《倾世红颜之凤飞九天》 第一章 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盐茶道御史柳正阳之女柳凤凰,出身名门,文采出众,品貌俱佳,蕙质兰心,朕特意赐婚于临淄王冯珂为正妃。钦此!”一道赐婚的圣旨毫无征兆地降落在御史府,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地在柳正阳以及其他的家人面前炸开,只炸得柳正阳外焦里嫩,其他的众人则是焦糊一片。 这世上的人,只怕是除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便再没人不知道那位临淄王冯珂的。 临淄王虽然贵为皇室宗亲,而且还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可若是说起他的脾性,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如雷贯耳。 原因无他,只因这位皇室金贵虽然身份贵重,仪容出众,可是唯独他的嗜好却是令人头皮发麻,不忍直视。 整个京城里,甚至于整个天启国举国上下,几乎是无人不知,谁都知道这位王爷不喜女色,偏好龙阳。 堂堂的临淄王府里面,除了侍女之外和太监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俊秀不凡的少年郎。 这柳御史究竟是得罪了皇上,还是得罪了老天爷,偏偏遭到了这样不公的安排。 且不说这位御史千金究竟品貌如何,可是,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族,只怕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婚后,表面上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实则整日里却如同守活寡一般吧!? “老爷。。。!”柳夫人夫人哭得几度晕厥。 “老爷,如今女儿还没回家,怎么会遭到这无妄之灾?”柳夫人泣道。 自圣旨下达柳府,无论是平日里与柳御史相交甚好的文武百官,还是柳家的三亲六戚,几乎全都躲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府门外来往的行人都比平日里少了许多,没几天,居然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了。 而柳御史更干脆,在接到圣旨的第三天,就亲自递上了告老还乡的辞呈。可是无奈的是,宫里哪位不但没有准他的辞官折子,反而又下了一道升官进爵的旨意给他,竟然加封他为太常卿。 看着宣旨的太监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柳正阳心里自然是十分的窝火,不过,这官大也有官大的好处。这不,第二天下朝之后,柳府的大门口就排满了前来恭贺道喜的人,就连平日里只有几分点头之缘的,也巴巴的备了厚礼跑来凑热闹了。 尽管如此,柳正阳心里越发的不好受起来,谁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可是无奈的是,女儿的婚事是上面亲自下的旨意。虽说皇家赐婚是何等荣耀,而赐婚的对象又是皇室宗亲,可是那临淄王冯珂的品格实在是无法令人恭维。 “管家,吩咐下去,明日起,柳府闭门谢客!”柳正阳沉重地叫来府里的老管家。 “是,大人!”管家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托人向上面递折子,明天起,我就在府里养病!”柳正阳微微皱了皱眉头。 “可是老爷,这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柳夫人担心地泣道。 “凤儿跟清儿每年都会抽时间下山一趟,虽然每一次都来去匆匆,相信这赐婚的事,他们在山上也已经听说了,等下次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好好地商量对策!”柳正阳无奈地叹道。 柳夫人闻言,纵然心里再有诸多的忧愁,然则此时心里也是万般的无奈。临淄王府是京里的皇亲贵胄,这门婚事又是当今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自己即便是再如何的反抗,终究也不能抗旨不遵吧?!再说了,抗旨可是大罪,重罪! “所幸凤儿跟清儿从小就被高人带去学艺,每一次他们下山回家的时候,咱们都能够发现他们的进展。尤其是凤儿,本来她的性格从小就有些古怪,后来自上山之后,又历练了不少。你细想想看,她每一次回家来,总有办法瞒过府里的下人,还真正做得到人不知鬼不觉!”柳正阳感概地叹道。 柳夫人闻言,也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无奈地笑了。“原先,我还担心凤儿脾性太过于顽虐,怕她不会心甘情愿的受教。”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柳大人无奈地叹道。 “当初你我还担心,凤儿的性格太过于刁钻顽皮,怕以后没有人管得住她!”顿了顿,他继续叹息着说。 “谁知道,她现在的脾气性格倒真的是让她因祸得福了!若是她从小便跟一般的大家闺秀那般,此时怕是你我二人真的要愁死了!”柳夫人酸楚地叹息着。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谁都知道咱们有一个女儿,可是谁都不知道,女儿到底长什么样,更想不到,女儿自打三岁之后,就已经不在府里住了!” “那倒是。后来凤儿每一次回家,不但都是女扮男装,而且装的还惟妙惟肖的!”柳夫人只要一想起女儿每一次回家的变化,心里就感概不已。 原先女儿才离开的那几年,因为女儿年岁还小,她那一日不是想得肝肠寸断,柔肠百结的。如今倒是好了,虽然说眼前发生了赐婚这样一件事,可是看自己丈夫的意思,想来女儿现在的本事,定然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常言道:儿大不由娘!眼瞅着再有大半年的时间,就是女儿跟儿子艺满下山,真正回家的日子了。若是没有赐婚这件事,自己家里不知道有多美满和谐的。真是的,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恶。。。 “凤儿三岁就离家,从此以后,便极少有人见过她的本来面目。别说王府或者宫里,就是在咱们自己家里,除去你我之外,怕是再没几人见到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只是赐婚这件事,终究还是干系重大,不知道将来如何收场!”柳夫人无奈地叹道。 “为夫也已经尽了力,以后为了避免口舌是非,我才决定向上面告病,并且从明日起,一律闭门谢客!” “可惜皇上没有准了老爷的辞官,否则咱们举家搬回苏州老家去,以后天高皇帝远,不知道有多么轻松自在呢!”柳夫人遗憾地叹道。 第二章 回京 而与此同时,被赐婚的主角儿,柳府的大小姐柳凤凰正漫不经心地信马由缰,优哉游哉的,缓缓地向京城的方向而去,旁边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便是当初与她一起外出学艺,而此时却又是不约而同碰上的,一起回家的同胞哥哥---柳清扬。 “如今,赐婚的旨意早已是满城风雨了,你还真有胆量回去?!”看了看优哉游哉的柳凤凰,柳清扬真是有些怀疑,自己这个一奶同胞的妹妹,究竟是不是母亲亲生的了。 “家,自然是要回的。回家是一回事,成不成亲又是一回事!”柳凤凰翻了翻白眼儿。 “这回可是皇上亲自赐婚,抗旨可是大罪!”柳清扬闻言,不由得摸了摸自个的鼻子,哭笑不得。 “世人都知道柳家是有一个大小姐,可是又有谁知道你我现在长得什么样子?!”柳凤凰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唉。。。说得也是,咱俩出生的时候,就长得一模一样。还未满周岁,就一起离开了家,虽然每年都能回家两次吧,可是那次你不是女扮男装的!”柳清扬忍俊不禁。 “咱们这一次回家,索性就再晚一些,等到天色都黑下来再回去!” “翻墙?”柳清扬差点叫出声来。 “怎么?难不成你想敲锣打鼓,到处宣扬?!”柳凤凰掩口笑道。 “唉。。。!”柳清扬沮丧地低下头。 “如今咱们眼下先找个地方饱餐一顿,养好精神之后,晚上才好办事!”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倒也是,只是你眼下这幅样子,怕是除了我之外,其他再难有人认得出你!”柳清扬无可奈何地苦笑道。 “这套人皮面具是下山的时候,师傅赠给我的护身符!”柳凤凰得意地笑道。 “那这次回家之后,你打算怎么做?毕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若是强行抗旨,终究会连累父母亲族的!”柳清扬皱着眉。 说实在的,对于这次赐婚,他也是万分的不满意。自己的妹妹又不是丑不可言,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皇上会忽然下这么一道圣旨?而且,这世上见过妹妹真面目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找个机会,我会亲自去临淄王府一趟,哼!我倒要看看,那冯珂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也好!” “听说爹爹向皇上递了告老的折子,可是皇上不但没批准,反而倒升了他的官!?” “我也听说了!”柳清扬摸了摸鼻子。 “你说着皇上倒也奇了怪了,一般来说,但凡是赐婚,都会顺便将日子给定下了,可是这次反而没有!”他诧异道。 “如今现在时辰还早,还不到晌午,咱们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顺便打探一下京里的情况,天黑之后,咱们再回去!”看了看日色,柳凤凰笑道。 “也好,我此时也有些累了!”柳清扬也笑了。 “咱们还是照老规矩,去醉春楼?!”他扬了扬眉。 “当然,这整个京城里面,也就他家的女儿红是最好喝的!”柳凤凰挑了挑眉。 “还有他家的菜,也是名不虚传!” “不错,我最喜欢他家的香酥鸭跟脆皮鱼,还有叫花鸡,比别家另有一番风味!” “只是这一次却不比寻常,咱们现在并非探视,而是艺满下山,以后若是再想出来逍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柳清扬沮丧地道。 “所以我才不这么急着回去!”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那赐婚的旨意该怎么办?” “凉拌!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已经下山了!”柳凤凰翻了个白眼。 “那咱们这段时间都在外面浪着?”柳清扬讶然。 “先在客栈将就一下,明儿抽空去打听打听,找个僻静点儿的宅子住下来就是!”柳凤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那么早回家做什么?一回去,就被父母禁在家里不说,整日还得为赐婚的旨意伤脑筋,她还要不要活了? 进了最出名的酒楼,选了位置最好的雅座,要了店里面最好的茶点,点了酒楼最有名的酒菜,柳凤凰惬意地伸了伸懒腰。 “山上的日子虽然逍遥,可是吃住哪有这样舒坦。而且还有师傅的啰嗦!”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想当初,我们兄妹两个,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柳清扬享受地品着香茗和美食。 “尤其是你在北边,我在南边。你还可以经常偷偷跑去打猎偷荤,而我呢?长年累月的,就只有跟着师傅在山上吃素!虽然南边也有野味,可是师傅却不准我随意出去,也不准我偷溜出去!”每次想到这些,柳凤凰就忿忿然,心里实在是郁闷得紧。 “怪不得每次你下山之后,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柳清扬恍然,随即却又噗呲笑道。 “虽说每次回家,家里也有些好吃的,可是每次吃饭的时候,爹爹那张脸,那些说辞。。。谁还有胃口吃饭啊!?”柳凤凰气道。 “哼!他是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吃的那些苦。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他偏还那幅腔调那副面孔!”她继续愤愤不平都道。 “所以,每次你回来探视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天!?”柳清扬眉毛一扬,调侃地笑道。 “与其每日里看他那幅冷冰冰的面孔,我还不如不下山呢!师父虽然也比较严苛,可是怎么看都是一位美人。”柳凤凰嘴角不屑地一撇。 “可以想象,若是被爹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说他,会不会被你给气死过去!”柳清扬笑不可抑地乐道。 “所以,我才不要这么快回去。在外面多好啊,自由自在,连空气都是自由的!”柳凤凰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口中的美食,吃得不亦可乎。 “我还听说,这附近有一家专门经营烧锅子的地方,味道挺不错!”整整两年没有沾过荤腥,柳凤凰吃得眉开眼笑,大块朵颐。 “烧锅子最好配烧刀子!”柳清扬星眸发亮。虽说在山上的时候,他是可以偷偷溜出去打猎解馋,可是比起正经的美味佳肴,自然还是远远不及的。 第三章 策划 “怪不得每次你下山之后,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柳清扬恍然,随即却又噗呲笑道。 “虽说每次回家,家里也有些好吃的,可是每次吃饭的时候,爹爹那张脸,那些说辞。。。谁还有胃口吃饭啊!?”柳凤凰气道。 “哼!他是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吃的那些苦。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他偏还那幅腔调那副面孔!”她继续愤愤不平都道。 “所以,每次你回来探视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天!?”柳清扬眉毛一扬,调侃地笑道。“与其每日里看他那幅冷冰冰的面孔,我还不如不下山呢!师父虽然也比较严苛,可是怎么看都是一位美人。”柳凤凰嘴角不屑地一撇。 “可以想象,若是被爹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说他,会不会被你给气死过去!”柳清扬笑不可抑地乐道。 “所以,我才不要这么快回去。在外面多好啊,自由自在,连空气都是自由的!”柳凤凰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口中的美食,吃得不亦可乎。 “我还听说,这附近有一家专门经营烧锅子的地方,味道挺不错!”整整两年没有沾过荤腥,柳凤凰吃得眉开眼笑,大块朵颐。“ 烧锅子最好配烧刀子!”柳清扬星眸发亮。虽说在山上的时候,他是可以偷偷溜出去打猎解馋,可是比起正经的美味佳肴,自然还是远远不及的。 “那是自然。佳肴配美酒。”柳凤凰水眸微眯,一张粉面早已泛起朵朵桃红,若非她脸上至今还戴着面具,这样一副醉态,只怕早就足以迷倒众生了。 自然的柳清扬的脸上也是戴了一副相似的面具,不然就他那样一副面孔,若然是被人悄悄窥见了,只怕是也要颠倒众生的,因为他跟柳凤凰,可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妹,他俩可说是生得一模一样。 “也不知究竟是谁出的馊主意,竟然想把你嫁给那样一个稀世之宝!”柳清扬想了想,不由唏嘘不已。 他与柳凤凰既然是孪生兄妹,自小就生得一模一样,他自己是个男儿身,倒是没有多大的烦恼。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即便是她丑如无盐,东施,也是绝对不可能嫁给那样一个“变态”的。 什么皇室宗亲?在他兄妹心里眼里,全都不值一提。那样一个“活宝贝”,不管哪个女人嫁过去,这辈子都是注定得毁了的。他可以不计较那府里有多少女人,多少侍妾,可是却绝对不能容忍,那府里竟然是男人比女人还多。这样子算什么? 若是王府里面,女人比男人多,至少还可以证明,那个男人是绝对正常的。可是那临淄王冯珂却是个异类,他那王府里面,却是男人比女人还多,而且还不算侍卫与太监。 “你打算怎么做?”酒足饭饱,柳清扬精神抖擞,精力越发充沛,便开始兴致勃勃地与柳凤凰筹谋起来。 “今晚先好生歇息一晚,明日,我想找机会去王府好好玩一玩!”柳凤凰凤眸泛起点点寒光,既然想娶她回去做王妃?那么她便要让他试试,他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斤两。 她才不要管什么圣旨不圣旨,反正这天下间,除了父母与师父,以及自己的兄长之外,还真的找不出一个见过她真实面孔的人来。若是到了万不得已,大不了就叫父母在府里认一个义女,就当做是她,嫁到那王府去算了。 记得以前朝廷和亲的时候,不就是那样子?做皇帝的,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那么远去,于是就在宗室里,或者在大臣的女儿里面选出一个两个来,封了郡主公主的名号,然后多给些陪嫁就是了。 当然了,被选中的也只有自认晦气。那些被选中去和亲的,有几个女子是心甘情愿的?并非人人都是昭君,并非人人都是细君。既然皇帝都可以滥竽充数,那么自己家里也是可以鱼目混珠的。 “也好。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你打算明日去王府,那么我便想办法混进宫去!”柳清扬眉毛微微一扬。“进宫?”柳凤凰讶然。 “不错。我心里有一个疑问,虽然皇上知道柳家有一位小姐,可是他并没有亲眼见过,就是整个京城的人,找不出几个见过你的人来,为何他偏要下这么一道旨意!”柳清扬修眉微皱。 “你的意思是,此事定然是朝里有人向皇上进了谗言?!”柳凤凰恍然大悟。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柳清扬点了点头。 “而且这背后之人,说不得就是爹素日在朝堂上的政敌!”柳清扬叹道。 “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我就抓他女儿去那王府顶缸!”柳凤凰气得柳眉倒竖。 “若是他家没有女儿呢?”柳清扬乐了。“那我就把他的儿子弄去那府里做男妃!”柳凤凰凤目一瞪。 “噗。。。!”柳清扬一口清茶全都喷了出来,呛得直咳。 “妹妹,你这一手,不可谓不绝!”他不由得打心里对自己这位亲妹子竖起了大拇指。 他不由得打心里对自己这位亲妹子竖起了大拇指。 “师父说的,当你忍无可忍的时候,一定要以牙还牙!”柳凤凰邪邪一笑。 “说到这里,我还真的好奇,你在南边儿到底都学了些什么?!”柳清扬眸子里满是问号,这几年来,妹妹每次下山,带给他的惊讶是一次比一次强烈。 尤其是这一次,她下山的第一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莱阳一家大户,不但是将他家的金银珠宝洗劫一空,而且还彻底地断了他家的香火---把他家所有的男丁都变成了太监。 而她当时的理由却是,她师父说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当时听了这句话,可是噎了好大半天,才消化过来。 他当然知道莱阳哪家大户是什么来头,可是他妹妹的这一手不可谓不狠,不可谓不辣!!只是那一家子素日里的所作所为,的确也是太过于让人不齿,甚至于可以说是人神共愤了。 第四章 商议 就连座下那匹宝马良驹,都是从乌龙山的黑风寨哪里抢来的,他可是听说了,她那匹赤兔马原本是黑风寨大寨主的。、而他这位好妹妹,不但偷了人家的坐骑,而且逃走的时候,还在人家的后寨放了一把火,所以她才得以顺利脱身。 她的理由还是那句,师父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总之不管是她做什么事,都跟她的那个好师父不无关系。他不由得十分好奇,她的师父是不是一个江洋大盗?! “唉!真不知道,若是让爹知道你现在的所为,不知道他还让不让你进家门?!”柳清扬眉毛一扬。 “不让进就不进,如今我现在的身家,足足可以自己置办一所宅院了!”柳凤凰翻了翻白眼。 “噗!”柳清扬闻言,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 不过,依着他对柳凤凰的了解,她的脾气,她是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的。 从她第一次离开家门直到现在,她在家里所待的时间,全部加起来,竟然也不过半个多月。 也实在是难怪了,她对爹从来也没什么多深厚的感情,也难怪啊!每次她回家之后,都会跟爹大吵一场。 与其回家之后,两个人都闹得这样不愉快,还真的是不如自立门户的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嘴角一弯,“这主意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了!”柳凤凰眉飞色舞地乐道。 “唉!你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想有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既然如此,那索性我也出去做一票。没理由咱们两个人的家,却要你一个人来支撑!”柳清扬乐道。 “随你!”柳凤凰笑不可抑。 “唉!你说,这天下谁家最有钱有势?!”柳清扬坏坏地笑道。 “当然是皇家!”柳凤凰醉眼朦胧地道。“反正我明天都是要去一趟的!” “所以说,这天下间哪有人进宝山却空手而归的道理!”柳凤凰乐得直不起腰。 “人都说,天下最富贵莫若皇家。说皇宫大内里面,随随便便一件东西,便足够一般人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哥,就看你是不是慧眼识珠了!” “慧眼识珠?”柳清扬眸子微眯。 “在上次下山的时候,就听人说,说是大内皇宫的宝库里,有一颗青龙珠!”“青龙珠?”柳凤凰闻言,一双凤眸不由得泛起点点星光。 “传说青龙珠是在灵蛇的腹中炼成的,因其可解百毒,所以价值不菲,尤为珍贵!” “不错!” “上次下山的时候,听说宫里还有一样至宝,堪称价值连城!”柳凤凰嘴角一弯。 “是什么东西?”柳清风来了精神。 “听说是一盏十分别致的灯,看上去是用汉白玉做的,实际上却是用千年灵狐的骨头做成的,它的价值更比青龙珠贵上数倍不止!”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在皇宫的国库里?!” “以前据说是。不过后来有人说,那青龙珠被皇上作为寿礼,送给了皇太后。那盏灯,似乎是送给了宫里的宠妃---穆贵妃!”柳凤凰抿嘴笑道。 “青龙珠倒也罢了!不过那盏灯,我倒是挺有兴趣的!”柳清扬嘴角一弯,微微眯了眯眸子。 “青龙珠虽然稀罕,可是却太过于招摇显眼。常言道,树大招风。我们若是真的得了它,未见得能得到多少好处!”柳凤凰赞同的笑道。 “那盏灯纵然再如何稀奇,终究不过是一件玩器。皇宫大内的奇珍异宝何其之多,在某人来说,根本不值什么。可是在其他人的哪里,就未见得了!”柳清扬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样也不错,谁叫他一天闲得无聊,就乱点鸳鸯谱。如今咱们就先从他的后院下手!”柳凤凰掩口偷乐。 “穆贵妃的母家跟冯府联络有亲,没准儿这件事情就是穆贵妃在皇上身边吹得枕边风!”柳清扬笑道。 “哼!倘若这件事真的是穆贵妃的主意,我就让她下半辈子都只有在冷宫里过下去!”一缕杀意在美目里盘桓着,就连一旁坐着的柳清扬见了,也不由得心生惧意,平白添了几分怯意。 自己妹妹的脾性,自己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虽然他兄妹二人打小就各奔东西,可是两个人毕竟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妹,而且还是世所罕见的龙凤胎。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年来,虽然两人一直是天各一方的,可是两个人的心理与思想,却仍然是心有灵犀。 譬如这一次皇上赐婚的事,先不说柳凤凰自己的意思,在柳清扬才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闹腾开了。 只是当时他还没有艺满下山,还没有本钱去宫里,或者去王府找人算账,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心里一直都憋着这口乌气。 “妹妹,你可曾见过那冯珂的样子?”柳清扬微微挑了挑眉毛,笑道。“哼!那倒是没有,只是听说他生得跟个妖孽一般!”柳凤凰翻了翻白眼。 “倒也不算是谣传!”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 说罢,他笑着从随身的衣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卷轴来:“这幅小像是我去岁下山的时候,在万花楼花魁娘子的手里弄来的!” “万花楼?花魁娘子?”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古怪地眨了眨眼睛,瞪大了一双美目:“哥,你说若是被爹知道了你背着他去逛青楼妓院,你说他会不会气得直接就把你给扫地出门啊!?” 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心里十分清楚,柳凤凰说得一点儿没错,若是真的被家里那位老爷子知道他踏足花街柳巷,只怕真的会把自己给撵出族谱去。 可是别说是自己的老爹,就连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山上的那十几年,除了文韬武略之外,师傅甚至连抚琴吹笛,诗词歌赋都教给了自己。 师傅说,在这世界上,有两个地方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是茶肆酒楼,一个就是青楼妓院。 第五章 失窃 冯珂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若是在一般的茶楼酒肆,自然是没法子弄到他的小像了。 可万花楼却是京里首屈一指的销金窝,况且他也打听过了,知道冯珂最喜欢万花楼的桂花酿,而且他每一次都指定在花魁娘子的香闺里品尝的。 当他听说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心里还十分的奇怪,传说这位妖孽王爷的王府里,除去侍女厨娘之外,连半个女人也没有。 可是这位风流怪癖的主子,却偏偏喜欢去京城里最大的妓院去喝酒,而且还是去花魁的屋子里喝。 京城里那么多的青楼勾栏,在所有的姑娘里面,当属万花楼的花魁最擅长丹青,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想到去那里。 “哼!果然生得一副妖孽的样子,堂堂皇族子弟,却偏偏长着一张女人的脸!”柳凤凰不屑地哼道。 “若说长相,自然是没得说。可是外面都在传,说他喜好男色,不爱红粉!” “哼!不爱红粉?不爱红粉,那他为何连喝酒都要去人家花魁的房间里喝酒?!”柳凤凰冷冷地道。 柳清扬猜得不错,柳凤凰和冯珂的婚事,正是穆贵妃给皇上吹得枕边风,而此时此刻在皇宫里面,冯珂也正赖在皇宫里面,不为其他,也是为着这一件事。 要说柳府唯一的千金柳凤凰,这世上除了柳府的人之外,真正见过其本人的,怕是真的没有一个,所以他自然也是不会例外的。 穆贵妃之所以极力想要促成这门亲事,不过就是想要替自己的母家多拉拢一些势力,让自己在后宫的底气更为充足一些,虽说她入宫数年,凭着出色的舞技与容貌,一直都保持着盛宠不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却从未提过晋她为皇贵妃的意思。 诺大的后宫,除去数以千计的宫女之外,皇上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尽管她现在已经是宠冠后宫的贵妃了,可是后宫的贵妃却并不只得她一个。 女人的青春是最有限的,她若是不抓紧时间,趁着自己还年轻貌美,让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更进一步,一旦等到将来年老色衰。。。穆府虽然与临淄王府联络有亲,可是冯珂在外面的名声却是委实不那么好,甚至于还有些怪诞。 她心里想着,只要冯珂像正常男人那般娶妻生子,那么那些有关于他喜好龙阳的谣言,自然也就会不攻自破了。至于柳凤凰生得如何,她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看中的是柳府的底蕴,柳老爷子的官儿虽然做得不大,可是柳家却是京城里为数不多的世家大族。 冯珂虽然行为怪诞荒谬,可是好歹也是正经的皇族子弟,正经八百的一个王府,论门第,论家世,两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更何况,依她自己的推测,虽然极少有人见过柳凤凰,包括她自己在内,可是柳夫人却是从江南的书香世家里面出来的名门淑女,不但生得极其标致温婉,而且十分的知书达理。 这世上的人谁不知道,江南一带是盛产美人的!?哼!近几年宫里选秀,最后被选入宫的,绝大多数不都是江浙那边的么?! 对于这样一门亲事,皇上哪里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否则,皇上绝对不会在柳家提出异议的时候,不但没有龙颜大怒,反倒是趁此机会,给了柳大人加官进爵的机会。只要这桩事情办成功了,那么不管是自己在这后宫里面,还是自己母家在朝堂上,都能够更好的立足。 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对于整个柳家来说,这实在是一桩十分荣耀的大喜事。试问满朝文武,有几家能够得到皇上亲自赐婚的荣耀,而且赐婚的对象还是在皇室的子弟,以及朝堂上极为显赫风光的皇室宗亲。 这世上的人,有几个不喜欢攀龙附凤的?只要柳凤凰进了王府,那她就是临淄王府正经八百的王妃了。而且整个王府里面,冯珂连个侍妾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其他的侧妃之类的女人了。 作为后宫屈指可数的宠妃,除了高高在上的位份之外,穆贵妃所收到的赏赐也是十分可观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不在话下,在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里面,她唯一珍而重之,爱不释手的,就是哪盏晶莹剔透的,类似于上等的汉白玉所制造的美人灯了。 这盏灯据说是上古时代所流传下来的宝物,后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波折,经过了多少个朝代,最后竟然落到了扶余国国君的手上。 而扶余国的国君为了巴结,便转手又将这盏玉灯作为贡品,送到了皇上的手里。。。而至于为什么这盏灯又落到了她的手里,还不就是她向皇上吹的枕边风,让他给冯珂赐婚,赐婚的最佳人选就是柳凤凰。 对于皇上来说,冯珂只不过是品性与爱好稍微怪异了些,可是在其他方面却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 更何况,冯珂除了出身皇族之外,他本身为朝廷所立下的军功,可也是令人不容小觑的。 皇上为了笼络人才,也为了给皇室一个交代,便准了穆贵妃的主意。柳家虽然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可是柳正阳的官职却并不那么显赫,所以他才会十分放心。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天晚上,不管是皇宫大内的国库,还是穆贵妃的宫苑里面,又或者是临淄王府的密室,竟然全都不约而同的失了窃。 尤其是国库里所丢失的东西,当皇上与太后知道之后,俱都吓得面色发白。原因无他,因为国库里所丢失的不是别的,而是西边诸国才进上不久的稀世奇宝---舍利子。 这舍利子可是数百年都难得得到的宝物,西边的诸国为了对上国表示敬畏之意,才不得不忍痛割爱地将它送到了皇宫。 原本太后的意思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将舍利子郑重地安置在皇家寺院里面。可是谁知道这吉日还没有选好,国库里就发生了失窃。 第六章 避风 在同一个晚上,国库里丢了舍利子,穆贵妃丢了白玉灯,而临淄王府里面被盗的,却是先王妃,也就是冯珂的母亲所留给他的遗物,临淄王府世代王妃才能配享的信物,一枚由上好的红珊瑚所制的环佩。 这几样东西,任何一件,不管是在皇宫后院,还是在朝堂上,又或者是在一般的富庶之家,甚至于就是在一般的平民百姓的眼里或者是心里,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足以搅乱整个京城,甚至于混乱整个国家的稀世奇珍。 所以自然而然的,可以想象得到,当这几位显赫得不可一世的贵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各自的心里与脸上是如何的精彩。据说,当时留在太医院里当值的太医,一整晚都留在了太后以及穆贵妃的宫苑里,因为这两位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另外两位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虽然说被盗的东西里面,并没有皇上的玉玺,也并没有王府的印信,可是相比之下,舍利子的珍贵却丝毫都不亚于天子的传国玉玺,所以也就不难解释,皇上的心里是如何的震怒。 要知道,盗贼可是潜入了他的国库,在御前侍卫,以及御林军发现宫里失盗的时候,宫里几乎是闹腾了整整一个通宵。天启国建国至今,怎样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可是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国库失盗的案例。 而且这个案子所牵连的人,哪一位都不是等闲之辈。除去当今皇上之外,包括宫里的太后,贵妃,还有王府的王爷,可以说,这一件案子在朝堂上,在京城里,甚至于在整个天启国,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丝毫不亚于十二级大地震。 宫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管是御林军还是御前侍卫,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震怒之下,令御林军的统领与侍卫们戴罪立功,并且还让他们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他们不能限期将这个案子破了,那么他们不但自身难逃一死,就连他们的亲族全部都要受到株连。 短短的一夜之间,宫里宫外,王府内外,以至于京城内外,全都乱成了一锅粥。可是由于谁也没有见过盗贼的面目,案发现场也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下,所以显而易见的,这桩公案自然也成了一件十分令人头疼的无头公案。 连日以来,御林军以及御前侍卫为了尽早破案,不得不冒着得罪宫里贵人们,以及京城里的其他的达官显贵的风险,接二连三地四处奔波,挨家挨户地寻找一点点可能的线索。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里无不风声鹤唳,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们,一个个无不人心惶惶。由于宫里已经贴出了皇榜,严令百姓们谈论此事,可是尽管如此,在城里的某些特殊的地方,终究还是掩不住悠悠众口的,譬如。。。妓院!! “真亏你想得出,外面闹得满城风雨的,唯有这里还是这般悠闲!” “这里有什么不好?该怎样过日子还是怎样过日子!有的是美酒佳肴,有的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柳清扬漫不经心地品尝着杯中的佳酿。 “更何况,这里毕竟是万花楼!”嘴角微微一弯,柳凤凰也忍俊不禁的弯起了嘴角。自打他们从王府以及宫里得手之后,柳清扬就想到了万花楼这个地方。白天他们继续在客栈盘桓,到了晚上,他们就来到这万花楼“寻欢作乐”。 万花楼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销金窝,而且这里的姑娘全都是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官妓。当然了,由于这万花楼诸多的与众不同,所以来这里消费的,也绝不是一般有钱有势的,一般的泛泛之辈敢招惹的地方。 就好比京城里的散花寺一样,散花寺是天启国唯一的皇家寺院,而万花楼则是天启国唯一的,享有官方特权的青楼妓馆。 散花寺因为是皇家寺院,所以一般只会招待皇亲国戚,至于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官眷,就没有那个特权了。而万花楼因为有宫里的关系,所以也不会例外,但凡是去得起万花楼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的官家子弟,相反的,大多都是一些个深藏不露的,大有来头的江湖豪客。 而柳清扬之所以为何进得去这万花楼,那还要从他第一次踏足万花楼开始说起,虽然他并不是哪里的常客,可是只要万花楼里的姑娘们一想起他,无论是年少的,还是徐娘半老的,甚至于院里的老鸨,一个个都会情不自禁的脸带桃花,两眼冒光,恍如一副活脱脱的花痴样。 原因无他,当初尽管柳清扬是两袖清风进的万花楼,可是他却凭着一曲绝妙的《高山流水》技惊四座。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在他抚琴的时候,不但引得天上正在飞翔的鸟雀飞下来齐声和鸣,而且还使得万花楼内四处花语飘香。 当时虽然他也是带着一张面具,可是却也是一副艳若桃李的模样。据说后来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万花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连老鸨都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当然了,这一次当他再去的时候,虽然他还是用的上一次的面具,可是这一次却再不会是两袖清风的去了。 而这一次万花楼对于柳清扬的态度,比起前次来,自然更是大大的不同来。上一次,柳清扬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衣,两袖清风,“身无分文”。 这一次,他却是一改当初的衣衫褴褛,潦倒落魄,满满地意气风发,虽然面孔还是上次那张面孔,可是这一次却是衣冠楚楚,一掷千金,俨然一位出身豪门的翩翩贵公子的气度与模样,与之前的那番完完全全的截然不同。 而柳凤凰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一身儿橙红色的华丽丽的刺金锦袍,全身上下都收拾得光鲜靓丽,赫赫然一位家世不凡的贵族公子哥儿。 第七章 花魁娘子 “这里就好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样,尽管外面闹得满城风雨,可是这里却依然是歌舞升平!”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这里虽然是风月场所,可是这富春院却是前朝就留下来的,迄今为止,已然是历经了上百年了。”柳清扬不以为意地笑道。 “杨公子真是无所不知,奴家真是佩服之至!”万花楼的当届花魁苗依依亲自端着佳酿,姗姗走了进去,背后四名长相清秀的青衣丫鬟手里各自端着美味佳肴,井然有序地跟在后面。 这就是万花楼与众不同的地方了,一般的姑娘,身边便只得一个青衣丫鬟伺候。 稍微排得上名号的,就有两个丫鬟侍候。 而若是哪位姑娘有幸当上了这一届的花魁,那么便可以得天独厚的,享有四个丫鬟伺候的荣耀了。 京城里的各家大小青楼,每一家都有自个儿的身价跟规则,而尤其以万花楼尤为声名在外。 就好比这一次的事件,这一次的案子因为关系匪浅,不但关系着王府,而且还关系着皇家的权威与脸面。 京城之内,不管身后有多大的后台,几乎每一家店铺都被负责查案的侍卫与御林军给仔细盘查过,这桩公案直接挑衅了皇家的尊严,若是负责查案的官兵不能在皇上限定的时间内破案的话,那这些达官贵人与皇亲贵戚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那不是直接啪啪地打皇上的脸吗? 查案的官兵恨不得将整个京城像翻地那样,恨不得将整个京城都彻底的调个底朝天,势必要将盗宝的人全都给挖出来。 尽管如此,可是如万花楼这般极具神秘色彩的地方,官兵们终究还是力所不能及的,据说,万花楼里藏有太宗皇帝的御笔特旨。 也就是在天启国,才会出现这般怪异的事情,这万花楼与作为皇家寺庙的散花寺,这两个地方虽然是截然不同的,甚至于可以说是邪正不两立,可是在天启国,还偏偏就这般的共存于世,原因无他,因为这两个地方里面,都珍藏有当年太宗皇帝的御笔特旨。 所以说,不管是宫里出来的御前侍卫,还是御林军们,并没有一人敢去惊动这两个神秘而又神圣的地方。 “苗姑娘的本事也不小,竟然可以连着稳坐两届的花魁的位置!”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眼角眉梢满是满满的春意。 “奴家这点子玩意儿算得了什么?依奴家看,杨公子才真正算得上人中龙凤。不是奴家善于奉承,放眼整个京城,就是算上宫里出来的,只怕也没几个及得上杨公子的一二!”苗依依掩口娇笑道。 “那姑娘觉得,杨兄跟临淄王府里的哪位比起来如何?!”柳凤凰秀眉微微一扬,狡黠地笑问道。 “木公子是说小王爷?”苗依依粉面微红,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因为害羞的原因。 “小王爷虽然也不错,可是却未必有杨公子这般的善解人意!”苗依依红着小脸儿,不好意思地叹道。 “听说王爷最喜欢你们这里的桂花酿,而且每次来还一定要在姑娘的香闺里喝?!”柳凤凰嘴角含笑,有意问道。 “唉~!小王爷是最喜欢这里的桂花酿不错,之所以她一定要在奴家的房间里喝酒,也不过是因为奴家的房间与别的姐妹房间不一样而已!”苗依依怅然地叹道。 “不会吧!我看苗姑娘的才貌都是十分难得的,除非对方是个睁眼瞎,否则既然都已经来了,那还装什么清高,扮什么正人君子!”柳凤凰奇道。 “木公子很少来京里,对小王爷的事情怕是知道得也不多,若是单论才华与仪容,小王爷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这数年来,如今整个京城里,谁不知道小王爷天赋异禀。。。!”苗依依沮丧地低下了头。 京城里的秦楼楚馆不少,平均每四年都会举行一次花魁选举大赛,虽然她有本事可以让自己稳坐这花魁的宝座,可是她却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让冯珂迷上自己,哪怕是让他多看自己两眼也行。 这也难怪了,虽然她从未踏足过临淄王府一次,可是如今这整个京里,还有谁不知道,临淄王府的小王爷从小就异于常人,府里除去厨娘之外,连伺候人的丫鬟婆子都没有一个,更别说什么侍妾之类的女人了。 纵然自己再生得貌美如花,打扮得再千娇百媚又如何? 再说了,虽然王府的门第尊贵贵重,即便是冯珂再如何的玉树临风,可是倘若他真的如传言那般,有所谓的断袖之癖,自己又何必如此的自轻自贱,上赶着去巴结讨好他? 否则,岂不是枉费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了。 “想当初,杨公子一曲琴音惊四座,就是用绕梁三日来形容,奴家也觉得意犹未尽。如今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整个京城里面,怕是也再找不到如杨公子这般的人品,这般的技艺高超之人了!”苗依依感叹不已。 “技艺高超?!”柳凤凰闻言,心内不由得暗自偷乐。若是真的想要在这天启国内找到一个,不管是品貌还是琴艺之类都超过哥哥的,只怕也唯有请他师傅亲自下山来了。 “那倒未必。听说小王爷对琴艺也颇有造诣!?”柳清扬眉毛微微一扬,颇有兴趣地笑问道。 “话虽如此,可是话是这样传的,可是小王爷的琴艺究竟如何,奴家也的确是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苗依依遗憾地叹道。 “那若是让你在小王爷与杨公子之间挑选,你是愿意嫁给杨兄,还是选择小王爷?!”柳凤凰忍住笑地笑问道。 “奴家当然愿意选择杨公子,临淄王府毕竟是王府门第,小王爷又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似奴家这般的出身,即便真的有嫁入豪门的机遇,只怕奴家也并没有那个福气得到小王爷的垂青!”苗依依感概地叹道,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更何况,小王爷本就是“非等闲之辈”。 第八章 赎身 其实,她说的是一点儿也没错,临淄王府的确是门厅贵重,冯珂也的确是贵为皇亲贵胄。 可是即便是如此,哪怕她将来真的有那个运气嫁入王府,可是倘若冯珂真的如传言那般,她也是没有那个“福气”去享受王府的优待的。 “听说皇上不是给小王爷赐了婚?”柳清扬故作好奇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皇上的确是给小王爷赐了婚,而且对方还是御史府的小姐。可是。。。!”苗依依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柳清扬看了看犹自在一旁自斟自饮的妹妹,掉过头来继续问道。 “虽然说的确是有圣旨赐婚这回事,可是皇上与小王爷也并没有催婚的意思,而且柳家小姐到底生得如何,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不是。”苗依依叹道。 “人家姑娘不管生得怎样,只怕也是高攀不上临淄王府的。小王爷又天赋异禀,自然是非常人可比,别白白耽误了人家!”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柳清扬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便又与苗依依等人面面相觑,不由得俱都掩口噗呲一笑。 “听说这一次不仅仅是宫里失了盗,就连王府也没能幸免,听说小王爷在宫里收到消息的时候,脸都气得快变形了!”苗依依叹道。 “先不说这些了。对了,你选好地方了吗?!”柳凤凰一边继续品着杯中的美酒,一边看着她柳清扬,问道。 “已经选好了,虽然位置稍微有点儿偏,可是却是在距离王府与皇宫不远的地方。据说以前是溟郡王特意为他的爱妾修建的外宅,虽然价格是高了些,可是地理位置与里面的装潢却是相当不错,一点儿也不亚于正经的王侯府邸!”柳清扬得意洋洋地笑道。 “溟郡王的外宅?”苗依依闻言,不由得傻了眼。 要知道,当时溟郡王还在世的时候,他的身份比起临淄王府来,可是真正的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因为溟郡王也是名副其实的皇亲贵胄。且他的辈分比起现如今的冯珂来,都还要高上一大截。 据说当时溟郡王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十分宠爱的爱妾,原本他是想要将她迎娶回王府的,可是由于溟王妃的善妒,不得已,他才不惜巨资,在京城里修建了一座丝毫不差于王府的外宅送给爱妾。 虽然她是没有亲眼瞧见过哪所宅院的规模,可是当初溟郡王一掷万金为红颜的故事,却是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尤其是在她们这一行的,因为据说溟郡王的哪位爱妾,原本也是青楼出身的。 只是虽然都是出身青楼,可是每个人的命却都不一样,人家玉蝴蝶就有那样的造化,不但上了王爷的心,而且还有本事让王爷为她赎身,为她一掷万金为红颜。而自己。。。想到这里,苗依依心里真的是可以说是百味居陈。 “如此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是你我平日里都分身无暇,家里好歹也得有一位女主人坐镇吧?!”柳凤凰一边笑着,一边又颇有意趣地看了看苗依依。 “怎么样,苗姑娘,你可愿意?!”她笑着问道。 “愿意什么?”苗依依此时心里犹自还在自怨自艾,丝毫并没有将柳家兄妹的话给听进去,所以当柳凤凰问她愿意不愿意的时候,她心里还没有回过神来,可是她身边的小丫鬟却已经听出柳凤凰的意思来了。 “姑娘,杨公子在问你话呢,问你可愿意跟他一起回家!”小丫鬟急急地提醒她道。 苗依依闻言,心里不由得顿时傻住了。她方才还在羡慕人家玉蝴蝶的命好,没想到,事情却转换得这样迅速,转眼间的功夫,就轮换到自己个儿的身上了。 先不说那溟郡王的外宅是如何的气派奢华,就是凭着柳清扬的人品才华,以及气质谈吐,她心里就已然是十二万分的愿意了。 “明日我先回家去整顿一下,六日之后,我就派人来接你!”柳清扬笑着安慰她道。 说真格的,虽然说苗依依是整个京城青楼里面唯一的花魁,可是若仅仅是看其容貌,其实她却未必是万里挑一的。前几年他奉命下山,在外面四处历练的时候,就已经初尝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当时他虽然也是戴着这一副面具,可是却衣衫褴褛,身无分文。他去了京城里各大小青楼,想要试探一下,可是人家看他一副穷酸潦倒的模样,没有一家不是十分嫌弃的,不是急不可待的将他给撵了出去。 一直到最后,当他来到了这京城里最大的销金窝,名扬四海的万花楼,当他巧遇了当时正在为一首填词犯愁的苗依依的时候,他的事情才算是有了较为明显的转机。 就是在当时,整个万花楼里面,也就是苗依依对他还算不错,一直到后来他一曲琴音惊四座,他在万花楼里的情况,才算是有了比较明显的变化。 后来他临走的时候,苗依依还私下里赠了他不少的私房银子,那时候,她还以为柳清扬是因为家境贫寒,以至于无缘考场呢! 虽然这一次华丽的重逢,柳清扬带给她的惊喜的确是不少,可是她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清扬的身家竟然这般的令人刮目相看。。。说真格的,当初他第一次来万花楼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格外关照过他,可是自己却是从未想过,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竟然会这般“衣锦还乡”地来“报答”自己。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仍然不知道他的出身,可是就凭他身上所穿的衣袍,还有他现如今的出手,也就不难想象,他的出身定然也非同一般,即便不是出身王府侯门,只怕也是相差不远了,毕竟,溟郡王的外宅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买得起的。 当然了,她心里也十分清楚,依着她的出身,她肯定是进不了他家的大门儿的。可是他竟然能够将溟郡王府的外宅买下来,并且有意让自己跟在他的身边,那就足以证明,自己在他的心里,定然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的。 第九章 身世 苗依依的心里也十分清楚,依着她的出身,她肯定是进不了柳清扬家的大门儿的。可是他竟然能够将溟郡王府的外宅买下来,并且有意让自己跟在他的身边,那就足以证明,自己在他的心里,并不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他能够做到这一点,自己的心里真的是再也没有什么好不知足的了。 如今别说是苗依依自己了,就连万花楼的老鸨都对现如今的柳清扬刮目相看了,尤其是他不仅仅在万花楼一连停留了好几天,尤其是现在,他甚至于还要出重金,给苗依依赎身。 要知道苗依依可是整个京城的青楼里面,连任两届的花魁娘子,而且在她来到万花楼的时候,她的出身可并不是一般的官家小姐,而是南部一位藩王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说,她实际上是一位王室的郡主。 在青楼谋生的姑娘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定的身价,而她们的身价,一般大多都是由青楼的老鸨决定的,除了。。。除了万花楼。 因为万花楼是整个天启国唯一的,专门收容官妓的地方,这里的姑娘们的身价不是由院里的老鸨决定的,而是由官府决定的,而且还是由户部设定的。 苗依依出身在南疆王室,在万花楼又一连做了两届的花魁,而且她现在又正好是女儿家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所以她的身价自然不是一般的高,可是当老鸨将户部给苗依依定的价钱说出来之后,柳清扬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杨公子,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了,想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这里的姑娘的价钱,半点都由不得我们自个儿做主,全都是由户部的老爷们决定的,所以这价钱嘛。。。!”老鸨颇为为难地叹道。 说实话,她心里也是十分舍不得苗依依的,这几年来,苗依依可是为她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况且,虽然说苗依依已经在她这里待了这么些年了,可是直到今日,她都还是处子之身,因为她原本的家世背景实在是太特殊,所以户部的人早先便给她打过招呼,倘若是苗依依自己不想,那么便万万不能过于强求,更不可使计欺骗逼迫于她,这也是苗依依的身价为何会那么高的原因之一。 一旦她真的离开富春院了,自己去那里找这么一颗长青的摇钱树来?可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这富春院可不是她自个儿开的,这里的姑娘们的自由,也由不得她一个人做主。 这些年来,倒是真的不乏有人捧了大把的金子银子来,想要为苗依依赎身,可是到了最后,没有一个不是被苗依依的天价身价给吓跑的,因为户部为苗依依定的价钱是。。。二十万两。是的,整整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这是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柳清扬将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了老鸨的面前。 “杨公子,这。。。!”老鸨一下子傻了眼。她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看上去穷得一清二白的男人,这会子竟然忽然变成了一掷万金的富家公子哥儿了。她当年还真的是看走了眼,唉!整个富春院那么多双眼睛,却唯独只有苗依依慧眼识人,也难怪人家杨公子如此厚待她了。 “这三千两金子,多谢妈妈当年对杨某的照拂!”柳清扬心里十分清楚,此番他若是不拿钱堵住这里的悠悠众口,难保将来不会让人对自己起疑。所以这一次来富春院的时候,他几乎是将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打赏过了,末了,还借着替依依赎身的机会,特别的重重的贿赂了老鸨。 这里其他的人还都在其次,只要老鸨闭紧了她自己的嘴巴,那么她就有办法管得住这里所有人的嘴巴。 “过几天,我会派人来这里接依依。从现在起,她就已经不是这里的花魁娘子了,这几天她先借住在这里,她的吃穿用度,我自会派专人送来!”柳清扬继续笑道,而此时,万花楼里的老鸨却已经是早已接不上话了。 除去苗依依的身价银子之外,那三千两金子是她白得的,她心里十分清楚,柳清扬如今的身家已然是今非昔比了。他此番花重金贿赂自己,不过只是想堵住自己跟这里的人嘴而已。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她又再看看柳清扬为苗依依置办的衣裳首饰,以及其他的有些物品,无一不是进上的精品。可以看得出来,依依此番算是跟对人了,既然柳清扬出手如此大方,那么将来她将来跟了他之后,即便不是正室夫人,只怕也会是他的爱妾,或者是平妻之类的角色了。放眼整个万花楼,这里的姑娘少说也有好几十个,可是如依依这般走运的,恐怕开天辟地也只有这么屈指可数的一两位了,前番那个玉蝴蝶算一个。 这也就是当初人家苗依依高看了杨公子的福报吧!罢了,自己再舍不得这颗摇钱树,到了今天,终究也不得不舍了。想到这里,老鸨心里终于总算是想通了。与其守着这一棵摇钱树过日子,还不如趁此机会抱着黄澄澄的真金白银,自个儿远离了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老家,舒舒坦坦的过自己的好日子。 这些年来的私房,再加上现在眼前的这三千两金子,足够自己丰衣足食,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了。万花楼里的事情,就这样的了结了,数日之后,苗依依换上了柳清扬为她准备的衣裳首饰,打扮得既体面又风光,坐上了专门来接她的轿子,前呼后拥的,热热闹闹地离开了这个她待了好几年的地方,径直往溟郡王府的外宅,现在却是杨府的地方去了。 只是不知道是柳家兄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他们本身的运气好,就在苗依依被柳清扬接走之后没多久,富春院终究还是迎来了盘查的御前侍卫,听说是侍卫首领向皇上求到了金牌令箭。 第十章 回家 事有凑巧的是,就在万花楼被侍卫盘查的当天,柳家兄妹却已然悄悄地回到了柳府,他们原本的家里,此时的杨府里面,就唯有苗依依一人坐镇而已。 只是对于他们这番回家来说,柳府上下虽然无不兴奋喜悦,可是众人只要一想到皇上那道赐婚的圣旨,没有一个不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在这些人里面,尤以柳家夫妇最为明显。 在平常人家里面,做人父母的见到自己的子女出落得这样优秀,生得越来越标致,心里多半都会十分的欣慰吧!? 可是这会子在柳大人与柳夫人这里,两人心里还真是百味陈杂,喜忧各半。儿子倒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女儿就大不一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生得如此的出众,而且还拜得名师,学了一身的好本事。。。若是没有那道赐婚的旨意,女儿的婚事大可以尽着他们做父母的千挑万选,怎么也得为女儿选出一位才貌相当,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出来。 这些年来,自己的儿子跟女儿都各自在自己的师傅身边学习,虽然每年都会回家两趟来探亲,可是每次都是悄悄摸摸地回来,又偷偷地回去,生怕被王府与宫里的人知道。 虽然皇上的旨意上并没注明完婚的时间,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是长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与其这样躲躲藏藏,做贼似的,他们还不如不回家呢,想到这里,柳夫人心里真是悲愤万分。 “你们这一次回来,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临淄王府,或者是宫里的人?!”沉默半晌,柳大人方才缓缓地开口问道。 “回爹的话,王府的人是没有遇到,宫里的人倒是见到不少,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似宫里出了大事一样!”柳清扬顿了顿,方才回道。 “你们才回来不久,即便是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不过想来你们在路上也已经听说了最近京里所发生的事情。”柳大人沉沉地叹道。 “回爹的话,听说是听说了一些,据说宫里丢了东西,皇上已经命人严查了!”柳清扬极力忍住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回道。 “还不止这些,临淄王府也丢了东西。谁都想象不到一夜之间,别说是王府,就连穆贵妃的宫里,还有宫里的国库,全都丢了东西。虽然说丢得并不多,可是每一样却都是至关重要的!”柳大人郑重地道。 “听说王府所丢失的,是小王爷最为珍视的东西,据说是他母亲临终前才交到他手上的,好像是临淄王府正妃的信物!”柳夫人想了想。 “这不正好,既然没有了这个信物,想来小王爷现在是没有心思盯着家里了,皇上哪里也可以消停一些!”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心里颇有几分偷乐。 “想来这事儿也有几分奇怪,王府跟皇上的国库失盗,就连穆贵妃哪里也遭了城门失火!”柳夫人好奇不已。 “娘,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早就托人打听过了,听说这赐婚的事儿,原本就是穆贵妃给皇上吹得枕边风!”柳清扬没好气地哼道。 “啊?是她?!”柳夫人白了脸色。 “哼!还不是为了巩固她自己在宫里的地位,所以才想到借着联姻的事儿,好让爹替她拉拢更多的人脉吧!”柳清扬阴阳怪气地笑道。 “若真的是这样,那她的心思未免也太阴险恶毒了!”柳夫人终究是书香之家出来的,所以终究还是被此事儿吓得不轻。 “穆贵妃入宫的时间不算短,可是却一直没能怀上皇上的骨血,她想出这样的法子,不过是为了保住她现在的地位跟荣宠而已!”柳大人一锤定音地总结道。 “可惜皇上不但没有准了你父亲辞官,反倒是还给他加官进爵了,唉!这以后又该怎么办呢?”柳夫人愁道。 “反正现在不管是宫里,还是王府,谁都自顾不暇了!”柳清扬幸灾乐祸地笑道。 “可是倘若被他们知道你们现在已经回来,恐怕你妹妹还是躲不过这一劫!”柳夫人忧愁地叹道。 “娘就放心好了,相信哥哥一定想出好办法的!”柳凤凰俏皮地冲着自己哥哥眨了眨眼睛,笑着宽慰自己的母亲。 她当然不会笨到告诉双亲,为了阻止与王府联姻,为了报复穆贵妃,她和柳清扬才会想出夜盗皇宫与王府的办法。如今现在不管是临淄王府,还是宫里,都在为失窃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精力与闲心来顾及这桩公案? 用柳家兄妹的话来说,既然你们一天无所事事,闲得无聊,我就给你们找些事情来做做。按照柳家兄妹的脾气性格,既然已经决定想要找事挑事,那么他们所想要找的事,就必定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小事。 “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国库与穆贵妃的案子,全都交给御林军与御前侍卫去查办。王府的案子,也交给了大理寺与刑部!”柳大人微微眯了眯眸子,意味深长地道:“虽然如此,可是以后你们万事还是得小心些才好,以后回来的时候,也尽量小心一些,千万别被宫里,或者王府的人看到了!” “老爷的意思是。。。让清儿和凤儿在外面另外找一个住处?!”柳夫人讶然。 “不错!虽然现在小王爷与皇上都无暇顾及,可是长此下去,只要凤儿与小王爷赐婚的旨意还没有解除,咱们终究也不能太过于掉以轻心!”柳大人皱着眉。 “爹放心,早在下山的时候,师傅就已经为女儿跟哥哥安排妥当了!”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那便好!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我也是很少出门,你娘就更别说了!”柳大人感概地点了点头。 柳大人感概地点了点头。对于柳府的人来说,自家的小姐跟公子自小就在外漂泊,如今今天终于正式回家团圆了。这在整个柳家的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十分值得欢喜的事情,而且柳夫人还破例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红包。 第十一章 底气 对于柳府的人来说,自家的小姐跟公子自小就在外漂泊,如今今天终于正式回家团圆了,这在整个柳家的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十分值得欢喜的事情,而且柳夫人还破例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红包,就连在厨房烧火,甚至于在马厩里养马的人都有,虽然这红包里面也有让他们管住自己嘴巴的意思,可是不管怎么说,每人五两银子的大红包,就算是在过年的时候,他们拿在手里的红包也未必有这么丰厚,所以每个人在喜形于色的同时,自然也就不由自主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当天夜里,柳凤凰自然就同柳夫人一起就寝了,母女俩好久好久都没有聊聊知心话了,而柳清扬自然跟着柳大人去了书房。。。在家里待了几天之后,柳家兄妹还是离开了家里,径直回他们自个儿的“家”,也就是现在的杨府去了。 儿子与女儿的回归,已然足以让柳家夫妇漫天云雾散了,所以现在的柳正阳与柳夫人,不管是在脸上,还是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安慰的,当然了,在外面应酬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常言道,做戏要做足套嘛!! 那边厢,在杨府的正厅里面,苗依依早已等得坐立不安,已经让人去大门外打探了好几次了。 “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一番洗漱更衣之后,柳清扬方才神清气爽地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极为轻松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休息着。之前几天,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可是因为上有严父慈母,再有家里的下人也不少,他总不能太不成体统,太不讲究规矩礼仪了,所以这几天他其实一直都在憋着,忍着。 可是现在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里,那就再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所以这会子他得好好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事情是有的,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苗依依想了想,红着脸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哦?是什么事情?!”柳清扬奇道。他还就不相信了,他才安顿下来没几天,就有人找上门儿来了,倒是不知道是那一路是牛鬼蛇神? “不过就是户部的老爷们,因为妾身赎身的事情,他们想要一探究竟!”苗依依小声地回道。 “知道了!他们是好奇,想知道谁有那么大手笔,出得起那么大笔银子!”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冷冷地嗤道。 “毕竟整整二十万两银子,一般人家是想都不敢想的,就是在一般官宦人家来说,二十万两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苗依依无奈地叹道。 “一般的人家自然是出不起,可是户部的那几位,哪一家拿不出那些银子?”柳清扬冷冷地哼道。苗依依闻言,不由得沉默的低下了头。 她心里十分清楚,就像柳清扬说的,户部哪一位老爷拿不出那笔银子?人家之所以不愿意出,不过就是看不起她的出身而已。 她是京城连任两届的花魁又怎样,这花魁娘子的名头说来响亮,可是说来说去,自己终究还是万花楼里的姑娘而已。 即便自己原本出身在南疆的王室又如何,打生下来,这郡主公主的身份压根就没有被南疆王给认可,因为自己的母亲并不是正室。 而她之所以会流落到天启国的万花楼,终究还是因为南疆王对天启国的野心被败露了。 那时候,天启国的皇帝一怒之下,便派兵南征,南疆王不但是兵败如山倒,而且还连带着连家眷都被抓了大半,而她就是被抓的人里面的其中之一,南疆王则是在兵败之后,就已然挥刀自刎了。 她的运气算是好的,虽然她一来到天启国,就被安置在了万花楼,可是凭着她娘遗传给她的美貌,以及她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让她一连做了两届花魁,才保得她现如今的待嫁女儿身。 这些年来,她在整个万花楼占尽风头,虽然每日里披红挂彩,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可是说到底,自己终究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不管是做什么事,自己是半点儿都做不得住。 但凡是进得去万花楼的,大多都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可是就没有一个人如柳清扬这般有情有义,竟然可以做到一掷万金而面不改色,而且为了将整个事情做到圆满,他居然还买通了整个万花楼,连同哪里的老板都给打点得妥妥当当的。 就在她才到这里的第三天,就有人告诉她,说万花楼的麻麻已经离开哪里了。至于那些跟她一起被抓到天启国的王室成员,她是懒得管他(她)们了,而她也确实顾不到他们。 她娘在生下她不久之后就去世了,那时候她在王室里就已经可有可无了,而她之所以会被抓,也是因为她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当时被抓的人里面,有几个是有了封赐的公主和郡主,后来在她做了花魁之后,她依稀听说,她们好似也被卖到了一些较为阔气的青楼里面,不过因为她们以前过得太过于养尊处优,嚣张跋扈惯了了,所以以至于她们压根就不懂得怎样在逆境中生存,所以没多久,就被青楼的麻麻卖到更为下贱粗鄙的地方去了。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天是怎样在众人的妒忌,羡慕的目光中离去的,她敢说,哪怕当初的玉蝴蝶,就算她那样得了溟郡王的心,恐怕也跟自己离开万花楼的情景差不多。 就是后来户部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以前那样彷徨和无助了,不管是因为这宅院原本的气势,还是柳清扬带给她的底气,仿佛这里真的就是她的家,她的地盘儿一般。 “以后他们若是再来,不管我们在不在,你都不要怕!”柳凤凰换好衣裳之后,浅笑着走了出来。虽然这里并不是柳府,可是毕竟这里才是他们兄妹二人真正的“家”,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儿。 第十二章 “这些年来,户部那些老爷们的胃口越发的大了!”柳凤凰满脸的不屑与嘲讽。 “哼!整整二十万两银子,他们也不怕被噎死,撑死!”柳清扬冷冷地道。 “奴家还听说,前日小王爷亲自带了人,把万花楼几乎翻了个遍!”苗依依蹙眉叹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已经不在哪里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掩口笑道。 “奴家担心,再过几日,小王爷会不会找到这里来!?”苗依依不安地愁道。 “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事,自有我们担着!”柳凤凰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 “再说了,这里是杨府,可不是他临淄王府。”柳清扬温声安慰苗依依道。 “听说每四年才会举办一次花魁选秀,这也难怪了,下一次花魁选举要等后年才会有,可是我们却这会子就把苗姑娘给弄出来了。人家没了喝花酒的地方,这口气若是不找个地方发泄,只怕得活活地憋出病来!”柳凤凰阴阳怪气地分析道。 苗依依闻言,不由得桃腮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过她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虽然说冯珂经常隔三差五地去万花楼喝酒,而且每次都在自己的房里,每次所给的赏钱都不少,可是人家却从未提过给她赎身的事情。 可是对于自己来说,赏金给得再多有什么意思,身为官妓,与一般的青楼姑娘是大不一样的。一般身处青楼的姑娘,若是自己筹够了银子,不管有没有遇着可心的,有心的男人,都可以自己给自己赎身的。 可是官妓却不一样,因为官妓是直接受制于官府,她们的身价也是由官府来决定的,即便是有一日她们自己筹够了身价银子,可是她们自己也没有那个权力替自己赎身,她们唯一可以期盼的,是在有生之年,能够遇到一个真正有心的,有担当的男人,而且还要那个男人能心甘情愿的为她们赎身,就如当年的溟郡王,现在的柳清扬。 苗依依心里十分清楚,想要彻底的脱离官妓的身份,不但要付得起大笔的身价银子,而且还得去户部找人销掉自己的名字才行,而这就不是一般的繁琐了。 她不知道柳清扬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二十万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找人去户部除去自己的名字,更加不是一件小事。 这也难怪,不但户部的老爷们会找了来一探究竟,王府里哪位就更别提有多窝心了。 在京城所有的青楼里面,唯有万花楼的生意是最好的,因为这里有两样是一般的青楼所没有的。一样是哪里的美酒---桂花酿,再有就是哪里的姑娘们。 谁都知道,万花楼虽然也是风月场所,可是却是整个天启国,唯一一家直接受官府管辖的秦楼楚馆。 哪里的姑娘跟其他的青楼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管是她们之前的官身,还是她们的气质,以至于谈吐,才华,品貌什么的,都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别。 南疆本就是盛产美女的地方,更别说苗依依本就是南疆王室出身,除去美貌之外,个人的气质与脾性,也是最与众不同的,这也就是柳清扬为何会替她赎身的原因之一。 在他当初第一次去万花楼,在见到苗依依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虽然万花楼里的姑娘全都是官家出身,可是似苗依依这般品貌与气质的,竟然再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他当时就留了个心眼儿。 后来他离开哪里之后,就找时间去户部查了下苗依依的出身,才知道她的背后原来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 平心而论,若是撇去苗依依身在青楼的身份,即便是将她放在京城所有的大家闺秀,甚至于是将她与宫里的那些郡主公主相比,她的品貌也是丝毫都不会逊色的。 当日她离开万花楼的时候,她身上的那套装束,以及柳清扬送给她的那些服饰,还有其他的一些用具,也都是比照王室郡主的规制来做的。 在柳清扬的眼里和心里,以苗依依的真实身份来坐镇这个府邸,那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用他的话来说,那叫相得益彰。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教会她,怎样才能做一位合格的“夫人”,因为在这个杨府里面,她就是唯一的夫人,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 她将来要面对的人和事,只会更多,空有出尘的气质与品貌,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她还得要具备足够的智慧才行。柳清扬心里十分笃定,不久的将来,苗依依定然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要不然她也没那个本事,能够在万花楼连做两届的花魁。 别看她才从万花楼出来没多久,可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以及她现在的谈吐与举止,就已然跟当初大不一样了,这就是一个人的本质。 就好比莲花一般,虽身处污泥,然而却能做到一尘不染。相信临淄王府里的哪位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每次去那里喝花酒的时候,都会点明了要去她的房里。 可是由于他自己的出身跟脾性,他又不愿意心甘情愿地为她赎身,所以才会当他得知她已经离开了那里之后,将气全都发在了万花楼其他的人身上。 而此时此刻,在苗依依的心里眼里,自然是以柳清扬为主。以前,她是为他的品貌才华所打动,现在再加一层,为他的有情有义,侠肝义胆而心动,却丝毫与他的多金没有多大的关系。 然而还没等他们等到冯珂的“来访”,却意外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几天后的一个夜里,宅子里忽然闹贼了,一群黑衣蒙面人无端闯了进去,可是也是那些人倒霉,整个府里倒是没有损失什么,他们却误打误撞,触动了柳凤凰特意设置在府里的机关,除了在府外把风的两个人之外,其余的同伙,竟然全都落入了机关的陷阱里面。 第十三章 以夷制夷 这些机关,有一些是原本就有的,这也是柳家兄妹为什么会选择这座宅子的原因之一。 宅子接过来之后,为了自家的安全,柳凤凰又运用自己在山上所学,将那些机关逐一做了修改。 前面也说过了,这所府邸之前的主人,是溟郡王跟他的爱妾。溟郡王生前树敌太多,为了自保,在修建这座府邸的时候,才会不惜重金,请了当时最有名的能工巧匠,以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器门的弟子。 只是溟郡王心机太过于深沉刻毒,他找人所设下的那些机关,无一不是会夺人性命的。 柳凤凰在山上的时候,就曾经听她师傅提到过这所宅子,所以后来她在准备下山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拿定了主意,除了柳府之外,她在京城里必须还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些年来,她每一次回京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去哪所府邸的周围观察一番,不管是府邸周围的地理环境,还是府邸内部的大致结构。 这所府邸因为规模与它当初的背景,所以当初在讨价还价的时候,卖家的态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后来终究还是因为价格太过于昂贵,卖家也是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空熬下去,最后柳凤凰终究还是以五十万两银子的还价,将它给买了下来。 五十万两,对于一般的富豪人家,或者是一般的官宦之家来说,自然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柳凤凰所拥有的那些财产,不过全都是之前她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她师傅给她出的那些考验的成果而已。 当时她师傅说了,这些“成果”她一分一毫都不会占为己有的,等柳凤凰艺满下山的时候,她就全数奉还给她,权当做她给她的嫁妆好了。 而这些年来,柳凤凰到底为自己赚了多少嫁妆,恐怕也唯有她跟她师傅才知道。 柳凤凰在购置了这所宅院之后,便开始着手找人将宅子的装潢与布置做了些修改,可以想象得到,这其中的花销自然也是相当惊人的,可是柳凤凰一点儿也不在乎。 既然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儿,当然得尽着自己的心思布置安排了,谁不想在自己的家里住得舒坦? 整个府邸,前后一共花费了近百万两银子,其中有三分之一的银子,是柳清扬出的份子钱,这里也是他的“小家”。 当天晚上,陷落在机关里的,一共有十来个人,对于审讯犯人,柳凤凰一向是不大耐烦,也不大擅长的。 所以这审讯的活儿,自然是落到了柳清扬这个男主人的身上,可是柳清扬也懒怠自己亲自“御驾亲临”,所以他索性来了个“垂帘听政”,只负责听取结果,其中的过程全都交给了府里的管家。 这个管家是柳凤凰昔日在执行师命的时候,在一座山寨上收伏来的,之前,他虽然不是寨子里的山大王,可是他却是山大王的军师。 柳凤凰在完成任务的时候,除了笑纳那些成果之外,而且还顺带着吸收了不少的人才,而这个“管家”,便是当初她剑下留人的结果。 “爷,有结果了!”在审讯了整整一晚之后,杨管家终于可以向自家主子交代了。 “嗯!”柳清扬疲倦地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 “爷,他们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地痞无赖,这一次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被人用了重金给收买的!” “重金收买?是谁?!”柳清扬闻言,不由得恼了。 他们兄妹回到京里才这么几天,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怎么就遇上了这些事? “爷,听他们说,因为前几天小王爷在万花楼没见着夫人,虽然后来小王爷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身边的人却没有憋住。就在前天,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要他们伺机而动,混到府里来。。。!”余下的话,即便是管家没有说下去,柳清扬心里也是有所领悟了。 “伺机而动?哼!是想在我手里强抢美人,还是想要趁火打劫?”柳清扬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恼怒。 这冯珂也太不像话了,虽然他算不得一个正常的正人君子,可是好歹也是一家王爷,而且还是皇亲国戚,怎么身边却竟然结交一些个猪朋狗友?难道他就不怕这事儿被人给捅到宫里去? “爷,这些人该怎么处置?送官府吗?!”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主子。 “嗯!索性就送到临淄王府去,让他们的东家好好地犒劳犒劳他们!”柳清扬嘴角微微一扬,不怀好意地笑道。 “真是好主意!”杨管家也笑了。 “这些虾兵蟹将,就是送去官府,都没什么用的,大不了打一顿板子,再关个几天,之后还不是都给放出来了。”柳清扬冷笑道。 “这些人的背景虽然不怎样,可却是小王爷身边的人指使他们做的。爷把他们全都送到王府去,目的自然是为了好惊动小王爷。奴才可以想象得到,小王爷知道之后。。。!”说到这里,杨管家的脸上的笑意也是怎样也掩饰不住。 “就这样去做吧,回来之后,来我屋子里领赏!”柳清扬爽朗地笑道。 “那奴才就先在这里谢爷的赏了!”杨管家笑道。整个杨府的人都知道,不管是柳清扬这位“爷”,还是柳凤凰这位“姑娘”,又或者是苗依依这位夫人,各自出手的赏赐都是十分的丰厚。 虽然买得起这座府邸的人,都是非富则贵,世上自然是不缺有钱有势的富贵之人,可是像自家主子这般出手毫不吝啬的,却是仍然还是少数。 处置完所有的琐事之后,柳清扬便起身去了隔壁柳凤凰所居住的院子,虽然昨晚抓住的那些人并不是临淄王府的人,可是这件公案到底也跟王府跟冯珂带了些粘连,所以他心里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妹妹商议一下。 “若是我预料没错,可能过不了几天,临淄王府那边儿就会有消息了!”柳清扬微微挑了挑眉毛。 第十四章 “这事儿既然是冲着哥哥你来的,那当然也得你自个儿拿主意吧!?”柳凤凰调皮地笑着。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你连照面都懒得跟他打一个?!”柳清扬讶然。 “照面是要打的!”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狡黠地笑道。 “以后,咱们跟王府的交集还长着,是得多多了解才行!”柳清扬的眸子里泛起点点寒芒。 “看来咱们之前弄出的动静还是太小了些,不然人家那里还会有闲情逸致去青楼喝花酒!”柳凤凰恨恨地咬着牙。 “哼!原本以为,他弄丢了信物,就可以消停一阵子!”柳清扬遗憾地叹了声。 “那东西虽然宝贵,可是却只能将我跟他的婚事暂时搁置一段时间!”柳凤凰微微摇了摇头。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直接弄走他的王府印鉴?”柳凤凰奇道。 “那倒不必,有时候动作太大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柳清扬笑道。 “那你说该怎么做?”柳凤凰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不急!先等王府那边有了消息再说。”柳清扬漫不经心地品着手中的香茗。 且说这一天,在临淄王府之内,冯珂正在书房内看书,虽然说前一段时间,不管是他的王府,还是皇宫大内,全都闹得鸡飞狗跳的。 国库里面丢了舍利子,穆贵妃丢了美人灯,而他呢?竟然丢了自己母妃亲手交给他的临淄王府正妃的信物。 这三件案子,不管从那一方面看,都是十分的离奇。舍利子是皇上跟太后特意珍藏在国库里的,而且还是国库里面最隐秘的地方,别说是一般的大盗飞贼,只怕就连专门负责看守国库的官员,也未必能那么轻易容易地找到舍利子所在地方。 再说了,国库里那么多的奇珍异宝,为何这贼人却偏偏不屑一顾,独独取中了舍利子这等佛门至宝。 舍利子这等东西,在这个世上,除去真正的出家人,以及真心信奉三宝的人来说,在一般的平民眼里,却是真正的一文不值。 这舍利子原本就是西边诸国为表诚意,专程进献给太后的,原本按照的意思,是想特意选一个黄道吉日,然后才隆重地将舍利子送到散花寺去供奉。 佛门的宝物,自然是要安置在佛门净地才更为妥当。可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好日子给选出来,宫里竟然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舍利子丢了,虽然在皇上的眼里心里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可是在太后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尽管皇上可以对舍利子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他若是不能妥当的认真的处置这件事情,那他就是不孝了。 至于穆贵妃所丢失的美人灯,冯珂虽然也觉得十分的蹊跷,可是他自然是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他与柳凤凰的那道赐婚的圣旨,就是穆贵妃跟皇上吹得枕边风。 他自然是不会想到,就因为那道赐婚的旨意,京里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宫里失窃,还是他的王府出事。 就在他捧着书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王府的管家胆战心惊地来到书房的门口。“主子,刚才有人押了一伙人到咱们府门口,说是跟主子有关!” “什么?”“有人押了一批人来咱们王府门口,说是跟主子有关!”管家暗地里吸了口凉气,继续胆战心惊地回道。 “什么来头?”冯珂奇道。 “领头的人说,他是杨府的管家。那伙人是一群盗贼,昨晚上因为夜闯杨府,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抓了个正着。” “这跟王府又有什么关系?直接送去官府衙门不就行了,难不成杨府希望本王为他做主?!”冯珂莫名其妙的一头蒙。 “杨府的人说,据这些贼人交代,他们是因为收了赵小爵爷的银子,所以才会深夜潜入杨府的。据说赵小爵爷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要他们去杨府,务必将苗姑娘给抢出来!”管家战战兢兢的回道。 “什么?!”冯珂闻言,脸色不由得气得发青。 “赵耀祖真是疯了,竟然敢做出重金买凶的事情来!” “主子,您看。。。?”管家也吓得心跳如鹿,白了脸色。 “请杨府的管家去前面花厅,本王等会儿就去!”冯珂定了定心神,静了静心。 他心里十分清楚,既然对方想得到,先把人送到自己府上,那么必然对自己素日里的结交定然心里有数。 而对方之所以直接把这些人送来自己这里,必然是知道自己往日里的一些个爱好兴趣。 不过这也就确实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富春院里的人的确是没有说谎,苗依依的确是已经不在哪里了。 她不但是遇上了正确的良人,而且还被赎了身,有了自己真正的归宿。再加上方才得到的一些消息,就更加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苗依依现在的主人,不但不是一般的人,而且还定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软角色。 苗依依的出身背景,他是早就知道了的,整整二十万两银子的身价。那天他在富春院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对方不但给足了二十万两的赎金,而且还另外给了老鸨三千两金子的谢仪跟封口费,不但如此,就连富春院其他的人也俱都收到了对方的红包。 据说,在苗依依离开富春院的第三天,老鸨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自己的细软离开了京城,自个儿回老家去了。 赵耀祖这一次的举动虽然是愚蠢鲁莽了些,可是却意外地让他得到了苗依依现在的状况,这也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杨府?京城里的豪门贵府不少,自己虽然并不能全都了如指掌,可是绝大多数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是这个杨府,却是第一次听说,想来定然是新来的,多半是从京城之外的地方搬迁来的。不管怎么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第十五章 想到这里,冯珂心里便没来由的郁闷起来,王府与宫里的案子还没有什么眉目,眼下赵耀祖又给他闹了这么一出,这个赵耀祖,真是长了一副猪脑子。 且说杨管家随着王府的管家进了王府的大门,然后跟着他进到了王府的一个花厅里面,他这一次算是再一次见了世面了。 以前他在山上瞎混的时候,他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辈子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这一次是进王府,那下一次又会是哪里?难不成。。。难不成下一次会是进皇宫。 就在他一边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一边好奇地打量花厅的装饰的时候,只听见王府的管家客客气气地道:“还请您稍等,我们王爷说话儿就过来了!” “好的!”杨管家连忙收回心思,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可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替主子办事儿,而且还是这么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若是他不能尽心尽力地办好,回去后怕是没他什么好日子过了。 就在他心里正自惴惴不安的时候,只听外面不远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阵七零八落的请安的声音,他的心里不由得同时一紧,暗暗地道,来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对方不缓不急地来到花厅里面,杨管家方才能够将这位大名鼎鼎的青年王爷看个清清楚楚。杨管家这辈子最佩服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当初在山上,单枪匹马的灭了山大王马胡子,而且还一把火烧了寨子的柳凤凰。 柳凤凰当初在平了山寨之后,将寨子里所有的大小喽啰全都剿灭得干干净净,可是她却慧眼独具地留下了他,并且还把他当做随从,带下了山。 当初柳凤凰在山上的时候,本就是女扮男装的装束。及至后来他随着她去了她学艺的地方,他方才恍然,原来她竟然是一位巾帼红颜。 自此之后,他心里对柳凤凰的钦佩,便已经不是一点半点儿了。这一次他随着柳凤凰在京城落脚,他又见到了柳清扬,柳凤凰的亲哥哥,一位真正的爷,他的心里更是十分的意外了。 柳清扬虽然是名副其实的男儿身,可是他的容貌却是难得的万里挑一,几乎是可以与柳凤凰媲美了。 可是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小王爷,没想到却也生得如此的。。。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如果自家的爷是灿若春花,那么这位小王爷便是宛如秋月了。 虽然这两位都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可是在杨管家的私心里,自然还是觉得自家的爷更胜一筹些。 男人么!就得有一些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自家的爷不但品貌仪表没得说,就连气质也是十分难得的。 可是这位小王爷,虽然也生得花容月貌的,可是这气质上比起来,就明显的不如自家的爷了。这副面孔,若是真的是个女儿家,那倒不是一件坏事。。。姑娘家生得标致,将来才好找婆家,若是出身再好些,说不准就可以进宫伴驾了。 可惜了,即便这位小王爷倒底也是身着蟒袍,头戴金冠的,可是他的气质却怎么也比不上自家的爷。 “小人拜见王爷!”不管怎么说,人家终究还是一位王爷,而且还是正经的皇亲贵戚,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免礼!” “谢王爷!”杨管家站起身来。 “听管家说,贵府是杨府,不知贵主人的名讳是。。。?!”冯珂微微地挑了挑眉。 “回王爷,小人的主子姓杨,名逸宸!” “不知贵府在什么位置,怎么以前本王没有听说过?!” “回王爷的话,小人主仆是不久前才搬到京城来的。因为来得仓促,所以也就没有另外寻找地方修建宅院,前面天心街往东不远,以前的溟郡王府的外宅便是!” “什么?溟郡王府的外宅?”冯珂闻言,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倒吸了口凉气。 要知道,那溟郡王府的外宅的卖价,他早几年便是早有耳闻了。就是当初溟郡王还在的时候,他那时候虽然还小,可是他也曾经听说过,那外宅的造价并不低,甚至于可以说是不吝于溟郡王府的造价。 虽然整个京城里面,出得起那个价位银子的府邸本就不多,可是真正愿意掏银子的,却并没有几个。 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动过那个心思,可是数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就如同以前富春院的花魁,苗依依的身价银子一般。 苗依依的身世非同等闲,再加上她本身的优点,所以二十万两的身价也并不算什么。 相同的,溟郡王府的哪所宅院,不管它的地理环境,以及它的整个造型,还有它里面的装饰布置,是如何的令人艳羡,可是就因为它的卖价,所以即便是再如何富有的府邸,在经过几番盘算之后,终究仍然只有望而却步了。 也不知这姓杨的是什么来头,竟然不但可以为了苗依依一掷万金为红颜,而且还能如此大动手笔地买下哪所宅子,而如此的面不改色。 若说是一般商家富户,断然是没有这样的底气挥霍的,不过若说是某些沉淀了数代的富豪之家也许就不一定了。 不过此人倒也算是难得的了,一个苗依依便是二十万两,再加上溟郡王府的宅子是五十万两,算起来是整整七十万两了。 自己虽然是一家王府,这七十万两也不是拿不出来,可若是自己只凭一时冲动的话,将来虽不至于捉襟见肘,可是却也有些心惊胆战了。 能舍的出这么大笔银子的,多半都是存了数十年的富豪之家,如此说来,那这个杨逸宸没准儿也是一把年纪了。 这个冯珂也是健忘,他怎么就忘了,当初他去万花楼的时候,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为苗依依赎身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杨管家,你把昨晚上贵府所发生的事再从头至尾给本王叙述一遍!”沉思片刻之后,冯珂总算是话归正题了。。。 ------题外话------ 《穿书嫁给反派他哥》十月玟/著 这是穿越自救女vs重生复仇男的故事,也是前太傅重孙女vs先太子大儿子的故事 双c一对一 第十六章 待杨管家离开之后,冯珂心里便已然有了主张:“来人!”“小王爷!” “把杨府送来的那些人全都押去京兆尹府,就说是本王的意思,让他看着办!” “是,王爷!”当下就有侍卫答应着去了。 “管家。”顿了顿,他继续吩咐着。 “主子!?”管家小心翼翼地候着。 “你替本王去一趟赵老爵爷赵府,把昨晚上杨府发生的事转告给老爵爷!” “奴才这就去办!”管家忙不迭地答应着去了。 “看来,本王倒是有必要找时间去一趟杨府了。我倒是想看看,那个杨逸宸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眸光微微一沉,冯珂的脸色也随之深沉起来。 却说杨管家回去之后,便先去了柳清扬那边复命,他这一次可说是真的开了眼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小王爷”。 “说吧,你这一次算是不虚此行了吧!?”柳清扬爽朗地笑道。 “自然是没有白跑一趟,奴才不但见识了王府的气派,而且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小王爷!”杨管家嘿嘿笑道。 “如何?是传言有误,还是名不虚传?!”柳清扬好奇地问道。 “一半一半!”杨管家老老实实地笑道。 歇了歇,他继续回道:“若是仅论仪容,怕是这世上只有爷,才能够与他一较高低!” “哦?!”柳清扬微微皱了皱眉。 “是吗?”他微微眯了眯眸子,一缕寒芒在眸子里时隐时现。 “可若是真正论起高低来,奴才始终觉得,爷才是真正万里挑一的!”杨管家想了想。 “说说看!”柳清扬微微挑了挑眉毛。 “奴才觉得,小王爷虽然也不错,可是却生得太过于阴柔!美则美矣,可是却太过于缺乏男子汉该有的阳刚之气。不像爷,无论是仪容还是气质,都是常人所不及的!”杨管家分析得井井有条。 “说得好!”柳清扬哈哈大笑道。随手扔给他一个十分精致的物件:“这是赏你的!” “谢爷的重赏!”看清楚手中的东西之后,杨管家喜得两眼冒光。 若是柳清扬只是赏给他一般的金子银子之类的,他才不会这么兴奋。 在杨府做事的下人,每个人的月银都十分丰厚,虽然他们才来这里不久,可是几位主子的出手都十分大方,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少爷小姐。 整个府邸里面,其实绝大多数的家事,都是由苗依依这位新来的少夫人说了算,只有遇到昨晚上这般的大事,才会由爷跟姑娘一起拿主意,这种分工的方式,不仅仅是杨管家,还是府内其他的下人,心里都十分的满意,知足。 苗依依虽然是少夫人的身份,可是她从来都不会滥用权势,也从来不会任意糟践处罚下人。 在她才来这里的时候,柳清扬便亲自教给她,怎样对下人恩威并施,怎样当家理事的本事。再加上苗依依本身就十分的聪颖,领悟力极强,所以短短一段时间下来,整个杨府上下,无一不对这位新奶奶佩服得心悦诚服。 诺大的一个府邸,一共也就这么三个主子,而且三位主子都不是什么奸诈吝啬之流,就像现在柳清扬赏给他的东西一样。 杨管家虽然出身并不高,而且之前还在山上的山寨中待过,可是他却不像一般的人那样俗气。他这人平日里就好喜欢鉴赏一些十分稀罕的玩物之类,譬如。。。刚刚柳清扬赏给他的玉扳指! 以前在山寨的时候,因为山大王经常打劫过路的客商,虽然不见得每一次都能够捞到什么好货色,可是他倒也算是学到了不少。 府里的几位主子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出手自然不会似寻常富豪人家那样俗气,方才柳清扬赏给他的这个玉扳指,他一看就是十分稀罕难得的宝物。 玉质十分的细腻圆润,手感与光泽都十分的舒适,不管是原料还是做工,都是十分难得的,他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若是不出所料,今天晚饭前,外面便有消息传出来!”柳清扬笑道。 “回爷的话,奴才也是这般猜想!”杨管家笑道。 “那小王爷也不是傻子,他将那帮人送去京兆尹,显然就是不想脏了自己的府邸和手。然后他又让人去赵府传口信,分明是想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干系。哼!这番心思,还真的是不容小觑!”柳清扬冷冷地哼道。 “爷,那今天您是想在外面用饭,还是就在府里?!”杨管家笑着请示道。 “就在府里吧!告诉厨房,多做几道好菜就行了!”柳清扬爽快地笑道。 “才刚奴才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厨房的小扣子,见他弄了好些个野鸡之类的野味儿回来!”杨管家笑道。 “不错啊!你去厨房告诉他们,今晚多做几个味道好的小菜,咱们今晚就在后院里烤野味儿吃!”柳清扬笑道。 “是,奴才这就去叫他们准备!”杨管家乐呵呵地笑道。 “顺便再去少夫人哪里,叫她今晚多准备几瓶儿好酒!” “是!”杨管家满面笑容地去了。事情办妥,府内上下各人的心情也都十分轻松喜悦,午膳之后,下人们便七手八脚地去府邸后面的园子里收拾东西,准备晚上大快朵颐了。 还没等到晚膳的时间,外面便传来消息,据说赵府的赵耀祖赵小爵爷,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把老爵爷气了个半死,不但让人去找家的祠堂里请来了家法,狠狠地将赵耀祖打了五十大板,而且还禁了他三个月的足,让他在自个儿的房里闭门思过,连院子里都不许去了。 据说,赵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悄悄让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好给她的宝贝孙子瞧瞧伤势。 听说,临淄王府那边儿,小王爷在听说之后,还让人给赵小爵爷送了一百两金子过去,说是让他“乖乖地养伤”。 而京兆尹那边儿,因为有冯珂的亲口交代,所以京兆尹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睁只眼闭只眼的徇私枉法,索性就按照律法,将那帮人全都重责五十大板,在游街示众之后,全都戴上了刑具,统统发往南疆服苦役去了。 第十七章 因为有冯珂的亲口交代,所以京兆尹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睁只眼闭只眼的徇私枉法,索性就按照律法,将那帮人全都重责五十大板,在游街示众之后,全都戴上了刑具,统统发往南疆服苦役去了,如此一来,整个京城内因为没有了那帮整日里招惹是非,游手好闲,四处招摇的地痞无赖,倒是着实的平静安宁了不少。 虽然如此,宫里与王府失窃的案子,仍然是继续在紧锣密鼓地追查着,侍卫们与御林军统领已经受了皇上多次训斥,有好几次还挨了板子,只是这几件案子依旧毫无头绪,虽然众人几乎算是把整个京城都给翻了过来,可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半点儿线索。 皇宫大内之中,太后娘娘因为舍利子的事情,依然是病体沉疴,缠绵病榻,皇上愁得头发胡子都几乎白了。 不几日,宫里忽然传出消息,穆贵妃因为惹怒了皇上跟皇后,被皇上降为庶人,而且还被打入了冷宫。消息传了出来,宫外面自然是已然乱成了一团,首先闹起来的,自然是穆贵妃的母家了。 穆贵妃虽然出生在诗礼之家,可是实际上从小却是在娇生惯养下长大的,又只因她自小生得千娇百媚,聪明伶俐的,所以在众多的兄弟姊妹之中,她得到的宠爱当然也是最多的。 尤其是当初她以一曲反弹琵琶舞技压群芳,使得皇上的后宫粉黛俱都没了颜色,从一位贵人一跃而成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贵妃娘娘。 当初在皇上亲自赐给她美人灯的时候,众人还以为不久的将来,穆贵妃又要得天独厚,独享皇恩,就要再次晋位了。 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事情竟然如此反转直下,穆贵妃非但是没有得到晋升,反而得罪了宫里两位最至高无上的人,一下子从贵妃的位置跌了下来,直直地被贬为庶人,而且还被皇上给打入了冷宫。 穆贵妃的母亲在家里哭得几近晕厥,眼睛都快哭瞎了,穆大人也是四处托人从内宫打探消息,足足打听了好几日,最后总算是从太后宫里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打宫里失窃之后,太后娘娘的身子便一直不好。 最开始,穆贵妃倒还忍耐得住,可是她的脾性是从小在家里就骄纵惯了的。在家里的时候,因为父母长辈的过度宠溺,与她同辈的兄弟姊妹都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忍着,至于有些辈分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即便是入了宫,有宫规拘着,可是因为皇上的偏宠,加之她的位份又十分的贵重,所以又时不时的恃宠生娇,忘乎所以。 尤其是上一次皇上破例,将哪盏美人灯赐给了她,当时,宫里宫外都在流传,说怕是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晋她为皇贵妃了。 那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是那样以为的。可是谁知道后来宫里失了窃,除了太后娘娘爱若性命的舍利子,贼人竟然还把她万分喜爱的美人灯给偷走了,这让她的心里如何不恼? 可是太后娘娘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是这宫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平日里,就连皇上跟皇后都不敢对她不敬。 最开始,穆贵妃还顾忌着宫里的规矩,以及太后娘娘在后宫的地位,可是美人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心里的怒气与烦躁也越发的压制不住。 直到有一天,她随着皇后以及宫里其他嫔妃,一起去太后宫里给太后问安,也不知她是有心无意,还是分明就是故意的,她竟然撞翻了宫女才刚太后熬制好的药饮。 这一下她可是闯了大祸,太后娘娘本就凤体虚弱,被她这样一闹,竟然就在病榻上给晕了过去,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吓了个半死,别说是皇后娘娘与其他的嫔妃们,就是在旁负责给太后娘娘诊治的太医们,也是吓得够呛。 当时,皇上还在御书房跟一些大臣议事,在听到执事太监的禀报之后,也是气得脸色发青。当即就下旨,褫夺了穆贵妃所有的封赐,并且将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穆大人在得到消息之后,几乎当时就瘫倒在地,而穆贵妃的哥哥则是愤愤地怨怼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那样娇惯她,早晚会酿成大祸的。当时你们是怎么说来着,这不,闯大祸了吧!” 见自家儿子这样怨责,穆大人唯有唉声叹气地懊悔不已,而穆夫人已然是哭得呼天抢地。 “哭什么哭?她落到这个地步,还不算你这个做娘的教导无方。我早就说过了,宫里不比其他地方,稍有差池,便是天堂地狱。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哭有什么用,照她犯的错误,皇上不株连九族,基本上就算是已经开恩了!”穆大人恨恨地怒道。 穆夫人闻言,吓得两眼发黑,当时就晕死过去。“虽然这事情终究还是宫里失窃引起的,可是说也奇怪,国库里宝贝奇珍异宝那么多,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怎么偏偏就丢了舍利子跟美人灯?” “说得也是,按理说,舍利子是珍藏在国库里的,而美人灯是收藏在你妹妹自个儿的宫里的。莫非盗宝的贼人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一伙?”穆大人心里也觉得此事十分的奇怪。 “儿子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想同父亲分析分析!”穆公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什么事?”穆大人奇道。 “自打宫里失窃之后,儿子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盗宝的人,会不会与妹妹有什么关联?”“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穆大人心里一动。 “就如父亲刚才所想,宫里的宝贝那么多,为什么贼人什么东西不动,却偏去偷舍利子跟美人灯?儿子在想,这贼人会不会跟妹妹有仇?!” “舍利子虽然是西边进上的宝物,可却是佛门至宝,所以太后娘娘才会如此珍视。倘若舍利子有什么差池,太后娘娘必然会承受不住,若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好歹,皇上势必会龙颜震怒。。。!”想到这里,穆大人不由得紧皱眉头,沉思起来。 第十八章 “还有那美人灯。且不说那灯本就是狐媚惑主之物,前段时间,儿子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事!”穆公子想了想,欲言又止地道。 “什么事?”穆大人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儿子听说,当初皇上之所以下旨给临淄王府的小王爷与柳府的小姐赐婚,绝大多数原因,就是因为妹妹的关系!”穆公子无助地叹道。 “什么?!”穆大人惊讶万分。 “小王爷的人品如何,别说是咱们,就是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的。人家柳府又没有得罪妹妹和咱们,可是妹妹却给人家下了这样的一个套子,这不明摆着想坑死人家吗?!”穆公子气道。 “你觉得你妹妹这件事跟柳府有关联?!”穆大人紧锁着眉头,倘若自己女儿被贬,真的跟柳府有关,那他还真的是咎由自取,谁叫他没把女儿教好。 “说不好。只不过谁都知道柳府有一位小姐,可奇怪的是,却从未有人见到过她!”穆公子奇道。 “说起杨府的小姐,当初她才出生的时候,为父倒是见过她一面,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女孩!”穆大人感概地叹道。 “哦!那后来呢?”穆公子奇道。 “后来?后来恍惚听说,那小姑娘被柳家的一位世交带走了,至于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若是现在那小姑娘还在的话,现在已然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 “难道当时就没人去柳家打听一下?”穆公子好奇极了。 ,“有是有,听柳夫人说,她母亲想要亲自教养这个外孙女,所以她就跟柳大人商议着,将女儿送到她娘家去了!” “那这么多年来,柳小姐都从未回过京城,回过柳府去探望?!” “不清楚。柳大人当时还只是一个御史,他平时为人处世都十分低调,所以很少有人关注这件事!” 穆贵妃被贬之后,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朝堂上,倒是委实的安静了好一阵子,这让皇上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些年来,他对穆贵妃的确是太过于偏宠了些。 好在穆贵妃虽然承恩多年,可是却一直未有所出,一些个琐琐碎碎的事儿,倒是一点儿没有。 对于皇上来说,后宫从来都不缺美人,况且现在宫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盗宝的案子一直都没有线索,晃眼间,又是数月过去了,宫外的人大多都几乎将穆贵妃被贬的事儿给遗忘了,而宫内依旧是一切如常,直到这一天,皇后将秀女们的花名册呈到了皇上手中,皇上方才想起,再有两个月,似乎就已然到了每四年一度的选秀了。 不经意地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皇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朕记得,太常寺少卿柳正阳有一个女儿!?” 皇后闻言,不由得一愣:“臣妾记得柳大人是有一位千金,名叫。。。凤凰!” “凤凰?这名字倒是十分别致!”皇上闻言,不由得来了兴致。 “当初柳大人喜得千金的时候,臣妾奉皇上的旨意,备了厚礼,让人去柳府贺喜。后来何姑姑回来说,柳家的小姐虽然人儿还小,可是小模样倒是挺标致的,看样子是承继了柳夫人的优点,将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皇后笑道。 “哦!那这选秀的花名册上,怎么没有她的名字?!”皇上奇怪地询道。 皇后闻言,不由得笑了:“皇上忘了,前年,您不是为柳家的小姐特意下了赐婚的旨意,将她赐给了临淄王府的小王爷了吗?!” 皇上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想了起来:“唉!这段时间一直忙,朕是真的给忘了!” 顿了顿,他想了会儿,方才又继续问道:“前番宫里与临淄王府一起失窃,不知道那小子找到他娘交给他的信物没有!?” 皇后闻言,不由得怔了下,随即笑道:“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会子都没什么消息传过来,想来是还没有找着吧!” 皇上闻言,心里没来由的一松,嘴里却故作感叹道:“这小子,若是前王妃还在,只怕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皇后闻言,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皇上这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是演给他自己看吧?怪人家小王爷弄丢了信物,他自己不还是弄丢了太后视若眼珠的舍利子? “恍眼这么些年过去了,不知道那小姑娘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依着何姑姑的眼光,想来应该不会差,至少不会比当初的穆贵妃逊色吧?!”看着皇上一副言不由衷的神情,皇后心里冷冷一笑,故意意有所指的笑道。 “穆贵妃也并非是一无所取,当初她的一曲反弹琵琶舞,不是连母后也赞叹不已吗?!”许是察觉到皇后的语气有些不喜不善,皇上连忙极力掩饰住自己尴尬的心态与神情,软言温语地陪笑道。 皇后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出身极高,再加上她身后又有太后做主撑腰,他自然是得罪不起。 “臣妾听说,皇上当初之所以要为小王爷与柳小姐赐婚,不过是受不了穆贵妃的枕边风。”皇后微微挑了挑娥眉。 “当初是朕欠考虑了!”皇上闻言,心里面真的是又恼又悔。 “冯小王爷的脾性,别说是咱们宫里,就是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的?别说臣妾这会儿并不知道柳小姐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小王爷那样的人才,只怕谁家的姑娘都不会乐意这门亲事吧?!”皇后无奈地叹息着。 “话虽如此,只是这旨意早就下了,难不成你要朕出尔反尔?!”皇上尴尬地叹道。 “听说柳小姐打小就被抱到柳夫人娘家去,由老夫人亲自抚养教导了,想来现在一定出落得娉娉婷婷!”皇后感叹不已。 “柳夫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想来她的女儿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皇上点了点头,心里却另有了番计较。 盗宝的案子虽然没有什么进展,可是每四年一次的选秀,仍然是宫里最新鲜的,也是宫里最恒久不变的事情。 第十九章 上一次的选秀,到底还是数年前的时候,那时候穆贵妃才刚进宫不久,圣眷正浓。 穆贵妃跟宫里其他的嫔妃的不同之处,就是她并不是通过选秀才进宫的,而是皇上在穆府做客的时候,与穆贵妃相遇邂逅的。 最开始的时候,穆贵妃的位份并不高,那时候她还是只是后宫里的一位贵人。 后来在太后寿宴上,她的一曲反弹琵琶舞表演得精彩绝伦,惟妙惟肖,不但使得宫里其他的嫔妃全都黯然失色,而且还成功地夺得了上位者的独宠。 从那以后,她在宫里的地位真可谓是一飞冲天,从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跃而成了贵妃,并且还几乎是专房独宠的宠妃。 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宫里没有发生失盗,也许不定什么时候,或许哪天皇上一高兴,恐怕会真的破例,晋了她皇贵妃的位置。 只可惜,穆贵妃在宫里得宠了那么久,一向飞扬跋扈惯了,就因为她这辈子都没有学会沉稳,更别说爱老尊幼了。 当今太后毕竟是皇上的生母,是皇后的亲姑母,是整个皇室的核心人物,更是整个后宫里面,身份地位最为尊贵的那个人。 她得罪谁不好,竟然偏偏将太后的药饮给撞翻了,这无疑是触犯了皇室的大忌,更是踩到了皇上与皇后的底限。 平日里,皇上再如何偏宠穆贵妃,皇后都只会睁只眼闭着眼,反正穆贵妃虽然入宫年久,都没有一个子嗣。 这后宫里的女人再多,任谁再得宠,只要是没有踩到皇后的衣角裙边,皇后一般都不会怎么计较理论的。 可是这一次穆贵妃却是自己作死,而对于皇上之前的所作所为,皇后的心里即便是再如何的淡而处之,私下里,她的内心也有些不舍滋味儿。 虽然她跟皇上是结发夫妻,可是皇上毕竟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丈夫,虽然说她是一国之母,自当母仪天下,可是试问天下间,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如此宽宏的? 在穆贵妃得宠之前,她在宫里的日子还算是十分滋润的,虽然说那时候皇上身边还是有几个得宠的嫔妃,可是倒也不至于似穆贵妃那般专房独宠,而且那几个嫔妃也并不似穆贵妃那般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说也奇怪,虽然那一次穆贵妃撞翻了太后娘娘的药饮,可是自从穆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太后娘娘的身体竟然一日胜似一日地开始有所好转了。 如此一来,宫里便传出了穆贵妃就是狐狸精转世之类的传言,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不管是太监或者是宫女,大家私下里都会悄悄这般议论:“不信?不然,为什么自打穆贵妃倒台之后,太后的病怎么就开始不药而愈了?!” 消息传出宫外,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这事儿自然是又掀起了一阵风浪。 只是这消息不管是在柳府,还是在杨府来说,终究到底还算是稍稍出了口气。 只是穆贵妃虽然算是倒了,可是那赐婚的旨意却并没有撤掉,柳凤凰与冯珂的婚事仍然还算作数。 柳家的人心里全都十分清楚,虽然穆贵妃完蛋了,可是或许是君无戏言的原因,皇上纵然是有心收回婚旨,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适当的理由与借口,除非。。。除非临淄王府也如穆贵妃一般倒台了。 “哼!真是便宜了她。”当得知穆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柳凤凰没好气地哼道。 虽然穆贵妃此时的情形正好应了她当初的那句话,虽然说她心里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可是那赐婚的圣旨一日没有撤掉,她心里仍然是不大自在的。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又没人知道咱们已经回来了,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若是能过一辈子,叫我少活几年也是惬意的!”柳清扬懒懒的笑道。 “看爷说的,这世上的人,有谁希望自己少活几年?!”门外响起一个温柔清甜的声音,与此同时,苗依依带着几个侍女缓缓地走了进来,各人手里都端着几样时新水果和零食。 现在,她已经知道当初哪位陪柳清扬一起去万花楼的木公子,其实是就是柳清扬的亲妹子。只不过柳清扬与柳凤凰现在依然还戴着人皮面具,两人现在仍然还是用的假名字,可是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在这个府里,这个家里,柳清扬永远都是一家之主,是苗依依心里真正的爷。 现在,苗依依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恩,满满的都是幸福。她才不管柳清扬是什么家世背景,是什么来头,在她的心里面,他都是她的爷,是她这辈子最为信赖,最依赖,也是她心里最爱的哪位。 至于柳凤凰这个小姑子,她也是打心里十分喜欢的,因为在这个家里面,除了下人之外,就只得她们两个女人。 在柳清扬偶尔外出的时候,“姑嫂”二人便时常挤在一张床榻上秉烛夜谈,抵足而眠,聊着女儿家的心里话。 “我当然希望自己多活几年,要不然我要是早早的去了,留下你一个人,那你在这世上多没意思啊!”柳清扬肆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总没几句正经!”苗依依闻言,不由得红了脸,羞恼地嗔道。虽然迄今为止,她并没有与柳清扬行周公之礼,可是柳清扬却给了她应有的身份与体面,在这个府邸里面,她就是唯一的夫人,是这个家的当家奶奶。 就连前番户部那几位大人来登门拜访,想要一探底细的时候,当他们亲眼见识了杨府的气势与排场,亲眼见到了全身上下已经焕然一新的苗依依的时候,他们各人心里的震撼决然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苗依依现在的身上,哪里还找得出半点儿青楼姑娘的影子?更何况,她原本就出身南疆藩王的王室,早先在万花楼的时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明珠蒙尘而已。 现在她既然已经离开了哪里,而且柳清扬给她准备的所有的服饰,全都是一位王室郡主该有的,唯一不同的,便是苗依依的衣裙上面,并没有凤凰之类的图样。 第二十章 唯一不同的,便是苗依依的衣裙上面,并没有凤凰之类的图样。可是她的首饰里面,各式各样的凤钗之类的首饰,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对了,听说宫里又要开始选秀了。”苗依依想了想,笑道。 “选秀?宫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皇上竟然还有心思选秀?!”柳清扬满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按照宫里的规矩来说,选秀这件事倒是真的跟那些事没有多大的冲突,尤其是选秀原本是每四年才会举办一次,更何况,据说上一次因为穆贵妃的关系,那一届的选秀并没有举办。所以这一次虽然遇着宫里出事,可是却丝毫都不会影响皇上选秀的决心。”苗依依微微皱着眉头。 “选秀好啊!这样子,咱们的铺子里的买卖才会更加兴旺!”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道。回来的这些日子,兄妹两人为了收集外面更多的消息,同时也为了给自己另外找一些财路,便花了重金,在京里盘下了几个十分当道的黄金铺面。 这几家铺子,有的是饭店,有的绸缎铺,有的是成衣铺,还有的是客栈什么的,甚至于还有一家颇具规模的绣庄。 且不说兄妹二人之前在山上的积蓄,就是这些个铺面每月的收入,就足够一大家子的日常用度了。 整个府邸除去下人之外,一共也就三个主子。 “前儿成药铺的掌柜来找爷,说王丞相府上的人来铺子里,想要找咱们买上好的阿胶,可是谁知道被闵将军哪里给抢先了一步,结果两家的人差点儿在铺子里动起手来。 掌柜的想找爷请示一下,是不是去其他地方调一点儿过来?!”苗依依看着柳清扬问道。“听说王丞相的母亲年近八十了,王丞相也算是一个孝子了!”柳凤凰想了想,也笑着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哥哥。 “闵将军虽然才从边境回来,可是他府上却有三房妻妾。听说他这一次回京,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听说这个女子还是西边一个藩王送给他的妾室,据说生得十分的妩媚动人,深得闵将军喜爱啊!”柳清扬冷冷地笑着。 “哼!身为边关守将,却与外藩他国私相勾结,也不知是谁借给他的胆子?!”柳凤凰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冷若寒霜起来。 “闵将军的一个侄女是宫里的荣嫔娘娘,这一次选秀,听说他又准备送一个女儿进宫去!”苗依依在京城待得时间较长一些,所以对一些个各家府邸的家长里短的新闻,知道得要多一些。 “哼!堂堂的一个将军,不思精忠报国,却整日里想着倚靠裙带关系攀龙附凤,我到是想看看,他这个将军做得了多久?!”柳凤凰冷冷地哼道。 “前几日,闵将军府上的四小姐带着丫鬟去采买衣料首饰,出手倒是大方得很。听掌柜们说,光是首饰,就花了五十两银子!”苗依依笑道。 “哼!那还不简单,想来那些银子,大多都是他在边关的时候,西边藩王送给他的!那点儿银子,在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柳清扬不以为然地笑道。 “反正他那些金银都是他卖国求荣得来的,以后但凡是他家里的人去铺子里买东西,咱们索性多敲他几笔,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柳凤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爷,那阿胶呢?”苗依依掩口笑道。“那还不好办,他买那阿胶,不就是为了那个西番的女人吗?既然他有的是钱,这赚钱的生意自然是多多益善的!”柳凤凰继续笑道。 “不错!有钱不赚是傻子。反正他那些钱都来路都不光彩,不赚白不赚!”柳清扬爽朗地笑道。 顿了顿,他继续笑着对苗依依笑道:“明日你就去柜上告诉掌柜们,宫里选秀在即,之前所有的库存索性全都打开,有多少卖多少,这一次把银子全都赚够了,年底咱们索性好好地放一次假!” “爷,您还真的是做生意的料!”苗依依闻言,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据说闵将军府上虽然有三房妻妾,可是他膝下却没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他家里的那几位全都生得女儿。这四小姐却是生得最标致的,不过遗憾的是,却并非是正房所出,并非是嫡女!” “看来这个闵将军心里面也是有些着急了,拼了半辈子,居然连个儿子都没有。”柳凤凰阴阳怪气地笑道。 “听说他带回来的这个新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传出喜讯了。当时在那边就曾经请稳婆和大夫看过,据说这一次是男胎无误了!”苗依依感叹道。 就在三人正在花厅里闲谈的时候,只见杨管家手里拿着一张帖子,笑着走了进来:“爷,夫人,闵将军府上的管家刚刚送来一张帖子!”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嘴角一弯。 “正说呢,没承想这帖子就送到家门口了!” “管家,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柳凤凰掩口笑道。 杨管家闻言,不由得将眼光投向柳清扬。 “你就先替我看看,看上面都说些什么!”柳清扬不以为然地笑道。 “是!”杨管家小心翼翼地应道。 仔细看了看帖子上的内容,杨管家脸上才不由得稍微松了松:“爷,奶奶,闵将军请两位主子三日后去将军府赴宴!” “赴宴?”柳清扬微微挑了挑眉毛。 “是的!”杨管家点了点头。 “依依,你说这宴席,咱们是去,还是不去?!”柳清扬嘴角一咧,看着一边儿正在做着手中活计的苗依依,笑着问道。 “爷,若是照往常,妾身定然索性就给他婉拒了回去。可是这一次,人家闵将军显然是有一个有心的,他既然选在这个时候给您下帖子,定然是事先就打听好了,知道您这几日都在家里。不然,他怎么选在这个不早不迟的日子!”苗依依笑着回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去喽?!”柳清扬爽朗地笑道。“我也不好说,只是妾身有一句话!”苗依依微微蹙了蹙眉头。 第二十一章 “哦?但说无妨!”柳清扬正了颜色。 “爷,按理说,这一次既然是闵将军第一次给咱们下帖子,咱们倒是不好就这么直接的回绝了去。毕竟闵将军是一位官家,若是太不给人面子,也太说不过去。再说了,咱们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跟闵将军结怨不是!”苗依依无奈地叹道。 “杨管家,你说呢?”柳清扬笑着掉过头来,看着管家笑问道。 “爷,奴才觉得夫人说得在理。咱们确实是没必要跟闵将军结怨,虽然闵将军多行不义,可是他到底是一个官,即便咱们没有必要去结交,可也犯不着平白得罪他!”杨管家笑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咱就去一趟!”柳清扬故作无奈地叹道。 “管家,你让人先去打听一下,去闵府赴宴的都有哪些人!”苗依依低下头去想了想,方才郑重地吩咐道。 “是,夫人,奴才这就找人去!”杨管家答应着出去找人去了。 “依依,你现在是越发的历练了!”柳清扬笑着赞道。 “说真格的,闵将军这件事,咱们倒是真的不能掉以轻心。而且看现在的情形,闵将军勾结外藩的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东窗事发。若是这一次闵府四小姐选秀顺利,将来入宫成了新贵,就更没意思了!”苗依依皱着眉头分析道。 “依我说,嫂子分析得不错,这一次毕竟是咱们第一次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咱们也好趁着这次机会,看清楚现在的大概局势才是!虽然咱们在宫里也有自己的眼线,可是官场自古多变化,多一些门路也是必要的!”柳凤凰赞许地道。 将近晚膳的时候,杨管家方才进来回话,说是已经打探到去闵府赴宴的有哪些人了。“回爷的话,听说闵将军请客的名单里有京兆尹吴大人,九门提督叶大人,还有兵部尚书以及礼部和吏部几位大人!” “没有户部的吗?”柳清扬微微挑了挑眉。 “回爷的话,没有!听说前儿在朝堂上,有人把户部的那几位给参了一本,说他们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皇上龙颜大怒,虽然当时并没有处罚他们,可是听说皇上私下里已经派了人去密查户部的事了!”杨管家回道。 “哥哥在担心什么?”柳凤凰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担心去了之后,有些个麻烦而已!”柳清扬不以为意地笑道。 “奴才还听说,闵将军这一次连临淄王府的小王爷,以及俪郡王府的俪郡王都请了!”杨管家继续回道。 “看来这个闵将军的胃口倒是不小啊!”柳清扬冷冷地哼道。 “小王爷和俪郡王都是皇室宗亲,他的胃口能小吗?!”柳凤凰翻了翻白眼儿。 “奴才还听说,闵将军本来还送了帖子给柳府,可是却给柳大人府上的管家给婉拒了。说柳大人身体抱恙,已经好长时间不上朝了,闵将军知道之后,倒也没说什么!”杨管家笑道。 柳清扬闻言,不由得与柳凤凰面面相觑,兄妹两人心里各自都十分清楚,自己的父亲就是那样一个脾气,只要是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那么即便是九头牛也未必拉的回来。看来,父亲果真是已经向皇上递了告病的折子了。 “听说柳大人告病之后,小王爷还亲自登门去探望过,还让人送了不少的补品和上好的药材去!”杨管家回道。 柳凤凰闻言,没好气地呸道:“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借着去探病的机会,趁机去人家家里看看,看柳小姐在家没有!” 杨管家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方才悟了过来:“有理!看来小王爷的心计不是一般的深啊!” “应该说,闵将军所想结交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柳凤凰凉凉地嗤道。 “对哦!包括咱们的爷!”苗依依闻言,不由得掩口娇笑道。 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看吧!咱们这家里谁的心思最深?连依依都给带成这样了。这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谁说的?我们可都是实话实说!”柳凤凰忍俊不禁,笑得直不起腰来。 苗依依在柳清扬面前,终究还是不敢太过于肆意,不过还是乐得十分的开心,开怀。“爷,这可是您第一次跟官场的人打交道,虽然咱们不是官家,可是该有的体面跟格局,还是应该有的!”苗依依掩口笑道。 “自然,这个重要的任务就全权交给嫂子您了!”柳凤凰掩口笑道。 “咱们爷穿什么都不输给任何人,奴才还真没见过有谁超过咱们爷的!”杨管家满面笑容地道。 “那是,咱们爷自然是不输给任何人,包括那些个王子公孙什么的!”苗依依掩口娇笑道。 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闵将军的府邸虽然距离皇城有一点儿距离,可是实际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显得冷僻疏远,相反的,却是在京城一条较为繁华热闹的街上。 这里虽然没有皇城附近那般龙气郁积,也没有主干道那般人气密集,可是却满目的生机怏然,四处无不充斥着斗志与生气,当柳清扬与苗依依不急不缓地来到闵将军的府邸门前,缓缓地走出轿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看不出来,他还是很有心机的!”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轻轻地挑了挑眉。“妾身数年前曾经来过这里,只是那时候,这里可并不似这般繁荣!”苗依依一边轻轻地笑道,一边顺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香帕。 今天可不比往日,今天是她第一次陪柳清扬出门应酬,所以她今天的妆扮,自然是不能跟在家里一般家常打扮。 今天,也是柳清扬回京之后,第一次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正如之前苗依依所说,虽然他并不是官场上的人,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体面与骄傲,更何况,他本就是名副其实的官家子弟,所以自然的,在今天这样的重要场合,他必然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第二十二章 今天,柳清扬穿的是一身儿亮紫色的锦袍,锦袍上面并没有多余的刺绣图样,只是衣襟,袖口以及下摆上,全都用金色的丝线绣上了朵朵逼真的祥云,看上去十分的奢华大气,再配上他那张灿若春花的面孔,越发显得他更加的清贵华艳。 而作为夫人的苗依依,她今天的打扮自然也是十分重要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千万不能自掉身价,更加不能让爷掉了面子。 今天苗依依穿的是一身儿正红色的衣裙,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梳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飞天髻,一支金光闪烁五尾凤钗端端正正地插在发髻中心,左边是一支金灿灿的金步摇,右边是一支金闪闪的金凤簪,其他的首饰,不管是耳环还是项链以及其他的,尽皆都是十分精美的红宝石做的,跟她身上的衣裙十分的搭配。 她这一身儿的妆扮,是柳清扬特意为她选的,不管是衣裳的颜色,还是首饰的搭配,无一不彰显着她正室夫人的位置与身份,可以想象得到,当苗依依看到这套衣饰的时候,她的心情与脸色是如何的了。 虽然她从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自打柳清扬为她赎身,并且接她回府,她心里就一直只装着他一个人。她不敢自己主动去问他的出身,也不敢去主动去问他的家里还有其他的什么人,一直以来,她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能如现在这般,永远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妾室的身份,她也是无怨无悔的。 可是今天在临出门的时候,柳清扬却让她换上了这样一身儿华丽端正的服饰,而且还是只有正室夫人才有资格穿戴的服色。 要知道,苗依依本就出身不俗,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天生丽质,自打她离开万花楼之后,在杨府的这些日子,柳家兄妹一闲下来,就教她如何当家理事,如何掌管账目,以及一些最起码的驿人之术,短短数日之后,苗依依整个人的气质,便已然是脱胎换骨了。 “不用这样讶异吧!”柳清扬看着苗依依惊讶万分的神情,心里却是十分的满意,这样子的打扮,才是他柳清扬未来的夫人该有的派头。当夫妻二人携手来到闵府大门口的时候,早已候在哪里迎接的闵府的管家,却早已经被夫妻二人的仪容与打扮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了。 “请问两位是。。。?!”这般雍容华贵的一对贵客,闵府的管家自然是没有见到过的,毕竟虽然闵将军是一位将军,可是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边境上的,而且闵将军自己的社交也是十分有限的,只不过如这一次这般的宴客,毕竟还是第一次。 “我们爷跟夫人是杨府的,这是帖子!”小厮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将军府送的请帖给递了过去。 “原来两位就是杨府的贵客,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听闻柳清扬与苗依依的来历,闵府的管家在吃惊之余,连忙忙不迭地迎了过去,亲自为他们引路。 两人随着管家径直到了闵府的里面,方才知道,原来闵将军这一次请客,委实是请了不少的人,除去杨管家说的那些,还有一些也是生意场上的人。 柳清扬与苗依依的华丽出场,不但是震惊了闵府的管家,而且也惊艳到了在场所有来客,自然也包括闵府的主人闵将军。柳清扬回到京城的时日尚短,毕竟还不足一年,而且这期间,除了一些要紧的事情之外,他基本上也是极少外出的。而苗依依的情况就显然比他要稍微好一些,她在京城好歹也待了好几年,今天来的这些宾客里面,倒是有好几个都是万花楼昔日的常客。 只不过因着他们本身的官位和体面,他们即便是去了万花楼,也只不过是听听曲子,或者随便找个姑娘喝喝花酒而已,他们可是没有那个底气,专门去找花魁娘子喝花酒。 要知道,在青楼里面,每位姑娘的价位都不是一样的,尤其是花魁娘子。而在当时那个时期,敢经常去找花魁喝花酒的,也就唯有临淄王府的小王爷冯珂了。 有谁有那个胆量,敢和小王爷争美人?!后来据说自打苗依依离开哪里之后,万花楼的生意便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也不知是因为少了花魁的坐镇,还是没了如冯珂那样的金主捧场。 只是今天这般的场合,苗依依又是这般的隆重出场,身边又有一表非俗的柳清扬替她把持,所以即便是她已然认出在场的那些熟面孔都是谁,她的心境也早已是今非昔比了。 而那些熟面孔呢?此时早已经被这一对儿绚丽夺目的男女给惊艳到了,竟然没有一个认出苗依依的,这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气质与衣着,是如何的重要了!! 虽然柳家兄妹在京城也有不少商铺,可是实际上,两人却从未真正在生意场上露过面,一些个账簿之类,柳清扬在教会苗依依之后,便全权都交付给了她。 而他与柳凤凰则只是负责一些个较为贵重商品的采购而已,比如冰山雪参,天山雪莲之类的稀罕的东西。 “请问两位是。。。?!”闵将军对于京城之中的显贵本就十分生疏,再加上柳清扬原本就不大外出露面,所以两个人自然是压根就没打过照面。 “杨逸宸。这位是內子!”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那张宛若春华的面孔,顿时增添了几分潇洒与俊逸。 “你就是四海商行的老板?”闵将军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错,在整个京城里面,只要带有四海字样的铺子,都是在下的产业!”柳清扬云淡风轻地笑道。 “哎呀!真是没有想到,四海商行的的老板原来这么年轻!”闵将军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难道将军以为在下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柳清扬修眉微微一扬,风趣地笑道。 “我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谁能想到杨兄原来不但这么年轻,而且还这般的年少有为!”顿了顿,他再继续补充道:“而且还生得这样的体面!”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俱都附和着点头,赞叹不已。 第二十三章 “就是!依在下看来,就是放眼整个京城,恐怕唯有冯小王爷才能与之媲美了!” “冯小王爷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不知杨公子是哪里人氏?!” “小王爷是皇亲国戚,在下可不敢与他相提并论。杨某祖籍江南,搬来京城还不足一年!”柳清扬面如春风,嘴里不卑不亢地道。 “怪道呢!江南一带,自古就是地灵人杰!” “真是没想到,杨公子不但人物出众,而且还如此懂得经营之道!” “哼!有什么好稀奇的,也许是人家祖上传给他的呢!”就在众人为柳清扬的华艳出场,以及他的家世惊叹的时候,一个轻蔑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想了起来。 “也是,若是人家祖传的基业,那是真的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另外一个冷淡的声音也随之符合着道。 柳清扬闻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想来各位是不知道,杨某来到京城也不过数月而已。若说祖传的基业,杨某的祖上是江南杨家,杨某的曾祖父是江南杨沐亭!” “江南杨沐亭?”吏部与礼部的那两位大人闻言,不由得俱都变了脸色。 “江南杨沐亭,太祖皇帝的时候,曾经进京赴考,三场考试下来,不但文章做得极其精彩,就连人物与口才也是十分了得,深得太祖皇帝的喜爱,当时就御笔钦点为新科状元,并且还准备赐他高官厚禄,同时还预备招他为东床驸马。可是谁知道杨沐亭却婉拒了太祖皇帝的一番美意,在赴完琼林宴之后,就自己个儿回到江南去了,太祖皇帝知道之后,还着实叹息惋惜了好久好久!”礼部的谢大人感概地叹道。 “不错!下官也在弘文馆看到过这一段记录,江南杨家可是书香世家。”吏部的哪一位也点了点头。 “可是也不能他说他是谁家的,就是谁家的吧!”那个轻蔑的声音继续冷冷地哼道。 “哦!?看来这位仁兄是定然要真凭实据咯?!”柳清扬闻言,秀眉不由得微微一扬。 “那是自然!不然,这世上的人都可以随便冒充了,那岂不是没了章法,岂不是乱了套了!?” “这好办!”柳清扬扬了扬眉毛。 “谢大人既然在弘文馆见过曾祖的履历,不知可曾看到过曾祖老人家当年的画像?!”他笑着问道。 “当然是看到过,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当今皇上和几位皇子!”谢大人正了正面色,认真地道。 “不错,下官当时也在。下官当时还记得,皇上对杨沐亭老先生的风采与人品学问,是十分的推崇,欣赏!”吏部的哪位也不由得点头赞叹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两位大人近前来辨认看看,看在下与曾祖父长得可像!”柳清扬冷冷地笑道。 谢大人闻言,当即就与吏部哪位一起走了过去,他两个是真的十分好奇,倘若柳清扬真的就是杨沐亭的后人,那可就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万分了。 “杨公子真不愧是杨沐亭老先生的后人,果然生得与令曾祖父一般无二!”谢大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非也!下官觉得杨公子的人品风采,比当年令曾祖父更胜一筹!”吏部的孙大人感叹地赞道。 如此一来,方才那两位还在冷嘲热讽的,顿时就被活生生的打了脸,这时候不但是自个儿变得哑口无言,而且还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 “不知杨公子家里还有何人?”猛然间得知柳清扬的底蕴竟然如此深厚,闵将军的态度便越发的友善起来。 “在下是数月前才搬来京城的,目前家里除去在下夫妇二人之外,还有一个妹妹!”柳清扬微微笑道。 “不知杨公子的府邸在哪里,将来大家得了闲,也好互相走动走动!”孙大人的年岁较在场众人稍微小一些,他心里倒是极想与柳清扬结交的。 “好说!在下的住处,就是昔日溟郡王的哪所外宅,现在的杨府便是!”柳清扬微微笑道。 在场众人闻言,俱都不由得大惊失色,尤其是方才那两位说风凉话的,这时候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就在众人惊诧万分的时候,猛然听得外面又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人赶进来报讯:“将军,冯小王爷跟俪郡王都到了!” “快请!”闵将军闻言,满脸的得色掩都掩不住,当即就跟赶进来的下人一同迎了出去。 不多会儿,但听得前面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场众人连忙望了过去,只见闵将军毕恭毕敬地陪着几位满身华彩的人物由远而近地走了过来,一位身穿绛红色的金绣锦袍,另外一位却是身着一身儿宝蓝色的蟒袍,奇怪的是,两位贵客的身边,却唯有身穿蟒袍的哪位身边儿有一位美妇人伴着。 “哪位穿红色的,就是小王爷;穿宝蓝色的,就是俪郡王。陪在俪郡王身边的,应该是他最宠爱的平妃了!”苗依依悄声地告诉柳清扬道。 “最宠爱的平妃?”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十分好奇。 “听说,俪郡王的府里没有正妃,只有两个平妃,其他的都是侧妃庶妃什么的。俪郡王的两个平妃,一个是他自己选的,也就是他自己最喜欢的,另外一个是老太妃为他挑选的。俪郡王曾经说过,王府里只能有一个正妃,若是那一天哪一个能最先生下世子,他就立谁为正妃。可是若是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么就别怪他翻脸无情,打个半死,然后直接扔到万花楼去!”苗依依小声地解析着。 “这主意不错,省了多少麻烦!”柳清扬笑道。 “俪郡王是皇上的亲表弟,相较起来,虽然小王爷也是皇室宗亲,可是若真的论起血缘,自然还是俪郡王与皇上的关系更为亲近些!”苗依依感概叹息着。 少时,待得闵将军陪着几位贵宾来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在场众人一个个无不恭恭敬敬地上前行李,唯有柳清扬例外,原本苗依依也是要准备跪下见礼的,可是柳清扬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阻止了她。 第二十四章 反观冯珂与俪郡王的态度,两人却是一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样子:“罢了!都起来吧!” 等众人俱都站起身之后,俪郡王带着自己的平妃,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众人,径直往花厅里面去了,而临淄王府的小王爷冯珂,却颇有兴趣地看了看柳清扬。 “请问这位这么称呼?!”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杨逸宸!”柳清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面上虽然仍旧波澜不惊,可是眸子里却依然泛起点点寒光。 “杨逸宸?你就是杨府的主人?!”冯珂心里一惊,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不错!”柳清扬冷冷地回道。 其实自那次之后,冯珂本来是准备去一趟杨府的,可是后来因为皇上忽然召他入宫议事,他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府去,再后来,他又被皇上派去边境犒赏三军,直到前几日才回京,所以那件事就给耽搁了下来。 这一次闵将军宴客,他原本是没打算来的,只是因为那件事之后,他一直郁闷到现在,再加上临淄王妃留给他的信物至今也没有找到,若不是管家一直劝他,让他出府来解解闷,他是不会来的。 不过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在闵府遇见柳清扬,更加没有想到,柳清扬比他之前所想象的,竟然要年轻秀逸得多。 要知道,在他见到见到柳清扬之前,他一直以为柳清扬是一个糟老头子,再不然就是一个人近中年的大胡子呢! 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柳清扬原来是这么的年轻,是如此的杰出。他自己也是这京里名副其实的皇亲贵胄,是临淄王府的小王爷,他的品貌也算是皇室子弟里面难得的了,可是今天当他亲眼见到了柳清扬,他就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了。 仪容端华秀逸,气质又十分的冷傲出尘,比起他们这些皇室子弟来,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出色的一副面孔,气质又如此的独特,再加上他身上穿的那一身儿紫色的锦袍,当真是显得十分的相得益彰,丝毫看不出他的出身与家世背景来。这紫色的衣裳本就极少有人敢穿,哪怕是他这位名副其实的皇家子弟,哪怕是出身比他更为尊贵的俪郡王,就连当今皇上,似乎也没有碰过紫色的衣裳。 可是偏偏这个杨逸宸,却能将这样一件花色十分简素,而颜色又极为挑剔的衣裳,穿搭得十分的出彩。 他又不由得看了看陪衬在他身边的女子,对于苗依依,冯珂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之前在万花楼,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去好几次去苗依依的房间喝花酒。 可是现在当他真正的和苗依依面对面的时候,他却竟然没有认出她来,他只是觉得,他面前的这个女子生得真是不错,而且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十分的端丽华贵。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她身上的服饰,觉得与她的美貌气质真是十分的相衬,只是搭配是搭配了,可是他记得,依照天启的规制,这样的一套服饰,按照礼制,似乎是唯有王室成员才匹配吧?! 可是按理说,依着这个杨逸宸的智谋与见识,他当不至于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啊!若是这事儿给捅了出去,他岂不是得问一个僭越之罪!?想到这里,冯珂心里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恍然记起,当初是柳清扬花了重金,将苗依依从万花楼给赎了出来。在此之前,苗依依可是万花楼的花魁,万花楼虽然是天启最大的青楼,可是这万花楼却是天启唯一的,由宫里与官府直接管辖的青楼,所以这万花楼里面的姑娘,也全都是名副其实的官妓。 在整个万花楼里面,苗依依的出身算是最显赫的,因为她原本出身在南疆王室,正因为有这样一个特殊原因,所以在整个万花楼里面,她的身价也是最高的。 若是按照个人出身来看,倘若眼前这个女子真的就是苗依依的话,那么她倒是真的有资格穿这身儿衣裳的。而且看这服色,已然铁定是正室夫人无疑了。 哼!这个杨逸宸还真的挺有心计的。苗依依身上的这件正红色的衣裙,虽然上面并没有绣上凤穿牡丹之类的图样,可是却用了金色的丝线绣上朵朵盛开着的牡丹。他再仔细看了看那正红色的衣料,脸上的颜色不由得顿时变得迷惑起来---凤尾罗??? 是的,他看得十分清楚,苗依依身上的哪一件衣裙的料子,分明就是闻名天下的衣料之一---凤尾罗。这衣料之所以名叫凤尾罗,是因为它的料子上的花纹本就是一支支凤尾的图样。再有,就是这凤尾罗只有这么一种颜色---正红色! 传说,这凤尾罗不但价格及其昂贵,而且十分的难得。这凤尾罗传说是东边新罗国才出,而且是每五年才出这么一两匹,所以在市面上可说是有价无市。 也不知这个杨逸宸是怎么得来的,而他竟然也能如此舍得,看来,苗依依真的是苦尽甘来了,想到这里,冯珂心里不由得百味陈杂。 “小王爷不必如此纠结,这衣料再如何的稀罕名贵,可衣料终归是衣料,衣料原本就是用来做衣裳的,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它的价值!”似乎是看穿了冯珂的心思,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毫不在意地笑道。 再实在不过的一句话,再如何的稀罕名贵,衣料终归是衣料,衣料原本就是用来做衣裳的。再珍稀的衣料,也只有在做成了衣裳之后,才能够完美滴诠释它最终的价值,才算是真正的完美无缺。 “华衣配美人!”冯珂感概地叹道。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柳清扬微微笑着道。 “上一次的事情,不知贵府的管家可曾对杨兄解说清楚?!”冯珂嘴角一弯,适时地将话题转移开来。 “谢小王爷提醒,杨管家说得十分清楚,多谢小王爷深明大义!”柳清扬微微笑道。 第二十五章 “听说杨兄祖籍江南?”冯珂微微挑了挑眉毛。 “不错!在下祖籍的确是江南,在下的曾祖父就是江南杨沐亭!”柳清扬笑道。 “听说杨兄是年前才来京城的?” “不错!”柳清扬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杨兄在江南的时候,可曾听说过江南的木家?!”冯珂微微皱了皱眉头,思忖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他是皇室宗亲,可是临淄王府毕竟世代都居住在京城,若说是京城的世家大族,他便没有一家不是十分清楚的。可是对于江南一带,他却是知之甚少,而他所知道的那些,也仅限于江南每一年进贡给宫里的那些东西。 可是对于江南有那些世家,他却是一片茫然,直到后来发生了赐婚那件事情,他才从太后哪里听说,柳府的柳夫人,就是来自江南的书香世家。 对于柳凤凰,他自然是素味蒙面,就是柳夫人,他也是在后来听说柳大人抱恙之后,才带着礼物去柳府拜访的。 在还没有发生赐婚那件事的事情,对于柳府的事情,他倒也是有所耳闻的,那时候,虽然柳大人的官位并不是很高,可是本人的为人处世却是十分的低调且谨慎。 至于柳夫人,听说其人由于来自于江南的书香世家,所以不但生得十分的秀美婉约,脾性还十分的温柔大方。 他私下里曾经听皇后略微提过,说当初柳凤凰出生的时候,皇上曾经派过心腹去柳府贺喜,据后来回宫复命的嬷嬷说,柳府的小姐虽然看着人小,可是小模样看着却并不丑。 再说了,柳大人跟柳夫人原本就长相不俗,相信将来小姑娘长大之后,品貌定然会胜过其母的。 对于赐婚的事情,虽然他也有些恼怒当初穆贵妃的所为,可是他将来毕竟总得要娶妻生子的,不然,这临淄王府到了他这一代,岂不是就得断了香火? 在京城已经封了王爵的宗亲里面,那已经成年的王爷里面,也就唯有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了。其他的王府的子弟里面,有的虽然还没立正妃,可是也已经妻妾成群了,譬如方才的俪郡王;有的是已经有妻有子了,除了他自己例外。 对于外面的那些传言,他心里也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不过话说回来,迄今为止,他倒是真的还未遇到一位让他真正动心的女子。 当初他去万花楼的时候,也确曾为苗依依的美貌惊讶过,可是苗依依再怎么好,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官妓,虽然她原本出身南疆王府,可是她现在毕竟是官妓的身份。 再说了,苗依依的身价银子可不低,得整整二十万两银子,倒不是他拿不出这二十万两,而是自己毕竟是一家王府,若是他把苗依依给赎回王府去,只怕自己会把九泉之下的父母注重给气得活过来,这且还不说,只怕整个皇室的子弟们都会笑话自己,还有那些宗亲的老祖宗,只怕自己会被他们的口水给活活淹死。 当初溟郡王那样宠爱玉蝴蝶,可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让她留在王府,而是在外面另外为她造了一座不亚于王府的府邸。 据说,当初溟郡王娶玉蝴蝶的时候,也是顶住了好大的压力的。溟郡王的脾性素来刚毅,手段素来也是十分的狠准,心机也足够的深沉,整个皇室里面,没有一个不怵他三分的。 他虽然也是一家王府,也是皇室宗亲,可是他自问没有人家溟郡王那样的手段和脾气,所以他唯有做到三缄其口,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议论,不管宗亲里面怎么看待,他只需要守好自己的王府便是了。 后来,穆贵妃为了巩固她自己的地位,给皇上吹了枕边风,给他和柳府的小姐赐了婚。只是后来柳府他倒也是找着借口去了好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见着柳府的小姐本人。 听说柳小姐三岁的时候,就被柳夫人的娘家给接走了,说是老夫人要亲自抚养教导。柳夫人是官夫人里面为数不多的名门闺秀,京城里面的官家太太里面,出身大家的点都不稀奇,可是要说是出身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那就十分的稀罕了。 据说,柳夫人从小就是由其母亲自教养的,所以不但品貌十分出众,而且还知书识礼,对于琴棋书之类,也是十分的擅长。 照着柳夫人这般的人品才华,柳小姐既然是由老夫人亲自教养,那么将来自然也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倘若果真如此,那么她倒是真的有足够底蕴,做得了他临淄王府的正妃。 只是这赐婚的旨意下了这么久,穆贵妃也从后宫的宠妃变成了冷宫的弃妇,而自己哪位从未谋面的准王妃,柳府唯一的大小姐,他也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一面,有时候他自个儿在心里面说,只要是那柳小姐的品貌,能有其母的一半,那么他也就认可了。 反正赐婚的圣旨一直都在府里供着,柳府的小姐在江南待得再久,也终究有回自己家的一天。 虽然母妃留给自己的信物一直都没找到,可是只要赐婚的圣旨还在,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心里十分清楚,对于皇上赐婚的这件事情,整个柳府都十分的敏感,而且柳大人夫妇心里定然都不大赞同,也不大高兴。 再有,也许是因为婚旨的原因,所以老夫人才不舍得让柳小姐回到京城她自己的家里来。这道婚旨从下达到现在,已经有两三年了,算算日子,大概是在柳小姐十三岁的时候下达的,这样算来,柳小姐现在应该有十五六岁了,也就是说,按照一般人家,或者一般的官家小姐来说,这个年岁也差不多是时候谈婚论嫁了。 “江南木家?”柳清扬微微一笑。“知道啊!江南木家跟我家是世交,木家老夫人唯一的女儿,就嫁到了京城柳府,前不久,我还特意去柳府看望了柳夫人!”柳清扬淡淡地笑道。 第二十六章 “哦?不知杨兄在江南的时候,可曾见到过柳小姐,也就是柳夫人的女儿!?” “自然是见到过,而且基本上还是天天都见着!”柳清扬心里偷乐着,面上却依然是一片云淡风轻。 “那依你之见,柳小姐的品貌如何?!”冯珂奇道。 “一句话,柳小姐人如其名!”柳清扬修眉微微一扬。 “怎么说?”“柳小姐的品貌更胜其母,可谓人中龙凤!”柳清扬笑道。 “不知木府与老夫人可否知道皇上已经为柳小姐赐婚的事情?”冯珂心里很不是滋味。 “知道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老夫人舍不得柳小姐。再有,就是整个木府上下对这门婚事都不是十分满意!” “那柳小姐自己呢?”“她?在下离开江南的时候,柳小姐似乎还被蒙在里面,似乎是还不知道赐婚一事!” “那老夫人可曾说,何时让柳小姐回京?”冯珂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对老夫人以及木府所为大不赞同。 就算木府的人再不赞成这门亲事,可是这毕竟是皇上的圣旨,难不成老夫人跟木府想抗旨不成。 看着冯珂眼里的乌云,柳清扬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缕轻蔑:“听木府的人说,早在那道婚旨之前,老夫人就已经为柳小姐选中了一位最佳的孙女婿人选了。听说对方的家里也十分满意,若不是因为遇着那道圣旨,也许柳小姐已经成亲了,即便是没有成亲,基本上也已经定亲了!” “不知老夫人看上的是哪一家?”冯珂闻言,心里好一阵郁闷怅然。 “不好意思,老夫人看上的就是杨某的族兄!”柳清扬故意恶心冯珂。虽然你贵为皇亲,可是我妹妹才不会在乎这些。若你是一个正常男人倒也罢了,只可惜,你虽然身为男儿身,可是实质上却算不得一个名副其实的男人!! “哦!不知杨兄的族兄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下的族兄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文武兼修,称得上是一位十分难得的人才!”柳清扬心里暗自笑道。 “既然如此优秀,他为何不进京来博个一官半职?!”冯珂奇道。 “人各有志!小王爷可听说,江南的木府与杨府有什么人才朝里出仕吗?!”柳清扬冷冷地问道。 冯珂闻言,不由得一怔:“那倒是没有!” “那就是了。杨家与木家是世交,两家的处世之道也基本上是一样的。本来老夫人还说,最好两家能亲上加亲,这样才不枉了两家多年的情谊!”柳清扬看着冯珂,淡淡地道。 冯珂听了,心里越发的沉郁烦闷。 “你们在说什么,竟然谈了这么久?”俪郡王好奇地看着几人,不由得出言问道。 “王爷,小王爷向在下打听柳府小姐的事情!”柳清扬嘴角一弯,笑着回道。 “原来如此!”俪郡王笑了,随即缓缓地来到冯珂的身边。 “小王爷跟柳小姐的事情,是整个天启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前儿我进宫的时候,恍惚听到皇后身边的人说,皇上似乎有意拖延你跟柳小姐的婚事!” “什么?!”这一次,是冯珂与柳清扬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听皇后身边的锦绣姑娘说,皇上听说柳府小姐的品貌比之柳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对赐婚之事颇为悔恨怨怒,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将你们大婚的日子给定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冯珂闻言,心里不由得十分恼怒。 当初皇上下旨赐婚的时候,是擅自做主的,事先并没有跟两家府邸打个招呼。这会子听说柳小姐人品不差,心里面竟然又在打着别的主意。他这是想做什么?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想要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难道他不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吗? 而此时,当柳清扬听到俪郡王方才那几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更是越发的反感起来。按理来说,当他知道皇上有意撤回柳凤凰跟冯珂的婚旨,心里面应该是十分兴奋的。 可是谁知道在皇上反悔的背后,竟然还包含着一层层贪婪,肮脏的意图。若是他没有猜错,这时候,皇上心里只怕还想着,找机会收回柳府与临淄王府的婚旨,然后再想办法让人去江南木府。。。到时候,不管是柳府还是木府,只怕都唯有敢怒不敢言了。 依着妹妹的性子,她既然没将皇亲国戚看在眼里,自然是更没将天家富贵放在心上。自己亲妹妹的脾性,他心里面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初在山上学艺的时候,虽然两兄妹是一南一北,并不在一处,可是每一次两人下山回家探亲,他都能够明确地觉察得到她的变化,无论是心态还是思想什么的。 俪郡王的这些话,若真的被妹妹知道了,只怕她一气之下,怕是会连夜闯进宫去,弑君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这些年来,她那一次的考验没有通过?要不然,她今日也绝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财富以及胆色。 所幸这件事情还并没有闹开,事情也不是一点儿转圜的余地也没有,再说了,看小王爷现在的脸色,只怕他的心里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罢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闵府的宴席虽然在整个京城来说,算不得最好的,可是却是别有一番心思与风味儿,因为席上大半的菜肴,不是闵将军从边境带回来的,就是闵将军带了家将和部下,从京郊外面猎回来的,基本上都是以野味儿为主,而这些东西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来说,自然是十分稀奇的。 只不过因为闵将军自己本身的官位不大,而且又是文官,对于一些个社交也不是十分擅长,所以有这口福的人,自然也不是特别多。 在受邀的一众宾客里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带了女眷的,除去柳清扬与俪郡王之外,其余的也就两三位而已。 “这是蛇羹,是百越的特色菜肴,最是滋补的,你可以尝尝鲜!”柳清扬亲自用勺子替苗依依弄了些蛇羹,体贴地放在她的面前。 第二十七章 “杨兄真是体贴入微,杨夫人真是有福气!”闵将军爽朗地笑道。“不知杨夫人是哪里人氏,在下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其中有一位宾客阴阳怪气地开口问道。 苗依依闻言,不由得心口一窒,面色也随之微微发白,虽然她早已离开万花楼,可是时至今日,她最惧怕的,仍然还是别人当面问起她的往事,因为那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污点,虽然她迄今为止,仍然还是待嫁女儿身。 这时候,却听柳清扬不急不缓地笑道:“内人出生在南疆,是原南疆王的第五个女儿!”话音刚落,席面上便不由得响起一阵嘶嘶声,毫无例外的,众人闻知依依原来出生在南疆王室,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郡主的时候,全都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冷气。 “我就说呢,杨公子既然出身江南的书香大家,怎么会不知法度,竟然给尊夫人穿这样一身行头,没想到竟然是事出有因啊!”俪郡王释然地笑了。 “王爷所言甚是,妾身方才也十分讶异,杨夫人的品貌如此出类拔萃,似乎不像是京城人氏,没想到竟然是南疆的郡主!”俪郡王的平妃也赞同地叹道。 “方才哪位仁兄觉得在下夫人眼熟,想来定然是他以前曾经去过南疆。不过内人毕竟是王室的郡主,若说是真的当面见过,除非尊位曾经在南疆王室的王府之内做事?!”柳清扬微微皱了皱眉,满脸的一副煞有其事的认真思考的样子。 “噗~!” “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里顿时乱成了一片。 柳清扬方才那番话回答得真是绝妙至极,可是按照正常解释来说,他却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说错。 苗依依的的确确是出身在南疆王室,她母亲的的确确也是南疆王的一个侧妃,而且依照排序来说,她还真的是南疆王的第五个女儿,是南疆王室名副其实的郡主。 按照常理来说,似公主郡主这般尊贵的身份,自然不是一般平常人能见到的,而一般若是能经常见到她们,除去自己的生身父母,以及王室的其他成员之外,自然也就唯有在王府之内做事的奴仆了。 方才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显然曾经是万花楼的常客,可是苗依依自打在万花楼露面,就一直是以花魁娘子的地位而居,所以即便是经常去万花楼的客人,也未必有那个资格,能与她正面相对地坐上一会儿,更别说是去她的香闺做客了。 只是后来自打苗依依跟了柳清扬之后,万花楼的生意自然是大不如前了,那一位许是苗依依曾经的崇拜者,或许是他的人格原本就有些刻薄猥琐,所以苗依依一直都不愿意理她,所以他才会一直都怀恨在心。 可是那时候,苗依依毕竟是天启国唯一的花魁,还有冯珂经常隔三差五地去关照,他就是得罪的起万花楼,也绝对不敢轻易招惹这位声名在外的“天之骄子”。 再后来,苗依依就光明正大的,风风光光地离开了万花楼,不过那时候,除了万花楼里的人之外,外面的人是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的,等到他再一次光临万花楼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苗依依已经离开万花楼,已经赎身从良的消息了。 可以想象得到,他那一口怨气还没有出,事情就发生了这样根本的变化,让他如何能不暗自气恼? 他自己也是压根没有想到,今天能在闵府这样的地方,遇到一位这样跟苗依依有些相似的女子。 为了验证他自个儿心里的疑问,所以他才会想到问及对方出身的问题,可是他自己本身却是忽视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万花楼究竟是什么地方? 万花楼虽然是整个天启国最大的青楼,可它却是天启国唯一的,由宫廷与官府统一管辖的秦楼楚馆,因为万花楼里面的姑娘,基本上全都是官家小姐出身,而苗依依更是出身在王室。 但是有一点的是,万花楼的姑娘们的家世背景,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官方,那都是绝对保密的。 若是想知道姑娘们的家世背景,除非是在为她们赎身的时候,万花楼里的麻麻才会告知你。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的一面,譬如,冯珂就事先知道苗依依的出身,可是他毕竟是临淄王府的小王爷,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 户部的人就是再笨,也绝对不敢轻易得罪这位主子。再有,就是如柳清扬这般人物,一般情况下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想要知道什么,无须去找什么人事关系,求人不如求己,自个儿亲自去查,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像刚刚那位没长脑子的,仗着自己有点儿身份,有点儿身家,便自以为是起来,连万花楼究竟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便想要出口伤人,结果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取其辱。 可是在座的众人里面,有两位是当朝的王爷,还有几位是正经的官府,其他的人虽然不是官身,可是看身家,似乎也跟自己不相上下。 至于柳清扬,他虽然是第一次跟他交手,可是看他的言谈举止,看他的衣着与谈吐,似乎也绝对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当然了,他自然是还没有笨到继续跟他交锋下去,再说了,他虽然觉得柳清扬身边的女子有一点儿眼熟,可是他毕竟也不能真正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苗依依其人。 而且方才柳清扬已经说过了,人家可是南疆王室的郡主。虽然南疆王早就已经不在了,可是现任的南疆王却是原南疆王的嫡子,也就是说,现在那位南疆王可是这位郡主夫人同父异母的哥哥,这血缘的关系可是货真价实的。 一场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宴席,就因为席面上有了那么几个如苍蝇般讨厌的角色,气氛便立时变得大不一样了。方才那几位故意出言讥讽,这会子全都灰头土脸地闭了嘴,饶是面前的野味儿再如何的美味稀罕,此时也是食不知味了。 第二十八章 “杨公子来自江南杨府,又是出自书香世家,可能平时很少吃到这般稀罕的野味儿吧?!”作为闵府的主人,闵将军自然是有责任改变席面的氛围的。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倒是真的很少吃到。后来外出游学的时候,才偶尔跟老师一起去打猎!”柳清扬谦虚地笑着回道。 事实上,他倒也是一点儿都没有说错,他三岁的时候就随着师父上山学艺,他这辈子最自在的时候,就是他在山上跟着师父打猎时候。 一年之中,只有秋天是他最喜欢的季节。他记得十分清楚,师父说过,春天是万物休养生息的时候,是最不宜杀生的。 而夏天最适合的却不是打猎,而是去湖边垂钓。冬天,绝大多数的动物都冬眠去了。所以一年四季里面,唯有秋天是最适合打猎的。 “杨公子既然会打猎,想来功夫定然不错?!”闵将军是武将出身,脾性最是爽直。 本来他这一次给柳清扬下帖子,原本是想多结交一些商场上的朋友,可是谁知道这一顿饮宴下来,他竟然意外地探知了柳清扬的家世背景。出身江南书香世家,自己本身又如此优秀,甚至于就连他身边的夫人,都是南疆王室的郡主。 虽然他数年来,一直都驻守在边境,可是那却仅限于西边,对于其他诸如南疆,东疆,或者是北疆,他却是知之甚少。可是谁知道在今天的宴席上,却意外的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这实在是让他又惊又喜。 柳清扬虽然是天启的臣民,可是他的夫人却是南疆王室的郡主,也就是说,他现在可说是南疆王室的郡马了,不,确切的说,他应该是南疆王室的驸马。 前不久他从西疆回来的时候,曾经听西边一位藩王提过南疆王室的一些事情。据说前年新南疆王继位之后,就开始四处打听,并且极力找回当年四处逃散的王室的其他成员。 听说到目前为止,效果还不是十分理想,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现今还幸存在世上的兄弟姊妹已然是屈指可数了。 有的人就是那样,以前姊妹多的时候,反倒是嫌这嫌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跟心态。非要到了最后家破人亡,物是人非的时候,才会想起骨肉亲情,才会想来手足情谊来。 闵将军常年都待在西疆,回京的次数自然是少之又少,而且他素日里又没有去花街柳巷的爱好,所以对万花楼以及苗依依的事情,自然是不大清楚。 若是他能够抓准时机,给现任的南疆王写一封信去,告知他苗依依的事情。。。如此一来,将来自己手中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筹码?! 之前在西疆的时候,虽然说自己为了维持西疆的安稳,也着实想了不少办法,可是到底也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倒是没想到,这次回京一趟,竟然就收到了这意外之喜。 “谈不上不错,都只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柳清扬笑着谦虚道。 “杨公子就不要再谦了,你若是一般的泛泛之辈,又怎会有实力娶回郡主做夫人!”闵将军笑着打趣道。 总的来说,今天这顿宴席,总算是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不愉快,尤其是在苗依依来说,就如她她心里对柳清扬的笃定一般。 她心里十分坚信,只要柳清扬陪在她身边,即便是天都塌下来,她也不会惧怕的。 今天,是她第一次随柳清扬出门赴宴,虽然在场的人不是很多,可是对她的触动倒是相当不小,尤其是哪一个险些撕破她过望的“小人”。 幸好,柳清扬在谈笑风生中,将那些对她十分不利的言辞全都给挡了回去。 不但如此,他还名正言顺地替她正了名分,替她立了威,使得她在众人面前不但不必战战兢兢,而且还极有体面与尊荣。 宴会结束之后,就连俪郡王的哪位平妃,也对自己表达了好感,邀请自己去郡王府做客,更别说其他的官太太了。 一场宴席下来,苗依依心里已然是安稳成熟了不少,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一次陪柳清扬出去应酬,还只是一个开头,这样的事情,以后自然还会有的,以后的日子里,她面对的人或事,只会更多。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会子闵将军心里定然打着你的主意!”回到自己的家里,柳清扬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懒散了起来,人也变得更加的随意起来。 “我的主意?”苗依依讶然。 “在闵府的时候,我在去净手的路上遇到了礼部的哪位谢大人,他悄悄告诉我的。说现在南疆已经立了新君,新南疆王就是你父王的嫡长子,也就是你的大哥!听说你大哥继承了王位之后,就开始四处打探其他王室成员的下落,尤其是你们一众兄弟姊妹!” 苗依依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实在的,对于自己那些王室所谓的兄弟姊妹,她心里现在已然是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感觉了。 当初她父王还在的时候,她的那些兄弟姊妹就已经没把她看在眼里,后来南疆王自刎之后,她在王室里就更没什么存在感了。 当初在王室的时候,她父王的姬妾不少,所以她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可是在一众兄弟姐妹里面,倒是唯有哪位嫡出的大哥对她还算不错。 后来她父王兵败之后,她大哥在王府家将的掩护下逃离了王府,她还没从乱军中回过神来,就连同王室其他的一些人,被天启派去围剿的官兵给俘获了。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大哥的消息,想想也是,前些年,她一直都委身在万花楼,哪里有机会去打听外面的事情,更何况是南疆那边的。 “若是你想要回去看一看,我可以让人去打点一下!”看着苗依依纠结而复杂的神态,柳清扬心里一软,不由得温声安慰道。 苗依依闻言,不由得红了眼圈儿。 第二十九章 南疆虽然是她的故乡,可是说是实在的,她对哪里的感情与依恋却并没有多少,除了年幼时对母亲的依赖之外。 至于她哪位现在已经继承了王位的大哥,她也说不清在他的心里,到底对这所谓的兄妹情谊到底有多少。 转眼之间,自己离开南疆也有数十年了,这些年来,虽然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会在梦里回到故乡,回到属于王室的宫殿里去。。。 “若是你心里现在还没有笃定,我可以抽空替你回去看看,看看你哪位王兄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柳凤凰笑着走了过去。 “其实倒也没什么好想的,当初除了我娘之外,整个皇室里面,也就是他对我们母女多少还有些恻隐之心!”苗依依郁郁地叹息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南疆替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我替你转达给他便是!”柳凤凰爽快地笑道。 “那我就先谢谢姑娘了。其实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我娘的坟茔那边。。。!”苗依依感激万分地冲着柳凤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放心,我这就回房去准备一下,明儿个我就动身出发!”柳凤凰连忙弯下腰去,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我这就吩咐杨管家,叫他这会子就替你准备妥当!”见柳凤凰承诺了下来,柳清扬连忙让人去外面找管家,好让他立刻着手去准备路上的一应事物。 从天启国到南疆的这一路,虽然说有水路也有陆路,若说是光走陆路或者水路,虽然最后最终也能够到达目的地,可是实际上,却是要走不少的冤枉路。 当天晚上,兄妹二人商议好久,直到快子时的时候,方才决定好所要出发的路线。 “从天启到南疆,只有一条捷径是直达南疆的。 只是这条路虽然较其他的路线的距离要近一些,可却是一半陆路一半水路,乃是当初凤雏公主远嫁南疆所走的路线。 这条路虽然要近一些,可是因为年代较为久远,加之历年以来,南疆与天启战火不断,所以近年来,行走此路的人一年比一年越发的少了。 听说现在这条路上又出现了山贼与海盗,所以你这一去,定然是十分凶险!” 说到这里,柳清扬不由得顿了顿,叹了口气,方才继续说下去:“本来我是可以走这一趟的,只是这一次去闵府赴宴,既然我已经露了面,别说是闵府的人,只怕是小王爷或者是俪郡王那边儿,也会加倍留意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柳凤凰闻言,心下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且再过不久,说不准小王爷那一天就心血来潮,跑来一探究竟。虽然你我都戴着人皮面具,可是小心些终归是好的,所以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避开他最好。” “那依哥哥之见,你觉的冯珂这个人的心术如何?” “就像之前杨管家说的,若是只看外表,那当然是极好的。可是若论其心态与性格,这个人当真是心机颇深,不容小觑!”柳清扬微微皱着眉头。 “怎么说?”柳凤凰奇道。 “这些日子以来,我收集打探到的结果。听说当初临淄王府的先王跟先王妃去世的时候,冯珂的几个兄弟为了争夺王爵,居然不顾手足情谊,竟然在王府里刀兵相向。” “不是说,他是先王唯一的嫡子吗?”柳凤凰奇道。 “不错!嫡子是只得他一个,可是庶出的却有好几个。 虽然先王妃生前并不得宠,可是幸好她是有子嗣的,而且根据天启皇室的祖制,只有嫡出的子嗣才能够继承王位,或者是继承皇位。 据说当初老王爷病重的那段时间,作为嫡子的冯珂并没有在王府里面,甚至于并没有在天启。 老王爷临终的时候,皇上派了三皇子去王府探视,并且协助王妃处理王府的闲杂事物以及老王爷的身后事。 老王爷是在三皇子到达王府的第二天晚上去世的,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冯珂及时从外面赶了回来。 三皇子在处理好老王爷的丧事之后,就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再后来,皇上亲自下旨,让冯珂袭了老王爷的爵位,并且还赐了许多东西,以示安慰及恩宠!” “这么说来,当初三皇子回宫的时候,也带回了老王爷的临终遗言!”柳凤凰奇道。 “似乎是这样!据说,老王爷临终的时候,守在床边伺候的,就只得王妃与三皇子!”柳清扬点了点头。 “那老王爷其他的子女跟妻妾呢?”柳凤凰奇道。 “不清楚。听说当时王府里面的情况十分混乱,处理完老王爷的丧事之后,冯珂便闭门谢客,足足在王府里面待了整整三年,为老王爷以及王妃守孝。 哦!王妃是在老王爷去世之后的第二年去的,听说是身染重病! 至于老王爷的那些姬妾,在老王爷去了不久之后,皇上就亲自做主,或者每人一杯毒酒,或者是一条白绫,美其名曰,让她们自愿为老王爷殉葬!” “一个都没留?”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个都没留!”柳清扬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老王爷其他的子嗣呢?” “听说,有的发配去了海疆,有的发配到了北疆!”柳清扬叹道。 “这个皇上,还真的是辣手无情!”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 “也许。。。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一些因素!”柳清扬无奈地叹息着。 “这件软猬甲,刀枪不入,你把它穿上。”顿了顿,柳清扬继续叮嘱道:“还有这件火浣锦的衣裳,你把它穿在里面,水火不惧!” “这两件都是江湖上极其罕见的宝物,哥哥是怎么得来的?”这时候,柳凤凰对自己这位臭味相投的亲哥哥,可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那些嫁妆是怎样来的,我这些东西就是怎样来的。只不过,你师父想的是你将来的嫁妆,而我师父脑子里整日里想的是怎样才能保我周全!”柳清扬没好气地笑道。 第三十章 “保你周全?!”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讶然。 “整个京城里面,只怕除了咱家的人跟师父之外,便再没别人知道,当初娘生得可是一对儿龙凤胎!”柳清扬苦涩地笑道。 “为何?!”柳凤凰奇道。 “也不知是哪个昏君定下的规矩,说龙凤胎对天启国的龙运极为不利。所以天启国的朝廷便流传下来一个律条,不管是宫廷,还是在官宦之家,又或者是一般的庶民百姓,只要是发现谁家有龙凤胎出生的,统统留一去一。这就是为什么爹娘要将咱们送去学艺的原因之一了!”柳清扬无奈地叹道。 “真是岂有此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气得凤眼圆睁,桃腮通红。 “听师父说,爹娘为了保全你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我们分开抚养。因为你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太过于单柔,可是脾气却太过于顽虐,爹娘怕别人照顾不了你,只好将你留在身边,而我就只有全都托付给管家娘子。直到后来三岁的时候,才各自随着师父远离京城。”柳清扬苦笑着道。 “真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柳凤凰轻轻地皱了皱眉。 “这火浣锦,是我前年去北疆的时候,在镇北王的别苑里得到的!”柳清扬嘴角一弯。 “那这软猬甲呢?” “软猬甲费了些手脚,是在去天山的路上,跟一帮山贼争斗的时候,无意中得来的!”柳清扬笑道。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对方有软猬甲,为何还是没能败在你的手下!?”柳凤凰奇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用暗器打中了他的眉心,贼首当场就给挂了!”柳清扬云淡风轻地笑道。 “从天启到南疆,不但是山高路远,而且这一路之上,又是山贼又是海盗的,并不算太平,所以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柳清扬千叮万嘱道。 “这我当然知道,我会加倍小心的!”柳凤凰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块玉牌你随身藏好,也许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它能保你平安!”柳清扬嘴里说着,又从随身的衣袋里取出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玉牌来。 柳凤凰好奇地接了过去,细细地端详着,又用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这块玉牌虽然十分的小巧,可是玉质却是极好的蓝田美玉,且手感格外的油润细腻,看样子应该是经常被人随身戴着的。 “这块玉是南部的武林瓢把子的信物,是我有一次奉命下山去南边的时候,偶然间赢来的!”柳清扬笑道。 “这么说来,它还真的是一个护身符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十分的稀罕。 “虽然如此,可是你一定要记着,千万不能无事将它亮于人前。再有,这东西至多只能保你三次平安,所以你还是不能太过于轻心!”柳清扬郑重地叮嘱道。 “哥,对于南疆王室新继位的哪位,你有什么想法?!”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头。 “虽然听依依说,在众多的兄弟姊妹里面,唯有她这位嫡出的大哥对她格外关照,可是在没有当面亲眼见到此人的时候,咱们终究还是不能太轻易下结论!” “说得也是。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生在王室,跟生在皇家没有多大的区别!”柳凤凰皱紧了眉头。 “听说当初老南疆王还在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私下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倒是这个嫡出的大王子,压根就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正妃所出的嫡长子,只要他自己有足够的本事,沉得住气,稳得住心,王位早晚还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管那些兄弟们做什么!”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道。 “这就叫做,河蚌相争,渔人得利!”柳清扬笑着点了点头。 “路途遥远,现银可以尽量少带些,除了些碎银子之外,其余的就换成银票吧!”他继续叮嘱道。 “这是自然。要不然银子带多了,我自个儿还嫌累赘呢!”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再有一件最重要的!”说到这里,柳清扬不由得收了脸上的笑容,正了脸色,十分认真地对柳凤凰道:“此去南边,不但要当心山贼和土匪,还要小心平南王府的人!” “平南王府?为什么?!”柳凤凰诧异道。她是不怕什么江湖恩怨,若说是什么单打独斗,她是一点儿都不会皱下眉头的,她也不会惧怕任何人。 可是她最不耐烦的,就是跟官府的人有什么牵扯,更别说对方是一家王府,而且还是平南王。 “平南王是南边儿的霸王,也是南边儿的土皇帝,据说他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又为朝廷立下无数功劳,如今更是连当今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就连他那个唯一的嫡子也是那样想的。”柳清扬叹道。 “这与我去南边有什么关碍吗?!”柳凤凰讶然。 “有!听说平南王的嫡子平生最好女色,据说只要他在大街上见着中意的女人就抢,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嫁人,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 “哦。。。我知道了,哥哥是怕我被他给抢了去!”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噗呲一声笑道。“我倒不是怕你被他抢走,我是怕你性子起来,直接把他给灭了!”柳清扬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儿。 “这样的人渣,灭了就灭!”柳凤凰不以为意地笑道。 “你倒是无所畏惧,可是你要是真把他给灭了,那可就真的捅了马蜂窝了!”柳清扬没好气地叹道。 “平南王有一个养女在宫里做嫔妃。据说这一次因为宫里准备选秀,听说平南王准备让他的亲生女儿入宫参选!”柳清扬继续分析着。 “这平南王也真是有意思,有一个养女在宫里做嫔妃还嫌不够,这一次竟然又准备把她的亲生女儿送进宫去,难不成他想独揽皇家的恩宠吗?”柳凤凰阴阳怪气地嗤道。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没做官的,整日里都想着怎样才能飞黄腾达。而已经做官的,整日里却想着怎样才能加官进爵。至于那些历代的君王们,不也满心里都是怎样才能长生不老吗!?” 第三十一章 “而且这一次送的,并不是嫡出的,而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柳清扬冷冷地笑道。 “什么?!”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诧异万分。 “平南王的妾室不少,所以子女也挺多,可是他嫡出的儿子跟女儿,却只得一个!所以你说他怎么舍得把自己嫡出的女儿送进宫去!再说了,这一次他送这个庶出的女儿进宫,原也不仅仅是为了争夺皇上的恩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我听懂了,平南王想要伺机而动,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弑君篡位!”柳凤凰白了脸色。 “不错!原先他送养女入宫的时候,不过只是为了投石问路而已。只是这数年过去了,他的养女虽然已经做了一宫主位,可是现在却已经年老色衰,不复当日的青春美貌了,自然也就没法继续博得皇上的恩宠。 可是现在平南王既然想要谋反,那么宫里一定要有一个内应的,所以他才会准备再送一个人进去。而这个内应的人选,不但要年轻美貌,而且更重要的,是头脑要十分灵活才行,这样她才能够在后宫站稳脚跟,以便将来能够与他一起里应外合!” “真是好深的心机!”柳凤凰的眸子沉了沉。 “你这次去南疆,是铁定会路过平南王的领地的,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一定要万般留心,尽量不要跟王府的人起冲突!” “这是肯定的,我才不会笨到引火上身!”柳凤凰不屑地哼道。兄妹二人当晚商议好之后,第二天天色微明之后,柳凤凰便将一切都整顿妥当,全身上下收拾得利索轻便,便跨上了赤兔马,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杨府,径直往南边儿去了。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她离开的第二天,冯珂便正式登门造访杨府了。 “王爷造访,鄙府真是蓬荜生辉!”柳清扬客客气气地将他请到了花厅。 “不瞒杨兄,自上次那件事之后,小王一直都想找机会上门,亲自跟杨兄解释清楚,可是谁知道临时接到皇上的旨意,才把时间拖到了现在,才稍微有点儿空闲!”冯珂不好意思的叹息着。 “上次的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了,小王爷也不必再耿耿于怀!”“杨兄真是豪爽之人!”冯珂由衷地叹道。 “在很早的时候,小王就对溟郡王这座外宅十分的好奇,一直都想来好生参观参观,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如今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冯珂这句话倒是所言非虚,所以柳清扬在听了他这番感叹之后,倒也不过是一笑置之而已。 他兄妹既然出得起这笔巨资,自然是没有将这些个东西放在眼里,杨府虽好,到底也不过只是他兄妹二人的小家而已。 “这宅子当初是在下与舍妹一起看中的,到手之后,舍妹因为看这宅子有些老旧了,便又花了些钱,费了些心思,将宅子从里到外地重新翻新整修过,才有了今天的杨府,才有了现在的这番新气象!” “看得出来,就凭令妹这般才华,想来定然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冯珂赞叹不已。 “整个宅子的翻修,再加上当初的买价,一共花了七十几万两银子。可是既然想在这天子脚下安家落户,该用的银子自然是不能少的!”柳清扬毫不在乎地笑道。 冯珂闻言,心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感触。虽说他自己也不缺钱,王府的身家也不止七十万两,可是他却是怎么也没有这般的胆魄,出手便是七十几万两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就在他暗自感叹的时候,只见苗依依亲自带着几个打扮不俗的侍女,手里端着几色十分精致的茶点,姗姗地走了过来。因着是在自个儿家里,所以她这会子也没有刻意的妆扮自己,而只是一般的家常打扮,倒是显得十分的娴雅端庄,嫣然一位标标准准的当家奶奶。 看着苗依依有条不紊地吩咐侍女端茶送水,准备茶点与午膳,冯珂心里真是十分感叹。“杨兄真是有福气!” “王爷谬赞了!”柳清扬笑着点了点头。 “尊夫人不但才貌双全,而且当家理事也十分熟稔,真是让小王万分的艳羡啊!” “王爷不必眼红,等将来王爷娶了王妃,王府也就有了新主母了!”柳清扬笑着安慰道。 “话虽如此说,还不知这一日等到何时呢!”冯珂此时的心里倒是无限的惆怅。 转眼快到午膳的时候了,苗依依带着侍女来到花厅,请柳清扬与冯珂一起去饭厅用膳。虽然只是一般的家常便宴,可是却仍然十分丰盛,八荤八素,且荤素搭配得十分的讲究,而且还配有饭后的甜点与水果,可谓格外的细致。 “让王爷见笑了,鄙府的便宴自然赶不上王府的丰盛!”“杨兄太过谦了,且不说贵府的便宴如此的丰盛,但看这杨府的气派,就丝毫不亚于京城任何一座府邸,包括小王的王府在内!” “王爷过誉了!”柳清扬微微笑道。“杨兄府上,上下一片和气,不像小王的王府,整个就小王一个人。每天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就连想找个人说话也不行!”冯珂感叹不已。 “王爷若是想要府邸热闹,那还不简单,在下听说,王爷也是有许多朋友的!”柳清扬爽朗地笑道。 “朋友?小王的那些朋友,杨兄不是见识过了吗?况且朋友再多再好,哪里及得上骨肉亲情,哪里及得上夫妻情深!”虽然在杨府待的时间不算很长,可是他依然深刻地感受到,柳清扬对苗依依那一份情怀与信任,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 “今天府上只有尊夫人和杨兄在家吗?怎么不见令妹杨小姐?!”冯珂不由得有些诧异。 “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收到江南那边的消息,家母有要事找她商议,所以舍妹昨天就动身回老家去了!”柳清扬笑着解释道。 第三十二章 “原来如此!”冯珂恍然。 “不过小王心里还是挺羡慕杨兄的!” “难道王爷府上就没有兄弟姐妹吗?哪怕是同父异母的,也胜过自个儿孤身一人啊!”柳清扬意有所指地笑道。 “同父异母倒没什么,可是怕就怕你拿真心对人,人家可未必领这个情!”冯珂无奈地叹道。 “这就是所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比如我跟舍妹,就是因为有些想法跟家里人不大一样,所以才会索性从家里给搬出来,到京城来自立门户。”柳清扬爽快地笑道。 冯珂闻言,心里越发的郁闷起来,整个王府上下,就他一个主子,他就是想找人商量个什么,也没戏。 去年,他倒是进宫找过皇上,想让他下一道特赦令,放回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可是皇上并没有答应他。 当时,穆贵妃还开他的玩笑,说将来只要他跟柳府的小姐完了婚,等到新王妃进了府,王府里面自然就会热闹了。 可是如今时至今日,虽然那道婚旨还在,可是他与柳府小姐的亲事还是没有新的发展,穆贵妃也从皇上的宠妃沦落成了冷宫的弃妇。 眼下宫里已经开始在准备这一次的选秀事宜了,皇上心里竟然打着柳府小姐的主意,竟然想要找时机,收回那两道赐婚的圣旨。 而他自己呢?这时候竟然连柳府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 从杨府回到王府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茶,就见管家提心吊胆地走了过来:“主子,赵小爵爷他们来了,主子是见还是。。。?!” 前番赵耀祖私自花了重金,擅自让人闯入杨府,企图掳走苗依依的事,管家可是一点儿不敢忘。如今那事儿才过了几个月,没想到这位爷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痛,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上一次,主子是借助赵老爵爷,毫不客气地教训了他一顿,这一次。。。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 “赵耀祖?”冯珂闻言,没好气地呕道。 “还有其他几位爷!”管家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去告诉门房的,除去赵耀祖之外,其他的就让他们进来吧!”他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 做事也不能够做得太绝了,赵耀祖的确是个惹事的,与这样的人相交,的确是对自己没多大益处,不给自己惹祸算是万幸了。 至于其他几位,虽然门第上不及赵家显赫,可是好歹也算是京里为数不多的豪门贵族了,而且他们平日里也没有赵耀祖那么多花花肠子。 柳清扬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虽然广交好友,是世上难得的畅快之事。可是这朋友里面,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好的朋友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是至于那些损友,最好是一个也无。赵家虽然门庭显贵,可是赵耀祖却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纨绔子弟。 赵家的公子并不是只有赵耀祖一个,可是嫡出的却只有赵耀祖。依着天启的法则,这世袭的爵位官职,可是只有嫡出的公子才能继承。 所以了,即便是赵老爵爷再如何的恨铁不成钢,可是天启的法则如此,为了祖宗家业,赵老爵爷也是伤透了脑筋。 想当初,他父王膝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的,可是平日里表面上看着相安无事的,一旦到了紧要关头,要不就树倒猢狲散,不然就开始反目相对,兵戈相见起来。 这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去年,他也曾经进宫去找皇上跟太后,想让他们赦免。 可是谁知道皇上派出去的人回来复命,说他们不稀罕自己的恩惠,还说自己是假慈悲。他心里十分清楚,他们心里铁定是对当年,皇上下旨,赐死那些庶妃侍妾,以至于他们现在仍然怀恨在心。 可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皇上当时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意在快刀斩乱麻。那时候他才回到王府不久,父王刚刚过世,他的那帮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各自母族的支持下,竟然就在王府内演起篡位的戏码来了。 那时候他虽然身为王府的正主,可是却苦于自身的势单力薄,若不是皇上派人赶来相助,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坐稳他父王留给他的宝座。那几个兄弟兵败之后,皇上看在父王的面子,将各人重罪轻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有的发配去了海疆效力,有的发配去了北疆。 有几个庶出的姐妹,皇上为了防止死灰复燃,将她们也发落到其他的地方去了,连万花楼都没考虑。用皇上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皇上不管做什么事,都下得起狠手,哪怕是对自己宫里的人也一样。当然,除了太后娘娘跟正宫皇后。这世上的人,不管是谁,都有他最为忌惮,也有他的软肋。 皇上也不例外,当初他能够那样顺利的如愿的登上皇帝的宝座,全亏了太后与皇后在他身后鼎力相助。皇后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后自己本身就出身京城的世家大族,而皇后更是名副其实的将门之后,所以不管是太后娘娘,还是正宫皇后,他是如论如何也绝对不敢轻易招惹的。 在整个后宫里面,太后始终是身份最为尊贵最为显赫的哪一位,其次便是身居正宫的皇后。太后一般不大多管后宫的琐事,可是皇后却不能袖手旁观,统领六宫,原本就是皇后的职责。 当初穆贵妃宠冠后宫,可是由于她数年来,并没有所出,所以即便是她在后宫再如何的作威作福,皇后多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皇后跟皇上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那就是太后娘娘在他们各自心目中的地位。事实上,皇后对皇上并没有多少感情,而她当初之所以愿意嫁入帝王家,也不过是为了母家的荣耀。 当初皇上听了穆贵妃的枕边风,给临淄王府与柳府下了赐婚的旨意,皇后在知道此事之后,私下里还在太后面前提起过,说皇上太过于偏宠贵妃,这婚旨下得也太作孽了。 第三十三章 临淄王府是皇室宗亲,冯珂也是正经的皇室子弟,虽然他跟皇后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跟太后却终究还是沾亲带故的。 太后对皇上赐婚这件事,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可是她心里终究还是偏着自己家族一些,所以即便皇后在她面前说皇上在作孽,她也只是在心里沉默了会儿,良久,方才轻叹一声。 选秀在即,京城里各家大小的铺子,几乎全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尤其是柳清扬的几个铺面,不管是成衣铺,首饰铺,还是绸缎庄。。。 “爷,听说这一次宫里选秀,赵府的三小姐也上了花名册!”杨管家一边将账簿双手递给柳清扬,一边小声儿地向他汇报着。 “赵府?赵老爵爷府上?!”柳清扬闻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 “是的!”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赵老爵爷是个明白人。”柳清扬笑道。 “怎么说?”杨管家奇道。 “赵耀祖虽然是嫡出的,可是你想想他上次是怎么办事的?老爵爷的爵位与身家,将来自然是由嫡出的子孙来继承,可是偏偏这嫡出的又成不了气候,所以在这样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老爵爷也不得不选择走这一条路了!”柳清扬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老爷子也是煞费苦心了!”杨管家叹息着点了点头。 “赵府的三小姐名叫婉晴,据说生得眉清目秀,十分的端庄。听说她的才艺也是十分的优秀,最擅长的是一手妙笔丹青!只是可惜了,一旦入了宫,她这手笔下生花的技艺,也不知还能否继续练下去了!”柳清扬惋惜地叹道。 顿了顿,柳清扬微微皱着的眉头终究还是没有松开:“从京城到南疆,这一路上的风霜与艰险自不必说,也不知你家小姐现在走到哪里了!?” “爷,小姐才离开没几天,您就担心成这样?不过依奴才看,凭着咱们小姐的本事与胆识,还没多大事值得担心的。根据小姐离开的时间来看,现在她肯定是已经出了京城,也许已经上了往南的船只也不一定!”杨管家想了想,笑着回道。 “杨管家,你说,南疆最盛产什么?!” “回爷的话,奴才虽然没有去过南疆,可是奴才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南疆是东南西北疆域里面,条件最不容小觑的地方。 因为南疆虽然气候温暖,物产丰盛,可是就因为气候适宜,所以南疆在盛产各类植物的同时,各类的毒虫猛兽的繁衍也是相当的触目惊心的,所以南疆也盛产各类毒药之类。 再者,南疆的地势十分的险恶,多得是崇山峻岭,与一些地势十分险峻荒芜的地方!” “说的不错,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别说是你家小姐,就算是我自己亲自去,我也未必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可是为了你家夫人,这一趟南疆之行,再如何的艰辛,也不得不去一趟!” “说的不错。北疆虽然气候恶虐,可是并没有南疆那般复杂,西疆跟北疆一样,都只是气候的问题,东疆算是条件最好的了,唯一不足的是,它的领域紧邻着天启的海疆一带,而海疆最让人头痛的,便是一年四季横行在哪里的海盗!” “奴才看过一些书籍,历朝历代,朝廷曾经都派遣过官兵去围剿海盗。可是奈何朝廷的官兵大多都只擅长在陆地上打仗,所以但凡是被派去围剿海盗的官兵,有的在半道上就死了,有的死于海上的风暴海啸,还有的被海盗给反杀了,总之,几乎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杨管家感概地叹息道。 “从京城到南疆,大半都是水路,虽然这边的水路不如东边的海疆那般凶险,可是却也不能太过于掉以轻心!你家小姐虽然从小就在江湖上历练,可是却从未跟海盗这方面的人较量过,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 “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如何,奴才都相信小姐,她定然能够安全顺利地到达南疆,也一定能够漂亮地全身而退,毫发无损地回来的!”杨管家满怀信心地道。 “我倒不是怀疑你家小姐的办事能力,我只是放不下心。。。虽然她从小就开始历练,可是这一次她去的地方并不在天启的任何一个地方!”柳清扬疲惫地叹息道。 话说回来,当天柳凤凰从府里绝早出门的时候,却是并没有告诉柳清扬等人,她此番是女扮男装离开的。 当天晚上,她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换上男装比较简便,不管是赶路还是办事,都要方便得多。 对于南疆,她倒是从未踏足过,在此之前,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机会去一趟哪里。 “南疆,多毒蛇猛兽,所以南疆的人最擅长的,也是制毒,也就是说,南疆的人最擅长自制各种毒药。再有南疆的女子大多妖娆妖媚,虽然你也是女儿身,可是你也要多加小心。南疆地势险峻,多丛山峻岭,虽然你有赤兔马,可是也不能太掉以轻心!” 这是她临走前,柳清扬对她叮嘱再三的那些话。当初她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她师父曾经告诉过她,南疆王室的一些事情。 譬如,南疆一些官兵喜欢在边境上肆意掠夺抓捕过路的客商什么的。柳凤凰才不怕这些为虎作伥的官兵,相反的,她倒是满心期望,最好是能够利用这些官兵,将自己带到南疆王室的宫廷里去,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能省下多少寻找打探的时间。 可是世事多半都是难以预料的,别说是到了南疆以后,就是眼前所发生的这些,就足以让一般的平常人难以解脱了。 一般来说,停留在码头的船只,大多都分为三种,一种是官船,一种是一般客船,最后一种,是当地渔民赖以为生的渔船。 官船就是有身份有身家的人家所乘坐的船只,官职越大,身家越多的人,他们所乘坐的官船也就越讲究越豪华。 第三十四章 官船就是有身份有身家的人家所乘坐的船只,官职越大,身家越多的人,他们所乘坐的官船也就越讲究越豪华。而一般的客船,则只是用来营运的,而做这行的,多半都是当地的一些地头蛇之类的人物。 这些人仗着各自手里的人脉关系与他们所拥有的船只,在来往营运的价格上,任意敲诈,无所不为。当然了,有一种人他们是得罪不起的,那就是不但自己本身有些本事,而且背后也有来路的人。 京城的码头,是整个天启国之内最大的,自然的,码头边所停靠的船只,当然也是最多的。也不知是柳凤凰自身的运气,还是天意的安排,总之当她一大早赶到码头的时候,只见码头边上,竟然停了好几只较为空闲的客船,而就在距离客船不远的地方,竟然停靠着一艘十分讲究奢华的官船。 仔细瞧了瞧不远处停在那里的官船,柳凤凰不由得微微眯了眯凤眸,一缕寒光在眼波中乍隐乍现,那官船上面除了一些个彩旗之外,竟然还插了几面色泽艳丽的龙旗。 柳凤凰的眼神儿历来不错,她看得十分清楚,龙旗边缘上的花纹十分的绚烂醒目,是金黄色的。 天启朝廷的礼制,对于朝廷官员所乘坐的轿辇以及船只,都是有着十分严格明显的规定的,尤其是皇亲贵族们的规制。 这艘停靠在码头边上的官船,不但装潢几位奢华讲究,而且看哪上面所安插的旗帜与标识,定然是一家王府的官船,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王府的。 “那是裕亲王府的官船!”在登上客船之后,有认得那艘官船的同船人悄悄地告诉她道。 “我说呢!原来是一家亲王,怪不得打的是金黄色的龙旗。哼!”柳凤凰冷冷地哼道。 “听说朝廷这一次选秀,裕亲王府的五郡主也上了花名册!” “裕亲王不是皇室宗亲吗?怎么也打着送女儿进宫的主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太后觉得皇后一个人处理后宫事宜太劳累忙碌了,想要在皇室里面选一个人来帮衬她,这样,将来即便是自己大去了,皇上的后宫也不至于太缭乱!” “原来如此!太后娘娘还真的是深谋远虑!” “裕亲王府的五郡主,听说今年年方十六,生得很是美貌,聪慧。据说前儿太后亲自去王府相看过,听说十分的满意啊!” “既然是王府的郡主参选,相信进宫之后,她的位份一定不会低!” “当初穆贵妃那样出彩,可是进宫之后,不还是从一个小小的贵人开始做起的!” “这你就不懂了。穆贵妃虽然出彩,可是她毕竟比不得王府的郡主,她只能算得上官宦家小姐出身,哪里比得上王府的郡主。再说了,人家五郡主不但出身在亲王府邸,而且人家还是裕亲王嫡出的郡主,穆贵妃能和人家比?!” “说得倒也是!”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只听有人小声儿地提醒道:“嘘!小声点儿。看裕亲王府的人上船了!” 众人闻言,连忙都停下了话头,齐齐伸长了脖子,向不远处那艘官船上望去。只见官船上已然有几位坐了下来,有男有女,看那几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几人基本上全都是王府的正主儿。 少时,当客船离开码头,缓缓地平稳地向前行驶的时候,那艘官船竟然也悄然地开动了,而且更巧的是,它竟然还与柳凤凰乘坐的这只客船并肩而行。 今天,柳凤凰身上穿的是一身儿大红色的锦袍,锦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上了朵朵盛开着的牡丹花,衬着她那张本就清丽脱俗的面孔,当真是显得更加的清逸出挑。人好看,无论穿什么衣裳都不会差的。 从京城到南疆,最难捱的,便是在水路上的日子。水路比不得陆地,客船的速度即便是再快,也不能跟马车与骏马想比,所以在水路上的日子算是在整个旅途中最难熬的。 这一天,正当柳凤凰百无聊赖的时候,只见对面不远处的官船里面,竟然传来了阵阵清越动听的琴声,柳凤凰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动,旋即不由得取出一支玉箫来,自打下山以后,她还真没有再碰过它,如今乍然闻得这琴声,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兴头。 这支玉箫是她下山的时候,她师父亲手交给她的,说是权且当做一个信物。这玉箫的玉质极佳,十分的莹润剔透,就是皇宫大内里面,也找不出这么一支一模一样的来。柳凤凰就这么凭着一支玉箫,与对面官船上的琴声,一唱一和地吹了起来。 听着这边客船上有人随着琴声合奏,对面官船上的人也颇感意外,少时,等到一曲终了,官船上便有人来到了甲板上,冲着客船这边眺望打探。。。柳凤凰的师父与柳清扬一般,对于音律乐理,都有着十分精益的研究。 对于丝竹之类,柳清扬最擅长的是琴艺,而柳凤凰最擅长的,却是品箫。在这个时候,倘若对方官船上有精通乐理的行家,那么下一步,自然就会顺着箫声来找人了。 “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深谙音律之人!”“而且还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噗!这就是所谓的,高山流水遇知音?!” “哥,你再胡说,等回来之后,我告诉父王去!”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跺着脚娇羞地恼道。 “不过,他的箫倒是真的吹的不错!”身着翠色锦袍的年轻人笑道,一边又不时往客船上那边眺望。“这条水路是往南边去的,不知他的目的地是哪里?!” 歇了歇,他继续奇道:“整个京城之内,能把箫吹得这样好的,似乎不大好找!看他那身打扮,好像不像是京城的人,许是其他地方来的!”“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好像也不是一般寻常人家出来的!” 第三十五章 “也许是江湖上的世家!” “要不,咱们再靠近一些?!” “为什么?”“靠近一些,郡主才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呀!” “死丫头,再胡说,我就让人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粉色衣裙的少女闻言,不由得恼怒道。 “其实,郡主还算是运气好的。像五郡主,本来在府里过得好好的,结果太后一道懿旨下来,她哪里都去不成了。”侍女惋惜地叹道。 “各人有各人的命!五妹其实也蛮喜欢出来玩的,可是谁知道太后娘娘心血来潮,让她待在府里,等着宫里的消息。。。!”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太后娘娘相中了五郡主,要封她做皇贵妃!”侍女小声儿地道。 “进宫有什么好的,不但规矩多,而且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咱们王府还算是好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这般自由自在!” “宫里的规矩,比家里的规矩要多得多,也不知五妹将来能否熬得住!” “皇上的后宫有三宫六院,除去正宫皇后之外,还有贵妃以及其他的一些妃嫔。身为皇上的妃嫔,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在后宫坐稳位置!不然,你以为天家的皇权富贵是那样容易享受的?!” “别人怎样想的,我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五妹才不会在乎这些!” “父王膝下的女儿那么多,太后却唯独选中了五妹,我是真的不得不承认,太后的眼光的确不是一般毒辣!” “说得也是。虽然父王对所有的姐妹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可是在太后的心里,这嫡庶之分,却是最重要的!” “所以了,我还是觉得最好不要是嫡出的最好。看大姐与五妹的结局,就再清楚不过了!” “大姐现在是元帅府的当家奶奶,虽然身份贵重,门庭也十分显赫,可是父王为她选的这门亲事,当真是不怎样!”年轻男子皱紧了眉头,无奈地叹道。 “每一次大姐回府来省亲,看她脸上那郁郁不乐的样子,我心里就郁闷得紧。” 转眼间,已经是好几天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客船上的人人来人往,有半道上下船的,也有在半道上上船的,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就连裕亲王府的官船也在岸边码头上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好了,不要再看了,咱们已经到了!”见自家妹妹依然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年轻男子无可奈何地劝道。 “哥!你看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准备下船的意思,你觉得他的目的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个不大好说,若是一直这样继续往南,若是一直都顺风顺水下去,也许两个月之后,就到了南疆的地面了!”年轻男子面带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南疆?!”粉衣少女吓了一跳。 “听父皇说,南疆那边十分恐怖,不但多毒虫,而且民风也十分险恶!” “不错,的确是如此!” “那他为什么还要到南疆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办的事,有的是为了生计,有的是为了其他!”年轻男子无奈地叹道。 顿了顿,他看着远方已然消逝的影子:“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些本事在身的,应该是没有多大关碍!” “可惜再也听不到那样美妙的箫声了!”粉衣少女闷闷不乐地叹道。 “等咱们回去之后,我托人四处打听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年轻男子温声安慰道。 “对了,我怎么忘了,哥哥最擅长的便是给人画像!”粉衣少女闻言,不由得恍然。 “不过妹妹也得有个心里准备,虽然咱们并不是嫡出的,可是王府的规矩。。。只怕将来咱们的大事,都还得父王说了才算!”年轻男子低低地叹息着。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总羡慕那些平民家出生的人。” “听说即便是一般的平民家里,但凡是婚嫁之事,也是由家里的父母长辈说了算的,绝大多数依然还是身不由己的!” “为什么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能自己做主?!” “这是恒古以来不变的规律。但凡婚姻之事,不管是在平民百姓家,还是在官宦之家,又或者是如咱们一般的皇亲国戚,就连当今皇上,也不得不听家中长辈的建议!” “真是苦了五妹了,不知将来她入宫之后,该如何面对太后娘娘,皇后跟皇上,以及宫里其他的妃嫔!” “若是太后还健在的时候,那自然是不必说。可将来一旦太后大去了,那后宫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年轻男子微微地叹道。 “说得也是!一旦太后薨逝了,宫里就再没人能够让皇上有所顾忌了,不知到时候,五妹在后宫该是如何一番处境!?” “从京城到南疆,大半的路程都是水路,其余的虽然全都是陆地,可是却并非都是宽阔平坦的官道,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丛林密集的山道。 且不说水路过去,极容易碰见水匪,就是那些山道之中,也极容易遇到山贼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他没有那么倒霉吧!”青年男子淡淡地叹道。 “水匪?山贼?”粉衣少女闻言,眼神越发的忧郁起来。 诚如之前柳清扬与裕亲王府的二公子所说的,越是往南疆的方向靠近,安全的系数也就越低,等到客船在江面上走到第二十五天的时候,柳凤凰等人终于遇到了第一拨在江面上打劫的人,也就是之前裕亲王二公子口中所说的水匪。 只是也算是他们运气好,这艘客船的东家跟南部的绿林头目有些交情,所以在掌舵的向水匪出示了南部绿林头目的信物之后,水匪头子碍于绿林头目的威名,便破天荒地放过了他们这一艘船,整船人全都虚惊了一场,只是如此一来,船上已经有些人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有些人相互商议着,想要预备在下一个码头靠岸的时候下船,想要原路折回了。 第三十六章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水匪之所以会放过他们,是因为这艘船的东家有绿林头目的信物,所以水匪才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他们半道上轻易换了别的船只,虽然是依照原路打道回府,可是却极有可能会遇到那一伙人,而这换乘的这艘船,就未必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有绿林头目的信物作为保护伞了。 对于柳凤凰来说,不管是水匪还是山贼,她是一点儿都不会怵的,若是船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倒是很乐意跟这些水匪比划比划。 方才掌舵的在与水匪头子周旋的时候,她便悄没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除了伺机而动之外,也便于她能够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路数与人头。 她看得十分清楚,这一拨水匪一共有二十几人,一共分成了六只小船,除去一些小喽啰之外,其余头目之中,也就水匪头子跟另外一个号称二当家的有些真本事。 水匪头子是个看上去刚刚五十出头的男人,一身打扮倒是十分的干净利落,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不时溢出缕缕精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健硕,且又相当的精悍,强劲。 柳凤凰自小就在深山历练,似水匪头子这般不寻常的人物,她倒是有些个司空见惯,试问每一次她下山完成任务的时候,她所遇到的那些人,绝大多数不都是这类似的人物?! 也由于她从小就饱受历练,所以在遇到这第一拨水匪之后,她才没有像那些准备折返的客人一般,预备在下一个港口下船,然后再等待有回返京城的船只回家。 三日之后,当客船平安地在下一个码头靠岸休息的时候,那些准备折返回京的人陆续地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地结伴着下了客船,上了岸,剩下的乘客里面,除了柳凤凰之外,还有不到一半的人。 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船越往前走,所碰到的事儿只会越来越多的。这第一次是侥幸,因为有了南部绿林头目的信物,所以才会让第一拨人心有所惧,只是倘若再遇到下一拨的时候,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她记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父曾经告诉过她,水匪跟山贼的不同之处。常言道,坐山靠山,吃水靠水!水匪与山贼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水是流动的,而山是固定的。 水匪们可以为了能够不空手而回,所以时常会改变他们打劫的路线。可是因为山是固定的,所以山贼在打劫行人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多部署些人守在路口。这就是水匪与山贼,虽然都是干的打劫路人,可是却是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 在码头休息的时候,柳凤凰也刻意地观察了船上所剩下的人客,由于现在船上的人数并不多,所以这一次,她倒是能够将船上各人的神情,以及身边所带何物,全都看个清楚明白。 在她才上船的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得到,掌舵的跟其他几个帮工,都不是一般的练家子。而现在在船上所剩下的人客里面,基本上是身上都有几下子功夫的人了,最起码再遇到麻烦的时候,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一趟南疆之行,虽然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她就已然遇到了柳清扬口中所提到的水匪。而且照柳清扬所言,即便是水路全都走完了,也还有剩下的部分山路,而那些山路赫然就是属于三不管的地界,既不属于南疆,也不属于天启,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周边的国家,所以据说那一带的山贼,是最为凶悍的了。 据说,即便是当初天启派兵南征的时候,因为惧于那一带的山贼,所以即便是自家兵多将广粮草丰足,可是带兵的大将军还是临时修改了行军的路线,远远地绕过了那一带山路,可是却晚了十来天才赶到南疆。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去南疆,虽然是第一次,可是她心里却只有足够好奇,而并没有多少的恐惧感。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她师父就告诉过她,一些关于天启周边的附属小国,及其他的一些部族的事情。 在出发的头天晚上,柳清扬也告诉了她一些,所以这会子她心里倒是十分的随意,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不知不觉中,又是几天过去了。。。这一天,眼看着客船就要抵达下一个目的地的码头,因为这几天江面上基本上都是风平浪静的,而且就连老天爷都开始帮他们,这一路之上,几乎都是顺风顺水的,船上所有的人,包括掌舵和几个船工,心里也是好不容易才稍稍松口气。 可是就在众人心里暗自庆幸,稍微松懈一下的时候,前方忽然有几只十分轻便灵巧的小船,快速地向他们这艘船靠了过来,其中一艘稍微大一点儿的快船上,一面黑色的旗帜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赫然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吐着蛇信的火红色的蛇形图案。 “不好,遇到东家的死对头了!”掌舵的见状,脸色不由得变得十分的苍白。 虽然说他自己也会几下子,自保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这一趟生意眼看着就要接近尾声了,再过一两天,客船就会抵达这趟买卖的目的地,谁知道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候,却遇上了自个儿东家的死对头。那旗帜上的红色蛇形,是赤链蛇。 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跑生意,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遇到这赤链蛇。在此之前,他曾经听同行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但凡是往南边儿走得船,最好是不要碰到这赤链蛇,否则,不但你那趟生意会泡汤,一个不小心,只怕还会丢掉性命。 掌舵的在南边这条线上,也已经跑了十来趟了,谁知道这一次也许是拜龙王爷的时候,没有斋戒沐浴,没有净手焚香什么的,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遇上了这一帮亡命之徒。 第三十七章 而此时,客船上所有的人见了那旗帜上的图形之后,俱都吓得变了脸色,除了。。。柳凤凰之外。柳凤凰自小就在山上跟着师父历练,后来她先后又经历了不下于十次的严厉考验,一般的山贼土匪基本上都不是她的对手,至于在江面上的水匪,她倒是第一次有机会见识到,包括之前遇到的那伙人,以及现在眼前的这帮号称赤链蛇的家伙,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手也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家伙,看来今天,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了。 “各位对不住,在下也没有想到会遇上他们。。。!”掌舵的面带难色,今天他自个儿说不准也自身难保了。 “掌舵的,这事儿不怪你!常言道,人不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咱们运气不好,说不得,咱们也只好跟他们硬碰硬了!” “就是,这事儿不怪你!”在座的人客里面,大多数还是很讲道理的。可是既然有讲道理的,自然也会有不讲道理的蛮横人。 “开什么玩笑,这一拨又一拨的,掌舵的,我不管,今天我们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说这话的人,一听就知道是一个百事不管的愣头青,在家里也就是个只知道享受的二世主,从来都没经过什么坎坷或者风浪。 “这人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这样不负责任?难道说人家掌舵的喜欢遇到这样的事儿!”人从里面有人不满地驳斥道。 “就是。我看他自己平日里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主儿,知道什么辛苦艰难!”其余的人闻言,也不满地出言嗤道。 一时之间,船上各人全都抓紧了手中的家伙,对面那些在快船上的喽啰跟头目,手里也并没有空闲着,也许他们早就在这里等着这艘船了。 “船上的人听好了,若是想活命的话,就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家伙,自个儿跳到水里去,否则全都送到江里去喂鱼!”那艘插有蛇形旗的船上,有人高声地喊道。 柳凤凰闻言,心里不由得又怒又恼。自个儿跳到江里去?且别说现在的气候,江水是如何的冰冷刺骨,这一旦真的是跳下去了,即便是水性再熟稔的人,也免不了葬身江底的噩运。 这些水匪为了钱财,还真的是不择手段,想到这里,她顿时面色一寒,眸子里更是犹如冰霜一般,满是寒意。 就在两边船上的人,各自拿着自己手中的家伙,横眉竖目地对持着的时候,对面那艘为首的船上再也忍耐不住,只听得一声唿哨,其余那几只快船上的喽啰一个个纷纷自告奋勇地,争先恐后地向客船这边袭来,嘴里还大呼小叫地呐喊着。 船上众人见状,急忙各自操着手中的家伙,口里也呐喊着,一窝蜂地冲向已经爬上了客船的喽啰,做对儿地打斗厮杀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艘大一些的快船上的人,大概是没有料到客船上的人竟然会反抗,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在这些拼死抗争的人里面,除去极少数的几个人之外,其余的人竟然身手都还不错,掌舵的自不必说了,尤其是一身红装的柳凤凰,以及其他一两个看似十分低调的人,他们的功夫竟然还都不错,而且看样子几乎都是练家子,不像是一般的花架子功夫,大船上的头目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老大,怎么办?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既然他们的骨头这么硬,那么不妨咱们都上去陪他们玩玩儿!”为首的匪首嘴角一列,恶毒地冷笑道。 他周围的几个彪形大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各自摩拳擦掌起来。而这边客船上,原本柳凤凰他们已然是稳操胜券的时刻,可是那些喽啰猛然间听说自己老大也要上船上来助战,一个个心情忽然俱都变得兴奋不已,各自也都更加拼命地厮杀打斗起来。 反观柳凤凰这边,掌舵的原本方才缓缓平息下来的心,这时候忽然又因为匪首刚刚说的那番话,变得更加的急促起来,他是真的急得快要真的就跳到江水里去了。 而柳凤凰这时候,自然也是听到了匪首刚刚说的那句话,她心里十分清楚,若是双方就这样一直打下去,对于他们这一船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最好能趁乱抓住那个匪首。 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将那个匪首抓住,其余的那些喽啰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静下心来,伺机看了看自己周围的,跟自己同坐一船上的人,她想要知道,在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那样既有本事,又有胆量的人。 在这一条路线打劫的水匪,虽然基本上都是各凭本事,可是在所有的水匪里面,唯独这名号为赤链蛇的这一伙,是最心狠手辣,最不择手段,也是最不讲什么江湖义气的。 柳凤凰仔细留意了一下四周,发觉在场的其他人里面,似乎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找不到那样一个人。也罢!她不由得轻轻咬了咬嘴唇,眸子寒了寒,既然这个办法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若是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她还真的不大放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掌中的利剑也紧了紧,加快了招式的变换,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与自己纠缠厮杀的喽啰和一个头目。 其实,也亏得她临走的时候,柳清扬送给她的软猬甲的背心,以及火浣锦的衣裳,不然即便柳凤凰的功夫再好,可是在对方这般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她即便是不会挂彩,只怕终究也难免被刀剑之类的划破衣裳。 软猬甲背心,她是穿在里面的,而对于火浣锦这样极其稀罕的宝贝,一般的山贼水匪,是压根儿就不曾亲眼见到过,所以即便她如此堂而皇之的当做一般的衣裳穿在外面,那些水匪除了伤不了她分毫之外,竟然连衣裳也都刺不破。 第三十八章 如今,她既然已经想到了办法,索性她就来了个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几下子就将身边的喽啰给解决掉了,那个头目虽然有些麻烦,柳凤凰被他缠得心头火起,索性她干脆赏了他一枚梨花针,那人应声而倒,梨花针正好刺中了他头上的要害之处,柳凤凰可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她连一丝喘息与呻吟的机会都没给他。 解决好身边的麻烦之后,她微微皱了皱眉,瞅准了匪首及他周围的保镖的位置与距离,找准了时机,便巧用轻功,借着船上众人身形的掩护,以最快最微妙的速度,悄然地,毫无痕迹地向匪首所在的位置蹿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匪首身边的几个保镖此时也已经准备妥当,一个个正自船上一跃而起,预备以最快的速度,飞速地掺和到船上众人的厮杀中来。 柳凤凰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眼中泛起阵阵冰霜,她毫不客气地抬起手臂,手腕轻轻一动,数缕亮光带着点点寒芒,以九宫八卦的阵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呼啸着地向半空中的数人飞去,劲道十足, 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一个个就相继噗通噗通地,陆续地掉了下去,有的直接掉在了水里,有的掉在了客船的船头上,这一突发的情况,不但震惊了船上众人,同时又把对面的匪首给气了个半死。 之前,他倒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客船上的柳凤凰,只是因为柳凤凰生得太过于清秀,而且又穿了一袭大红色的衣裳,再加上她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太显眼,所以即便是被发现了,到底也并没怎么引起匪首等人的注意。 可是这会儿柳凤凰是怎样飞速地蹿到前面去的,以及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除去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手,他是一点儿都没有看清楚,他这会儿方才醒悟过来,原来之前在他眼里的“小白脸”,竟然是一位不露声色的高手,而且看她的身手,他就知道,她的功夫比起自己这点子看家本事来,不知要高过多少倍。 这一次,他算是真正的踢到铁板上了,当时在巢穴的时候,他只是收到线报,说是自己的对头有一艘客船要途经这里,再加上他听说油水还挺足,所以他才会聚集了大半的人手,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将对方给一网打尽,也好给自己对头一个教训。 可是谁知道这船上的人,不管是人客还是掌舵的等人,竟然全都会几下子,而且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些人里面,竟然还隐藏了这么一位高手。 虽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依照现在这情形看来,自己的人马绝大多数竟然都已经折损了,自己身边除了师爷之外,就只剩下两三个小喽啰了。 “师爷,怎么办?!”眼看着柳凤凰的身形正火速地向自己这边蹿来,匪首不由得霎时变得六神无主,只好向自己身边的军师求救了。 “老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眼下咱们还是急速撤退最好!”师爷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势,以及柳凤凰不俗的身手,他心里也是发怵得紧。 匪首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这一趟生意实在是亏大了,不但折耗了大半的人马,而且若是不紧急撤退的话,说不得他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好,我们撤!”他满怀恨意地恨恨地道。师爷闻言,连忙转过头去对其余的人下令:“快,老大说了,急速撤退,急速撤退!”周围几个喽啰闻言,连忙答应着,飞快地将大船的船头调转过去,一边用力地加快了大船的速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柳凤凰却恰好已然蹿到了客船的船头,她眼看着大船正以最快的速度调整着,正预备着脚底抹油地开溜,她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 若是她此时继续向匪首那边赶去,可能在速度与方向上要做一些改变,可是倘若就此放弃这次机会,却无异于放虎归山。而且就在她正预备飞身纵过去的时候,匪首正跟他身边的师爷此时已然正准备躲到大船下面的底舱里去。 眼下若是再准备将他生擒,已然是有些迟了,可是她绝不能眼睁睁地放过这个罪大恶极的东西,既然眼下还不是抓他的最佳时机,不若先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先安分一段时间。 若是将来还有机会再遇上,她是决然不会再错过这个时机了。想到这里,柳凤凰一边放满了脚下的步子,一边瞧准了对面匪首的最精确的位置,趁着他正低下头去,预备躲到底舱的时候,她连忙扬手打出一支金燕镖。 而在大船上正准备躲藏的匪首,他原本以为柳凤凰看他都准备躲到底舱去了,也许会见好就收,就此打住,他正想慢慢地缓口气,谁知道不多会儿,他只觉得肩头上忽然一阵剧痛,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紧接着,全身上下也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不好,老大,你中了暗镖了!”匪首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发软,脚底下一滑,他当即就直接滚到底舱去了,连走都不用了。虽然柳凤凰的金燕镖上面并没有淬毒,可是由于被镖打中的地方是人体上要害的部位之一,而且柳凤凰的力道并不弱,所以即便是不能即刻就要了匪首的性命,也能够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你们的头儿已经撤了,想要活命的,就给我麻溜的滚远点儿!”看着仍然在继续厮杀的水匪喽啰,柳凤凰冷着脸,大声出言寒声地呵斥道。 船上众人闻言,俱都惊了一惊,其中有眼尖的喽啰,此时也看见了那边大船上,早已经乱做了一团,他不由得大惊失色:“老大受伤了,老大撤退了!”众喽啰闻言,不由得吓得变了脸色,唿哨一声,全都纷纷逃了个干干净净,逃回自己的快船上去了。 第三十九章 船上众人见此情景,各人方才逐渐地松了口气,原本早已蹿到嗓子眼的心,这时候才慢慢地开始回归到原来的地方。这时候,掌舵的对柳凤凰真是打心里十二万分的感激,钦佩之心更是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这位少侠,您可真的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了!今日若不是您,只怕咱们这一船人的性命,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掌舵的说话的声音几乎都带了点儿哭声了。 “就是!这次若不是少侠先下手伤了匪首,只怕咱们未必能全身而退!”其余众人闻言,俱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各位,既然大家有幸坐在同一条船,自然大家都是有缘人。算不得有恩无恩,只是若不是先发制于人,咱们势必会反受其制,脱不得身!”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 随即,方又继续道:“眼下咱们还有几天的行程要赶,要知道这一路上,越是往南走,危险也就更多一分,大家还是要多提高警觉,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众人闻言,俱都不由得慎重地点了点头。诚如柳凤凰所言,这一路越是往南走,安全的系数就越是降低几分,除去赤链蛇所剩余的残兵败将之外,其他帮派的水匪也相继出现过。 只是也许这些人在半道上听说了赤链蛇的老大负伤的经过之后,这些人才在面对柳凤凰他们所在这艘船的时候,迟迟下不去手,大半的原因,多半都是他们全都不想落得跟赤链蛇的匪首一样的下场。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听说那匪首的伤势不但没有半点儿起色,反倒还更加严重了几分。五天之后,客船终于平平安安地抵达了这一条水路的终点站,柳凤凰与其他的客人一起下了船,客客气气地与掌舵的打着招呼话别。 “杨少侠,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掌舵的对柳凤凰千恩万谢,感激不已。 “掌舵的,您太谬赞了!它日若是能在京城遇见,一起去喝几杯就行!”柳凤凰豪爽地笑道。 “少侠是京城人氏?”掌舵的闻言,不由得十分的惊喜。“不错!这一次到南边儿来,只是有些私事要办而已!”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 “那在下可就记住了,等这趟回去之后,小可就在京城专等少侠的佳音了!”掌舵的喜道。 “好说!”柳凤凰点了点头。 告别掌舵的之后,柳凤凰向码头的一些生意人打听了一下路径,便径直继续往南边的方向赶路了,根据她刚刚打听到的结果,她知道,再有几天的路程,她可就到了平南王所管辖的地界了。 虽然她丝毫没将这些官府,以及官家子弟放在眼里,可是她心里却十分不耐烦与这些人周旋。 一路之上,柳凤凰骑着赤兔马,不急不缓地走着,虽然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是路上仍然有不少人行走着,街道两边偶尔可以见到几个小贩在叫卖南边儿较为盛产的水果,如凤梨,菠萝,香蕉之类,而这些东西在天启的京城,倒是很少看到过,即便是在水果铺子里偶尔看到,可是那价格也是让一般的人不敢轻易尝试的,这便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了。 几天以来,柳凤凰越是继续往南边儿走,路上的行人,店铺以及房舍之类的,也就相继越发的多了起来,直到走到第七天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平南王管辖地区的范围之内的一个中心地带。 这个城镇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人口却十分的密集,道路两边做生意的铺子也比之前所看到的要多许多,通过向路边的商贩打听,柳凤凰得知,明天正好是这边儿赶集的大日子,所以好些个经商的,在前几天就特意赶了过来,为的就是争取抓紧这难得的商机。 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快到晌午的时候,左右现在已经到了平南王的地面儿上,若是为了贪多而错过了落脚的地方,岂不是又得在野外露宿了,这可不是柳凤凰心里预算到的。况且这会子,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前段时间在船上的时候,她或者吃的自己所带的干粮,或者就趁着客船在码头调整的时候,随便在岸上吃点儿。 如今现在总算是到了一个可以好好落脚休息的地方,难道还会错过这个能好好吃一顿饭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嘴角一弯,调转马头,朝着小贩指给她的,这个镇上最出名的酒楼找去。 这个镇上最大最出名的酒楼叫做飘香楼,当柳凤凰依着小贩所言的方向找到地方的时候,当她在马上仰着头,仔细地看着那三个龙飞凤尾的字的招牌的时候,她心里不由得几乎笑出声来。 她心里记得十分清楚,若是她没有记错,京城里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勾栏,似乎名字也叫做“飘香楼”,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在心里偷偷笑出声来。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方才那指路的小贩并没有给她指错,因为虽然她还没有下马进店,可是她却依然远远地闻到了那里面传出来的酒香,以及令人馋延欲滴的菜肴的味道。 当她缓缓地信马由缰地来到酒楼的大门的时候,一个店伙计打扮的店小二早就满脸陪笑地迎了出来:“这位公子,请问就您一位?!” “就小爷一位!”柳凤凰轻轻地纵身跳下马来。 店小二看着柳凤凰虽然只是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袍,可是那料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货色,且又十分的华丽贵气,而且就连她所骑的这匹马,都不是一般的货色,怎么看都觉得她定然是一位非富则贵的豪门公子,是一个不缺银子的主儿,自然是陪着小心的伺候着。 “公子是在楼下,还是直接去楼上雅间?!”“直接去楼上!”柳凤凰边随着小二继续往酒楼里面走,便四顾周围地看着酒楼里面的环境。“小二,你们这的生意还真不错!”她笑道。 第四十章 “明天是赶集的吉日,这几天人客是不少,到了明天还会更多的!” “那之前呢?”柳凤凰奇道。 “平时虽然不是赶集的好日子,可是因为小店是这里唯一的百年老店,除了一些个老主顾之外,王爷跟世子也经常带着人来光顾,所以生意自然是比别家要好一些!”小二老老实实地回道。 “王爷?平南王?!”柳凤凰微微挑了挑眉毛。 “不错!咱们这里就只得这么一位王爷,不像京城!”小二憨厚地笑道。 “怎么说?”柳凤凰笑着问道。 “小的虽然从未去过京城,可是常听打京城来的客人说,说京城除了皇上之外,王爷特别多,至少有七八位!” “这话倒是不假!”柳凤凰极力地忍住笑。 “公子,这二楼所有的雅间都有人客了,就只剩下这间揽月阁了!”店小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柳凤凰,巴巴地候着。 “揽月阁?这名字取的还真雅致,就这间吧!”柳凤凰点了点头。 小二闻言,方才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公子,您是喝酒还是用饭?!” “酒是要喝的,饭也是要吃的!”柳凤凰笑道。“那客官想喝点儿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只管端上来!”柳凤凰豪爽地笑道。 “小的马上就去!”店小二满脸都是笑,这位小爷果然是个不缺银子的。 “先给爷来一壶好茶!”柳凤凰疲倦地伸了伸懒腰,这一路鞍马劳顿,跋山涉水的。 “公子要红茶还是绿茶?”小二笑着问道。 “你们这里可有武夷山的大红袍?!” “有的!”“那就先来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柳凤凰疲惫地笑道。 “好唻!”小二答应着正要退出去。 “这是给你的,你叫厨房手脚快点儿!”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落在了小二的手掌上,待他看清楚手上的东西之后,他兴奋得险些飘起来,竟然是一小块金叶子。 要知道,虽然他在这里已经做了十几年了,这赏钱虽然也是时常都拿得到的,可是平日里那些客人给的,基本上都是些小小的碎银子而已,还有那吝啬一点儿的,别说是给打赏了,他不给你鸡蛋里面挑骨头就不错了,哪里如这位公子一般,竟然一出手就是一枚金叶子。 不多时,店小二就带着一个帮手返了回来,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十分洁净讲究的托盘。“公子,这是你要的大红袍。还有,这是小店最拿手的点心,蝴蝶酥跟核桃饼!”小二一边小心地将茶点放在桌上,一边笑着介绍道。 “小二,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公子,小店最好的酒是十里香与桃花酿!”“那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 “香酥鸭,叫花鸡,菊花鱼。若是公子喜欢野味,小店这里也是有的,只不过价钱要贵一些!”小二老老实实地回道。 “那就给我先来一壶十里香,一个香酥鸭,再来几个道地的野味!”柳凤凰笑道。 “小的这就下去叫他们准备!”一听柳凤凰点名了要吃野味儿,店小二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野味儿在一般的客人心里,自然是不大舍得出银子的,可是这位公子偏偏就是一位不缺银子的。 “若是有野鸡的话,就叫他们给爷来一个野鸡炖蘑菇!” “好唻!”店小二屁颠屁颠地去了。 一杯热热的香茶下肚,柳凤凰顿时惬意地微微吐了口浊气。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又是陆路又是水路的,紧赶慢赶,如今总算是可以好好地坐下来歇口气了。 几杯热热的香茗,几块香喷喷的茶点下肚,柳凤凰却越发的感觉到此时她是真的有些饿了。好在店家做菜上菜的速度还是够快的,就在她吃完最后一小块糕点的时候,小二带着帮手,将柳凤凰所点的酒菜陆续地端了上来。 “公子,这是您要的酒菜!”小二殷勤地将酒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面前。“公子要的野鸡炖蘑菇,少时就给您送过来!” “不错!”看着满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酒菜,柳凤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公子可要个果盘?!”“要一个凤梨的,不要放太多蜜汁和糖水!”柳凤凰想了想。 “好唻,小的这就去叫他们准备!”小二兴高采烈地去了。这边厢,柳凤凰已经是迫不及待地举起了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准备好好地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了。 “嗯!好吃,这香酥鸭的味道还真不错!”柳凤凰一边慢慢地品着杯中的美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尝着下酒菜,心里面是说不上的舒坦,惬意。 因为方才柳凤凰特地要了几个野味儿,所以小二顺着她的意思,忖度着给她上了几个野味,烤乳猪,烤羊腿,香煎蛇排,以及一道蛇肉羹。那烤乳猪的猪,竟然是用小野猪烤的,所以那滋味自然不是一般的烤乳猪可以相比的。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虽然她甚少有机会开荤,可是每一次她跟师父除去打猎的时候,几乎都是满载而归的。再有就是她每一次出去完成任务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凭着自己的功夫与手段来满足自己的食欲与愿望的。 至于那香煎的蛇排与蛇羹,她之前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尝试过,虽然山上也偶尔会碰到蛇类,她也打过一些,可是却从未想过去把它们当做菜做来吃。之前柳清扬与苗依依去闵将军府上做客的时候,据说那席上每一道菜都是野味做的,尤其是蛇羹。 当时她听说了之后,心里还讶异了好一会儿,因为她自己是的的确确从未吃过蛇肉。可是谁知道这一次,就因为她要了几个野味儿,小二就给她来了一个蛇排,一份蛇羹。不过想想倒也一点儿都不稀奇,在她还未出发的时候,柳清扬就告诫过她,南疆的山谷多毒虫鼠蚁,尤其是蛇跟蜈蚣之类的东西。。。 第四十一章 这会子,她自个儿还没亲眼见识过南疆的那些“特产”,眼下就已然见识到了用那些特产所做的特色菜肴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罢,就让自己先尝试一下吧!若是这蛇肉的味道真的不错,等它日到了那里的时候,也许自己就可以亲手抓一些来烹制了。 “嗯!这香煎蛇排果然味道独特,不但闻着就让人馋延欲滴,直咽口水,就连吃在嘴里,也是十分的酥软可口,外酥里嫩,果然不错!”柳凤凰吃得眉开眼笑,十分的满意。 吃完了香煎蛇排之后,她又开始品尝蛇羹。之前在家的时候,他曾经听柳清扬提起过蛇羹的做法,据说,一道道地的蛇羹,是需要用三条蛇才能做成的。 而一道味道十足的蛇羹,除了原料之外,还需要其他一些相匹配的东西来做辅料,这样才能够将蛇羹做得十分成功,而在那些特殊的辅料里面,就有一道十分讲究的东西---鳘鱼肚丝。 而烹制蛇羹的大致过程,大概就是先将三蛇宰杀,去皮,头,尾及内脏,煮熟,剥肉成丝,去骨,用熟猪油略炒,烹料酒,下蛇汤,味精,精盐,盛瓦钵加姜片,葱条,入蒸笼用中火蒸约一小时,取出蛇肉丝,与挂上蛋清和湿淀粉后过油至熟的鸡肉丝,熟果子狸肉丝,香菇丝,鳘鱼肚丝,木耳,高汤,蛇汤同烩煮沸加精盐,胡椒粉,水淀粉,熟猪油即成。 整个过程十分的讲究细致,从开始准备辅料,一直到整道蛇羹的完成,中间既需要十分精致的刀工,而且就连在烹制的时候的火候,也是出不得一点儿的岔子,可说是精心制作了。 总的来说,她今天晌午吃的这桌菜,没有一道不是令她赞不绝口,回味无穷的。当然了,并不是说京城的菜不好吃,关键是在于地方所出的特产不同。 京城的菜肴除了味道之外,更讲究的是其精致的外表。可是如自己现在眼前的这个酒楼,注重的除了味道之外,更多的却是这个地方的特色。 南方盛产水果,南疆的山谷多蛇虫鼠蚁,而这边的人却眼光独到,心思缜密,竟然可以想到在这方面花费心思,真可谓是独树一帜了。 由于第二天恰巧就是这里的赶集日,所以柳凤凰决定在这里停留几天,等赶集日的人潮退了再继续动身。 当然了,凑热闹是一回事,可是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赶集日这几天,这一带的人流特别的拥挤不堪,别说是骑马前行,就是不骑马,纯粹的靠两只脚走路,也是无济于事的。 当初她还在山上的时候,有几次她奉命下山办事的时候,就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情况。至于之前柳清扬所提到的平南王,以及平南王世子,若是这几日没有跟她碰上,那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若是无意之间撞上了,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小二,你们这里最好的客栈是哪一家?!”“公子想在这里落脚?!”见柳凤凰这样问话,店小二心里不由得一动。 倘若这位小爷真的打算在这里玩儿几天,那可就太好了,这可算得上是天降财神爷了,看这位公子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公子,咱们这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可是却丝毫不比那些大镇差,所以这客栈至少也有好几家,最好的一家是迎客来!”小二陪着笑回道。“迎客来?这名字倒是不错!”柳凤凰笑道。 “这迎客来跟咱们这家酒楼一样,也算得上是一家百年老店了。诺!从这里过去两条街就到了!” “这么说来,这距离倒是不远!”“是不远!只是明日是咱们这里的赶大集的日子,不知这会儿还有没有上房了! ”“小二,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替我去哪里跑一趟,帮我问一下哪里还有没有上房,若是有,你就替我订一间。十两银子,一般是房子的定金,一般就当做给你的跑路钱,你看可行?!”柳凤凰笑着问道。 “这敢情好,我这就下去给掌柜的说一声!”闻听又有赏钱可拿,小二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 虽然是替人跑一趟腿,可是路程并不远,而且还可以白得五两银子。而且看这位贵客的样子,可能在这里呆的这几天,她都会在自己这里用饭,如此一来,也许自己还有得赏钱的机会,这样的好事儿,可是一年到头都难得遇到的好事儿。 想到这里,他连忙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柳凤凰便取从身边取了两锭银子出来,两锭银子都是一般的大小。 店小二接过银子,立即答应着一溜烟儿地去了,这边厢,柳凤凰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的果盘里的水果,一边惬意地微眯着眸子休息。 南部还有一样好东西,那就是土产的蜂蜜。京城里虽然也有蜂蜜,可是大多都是经过炼制了的,不管是在口感还是在味道上,都不及土产的蜂蜜那般浓厚香醇。 就如现在自己面前的这盘子淋了蜂蜜的凤梨,沾了蜂蜜的凤梨,不管是在口感,还是在味道上面,都要比没有浇上蜂蜜之前要可口得多,尤其是这南部的土产蜂蜜。 南部气候温润,适合各类奇花异草的生长及繁殖,花木繁衍得多了,蜜蜂自然也就更多,所以南部的蜂蜜产量一直都是处于饱和的状态。 可是即便如此,虽然天启的京城那般的繁华,可是到底也没见几家铺子有这般上好的蜂蜜售卖,据说就连皇上跟后宫的嫔妃们,一年到头也未见得有那种口福,吃得上南部的土制蜂蜜。 京城虽然也有蜂蜜,可是京城里的花草大多数都是人工种植的,品种与数目都相当有限,更别提花草的种类了。可是虽然如此,却也未见平南王将这边儿的蜂蜜当做贡品,给送到宫里去。 “咱们这里的蜂蜜好是好,可是就如前儿王爷说的,咱们自己都还不一定够吃呢,为什么要送进宫去?” 第四十二章 “咱们这里的蜂蜜好是好,可是就如前儿王爷说的,咱们自己都还不一定够吃呢,为什么要送进宫去?再说了,皇上跟太后在宫里,身尊体贵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会稀罕咱们这里的小玩意儿?!”这是掌柜的说的原话。 据他说,是前番平南王在这里宴客的时候,他亲口说的。“咱们这里每一年多出来的蜂蜜,几乎全都送进了平南王府,听说王府的贵人们都喜欢这一口!” 吃完了果盘儿,又再用了些茶点,店小二方才急急地赶了回来:“公子,本来老板说客栈已经客满了,小的好说歹说,又将十两银子全都用作了定金,老板方才勉强答应,替您留一间上房出来!” 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莞尔:“如此说来,真是辛苦你了!”说罢,她又从身边取出一锭银子:“这也是十两银子,替我买四样点心,剩下的就权作你的辛苦钱吧!”店小二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又是一怔。 “不知公子想要那家店的点心?!” “不必跑太远,就在你们酒楼里买就可以了!”柳凤凰笑道。 “不知公子要什么点心?” “要一盒蝴蝶酥,一盒核桃酥,一盒龙须酥,一盒鲜花饼!”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口味的鲜花饼?” “玫瑰花的!” “好唻!小的这会儿就去!”店小二满面笑容地去了。 他今天可算是财运高照,四盒点心加起来,也不过四两银子。可是这位爷却给了他十两银子,并且直说了,除去买点心的钱之外,剩下的就是给自己的辛苦钱。 若是每天都能遇到这样大方的客人,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攒够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的彩礼了。 不多会儿,店小二就将已经包好的点心送到了柳凤凰面前:“公子,这是您要的点心!” “嗯!”柳凤凰点了点头。 “小二,你陪我去一趟客栈!” “好的!小的先去找掌柜的说一声!”店小二点了点头。 少时,柳凤凰在小二的陪同下出了酒楼,早有酒楼负责的人,将她的赤兔马给牵了过来,柳凤凰也没有立即上马,而是一边牵着马慢慢地边走边逛,一边听小二介绍着这一带的风土人情。 “小二,这里既然是平南王所管辖的地方,那这里距离南疆还有多远?!” “回公子的话,南疆那边,小人是没有机会去过,只不过倒是偶有那边儿的人过来咱们这里买卖东西!” “哦!那他们都买些什么?”柳凤凰奇道。“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什么的!也有特意到这里来请客喝酒的。”小二想了想,笑着回道。 “那南疆那边盛产什么?!” “这个小人倒是不大清楚,毕竟咱也没时间去那边看看不是。只是听说,那边药行的人,经常弄些人参什么的,来这边儿跟药铺的老板交换东西!” “哦!这么说来,南疆那边儿是盛产中药材了,尤其是一些颇为稀罕的东西!” “也许是吧!”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小二,你们这里最近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儿发生吗?!” “有啊!” “哦?是什么事?!”柳凤凰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听说王爷要亲自送九郡主入宫选秀!”小二兴致勃勃地道。 “九郡主?!”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王爷一共有十个女儿,三个儿子。九郡主虽然是庶出的郡主,可是据说无论是品貌还是才艺,都远远的胜过其他的郡主。” “你们王爷那么多子女,嫡出的有几位呢?” “王爷的儿女虽多,可是嫡出的郡主只得两个,嫡出的儿子也只得一个!大郡主是嫡出的,早几年就已经出嫁了。六郡主是虽然是嫡出的,可是据说品貌远远及不上其他的几位庶出的!” “王爷只有三个儿子,只有二公子是嫡出的!三公子跟九郡主是一母同胞,都是王爷的侧妃生的!” “原来如此!”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 “王爷除了正妃之外,其他的姬妾也挺多,听说现在整个王府里面,王爷最宠爱的,就是九郡主与三公子的生母,第一侧妃娘娘了!” “第一侧妃?你们王爷有许多侧妃吗?”柳凤凰奇道。 “王爷有两位侧妃,可是听说最得宠的,就是这第一侧妃了。”店小二想了想,回道。 “那这位第一侧妃既然能把自己的女儿跟儿子教得那样好,想必她的出身也不会差吧!?”柳凤凰微微笑道。 “这个小人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这位侧妃是京城里的世族大家出来的!” “那你可知道她姓什么?” “这个小人倒是知道的。这位侧妃娘娘姓白,好像是她祖父原本在京城里弘文馆里任职!” “原来如此!”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京城里的弘文馆?整个天启国,原本就只得一个弘文馆。而这个弘文馆,原本就是专门替皇上管理各类资料书籍的地方。 想来哪位姓白的侧妃的祖上,应该是学识十分的渊博,而且在当时,还极得皇室的信任才是。 “听说现在整个平南王府,就是这位姓白的侧妃在当家,王爷把府里所有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给了侧妃娘娘!”“不知道这位姓白的侧妃,是如何看待自己女儿进宫选秀的!?”柳凤凰好奇不已。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前儿王爷派了许多人出府采买东西,为的就是要替九郡主置办进宫的东西。”店小二兴致勃勃都笑道,满眼都流露出对财富与权贵的无比艳羡。两人一边聊着闲话,一边闲逛着,不多会儿就到了哪家名位迎客来的客栈。 “李老板,这位就是之前我提到的哪位公子,那间上房就是他订的!”小二笑着向客栈老板介绍道。客栈老板仔细瞧了瞧柳凤凰的仪容与穿着,连忙忙不迭地满脸堆下笑来,态度真是说不出的阿谀奉承。当初酒楼小二来客栈的时候,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第四十三章 当初酒楼小二来客栈的时候,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所以他才会硬要了人家十两银子的定金,使得酒楼小二说了一大车的好话,他方才勉强的点了头,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而现如今,人家小二却将真正的背后金主带来了,他自然是再不敢如之前那般狗眼看人低了。 且不说柳凤凰原本就生得一表非俗,就是她身后所牵的那匹赤兔马,再或者就凭她身上哪一件火浣锦的衣裳,都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可以拥有的。 “老板,我要的上房呢?!”见客栈老板如此一般神色,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有的有的,小的这就亲自带客官过去看房!”客栈老板点头哈腰地回道。 “小二,你跟我一起去认认路,晚饭的时候,你再替我把酒菜给送过来!”柳凤凰转过头去,对候在一边的小二吩咐道。 “是了!公子放心就是!”酒楼小二心里乐滋滋的。 不一会儿,李老板就将他们带到了一扇房门的面前,又取出了钥匙将房门给打开了。 “客官,这间是天字号第三间房,是小店最大的,也是小店所有的房间里面,最好的一间上房。您看看,可还满意!”李老板满脸堆下笑来奉承着,生恐柳凤凰不满意他家的房间,另投别家去。 “还不错!”柳凤凰四下里看了看,觉得这房间大致上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客栈,可是该有的东西什物,倒是一应俱全,就是床上的枕头跟棉被一定得换掉。 她自小就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枕头棉被之类的。“老板,把那床上的枕头跟被子给我换了,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 李老板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连忙答应了下来。“小二,等会儿晚饭的时候,你给我送点儿吃的来!”顿了顿,她继续笑道:“要一壶上好的青梅酒,晚上就不要野味了,要一个菊花鱼,云南汽锅鸡,蟹粉狮子头,香煎排骨,还要一锅热热的三鲜汤!” “公子,那您晚上还要不要果盘儿?”酒楼小二殷勤地问道。“要一份吧!就要一个苹果的果盘儿!”柳凤凰笑道。 “好唻!小的这就赶回去,让厨房这会子先预备着!” “你先去吧!”柳凤凰点了点头。酒楼小二闻言,连忙答应着飞快的去了。 这边厢,客栈老板见柳凤凰不但妆扮华丽,就连用饭都是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哪里还敢怠慢,当即就叫了人来,将客房内所有的枕头之内全都拿去换掉,并且全都去外面铺子里置办新的。 等到所有的东西全都照着柳凤凰的要求,全都重新归置了之后,客栈老板方才松了口气,在看到柳凤凰的脸上溢出笑容的时候,客栈老板心里方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看着客栈老板一副十足的只敬衣衫不敬人的低声下气的样子,柳凤凰心里自然是满脸的不屑。 客栈伙计很快送来了沐洗的热水,奔波多日,柳凤凰终于可以好好地洗把脸,由于她住的是客栈里最好的房间,而且出手还算阔绰,所以她还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一下澡,只不过再如何的舒服,终究是不能跟在自己家里相比了。 晚饭送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不早了,照着柳凤凰之前向酒楼小二所交代的,送来的酒菜倒是一样不少。 倒是亏得小二一路上紧赶慢赶的,酒菜送到客栈的时候,竟然还是热腾腾的,丝毫没有凉了的意思,柳凤凰倒是一点儿都不含糊,豪爽地赏了小二五两银子跑路钱,另外也各赏了一两银子给其他的两个小伙计。 “公子,明儿就是赶集的正日子,您是直接来店里用饭,还是给您送到客栈里来?!”酒楼小二乐呵呵地笑着问道。 他这几天真是走运了,每天都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银,要是每天都能发这么一笔财,那么他可就真的发大了。 “还是直接过去吃吧,不过我明天不大想吃香酥鸭,你们那里可有烤鸭!?” “有的!”“明天晌午的时候,我就直接从市集上过去好了!”柳凤凰笑道。 “好唻!小的这就回去告诉掌柜的!”酒楼小二兴高采烈地带着小伙计去了。 一夜安枕,虽然不能像在家里那般舒适,可是倒也比在荒郊野外,比在客船上休息要强上许多。 翌日一大早,柳凤凰还未完全睁开眼睛,就已然被客栈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了。由于她昨天已经从酒楼带了足够的点心,所以这会子她漱洗完毕之后,索性就着客栈伙计才送进来的清茶,慢慢地吃着茶点。 这几样点心都是飘香楼的招牌点心,而飘香楼的点心大多都是现做现卖,其新鲜的程度可以跟外面的糕点铺子相媲美了,所以这也是柳凤凰带点心的原因之一。 用过早膳之后,屋外的吵杂声已经小了一些,柳凤凰几下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便不紧不缓地出了自己的房间,也顺手关紧了房门。 毕竟是出门在外,而且又是在这般特殊的时候,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人却不可无。 不过不得不说,别看眼前这个城镇的规模其实并不大,可是它的人气与其繁华的程度,竟然一点儿不比那些大城市的市集差。 各种大大小小的铺子,林林总总,应有尽有,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除了当地的老百姓,也有一些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生意人,柳凤凰在镇子上逛了半日,才不过逛了一半而已。 “这就叫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这市集虽然不大,可是这南边儿的地面儿却是委实不小!”柳凤凰心里已然有了些估量,所以她决定在飘香楼用完饭之后,再继续逛完后面没有看完的部分。 由于今天是赶集的正日子,镇子上不管是客栈,又或者是饭店酒楼,基本上都是客满为患,尤其是如飘香楼之类的老店。 第四十四章 由于今天是赶集的正日子,镇子上不管是客栈,又或者是饭店酒楼,基本上都是客满为患,尤其是如飘香楼之类的老店。若不是头天晚上,柳凤凰对店小二交代了,让酒楼给她留一个雅间,恐怕等她这会子才赶过去的时候,酒楼里早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公子,您今天还是喝大红袍??”店小二殷勤地问道。 “嗯!要一壶上好的大红袍,一碟蝴蝶酥,一碟核桃酥!”柳凤凰笑道。 “那您今天喝什么酒?” “你们这里可有桂花酿?” “有的!”小二连忙点了点头。 “一壶桃花酿,除了烤鸭,再要一个糖醋鱼,一个香煎排骨,一个酱香牛肉,最后再来个雪耳炖鸡!” “好唻!小的这就去!”店小二忙忙慌慌地退出去准备了。少时,先将茶水与点心送了进来。柳凤凰便一边先品茶吃点心,一边凭着雅间的窗户,悠闲地欣赏着窗外依旧熙攘的人群与店铺。 等到茶点都用了七八分的时候,小二也将她要的酒菜悉数给端了上来,“小二,你们这里虽然地面儿不是很大,可是这市集却也让人叹为观止啊!” “看公子说的。咱们这里虽然比不得京城,可是地界儿却比京城要开阔许多。再说了,这里毕竟是南北交汇之地的范围,南来北往的客商自然是不会放过今日这般的黄道吉日!” “说得也是!我在外面逛了整整半日,竟然才只逛了整个市集的一半。” “这还是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还有那黑市上的,还有许多呢!” “黑市?!”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讶然。黑市是指未经朝廷批准而非法形成的,以交易不许上市的商品或以高于公开市场价格的价格,秘密进行买卖为其特征的市场。如票证黑市、金银黑市、走私物品黑市等。 如果是为了逃避国家关于商品价格、汇价及有价证券市价、利率等的限制而形成的买卖行为,则被称为黑市交易。在黑市上进行交易的价格称黑市价格。 “这里也有黑市?!”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 “有的!只不过一般人都不去哪里。”店小二回道。 “你可知道,这黑市大概在何处?!” “这个小的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公子若是想去见识一下的话,可以去附近的薛家药铺打探一下!” “薛家药铺?” “听说薛家药铺的老板,就经常去黑市进货,那铺子里一些个珍贵的东西,就是他从黑市里弄到的。所以他家有些东西,要比一般的药铺齐全得多,价格自然也要贵得多!”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柳凤凰心里已然暗暗的有了主见。用过午饭之后,柳凤凰交代了小二几句,叫他到时候将晚饭依旧送到客栈去,店小二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从酒楼出来之后,柳凤凰又去市集上逛了半日,将上午没逛到的地方全都逛了个遍,等到她将整个市集全都逛完之后,天色已然是全都暗了下来,可是市集上的人却并没见少几个,她好奇之余,便去路边找人打听了一下,方才知道,原来等会儿竟然还有夜市。 夜市最开始出现于北宋初期。主要於夜间做买卖的市场,可能贩售杂货、饮食小吃、游戏等。然而让柳凤凰颇感意外的是,在这偏远的南部小镇,参与夜市买卖的,除了一些小吃与饰物之外,竟然连一些药铺都还看着门营业,她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缕淡淡的笑意,微微眯了眯眸子,缓缓地向夜市深处走去。 夜市在天启的任何一个城市来说,其实并不那么稀罕,天启的京城里,夜市有夜市的,只是京城的夜市里,一般大多都只有一些小吃,小玩意儿,以及一些杂耍的罢了。 这个小镇虽然也是在天启的领域之一,可是实际上却是天启与南疆的交界之一,所以小镇的概貌虽然看上去不及京城那般繁花似锦,可是实际上其人气与重要性,却是丝毫不亚于京城的。 柳凤凰在夜市里逛了一小圈儿,便腾然发现了店小二口中所说的哪家薛家药铺,她运气还是不错的,没费多大功夫,误打误撞的,就看到了哪家药铺还开着门儿,两个明晃晃的灯笼高高地挂着店门口上面。 柳凤凰缓缓地走到药铺门口,只见里面依然灯火辉煌,有拿着方子直接去里面抓药的,有去里面找大夫诊病,也有径直去里面买东西的,人来人往的,倒是当真热闹得很。 柳凤凰在门口踌躇观察了好一会儿,方才不紧不缓地踱了进去,这一进去,她算是对这个药铺的见识又增加了不少。 别家的药铺,绝大多数都不会把一些较为稀罕的东西拿到明面上来展示,可是这个薛家药铺,竟然却是反其道而行。 这个药铺的柜台里面,除了一些个较为平常的中药之外,竟然还摆设着不少雪参,鹿茸,千年的老山参,以及百年的紫色灵芝之类的,极其珍稀的名贵药材,可是却并没有注明它们的价格,这倒是让柳凤凰十分的好奇。 都说做生意得明码实价,就是他们兄妹俩在京城所经营的铺子,也都是这样的,这薛家药铺当真是别具一格,让人感觉新鲜得紧。 不过这些平日里比较稀罕的东西,既然都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却为何又不注明它的价位?难不成卖家只想让来这里免费观赏,又或者是。。。想和卖家竞价出售?而且还有更稀罕的,这家药铺不单单是售卖各类名贵药材,而且竟然还有一些野兽的皮毛挂在墙上,并且那些皮毛也俱都没有标价,这就让柳凤凰更加的好奇了。 然而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就是,那些兽皮并不是全都统一挂在一个地方,有些兽皮竟然直接就挂在药柜的上方。譬如,药柜的柜台里面所摆放的是熊胆,那么柜台上面悬挂的便是熊皮;倘或药柜里面摆放的是蛇胆,那么柜台上面便直接摆着一些个蛇皮什么的 第四十五章 然而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就是,那些兽皮并不是全都统一挂在一个地方,有些兽皮竟然直接就挂在药柜的上方。譬如,药柜的柜台里面所摆放的是熊胆,那么柜台上面悬挂的便是熊皮; 倘或药柜里面摆放的是蛇胆,那么柜台上面便直接摆着一些个蛇皮什么的;而最让人惊心怵目的,倒是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阔气的柜台,药柜里面摆放的是虎骨与虎尿,而柜台上面便赫然挂着好几张令人目瞪口呆的虎皮,而那些虎皮里面,最令人望而却步的,是一张白色的虎皮。 正因为这铺子的与众不同,所以来这铺子里的人自然也是形形色色,除了来看病抓药的之外,还有的人便是冲着那些兽皮来的,而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衣着华丽的南疆人客。 这也就不难解释了,虽然南疆多崇山峻岭与毒虫猛兽,可是除了那些家世显赫显贵的贵族之外,一般人家即便是自己有幸抓住了这些野兽,可是却也不敢私自拥有这些珍贵的兽皮,再说了,他们还指着将这些东西拿去换钱呢! 兽皮再如何的珍贵,在他们来说,还不如多换些银子来得实在。南疆的老百姓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采药炼药的, 更有相当一部分,是专门负责狩猎的猎户。猎户们的地位较为低微,所以他们自然是没有资格拥有那么华丽的兽皮的,毕竟一家子的老小都指望着他拿兽皮去换钱来养家糊口。 当然了,并不是说猎户们,或者是一般的百姓穿不得兽皮,只是这兽皮自然也是有贵贱之分的。 在白天的市集上闲逛的时候,柳凤凰就已经注意到了,有几个身着南疆服色的猎户,他们身上也是穿着兽皮所做成的衣裳,只是他们身上的兽皮,自然是不能跟薛家铺子里面所挂的相比较。 南疆的冬天虽然不及北疆那么严酷,可是却并不代表南疆的冬季并不寒冷。在市集上逛了整整一日,柳凤凰打听到,在所有的兽皮里面,虎皮与熊皮的价格是最昂贵的,其次便是狐皮。 南疆的猎户们大多穿的都是狼皮之类的兽皮,狼群在南疆是最司空见惯的,南疆的牧民们平日里最痛恨的就是野狼,因为它们经常肆意掠夺他们的牛羊。 虽然牧民们自己也有些狩猎的工具,可是却苦于人手贫乏,再加上狩猎的家伙太过于简陋,所以有时候即便是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牛羊被狼群给糟践,纵然是心里面再心痛,也到底也没有一点儿的奈何,所以牧民们通常跟猎户的关系是最紧密的,最密不可分的。 有时候,牧民们为了感谢猎户,也为了能更加拉拢他们,会偶尔馈赠一些羊皮给猎户,作为他们最隆重的谢礼。 白日里在市集上考究了整整一天,晚上又在薛家药铺见识了一番,柳凤凰心里大致上有了一点儿底。 怪不得在京城里,但凡是成色好一些的兽皮,它的价位竟然可以抵得上一座上好的宅子了,怪不得当初他们兄妹原本想要触及皮毛生意的,可是饶是哥哥几乎跑遍了整个皮毛市场,到底也没有收集到多少上乘的货色。 谁成想,原来南疆一带最好的兽皮,竟然绝大部分都要去黑市才能够见到。之前在京城待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虽然她并不似哥哥柳清扬那般,需要随时出门应酬,也不需要经常出去和掌柜伙计们打交道,可是私下里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随意出门去外面遛遛,她也时常意外地发现,整个京城里面,想要找几件像样一些的兽皮,竟然可以用踏破铁鞋来形容。 接下来的几天里,柳凤凰都把时间用在了这个南北交汇线上的小镇上,尤其是飘香楼的店小二口中所说的那个薛家药铺。 这一天,柳凤凰又来到了哪家铺子,只是今天这个时候,她的运气要比前几天要好些。因为前些天她来的时候,这薛家药铺的老板并没有在铺子里,她当时也找了药铺的伙计跟掌柜的打听,可是谁知道竟然一个个全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不知这位客人想要什么?或者说,小店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柳凤凰的数日“光顾”,到底还是没有白费。 且不说她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去薛家药铺溜达,就是她那一身儿不俗的装束,也尽够铺子里的掌柜与伙计们两眼冒光的了。 当然了,不是说其他的人都不识货,只是诸如飘香楼与客栈老板之类的,他们或许只是看出了她这身衣裳与她所乘坐宝马良驹的价值,可是他们却根本就认不出,她身上所穿的衣裳是出于什么料子,还有她身后的赤兔马。 可是这薛家药铺里面的人,就未必了,之前,飘香楼里的店小二也曾经说过,薛家铺子有暗路可通黑市,所以这铺子里伙计以及掌柜的,自然也都绝非是一般的等闲人等,至少是要比客栈老板与飘香楼小二要有见识的多。 其实自打柳凤凰第一次踏进薛家药铺开始,她就已经十分成功地引起了铺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虽然薛家药铺对外打的是药铺的招牌,可是铺子里却并不仅仅售卖药材,除了柜台上,以及墙壁上各种名贵的兽皮,私底下不知还触及了那些不欲人知的东西。 一般的市井百姓,自然是不会识得火浣锦与赤兔马的,可是薛家药铺里的伙计与掌柜,就是例外之中的例外了,这就意味着,他们背后的哪位老板,自然也绝非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我是对贵店的东西挺感兴趣的,就怕我囊中羞涩,买不起贵店的东西!”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 “客官这话就未免太谦虚了,也许别人认不得你身上的衣裳,可是老夫心里却十分清楚!”药铺老板爽朗地笑言道。 “哦!您知道什么?!”柳凤凰故作好奇道。 第四十六章 “也许别人不知道你身上所穿衣料的料子,可是老夫却知道这一匹火浣锦究竟价值几何!”“哦!那价值几何呢?”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无价之宝!”薛老板畅快地大笑道。“江湖上,谁不知道火浣锦是万金难求,更遑论你的坐骑竟然是赤兔马!”薛老板毫不隐晦地一语点破。“薛老板果然不愧见多识广,倒显得是我有些矫情了!”“听说客官最近时常来小店光顾,不知小店里可有你中意的东西!?”“中意的东西太多了,就怕我没带那么多银子!”柳凤凰狡黠一笑。“哦!不知客官到底想要什么?”“想要薛老板的生意经!”“生意经?!”“不错!薛老板的生意经不同于一般的生意人,居然可以想到,物以类聚!”“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当时也不过只是突发奇想而已。”“可是您铺子里的皮毛,可都不是一般的货色!”柳凤凰故作为难地叹息道。“那倒是。只是那些野兽原本就不是一般的猎户能够轻易得手的,所以要价自然不能够太低了!”薛老板肆意地笑道。“那倒是。所以我才说,就怕我带的银子不够!”柳凤凰故作遗憾的笑道。“银子没带够也没关系,客官若是真看上了什么,可以托人去家里说一声,让府上的人给您送了来就是!”“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只可惜路太远了,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柳凤凰长吁短叹地道。“哦!不知客官贵府是哪里?!”薛老板奇道。“天启,京城!”柳凤凰有气无力地叹道。“原来客官是从京城里来的,怪不得如此眼光独到!”薛老板释然地道。“薛老板过誉了。应该说,您才是姜是老的辣!”柳凤凰笑着回敬道。“听小店的伙计们跟掌柜说,客官这几日几乎把镇上的皮毛店逛了个遍!?”“哦!没想到贵店的伙计对在下的行踪这样好奇!?”“也不能这样说吧!毕竟,好奇的心思,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的。”薛掌柜看似不以为然地笑容,可是在柳凤凰看来,却是皮笑肉不笑,她这时候心里已然是十分笃定,眼前这位薛家药铺的老板,定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只是在下心里也十分好奇,不知薛老板从哪里弄到这么多好东西。在下家里在京城虽然也开了几家小铺子,可是却没有薛老板这样的生意经与人脉,私下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当真是让人眼红得很!”“哦!原来客官感兴趣的是小店的货源!”话说到这里,薛老板的脸色与眼神都起了微妙的变化。这也难怪,但凡是生意人,最注重的除了诚信之外,更看重的就是各自的货源与人脉,因为这些东西在生意人的眼里心里,全都属于十分绝密的商业信息。“在下这点子生意算得了什么,客官身上这件火浣锦就足可以将在下整个店面给盘下来了!”薛老板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客气了。“说来说去,原来薛老板看上的是在下身上这件衣裳!”柳凤凰寒着脸,冷冷地笑道。“不知这件火浣锦,客官是从何处得来的?!”“其实我也不知家兄是从何处得来的!”“哦?不知客官的兄长是。。。?!”薛老板好奇地问道。“薛老板可知道九焰山?!”“九焰山?”薛老板闻言,不由得立时怔住了,脸色也随之变得越发的尴尬起来。若说这九焰山,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就是在整个江湖上,也没有一个人不是只要听到九焰山这个地方,而敬而生畏的。传说九焰山是普天之下,龙气聚集得最多的地方,所以古往今来,九焰山一直都是历来兵家争夺得最为厉害的地方。可是九焰山不但山势十分的险峻,而且里面还有许多的浓雾瘴气作为掩护,所以即便是有官兵在争夺中胜出,可是却也对它险峻的地势与漫山的浓雾瘴气无可奈何,据说那山里面还有许多的毒虫猛兽守护着,总而言之,江湖上无有一人不是对九焰山望而却步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位异人信马由缰地来到了山下,不惧山势险恶,不惧浓雾瘴气,更不惧山里的毒虫猛兽,径直走了进去,并且还登上了九焰山的山顶,从此之后,他就在山里定居了下来。如今这会子他眼前这个人,除了她身上的火浣锦与她身后所牵的赤兔马之外,他压根就看不出她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个薛老板也是,他虽然在江湖上跑了相当的一段时间,可是他却实实在在的只是一个生意人,他所在意的,终究也不过是一些比较有限的东西而已。只不过他的目光虽然有些个短浅,可是好在他的脑子还不那么笨,此时此刻,他即便是再眼馋柳凤凰身上的火浣锦与赤兔马,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轻易招惹不得的,原因无他,只因为他身后的那个人,指不定就跟住在九焰山的哪位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宝物虽好,可是也要有那个命享受,若是为了宝物,而赔上自己这条老命,那可就太不值当了。想到这里,薛老板的心眼儿又转了好几圈儿。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自然是不好轻易招惹,可是他却可以让人悄悄放出风声去,说此人身上有火浣锦,而且还有她的赤兔马。到时候,江湖上自然有人会为了这两样东西闻风而动,说不定到时候,自己还可以从中捞些油水。这个薛老板,不愧为在江湖上沉浸多年的老油子,眼前他虽然有些对柳凤凰发憷,可是在他的心里面,却已然打好了自个儿的如意算盘。而柳凤凰呢?她自然是并没有将眼前这个满身铜臭的奸商给放在眼里,凭着她自小就跟着师傅到处历练,她感觉到出来,眼前这个半老的老头子,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满脑子都是生意经的商人 第四十七章 她自然是并没有将眼前这个满身铜臭的奸商给放在眼里,凭着她自小就跟着师傅到处历练,她感觉到出来,眼前这个半老的老头子,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满脑子都是生意经的商人,可是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儿功夫。所谓江湖上人,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功夫的,有的是凭着自己的拳脚功夫,有的是凭自己灵活的脑子,有的是全凭一张嘴,有的是凭自己的脸面,而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子,凭的就是满脑子的生意经。在江湖上混,谁不是各凭本事?方才薛老板问起火浣锦的来历,可是这火浣锦却是在她临走的时候,她哥哥柳清扬特意赠送给她,作为防身之用的。柳清扬的师父,就是哪位深居九焰山的奇人。柳凤凰虽然跟着师傅在江湖上历练过不少日子,可是她并不知道,江湖上人是如何对九焰山上哪位敬而生畏的。就好像有些人虽然从心里惧怕老虎,可是其实他本身却从未见过真正的老虎一般。“不知客官的赤兔马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薛老板对在下的赤兔马也有些意思?!”柳凤凰冷峻地笑道。“客官可知道这赤兔马的来历?”“不敢。只是小时候听师父提起过,三国时候,关云长的坐下宝马就是赤兔马!”“不错!关云长的坐骑的确是赤兔马。不知客官的尊师是哪位?!”薛老板再度提出了心里的疑问。“抱歉!在下其实也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的名讳!”“那尊师现在在何处?!”薛老板继续不死心地刨根问底道。“龙虎山!”柳凤凰淡淡地道。“龙虎山?!”薛老板闻言,心里的讶异更甚于之前。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哥哥师承于九焰山哪位奇人,而她自己竟然又师承于龙虎山的高人,看来果然是大有来历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吸了口冷气。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底气,果然不是他轻易惹得起的,说实在的,虽然他店子里的掌柜与伙计都会几下子,可是说不定全部加起来,都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要知道,从京城到这边,这一路上,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且不说陆路上的山贼土匪,就是水路上也有好几拨的水匪。。。可是这个年轻人却能够毫发无损,一路安然无恙地来到这里,她身上的本事想来也是不容小觑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他在同行的茶话会上所听到的一件事。。。据说那一日,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赤链蛇,就是被一个身着红衣的人给打伤的,而且听说伤势还不是一般的严重,当那件事传出来之后,当时就给了从京城到南部这一条水路的,所有的在水路上混得人一个十分严重的警告。后来那件事也几乎传遍了其他方向水路的舵把子,众人在私底下都在猜测,这个身着红衣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在南边的水路上传开了,现在,就连西,北,东,这三个方向的水路也传开了。他还真就不相信了,自己的运气真有那么好?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管是衣着,还是她身后的坐骑,都跟众人传说中的那个红衣人一模一样,难道说,他真的就是之前在水路上,几乎灭了赤链蛇的那个人?他自己不也说了,他是打京城那边儿过来的。“薛老板,你这店里的皮毛可能可算是整个镇上最好的了!”见对方久久一副若有所思,老谋深算的样子,柳凤凰心里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不知客官究竟看中了哪一件?!”同样的,薛老板心里此时也正在想着,怎样才能将眼前这尊菩萨和和气气地给送出去。“虽然外面铺子里的货色都算得上是上品,可是我想着,薛老板的私库里一定还有更好的!”“不知客官想要怎样的?!”薛老板爽快地笑道。他是一个做生意的,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只要对方不是刻意地来找他的碴儿,他也不想大家都撕破脸。“是送人的!”柳凤凰微微挑了挑眉。“哦!?”“请问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年纪?!”薛老板奇道。“出身显贵!”柳凤凰轻描淡写地笑道。“请问对方是男是女?!”“女的!和我年龄相仿!”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原来如此!”薛老板恍然。他沉思片刻,之后,便缓缓站起身来:“不瞒客官说,小店虽然也有些上好的皮毛,可绝大多数都不适合女人。倒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在下偶尔收到了一件,不管是毛色和成品,都可以称得上是小店的极品了,只是因为价格的问题,所以一直都没能够出手,本来我是想将它当做小店的镇店之宝的。现在我也就不多说了,只要您出得起价,那么它就是你的了!”“哦?!”“吴管家,你去私库里,将去年咱们得的那件东西取出来!”见柳凤凰一副好奇的样子,薛老板缓缓地站起身来,冲着门外吩咐道。外边有人答应着去了,不多会儿,内室的房门打开了,吴管家带着两个小伙计,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只十分精美的檀香盒子走了进来。盖子缓缓地揭开,伴着幽幽的檀香的味道,一道白色的光束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十分的耀眼夺目。“雪狐?!”柳凤凰不由得低呼出声。“不错!这就是传说中,只出现在天山极寒之地的雪狐!”薛老板感概地叹道。“不知薛老板要价多少?!”这样好的狐皮,真正衬得上苗依依的品貌与出身了,柳凤凰满意地点了点头。“客官既然是从京城来的,而且府上也是生意人,那么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实话,这样好的货色,若不是遇到真正识货的人,我还真的舍不得这么快就让它出手。” 第四十八章 “客官既然是从京城来的,而且府上也是生意人,那么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实话,这样好的货色,若不是遇到真正识货的人,我还真的舍不得这么快就让它出手。您现在问我它的价格,我心里也是有些为难,这样吧,客官你先开出一个价来,只要是别让在下太吃亏就行!”思忖良久,薛老板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了口。 “薛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您如此舍得忍痛割爱,那我也不好让您太心疼!”柳凤凰微微一笑,随即便从腰间取出一只十分精美的小盒子。 “你看看,我出的这个价位如何?!”她笑着将盒子递了过去。 薛老板闻言,满脸的好奇与探究,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盒子换盒子?不过他那盒子的东西,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皮毛中的极品了。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红衣人手中的盒子,里面究竟是放的什么?银票?金票?若真的是银票或者金票之类的,这么小的盒子,自然是不可能放得下。那么这个盒子里会是什么东西呢?金银珠宝?还是其他的什么同样稀罕的东西?想到这里,薛老板心里面竟然是十分的好奇。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伸出手去,将那只小盒子双手接了过去,之后,又满怀疑惑地再度看了看柳凤凰,最后方才十分谨慎小心地,徐徐地打开了盒子。 一道耀眼的红光登时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连忙用力地瞪大了原本就不算大的一双老鼠眼:“赤炎珠?!”他满眼的不可思议。 “不错!”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不知薛老板觉得,我这颗珠子,可抵得上您的镇店之宝!?”她莞尔笑道。 赤炎珠抵雪狐的皮毛?不但是搓搓有余,而且详细的来算,他还真的是得了个大便宜。虽然雪狐的皮毛难得,可是这赤炎珠却是普天不之下唯一的一颗。 而这赤炎珠的好处,就在于即便是身在酷寒的北疆,即便是在再如何苦寒的环境,也能够保证虽然虽然身处冰天雪地,而全身却依然能够暖意融融。换句话说,就是不管气候再如何恶虐,都至不至于被冻死。 这样稀罕的一个宝物,竟然用来换一件雪狐的皮毛,他这笔生意可真的是赚大了。想到这里,薛老板的心里眼里都不由得舒服疼快极了。 “老板,不知你们这镇上最大的镖局是哪一家?!” “客官想将这件狐皮送去京城?!” “不错!”柳凤凰点了点头。 “这整个镇上只有一家镖局,顺风镖局。镖头的名字叫邱定天。” “顺风镖局?”柳凤凰奇道。 “不错!”薛老板点了点头。 “是否就是京城里顺风镖局的分号?!” “不错!”薛老板再度点了点头。 “我想请薛老板陪我走一趟!”柳凤凰想了想,默然地沉思了会儿。最后终究还是决定,还是借着薛老板在这个地方威望与地位,让他与自己一起去一趟顺风镖局。 数年来的历练,她的眼睛是不会看错人的,她看得出来,薛老板在这一带的势力与人脉不容小觑。而当薛老板在听到柳凤凰那句话的时候,他眼里与心里的好奇,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的,因为我这次来南边儿还有其他的事,所以这件衣裳,就只有托人替我给捎回家里去!”柳凤凰无奈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薛老板释然地笑了。 “只是我初来乍到的,对你们这边的一些个情况还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只好借重薛老板您的人气了!” “原来如此,这事儿好办!”薛老板爽快地笑道。顿了顿,他继续笑着道:“只是这么久了,虽然我们生意都谈成了,可是我却还不知道你的贵姓!” “免贵姓杨,杨慕辰!” “哈哈哈哈哈。。。好名字!”薛老板爽朗地笑道。 “顺风镖局有一个习惯,每天到了晌午的时候,镖局才会开门。明天晌午的时候,老夫在小店恭候杨少侠大驾!”薛老板倒是十分的爽快。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了!”柳凤凰微微一笑,利索地带着方才买好的东西,不紧不缓地走了出去。 这边厢,等柳凤凰没了身影之后,吴管家方才贼兮兮地走了进去:“老板,这人是什么来头?!” “怎么?你一点儿都没看出点儿苗头来?!”薛老板不屑地瞅了瞅他满脸的好奇与奉承。 “没有!”吴管家沮丧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你这些年是怎么跟着我在外面混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薛老板没好气地呕道。 “老板教训的是!”吴管家惭愧地低下头去,不敢有半句争辩。 “还记得前段时间,咱们在外面收到的消息吗?!”好半晌,薛老板方才长叹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您是说。。。他就是前段时间,外面传说中的那个,差点儿废了赤链蛇的那个人?!”吴管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就是那个人!”薛老板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同样的身穿红衣,一模一样的赤兔马!哼!”歇了歇,他方才继续道:“还有,你可认得他身上所穿的那件衣裳?!” “那件红色的衣裳,不管是花色和颜色,还是质料,都十分的独特,属下感觉绝对不是一般的贵重衣料!”吴管家认真地想了想,有些汗颜地回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江湖上闻名遐迩,可是却失踪已久的火浣锦!”薛老板沉重地叹道。 “什么?!”吴管家彻底地怔住了。 “这个杨慕辰绝对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又是火浣锦又是赤兔马,而且还背靠九焰山与龙虎山!”薛老板微微眯了眯眸子。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来路,都轻易得罪不得!”良久,他方才沉沉地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了!” 第四十九章 “你马上派人去给老邱送个信,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是,属下这就找人去做!”吴管家连忙点了点头。 “从京城直到南部,不知道他到这边来究竟有什么事?!”吴管家好奇不已。 “不管他来南部到底有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招惹到他!”薛老板再一次郑重地命令道。“老板放心!”吴管家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 “总之,今天咱们这个生意算是做着了!”薛老板一边感概地喃喃,一边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才到手的赤炎珠。一件雪狐的衣裳换一件稀世奇珍,这买卖自然是做着了! 看着薛老板对赤炎珠的爱不释手,吴管家满眼的艳羡妒忌。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跟在薛老板身边学习,历练,他扪心自问,虽然薛老板对他还算栽培,还算不薄,可是这么多年了,薛老板却从未对他慷慨过一次。 对于薛老板现在的身家,他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不算薛老板其他的店铺,就仅仅是眼前这个铺子,至少也值个七八万两银子。尤其是他手中这颗珠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珠子,而是市面上人人都想得到的无价之宝,若是自己能将这个宝贝弄到手,那么自己的下半辈子就什么都有了。 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对于诸如赤炎珠这一类的宝物,薛老板一般都十分谨慎的收藏,若是想要把它给弄到手,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他历练了那么久,可是他却只有夺人所爱的心,却没有杀人放火的胆。他自问他自个儿是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跟胆量的。 可是他自己虽然没有,却并不代表别人没有。这样稀罕的东西,别说是江湖上,就是官场上也有的是人眼红。只要他是时候把这个消息给放出去,那么自会有人替他找上门去,找薛老板去索要。 可是倘若事情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众人都闻风而动,去哄抢薛老板的宝贝,那自己可有那个本事,能够浑水摸鱼,并且还能保得自己全身而退?思忖良久,吴管家终究还是没能够狠下心来。 因为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他自己怕是没那个本事做得到,做得到既能得到宝物,又能够保得住自己周全。薛老板这一带的势力与人脉,绝对不是自己能够窥视的。别的不说,就是刚刚提到的那个顺风镖局的邱定天,就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且说柳凤凰带着东西,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客栈,却正好赶上飘香楼的店小二带着人来给她送酒菜,依然还是上次那两个人。柳凤凰照着上次的赏赐,给了他们各自一份赏银,店小二与几个小伙计兴高采烈地回酒楼交差去了。 房间里,柳凤凰一边细细的品鉴着雪狐的皮毛,一边盘算着明天怎样与顺风镖局的人周旋,镖银倒是小事一桩,顺风镖局的名誉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倘若是京城的顺风镖局,那自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这里毕竟是南部,尤其这里又是南北交汇之处,龙蛇混杂。。。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当初临走的时候,哥哥柳清扬曾经给了她一块玉牌,说是南部武林瓢把子的信物,只是这东西虽好,却只能在人前露三次面。况且这一次只是托人押镖而已,并非是事关性命的紧急关头,若是自己这会儿就把东西给亮出来,岂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常言道,杀鸡焉用牛刀!只是明儿到底要怎样跟顺风镖局的人谈生意,倒是真的该好好地琢磨琢磨了。回想当日在来这边的路上,在船上的时候,自己面对赤链蛇等一众凶悍的水匪,都不至于这般瞻前顾后。 虽然之前也曾经跟师父一起出入江湖历练,可是师父却并没有教自己如何跟江湖上的人谈生意。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虽然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可是终究也只能算是半吊子。这镖局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历练有数了的,虽然自己托了薛老板,明天陪自己一起去找镖局,可是薛老板终究也不大靠得住。 柳凤凰自然是没有想到,当日她在船上干净利落地修理了赤链蛇,无形之中,她已然在江湖上,尤其是在南边儿一带的水路上,留下了一定的威名,这也算是她初入江湖,无意之中为自己将来在外面四处闯荡而做了一定的铺垫。 顺风镖局的总号在天启的京城,整个天启国,顺风镖局的分号可算得上是遍地生花,几乎每一个城镇上都有。虽然分号多,就意味着这家镖局在江湖上的威望够高,代表这家镖局的声誉跟信誉极好,可是相反的,分号若是太多了,也就难保镖局里面的人良莠不齐,鱼目混珠。 这一家镇子上的镖局,虽然打的是顺风镖局的旗号,可是镖局里面的人的面貌和素质,却是让柳凤凰几乎有些大跌眼镜。亏得她今天是同着薛老板一起来的,若不然,她怕是得仔细地探究一下,这个镖局到底有什么古怪。 “杨少侠,这里就是顺风镖局了!”到了顺风镖局的大门口之后,薛老板见柳凤凰皱着眉,在镖局门口踌躇不前,不由得开口笑着介绍道。“薛老板,你确信咱们没有走错路?这里真的是顺风镖局?!”柳凤凰微微皱着眉。 “杨少侠怎么会这么问?那上面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吗?”薛老板奇道。“那上面虽然是没有写错,可是我就好奇了,顺风镖局再怎么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怎么会让那样的异类在大门口把守,难道这家分号的镖头就不怕因此会坏了镖局的生意?!”柳凤凰微微蹙了眉,故作忧郁地愁道。 薛老板闻言,先是微微一鄂,随即又看了看镖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的神色,心里顿时明白了柳凤凰画中的寓意,他当即爽朗地笑了出来。 第五十章 “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叫杨少侠如此不凡,大概他们在这般偏远的地面呆习惯了,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咋一见了杨少侠这般风采品貌的,又是来自京城的人物,所以自然得好好地刮目相看了!”薛老板哈哈大笑道。 笑罢,他方才转过头去,对门口那两个依旧对柳凤凰看个不停的学徒模样的人笑问道:“今儿你们邱镖头可在啊?!” “在,在!”两个奇葩之前,眼睛一直都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凤凰看个不停,这会子薛老板跟柳凤凰都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两个人方才各自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答道。 “如此甚好!”薛老板继续哈哈地笑道。“杨少侠,咱们就一起进去罢!” “还请各位头前引路!”柳凤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几个人走进大门之后,又走过了几道走廊,方才来到镖局的会客厅。“各位稍等,镖头一会儿就过来!” “好说!”薛老板笑着点了点头。 待得两个奇葩退出去之后,柳凤凰这才跟着薛老板,缓缓地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薛老板跟这里的人如此熟稔,想必你跟这里的镖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也谈不上有多好,只不过大家都一样,同在这样一个地盘儿混饭吃,彼此之间自然是得相互关照了!”薛老板谦虚地笑着叹息道。 “那倒也是,虽然你们经营的东西并不一样,可是实际上的确是得互相照应!”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边厢,两个人正在客厅里闲谈,不多会儿,听得外面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少时,只听得外面有人问好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挺拔健硕的身形急急地走了进来,薛老板见了,当即笑着站起身来,率先迎了过去。 “让各位久等了!”邱定天满怀歉意地笑道。“也不算太久,这不,我跟杨少侠的茶都还没有凉呢!”薛老板爽快地笑道。 “杨少侠?”见薛老板如此说,邱定天好奇地偏过头去,将柳凤凰细细地打量了起来。说实在的,昨晚薛老板让人给他捎的信,他虽然是收到了,可是对于托镖的人,薛老板却是并没有怎样详细地交代,只说了四个字---一言难尽。 如今这会子这托镖的人已然是近在眼前了,他自然得好好地看看了。只是这一看之下,他心里的问号比起薛老板来,倒也是相差无几的。在他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听人说了,说薛老板带了一个俊秀非凡的年轻人来,这个年轻人不但生得不俗,而且还牵了一匹红色的宝马良驹。 在此之前,他也是恍惚听江湖上的人传过,据说,历来在南边儿江面上横行无阻的赤链蛇,就是栽在一个年轻人手上的,据说,那个年轻人就是眼前这个翩翩佳公子一般的打扮,一身儿红衣,再加上红色的宝马良驹。 “邱镖头,老夫给您介绍生意来了!”薛老板爽朗地大声笑着道。 “哦!?不知薛老板此话何意?”邱定天好奇地问道,同时又再度定睛,仔细地看了看他身后的柳凤凰。 “是这样。。。”薛老板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打着哈哈,缓缓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位杨少侠,昨儿他在我哪里买了一件雪狐,可是他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忙,不能够将东西带回京里去,所以想找人帮他给捎回去!” “原来是这样!”邱定天闻言,不由得笑了。 “雪狐可是好东西,别说是这南部,就是在京城,恐怕也很难啊找到一件上好的!”他继续笑道。 “正因为东西太过于稀奇,所以才只好找到邱镖头这里!”柳凤凰故作无奈地笑道,其实她心里委实也有些为难。 “不知杨少侠的府上是哪里?!” “京城东门向左拐,昔日溟郡王的外宅便是!”柳凤凰不紧不缓地笑道。 “溟郡王的外宅?!”邱定天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就连之前一直老神在在的薛老板,在听到溟郡王府几个字的时候,也不由得在心里吓了一跳,并且暗自吸了口凉气。“咝。。。!” 要知道,当初溟郡王在修建哪所外宅的时候,不但是轰动了整个官场与朝堂,同时也在江湖上起了一定的震动。 众所周知,溟郡王是正经八百的皇室宗亲,他手上握有的权势与财富,根本就不是一般的达官贵戚可以比拟的。 当初溟郡王与玉蝴蝶的一段佳话,不但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且同时也为江湖上一些好事之人为津津乐道。 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溟郡王修建的哪所外宅,全然是为了宠爱自己爱妾---玉蝴蝶,所以哪所外宅据说也是修建得极尽大气奢华,听说比起溟郡王的王府来,也是丝毫都不逊色的。 这样一座气派的宅子,别说是在江湖上,就是在天启的整个京城里,也是不那么好找的。据说后来溟郡王因为事发,举家全都外迁了,哪所外宅因为是溟郡王的私宅,所以倒是幸存了下来,没有被皇家给强拆掉,后来听说哪所宅子因为卖价太高,所以好几年过去了,却一直都没能够给卖出去。 再加上当日柳家兄妹购买宅子的时候十分低调,所以别说是京城之外的地方,就是在京城里面,也很少有人知道。 “据我所知,哪所宅子的卖价可是不低,听说得整整六十万两银子!”邱镖头两年前倒是去过一次京城,所以对哪所宅子的情况,倒是知道得比薛老板要多一些。 “就是呢!先别说重新装修翻新的费用,仅仅是购置哪所宅子,就花了整整七十万两!”柳凤凰故作懊恼地叹道。 “七十万两?!?”薛老板闻言,脸色再度白了白。 “不知杨少侠家里还有何人?这东西送去交予何人呢?!”邱定天试探着问道。 “我哥哥在家呢,这件衣裳就是为我嫂子买的!”柳凤凰微微笑道。 第一章 “不知尊兄的官讳是。。。?!” “杨逸宸!” “不知杨少侠的官讳。。。?” “不敢!杨慕辰!”柳清扬微微笑道。 “杨少侠,依着押镖的规矩,既然少侠想要托镖,那在下得先要看看实物!”邱定天笑着将话题给弯了回来。 “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为了避人耳目,还是找一个隐秘点儿的地方去验看。才比较妥当吧!?”柳凤凰皱了皱眉。 “杨少侠真是懂行之人,那咱们就去内室里吧!”邱定天笑着点了点头。 所谓内室,也就是镖局专门用来验货的地方,这地方通常是只有负责押运的镖头,以及托镖的人才能够进入。 而这一次进入这个内室,除去邱定天这个负责押运的镖头,以及柳凤凰这个托镖的,另外还得算上一个薛老板。 因为这件雪狐,是柳凤凰在薛老板手里买的,若是到时候这趟镖在半道上有什么节外生枝的,薛老板便是最好的鉴证人。 而且这一次柳凤凰是通过他,才会找到顺风镖局找上邱定天,所以薛老板也算得上是个中间人了,一旦邱定天哪里出了什么漏子,那么薛老板便是头一个赖不掉的,这就是柳凤凰的心细之处。 三个人一起进了内室,柳凤凰当着薛老板的面,慢慢地打开了盒子,将那件价值不菲的雪狐皮毛完整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果然是一件好东西!”邱定天啧啧地感叹道。 “想必这一次薛老板定然是赚了不少吧?!”邱定天看着薛老板打趣道。 “不过一件狐皮而已,再好又能贵到哪里去!”薛老板谦虚地笑道,他才不会笨到把赤炎珠的事情告诉邱定天。 “虽然只是一件狐皮,可是却是非常稀奇的雪狐!”邱定天感概不已地叹道。 “这件雪狐,是我送给嫂子的新婚之物。”柳凤凰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狐皮,又将盒子的盖子十分谨慎地盖好,并且悄悄地上了暗锁,做好了记号。 这盒子原本是没有什么暗锁的,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柳凤凰连夜将盒子悄悄地改造了一番,在盒子里面做了两道暗锁,以防万一。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任何事都得十分的小心谨慎才行。“只是不知道,这一趟镖,杨少侠准备出多少镖银?!”话归正题,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邱定天也逐渐地收起了玩笑,正了脸色。 “这是在下第一次托镖。这样吧,还是请邱镖头先开个价,然后我在斟酌一下!”柳凤凰爽快地笑道。“既然杨少侠这样说,那就请恕邱某鲁莽了。”邱定天微微皱了皱眉,略微地想了想。 “这样吧!若是杨少侠信得过,这趟镖银就付两万两银子,如何?!”他爽快地笑道。两万两?薛老板闻言,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 当初他为了得到这件雪狐,可不就是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这个邱定天也算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不然他又怎么会开口便是两万两银子。 “邱镖头真是爽快人!”柳凤凰莞尔笑道。 “这样吧!我索性就再多出一倍的银子,一共是四万两银子。如今我先付一半的镖银,也就是两万两银子,剩下的那一半,等邱镖头将衣裳送到家之后,再让我哥哥把另一半也出了!”邱定天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心里便是又惊又喜。 “等会儿我回去之后,就立即修一封家书,晚膳之前就让人给邱镖头送过来!” “如此甚好!”生意谈成,邱定天心里自然是十分的受用。 “这是两万两银子的银票,邱镖头若是信不过,尽可以拿去让本地的钱庄仔细地验看验看!”柳凤凰从怀里取出四张银票,每张都是五千两的标注。 顺风镖局虽然是天启国为数不多的知名镖局之一,可是眼前这个却只是它在南边儿小镇上的一个分号而已。 邱定天虽然是这里的总镖头,可是由于这个分号的地势太过于偏远,而且这里的经济绝大部分都由平南王府掌控着,所以导致镖局一年到头都很难得接到一笔像样的生意,别说镖局里的其他人,就是他这个负责的总镖头,一个月的伙食里面,也很难吃到几次像样的荤菜。 如今倒是好了,薛老板给他送了这么一个大馅饼,虽然说雪狐的皮毛并不是什么旷世奇珍,纵然是再如何的价值不菲,可是所值也是十分有限的,更何况,还遇到了这样一位懂行且大方的金主。 之前柳凤凰让他估价的时候,他纵然心里再如何对雪狐的价格门儿清,可是却也不敢在她面前来个狮子大开口。镖局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门,先不管大小,至少兄弟们终于有点儿油水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柳凤凰会这样豪爽,竟然愿意出双倍的价钱来托这趟镖。从这里到京城,若是只选水路,那么至少得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只走陆路的话,路程还要远一些,至少得走两个月,最近的路线,就是水陆并进,若是路上顺利的话,最多二十天的样子,差不多也就到了。 “如何?这趟生意可是解了老弟你的燃眉之急?!”看着柳凤凰逐渐消失的背影,薛老板方才笑着回过头去,对邱定天问道。 “当然!只是不知道薛老板是怎样遇到这么一个财神爷的!”邱定天感概地叹道。 “财神爷?”薛老板苦笑着哭笑不得。 “说他是个财神爷,他倒也是当得起。不算他的家世,但看他的出手就知道了!”薛老板惆怅地叹道。 “只是老弟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邱定天没心没肺地翻了个白眼。 “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就是前段时间,外面传得最厉害的那个人!”薛老板微微皱了眉,再度苦笑道。 “啥?你说,他就是那个在水路上,几乎废了赤链蛇的那个人?!”邱定天吓了一跳。 第二章 “不错!根据当时见过那场面的人描述,几乎所有的条件都十分符合。”薛老板感概地叹息着。 “这样厉害的角色,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招惹的!”他再度疲惫地总结道。 “其他的我都不管,我只管我的镖局,只要我跟我的兄弟们都有钱赚,吃饭的时候有肉吃,有酒喝,其他的我都不管!”邱定天哈哈大笑道。 “一共是四万两银子,可是定银就是整整两万两,足够你们整个镖局好好地开个荤了!”薛老板没好气地哼道。 “说实话,我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大方!” “说实话,当我猜到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挺发憷的。我虽然爱财,可是我更惜命!”薛老板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那他是怎样找上你的?”邱定天奇道。 “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伙计们说,他在我店里一连挂了好几天。”薛老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儿。 “那件雪狐我见过,它的价位我也知道,想必你也狠狠地发了一笔吧?!”邱定天爽朗地笑问道。 “还好,跟老弟这趟镖的镖银一个意思!”薛老板才没有邱定天那么傻。 那赤炎珠可是稀世奇珍,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给瞧见了,那他岂不是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了?手里有了银子,邱定天也大方起来,因为今天所接的这趟镖,薛老板至少也算是个引荐人,为了答谢他,邱定天索性请他去飘香楼好好地吃了一顿。 “这一趟镖的路程虽然不算近,可是好在现在水路上的障碍已经好多了。”薛老板笑着看了看窗外,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有些诧异。 “是啊!以前押镖,只要走水路,总得担心会碰到赤链蛇,现在倒是好了。至于陆路上,我前年曾经去过一趟京城,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邱定天轻松地叹道。 “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主儿,我若是有个闺女,绑也要绑他做我的女婿!”窥视良久,薛老板方才恶作剧地笑道。 邱定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悟了过来,顿时爽朗地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不但才貌双全,而且看样子家世背景也不错!”酒足饭饱之后,薛老板自回自己的铺子去了,邱定天也回镖局着手准备去了。 黄昏的时候,飘香楼的店小二带着柳凤凰的亲笔信,找到了他,将信函小心翼翼地交到了他的手上,邱定天的心这才稳稳地回到了原位。 且说柳凤凰让店小二亲自将书函送去顺风镖局之后,她心里依然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薛老板的铺子她已经去过好多次了,可是对于小二口中所说的黑市,她依然还是没有找到两者之间的关联。 而对于薛老板的店铺里的那些东西,至多只能理解为,薛老板货源的来路要比其他的店铺多得多,也好得多。而所谓的货源,自然也就包括明路和暗路了,所谓暗路,自然也可以理解为黑市之类。 这几天以来,她一直都流连于整个市集,所有或大或小的皮毛店铺,可是数日下来,她所收获到的信息却是寥寥无几。这一天,她正郁闷地坐在飘香楼的雅座里喝酒,店小二殷勤地站在一旁替她斟酒,她一边慢慢地品着杯中的佳酿,一边百无聊赖地凭窗远眺,无精打采地欣赏着窗外街道上的景色。 她现在坐的这个雅座,是飘香楼所有的雅座里面,位置最好的,与其他几个雅座相比,虽然都是靠窗的,可是这一间却可以将整个镇上的街市看个大半。 “小二,那边是个什么所在?”观察半晌,柳凤凰总算是发现了一个这些天,她一直都没有接触到的地方。“看外形,有些像寺庙!”她微微皱着眉,奇怪地道。 “那是我们这里最灵验最有名的寺庙!”店小二笑道。“那寺庙里面供奉的是什么?!”柳凤凰笑着问道。“是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柳凤凰奇道。 “是的!”店小二满眼的虔诚。 “那么这座寺庙应该是女娲庙咯?!”柳凤凰的心里满是疑惑。 要知道,女娲虽然是福佑社稷的正神,据说她的神位远在三皇的地位之上。可是相较的,女娲也是妖仙的始祖之一。眼前这个城镇虽然还算是天启的国土,可是这里毕竟是天启与南疆的交汇之处,所谓天高皇帝远,再加上,这里又是平南王的封地,所以这里的情况也就真的是可想而知了。 其实在前几天,她在实际上闲逛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之处,别小看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汇集了那么多的,来自于三教九流的人物,而这些人物里面,在江湖上混的人特别的多,且黑白两道都有。 南疆的地势本就十分的偏远复杂,尤其南疆王族还特别擅长巫蛊之术。据说,天启神宗皇帝的时候,后宫就有一位嫔妃是来自于南疆王族,这位嫔妃就是天启史书上,大名鼎鼎的昭阳贵妃。 据说这位坐拥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昭阳贵妃,不但出身显贵,而且还生得千娇百媚,能歌善舞,在当时很得神宗皇帝的恩宠。 只可惜虽然她在后宫那样得宠,可是却碍于她毕竟是出身南疆王室,神宗即便是再如何的宠爱,却也不敢为了她废了正宫皇后,立她为后宫之主。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弥补他对爱妃的亏欠,他冥思苦想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决定,晋封宠妃为贵妃,并特赐封号为昭阳,这就是昭阳贵妃的来历。 据说,这位昭阳贵妃最擅长的,除了歌舞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本事,那就是巫蛊之术。柳凤凰从小就在江湖上历练,对于江湖上一些个旁门左道的邪术自然是有所耳闻。 她心里十分清楚,若是史书上所记载的没有差错的话,哪位大名鼎鼎的昭阳贵妃的身世,只怕不仅仅是出身南疆王族那般简单。 第三章 要知道,虽然南疆王族虽然信封巫术,可是真正擅长巫蛊之术的,却并不是王室里的人,却是王室的大巫师。在南疆的王庭,大巫师的身份十分的贵重,他的身份跟天启朝廷的国师是不相上下的。史书上记载,昭阳贵妃生得极其的光彩夺目,十分的柔媚艳丽,自她入驻后宫之后,神宗便再不理睬后宫其他的嫔妃了,这里面竟然也包括了正宫皇后。一年之后,贵妃又为神宗诞下了一位皇子,自此之后,神宗就更加的偏宠贵妃了。可是没想到一年之后,小皇子竟然不幸染病夭折了,神宗皇帝十分的悲痛,而昭阳贵妃更是心碎不已。到了后来,她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皇后身上,说一定是皇后暗地里派人做的。当时,几乎所有的朝臣都站出来,为正宫皇后伸冤,并全部都将矛头对准了昭阳贵妃,说她狐媚惑主,惑乱天启的江山社稷。眼见得朝臣们如此的盛怒,再加上皇室的重重压力,神宗皇帝自然是不敢对他们硬碰硬,所以只好在其他方面尽力的补偿自己的爱妃。而昭阳贵妃一怒之下,竟然就在一个深夜里,对整个天启皇室下了巫蛊之术。她诅咒天启皇室的所有皇族子弟,诅咒他们将来子嗣难继,香烟难续。据说她在施法的时候,因为法术太过于阴狠刻毒,所以触怒了上天,导致她当晚就死于非命,而且据说还是被雷电给活活地劈死的。而但凡是那种死法,在天启来说,那都是最难看的,一般来说,也只有大逆不孝的人,或者是心术太过于悖逆的,才会是那样的死法。所以在昭阳贵妃死了之后,神宗皇帝纵然是心里太如何的难过,不舍,终究也不敢违背上天的意思。虽然他是十分喜欢美人,可是他也舍不得他的江山,舍不得他自己的性命。只是昭阳贵妃死得那样难看,可是到底还是一夜夫妻百夜恩,所以到了最后,他心里还是十分不忍心,不忍心将她的尸骨扔弃在乱葬岗。于是他就让人给昭阳贵妃换上了她生前最喜欢穿的衣裙,又让人给她重新梳了头,上了妆,而且还让人去买了口樯木的棺材来盛放她的遗体。谁知道,当宫人刚刚把昭阳贵妃放进棺材的时候,却见昭阳贵妃原本容色依旧的面庞逐渐开始变色腐烂,最后甚至于整个遗体也全都化为了一滩浓水。负责此事的太监与宫女吓了个半死,立即派人去报告了这件事,神宗皇帝知道之后,这才始信昭阳贵妃原是南疆邪教的巫女的传言。就因为南疆盛产毒虫蛇蚁,所以南疆便出了一个十分独特的帮派---五毒教。五毒教把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称作「五圣」。五毒教信奉的原则是「利益决定敌友」,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为人所用,不管是非、对错、正邪。五毒教另一个信条就是「谁得罪了五毒教,谁就会死无全尸」,与五毒教为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五毒教教徒间可以彼此使毒下毒。所以教徒间防范心奇重,而且每个人都想着怎么研制出比别人强的毒药、怎么在下毒的时候让人毫无察觉,防不胜防。无论是南疆的百姓,还是南疆的王室,几乎在所有的南疆人的心里,似乎唯有女娲才是他们心里面唯一的神明,所以在南疆的领域里面,绝大多数的庙宇供奉的,都是女娲而已。就连五毒教也是如此。五毒教虽然擅长研制各类毒药,却唯独不敢轻易挑战南疆王室,在南疆,南疆王就好比是天启的皇帝一般。虽然南疆的地理环境十分特殊,可是实际上,南疆在天启周边的几个藩国里面,包括天启的历代皇帝与皇室,都是十分令人忌讳的,尤其是天启的皇室与朝廷。在天启的历代君王心里,不管是他们想要征服南疆,还是想要将南疆收编过去,都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南疆的地域条件十分特殊,再加上气候的因素,使得南疆的物产不仅比其他几个领域要丰富得多,而且就连南疆王廷所拥有的财富,也与天启的皇室不相上下。然而令天启朝廷与其他国度心里发憷的是,南疆在物质丰盛的同时,南疆的人还尤其擅长炼制各类毒药。动物都知道惜命,更何况是人类,南疆的各类毒虫蛇蚁,以及南疆人研制的各类毒药,都是令人不容小觑的。当你在觊觎对方财富的同时,对方那阴冷的毒牙也是令人十分的触目惊心的。世人都知道南疆专出妖娆娇媚的女子,尤其是五毒教与南疆王室的女子,无论年老年少,无一人不是生得艳丽动人,风情万种。苗依依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她的母亲只是老南疆王的一个侧妃,可是实际上,她的母亲却是老南疆王一众姬妾里面,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个。只是因为她自己的出身并不高,没有有财有势的娘家撑腰,仅仅是因为容色生得比其他嫔妃好,想要保住自己在南疆王室的地位,以及保住南疆王对自己的宠爱,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再加上她虽然也曾经得宠一时,可是却并没有为王室生下一个儿子,只有苗依依一个独生女儿,所以在她生产之后,她的境况也就更加的不言而喻了。事实上,在整个南疆,女子的人数早就超过了男子,甚至于可以说,女子的人数是男子的五倍还不止。可是南疆的美女虽多,可是除去南疆本地的男性之外,南疆的女子几乎都甚少离开南疆的领域,当然,唯有五毒教是个例外。那一年,老南疆王因为事败,整个南疆王室与王廷全都乱得一塌糊涂,天启朝廷才得以趁机派兵前去平乱。可是纵然如此,虽然后来天启是取得了胜利,俘获了不少南疆王室的成员。。。 第四章 负责此事的太监与宫女吓了个半死,立即派人去报告了这件事,神宗皇帝知道之后,这才始信昭阳贵妃原是南疆邪教的巫女的传言。就因为南疆盛产毒虫蛇蚁,所以南疆便出了一个十分独特的帮派---五毒教。 五毒教把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称作「五圣」。五毒教信奉的原则是「利益决定敌友」,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为人所用,不管是非、对错、正邪。 五毒教另一个信条就是「谁得罪了五毒教,谁就会死无全尸」,与五毒教为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五毒教教徒间可以彼此使毒下毒。所以教徒间防范心奇重,而且每个人都想着怎么研制出比别人强的毒药、怎么在下毒的时候让人毫无察觉,防不胜防。 无论是南疆的百姓,还是南疆的王室,几乎在所有的南疆人的心里,似乎唯有女娲才是他们心里面唯一的神明,所以在南疆的领域里面,绝大多数的庙宇供奉的,都是女娲而已。就连五毒教也是如此。 五毒教虽然擅长研制各类毒药,却唯独不敢轻易挑战南疆王室,在南疆,南疆王就好比是天启的皇帝一般。虽然南疆的地理环境十分特殊,可是实际上,南疆在天启周边的几个藩国里面,包括天启的历代皇帝与皇室,都是十分令人忌讳的,尤其是天启的皇室与朝廷。 在天启的历代君王心里,不管是他们想要征服南疆,还是想要将南疆收编过去,都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南疆的地域条件十分特殊,再加上气候的因素,使得南疆的物产不仅比其他几个领域要丰富得多,而且就连南疆王廷所拥有的财富,也与天启的皇室不相上下。 然而令天启朝廷与其他国度心里发憷的是,南疆在物质丰盛的同时,南疆的人还尤其擅长炼制各类毒药。动物都知道惜命,更何况是人类,南疆的各类毒虫蛇蚁,以及南疆人研制的各类毒药,都是令人不容小觑的。 当你在觊觎对方财富的同时,对方那阴冷的毒牙也是令人十分的触目惊心的。世人都知道南疆专出妖娆娇媚的女子,尤其是五毒教与南疆王室的女子,无论年老年少,无一人不是生得艳丽动人,风情万种。苗依依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她的母亲只是老南疆王的一个侧妃,可是实际上,她的母亲却是老南疆王一众姬妾里面,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个。 只是因为她自己的出身并不高,没有有财有势的娘家撑腰,仅仅是因为容色生得比其他嫔妃好,想要保住自己在南疆王室的地位,以及保住南疆王对自己的宠爱,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再加上她虽然也曾经得宠一时,可是却并没有为王室生下一个儿子,只有苗依依一个独生女儿,所以在她生产之后,她的境况也就更加的不言而喻了。 事实上,在整个南疆,女子的人数早就超过了男子,甚至于可以说,女子的人数是男子的五倍还不止。可是南疆的美女虽多,可是除去南疆本地的男性之外,南疆的女子几乎都甚少离开南疆的领域,当然,唯有五毒教是个例外。 那一年,老南疆王因为事败,整个南疆王室与王廷全都乱得一塌糊涂,天启朝廷才得以趁机派兵前去平乱。 可是纵然如此,虽然后来天启是取得了胜利,俘获了不少南疆王室的成员,可是他们所抓到的,终究也不过只是南疆王室之内,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而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平日里不大受王廷关注的成员,一些个老弱妇孺而已。 再则,当今皇帝虽然好色,可是因为有前朝神宗皇帝的前车之鉴,纵然他再如何的眼馋南疆的女色,可是他心里更在意自己的性命,所以即便是听说官兵们俘获了不少南疆王室的女眷回来,他也唯有忍痛割爱,将她们全都远远地发配到京城之外的地方去了。 那时候,苗依依因为年岁尚小,被抓的时候,她还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一点儿都不像出身王室的郡主,官兵们还以为她不过是在王室的厨房里打杂的,所以才没有怎样注意她。 正因为她在王室里的本就不那么引人注目,正因为她在王室的地位本就十分的可有可无,所以她才能够幸免于难地在天启的京城里留了下来。 至于她原本出身南疆王室的身份,也不过是在她被分配到万花楼的时候,被户部的官员无意之中发现的,户部的人当即就将这件事上报了朝廷,直到那个时候,天启的皇帝才将她的身价定为二十万两银子。 在美人与银子面前,皇上最为看重的,终究还是他自个儿的老命而已。若是一个人没了性命,还拿什么本钱消受美人?? 那一场战乱,苗依依无疑是所有被俘的人里面,最被老天爷所怜惜的哪一个。自打天启皇帝知道了她原本的背景,并且亲手修改了她的身价之后,她的苦日子就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万花楼里的麻麻在得知苗依依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心里是如何的惊喜莫名,欣喜若狂。 虽然万花楼是整个天启唯一直接受官衙与朝廷管制的青楼,那里面的姑娘也俱都是出身官家的大家闺秀,可是苗依依可不是一般的官家小姐,她可是出生在南疆王室里面,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王室郡主。 只不过有些喜剧的是,虽然户部的老爷们早就知道了她已然赎身从良的事儿,可是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报进宫里。说到底,他们到底还不是为了她那笔堪称天价的身价银子。整整二十万两,若是他们将这件事报进宫里,那么这二十万两银子哪里还能有他们的份儿? 人为财死!现如今,苗依依可是杨府里正经八百的当家夫人了,万花楼里的一切,早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第五章 现如今,苗依依可是杨府里正经八百的当家夫人了,万花楼里的一切,早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再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唯独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南疆的牵挂,对母亲的丝丝依恋。 她可以不怀念她的父王,可以不想念她的那些身份贵重的兄弟姐妹,可是她终究还是出身在南疆王室。。。南疆的臣民信奉女娲,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一方风水一方人,信仰不一样,也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柳凤凰越看那座女娲庙,就越觉得那座庙宇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一般的寺庙,但凡稍微有点儿规制,庙里面怎么也会有一些个和尚道士之类的出家人打理着。 虽然说女娲是上古的女神仙,照理说,那寺庙里面也应该有几个道姑之类的人供养着,可是柳凤凰逛遍了整个女娲庙,也在寺庙里面整整的走了好几圈儿,却发现诺大的女娲庙里面,竟然连一个道姑之类的出家人也没有,而且更为怪异的是,就连供桌上的贡品,也俱都是些活蹦乱跳的东西,总而言之,整个寺庙不但显得十分的奇特诡异,而且还隐约透露出些许的邪气来。 一连好几天,她都在寺庙周围仔细地寻找摸索着,想要从庙宇附近找出一些个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来,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若是她猜得不错,这个镇上的黑市,应该就在这女娲庙附近。 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想要在黑市上买什么东西,可是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也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她感觉得出来,别看眼前这个小镇并不怎么起眼,可是就薛老板哪家奇异的药铺,就足以见得,这个小镇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且说这一天,柳凤凰正在女娲庙附近徘徊着,只见一阵十分明显的吆喝声由远而近的,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她来这里的日子也算是不短了,迄今为止,她还真没有见到这个小镇上,有谁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这样派头,这样的架势,就是她在京城里的时候,也没见过哪位达官贵人能有这般的气势,简直是气势凌人,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不好了,肯定又是世子爷出府了!”一位在庙宇附近做事的姑娘吓得脸色都变了。 “世子爷?!”柳凤凰奇道。 “就是平南王的世子!”姑娘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他?”“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错!我是从京城来的!”柳凤凰点了点头。 “你是不知道,这位世子爷仗着王府的权势,经常带着人出来游玩。平日里横行无阻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位世子爷十分好色,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姑娘,他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婚配,有没有许配人家,就擅自让人给强行带回府去。”一旁的游人愤愤不平地道。 “那你们怎么不到王府去找王爷?!” “谁说我们没去,可是自打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不敢去第二次了!”路人无可奈何地哀叹道。 “为什么?!”柳凤凰闻言,心里不由得大为诧异。 “难不成平南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还敢光天化日的杀人灭口不成?!”柳凤凰奇道。“光天化日是不可能的,可是月黑风高夜就不一定了!” “什么?!”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又气又怒。“就在前年,世子爷在街上强抢了镇上白家铁铺匠白老爹的幺女,白老爹就去王府找王爷理论,结果他进了王府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 直到后来悄悄的听王府的后厨跟花匠说,王府的规矩,只要是擅闯王府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抓起来做成花肥!” “什么?!”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又气又怒又恼。 “从那以后,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找王爷理论,找世子爷要人!” “就是!谁的命不是命?只是跟人家王府的人比起来,咱们这些平常人的命,就不那么值钱了!” “人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而且又是一家王府,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跟人家比?!” “不多说了,春儿,快跟爹回家去,免得被世子给看见了!” “爹,咱们快走!” “丫头,咱们也快点儿回家去!” “爹,世子爷越来越近了,我们干脆从娘娘庙后门儿绕过去!?” “成!只要不被世子爷碰到就行!”不一会儿功夫,整个镇上的人竟然都少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人不是男子,便尽都是些行动不便的老妪了。 “哼!看来这平南王跟他的这位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啊!”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眼里尽是冰峰,脸上也是阴云密布的。 “这样看来,这女娲庙的玄机倒是该先放一放了。”她在京城里待得日子也不算短了,她敢说,虽然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可是如平南王这般嚣张霸道的,她还真没听说一个。 不过也许是因为原本就是天子脚下的原因,可是她自个儿活了那么大,还真的是没有听说,有人竟然把活生生的人给杀了,然后再拿去做成肥料的。 那平南王一家子简直就不是一般的人类,儿子见着漂亮的女子就抢,做人老爹的就抓了人家的家人去做肥料。 这平南王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又是一家王府,再加上这里地势太过于偏远,山高皇帝远的,京城里哪位即便是真的有心,可是到底也还是鞭长莫及,所以这父子两人才会这般的为所欲为。 在京城的时候,她也只是听柳清扬提过,知道平南王对当今皇上早就有了谋逆之心,而平南王世子更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现如今看来,这平南王府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还有自己眼前的这座女娲庙,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座庙没有一处不是充溢着邪气。这种种不同寻常的状况加在一起,就更加显得这座小镇更加的神秘,更加的充满了玄机。 第六章 当天晚上,柳凤凰在客栈里反复思量了好久好久,最后终于决定,天亮之后,她先去平南王府门口遛遛,若是有机会,她便趁机溜进去见机行事。。。平南王府其实是很好找的,尤其是在南边儿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镇上,只是当柳凤凰按照小二所说的路线找过去的时候,心里却不由得好一阵气笑,原来所谓的平南王府,不过是平南王刻意设在这里的一个行宫而已。 天启的皇亲国戚,只要是已然贵为王爵的,基本上都修建了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行宫,至于行宫的规模与陈设,那就要看个人拥有的财富与权力了。一般来说,这行宫是只室的王爷们了,而这个特例,也是全都拜当初哪位宠冠六宫的昭阳贵妃所赐了。 当初昭阳贵妃晋位为贵妃的时候,神宗皇帝为了平息皇亲国戚们的怨气,才下了那道特旨。只不过这修建行宫的地方,并不是可以任意选择的,王爷们的行宫的地址,只能限于他们各自的封地而已,而并不是如皇上那样,可以随意在任何一个城市修建。 天启建国以来,早已有了数百年的历史,迄今为止,撇去各位王爷们为自己修建的行宫之外,光是历代皇帝修建的行宫,加起来,就算是没有数百,可是好歹也有上百了。柳凤凰当初随着师父在江湖上游历的时候,总算是也曾去过天启其他的一些领域,至于那些行宫的主人,到底是王爷们,还是皇上,她那时候年岁还小,想得事情也没那么多,所以自然是没有心思去追究那些。 只不过现在她眼前这座行宫,那可就真的称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要说见世面,柳凤凰自然是可以说得上的,别的不说,其实单是她跟柳清扬所住的那座溟郡王的外宅,就足以堪称行宫里的经典了。当初溟郡王修建哪所宅子的时候,且不说他到底是用了多少银子,可是溟郡王当时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宗室里,那可都是举足轻重的。 不过说也奇怪了,当日柳凤凰在准备出资,想要将溟郡王的哪所宅子买下来的时候,她也曾经四处打听过,她心里面有些好奇,既然溟郡王在修建外宅的时候,都这般阔绰豪气,倒是不知道,除了这座豪宅之外,溟郡王还有没有别的行宫。 可是谁知道打听出来的结果,倒是让柳凤凰颇为讶异,虽然溟郡王在修建外宅的时候如此豪气冲天,可是他在天启别的地方,却是没有一座行宫。可见修建这座外宅的费用,足以抵得过其他诸位王爷的那些行宫了。 就是在京城的时候,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暗地里四处走动走动的,京城里的王府是整个天启最多的,这就是之前有人说的,京城的王爷是最多的,王爷多,王府自然也就多了。柳凤凰当初花钱买下溟郡王的外宅的时候,是十分低调的,就是这件事真的传扬出去的时候,那也是不久前,柳清扬与苗依依去闵将军赴宴的时候,方才逐渐传出去的。 除去之前在宫里见识到的那些皇宫内院之外,然后再除去京城里那些王爷的府邸,整个京城里面,也就是溟郡王的哪所外宅最有气势派头最足了。若是拿这会子眼前这座平南王的行宫去相比较,这两座宅子倒是有些个不相上下,一样的气势非凡,一样的豪华奢侈,只是溟郡王的哪所宅子,也许是因为玉蝴蝶的原因,所以尽管外面看着十分的豪气,可是内里却格外的雅致高洁。 当初玉蝴蝶还未与溟郡王相遇的时候,她可是天启国出了名的雅妓,而且她历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溟郡王跟平南王一样,都是行伍出身,而且两人都是皇亲,只不过当时溟郡王跟宗室的关系更为亲密一些。不一样的是,溟郡王在他最威风显赫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玉蝴蝶。所谓,爱屋及乌! 溟郡王对玉蝴蝶用情至深,为了博得美人心,他才会不惜巨资,在诺大的京城里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在众多皇亲国戚与宗室面前,为自己的爱妾修建了这么一座与王府相差无几的豪宅。平南王的封地在南地,山高皇帝远的,别说是正经的王府了,就如眼前这座显赫贵气的王府行宫,在柳凤凰悄悄地潜进去之后,她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土皇帝了。 世人都知道,整个天启国里,京城就是最繁华的地方,毕竟是天子脚下嘛!可是京城毕竟只是最适合做生意的地方,反倒是南地这边,其实是最适合繁衍的地方。南部的气候比较暖和湿润,是最适合生灵万物繁殖的地方,而且它的土地也是整个天启国里面,最为辽阔最为富庶的,所以也可以想象得到,平南王这方封地的条件是如何的惬意满意了。 这座行宫,不管是陈设还是整个外观还是气派上,丝毫不亚于她在京城里见过任何一座王府,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平南王虽然妻妾众多,可是却并没有遇到一位如玉蝴蝶一般的红颜知己,所以这座行宫虽然豪华大气,可是却一点儿都谈不上高雅,脱俗。 “这样说来,这行宫里面的主子,难道就只有平南王跟他的嫡子了?!”柳凤凰心里十分的好奇。这座行宫里面的布局十分深幽,也亏得柳凤凰毕竟见识过皇宫大内的宫苑,而且她自己本身就住在溟郡王的那座外宅里,对这般深远的府邸,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底,所以在经过几次试探与摸索之后,她总算是找到了平南王父子的居所。 当日在女娲庙附近,她倒是暗中留意过平南王哪位嫡子的尊容,眼下虽然是晚上,可是她的眼睛本来就极好,再加上在山上的时候,她跟着师傅每日里勤加修炼,所以在她艺满下山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已经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了。 ------题外话------ 《倾世红颜之凤飞九天》将于本月14日入v,以后,雪影会更加努力的码文!!!! 第一章 虽然行宫的下人不少,可是这会儿毕竟是晚上,所以她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便可以在整个行宫里来去自如了。 只不过她现在的目标是平南王,而并非是平南王的儿子,所以她在熟悉了行宫的大概布局之后,便径直朝着里面最居中的那个位置摸去。 天启皇族的宗室里,封爵的不在少数,封王的人也多了去,除去皇室里的血亲之外,另外还有一些凭着功绩,被封了王爵的,只是如溟郡王与平南王这般,本身既是皇室的人,再加上自己又有一定的功绩,所以他们自然拥有了一般的王爵所没有的权势与殊荣。 平南王是天启自溟郡王之后,朝中为数不多的显贵之一,皇室的王族虽多,可是能够像平南王这般位极人臣,财权兼有的,却是屈指可数。 冯珂虽然也是宗室子弟,身上也带有许多的军功,可是他毕竟终究还是承袭的他父亲的王爵,再说了,虽然他的父王早已去世,可是到目前为止,宫里哪位终究还是没有攽下恩旨,让他完全继承他父王的王位,所以到了现在,他还是众人口中心里的小王爷。 当然了,虽然冯珂还没有完全承继他父王留给他的爵位,可是他毕竟是宗室子弟里面,屈指可数的,自身带有功绩的人,所以这袭爵的恩旨,迟早都会接到的。所以相比之下,虽然同是王府的世子或者小王爷,可是冯珂这个小王爷猜真的称得上是名副其实。 平南王的院子坐落在整个行宫的正中央,院落周围全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或者参天的古树,其余的连一株多余的花草都没有,足以见得,这平南王是如此一个严苛冷酷的男人。 柳凤凰的运气总算还不错,虽然这个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可是平南王的房间里,依然还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 只是那里毕竟是平南王个人的居所,即便不是正经的平南王府,只是一座一般的王府行宫,可是在主院与居所附近,终究还是有些身着便服的,侍卫一般的人物在周围时不时地巡逻着。 “哼!看来这个平南王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柳凤凰秀眉微微一皱。 虽然那些负责守卫的人看样子都不像是王府的侍卫,可是正因为如此,才令人不容小觑,在柳凤凰看来,那些人不但不像王府的侍卫或者亲兵,反倒像是江湖上来的,这里毕竟是南北交汇的地方,说不得,这些人里面或许也有五毒教的人混在里面。 即便如此,这些人也并不在柳凤凰的眼里,更何况,她今晚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刺杀平南王,而是想要潜进来,打探一下平南王的路数而已。 平南王的封地在天启最南边,距离南疆的地域并不是很远,甚至于可以说是毗邻而居。当初天启的先皇与南疆王在争夺南疆这一块天然的风水宝地的时候,两家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 就是天启前次在南部平乱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的将士也是平南王的手下,当然了,这也是当时朝廷里的意思。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是只怕皇宫里哪位再如何的精于算计,到底也还是算不过平南王这位南边的土皇帝的。 当蛰伏在屋顶上的柳凤凰,不经意地,腾然发现平南王书房里哪一幅《白虎下山》图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然明了平南王此番的野心了。 “哼!看来这平南王果然想反了!”柳凤凰心里冷冷地哼道。 虽然之前她在摸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肯定在外面巡视的人里面,到底有没有混进五毒教的人,可是这会儿,她却猛然瞧见了,五毒教的左使竟然也在平南王的书房里议事。 当初柳凤凰跟着师傅,初入江湖历练的时候,她曾经听师傅说起过,五毒教的历任教主,基本上都是未婚的女子。 五毒教绝大多数的弟子,绝大多数也都是年轻的女子,南疆虽然盛产妖娆艳丽的女子,可是其中尤以五毒教的女弟子最为出众,而这些女弟子的容色,又比不上手握生死大权的女教主。 五毒教这一届的教主也是个女的,名叫蓝非烟,当初柳凤凰初入江湖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一次,只不过那时候柳凤凰年岁还小。 根据眼前所见的一切,柳凤凰心里已然是有些肯定,这平南王的确是想兴兵北上。而这一次他既然能抓住这个时机,尽量笼络江湖上各门派的人物,那么他的野心也就更加的昭然若揭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这些人先行潜入京城,随时刺探宫里的消息,让自己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看来平南王心里十分清楚,只要他自己能够将宫里的哪位紧紧地握在手里,其他的都不在他的心上。 虽然他身在南部,可是对于京城那边的情况,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底的。虽然京城的皇族是最多的,可是他自己不也是皇亲国戚? 京城的王族虽多,可是跟他一般,手掌军权的,却寥寥无几,而这些人里面,就只一个临淄王府的小王爷---冯珂较为麻烦些。 在屋顶上窥探良久,柳凤凰心里真的是满满的不屑,原本她还以为,平南王既然铁了心想要造反,必定会想方设法派人去南疆,让南疆王助他一臂之力也不一定。 可是谁知道,在座的所有人里面,竟然全都是江湖上的人物,而其中有一些,竟然还是黑道上的,简直是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看起来,这个平南王为了谋反,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柳凤凰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儿。只是既然平南王连五毒教都触碰到了,看来再过不久,只怕五毒教的教主就得凤驾亲临这里了。 早在她还没有艺满下山的时候,从她师傅那里,她就已经得知,五毒教的野心之大。虽然五毒教其实并不屑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更无意于封王拜侯。 第二章 虽然五毒教其实并不屑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更无意于封王拜侯。可是倘若让五毒教就这么到达京城,然后在混入皇宫里面,只怕不出两月,整个京城内外,乃至于整个天启,全都要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了。 这个平南王也真是心大,难道他就不怕它日五毒教在京里宫里得手之后,蓝非烟就立马翻脸无情,自个儿坐了那把龙椅。江湖上谁不知道,五毒教教主蓝非烟,不但生得娇艳妩媚,足智多谋,而且还尤其擅长各类毒药的研制与使用。 不过事到如今,柳凤凰对这位雄踞一方的平南王,倒是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竟然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一边轰轰烈烈地到处宣扬,意欲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送进宫去选秀,自己却私下里招兵买马,拉拢各路人才,准备伺机而动,一举夺下那个足以令天下所有人都仰望的位置。 只是这南地到底不比京城,就像人家说的,京城的王爷是最多的,而每一家的王府私下里所券养的亲兵侍卫家将之类,少说也有好几百。她在京城的时候,私下里曾经悄悄去打探过,若是将这些王府的人马全都集合起来,那倒是真的足以组成一支不容小觑的精锐。 要知道,这些王爷们之所以不惜重金地培养自家的亲卫,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与家人的安全而已。而这些王府的亲卫里面,其中尤以那些凭着自己的功绩而封王的王爷的亲卫更加的突出,因为这些亲卫,绝大多数都是王爷们从昔日跟着自己一起四处征战的士兵里面提炼出来的。 这一类亲兵的素质与本事,就是比起皇宫大内的御前侍卫来,那也是毫不逊色的。论功夫,论胆量,甚至于论谋略,他们全都拿得出各自的真本事来。毕竟,他们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有过真正面对面的较量与厮杀,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真正豁出过性命。 京城的王爷虽多,可是若是拿宗室里的与这些有着真本事的王爷相比,那才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只是不知道,倘若真到了天下大乱,又危及到自家性命的时候,王爷们是否舍得?!如今平南王的谋反之心,现在已然是昭然若揭了,虽然这件事跟自己并没多大干系,可是若是让她就这么置之不理,袖手旁观,似乎又显得自己太过于冷血一般。 当然了,自己也并没多大本事与能力,去阻止平南王的所为,只不过就眼下这种情况看来,她倒是可以在平南王世子身上想想办法,借此将平南王的心思与注意力,尽量地转移过去。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想起白天在女娲庙的时候的所见所闻,她不由得心里一动,一个妙计便截然而生。 “既然平南王世子那样好色,不如就让他体验一下,好色的后果是什么!”柳凤凰心里冷冷一笑。当初她还在山上学习的时候,除去武功之外,她还学了不少,比如配药,比如解毒。。。或许她在研制药物的方面,还比不上五毒教的弟子,可是一些个偏方土方什么的,她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 幸好,她今晚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是想要伺机惩戒平南王世子一番,所以她就将自己在山上所配制的哪一种药水带了出来。这种药水是她自己当初在山上闲得无聊的时候,自己私下里配制的,连她师傅都不知道。 后来她学满下山的时候,将这些东西全都带了回来,因为这一次南疆之行是势在必行,一路上的艰险坎坷是免不了的,所以她才会带了不少药物在身上,如今倒是好了,此番正好可以在那个好色之徒的身上试验一番。 想到这里,柳凤凰一边忍着心里的幸灾乐祸,一边悄悄地离开平南王的院子,趁着深沉的夜色,悄然地向平南王世子的独居院落蹿去。虽然她今天并没有穿夜行衣,可是火浣锦原本就是红色的,再加上今晚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更别谈什么月光了,而且她的轻功本就练得是十分的炉火纯青,所以不消多时,便如愿地找到了平南王世子的院子,而且竟然还悄没声息地来到了他睡觉的房间。 之前她在平南王那边窥视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平南王的书房与卧室,她发现,虽然平南王的书房十分的简洁,就连他睡觉的地方也是只以舒适为主,这倒是于他霸气粗犷的脾性不大符合。既然做老子的生活习惯如此的随性,可是却没有想到平南王世子的生活习惯却完全与他老爹截然相反。 大概是因为他毕竟是平南王唯一的嫡子,身份自然较王府其他的公子要高得多,所以不管是他的书房,还是他的卧室,都是格外的奢华无比,几乎可以跟宫里那些皇子的宫苑一较高低了。 当初她跟柳清扬潜入皇宫盗宝的时候,兄妹两个还曾经悄悄地去了皇上睡觉的地方,那天晚上也是他们的运气好,恰逢当时皇上正在穆贵妃的宫里留宿,所以他们不但去了皇帝的寝宫,而且还轮流去皇上的龙床上亲自体验了一把,结果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是,那龙床看上去,根本就不怎么起眼,反而还有些小,而且睡上去也不是那么舒服。 那时候,她自己还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竟然连一张舒服的睡榻都没有。皇上的寝宫里面,除去那张只有皇帝才可以就寝的龙床之外,其他的地方倒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让人十分好奇的是,在他们后来去了穆贵妃的宫苑之后,两个人心里都十分讶异,那就是,皇上的寝宫竟然还不如后宫的嫔妃的宫苑里的卧房大,也没有嫔妃的卧房那么豪华舒坦,其他的嫔妃哪里,他们倒是没有去过,可是穆贵妃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柳凤凰先前去了平南王的院子,这会儿她又亲眼目睹了平南王世子的书房与卧室,她心里当真是感概万千。 第三章 这平南王世子这个卧室里面,单单是他这会儿所睡得那张床,就已然是价值不菲,十分的稀罕了。因为那张床竟然是用上好的檀香木打造的,不仅仅如此,而且床身上的雕刻还十分的精美,那些雕刻上面还喷上了一层层厚厚的金粉,当真是万分的奢侈,极尽的华丽。 而当柳凤凰悄悄地来到平南王世子床前的时候,那个家伙犹自软玉温香抱满怀,一边做着春梦,一边继续呼呼大睡,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倒霉的日子就要来了。这倒是应了那句俗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这也足以证明,平南王是多么重视溺爱他这个唯一的嫡子了。 只是看平南王世子这个样子,只怕就算整日里都用人参鹿茸地滋养着,恐怕也只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而已。古往今来,有几个好色纵欲的皇帝是长命百岁的?天启国历代君王里面,除去太祖太宗两位开国皇帝之外,后面其余的,有哪一个不是沉溺于酒色? 所以天启后面的数十位皇帝,活过五十岁的没有几个,只不过因为他们后宫的嫔妃众多,所以他们所留下的子嗣也不少,就如眼前这个平南王一般。还没动身的时候,她就听柳清扬提起过,临淄王府也出过这类似的乱子,只不过也算冯珂的运气好,内里有自己的母妃为他硬撑着,再加上皇上也适时地派了人前去相助,而且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平南王的世子,有没有那样的运气了?柳凤凰这一次下在平南王世子身上的药,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而且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身体里产生微妙的变化。 只不过呢,若是要等到这药的药效完全起效,最多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了。可是在这十来天的功夫,却足够让这个平南王世子好好地喝一壶了。离开平南王的行宫之后,柳凤凰便趁着天色未明,不紧不慢地摸出了行宫,径直回客栈去了。 平南王的行宫,她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摸了个门儿清,眼下让她最好奇的,到底还是这个小镇上的黑市。不知为什么,她心里一直都有个直觉,说不定那个黑市的入口,就在女娲庙的后门儿附近。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柳凤凰还是照老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品着飘香楼的招牌茶点,一边悠闲地欣赏着窗外大街上繁华热闹的街景。经过一晚上的思索,她心里已然有了主见,她打算等到用完午膳之后,再去女娲庙附近仔细地寻找一番,以后的安排也是如此。 数天的仔细观察下来,柳凤凰发现了一个十分奇特的事情,虽然女娲庙的主位是女娲娘娘,可是她旁边的神位上,却供奉着九天玄女,而九天玄女的正对面,却是王母娘娘的雕像与神位。这三位女神,都是神界里面,为数不多,可是阶品却极高的女性。 可是这样的一个布局,却是实在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因为这里毕竟是南北交汇之处,在这里居住的人固然有天启的人,可是却也不乏南疆的百姓。女娲是南疆臣民心目中,最至高无上的神明,可是为何九天玄女的神像竟然也安插在这里,甚至于还有王母娘娘。。。总之一句话这个女娲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对了,虽然南疆人最信奉的是女娲娘娘,可是这个寺庙里面却同时供奉着西王母的神像。而且十分明显的,虽然女娲与九天玄女的神像看上去都有些年代了,可是那王母娘娘神像却明显的要比那两尊神像要新一些!”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 “王母娘娘,又称:太华西真万炁祖母元君、九灵太妙龟山金母、太灵九光龟台金母、瑶池金母、金母元君、西王母、西灵圣母、金母、王母、西姥等,全称为“上圣白玉龟台九灵太真无极圣母瑶池大圣西王金母无上清灵元君统御群仙大天尊”。 《枕中书》上说:“木公、金母,天地之尊神,元气炼精,生育万物,调和阴阳,光明日月,莫不由之。在神界里面,王母是中国神话中掌管不死药、罚恶、预警灾厉的长生女神。西王母是女仙之首,主宰阴气、修仙的女神,对应男仙之首东王公。 是生育万物的创世女神,全真教的祖师。在羌族神话中,王母有时也被认为是创世神。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黑市的入口肯定就在寺庙的西边,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寺庙里面供奉的几位女神里面,唯有王母娘娘的名字里面意有所指。”柳凤凰心里一亮,心情也随之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之前她虽然在女娲庙寻觅徘徊了相当的一段时间,可是就因为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女娲的神像上,所以才会导致她每一次去的时候,都是无功而返的。王母娘娘也叫做西王母,她所主宰的是阴气,修仙的。 “哼!创建这个黑市的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竟然将黑市的入口设置得这样的隐秘。”柳清扬心里当真是佩服之至。翌日晌午之后,柳凤凰在飘香楼用完了午饭,然后再回到客栈里面好生收拾了一番,随即便利利索索地出了门,兴致勃勃地找黑市的入口去了,她心里有个预感,今天她一定能够顺利地找到黑市的入口,然后再顺顺利利地找到传说中的黑市。 早在她以前还跟着师傅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说过了,听说黑市里有许多好东西,有许多稀罕的玩意儿。虽然这里只是南边儿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小镇,可是却丝毫一点儿都不会影响黑市的市面跟行情,她可是早就听说过了,有时候,往往是小地方才会发现意外的惊喜。只是一般在黑市上买卖东西的,多半都是江湖上人物,黑道白道的都有,其中也不乏道上一些隐形多年的富豪。 第四章 只是一般在黑市上买卖东西的,多半都是江湖上人物,黑道白道的都有,其中也不乏道上一些隐形多年的富豪。再有,黑市上的人多半都是识货的,所以这一次虽然她是第一次去黑市,可是却万万不能太过于招摇了。 所以这一次出门,她将赤兔马留在了客栈,免得被黑市里的人觊觎。再有,她身上这件火浣锦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无价之宝,为了掩人耳目,她另外换了一袭紫色的锦袍穿在外面,然后再重新换了副面具,方才端端正正地出了门。 黑市这个地方,一般说来,绝大多数都是不大见得光的存在。而黑市里面所售卖的东西,绝大多数也都是见不得光的。譬如,一些个暗器,药品,甚至于还有一些几乎已经在市面上快要销声匿迹的东西。至于那些东西的价钱,当然也是无法估计的。 什么叫别有洞天?这一次,柳凤凰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别看这个小镇并不大,可是这个小镇的黑市,却是实实在在地超出了她的想象。黑市里面的东西真可谓林林总总,不管是吃的,玩儿的,用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当然了,所谓吃的,并不是一般的吃喝之物,而是一些个个人配制的药物而已。当然了,这些药水药丸什么的,究竟有什么妙用,那可就不一定了。柳凤凰边走边逛,这是她第一次涉足江湖上的黑市,黑市上的任何东西,包括来黑市里卖东西,以及买东西的人,全都出乎她的意料,也不出她的意料。 黑市里的东西五花八门,无所不有,黑市里的人也是三教九流,无奇不有。有道士,和尚,以及尼姑之类的出家人,甚至于还有来自藏边的喇嘛。别的不说,就是连道士,也是分了等级的,有蓬头垢面,穿着脏兮兮的落魄的道士,可是也有穿得衣冠楚楚的,十分有钱的道士。 同样的,和尚里面,也有面黄肌瘦,瘦得皮包骨头的,看上去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穿着衣衫褴褛的;相反的,和尚里面也有养得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穿着十分光鲜的酒肉和尚,而其他的人自然也就更加繁杂新鲜了,纵然是柳凤凰自小就随着师父在江湖上历练过,可是这会儿在这小镇上的黑市里面,她心里也不由得十分的感叹,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十分的让她感到新鲜。 正当她逛得正高兴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小小的摊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心里充满了好奇,她不由得停了下来,改变了原先的选择的方向,径直朝着那个并不起眼的摊子走去。这个摊子之所以引起了她的兴趣,是因为摊子其实原本很小,可是因为围着摊子观看的人很多,可是这个摊子的摊主却不过只是一个年仅八九岁的小女孩儿。 她心里十分好奇,虽然在江湖上也不乏有一些只有几岁的小孩子,可是这些小孩子大多都是有后台的,他们背后的那些大人物才是最主要的关键。譬如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别看她岁数还小,可是她摊子上的东西却堪称价值不菲,而且这个小女孩虽然看着满脸的天真稚气,可是她却生得十分的玉雪灵秀,尤其是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让人只要看一眼,就足以让人觉得心里十分的震撼。 还有她身上穿的衣裳,碧色的衣裙上,用了白色的上好丝线,绣成了枝枝或者含苞待放,或者竞相盛开的梅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实在是十分的赏心悦目。她再仔细看了看她摊子上所摆的东西,心里不由得十分的纳罕,那小小的摊子上,竟然只放了一只小小的白玉胆瓶,至于瓶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妹妹,姐姐十分喜欢这个瓶子,不知道你想要多少银子?!”柳凤凰看着她笑问道。“不多,只要五两金子!”小女孩儿眉眼弯弯,脆生生地笑着答道。“五两金子?!”人群里顿时一阵哗然。 在一般寻常人的眼里,这么小的一个白玉胆瓶,哪里值得了五两金子?且还不论那小小的瓶子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而他们之所以觉得这个摊子稀罕,不过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自身看上去实在是有点儿太小了的原因。 虽然各大门派里面,也有派一些年岁较小的弟子出来历练的,可是一般来说,但凡是名门正派的,身边多半都会有人教导提携。可是据说从前几天开市,一直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好几天了,他们却发现这个小女孩的身边并没有大人帮衬着。 显而易见的,这个小女孩儿一定是自个儿出来闯荡历练的。只是这白玉胆瓶这么小的一个,又不是多么名贵的古董,怎么就值得了五两金子?没准儿是她想要骗他们几两金子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五两金子?”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愕了一鄂,随即又莞尔:“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我可以告诉你,可是前提是你得先买下这个瓶子才行!”小女孩儿甜甜地笑道。 “这么个小瓶子,怎么值得了五两金子,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给吹来的!”“就是。谁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五两金子,连同她本人买下来还差不多!”有人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地瞅着小女孩,邪邪地笑道。 “你把她买下来做什么?”“做什么?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好苗子,再过几年,等她长大之后,铁定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这会子趁着便宜买回去做丫头,等她长成了,做什么不可以!哈哈哈哈哈~!” “胖行者,你个酒色之徒,亏你说得出来!”人群中,一个半是愤恨半是咒骂的声音想了起来。“关你鸟事!胖爷就是喜欢娇滴滴的美人儿!”胖和尚翻了翻白眼儿,不屑地哼道。 第五章 “是不关我事,可是你这样也太过分了!人家小姑娘还这么小,你就想着将她给拐走,你也不怕你祖师爷知道了,将你给逐出师门!?”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哈!” “可不是!酒色乃是僧家第一戒,看他这幅德性,又这般色眯眯的样子,真的是可以把佛祖给活活气死!” “这种人,哪里配做出家人,不过倒是可以送进宫去!” “送进宫去做什么?!” “做什么?做太监啊!” “对啊!不错!这点子好,听说太监进宫之前,都要先阉掉的。让人先给他阉了,看他以后还拿什么祸害人!哈哈哈哈哈!”众人继续哄然大笑起来。 胖和尚见了,只好清白着脸,灰溜溜地离开了小摊子,不多会儿便消失在远处的人流中了。 “好吧!我这里是六两金子,这个瓶子我要了!”柳凤凰从箭袖里取出一锭足色的赤金,个头不小,至少也有六两的样子。 “姐姐真是爽快人!”小女孩儿高兴极了,当即也十分爽快地将瓶子拿了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白玉胆瓶递给了柳凤凰。 “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了?!”柳凤凰抿嘴笑道。 “当然可以!”小女孩甜甜地笑道。 “这瓶子里装的是专解各种蛇毒的药丸,虽然一共只有三颗,可却是我师傅最近才炼制出来的!” “你师傅?!”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讶然。 “是啊!我师傅说他没有酒钱了,所以他让我出来想想办法,帮他弄点儿酒钱!”小女孩满脸无可奈何地笑道。 “那你师傅是谁啊?”柳凤凰奇道。 “我也不大清楚,我跟师傅在一起才半年多,师傅也从来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小女孩天真地叹道。 “那你总知道你师傅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啊!我师傅最擅长炼药。” “哦。。。!原来如此!”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恍然。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小女孩的师傅,没准儿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百草圣人。以前她还没下山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这个百草圣人,而且还听说他最喜欢喝酒,而且他门下的弟子,绝大多数都是聪颖灵秀的女弟子。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据说这个江湖奇人常年都盘踞在长白山一带,长白山距离南地,可是有着千里之遥,这百草圣人放着自己的地盘儿不守,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管怎样,能得到百草圣人亲自炼制的解毒灵药,倒也算是一种缘分,这六两金子在旁人看来,或许是有点儿心疼肉痛,可是在柳凤凰的心里,她倒是觉得这或许就是她自己的运气。 要知道,再过段时间,自己就要真正地进入南疆的地面儿了,南疆什么东西不多,可是毒虫蛇蚁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原本她离家的时候,倒也是带了些必备的解毒药的,可是她自个儿带的那些,若是真的跟百草圣人亲自炼制的比起来,那可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通常一般的情况下,百草圣人都一直待在他自己的地盘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非是遇到山崩地裂,或者是大火烧到了他的家门口,否则他都不会轻易离开的。 这个世界上,真正当面见到过这位奇人的人不多,甚至于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几乎没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除了。。。他身边的几个弟子。一般的名门正派,总是希望自己的弟子越多越好,可是这位怪人却恰恰相反,他每一次收弟子的时候,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两个,而且他收弟子的条件十分的苛刻,而且他每隔二十年才会收一次弟子。 谁也不知道这位怪人如今到底有多大年纪,只是江湖上传闻,百草圣人不但通晓百草,而且十分擅长炼制各种解毒灵药,以及各类好的与不好的药材。据说,百草圣人亲自炼制的灵药,可是万金不卖的。 如今柳凤凰倒是机缘巧合,竟然只花了六两金子,就得到了三颗解毒丹,这不是运气又是什么?将胆瓶小心翼翼地藏好之后,柳凤凰继续向前面走去,这个黑市的面积真的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越往黑市的深处走下去,她心里的讶异也就越发的强烈起来,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这里是南北交汇之地,没准儿这整个黑市,一半仍旧是天启的国土,而另一半却是南疆的领域。 虽然天启与南疆一直都是处于对立的,虽然两国的风土人情大不一样,可是在生活饮食上,却是十分的相近。南疆的臣民大多都十分喜好狩猎,而且他们可以狩猎的地方很多,不像天启这边,猎户若是想要打猎,一定要出了城郊,才有大概的地方可以去。 南疆的领土虽然不及天启辽阔,可是由于这里的气候以及土壤,原本就十分适合各类动植物生长繁衍,再加上南疆本就多奇花异草,崇山峻岭,所以南疆的各类的毒蛇猛兽也是特别的多。 各类大小动物多了,南疆臣民打猎的地方也就一点儿不成问题,这个镇子既然是天启与南疆交汇的地方,那么这一带做皮毛药草生意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在黑市里逛了相当的一段时间,除了最先以六两金子得了的那一瓶解毒丹之外,柳凤凰的手上又多了一样十分精美稀奇的东西---黑玉镯!虽然只有一只,可是这黑玉镯的材质以及做工,都十分的稀罕少见。 玉镯在市面上,原本就是十分常见的首饰之一,而玉镯的价格,也是依着玉镯的材料与做工来定的。只是一般的玉镯,大多都是白色,绿色的,市面上较为稀罕的,是血玉镯。 而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只会出现在较为富足一些的人家里面,只有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才会在这些较为名贵的佩戴之物上花费心思。 第六章 而这黑玉镯,却是市面上只闻其名,只知其价的东西,所以它的物主才会在叫卖的时候,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金子。一般来说,不管是在明市,还是在黑市,在市面上流动的,基本上都是银票,或者现银。而若是商品的金额较大的,就十分笃定的是用银票了。 若是有人当面拿得出金子,或者是金票,那还真的是有些个哗众取宠的意头。而柳凤凰刚刚就已然触动了市场的底限,用六两金子买下了百草圣人亲自炼制的解毒丹。虽然她自个儿觉得是物有所值,可是在旁人眼里,她却是已经有些出了这里的风头。 自然,柳凤凰心里也是有数的,所以尽管她身上还有些金叶子,可是方才在跟黑玉镯的主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她索性就照着之前,在薛家药铺跟薛老板谈生意的时候,以一颗西域夜明珠的代价,得到了她手中这只独一无二的黑玉镯。 这黑玉镯表面上虽然不及血玉镯名贵出彩,可是黑玉原本就十分的稀罕难得,而且黑玉的材质更是坚硬无比,别说是用刀剑之类的兵器去砍它,就是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摔,也休想损坏它一丁点儿,这便是黑玉的真实价值。 这只镯子,是她准备亲自带回去,以待他日回家之后,好亲自送给自己的母亲柳夫人的。黑市里虽然也有不少有钱人,可是却甚少有人如柳凤凰一般,以物易物,所以在柳凤凰将夜明珠递给对方做交易的时候,哪位叫卖黑玉镯的摊主,他的嘴巴咧得都快拉到耳根子了。 这颗西域夜明珠,是当初柳凤凰在潜入皇宫国库盗宝的时候,顺手牵羊弄来的。谁都知道,皇宫大内多珍宝,而皇上国库里面的东西自然更是十分的稀罕了,所以自然可以想象得到,这颗夜明珠的价值,比起这只黑玉镯来,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将来,他不管是将它转手再卖出去,还是将它转手送人,那都是一件十分值得的事。在生意人的心里眼里,最要紧的,便是值得与不值得。西域夜明珠纵然是难得的宝贝,可是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跟黑玉镯比起来,却委实有些个华而不实。 夜明珠的用处,不过就是在光线极其黯淡,或者漆黑的时候,绽放出些许柔和明亮的光亮来,所以才叫做夜明珠。夜明珠这个东西,也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才有闲情逸致去把玩,一般的平民百姓整日里都为自家的温饱忙碌着,谁家有那个闲钱去买那个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而这个黑玉镯,据说当初在打造这个东西的人,原本就因为黑玉极其难得,所以在整个镯子都完工的时候,竟然也只得了这么一只。黑玉镯的卖家是个聪明人,虽然他知道黑玉镯的稀罕,可是真正识货的人却并不多,说实在的,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若是真有人以百两金子将它给买下来,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所以当柳凤凰将夜明珠作价,与他交换镯子的时候,他心里的讶异与惊喜是可想而知的。黑玉镯虽然稀罕,可是别说是在江湖上的黑市,还是在一般的明市,都是不大容易出手的。当初他得到这个镯子的时候,也是经过了许多的波折的。 说白了,黑玉镯于他而言,就等于是一个鸡肋,丢之可惜,食之无肉。可是这夜明珠可就不一样了,这样完美无瑕的一颗夜明珠,将来不管是拿去贿赂官场上的人,还是转手除去,它的利润都是十分明显的。夜明珠这样的东西,不但是在黑市里,还是在明市的珠宝店,它的价位都是众所周知的。 整个天下,包括天启国在内,夜明珠的出处就有好几处,可是却唯有西域所出的夜明珠是最出名最完美的。这样一颗圆润灿烂的夜明珠,若是拿去珠宝行估价,它的价值定然十分的可观。黑市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不管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买卖双方都不得向对方打探货物的出处。 所以当他接过柳凤凰手中的夜明珠的时候,他脸上心里虽然都乐开了花,纵然是他心里再如何的讶异,可是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黑市里的东西,绝大多数本来都是来自暗处的,所以当然也只能在黑市里出售,这便是黑市的来历。 譬如黑玉镯,虽然这会儿柳凤凰已经将她给买了下来,可是谁知道在此之前,镯子的卖主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同样的,虽然柳凤凰将夜明珠作价,将它换了黑玉镯,可是谁知道那东西竟然是她在皇宫的国库里顺手牵羊顺来的。 在黑市里逛了半日,不知不觉的,已然到了晌午,柳凤凰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所以她便径直朝着一家店面走去,因为哪家铺子是专卖吃的。明市的市集上,大大小小的饭店酒楼自然是不少,可是在这见不得光的黑市里面,却只有一些小小的点心铺子,或者是小小的饭店面馆。 柳凤凰现如今也是真有些饿了,所以她脚下的步子自然是比之前有些快了,当她几步来到哪家小小的铺子前,却发现那铺子虽然看着不怎么起眼,可是却真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店面真的有些太小了,可是里面却真的是十分的丰富,除了各类面条米粉之外,还有各类小炒,荤的素的都有。 “老板娘,给我来一碗米粉!”她嘴角微微一弯,她倒是真的好久都没有吃米粉了。“好唻!不知客官喜欢吃哪一种口味的米粉?!”老板娘热情地回应道。 “我想要一碗肥肠米粉,再给我炒一盘儿鱼香肉丝,再要一个青椒拌皮蛋!”柳凤凰笑道。 “行,马上就到!”老板娘开心地笑道。 做生意最怕的是没有生意上门,最喜欢的是生意源源不断地找上门,只要有生意上门,就是累个半死,都是值得的。 第七章 虽然这是柳凤凰第一次踏足江湖,可是却并不是她第一次吃这类的江湖菜。 当初她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整日里就做的是江湖菜,后来她长大之后,她师傅又将这门手艺传给了她。 没多久功夫,一壶茶还没喝完,小店的老板娘就乐呵呵地将柳凤凰刚刚点的东西全都给送了来。 “您慢慢吃!” “老板娘,你这里生意这么好,怎么不想办法弄一个大一点儿的店面!?”柳凤凰笑道。 “看客官说的,我倒是想,可是这里的铺面的价位并不低啊,我哪里有那个本钱!”老板娘苦笑道。 “老板娘,这米线味道不错,你怕是也废了不少心思吧?!” “客官真是识货,不瞒您说,我家的米粉,不但是用上等的米面做得,而且就连煮米粉用的锅子,都是用的上好的砂锅!” “砂锅?!”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以前她在山上的时候,虽然也曾跟她师傅一起煮米线吃,可是那时候她们用的都是铁锅,她压根就没听说过砂锅这个东西,更别说亲眼见识了。 “这么说来,米线的味道还跟所用的锅子有关系了?!”柳凤凰好奇不已。 “那是当然了。只有用砂锅熬出来的汤头,煮出来的米线,味道才是最香浓醇厚的!”老板娘笑道。 “唉!这么说来,我以前吃的那些米线都算不得什么了!”柳凤凰满腹遗憾地感叹道。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小铺子里的吃食,的确是要比明市的那些小饭店里的东西好吃得多,所以这一顿午饭,柳凤凰吃得相当的满意。 用过午饭之后,柳凤凰继续在黑市里闲逛,黑市里面的东西要比明市上的东西多得多,不管是数量还是种类,只是这些东西的来路,各人心里都有数。 就在柳凤凰逛得正惬意的时候,她却在人群中腾然觑见了一个稍微有些眼熟的身形和面孔,她心里不由得颇有些纳罕,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 柳凤凰的眼力素来就好,别说是白日里,就是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她也能十分清楚明了地洞悉一切。 那个让她感到有些诧异与眼熟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南行的船上,被她用金燕镖伤了元气的赤链蛇。 那一天在船上,虽然说柳凤凰所发出的镖的上面并没有淬毒,可是当时她所使出的力道,与金燕镖原本的厉害之处,就足以让对方不但正中要害,而且还能同时伤了他的元气。 而现如今看来,赤链蛇现在虽然表面上看着脸色没有当初那般难看了,可是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即便是当初她并没有在镖上面用药,可是仅仅凭金燕镖的威力,就足以使得对方半年之内都不得恢复元气。 眼下就赤链蛇的样子看来,他的伤势也许是好了些,可是元气却并没有恢复多少,想来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所以才会在出门的时候,身边带了那些多人。 看着赤链蛇带着人在黑市里的各家医药铺子进进出出,柳凤凰就是不用脑子想也猜得到,定然是因为明市里的药铺都没有他想要的药,所以他才会来黑市里寻找。 而且金燕镖打中的是他右边的膀子,若是不好好治疗休养,恐怕他整个右臂都会给连累。当初柳凤凰打出金燕镖的时候,还算是比较手下留情的。 倘若当时她是照着他的面部打过去,只怕当时就足以让他毁容丢命,这便是金燕镖真正的厉害之处,即便是不在镖上面淬毒,只要打中了要害,同样也是可以致命的。 从打伤赤链蛇开始算起,到目前为止,怎样也有二十多天了。连着这么多天,右边整只手臂都不能随意活动,别说是一向横行惯了的赤链蛇,就是一般人都会憋屈得不行。 可是赤链蛇自己并不知道他自个儿的伤势,他跟他的那些手下也压根就不认识金燕镖。 这疗伤跟治病是一个道理,讲究的都是需要对症下药,这是哪个大夫都知道的道理,可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只要是遇上了一个既蛮横无理,而又一点儿不配合治疗的病人,那就真的就算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 不过好在那赤链蛇自个儿还算聪明,知道将金燕镖随身带着,只要是见了药铺,便就将镖给取了出来,让药铺的掌柜跟伙计看看,碰一下运气。 这金燕镖在江湖上并不算是常见的暗器,所以不管是明市还算黑市的人,绝大多数都不认得,更别说要彻底的疗伤了,所以柳凤凰倒是真的可以理解,理解赤链蛇这会子心急火燎的心情。 也算是赤链蛇的运气并不是太差,当他来到第八家药铺的时候,药铺的老掌柜在将金燕镖反复地观察了许久之后,方才用不可思议的,带有些许震惊的口气惊叹道:“金燕镖?!”“金燕镖?!”赤链蛇闻言,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相传金燕镖已经在江湖上失传了近百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再次看到了!”老掌柜激动得嘴边的胡子都颤动不已。 “那你再看看我的伤势!”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认得金燕镖的大夫,赤链蛇不由得欣喜若狂。 “好的,老夫先看看您的伤!”老掌柜一边感叹着,一边点了点头。 也幸好这里毕竟是南北交汇的地方,此地的天气算不得多冷多热,所以人们身上所穿的衣物也不那么多,不那么繁琐,见老掌柜答应先给他看看伤势,赤链蛇的心里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了口气,他这条右臂或许还有得救?!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上衣给脱了下来,只见他右边的肩膀已然肿得老高,并且连同整条右臂都是如此,且还青紫相间,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这就是被金燕镖给打伤的情况了!”老掌柜微微皱了皱眉,感概地点了点头。 “不知您可有医治的办法?!” 第八章 重伤在身,纵然是平日里再如何的横行霸道,到了真正需要人救命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救了。“从目前看来,这用镖之人还算是手下留情了的!”老掌柜一边认真地替他把脉,一边叹道。 “怎么说?!”赤链蛇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郁闷与憋屈,都被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说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 “你不懂。这个金燕镖跟别的暗器不一样。”顿了顿,老掌柜感概地叹道。 “怎么个不同?”赤链蛇奇道。“这金燕镖不是一般金属所做,实际上,它的内里是由青铜所做的。若是这用镖的人照着你的面部打过去,即便是他不在镖上面用药,只怕你的性命当时就保不住了!可是他却只是用镖伤了你的右臂,这就足以证明,他当时并不想取你的性命,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 “那我这伤该怎么治?!”在听了老掌柜一番解说之后,即便是赤链蛇再如何心有不甘,心里再如何的憋闷,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眼下还是得先想想办法,救下自己这条胳膊再说。 “从尊驾的脉息跟脸色看来,就知道尊驾自负伤之后,虽然表面上看着伤口是已经愈合了,可是实际上却不然!”老大夫皱紧了眉,摇着头叹息道。 “那是什么原因?!” “因为尊驾实际上是被金燕镖伤了内里与元气,也就是说,尊驾被金燕镖伤到了经脉,只可惜之前替尊驾疗伤的人并没有看出来,所以倒是误了尊驾康复的日子!” “真是岂有此理!”听了老大夫所言,赤链蛇不由得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还有一点,尊驾一定要记住,这疗伤最忌动怒。若是没有控制好怒气,那也是会延误伤势与元气的恢复的!” “老神仙所言,在下一定谨记在心!还请老神仙高抬贵手,救救在下这条小命!”赤链蛇咬了咬牙,恳切地哀求道。“老夫尽力而为!”老大夫点了点头,叹道。 “尊驾的外伤既然已经愈合,那么现在尊驾最要紧的,不但是要调整好经脉,而且还要尽量将元气给补回来,其他的方面倒是没什么要紧,只是平日里的饮食方面要多注意。切记勿食蛇类的食物,譬如蛇羹之类!”老大夫一边殷殷地叮嘱道,手中一边不紧不慢地写着药方。 “多谢老神仙!”赤链蛇感激地点了点头。“还有,尊驾在养伤之间,切勿饮酒,饮食的味道最好尽量清淡一些!”“是,在下都记住了!”赤链蛇忙不迭地答应道,同时又一边儿掉过头去,冲着身边一帮子手下斥道:“你们都记下了吗?若是回头再有人给我送蛇肉和酒来,我就把他剁成八大块,扔到山里去喂大蛇!” “记住了!”谁都不想被人剁成几大块,而且还要被送去喂大蛇。柳凤凰的目力极好,虽然她与老大夫的距离隔得有点儿远,可是她仍然能猜到他给赤链蛇都开了什么方子跟药膳。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只是南北交汇的地方,不起眼的一个小镇,可是谁知道在这弹丸之地,竟然也藏有这样一位医中高手。 老大夫给赤链蛇开的那几张方子,虽然那上面并没有几味稀罕名贵的药材,可是有时候,偏偏是最为普通的药草,才能够保人一命,救人于危急时刻。再有,老大夫给赤链蛇所开的药膳,竟然也是颇有一番奥妙,让人不得不对他多生几分敬重。 譬如鱼汤,老大夫特意在里面交代了,这鱼汤只能用一斤以下,半斤以上的雌性鲫鱼熬汤。而万万不能用鲤鱼做汤,否则不但于疗伤无益,相反倒反而会加重伤势的繁复,于疗伤只能祈祷事倍功半的效果。 又比如鸡汤,煲鸡汤的时候,万万不能往里面放人参。人参虽然是补充元气的最佳选择之一,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只因为人参的性质太热,若是再配合鸡汤,怕是会导致手臂与肩膀上的肿痛更加的加重。药方与药膳加在一起,足足写了五大张,其中也包括了禁忌之类。 赤链蛇见了,心知自己这一回是运气,到底遇到了一位活神仙,这一位大夫比起之前那些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之前遇到的那些,全都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会子自己眼前这一位,这才是小巫见大巫。 看看这些方子,又是药方,又是药膳的,除了药方里面有汤药跟药丸之外,人家连药膳的熬煮都写得十分的详细,而且还把禁忌之类的全都交代了。“多谢老神仙,这是诊金跟药钱!”赤链蛇恭恭敬敬,感激涕零地奉上了一锭足色的赤金,看样子足有十两之数。 “不知这锭金子可够?若是不够,等回去之后,在下亲自给您送来!”跟钱财比起来,他自然是更看重自己这条狗命。待到赤链蛇带着人离开药铺之后,柳凤凰方才缓缓地走了进去,她心里是真的十分好奇。 “尊驾上午还在市上得了三颗救命灵药,刚刚又在老夫的门口看了那么久,这会子想来定然是想知道些什么吧!?”老大夫呵呵笑道,虽然表面上看着十分的平凡,然则那一双眸子却犹如秋夜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有神,令人不得不对他敬而生畏。柳凤凰闻言,心里好奇的同时,又不由得多了几分的诧异。 上午她在市上得了三颗解毒灵丹,当时围观的人虽然有些多,可是却并没有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自己刚刚的确是尾随着赤链蛇,远远地看着他进了这家铺子,自己也是等赤链蛇进去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进来的。 “六两金子,得了老夫的三颗解毒灵丹,这会儿尊驾又来了老夫的铺子,不知道尊驾还想在老夫这里买什么?!”老大夫漫不经心地捻须笑道。 “那三颗解毒灵丹是您的?这么说。。。您就是。。。?!”柳凤凰闻言,心内不由得震惊不已。 第九章 “那三颗解毒灵丹是您的?这么说。。。您就是。。。?!”柳凤凰闻言,心内不由得震惊不已。“如何?之前你就猜到了那三颗灵丹是老夫亲自炼制的,怎么这会子亲眼见着了老夫,却又是如此的不可置信!?” “老前辈。。。!”柳凤凰闻言,脸上当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与尴尬。这百草圣人的辈分,可是比自己师傅的辈分都还要高。方才在外面,自己用六两金子买了人家三颗灵药,说实在的,自己真的是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 以前跟着师傅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她就曾经听说过,若是想得到这位老爷子的一颗灵药,除非是以百两金子去求。可是自己却只用了区区六两金子,就得了人家三颗,怨不得老爷子现在这般的打趣自己。 “这也怪不得我,是你徒弟自愿卖给我的,当时可是有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的!”支吾了好一会儿,柳凤凰方才不忿地回道。 “罢了!”百草圣人没所谓地挥了挥手。“你这次一个人出来,而且还来了这里,你师傅知道吗?!” “老前辈,你。。。你知道我是谁?!”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惊了一下。她记得这可是她第一次跟这位传说中的奇人见面,可是听这位老爷子的意思,倒好似之前曾经见过一般。。。“老前辈,晚辈年前就已然下山了!” “哦!?怪不得呢!”老爷子恍然。“老前辈,方才那个人就是江湖上臭名远扬的赤链蛇,你为什么还要救他?!”柳凤凰大惑不解地道。 “你都已经几乎废了他的右臂了,还担心什么?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绝,将来自己才有大道可行!”老爷子笑着叹息道。 “前辈,你真的认得我?!”柳凤凰心里实在是好奇极了。“不然你以为呢?”老爷子没好气地笑道。“可是晚辈。。。!”柳凤凰惶惶然地不知所措。 “你戴着老夫亲手所做的人皮面具走南闯北,难不成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人做得出来?!”老爷子气笑道。“老夫这一生就只做过这样一套人皮面具,一共有三十六张。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如今这三十六张面具,一半在你哥哥柳清扬哪里,一半就在你自个儿手上!”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越发的尴尬扭捏起来,她现在这般情形,就好比是在鲁班门前卖弄一般。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从未告诉过她,从未告诉过她有关这套人皮面具的来历。从百家药铺出来之后,柳凤凰倒是再也没多大的心思继续在黑市里闲逛了,她不知道,若是再继续逛下去,她还会不会碰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和人物。 方才在药铺的时候,百草圣人虽然没有明说,哪三十六张人皮面具为何会在他们兄妹各自的师傅手上,可是看老爷子的语气,她就隐隐有些猜到,老爷子跟两位师尊的交情一定非同一般。她跟哥哥柳清扬的师傅,这两位都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位不出世的高人,在山上的那些年,她也没怎么听师父提起过对方。 她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所学,还是挺有信心的,至于他哥哥柳清扬的本事,虽然他们兄妹二人私下里并没有亲自较量切磋过,可是她自个儿也会看啊!根据她细心的观察,她可以十分肯定的判断,她哥哥柳清扬的本事,绝对要比她这个做妹妹的要高得多。 同样是学艺那么多年,她哥哥就得了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宝物,而她。。。不过是经历了些历练而已,除去自己随身的那匹赤兔马之外,她还真的找不出一样像样的东西来。若不是这一次南疆之行,也许她哥哥还不那么快送她那么多宝贝,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哥哥还有多少宝物没有亮出来。软猬甲,火浣锦。。。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样,都是江湖上让人眼红心跳的宝物之一。 话说回来,这些年来,他们兄妹俩的真实面目,除了柳府上下的人与各自的师傅之外,也唯有他们兄妹二人才知道,这会儿,再多了一个苗依依。根据她对她哥哥的了解,以及她对苗依依的试探,她心里十分清楚,苗依依这辈子是跟定她哥哥了。 苗依依不管是品貌,出身,还是其他方面,都配得上她哥哥。否则,她哥哥是绝对不会轻易允许那样一个女人在他自己身边的,她哥哥自小就有些洁癖,可是看人的本事却是比她这个做妹妹的要高明通透多了。 虽然京城的大家闺秀那么多,可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她哥哥居然想得到,竟然会想到去万花楼找老婆。 万花楼虽然是青楼,可是那里面的姑娘,哪一位都是名副其实的官宦家小姐出身。而她哥哥竟然独具慧眼,一眼就相中了哪里的头牌花魁,在她还不苗依依真正的家世背景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哥哥至多不过想娶她回去做妾室而已。 可是当她后来得知,苗依依竟然是南疆王室的金枝玉叶,是南疆正儿八经的郡主之后,她心里就已然有了十分明显的改观。 虽然柳府是正经的官宦之家,可是论起资格,却还达不到迎娶一位异域郡主做偏房的高度,更何况,他哥哥不过是一介白衣,虽然到底也称得上官家子弟,可是京里的官家子弟何其多。苗依依赎身从良这件事儿,估计宫里哪位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只怕哥哥就再也过不了几日安生日子了。 当初皇上将苗依依的身价定为二十万两,不过是想着,留着这样一个人物在眼皮子底下,若是将来有什么横生枝节的,自己也好有个主意。 再则,整整二十万两银子,虽然京城里的达官贵族大多都拿的出来,即便是她真的被那府的官家子弟看上,可是谁家愿意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去赎一位青楼女子回家的。 第十章 虽然之前有溟郡王的例子,可是溟郡王并不是一般的等闲人物,玉蝴蝶也并没有苗依依那般显贵的出身。 她现在虽然已经来到了这南北交汇之地,这会子距离南疆的地面儿已经不远了,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市集上,随时都能看得到身着南疆服饰的老百姓。 柳凤凰身在南地,她自然是没有料到,此时在京城里面,在柳府她的父母那里,正发生着一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说是可大可小,可是却足以惊得整个柳府上下心惊胆战,也足以震得整个皇室,以及整个京城目瞪口呆,原因无他,只因为皇上鬼使神差的,竟然让人去了柳府,送了一幅画儿给柳正阳夫妇。 而这幅画儿不是别的,正是皇上自己御书房墙上所挂的那幅《龙凤呈祥》。所谓龙凤呈祥,大多都是暗喻夫妻和美,举案齐眉的意思。 皇上早先因为听了穆贵妃的枕边风,早早的就给柳凤凰与冯珂下了赐婚的圣旨。他若是将这幅画赐给冯珂,那也许还说得过去,可是谁成想,如今他却将这幅画儿送到了柳府,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消息传到了临淄王府,冯珂在听说此事后,只气得脸色铁青,他怒冲冲地径直跑到供着圣旨的房间里,将那道赐婚的圣旨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狠狠地将它扔在了地上,愤愤地踩了下去,府内众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俱都吓得战战兢兢,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昏君!!”好一会儿,他方才咬牙切齿地在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来。这赐婚的旨意还没能收回去,皇上就率先唱了这出戏,他的意思十分简单明了,不过就是想让冯珂知难而退。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身在杨府的柳清扬之外,再没人知道柳凤凰这会子到底身在何处。而当柳清扬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虽然之前他在闵将军府上,从俪郡王口里知道了皇上的意图之后,他心里就已然有了一定的准备。 他倒是想看看,临淄王府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冯珂心里是否还能稳得住。索性这会子自己妹妹并不在京城里面,皇上就是再如何折腾,然则后宫里面左右有太后跟皇后,以及皇室宗亲压着,想来他也翻不出再大的浪花来。 倒是柳府自己父母那里,自己得找机会给他们送个信儿去,也好安安他们的心。隔天之后,柳清扬对苗依依和杨管家交代了几句,便从杨府的后门儿走了出去,径直往柳府的方向去了。 皇上的意图,原本是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的,就是在宫里,也唯有皇后暗中猜到了几分,后来俪郡王又从皇后的贴身侍女哪里知道了此事。只是此事一旦传了出来,现在除了平郡王哪里,就连冯珂跟柳清扬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皇上有意纳你妹妹入宫?!”柳夫人闻言,不由得惊得吓了一跳。“的确如此!前番儿子在外面应酬,在一位朋友哪里意外听说了这件事!”柳清扬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之前赐婚的旨意怎么办?皇上如此的反复无常,难不成皇上想要出尔反尔,自毁朝纲吗?!”柳大人闻言,心里震惊不已。 “皇上是不是自毁朝纲,这个暂且不论,不过照皇上现如今的意思,想来再过不久,怕是就要准备派人去外婆那里走一趟了!”柳清扬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个倒没什么,反正你外婆也不会同意让你妹妹进宫的。只是你妹妹这一次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妹妹现在并不在京城,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她亲自出面去料理,所以她两月前就已经离开京城,去了南边儿!”柳清扬笑道。 “南边儿?”柳夫人闻言,不由得十分好奇。 “是!”柳清扬笑着点了点头。 “是什么要紧的事,要你妹妹亲自去一趟!?”柳大人奇道。 “此事说来话长!”柳清扬无可奈何地轻轻一叹,最后决定将他与苗依依的事情,稍微露点儿口风给两位老人。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师父曾经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柳清扬不好意思地笑道。“哦!?不知是哪一家大家闺秀?”柳夫人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 “是。。。对方是南疆王室的一位郡主,以前儿子还没回来的时候,在外面就曾经见过。”柳清扬煞有其事地笑道。 “南疆王室的郡主?!”柳家夫妇闻言,俱都不由得十分的讶异,且又十分的意外。“原来如此!不知这位郡主的品貌如何?”怔了半晌,柳夫人方才将这个消息缓缓地消化掉。 “母亲放心,郡主既然出身王室,自然是生得品貌出众,仪态端方!”柳清扬得意地笑道。“那还不错!”柳夫人闻言,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你的意思是,你妹妹是替你去南疆了?”柳大人皱紧了眉。 “是的!父亲你想,京里现如今这个情况,妹妹即便是整日里都不出门,都难保不露出马脚。 而且依照妹妹的性子,就拿这次皇上送那幅画的事情来说,若是这会子妹妹还在京里,那么这件事是一定瞒不过她的。根据妹妹的性格,她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样说来,倒也不无道理!”柳大人闻言,脸上的颜色方才逐渐地恢复正常。 “这一次儿子回来,还带来了郡主的画像,是儿子自个儿亲手所画,省得将来父亲母亲见到郡主本人,不至于太过于生疏!”柳清扬嘿嘿地笑道。 “画像?快,快让娘好好瞧瞧!”柳夫人闻言,不由得欣喜不已。柳清扬闻言,方才缓缓地从贴身的衣袋里,小心翼翼地将苗依依的小像给取了出来。这一副小像,是他前不久才为苗依依画的,画得十分的细致传神,直看得柳夫人越看越喜欢,简直是喜欢得爱不释手,乐得她嘴都快合不拢了。 第十一章 “真不愧是王室出生的郡主,看着模样与气质,真是既端丽又端方,既明艳又华贵!” “那是自然!”见自己母亲如此的喜欢苗依依,柳清扬心里自然是十分的自得。 “那你妹妹这一次去南边儿,是。。。?!”柳大人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前几个月,儿子偶然间听说,南疆那边新王即位,新南疆王就是郡主的大哥。虽然郡主与南疆王并不是一母所出,可是听说新王与郡主的情分尚好。妹妹这一次去,除了代为问候之外,另外还要与南疆王确定一下,看郡主何时有闲能来天启,来家里见一见父亲母亲!” “原来如此!只是如此一来,它日郡主下嫁,将来是在家里住,还是在京城里另外置办一所府邸。郡主毕竟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半点儿都怠慢不得!”柳正阳皱了皱眉。 “父亲放心,这个儿子心里有数!”柳清扬满面春风地笑道。 “那皇上这件事。。。?!” “父亲放心,咱们现如今先按兵不动,反正皇上之前赐婚的圣旨并没有收回去,咱们眼下索性就任着他胡闹。反正妹妹现在又不在京里,宫里自有太后跟皇后看着,朝廷里也有满朝文武跟皇室宗亲盯着,皇上再怎么闹腾,都翻不出什么花儿来!现在该着急的不是咱们,而是临淄王府里的哪位!”柳清扬忍住笑道。 “人家小王爷都没什么表示,咱们急个什么劲儿?!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在外人看来,最委屈的,是咱们家才对!”他继续笑道。 “下个月就是选秀的正日子了,等到新秀进了宫,希望皇上会消停一些!”柳夫人微微蹙了眉,无奈地叹道。 “前几日听说,这一次选秀非比从前,除了从整个天启各处选拔出来的大家闺秀之外,另外儿子还听说,就连裕亲王府,以及平南王府的郡主,也都参加了此次竞选!”柳清扬笑道。 “我也听说了,听说之前,太后曾经亲自去了裕亲王府相看,据说对裕亲王府的五郡主十分中意!”柳夫人感概地叹道。 “裕亲王是皇室宗亲,五郡主是裕亲王府嫡出的女儿,裕亲王竟也舍得?!”“听说太后曾经私下里曾经对裕亲王承诺过,五郡主入宫之后,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册封她为皇贵妃!” “皇贵妃?天启皇室的规制,皇贵妃的位置只有一个,贵妃有两个,德贤淑惠各一位,其他的不限!如今皇上背着太后唱了这么一出,想来现在太后心里不定怎么恼火!”柳大人紧皱着眉头。 “皇贵妃的位置只有一个,看来以后皇上在宫里有得忙了!”柳清扬冷冷地哼道。 “以前穆贵妃还没倒台的时候,皇上基本上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后来自穆贵妃被废之后,皇上才发现后宫的嫔妃大多都是以前的老人了,再加上之前就曾经因为穆贵妃的关系,耽搁了一次选秀,所以这一次皇上才会这般的看重!” “听说当初母亲临盆的时候,皇后娘娘曾经派了嬷嬷来家里恭贺并打探?!”柳清扬想了想,忽而想起了其中的端倪。 “是有这么一回事!”柳夫人沉思了会儿,也想起这件事来。 “这还不是因为先帝的关系!”柳大人闻言,不由得恼道。“真不知天启的皇室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亲,您。。。?!”见自己父亲忽然发表出这样的言论,柳清扬不由得十分的讶异,格外的好奇。而柳夫人在见了柳大人这般的感概之后,脸色也忽而变得十分的羞怯与尴尬,这更让柳清扬心里更加的奇怪了。 “你怕什么?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即便是他知道当初那一段往事,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柳大人反倒是十分坦然。 顿了顿,他方才长叹一声,将整个事情缓缓地说了出来:“那一年也是恰逢朝廷选秀,你娘那时年方十五,方才行过了及笄之礼,正是女儿家最美好的年华。你也知道你外祖家是江南的世家大族,是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你娘是你外祖家的嫡出小姐,谁都知道江南木家的女儿,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一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柳大人一边说着,嘴角的笑意也是怎样也掩不住。 “那是自然,母亲现在也是天启排得上号的美人!”柳清扬赞同地笑道。“所以那一次选秀,毫无疑问的,你母亲自然是顺利地中选了,而且因为她的家世以及才华,都极得先帝的心意,当时先帝就备好了一道旨意,只要你母亲愿意,他立即就封她为贵妃,就是她想做皇贵妃,也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谁知道母亲自己并不想留在宫里!”柳清扬掩口笑道。“不错!”柳大人捻须笑道。“那后来呢?!”柳清扬笑着问道。 “后来?后来因为你母亲怎样也不愿意留在宫里,而先帝也不好强逼于她,只好赐了她一车丰盛的妆匿,满怀遗憾地送她回返江南去。后来听说,先帝的御书房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画,一幅仕女图,先帝一个人待在书房的时候,总是经常对着那幅画像长吁短叹的。据说先帝在病重的时候,亲手将那幅画像交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的手中。。。!”柳大人无奈地叹道。 “我知道了!先帝自己当年没能留住母亲在宫里,所以便想将这个心愿留给太子。后来太子登基之后,偶然间想起先帝的遗愿,当时又恰逢母亲临盆,太子便派了人,以恭贺的名义来打探!”“不错!当时是皇后派的人来,据说是派的以前曾经在先帝身边服侍的何嬷嬷,何嬷嬷是亲眼见过你母亲的!”柳大人无可奈何地叹道。“所以皇上偶然之间心血来潮,便送了这么一个意头过来?!”柳清扬气笑道。 第十二章 “不然呢?!”“管他呢!反正咱们现在就什么都不管,不管是当初赐婚的圣旨,还是皇上现在赐的那幅画,统统都放到一边儿去!只要皇上不怕太后跟整个皇室的怨怒和压力。”柳清扬不以为然地笑道。 “现在看来,你让你妹妹暂时离开京城,倒是做得对了,这就叫错有错着!皇上自个儿捅了那个大个漏子,别说是皇室,就是整个京城跟朝堂也都人尽皆知了。若是你妹妹还在京里,照着她那个火爆脾气,我还真的捏把汗!”柳大人无奈地叹息不已。 数日之后,这件事情就如柳清扬所预料的那样,皇上纵然再如何的不甘心,可是他到底也不敢太过于忤逆太后,不敢与宗室太过于强横,赐画那件事也就那样地暂且搁置在一边儿了。 而柳家夫妇呢?也就如柳清扬所说的那般,不管是赐婚的旨意,还是那副《龙凤呈祥》的画儿,全都任由它放在哪里。反正现在皇上也暂时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临淄王府哪里也没什么新的动静,只要王府哪里依旧风平浪静的,他们便就一切如常,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而柳清扬呢?在柳府里陪了父母几日之后,便又动身回了自个儿的杨府去。 不知不觉之中,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而这个时候,却正是南疆花开正艳,万物繁衍的最佳时机,闲来无事的时候,柳清扬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柳凤凰的行程,心里不由得微微一紧:“这会子,应该已经到了南疆的地面儿了!”京 城距离南地,脚程最快也得一月有余,虽然柳清扬算到柳凤凰这一趟若是一帆风顺的话,应该差不多到了南疆的地面儿,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柳凤凰无巧不巧的,竟然去了哪里的黑市。 而就在柳凤凰进入黑市的当天,顺风镖局的邱定天也带着她所托付的皮裘,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程。可是这世上的事,还偏就有这么巧,他刚刚带着人马出了镖局没多久,就遇到了平南王世子,并且还被他的手下给挡在了十字路口。 “别害怕,本世子爷只是来问你一件事情!”平南王世子不可一世地道。“不知世子想问什么?!”邱定天犯难地皱了皱眉。 “听薛家的管家说,哪件雪狐的皮裘现在在你的手里?!” “不错!” “那正好,本世子现在就想给你做个买卖,只要你答应把哪件雪狐卖给我,你想要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很抱歉世子爷,哪件雪狐虽然在草民身上,可是却并非草民所有,草民只是受人所托,保这一趟镖而已!” “哦!?是受谁所托?他给了多少银子?!” “是一位姓杨的客人,他给了四万两银子!”邱定天可不傻,他心里十分清楚,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眼前这尊小瘟神。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四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虽然那件雪狐的确十分稀罕,可是却也还没达到这个价,平南王世子心里十分诧异。 “回世子,草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听他的口音也并不像是本地人!” “哦?那他是什么口音?” “好像是京城那边来的!” “哦?那他叫你们把东西送到哪里去?!” “送去京城的皇城附近的杨府!” “杨府?” “不错,就是杨府。也就是以前溟郡王的哪所外宅!”邱定天小心翼翼地回道。 “溟郡王的外宅?”平南王世子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饶是他再如何的大手笔,也没那么豪气,掏得出那么大笔银子来购买哪所豪宅。 溟郡王的哪所外宅,他前年跟他爹去京城的时候,曾经打那宅子门口路过,他当时就十分中意艳羡不已,后来当他自己亲自去打听哪所宅子的价格,却又被那昂贵的价钱给吓得够呛,得整整六十万两银子,且不说另外所需翻新跟装饰。 他父王虽然是南边儿一带的土皇帝,虽然平南王府再如何的富甲一方,他家里即便是再有钱有势,他父王就是再纵容他,也绝对不会给他那么大笔银子花费,更别说是让他买这么奢华大气的一座府邸了,而且地方还是在京城。 后来他回家之后,因为对哪所宅子念念不忘,所以他还会经常派人去四处打听,看哪所宅子有没有给卖出去。他倒是万万没有想到,才不过两年的时间,哪所豪宅就已然易了主。 “那他有没有说,将东西送给杨府的何人?!”“回世子,说了,他说送到杨府的杨逸宸手里!” “杨逸宸?!” “不错!” “我问你,这托镖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回世子,是一个玉树临风,品貌端华的年轻人!” “玉树临风,品貌端华?”平南王世子怪怪地奇道。 “难道他比本世子还要好看!?哼!”平南王世子不屑地道。 邱定天闻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要说平南王世子的相貌,虽然天启的皇族子弟都生得不错,平南王世子自然也不会例外,可是也许是因为他平时太过于纵情酒色,以至于元气有些亏损,所以即便是五官再如何俊美,到底也还是缺少了几分男性的阳刚之气,使得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阴盛阳衰的。 邱定天当然知道这位太岁爷的脾性,所以即便是他心里再如何的对平南王世子不屑,脸上却也不得不敢对他有半点不敬。当他平南王世子问他,是他长得好,还是柳凤凰长得好,他心里忽然不由得感到好一阵恶寒,还有一阵难言的恶心。 依着他的心思,自然是柳凤凰生得比他好,可是眼前这位毕竟是平南王世子,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所以他索性装聋作哑,再不多说一个字,省得这个小瘟神再说出更恶心的话来。没有人料得到,这位大名鼎鼎世子爷不但极好美色,而且对龙阳也是十分的喜好。只是这里毕竟是南北交汇之地。。。 第十三章 没有人料得到,这位大名鼎鼎世子爷不但极好美色,而且对龙阳也是十分的喜好。只是这里毕竟是南北交汇之地,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不管是贫是福,不是久居在此的天启的边民,便是混杂在此落脚的南疆百姓,虽然在这极度偏远冷僻的地方,也不乏貌若潘安,颜如宋玉之辈,可大多数却都是来自于三教九流,平南王世子即便是再如何的饥不择食,可他毕竟还是最爱惜自己的小命,若是连自个儿的小命都保不住,哪里又还有命享受艳福? 这会儿他懵然听说,这里来了一位从京城来的世家子弟,他的心里自然是有些好奇了。前年他去京城的时候,可是见识过京城的那些官家少爷,富家子弟们的,一直以来,他久居南地,南地虽然盛产美色,可是南边的美色绝大多数都是女子,却绝少有男子生得好看的。 京城的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虽然都长得不错,可是他一个也不敢轻易妄动,一个个不是王子公孙,至少也是官宦家的子弟。再则说了,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他就是再如何的好色,却也没那么大胆,敢公然去挑衅皇上的权威,去坏他父王的大事。 可是在这里就大不一样了,这里是平南王的管辖之地,这镇上就有他父王修建的行宫,他父王的地盘儿,就是他的地盘儿,他父王的行宫,就是他的行宫。他父王可是亲口对他说过,在大业还没完成之前,他只能在自己的地界折腾,爱怎么玩儿都行。 那件雪狐,他之前在薛老板哪里亲眼见到过,可是薛老板却死活都不愿意忍痛割爱。前儿他再去的时候,却在吴管家哪里得知,雪狐已经被薛老板卖给了一位来自京城的客人了。平南王世子之所以对雪狐那般志在必得,是因为他想将雪狐送给平南王妃,也就是他自己的母亲。 平南王府虽然富甲一方,可是王府的库房里,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件像样的雪狐。只是如今在这位世子爷的眼里心里,现在却是购买那件雪狐的人了。对他来说,雪狐虽然难得,可是在这南地,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长得如意的男子却更难得。 而对于邱定天来说,只要这位小祖宗能高抬贵手,让他们镖局此番能顺顺利利地出这一趟镖,那他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当平南王世子冲他挥了挥手的时候,邱定天是半点儿的犹豫与迟疑都没有,他连忙迫不及待地带着镖局的人马,以最快的速度,飞也似的逃离了平南王世子的视线。 这边厢,平南王世子当即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在整个市集上仔细搜索,看最近有无陌生的面孔,他心里十分清楚,买得起那件雪狐的,而且又是打京城里来的,必定长得不错,而且衣着也必定不俗。因为吴管家说过,那是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年轻人,而且还穿了一件十分华贵的红色的衣裳。 哼哼!!长相出众,而且还爱穿红色的衣裳,这样的人物,岂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跟胃口?想到这里,平南王世子心里越发的意乱情迷起来。且说柳凤凰在市集的黑市里流连了两三天,不但大大地开阔了眼界,同时也在这里学到了不少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这一天傍晚她回到客栈之后,便决定稍微休息一天之后,就立即动身离开这里,继续往南疆方向去。可是谁知道就在她临走的前一天,当她在飘香楼喝酒的时候,却正好跟正满大街上找寻她的平南王世子,而这一天,柳凤凰身上穿的,既不是红色的衣裳,也不是紫色的衣裳,而是一件杏黄色的锦袍。 这一次,柳凤凰还是戴的之前的那张面具,在天启,明黄色是皇家专用的,杏黄色则是达官贵族才配享的颜色。柳凤凰本就生得不俗,纵然是脸上多了张人皮面具,可是却也没能减少她容色一分一毫。如今她的这一身妆扮,再配上这样一副容貌,俨然就是一位出身清贵的世家公子哥,而就是这样的一副打扮与品貌,却更入了平南王世子的色心。 柳凤凰才懒得跟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小瘟神计较,反正她前儿已经在他身上下了药,若是她没有算错的话,这药效只怕就在今晚就会发作,到时候,有这位不可一世的世子爷好受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世子爷不但喜欢美女,对男色竟然也十分喜爱。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平南王的地盘儿,而她自己也有要紧的事要做,只要过了今天晚上,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根据她这几天的打探,约摸再有两天的行程,她就可以地抵达南疆的领域了,只要出了平南王的管辖范围,基本上她也就可以对这一趟南疆之行告一段落了。 毕竟,让她真正上心好奇的,还是南疆王室,以及哪一位继位不久的新任南疆王。根据苗依依的描述,哪位新上任的南疆王,他既然是之前老南疆王唯一的嫡子,那么他自然是有足够的资格继任王位的。 根据苗依依的诉说,她这位出身正室的大哥,此时应该有三十出头了,而且长得应该还算英武,因为苗依依说,她的这位大哥能文善武,在她父王的所有的儿子里面,他算是最拔尖儿的一个了。 之前在还在京城的时候,苗依依曾经凭着她自个儿的记忆,将她大哥的容貌画了下来。当时她还笑问过,问她画像与真人有几分相似之处,而苗依依的回答却是,即便是没有十分,那怎样也有八九分。 苗依依最擅长的是什么?当初她还在万花楼的时候,她是怎么稳坐花魁的宝座,而且是连着好几届的?苗依依最擅长的,就是她一手绝妙的丹青。她那一手画艺,别说是连柳清扬都甘拜下风,只怕就是宫里的宫廷画师见了,只怕也会自叹不如。 第十四章 虽然说已经过了这些年,人的相貌怎样也有些改变,可是想来再如何变化,也不至于与苗依依所画太过出入吧! 只是这会儿眼前这个世子爷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不仅仅是讨厌,而且简直是太让人恶心,令她不由得想起了茅房里的苍蝇。 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真的是厌烦极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扭过头去,看了看窗外,所幸这会儿已经过了赶集的日子,街上的行人跟商贩也不大多。 她心里不由得一松,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立即一纵身,跳了下去,不是她惹不起,而是她才懒得跟这么个酒囊饭袋磨叽。 在京城里住了那么长的日子,虽然说她平日里也极少出门,可是俗话说得好,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了。 京城的豪门贵府那么多,就是她偶然间出门溜达的时候,随随便便也能瞧见好几个,若是拿他们与那位平南王世子相比,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只是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再如何的不学无术,到底也比这位平南王世子要出息多了,至少他们还不至于堕落到纵情声色,男女通吃哪一步,尤其是宗室里的那些子弟们。 皇族的子弟们,平日里除了父母的管教之外,另外还有宗室的长老们时不时的严词训诫,所以他们即便是再怎样的折腾,终究也不会也不敢太过于胡作非为。 柳凤凰不敢想象,它日若是平南王阴谋得逞,篡位成功,整个天启会变成什么样子,尤其是这个平南王世子。。。之前她在夜探平南王行宫的时候,可是亲眼窥见平南王为了图谋不轨,竟然连五毒教与一些个江湖败类都拉拢。 只不过在目前看来,虽然皇上再如何的荒淫无道,可是却怎样也不至于荒芜朝政,置自己的江山社稷于不顾的。他自己的心里也十分清楚,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只要江山在手,只要皇位坐得稳固,自然是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这些年来,他一边加倍培养宗室子弟,让他们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努力地为自己巩固江山社稷。所以即便是皇室的子弟们再如何不成气候,可是怎样也不至于一无所长就是了,只不过诸如冯珂那般的文武全才,那就真的是屈指可数了。 回到客栈之后,柳凤凰慢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专门去了客栈的马厩,弄了些上等的饲料,让赤兔马饱饱滴吃了一顿,准备明日一大早就启程动身。这一晚,柳凤凰在客栈内自然是一夜好眠,相反的,在平南王的行宫之内,却已然是闹了个人仰马翻,天翻地覆了。 就在子时的时候,平南王世子不知得了什么急症,全身上下,一会儿犹如置身冰窖一般,不但面色铁青,而且整个身子都是冰冷僵硬的,犹如僵尸一般,时不时还直打摆子;一会儿又如同被放在大火上炙烤一般,全身肌肤都变得滚烫不已,脸色也由铁青变得满面通红,而且从头到脚也是汗如雨下,吓得行宫内上下人等心惊胆战,就连平南王自己都束手无策,叹气连连。 别说是平日里豢养在王府内的大夫,即便是他将镇上所有的大夫都请了来,竟然也没有一个找到这其中的病因。最后在万般无奈之下,平南王只好连夜派人,请了五毒教的左使来。 可是五毒教的人可不是能随意请得动的,平南王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所以他在派人去请的时候,特意命人给人家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才请得左使来行宫里为自己儿子看视。 只是左使在把脉良久之后,也是有些诧异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症候,只是看这位世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 只是这种奇毒,他自个儿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所以当平南王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如今事已至此,平南王自己心里也不是问心无愧的,终究还是自己儿子咎由自取,被人暗中下了黑手。 万般无奈之下,也为了掩饰平南王府的名声,他只好自己亲手将自己儿子打昏,令人将他连夜送回平南王府去,省得天亮之后,会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第二天天色微明,柳凤凰整顿好了行装,结算好了客栈的房钱,小伙计也替她将赤兔马给牵了过来,柳凤凰便飞身上马,继续一骑绝尘地往南疆方向赶去。 只不过天色大亮之后,平南王府行宫之内所发生的事,终究还是给传了出去。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只不过镇上的人碍于平南王府的权威,只敢在私下里谈论此事罢了。对他们来说,平南王世子经此一事之后,也许以后再不敢来这里胡作胡为了,他们以后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出门了。 经过三天两夜的紧赶慢赶之后,柳凤凰终于来到了天启位于南部的边界之处,这里是天启南部最后的一道关隘,柳凤凰不由得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城墙上面字体,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走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就要到达南疆的地界了。 南疆是天启最近的邻国,更是天启最不容小觑的对手,虽然现在两国算是相安无事,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等南疆恢复足够的元气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对天启虎视眈眈。 如今天色虽然还有些早,可是谁知道出了这道关口之后,路上还有没有客栈之类的落脚之处,而且赤兔马也有些累了。 想到这里,柳凤凰微微叹了口气,便翻身下马,一边慢慢地找寻客栈,一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边城稀罕的街景与风光。 从古至今,南疆在世人来说,都是一个十分神秘,且又充满好奇的地方,因为哪里不仅仅物产丰盛,而且还盛产美貌妖娆的女子,然而除此之外,南疆也有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方,那就是南疆的毒虫蛇蚁特别多,而且据说南疆的蛊毒,也是令人心生胆寒的。 第十五章 从古至今,南疆在世人来说,都是一个十分神秘,且又充满好奇的地方,因为哪里不仅仅物产丰盛,而且还盛产美貌妖娆的女子,然而除此之外,南疆也有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方,那就是南疆的毒虫蛇蚁特别多,而且据说南疆的蛊毒,也是令人心生胆寒的。 传说,无论是谁,只要中了蛊毒之术,那么必定是九死一生的。在南疆,最擅长制毒的,便是五毒教;而最擅长蛊毒的,便是世代效忠于南疆王室的大巫师。这两边虽然都共存于南疆领域,可是却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的。 五毒教的制毒之术虽然令人发指,同样的,南疆王室的蛊毒之术也是更加的让人生不如死。当日柳凤凰还在山上的时候,她的师傅也曾经对她说过南疆蛊毒的厉害之处。后来在她出发南行的时候,柳清扬也曾经告诉过她之类的事情。 此时,虽然距离南疆的领域还有相当的一段路程,可是这一路之上,总算是可以陆陆续续地遇到一两个身着南疆服饰的男女了,见此情景,柳凤凰心里方才稍微笃定了一些。南疆的女子,平素最喜打扮自己,不管是如何出身,无论是有否出嫁,或者是年少与年老的。 一般的富庶之家,或者是有些个身份的女子,不管是头上还是身上,大多都会打扮得光鲜亮丽。有身份又有财力的,全身上下自然都是戴的由纯金打造的金饰,金光灿灿的,足以显示出其不凡的出身与身家,正应了所谓的“千金之躯”。 当然了,有足够的身份与家世佩戴金饰的,大多都是出身王室的姑娘们,一般的官宦之家,还是没有那样的财力的。至于官家小姐与其他出身富庶的姑娘们,身上所佩戴的饰品,绝大多数都是由纯银打造的银饰,虽然气势与派头上不及佩戴金饰的王室郡主们,可是却算得上十分的显赫贵重了。 至于一般的百姓家里,稍微好一些,便将铜器打造成收拾,然后再在上面镀上一层厚厚的银粉,倒也显得不至于太过于寒碜,再有其他的一些出身低贱的,连铜饰也没有的,便将锡器打造成首饰的样式,然后再精心打磨一番,照样也可以戴在身上,这便是南疆一带身份地位最为明显的标识。 如柳凤凰这一路之上所遇到的人里面,除了一两个女子身上所佩戴的是首饰是真正的纯银之外,其余的全都是以铜镀银的。依着她们各自的发式与首饰来看,那几位佩戴纯银首饰的,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妻女之类的。 这类人多半都是眼高于顶的,哪位出身显赫的官家小姐,在马车内瞧见了骑在骏马上的柳凤凰之后,眼里的惊异更对于她身边的母亲。从柳凤凰的着装来看,她知道她是天启国来的,可是她更惊喜的,是她的品貌。 “为什么我南疆就遇不到这样绝顶俊秀的男子?!”注视良久,她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窗帘,感概地喟叹道。“是长得不错,看她的气质,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不愧是官家夫人,她母亲总算是比自家的女儿要多一些见识。 “看他所走得路线,仿佛是王室那边的方向!”“也许他是天启的朝廷派过来的办事的吧!”“母亲,听说大王在准备选妃?!”“嗯!我也听说过,大王原来的王妃在上次战乱中病死了,这一次大王已经顺利地继承了王位,所以他现在准备正式地立后封妃了!”“听说大王到处招贴榜文,寻找当年失散的兄弟姐妹?!” “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如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官夫人微微皱着眉,长吁短叹起来。“听说当初老王爷还在的时候,王室里面很是热闹,据说当时除去诸位王子之外,光是郡主就有八九个!”“老大王在世的时候,除去王后之外,光是嫔妃就有许多,所以他的子嗣自然也多!” “可是现在,整个王廷里面,就只有大王跟小公主了!”“小公主是老大王最小的女儿,是当时最小的郡主,可是却并非大王的嫡亲妹妹。听说当时王室所有的人都只顾着逃命,小郡主那时候恰好就在大王哪里玩耍,所以大王在逃难的时候,自然也顺带着将小郡主带走了,听说当时王室里面情况不是一般的混乱。不然你想啊,小郡主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她怎么能够保全得下来!?” 不说母女二人在马车内一边私语一边嗟叹,此时,柳凤凰已然是踏上了通往南疆王室方向的山间小道了。她在路上找人问过,通往南疆王室的道路虽然也有官道大路,可是这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是相差太过于悬殊。 若是选择往官道上去,她至少得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倘若往山道上走,她最多七八日的时间也就到了。只不过山林小道太过于荒僻,她在路上已经走了差不多两日了,可是竟然连一个上山砍柴的人都没有遇到。 在出发之前,虽然她也听柳清扬说过,南疆风土的大概情况,可是这会子当她真实地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却发现事实上,这里的状况要比她之前听说的,要复杂得多。在临走之前,柳清扬告诫过她,南疆不但多奇山峻岭,而且还多毒虫蛇蚁,所以她在临走之前,特地带了许多的解毒的灵药来。 现在,当她真正地身临其境的时候,她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此言非虚。在她上山之后的第二天接近黄昏的时候,她就遇上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因为不熟悉这里的地理情况,她竟然误进了一个蛇窝。 说这里是蛇窝,还只是她太过于小看了这里的真实环境,确切的说,这里的情况应该可以称之为蛇谷了。这里的蛇,跟她之前在天启的时候,在山上历练的时候所见识到的那些想比,天启的那些真的是算不得什么了。 第十六章 这里的蛇,跟她之前在天启的时候,在山上历练的时候所见识到的那些想比,天启的那些真的是算不得什么了。因为这里的蛇,大多都是带有剧毒的,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个蛇谷里面除了毒蛇之外,竟然还有一种躯体比蛇更庞大的东西---蟒!!! 柳凤凰从小就跟着师父四处历练,虽然她这些年来,怎么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可是如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她还是生平头一次遇见,这一次她是切切实实地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眼下,她首先要解决的是,怎样才能在这遍地铺满毒蛇和蟒的山道上打出一条血路?这一次出远门,因为事先知道此行的艰险,所以当时即便是再如何贸贸然,她也随身带了许多防身的东西。 若说是仅仅是对付蛇类,那么她身上所带的药物还能够排得上用场,可是对于那些三四米长的蟒,她之前连见都没见过,更被说是对付它们的办法了。 她身上的暗器虽多,可是她也小心翼翼地试探过,她身上的那些暗器,虽然能十分有效地克制住水匪之类的敌人,可是在对付这些稀罕的物种的时候,却不过只是给它们挠痒而已,压根就伤不了它们一分一毫。 她箭袖里带了许多的梨花针,这些针若是对付眼前的毒蛇,还有些效果,可是对于蟒,却是半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而且眼下这谷里的毒蛇这么多,若是她稍有失误,自己能不能从这里全身而退,就是未知的了。 毒蛇这种东西,一旦你一不小心触怒了它,那么它们便会群起而攻之,不消半个时辰,你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要么被它们活活咬死,要么就是自个儿毒发身亡。 虽然她带了许多的解毒灵药,可是却没有一种药,可以解所有的毒蛇的毒。毒蛇的品种那么多,以前在天启的时候,她只遇到过金环蛇和竹叶青,以及五步蛇。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南疆的山谷里,竟然有数量与品种如此之多的毒蛇,虽然说她可以放火,利用火光与烟雾驱散这些毒蛇,可是那些蟒,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可是亲眼看见,蟒竟然可以活生生地吞下兔子或者其他的陆地上的一些动物。 眼下的情况,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量地避开那些蟒,尽量地躲开那些攻击性较强的毒蛇,给自己尽量留下最大的生存条件,不然,自己真的很难走出这片蛇谷。 虽然她身上穿有软猬甲与火浣锦,可以刀枪不入,可以脚下面却没有半点儿保障,若是一不小心被毒蛇给咬到了,恐怕就算大罗金仙都救不了自己。 看看这会子天色已经悄然地暗了下来,柳凤凰心里便越发的黯淡下来,绝大多数的蛇类,大多都是选择在晚上出没,看来今晚上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她知道雄黄可以驱逐蛇类,所以这她在上岸之后,在当地的药铺里面买了许多的雄黄,柳清扬告诉过她,南疆所产的雄黄是最道地的,而今天晚上,她就要靠这些雄黄来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南疆的气候十分暖和,不但适合各类蛇虫鼠蚁的繁殖,自然也是更有利于各类植物的生长及繁衍。 晚上的山间丛林,是各类昆虫以及毒蛇活动最为猖獗的时候,柳凤凰若是想今晚安然地休息,平安地活到明天早上,必然得做足万全的准备。 所幸她从小就在深山里历练,虽然说哪里比起南疆这边的情况来,实在是要好太多,可是倒也总比没有一点儿的情况要好得多。在经过四处的一番目测以及观察之后,柳凤凰心里总算是大概的有了个底。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柳凤凰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了一把短剑,这把短剑也是柳清扬在她临走之前送给她的,让她用来防身的,而今天,她就要试试它的剑锋。 “这把短剑是用寒冰铁打造的,虽然比不上玄铁剑,可是却削铁如泥,吹发即断,如今我就把它送给你当做防身吧!”这是柳清扬的原话。 当时只因为时间太过于急促,所以她根本来不及仔细把玩,如今这会儿当真是时候让它出鞘了。 这柄短剑就连剑鞘都十分独特,剑鞘上面镶嵌着八颗颜色各异的西域宝石,极其的奢华,短剑的剑柄也是十分的精致,剑柄上面还用了一层熟羊皮紧紧地裹着,握在手里的感觉十分的舒适,而剑柄本身却是用青铜制作的,当剑身从剑鞘里抽出来的时候,整个剑身周围都充斥着一团冰寒的剑气。 说实在的,这柄短剑光看外表,就知道它定然是格外的名贵,且价值不菲。“这柄短剑名叫---狼牙剑,喻义为它的剑锋跟野狼的獠牙一般的锋利。” “狼牙剑。。。!?”柳凤凰轻轻地挑了挑秀眉。现在,她就要尝试一下,这狼牙剑除了不凡的外表,以及不俗的剑气之外,是否就如柳清扬所言,可以惊鬼神,辟邪魔。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紧接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短剑从剑鞘里用力地给抽了出来,刹那时,一团白色的寒光呼啸而出,令人不由得心寒胆战,顿生惧意。 而此时,柳凤凰却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现象,那就是当她将狼牙剑从剑鞘里给抽出来的时候,原本还在她周围龇牙咧嘴的蛇虫鼠蚁,这时候却全都悄无声息地偃旗息了一般,全都变得缩头缩尾,其中有一些还有些瑟瑟发抖,战战兢兢。 “果然是一把举世无双,百年难得一件的好剑!”柳凤凰心里对这把剑真的是满意极了。“也不知哥哥从什么地方,从什么人手里得来的!?”她心里实在是好奇不已。 她毫不费力地将短剑朝身下几乎达到齐腰深高的野草轻轻挥了一下,原本齐腰深的植物顿时被齐齐地弄成两截,而且截口处还十分的整齐,反观短剑的的剑锋,却是一切如旧,连半点的损耗都没有,就连剑身上的寒气也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第十七章 她毫不费力地将短剑朝身下几乎达到齐腰深高的野草轻轻挥了一下,原本齐腰深的植物顿时被齐齐地弄成两截,而且截口处还十分的整齐,反观短剑的的剑锋,却是一切如旧,连半点的损耗都没有,就连剑身上的寒气也没有减少一分一毫。“果然如狼的牙齿一般锋利!”柳凤凰这时候心里对柳清扬的眼光真是万分的佩服,真不愧是跟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先是软猬甲的背心,然后是火浣锦的衣裳,现在又有了这把锋利异常的狼牙宝剑。这几样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世所罕见的宝物,跟他们在皇宫大内的国库里所见到的那些东西比起来,那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日暮时分,柳凤凰将在自个儿附近能收集到的药材弄了好些,然后又选了一棵最为粗壮的大树,并且在树上用采集好了的树藤,做了一个较为简易的吊床,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先取出早已备好的火种,将已经拾掇好的药材堆给点燃了。 南疆的天气原本就十分舒适,在野外生火并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须弥之间,整个药草堆便已然燃了起来,一股浓烈的异香顿时在柳凤凰的身边弥漫开来,一霎时,顿时将她四周的一些鼠蚁蚊虫之类全都给赶了个销声匿迹。 柳凤凰见了,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多了两分,只是虽然她今晚赶走了鼠蚁与一些个虫子,可是不远处那些蛇类与蟒,又该如何防范呢?虽然她手上备了足够数量的雄黄,又有了柳清扬送给她的狼牙剑,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再仔细地想了想,她微微皱了皱眉,将包裹里早已备好的雄黄全都给取了出来,将雄黄粉沿着她预备用来休息的这棵大树周围,仔细地洒了一个圆圈,看看全都准备好之后,她方才纵身上了大树,在吊床上缓缓地躺了下来,顺便将随身带的梨花针全都集中在箭袖的袖口处,又将那柄可惊鬼神的,辟邪魔的狼牙剑紧紧地握在手中,方才微微地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尽量地让自己能够尽快进入休眠状态。 以前在山上修炼的时候,她师父也经常让她在深山野林中这般历练,只是现在这样的情景,自然是要比那时候要艰苦许多。说实在的,自打出生到现在,她还真的没有在这样环境中历练过。 方才她在试用手中这把狼牙剑的时候,她隐隐闻到了剑锋上面似乎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而且尽管这把剑被之前的使用者经常的擦拭,且又擦拭得十分的雪亮,格外的光可鉴人,可是却依然可以看到上面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迹。 柳凤凰心里在佩服柳清扬的眼光的同时,却粗枝大叶地省去了去探究他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宝物。软猬甲,火浣锦,还有这狼牙剑。。。无论哪一件,都是江湖上人人垂涎,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贝。 “今晚的月色真是分外皎洁,这野外的星星都是这般明亮!”柳凤凰惬意地喃喃着。树下的药草堆依旧燃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药香也是越来越浓烈了,与之搭配着的雄黄的味道,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应该是她能安然地闭上眼睛,精心地好好的休息的最佳时刻了。 少时,若待药香消散殆尽了,只怕这大树周围的危机还是存在的,想到这里,她便微微地闭上眸子,不多会儿便进入了休眠的症状。休眠不同于正常的睡眠,虽然在时间上并没有睡眠的时间那样长,可是在习武者来说,适当的休眠便已经足矣。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柳凤凰在树藤的吊床上准时地睁开了眼睛,虽然此时天色依然还有些黯淡,可是山中的密林里却已经断断续续地传出鸟雀的苏醒的声音,林子里的草丛里,各种昆虫发出的鸣叫也更加的喧杂起来,可是柳凤凰心里已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与万分的警戒,她心里十分清楚,再过不久,这山谷里的最危险的东西也会先后逐渐地醒来。 凌晨时分,是万物全都清醒过来的时候,可同时也是它们肚子最饿的时候。树下的药草虽然还没有彻底燃烧完,可是药效却并没有头天晚上那般强烈了,虽然眼前还可以暂时压制住那些已然有些蠢蠢欲动的,体型较小的蛇类,可是对于那些体型有些庞大的,却已经不那么具备震慑的威力了。 柳凤凰敏捷地从吊床上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经过两个时辰的养精蓄锐,她现在不管是在体力上,还是精力上,都得到了足够的补给。虽然她手中的狼牙剑可以震慑住附近的蛇虫鼠蚁,可是倘若要拿它来对付那些庞然大物,恐怕还有些力有未逮。 那些大家伙除了体型庞大之外,其中有些还带有一定的毒性。跟林子里的野蘑菇一样,颜色越是较鲜艳的,它的毒性自然也就越强,这是柳凤凰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所学到的。若是想要避过这些庞然大物,看样子势必得很费一番功夫,而且这山谷的面积并不小,而且到处都是怪石嶙峋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根据柳凤凰的目测,若是想要完全走出这个蛇谷去,怎么也得好几天的功夫,少则三两天,多则五六日。虽然她身上的软猬甲与火浣锦,能够保得她刀枪不入,可是在那些庞然大物的面前,她却并没有多大的胜算,可是这条路毕竟是通向南疆王室最近的路,若是现在想要绕开这条捷径,恐怕她得再多走半个多月,才能到达南疆王廷。 所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争取能在四五日之间,尽快地走出这个四处都充满危险的地方。柳凤凰轻轻地叹了口气,微微蹙了蹙眉,将自己所有的心思与注意力全都凝聚了起来,因为她此时的处境十分的凶险。 第十八章 说真格的,若此时面对的是如“赤链蛇”之类较为凶悍难缠的匪类,她反而不会这般的瞻前顾后。可此时面对的这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长虫,她不但心里一个劲儿的反胃恶心,而且就连头皮也直发紧。若是一不小心,被这些东西咬上一口,只怕她这辈子就得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 只是令她稍微欣喜的是,虽然这山谷的确是满布危机,渺无人烟,可是却处处隐藏了些微的惊喜。虽然她身上还有些食物,可是有谁能知道,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野林的地下,居然还生长着一种十分名贵稀罕的中药材---黄精。 黄精曾是仙家的服食养生佳品,而黄精确实也有着非常神奇的功效,比如说黄精宽中益气,使五脏调良,肌肉充盛,骨髓坚强,其力倍增,多年不老,颜色鲜明,发白更黑,齿落更生。在当时隋时羊公有著名的服黄精法也说过黄精是芝草之精,人们又认为黄精获天地之淳精,得坤土之精粹。传说天台华顶山上有一个云雾山洞,每隔3000年西王母才命仙女打开洞门一次,放出瑶池仙水,以灌洞口周围黄精,熟后全归仙人食用,以求长生,青春常驻。 有一年,山下发生大旱,庄稼枯死,百姓饥寒交迫。山下有一秀溪村,怪病横生,村里最漂亮姑娘秀姑,婚后3个月,得病卧床小起。丈夫叫黄经,勇敢善良,看到此情此景暗自流泪,一筹莫展。这时,一胡子老道,肩背葫芦,手拄拐杖,路过门口。黄经求其为秀姑看病,老道诊脉道:“姑娘肺热胸闷,已成慢痨。 贫道已知村中不少人部得这种病,我无药可治,爱莫能助。”说完告辞。黄经苦求,老道说:“要治此病需服3个月黄精。但这药生在天台云雾山洞,须翻九座高山,趟过九条深涧,攀登千丈岩壁,你能行吗?” 黄经答:“只要能治好秀姑的病,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到云雾仙洞。”老道将自己的拐杖交给了他,并说:“你带上它就会找到此洞,再用拐杖轻轻一敲洞门就开。”黄经感谢问起大名,老道哈哈一笑:“我叫葛玄。”便不见了。 黄经经过千辛辛苦苦来到洞口,拐头金光一闪,其光射向一块巨石门似的岩石上,黄经轻轻一敲,门慢慢打开。根据仙翁指点,用仙杖往洞顶一戳,仙水清澈而流,进而漫山长出黄精。天空五光十色,西王母的天兵天将一齐杀来,黄经弱小但不惧怕,手拿仙杖奋力抵抗,终于打败灭兵天将。乡亲们纷纷采集黄精,病好人壮。 为防止西王母关闭山洞,黄经决定不再回家,一直守在洞口,黄经也成了仙。据说涮口的岩石还留下手拄拐杖而立的身影。后来人们为纪念黄经,把云雾仙洞改名为“黄经洞”。虽然传说是传说,可是黄精也的确是具有强身健骨,延年益寿的奇效。 只是黄精虽好,却并不易得,譬如他们兄妹在京城开的那些药铺,就没有黄精这一味药材。不仅仅是他们的店里没有,京城其他的药铺里面,也都没有,可见,黄精的确是稀缺,稀少,稀罕了。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十分的感概,说不出的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可是不管怎么说,能在这荒山野岭里遇到这样稀罕的东西,那就代表着天无绝人之路。 她嘴角微微一弯,趁着天色微明,迅速地从腰间取出一把利刃,在黄精面前蹲了下来,十分利索地挖掘起来,不消多会儿功夫,脚边就已经堆了好几个壮硕的黄精。只是黄金虽好,眼下的条件和形势却容不得她多挖多拿,包袱里有前几日在边城里买的风干野鸡,此时正好取出来搭配着黄精。她昨天就知道,这附近有一潭山泉,若是想要去那里取水,她必须得想办法绕过附近的毒虫。 方才经过她仔细的观察,她已然知道,山谷偏东方向的毒蛇是最少的,而且还没有蟒的盘踞,可是哪里的毒蛇所带的毒性也是最厉害的,由此可知,纵然是再如何庞大的蟒,在身带剧毒的毒蛇面前,也是一分一毫的胜算也没有。而自己若是想要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在一点儿都不惊动那些毒物的情况下,不带一点儿痕迹的避开,只怕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是对付蟒,她自然是没有多大的把握,可是若是对付这些毒蛇,她还不至于连三分的胜算都没有,当初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她师傅教她学习暗器的时候,就是让她以那些在空中四处飞舞的昆虫,以及在地上四处乱窜的蛇虫鼠蚁作为活靶子。 她师傅对她十分的严格,别人家的老师授艺,大多都是从静物开始作为基础,可是唯有她师傅是个例外,而柳凤凰在她师傅那里所学的第一门技艺,便是暗器。对于暗器,她在学习的时候,就特意选了三样东西,金燕镖,金针,还有钢珠。 当日在来南边的路上,在船上的时候,迫不得已,她动用了钢珠,只是她觉得这是她第一次涉足江湖,不好枉造杀孽,所以她尽管用了九宫八卦的手法打出,却并没有取了那些水匪的性命,就连水匪头子赤链蛇,她也只是用金燕镖伤了他的右臂而已。 只是眼下面对这些令人寒毛直竖,头皮发麻的东西,她是不得不下一番狠手了,这一次,她必须动用金针了。常言道,打蛇要打七寸!要一次性命中这些东西的要害之处,那绝对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虽然说她在学艺的时候,平常空闲的时候,她就喜欢用钢珠跟金针玩这种极度危险而又十分要命的游戏,可是眼前这座山谷,这谷里的这些东西,看上去不但数量要比九焰山多得多,而且感觉毒性也要比那里大得多,若是她不能够一次性将距离她最近的毒物全部清理干净,稍有不慎,便会被反扑过来的毒物反噬回去。 第十九章 虽然说她在学艺的时候,平常空闲的时候,她就喜欢用钢珠跟金针玩这种极度危险而又十分要命的游戏,可是眼前这座山谷,这谷里的这些东西,看上去不但数量要比九焰山多得多,而且感觉毒性也要比那里大得多,若是她不能够一次性将距离她最近的毒物全部清理干净,稍有不慎,便会被反扑过来的毒物反噬回去。虽然她的暗器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可是眼前这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情景,实在是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恶心,她自问她的胆量不是一般人敢比的,至少他们不敢硬闯这蛇谷,可是她却已经在这里好好地睡了一晚,可是这会子眼见着漫山遍野的毒物都即将快要苏醒的时候,说真格的,她还是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而她要做的,就是要赶在太阳升起来,阳光还没照在这山谷上,就彻底的结束这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她的时间十分的有限,很短很短,而她要做的,就是先要尽量避开那些体型较为庞大的东西,因为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它们,那么只怕自己就再也没有多大的机会从这里全身而退了。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所学到的轻功的是她师傅最拿手的水上漂以及踏雪无痕,其中她最为擅长的,便是水上漂的功夫。自打她下山之后,似乎还没有机会用到这一门功夫,之前去宫里以及王府盗宝的时候,她不过小用了一下踏雪无痕,为的是不至于惊动宫里以及王府的侍卫。 只是现在。。。她再次皱了皱眉,她必须得再次动用踏雪无痕了,而且这一次,她必须要更加用心,更加小心的,比前番要更加的保持谨慎之心。所谓踏雪无痕,就是人在雪地上行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星半点儿的脚印。 当初她在习练这门功夫的时候,到了考验的时候,她师傅可是亲自带了她去雪山考验的。当然了,经过她数年的勤学苦练,她的成绩还是让她的师傅十分满意的。这一次,她就要使用这门轻功,从这些大家伙身上越过去,并且不能触到它们一片鳞片,一寸皮肤。 因为蟒与蛇的触感要比一般的虫类要灵敏得多,若是一不小心惊动了它们,甚至于触怒了它们,那你的下场可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不由得越发的紧张起来,心境却反而越发的冷寂起来。这是她从小便有的习性,一旦遇到十分急迫的事,她的心里便越发冷静。 如今这样的场面,事关自己的生死,她索性彻底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稍事整顿之后,她微微眯了眯眸子,将十二枚金针全都藏于箭袖之中,又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便就着踏雪无痕,脚步轻快而又飘然地向着自己早已选好的方向走去。 蛇类是世界上最冷血的动物,而柳凤凰平日里在遇到十分关键危急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也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这便是柳凤凰自出生下来,就自带的一种特性,只是谁也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就连柳凤凰自己也无法说清楚,所以这一次当她以踏雪无痕的轻功,从哪些庞然大物身上走过,甚至于就连从哪些身带剧毒的毒物身上踏过的时候,都没能够惊动他们一分一毫。 可是从她所出发的地方直到那一弯山泉,其中的路程并不算短,而且柳凤凰又是以踏雪无痕的轻功去的,虽然踏雪无痕的功夫用在此时十分的恰当,可是却也不能用得太过于长久,柳凤凰纵然是内宫再如何的深厚,身姿再如何的轻盈,可她的内力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她的师傅。 当初她师傅只身闯入九焰山,并且再以自身的修为,彻底的降服了整座山上的毒虫猛兽,柳凤凰就是再在她师傅身边修炼上个八年十年,也未必能有她师傅一半的本事。 当初她在雪山顶上动用这踏雪无痕的时候,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便是她已经练成了这门奇功,跟她师傅比起来,终究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雪山的气候再如何的严苛冷酷,地上的雪再如何的厚重,可是跟眼前这些东西相比,竟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因为积雪是不会如此要人性命的,而眼前的这些东西,不是身带剧毒,便是一堆堆庞然大物,稍有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就在她踏在这些足以要人命的东西的身上,眼看着就要走完这一段满是荆棘与陷阱的“路途”之时,意外却无法预料地发生了。 当她的脚步刚刚落在一只五彩斑斓的物体上时,脚下的东西却忽然有所感悟地动了起来,虽然动作有些迟缓,可是并不代表它与人无害。 “不好,竟然是一条竹叶青与银环!”柳凤凰心里一惊,嘴里险些叫出声来。要知道,这两种蛇类都是身带剧毒的,平日里,不管是被任何一种咬上一口,那都是足以要人性命的,可现在自己脚下面却有两条。 自己身上虽然带有专门解蛇毒的灵药,可是眼下这个情景,是容不得她有半点儿的迟缓与犹豫。眼下,她唯有继续硬着头皮,加快脚下的步子,力争在脚下所有毒物与庞然大物全都惊醒过来之前,火速走完这一片刀山火海。 是的,眼下她脚下的这一段路,真的是可以用刀山火海来形容了。其实,也亏得她的脚上穿的是麂皮的小靴子,所以她一路上不管是骑马还是步行,都十分的便利轻巧,且麂皮十分的防滑耐磨,就是她方才以轻功踏在这片刀山火海上面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半点儿的不妥与羁绊。 麂皮既然十分的耐磨,它的性质自然也是比一般的鞋子要结实也更有韧性。所以当一些体型较小的蛇类的牙齿咬到她的靴子的时候,麂皮靴子的硬度,再加上那些东西原本也忌讳她手中的狼牙剑与金针。。。 第二十章 所以当一些体型较小的蛇类的牙齿咬到她的靴子的时候,麂皮靴子的硬度,再加上那些东西原本也忌讳她手中的狼牙剑与金针,所以在她即将要走完那段十分艰险的刀山火海的时候,她还是丝毫没有没有被脚下的东西给伤到。 最后,她暗自吸了一口气,轻喝一声,足见在一只庞然大物的头上轻轻地一点,身形轻轻地一纵,紧接着,又带着轻功,接连往前面蹿了好长的一段距离,直至彻底的摆脱了那堆刀山火海为止。 而就在柳凤凰彻底摆脱那一片刀山火海的时候,不远处那满地的毒物与庞然大物,此时此刻,也似乎全都苏醒了过来,柳凤凰见了,心里真的是倒吸了口凉气,真是好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赤兔马在一阵疾驰之后,也一个完美的飞跃,十分漂亮潇洒地来到了她的面前,柳凤凰心里自然是万分的惊喜。这匹赤兔马是当年她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她师傅亲自送给她的,那个时候,赤兔马还是一匹才出生不久的小马驹。 在山上学艺的那些日子,每日里,都是它陪着柳凤凰习文练武,也是它陪着她,一起经历她师傅每次给她出得难题,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经历各种刀枪剑雨,一人一马,相辅相成,配合得天衣无缝,堪称心有灵犀一点通。 后来柳凤凰艺满下山的时候,她师傅就让这匹马随着她一起下山了。来到那湾清泉的时候,柳凤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不过她心里还是十分冷静,她心里十分清楚,既然这座山满地都是毒物,那么说不准这潭清泉里面也不能幸免,只不过根据她所知所学,她知道,大多数的水蛇都是无毒的,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只是若是想要完全走出这片山谷,怎样也还得好几日的功夫,她得备足足够的水源与食物,方才能够在这片满布危险的地方全身而退。来到潭水边,她解开腰间的水葫芦,然后又从包袱里取出银针,测了测潭水,待得完全确定潭水安全无毒之后,她方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从凌晨醒来直到现如今,她此时方才有机会稍微休息一会儿,而此时看天色,似乎已然是到了晌午的时间了。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幸好,她总算是赶在晌午的时候,暂时的脱离了危险。 这个时候,赤兔马的肚子也早已饿了,便径直跑去一边儿啃食青草去了,柳凤凰便一边在葫芦里注满水,以便路上解渴之用,一边自己也稍稍喝一些。稍事休息之后,她便从身上取出之前挖出来的黄精,又从装干粮的包袱里取出那两只风干野鸡,然后又再次从潭里取了些水,她又四处寻了些干柴来生着了火,做起黄精炖野鸡来。 她之前在边城的时候,偶然间在一家卖锅子的铺子里,发现了砂锅,那砂锅竟然跟当日在黑市的时候,跟她在哪家小饭店所见到的砂锅一模一样。当日她在吃米粉的时候,就很想把那只锅子买下来,可是那毕竟是人家耐以生存的家伙,她即便是再想要,也不至于跟那些地皮无赖那般,要强买一般。 没想到到了边城,竟然真的有砂锅卖,而且价钱也十分公道,所以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买了下来。砂锅的用途,本就适宜熬煮药膳汤饮,山泉本就清澈甘美,再加上天然野生的黄精,以及两只个头适中的野鸡,不多会儿,砂锅里的东西便沸腾开来,一霎时,黄精炖鸡的香味儿便溢了出来,引得原本正在不远处啃青的赤兔马也跑了过来,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十分的开怀。 汤炖好之后,由于赤兔马是不吃肉的,所以柳凤凰便将锅里的黄精捞了些出来给它,黄精炖鸡,再有在边城的小馆子买的烙饼跟烧酒,此时此刻,柳凤凰心里真的觉得,人生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如此了。 不多时酒足饭饱,柳凤凰的精神与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赤兔马先前啃青就啃了个半饱,这会儿又吃了不少的黄精,它的元气跟体力也得到了充足的补充,只是待得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她们所面对的情势,也会比之前更加的严峻,因为他们之前虽然已经初战告捷,可是他们毕竟还没有走出这个危险重重的山谷。 备好了足够的饮水,柳凤凰仔细地检查了包袱里所带的干粮,却发现,包袱里除了还有一壶烧酒之外,就只剩下一些肉干了,而这些肉干,也是在边城的时候,在干货铺子买的。“焰儿,看来咱们若是再不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怕是咱们以后就只有吃蛇羹度日了!”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不远处自己方才踏过的地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道。 赤兔马闻言,也调转马头看了过去,打了两个响鼻之后,也稀溜溜地回了她一声,就当做是符合了。这个山谷漫山遍野,虽然到处都有黄精之类的惊喜,可是更多的,却是遍地横行无忌的毒虫蛇蚁。虽然踏雪无痕可以较为容易地避开那些东西,可是毕竟不能接连几日的施展。 一来,柳凤凰自问自己是没有自个儿师傅那样的本事;二来,即便是她有足够的内力,接连几日都使用踏雪无痕,可是那未免也太耗损内力了。看来若是想要离开这座山谷,就只能靠智取了。 此时天色尚早,若是此时还不能抓紧时间,那么只怕自己还等不到天色暗下来,就得重新想办法应对这严峻的考验了。 她仔细地验看了身边所带的暗器与药物,又将所有的东西全都重新归置收拾一番,临上马的时候,她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从家里随身带来的,专解蛇毒的药丸拿出来,就着方才烧热的泉水服下了一丸,同时也给赤兔马喂了一颗。 第二十一章 考虑到随后也许会遇到更多的,更棘手的问题,柳凤凰索性将暴雨梨花针从包袱里取了出来。这暴雨梨花针是由专门的针筒所安置的,针筒里有多少枚针,这针筒就能同时发射多少枚暴雨梨花针,这整个针筒就是专门发射的暗器机关。 这一次南行,因为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路程又是这样的遥远艰险,所以她一共带了一百零八枚暴雨梨花针。虽然如此,可是这山谷里的毒物数不胜数,又岂是这一百零八枚暴雨梨花针可以解决的,而她此时之所以将所有的针全都拿出来备用,也只能说是有备无患,以防万一而已。毕竟在这样的严峻冷厉的环境,不这样严阵以待,只怕她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赤兔马跟她一样,都是在山路上锻炼出来的,虽然这蛇谷的环境要比九焰山的要恶虐些,可是倒也总比没有一丝一毫的经验要好一些。走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虽然不能说是如履平地一般,可到底也不至于不那么习惯,遇到稍微平整一些的地方,赤兔马索性便撒开四踢,尽情地狂奔起来,就是遇到稍微有些险峻的地方,或者地面上有些异样的时候,赤兔马也索性是一跃而过,远远地避开了,这自然是要比柳凤凰自个儿步行要轻捷省事许多。 一阵紧赶慢赶之后,柳凤凰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稍微有点儿平坦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地势虽然不是十分开阔,可是实际上却是一小片的密林,较为奇怪的是,虽然密林之外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毒物在虎视眈眈地窥视盘踞,可是在靠近密林的地方,以及在密林之内,却并无半点儿毒物的踪迹的影子。 显而易见,这密林里面,定然是有让这些毒物颇为忌讳惧怕的东西。虽然一时之间,柳凤凰还想不出让那些毒物惧怕的东西是什么,可是至少她今晚可以睡个踏实的好觉了。生好一堆篝火之后,柳凤凰便纵身上了身旁的大树,在一个十分粗壮稳固的地方轻轻地坐了下来。 虽然比不得头晚用树藤所做的吊床,可是因为周围没有了伺机而动的毒物,即便是她每晚都只能在大树上休息,至少她能休息得更加舒坦一些。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了望头上漫天的星星,无奈地吐了口气。南行以来的这段日子,自打她下船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的玉箫了,寥寥长夜,眼下她孤身在外,除了她的焰儿之外,身边再没什么人陪着她了。 当初她在山上学艺的时候,也跟现在这样子相差无几,所以那个时候,她就学会了吹箫,每当她寂寞无聊的时候,箫声就是她唯一的消遣了。那个时候,她师傅见她如此钟爱这个,索性就将《碧海潮心曲》也传给了她,说等她的内功练到一定火候的时候,自然会有不可思议的发现。 这《碧海潮心曲》并非是一般的曲子,非一般的情况下,是不能吹奏的。倒是如今日这般境况,她倒是可以好生地静下心来,将这《碧海潮心曲》好生地习练习练,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再度沉静了下来。 只是想要将《碧海潮心曲》练得炉火纯青,除非她自己的内功已经达到了某一个新的阶段。如今扳指算来,自打她当初下山之后,迄今为止,已然是差不多快要一年的时间了。她现如今的内功,比起她初下山的时候,自然是有所进益,只是是否能达到《碧海潮心曲》所需求的那个程度,也许也是时候亮出来试吧试吧了。 她听师父说过,这《碧海潮心曲》若是练成了,不但能十分有效的防身,而且在御敌方面,更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如今她倒是想试一下,她现在的功力是否能够顺利地将《碧海潮心曲》给演练出来。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曾经亲眼见识过一次,她亲眼见过她师傅的《碧海潮心曲》的厉害,当时她的功力还不足以承受得起这个《碧海潮心曲》的威力,所以当时她只好用棉花将两只耳朵都给堵上了,可是她依然瞧见了由那首曲子的威力造成的种种奇迹。 虽然她自问她的功力赶不上师傅,可是此时倒是时候检验一下她自己真正的实力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再次将自己的心境好生地平静下来,然后再暗暗地调好自己的气息,同时也将自己的内力暗暗地运了起来。 不多会儿,一种奇妙的箫声便在密林之中响了起来,转瞬之间,便已然响彻了整个山谷,一霎时,整个山谷的鸟兽蛇虫,全都惊怵不已。不多会儿,随着箫声的声调的变化,有些蛇虫之类已然有些承受不住箫声的凌厉,陆陆续续地,声嘶力竭地嘶叫起来,继而,无论是一些个大的小的,粗的细的,也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无毒的,全都忽然随着箫声的音律,或者狂嘶喷血而死,或者血肉爆炸而死,或者无端的碎成了数段而死,总之,整个林子里满是浓浓的新鲜的血腥味,场面之惨烈,真是足可说得上惨不忍睹。 密林外边一片凄然惨烈,密林里面却是一片静寂依然,一切照旧,少时,待得树杈上的柳凤凰缓缓地放下玉箫之后,她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微微地呼出了口气。她现在的功力虽然尚能勉强达到防御的阶段,可是倘若用来御敌,还不知得需要多少的锻炼?方才林子外面的那些声音,以及所发生的事,她方才在练习的时候,已经有所感悟了。 虽然她现阶段的内力,仍然不及她师傅的三分之一,可是现在能达到这样的一个阶段,她自己已经是十分的满足了。只是不知道经过刚刚那一场之后,外面的情况究竟怎样了,看看夜色,此时已然是子时了,算算日子,即便是未来的几天里能够顺遂,至少也是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第二十二章 算算日子,即便是未来的几天里能够顺遂,至少也是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今天晚上应该是可以彻彻底底的睡个好觉了。。。第二天天亮之后,柳凤凰直睡到快要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其实,她还是被赤兔马的叫声给叫醒的,只是她醒来的时候,林子里已然到处都是鸟叫的声音了。 原本这林子里面并没有多少鸟雀,可是昨晚外面的动静那么大,林子里的鸟雀大多都给惊飞了,再加上林子外面给她的箫声弄得那般景象,所以天明之后,倒是反而引得鸟雀们全都一拥而上,争而食之。柳凤凰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身形轻盈地跳下树来,而此时此刻,赤兔马啃青都早已啃了个半饱。 柳凤凰便几下子将包袱收拾妥当,顺手牵了赤兔马,缓缓地向林子外面走去。而林子外面原本满地的狼藉,在经过了鸟雀们的饱餐一顿之后,几乎是连骨头都剩不得什么了,就连昨晚上原本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这会子都已然消失殆尽了。 “你们都吃饱喝足了,这会子也该我去找些东西吃了!”柳清扬无可奈何叹道。好在经过她昨晚一夜的扫荡,林子四周的毒蛇全都没了踪迹,有的被她的箫声所杀,这会儿已经是进了鸟雀们的肚子了;有的被箫声所伤,早就连夜逃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子好了,咱们倒是可以自自在在的走路了!”柳凤凰随性地笑着冲着赤兔马笑道。这一座山谷虽然较大,可却是名副其实的蛇谷,昨晚上经过柳凤凰一番肆虐,倒使得整个山谷的毒虫蛇蚁平白的损了大半。 这毒虫少了之后,其余的一些个飞鸟走兽,也有胆子跑出来溜达了。可是柳凤凰偏是个只喜欢抓硬角儿的主儿,对于那些个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她是从来都只有怜惜之心的。她所喜欢的,大多都是带有一些攻击性的动物,譬如豺狼虎豹之类,只是因为昨晚上这里的动静太大了些,所以她从上午一直寻到晌午之后,才终于遇到了几只野猪,而且看样子个头还不小,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大喜。 野猪肉虽然并不稀奇,可是它的肉质却是十分不错的,尤其是它的风味儿跟家猪比起来,味道要好上好几倍。在猪肉里面,公猪的肉质跟味道,又要比母猪要好得多,所以在柳凤凰一番暗中的仔细观察之后,她便暗地里选中了一头体型较为健壮的公野猪。 只是这猎物既然选中了,至于怎样猎杀,那就要费些心思了。野猪的皮质要比家猪坚固许多,所以一般的捕杀方法自然是行不通,若是用暗器来捕猎,倒是也未尝不可。这一次出行,她随身带了金燕镖,钢珠与金针来。。。可是倘若将它们用来捕猎,未免太有些大材小用。 柳凤凰心里犯起了愁,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荒郊野外的,除了漫山遍野的灌木丛与参天大树之外,就是随处可见的碎石了,不过。。。不过若是能将这些坚硬的石头充作暗器的话,倒是也挺不错的,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了缕缕笑意。 当初她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在练习暗器的时候,她就练熟了一手绝妙的技艺---飞蝗石。这飞蝗石的厉害之处,便是可以任意击中你所想要的任何一样东西,这其中奥义全在于使用时所使得的暗劲儿与猎物被攻击的部位。 野猪的体态较大,所以命中性自然也是极高的。柳凤凰悄悄地选了十来颗大小一致的坚石,趁着野猪不注意的时候,将几颗石头打中了那头母野猪,与其他几头野猪,故意惊得野猪们四下里惊惶逃散,待得那头被选中野猪落单之时,她便适时地将飞蝗石打了过去,五六颗小石头俱都打了过去,公野猪闻声而到,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就再也不动了,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大喜,她今儿终于又有一顿好吃的了。 饱餐了一顿野猪肉之后,柳凤凰也恢复了不少的精神与体力,只是与此同时,野猪肉的香味也招来了许多的不速之客,这其中就包括---蟒。昨晚的箫声,虽然是替她解决了不少的毒虫蛇蚁,可是对于一些体型较大的蟒,至多却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就是她与她师傅的实力之差。倘若昨晚吹奏《碧海潮心曲》的是她师傅,想必这些大蟒早就如同那些大大小小的蛇虫一般,早就一命呜呼,一命归西了。她昨晚虽然勉强将整个《碧海潮心曲》全都完成了,可是却不过那些体型较小的蛇类给解决了些而已,这才是才去旧愁,又填新愁。 现如今,她手上的暗器虽然早就准备妥当,可是暗器对于眼前这些大蟒,却是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手再次伸到了腰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柄狼牙剑。看来,这个时候,是不得不启用它了,她静了静心,眸子再次变得犹如冰霜一般。 此时,恰好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可是南疆的阳光即便是再如何的猛烈,可是温度却到底高不到哪里去。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将狼牙剑缓缓地从腰间拔了出来,随着剑身慢慢地离开剑鞘,整个剑锋也缓缓地露了出来,而剑锋的四周却犹如被一团团的寒芒包裹着,整个剑锋冷厉而又锋锐,之前那似有若无的原本淡淡的那一丝血腥味,此时也不由得逐渐的变得浓烈起来,将整个剑锋衬得更加的冰寒,明锐,冷冽,摄人。。。 当初柳清扬在赠给她这把剑的时候,曾经十分郑重地告诫过她,这狼牙剑不但锋锐冷冽无比,而且还可以辟邪破魔,所以这狼牙剑最好是不要那么轻易地出鞘,因为狼牙剑虽然锋利无比,可它毕竟是用鲜血滋养祭奠的。。。 第二十三章 所以狼牙剑不出鞘则罢,一旦出了鞘,则必须见血。今天这般严峻的情势,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了,而狼牙剑也在方才出鞘的时候,剑身上的血腥味儿也是越来越浓烈了。没有人知道,整个蛇谷里面,究竟有多少大蟒,柳凤凰自己也不知道,她此番究竟能否安然地从这个深谷里全身而退。她只知道每当她手握短剑,奋力与那些搏斗的时候,每一次她手起剑落,都会有一个大蟒的脑袋,再不就是一段一段的,连皮带肉的蟒的身子或者是尾巴什么的。 基本上柳凤凰每一次挥剑,都足以斩下大蟒的皮骨或者脑袋,由此可以想象,狼牙剑的威力是有多么利害了。只是即便是柳凤凰的功夫有多厉害,狼牙剑的剑刃有多锋锐,想要一次性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庞然大物给解决,终究还是得费些功夫,这一场战役,一直奋斗到黄昏的时候方才结束。 柳凤凰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一次到底解决了多少大蟒,她只知道,当她解决完最后一条大蟒的时候,她自己全身上下也都满是血迹,活像是一个才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倒是她手中的那柄狼牙剑,在经历了那样的一番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儿的损耗,相反的,剑刃却因此而更加的锋利起来,而剑身上的血腥气却更加的浓郁,紧裹着剑刃周围那一团的煞气与寒气,也更加府的浓烈起来。 “怪不得哥哥说,这把狼牙剑是兵中的神兵利器,看来果然是所言非虚!”柳凤凰心里对这把短剑真的是满意极了。当初柳清扬将这把短剑赠给她用以防身的时候,也曾经对她提到过,这把狼牙剑的厉害以及神秘之处,说,宝物虽好,只是剑出必须得见血。 方才她以此剑与大蟒搏斗的时候,她听得十分清楚,在她每一次挥剑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许宝剑的啸声,肆意而狂野,犹如野狼在旷野中呼啸一般。所谓狼牙剑,意谕此剑的剑锋犹如野狼的牙齿一般,而她方才,便是以野狼的獠牙与诸多的大蟒厮杀。。。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这把狼牙剑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之前在边界小镇的时候,她虽然在飘香楼品尝过蛇羹,可是这蟒跟蛇,毕竟是两回事,她虽然吃过蛇肉,可是这大蟒。。。罢了! 看着这满地的血肉模糊,她就只觉得十分的恶心,哪里还有半点儿的好奇心和胃口。看了看此时已经不早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迹斑斑,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在她将火浣锦穿在了里面,外面则是一袭宝蓝色的衣裳,外面的衣裳是不能穿了,她无可奈何地将外面的衣裳脱了下来。 她看了看不远之处,嘴角微微一弯,随即便唿哨了一声,不远之处,赤兔马欢快地冲着她跑了过来。柳凤凰伸手在赤兔马背上取下包袱,然后再在里面取了一件绛紫色的衣裙穿上,她仔细看了看包袱里面,发现里面除了干粮与药物之外,就只剩下最后两套衣裙了,一件嫣红色,一件是银红色的,这两件衣裳都是柳清扬跟苗依依给她准备的,不管是颜色和衣料,花色与做工,都是十分府的精致华美。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还好,她前几天没有将这两件衣裳随便拿出来换了,否则,恐怕是真的有些糟蹋好东西了。只是如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再过一会儿,这满地的血腥必然会引来这谷里更多的飞禽走兽。 现在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此时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也没有什么力气跟精神去跟那些要命的东西厮杀了,这个时候,她只想尽快地离开这个十分危险的是非之地,然后再就地找些可以吃的东西来填饱肚子。 她知道,这座谷里必然还有其他诸如黄精之类的可以吃的东西,想到这里,柳凤凰觉得自己的肚子是饿得更加的狠了,她连忙咽了咽口水,牵了赤兔马,以她此时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满地的血腥。 她现在只想尽快的找到吃的,然后再找地方好好地睡一觉,刚刚那一场恶战,真的是太耗损她的力气跟精神了。柳凤凰所料不错,这个山谷里面,除了漫山遍野的蛇虫鼠蚁之外,更多的,却是遍地的奇花异草。 就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她终于在一片灌木丛里发现了好东西,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蘑菇正热热闹闹地生长在草地上,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大喜过望。“焰儿,今晚又有好东西吃了!”赤兔马也稀溜溜地叫着回应。 虽然眼前有那么一大片的蘑菇,可是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纵然是这么美好的一大片风景,其实认真的挑选出来,真正可以拿来吃的,其实并没有多少,因为蘑菇也是分好多种的,有些蘑菇看着漂亮诱人,其实却是带有一定的毒素的。只是这些却难不倒柳凤凰,要知道,她可是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 虽然这座山谷确是挺大的,可是倘若是跟九焰山比起来,那还是赶不上的,至少这座山谷的实际面积只有九焰山的一半大而已。许多毒蘑菇的外表同可食用蘑菇相差无几,比如正红菇与毒红菇,仅凭肉眼分辨,极易混淆。 眼前的这一大片蘑菇里面,有姬菇、花菇、草菇、鸡腿菇,香菇、滑子菇、口蘑以及毒蝇伞,铅绿褶菇等等,一大片的花花绿绿,实在是格外的诱人,柳凤凰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蘑菇,她是认得的,包裹里还有些肉干,好吧!她今晚就来做蘑菇煮肉。 柳凤凰眉飞色舞地打腰间里取出一把小飞刀来,随即她又缓缓地蹲下身去,仔细地看了看地上的菇群之后,便十分麻利地拾掇起可以食用的蘑菇来,不多会儿,她的脚边就堆了好些精美可爱的好东西。 第二十四章 柳凤凰眉飞色舞地打腰间里取出一把小飞刀来,随即她又缓缓地蹲下身去,仔细地看了看地上的菇群之后,便十分麻利地拾掇起可以食用的蘑菇来,不多会儿,她的脚边就堆了好些精美可爱的好东西。“幸好我买下了这个锅子,不然在这荒山野岭的,不是被吓死,也得被活活饿死!”她得意洋洋地将那口她在边城立所买的砂锅从包袱里给取了出来。 葫芦里还有没有喝完的泉水,她索性将里面所剩的泉水全都倒进了锅子里面,只要今晚她吃饱喝足了,而且这里附近的毒蛇大蟒之类的,全都已经被她给解决了,那么至少她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蘑菇煮肉,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宫里,那都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它的味道虽然及不上那晚的黄精炖鸡,可是在一般情况下,却也算得上是一道十分难得的佳肴了。柳凤凰一边不时往火堆里添柴,一边又不时看向砂锅里的汤汁,生恐一不小心,将锅子里的汤给烧干了。 一锅美美的蘑菇煮肉汤,虽然包袱里已经没有烙饼了,可是方才在捡财的时候,她却在野地里意外地挖到了一些个番薯,而且竟然还是红皮的,除此之外,她居然还抓到了几只野鸡。“有酒有肉有汤,有蘑菇煮肉,有叫花鸡,还有烤番薯,真是。。。给我神仙也不做!”柳凤凰意气风发地喃喃道。 赤兔马虽然不吃肉,可是却也跟着它吃了好些蘑菇,漆黑的夜里,在这渺无人烟的深谷里面,一人一马,竟然是如斯的默契。这天晚上,因为没有找到可以栖身的大树,所以柳凤凰只好在草地上和衣而卧,焰儿吃饱肚子之后,也在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背风的地儿休息了。 这一整天过得,血雨腥风,出生入死的,又是跟大蟒搏命,又是找吃的,柳凤凰也是实在的累了。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柳凤凰方才在睡梦中醒来,昨晚上,她真的是一夜好梦。在梦里,她又回到了柳府父母的身边,可是谁知道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一会儿宫里的太监跑来传旨,说是皇上要选她入宫伴驾,一会儿临淄王府又来了人,说是小王爷来问她成亲的日子,整个柳府都闹了个人仰马翻,实在是热闹得紧。 收拾一番之后,柳凤凰凝神看了看远处,根据她的经验,她知道,再有一天半的功夫,也许她就真的就能从这个山谷里给走出去。唉!自从进了这个山谷,又紧接着好几天,又是赶路,又是玩儿命的,她好多天都没有梳洗了。 等出了这个山谷,找着了市镇之后,她真得好好找一家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只是这里现在已然是南疆的地界了,从小到大,虽然她也曾经随师父走过几次远路,可是这南疆的地盘儿,她还真的是不曾踏足过。 这一次,她是为了安苗依依的心,所以才会有这一趟的南疆之行,好在她虽然是第一次出远门,可是到底也算是有备无患,所以一路之上,她倒也没怎么遇到挫折。算算日子,她离开家里也有相当的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天启的京城里面,各府各家的千金们,大概已然为选秀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也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父母那好不好,不知道杨府哥哥那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当然了,柳凤凰没有料到的是,她晚上梦到的那些,竟然大半都是真实的,皇上的确是有意召她入宫,而这个时候,在天启的京城里面,选秀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今年的选秀,较往几年更加的热闹隆重,之前因为后宫里面出了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穆贵妃,所以朝廷连着好多年都没有选秀了。再加上现在皇上的后宫里面,所有的嫔妃加在一起,到底也没有多少人,自然也找不出几个年轻貌美的来,而且大多数都是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在太子府里面的旧人而已,除去皇后跟太后的关系较近,后台也十分的显赫雄厚,其余的那些妃嫔,皇上心里早就厌了腻了。 所以这一次的选秀,别说是太后哪里,就是皇上自己也十分的上心。虽然他心里一直挂着柳凤凰的事儿,可是他一天没有见着柳凤凰的庐山真面目,他终究也不会想出个什么法子来。再则,这一段时间以来,临淄王府哪里,自打他上次让人去柳府送了次东西之后,冯珂就再也不曾跟以前那般一样,时不时就去宫里遛遛,瞧瞧,顺便也陪他闲聊几句。 现在,就算是他亲自下口谕,让他进宫伴驾,冯珂要么说身子不爽快不去,要么去了就不哼不哈的,让他自个儿在一旁唱独角戏而已。其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跟临淄王府闹僵,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他让人去柳府送东西那件事,别说是临淄王府,就连京城内其他的王府,以及宗室哪里,对他的这番所谓,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 后宫的嫔妃哪里,太后跟皇后哪里,他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可是在朝堂之上,在各家王府,以及宗室哪里,他的确是不能够不顾及。他就是再如何的好奇,再如何喜欢美色,终究也还是得顾忌皇家的颜面。当初他坐上这皇位的时候,除了太后与皇后的娘家全力支持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宗室与诸位王爷们的大力支持,尤其是那些凭借着自身功绩的封王的。 而此番,他倘若是凭着自己的固执与皇权,夺了臣子之妻的话,那么他这个昏君是铁定坐实了。就在那件事不久之后,太后曾经十分严峻地警告过他,若是他敢做出什么出格的,有损皇家名誉与脸面的事情来,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娘的狠心了。当然了,他自己也还没有昏庸到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那个地步。 第二十五章 当然了,他自己也还没有昏庸到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那个地步。再说了,他也听说了,这一次选秀,不仅仅是天启国内的官家小姐们,就连一些出身较为清白的平民家的小家碧玉,也在参选之列。 毫无疑问的,这一次的选秀的规模,无疑是他登基以来,场面最为壮观恢弘的一次。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整个后宫里面,一定是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由此想来,他心里即便是再如何的想要高瞻远瞩,这时候却也有些莫名的感概与叹息了。 一般来说,后宫里面的嫔妃,除了正宫皇后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由秀女选进来,然后再逐步地升上去的。后宫嫔妃的位份,正宫皇后只得一位,其余的便是皇贵妃,贵妃,妃,嫔,常在,婕妤,美人之类的。 依照惯例,皇贵妃只有一位,贵妃有两位,妃有四位,其他的便没有具体限制数字,有多少算多少。秀女入选之后,依照个人的家世以及品貌才华,再来确定个人的位份。譬如之前平南王送进宫的哪位义女,因为她本身的品貌,再加上她背后有平南王府,所以她进宫之后,便直接被封了嫔位,因为顾忌到平南王的位高权重,而且又手握重兵,皇上还格外给赐了封号---荣,意谕荣耀一生的意思。 而这一次选秀,平南王竟然还亲自送了他的亲生女儿来入宫选秀,虽然并不是嫡女,可是却听说,这个女儿却是王府的郡主里面,生得最为美貌的一位。更别说,还有裕亲王府的郡主。。。总之这一次的选秀,真的是盛况空前,空前绝后了。 只是不知道,在这众多正当豆蔻的秀女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一位,能与想象中的柳凤凰那般的?宫里的选秀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边厢,柳凤凰历经了种种艰险,也终于在第六天的晌午之前,千辛万苦地离开了蛇谷。 进入南疆的领域,也就意味着已然踏入了南疆的地面儿,已然踏入了五毒教的地盘儿,在南疆,谁不知道,南疆王室虽然坐拥整个南疆所有的国土,可是五毒教的教众却足足占了三分之一。 有朝一日,若是五毒教垂涎南疆王的宝座,只怕整个南疆王室都不得不正视此事,只怕南疆王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真正地进入南疆的地面儿,柳凤凰才算是对南疆的人情风俗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南疆果然是盛产美女的地方,走在市集上的女子,不管是一般的平民,又或者是富家的千金,不管是民间的,还是出身官宦之家,甚至于是王室的,一个个俱都生得各具风情,娇艳妖娆。 而对于女扮男装的柳凤凰,这些女子同样也都是回以惊讶与艳羡的眼神。在快要出谷的时候,她已然换上了一件嫣红色的衣裳,自然是显得更加的一表非俗,风度翩翩。常言道:人靠衣装,佛要金装!柳凤凰本来就生得不俗,虽然她脸上戴了人皮面具,却也不过只是与原先的容貌稍有出入而已。 再加上华丽的妆扮,自然是更加的耀眼夺目,别说是大街上那些还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就是稍微有些年纪的,已经做了人家媳妇母亲的大婶儿大妈们,在看到了她之后,也都不由自主地挤过去,想要趁机多看上几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她们自己没有那个福气,嫁得如此出色出众的丈夫,可是这会儿多看几眼,多饱一下眼福也是可以的。而在这些人里面,有一个人的眼神却是最炽热,最出神的,是一位坐着轿辇的官家小姐,哪位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柳凤凰之前在边城哪里见到的哪位。 只是这会子她母亲并没有陪在她身边,这会儿是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她万万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天,她竟然能在南疆,在自己的国土上再次遇到柳凤凰,她心里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一次见到柳凤凰,她发现虽然已经有好些天不见,可是她却依然那样秀逸出尘,除了他身上换了件衣裳之外,其余的她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前次在边城见到她的时候,她是穿的大红色的衣裳,而这会儿,她却穿了一袭嫣红色的。 虽然她从来没有去过天启,可是她在家里也曾经听自己的父亲偶尔提到过,天启是南疆的上邦大国,哪里的人文风俗跟自己这里大不相同。天启的男子,大多都生得十分的斯文秀气,当然了,也有些确实是长得不怎么样的。 还说,天启有些男子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裳,譬如天启的皇帝,皇帝的衣裳,大多都是明黄色的,有些时候,他们也穿正红色的衣裳,不管是黄色还是红色的衣裳,衣裳上面,毫无例外的,都绣着龙,天启的人称那样的衣裳为---龙袍。 而天启的一些官家子弟和富家公子,许多都喜欢穿红着绿,衣金腰紫。父亲说,那是身份的象征,那些五颜六色的华衣美服,唯有大富大贵之家的子弟才穿得起。而她先后两次遇到柳凤凰,亲眼见她两次都穿得这样华丽,足可见,她的家世一定不会低。 穿着如此华丽,人品又如此出众,座下又是宝马良驹,这样的男子,在南疆真的是不多见,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十分的稀罕。她敢保证,别说是自己这边的富家子弟,官家儿郎,只怕就连王廷里面,也找不出几个长得这般标致的人来。 生得这样出彩,穿得又这样体面,她的身份在天启定然是十分尊贵,这样的一个人见人爱的人物,不管是哪家的姑娘见了,都会一见钟情了。她心里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中意,只是她还不知道,不知道人家跋山涉水地,大老远的跑到南疆这里来做什么。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豁然清醒过来,连忙掀开轿帘,冲轿子外面喊了声:“阿金!”一个打扮得稍微体面的侍女连忙几步来到了轿子跟前:“小姐!?” 第二十六章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豁然清醒过来,连忙掀开轿帘,冲轿子外面喊了声:“阿金!”一个打扮得稍微体面的侍女连忙几步来到了轿子跟前:“小姐!?”“阿金,你去帮我办件事儿!”官家小姐红着小脸儿,小声儿地悄悄地对她的近身侍女命令道。“小姐,是什么事?!” “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哪位身穿嫣红色衣裳,骑着红色骏马的人!”官家小姐不好意思地小声儿道。“我知道了,小姐是看上人家了!”侍女捂着嘴,悄声地笑道。 “看上了又怎样?他长得那样好看,难不成你喜欢丑八怪不成!”官家小姐依旧红着小脸儿,不好意思地嗔道。 “只可惜他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侍女遗憾地叹息道。“是不是又怎样?看他的穿戴,就知道他的家世定然不会差,或许他是天启哪一位府里官家子弟也不错!难不成,我的身份还配不上他?!”官家小姐骄傲地轻轻哼道。 “小姐是咱们左丞相府里的千金,而且还是大人跟太太生得嫡出的女儿,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的!”阿金笑嘻嘻地道。“就是啊!难不成我一个丞相府上的嫡出女儿,还配不上天启的一位官家子弟吗?!”官家小姐正了脸色,十分认真地哼道。 “那倒是!不说别人,如今咱们这里,谁不知道如今登门求娶小姐的人,把家里的门槛都给踩破了几根!”阿金掩着口,轻轻地笑道。 “哼!他们?也并不看看他们长得什么样,那些人里面,可有几个比得上人家的!”官家小姐说到这里,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儿,不屑地哼道。“奴婢知道了,这就让人跟着他,看看他在哪里落脚。他穿得那样华丽,又是从上邦大国来的,一定会找一家好点儿的客店落脚!”侍女想了想,小声儿地回道。 “嗯!快去吧!打听清楚他在哪里落脚,然后赶紧回来告诉我!”“是,奴婢这就去!”侍女笑着离开轿子,去后面找人办事儿去了。当然了,柳凤凰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纵然她知道这会儿,街面儿上有许多人都盯着她看,而且其中绝大多数还都是些未出嫁的姑娘家。 只不过这一切早在她第一次女扮男装的露面的时候,就已经十分习惯了,所以现在她对眼前这一切有些个无奈,也有些好笑,最多的却是习惯成自然的视若无睹。可是她越是这般清高孤傲,却越是让那些紧盯着她看的人越发的情不自禁,这使得她更加的无可奈何。 况且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家好一点的客店,好好地洗一个澡,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从她动身到现在,在路上那么多日子了,她一共就只洗了两次澡,这会儿连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了,又是泥土味又是汗味又是血腥味儿的。 幸好这会儿正是晌午的时候,柳凤凰也懒得去找吃饭的地儿了,索性直接去找那种又可以吃饭喝酒,又可以住得舒服的客店,就是多些银子也没关系,她又不缺那几个钱,况且现在她已经到了南疆了。 南疆的国土虽然没有天启那般的辽阔富饶,可是在其他的邻国里面,疆土却是最大最富庶的,别看这座城镇并不怎么大,可是这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却有好几个,而且这里的饭店的数量也不少,其繁荣热闹的景象,并不比天启差多少,不同的只是这里的人情风俗而已。 所以她在几经比较之后,便径直选了一家最大的客店走了进去,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儿的精神都没有了。“老板,我要一间上房!”南疆虽然是天启最大的邻国,两国虽然并没有建立多大的邦交,可是却并没有影响两国之间的贸易来往,所以南疆这边的客店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来自天启那边的上邦人物,只是如柳凤凰这般的,就实属十分的稀罕了。 “客官要住店?!”有生意上门,店主自然得上赶着巴结。“废话!不住店我来你这里干嘛?!”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老板,我要一间上房。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是上房就行!”柳凤凰急急地催促着。 “好的!客官请跟我来!”店主连忙眉开眼笑地应道,一边忙又招呼伙计,让他将柳凤凰的马牵去后面马厩休息,又叮嘱他务必小心的喂养。自己则拿了客房的钥匙,倍加殷勤地带着柳凤凰,径直去找店里最好的房间。 他可是一点儿不眼瞎,别看自己眼前这位客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是他的品貌却实在不错,而且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定然是天启那边儿来的贵客,看这衣裳的花色跟质料,虽然他也不是没有接待过天启那边过来的客商,可是如柳凤凰这般穿着的,却几乎找不着一个。 店主心里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眉目如画,衣着不俗的年轻人,出身一定是不会低。那些客商算什么?所以当柳凤凰说,她想要客店里面最好的房间,他就拿了钥匙,直接带她去了他这里最好的上房。 “客官,这就是本店最好的房间,平日里,就连从王廷里过来办公的官人门都住在这里!”“那最好了。老板,我想要一大桶热水!”“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不知客官是在这里用饭,还是等会儿出去吃饭?!”店主殷勤地问道。 “我这会儿累死了,就不出去吃了。一个时辰之后,你让人把酒菜给我送过来就是了!”柳凤凰疲惫地叹道。“不知客官想吃些什么?”“除了由蛇做的东西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然后再来一壶好酒!”柳凤凰想了想。 在蛇谷里待了那么多天,现在她只要一看到蛇羹之类的东西就恶心,纵然是在再美味儿的东西,只要是用蛇做的,她统统都不想要。待得店主离开之后,柳凤凰终于疲惫地将包袱扔在了床上,她是再也没有精神和力气了。 第二十七章 待得店主离开之后,柳凤凰终于疲惫地将包袱扔在了床上,她是再也没有精神和力气了。虽然在蛇谷的时候,晚上她也休息了些时间,可是那一次不是醒来就面对生与死的考验,面对漫山遍野的毒蛇猛兽? 现在她终于平安顺利地离开了哪里,而且现在她已然来到了南疆,难道还不能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吗?想到这里,她越发的觉得这会儿她是真的很累了。客店的服务效率还是挺不错的,大概也是因为她住的是最好的上房的原因,小伙计一会儿就抬来了一大桶的热水,而且还格外地准备了两大包药草。 “老板说了,让客官先好好地休息,午饭一会儿就给您送过来!”小伙计小心翼翼地道。“知道了!”柳凤凰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从包袱里取了一小锭银子出来,扔了过去,当做是给他的打赏。小伙计接住赏钱,兴高采烈地去了。 这边厢,柳凤凰方才走过去关紧房门和窗户,缓缓地换下衣裳,舒舒服服地进到浴桶里,惬意自在地沐浴起来。店主赠送的那两包东西,一包是薄荷叶,一包是藏红花。藏红花具有舒筋活血的功效,而薄荷叶最能提神清心,柳凤凰一边感概这药草泡澡的惬意,一边又在心里想着,这以后,要如何才能找到王廷,如何才能找到苗依依的哪位大哥。 沐浴好之后,柳凤凰便径直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这个上房真不愧是这家店最好的房间,也许真如店主说的那样,王廷里的官员都喜欢选这间房。这间上房的陈设,不管是家具还是装饰,都是十分的精心,就连床上的被褥跟枕头之类,都是全新的。 大概是因为这里住得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原因,毕竟店主也是真的得罪不起那些老爷们,所以自然是得多准备些好的,好好伺候着。她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店伙计方才按照她的吩咐,将她要的酒菜送了进来,菜色十分的丰盛。 就如她所吩咐的那样,除了用蛇做的,其他的大致上都有,一共有七八个菜色,荤素皆有,再加上一壶好酒,柳凤凰满意极了。好几天不曾正经八百地吃过一顿饭,如今面对着眼前这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酒菜,柳凤凰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感概。 在蛇谷里的那些日子,有时候她在树上休息的时候,偶尔还会从梦魇中惊醒,那几天风餐露宿,血雨腥风,好几次,她都梦见她无法从谷里全身而退。虽然在谷里也曾吃过几次好的,可是又哪里能与眼前这桌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酒菜相比? 七八个菜里面,有鸡有鱼,有肉有菜,而且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她心里实在是太舒坦了。用过午饭之后,待得店伙计收拾好了东西,她再次懒懒地关好了房门,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了下来,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彻底的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当日在蛇谷,几个夜晚里面,一次是在由树藤编制的吊床上,一次是在大树杈上,其余几次都只是在地上和衣而卧,没有一次彻底的放下警戒之心,美美地睡上一觉的。回想那几天的日日夜夜,还真的是犹如隔世,柳凤凰这一觉,当真是将前几天在蛇谷失去的,全都给好好的补回来,所以这天下午,她直睡到快要黄昏的时候,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看窗外,天色已然是有些暗淡下来,南疆不比天启,这个时候,外面市集上却已经没几个人在了。“看来,只有明日再出去了!”柳凤凰无奈地笑了笑。晚饭的时候,伙计送来了一桌较之晌午时候,更为丰盛的酒菜,有泡椒烧香猪,腌鱼,酸汤鱼,米豆腐等等,全都是清一色的南疆风味儿菜肴,光闻着就辛香扑鼻,让人格外的胃口大开,使得柳凤凰更加的馋延欲滴,食指大动。 这颇具特色,满是异域风味儿的菜肴,别说她当初在山里的时候,即便是她还在天启京城,她都没有吃到过,也没有听说过。由于下午她已经睡饱了,所以这会儿到了真正该休息的时候,她反而没什么睡意了。 闲来无事,她再一次取出当初她下山的时候,她师傅亲自送给她的那本《碧海潮心曲》的内功心法。这一本武功秘籍,自打她下了九焰山,回到京城之后,她一共也没看几次。倒不是因为她怠惰的原因,而是当初她师傅将这本书交给她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练这《碧海潮心曲》,最忌心急火躁,一定要等到自己的内功再上层楼的时候,方才能够再往深处修炼,否则便会走火入魔,轻则全身武功尽废,重则经脉尽断,手足抽搐而死。 那一晚在蛇谷密林,她耗尽她毕生所有的内力,才勉强将《碧海潮心曲》练到第七层。直到那个时候,她心里方才明了,自己的内力较之师傅,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当初她师傅是如何演练《碧海潮心曲》的,她现在仍然记忆犹新。左右她这会儿并无一丝困意,不如彻底的静下心神来,好生地调离一下气息,将《碧海潮心曲》的内功好生的习练习练。 想到这里,柳凤凰便再次回到床上,放下所有的心思,闭目凝神,打起坐来。这一夜,柳凤凰心内默然地将《碧海潮心曲》的内功心法繁复多次的修炼,知道窗外已然开始响起鸟鸣的声音,方才逐步地缓缓地停了下来,躺在床上休息休息。 天色大亮之后,店伙计殷勤地进来伺候,问她早上想吃些什么。“给我下一碗面吧!我想吃酸菜肉丝面,我知道你们这里的酸菜最地道。”柳凤凰想了想,笑着道。店伙计答应着出去了,不多时,就端来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来。小伙计小心翼翼地将面条放在桌子上,又将盘子里其他的菜肴也都悉数放好了。 第二十八章 “客官,老板说了,酸菜肉丝面虽然开胃上口,可是最好还是有几个配菜一起吃最好,所以特意让小的给您送了几个菜来!”“你们老板有心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莞尔,随即又赏了小伙计一小锭银子,小伙计高高兴兴地退出去了。 柳凤凰缓缓地踱到饭桌边,只见桌上除了一大碗酸菜肉丝面之外,另外还有一小碟青椒拌皮蛋,一份儿白斩鸡,一份儿凉拌三丝,看着就令人直咽口水。“这还真不愧是贵人才能享受的份例!”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她缓缓地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过一旁预备的空碗与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唔!味道还真不错,这面条竟然还是用银丝面做的!”柳凤凰吃得十分惬意。 那么满满的一大碗面,不管是里面的酸菜与肉丝,份量都十分的恰当,就是连面里辅料,诸如葱花什么的,也是搭配的十分的恰当,而且还在面上面撒了足够比例的炒熟了的白芝麻,更为这碗原本不大起眼的酸菜肉丝面,平添了几许浓郁的风味儿。 这一顿早饭,吃得柳凤凰心满意足,眉开眼笑的。吃过早饭之后,柳凤凰便决定出门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现如今她既然已经到了南疆,那么接下来,就该仔细打探一下南疆王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闲闲地出了房间,随手关好了房门,便径直往前边去了,彼时,店主正好在店门口,看着伙计们打扫清洁,归置家伙事物。 “客官,您这是要出门儿?!”店老板笑着问道。“嗯!想出门去遛遛。老板,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儿!”柳凤凰有意无意地笑道。“不知客官想问什么?!”店主笑问道。“不知道你们这里距离王廷,还有多远的路程?!”“客官想去王廷?!”店主讶然地问道。 “有点儿事儿!”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王廷那边,在下也只去过一次,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从这里到王廷,至少也有十来天的路程,就算是客官您快马加鞭,怎样也得八九天吧!咱们这里虽然地面儿不是很大,可是繁荣却一点不输给王廷那边,否则,左丞相也不会把他的别苑修在这里!”店主满脸笑容地道。 “左丞相?!”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十分的好奇。“正是。听说左丞相一共有两座别苑,其中一座在邑城,另外一个就在这儿了!”“那左丞相多久来一次呢?”“这可说不准儿,左丞相位高权重事儿也多,这里稍微远些,倒是不大来。不过左丞相府里的小姐,倒是蛮喜欢来这里的别苑小住!”店主笑着道。“左丞相府里的小姐?!”柳凤凰心里微微一动。 那一天她还没进蛇谷的时候,曾经在那附近的市集上看到一个华丽讲究的轿辇,而且轿辇周围还有不少的侍女护卫。昨儿她刚到这里的时候,竟然又瞧见了那个轿辇,而且轿辇周围的侍女与护卫也跟那天的一样,这样看来,若是她猜得不错,只怕那轿子里面坐的,就是左丞相府里的小姐了。 别了店主之后,柳凤凰便慢慢地信步出了客店,然后再去后面马厩里看视赤兔马,见着赤兔马吃的草料之后,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好一阵轻叹。俗话说,先敬罗衣再敬人!看来果然是一点儿不假,也许这家店真的是经常接待王廷的达官贵族,所以就连马厩里的马匹所吃的饲料,都是最上乘的。 她虽然不是这里的达官贵族,可是她满身锦绣,又骑着宝马良驹,他们可不把她当成贵人吗?再说了,自己对店里的伙计的打赏也是蛮大方的,哼!这才是看人下菜呢!南疆与天启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国度,可是两国之间的买卖交流,倒也是十分的开放的,整个街面儿上的买卖铺子,不仅仅是南疆本地的,而且还有天启各地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其中尤以天启的茶叶与布匹最多。 柳凤凰边走边逛,一边留意四周的人言动态,一边留意周围的房屋建筑,她心里想着,既然左丞相的别苑在这里,左丞相既然是南疆王廷的达官贵人,那么他的别苑一定会与其他的民房建筑大不一样。她倒是不大希望又再次碰到左丞相府的小姐,只是她若是想从左丞相这里开始,只怕无论如何是避不开这位千金小姐的。 且说左丞相府的小姐回到别苑之后,每每想起柳凤凰的人品相貌,以及她坐在马上的飒爽英姿,便不能自己。连当天的午饭都懒得吃,只巴巴地盯着门口,盼着阿金派去的人回来报信,告诉她有关柳凤凰的消息。 她这一等,就只等到下午的时候了,她一边耐着性子继续等,一边唉声叹气地胡思乱想着。正在她等得六神无主的时候,阿金急急地从外面赶了进来:“小姐,有消息了!”“什么消息!?”丞相小姐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就是您晌午之前,让奴婢去打听的消息啊!”阿金笑眯眯地回道。“快说快说!”丞相小姐喜出望外。“奴婢打听清楚了,哪位公子如今就在迎宾馆落脚!”“迎宾馆?”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是啊!他在迎宾馆!”“迎宾馆可是咱们这路最好最贵的客店!”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 “是啊!奴婢想着,既然哪位公子连咱们这里最贵最好的客店都住得起,那么他的出身和家世一定不会低!”终于等来了想要得到好消息,丞相小姐连吃饭的胃口都有了,连饭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 吃饱肚子之后,她心里的牵挂又多了些,在房间里怎样也坐不住,索性就让人备了轿子,想要再出去走走,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再碰得到柳凤凰。谁知道她在外面一直磨蹭到天都快黑了,都没能够看到柳凤凰的影子,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失望之余,连晚饭也一发懒得吃了。 第二十九章 谁知道她在外面一直磨蹭到天都快黑了,都没能够看到柳凤凰的影子,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失望之余,连晚饭也一发懒得吃了。“小姐,您先别心急。您想啊,人家既然是从天启那边来的,这一路上鞍马劳顿,风餐露宿的。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地儿,难道不想先好生地休息一下吗?所以这一下午没出来,定然是由于一直都在客店里面休息的缘故!”“你说得倒也是!”丞相小姐细细地想了想,不由得点了点头。“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姐怎么一下子没主意了?依奴婢看,眼下既然已经有了他的消息,咱们就先等着,让人继续在哪里看着,若是哪里有了动静,咱们再出去!”阿金认真地想了想,小心地回道。“有理!一动不如一静,咱们就先在这里等着,等他出来了,咱们再出去!”丞相小姐甜甜地笑道。 这一晚上,丞相小姐抱着枕头躺在床榻上,傻傻滴笑了一夜,直到快二更天的时候,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用早膳,便又忙不迭地叫阿金让人去迎宾馆打探。“小姐,回来的人说,听说哪位贵客今儿早有找老板打听王廷的路程。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出了客店了!” “王廷?难道他想去王廷那边儿?!”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惊喜万分。“若他真的打算去王廷,那真的是赶巧了,前儿大人还打发人来,催小姐回府去呢!”阿金不由得掩口笑道。 “去,让人吩咐下去,将咱们的东西收拾收拾。等客店那边一有了消息,咱们就立即动身!”“是!奴婢这就叫他们去准备着!”主仆两个兴头了好一会儿。 “阿金,你说。。。你说他去王廷做什么呢?!”“他?小姐说的是那个他啊?!”“你个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丞相小姐红了小脸儿,不依地嗔道。“小姐,如果他一直留在这儿,小姐倒是还可以经常让人去留意着。 可他倘若真的去了王廷,即便是您也跟着回去,小姐又怎么去找他呢?!”“说得也是!可是咱们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走啊!”丞相小姐不由得发愁道。“咱们又不能像王廷里的老爷们那样,让人画了画像四处张贴!” “画像?亏你想得出,人家又不是罪人!”丞相小姐气笑地呕道。“可是有了画像才能找得到人啊!”阿金不服气地回道。“找罪人是应该要画像,可是咱们又不是找罪人!” “小姐,奴婢当然知道他不是罪人,而是一位贵人。可是不管是罪人还是贵人,到时候,咱们终究还得想办法找到人不是!?”阿金掩口偷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找人的好法子。。。只是找罪人的画像,是由衙门的画师来画!” “可是贵人的画像,自然得由小姐亲自画咯!”阿金嘻嘻笑道。“那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把我的笔墨给我取来!”丞相小姐红着脸,娇羞地嗔道。 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官家小姐,虽然南疆并不如天启那般重视礼仪涵养,可是家世出身摆在那里,丞相小姐自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最起码的礼仪最起码的修养,她还是知道的。也多亏了她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他父亲又是南疆王廷的重臣,她母亲也算是南疆的贵族出身,所以她自小就学了不少东西,其中尤以一手描画最为擅长。 侍女将笔墨颜料之类,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画案前,丞相小姐姗姗地走了过去,然后又缓缓地褪去手上的首饰。“这不管是写字还是作画,手上都不能有任何的羁绊与累赘!”“小姐,咱们一共只见过他两次。。。!” “只见过两次又如何,便是只瞧过一眼,我也能将他的模样一丝不差地画出来!”丞相小姐不以为然地哼道。而与此同时,柳凤凰正在优哉游哉地牵着赤兔马,在市集上悠闲地逛着,虽然客店老板说,左丞相的别苑就在这附近,可是不到哪一步的时候,她还真不想去那里,更何况,丞相府的哪位千金小姐只怕是不好轻易招惹。 在天启京城的时候,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便让人去外面找了些闲书话本子看,那上面大多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什么冯素珍女扮男装进京赶考,结果被皇帝招为驸马之类的。她现在可不就是女扮男装?不过她可不想进京赶考,她更不想被那位官家小姐看上,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只是她心里再想不到,这会子就算是她再怎么不想招惹,可终究还是在无意中招惹了,人家姑娘这会子正心心念念地要为它画一幅画像呢!这一整日,柳凤凰在外面闲逛了大半日,丞相小姐便在别苑里画了大半日的画像,倒不是因为她的画艺不精,而是因为她这一提笔,便再也停不下来,于是她便一口气连着画了好几幅。 有骑在马上的,有站立着的,有她穿红色衣裳的,也有她牵着马在大街上走着的,只看得阿金张口结舌,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小姐,你真的是把人都给画活了!”她满眼艳羡不已。 “你仔细帮我看看,看有没有哪里画错了了的!”丞相小姐犹自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已经够好了,几乎跟真人一模一样了!”“可我还是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能少什么?以后回去了,即便是小姐一时之间找不着本人,能经常看看这画儿,也可以了!”阿金掩口调侃笑道。 “你个死丫头,嘴皮子是越来越促狭了!”丞相小姐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把这些画儿都给我收好了,到时候一并带回府里去,都小心些,不要给我弄坏了!”丞相小姐收了玩笑,正色地对其他的侍女命令道。。。。。 第三十章 黄昏的时候,柳凤凰方才兴趣怏然地回到客店,由于她是上房的客人,出手又十分大方,所以店主特意吩咐店伙计,让他们特意给柳凤凰留了门儿,并且还特意在门口挂了两盏大灯笼,省得她回来得太晚,看不清回来的路。 回到房间以后,店伙计问了柳凤凰,晚饭想吃些什么,便殷勤地退出去准备了。吃饭的时候,柳凤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心里暗自思考着,与其耗在这里观察丞相府别苑的动静,还不如径直去王廷。 只是眼下虽然已经到了南疆,可是距离南疆的王廷,到底还要一段不长的时间,索性在这里再逗留一两日,等全都准备好了,也就是时候赶去王廷了。这一晚上,柳凤凰心里都在盘算着南疆王廷的事,毕竟这事儿兹事体大。 从这里一直到王廷,虽然只有十来天的时间,虽然以后遇到的事未必有之前在蛇谷里那般危险,可是有时候蛇虫之毒的危险,还赶不上人心的阴险呢!之前宫里的哪位曾经十分得宠的穆贵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夜安枕,由于主意已定,天亮之后,柳凤凰吃过早饭之后,便径直出了客店,去市集上准备路上必备的东西去了。这里虽然是南疆的地盘儿,可是却也不乏其他邻国的商贾在这里做生意。 事实上,整个市集里面,倒是有大半的铺子都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商人在这里做生意,吃的穿的,用的玩儿的,应有尽有。柳凤凰便在一家成衣铺里选了几套颜色与花色都不错的衣裳,然后再去了几家天启的商人所开的点心铺子,选了几色看起来还不错的点心。 当然了,不管是衣裳的料子与做工,还是点心的味道,也许都赶不上天启京城的,可是能在异域他乡见到买到,已经是很不错了。黄昏的时候,柳凤凰方才抱着一大包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回到了客店。“客官买这么多东西,您这是想送人,还是想要远行?!”店主好奇地问道。 “我打算后天就出发!”柳凤凰点了点头。“去。。。去王廷?!”店主好奇地问道。“嗯!”她再次点了点头。“哟!那路程可不远,就是快马加鞭,怎么也得七八天的时间啊!”“所以我才买了这么些东西,只怕都还不够呢!”柳凤凰叹了口气。 “这倒是不打紧,好歹路上都是有铺子的!”店主笑着道。“不知道出了这里之后,其他的地方都有什么要注意的?我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如何!”“其实在下这里还好,只是出了这里之后,下一个地方就不一定了!”店主感概地叹道。 “哦?为什么?!”柳凤凰奇道。“客官有所不知,出了这里以后,下一个地方是萧老爷管辖。萧老爷的女儿在王爷跟前十分得宠,可是萧老爷的脾性十分不好,但凡是去那里做生意或者定居的,若是没有好好奉承,好好巴结,那可是有苦头吃呢!” “哦!?那个萧老爷那么不好伺候的吗?”“可不是!原本在下的店铺是开在那里的,可是因为小的不会逢迎,不懂得巴结,所以迫不得已,才会把客店搬到这里来!”“那这里的官老爷又是谁?!” “因为这里有左丞相的别苑,所以前个月,王爷格外破例,将这里划拨给了左丞相,原本这里也是归萧老爷管辖的!”“这么说来,那那个萧老爷在心里岂不是把左丞相给恨死了!?”柳凤凰笑道。 “谁说不是呢!可是左丞相毕竟是王廷里的重臣,夫人又出身王廷贵族。萧老爷的女儿虽然受宠,可是终究不过只是一个侧妃,而且又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萧老爷不过是仗着裙带关系,狐假虎威而已!”店主感概地叹道。 “原来竟然是这般复杂!”柳凤凰莞尔笑道。“所以客官它日到了那里之后,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是远远地避开萧老爷的官邸,否则怕是有些麻烦呢!”“得!我记住您说的这些就是了!”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那王廷那边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王廷?王廷是王爷跟王廷贵族们居住的地方,相当于你们天启的皇宫一般。只不过你们的皇宫在京城,而我们这里的王廷,在帝都!”“那你为什么不把客店开到帝都去?!”柳凤凰奇道。“不瞒客官说,帝都虽好,可是规矩也特别多,赋税也特别重,而且时常都会在大街上遇到那些达官贵人们。” “帝都嘛!自然是要与众不同些!”柳凤凰笑道。“所以这一来,在下委实是承受不起哪里的赋税;二来,在下也得罪不起哪里任何的一位贵人老爷!在下只想自自在在地做自个儿的生意,可不想平白的惹事上身!” “那左丞相的为人怎样?”柳凤凰好奇地问道。“左丞相在王廷德高望重,听说嫡出的只有一子一女,庶出的倒是有好几个。丞相府的大公子也在王廷供职,倒是小姐,喜欢经常四处游玩,最常来的就是这里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店主!”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第二天,柳凤凰又在市集上逛了大半日,又买了好些路上的必备之物,方才意兴阑珊地回到客店。那边厢,在左丞相的别苑里,丞相小姐正在花房里看花儿,阿金急匆匆地赶来报信:“小姐,刚刚收到消息,听说贵人明儿一早就准备动身去帝都了!” 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惊了一下:“此话当真?!”“自然是真的。阿帕亲耳听到贵人给店主说的。所以这两日,贵人一直都在市集上采买东西,想来定然是为上路做准备呢!”“快,快叫她们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咱们也明儿一早就出发!”丞相小姐急巴巴地命令道。“小姐先别急,东西前日就已经收拾好了,如今只让她们将小姐的随身之物收拾好就行了!”阿金笑着安慰她道。 第三十一章 “小姐先别急,东西前日就已经收拾好了,如今只让她们将小姐的随身之物收拾好就行了!”阿金笑着安慰她道。“告诉她们,别忘了带上我的画儿!”“不会忘记的,那画儿前儿奴婢已经亲自收拾好了,而且还找了几个上好的匣子装好了!”阿金笑着回道。“既如此,咱们今天晚上就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是!”阿金点了点头。从客店出来,外面早有小伙计殷勤地将赤兔马牵了过来,柳凤凰将路上的干粮与衣裳之类的,各自打理成一个包袱。南疆气候适宜,她外面也没有再穿着别的衣裳,依旧如当日才从家里出发那般,里面穿了一件软猬甲,外面就是那件火浣锦,依旧显得十分的光艳夺目,十分的端华贵气。 由于她现在已然是在南疆的领域,所以倒是不必如之前那般匆忙赶路了,她现在倒是可以不慌不忙地走着了。而就在她接过缰绳的时候,早有丞相府的下人飞也似的跑回去报信。“小姐,贵人动身了!”阿金忙不迭地赶去向自家小姐回话。 “好!那咱们也即可出发!”丞相小姐满心欢喜地站起身来,等了这几日,她今儿终于可以跟“他”同步了。“小姐,你说贵人会走那一条路去帝都?!”“去帝都的路,一共也就那么两三条,看阿夏他们回来怎么说吧!”丞相小姐笑了笑。 原来为了确定能够与柳凤凰同步同行,丞相小姐倒也是煞费苦心了,不但让人去客店那边看着,而且也派了人去那几个路口候着,等看着柳凤凰去了那条道,她便也打那条路去。主仆二人正说笑着,只见派出去守路口的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报信:“小姐,他去了那条偏中的官道!”“真的?!”丞相小姐又惊又喜。 “真的!小的亲眼看到他牵着马,选了小的这一边!”“如此甚好!咱们便也走那条路!”丞相小姐喜道。“小姐,那条官道十分的平坦,宽阔,最适合骑马,也最适合轿辇了!”阿金心里也替自家主子十分的高兴。 “唉!若是当初我把鹿儿也带了来,也许我就可以和他一起。。。一起。。。!”丞相小姐郁郁地嘟囔道。“小姐还怨呢!您就想想老爷和夫人,他们二人谁能放心,让您自个儿骑了马跑出来玩儿!”阿金对自家小姐的任性也是无语得很了。 “其实本小姐的骑术也是挺不错的,三岁就开始跟着父亲骑在马上了,这么多年了,别说是本小姐,是个猴子都会骑马了!”“嘻嘻!哪有像小姐这样说话的,竟然把自己比作猴子!”阿金捂着嘴偷笑道。 “死丫头,你就知道取笑我,若不是为着咱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就把你许配给马房里面养马的头儿!”丞相小姐不由得恼道。“其实咱们现在也不错,虽然不能够跟小姐所想象的那样比翼双飞,并驾齐驱,可是倒也算得上双宿双栖,同行同止了!”阿金嘻嘻地笑道。 “好是好,就是不能看到他的样子!”丞相小姐有气无力地叹道。“小姐叹什么气啊!贵人的样子不是早就印在您的脑子里吗?如今咱们又是跟他走的同一条道,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 “阿金,你跟着我也有这么些年了,咱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自个儿说说,在此之前,你可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唉!就像小姐说的,也就唯有天启上邦大国的人物,才会生得那样体面斯文吧!?” “父亲说,好多年以前,他曾经去过一次天启的京城,亲眼见过那皇城里的皇上跟王爷。父亲说,天启的男人大多都生得十分体面好看!”“上次在那边儿的时候,母亲也说过,她说看他的面相与穿戴,身份一定不会低,而且定然是非富则贵的!” “夫人是王廷那边的贵族,她的眼光一定不会错!”“当时母亲就揣测过他的出身,说他定然是天启的王子公孙!”“那不正好跟您门当户对吗?小姐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夫人又是王廷的贵族。贵人倘若真的出身豪门贵族,那不正好跟您天生一对儿吗?!” “可我听说天启的那些小姐们也都生得不错!”“这有什么,若是到时候真有挂碍,就让夫人去王廷求一下王爷,给小姐赐个郡主的尊号!”阿金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丞相小姐闻言,心里自然是十分受用欢喜。 主仆二人说笑了一阵,丞相小姐忽而想起了什么:“阿金,下一个地儿的地方官是不是叫。。。萧勤业?!”“小姐好记***婢记得他就是叫那个名字!”“我记得,这个萧勤业跟我父亲最不对付了!”丞相小姐皱了皱眉。 “还不是因为王爷将那个地方额外赐给了老爷,他就以为咱们老爷平白的抢占了他的地盘儿!”阿金不屑地哼道。“可不就是!虽然那块地盘儿现在的确是属于父亲的,可却不是老爷自个儿去抢的,是王爷自个儿赐给老爷的。也不知那个萧什么的,他气个什么劲儿,他要是有本事,自个儿去找王爷收回恩赐啊!他女儿不是在王廷里十分得宠吗?!” “哼!再得宠,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侧妃。而且还是个没有子嗣的侧妃,以后有得她的苦头吃!”丞相小姐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儿。这一路上果然是较为顺遂,而且基本上一路上都有一些小小的旅店,或者是小饭馆。 不管是旅店还是饭馆,柳凤凰前脚进去,丞相小姐便后脚也跟了去,就这样连着走了好几日,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到了目的地---邺城了。柳凤凰依然还是老样子,径直去了这里最好的客店,而此时,已经是差不多快要黄昏的时候了。柳凤凰扔了一大锭银子给店主,要了一间上房,便什么也不说了。 第三十二章 柳凤凰扔了一大锭银子给店主,要了一间上房,便什么也不说了。店主见了,连忙陪着笑脸,亲自拿着钥匙,又让两个伙计拿着等,屁颠屁颠儿地带她去上房了。这边前脚才离开,丞相小姐一帮人后脚便也迈了进来:“看来他果然不是一般的等闲人等,出手这般阔绰!”丞相小姐感概地叹道。 虽然她自己也从未缺过银子,可是却也从未如他这般大方赏赐过。不多会儿,等店主跟伙计返回来之后,丞相小姐便也让阿金去和他们交涉,同样,也要了一间上房,而且跟柳凤凰的那间只有一墙之隔,其余的随从,全都被她打发到其他房间去休息了。 丞相小姐算是这家店的熟客了,每次她到这边的几个城市来玩儿的时候,只要是途经这邺城,那么必定就会在这家客店落脚,因为这家店是这里最好的了。照着之前的老样子,柳凤凰要了一桌丰盛的晚膳,虽然在路上的这几日也是有吃有喝的,可是哪里又能够这般惬意舒心了? 这一晚,柳凤凰自然是睡得十分的安逸,可是隔壁房间的丞相小姐却没这么舒服了。“阿金,虽然说咱们现在跟他就这么近在咫尺的,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些害怕!”丞相小姐扭捏地红着脸。 “小姐怕什么?虽然咱们距离他这么近,可是到底也是隔了层墙壁的。再说了,他又不知道咱们就在他的隔壁。话说回来,咱们若是不这样,又怎么知道他明儿要做什么?!”阿金嘻嘻地笑道。 “这话说得到也不错。唉!他这段时间穿的又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穿的那身衣裳,阿金,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他穿红色的衣裳了!”“这个奴婢当然知道。就是小姐再给他画像的时候,那画儿上人也是穿的红衣裳。贵人本就生得好,再加上那么华美的衣裳,那自然更是锦上添花了。奴婢听说,天启的人把衣裳的颜色分成几个等级,听说,只有大富大贵有身份的人家,才能穿红色跟紫色的衣裳!” “这个我也听父亲跟母亲说过。所以上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母亲就猜测,他定然是王子公孙,再不济,怎样也是正经的官家公子!”丞相小姐傲娇地道。“夫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准的!”第二天天亮之后,柳凤凰收拾好东西,跟伙计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出了客店,去外面体会当地的民俗风情了。 前几天她随身所带的点心早就已经吃完了,然而到达帝都王廷,依然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程,她自然是得为未来的几天做好准备。她昨晚向这里的店主伙计打听过了,这条路虽然平坦好走,可是距离帝都却还是有不短的一段路程。 从邺城到帝都,她至少还得走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她之所以没有选哪条最近的路,是因为她之前在市集上听说,哪条最近的路历年来因为雨水过多,早就已经被毁了,且又变得泥泞不堪,无论是人,或者是动物,都很难通过。这条官道虽然远些,可眼下却是距离最近的了,至于另外一条,距离帝都则是更远一些。 邺城的人流量比之前那个城镇要大一些,繁华的景象也是更浓郁一些,只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大多都只是南疆本地的生意人,其他国家的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柳凤凰不由得十分的诧异。这个邺城跟之前所到的那个城镇,相距也不过三两日的路程,可是在哪里做生意的邻国之人,却明显比这里多得多。 在来这里之前,虽然她听说这里的地方官的脾气有些不好,可是纵然如此,这地方之间的差距,也不应该有如此之大。她在市集上走了大半日,就没有看到一家稍微入的眼店铺,眼光所到之处,都是些小商贩而已,柳凤凰心里实在是十分的好奇。 直到快要到下午的时候,她方才看到一家稍微有些气派的,稍微大一些的饭店,她不由得嘴角一弯,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在之前那个小城镇的时候,哪里的地面虽然不如这邺城大,可是整个镇子里面,稍微大一些的店铺,少说也有十几个。 可是这邺城,地面虽然比哪里大了两倍不止,可是稍微像样的铺子却只有眼前这一家,这还真的是怪了。然而,让她更意外的还在后头,当她一脚跨进哪家饭店的时候,却发现在里面用饭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确切的说,伙计的人数竟然要比吃饭的人多得多。 她微微皱了皱眉,慢慢地来到了柜台旁边,只见柜台的上方,挂满了许许多多的木牌,每一块木牌上面都由红色的朱墨写上了菜名与价格。然而这还不足为奇,让她奇怪的是,这每一道菜的价格,真的是贵得吓人。 譬如有一道菜是烤茄子,这道菜,在银城的时候,她也是吃过几次的。烤茄子的味道固然十分美味可口,可是它的价格却是十分便宜的,可是在这个邺城里面,在这个家饭店里面,这个烤茄子的价格竟然是翻了整整五倍不止,这实在是令人感到十分的匪夷所思。 倒不是因为柳凤凰舍不得多花几个钱吃这顿饭,而是这家店实在是太过分了,且很有几分店大欺客的味道。只是她毕竟不过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她也不想平白的惹些事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外来人。 常言道,强龙南压地头蛇!若是她猜得不错,只怕这家店跟当地的地方官很有些关系。这家店之所以开成这样,它的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而且这个店里的人,不管是掌柜的,还是店伙计,从面相上来看,都不是善类,一个个要么肥头大耳,要么尖嘴猴腮的。况且。。。况且这会儿,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全都是一副贪婪的样子,倒好像自己成了他们眼里的肥羊一般。没错!就如肥羊一般。 第三十三章 自己若是留在这里吃饭,那就真的成了他们眼里的待宰羔羊了。若是两边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也不是打不过他们,可是这些人全都绝非善类,怕就怕他们对自己来阴的,到时候自己若是在阴沟里翻船,那就太不值得了。再说了,自己可是一点儿都不想惊动那个所谓的萧老爷。 可是有时候却往往是事与愿违,你越是不想去招惹麻烦,可麻烦却偏偏找上了你。许是看着柳凤凰的穿戴着实富贵,也许是他们觉着柳凤凰长得一副斯文体面的样子,觉得他一定很好欺负,所以当柳凤凰正准备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伙计竟然嬉皮笑脸地朝着她围了过去。 “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留下来用点儿东西再走?!”“就是!看你穿得这样体面,也不像是掏不出银子的!”“就是没银子也没关系,既然长得这样标致体面,只要你留下来好好伺候,保证你以后吃香喝辣,依然这般穿红着绿的。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周围其他的伙计连同掌柜的也一起肆意地哄笑起来,吓得仅有在里面吃东西的几个人,连忙把银子放在桌上就忙不迭的溜了,毕竟,谁都不想招惹这帮瘟神,谁都不敢惹火上身。 柳凤凰原本就是一个性子较为冷情的人,这会子听到这帮人竟然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而且竟然还拿她当小倌看,心里面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哼!就凭你们这几个?想留住我,门儿都没有!”她面色冰寒地微微眯了眯眸子。 看来这一伙人是平日里欺行霸市惯了的,这会儿又看她穿得这样好,就按照常规的拿她当绣花枕头了。看今天这个样子,看来想要不惊动哪位萧大人,是不大可能的了,这家店的伙计与掌柜这样的蛮横,说不定真的与哪位萧大人脱不了干系。都说是民不与官斗,可是照今天这个情况,她怕是真的要斗上一斗了。 “哟!看来脾气还挺大的嘛!哈哈哈哈哈~!”“有点儿脾气才够味儿,不然以后咱们得多无趣啊!哈哈哈哈哈~!”“只是没想到他发脾气的样子,也是这般的漂亮!”“就是,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哈哈哈哈哈~!” “找死!”冷若冰霜的两个字从柳凤凰冷冰冰的嘴里溢了出来,与此同时,她的手里也多了一样东西---软鞭!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因为只是想出来透口气,然后再顺便吃点儿东西,所以她并没有带宝剑出来。虽然那柄狼牙剑她随时都藏在腰间,可是狼牙剑太过于招摇打眼,所以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轻易亮出来的。 而这条软鞭,却是她当日还困在蛇谷的时候,抓了好几条大蛇,并且亲自挑选了好些上好的蛇皮,精心赶制了这条软鞭。这条软鞭的材质,绝大多数都是由名副其实的,柔韧性尚好的蛇皮制成,而蛇皮上又配以金属的链条,整条软鞭看着十分沉重累赘,可实际上拿在柳凤凰手里,却是不轻不重,刚刚适手。 而方才还在嬉皮笑脸的一帮子人,这会子腾然见柳凤凰手中竟然多了样东西,不由得全都停住了嬉笑,一个个全都操起了各自手中的家伙,一个个脸上俱都变得凶神恶煞,横眉竖目的样子,严阵以待起来。 他们倒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鞭子,只是柳凤凰手中的这条蛇皮鞭子,他们倒是第一次见识到。“大家都小心些,看来先前咱们都小瞧他了!”掌柜的见识总算是比这些个伙计多一些,他见柳凤凰手中的鞭子不同于一般的皮鞭,所以连忙出言提醒众人道。 “看样子是蛇皮做的,可是鞭子上面却有这么多的饰物!”“从来没见在鞭子上面竟然还点缀东西的!”“看来最多是个半吊子,哪有人在兵器上弄这些的!”总之说到最后,这帮子人到底还是没将柳凤凰放在眼里,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会儿,他们恐怕就会亲自体验到了。“哼!既然你们对我的鞭子这样感兴趣,那我现在就让你们好好地尝一尝,尝一尝由我亲自制作的蛇皮鞭的味道!”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自打她出师以后,除了在南来的路上,她出手狠狠地教训了水匪头子赤链蛇之外,她倒是再也没有出手过,当然,除了在蛇谷里,与那些毒虫蛇蚁抗争之外。这条蛇皮鞭子的样式,是柳凤凰自己亲自研究琢磨出来的,它的威力,自然也是柳凤凰自己心里清楚。 一般的鞭子的材料,大多都是牛皮或者蛇皮做的,而她手中的这条鞭子,虽然也是由蛇皮做成的,可是更确切的说,是用上好的大蟒的皮制成的。大蟒的皮,自然是要比蛇皮的皮质好得多,也坚韧得多。 可是眼前这帮地痞无赖显然是没有见过大蟒,更别说这条由蟒皮制成的鞭子了。这帮人也是过惯了横行的日子,如今这会子遇到了柳凤凰这个硬茬儿,这个大跟斗是铁定栽定了。眼见着这帮人正狞笑着缓缓地围了上来,柳凤凰心里冷冷一笑,手中的鞭子轻轻一抖,整条皮鞭便倏然舒展开来,那帮无赖这才将这条看似用蛇皮制成的鞭子看个清楚。 柳凤凰是什么人?她可是不管是天启还是南疆,敢勇闯蛇谷,而且还能毫发无损地从哪里全身而退的人里面,屈指可数的人之一。若是蛇皮的鞭子,这一鞭子抽过去,挨鞭子的人至多不过是皮开肉绽而已,可若是用大蟒的皮做成的鞭子呢? 当柳凤凰轻而易举地将鞭子挥舞起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除了沉重的风声之外,还有鞭子上那些金属链子的声音,空气中隐隐泛着时隐时现的血腥味,沉重而冷冽。那帮企图给柳凤凰来个下马威的地痞,转眼间就见到了这条与众不同的奇异的皮鞭的厉害之处,可是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来,眨眼功夫,几乎每个人都尝到了这条鞭子的味道。 第三十四章 那帮企图给柳凤凰来个下马威的地痞,转眼间就见到了这条与众不同的奇异的皮鞭的厉害之处,可是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来,眨眼功夫,几乎每个人都尝到了这条鞭子的味道。皮鞭所到之处,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头破血流,而且看柳凤凰的样子,她并没有用什么力气。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倘若是她真的想要要了这些人的性命,也不过是稍微用点儿力而已。 只是眼前这帮人再如何的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可是她毕竟还是有要事待办,所以即便是这会儿已经到了不得不动手的时候,可是终究还是不到动手要了他们的烂命的时候。由于蟒皮的皮鞭的原因,所以这一场打斗到底也没有用了多少时间,至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屋子里的人,不管是伙计还是掌柜的,全都领略到了柳凤凰手中这条鞭子的厉害。 有的被打中了手,有的被抽断了腿,有的已经头破血流,还有的全身上下全都见了红,真个是遍地狼藉,一个个全都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哭爹叫娘。“哼!若不是还有要事待办,就让你们多尝尝这鞭子的味道!”柳凤凰冷冷地哼道。说罢,她掸了掸衣裳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家黑店。 且说丞相小姐一大早起来之后,正在房间里用着自己的早餐,她才起床的时候,就听下人赶来回报,说柳凤凰大清早已经出了客店,不过她并没有去马厩里牵马,也没有带上行李之类的东西,而是空着手出门去的,看样子不像是准备上路,只能是出门逛街去了。 丞相小姐听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方才缓缓地落了下来:“只要是没有上路就好!只要是还没有上路就好!”她心里唯一怕的,就是万一柳凤凰赶在她起床之前就动身赶路了,那她以后还怎么与他一起并肩而行呢?虽然说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帝都,可是倘若这一次走散了,走失了,将来即便是回到了帝都,她想要再遇到他,再找到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虽然南疆也不是没有好男子,可是那些男人在他面前比起来,那就真的是立见高低了。从小到大,她受父亲的影响,听到最多的事,就是有关天启上邦大国的事。从父亲哪里得知,天启的国土要比南疆辽阔得多,而且风景也十分优美。 哪里不同于南疆,天启四季分明,春天花红柳绿,夏天有并蒂莲花,秋天有姹紫嫣红的菊花,连冬天也有香气逼人的腊梅可赏。并蒂莲花?腊梅?这些东西,她从小到大,一样也没有见到过,她只是在父亲的墨宝里见到过。 她从小就深受父亲影响,一手丹青练得十分的得心应手,只不过她自己最擅长的是人物画像,而并非他父亲那般,善于草木与山水。正当她正自想得出神的时候,只见阿金急急地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 “什么,什么不好了?!”她吓了一大跳。“小姐,方才收到消息,贵客刚刚上街,与味满楼里的人打了起来!”阿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什么?!”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吓得脸色一下子变了。“味满楼?就是那个萧勤业的亲戚所开的哪家饭馆?!” “就是哪一家,不然这里还有哪家味满楼!”阿金也满脸焦急。“走,咱们去看看!还有,让阿木多带些人跟着一起去!”“是,奴婢马上就去!”阿金急急去转身去了。丞相小姐是经常到这边来玩儿的,所以对于这邺城的一切,她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味满楼是谁开的,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个萧勤业是怎样的一个德性,她在她父亲哪里也听说了不少。当初那个萧勤业,原本也只是这里一个专门杀猪宰羊的屠夫而已,他会做了这里的地方官,不过是因为他的女儿无意间入了南疆王的眼,所以他才会偶然间走了这个狗屎运。 可即便是如此,他的脾气性格依旧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本就生性鲁莽蛮横,现在又做了这里的地方官,再加上女儿又在王廷得宠,所以他现在的胆量与脾气也是越发的嚣张无忌起来,整日里以南疆王的岳父自居。 只不过这邺城毕竟地理偏远,这里的百姓即便是再如何怨声载道,可是究竟还是摄于他的官威与脾性,以及她女儿又在王廷的关系,敢怒不敢言而已。哪家味满楼的确是他的亲戚开的,而且他自己也出了银子的,确切的说,那家店其实是他仗着官威与自个儿的权力,从别人手里给强抢过来的。 只不过这会儿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惹事,而且这地方竟然还是在味满楼,这对于他来说,无疑于是在老虎嘴边拔毛,当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当即就气得暴跳如雷。气过之后,他好一会儿方才逐渐地冷静下来:“你们看清楚,他是什么来头的人了吗?!” “看清楚了,那小子长得还不错,穿得也十分光鲜体面,不过看样子不像是咱们这里的人,倒像是从远处来的!”味满楼的掌柜战战兢兢地回道。在那一场打斗里面,他是唯一一个伤得不那么重的人,虽然他也挨了一鞭子,可是那鞭子只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也亏得他脑子来得快,见柳凤凰的的身手的确不错,自己这些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顿下酒菜,所以他当机立断,立马就倒在地上装晕,否则,只怕他的脑袋都会跟着开花了。 “哼!不管他是哪里的人,只要是到了我的地盘儿,都得服我的规矩。”萧勤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当即就点齐了自己的人马,马不停蹄地冲着味满楼方向去了,而与此同时,丞相小姐带着自己的人,几乎与萧勤业同一个时候,赶到了味满楼的店门口。。。 第三十五章 只不过萧勤业并不知道柳凤凰长得什么样子,倒在地上的一伙人虽然都见过,可是一个个此时全都受了伤,虽然没有受什么内伤,可恰恰是外伤,才会伤得如此的漂亮好看,就像他们之前嘲笑柳凤凰的长相与穿着一样。 丞相小姐自然是亲眼见过柳凤凰的,而且她还亲手为她画了好几幅画像呢!不过这会儿,当她看到满地的残兵败将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如何的欢呼雀跃,是如何的惊喜莫名,也只有她自个儿才会知道。她装着错过了看热闹的遗憾,满心惋惜地跟身边的人道:“咱们都回去吧!这饭。。。是吃不成了!”这话无疑于是在活生生地打萧勤业的耳光。 丞相小姐,他自然是认得的,可是他却是得罪不起。整个南疆的人都知道,左丞相就只得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左丞相在王廷位高权重,丞相夫人又是王廷贵族出身,他是无论如何都惹不起这位千金小姐的。 就如同当初,虽然南疆王看在女儿的份上,封了他做这里的地方官。原本银城也是归他管辖的,可是就因为左丞相把别苑修在了哪里,南疆王便就将银城划给了左丞相,他不也是只有干瞪眼吗?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可是虽然同样是做官,只是他这个小小的地方官,跟左丞相这个位置比起来,那才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左丞相是朝廷的重臣,夫人又出身贵族,他拿什么跟人家比?平日里他心里呕不过这口气也就罢了,可是今天这件事情,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了结的。他惹不起丞相府的小姐,难不成还教训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而且这个人又是在他亲戚的店里面动的手,他今天若是不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以后他还如何在这里继续为官?还让这里的百姓如何的服他管辖?他以后还如何的统领下属? “人呢?”萧勤业气得脸都红了。“跑。。。跑了!”一个被揍得头破血流的伙计,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道。“就他一个人,还是另有帮手?!”看着满地的残兵败将,萧老爷的脸都快挂不住了。“就他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他一个?!”萧老爷的脸色实在是难看极了。 “虽然只得他一个人,可却是个有本事的,他手上那条鞭子与别不同!”掌柜的哭丧着脸道。“哦?怎么个与众不同?!”“一般的鞭子都是用牛皮或者蛇皮做的。可是她那条鞭子,表面上虽然看着像是用蛇皮做的,可是却没有那样的柔韧,而且更奇特的是,那皮鞭上面还镶了一条金属的链子!”掌柜的忍着满身的伤痛,努力地回忆道。 “所以你们才会挨得这样惨?!”萧大人皱了皱眉。这个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他当初亲自挑选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几下子功夫,为的就是好镇住这家饭店的场子。这家味满楼当初并不是他的产业,而是他做了官之后,带了人强占了人家的。 自打他上任以来,整个邺城还没有谁敢对他说个“不”字,也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儿上撒野。可是今时今日,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就在这个味满楼里砸场子,这不是存心让他在邺城的老百姓面前没脸吗?“你们有没看清楚,他往哪个方向去了?!”他咬牙切齿,面沉入锅底地问道。 “好像是往北边儿去了!”另外一个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伙计,哼哼唧唧地道,看样子他是挨打的人里面,被揍得最惨的一个,不但是伤了手臂,腿部,连脸上也挨了一下子,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就给破了相。这些人,还算是柳凤凰手下留了情的,否则若是她性子上来,恐怕一个也活不了。 “知道他的去向就好办,只要他还没有离开邺城,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搜出来!”“他穿着一身红衣裳!”“本官知道了!”萧老爷气哼哼的,一边带了人向北边去了。“舅,您老可得为我做主啊!”得,敢情挨打的人里面,竟然还有萧勤业的外甥。 萧老爷一帮人前脚刚刚离开味满楼,方才看热闹的一堆人里面,立即就有丞相小姐留下的眼线飞也似的赶回客店报信去了。这么几天下来,他家小姐的心思可算是摸清楚了。大家伙儿都看得出来,小姐对哪位骑着骏马,生得芝兰玉树的公子动了心,若是将来回到帝都,只要老爷夫人一点头,哪位公子可不就成了丞相府的姑爷了。 丞相府的姑爷,这个身份可不是一般人攀附得上的,可是看哪位公子的品貌,看小姐对他的心思,将来这件事怕是十拿九稳没错的了。既然如此,他们这会子就得抓紧时机,一定要尽力维护自家未来姑爷的名誉与人身安全,不过就眼前这样子看来,他们这位未来的姑爷身手还真不错。 他们现在担心的,就是怕萧勤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以官府的名义抓住未来的姑爷。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儿,而且这里距离帝都又山高水远的,依着萧勤业的性子,一旦抓住了人,他不把人往死路上逼才怪呢! 这个邺城的地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若是萧勤业铁了心,想要把柳凤凰给找出来,那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路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虽然柳凤凰在离开味满楼的时候,的确是朝着北边的方向走的,可是从他离开这里,一直到萧勤业得到消息,然后再带人赶过来的时候,时间自然是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所以这会儿柳凤凰早已经不在邺城北边逗留了。 原本她出来的本意,是想好生的找家饭店,好好的吃一顿的。那会儿她出了味满楼之后,一直向北边的方向一路去找,可是直到她把整条街都找遍了,竟然都没找到一家像样的卖吃的铺子。 第三十六章 那会儿她出了味满楼之后,一直向北边的方向一路去找,可是直到她把整条街都找遍了,竟然都没找到一家像样的卖吃的铺子。倒是后来她在返回的路上,无意间走到了一条岔路上,那个路边搭着一个小棚子,看样子是卖粉子的。 她带着好奇心走过去仔细一看,才知道真的是卖小吃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的中年妇人,她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半大的少男少女帮忙,这家店专卖粉子,或者是羊肉煮米粉,或者是牛肉煮米粉。 看那两口热气腾腾,香味儿四溢的大锅,柳凤凰就知道,这家的粉子的味道一定不错。有了好吃的东西,仿佛心情也一下子跟着好了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老板,来一碗羊肉的粉子!” “好的。请客官稍微等一下!”只要有生意上门,不管是哪一家老板,心情都会十分开心的。不多会儿,一碗冒着热气的羊肉米粉就端上了桌,香气四溢,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不知客官要不要香菜?”老板殷勤地笑着问道。 “当然要的!”柳凤凰咽着口水,点了点头。“小米,把那竹箩里的香菜给客官送过去!”“好的。娘!”少女脆生生地笑着答应道。“真香!”柳凤凰贪婪地嗅了嗅香菜清新浓郁的味道,便伸手抓了一小撮,轻轻地放在了粉子上面,然后再用筷子搅拌了下,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家店的粉子,跟之前她在其他地方吃的都不一样,许是这家店每一样材料都是新鲜的,所以不管是粉子,还是羊肉,又或者是香菜,都是十分的可口,以至于柳凤凰在吃完了满满一碗之后,还想着吃第二碗。 “老板,你家的粉子味道这么好的,怎么不去市集上?哪里人来客往,生意定然会好得多!”柳凤凰心里颇有些好奇。“这个客官有所不知!”中年女子见柳凤凰这样问,眼圈儿就不由得红了起来。 “以前我们是在外面的,可是自打去年萧老爷来了之后,我们就不能继续在外面摆摊了!”少年愤愤不平地道。“为什么呢?!” “因为萧老爷的女儿进了王廷,萧老爷就做了我们这里的地方官。可是他把之前的税金足足的提高了两倍,而且还把摊位费也提高了,我们本就只是一个小摊子,别说是那么高的税金,就连那摊位费,我们都付不起,所以我们就只好在这里搭个棚子了!” “那现在你们的生意好吗?”“说不上好,有时候来几个人,有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哪里及得上之前在大街上,每天都有人排着队等着吃!”中年妇人唉声叹道。“怪不得我刚刚一路过来,看到许多店铺都锁着门,即便是没锁的,也没什么人!”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 “还不都是萧老爷的缘故,以前我们这里可热闹了。”少女也红着眼圈儿。“老板,我还要一碗羊肉粉子!”柳凤凰一边笑着向中年妇人道,心内一边已经打好了主意。原本她是不大想去轻易招惹那个萧老爷的,可是既然这个萧老爷如此的可恶,那么也就怪不得她了。 “好的!客官稍等!”中年妇人高兴地回应着,一边径直忙去了。等到米粉端上来之后,柳凤凰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又问了好多这里的事情,知道了萧老爷的女儿是如何的入了南疆王的眼,萧老爷上任之后,在这里做了那些事等等。 末了,中年妇人难过地拭了拭眼泪:“我原本还想着,靠着这祖传的手艺,怎么也能为他们姐弟两存上一笔满意的陪嫁和彩礼。可是谁知道自打萧老爷做官之后,别说是赚钱了,就是那些个摊位费跟税金,我们都承受不起!” 柳凤凰闻言,心里方才有些了然,原来这一对少男少女是妇人的儿女。本来做母亲想凭着自己的手艺,为这一对儿儿女攒够娶媳妇的彩礼,以及女儿出嫁时的陪嫁,谁知道铺子才开了没多久,就遇上了萧老爷这么个贪官恶霸。 “娘,别哭!女儿这辈子都不出嫁,永远都陪在您的身边!”“就是!娘,儿子也不结婚,以后就跟姐姐一起,在家里好好的伺候娘!”柳凤凰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十分的感叹。“真是傻孩子!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说什么嫁不嫁的!”中年妇人红着眼睛叹道。 柳凤凰看了看这家棚子的位置,她心里十分清楚,即便是这娘三在这里搭一辈子的棚子,只怕都这妇人一辈子都不好凑齐一双儿女的婚嫁所需的费用。“老板,你家的粉子真的是太好吃了!”她强忍着心里的愤怒,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锭金子,足有五十两的样子。 “老板,这锭金子就权当做是我送给他们成婚的贺礼了!”说罢,她将金子轻轻地放到了妇人的手中。“这怎么使得!”妇人吓了一大跳,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也从未见过这么大腚的金子。 “就当做是我送给你办喜事的贺礼。”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这娘三的家境如此这般,若是长久的这样,只怕这妇人的一双儿女的终身大事,真的会就此耽搁下去。这男孩子的年龄大点儿,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女孩子的年龄大了,只怕将来真的是不好找婆家。 一般百姓的家世比不上有钱有势的人家,有钱有势的人家,女儿即便是在家里多待几年也无妨,可是一般的百姓家里就不好说了。刚刚她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只是小小地教训了一下哪位萧老爷的爪牙,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个萧老爷既然如此的鱼肉百姓,横行乡里,那她还就真的不能不管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由于柳凤凰坚持要妇人收下那锭金子,使得娘母子三个分外的感激涕零,齐齐都跪在地上直磕响头。 第三十七章 “别磕别磕,若是把头磕破了,把脸擦伤了,可就破了相,不好嫁出去了哦!”柳凤凰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来,将少女跟夫人一并扶了起来。“多谢恩人!”妇人再次千恩万谢地拜了下去。“你还是先抓紧时间,好生地准备吧!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先夫早逝,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妇人难过地低下了头。“我建议,等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办好之后,你最好不要独自一个人居住,因为这样很不安全。将来你或是跟着女儿一起,或者跟着儿子儿媳一起,怎样也有个照应!” “多谢女侠提醒!”妇人感激地点了点头。五十两金子,足够她操办一双儿女的终身大事了,别说是在这个狭缝里搭棚子,就是她的摊位仍然还摆在外面的大街上,只怕她也是赚不到这么多的金子的。 有了这锭金子,她就可以放心地为儿女操办喜事了。且说丞相府的下人一路飞奔着回了客店,对丞相小姐说了萧勤业带人到处去找柳凤凰的事情,丞相小姐听说之后,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 这件事,自己是不大好出手管的,自己虽然出身在丞相府,可是奈何父亲跟母亲都不在这里。而且自己又是个女儿家,身上又没个一官半职,若是这个萧勤业真的仗着自己手上的权力,将柳凤凰给抓了,自己只怕是没办法护得了。 如今之计,只期望萧勤业最好找不到柳凤凰,最好柳凤凰能赶在明天天色大亮之前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了萧勤业的管辖范围,那么他便再也奈何不了他了。等到到了帝都之后,自己一定要告诉父亲,让他在王爷面前狠狠地参萧勤业一本,最好是直接让他丢官去职,把他打回了原形才好!可是现在最紧急的,最好是让这两人当面错过,好在萧勤业跟他的下属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柳凤凰,而且他们也没有他的画像。 而柳凤凰身上最打眼的,就是他身上穿的那袭红色的衣裳。丞相小姐心里犯起了愁,怎么着想个法子,让萧勤业找不着人才最好。就在她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时候,却猛然听到阿金在门外吩咐其他的侍女:“小姐的画儿呢?你们都记住了,一定要把画儿给收好,千万不好弄丢了,不然有你们的好看!” “奴婢们不敢!”几个侍女战战兢兢地捧着装有画儿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收拾去了。“画儿?红色的衣裳?。。。”丞相小姐想着想着,心里不由得忽然一亮,有办法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阿金,吩咐下去,让他们去外面多买几套红色的衣裳回来!”阿金闻言,不由得十分的诧异,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小姐还有心思让人去买衣裳? “小姐,咱们不是应该赶紧想办法救人吗?”“就是因为要救人,所以我才让人去买衣裳,而且还是红色的,而且还是越多越好!”丞相小姐得意地笑道。“越多越好?!”阿金好奇不已。“不错!这一次,我要给他来个鱼目混珠!” “原来如此!”阿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悟了过来。“果然是一个好办法。反正萧老爷自个儿又没亲眼见过公子!”她捂着嘴笑道。“衣裳买回来之后,叫阿兰她们给小木他们全都打扮成那画儿上样子,即便是没有七八分像,怎么着也要有五六分像的样子。吩咐下去,妆扮得越像的,两个人都重重有赏!” “小姐真高明!”阿金噗呲一声,终于笑了出来。“刚刚在那饭店门口,你也看见了。他果然是有些本事的,那饭店那么多人,竟然全都被打趴下了!”丞相小姐心里满心欢喜,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他果然不愧是自己选中的人,不但生得好,而且还更有一身的好功夫,将来即便是回了帝都,到了王廷,相信凭着他那身真本事,也绝对没有人敢在心里瞧不起他。到时候,就算是父亲要亲自考验他,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担心了。 总之,丞相小姐在心里对柳凤凰的印象,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满意了。“吩咐下去,叫阿木他们全都妆扮好,全都给我到外面街上去逛逛,给他们每人二两银子,不到天黑的时候不准回来!”丞相小姐继续笑着吩咐道。“是!奴婢这就给他们发银子去!”阿金嘻嘻地笑着去了。 “这差事真不错,不但可以穿着好衣裳除去逛逛,而且每个人都有银子可拿,而且装得越像,还会另外重赏!”阿金边走边笑。“就是,让奴婢们心里也好生羡慕!嘻嘻!!”一群侍女叽叽喳喳地围着阿金,七嘴八舌地笑道。 不多会儿,银子就发完了,那帮已经换上了红衣裳的下人,一个个全都兴高采烈的出去逛街去了,一时之间,大街上便平白的多了好些身穿红衣的男人,若是柳凤凰也混在里面,当真是一时之间,还真的不好分辨出来。 丞相小姐心里十分清楚,这般鱼目混珠的办法虽好,可是到底也撑不了多久,为今之计,她只能尽力拖延时间,希望时间尽早的过去,让柳凤凰能完美的避过萧勤业的搜捕。可是即便是一切都顺利,只怕是也有事出万一的时候。想到这里,丞相小姐的心里再次犯起了愁,唉。。。该怎样去找救援呢?! “小姐,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难不成就等在这里?!”“阿金,你把三管家叫来!”丞相小姐想了想,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姐,叫三管家来做什么?难道你想。。。?!”阿金心里十分不解。 “鱼目混珠虽然好,可是恐怕撑不了多久。”丞相小姐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三管家是家里大管家的儿子,以前经常跟着父亲和大管家出去办事,许多官府都认得他,也都知道他是我家里的人。” 第三十八章 丞相小姐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三管家是家里大管家的儿子,以前经常跟着父亲和大管家出去办事,许多官府都认得他,也都知道他是我家里的人。这会子是赶不及回帝都去报信了,这邺城的隔壁就是霓城,霓城的地方官叫锦木,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昔日也见过三管家。” “我知道了。小姐的意思是,让三管家去找锦木大人想办法?”阿金诧异万分。“不是叫他去想办法。我的意思是,让三管家现在就骑着快马去找锦木,让锦木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一趟,顺便叫他派专人去一趟帝都,父亲公务缠身,只怕是没得空来,只要母亲能亲自来一趟,就足够了!” “小姐这办法大妙!”阿金闻言,不由得顿时喜笑颜开。不多会儿,三管家就来到了丞相小姐的面前,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换上红衣,出门去鱼目混珠的下人。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他是丞相府大管家的独子,丞相小姐每次出门四处游玩的时候,他都会跟在她的身边伺候,随时听候差遣,这是左丞相交代给他的差事,同时也是他父亲给他磨练的机会。 只是往几年,丞相小姐出门玩的时候,基本上都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除了丞相小姐的衣食住行之外,其他的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需要他效劳。这一次丞相小姐遇到柳凤凰的事,他自然也看在了眼里的,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他的眼里,柳凤凰不但生得好,而且味满楼的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亲眼目睹了,也觉得心里十分的疼快。现在,小姐身边的人,几乎全都知道小姐的心思,他自然也是不会例外的。现如今,小姐想要维护自己心里面喜欢的人,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他不知道,小姐这会儿把他找了来,有什么事情交代。 “三管家,你现在就骑着快马去霓城,去找锦木!”“小姐的意思是,让小的去找锦木大人,让他带人来帮忙?!”三管家吓了一跳。“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骑着快马去找锦木,让他立即派人回帝都去找我母亲,因为父亲怕是无暇分身过来。另外,最好是锦木能亲自过来一趟,不管他能不能奈何得了萧勤业,咱们有个帮手也是好的!” “小姐这办法不错,小人这就骑着快马去霓城!”三管家点了点头,飞快地去了。且说萧勤业带了自己的全部人马,满大街的寻找柳凤凰的踪迹,可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巡到一半的时候,整个大街之上,忽然平白的多了好多身穿红衣的人,只看得他眼花缭乱,头昏目眩的。他跟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是亲眼看到过柳凤凰长相的,而亲眼见到过的人,这会子全都被抬去了这里的医馆,一个个不是头破血流,面目全非,就是手足四肢全都被打残了的,没有一个站得起来,也没有一个撑得起来的,难不成要他抬着他们,在大街上一个个的辨认清楚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越发的头昏脑涨起来。“大人,看样子是有人在暗中偏袒那小子,暗中在跟咱们作对呢!”一个下属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附耳道。“哼!等我找到这个暗中捣乱的人,我定要将他跟那小子一起治罪!”萧勤业的胡子都气得快要竖起来了。“只是这会儿大街上这么多穿红衣裳的人,咱们也不能全都抓起来吧!?” “抓,宁可错抓,也绝对不要放过那小子!”萧勤业此时已经是气昏了头,什么都顾不得了。依着他的意思,他就是这里的地方官,这里的老百姓全都归他管,他就是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又怎样?“大人,只怕是不妥吧!?”身边几个属下闻言,不由得俱都,面面相觑。 有这么抓人的吗?!可是大人毕竟是这里的地方官,他说什么,他们也只得听命的份儿。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合情理,可是既然大人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是照着大人的话去做了。 所以众人在惊诧之后,各自都指挥自己的手下去抓人,可是整个邺城,身穿红衣的人何其多,一直闹腾到了快要天黑的时候,萧勤业才将大街上的红衣人基本上全都给抓完了。“全都给我带回去,暂时先都关到牢里去,等他们回来了,再一个个去辨认清楚!”“遵命!”于是乎,这些在外面抓来的红衣人,全都被关进了大牢里面。而柳凤凰呢? 等她慢慢地离开那家卖粉子的摊子,再漫不经心地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并没有瞧见大街上有官兵搜查的样子,她心里面不由得十分的好奇。按理说,她既然闹了味满楼,那个萧老爷应该亲自带人四处搜捕她才是,可是这会儿大街上的人,除了脸色有些慌张惊恐之外,倒是没怎么看到有官差的样子。 “老人家,我想问一下,刚刚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柳凤凰心里自然是想不到,丞相小姐为了维护她,竟然想出了鱼目混珠这样的法子,而且萧勤业竟然如此昏庸,居然将大街上所有的红衣人全都给抓走了。 “刚刚萧老爷带了好多人来,到处找人,最后竟然是见人就抓,只要是身上穿着红衣裳的人,全都给抓紧大牢了!”老头儿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道。“什么?!”柳凤凰闻言,心里好生讶异。她记得她才出来的时候,大街上并没有几个穿着红色衣裳的人。 如果老人家说的真的是事实的话,那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相助自己,不想自己跟这个萧老爷正面冲突起来。常言道:不怕官就怕管!萧老爷是这里的地方官,自己在他的地盘上挑事,而且这地方还是在味满楼,倘若自己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那自己还真的是不好脱身出来。 第三十九章 只是不知道这个在背后帮她的人,究竟是何方高人呢?而在此时,丞相小姐在客店里也收到了消息,知道她派出去的人,这会儿全都被萧勤业给抓起来,并且全都进了他的大牢。她不由得冷冷一笑:“阿金,让人偷偷给他们送进话去,叫他们安心在里面待着,等他们出来之后,每人赏银五十两。若是有人因此被刑讯逼供,我再加五十两作为犒劳!” “奴婢这就让人去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阿金立即麻溜地去了。“哼!既然人家萧大人都不怕把事情闹大,那咱们也索性奉陪到底!”丞相小姐冷冷地嗤道。“但愿三管家能带着锦木大人,回来得快一些!”阿金担心地道。 “如今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若是过来得晚一些,这出戏才能好玩一些!”丞相小姐微微眯了眯眸子。“啊。。。?!”阿金吓了一跳。“阿金,你马上吩咐下去,叫阿兰骑着快马,直接赶回帝都去,告诉我父亲,就说咱们的人全都被萧勤业给打入了大牢,我这会儿也回不去了,让父亲去王廷参他一本!” “这办法倒是不错,阿兰的骑术跟三管家差不多。只是咱们这一次出来,一共就只带了两匹快马,如今这一匹给了三管家,一匹又给了阿兰,咱们是一匹也没有了。”阿金遗憾地叹息道。“咱们要快马来做什么?难不成咱俩共乘一匹回家,或者是就咱们两人回去?!”丞相小姐没好气地道。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萧勤业好好地清醒一下,我要让他知道,这里绝不是他跟他女儿的天下!”丞相小姐冷冷地哼道。“说得也是!那姓萧的,原本就只是这里的一个贱民而已,只不过因为他女儿侥幸入了王爷的眼,才会有这样狗屎运。王爷不过看在他女儿的份上,才额外给了他这个权利,谁知道反倒使得他兴头得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阿金的心里也是满满的不屑。 柳凤凰在外面晃悠了整整一天,直到快要黄昏的时候,方才不急不慢地回到客店。经此一事之后,她决定暂且停下行程,把这整件事从头至尾的,好生地梳理一遍。虽然她是不知道,自打她离开味满楼之后,大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萧勤业这个人来说,他的所作所为,定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没错。 只是她至今仍然弄不明白,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暗中帮自己?大街上被抓的那些红衣人,肯定就是那个在暗中帮助自己授意的,意在混肴萧勤业的视听。且说三管家带了丞相小姐的亲笔书函,骑了快马,马不停蹄地直奔下一个城市---霓城。 从邺城到霓城,倘若是不分昼夜,日夜兼程的赶路,怎么着也得三天三夜的时间,而在这三天三夜里面,那些被关在萧勤业大牢里的人会发生些什么事,那可就很难想象了。只不过因为丞相小姐事先就让人去大牢里透了风,所以这些人才没有闹起来。 也正是如此,这整个事情才能够如丞相小姐所预料的一般发展下去,三管家日夜兼程地赶路,最后终于在出发后的第四天的晌午之前,准时赶到了霓城,赶到了霓城地方官的官邸门口,他喜出望外,连忙滚鞍落马:“我是左丞相府的三管家云树,快进去通报锦木大人,我们家小姐有紧急信函!” 三管家以前倒也经常跟着左丞相身边办事,而且丞相小姐每次出门,三管家都是一直跟随伺候,专门负责她的安全的。所以当府邸门口的府卫看清楚,看清楚坐在马上的人是三管家的时候,心思转的快的,早就跑进府里去找锦木报信去了。 “大人,丞相府的三管家来了,而且还带着丞相小姐的亲笔信!”锦木闻言,脸色一正:“快请!”作为左丞相的得意门生,锦木心里十分清楚,虽然左丞相膝下子女众多,可是却唯有这一位是嫡出的。除去这一位嫡出的千金之外,虽然丞相其他的女儿,也可以称作丞相小姐,可是论起身份地位来,自然还得是这位喜欢经常出门游玩儿的主儿。 作为左丞相府唯一的嫡女,父亲是王廷的重臣,母亲又是王廷的贵族,丞相小姐自小就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学识与胆魄也比一般的官家小姐充实得多,若非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定然不会让丞相府的云树马不停蹄地赶来他这里求援。 就在前几天,他还收到线报,知道丞相小姐带了人,打从银城的官道回帝都去,只是不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在他左思右想,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府卫已然带着三管家,疾步走了进来。 “我前几天才收到消息,按照时间来推算,小姐这会儿应该是在来霓城的路上,怎么现在却是你一个人来?!”“这真是一言难尽,这是我们小姐的亲笔书函,您看了就知道了!”三管家说着,就把手中的书函呈了过去。 锦木满怀疑惑地接了过去,取出里面的信纸,打开纸张,仔细地看了起来,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紧:“这萧勤业真是越来越狂妄了!”“大人是不知道,往几年小姐到这边来玩耍的时候,不管是过来还是回去,都是高高兴兴的。只有最近这两次,自打萧勤业的女儿进了王廷,做了王爷的侧妃,王爷就封了萧勤业做了邺城的地方官。 这萧勤业因为仗着自己是邺城的地方官,女儿又得宠,那眼睛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我们小姐这两次到这边来游玩,每次路过邺城的时候,心里都十分的郁闷憋屈,那么大的一个邺城,大街上除了客店之外,竟然连一家像样的店铺都没有。使得我们小姐连吃东西,都只能选在客店里吃,再不就是吃自己随身所带的点心。” 第四十章 “为何?!”锦木不由得大为奇怪。虽然邺城比不得自己这个霓城大,可一直以来,都还算得上是十分繁荣昌盛的,在他还没有被调拨到这霓城来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他也随着丞相夫人陪丞相小姐过这边来游历。他明明记得,在那时候,邺城还是一个十分热闹繁华的地方。 谁知道这才过了几年,邺城竟然就败落成这般寥落,这事儿若是传到了王廷,传到了王爷哪里,只怕萧勤业的女儿再如何得宠,萧勤业都逃脱不了一个渎职的罪名。“听说萧勤业上任之后,不但私自加重了赋税,而且还抢占了人家的产业,如此的欺行霸市,横行乡里。。。”三管家叹息着道。 “那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小姐的意思,让大人您火速派人去一趟帝都,务必请夫人亲自来一趟,不然只怕小姐一时半会儿只能困在邺城的客店里了!”三管家叹了口气。“我这就传下令去!”锦木说着,立马站起身来:“来人!” “大人!”“传我命令,让折月带着我的令箭,即可动身,骑着快马赶回帝都,去左丞相府!”说着,他将手中的信函重新封好了,然后又郑重地交到了自己近身侍卫的手中:“叫折月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师母的手里!”“遵命!”侍卫答应着去了。 “折月你也是认识的,以前还跟在老师面前学习的时候,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就是他!”说罢,他又立即传下令去:“立即准备收拾东西,明日一早,随本官一起赶赴邺城!”外面有人答应着去了。 从邺城马不停蹄地赶到霓城,即便是不分昼夜,怎么的也要整整三天三夜才行,同样的,从霓城赶回邺城,自然也是需要一样的时间,而在这期间,最好还得是在天气晴好的情况下。也许是老天爷有意在暗中帮助丞相小姐,就在锦木带着人,与三管家一起赶往邺城的第二天,在半道上,就遇上了倾盆大雨,且还是雷阵雨。 这雨足足下了两天两夜,不管是锦木还是三管家,全都困在了半道上的小旅店里,看着外面泥泞不堪的道路,以及依旧下得淅淅沥沥的雨,三管家唯有唉声叹气直跺脚,嘴里骂着该死的老天爷,锦木则紧皱着眉头,不停地在客店里转着圈子。 两天之后,等到雨过天晴,三管家与锦木方才带着人,继续马不停蹄地朝着邺城方向赶去。等到他们赶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有足足八天了,三管家跪在丞相小姐面前请罪:“奴才回来晚了,请小姐责罚!”“下官来晚了,还请小姐见谅!”锦木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罢了!三管家,你且起来。”丞相小姐不以为然地笑着道。“你们来得不算晚,其实照着小姐的意思,你们应该来得再晚一些!”阿金掩口笑道。三管家与锦木闻言,不由得俱都面面相觑,不知丞相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三管家离开之后不久,我就叫阿兰骑着另一匹快马直接赶回帝都去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丞相小姐漫不经心地笑道。“奴才不知!”“下官不知!”“哼!就在三管家离开不久,萧勤业就带了人在外面四处搜捕,他竟然把我的下人全都给抓走了,而且还关进了他的大牢,前儿我还听说,他还对他们动了刑罚!” “什么?!”锦木闻言,不由得大惊。“到底是怎么回事?!”锦木实在是十分好奇。“听说萧勤业亲戚开的哪家饭店被人踢了场子,也不知他是听了谁说的,就把我的下人全给抓了去!”丞相小姐无情无绪地叹道,眼神里满是哀怨,倒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那小姐现在的意思是。。。?”锦木心里颇有些讶异,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丞相小姐这会儿居然还如此沉得住气?依着以前他对这位千金小姐的了解,她是一定会加倍的找回场子的,所以她才会巴巴地让三管家亲自跑这一趟,把自己请到这里来给她扎场子。 “小姐的意思,让大人您先留在这里护着,等到帝都哪里有了动静再说!”阿金掩口笑道。锦木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敢情自个儿师妹是留着后招儿,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整治这个萧勤业一番。 “原来如此!只是这个萧勤业胆子也忒大了一些。”锦木感概地叹道。“他这个官儿,原本就是仗着裙带关系才得的。王爷倒是一番美意,给了他一个衣锦还乡的机会,可是谁知道他却如此的胡作非为,横行乡里!”丞相小姐翻了翻白眼儿。 “这事儿若是真的传到了王爷哪里,只怕他这个官儿也做到头了!”锦木无奈地笑道。“哼!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丞相小姐轻轻地扬了扬眉毛,满眼皆是得色。自此之后,锦木便带着自己的手下,悄悄地蛰伏在客店里面,就是偶尔除去逛街,也都俱是穿着便服而已,锦木也好时时地向周围的百姓打听,打听萧勤业在任期间的所为与官声。 数日之后,锦木派去帝都报信的人,与丞相小姐所指派的阿兰,倒是一前一后地赶到了帝都。只不过不同的是,丞相夫人接到的是丞相小姐写给锦木的信函,而阿兰则是将邺城里面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丞相大人,直气得左丞相夫妇面色通红。 “老爷,这个萧勤业真是大胆,竟然敢将我丞相府的人全都抓了去,使得莲儿只能困在客店里,连门都不敢出!所幸锦木收到消息之后,及时派人赶去照拂,否则,还不知道那萧勤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哼!夫人放心,老夫明日早朝的时候,就去王爷面前参他一本!”“那我这会儿就先去准备一下,明儿等老爷下朝之后,我再亲自动身去邺城,亲自接女儿回来!” 第四十一章 “那我这会儿就先去准备一下,明儿等老爷下朝之后,我再亲自动身去邺城,亲自接女儿回来!”“嗯!”左丞相点了点头。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左丞相就拿着头晚早已拟好的卷子,急匆匆地赶去上朝了,而丞相夫人则换好了衣裳,也点齐了自己随身的人马行李,准备等到左丞相下朝回来之后,她就立即赶去邺城接女儿回家来。 事情的确如丞相小姐所预料的那般,左丞相气冲冲地拿了卷子出了门,并且还在朝堂上,毫不客气地参了萧勤业一本。这一本卷子,除了他连夜拟好的内容之外,就连丞相小姐亲笔写给锦木的那封信,也一并呈了上去。 “王爷,那萧勤业自上任之后,不但无法无天,横行乡里,而且还欺行霸市,擅自太高赋税,以至于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整个邺城变得跟之前完全相反。王爷以前也是去过邺城的,以前的邺城,虽然地势偏远些,可是却依旧繁荣昌盛,十分的兴旺。 可是现在呢?不但是弄得哪里百业俱废,老百姓怨声载道的,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诬蔑老臣的女儿,竟然将老臣女儿身边的仆人全都给扣押了下来,老臣的女儿至今都还被他给困在客店里!” “放肆!荒唐!”南疆王闻言,不由得气得七窍生烟。“王爷,当初老臣就反对您格外给萧勤业赐官。虽然丽妃娘娘深得王爷的心意,可是内廷跟国事毕竟是两回事。”左丞相愤愤不平地奏道。 “本王原本想,念着丽妃伺候王驾,她父女又出身贫寒,所以才会格外破例,想给他一个体面尊贵的身份,谁知道他竟然如此胡来!”南疆王的脸都气红了。顿了顿,他想了想,方才继续问道:“如此说来,锦木现在正在邺城了?!” “回王爷,锦木是怕萧勤业对臣女动粗,所以在接到臣女的求救信之后,就径直赶去邺城了!”“来人!”“王爷!?”“传本王手谕,免去萧勤业在邺城的一切职务,将他押送回帝都,听候发落!”“是!” “再有,就着锦木兼管萧勤业在邺城的一切事物,以后,就让他一并接收了吧!”“是!”当下就有专门负责拟谕旨的官员答应着准备去了。“左相,尊夫人一定还在府中等着您的消息吧?!” “是!臣妇接到小女的信函之后,一晚上都没有合眼!”“那这下尊夫人该放心地接小姐回家了!”南疆王嘴角一弯,微微地笑道。左丞相府上的哪位嫡出的小姐,他是见过两次的,生得倒是十分的端丽娇艳,就是他自个儿的内廷里面,也找不出几位比得过人家的。 只是左丞相毕竟是朝中的老臣,且又位高权重,这个女儿又是他唯一的嫡女,丞相夫人又出身王廷,他即便是再有意与左相府结亲,终究也还得顾及老臣的心意与王廷贵族的脸面。退朝之后,南疆王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内廷,他没有去后妃们的宫苑,而是径直去了老王妃哪里。 老王妃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可是一直以来,对他却是比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亲。所以当他继承了王位之后,就立即尊她为王太妃,让她做了这整个内廷里面,最尊贵最体面的女人,老太妃的尊位,相当于天启的皇太后。 自他继位以来,他内廷的女人也就跟着多了起来,他的那些嫔妃里面,有来自民间的,也有的是朝中大臣的女儿,虽然嫔妃众多,可是他却迟迟没有立正宫的王后,所以他的内廷,一直都是由老太妃帮他掌管料理着。 他未来的王后,出身一定要显赫,不但要品貌端庄,而且更要有学识与胆魄。老太妃虽然能帮他掌管内廷,可是她的年岁毕竟也不小了,老太妃的意思,王后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倘若他真的想要立一位正宫,那她一定得慎重再慎重。 这个未来的王后,她的出身不一定要十分的显赫,可是绝对不能是朝中的权臣之女。因为若是他选了权臣之女,一不小心,便容易造成外戚当权,甚至于还会上演一场弑君夺位的戏码。据说,南疆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是有些属意左相的女儿,可是一来,左丞相夫妇未必会答应,虽然自己可以拿王权来迫使他们应允,可是那样,自己也就真的伤了他与老丞相的君臣之情,师生之谊,同时也伤害了丞相夫妇的心了。左丞相曾经做过他的老师,他能够顺利的继位,老丞相可谓居功至伟,他怎么能凭着自己的私心,去强迫自己的恩师? 老太妃给他想了个点子,让他想办法跟天启的皇帝搞好关系,若是可以的话,最好是能够迎娶一位天启的公主回来。他继位的时间尚短,虽然他身边有左丞相一帮臣子辅佐,可是有时候在处理国事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这却是身为一国之君最为忌讳的。 若是他能够娶一位上邦大国的公主回来做正宫王后的话,那么他的底气自然是要足一些,不但没有了内廷的那些烦心琐事,就是找处理国事的时候,他也能够完全的心无旁骛,一心一意了。 “朝堂上的事,我都听说了,王爷做得很好!”老太妃一边笑着安慰他,一边忙不迭地吩咐侍女,快去准备茶点。“这个萧勤业真是气死本王了,本来本王也是一番好意,让他能够在家乡衣食无忧的尊享一生。谁知道他竟然弄得哪里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竟然还无法无天,无故抓了左相的下人不说,还迫使丞相小姐困在客店里面出不得,真是胆大包天!” “这终究还是因为王爷太过宠爱丽妃的缘故!”老太妃笑着摇了摇头。“那您老人家的意思。。。?!”“萧勤业敢如此做,无非就是因为丽妃太得宠。 第四十二章 “萧勤业敢如此做,无非就是因为丽妃太得宠。若是将来丽妃有了身孕,然后再生下个王子,只怕他父女更狂妄的野心都有。想当初,你父王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王爷,前车之鉴,不能不谨记在心啊!”老太妃语重心长地感叹道。 南疆王闻言,心神不由得为之一震,一霎时倒反而清醒了不少。老太妃说的不错,想当初,他父王的确是犯了这样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虽然那时候,整个王廷被毁,大半原因是由于天启派兵的缘故,可是实际上,到底还是南疆王廷内部的关系引起的。 当初他父王还在的时候,由于内廷的嫔妃众多,所以他的子嗣自然也是不少的。虽然自己的母后是正室,可是却不是他父王最宠爱的,虽然他是他父王唯一的嫡子,可是他父王却从未想过将王位传给他。 他父王有两个宠妃,一个来自民间,原本是一位乐师的女儿;另外一个宠妃,则是朝中一位权臣的女儿。据说当时是那样,权臣的女儿因为没能生个王子,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那个乐师的女儿身上,两个人私下里暗自相互勾结,达成了一个阴谋。 权臣的女儿认了乐师的女儿的儿子为义子,在老王爷面前极力争取王太子的位置。两个人私下里定下同盟,若是将来老王爷归天,乐师女儿的儿子做了新王,她们两人就一并尊为新王的母后,也就是说,内廷里一共有两位王太后。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后来不慎泄露了出去,老王爷气得急怒攻心,那权臣为了自己女儿能坐上后宫之主的宝座,竟然不惜勾结天启的平南王,可是没想到最后到底还是功败垂成了。那权臣父女最后非但没能如愿,反倒是成功地挑起了南疆与天启的战事,在那一场战役里面,不但是赔上了老王爷的老命,而且还使得整个南疆王廷支离破碎,遍地荒芜。 “母妃,前儿我听人说,有人在天启见到了一个姑娘,生得与五妹十分的相似!”“五郡主?她,她还活着?!”老太妃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不知道,只是据说与五妹十分的相似!”“若真的是她,那就太好了!”老太妃心里也是十分激动。 “不知道五妹现在长什么样!?”“肯定跟她娘一样,国色天香,艳压群芳!”老太妃一想起往事,心情就久久无法平息下来。“我也还记得当初,柔妃娘娘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倘若五妹现在真的跟她一模一样,那她真的是南疆所有的郡主公主里面,最出色最美丽的一位了!”“只可惜老王爷素来就喜新厌旧,只喜欢那些妖娆狐媚的小妖精!”老太妃遗憾地叹息道。 顿了顿,她又好奇地问道:“可听说她现在过得怎样?!”“听说她已经嫁人了,而且过得还不错!”南疆王笑道。“五郡主已经嫁人了?”老太妃讶异不已。“听说是那样!”南疆王也不是十分肯定。“不知道郡马是个什么样的人?五郡主那样的美人,她的郡马一定不能差!”老太妃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听说男方生得十分的富贵体面,两人还曾经一起出去应酬过,看起来十分的恩爱和谐!”“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妃心里满意极了。“我的意思是,过段时间,等找着机会,本王亲自去一趟天启看一看,若她真的就是五妹,本王就亲自下谕旨,复了她南疆王室的郡主的名位,还她出身金枝玉叶的尊荣与体面!”南疆王笑道。 “这样好,这样好,这样才显得你们兄妹情深!”老太妃满意极了。“回想起来,本王心里真是有些对不住这个妹妹。当初整个王室乱做一团,到处都是乱兵散勇,忙乱之下,我就把她给忘在了哪里。若是我能够再提早些撤退,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把她带在身边照顾了!”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王爷自己尚且都还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及到其他,想来五郡主也不会太责怪王爷的。再说了,王爷安定下来之后,就立即让人四处打探五郡主和其他兄弟姐妹的消息,王爷能做的都已然尽力做了!”老太妃笑着安慰道。 “若是有个画像的话,恐怕到时候会更容易认些!”南疆王想了想,无助地叹道。“画像?!”老太妃愕然。“不错!到时候我若是去了天启,便可以照着画儿找人了!只可惜我并没有五妹的画像!” “倘若五郡主真的生得跟她母亲一样,那就好办得多!”老太妃笑道。“为何?”“我至今都还记得柔妃妹妹的模样,想必王爷也没那么容易忘记吧?!再说了,王廷的祖祠里面,还挂着柔妃妹妹的小像呢!”老太妃抿嘴笑道。南疆王闻言,不由得恍然。 依照南疆王室的礼制,一旦先王归天之后,只要是曾经被先王宠幸过的嫔妃,但凡是生育过子女的,都有资格享受王廷的哀荣与祭祀。虽然王廷后来经历了战乱,可是当他安定下来之后,就已经让人将祖祠重新给收拾整理了一番,他父王以及他父王的那些宠妃的画像以及牌位,全都工工整整地放在了哪里。 虽然他父王生前并不喜欢他这个嫡长子,可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能不孝。当天晚膳的时候,南疆王就亲自去了祖祠,将苗依依的母亲,柔妃的画像,从墙上给取了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带回了内廷。 “王爷明天就可以让人比着这幅画像,再重新画一幅,只是发型和服饰上稍微做些改变即可!”看着画像上的柔妃,老太妃心里十分的感触。“母妃所言有理,五妹现在毕竟是在天启,所以她的衣着打扮,自然是得一副天启女子的打扮才行!” “还有,王爷是去天启找自己的亲妹妹,虽然听说五郡主已经嫁人了,可是事实究竟如何,咱们还是不得其详,所以这画像上的人,自然不能是一副妇人的样子,一定得是未嫁女子的打扮才行!” 第四十三章 “还有,王爷是去天启找自己的亲妹妹,虽然听说五郡主已经嫁人了,可是事实究竟如何,咱们还是不得其详,所以这画像上的人,自然不能是一副妇人的样子,一定得是未嫁女子的打扮才行!”老太妃的心思十分的细腻,一番建议说得头头是道,南疆王心里实在是十分的佩服。 “那依母妃之见,这画像上的人,该是怎样一番妆扮呢?!”“王爷索性就比照着天启的郡主的规制来画吧!”老太妃想了想,笑道。“如此甚好!”南疆王开心极了。“听说左相的爱女,就十分擅长人物画像,等她回来之后,还望母妃能替我下这道谕旨!” “这是小事,王爷放心就是!”老太妃笑了。两位贵人又商议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到晚膳的时候,方才站起身来,笑着向老太妃告辞:“母妃,那我这会儿就回去准备一下,至于丽妃那边,就交给您老处置了!”老太妃笑着点了点头:“放心,这事儿也是有先例比照的!”无论是在天启的皇宫,还是在南疆王室,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只要上位者不想让那位嫔妃有怀孕的机会,那么就会让人“恩赐”一碗药汤。 这碗药汤里面有些什么药材,不得而知,只是不管是那位嫔妃喝下之后,这辈子也就再没有怀孕生子的机会了。所以在南疆王离开之后,老太妃就让人送了一碗药汤去丽妃所居住的宫苑,并且还说了,一定要人亲眼看着她喝完才行。 对于这一条规则,南疆内廷之内,几乎所有的后妃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内廷里,其他的嫔妃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各自的心里都十分的窃喜。要知道,她们每一个出身都是非富则贵,一个个不是大臣之女,也是富家的千金小姐,她们这些人里面,不管是哪一位的出身,哪一位的家世背景,都要比丽妃好得多。 虽然她们这些人里面,极少数也是来自于民间的,可是她们怎么说也是富家的小姐。哪里像丽妃这般,竟然是一般的贱民出身,而且她的父亲竟然还是一个杀猪的屠夫。而丽妃不过就是因为生得妖媚一些,就凭空入了南疆王的眼,她们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忿了。 只是在这内廷里面,嫔妃虽多,可是无奈后位一直都空悬着,虽然整个内廷的事物,都有老太妃暂时料理,可是有时候老太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次在早朝之后,她们听说萧勤业被左丞相狠狠地奏了一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悄悄地偷乐着。 这个萧勤业真是自己作死,不但在自己的封地里胡作非为,而且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左丞相身上。在整个南疆,谁不知道左丞相是王廷的重臣,谁不知道丞相夫人又是王廷贵族,可是这个萧勤业竟然敢私下里扣押丞相府的下人,把丞相小姐困在了客店动惮不得,哼!这真是在老虎嘴边拔毛啊! 众人私下里都在揣测着,这下萧勤业算是算了,不但彻底惹怒了左丞相,而且还连累了自己女儿。每个人心里都在猜测,不知道南疆王跟老太妃,接下来会如何处置丽妃。一直等到了傍晚快要到晚膳的时候,她们方才陆续收到消息,老太妃让人去了丽妃的宫苑,赐了一碗药汤给她,并且还要人亲自盯着她喝完。 众人知道之后,每人心里俱都暗暗松了口气。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老王妃之所以这样做,那定然是事先已经跟王爷商议好了的。这一碗药汤灌下去,丽妃这辈子的恩宠恐怕也就到头了,虽然她仍然可以继续承宠,可是她下半生于子女份上,已经是彻底无望了。 只是她心里未必知道这件事,因为她毕竟来自于民间,而且还是最底下的下一层,出身限制了她的所见所闻,而且这个规则又是来自于王室内廷,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至于其他来自于民间的嫔妃,由于她们出身大富之家的关系,而富人与官家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在她们进入内廷之前,她们的父母亲眷,早就已经花了银子,将宫里的规矩琢磨得十分的清楚明白了。 不管是在天启的皇宫,还是在南疆的王室,嫔妃之间的尊卑,不但源自于她们各自的位份,而且还取决于她们是否有王者的子嗣。不管是在天启的皇宫,还是在南疆的王廷,嫔妃不管怎样得宠,个人有无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母凭子贵,不管是在王廷,还是在民间,都是一样的。 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年轻的时候,各人仗着自己的美貌,自然是可以肆意地享受荣华与恩宠。可是一旦她们青春不再,她们在宫里的地位,就得全然倚靠自己的子嗣了,即便是没有诞下一位王子,哪怕是一位公主也是可以的。 所以在她们得知丽妃已经喝下了那晚汤药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的都有些凄然。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众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丽妃将来的晚景已然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了。南疆王廷跟天启的皇宫一样,天启的皇宫后院里有一座冷宫,南疆的王廷里面也是有的,而且据说,南疆王廷的冷宫,要比天启的冷宫要凄凉得多。 在天启的冷宫,一般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的,并且还彻底的失了君心的嫔妃,才会被打入冷宫,自生自灭。可是在南疆内廷的冷宫,只要是年老色衰,而且还没有一子半女的嫔妃,即便是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有时候也是会被打入冷宫的。 这丽妃现在已经被赐了药汤了,虽然她现在年轻貌美,老太妃跟王爷还不至于就送她去冷宫,可是将来一旦失宠之后,那冷宫是必去无疑了。内廷的这些嫔妃里面,有相当一些人是南疆王还只是大王子的时候,就已经嫁给他了的,而这些女人里面,绝大多数早就已经生儿育女了。 第四十四章 还有其他的一些嫔妃,是南疆王继位之后才新纳的嫔妃,这一类大多数都还年轻貌美着,有几个已经怀有身孕,其他的即便是还没有传出喜讯,可是各人私下里也在好好地调养着,以争取早日能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找个好的寄托。 当天晚膳的时候,南疆王就去了丽妃所在的宫苑,那个时候,丽妃早已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将那碗药汤给喝了下去。白天的时候,她虽然待在深宫里面,可是对于朝堂上所发生的事,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对于自己父亲的所为,她心里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毕竟,她父亲得罪的不是别人,而是左丞相,左丞相一家子都是南疆举足轻重的权贵,而南疆王对丞相小姐早就有意。说不得将来那一天,只要左丞相点个头,丞相小姐便成了王廷唯一的王后了,她可是没有那个胆量,敢拿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与恩宠去打这个赌。 南疆王的到来,使得她颇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自打她入宫之后,她的恩宠就一直没有中断过。按理说,她父亲捅了这么大个漏子,王爷即便是不怪罪于她,怎样也会刻意的冷落她一段时间。 没想到王爷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在满心的又惊又喜之下,她唯有更加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加倍奉承。晚膳之后,南疆王照例留在这里过夜。只是这一次的宠幸,却并非如以前那般温柔了,倘若以前是轻风细雨的话,那么今晚便是狂风暴雨了。 一夜的电闪雷鸣之后,翌日一大早,南疆王倒是神清气爽的换好衣裳,自个儿神采奕奕地上朝去了,只留下早已如同残花败柳般的女人委顿在哪里。虽然昨晚上男人的确是要比往常疯狂一些,可是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她犹自还单纯的以为,他只是厌倦了平时的啰嗦,想要偶尔玩一下刺激的而已。她不知道,这是南疆内廷的规则,嫔妃里面,只要是被赐了那碗汤药的,都会经历这般的过程。南疆虽然盛产美女,可是南疆的男人们却学不会如何浪费这样的资源。 反正女人已经喝下了绝子汤,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既然如此,他们何不索性尽情放纵呢?丽妃现如今,也正是最为青春美好的最佳时期,所以南疆王便让人在屋内点了特殊的香料,一整晚的风吹雨打,也就是丽妃现在还年轻,若是年岁再大些,只怕昨晚上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那边厢,丞相夫人在左丞相回到府里之后,夫妻两人稍微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丞相夫人便带着自己的人马出府接女儿去了。而在邺城那边的客店里面,经过多番打探猜测,柳凤凰方才打听清楚,原来这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丞相小姐一手安排的好戏。可是那萧勤业也真的是愚不可及,竟然就那样钻进了丞相小姐的套子。 不过这样也好,这整件事有了丞相小姐的这番安排,萧勤业的仕途也就已经到此为止了,而且由于他得罪的不仅仅是丞相小姐,而且还有整个左丞相府,将来自然有他的罪受。这样也好,比较起来,自然是要比她自个儿去找萧勤业算账要好得多。 也许过不了多久,王廷那边就会有消息传过来。这件事既然是由自己引起的,自己也就不好就这样先行离开,那样的话,未免显得自己私心太重了。索性自己再多登上几日,等帝都那边有了消息,自己再下决断也不迟,想到这里,她便索性在客店里安心地住了下来。 数日后,丞相夫人坐着马车,日夜兼程地来到了邺城,大概她心里也没有想到,当初她原本是在银城的时候,才跟女儿分开的。女儿因为喜欢四处游玩,所以便继续留在了哪里,而她自己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得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 谁知道她离开银城没几天,女儿就在这邺城遭到了这般不公平的待遇,要知道,这邺城跟银城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母亲,你可算是来了!”丞相小姐得知自己母亲真的亲自大老远的来接她,虽然一早就猜到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十分的高兴,毕竟她可是她母亲唯一的女儿,她连忙带着阿金与其他的侍女,兴冲冲地接出门去,人未到声先到。 “我能不亲自来吗?我这里前脚刚离开几天,你就给困在这里!”丞相夫人疼爱地嗔道。“母亲,萧勤业把小木他们全都给抓走了,听说前几天还对他们动了刑!”“动刑?这个萧勤业真是活腻了!”丞相夫人闻言,不由得又气又怒。 稍微歇了歇之后,丞相小姐一边让人去准备午饭,一边又将萧勤业在邺城的所为,以及他是如何在大街上到处抓人,统统告诉了丞相夫人。“没想到这个萧勤业如此混账!”丞相夫人皱紧了眉头。“这事儿你且放心,你父亲已经在早朝上给王爷递了卷子。王爷下了谕旨,让人把萧勤业押送回去,以后邺城就由锦木一并监管。 萧勤业的官儿做到现在,也就已经到此为止了。”丞相夫人笑道。“那她女儿呢?!”丞相小姐不死心地问道。“在我离开家里的第二天上午,就已经得到消息,太妃跟王爷赐了丽妃一碗汤药,丽妃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以及君宠,眼下就已然是到了尽头了。 ”丞相小姐闻言,心里面好一阵叹息。这才是做父母长辈的作孽,可是这因果却报复在了自己子女的身上,真是冤孽!!在用午饭的时候,丞相小姐悄悄地告诉她母亲,说柳凤凰也在这客店里面,而且就住在她的隔壁,惊得丞相夫人好一会儿都没咽下口里的东西。 见自己母亲好一番受惊吓,又不好消化的样子,丞相小姐不由得悄悄掩口笑道:“母亲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虽然是住在同一家客栈,可是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且我们甚至于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第四十五章 丞相夫人闻言,方才慢慢地缓了过来,要知道,她刚刚可是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女儿给吓死了。她这辈子一共就只得这么一子一女,女儿可是她的心头肉掌中宝,若是女儿真的抛下一切,跟别的男人私奔跑了,那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得活活的给哭死啊! 早在前几年,女儿才长成的时候,帝都那边就陆续有人去家里给女儿说亲做媒,哪一家都是非富则贵的,有与丈夫同殿为官的,有跟自己一样出身王廷的,还有一些家境十分丰裕的,她是连想都不用想都拒绝了。 后来,甚至于就连王爷也对自己女儿动了心,若不是除于自己丈夫是朝中老臣,而自己本身又是王廷的贵族,只怕女儿早就已经被王爷纳入内廷了。内廷的那些嫔妃过得什么日子,自己身为贵族,又怎会不知道? 这做嫔妃的,表面上看起来风光荣耀,十分的荣华富贵,可是一旦等到年华逝去,那就再也等不到什么君恩了。有子嗣的还好些,若是这辈子都没有所出,那下半辈子的日子,真的是比宫外的平民百姓都还不如。再说了,女儿一向都心高气傲的,一般的等闲人等,她何时放在眼里过? 那次在边城的时候,她是亲眼看到过柳凤凰,可是她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在女儿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然有些动心了。她更没有想到,这一次萧勤业的案子,其实是女儿自己的一片私心,为了私下里悄悄地维护柳凤凰,她才想出了这么个套子,使得萧勤业自己蒙头蒙脑地进了她的套子。 南疆王的谕旨,是在丞相夫人到达邺城的两天之后,才姗姗来迟的,当宣旨的內官捧着南疆王的谕旨,漫不经心地宣读的时候,萧勤业的脸色真的是说不出的难看。可是他就搞不懂了,他是抓了那么多穿着红衣的人,也对他们动过大刑,如果他们真的是全都是左丞相府的人,为何在当初被抓的时候,在被刑讯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说自己是相府的人。 想到这里,萧勤业心里不由得满是疑惑与不甘:“大人,虽然下官的确是抓了一些身穿红衣的人,可是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人说自己是相府来的,是不是王爷与丞相大人弄错了!?”“弄错了?你可知道,丞相小姐这会儿就在邺城的客店里等着呢!人家说,你把她身边的下人全都给抓走了,弄得她连进出都不方便。就在前两日,左相夫人还巴巴地赶了来,预备亲自接小姐回家呢!”內官冷冷地嗤道。 闻听丞相夫人也到了邺城,萧勤业的脸色片刻就变得面如死灰一般,虽然他没有见过丞相小姐,可是这丞相夫人他可是亲眼看到过的。丞相夫人竟然亲自来了,那就证明丞相小姐真的是住在客店里面,自己关在大牢里的那些人,也确实全都是丞相府的下人。 完了,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会栽得这么惨,即便是王爷看在丽妃的面上,饶过了自己的狗命,只怕那活罪才是更难熬的。王爷的谕旨上,列数了他在邺城的所作所为,其中最严重的,便是他公报私仇,触怒了左丞相府。“王爷谕旨,即日起,由锦木兼任邺城的职务,衙门之内,无论大小官员,全部都听锦木大人的差遣调派!” “锦木大人?!”萧勤业有些懵。“锦木大人原是左相的得意门生,之前一直都在霓城任职!”萧勤业闻言,当即就讶然无声了。很显然的,锦木必然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人家要比他精明一万倍。他知道霓城的地方官是锦木,可是他却并不曾见到过他,虽然两个城市的距离不算很远。 可是一则,他是仗着自己有个在内廷十分得宠的女儿;再则,他仗着自己原就是长辈,这世上哪有长辈亲自纡尊降贵的去跟一个晚辈见面的?之前,当他看到一位身着华衣的少年将军陪着宣旨的內官走进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十分好奇,谁知道他竟然就是霓城的锦木,左丞相的门生。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次是百分百的踢到铁板上了,不但丢了自己的官,而且还彻底的惹怒了左丞相。只是不知道丽妃现在的情况怎样,万一王爷把此事迁怒于她,那自己将来岂不是再也翻身无望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背心里直冒冷汗:“敢问大人一声,不知丽妃娘娘她。。。?!”“丽妃娘娘是王爷的宠妃,放心吧!”內官不屑地笑道。 萧勤业闻言,心里不由得大喜,只要丽妃在内廷恩宠依旧,自己将来就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萧勤业是平民出身,他自然是不会想到,在王廷里面的隐秘。他心里想着,只要丽妃的恩宠不变,那么迟早都会怀上王爷的子嗣的。只要她一旦怀上子嗣,只要她能生下一位小王子,那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也就彻底的保住了,而他的下半辈子也就有了着落了。 王爷在谕旨上,只是说革去了他在邺城所有的官职,并且令宣旨官将他给押送去王廷问责定罪。萧勤业无论想任何事,几乎都是只朝最好的方面去想,却从未想过最糟糕最坏的一面。他完全没有想到,虽然南疆王并没有在旨意中发落他,可是等他到了王廷之后,等待他的,将是最现实最严酷的结局。 虽然他横行乡里,中饱私囊,得罪朝中重臣,没有一条涉及到死罪,可是这数重重罪加起来,就已经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了。就在隔日之后,在宣旨官恭恭敬敬地去客店里见过了丞相夫人与丞相小姐之后,便带着人马,亲自押解着萧勤业,赶回帝都王廷去了。这桩案子的结局,自然也就可以完美的结束了,萧勤业到了帝都王廷之后,南疆王连见都懒得见他,便再次让人攽下谕旨,将萧勤业押送到困兽山去服苦役。 第四十六章 身为南疆的子民,这个困兽山,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困兽山地处十分的偏僻荒芜,那么大的一座荒山,漫山遍野,除了怪石嶙峋的石山,与遍地的杂草之外,便再也找不到什么活生生的东西,所以方才称之为困兽山。 可不是吗?那么大的一座山,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就连野兽待在哪里都活不过去,更何况人?!只不过哪里倒是盛产十分坚硬的石头,所以王廷便在哪里设置了一个采石场。在南疆的律条里,唯有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的囚犯,才会被发配到哪里去做事。 所以当萧勤业听完旨意之后,当场就昏了过去。他心里十分清楚,只要他一旦去了困兽山,那么他这辈子便注定要把这条命交代在哪里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卷土重来的一天。“女儿救我,丽妃娘娘,救救你爹啊!”萧勤业醒来之后,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捶胸顿足的。 丞相夫人在邺城待了几天之后,就带着丞相小姐回帝都去了,柳凤凰是亲眼看着丞相府的车驾离开客店上路的,不过这一次她却并没有选在同一天离开邺城。从心里来说,虽然她十分感激丞相小姐的睿智,替她就那样光明正大地惩治了萧勤业那个狗官,还了邺城原本应有的清平,同时也一点痕迹都不留的周全了自己。 可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男子,更没有半点儿的想要攀附权贵的心思,所以她这会儿是能避嫌便尽量的避嫌,省得让丞相小姐继续给误会下去。可是丞相小姐心里却并不那么想,在她随着自己母亲离开客店的时候,犹自还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毕竟,在这家小小的客店里面,她跟他曾经只隔着一层墙壁,一层薄薄的墙壁。虽然他们两个人在客店里并未打过照面,可是这样反倒使得她心里的爱慕更加的炽热。 “小姐还是宽心吧!虽然咱们眼下并没有跟公子一起上路,可是既然他的目标也是帝都,那么将来迟早也是会再次碰面的。倘若咱们就这样紧巴巴地跟着,反倒不大好了,而且也显得小姐太不矜持太不尊贵了!”阿金微笑着安慰她道。 “阿金说的极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的目的是帝都了,那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丞相夫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的宝贝女儿这一次是真的动了心了。目送着丞相夫人一行离开邺城之后,柳凤凰又在邺城待了两天,方才不紧不慢地离开客店,继续向下一个城市赶去,而此时,锦木还留在邺城收拾萧勤业留下的摊子,他并没有随着丞相夫人等人一起离开。 霓城比邺城稍稍大一些,人文风貌虽然跟邺城相差无几,可是却到底要比邺城繁华得多。霓城的地方官是锦木,而锦木又是左丞相的学生,他自己本身也是南疆的官家子弟,无论是在才华上,还是在人品上,自然是要比萧勤业好上好多倍。 丞相夫人一行人在霓城休息了两天之后,方才继续赶路的。而当柳凤凰慢慢地来到霓城的时候,丞相夫人一行人早就已经在去往下一个城市的路上了。柳凤凰在霓城待了两天之后,准备好了路上的干粮之类,方才继续向下一个城市赶去。 这一路过去都十分的顺遂,只是她越往南走,南疆的风土人情就更重一些,她索性快马加鞭,也不再找客店落脚了,直接日夜兼程地赶了两天的路程,等到她赶到另一个城市---月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而她身上的干粮也刚好吃完了。 月城是距离帝都较近的一座城市,这里的景象自然是又要比之前的那几个城市又要大上许多,非但如此,就连这里的人气也要兴旺许多,几乎可以与天启的京城并肩了。柳凤凰下马之后,便径直去找了一家较大的客店落脚,也算她运气好,这家店刚刚好,正好还有一间客房空着,而且还是一间最好的上房,只是房钱要贵一些,不过柳凤凰却不在意这些,对她来说,只要住得好住的舒坦就行了。 “客官,咱们这里虽然不是帝都,可是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一点儿都不比帝都逊色,只是这房钱。。。!”“这是二十两银子,你且先拿着,等不够了再说!”柳凤凰的心里满是不屑。这越是距离帝都越近,这些生意人身上的铜臭也就越明显,幸好她身上火浣锦的衣裳十分的现眼,若是不然,只怕这家客店的店主还不会让自己轻易进门的吧!? 这世上的人里面,尤其是经商的,大多数都是势利眼!白花花的银子握在了手里,店主跟店伙计方才满脸陪笑,屁颠屁颠地拿了上房的钥匙,兴冲冲地上赶着去给柳凤凰带路了。等到了客房一看,柳凤凰傲慢地扫视了两遍屋内的布置和设施,嘴角方才微微弯了弯。 这一路走来,除去天启客栈的那些上房之外,就仅仅是南疆领域之内的客店的上房,他都已然住了好几家了,虽然价钱也是一家比一家高,可是这环境与位置倒也是越来越讲究,越来越好的了。“客官看看,您可还满意?!”店主满脸陪着笑。 “嗯!还不错!”柳凤凰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会儿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客官想吃点儿什么?!”店伙计殷勤地问道。“有什么好的尽管送过来,另外再来一壶你们这里的米酒!”“是嘞!”店伙计忙不迭地退出去了。 店主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他这会儿方才笃定,这位客人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因为只有大户人家出来的,才不会缺银子花。一般出门在外,多少都会精打细算着手里的银子,生怕不够使。可这位倒好,一出手便是二十两现银,这二十两银子足够他在客栈住上个把月了。 第四十七章 “店主,等会儿让人给我送一大桶热水进来!”“好的!”店主答应着离开了房间,叫人准备热水去了。不多会儿,倒是热水先给送了来,柳凤凰便立即关紧了房门和窗户,换下了风尘仆仆的衣裳,舒舒服服地泡起了热水澡。 至于伙计送来的晚饭,到着实让柳凤凰颇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有想到,虽然她距离南疆的帝都越来越近了,可是倒反而能在客店里面吃上正宗的天启的酒菜。其实这一路走来,除了在邺城之外,其他几个大小的城市还是挺不错的,不但除了饭馆里有一些天启的酒菜,就是有些客店里多少也有些,只是味道没那么正宗,品种没那么多而已。 这客店的老板跟伙计虽然市侩,可是却十分有眼色,他们肯定是看到她一身天启的服饰,而且又一身的华贵,猜到她定然是从天启那边过来的,而且又是一个拿得出银子的,所以才会给她巴巴地准备了这一桌天启那边的酒菜。 一般来说,客店里的房间大多都是有等级的,所以并不是每个房间的价格都是一样的。下等的房间是最便宜的,一晚上大概只需要几十文,不但房间是最小的,而且里面的陈设也是最简陋的,房间里大多都没有多余的灯烛备用。这一类的客房,来入住的,大多都是些出身较为贫寒,有一些连三餐都保不齐,而客店自然也不会为他们准备饭菜之类的。 中等客房的生意历来都是最好的,不仅仅是因为房间比下等客房要大一些的缘故,而且客房里也有专供客人使用的灯烛,房间的陈设要比下等客房的好一些不说,若是客人有所需要,只要给足了银子,客店也是会为他们准备饭菜的。当然了,中等客房的房钱自然是要比下等客房的房钱要多一些,每晚大概是几百钱的样子。 至于柳凤凰所住的上等客房,那自然就是所有客房里最贵的了。不但客房是所有房间里最大的,而且房间里面的陈设也要更好一些,而且客店还会为客人准备尚好的酒菜,若是客人说明了要洗澡水之类的,客店也是会专门去准备的。 一般来说,店面越大的客店,它的客房就会越多,规模较大一些的客店,它的上房便会多那么一两间,因为上房这样的东西,并不是经常都有人来住的。若是店主运气好,只要接待了一位住得起上房的客人,那么就算是其他时候生意稍微差一些,也不怎么打紧的。 而规模小一点的客店,通常是只有一间上房的。这一家客店的老板和伙计都是见过些世面的,柳凤凰身上的服饰十分的华丽贵气,他们自然是猜得到她不像是住不起上房的人,所以他们对她才会如此巴结殷勤。 结果事实果然不出他们意料,柳凤凰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不但要了上好的酒菜,而且还要了一大桶的热水。跟二十两银子相比,那些酒菜和洗澡水的费用算得了什么?“伙计,问你个事儿!”柳凤凰一点津津有味地吃着酒菜,一边不经意地道。 “不知客官想问什么?!”伙计笑着问道。“你们这里距离帝都还有多远?!”柳凤凰笑问道。“回客官的话,也不多远,还有两个城市就是!”伙计笑着回道。“还有两个城市?!”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秀眉。 “是。出了眼前这个月城之外,下一站便是江城,然后再是枫城,然后便是帝都了!”“原来如此!”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恍然。“看客官的打扮跟言谈,客官像是从天启那边来的!?”“呵呵!!你倒是有眼力,看得出我从哪里来!”柳凤凰莞尔。 “倒也没什么。只是咱们这里既然是客店,经常人来客往的,虽然极少有人住得起上房,可是打天启那边来的,还是有的,所以小的自然是看到过一些!”“江城跟枫城有你们这个月城大吗?!” “回客官的话,江城虽然要大些,可是这一路上却必须得走水路。枫城虽然小一点儿,可是因为距离帝都最近,所以它的人气自然要比江城要大得多!”这下店伙计心里可是有些明白了,怪不得眼前这位客人出手如此阔气,敢情她是打从天启那边过来的贵客,而且人家的目的还是在帝都。 “客官想要去帝都?!”“嗯!去探亲!”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淡淡地笑道。“探亲?客官有亲戚在咱们这里?!”店伙计闻言,不由得诧异万分。“嗯!我大嫂是你们这边的,她娘家就在帝都。只是自打她嫁过去那么多年了,至今都还没什么时间回来探亲,所有我哥哥便拜托我,替我大嫂过来看一看!”柳凤凰笑着解释道。 可不是吗?苗依依打小就漂泊到了天启,后来就再没有回过南疆。可她的的确确是南疆王室的郡主,她那种情况,倒是颇有些童养媳的味道。“伙计。你们这里的天启酒菜,味道还蛮正宗的!”“那是。我们店里一共有两位主厨,其中一个就是从天启来的!”伙计嘿嘿笑道。“我就说呢!”柳凤凰点了点头。 顿了顿,她继续道:“明天的早饭,我想吃面!”“不知客官想吃清淡的,还是味道重一些的?!”“我想吃麻辣一些的!”柳凤凰想了想。“那到时候,我就叫厨房为您煮麻辣一碗牛肉面!”伙计试探着问道。 “那敢情好!”柳凤凰满足地笑了。南疆本就是游牧民族,这里的牛羊肉的味道自然是最好最正宗的。其实之前在邺城的时候,她在哪家摊子上吃的羊肉粉,味道也是十分的正点。只是她当时选的是比较清淡的吃法,而且如今又有好几天没有吃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想念。“你告诉厨房,牛肉面里面,香菜跟香葱各放一半,我不要大蒜。 第四十八章 “你告诉厨房,牛肉面里面,香菜跟香葱各放一半,我不要大蒜。不要放黑芝麻,我只要白芝麻,而且不要芝麻酱。再有,给我准备一点儿香醋。我还要一壶梅酒,一份儿五香牛肉,一份儿五香肚丝,一份儿火烤青椒拌的皮蛋,一份儿凉拌姜丝,姜丝里面不要放辣椒!” 店伙计一听,心里面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心说:“这位主儿可真会吃,那么一碗牛肉面,竟然还要那么多酒菜来搭配,而且荤素还配合得这样匀称,他是有年头没见过这样会吃会享受的人了!” 一夜安枕,柳凤凰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已经完全大亮了。“客官,是这会儿就把吃的给您送过来?!”伙计试探着问道。“送过来吧!”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她这会儿也是真的有些饿了。 昨晚听伙计说,下一个城市是江城,而从江城到枫城,一路上基本都是走水路,倘或真的如此,那她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好好地吃饭睡觉了。“从江城到枫城,一共大约要走整整四天,而且还得在顺风顺水,或者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当然了,若是运气不好,遇着逆风,或者是天气恶劣一些,那就不一定了。”店伙计笑着告诉她。 “伙计,听说前儿丞相夫人一家也是走的这条线路?”柳凤凰想了想,有意地问道。“是!丞相夫人跟小姐两日前才离开这里,只不过她们坐的是官船,想来这会儿已经快到枫城了!”店伙计笑道。“那客船呢?”“客官要三日后才有!”伙计老老实实地笑道。 “也罢!反正我也要准备一些东西,省得到时候在路上没有吃的!”柳凤凰无奈地笑道。“客官放心,咱们月城什么都有,客官想买什么都是成的!”吃过早饭之后,柳凤凰收拾好东西,锁好房门,便出了客店逛逛去了。 这个月城的确是要比邺城与霓城大得多了,街面上各种大小铺子,也是什么都有。柳凤凰慢慢地逛着,她先去一些个成衣铺看了看,随后又去逛了下这个城市的大小饭店,顺便买了好几套质料花色与做工都十分不错的衣裳。 柳凤凰虽然自小就在山上长大,可是她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样,都喜欢好看漂亮的东西。只不过她本就生得比她们好,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纵然是后来她奉命去完成各项考试,有时候偶尔在那个山大王的后寨里看到,在她心里也是不屑一顾。 即便是后来她艺满下山,回到京城之后,她也是极少用到这些东西。苗依依虽然是从万花楼里面出来的,可是就是她当初还在万花楼里的时候,她也是很少用到这些。南疆的女子本就生得美丽妖娆,而她又是出身在南疆王室,母亲又曾经是老南疆王的宠妃,所以她承袭了她母妃大半的美貌,而且她现今又正当妙龄,所以她自然是将一般的东西都不大看在眼里。 当然了,柳清扬也是最欣赏她这一点,一般的庸脂俗粉,怎么入得了他的法眼?柳凤凰在外面逛了整整大半天,晌午又在一家颇有名气的饭馆好好地吃了一顿,直到天色快要黄昏的时候,她方才抱着一大包的东西满载而归。当她意犹未尽地回到客店的时候,客店的大门口已经高高地挂上了两只又亮又大的灯笼,而店伙计手里正提着一盏亮亮的灯笼,巴巴地等着呢! 看他的神色,显然他在外面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柳凤凰心里不由得一乐,客店这样殷勤,她心里自然是十分受用的。而店伙计呢?这会儿见柳凤凰抱着一大捧东西,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脸上不由得也笑了:“我正说你怎么出去了一整日,原来客官买了这么多东西!”“逛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没能把这里逛完!”柳凤凰无奈地笑道。 “这也没什么,反正若是想要等下一班船回来,总还有两天的功夫,客官还是可以继续逛逛的!”伙计笑道。“那倒是!”柳凤凰感概地叹道。“伙计,你们这里的糯米糕还真不错!”柳凤凰除了喜欢漂亮美丽的衣裳,同时还最喜欢好吃的东西。 “客官今天中午吃的米糕?”伙计好奇地问道。“嗯!”柳凤凰点了点头。“不知客官去的是哪一家?!”“你们这里有好多家卖米糕的吗?!”柳凤凰奇道。“客官不知道,这月城里卖米糕的,一共有好几家,其中有家姓白的,她家的米糕才最好吃!” 店伙计笑着解释道。“为何?不都是用同样的糯米做的,味道应该差不多才是!”“客官不知道,糯米也是分好几种的,可是唯有那种圆圆的小糯米才是最好的糯米!”店伙计笑道。“原来如此!”柳凤凰恍然。 以前在天启的时候,柳凤凰也是吃过米糕的,可是那口感跟风味儿,竟然丝毫赶不上自己眼前这座城市的。“客官不知道,虽然这天下做米糕的店铺这么多,可是真正能做得好吃的,却是屈指可数。其他地方的,小人是不知道,可是在这月城里面,就只得哪家姓白的,不但米选得好,就是做法也是十分的讲究。一般做米糕的,大多都是用的粘米,可是哪家姓白的,却是用的上好的糯米。就这一样,就足以改变整个米糕的口感跟味道!” 歇了歇,店伙计又继续道:“不仅仅是如此,一般的米糕,基本上都是做米糕先将米磨成干粉,然后再配以香料做成米糕。虽然闻起来香气扑鼻,可事实上,这样的米糕不但是差了口感,而且还更影响了米糕自己本身的味道。”“原来是这样!”柳凤凰恍然。“可是白家并不是这样,白家是先把糯米泡上一整晚之后,再将泡软了的糯米用石磨磨成浆,然后再加以桂花之类的东西。” 第四十九章 “伙计,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柳凤凰笑着问道。“客官有所不知,因为小店上至老板,下至我们这些店伙计,基本上每隔两几都要去白家买米糕吃!”“原来如此!”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她之前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一份小小的米糕,就因为选材与做法不同,所以味道与口感竟然也大不相同。 在月城待了整整三天,柳凤凰将整个月城逛了个十之八九,在跟店伙计聊天的时候,她得知了月城的地方官,竟然是南疆右相的一个亲戚,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有些讶异。霓城的地方官是锦木,锦木曾经是南疆的左丞相最得意的学生,因为萧勤业的关系,现在锦木还兼任了邺城的职位,左丞相的别苑有一个在银城,照这样看来,只怕过不了多久,银城也会归锦木管的。 而眼下这个月城,却是右相的亲戚在管理。虽然霓城与邺城加起来,也只得月城的三分之二那么大,可是将来一旦锦木将银城也接收了,那么这两边的地盘儿的面积,可就真的是相差无几了。如今这个情势开起来,倒是十分的明显,南疆王座下群臣无数,其中以左右丞相的权位最大。 这两位现如今在南疆王廷的地位差不多,而且两个人都是南疆的老臣,重臣,权臣,唯一不同的是,右相的夫人虽然不是出身王廷贵族,可是他却把女儿送到了王室内廷,做了南疆王的妃嫔。据说在丽妃进宫之前,右相的女儿便是内廷所有嫔妃里面,最得宠的。 只是不知道一旦丽妃被废入冷宫之后,右相的女儿是否还能够延续以前的恩宠?这两位老大人仗着自己在王廷的地位,各自为阵,一个在自己的亲属里招揽人才,为自己扩展地盘儿;一个则伺机栽培自己的得意门生,紧锣密鼓地步步为营。 在柳凤凰看来,虽然这两位老爷子眼下是旗鼓相当,可是将来的就不那么好说了。虽然霓城与邺城加起来,都不如月城这般大,即便是再加上银城,至多也只能说是相差无几。可是银城毕竟紧邻着天启的边界,只要锦木的脑袋好使,将来一旦南疆跟天启达成同盟,最先受益的,必然就是左相跟锦木两人。 这一次锦木接管邺城,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且这三座城市又都是紧挨着的。锦木在霓城待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整个霓城上下,俱都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由此可见,锦木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月城的地面虽然不小,而且距离帝都也不远,可是就因为这个位置太过于靠中,即便是发展得再好,终究也只能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由此可见,在眼界开阔上,右相终究还是不如左相的。将来的情势极有可能发展成为,左相专管南疆的外交来往,而右相则只能待在帝都处理一些南疆内部的基本事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店伙计在给柳凤凰送酒菜的时候便告诉她,明天上午有一班船去江城,若是柳凤凰急着去江城,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历来客船大多数都是在大清早就等在码头的,怎么到了这里,却是选在了大上午。况且根据店伙计所言,从这月城乘船去江城,即便是顺风顺水,至少也是需要整整四天的功夫。“伙计,你们这里的客船,难道都是选在上午的时候靠岸吗?!”柳凤凰奇道。 “那倒不是。只是这一次是例外,因为右相大人哪位贵亲想要搭乘这一班船去江城,然后再由江城赶往枫城,最后再由枫城赶去帝都。只是这位老爷的架子素来就大,他每一次乘船的时候,都总要在家里耽误好些时候,所以每次只要是他想要搭乘客船,船主都得把开船的时间往后延延,不然若是把这位老爷给惹到了,以后怕是再不能吃这碗饭了!”店伙计无奈地笑道。 “这位官老爷的脾气很大的吗?!”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有些无语了。“还好吧!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去轻易招惹的好,谁叫人家是右相的亲戚!”伙计无奈地苦笑道。“那除了明天这班船之外,下一班船又要等多久?!”柳凤凰想了想。 倒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主意,不想那么块到帝都,只是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她可不想跟一个脾气那么大的官老爷同乘一条船。“也不久,最近几天天气都还好,大概两天之后,帝都那边就会有一艘客船返回来!” “那我还是多等两天,坐下一班船好了!”柳凤凰叹息着笑道。反正她给的银子都足够在客店里盘桓半个月的了,便是再多等几天也没多大问题,明天这月城的官老爷又不在,她倒是可以去街面上打探一下,看南疆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南疆王座下这一左一右两个丞相,怎么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如此之大? 左相的夫人是王廷的贵族,那么左相就已然跟南疆王室有了几分沾亲带戚的关系了;右相的夫人虽然不是王廷贵族,可是他却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内廷,做了南疆王的嫔妃,而且据说这送进去的,还是一位嫡出的小姐。 只是她在外面打听的时候,就听人说了,虽然右相的女儿现在已经是南疆王的嫔妃,而且还曾经得宠过,可是这位新继位的王爷的心里,更取中的是左相的女儿,也就是自己曾经在边城看到的,又悄悄随着自己从银城一直到邺城的哪位小姐。 虽然柳凤凰并没有见过右相府的小姐是怎样的姿色,怎样的聪慧,可是就自己在路上遇到的哪位左相的小姐,不管是容貌还是智慧,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相比较的。换了自己是南疆王,只怕也会对这位左相府的嫡出小姐青眼有加。 第五十章 后宫的嫔妃虽多,可是正宫王后却只得一个,身为王室的王后,不但家世背景要足够雄厚强势,而且她自己的品貌跟睿智也是最为至关重要的。据月城的百姓说,右相的女儿进内廷已经有三年多了,虽然还不曾听说失宠,可是在这三年里,她不但没有爬上王后的位置,而且竟然连一子半女也没有生一个。 内廷的那些嫔妃里面,不说那些比她承宠早的,就是比她后来的,都有几位已经传出喜讯了,除了还未被宠幸的,以及丽妃之外,基本上所有的嫔妃身边都有子女傍身了。看来,这位右相府的千金除了容貌之外,其他方面并不见得怎样出众。只是不管是在天启的皇宫后院,还是在南疆的王室内廷,不管是想要坐上后位的位置,还是想要把后位的位置坐稳,除了品貌之外,最主要的,终究还是得靠自己的智慧了。 当天晚上,柳凤凰用完晚饭之后,便自个儿盘膝坐在床上瞑目调息,继续修炼自己的内力,期望能把自己的内力再提升提升。谁成想过了子时之后,外面竟然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的,不多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没奈何,柳凤凰只得无奈地停止了修炼,拉上被子在床上躺了下来,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暴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搞不好,明天还要接着下。这一整晚,整个月城的人都是听着屋外的狂风暴雨度过的,而且这风雨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用过早饭之后,柳凤凰慢慢地来到客店的前院,只见店主正指挥着一帮伙计打扫院子里的枯枝败叶。刮了一整夜的风,下了一整夜的雨,院子里的花木全都变成了残花败柳,遍地的狼藉,到处都是积水跟枯枝残叶,店主看着满眼的凄凉,眼里满是心痛。 柳凤凰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天色,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板,叫伙计们先停一下吧,过会儿这雨还会继续下的!”店主闻言,不由得十分好奇:“客官怎么知道这雨还会下?!” “你仔细看一看天上的云!”柳凤凰苦笑着指了指天上:“虽然风雨暂时停了,可是这天上云层却越来越厚了,而且这颜色还是乌黑的,这就代表这雨还没有下够。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不出一个时辰,比昨晚更猛烈的风雨就会来的。你这会儿就开始收拾院子,等会儿风雨来了,不还是白忙活一场!?” “原来是这样!”店主闻言,恍然的同时,心里对柳凤凰的看法越发的敬佩起来。“先不要打扫了,你们快去把后面的马厩好好地收拾一下。还有,去几个到我花房,把花房的那几道门窗全都给我关好了!”伙计们闻言,全都答应着去了。 “没想到老板还是一个惜花爱花之人!”柳凤凰调侃着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老夫的祖上曾经是王室的御用花匠,专门负责替王室的人侍弄培育奇花异草!”“原来如此!那店主为何不承继祖业?” “虽然在王室供职是有几分体面,俸禄也可观,可是在下最喜欢的,还是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店主爽朗地笑道。“说得好,自由地活着,才是人生中最大的乐事!”柳凤凰点了点头,由衷地赞许道。将来她回了京城,她还是会将自己的初衷进行到底,她才不要进什么王府,做那个什么王爷的王妃。 人生最重要最主要的,是自己能够自由自在地活着,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多会儿,外面街面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店主便让厨房的人抓紧时间去外面采买东西,免得错过这个难得的空子,等会儿若是又下起雨来,想买都没办法出去。 柳凤凰看了看天上的云层,笑着对店主道:“最好是让他们多出去几个人,这雨怕是要是下整整一天,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店主闻言,连忙又多叫了几个人跟着采买的一起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柳凤凰便打开自己的包袱,将前几天在月城的铺子里所买的衣裳细细地整理了一遍。 这些衣裳全都是她在月城最好的成衣铺买的,不但衣料和花色是最上乘的,就连做工跟款式也相当的不错,若是它没有猜错的话,铺子的老板一定是花了重金请的裁剪高手。这些衣裳里面,有红色的,橙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蓝色的,以及银白色的,而且每一件的款式都不完全一样,每一件的花色也完全不一样。 这几套衣裳,不管是哪一件,她的价格都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买得起的,可是柳凤凰却全都买了下来,一共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不过她是用的银票,而不是现银。当时就吓得哪家店的掌柜跟伙计目瞪口呆了好久,他们大概是从未见过出手如此大方阔绰的顾客。 虽然柳凤凰本就生得不俗,她自己本身也是满身锦绣的,可是一般情况下,像她这般买东西,而且一出手就是好几百两银子的,还真的是不多见。就在她刚刚收拾好包袱里的东西之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即便是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柳凤凰心里一怔,没奈何地一叹:“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 她归置好自己的东西,再一次缓缓地踱到了前院,只见店主刚刚派出去采买食材的几个伙计都已经回来了,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是毫无预兆地再一次暗了下来,而且几乎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全都已经掌上了灯。 “多亏了客官的指点,不然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可就没什么着落了!”店主对柳凤凰之前的见解,真的是由衷的心服口服。“恐怕过会儿除了风雨,只怕连冰雹都会有!”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五十一章 “管它呢!我已经让人把后面的花房跟马厩全都重新弄好了,下再大的雨又怎样?咱们只关起门来吃饭睡觉就行了!”店主这会儿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了。“还好客官没有搭乘今天的客船。刚刚我们出去的时候,见到铁旗大人带着人,已经上了那艘船了。我们回来的时候,那艘船已经不在了,想是已经在路上了!” “那铁旗大人跟其他的人怎么办?!”店主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能怎么办?既然船都已经没了,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道。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俱都沉默地低下了头。这世上的人谁都知道,只要是出门儿,无论是走路还是骑马,无论是坐轿还是乘车坐船,那是都得看看天色的。 若是天色不好,或者天气本就不适合出门,那还是尽量不出去的好。可是这世上偏就有那种凡事不信邪的人,明知道一场罕见的暴风雨还没有半点儿结束的意思,可是他偏偏就要赶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出门,而且还是出远门儿,想要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正在众人叹息着摇头不已的时候,只听见房屋上空“咔嚓”一声,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便接踵而至,随后便是一场罕见的暴雨,而且还夹杂着些许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幸好早先听了客官的提醒,否则老夫院子里的那几盆兰草,可就真的太可惜了。”看着外面满目的疮痍,店主心里满是对柳凤凰的感激。 “外面的风也好大,感觉这风力,怕是比那雨还要大!”一个伙计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外面的风雨。“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铁旗大人的脾性,别人越是反对的事,他反而越是要那样去做!”店主无奈地叹息着。 “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柳凤凰冷冷地嗤道。这一场风雨不比头天晚上那般急迫,可却是一直持续到快要到晚饭的时候方才有逐渐减弱的意思,这个时候,冰雹反倒是没见了,风也没有之前那般狂妄了,只是雨却一直在下着。 晚饭之后,柳凤凰又要了一大桶的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便就抱着被子,安安逸逸地歇下了。雨是在天色微明之后才停止的,见外面的风雨已经完全停住了,店主便让厨房的伙计抓紧时间出去采办东西,又让其他的人赶紧去后面的马厩跟花房好好地检查一下,看马厩有没有什么损坏,马厩里的马匹有没有受到什么惊吓。还有他养在花房里的那些花草,有没有什么异样。 不多时,去马厩跟花房察看的伙计都回到了前院,回说马厩跟花房都还无恙,马匹跟花草都没有什么不妥,店主闻言,悬了一天一夜的心方才缓缓地回到了原位。快要晌午的时候,出去采买的伙计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听府衙的人说,他们一早就派人去四处去打探铁旗大人的消息,谁知道一连派出去几十个人,五六艘船,竟然没有一个人打探到任何消息。后来,有码头附近的渔民,在江边捡到了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荷包。谁知道打开荷包里的东西一看,才知道这个荷包正是铁旗大人出门时贴身所戴着的,那荷包里面还有他的印鉴呢!” 众人闻言,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铁旗大人是右相的至亲,可是这会儿铁旗大人却遭逢不测,不知右相知道此事之后,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地方百姓?!”店主愁眉不展地叹道。“他自己不听人劝,一意孤行,方才遭此大劫,怪得了谁?!”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 “若是别人,倒是不至于。可铁旗大人是右相的亲戚,难说啊!”店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说昨日铁旗大人上船的时候,他身边的人跟船主都竭力劝说过,可是。。。!”小伙计白着脸。“听说整条船上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据派出去的船回来说,江面上不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而且连船的影子都不见!唉~!整整五条人命啊!” 这狂风暴雨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来时飞沙走石,鬼哭狼嚎的,去的时候却戛然而止,倒是一点儿都不啰嗦。午饭之后,整个天空已然是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普照着万物大地,哪里还看得到半点儿经历过风雨的影子。 “这下子好了,至少半个月之内,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天气了!”柳凤凰看了看天色,眉开眼笑地道。“那客官今天是依旧出去逛逛,还是就留在店里休息!?”店主笑道。“在屋子里憋闷了两天,如今天气好不容易放晴了,自然是要出去好生地逛逛的!”柳凤凰莞尔。 说罢,她转回自己的屋子,换了一身儿衣裳,方才关紧房门,悠然地出门儿去了。她今天穿的衣裳是在霓城的铺子里买的,虽然霓城的地面没有月城大,人气也没有月城浓郁,可是在许多东西上面,却跟月城是不相上下的,譬如商业方面的。这套衣裳的颜色十分的清新淡雅,是碧色的,而且上面还用月白色的丝线绣了些俏皮的羽毛柳絮之类图案。 在街面上逛了整整一下午,除了买了些东西之外,她也证实了有关地方官遇害的确切事宜。船上的人,除了地方官铁旗以及他的两个随从之外,舵手跟桨手,全都葬身在江水里的。看样子,定然是在船离开码头后不久,就已然遇上了风暴,客船定然是被风浪给掀翻的,由于那时候船已经差不多驶到了江水的中央,船上的人无力也无法再将船划回码头去,所以才导致整条船都被风浪颠覆了,所以整条船上的人也因此全都殉难了。只可惜了靠撑船为生的人,为了不得罪官府衙门,为了养家活口,不得已才冒着生意危险上路,谁知道这一去,就给官府做了陪葬。 第五十二章 天色快黄昏的时候,柳凤凰带着在几大包战利品,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客店里面。接下来的日子,柳凤凰又在客店里耽误了两日,方才等到从江都驶回来的客船。从月城到江城,水路是要走整整四天的,在江面上的日子虽然有些枯燥,可是好在这一路上都是风和日丽,而且又正好都是顺风顺水的,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到了第五天的上午,客船安安稳稳地停靠在了江城的码头上。 江城的确不愧为江城,整个城市里面,绝大多数的铺子都是专门经营水产的,其他的铺子也不过是些米面果蔬之类,倒是没有什么专门经营布匹与成衣的。柳凤凰在岸上随意地逛了逛,便郁郁地再次上了船,径直往枫城去了。 从江城往枫城的路上,一路上倒还风调雨顺的,看得出来,跟她一起在月城的码头上船的人,大多都是跟她一般,准备去枫城的。枫城,枫城是距离南疆的帝都最近的一个城市,哪里的商业气息也是最浓郁,人气也是最兴旺的。 数日之后,客船终于在枫城的码头靠岸了,在船上漂流了这么多天,如今终于能再次登上真正的陆地,柳凤凰的嘴角再一次溢出了笑意。枫城之所以叫做枫城,是因为这座城所栽种的花木里面,最多的却是枫树,故名枫城。 枫城的城外,遍地都是四季的各类花草树木,其中尤以野生的玫瑰与蔷薇最多。这里的居民,无论贫富,不管贵贱,俱都十分喜爱种植花草,就是城内的那些大小铺面,有相当一部分,也都是买卖花草香料的,就连那些绸缎铺和成衣铺里的那些衣料上面的图样,也大多都是花草之类的,或俏皮,或雅致,或艳丽,或庸俗,或华丽,或娇媚。。。 柳凤凰在枫城逗留了几天,知道这枫城的地方官不是别人,而是一位来自帝都王廷的贵人,而且据说还是一位女子,而且还是南疆王的一个堂妹,据说好像是封了郡主的。听说原本这枫城的花木并没有现在这样多,可是南疆王的这个堂妹却十分的喜欢这里,南疆王便就将这个城市赐给了她作为封地。 柳凤凰在枫城待了几天之后,便骑着马,缓缓地朝着南疆帝都去了,临行前,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换了一张,然后再略作妆扮,把自己打扮得跟现在的苗依依差不多的样子。她自然知道,南疆王现在定然是不知道苗依依现在的样子,可是苗依依说,她长得跟极像她的母亲。 南疆王是定然见过苗依依的母亲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记不记得她的样子。如今柳凤凰把自己打扮得跟苗依依十分相似,她又换上了在月城的铺子里所买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倒是跟现在的苗依依差不多了,只是苗依依看起来,比她更雍容更贵气一些。柳凤凰的性子是野惯了的,她虽然有本事把自己的容貌变得跟苗依依变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却没办法将她身上的那种王室出身的气场给挪为己用。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只能改变皮相,却改不了气质。当初她还在天启的时候,闲来无事,她就曾经做过这类事情。纵然是她能将人家的容貌装得一模一样,可是气质与脾气,却是一点儿学不来,也不会骗人的。 所以不管她如何的努力,每一次都被她哥哥柳清扬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地给认出来。虽然换上了女装,可是丝毫都不影响她走路骑马,南疆的礼制跟天启的礼制,虽然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可是唯独在这方面,却是大相径庭的。 从枫城道帝都,一路上俱都是较为平坦的官道,倒是再没有山路,或者是纯粹的水路之类的。柳凤凰骑着马,或者是信马由缰的慢慢走,或者快马加鞭的一骑绝尘,全都十分随性随心。不过是遇着旅店就歇,遇到饭店就吃,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她便唯有披星戴月地赶路了,经过几天的紧赶慢赶,这一天,她终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帝都高高的城墙了,她不由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南疆的帝都跟天启的京城一般,不管是天启的皇帝,还是南疆的王爷,都喜欢把自己住处安在整个国家,经济最繁华,人气最旺盛的地方。在天启,皇帝的住处叫皇宫;在南疆,王爷的住处叫做王廷。 在天启,历代皇帝的后宫,都有三宫六院;在南疆,王爷的内廷也有许多的妃嫔。到达帝都之后,柳凤凰还是依着老样子,找了帝都里面最好的客店盘桓,她看了看客店老板那错愕又诧异的神情,毫不在意地扔了张银票过去,随即便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客店老板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柳凤凰心里十分的好奇:“老板,你是否觉得我是住不起贵店的房间,还是觉得我一介女流,不该私自出来抛头露面?!”客店老板一愣,随即方才摇了摇头:“都不是!在下只是想说,姑娘生了好一副容貌!”“哦?!” “姑娘的容貌,生得跟在下曾经的一位故人年轻时十分相似!”客店老板红着眼睛,幽幽地叹道。柳凤凰闻言,心里不由得一喜,说不准,这家客店的老板就是苗依依的母亲。“老板,我要一间上房!” “好的,姑娘请随我来!”店老板一边招呼伙计,叫人替柳凤凰把赤兔马牵去后面的马房,一边自己亲自拿了钥匙,走在前面给柳凤凰带路。“不知姑娘从哪里来?”“哦!我从天启的京城来。”柳凤凰笑道。 “原来姑娘是从上邦大国来的!”店老板善意地笑道。“不知姑娘来我们这里是。。。?!”“有事!”柳凤凰莞尔笑道。“在下可以多嘴问一下,是什么事吗?!”“是私事!”柳凤凰笑道。“姑娘来这里是。。。寻亲的?!”店老板讶然。 第五十三章 “嗯!”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知为何,店老板的眼圈儿越发的红了,连着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一切,柳凤凰都看在了眼里,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不定。。。说不定她的运气就有这么好,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就可以在这家客店里,在这家客店遇到苗依依母亲的母家的人。 苗依依的母亲生前,曾经是老南疆王的一个侧妃,而且还曾经真的十分得宠过。倘若当时她母亲生的是一个小王子,只怕她的荣宠还不至于那般的急转而下。如今虽然斯人已逝,可是她的母族却仍然大有人在,只是在王廷里面没什么人而已。回到前院之后,店老板心里犹自沸腾翻滚不息,晚饭的时间到了,他仍然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了好久好久,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在壁柜里取出一只十分精美华丽的长方形匣子,打开盖子之后,又颤抖着手,万般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幅卷轴出来。他红着眼睛,极为小心地将画轴打开,那上面的美人身着盛装,生得极为美貌,却俨然跟现在的柳凤凰的样子十分的相似。 “娘娘。。。!”店老板放声痛哭起来。柳凤凰猜得一点儿不错,这家客店的老板,果然就是苗依依母亲母族的人,也就是说,这个店老板没准儿就是苗依依的亲戚,而且是她母亲这边的亲戚。第二天一大早,店伙计就殷勤地送了好些色香味俱佳的早餐过去,柳凤凰见了,便已经猜到,定然是店老板特意交代过的。 罢了!反正已经到了帝都,且先等等再说。就算这家客店的老板真的是苗依依母亲的亲戚,可是倘若想要进到王廷里面去找南疆王,只怕还是得费一番周折。用完早饭之后,柳凤凰换了一袭橙色的衣裳,顺带也将自己的发式重新地换了,梳了一个十分端庄的百合髻。 她打算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面,绝大多数还是恢复女装比较方便。毕竟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替苗依依完成心愿,除了替她找到她母亲的坟墓之外,还要进入到王廷里面去试探一下,看她哪位已经当上南疆王的王兄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要知道,当初老南疆王膝下的子女那么多,而她这位王兄虽然并不怎样得他父王的心意,可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王室唯一的嫡子,而且还是长子。作为王室唯一的嫡长子,他身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那么多,苗依依虽然也是那些兄弟姐妹中的一员,可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她从小受尽了白眼与欺凌的同时,也从小就养成了警戒与提防之心,在她遇到柳清扬之前,她对谁都是冷面以待,不屑一顾的。 随手关紧了房门,柳凤凰姗姗地出了后院,径直往前面的前院去了,既然换回了女装,那么她是不是也该为自己好好地打扮一下了?虽然现如今自己脸上的这副面孔并不是她自己的,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光是衣裳华丽有什么用?唯有衣裳跟首饰相互搭配恰当,方才能够相得益彰,相映生辉才行!还记得她长大之后,每一次回到柳府的家的时候,她的母亲柳夫人,都会亲自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语重心长地教她怎样为自己上妆,怎样为自己梳髻,还教她许多她在山上都不曾学到的东西。 她记得苗依依说过,她母亲也算是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只是因为家族中在朝为官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使得她在王室并没有多少助力。纵然是她的容貌再如何的美丽,可是却奈何遇到了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就算她美如天仙又如何? 柳凤凰刚刚来到前院的时候,店主还没有从外面回来,只有几个伙计在哪里忙活着:“姑娘这是想要出门去逛街?!”其中一个伙计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道。“嗯!出去逛逛,顺便买点儿东西!”柳凤凰莞尔,点了点头。 要知道,柳凤凰现在这张脸可是苗依依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当然了,柳凤凰自己本来的样子也是相当不错的。可她现在并不想将自己本来的样子暴露在人前,况且,她这样子才好方便面继续打探王廷那边的消息。 当年,苗依依的母亲也是南疆屈指可数的美人之一,她失宠的原因,除了她没能为老南疆王生下一个王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学不会那些在她看来,她觉得恶心至极的卑鄙无耻,甚至于极度龌龊的下流手段。 她的出身与教养不允许她那样做,她的性格与休养也绝对不允许她那样做,所以,她失宠了,在她生下了她唯一的女儿,唯一的一个孩子之后。过后的没几年,南疆王室发生了内乱,天启直接派兵平息了那场动乱,顺带也带走了方才几岁的苗依依,与此同时,老南疆王也拔剑自刎了。 现在柳凤凰已经来到了南疆的帝都,而南疆的王廷也是近在咫尺了,所以这个时候,她觉得最先要做的,应该是尽可能的打探到苗依依母亲的坟墓。在天启,若是宫里的嫔妃薨了,按照皇室的规制,是应该葬入嫔妃专用的妃陵的,而若是正宫皇后崩了,那就应该跟皇帝葬在一起,称之为帝后合葬。 若是皇帝还在的话,宫里三部的官员,还是会按照皇室的规制,将皇后的棺木送去皇帝早就准备好的帝陵去的。在南疆的王室,大体上的规矩跟天启还是差不多的,可是当年苗依依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南疆王室因为发生了内乱,众人都大多都只顾着争抢自己的领地与利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据苗依依自己回忆说,当时她父王在闻听了她母亲去了的消息之后,可能是因为想起两人曾经美好的那些岁月,还是低下头去,叹息了好一会儿,最终他红着眼睛,让人给她母亲好生地穿戴好了,然后再找个好地方,好生地厚葬了,却丝毫没提所谓妃陵与帝陵的事儿。 第五十四章 据苗依依自己回忆说,当时她父王在闻听了她母亲去了的消息之后,可能是因为想起两人曾经美好的那些岁月,还是低下头去,叹息了好一会儿,最终他红着眼睛,让人给她母亲好生地穿戴好了,然后再找个好地方,好生地厚葬了,却丝毫没提所谓妃陵与帝陵的事儿。 可是究竟南疆的王廷有无妃陵或者帝陵一事,苗依依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她当年离开南疆的时候,也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虽然她记得那时候,她也哭着跟着那些人去了,可是由于那时候她还小,她根本就不记得那个地方具体的位置。 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而南疆之前又是兵荒马乱的,她都不知道她母亲的坟墓还在不在。出了客店之后,柳凤凰便一路慢慢地边走边逛,虽然她身上并没有佩戴什么首饰,可是由于她身上的衣裳较为华丽,所以即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的眼光不那么尊重,其他的大体上倒也是没什么大碍的,所以柳凤凰倒也懒得跟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计较那么多。 方才她出门的时候,那个主动跟她打招呼的伙计告诉过她,靠东边儿那条街上的铺子,大多数都是专卖各类首饰的铺子。而且在那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王廷大致的轮廓,并且越往东边去,就看得越清楚,越往里面走,铺子就越大,货色也就越齐全。 如果是她想要在外面吃东西,那么西边那条街上面,几乎全都是饭店酒楼之类的,还有这里的各色小吃。东边那条街的铺子,全都是绸缎铺跟成衣铺,有专做南疆衣裳的,也有能做天启那边的衣裳的。至于西边,听说全都是些药铺,花店之类的,杂七杂八的铺子。 柳凤凰在路口想了想,便径直往东边去了,诚如客店伙计所说的那样,东边这条街上的铺子,绝大多数都是专卖各类首饰的,不管是金的银的,还是珍珠的,宝石的,还是其他的材质的;又或者是样式简单的,繁复的;或者是时新的,陈旧的,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柳凤凰今天穿了一袭橙红色的衣裳,橙红色本就较为柔和靓丽,就是搭配首饰,也是不那么的挑剔。柳凤凰在一家门面稍嫌宽阔的铺子里挑了好一会儿,方才选了一对儿橙色的珍珠耳环,一枚橙色的戒指,一条橙色的珍珠项链。 虽然这几样并不是一套的,可是因为颜色是一样的,款式虽然较为简单,可是却胜在跟她身上的衣裳十分的相契。首饰上身之后,最然只是小小的三样东西,可是却立即就有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就连方才还在柜台边上对柳凤凰直翻白眼的伙计,这会儿也是目瞪口呆的。 随后,柳凤凰又在这家铺子里选了一对儿珍珠手串儿,当然也是橙色的珍珠。要知道,橙色珍珠本就十分稀少,再加上柳凤凰这样的挑选,这几样东西的价格加在一起,已经是有些不菲了,店伙计见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他怕柳凤凰付不起这几样东西的价钱。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柳凤凰却已经开口了:“伙计,这几样加起来需要多少银子?!”“姑娘,这些橙色的珍珠全都是从海西那边来的货,价格可是不便宜的,这几样加在一起,得八十八两银子!”伙计战战兢兢地答道。 “知道了!”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随即,她从荷包里取了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出来。“这是一百两!”她弯了弯嘴角,将银票放在了他的面前。伙计见了,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狗眼看人低,一边忙不迭拿过银票。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找零!”“不必了。伙计,我想问你个事儿!”小伙计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愣:“不知道姑娘想知道什么?!”“不知道你们这里什么地方有卖胭脂水粉的?”柳凤凰嫣然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只惊得铺子里几个伙计的魂儿都差点儿轻飘飘的飞了,好一会儿方才醒过神来。“姑娘,若是想买胭脂水粉,就在这条街上,稍微往左拐就到了。那些铺子里面,有一家生意最好的店,专门给王廷里的贵人们提供胭脂水粉,名字就叫做---国色天香,只是哪家店的东西也不便宜就是了! 不过姑娘既然买得起小店最好的珍珠,想来那些东西倒也不值什么!”伙计不好意思地答道。小伙计这会儿心里自然是十分尴尬,柳凤凰才进店的时候,他看她虽然穿着有些华丽,可是她身上竟然没有一件首饰,他心里就有些瞧不起。 后来他又见柳凤凰选了市面上最稀少价格最昂贵的橙色的珍珠,他心里就有些后悔了。敢情人家姑娘并不是身上缺钱的主儿,人家只不过是想就这样穿着衣裳出来陪首饰,想就这样配成一套。 就在他心里正自愧悔的时候,柳凤凰却又在柜台里面选了一支发钗,而且这支发钗上面的饰物,也同样是由橙色的米粒珍珠所做的珠花,发钗其他的部分,却纯粹是由十分罕见的玫瑰金打造成的,款式十分的新颖华丽,柳凤凰一眼就给看上了。 “姑娘真是有眼光,这款发钗是最近才到的新货!”“这支发钗多少钱?!”“姑娘,这支发钗因为材料跟做工都十分讲究,而且款式又是时新的,所以这价格自然就要贵一些。这支发钗得一百二十两银子!”小伙计红着脸笑道。 “这是一百两的银票。还有,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柳凤凰随手将发钗十分端正地插在了发髻上,然后便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二十两的现银,放在了伙计面前。这一下,整个铺子里的伙计全都怔住了,柳凤凰出手便是百两的银票,而且一出手就是两次,也就是一共就是两百多两。方才柳凤凰才进店的时候,他们可是一个都没料到,这真是天上平白的掉下来的财神爷,不,应该说是财神奶奶!! 第五十五章 就在他们兀自愣神的时候,柳凤凰的却又在一大堆的珍珠首饰里面,看上了一只稍微小巧精致的珠凤,确切的说,是一只由橙色珍珠精心制做的凤钗。“伙计,这只珠凤我也要了!”柳凤凰一边笑着,一边对着镜子,将珠凤周周整整地安插在发髻的正中间。 “姑娘真是慧眼独具!”小伙计由衷地赞道。“还是你们店里的东西好!”柳凤凰对自己的鉴赏能力也十分的满意。“姑娘,这朵珠凤比那只发钗要稍微贵一些!”“多少呢?” “一百八十两!因为这朵珠凤原本是宫里慧妃娘娘一早就看好的,只是因为前不久听说出了点事,所以就给耽搁了下来。若是那一天慧妃娘娘想起来还要的话,终究还得再多费一番周折才行!” “慧妃娘娘?!”柳凤凰一边从荷包里取了两张百两的银票出来递给伙计,一边好奇地问道。“慧妃娘娘是右相的嫡出女儿,如今在内廷里伺候咱们王爷,被封为慧妃。前几年听说十分得宠,后来自打丽妃进宫之后,就不那么得宠了。只是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开始复宠了。这朵珠凤原是她贴身的宫女替她挑选的,前儿听说右相府里出了点儿事,就把这珠凤的事儿给搁下了!” “原来如此!”柳凤凰恍然地点了点头。出了珍珠铺子之后,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继续往前面走去。越往里走,铺子的门面也就越大,而且铺子里面的东西也就越贵,柳凤凰先后在几家铺子里都买了些东西,最后当她一路寻到哪家专供王廷贵人胭脂水粉的铺子的,还没等她进去瞧上一瞧,谁知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位“熟人”,哪位“熟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哪位几次三番与她巧遇的贵人,左丞相府的小姐。 只是这一次,这位左相府的小姐似乎是遇上了对头,虽然碍于身份,不便与人争执,可是她身边的侍女却与对方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左相小姐身边的侍女,正是她身边最得力的阿金。一般来说,在帝都这个地方,一般的等闲人等是绝对不敢轻易招惹左相小姐的。左丞相是王廷的老臣,重臣,更是权臣,而左相夫人更是王廷的贵族。 别说是在帝都这个地方,就是在整个南疆,都找不出几家敢与左丞相府作对的人来。可是看眼前这个与阿金争得水火不容的侍女,却丝毫没有一丝退让与懦弱的意思,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十分好奇,便姗姗往里面走了进去。 “不知姑娘想要什么?!”见柳凤凰一声的锦绣辉煌,珠光宝气,店伙计自然是不敢丝毫怠慢。“伙计,左相小姐在跟谁争执呢?!”柳凤凰一边把玩着柜台上的瓶瓶罐罐,一边好奇地问道。 “哪位姑娘是从内廷里出来的,她原是宫里慧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左相小姐原本看中了小店的一瓶花露,谁知道哪位姑娘也同时看上了,两个人都想要,可是这花露却只有一瓶了。。。唉!两家贵客都得罪不起,难啊!”伙计一脸为难地叹道。 “慧妃?莫非就是右相府的小姐?!”“可不正是!”伙计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还真的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右相跟左相在王廷本就水火不容,倒是没想到,私下里这斗争竟然蔓延到如此地步了!”柳凤凰微微挑了挑眉毛。 “可不是!”伙计心里真是无助极了。“伙计,那一瓶花露呢?我想看看!”“在这里!”伙计地将一个碧绿色的水晶瓶子从一堆瓶瓶罐罐里给找了出来,并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了柳凤凰。 “色泽清亮剔透,味道也十分的清新怡人,果然不错!”柳凤凰亲自品鉴了一番后,赞赏地点了点头。“伙计,这瓶花露多少钱!?”“三十两银子!”“不错,价格倒也蛮公道的!”柳凤凰点了点头。“小店的东西从来都是价廉物美,童受无欺的!虽然小店一直都为王廷的贵人们供货,可是在价格上,从来都是十分公道的!” “伙计,这瓶花露我要了!”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随即便从荷包里取了张金票出来。“这是三十两!”伙计诧异地接过她手中的金票,仔细地看了看,当他看清楚手中的东西并不是银票,而是金票,而且还是整整三十两金子的金票的时候,他几乎一点儿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一刻,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他眼前这位贵客,可是以十倍的价格买下了这瓶花露,整整三十两黄金呢!“伙计,帮我把东西包好!”“好的!请姑娘稍等会儿!”伙计笑着将花露拿去包装了。 等到伙计将东西小心的包装好,亲手交到了柳凤凰的手中之后,那边几个人仍然兀自争得面红耳赤的。柳凤凰拿着买到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出了铺子,自个儿冉冉地向客店方向走去。这边厢,店伙计等到柳凤凰走远了之后,方才回过头来对仍然还在争吵的几个人叹道:“几位还是稍安勿躁吧!方才已经有一位姑娘把东西给买走了,你们这会儿再吵下去也是无用的!” “什么?!”正在吵架的两个人闻言,俱都停了下来。“真是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慧妃的侍女首先就气了个半死。“这下子好了,你我都得不到了!”阿金冷冷地哼道。“还不是你们主仆先和我抢的!” “谁说的,本来就是我们小姐先看中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阿金理直气壮地道。“哼!我们小姐可是内廷的慧妃娘娘!”“哼!一个侧妃算什么,又不是正宫王后,你在这里狐假虎威的做什么?”阿金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你敢无视王室内廷?!”那宫里来的侍女闻言,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了。 第五十六章 “别说是在这帝都里面,就是整个南疆,谁不知道我们老爷是王廷的左丞相,谁不知道我们夫人是王廷贵族,你自己想想看,你们家主子的身份,能跟我家小姐相比较吗?!”阿金不屑地嗤道。“你,你们给我等着瞧!”那宫里出来的侍女闻言,气急败坏地先行离开了。这边厢,左相小姐缓缓地来到柜台前:“伙计,买走花露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回小姐的话,是一位姑娘!”伙计老老实实地回道。“一位姑娘?是怎样的一位姑娘?!”左相小姐奇道。“哪位姑娘穿着一身儿橙色的衣裳,生得很是美貌!”“哦?!”“怎样的美貌?有我家小姐美吗?!”阿金好奇极了。 “怎么说呢?算是各有千秋吧!”伙计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伙计,你这事就办得不那么公道了。你看着我们在哪里争得那样,怎么回头就把东西卖给了别人!?”阿金不忿地恼道。“伙计,哪位姑娘出了多少银子?!”左相小姐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 “回小姐,哪位姑娘付了三十两黄金!”“什么?!”阿金闻言,不由得叫出声来。“这就叫价高者得!”左相小姐感概地叹道。方才在这里,她虽然也看中了那瓶花露,可是她心里倒也本无意与区区一个奴婢起什么争执。只不过因为对方太过于眼高于顶,触怒了她的尊严,所以她方才由着阿金与她据理力争。 不为争哪一样东西,而只是为了好好地替自己自己维护尊严。她倒是没有想到,半路上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对方不但来了个河蚌相争渔人得利,而且还出了高于市价的十倍价钱。却说柳凤凰自个儿回到客店之后,将当天在外面所买的东西全都整理好,那些首饰是她自己需要的,所以她全都归置得十分的齐整,至于那一瓶价格不菲的花露。。。她弯了弯嘴角。当日在邺城的时候,左相小姐暗中出手相助,帮她解决了那样一个大难题,这瓶子花露,就当做是送给她的小小谢礼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扬了扬秀眉,叫来了客店的伙计:“伙计,拜托你件事儿!”“不知姑娘拜托的是什么事?!”伙计笑问道。“我想请你把这个东西替我送到左丞相府去,并且要亲手交给左相小姐!”柳凤凰笑道。“是哪一位嫡出的小姐吗?!” “不错!”“好的!小的这就去!”伙计小心翼翼地接过柳凤凰手中的盒子,转身退了出去。而与此同时,左相小姐与阿金也已经早就回到了相府,这个时候,左相小姐正懒懒地靠在自己的妆台看书,心里却有些魂不守舍的胡思乱想。 “小姐,外面有人找!”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阿金走了进来,小声地回道。“叫他去找父亲或者母亲去!”“小姐,来人说,是专程来找您的,说是有东西要送给您!”阿金小声儿地回道。“有东西给我?!”左相小姐闻言,不由得十分好奇!等到了前面,只见客店伙计正急巴巴地等在哪里。“你就是替我送东西的?”左相小姐诧异不已。 “回小姐的话,有人托小的将这个东西特意给小姐送过来!”伙计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阿金见了,连忙接了过来,自己亲手替自己主子打开了来。“小姐,这不是咱们今日在那铺子里看中的花露吗?!”阿金又惊又喜。 “伙计,是什么人让你送来的?!”左相小姐看了看阿金手中的东西,回过头来看着伙计,继续问道。“回小姐的话,是住在小店的一位客人!”伙计老老实实地回道。“是一位什么样的客人?!” “是一位姑娘!”“一位姑娘?!”左相小姐闻言,不由得恍然。等到可店伙计离开之后,左相小姐在自己屋子里沉思了好一会儿。白日里在胭脂铺的时候,她虽然就站在阿金身边,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都在铺子里打转,那天,铺子里的客人虽然挺多的,可是却没几个衣着妆扮靓丽富贵的。 “国色天香”可不是一般的胭脂铺,要知道,不仅仅是内廷的嫔妃们俱都喜欢用该店的东西,就连帝都绝大多数的大户人家,官家太太们,也安全都喜欢用“国色天香”的胭脂水粉。而且这“天香国色”里的东西虽然质量确实不错,可是各样东西的价格也是十分咬人,一般的老百姓是根本就消费不起的,不说别的,单看这会儿自己手中这一瓶花露的价格就知道了。 这么小小的一瓶花露,就得整整三十两银子,且别说自己,就是那已经入了内廷的慧妃,不也做不到这般爽快。可是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出手如此的阔绰,竟然不惜重金,竟然以十倍的价钱买了下来,可奇怪的是,她自己倒是不用,竟然让人巴巴地给自己送了来,这也算是奇了。 不说左相小姐在府里百思不得其解,再说客店的店主,店主倒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临走的时候,也特意交代过店里的伙计,叫他们千万小心伺候柳凤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而他自己在交代完事情之后,便骑着马,飞快的离开客店。 他快马加鞭地来到一家门楣看似有些讲究的府邸面前,下了马,想了想,最终终于伸手拍了拍门。不多会儿,里面便有人应着出来开了门:“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进去回一声,我有要事跟相商!”店主急急地道。 “我这就去!”门口的少年闻言,连忙答应着往里面跑去了。而店主也牵着马跟了进去,先将马匹牵到后面马房拴好之后,他方才急急地往前院去了。等他来到大厅的时候,里面早已坐了不少的人,“到底是什么事?你这么早就赶来了。”“回八叔的话,昨天店里来了一个客人,是个单身的女客!”店主急急地道。 第五十七章 “一个单身的女客?!”“不错!不过令我诧异的是,她竟然跟咱们家娘娘年轻时候,生得极为相似!”“咱们家娘娘?你是说。。。你姑母锦浣!”“不错!正是她!哪位姑娘真的跟当初的锦浣姑母,生得十分的相似!” “那她人现在在哪里?”屋内众人顿时沸腾了起来。“就在客店里面,她是昨天才到这里的,所以这会儿应该还在客店里面!”“如此看来,她真的莫不是当日锦浣所留下的女儿?!”“若真的是她,那可就真的是太好了!” “当日内廷传来的消息,据说她后来确实是流落到了天启!”“小七,那人穿戴如何?!”“回八叔,她的衣着十分讲究光鲜,她自己也说了,她是从天启哪里过来的,而且是到这里来寻亲的!” “寻亲?按道理说,她那时还那样小,浣儿又病重,根本没有人会告诉她这些。况且她那时候才几岁,后来又是在天启那边长大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咱们?依我看,她所谓的寻亲,多半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倒是极有可能是王室那边的!” “王室?难道她想去王廷找大王子,也就是咱们现在这位新继位的王爷?!”“不然你们以为呢?!”“不如这样,由我和弟妹先跟着小七过去看看,倘若哪位姑娘真的跟锦浣生得如此相似,那她也许真的就是浣儿唯一的骨血了!” “就这样吧!倘若她真的就是锦浣的女儿,那她真的就是我白家的骨血了!”“说真的,白家自浣儿入了内廷,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女娃诞生了。”“倘若她真的就是浣儿的女儿,那她可真的就是我们这一支里面,唯一的一位贵女了!” 白家的族人在客店店主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客店:“小兜,昨天来的那位女客官还在吗?!”“老板,您回来啦?那位姑娘一大早就出去逛街,刚刚已经回来了一会儿,这会子应该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面!”伙计笑嘻嘻地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店主轻轻地松了口气。他不怕别的,就怕他回来的时候,柳凤凰已经不在他这里了。而这个时候,柳凤凰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整理东西,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跟苗依依极为相似,倒是十分有利于往王室方向发展,可是倘若真的遇上了苗依依母亲家族的人,自己又该如何去应对呢?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店主已然带着白家的亲族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是的,可以想象得到,当白家的几位大家长看到柳凤凰的面孔的时候,她们脸上哪一幅不可置信的神情,是谁都无法想象的。惊愕,惊诧,震惊,之后,紧接着,几乎每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像,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只是当他们在兴奋完之后,却又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尴尬里面。虽然说他们此来是为了验证人家的身份,可是时至今日,他们却并不知道这一位流落在天启的“贵女”,究竟叫什么名字。当初白锦浣嫁入王室内廷,虽然也曾得宠过一段时间,可是在她生产之后,却再也不得老南疆王的欢心。 再后来王廷发生了内乱,天启也派了兵马过来,据说那时候,王室里面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锦浣的女儿了。“你们。。。找谁?!”柳凤凰的反应明显的要比白家的这些族人快得多。“姑娘,是这样。。。不知。。。不知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到底还是店主的心眼儿多一点儿,他在准备带族人过来找柳凤凰确认的时候,顺便就把那幅白锦浣的画像给带了过来。所以这会儿,他就顺手将自己手中的这幅画儿给打开了。 “不知姑娘可认识画像上的这个人?!”“这画像上的人,怎么跟我母亲生前一模一样?!”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如今之计,何不干脆就将错就错。反正自己这一次来这里,只是为了想要帮苗依依找一下她母亲的坟墓,再有就是去王廷里面试探一下,看她哪位王兄对她到底是否真的上心。至于现在眼前的这些白家的族人,以前在天启的时候,似乎根本就不曾听苗依依提起过。 而且据苗依依自己说,当初她母亲入了王室内廷之后,似乎就再也没跟自己母族的人有过什么接触了。虽然在南疆,白家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这幅画像就是我们白家当年的贵女,后来嫁入了王室内廷,被封为柔妃的白锦浣锦浣娘娘!”店主进一步详细地解释道。 “可是我记得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跟我提起过关于白家的任何一个人,或者是关于白家的任何事!”柳凤凰看了看面前几个看似热切,实则不知葫芦里到底藏得什么药的白家众人,清冷地回道。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白家虽然虽然也是一个大族,可是并没有一个人在王廷里任职!”“那就是你们不对了。你们明知道内廷并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可你们却为了自家的荣华安逸,狠心把我母亲送到那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去,让她一个人在哪里自生自灭!”柳凤凰冷冷地质问道。 白家族人闻言,各自俱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各人脸上都相继露出了惭愧内疚的表情。柳凤凰说得一点儿没错,当初白锦浣才刚进入王室内廷的时候,他们的确是借着她的荣宠,沾了不少的光。 若是当时白家在王廷里有人的话,即便是那时白锦浣生的只是一个女儿,那么她在内廷里也不至于太过于无助,也许她还不会死得那样凄惨,不会在生下苗依依没多久,就那样香消玉殒了。“既然白家是一个大家族,你们为什么不培养几个年轻上进的子弟去王廷博个一官半职, 第五十八章 “既然白家是一个大家族,你们为什么不培养几个年轻上进的子弟去王廷博个一官半职,谁都知道,靠着裙带关系的荣华并不能保持长久不衰。你们现在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想让我跟我母亲一样,去为你们求娶荣华富贵不成?!”柳凤凰冷冷地嗤道。 白家族人闻言,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柳凤凰的话虽然难听了些,可是却是完全将他们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整个南疆的人都知道,白家不但是一个大家族,白家的女儿却是整个南疆里面最金贵,最美丽的。 当年,他们为了家族的利益与荣耀,将苗依依的母亲送进了王室内廷。这一次,当他们意外得知了苗依依的下落,并且这会儿还亲眼目睹了她的容貌,他们心里原本早已熄灭的欲望与心思,一霎时又不由得俱都再次死灰复燃起来。 眼前这个女子的确跟当年柔妃娘娘一般无二,倘若她真的就是柔妃的亲生女儿,那么她现在的身份,就是货真价实的郡主。虽然当初柔妃在生下女儿之后,就彻底失宠了,可是她的女儿,却真正是王室郡主的身份,是老南疆王的五郡主。 他们后来可是听说了,虽然老南疆王并不喜欢柔妃生的女儿,可是当年的大王子,也就是现在这位的主子,可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同胞妹妹来看待的。不然为什么他一安顿下来,还没等继位,就让人到处去寻找打听她的下落? 当初他们也是在十分偶然的情况下,才从王室内廷里面听到苗依依还活着的消息的。他们心里原本想着,倘若确认了苗依依真实的身份,然后再想办法把她送回王室去,这样的话,王爷说不定会赏给他们一大笔赏赐。等到苗依依以郡主的身份成亲的时候,他们可以以亲族的身份,再从男方哪里得到一份不菲的礼金。 倘若苗依依嫁的是哪家的王府,或者是哪位朝中权贵的话,那整个白家族人岂不是一辈子的荣华安逸都可以保住了。可是谁知道人家姑娘并没有他们想得那样单纯,不但连丝毫想要认亲的想法都没有,就连他们这些个亲族的面子都不想要给。 “虽然我母亲的确做过内廷的嫔妃,她出嫁之前也确实是叫那个名字,可是你们记清楚了,我,并不姓白,我姓苗!”柳凤凰冷冷地看着他们。“虽然我这一次的确是回来找人认亲的,可是我想要找的人,也并不是姓白的!”她继续冷冷地道。 “可是你娘。。。!”其中一个族人恼羞成怒地道。“我娘原本是姓白不错,可是她早就已经不在了。你现在提起她是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我娘病重的时候,你们这些族人又在哪里?我娘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白家族人一个个俱都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即就消失在柳凤凰的面前。最终,这一场所谓的“认亲”,终究还是在白家族人灰头土脸的逃离下结束了。只是经此一事之后,柳凤凰觉得还是恢复之前的女扮男装的样子更好一些。 至于女装的样子,则需要看当时的情况与时间而定了。当天晚上晚饭之后,柳凤凰便换去了脸上的面具,再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回来,依旧是之前那幅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的那副模样。她十分利索的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然是一片漆黑,已经快要接近子时的时候了,她便轻手轻脚地带好自己的行李包袱,十分轻捷的从窗口跃了出去。 她知道马厩在什么地方,所以她在找到了自己的赤兔马之后,便跃上了马背,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等到翌日天亮之后,店主来到客房的时候,却早已是人去屋空了。这个时候,不管是作为白家子弟之一中的店主,还是白家的其他的族人,俱都满脸懊悔地再次低下了头。 当然这了,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柳凤凰会这般毫不留情的,这般决绝的离开。。。天色放明之后,柳凤凰方才放慢了速度,慢慢地信马由缰,她边走边看,这一次,她选择的方向仍然是东边。她记得之前那家店伙计说过,在帝都里面,最好的店面都是靠近王廷的。 也就是说,距离王廷越近,那家店也就越大。她想赌一把运气,看看东边的那些店铺里面,能不能找到一家客店。南疆的帝都跟天启的京城一般大,相信这帝都的客店一点儿也不比天启的京城少。柳凤凰在沿着东边两旁的店铺一阵寻找之后,最后终于总算是被她找到了一家距离王廷最近的客店。 这家客店不管是外表还是内里,看上去都十分的气派,讲究。柳凤凰仔细看了看客店的招牌之后,方才翻身下马,缓缓地走了过去。她心里十分清楚,在这个位置所开的客店,它的价钱一定要比之前她所住过的客店的价钱贵得多,可是她并不在意这些。贵就贵吧!她又不是付不起银子,只要能够住得舒服就行。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住店?!”“当然是住店!”柳凤凰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里面走。“不知您想要什么样的房间?!”见柳凤凰满身的锦绣,店伙计便试探着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这里的房价是怎样的?!”柳凤凰停住了脚步,莞尔笑道。走到客店里面之后,她算是看清楚了,这家客店十有八九,是官场上的人所开的,因为这家店的装饰,并不是一般的讲究。 “我们这家店,可是整个帝都里面,距离王廷最近的客店了,所以这价格自然也比别家更贵一些。”“这个我当然知道,若不是距离王廷最近,我还不会进来呢!”柳凤凰笑道。“我们这家店的房间只分两个等级,中等房间和上房!” 第五十九章 “上房需要多少银子?”“上房是五两银子一天,若是需要在客店里用饭,饭菜酒水是需要另外算钱的!”店伙计笑道。“那行,我就要上房!”柳凤凰一边笑着,一边顺手就从荷包里取了一张银票出来:“这是一百两!”见柳凤凰出手如此大方,店伙计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不知客官想要住多久?!” “那就要看情况了,若是找着了人,也许住不了多久,若是没找到,也许还得多住一段时间!”店伙计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客官想要找什么人?难不成,您想要找的人,就在王廷里面?!”“可不是!”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 店伙计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果然是个有来头的主儿。于是,柳凤凰就这样在这家整个帝都最贵的的客店里面住了下来。诚如她之前所打听到的,每天来这边逛街买东西的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非富则贵的。 有的是从内廷里出来的,有侍女也有内侍,绝大多数都是给自家的主子娘娘采办东西的。当然了,也有一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夫人小姐。不管是那一类人,都是手里不缺银子,而又有几分脾气的。 柳凤凰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偶尔在那些气派的店铺里遇到好些穿金戴银,披红挂彩的内廷贵族。这一天,当柳凤凰再次从客店里出来的时候,却冷不防被才从左丞相府里出来的阿金给瞧见了,惊讶之余,她连忙欢天喜地的倒转回去,跑去找自家小姐报喜去了。 “小姐,喜事儿!”她笑嘻嘻地笑道。“你才刚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怎么这会子就跑回来了?!”丞相小姐奇道。“小姐,奴婢刚刚才出府门不久,就在王廷附近哪里,奴婢竟然看到了一位故人。小姐您猜猜,哪位贵人是谁呀?!”阿金调皮的笑道。 “我怎么会知道!”丞相小姐没好气地道。“小姐几乎每日里都要把人家的画像看上好几遍,不然就连饭都吃不香,就连觉都睡不好。如今这会子人家真人都快到了咱们家门口,小姐怎么还这么无动于衷呢?难不成。。。难不成这人还比不上一幅画?!”阿金促狭地掩口笑道。“你说什么?!”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 “奴婢是说,那个让小姐天天茶不思饭不想,连觉都睡不着的人来了!”阿金嘻嘻笑道。“他真的来了?他现在在哪儿?!”丞相小姐不由得喜出望外。“奴婢估摸着,他的住处应该距离咱们并不远!”阿金想了想。 “何以见得?帝都那么大,怎见得他的住处就在咱们这附近?!”“才刚奴婢原本想着去外面买点儿东西,谁知道才到锦荣街,就看见他也在哪里逛呢!小姐您想想,若不是住在那附近,他怎么会在那条街上逛呢?这整个南疆的人都知道,咱们东边儿这边的东西虽然是最好的,可是价钱也是最贵的!” “阿金,你悄悄儿的去打探一下,看他到底在那家客店落脚。打探到了,顺便就跟那客店的老板伙计打个招呼,要他们都给我小心伺候着,不得有半点儿怠慢!”丞相小姐不放心地叮嘱道。“是!奴婢这就亲自去打探!”阿金认真地点了点头。 “真是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帝都!”丞相小姐心里沸腾不已。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阿金笑嘻嘻地告诉她,说是已经打探到了,那位公子就住在锦荣街最好的哪家客店---聚福客店!“聚福客店?听说这家客店是整个帝都里面,最有派头,可是价格也是最贵的!”丞相小姐闻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可不是。奴婢听说,哪家客店是六郡王开的!”“正是呢!六郡王是王爷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平常只是听说他善于经商之道,谁知道他倒是真的如此有本事!”“奴婢听说,公子选的是最好的房间,每天至少需要五两银子呢!”阿金小声地嘟囔着。“五两银子一天,倒也罢了!”丞相小姐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听伙计说,公子预付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阿金小声儿地笑道。“我知道他住得起,可是他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不管怎么说,咱们总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丞相小姐哀怨地叹息道。“小姐还愁什么呢?如今这人都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就算是想要见一见,那也是近在眼前的事儿,总比你成日里看着画像唉声叹气强得多吧!” “以前不在家的时候,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这会子距离真的近了,反倒是没有在外面那么自由自在了!”丞相小姐无奈地叹道。“小姐是怕老爷。。。?!”“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来日方长!看公子的意思,大概他在这里的事还没了。如今咱们且慢慢的筹划筹划!” “不知他来帝都到底有什么事?!”“不过看他的衣着与吃住,想来他也不是一般的官家公子吧!”“住得起六郡王开的客店,而且还是住的最好的房间,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你以为六郡王开的是善堂啊?!”丞相小姐气笑道。 “还记得当初在银城跟邺城的时候,公子也是这般出手阔绰,住的也是当地最好的客店!”阿金满眼的艳羡。“哼!那些个客店能跟六郡王开的聚福客店相比吗?你没有听说,有人说的,说六郡王的聚福客店,可以跟王廷的金亭驿馆相比较了!” “金亭驿馆?那可是王廷专门用来接待各国的贵客与使臣的!”阿金满眼的不可思议。“反正我是没有亲自去体验过那么讲究的客店!”“还说呢!昨天奴婢亲自去客店打听情况的时候,也是一点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哼!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你虽然陪我去了不少地方,可是咱们的眼界还是有点儿小。 第六十章 记得父亲曾经提起过他以前去天启上邦的事,他说,天启的客店讲究起来,要比咱们这里的要讲究得多。他也进过天启的皇宫,说天启皇宫跟咱们王爷的王廷比起来,那还真的是大巫见小巫。前儿王廷传出来的消息,听说王爷已经有了五郡主的下落了,据说五郡主目前就在天启。听父亲说,王爷似乎有意亲自去一趟天启,一来为着国事,一来就是为了接回五郡主!” “王爷想去天启?那老爷呢?”阿金讶然。“王爷若是真的拿定了主意,可能父亲真的会陪着一起去吧!?”丞相小姐心里也不是十分肯定。这毕竟是国家大事,不是她一个官家小姐该担心的。可倘若是自己父亲也跟着一起去的话。。。兴许她还能为自己再争取一下机会吧!?南疆的规矩没有天启那么多,不管男女,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行走。 就连在谈婚论嫁上,也没有天启那么多的不公平的规矩。而现如今,丞相小姐所担心的是,即便是柳凤凰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可是自己父亲毕竟是南疆的左丞相。若是父亲一定要她嫁给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恐怕自己也是无法抗拒,除非。。。私奔!?一想到私奔这两个字,丞相小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倘若被父亲知道自己有这个想要跟人私奔的念头,只怕父亲一气之下,真的会对自己用家法吧?!虽然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嫡女,父亲平日里即便是对自己再宠爱,再迁就,只怕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动这个私奔的念头。 迄今为止,她只知道父亲是绝对不会把她送到王室去的,至于她将来会嫁到哪一家的豪门大户去,还是嫁到哪一家的郡王府去,她心里是半点儿想法都没有。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她心里这个人的家世背景究竟如何?虽然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满身绫罗锦绣的。 聚福客店既然是帝都里面最有档次的客店,那么客店里面的客人,自然也是非富则贵的。而柳凤凰呢?只因为她不但满身金绣辉煌,而且还拿得出银子,更重要的,她并不是南疆本地的人,而是来自天启上邦的。丞相小姐觉得,她父亲也许不会反对她远嫁到天启去,因为天启毕竟是上邦大国。 可倘若对方的身份家世不够的话,只怕她父亲还是会干涉反对的。不知不觉中,柳凤凰在聚福客店已经住了七八天了,这一天晚上晚饭之后,柳凤凰决定连夜去一趟王室内廷。虽然她从未进过王室内廷,可是因为以前在天启京城的时候,她曾经跟哥哥柳清扬一起,一起夜探过皇宫后院,一起夜探过临淄王府。 临淄王府倒也罢了,可是皇宫大内可就不一样了。眼下若是把南疆的王廷拿来与天启的皇宫比较,那可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晚的夜色竟然格外的深沉,夜空中除了一两颗偶尔闪烁一下的小星星之外,竟然连月亮都没有出来,实在是一个难得一遇的,适合夜探的好机会。 柳凤凰三两下的,在火浣锦的外面换上了夜行衣,十分干净利落的溜出了客店,径直往王廷方向去了。这家客店本就是坐落在距离王廷不远的锦荣街上,所以从客店一直到王廷,不但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路,而且路也是十分的平坦宽阔的,所以柳凤凰没费多大的力气,便十分顺遂地蹿到了王廷的正门前。 白天的时候,柳凤凰曾经在王廷周围仔细观察过,相较起来,这南疆王廷的守卫虽然多,可是在分派布置起来,跟天启的皇宫大内比较起来,还是不那么够看的。柳凤凰的目力极好,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也能够看得清东西,可是她自己却穿了一身儿夜行衣。 所以她来到了王廷的大门口之后,趁着守门的侍卫打瞌睡的功夫,她轻飘飘地跃了过去,几下子就蹿了个无影无踪。南疆王廷跟天启的皇宫后院一般,也是有着一个面积颇大的御花园,花园里多得是各类的奇花异草,王室的内廷就坐落在御花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里,而柳凤凰现在想要去闯的,就是南疆王的书房。 她想知道,在南疆王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苗依依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位置。前几天她在聚福客店的时候,她就打听到,那聚福客店就是南疆王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六郡王开的。既然这位王爷对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这样关照,不但封了郡王,而且还给了这许多的特权,就是不知道他对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不是也能做得这样的关照。 到目前为止,她也只打听到了,虽然这几年来,南疆王一直都在四处寻找当初失散的兄弟姐妹,可是到目前为止,她也只打听到了,南疆王是如何找到六郡王以及其他几个兄弟的。可是根据苗依依所说,当初她父王膝下,光是女儿就有好几个,即便是后来流落到天启,相继折了几个,可是怎么也不至于只留下了苗依依一个才是。 这会儿已然是子时时分了,想来南疆王应该不会还留在书房里才对。想当初她跟哥哥夜探皇宫的时候,也是选在这个时候去的御书房,那个时候,皇帝就不在御书房,而是直接留宿在穆贵妃的宫里。在柳凤凰的心里,不管是天启的皇上,还是南疆的王爷,大抵都是一个德性。 她自个儿心里最钦佩的,终归还是自己的父亲。一般来说,别说是朝廷命官,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她活了这么大,就只见过自己的父亲,虽然生得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可是心里家里却始终只有母亲一个。在天启的时候,她也听苗依依提起过她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的父亲。 第六十一章 老南疆王在世的时候,即便是身边环绕着无数的嫔妃,可是他却依然还是对外面的得不到的美女垂涎三尺,虎视眈眈。当初苗依依的母亲白锦浣还未进王廷的时候,王室内廷就已然许多的嫔妃姬妾了。后来白锦浣被白家族人送进了王室内廷,可是这宠爱也只不过维持了两年多的时间,便被扔在了一边。 至于现在这位新继位的,之前在邺城的时候,她知道有一个丽妃十分得宠,前几日的时候,又听说了关于慧妃的事情,想来这位新上位的王爷也不会例外。在御花园一番仔细观察之后,柳凤凰便径直朝着南边儿去了。在天启的皇宫,大臣们一般都把皇上的御书房称之为“南书房”,就是因为这御书房坐落的方向就是朝南的,想来这南疆王的书房应该也是如此的。 南疆王廷的宫苑自然不能跟天启的皇宫大内相比,所以柳凤凰在南疆王廷的众多宫苑里面,倒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的,她倒也是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摸到了南疆王的书房。只是没想到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已经都是这个时辰了,南疆王的书房里的灯却还亮着,可见这个新继位的王爷,还真的跟他老爹不一样呢!只是眼下既然书房里面还有人,看来今天是进不去里面了。 可是既然今天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空着回去吧!?她怎样也得弄点儿消息才能离开。要知道,当初她夜探天启的皇宫大内的时候,好歹也在皇帝的御书房里面顺走了几样皇帝经常用得着的东西。 虽然眼下她的确是进不了南疆王的书房,可是她总得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看清楚书房周围的布局与内里的布置,这样她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会容易许多。经过柳凤凰仔细的观察,她发现眼前南疆王的书房其实还蛮大的,跟她在皇宫大内所见到的御书房相差无几。 只是天启皇宫大内的御书房之内,多得是一些字画与玉器古玩之类,而这个南疆王的书房里面,多的却是书籍与兵器之类。说真的,看到这里的时候,柳凤凰心里就有些替天启担心了。天启的历代皇帝们,绝大多数都是过惯了歌舞升平的太平日子的,而且相当一部分的,都只崇尚文学之类的,对于武学之道,他们早就已经遗忘生疏了。 可是自己眼前这个新继位的南疆王可就不一定了。不说其他的,仅仅看他的书房的陈设就足以证明,这位王爷必定是一位文武全才,励精图治的贤明之君。虽然他稳定南疆混乱的局势才三年多,正式继位的时间才一年有余,可是他就有本事将那么一个烂摊子收拾处置得这般的干净利落。 书房里面除了书架与兵器之外,书房的墙壁上也没有空着,除了几把宝雕弓之外,有些空着的地方倒也挂着一两副画像。柳凤凰的目力极好,她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便能够十分清楚的看到那墙壁上所挂的画像了。诺大的一个书房里面,那么宽的几面墙壁,竟然就只挂了两幅女人的画像,其中一幅光看人物的妆扮就知道,那画上的人定然就是这位王爷的亲生母亲,已故老南疆王的正宫王后。 而当柳凤凰看清楚另外一幅画像上的人的时候,她嘴角的笑意就不由得溢了出来,因为那画像上的人,竟然与这会子就在天启自己家里的苗依依相差无几。看起来,这位王爷果然十分看重骨肉亲情,可能是他从哪里知道了苗依依如今就在天启,而且还出了阁,所以这画像上的人也是一副出了阁的妇人的装束。 不知道若是当苗依依在天启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悲还是喜呢?!十几年漂泊在异国他乡,虽然她心里对所谓的手足亲情早已不抱什么希望,可是若是当她知道,当初那个对她照拂有加的大王兄,时至今日,还是这般的重情重义,她心里又该作何感想呢?! 当初老南疆王膝下一共有十几个子女,可是经过了这些年,一场战乱下来,竟然只留下了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个,而且看样子,几乎这几个还都是当初不为老头子所喜的,这真的是十分现实的讽刺!!就在柳凤凰心里正自嗟叹的时候,屋内的人显然已经觉察到什么了:“外面的贵客,既然来都来了,何不索性进来看得清楚些!”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声,果然是位不好轻易得罪的主儿。 想当初她夜闯皇宫的时候,那么多的御林军跟御前侍卫,愣是一个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可到了这位王爷这里,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被人家给察觉到了。只是既然已经被人主人家给发现了,这时候若是再想就此离开,岂不是显得太不上道,太被人给看轻了。 想到这里,她倒也是没有一点儿含糊,一个闪身就越进了书房之内,并且十分干净利落地站在了这位南疆王的面前。“王爷果然好功夫,我才来没多久,就被你给发现了!”“你的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私闯王廷的书房!”南疆王也是满脸的不客气,一边又颇为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看你的衣着与众不同,你是天启的人?!”顿了顿,他继续道。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别说是您的书房,就是天启皇帝的御书房,我也去闯过!”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来干嘛?难道是想偷本王的书?!”“偷书?!”柳凤凰愕了愕。 “本王的书房里除了兵器就是书籍,可是你绝对不会想要兵器!”南疆王呵呵笑道。“我倒是真的想找王爷要一样东西,可是就怕王爷舍不得!”柳凤凰莞尔笑道。心里却十分的讶异,这位王爷的性子还真是直爽。“不知你想要什么东西?!”南疆王心里有些好奇。 第六十二章 “我想要你墙上那一幅画儿!”柳凤凰忍住笑,抬起手来指了指墙上哪一幅苗依依的画像。“那可不行,那画上的人是本王的妹妹!”南疆王一怔,脸色随之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你还记得她是你的妹妹吗?!”柳凤凰心里冷冷一哼,面上却是一片的云淡风轻。 “本王当然记得。。。!”南疆王嘴里说的,忽然十分敏锐的发觉了柳凤凰话语中的画外音。“你。。。你见过她?!”他的脸上不由得准时一阵狂喜。“当然见过!”“在哪里见过?她现在在哪里?!”南疆王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柳凤凰的手臂,急切地追问道。 “这幅画既然是天启的妆扮,想必王爷应该已经得知,她现在就在天启之内!”柳凤凰漫不经心地回道。“她果然是在天启?这幅画像是前几日才画的,本王也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知道她流落在天启国内,而且好像还出嫁了!”南疆王无奈地叹道。 “她现在的确是已经嫁人了,而且就嫁在天启的京城之内!”柳凤凰点了点头。只是她现在并不打算告诉这位王爷,告诉他,苗依依就住在京城的杨府之内,她所嫁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意外得知了苗依依的下落,南疆王兴奋得满面红光。 “好不好,你可以亲眼去看看啊!”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本王本来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最近手上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定下具体的行程!”南疆王不好意思地叹道。“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王兄?!”顿了顿,南疆王继续感概地叹道。 “若是以骨肉亲情论,想来她自然是记得的,可倘若只是以王室而言,想来她定然是不会稀罕的!”柳凤凰的言辞虽然犀利些,可却是将苗依依的真实心理说到了点子上。这天下间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基本上都找不出一个不重视骨肉手足的。 可若是在这亲情伦理里面掺杂了太多的私心利益,那这样的手足亲情真的是不要也罢!苗依依虽然生在王室,可是却从小就饱尝了人情冷暖。后来到了天启之后,在万花楼的那些年里,她也算是经历了诸多的磨砺与考研。 手足亲情这样的东西,她心里是再清楚明白不过的,在她的心里,她是完全将这四个字分成了十分明显的两个部分。手足是手足,亲情是亲情!什么是手足?手足是相互扶持,相互依赖的!倘若是手足之间并没有起到扶持的作用,那这样的手足还理她(他)做什么? 至于亲情,若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谊足够深厚,即便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手足,她也可以将他们当做自己真正的手足来对待。这便是苗依依现在的心理!“这么说,你真的是从天启的京城过来的?!”一阵狂喜之后,南疆王的情绪方才逐渐的平伏下来。 “不错!”柳凤凰淡淡地点了点头。“是小凝委托你来的?!”南疆王奇道。“是,也不是!”柳凤凰微微挑了挑眉。“怎么说?”南疆王有些好奇。“这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了。纵然当初那样兵荒马乱,你们这些做人兄长的,难道就不能顺带着将她带在一起?害她一个小女姑娘独自一个人到处漂流,亏得你们还是出身王室的人!” “当初抛下她不管,是我们的疏忽。可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仓促,时间也是十分的紧迫,本王也是迫不得已!”南疆王无奈地叹道。“当初整个王室一片狼藉,就是本王,也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将整个局面完全地安定下来。安定下来之后,本王就四处发出告示,找寻王室当日走散的兄弟姐妹。可是一直到现在为止,除了找到几个弟弟之外,其他的妹妹跟弟弟,是一个都没有找到!”南疆王无可奈何地叹道。 “听说当初南疆大乱之后,她跟着几个其他的姐妹一起,一起流落到了天启。那几个因为之前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所以后来因为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所以没几年就没了。倒是她,因为从小就受尽冷漠与苦楚,所以即便是后来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由于她自己争气,到后来总算是熬出头了。不然的话,她只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那她现在是怎么想?她想回来吗?!”南疆王闻言,心里好一阵叹息。“我个人想法,即便是她心里想回来,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柳凤凰漫不经心地道。“为什么?!”南疆王愕然。“原因很简单,她现在已经嫁了人。常言道,出嫁从夫!她究竟能不能回南疆,这终究还得看她夫君的意思吧!?”柳凤凰没好气地道。 然而她心里却是一阵猛翻白眼,苗依依现在已经是她哥哥的人了。就算是苗依依心里十分想要回来看看,只怕哥哥也不是那么轻易会答应的。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苗依依心里对南疆,对她这位已经做了一国之主的王兄,到底还有几分亲情,几分留恋,那真的是很难说。 “也罢!等本王忙过了这段时间,一定亲自去一趟天启。就算是她真的不想回来,本王也会补送给她一份与她身份足足相称的嫁妆给她!”南疆王笃定地叹道。“不知在你们南疆,一位郡主出嫁的嫁妆需要多少银子?!” “你怎么会这么问?!”南疆王奇道。“因为据我所知,她出嫁的时候,男方可是出了整整二十万两银子的彩礼!”柳凤凰笑道。她说得可是一点儿也不错,当初柳清扬的确是用了整整二十万两银子,将苗依依从万花楼给赎了出来。二十万两银子,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是一般的官宦之家,就是如冯珂那样的世袭王爷,心里面也是不大情愿花这么大一笔银子的。 第六十三章 纵然是苗依依再如何的才貌双全,纵然是他知道她原本就出身王室。南疆王闻言,心里也是好一阵波涛汹涌。二十万两银子在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不管是在南疆,还是在天启,虽然出得起二十万两银子的人并不少,可是真正愿意,真正舍得的,却真的是寥寥无几。 二十万两银子在南疆官场上来说,一位出身名门的贵族小姐的嫁妆,也就莫过于此了。按照南疆王室的规矩来说,一位郡主出嫁的标配最多也就是五十万两银子。若是身份地位再高贵一些,诸如王室的公主出嫁,那么她的嫁妆至多也就是一百万两银子。只是南疆开疆破土到现在,除了第一任南疆王哪里有过一位长公主之外,南疆王室似乎就再没有出现过公主这个阶品的人物了。 想到这里,南疆王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感概,就算是自己这位妹妹心里对他有再多的怨气,他这个做人家的兄长的,也绝对不能跟自己这个仅存的,唯一的妹妹有任何的置气。他心里也想好了,将来等他去了天启,亲自见到她之后,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封她为南疆的长公主,然后再赠给她足以显示她身份的嫁妆。 将来她若是想要回南疆,他也可以在京城内为她专门修建一座长公主的府邸,总之,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亏待她了。“说了这么多,本王还不知贵客的尊姓大名?!”南疆王微微笑道。“王爷这会儿倒不怕我是刺客?!”柳凤凰微微挑了挑秀眉。“你若真是刺客,又怎会挂在那桂树上那么久?你若真是刺客,你觉得孤这会子还能跟你一起畅所欲言?!”南疆王豪爽地笑道。 “王爷果然心思缜密,在下真佩服之至!”柳凤凰轻轻一叹。“不知贵客跟小凝到底是什么关系?!”南疆王好奇道。“不瞒王爷,她现在正是在下的嫂嫂!”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原来如此!”南疆王恍然大悟。 “如今天儿就要亮了,在下也该告辞了!”“贵客还未告知。。。!”话还未说完,柳凤凰的身影却已然消逝在夜色之中。“说了这么多,聊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打听到姓名!”南疆王遗憾地叹道。夜闯王廷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对于柳凤凰来说,她这一次倒也算得上有些收获,至少,在这位王爷的心里,倒确实是有苗依依这个妹妹的。 到目前为止,虽然她现在也算是基本上替苗依依完成了一件托付,可是有关苗依依母亲的坟墓究竟在何处,她依然还是没有半点儿线索。原本她是想从白氏族人哪里找到点儿线索,可是那一天,当她见到那帮子人满目的贪婪的时候,她便将整个想法完全的给终止了。有那样的族人,想来柔妃当初在内廷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她活着的时候,她的族人尚且如此冷血,更别说她不在了之后,她的族人又岂会去关注她的坟墓?看来这件事,终究还得从王廷内部着手。 在天启,已经身故的嫔妃大多都是葬在妃陵的,唯有正宫皇后才有资格跟皇帝葬在一起,称之为“帝后合葬”。当初柔妃身故的时候,老南疆王还健在,只是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失了恩宠,虽然她的封号与名位还在,可是在内廷里面,却已经是不那么重视了。不管是在天启的皇宫后院,还是在南疆的王室内廷,大多数的礼制规矩还是一样的。 当初南疆王室大乱,老南疆王自刎之后,他的尸骨曾经一度暴露在王室的宫苑之内。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各人都只顾着保全自家的性命,哪里还有人顾及到这些,这也是老南疆王生前太过于薄情寡义,以至于死后落得这般凄冷的下场。 根据柳凤凰多方面打听的结果,老南疆王的尸骨,也是大王子在稳定了南疆大体上的局势,再度返回帝都之后,令人给好生收拾安置的。按照王廷的规制,南疆王室内廷的嫔妃,但凡是有封号和名位的,死了之后,都有资格葬入妃陵的。当初王室大乱,兵荒马乱之际,老南疆王自刎之后,他身边的那些嫔妃,不管是正得宠的,还是已经失了宠的,绝大多数都已然死于战乱。 后来在收拾老南疆王遗骸的时候,大王子因为虽然再如何的怨恨自己父亲薄情寡义,贪得无厌,以至于害得整个南疆以及南疆王室这般的惨淡。可是自己无论再怎样的怨恨,终究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然老王已经身死,该有的尊荣,该有的配享,大王子倒也是一样也没有落下。 至于老王生前的那些嫔妃,他是早就看不顺眼了,有些已经死了的,他也懒得着人去料理,只随着各人的族人收拾料理;还健在的,全都按照祖制,俱都送到了祖庙里面去奉养天年。说得好听是奉养天年,可实际上,就是把这些人全都关在一处,一日三餐俱都是粗茶淡饭,只饿不死人就行。 大王子自己的母妃是老王的正室,所以理所当然的,他的尸骨自然的跟自己的母妃合葬在一处。本来他也曾经想过,若是找着了柔妃的尸骨,不管是将她按照祖制,葬入妃陵也好,或者是跟着一起葬入帝后陵也罢,可是他让人在整个帝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半点儿线索,到后来也只得罢了。 柳凤凰闲来无事,便也在帝都里面四处游走,打听。这数日里面,柳凤凰几乎走遍了整个帝都的大街小巷,除了帝都外面没有去找过,其他的地方,能去的不能去的,她都去过了。其实这整个帝都里面,倒也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柳凤凰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头绪来。既然在帝都之内,找不到半点儿线索,除非。。。除非柔妃当时并没有葬在帝都之内,而是葬在了帝都之外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 若真的是在帝都之外的地方,那可就真的不那么好找了。虽然她也可以借着苗依依的名义,让南疆王帮着四处寻找,可倘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反而会违了苗依依本身的心意。当初她来帝都的时候,是从枫城骑着马,慢慢地走来的。也许柔妃的墓,就在枫城与帝都之间。 柔妃的本命是白锦浣,想来她临终的时候,定然对身旁的人有所交代。虽然柔妃当时已经失了宠,可是嫔妃该享有的配制,老南疆王还是一样都不曾少了她的。柳凤凰也打听过,王室内廷的嫔妃们,就算是不得宠的,或者是已经失了宠爱的,只要没有被褫夺封号和名位,该有的东西也自会一样不少,包括伺候的人也一样。 当初柔妃还在的时候,她的宫苑里面,一共有八个宫女,四个内侍,还有其他的仆妇人等。当日根据苗依依的回忆,柔妃病重的时候,她身边却只剩下两个当初陪嫁的侍女,以及几个昔日受过她恩惠的小太监了。若是想要找到柔妃到底葬在何处,恐怕还得找到那几个人才行,只是现如今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那些人还在不在? 而且那几年南疆兵荒马乱的,就算是她知道那几个人的名字,别说是在整个南疆找人,就算是只在这个帝都里面找人,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话说回来,当日她才到枫城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些好奇。枫城之所以叫枫城,并不是因为这个城市里有许多的枫树,其实整个枫城里面,最多的不是枫树,而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 只是这枫城倒也罢了,那帝都之外的那些花丛又是怎样的说法呢?当日她从枫城骑着马,一直来到帝都的时候,心里就对帝都城外的那些花丛十分的好奇。后来她也去问过在城郊附近居住的人,众人都说,那一块地方原本就是一块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哪里长了许多的花苗出来,一直到五年前,哪里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且现在看起来,那片花地繁衍得越发繁荣起来。 南疆的居民大多都喜好种植花草树木,所以即便那些花草是野生的,他们也不会刻意去铲除或者移植到其他地方去。那么一大片花丛,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玫瑰与蔷薇,各种颜色各个品种,其中尤以白色的最多。 柳凤凰知道,苗依依最喜欢的是白色的百合花,可是这会儿,她心里倒是十分懊恼,当初临走的时候,应该顺便问一下她,她母亲生前最喜欢什么花之类的。这里毕竟是南疆的地面,即便是她心里有什么疑惑,到底也还是不能擅自将那片花丛劈开来验看,搞不好,怕会触怒了当地了一众百姓。 据说南疆王倒是在王室的宗庙里,为柔妃设了牌位与祭祀,也在妃陵里面为她安放了一副放有她服饰的棺木,就当做是专门为她里的衣冠琢。老南疆王生前那么多的嫔妃,没想到他死了之后,却只有他的元后陪在他的身边。 那么多的嫔妃里面,除了圈禁在祖庙里的那些之外,那些已经死了的妃子里面,却唯有柔妃一人的棺木安放在了妃陵里面,尽管那幅棺木里面只有她的衣冠而已。这一天,就在柳凤凰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却无意间瞧见了一个十分久违的人影,使得她心里不由得好生诧异,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五毒教的教主---蓝非烟。 南疆是五毒教的大本营,五毒教绝大多数的教民,基本上都是南疆的老百姓。南疆跟天启的不同之处,除了宗教之外,还有一样大不一样的,便是医术。在天启,不管是一般的庶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但凡是生了病,基本上都回去药铺,或者医馆找大夫或者太医的。 倘若是宫里的嫔妃王爷有什么不适,自然也是会有宫里的太医院的御医们专门负责的。可是在南疆,却并不如此,在南疆,若是一般的百姓有什么病痛之类的,多半都是去请巫医来看看。若是王廷的嫔妃贵族病了,王廷便会请了大祭司去看。现如今,南疆王继位已经有些时间了,听说现在王廷里的大祭司早就已经换了人,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五毒教的教主来到帝都,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凤凰可是不会忘记,当日她在夜探平南王行宫的时候,亲眼看到五毒教的护法也参与了其中。她来南疆也有些时间了,在这期间,想来天启京城那边,宫内的选秀早已经结束了吧?!她知道平南王的女儿必定会入选的,还有裕亲王府的郡主也是。裕亲王府本就在京城里面,若五毒教的人也随着平南王留在了京城,只怕这个时候,京城里面已经是龙蛇混杂了。 试想一下,五毒教的人混入了天启的京城,而五毒教主却来了南疆的帝都,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意图?平南王不过是想要谋反而已,那么蓝非烟呢?莫非她想伺机杀了南疆王,然后自己便在这南疆称王?想一想,其实这也不无可能。南疆虽然盛产美女,可是这些美女跟一教之主的蓝非烟比起来,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看她选的方向,倒好像是选在她所下榻的哪家聚福客店,柳凤凰十分好奇,便索性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现在,她已经知道,这家客店是六郡王所开设的,而且但凡在这家落脚的,基本上都是些非富则贵的人。五毒教主虽然进了这家客店,可是她绝对不是去住店的,肯定是去跟里面的某人会面的。 而且看她打扮得那样的艳丽妩媚,必定是跟里面的某人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柳凤凰心里十分大胆地猜想,也许蓝非烟去相会的这个人,没准儿就是六郡王本人。这两个人的身份倒也是十分的特殊,六郡王是南疆王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自然是贵为郡王。 第六十五章 蓝非烟是五毒教的教主,论容貌,自然是艳压群芳的;论武功,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只是这位六郡王,喜欢哪一个女子不好,却偏偏看上了蓝非烟这朵艳冠群芳的毒花。再往深处想,天启那边,平南王是想伺机篡位;而南疆这里,没准儿这位六郡王也打着同样的主意。 她可是打听过了,这位六郡王的母妃在生前,也是老南疆王极其宠爱的嫔妃之一。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六王子的他把自己的野心隐藏得比较深而已。想来直到现在,南疆王怕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位好弟弟竟然还包藏着这样深沉的祸心。 眼看着蓝非烟姗姗地进了聚福客店,然后再徐徐地往楼上的上房而去,柳凤凰便索性正大光明也随着上去,反正她的房间也是在这楼上的。只见蓝非烟一路上脚步十分的轻盈,几乎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直到她来到一扇蓝紫色的,紧闭着的门前,方才停了下来,并伸出手去,敲了敲房门。 房门里面,一个听着十分柔和清越的传了出来,不高不低,刚刚好:“进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蓝非烟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一弯,顺手推开了门,身形十分巧妙地闪了进去,还没等她关上房门,却早有一只十分有力的大手替她效劳了。 六郡王长什么样,柳凤凰是没有见到过,不过苗依依可真正算得上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了,再则,那天晚上她夜探王廷,那南疆王也长得挺不错的。可见,南疆不但盛产美人,南疆王室的男子也是得天独厚的。 听说,六郡王的生母也出身在南疆的大族,据说生得也是千娇百媚的,老王爷就是在自刎之前的头一晚,都是宿在六郡王生母的宫苑里的。南疆王廷的祖制跟天启相差无几,王廷的王子们,一旦成年之后,都得搬出王廷去,成家立府。 这位六郡王是当初南疆王安定下来之后,最后一个找到的兄弟,南疆王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个弟弟,所以对六郡王十分的关照。再加上六郡王生财有道,所以南疆王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十分的器重。 只怕别说是南疆王这个做王兄的,只怕是谁也没有想到,王廷里最得王爷看重的六郡王,竟然不知何时跟五毒教的教主勾搭上了。当年柳凤凰还未出师的时候,曾经见过蓝非烟一两次,其实论起年岁来,两人之间的差距也就是三岁而已。 只是当初柳凤凰随着师傅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她师徒二人都是戴了面具的,所以即便是这会儿让蓝非烟跟柳凤凰真实的面对面的,蓝非烟即便尊为五毒教的教主,也未必认得出她究竟是谁。易容术,是柳凤凰在九焰山所学到的一门绝学。 这世上,会易容术的人并不少,可是能把易容术学到炉火纯青的,却绝对不在多数。柳凤凰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打开了随身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只不过在脸上略略的摆弄了几下,就嫣然是蓝非烟的翻版了。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就说过,女人的美貌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南疆本就盛产美女,除去南疆王廷的嫔妃和郡主之外,最明显的,便是五毒教的女弟子了。众所周知,五毒教的女弟子,无一不是生得美貌妖娆的,更别说是身为教主的蓝非烟了。 事实上,五毒教历代的教主,绝大多数都是生得极为艳丽妖媚的女子。而在这些女教主里面,据说无论是美貌还是武功,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是最为出挑的。聚福客店的另一边,六郡王与蓝非烟倒是柔情蜜意,蜜里调油,一阵翻江倒海之后,蓝非烟倒是十分惬意地闭上了眸子,极为享受地休息着。 六郡王倒是十分感概地叹了一声:“果然不愧是教主,不管是哪方面,都与一般的女子有所不同!”“如何?可做得你郡王府的正妃?!”蓝非烟美目流盼,眼波迷离,一张本就妖娆妩媚的面孔,在经过情欲的洗礼之后,变得更加的魅惑众生。 “自然做得。只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本王既贵为郡王,别说是这正妃之位,就是想要纳一个侧妃,还都得要怔得宗室的首肯。除非你舍得抛弃你的教主的尊位!”六郡王无可奈何的苦笑道。 “那你哪位王兄为何就不需要经过这些?要知道,那丽妃不过就是一个屠夫的女儿!”蓝非烟不屑地嗤道。“我怎么能跟他比,他是整个南疆的王,而我只不过是个郡王!”六郡王无可奈何地叹道。 “既如此,何不索性就想法子灭了他,自个儿坐上那个位置,岂不是更好!?”蓝非烟微微眯了眯眸子,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如梦似幻,如雾如烟。要说野心,六郡王自然是有的,可是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光有野心,终究还是不够的。 当初老南疆王是如何兵败失事,自刎而亡的,他可是一直都记忆犹新的。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来之不易。当初战乱平息之后,他是最后一个被找到的王子,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过着颠沛流离,衣食不周的日子。 小时候,因着他的母妃是老王爷的宠妃,所以他自小就过着锦衣玉食,呼奴喝婢的幸福日子。他虽然才活了二十几岁,可过得却是先甜后苦的日子,他深知现如今的好日子来之不易,所以若非是在准备充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触动那个雷震九天的念头来。 “哼!你怕什么?若是你怕人马不够,这方面我大可助你一臂之力!”蓝非烟不屑地哼道。六郡王闻言,好半天都没有一个字冒出来。蓝非烟的心思,他即便是不能全部都猜透,可是多少也能猜到三分之一。他知道五毒教在江湖中的影响,更清楚五毒教在整个南疆的位置,倘若到时候蓝非烟真的肯鼎力相助,那一国之主的位置或许就真的是非自己莫属。 第六十六章 他知道五毒教在江湖中的影响,更清楚五毒教在整个南疆的位置,倘若到时候蓝非烟真的肯鼎力相助,那一国之主的位置或许就真的是非自己莫属。六郡王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些年,什么人情冷暖,什么风刀霜剑,他即便是没有亲身体验到,可也算是亲眼见识到的。 虽然一国之主的位置十分诱人,可是他眼前的所有也是得来不易的。他心里十分清楚,蓝非烟既然说了这句话,那么她的心里自然是有些想头的。小时候他在王廷里面,可是看了不少的王宫内院的典籍,不管是南疆的,还是天启的。 他心里十分清楚,有些女子表面上看起来百依百顺,可是真正心狠手辣起来,那是绝对的六亲不认。就如蓝非烟这般女子,外表越是令人着迷,实际上却越是令人心惊胆寒。南疆的御花园里,就有一种十分独特的奇花,外表姹紫嫣红,十分的艳丽妩媚,可是果实却暗藏着一定的毒素,虽然不会立即就要人性命, 可是却十分容易让人上瘾,久而久之,便会令人逐渐的精神萎靡,进而日渐颓废,衰败下去。若是将人来做比喻,那么蓝非烟必定是不二的人选。六郡王纵然再喜好美色,可是他更看重自己这条性命。 美人可以有,可是能要人命的美人,六郡王自问,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能够驾驿。蓝非烟生得是不错,而且非但生得不错,就连床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别说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去谋那一国之主的位置,即便是他将来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他也绝对不会将蓝非烟立为正宫的,别说是正宫,就连一个侧妃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这样的女人若是进了后宫,他的性命只怕就真的保不住了。蓝非烟是五毒教的教主,五毒教的心狠手毒,在江湖上都是出了名的。而且五毒教最擅长的,除了研制各类奇毒之外,就是令人闻言发指的驱蛇之术。 他是舍不得她,可是他更舍不得他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他更深信,只要有了足够的财富,坐不坐那个位置都不重要。况且,只要有了财富,这世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天下的美女那么多,蓝非烟是不错,可是若是为了她,而放弃了其他大片的花园,那就未免太有些得不偿失了。他现在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好,有自己的王府,自己的生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再说了,一国之主的位置虽然看着诱人,可是实际上却是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他父王是怎么死的,他是亲眼所见,他王兄虽然坐上了那个位置,可是却几乎每晚都劳碌到深夜。做一国之主,是需要殚心竭虑,呕心沥血的操劳国事的。六郡王自问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份定力。他转过头去,看了看犹自躺在床上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恶寒。 前一刻,他还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可是这会子,他却越发觉得她就是荒野中的一条美女蛇。这个女人,她不但想要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做他的正妃,甚至还想怂恿他去造反篡位,想要做他的正宫王后。 开什么玩笑,他未来的王妃,必定要是位名门闺秀,或者是名门贵族的小姐。他若是将蓝非烟弄回去,那他非得被宗族给除名不可。蓝非烟这样的女人,跟她逢场作戏到可以,可若是假戏真做,那就未免太有些玩火自焚的味道了。想到这里,六郡王的头脑是越发的清醒了:“本王现在已经很满意如今的现状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不劳教主为本王操心劳神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言语之间的冷漠,蓝非烟原本微微闭着的眸子不由得轻轻地张开了:“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否觉得本教主没有足够的资格做你的王妃,或者做你的王后?!”语气听着极尽温柔,可是却又十分的轻佻,倒是像极了青楼的姑娘。 “不敢!本王自问没有那个魄力,坐得了那个如刀山火海般的位置!本王也不敢轻易得罪蓝教主,本王可是十分惜命的!”柳凤凰是亲眼看到蓝非烟进到那间客房的,也是亲眼看到她从那间客房里面出来的,蓝非烟离开之后不久,六郡王就命人让那间客房仔细地,彻底的重新打扫了好几遍,而且还让人将里面的陈设全都换过了。 翌日退朝之后,六郡王就私下里给南疆王呈上了卷子,说他想要立一位正妃,至于人选方面,全凭大王兄给他做主。南疆王讶异之余,心里面对自己这位兄弟倒是十分的好奇,虽然说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忙于国事,可是对于六郡王的性子,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除了经商之外,他这个弟弟最喜欢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美人。 他原本以为,他至少都要再玩个八年十年才会立妃的,可是谁知道他这会儿就提出了这个要求。“你确定你现在就想立妃?!”他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是!臣弟确定!”六郡王坚定地点了点头。“你。。。玩够了?!”“玩够了!”六郡王心里无限沧桑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若是再继续玩下去,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被蓝非烟这条毒蛇给活活吃了!本来,他是可以自己为自己选一位王妃的。可倘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到时候蓝非烟收到消息之后,会不择手段地赶来破坏。 他昨晚上想了整整一晚,唯一的办法,便是借助整个王廷的力量,来保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的性命是他父王以及王室给的,他现在的身份与财富,是他大王兄带给他的。所以,若是想要保住这一切,他便唯有倚靠整个王廷的力量了。“这样吧!这正妃的人选你自个儿挑,选好了,王兄便立即下旨给你们赐婚!如何?”“臣弟谢王兄成全!”六郡王闻言,心里不由得大喜。 第六十七章 “这正妃的人选,不但要才貌双全,而且出身更为重要。等会儿我就让人尽快把有资格参选的各家小姐的花名册给造好,然后尽快给你送过去,你可着自个儿的心意慢慢挑就是了!”南疆王微微笑道。“多谢王兄体恤!”六郡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郡王的身份,所以这王妃的出身尤为重要!”南疆王语重心长地叹道。“对了,听说王兄前段时间一直都让人四处去打听凝姐姐的消息,不知现在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六郡王好奇地问道。“消息是有一些,只是还不那么尽如人意!”南疆王感概地叹息道。 “为何?凝姐姐现在在哪里?”“之前,只听说她流落到了天启。最近,倒是听说她在天启已经嫁人了,据说过得还不错!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她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原来如此!若是臣弟没有记错的话,凝姐姐的年岁只比臣弟大一岁!”六郡王皱着眉头回忆道。 “不知道凝姐姐现在长什么样子!”他忽而又好奇地笑道。“听说她现在长得跟她母亲柔妃娘娘极为相似!”“柔妃娘娘在世的时候,可是白氏的贵女,身份贵重不说,长得也十分的美貌!”六郡王回忆道。 “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找个时候,亲自去天启一趟。虽然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可是我还是想要补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南疆王无奈地叹息道。“那自然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凝姐姐可是王廷里面,名正言顺的郡主!”六郡王开新地笑道。 “想当初父王膝下,原本有十几个兄弟姐妹的,可是现如今,却只找到你们几个。当初父王生了那么多郡主,可是现在却只找到你凝姐姐一个,而且偏还离得这么远。所以我打算等找到她之后,就立即加封她为长公主!”“这也是应该的!”六郡王心里对自己这位王兄真的是十分的佩服。 很快的,还不到五六天的时间,六郡王想要娶王妃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王廷,在这几天里面,一切都还算得上风平浪静的。可是六郡王心里十分清楚,等这件事传遍整个南疆之后,只怕蓝非烟就真的再也坐不住了。 蓝非烟是一个极有野心的女人,这是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十分清楚的。在外面流浪的那些年,他别的东西学到的不多,却唯独在看人这方面,尤其是女人,他算是看得比较透彻了。蓝非烟称得上江湖第一美人,可是她那样的女人,却是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 当初之所以会被她给缠上,也是因为自己当初在路过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而已。又过了几天之后,六郡王想要娶王妃的事情,便在整个南疆全都给传遍了。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王亲贵族,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平明百姓,对这件事情都带着十分乐观的态度。 大家都知道,这位六郡王是他们王爷最后寻找到的一个弟弟,据说在此之前,六郡王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六郡王早就已经到了娶妃的年纪,如今现在终于传出要选妃的意思了,这样的好机会即便是轮不到自家,可到底也算是南疆的一大喜事。而且等到六郡王娶了正妃之后,那么后面的那些侧妃,庶妃什么的,她们还是有些希望的。 郡王府不比一般的豪门大户,况且六郡王的人品相貌也不错,他又是王爷的弟弟,若是自家女儿能进到王府去做个庶妃侧妃的,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自己家里好歹也算是跟王廷有些个沾亲带故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整个六郡王府上下俱都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喜庆,到处都是披红挂彩,喜气洋洋的,反倒是六郡王自己,平日里除了在王廷里陪着南疆王处理国事之外,其余的时间都一直待在自己的王府里面,轻易都不会到外面去了,更别说如前番那般去客店留宿。 他心里十分清楚,如今对他来说,最安全可靠的地方,除了王廷,就是自己的郡王府。王廷倒还罢了,如今负责守卫王廷的,全都是当初一直追随着自己王兄的那些将士。这些将士里面,绝大多数都是经历过真正的搏斗与厮杀的,蓝非烟即便是武功再高强,再善于用毒,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冒险,敢擅自闯到王廷里去,哪怕她手上真的掌有数十万的教众。 而他自己的郡王府,有半数以上的侍卫,是他王兄特意拨给他的,另外一些,则是他生母母家分给他的。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郡王,可是他这个郡王在整个王廷里面还是极有话语权与参政权的,所以即便是他并没有坐上那个宝座,王廷内外也绝对没有人敢小觑了他。 当柳凤凰在客店里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心里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在这个世上,倒是极少有人敢得罪五毒教主蓝非烟的。她心里不十分的确定,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面,六郡王是如何想通的。而且看那天的情形,这位六郡王跟蓝非烟的关系一定十分的密切,密切到几乎就差一台八抬大轿就可以把蓝非烟给抬回郡王府去了。 她不知道在六郡王跟蓝非烟之间,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以至于现在六郡王连自己的客店都不来看一看了。当然了,即便是他真的把这些生意甩手不管,这些店面的掌柜与伙计们,也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背后对他下黑手。 柳凤凰押了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金票在客店,她知道蓝非烟是绝对不会放弃六郡王这条大鱼的,虽然六郡王现在绝对不敢轻易在外面露面,可是蓝非烟却一定会紧紧地咬住他不放。一张千两的银票在一般的客店来说,自然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巨款,可若是放在六郡王所开的这家聚福客店的话,那就显得不那么稀奇了。 第六十八章 这家客店里面多的是上房,里面的吃食甚至于可以跟王廷里面的达官贵族们相比较了。而且这里面所住的人,并不是一般的商贾富户,绝大多数都是长期盘桓在此的贵族公子。只不过在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如柳凤凰一般,一掷千两而面不改色。 当初在天启京城的万花楼,他哥哥柳清扬为了替苗依依赎身,来了个一掷万金为红颜,到了她这里,她便在客店来了个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纵然这家店是六郡王的本钱,所接待的也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是当掌柜的将那张面值千金的金票交到六郡王的手上时,这位年轻的郡王终究还是吓了一跳。 沉默半晌,他方才开口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回爷的话,是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年轻人,看样子是从天启那边过来的,穿着十分的贵气!”掌柜的老老实实地回道。“男的女的?”六郡王奇道。 “看样子是男的。不过在小人看来,他不管是男是女,都长得怪好看的!”掌柜的笑道。“随他吧!既然他出得起大价钱,他想要住多久都没问题!”六郡王弯了弯嘴角。“生意好是好事,咱们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他扬了扬手中的金票,笑着宽慰掌柜的道。 “还有一件事,自爷即将选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蓝夫人已经来客店找过好几次了,每一次当她知道爷并没在客店的时候,她都会发疯般把客店的东西砸一遍。爷,砸了东西倒是小事,只是照她那样闹下去,咱们店的生意怕是会受到影响!”掌柜的皱着眉头叹道。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六郡王闻言点了点头。“明天晚些时,你让伙计们多带些帮手来一趟,来我这里搬些东西。把那间客房的东西,全都给我换成铁的,这样不就不怕她砸了?!”六郡王忍住笑道。 “啊?铁的?!”掌柜的闻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家王爷还真的是会想。为了不让人再砸碎东西,竟然会想到将东西全都给换成铁的!只怕这样的法子,也只有自家王爷才想得出来。 过了两天之后,六郡王再次去王廷上朝的时候,就笑着将那张面值千两的金票呈给了南疆王,并且也将客店里住了这样的一位豪客的人对他说了。南疆王闻言,微微地皱着眉头,低下头去思忖了好一会儿,方才笑着抬起头来:“若是我没有猜错,只怕哪位住在你客店的,来自天启的客人,就是你凝姐姐在天启那边的家人!” “什么?!”六郡王闻言,不由得愣了。“虽然我们的国力还不足以赶上天启,土地也没有人家宽阔,可是这些年来,两国一直都保持着来往经商。你开的又不是一般的客店,不管是位置还是陈设,都是整个帝都里面最好的,换做是我,我也会选你哪里! 虽然经商的生意人都拿得出银子,可是有几个舍得拿这么大笔银子去住你的客店?更何况是这么一张面值千金的金票。话说回来,就在不久前,我还亲眼见到过他本人,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我挂在书房里的那幅你凝姐姐的画像,他说你凝姐姐是他的嫂嫂!”南疆王感概着笑道。 “那依王兄之见,那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六郡王奇道。“就跟你店里的掌柜说的一样,长得的确不错,他的功夫也是最上等的。那天晚上,倘若他真的是来行刺我的,那我只怕连一半的胜算都没有!”南疆王无奈地苦笑道。“他说凝姐姐是他的嫂嫂,那他岂不是凝姐姐的夫君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小叔?!”六郡王讶然。 “不错!我在想,倘若他说得都是真实的话,既然他这个做小叔的,不管是人品和功夫都这样好了,只怕你凝姐姐的夫君也不会差吧?!”“凝姐姐生得那样好,而且还是我南疆的长公主,配什么样的男子都是搓搓有余的!”六郡王笑道。 “不知道将来在天启找着了你凝姐姐之后,她还认不认得出我这个哥哥!”南疆王感概地叹道。“一定认得出的。想当初柔妃娘娘还在的时候,王兄对她们母女一直都暗中照拂着。就是后来柔妃娘娘不在了,王兄对凝姐姐也是十分的关爱的!” “唉!话虽如此说,当初我若是再上心一些,也许柔妃娘娘就不会那样凄凉的去了,以至于现在我几乎把整个帝都都翻过来了,却还是没能够找到她的坟墓!到后来王廷发生变故的时候,你凝姐姐也不会那般流离失所,竟然流落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王兄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在找寻柔妃娘娘的坟墓?!”“我继位之后,就开始一直在找。在找寻你们的同时,也在到处寻找柔妃的坟墓,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南疆王遗憾地叹道。“也许凝姐姐会知道吧?!”六郡王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她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毕竟当初柔妃娘娘去世的时候,她并不在她身边,而且那时候她年岁又还小!”“既如此,那臣弟大胆猜测,也许这位贵客之所以在告知你凝姐姐的下落之后,他还没有离开的原因,多半就是受了凝姐姐的托付,凝姐姐托他帮忙寻找柔妃娘娘的坟墓!”六郡王的脑子倒是十分灵活,懂得举一反三。 “有道理!可是现如今连你我都不知道柔妃娘娘的坟墓到底在哪里,她一个人又怎样才能打听到呢?!”南疆王一筹莫展地皱着眉头。第二天下午,聚福客店的掌柜果然带了许多人去六郡王的府邸,整整两大车的家伙,零零碎碎,从小到大,全都是亮铮铮的铁家伙。店伙计一边忙着搬东西,一般乐得合不拢嘴:“主子真想得出来,这下子再也不怕那坏脾气的客人了!” 第六十九章 又过了几天之后,王廷里传出消息,六郡王已经选定正妃了,对方也是出身于王廷贵族,论起血缘来,倒是跟左相夫人同出一脉的,若论辈分,哪位小姐当称呼左相夫人一声“表姑母”,要知道,左相夫人也是王廷的贵族出身。 “王弟果然是目光如炬,这金雪儿不但出身名门贵族,而且还生得端丽秀雅,她的身家一点儿不比左相小姐逊色!”南疆王赞赏地笑道。“还记得臣弟小时候,曾经有幸见过一两次她的真面目,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喝奶的小女娃!”六郡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哦?!这么说,你那时候就对人家有意思了?!”南疆王调侃着笑道。“不是!臣弟只是想,既然是娶正妃,那自然是娶生不如娶熟!雪儿是九王叔的掌上明珠,还记得小时候,九王叔经常抱着她来跟咱们玩儿!”六郡王回忆着笑道。 “这就是九王叔跟父王的不同之处了,父王有那么多嫔妃,可是九王叔却只得一位正妃跟一位侧妃。父王的嫔妃多,所以他的子嗣也多,可是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九王叔虽然只得一妻一妾,可是他却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那次内乱之后,别家王府的人丁大多都有所伤损,却唯独他府里还是老样子,几个子女一个都没伤着也没少一个!” “这正妃的人选是定下了。等过几日,索性一发把侧妃和庶妃的人选也都趁空定下来,我也算是对父王跟宗族有了一个交代了!”“王兄且别这样说,如今臣弟的王妃是定下来了,那王兄的王后何时才能定下来呢?!” “太妃说,为了将来,也为了国事,要我将来去天启找你凝姐姐的时候,顺便在天启娶一位公主回来!”南疆王笑道。“这敢情好!”六郡王闻言,心里也十分的高兴。六郡王的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因为六郡王跟女方都是整个王廷里面,举足轻重的王室贵族,所以他的喜事自然不能草率。 又由于他毕竟是南疆王最看重的兄弟,而且这一次又是南疆王亲自赐的婚,所以这件事情自然是更加的不能简单化了。南疆的郡王大婚,在整个王廷,整个南疆来说,都是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这其中的过程与布局,丝毫不亚于天启的皇嗣大婚。 当初,南疆战乱初定,南疆王虽然也找了几个兄弟回来,可是前面的那几个跟六郡王比起来,那差别还真的不是一点半点儿的。二王子是最先被找到的,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彻底的吓傻了,他现在的智商仅相当于五六岁的孩子。 二王子的母族虽然也是出身在王廷贵族,可是他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又纵情于声色犬马的好日子,所以当乱军攻入王廷的时候,他甚至于连找个什么地方躲藏起来最安全都不知道,只知道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弱智,恐怕也唯有他自己心里面才知道了,当南疆王带着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沦落得连个乞丐都不如。不但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而且就连手上拿着的吃食,也似乎不像是人吃的东西。 不过后来南疆王也没有亏待他,无论如何,纵然他变得如此的不堪,他也终归还是他的兄弟。所以他便让人将他带回了王廷,封了他一个安乐侯,还赐了所十分阔气的宅子给他,每月按时发给他一笔不菲的俸禄,另外还派了些人过去伺候,好保证他的衣食温饱。 再有一个就是四王子,四王子虽然没有二王子那般窝囊,可是他历来就是个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谁都不知道当南疆王找到他的时候,他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当初王廷发生内乱的时候,四王子那时候也幸好并不在王廷之内,他倒是老南疆王所有的子女里面,运气最好的一个。 当南疆王带着人,四处打探他下落的时候,他竟然藏身在月城最有名的一家妓馆里面,犹自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四王子的母族并不是王廷贵族,可是他的母族哪里却是十分的有钱,所以即便是他并不愿意回到王廷里去,他也压根不会缺银子用。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也还是王廷的四王子,是南疆王看他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即便是再无可奈何,他也拿他没有半点儿办法。最后,他只好封了他一个逍遥侯,照样也在帝都赐了他一座府邸,每月也按时拨给他一笔不菲的俸禄,随便他怎样折腾。他这样子,总也好过二王子那般潦倒不堪。 好歹这一次当他听说六郡王即将大婚的时候,他还特意的送了几个长得妖娆美貌的姑娘过去,说是权当做专门伺候他的丫鬟仆妇。六郡王见了,不由得哭笑不得,在他的所见所闻里面,妖娆妩媚如五毒教主的蓝非烟,他都只不过是只想跟她逢场作戏一般,这些个被当做礼物送来的,他又岂会看在眼里? 当初他父王那么多的嫔妃,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仪态万方的,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他觉得他这辈子所见过的女子里面,就属苗依依的母妃白锦浣,最为美丽动人了。白锦浣不但长得极其美丽,而且还十分的灵秀贵气,自她进了王室内廷之后,老南疆王倒是真真正正地独宠过她,这一宠就是整整三年。 南疆的美女倒是不少,可是如白锦浣那般,美丽贵气而又灵秀的,却是屈指可数。据说六郡王之所以会选中金府的小郡主,就是因为她生得与当初白锦浣很有几分相似。当然了,对于六郡王这番属意,整个金府上下,也都是十分的满意。六郡王虽然是南疆王最后一个才找到的兄弟,可却也是最争气最不容人小觑的一个,虽然他对朝政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是他对生财之道,却是很有一番见解。 第七十章 六郡王虽然是南疆王最后一个才找到的兄弟,可却也是最争气最不容人小觑的一个,虽然他对朝政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是他对生财之道,却是很有一番见解。再加上六郡王小时候就喜欢经常跑到金府去玩儿,所以金府的老爷子对于这门亲事,心里也是十分赞同满意的。 话说回来,当六郡王选定未来正妃的人选之后,这事情自然而然的由近而远地传到了五毒教主蓝非烟哪里,只气得她七窍生烟,径直将手中的金扳指捏成了粉末,可见她心里对六郡王是如何的怨恨。 可是自那日他们在客店分开以后,六郡王就再也没有去过聚福客店了,非但如此,那次以后,六郡王甚至于极少在外面抛头露面,满大街肆意行走了。而且自从六郡王准备选妃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不是待在自己的郡王府,就是窝在南疆王廷的宫苑里面,有时候甚至于还赖在他王兄的独自休息的文澜苑里,跟他王兄挤在一张软榻上休息,蓝非烟就是有那个想要闯进王廷的胆量,还都得私下里衡量一下,到底值不值得她如此做。 现如今的王廷可跟以前老南疆王在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南疆王吸取了他父王曾经犯下的错误,现在负责守护王廷安全的,基本上全都是跟他曾经一起同生共死,赴过沙场的弟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现在的王廷跟当初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由于负责守卫的人手不同,再加上南疆王将整个王廷的布局重新的做了改变,就连王廷里面的御花园也是如此,所以一般等闲人等,绝对是不敢擅自私闯进去的。 而柳凤凰之所以能从里面全身而退,除了她一身炉火纯青的轻功之外,仰仗的终究也还是她身上所穿着的软猬甲与火浣锦,再有,就是她在九焰山的时候,曾经跟她师傅学过不少的兵法阵势。而且在此之前,她也是在王廷的周围仔细观察了好多天之后,方才决定冒险一试的。 蓝非烟的功夫即便是再好,可是她也不可能像柳凤凰那样,花费大量的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去观察王廷内部的布局。再说了,即便是她手里的人马再充足,可是绝大多数却都是南疆这边的人。 要知道,现在这位南疆王在处理国家大事以及百姓的民生来,要比以前的老南疆王要有魄力有能力得多。若是想要南疆的百姓们全部起来造反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反的,只会是一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所以在蓝非烟在经过了好一番的深思熟虑之后,最后终究还是没能够下定决心,擅闯王廷不是一件小事,发动所有的教众造反,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总不能够赔了夫人又折兵吧?!最后在她几经思量之后,她决定,索性先暂时忍耐一段时间,她准备等到六郡王大婚那天再动手。 她是不敢擅闯南疆王的王廷,就是六郡王的府邸,也被南疆王弄得如铁桶一般。可是除去这两个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她都是可以想办法伺机动手的。金府虽然是南疆的王廷贵族,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眼下她暂且按兵不动,只等花轿出了金府的大门之后,她便可以在半路上下手,先将金府的小郡主给辖制住,有了这个人质在手上,别说是金府和六郡王,就连南疆王都得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跟她谈判。 而柳凤凰呢?当她在客店里得知六郡王所选定的婚期之后,她就已经想到了蓝非烟心里是如何打算的。她眼下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六郡王,可是在天启的时候,苗依依闲暇时却曾经对她提起过。那时候虽然她还小,六郡王那时候也只比她小一岁,可是就因为两个人的年龄十分相近,所以两个小孩子自然是玩得比较近。 那时候,苗依依的母亲已经失了宠,连带着苗依依也跟着不受人重视,可是六郡王却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再加上他自己的母妃一天只知道跟其他的嫔妃争风吃醋,争夺老王的宠爱,所以反倒是让六郡王自个儿更加的自在。 每每当他看到苗依依缺衣少食,或者是偶有不适什么的,他都会竭他所能的为她想办法,所以那时候在整个王廷里面,除了大王子之外,就唯有比她小一岁的六王子跟她的关系最好了。这一次六郡王大婚,蓝非烟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的。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在那天提前做好准备,最好是找一个姑娘冒充新娘子坐在轿子里面,从轿子抬出金府,一直到最后抬进六郡王的府邸,要等到外面的麻烦全都解决了之后,才能将真正的新娘子送到郡王府内。 从金府一直到六郡王的府邸,中间可是有着不短的一段距离,更何况,王亲贵族办喜事,那排场定然是竭尽所能的奢华气派。虽然说距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三个月,可是却听说金府这会儿就已经开始在为小郡主的嫁妆做准备了。“这有钱有势的人办事就是麻烦,不就是换个地儿过日子吗?还到处置办什么嫁妆,到时候多给自家女儿给银子不就是了!”柳凤凰翻了翻白眼儿,没好气的道。 只是她现如今却没有想到,即便是她并没有住在柳府,可是早在她艺满下山开始,她的母亲柳夫人,就已经悄悄地开始在为她准备嫁妆了。只是倘若蓝非烟真的打算在那一天,在半路上对新娘子动手的话,那么她就只能提前潜入金府,然后再悄悄的见机行事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不但不能惊动金府,更不能提前让六郡王跟南疆王知道,否则只会打草惊蛇。蓝非烟之所以会选在半路上下手,那是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唯有在半路上,才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到时候,无论是南疆王还是六郡王,又或者是金府,都只能投鼠忌器,全都乖乖地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第七十一章 而柳凤凰要做的,是必须得算准时机,抢在蓝非烟之前,摸准金府那一天的全部大小事情的时辰安排。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蓝非烟身为五毒教的教主,她最擅长的也许不是武功,而是她制毒与用毒的本事。 到时候,花轿一旦出了金府,难保蓝非烟不会对周围的人用毒。而且蓝非烟还有另外一样十分擅长的本事,那就是她的驱蛇之术。虽然说这里毕竟是帝都,是整个南疆最繁华,也是南疆最重要的所在,倘若是蓝非烟不顾后果,在这帝都的大街之上施展她的驱蛇之术的话,到时候整个帝都都会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她自己倒是有办法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其他的人可就难说了,然而不管是蓝非烟采取哪种方式,不管是她直接对周围的人下毒,还是使用她的驱蛇之术,那都是令人防不胜防的。柳凤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虽然她当初离京的时候,倒也带了不少的药材,可是只怕这些东西对蓝非烟的毒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倒是之前在南北交汇的小镇上得到的那三颗解毒灵丹,只是那三颗丸药到现在也只得一颗了,而且就算是三颗都在,只怕也救不得在场那么些人。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赶在新娘子上轿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调换了。 罢了!看在苗依依的面子,自己就出手帮六郡王与南疆王这一次,就当是替苗依依还了他俩当初的照拂之情。若只是她跟蓝非烟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也许她还有几分把握。可倘若她在大街之散毒,或者动用驱蛇之术的话,那她就没多少的胜算了。常言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帝都的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那天又是六郡王大婚的好日子,只要是有人存心想要在半路上动心眼儿的话,那绝对是防不胜防的。六郡王是南疆王所有的兄弟里面,唯一一个被封了郡王的王子,而自古以来,郡王大婚的场面与程序,也仅次于一国之君立后的大典,所以这一次六郡王娶妃,无疑将会是南疆近来所有的大小事情里面,最为喜庆也最不容人小觑的一件事情了。 再加上这位未来的郡王妃,同样也是出身王室的显贵,而且就亲缘上来说,也实在算得上亲上加亲了,所以这桩喜事,自然也是整个南疆王廷里面,派系站队十分明显的一次。虽然当初老王自刎之后,良莠不齐地只留下了这几个儿子,可是当初老王上位的时候,毕竟也是靠着自身实力,踩着一众兄弟,以及许多将士的尸骨,方才坐到那个位置上的。 只是他的野心实在太大,一点儿都不满足于南疆这一片广阔的疆土,反倒是将眼睛盯到了天启上面。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虽然他的野心相当不小,可是他自身的实力却委实有限,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擅长外交手段,所以他身边自然是没有多少人才可以依靠与启用的。 后来他自刎之后,他的那些兄弟们便仗着自己手里的人马,趁着天启大军赶到,将整个王廷搅了个天翻地覆,所以当初大王子在收拾整个残局的时候,着实是费了不少的心力与时间,经此一役,他心里越发的觉得,兄弟亲情的难能可贵。 都说兄弟如手足,什么是手足?手足是相互倚靠,相互扶持。可若是手足之间相互仇视,相互怨恨的话,即便是他没有他父王那般的野心,就算是他能顺利地坐上那个位置,只怕也是坐不安稳的。所以当他将王廷与南疆的大概情势稳定下来之后,他便一边让人在民间四处寻找其他失散的兄弟姐妹,他自己也派了许多的亲信到处去打探。 由于当时天启的官兵在撤走时,顺带着掳走了不少人,所以他自己派出去的亲信,甚至于也深入到了天启的每一个大小城市,最后直至到了天启的京城。虽然最后他的收获并不尽如人意,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有时候兄弟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最重要的是,能够给自己臂助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兄弟。 从当初他力挽狂澜开始,一直到现在整个政局尘埃落地,虽然他一共只找回了三个兄弟,一个妹妹,与当初他父王在世的时候相差甚多,可是现如今的这个状况,他心里已经是十分的满足了。这一次六郡王大婚,几乎所有王亲贵族与文武大臣都送了礼,可是却也有一些个别的是个例外。 现在整个南疆王廷的证据,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六郡王十分明显的,就跟南疆王是一个派系的。至于现在身为逍遥侯的四王子,则是十分明显的无事一身轻的态度。在他来说,只要他身边每天都有美人陪侍,每天都有美酒佳肴享受,其他的什么就都不那么重要了。对于这次六郡王大婚之事,他除了也送了一份厚礼之外,而且还送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过去。美其名曰,叫他快一些为王室开枝散叶!而对于在天启找到苗依依的事情,他倒也是十分的好奇。 因为他的母族是南疆的商贾巨富,生意不但遍布整个南疆,同时在天启,甚至于东疆,西疆,北疆,也都拥有许多不少的生意。他这辈子就是躺着不动,他所拥有的财富,也是足够他好生地享受几辈子的了。“这样喜欢美色,可也不见你安安分分地娶几个妻妾回来!”南疆王笑着调侃道。“这么早娶回来做什么?我还没有享受够呢!况且,我若是想要娶妻,那必然得娶一个我自己最最喜欢的的女人回来!”四王子逍遥侯满不在乎地乐道。 “那你最最喜欢的,究竟是那一类的女子?!”南疆王奇道。“弟弟所中意的,必然是一位天生丽质,清丽绝美的女子!她可以不必出身高贵,也不必出身在王廷贵族,因为我的母妃也远不是王廷的贵族,更不是什么官家小姐。 第七十二章 她可以不必出身高贵,也不必出身在王廷贵族,因为我的母妃也远不是王廷的贵族,更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只要她能入得了我的眼,走得进我的心,哪怕她是一个乞丐,或者一个风尘女子,我都可以完全接受的!”逍遥侯信誓旦旦地宣告道。 南疆王闻言,不由得与六郡王面面相觑。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距离六郡王的大喜日子,也就还有两个月,整个六郡王府已然是做了十分彻底的翻新与装饰。在这期间,柳凤凰除了在客店里面碰到蓝非烟两次,而后在东街距离王廷最近的地方,也偶然碰到过几次,总之,距离六郡王的婚期越近,蓝非烟出现在帝都的次数也就越多。 柳凤凰在心里大胆猜测,蓝非烟之所以如此频繁地在帝都出没,有时候甚至于距离王廷还十分的近,看样子恐怕是在试探着进行踩点。看样子,她是打算让花轿在彻底离开金府的地盘儿之后,才会对轿中的人下手。 金府是王廷的贵族,金府的老爷子是已故老王爷的表兄弟,虽然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多重视他这个嫡长子,可是金府的老爷子却十分喜欢,所以显而易见的,整个金府上下也俱都是南疆王这一派系的。 金雪儿是金府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蓝非烟也不是傻子,她若是还没等花轿完全离开金府的地界就动手,怕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人质完全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金老爷子可是真正地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他虽然一直都没有封王,可是他手上可是货真价实地掌有一定的兵权。 蓝非烟心里十分清楚,她若是真的触怒了南疆王跟金老爷子,一旦这两位联起手来,只怕真的会将她的五毒教给驱赶出南疆的地盘儿去。她虽然擅长驱蛇之术,可是这里毕竟是帝都,六郡王跟金府都是王廷的显贵,若是把南疆王得罪得狠了,她五毒教以后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 要知道,五毒教在早期的时候,可是在天启创立的。只是因为五毒教素来只以研制各类奇毒,而且每每为了各人的利益而不择手段,到后来不但得罪了天启的官府贵戚,更是不容于天启的武林同道。 现如今,五毒教传到她这一代的时候,已经是第六代了,纵然现在五毒教已经在南疆落地生根,可是倘若是再把整个南疆王廷给惹到了,总不成五毒教又要再经历一次被人驱逐出境的境况。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地点给选好。其实对于六郡王,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真心的感情在里面的,六郡王是她所见过的男人里面,长得最好看,最体面的一个,而且也是最得她心意的一个。再说了,六郡王毕竟是南疆王廷的显贵,是南疆王所有的兄弟里面,唯一一个破例,被封了郡王的王子。 只要她能够将六郡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五毒教在整个南疆的根系,也就会扎得更深。虽然现如今五毒教跟南疆王室的大祭司互不干扰,河水不犯井水,可五毒教在南疆来说,终究还是一个外来户,想要五毒教在南疆彻底的安营扎寨,她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将六郡王跟自己紧紧地捆在一起才行。 只是她不得不承认,六郡王的确不愧是一个极度聪明睿智的男人。那一天,她才刚露出一点儿想要巴着他的意头,他就立刻在整个王廷以及南疆,放出了想要选妃的消息。而且让她最无可奈何的,还是六郡王所选择的未来的郡王妃。 如果说六郡王选的是王廷里面,哪一位官员的小姐,或者是哪一家权贵的千金,那都还好办得多。可是谁知道六郡王偏偏选中的是王廷里面,最为显赫,最有权势的金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本来郡王郡主大婚时候的程序就十分繁复啰嗦,更何况她还听说,虽然新房是设在郡王府的,可是南疆王却另有旨意,让六郡王跟郡主在王廷的金殿上举行婚礼。 他已经在内廷里面特意收拾出一座宫苑,让六郡王跟郡王妃在内廷里面住满十日之后,再回到郡王府去。可以想象得到,当蓝非烟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的恨意该有多深。她虽然是五毒教的教主,可是她终归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更不是出身显贵的的王室贵女,纵然她再如何的美艳动人又如何,她终究不过是江湖草莽而已。 南疆王是绝对不会允许六郡王娶自己这样一个女子为郡王妃的,而且别说是郡王妃,根据南疆王廷的规制,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是只做六郡王的一个侧妃都不够资格。她喜欢六郡王的身份,可是她又好恨他的身份,尤其是到目前为止,六郡王还是南疆王唯一的一个靠得住的兄弟。倘若六郡王只是一个出身一般庶民百姓,或者一般的官家公子,只怕她还未必会这般伤神。 依着她的打算,她是想等金府的花轿彻底的离开金府的地面之后,在还未到王廷的时候,她就趁机藏到轿子里面去,然后再借机将新娘给劫持了。当然了,她并没想将新娘给就地灭杀,她之所以会劫持新娘,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要挟六郡王,要他娶了自己。既然自己做不成他的正妃,那么就是做一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即便是她知道她的出身不行,可是她心里想着,只要她稍微逼一下,他还是会妥协的。而在剩下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柳凤凰则也是深居简出。金府的郡主长什么样子,她也没有亲眼见到过,所以就算是她想要易容,或者戴人皮面具,妆扮成她的样子,也是不能够的。 既然如此,她索性干脆就这般混入金府去,所以她打定主意之后,每日里她只等到晚上天黑之后,她才会穿着夜行衣混入金府去熟悉地形与周围的环境,而白天她便继续窝在客房里休息睡觉。 第七十三章 原本之前她还想着,混到金府之后,若是可以找到郡主,看清了她的模样之后,到时候自己也是可以装成她的模样行事。可是当她混进去之后,才知道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金府虽然表面上看着不那么耀眼,可是实际上整个府邸却是相当的阔气,讲究。她在金府里面足足待了十几日,都没能够见着郡主本人,由此可见,整个金府的水是有多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距离六郡王大婚的日子只有五六天了,别说是帝都的东大街了,就是整个帝都城里,也俱都是红毡铺地,到处都是披红挂彩的。不管是王廷的宫苑,还是六郡王的郡王府,又或者是整个金府,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笑颜开,笑容满面的。而按照南疆王廷的规制,郡王大婚的头几天,是必然都得在王室内廷里住的。 何况这一次六郡王大婚,终究还是南疆王亲自赐的婚,而且这赐婚的对象还是金府的郡主呢!这一场赫赫扬扬的婚礼,南疆王让宗族里面,辈分最高的长老做了主婚人,同时还请了王廷里的大祭司负责整个婚仪的所有过程。所以这一场婚礼所请的宾客里面,除了朝里的文武百官,以及王廷的各家贵族之外,另外也请了宗族里的一些宗亲们。 毕竟,当初他才找到六郡王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宗室一声。所以他想借着这次六郡王大婚的时候,才将这件事情再次在贵族以及宗室里面再慎重的重申一遍。而早在六郡王大婚的前两日,王室宗族的长老们就已经在南疆王为他们备好的地方安置休息了。 招待长老们的地方就设在六郡王所开设的聚福客店,由于聚福客店是整个帝都里面,最昂贵的,也是最讲究,距离王廷最近的客店,所以尊贵如宗族的长老们也俱都挑不出南疆王的一点子不是来。更何况,若是南疆王真的将他们安置在王廷的宫苑里面,只怕连他们自己多少也有些不便之处。 到了六郡王娶亲的正日子这天,王廷里面派出了郡王该有的全副仪仗,再加上王廷里的鼓乐之类,整个场面可以说是盛况空前了。南疆王室的显贵娶亲,所用的轿辇采用的俱都是八台大轿,所有的排场以及负责宫女采女侍卫内侍,也俱都是直接出自南疆王廷,南疆王亲自下了谕旨,这些个宫女内侍之类的下人,将来会全都送去六郡王府,以后他们就是郡王府的人了。 郡王立妃,不管是在天启的皇室,还是在南疆的王廷,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盛事,所以在这一天里,还没等正式迎亲的时刻,马路两旁就早已排满了许许多多等着看热闹的人,无论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还是家境富足的大户人家。 一大上午的,大祭司看看差不多已经到了时辰,便禀告了南疆王,一霎时,王廷的大门口登时鞭炮齐鸣,紧接着一对对手持大红灯笼的内侍与采女从王廷的宫门口鱼贯而出,然后便是郡王的全副仪仗队伍,以及手捧装有鲜花的花篮,宫女们一边走,一边朝着天空洒着五彩缤纷的各色花瓣,之后便是负责迎亲的鼓乐队伍,而那满载喜庆的八抬大轿,便就是在鼓乐队伍之后的。 花轿之后,依然是各色七彩炫丽的花瓣,然后便是侍卫们抬着南疆王特意为六郡王准备的贺礼,整个队伍的后面,便是六郡王府的侍卫队,这些侍卫里面,有南疆王特赐的,也有六郡王母族里面的。据说,六郡王为了迎娶金府的郡主,备了整整一百万两的银子作为聘礼,可是要知道,即便是这一百万两银子,到底也还是他回到王廷之后,南疆王恩赐给他的全部家当。 这聘礼原本是一百万两银子,可是在六郡王亲自将聘礼送到金府之后,南疆王就差了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带了一百万两银子,以及许多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去金府,说是这份迎娶郡主的聘礼,他替六郡王出了。 南疆王待兄弟的情分,金府的老爷子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虽然六郡王之前已经送了他全部的身家来,连着后来南疆王送来的这些,他却反倒是心里有所思虑了。所以后来他在为女儿置办嫁妆的时候,除了整整四百万两银子之外,另外还有许多名贵稀罕的珠玉绸缎,算起全部的价值来,恰好是之前所收彩礼的双倍之数。 花轿是依着大祭司所说的吉时,从金府里面抬出来的。锦绣辉煌的八抬大轿,由八名从王廷精挑细选出来的轿夫负责,同样的,金府送给自家女儿出嫁的陪嫁侍女的人数,也是比照着南疆王从王廷里分出来的宫娥采女的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整个迎亲的队伍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非凡,看着就让人十分的艳羡眼红。可是意外偏偏就在轿子离开金府之后的半路上出了意外,不偏不倚,正好是在从金府一直到王廷那一条路的半道上。 轿子刚刚抬到哪附近的时候,几个轿夫忽然感到轿子猛然一沉,随即轿子里面便传出了一阵打斗的声音,同时偶尔还不时传出一两声娇喝声,轿夫们俱都不由得吓了一跳,轿子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停滞不前了。不多会儿,只见轿子里面的打斗越发激烈,两个长相极其貌美的女子从轿子里一路厮打着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你们还不快把新娘子抬走!”身穿红衣的女子一边继续同蓝衣女子打斗着,一边回过头去,冲着几个早已吓呆了的轿夫喝道。几个轿夫闻言,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抬起花轿,加快了前往王廷方向的步子,后面仪仗队的人待得回过神来之后,也俱都飞快地跟在轿子后面,生恐慢了一步。那红衣女子正是乔装改扮了的柳凤凰,而那蓝衣女子,正是五毒教的教主蓝非烟。 第七十四章 柳凤凰在九焰山呆了整整十三年,而且自打她下山之后,除了之前在南行的路上,与赤链蛇的几个小喽啰动过手之外,便再没有正式跟人动过手。她自然是没有想到,她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对手,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蓝非烟。 蓝非烟是五毒教的教主,跟这样的一个对手交手,柳凤凰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她不怕蓝非烟的武功有多高,可是却不得不防备她最擅长的用毒功夫。五毒教的毒,本就不那么容易解,更别说是由蓝非烟这个教主亲自研制的毒药。 当初她还没有出师的时候,她师傅就告诉过她,叫她最好不要轻易招惹到五毒教的人,尤其是五毒教的教主。她师傅的功夫虽然高强,可是却唯独不擅长解毒。她是在新娘子上轿之前,就已经藏在轿子里面的,因为这个花轿是用的宫里的八抬大轿,由于负责抬轿子的人多,所以轿夫们自然是感觉不到轿子里面的人的重量。 再加上轿子里面本就十分的宽敞,别说是里面只得一个新娘,就是再多一两个,也是足足容得下的,只是在轿辇里面发生了剧烈的打斗的时候,轿子因为失去了平衡,所以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眼看着轿夫抬着花轿,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连带着整个迎亲的队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蓝非烟心里真是是说不出的恨意。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想办法伺机钻到轿辇里面去的时候,轿子里面除了新娘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她更没有想到,这个人的身手并不见得比自己低。可是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她跟六郡王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她竟然生得比自己还要美。 蓝非烟身为五毒教的教主,她的容貌自然是极其美艳妩媚的。作为一教之主,她最自负的原因之一,除了她的武功,以及制毒用毒的本事之外,还有她哪一幅令一般女子无与伦比的美貌。五毒教的教规,教主虽然也可以婚配,可是却无法正常的生儿育女。 因为五毒教的人长年累月的炼药制毒,身体里面早就积累了多多少少的毒素,所以自然是不适宜怀孕生子的。蓝非烟心里是十分喜欢的六郡王的,虽然他并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可却是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不舍的一个。 六郡王不但仪容风度极好,而且出身也是如此的大富大贵,是她心里面最理想的婚配人选,而且每一次他们幽会的时候,无论是六郡王还是她自己,都十分享受这种奇妙而又美好的感觉。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六郡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的。首先,南疆王廷就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虽然从踏足南疆这块土地开始,五毒教就跟南疆王廷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如今,因为她自己的关系放不下六郡王,所以才使得她不得不动了劫持花轿的念头。“你到底是什么人?”蓝非烟冷厉地盯着柳凤凰。“这个你管不着!”柳凤凰不屑地回了她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本尊的好事!”蓝非烟气得眼睛都发红了。 “我当然知道!”柳凤凰冷冷地笑道。“而且我更知道,你就是五毒教的教主,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蓝非烟!”柳凤凰满不在乎地嗤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五毒教的教主,为什么偏偏要坏了我的好事?!”蓝非烟气得几乎发疯。 “若是我记得不错,你们五毒教的教规就有那么一条,教内任何一名教徒,其中也包括教主在内,都不得与南疆王室有任何的瓜葛!而且我还知道,南疆王室也有这么一条规矩,王室里面的贵族,无论男女,都不得与五毒教有任何的牵连!”柳凤凰淡淡地笑道。 “你到底是谁?!”蓝非烟阴冷的眸子几乎将柳凤凰盯得死死的。“我嘛。。。算是跟南疆王室有那么点儿蛛丝马迹吧!”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你是王室的人?!”蓝非烟阴寒地质问道。“这倒不是!”柳凤凰秀眉微微一扬。 “我猜也不是。你一身装扮俱是天启的风格,你的容貌也不是南疆女子的模样,你说话的口音也不是这边的。你是从天启那边过来的,你是天启的人!?”蓝非烟微微眯了眯眸子。“不错!”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虽然你的功夫也不错,可是你却忘记了,本座是什么人!”蓝非烟阴毒地笑着,随即便不着痕迹地从腰间抽出一条大红色的汗巾,并且还将汗巾稍稍用力地抖开来,刹那时,一股奇异的浓香便立即四散开来。柳凤凰见了,心里面不由得一紧,若是说这会儿大街上就她跟蓝非烟两个人,那她倒是不用怕的。 可是这会子,虽然迎亲的队伍早已经走远了,可是现场还有许多喜欢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她可没有百草圣人的本事,可是现在蓝非烟已经殃及池鱼了。她不敢确定,蓝非烟手里的毒是什么性质的,是立即就取人性命,还是会使人失去性质发疯的?可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没有半点儿把握。而她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想办法解救在场的老百姓,而是要尽快的将眼前的争斗给结束掉。 而蓝非烟呢?却也是打着跟柳凤凰一样的主意。若是两个人就这般长久的打斗下去,对她自己而言,并没有半点儿好处。方才六郡王府的迎亲队伍,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王廷了,想来南疆王和金府的人,也已经知道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若是她不尽快的速战速决,然后火速离开这里的话,恐怕没多会儿时间,两边的人马都会赶到这里,到时候,自己只怕是插翅难飞了,想到这里,蓝非烟的心里不由得越发的焦急起来。“哼!本座倒是没有想到,你身上竟然拥有火浣锦!”蓝非烟心有不甘地哼道。 第七十五章 “你想不到的事只怕会更多,不过本姑娘一点儿都不想告诉你!”柳凤凰心里虽然也想尽快地结束这场打斗,可是她心里却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蓝非烟这个难以错过的对手。只可惜,这会儿一时情急,时间又太紧迫,她也不想在这里耽误得太久,因为她暂时还不想让南疆王看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蓝非烟手帕上的毒虽然十分厉害,可是原本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挟持六郡王,所以她自然是不会带多么厉害的,可以立即就可以取人性命的毒药来。所以在场所有中毒的人里面,即便是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丧失了心智,成了痴傻之人而已。 所以说,有些热闹,最好是不要看;有些事情,最好是不要管!没过多少时间,还没等柳凤凰跟蓝非烟真正的分出胜负,金府跟南疆王的人马已经急速地赶到了,蓝非烟见势不好,连忙接连扔出几颗火药弹,趁着烟雾弥漫,飞快地逃遁得无影无踪了。 柳凤凰见了,嘴角不由得再次溢出一丝笑意,她正好趁着也可以趁此机会,避开跟这些人的正面冲突。虽然说她这一次的确是救了金府的郡主,也挽回了南疆王室的面子,可不管是金府的人,还是南疆王室的人,都没见过她。 她可是不敢保证,他们会拿她当恩人看待,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中了蓝非烟的毒。若是这两边的人把这件事全都怪到她身上去,那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所以当她看到蓝非烟逃遁得无影无踪的时候,她自己便也趁着烟雾还没有消散的时候,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之中了,等到两边的人马赶到之后,除了徐徐散尽的烟雾之外,就只剩下满地中了迷烟毒雾的老百姓了。 金府的人没有追到人,便只好跟对方的领头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自个儿的手下回去跟老爷子复命去了。而南疆王派出来的人马,虽然也并没有抓到人,可是因为现场有不少人因此中了毒,所以他们倒是不能就这般置之不理,所以便只好一边派人回去报告,一边自己留下来负责这里的善后事宜。 可是不管是金府的人,又或者是南疆王廷,对于这一次六郡王的迎亲的仪仗队上所闹出的事情,心里也实在是十分的恼火,毕竟这不仅仅涉及到金府郡主的性命,更涉及到整个王室的脸面为威严,所以在第二天天明之后,金府的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换上袍服,亲自赶到王廷里面,找南疆王商议昨天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去了。 “不知王爷对昨天在迎亲路上所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金老爷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想必王叔也知道,昨天负责去贵府迎亲的,是我四弟。想来当时的具体情况,怕也是只有他跟郡主才清楚。 这会儿若是去内廷找郡主,怕是不大好,所以昨晚上酒席散了之后,孤已经把四弟留在了内廷休息,咱们这就去找问问清楚?!”南疆王微微地皱着眉头,昨天在迎亲队伍里面所发生的事,他心里面也有些窝火,好在整个迎亲队伍的人里面,包括四王子跟新娘子在内,并没有一个人有伤亡,否则,这会儿他还在王廷里面坐的安稳?只是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当时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受惊非小,谁也不可能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得想得清楚,说得明白。 再说了,昨天毕竟是六郡王成亲的大喜日子,虽然在路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可是好在所有的人都是有惊无险的,所以当时众人也就想着,先把整个婚礼的程序全都进行完再说。四王子昨天本来是代表六郡王去金府迎亲的,南疆的风俗,娶亲的时候,新郎本人是不必亲自去的,直接由本家的兄弟负责去女方将新娘给接回家里来。 四王子昨天临出发之前,也还满是兴奋好奇的。这一次六郡王娶亲,南疆王就指派了这么一个艰巨而又体面的任务给他,要知道,他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尤其是当他全身上下满是锦绣,而且又披红挂彩的,他心里是觉得十分的兴奋,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忒有面子,他又看了看作为新郎的六郡王,他觉得他自己这一身打扮,真的是比六郡王还要华彩,还要更像新郎一些。 再加上出门之后,当他在大街之上看到两旁此起彼伏的欢呼之声,以及那重重叠叠的围观的人群,他心里的满足感又不由得加深了几重。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花轿到了距离王廷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竟然会忽然发生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直到现在,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了整整一晚,可是直到他刚刚吃过早饭,他心里的惊恐犹自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他虽然没有见过金府的郡主长得什么样子,可是昨天在花轿内争斗的两个女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真正的郡主,也就是说,她们两个都不是新娘子。 那个穿蓝色衣裳,生得极其妖艳夺目的,他倒是似乎是看到过一两次,好像是五毒教的教主,好像就叫蓝非烟什么的。至于另外一个红衣女子,他就真的是没有见过,所以他自然也是不会认识的。 可是不得不说的是,虽然这两个女子看起来都蛮不错的,可是倘若真正的比较起来,似乎还是那红衣女子要貌美得多,惊艳绝绝,丽质天生。蓝非烟虽然也生得不错,可是终究到底还是落了些俗套,唉!这就是人比人的道理。 四王子这个人,可以说是从小就生在锦绣堆里,以前小时候,他在他父王的内廷里面,看腻了众多的桃红柳绿,也闻惯了脂香粉浓的味道。在他父王所有的嫔妃里面,其中还也包括了他自己的母妃,他觉得那些女人里面,真正好看的,也就是属苗依依的母妃了。 第七十六章 这个想法,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没有改变。不,经过昨天那场迎亲的变故之后,他方才有了新的见解。他满心里觉得,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是他所见过的女子里面,最最最好看的。那天他大哥问他,他到底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在昨天之前,他心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昨天当他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之后,他心里就不由得立即拨云见日,有了具体的答案了。 他心里面真正想要的,他心里面真正所喜欢的,就是如哪位红衣女子一般无二的人物。丽质天成,娇而不妖,艳而不俗,一身红色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既不显得太过,也没有丝毫的庸俗之气,反倒是更显得她越发的英气逼人,越发的英姿飒爽。 那一身红色的衣裳,仿佛就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两相辉映,相得益彰。他活了这么大,见过那么多美丽动人的女子,可是却只有那红衣女子入了他的眼。只可惜他当时是负责迎亲的人,若不是为了六郡王的脸面,以及整个王室的尊严,只怕他当时真的会情不自禁地跑过去找她,去他的家世与爵位,他从来就不大稀罕这些。 然而正当他意犹未尽地回忆着昨天大街上所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只见宫娥进来禀报,说是王爷跟金府的老爷子已经打他这边来了,说话功夫也就到了,他只好恹恹的地收回原本正神不守舍的思绪。 昨天在迎亲的过程中,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满大街的众目睽睽之中,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别说是整个王廷的贵族,就是发生在一般老百姓里面,不管是男方或者女方,必然都会将整件事情给问问清楚的,就算是一时之间都无法问清楚,双方也都是会去官府衙门报官的。 昨天发生的这件事,不但是关系着六郡王将来在王廷的脸面,更关乎着整个王廷的尊严。六郡王是王廷的的新贵,金府老爷子是王室的贵戚,这两边原本是喜上加喜,亲上加亲的一桩大喜事,可是谁成想竟然会在办喜事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听完了四王子的一番详细叙述之后,金府老爷子与南疆王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与迷惘之中,对于这整件事的大概经过,虽然他们了解得还不是十分的详细,可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事情的变故,真的是令他们两边都有些出乎意料。 四王子端起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口羊奶,清了清嗓子,继续分析道:“那个红衣女子,我是不认识的。倒是那个穿蓝色衣裳的,若是我没有记错,她就是五毒教的教主!”“蓝非烟?!”南疆王与金老爷子闻言,不由得不约而同地惊诧地问出声来。 “嗯哼!”四王子点了点头。“现在整个事情就可以大致上分清楚了。大概的过程就是,蓝非烟原本想要劫持花轿,不想让六弟顺利娶亲。那女衣女子知道之后,就预先躲到了花轿之内,等到蓝非烟准备动身的时候,便跳出来阻止她,结果两个人就在哪里打了起来!”南疆王想了想,将整件事情串联着叙述了一遍。 “就是那样的吧!”四王子低着头想了想,随即便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那个红衣女子真的不错。”他咧开嘴笑道。“那你可记得她的样子?!”南疆王闻言,不由得心里一动。四王子从小到大,其他的东西都不在他的心上,可是他却偏偏最爱看美人,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子,他基本上都能做到过目不忘。 “当然记得!不过我记得,王廷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画技高超的画师!”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嗤道。“来人,去左相府请一下左相小姐!”南疆王不假思索地命令道。“就知道你会找她!”四王子噗呲一声乐了。 “其实左相府的千金真的不错,难道王爷真的就没想过立她为后?!”金老爷子奇道。“太妃说,为了国事,为了王廷,建议我亲自去一趟天启,若是能娶一位公主回来,最好!”南疆王叹了口气,沉声道。 “若是真能娶回一位公主,那自然是最好的!虽然王爷继位的时间还不那么长,可是为着长远打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太妃真是眼光深远,见解独到!”金老爷子感叹地点了点头。“说到天启的公主,前几天我倒是听说了一件稀奇事情!”四王子忽而笑道。 “什么事?!”南疆王讶然。“听说前段时间,天启的皇宫里的选秀刚刚结束。其中有几家的王府的女儿是入了选的,就是平南王跟裕亲王府的几位郡主。听说天启的皇帝本来选了裕亲王府的郡主为妃,平南王府的郡主为嫔。可是平南王不乐意了,说同样都是王府郡主,为什么他的女儿就不能封妃了?他还质问天启皇上,是不是欺他的王府不在京城什么的!”四王子笑道。 “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南疆王奇道。“前段时间,弟弟回母族那边的时候,听才从天启京城那边回来的人说的。他还说,那件事在天启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平南王还大言不惭,到处说皇上不公平,是故意拂他平南王府的面子!”四王子笑道。 “老夫记得,当初你们父王就是信了那平南王的话,所以才会想要兴兵征伐天启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使得天启那边抢先一步派了官兵过来征剿,以至于你们父王最后反倒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金老爷子皱紧了眉头,沉声叹道。 “这件事情,后来我也借着寻找五妹的机会,专门派了人去天启那边打探过。据说当初父王原本是跟那平南王私下里说好了的,父王负责兴兵,而平南王哪里则负责引兵入城。可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父王还没来得及兴兵,就等来天启征剿的官兵,父王急怒之下,才挥剑自刎的!”南疆王沉重地叹道。 第七十七章 “如此说来,那这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就出在平南王身上!”金老爷子皱着眉头。“听说数年前,也是由于选秀,平南王为了恩宠,平南王就送了一个养女进宫,后来被封了妃位,当时据说十分得宠!现如今,天启朝廷再一次选秀,他索性就送了他自己亲生的女儿进了宫。只是听说,就是这一个女儿,也并不是他嫡出的女儿!”四王子想了想道。 “既然他如此想要争宠,那他为何不索性就送自己嫡出的女儿进宫?要知道,虽然都是郡主的身份,可是在封赐的时候,却唯有嫡出的女儿才能够得到较高的位份!”南疆王不由得十分好奇。 “谁知道呢!听说他虽然是有一个嫡出的女儿,可是据说哪位嫡出的品貌,还不如送进宫的哪位好呢!”四王子笑道。 “话虽如此说,可是这位份的起步,并不是在品貌上,而是在嫡庶上!”南疆王叹道。“所以前日我才说,六弟表面上看着整日里无所谓的,其实他心里通透着。整个帝都里面,多少的官家千金,王亲贵族,可是他却独独选中了王叔府上的郡主!” “那是自然。再说了,他们小时候本就是相熟的,若非是那几年,王廷乱成那样子,只怕到现在两人都长大之后,多半也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南疆王微微笑道。“那也难说,万一王叔不同意,总不成你还能拿着谕旨去压人!”四王子嘿嘿地笑道。 南疆王闻言,不由得感到十分的头痛,还别说,倘若这件事,金老爷子真的不同意的话,他还真的不能仗着手中的王权去逼迫他点头答应。而这个时候,金老爷子脸上自然的满是得色了。老爷子心里清楚得很,他知道南疆王是绝对不敢仗着王权,胡乱行事的。 当初南疆王廷的战事平息之后,他是亲眼看着南疆王如何的力挽狂澜,收拾整个残局,又是怎样的做到事必躬亲,四处派人去寻找当初失散了的兄弟姐妹的。而他对于六郡王求娶自家女儿的这桩亲事,他之所以点了这个头,也是因为他是如何冷眼瞧着,看着六郡王自回到王廷之后,是如何的处事,如何的生财有道的。 六郡王的心虽然平日里并不在政事上,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数。真正没本事的人,能把那么大一个聚福客店经营得如此兴旺?要知道,聚福客店可是整个南疆的客店里面,最为气派,最上档次的客店了。“听说六弟成亲之前,蓝教主的确是经常去聚福客店小住,或者两三日,或者三五日,而且每一次都是选的最好的上房!”四王子一边慢慢地吃着点心,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看来此事或者只有去问六郡王,或者找到那位红衣女子!”金老爷子沉闷地叹道。“这事好办,不过还是就顺便交给郡王妃去办了!”四王子调侃着笑道。“此话何意?!”南疆王讶然。 “王兄素来为人就十分正自,如今就连登上了大宝,都还没有立一位王后。虽然你的内廷倒也算得上花红柳绿的,可是她们那些人里面,并无一人当得起您的正室。倒是六弟,还没纳妾,便先立了一位后台强硬的王妃,以后即便是有再多的妾室进府,怎样也越不过这主次的位份去!昨天发生的这件事,想简单了,便是有人想越过这主次的规则去,即便是再想复杂些,至多也是有人并不想六弟这么快成亲!”四王子笑道。 “你的意思是,六弟平日里招惹了蓝非烟,所以蓝非烟一怒之下,就生出了不想让他成亲的想法!?”南疆王奇道。“应该就是那样的,一般的戏本子都是那样写的!”四王子笑道。“你倒是什么都心知肚明,却始终不愿意回来帮孤的忙!”南疆王又好气又好笑。“在朝为官,哪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爽快!”四王子懒懒散散地笑道。 六郡王娶妃的闹剧,就这么风卷落叶一般的过去了,而且此时毕竟事涉整个王室,有那个不知死活的,敢逮着这事不放呢?除非是皮痒得厉害了!十天之后,六郡王跟郡王妃在内廷里过完了最无忧无虑的悠闲日子,然后便双双相携着向南疆王告辞,径直回六郡王府去了,而回到郡王府之后,六郡王就理所当然地将整个府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郡王妃。 “就这些?!”郡王妃微微蹙了蹙眉。“就这些!”六郡王笑着点了点头。“那聚福客店呢?!”郡王妃意有所指地笑道。“哪家客店是我唯一的私房钱了,王妃难道连这么点儿都不留给我!?”六郡王哭笑不得地道。 “我知道那家店是你的私房钱,我也没说不允许你有私房钱。只是我想知道,你那家店都住了那些人,而且我怎么听说蓝非烟之前也经常去那里光顾!?”郡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六郡王。“王妃就不知道了,在下既然是开的客店,那么自然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只要他(她)付得起银子!”六郡王无奈地笑道。 “那她怎么会在本宫的婚礼上如此无礼?!”郡王妃微微挑了挑眉。“大概是不甘心吧!”六郡王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郡王妃奇道。“当初王兄还没找到我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她。后来我回到了王廷,没想到她知道之后,便又跟了来!” “她想嫁给你?!”郡王妃微微皱了皱眉。“以前她不知道我是王室的人的时候,还没那个心思。可是后来当她知道了之后,就。。。!”六郡王无可奈何地叹道。“那她现在想做什么?若是她真的对你有意,我同意你收她做个妾室!”郡王妃轻描淡写地道。六郡王闻言,当时便就哑口无言,愣在了哪里,他倒是没有想到,郡王妃会这般大度讲理,以前那个刁蛮霸道的的小丫头到哪里去了?! 第七十八章 倘若蓝非烟真的只满足于一个不起眼的妾侍的身份,她又何必那样大闹迎亲的队伍,而且还险些伤害了郡王妃。更何况,就她对蓝非烟的了解,即便是她不觊觎正妃的位置,只怕那侧妃的位份,也是她势在必得的。然而南疆王廷的规制摆在那里,但凡王室的所有贵族子弟,一律不得跟五毒教的人有半点儿瓜葛。就在他犹自愣神的时候,郡王妃却又继续开始发话了:“那那个红衣女子又是谁?”“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六郡王无辜地苦笑道。 “隔天我就让人回家去一趟,叫父亲想办法,暗中寻找一下那个红衣女子。”郡王妃微微笑道。“王妃想找哪位红衣女子?!”六郡王奇道。“嗯!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何要帮我,可当时若不是她及时出手,只怕我这会儿就见不着你了!”郡王妃感概地叹道。 “那王妃可还记得她的样子?!”“当然记得。话说回来,在场那么多人,恐怕也唯有我看得最清楚!”郡王妃无奈地微微一笑。“那她长得什么样子?!”六郡王好奇不已。“她长得极美,是我所见到过的女子里面,最美最美的一个!”郡王妃点了点头。 六郡王闻言,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与郡王妃是青梅竹马,她的脾气性格,他是最清楚了。因为从小出生在王室的贵族,而且又是郡主的身份,她从小就聪颖又自负,轻易不向人低头,认输。如今这一次,倒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主动承认自己的不如。 “那王妃不如凭着自己的记忆,亲手将哪个女子的模样给描画下来,岂不是要比别人画得更好!”六郡王笑着提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我的画艺不如小莲,可是毕竟唯有我看得最清楚!”郡王妃对六郡王的建议倒是十分的赞同。 “那就太好了!”六郡王闻言,不由得大喜。“来人,还不快给王妃准备文房四宝!”“是!”侍女们答应着去了。却说柳凤凰借着蓝非烟留下的迷雾,以及熙攘的人群,飞快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为了以防万一,当日她出发的时候,幸好藏了一张面具在身上,也就是她之前一路上戴习惯的那张。 今天是六郡王大喜的日子,整个帝都的人,绝大多数,全都跑去东大街看热闹了,所以其他几条大街上,有的根本就没几个人,有的索性连铺子都没开,这倒是给柳凤凰创造了易容的最佳时机,所以她连忙找了个十分隐蔽的地方,火速将面具给戴上了,并且还将穿在外面的红色衣裳给脱了下来。 虽然她里面的火浣锦也是红色的,不过若是跟之前穿的那件女装相比,当然是大不一样的。如今她这会子依旧是一身男装的妆扮,所以自然是不会有多大的引人注目。而就在三日之后,王廷便发出了一道王榜,内容是出自王廷的,而画像却是出自六郡王府的。 诚如六郡王所言,虽然左相小姐的画艺再如何的高超,可是当时的情形而言,四王子虽然也亲眼目睹了事发的始末,可是若说真正看得清楚明白的,终究还是之前的金府郡主,现在的郡王妃。 郡王妃在府里,一边仔细地回忆着柳凤凰的样子,一边慢慢地细细地作画,直画了两天两夜,才将那幅画像给画完,虽然速度着实慢了些,可是她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十分满意的。“这画有几分像?九分?还是七八分?!”六郡王奇道。 “我没有小莲那样的功力,虽然我花了整整两天两夜,可是却只有七八分像!”郡王妃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当时的情况那样混乱,能有七八分像,已经很不错了!”六郡王笑着宽慰道。接下来的日子,柳凤凰依然盘桓在聚福客店里面,如今她在帝都逗留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可是苗依依母亲的坟墓究竟在哪里,她也还是没有一点儿的线索。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直觉,当初白锦浣在临终之前,定然有留过什么遗言之类的。从苗依依对她母亲的了解,白锦浣对南疆王由爱生恨,直到她病重的最后那一年,她对他已然是心灰意冷。苗依依曾经提起过,当初她母亲还未去世的时候,曾经满怀恨意地说过,若是可以,她是再也不想要留在王廷,不想留在那个让她寒心透顶的地方。 试想一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当她彻底的失望绝望之后,最好的解脱,便是离开。柳凤凰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苗依依的母亲的坟墓,或许就在帝都城外,那一丛丛的花草里面。不然,那些野生的花草,又作何解释呢?! 算算时间,她来南疆这段时间,差不多已经有整整半年的时间了。南行这一路,她在路上就走了相当的一段时间,自然的,回去的时间也得需要这么多。来的时候,这一路上是不那么顺遂,只是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会不会又费那么多周折。 若是可以一直都走陆路,当然是最好不过,可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找人问过,似乎是不大可能。至少从枫城到江城,她就唯有坐船。只不过到了银城之后,她倒是可以不必再从蛇谷走了,想想那段在蛇谷里面,与漫山遍野的毒蛇与大蟒较量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不由得一阵恶心。 主意打定之后,柳凤凰再在帝都逗留了几天,买了些南疆这边的特产之类,最后她买了些香蜡纸烛之类的东西,径直去了帝都城外,在那一丛丛的花草附近,点燃了香烛,焚了些纸钱。。。翌日,柳凤凰在客店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便离开了聚福客店,骑着赤兔马,一骑绝尘,干净利落地离开了帝都。 而就在她骑马离开客店的时候,客店的掌柜眼见着她飞身上马,心里便料定柳凤凰是决定离开帝都了,便连忙让伙计火速赶去郡王府回话,告知自家主子,说贵客已经离开客店,眼看着就要离开帝都了。 第七十九章 店伙计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飞也似往郡王府去了。“你说什么?他走了?!”六郡王得知柳凤凰离开了聚福客店,而且眼看着就要离开京城了,当下里就急了眼。可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这里毕竟是南疆,各人都有各人的自由,人家想要离开,自己是没有什么理由阻止的。 可是这件事情,他好歹也得知会自己王兄一声,只是遗憾的是,王兄好歹也还是见过他一面的。虽然人家在他客店里面住了那么久,可是自己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这实在是有些遗憾,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满是沮丧。 同样的,在南疆王得知柳凤凰已经离开客店,快要离开帝都的时候,虽然他心里也满是遗憾,可是心里面到底也终究是无可奈何。即便他身为一国之主,他也不能够强拦着人家,不让人回自己家里去吧?! 不过他之后迟早都是要去一趟天启的,相信他们定会有重逢的那一日。话说回来,倒是蓝非烟哪里,虽然金府跟王廷都没有继续追究,可是蓝非烟的所为,到底还是有些越界了。而对于当时坏了自己大事的人,蓝非烟心里面自然是恨之入骨,她巴不得立即就把这个人找出来,给她灌上满满的一大碗五毒散,然后再把她给扔到蛇堆里面去,好让她给毒蛇活活地咬死。 只是蓝非烟却没有六郡王那般的人脉,她的那些手下,也无一人见到过柳凤凰的真面目,她自己也不会画影图形,所以纵然是她让人找遍了整个帝都,也没能找到柳凤凰的半点儿影子。而柳凤凰策马离开帝都之后,便索性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枫城。 在枫城停留了两天之后,她终于等到了从枫城到月城的客船,索性这一次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风暴,所以她一路上倒是十分的顺风顺水,数日之后,她平安顺利地抵达了月城。她在客店里停留了两天之后,便再一次踏上了回去的路途,这一次,她依旧是快马加鞭,此番南行,苗依依托付给她的事,她基本上都已经办妥了,所以这时候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挂碍了。 就这般赶路,一直走了差不多十来天的样子,最后,她终于来到了银城,这一次,她选择的是之前她所下榻的那间客店。当天晚上在客店的房间里面,看着窗外沉沉的黑夜,她心里不由得沉思起来,毕竟再有两天,她就该到蛇谷附近了。 只是这一次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绕开蛇谷那条路,那么这之后,她就唯有多赶几天的路程了,这在她的赤兔马看来,也算不得什么。虽然说当初在蛇谷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都将谷内的毒物全都给解决了,可是这世界上的蛇,不管是有毒还是无毒的,都是下蛋的,且数量又极大。 如今这么几个月过去了,想必蛇谷内又添加了许多新的成员,反正她这会儿已经是在回天启的路上了,倒是不必如之前那般赶路了。银城,是南疆距离天启最近的城市,实际上,它也在整个南疆里面,倒也算得上顶顶重要的城市之一。 五毒教在南疆各个大小城市里面,都设有大小不一的分点,银城自然也不会例外。而当日柳凤凰在帝都,在六郡王的婚礼上,跟蓝非烟那一战的时间虽然并不长,然则,不管是在南疆王廷,还是在五毒教,她都成功地引起了众人对她的注意,不管是南疆王,还是五毒教主蓝非烟。 对于整个南疆王室,她自然是有功之臣,因为她的及时出手,不但成功地解救了即将成为郡王妃的金府的郡主,而且还大力地维护了南疆王室的脸面与威严。她算得上是南疆王廷的座上贵宾,甚至于还称得上金府与郡王府的恩人,可是她却因此而得罪了五毒教,也彻底的惹怒了蓝非烟。 当日蓝非烟回到五毒教总舵之后,便对五毒教在南疆所有分点都下了命令,令教内所有的人四处搜寻柳凤凰的踪迹。若是有人找到柳凤凰的落脚处,务必将她生擒活捉,若是实在不能,就地解决也罢!可是,不管是南疆王室,还是五毒教,并无一人知道柳凤凰本尊的名字,也并无一人知道她此时究竟在何处。 再说了,柳凤凰这时候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所以别说是蓝非烟在整个南疆遍布眼线,就是南疆王在整个南疆下了海捕文书,也别想找到人。两天之后,柳凤凰离开了客店,选择了一条比较好走,可是距离天启却有些个偏远的官道。 这条官道就是当初天启官兵直入南疆,然后再平了南疆王廷内乱的那条路。这条路虽然不是最近的,可却是所有通往天启的路里面,最平坦最好走的。上了官道之后,柳凤凰便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任着赤兔马肆意狂奔,赤兔马在南疆也算是憋闷得太久了,所以这会儿它便扬起四蹄,任性地狂奔起来,这一放纵就是大半天,只待快要黄昏的时候,它的速度方才逐渐地慢了下来。 柳凤凰一边慢慢地信马由缰地走着,一边十分谨慎地观察着官道的周围的环境,因为她这会儿已经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一片看似十分浓密的林子。这个林子里面,零零散散地安置着一些帐篷,只是这些帐篷也是大小不一的,有的是布做的,还有一些是牛皮帐篷,可是周围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上去倒是很有些诡异。 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天色已经稍微有些暗了,若是她强行赶路,还不知这林子里会有些什么东西在等着她。当初天启大军奉旨赶往南疆平乱的时候,因为人马众多,所以自然是可以不避艰险的日夜赶路。可是这会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情形,就跟当初她在蛇谷的情况差不多。 第八十章 不同的是,这片林子虽然看着深幽一些,可是她这会儿看了许久,倒是还真的没看见这里有如蛇谷一般艰险阴森的地方。柳凤凰放开了手中的缰绳,由着赤兔马自个儿去啃青,解闷,她自己便顺手将那柄狼牙剑紧紧地握在手中。 在密林中找了好一会儿,柳凤凰原本十分警惕的心,方才有了些许的放松。这个林子看起来那么大,可是实际上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对她具有什么危险性的事物。她转了大半个林子,都没看到有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动物,可是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都两顿没吃什么东西了。 虽然包袱里还有些干粮,可是她却并不想就这样撑过去,所以她便在林子里顺手猎了几只野鸡。林子里有的是干柴,没过多会儿,烤野鸡的香味儿便弥漫了开来,引得赤兔马也嘚嘚嘚地跑了过去。 饱餐了一顿烤野鸡之后,柳凤凰便选了一顶较为宽敞的牛皮帐篷,在休息之前,她砍了不少的树杈,将这些枝叶按照五行八卦的阵势好生地插好,然后她又在随身的包袱里取了串月光宝石的链子出来。本来这串项链她是想买来送给苗依依的,谁知道眼下却派上了用场。 末了,她更将那把能辟邪破魔的狼牙剑端端正正地插在整个帐篷的门口,随即,便轻轻松松地在帐篷里躺了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安然地休息起来,赤兔马在帐篷内吭哧了好一会儿,便也逐渐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是柳凤凰南行以来,第一次让赤兔马也跟着她一起休息,然而这并不是她突发奇想,而是她之前在林子里察看的时候,发觉这整个林子虽然并没有什么害人的毒蛇猛兽,可是这林子的邪气却十分的强烈。 这片林子应该仍然属于南疆的区域,南疆绝大多数的人都十分信奉巫术,所以南疆王廷对掌管一切祭典的大祭司十分的尊重。这片林子的形成看似天然,可是实际上,却是有心人故意这样为之的。 而且这片树林的树木,基本上都是采用的槐树,柳凤凰在刚刚察看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疑惑了。当日她初到南疆,在江城的时候,除了岸边那些少许的商铺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江水。后来她到了枫城,又发现了整个枫城的树木里面,枫树的数量是最多的。 而今这会儿,她竟然又要面对这一大片的槐树林,想来这其中定然有些诡异的变数在里面。槐树?这槐字怎么写?一个木,旁边便是一个鬼!所以说,槐树是众多的树种里面,较为阴性的一种。 她记得她今天是一大早就出的门,而且今天的天气还是比较好的,艳阳高照。可是后来当赤兔马跑到这片林子的时候,就已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赤兔马跟了她这么久,自然是有灵性的。 依照赤兔马的脾性,若非是遇到不可阻拦的事,或者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情况,赤兔马是不会在半路上停下来的。显而易见的,想来它大概也是感觉到这座林子的诡异之处,为了安全起见,它才会这样猛然的停下了脚步。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柳凤凰心里并不十分清楚,不管如何,尽量小心些并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这林子里的树木都是槐树,可是她在那些帐篷外面插上的那些枝叶上面,全都撒上了厚厚的一层月亮宝石的粉末。 这片林子十分的阴森,再加上现在天色又已经开始变暗了,倒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若非是这林子里还不缺树枝跟杂草,只怕她今晚上还找不到生火的东西。就在柳凤凰闭上眼睛没多久,帐篷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阵慌乱逃窜的声音,有些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逃命一般。 又过了会儿,帐篷外面竟然莫名地响起一股阴嗖嗖的冷风的风声,听着不合时宜的声音,柳凤凰的心境越发的沉寂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片树林既然如此诡异,想来定是一些不怀好意的有心人故意这样安排的。 且不说个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只是单看这一大片的槐树,就已经可以猜到其中一半了。只是这么的一大片林子,既然并不是天然形成的,那么定然是有人故意在这里移植的。而且她之前在观察那些树的时候,她还十分惊诧的发现了一件事,这些槐树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从一些乱坟岗子里面弄来的,而但凡是这一类出处的槐树的阴戾之气,是最为严重的,由此可以想象,做这些事的人的心理,是如何的黑暗,如何的阴毒。 而柳凤凰之所以想出了,用树枝摆成了五行八卦的阵图,然后再以月亮宝石的粉末作为辅助来加持,就是想要试一试,当初她还在山上的时候,从师傅那里学到的阵图到底是否有用。这月亮宝石在南疆,原本就是一样十分普遍的普通宝石,所以它的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 而这月亮宝石的奇异之处,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反倒是能发出晶莹透亮的光芒来,这倒是与西域夜明珠有着异曲同工之效。虽然帐篷外面的阵图是用槐树枝摆设的,可是由于月光宝石粉末的缘故,便一切都变得截然相反起来。 子夜时分,帐篷外面阴风森森,鬼哭狼嚎的,似乎是有什么想要闯进帐篷里面去,可是却由于柳凤凰摆在帐篷外面的阵势,使得外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闯不进来。再加上插在帐篷门口的狼牙剑,外面那些东西更是如同发了狂一般的横冲直撞,就这般闹腾了几个时辰,最后直到夜色逐渐褪去,天色已然开始亮堂起来,外面方才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唉!这一夜闹腾的,等到出了这个鬼地方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睡个够!”柳凤凰在地铺上疲惫的升了个懒腰。 第八十一章 虽然昨晚上,那些东西并没有闯进来,可是帐篷外面闹腾得那样厉害,虽然她已经用棉花把耳朵给堵了起来,可是仍然还是能听到一些个乱七八糟的声音。以至于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这会儿她一身都是十分乏力的,不但四肢酸痛,就连眼睛都是又红又肿的。 出了帐篷之后,柳凤凰在帐篷周围仔细查看了一下,只见昨晚上她为布阵势而插下的槐树,这时候已然是变得有些东倒西歪,倒是那些月光宝石的粉末,却莫名的少了些许,许是被那些东西给“带”走了少许。 在已经有所破坏的阵图之中,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些纸人纸马,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更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有人想利用这些东西和这片林子,想要发这样一笔不义之财,甚至于想要谋财害命。 柳凤凰便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然后再取出些干粮,跟赤兔马分着吃,等到吃饱喝足之后,她便继续翻身上马,快马扬鞭,继续往前边赶路,她是巴不得尽快离了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也亏得她的身下是赤兔马这般的宝马良驹,在马不停蹄地赶了整整一天之后,柳凤凰终于离开了那片令人汗毛倒竖,阴森无比的密林。 匆匆忙忙地赶了一天的路之后,柳凤凰终于来到了一个不大起眼的小镇上,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才终于彻底的放松起来。柳凤凰信马由缰地在整个镇子上遛了一圈,发觉这个小镇虽然实在是有些小,可是这镇子里面的人都是天启那边的打扮,心里不由得顿时松懈了一些。 只是这个小镇委实有些太小了,连一家看上去像样的客栈都没有,柳凤凰无奈,只得随随便便的找了一家小店休息打尖儿,毕竟这会儿天色已经是彻底的暗下来了。这里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自然的,晚饭也不会有多丰盛,柳凤凰只求晚上能有张可以睡觉的床就满足了。 将就了一晚上,虽然不能彻底的将头晚上的精气神完全给补回来,可是多少还是给补回来一些。第二天一大早,柳凤凰在镇上买了些粗面馒头以及一些干菜,便继续往前赶路了。就这般马不停蹄的接连赶了三天三夜之后,柳凤凰终于顺利地赶到了当初她南行的时候,曾经路过的那座镇子上,看着边城的城墙上那几个古老而又苍劲的大字,原本紧绷着心才算是安然地松了下来。 “总算是可以过几天舒坦的日子了!”她嘴角微微一弯,一抖缰绳,不紧不慢地朝着上次那家飘香楼走去。店还是那家店,不管房子还是掌柜伙计等,也都还没变,只是不知道这家店的菜的味道,是否还如当初一般? “哟!公子,您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呀?!”店伙计眼尖记性好,他倒是一眼将柳凤凰给认了出来。不过这也难怪,柳凤凰出手向来阔绰大方,每次给这些伙计的赏钱都足够丰厚,但凡是记性稍微好一点儿,哪一个不是感恩戴德的?! “你记性倒好!”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那敢情,小的就是忘了谁,也绝对不能忘了您!”伙计乐呵呵地陪笑道。“公子还是去雅座吗?!”店伙计殷勤地问道。“那是肯定的!”柳凤凰笑道。“好唻!那您这次还是照着老样子?!” “先给我来一壶碧螺春,然后再给来一份儿你们这里的招牌点心。”“好唻!公子还想想要什么酒菜?!”“你们这儿上好的席面来一桌,切记,不要任何跟蛇有关的东西!”“好的!公子想喝什么酒?”“给我来一壶梅酒!” “好唻!公子稍等,小的这就下去传话!”店小二接了赏钱,屁颠屁颠儿的退出雅座,一路小跑着去传话了。“唉!总算是可以好生地舒坦舒坦了!”柳凤凰疲惫不堪地打着呵欠,接连升了好几个懒腰。少时,店伙计殷勤地将柳凤凰的茶点好生地送了进来。 “公子,您先将就着垫点儿!酒菜一会儿就得!”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了柳凤凰的面前。“伙计,帮我找一家好点儿的客栈,我好久都没有睡好觉了!”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茶点,一边笑着吩咐道。 “公子,是另外找一家,还是就去上次哪一家?!”“还是换一家吧!”柳凤凰想了想。她记起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虽然店伙计给她推荐了哪家客栈,可是哪家店的老板却实在是有些市侩,不但压根就没把飘香楼的店伙计放在眼里,而且还固执地扣下了人家的押金。 这一次,柳凤凰还是给了店伙计五两银子的辛苦跑路钱,让他帮着替他把房间给定下来,而且还是那句话,她要店里面最好的房间。不多时,店伙计笑嘻嘻的回来交差,说是给她找了距离饭店最好的一家客栈,价钱也十分公道,哪家客栈的名字叫做迎客来。 “这一次他们没扣下你的辛苦钱吧?!”柳凤凰笑着问道。“托公子的福,没有!”店伙计乐呵呵地笑道。不多时,酒菜上齐,柳凤凰便敞开肚子,尽情地吃喝起来。“公子,您这是有多久没有好吃好喝啊?!”伙计瞧着柳凤凰一番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得十分好奇,又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好多天了!基本上自打办完了事儿,往回赶的时候,就没吃过一顿好饭,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反倒是受了好一次惊吓!”柳凤凰感概地叹道。可不是嘛!想起在那个密林的那天晚上,柳凤凰觉得她身上的汗毛又要竖起来了。 “受惊吓?!”店伙计好生的惊诧。“我问你,当你忙活了好几天之后,好不容易能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偏偏就有人在你家门口装神闹鬼的,你觉得你能睡得着?!”柳凤凰沮丧地道。“那自然是睡不好觉,而且确实是得受一场惊吓!”店伙计也吓了一跳。 第八十二章 酒足饭饱之后,柳凤凰便让店伙计在前面带路,她自个儿牵着赤兔马,恹恹地跟在后面,她这会儿实在是困乏得不行了。好在这一次伙计替她找的这家迎客来客栈真的就在飘香楼附近,虽然店面看上去不是很大,可是却客栈里面的陈设却十分的雅致简洁,让人看着就十分的舒心,柳凤凰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这就是我才刚给您说的这位客官!”店伙计笑嘻嘻地介绍道。“这位客官,请问你想要什么样府的房间?!”看柳凤凰虽然满面倦容,可是全身上下却满身富丽堂皇,掌柜的自然也不敢十分的慢待。 “我要一间上房!”柳凤凰无精打采地打着呵欠,随手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放在了柜台上。“公子,晚饭是给您送过来,还是怎么样?!”飘香楼的店伙计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客栈里面也是可以给客人准备吃的东西。 这会儿他多嘴顺便问一句,客栈老板也不好怪他什么,毕竟这单生意还是他给自家介绍来的。“还是你给我送过来吧,酒菜就比照着午饭的样子。只是晚上我不想再喝鸡汤了,给我换一个丸子汤,汤里面放些个青菜叶子在里面就得!”柳凤凰想了想。 “是了!比照您午膳的菜色,然后再把鸡汤给您换成青菜丸子汤!”店伙计笑着应道。待到掌柜的跟飘香楼伙计离开之后,柳凤凰扔掉手中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天昏地暗地睡了起来,这一觉睡得十分的香甜,只睡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她方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 说真格的,若不是肚子已经空了,她是真的会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伙计送晚饭的时间点算得十分的准确,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就看他实在是十分的疲惫了,所以他才会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把晚饭送到客栈里来,而且还是热气腾腾的。 吃饱喝足之后,柳凤凰继续倒在床上补眠,说真的,自打她当初找时机潜入金府之后,她根本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南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儿,再加上她在哪里又坏了蓝非烟的好事,想来这会儿,不管是五毒教还是蓝非烟,一定都在南疆满世界的找她。 然而她根本就不是南疆的人,蓝非烟也并不知道她倒是是谁,所以现在就算蓝非烟将整个南疆都翻过来,也别想找到她的一点儿踪迹。再则说了,她蓝非烟虽然是五毒教的教主,可是她毕竟不是整个南疆的王者。 虽然五毒教在南疆拥有一定的影响跟权利,可是无论如何,蓝非烟绝对不敢轻易尝试触怒南疆王。用完晚饭之后,柳凤凰找客栈的伙计要了满满的两大桶热水,随即便关进了房门,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天知道,自打她离开南疆之后,这一路上虽然也住过客店,可是因为她急着赶路,所以自然是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一路上走来,她是有大概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好好的洗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洗过澡之后,柳凤凰顿时觉得全身上下,连毛孔都是十分繁荣舒服的,虽然她这会子艺竟然是神清气爽的,可是她依旧还是觉得身体和精神还是十分的劳累。所以她在收拾好东西之后,便重新回到了床上,舒服地合上眸子,继续香梦沉酣地睡了起来。 这一觉,她只睡到第二天快要接近晌午的时候,方才心满意足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走到房间的门口,打开房门,叫伙计打来了洗脸水。“客官是在屋里用饭,还是去外面?!”店伙计殷勤地问道。“我这会儿想出去逛逛,午饭就在外面吃了!”柳凤凰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笑道。 等到店伙计退出去之后,她便关好房门,在包袱里找了身儿白色的衣裳出来换上,随即一步三摇地慢悠悠的出了房门,径直向外面走去。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因为一时好奇,她擅闯了这个镇上的黑市,不但得了三颗可以救命的解毒灵丹,而且还遇到了百草圣人。 这一次,她虽然她已经是无事一身轻,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好奇与莽撞。所以她在市集上逛了好一会儿之后,最后便依旧来到了飘香楼。“公子今天想吃点儿什么?”伙计殷勤地问道。“一个糖醋排骨,一条豆瓣鱼,一份小炒肉,一个清炒豆角,一个凉拌菜心,再来一个砂锅鱼头汤!” “那公子想喝什么酒?”“给我来一壶桂花酿!”“得嘞,我这就叫下面忙起来!”伙计满面笑容地退出去了。而这当口,柳凤凰则一边慢慢地品着手中的香茶,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街景。上次来的时候,她看街景的心情就被平南王的世子给破坏了,还害得她忙不迭的从这窗口跳了下去,这会儿想起来,她心里还直发毛。 不一会儿,伙计将她的酒菜全都给送了上来。“伙计,你们这里可有什么新闻吗?!”她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悠闲地问道。“新闻?新闻是有的,不过最奇怪的新闻就是平南王世子的新闻!”伙计搔了搔后脑勺,慢慢地回忆道。 “哦?说来听听!”柳凤凰好奇地道。“其实这时间倒也不太久,就是自打公子离开这里之后,平南王公子不知怎的,就得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医好!”“什么病这么厉害?!”柳凤凰奇道。 倒不是柳凤凰明知故问,她是记得她曾经给哪位世子爷下了药,只是那药虽然离开,可是却也不至于拖到现在都没痊愈。怕只怕有些江湖庸医,打着包治百病的幌子,趁机混入平南王府,妄想骗一笔银子吧!?“这几个月以来,王府里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可是世子爷的病却一直未见起色,反倒是比之前更加的厉害了,王妃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着急!” 第八十三章 “王妃着急,王爷就不着急吗?!”柳凤凰奇道。“王爷要陪着郡主进京选秀,后来又因事耽搁在京城里,所以这会子还没回来呢!”伙计笑着解释道。“选秀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柳凤凰奇道。“选秀是早就结束了,可是听说王爷并不满意皇上赐给郡主的位份!”店伙计叹道。 “那你们这位王爷未免也太奇怪了,是他自己主动把自己女儿送进宫去的,又没人强逼着他那样做,如今既得了位份,他反倒还嫌人家给的不够,还赖在人家地盘儿上不走!”柳凤凰不由得哑然失笑。 “话是这样说,可是王爷觉得皇上跟太后这样做,是故意薄了他的脸面!”“那又如何?女儿是他自己主动送进去的,可是给什么位份,到底还是人家宫里面的主儿说了算!”柳凤凰无畏地撇了撇嘴。“谁都知道理儿是这样说,可是王爷他老人家不是那样想的啊!”伙计无奈地笑道。 “管他呢!丢脸是丢的他自个儿的,又不是丢的你们的!”柳凤凰满不在乎地笑道。“所以昨儿王妃已经派了人进京,想借着世子的病情的由头,好歹把王爷给劝回来!”“这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柳凤凰笑道。 酒足饭饱之后,柳凤凰再去外面逛了会儿,然后便就回到了客栈,在客栈里用了些饭菜之后,她便安然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她打算明日就动身返京,上一次她过来的时候,是选择的水路,这一次回去。。。虽然也可以选择走水路,至少这水路虽然要近一些,到底还是有一些不方便的之处,所以她决定这一趟宁愿稍微绕一些,从陆路上面走。 翌日一大早,柳凤凰便就起身收拾妥当了,客栈里有现成的早饭,她要了一大碗的肉丝面,还买了些白面馒头,作为路上的不时之需。掌柜的听说她要走,又见她买了许多馒头,便送了她一瓶子才做好的牛肉酱,说是让她在路上的时候,好拿馒头蘸着酱吃,不但开胃,而且还十分可口,柳凤凰笑着接了过来。 她在客栈里一共才住两个晚上,可是她却付了二十两的现银,又不要掌柜的找补零钱。掌柜的送她这瓶子牛肉酱,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回馈了。出了客栈之后,柳凤凰去后面马厩里牵出了自己的赤兔马,将随身所带的东西全都安置到马背上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双腿一夹马肚子,赤兔马稀溜溜一声,飞也似地撒开了蹄子,不多会儿就冲出了镇子,径直往一条较为平坦的道上跑去了,而这一条道,便是柳凤凰昨晚上就已经想好了的那条官道。 这条官道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虽然看着有些偏远,可实际上,这条道却是十分的宽阔平坦,而且一路上来往的行人也是特别多,所以安全可靠的指数也是挺多的。上了官道之后,倒是时不时的看到一些个满载货物的马车,有的马车装的是布匹,也有一些天启,或者出自其他诸国的食材,由此可见,这条道路既是官道,也是商道。 柳凤凰便信马由缰,任着赤兔马自个儿随性地走着,只是这条道上的客栈虽多,可基本上都是些专供贩夫走卒,以及来往商贾落脚的小小旅店而已,表面上看着像是客栈,实际上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大了去。除去这些大小不一的饭馆面店之外,另外还有一些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房舍,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商道两边的小馆子倒是蛮多的,然而正经的饭店倒是找不到两家,柳凤凰走了好久,才看到一家稍微像样一些的饭店,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偏暗了。没奈何,她只好牵着马,没精打采的徐徐地来到了饭店的大门前。 “公子想吃些什么?!”店伙计殷勤地迎了出去。“不知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回公子话,咱们这里虽然看着简单,可是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伙计笑道。“行啊!那你就照着你方才说的那些,给我来一桌上等的吧!”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 “好嘞~!”店伙计乐滋滋地应道。只是即便是这家饭店再如何的宽敞,终究还是因为设在商道上的缘故,所以自然是没有什么雅座了。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就将赤兔马牵去了饭店的马厩里休息吃草,她自己便慢悠悠地走进了饭馆里,挑了一个较为靠窗的位置,缓缓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店伙计便将她的菜肴一一都送了过来,鸡鸭鱼肉,荤素皆有,冷的热的都有,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倒当真是丰盛得很。“伙计,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酒?!”“只有二锅头跟十里红!”伙计笑道。 “你们这里的菜色这样多,可是这酒水却只有这两种,这却是什么缘故?!”柳凤凰奇道。“不瞒公子,我们掌柜的说了,咱们既然在这里开店,那自然就得多几个心眼子。这里毕竟是商道,而且这附近龙蛇混杂,为了避免有人故意借酒挑衅,我们便只进了这两种酒!价格合适,又十分合适宜!”“你们掌柜的倒是念得一本好生意经!”柳凤凰无奈地笑道。 “那公子您想要什么酒?!”“罢了!就给我来一壶十里红吧!”柳凤凰无奈地叹道。这十里红的味道虽然比不得那些上好的女儿红之类的,可是却十分的醇厚香浓,她以前跟她师傅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倒也是喝过的。至于那二锅头,性子太烈,还是免了吧! “好唻!”店伙计屁颠屁颠儿的去了,少时,果然给她送了一壶十里红过来。“伙计,你们这附近哪里有客栈?!”柳凤凰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慢慢地问道。“公子若是想要住店,咱们这里就有,而且价钱也十分公道!”伙计殷勤地笑道。“这么说来,那倒是十分方便了!?”柳凤凰轻轻地扬了扬秀眉。 第八十四章 “当然了,公子如果看不上咱们这里,想要去别家落脚也行!”伙计尴尬地回道。“罢了!天色已经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凤凰惬意地用着晚膳。“你一会儿就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叫他给我开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小人这就去跟掌柜的说!”店伙计兴高采烈地笑道。用罢晚饭之后,柳凤凰便在伙计的带领下,去了才刚定下的客房。“公子看看,您可还满意?!”“嗯!还不错!”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头。 在这人来客往的商道上,汇聚了多少的三教九流,柳凤凰纵然胆量再大,到底也不敢轻易的将自己置于险地。刚刚在她才进入这家饭店的时候,她可是看得十分的清楚,不管是在道上,还是在饭店里,有多少双眼睛都紧盯着她,还有她的赤兔马。 对于赤兔马,她可是一点儿不担心,赤兔马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世上除了她跟她师傅之外,它是绝对不会屈服于第三个人的。而那些獐头鼠目地盯着她的人,不过是看着她衣着华丽,知道她身上的油水定然不少,所以才会如此。 哼哼!!这些人是把她当做初出茅庐的待宰羔羊了。自己索性就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这样的把戏,自己以前才开始下山历练的时候,倒是时常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些人未免也太不长眼睛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这里毕竟是在商道上,不好惹出什么人命官司,为今之计,只有到时候将他们尽数赶跑就是了。“伙计,等会儿你把灯给我留下来就是了!”“公子放心,小人这就把灯给您放在桌上,今晚您安心休息便是!”“但愿如此吧!”柳凤凰疲倦地打了个呵欠。 “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儿给我带上关好了!”“公子早些安置吧!”伙计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中的灯放在了桌子上,出门儿的时候,顺带着将门儿也带上了,倒真的像是若无其事是的。虽然这一次的确是柳凤凰第一次出远门,可是若论起在江湖上的历练,那倒绝对不会是第一次。 柳凤凰看了看自己面前这张床,心里却连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方才在店伙计面前表现的那些,全都是她刻意装出来的。这会子天色还不算是太晚,那些想在她身上捞油水的人,这会子只怕也是在养精蓄锐,反正今晚上一场打斗是免不了了。 回想这一次出门儿,她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在南行的路上,她要么在水路上跟人较量,要么在蛇谷里跟那些个毒物周旋,后来就连已然到了南疆,还不是跟五毒教主蓝非烟大打了一场,算是彻底了惹怒了五毒教。 这回来的路上,还在那片莫名其妙而又充满诡异的林子里折腾了一宿,当真是晦气极了。这一路上,她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乌气,若是今晚上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真的敢来找她的麻烦,她也索性就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把眼光放到了不远处的窗户上,这家店的楼下是专门卖吃的,楼上却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客房。这客房既然是设在楼上的,那么这房间的窗户自然是最为至关重要的,想到这里,她便轻轻地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会儿,然后用手抓住窗户的窗棂,手上稍微一用劲儿,整扇窗户竟然全都给取了下来,柳凤凰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哼!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她也许可以相信这家店的伙计无辜,可是却信不过这家店的老板。历来这类似的客栈,伙计们大多数在打烊之后,都会各自回家去的,唯有客栈的老板多半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以前她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曾经听过那些说书的,那里面倒是有过一些开黑店的故事情节。 黑店,自她南行以来,她倒是还未真正的遇到过。若是今晚上那些人真的敢来找她的麻烦,那就真的太上道了。想到这里,她又回过头去,仰起头看了看头顶上面的房梁:“这房梁倒是不错!”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她先动手将窗户原模原样地装回去,紧接着,她便从包袱里取出那一盒暴雨梨花针。这一些暴雨梨花针,当初她在蛇谷的时候,曾经用过一些,在解决了那些毒物之后,她又想办法将那些针给找了回来,依旧还放在哪个针筒里面,所以眼前这一盒的梨花针里面,几乎每一枚针都多多少少地带有一些蛇毒。 “哼!敢来打我的主意,今晚上姑奶奶就让你们尝一尝,这带了蛇毒的暴雨梨花针是什么味道!”柳凤凰冷冷地哼道。她将整筒的暴雨梨花针全都取了出来,一半暗藏在窗户的隐蔽之处,一半藏匿在房门的正中间。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办好之后,她又将那条用蟒皮精心制作的鞭子取了出来,今晚上,她就要让那些人好好地尝尝这蟒皮鞭子的味道。 这条鞭子自完工之后,她就只用过一次,就是之前在邺城的时候,曾经用来教训萧勤业的那些手下跟亲戚们。后来她到了帝都之后,又特意将这条鞭子做了一些必要的改进,使得它用起来更加省力,更加的得心应手。 她身上穿的是软猬甲跟火浣锦,腰间除了自己的随身软剑与狼牙剑之外,就是这会儿手中的这条鞭子了。一切全都准备妥当之后,柳凤凰便轻轻的一纵身,上了头顶上那根又粗又大的房梁:“哼!据我看来,这跟房梁倒是要比那张床舒坦得多了!”她嘴角微微一弯,随即便轻叹一声,径直在房梁上面躺了下来,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静待着好戏的开场。唉!离家这么久,不知道哥哥跟苗依依怎么样了?柳府那边,父亲跟母亲可还好?不知道京城最近的情况到底如何?。。。 第八十五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夜色是越发的深沉起来,今晚的夜空依旧没有月亮,可是即便如此,漆黑的夜空之中,仍然还是有几颗星星固执地挂在了天上。“唉!真是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是真正地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了!”听着外面呼呼的夜风,柳凤凰不由得微微睁开了眼睛,好戏是时候开场了。 就在柳凤凰凝神平息的时候,静候佳音的时候,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哼!果然来了,而且看样子人数还真不少!”不过即便是对方的人数再多,她心里也是丝毫不为所惧的。 不多会儿,一切就诚如柳凤凰所猜测的那样,这些人分成了三拨,一拨去了后面的马厩,一拨直接爬上了二楼,最后的一拨便直接进了饭店,直奔客房这边来了。这个时候已然是快要接近子时了,这个时候,店里面的伙计肯定是早就回自己家去了,不过却并不保证,这家店的掌柜是否会混在这些贼人里面。 不多会儿,只听得一声惨叫,紧接着,窗口的惨叫声便一声紧接着一声,此起彼伏的,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显得十分的突兀,惊怵,可是在柳凤凰耳朵里,却觉得十分的悦耳动听。这些不速之客跟当初她在蛇谷里面,所遇到的那些毒物比起来,根本不算得什么。 这个法子,也是当初她在蛇谷的时候,想出来对付那些蛇虫鼠蚁的。正当她悠闲地自得其乐的时候,只听到房门口忽然“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可是就在房门口刚刚开了一条缝的时候,却听见房门口哪里,也传来了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柳凤凰听到之后,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 不过她心里十分的清楚,她的针只伤得了一部分的人,那些想要偷她马的贼人,在还没有得手的时候,只怕还会折回来。若是那些人听到了这些人惨叫声之后,也会想办法赶过来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鞭子,不多会儿,只听到外面的楼梯上传来一阵阵乱糟糟的脚步声,间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随着这些声音距离房间越来越近,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立马坐起身来,好整以暇地等着这些自己送上门来的乌合之众。 不多会儿,只听得门口猛然的响了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深更半夜的,你们竟然敢擅自闯进来,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柳凤凰冷冷地笑道。“你的胆子也不小,竟然敢暗中使诈,以暗器伤人!”领头的头目恶狠狠地瞪着柳凤凰。 “好说!你们这些人既然都可以明目张胆的来暗的,难道我就不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毛,语气冷厉之极。“狂妄!”“不敢!来而不往非礼也!”柳凤凰冷冷地哼道。“兄弟们,咱们这就给老大报仇,谁杀了这个人,他身上的财物就都是谁的!” “上啊!给老大报仇”!小头目吆喝一声,其余的喽啰便一哄而上,将柳凤凰团团围了起来。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缕缕寒意在眼波里时隐时现,她身形轻盈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兄弟们,她手上就只有一条鞭子,大家一起上,没什么好怕的!”小头目叫嚷着,便首当其冲地叫喧着,拿着手中的刀就冲柳凤凰跑了过去,其他的喽啰见状,也各自操着手中的武器一拥而上。 柳凤凰冷冷一笑,轻轻地抖了抖手中的蟒皮鞭子,整条鞭子便变得犹如有了生命的巨蟒一般,慢慢地舒展开来。她轻轻地挥动着鞭子,好似她手中的东西并不是一条沉重的皮鞭,而只是一条轻飘飘的丝带一般。 沉重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朝着屋内所有的亡命之徒抽去,鞭到之处,所有的人尽皆闻声而倒,不是破了头,就是断了手,再不然就是直接丢掉了性命,不多会儿,竟然全都倒了下去。“真是不经打!”柳凤凰微微地皱着眉头,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条鞭子的威力,真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就在此时,楼下忽然想起了赤兔马的声音,柳凤凰听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它这是在提醒她,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她昨晚上已经吃得很饱,在房梁上暂避的时候,她也算是睡了个好觉,这会子她的精神头儿还不错,正好可以借着天色微明之前,多赶些路,若是能够在天色微明之前,完全地离开这条官道,那便是最好的了。 想到这里,柳凤凰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下子将东西全都给收拾妥当,看着地上满地的残兵败将,她轻轻地冷哼一声,随即便几步走到窗前,轻轻纵身,飘飘然地跳了下去,却正好落到了赤兔马的背上,赤兔马长啸一声,扬起四蹄,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还别说,这一条商道的路程也的确是够长的,柳凤凰再也不想碰到类似于黑店相关的事情。于是乎,她白天便会去选那些路边的面店之类的小馆子吃饭,吃饱之后,若是天色还早,她便会索性在铺子里买上足够的干粮,继续策马扬鞭的赶路。 若是遇到天色有些晚了,她便牵着马,径直钻到路边的林子里去歇息,在她看来,在树林子里面虽然餐风露宿的,可是总也好过在黑店被人算计的好。要不然,商道上那么多人,可是真正留宿在店里面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毕竟,谁都不想招惹这些麻烦,谁也都不想惹火上身。再说了,那些黑店的人,多半都是附近一带的地痞流氓纠集成伙的,再不就是一些个驻扎在附近山上的土匪强盗之类。这些人可都是名副其实的亡命之徒,柳凤凰自身的本事再高,可也并不屑于跟这些不入流的乌合之众动手。 第八十六章 柳凤凰在这条龙蛇混杂的商道上赶了整整十来天,直到有一天,她在一家小面馆的摊子前下马的时候,才知道再有两三天的功夫,她也就可以到达下一个城市了。也就是说,这条商道真正的长度,实际上是差不多将近二十天的路程。 虽然还有这么小几天的功夫,她才可以到达下一个城市,可是这对她来说,也算不得多大回事。这一家面馆的门面看得不怎么起眼,可是除了面条之外,他家竟然还有抄手跟水饺,柳凤凰乐了,自打她离开天启之后,她是多久都没有吃到这几样东西了。 “老板,给我来一碗红油抄手!”“好的,客官请稍等!”女老板笑意盈盈地回道。不多会儿,一碗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抄手就送到了她的面前。绿色的青菜,红红的油辣子辣椒,油光水滑的抄手,看着就让人直咽口水,柳凤凰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老板,你这里既然有水饺,不知道你们可卖锅贴饺子?!” 吃到一半的时候,柳凤凰方才酣畅地抬起头来,看着老板笑问道。“不瞒客官,小店的水饺都是用来做锅贴的!”老板爽快地回道。“那一会儿你给我做一锅锅贴,我好带着在路上吃!”柳凤凰笑道。“好的!我这就去准备!”生意这么好,老板心里也是十分爽利。 “老板,你们的水饺都是馅儿的?!”柳凤凰想了想。“有煮肉白菜馅的,猪肉韭菜馅的,还有牛肉的!”“那你给我每样都做一些,牛肉馅儿的要多一些!”“好的!”面馆老板高兴地笑道。不多会儿,柳凤凰总算是将那碗红油抄手给吃完了,她心里觉得真的是十分的惬意,可不是吗?她基本上差不多一年都没有吃到这些东西了,心里面实在是馋得很。 而这当口,老板已经全部都准备就绪,正准备动手做锅贴了。等到满满的一锅锅贴做好之后,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一边心满意足地取了五两银子出来递给老板。“客官,用不了这么多!”老板吓了一跳。 “我这里也没有碎银子了,你就拿着吧!”“那我先谢谢客官了!”老板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高兴。“老板,跟你打听个事!这条路走完之后,下一个地方是哪里?!”“回客官的话,想要走完这条路,至少也还得三四天的时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下一个地方便是海西了!”老板笑容可掬地回道。 “原来如此!”柳凤凰恍然地点了点头。“客官没有来过这里?!”面馆老板有些好奇地问道。“没有!我之前是从另外一条路过去的,是走的水路!”柳凤凰点了点头。“水路?!”面馆老板讶然地瞪大了眼睛。 “听说那条水路并不平静,时常有水匪出来拦路抢劫!”面馆老板吓了一跳。“不错,是那样的,我那时候就给遇上了!”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那可真是太危险了,那您后来是如何脱身的?!” “我运气好,同船上有人狠狠地教训了水匪头子!”柳凤凰含笑道。“那还真的是谢天谢地!”面馆老板心有余悸地道。就在柳凤凰将剩余的锅贴装好之后,她正准备骑着马继续赶路,只见后面呼啦啦地跑来一小撮人马,看样子都不像是一般等闲人等,有男有女的,看这些人的装束,似乎是五毒教里的,柳凤凰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她自然知道,五毒教在南疆的每一个大小城市里面,都设有一些分点。虽然五毒教在天启无法生根落户,可是他们却有一个分点设在那座南北交汇的小镇上。那个小镇虽然也是属天启所管辖的,可是那地方却是属平南王所管辖,而平南王又跟五毒教暗地里勾结着。 所以这会儿她虽然已经踏在天启的土地上,可是由于这里地势较为偏远,五毒教的人能出现在这里,倒也是没多大的稀奇。然而就在柳凤凰准备上马的时候,却见到那帮人拿着一幅画像,找面馆老板打听事情。 “老板,你见过这个人没有?!”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心里面十分清楚,若是她猜得不错,那幅画像定然就是蓝非烟让人在南疆王的王榜上描摹下来的,而且那幅画上的人,定然就是自己。 照这样看来,这帮人绝对不会是从南疆那边追过来的,十之八九就是从哪个南北交汇的小镇上赶过来的。飞鸽传书,自然是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哼!这蓝非烟还真的是看得起自己。不过由此看来,这一次,自己倒是真的把这位美女教主给惹怒了。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转过身去,自顾自地翻身上马,继续飞奔着往海西的方向去了。海西是天启正儿八经的大城市之一,哪里的气候有些类似于南疆一带,所以哪里出了盛产海鲜之类,尤其在盛产各种十分稀罕的水果。 只要到了大城市,她便可以找一家最好的客栈,舒舒服服地好生休养几天,然后再不紧不慢赶回京城去,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便越发的迫不及待起来,便由着赤兔马尽情地撒欢驰骋。经过三天三夜的紧赶慢赶,柳凤凰最后终于赶在第四天的晚膳前,赶到了海西,这个在整个天启看来,并不算小的一座城市。 之前早在京城的时候,她就听柳清扬说过,海西是天启为数不少的大城市之一,而且地理位置又较为靠近海疆,所以这一个地方,历来是朝中群臣较为眼红妒忌的一方风水宝地。而自打天启建国之后,这块得天独厚的宝地,就一直都由天启皇室掌管着,据说,负责镇守海西的,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隆亲王。隆亲王是当今皇帝的族叔,在皇室以及朝廷的威信极高 第八十七章 隆亲王是当今皇帝的族叔,在皇室以及朝廷的威信极高,因他本身就是凭着战功在朝廷里站稳脚跟,所以即便是在整个宗族里面,他也是有着极大的话语权的,就连宗族的长老们在他面前,也绝对不敢倚老卖老。 柳凤凰骑着赤兔马,慢慢悠悠地边走边看,最后她终于选了一家看起来稍微有些气派的饭店,便径直来到饭店的大门口,慢慢地跳下马来。“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店伙计在里面看到之后,立马忙不迭地迎了出来。 “饭是要吃的,店也是要住的!”柳凤凰漫不经心地笑道。“客官是在楼下大堂上吃,还是去楼上雅座?!”“去楼上!”柳凤凰爽快地笑道。“好的!小的这就给您带路!”“不知客官想吃些什么?” “先给我来一壶武夷山的大红袍,然后再给我来一盘马蹄糕,一盘枫亭糕!”柳凤凰想了想,笑道。“那客官想吃些什么菜?!”“一个佛跳墙,一个大黄鱼吐银丝,一个白斩河田鸡,一个半月沉江,一个竹香南日鲍,一个海蛎煎,一个客家生鱼片,一个武夷熏鹅,最后再要个鸡汤汆海蚌!”柳凤凰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连串的菜名儿。 “客官可是真会吃,这些可都是我们这里的名菜!”伙计笑容满面地赞道。“伙计,你下去叫厨房动作快点儿,我这会子可是真的饿了!”柳凤凰无力地笑道,顺便将五两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一会儿你给你们掌柜的说一声,给我准备一件上房就可以了!”“得嘞!小的这就下去招呼着!”有了赏钱,伙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立即麻溜地退出去办事了。柳凤凰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一边将眼睛瞟向了窗外,一边又无可奈何地等着自己刚刚点的吃食。 迄今为止,她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了。那天在商道上,虽然哪家黑店的饭菜也不错,可是由于当时她就看出了其中诡异之处,所以即便菜肴原本的味道再好,终究也还是破坏了吃饭的心情,味道再好的东西,吃在嘴里,也如同啃着草根树皮一般。 不但食不知味,而且还难以下咽。只不过当时因她想着晚上的大战,所以即便是心情再不好,她也得将肚子填饱不是?!不多会儿,伙计便先将她要的茶点给端了上来。马蹄糕跟枫亭糕,都是海西的传统点心。 马蹄糕的年代十分的久远,它是用地瓜粉、糖水和马蹄粉拌匀蒸制而成。外表晶莹剔透,味道甜而不腻。柳凤凰在小时候就十分喜欢吃这一类的点心。枫亭糕以纯糯米粉为原料,拌上白糖粉末,再加入花生仁,芝麻等原料干蒸而成。枫亭糕外面是软软的糯米糕,中间是各种碎碎的馅。口感十分丰富。入口的一瞬间,就像绵绵的冰融化一般,化在口中。 仔细咀嚼,散发出喷香的花生和芝麻的香味,夹杂着冬瓜条、蜜枣、葡萄干等配料的甜味。柳凤凰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算是暂时犒劳了一下忍耐已久的五脏庙。等到两盘点心刚刚吃完,店伙计也将她所点的酒菜陆陆续续地给送了过来,慢慢的一桌子,热气腾腾,香味儿四溢,柳凤凰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忍不住了。 待得酒至半酣,她方才尽兴的呼了口气:“爽快!”“客官是第一次来咱们这里?!”店伙计有些好奇。“也不算是,很久以前,跟师父来过两次!”柳凤凰一边继续品尝着佳肴,一边回忆着。“譬如这白斩河田鸡,鸡必须是长汀特产的河田鸡,料酒必须是长汀产的客家米酒料酒才会使这道菜吃起来香嫩不腻,香味扑鼻,金黄油亮。 这竹香南日鲍,鲍鱼产于福建省莆田市南日岛,因其生长的水质清新,水温适中,以新鲜的海带,紫菜,龙须菜作为饵料,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而享有盛名。而海蛎煎是将本地野生海蛎壳挑干净;将挑干净的野生海蛎和适量地瓜粉、青蒜、生姜沫、胡椒粉盐味拌匀,然后下锅煎之,其美味无敌。 而这道客家生鱼片生鱼片,选用山泉水饲养的草鱼,重量以两斤半斤为佳,片鱼的过程讲究薄和快,起刀刮鳞、开膛、掏肚、剔骨、片鱼、装盘须三分钟左右完成,将“薄如蝉翼”的鱼片沾上酱油、芥末食之,鲜美脆嫩,妙不可言。 武夷熏鹅讲究色、香、味,经过长时间熏制而出,鹅肉融入了茶香、桂叶香及糯米香味,因而香味持久,浓浓的香熏味也掩盖不了麻辣香。佛跳墙用料考究,烹调更加严谨,仅仅煲底汤就需十三种食材,主料更是精选鱼翅、鲍鱼、刺参、瑶柱、花菇等山珍海味,采用炸、烧、炖、煨等十种烹饪技法,从制作到出品需耗时8天,仅文火煨制便要7小时,品质更加上乘,味道更加可口。这几道菜,不管是选料还是做工,都十分的讲究挑剔,一般的小店面是根本就做不出来的!” “得!客官对咱们这里的菜色还真的十分了解!”店伙计对柳凤凰的一通见解与分析,真的是佩服得心悦诚服。“伙计,跟你打听个事!”柳凤凰咽下口中的酒菜,笑着道。“客官请说!”店伙计笑道。 “不知道你们王爷最近是在京城,还是在自个儿府中呢?!”“回客官的话,前番因为宫里选秀,我们王爷虽然并没有送郡主进宫,可是后来因为收到消息,说是平南王跟太后和皇上,因为选秀的事情在宫里闹得不可开交。 平南王是皇室里面的人,不但辈分比皇上大,而且还有军功在身,整个宗室里面,没有几个人压制得住他的。后来皇后跟宗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由宗族里的几位长老联名写信,请了我们王爷进京去。这不,我们王爷在京里待了整整两个月,昨儿个才从京里赶回来呢!” 第八十八章 “昨儿才回来的?那如今宫里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吗?!”柳凤凰忍住笑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毕竟王爷昨儿才回来的,现在怕是只有王府的人才知道吧!”伙计搔了搔后脑勺,笑道。“那隆亲王府怎么走?!” “客官认识我们王爷?!”店伙计奇道。“算不上有多认识,顶多算是眼熟吧!”柳凤凰没所谓地笑笑。“补充一句,不是跟你们王爷眼熟,是跟他儿子眼熟!”柳凤凰笑道。“原来如此!我们王爷膝下一共有好几位公子,可是嫡出的只有两个,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他叫玄仁!”柳凤凰漫不经心地继续品着杯中的佳酿。“原来客官认得我们世子爷!”闻听柳凤凰竟然认得隆亲王府的世子,店伙计心里面不由得对柳凤凰越发的另眼相待起来。“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是这会子才知道他竟然是世子爷的身份!”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 “我明天就去找找你们世子爷,然后叫他请我喝酒吃饭!”柳凤凰俏皮地笑道。“啊?!”店伙计闻言,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谁叫他当初口风瞒得那样紧!”喝完壶中最后一点儿酒,柳凤凰不由得惬意地眨了眨眼睛。 “那明天。。。?!”店伙计满怀期待地看着柳凤凰。“放心,明儿晌午,我一准儿拽着你们世子爷,仍然来这里吃饭喝酒!”柳凤凰爽快地笑道。“那敢情好!”店伙计闻言,心里面自然是十分的满足。要知道,他们这位世子爷,一般从来都不会轻易在外面露面,更不喜欢出门应酬。 若是眼前这位客人真的能拽着世子爷来自己的饭店吃饭喝酒,一旦传了出去,那他脸上岂不是多有面子。吃饱肚子之后,柳凤凰便在伙计的引领下,径直去了事先定好的客房。不过不得不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力的关系,而且海西这里的经济也是十分的富庶,再加上柳凤凰又是要的上房,所以当店伙计替她将房间的门口打开之后,柳凤凰的仔细地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脸上的笑意不由得越发的浓了。 这才真正算得上上房,每一样家具都十分的讲究,每一样摆设也都十分的讲究,房间里一早就备好了两样海西的时令水果,以及上好的热茶。“不知客官对咱们这里的房间可还满意?!”店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 “十分的满意!”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伙计,给我预备一大桶热水,不然我怕明天见着你家世子爷,他会嫌我身上有味儿,不肯跟我出来吃饭!”柳凤凰笑道。“得嘞!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热水!”店伙计闻言,当即便笑着离开了房间,顺便还将灯给留了下来。 没多大功夫,柳凤凰就舒舒服服地泡在了热水里面,热气腾腾的热水,里面还加了一些解除疲劳的草药与一些个玫瑰花瓣,闻着就令人心里面十分府的舒服,舒服得让柳凤凰泡在浴桶里面都闭上了眸子,她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舒坦了。 虽然这会儿她还没有回到京城,还没有回到家里,可是这里毕竟是海西,是自己国家的地盘儿。这一晚,柳凤凰真的是十分的好睡,要知道,她可是足足有好几十天都没睡好觉了,这一觉,她几乎是真正睡到了快要到午膳的时候,才逐渐的慢慢醒来。 当她弄好自己的头发,换好衣裳之后,方才来到门边,缓缓地打开了房门,却见昨天伺候她用饭的那个伙计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客官,您总算是睡醒了!”店伙计将手中的热水替她端进了房间,里面还有一方雪白柔软的毛巾。 这便是唯有在上邦大国的客栈里面,才能享受到的,所以她之前去的那些客店,虽然也是住的上房,可是或者因为风俗习惯不一样,或者是店家的舍得与否,都不可能享受到这一切的。待到彻底的梳洗完毕之后,柳凤凰方才觉得,这会子,她当真是真正的,整个人都变得分外的神清气爽了。 “我这会儿就去隆亲王府,找你家世子爷出来请客吃饭!”她爽朗地笑道。今天她换上了一身儿紫色的衣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个贵气逼人。“客官今天这身儿打扮,倒是一点儿都不输给隆亲王府的公子们!”店伙计满眼的艳羡。 “我不穿好看些,怎么去王府拉人?”柳凤凰倒是一点儿都不含糊。“这倒是大实话。譬如像小人这身打扮,只怕连王府的大门都不得进!”店伙计笑道。“你一会儿就去给掌柜说一声,叫厨房的人今天手脚都干净利索些!”柳凤凰笑着吩咐道。 “得嘞!小人这就去!”店伙计忙不迭地跑去找掌柜的去了。柳凤凰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之后,便关紧了房门,不紧不慢地出去了。隆亲王是朝廷里面,为数不多的,既是皇室宗亲,本身又带有不可小觑的军功,所以他的王府,自然是修建的极为的宏伟壮丽,就是比起京城的皇宫内苑,也是相差无几的,而这样的一座首屈一指的建筑,在整个海西来看,自然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柳凤凰基本上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隆亲王府。 在隆亲王府的大门前下马之后,柳凤凰一边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手里一边把玩着折扇,这折扇是她当初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一直就随身带着的。她在前面走着,赤兔马便煞有其事地自个儿跟在她旁边走,倒像是两个熟识的,极为相好的两个人一般,看得王府大门口一帮负责当值的侍卫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自顾自就走过来了,这里又不是你家的大院儿!”“这位侍卫,我找你们世子爷!”“找我们世子爷?你是哪位呀?!” 第八十九章 “你把这把扇子给他看,他就知道我是谁了!”柳凤凰微微笑道。“那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里面回禀一下!”“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柳凤凰点了点头。那名问话的侍卫闻言,方才接过柳凤凰手中的扇子,急急忙忙去里面传话去了。 不过多会儿,只见大门开了一个缝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把她刚刚递给侍卫的扇子,他明明有看到在大门口坐等着柳凤凰,可是他却偏偏装着没看见似的,满脸的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问道:“是谁想找我们世子爷?!”柳凤凰见了,心里面不由得冷冷一嗤,这样的狗奴才,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呢! 不过这会儿,她才懒得跟这个狗奴才计较,不过既然这个狗奴才这样可恶,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是永远都不会长记性的。“焰儿,去跟他打个招呼!”她悄悄地对着赤兔马的耳朵耳语道。焰儿听了,当真嘚嘚的走了过去,而且径直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扬起它的蹄子,对着那管家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下,直痛得他立马跳了起来。 “妈的!这是谁的畜生,怎么这么不长眼睛?”那管家狠狠地吃了一马蹄子,又平白的受了惊吓,又气又痛之下,当即破口大骂起来。“焰儿,听到没?狗奴才在骂咱们呢!”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赤兔马闻言,不由得稀溜溜一阵咆哮,当下再次扬起马蹄子,准备再次狠狠地教训一下那管家。那管家见了,吓得连屁股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连忙一阵抱头鼠窜,四下里找地方躲避,只是这里毕竟是王府的大门口,青天白日的,哪里找地方躲去?除非是退回到王府里面去,可是当他回过头去,看到柳凤凰正好暇以整地看着他时,他脸上的表情当即就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我说,你们都是死的啊?看着我被这个畜生追着打!”情急之下,他哭丧着脸,对着门口的一种侍卫哭叫道。可是也许是这管家平日里狗仗人势的时候太多了,所以虽然他这会儿落得这幅狼狈样子,七八个侍卫里面,却终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的,众人都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瞧着他一副狼狈不堪,却又令人实在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而这会儿,柳凤凰便索性就在王府的大门口正中间坐了下来,一边继续看着焰儿追着管家,一边将自己身边哪管玉箫取了出来,悠悠闲闲地吹了起来。没过多久功夫,只听得门里面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一位器宇不凡,且又明艳华贵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却正好跟柳凤凰打了个照面。 “师妹,是你?!”年轻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满眼惊喜的将柳凤凰给认了出来。“难道这世上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能认得出师傅的玉箫?!”柳凤凰没好气地道。“还有焰儿?!”年轻人看着赤兔马,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还好,总算世子爷还记得我跟焰儿!”柳凤凰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是我父亲不让我随意报出家世的!”赵玄仁不好意思地笑道。“得啦!我也没有因为这个责怪你!”柳凤凰不屑地哼道。 “对了,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焰儿好像追着王管家打似的?!”看着大门口一人一马这样一出闹剧,赵玄仁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问问你的侍卫们就知道了!”“你们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是这么回事!”方才那个替柳凤凰进去传话的侍卫站出来回道,他倒是三两句就把整件事情都给交代清楚了,这就是真正在军队里待过的人的脾性,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十分的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转弯抹角,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原来如此啊!”“来人,把王管家给我拖下去,重则五十军棍,让他好生地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狗眼看人低不!”“是!”当下就有人答应着,将本就哭丧着脸的王管家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便传来他杀猪般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让师妹见笑了!”赵玄仁满怀歉意地笑道。“先别说这么多,我第一次造访贵府,你府上的管家就给我立了好大的一个规矩!”“那师兄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赵玄仁对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性可是清楚得很,再说今天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府上的管家做得不对。 所以这会子他就是当着在场所有侍卫的面,亲自给柳凤凰躬身作揖,低声下气的道歉,那也是丝毫无伤大雅,一点儿都不会扫了王府的脸面。“我这么远到了这里,你是不是该好好地尽一下地主之谊?!”柳凤凰没好气地呕道。 “当然该,这是理所应当的!”赵玄仁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师妹说,是就在王府里,还是去外面?!”“还是罢了吧!我们就在外面吃,若是在王府里,惊动了王爷王妃不说,怕是还会惊动更多不相干的人。再说了,我可不想再看到贵府管家的那副嘴脸!” 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咧嘴笑了:“就依师妹的,咱们这就去外面吃饭,想去哪一家吃,想要吃什么,师妹尽管开口便是!”“你这样子,许是怕我去师傅那里告你的状吧?!”柳凤凰掩口偷笑道。 “一半一半啦!对了,师妹从哪里来?!”赵玄仁好奇地问道。“才从南边回来,偶然路过师兄这里,所以便顺道来找师兄了!”柳凤凰倒是一点儿也不遮掩。“南边儿?师妹去南边做什么?!”“家里有点儿事!”柳凤凰弯了弯嘴角。“师妹是什么时候下山的,怎么事先也不知会我一声儿!”赵玄仁笑着问道。 第九十章 “去年就下山了,走的时候,师傅就把这支玉箫送给了我!”柳凤凰感概地叹道。“这支玉箫是师傅最钟爱的东西,不知道以后师傅独自在山上,又如何以箫声为伴?!”赵玄仁皱着眉,长长地叹了一声。 两个人边走边随意地谈论着,不知不觉之中,却已经来到了昨晚上,柳凤凰所下榻的哪家饭店。“师妹真有眼光,竟然选了这里最有名气的八宝楼!”赵玄仁满面笑容地道。“其实我也是今天上午出去的时候,才看清楚招牌的,昨天我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当时只想着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吃饭休息,哪里还有精神去看什么招牌!” 那边厢,八宝楼的店伙计自打柳凤凰出门之后,就一直巴巴地等在店门口,把脖子伸的老长,努力地向隆亲王府的方向看去。眼见着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看得眼睛都快花了,都还没有看到柳凤凰的身影,他在店门口看了好久好久,一直都没有看到他所期盼的东西,心里面真的是说不出的失望。 可是就在他揉着看花了的眼睛,转动着酸痛不堪的脖子,正准备回过身去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不远处传来一些较为熟悉的声音,他连忙回过头去,仔细地往隆亲王府那条路望过去,他的脸上当即就不由得绽开了朵朵笑花。 这边厢,柳凤凰与赵玄仁,一边肆意谈笑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来到了饭店的大门口。“伙计,给我们找一个最好雅座,要最好的茶点最好的酒菜,只管端上来!”赵玄仁笑着吩咐道。“好唻!”店伙计闻言,心里面真的是美滋滋的。 世子爷真的来了,而且还点了最好的茶点和酒菜,对了,还有最好的雅座,看情形,世子爷跟住在自家饭店的这位客人,真的是十分的要好,十分的熟悉,不知道他们两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掌柜的,世子爷真的来咱们这里吃东西了,而且还要了最好的雅座,最好的酒菜!”店伙计得意地冲着掌柜的笑道,要知道,昨晚上当他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掌柜的还取笑过他呢!“行啦!算你有眼光,只是不知道,哪位客人跟世子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掌柜的奇道。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可是我看他们两聊的那样开心,想来交情一定不浅!”店伙计笑道。“他穿那身儿衣裳也满气派的,如今又跟世子爷在一起,倒是一点儿都不逊,不知道的人见了,恐怕还以为他也是打王府里面出来的呢!” “昨天她才来这里的时候,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裳,虽然看着料子也不错,可是看着有些脏了,想来定然是从远处来的!不过他这会儿换的这身紫色的,要比昨天的白色要好得多,料子也华丽得多,看来不像是一般的有钱人家穿得起的!”店伙计想了想。 “那是当然,毕竟是世子爷的好友,想来这出身定然是非同一般!”掌柜的认真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他又吩咐店伙计:“既然世子爷真的来了,你就将咱们这里最高的新茶给他们送过去,顺便再配几份最好的点心过去。我这就亲自去厨房招呼一声,让他们全都把菜做得精细些!” “您老就放心吧!”伙计乐颠颠地忙活去了。而雅座里面,柳凤凰与赵玄仁继续肆无忌惮地畅聊着。“师妹既然是从南边过来的,想来现在南边的情况已经大定了吧?!”“基本上可以说是尘埃落定了!”柳凤凰点了点头。 歇了歇,她又忽而俏皮一笑:“只是我在那边却惹了个不大不小的祸事!”“惹祸?”赵玄仁满脸的好奇。“在南边的帝都,有一次正好遇到南疆的六郡王大婚,我因为看不惯蓝非烟的阴谋,所以便出手破坏了她的好事!”柳凤凰笑着,顺口就把整个事情大概地叙述了一遍,末了,方才又俏皮地笑道:“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蓝非烟恨死我了,已经让人临摹了我的画像,满世界的找我呢!” “啊?!”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也罢!虽然你之前得罪了五毒教跟蓝非烟,可是五毒教的大本营毕竟还是在南疆那边。若是蓝非烟跟五毒教想要找你麻烦,只除非他们能跑到天启这里来!”赵玄仁气笑道。 “可是不能担着这万一,前番我才过去的时候,在那个南北交汇的,叫云边的小镇上,我就看见了五毒教的左护法!”柳凤凰收了脸上的笑容,十分认真地道。“真的?!”赵玄仁讶然。“当然是真的。而且我还在平南王府的行宫里面,看见了平南王在跟一大帮的江湖人物夜会,而五毒教的左护法就是其中之一。” “平南王?他到底想做什么?!”赵玄仁奇道。“他想做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早几年,他就送了个养女进宫去争宠,为的就是想借此机会讨好麻痹哪一位,好造成他知情识趣的假象。而这一次选秀,他又送了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进宫去选秀,虽然这个女儿并不是嫡出的,可却是他所有的女儿里面,据说是生得最聪慧貌美的一个。” “他这是用的美人计。如今整个天启里面,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是最喜好美色的!”“如今这样子看来,平南王谋反的事情,只是迟早的事!”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茶点,一边冷冷地笑道。“那师妹是怎样看的?” “我怎么看?我觉得,他一边让自己女儿进宫去迷惑君心,他一边在下边不停地搞些小动作。若是我没有猜错,他是想伺机让五毒教混入京城,而且最好是混入皇宫,等到宫里哪位被挟持住之后,他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他自己干脆索性就取而代之了!”“真是好严密的阴谋诡计!”赵玄仁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道。 第九十一章 “这一次我去南边的时候,还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柳凤凰慢慢地喝完了杯中的香茶,轻轻地吐了口气,方才继续道:“师兄可还记得,当初南边出事,天启朝廷曾经出过一次兵!”“这个当然记得!”赵玄仁点了点头。“其实那一次的事故里面,也有平南王的手笔在里面!” “什么?”“据说,本来老南疆王并没有起兵之意,他是后来听信了平南王的蛊惑,所以才会动了起兵北上的念头。只是后来还没等他做好准备,就被天启的大军给征剿了,据说那一次,就是平南王出尔反尔的一场骗局造成的!” “真是卑鄙无耻!我记得在那次之前,他手上原本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兵权,只是后来在南疆出了那件事之后,他手上的兵权方才全部落实了的!”赵玄仁狠狠地咬着牙。“这就叫落井下石了!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柳凤凰云淡风轻地笑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赵玄仁皱紧了眉头,他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爷,可是他毕竟还没有继承父亲的王位,他手上可以说是一点儿的实权都没有。“为今之计,你只有先将平南王在云边夜会五毒教等人的事,私下里悄悄地告知王爷,让他好好想想办法! 如今眼下,从天启过去南边,一共只有两条路好走。最快的那条路是水路,而平南王府的兵马大多都不擅水性,所以我估摸着他们到时候会从我这次回来的这条路走。因为毕竟只有这条路十分的宽阔,平坦,可以容得下足够的兵马行军!到时候,他首先应对的,便是你们王府了!”柳凤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赵玄仁。 “可恶!”赵玄仁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铁青。“海西是他兵发京城的必经之路,除非他选择的是水路。可是水路所闹的动静太大,只怕还没走到一半,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京城,所以他必然是不会选择走这条路的。若是他选择绕道来海西这一边,纵然是有百万大军,只怕不出一个月,也差不多就到了。而且海西这里的经济条件这样好,他定然会在这里稍事休整之后,再继续往京城进发,其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柳凤凰轻轻地叹了一声。 “这个平南王,还真的是狼子野心!”赵玄仁伤神地皱紧了眉头。“我只知道他也是皇室宗亲的,而他造反的缘由或许并不只是这一个,而这其中的重点,到底还是在宫里面哪位身上!”“师妹的意思是。。。太后也许会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听说当初先皇病重的时候,宫里面就不曾消停过,其中闹腾得最厉害的,据说就是这个平南王了!”“这个倒也不足为奇,平南王是先皇众多的兄弟里面,年岁最小的,据说从小就是最受宠的,听说他一直都觉得,先皇当时是准备把皇位传给他了的。再则,王室所有的王爷里面,似乎只有他的封地是最偏远的!”赵玄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远,可是他的封地却是足够宽阔富庶!要真的说条件恶劣,偏远,其实北边与西边才是最恶劣的!”柳凤凰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还有一件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不出一年,南疆王就会来天启一趟。 只是不知道他预备走水路还是陆地,不过南疆的领域虽然辽阔,可绝大多数却都是山路或者土地,所有我大胆猜测,到时候他倒是极有可能从我回来的这条路走,虽然远一些,慢一些,可是却十分的顺遂!到那时,他来到天启之后,所到的第一站,必然就是你们这里,所以你现在也可以私下里踌躇一下,看看到时候应该怎么迎接。” “师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赵玄仁奇道。“南疆王今年已然是三十有余,虽然他的内廷里有不少的嫔妃,可是正宫王后的位置却是一直都空虚的。有一次我夜探王室内廷的时候,亲耳听到他跟老太妃商议好的。而且眼下六郡王已经完婚了,我估计最多过不了半年,可能他就会准备动身了!” “这倒是件大好事。只是迄今为止,除去京里面各家王府的郡主们,宫里面好像至今都没有公主降生过,皇子倒是有好几位!”“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那师妹接下来想去那里?是在这里多待几天再走,还是继续赶路呢?!” “先休息两天,然后再慢慢地回去。你不知道,我已经连着十多天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也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柳凤凰有气无力地叹道。“那师妹不如就跟我一起回王府去,这样也方便你好生休息!”赵玄仁笑道。 “还是算了吧!我自个儿在客店还自在些,王府的规矩太多,人口也多,地盘儿也大,我怕我一时之间人都认不全,要是再在王府里面迷了路,那不是得笑死人啊!?”“你会迷路?师妹从小就经历师傅的各种考验,这会儿又独自一个人到南疆跑了个来回。若是说迷路,谁都容易迷路,唯独师妹你不会!”赵玄仁爽朗地大笑道。 “不过说真格的,这条路虽然说是官道,其实却是名副其实的商道。只是让人担忧的是,这条商道却并没有人想象中那样安全!”柳凤凰想起她曾经光顾的哪家饭店,她这会子心里仍然还有一些发毛。“为何?!” “那条道上的黑店特别多,所以经常习惯走那条路上的,白天宁愿自己凑合着,在店外面买些东西吃,晚上要么就在路边凑合一夜,要么就去路边的林子里过夜。”“那师妹的意思是。。。想让我父王派人去肃清哪里?!”赵玄仁奇道。“这个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当然了,若是到时候南疆王真的来了,想必哪里的人也绝对不敢轻易招惹这位大神的。”柳凤凰笑道。 第九十二章 “那条商道到底是属南疆还是属天启的?!”赵玄仁想了想。“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你回去之后,可以找机会问一下王爷!”柳凤凰建议道。“没想到师妹去了一趟南边,就给我带回这么多极为重要的消息!”赵玄仁感概地叹道。 “其实师兄也可以找机会出去走动一下,看看各国的风土人情也是好的!”柳凤凰俏皮地笑道。“也罢!等我把这几件事都理顺了再决定也不迟!”赵玄仁为难地叹道。“这是我从南疆的帝都给师兄带的!”柳凤凰一边笑着,一边打包袱里取了几样东西出来。 “这个东西可是不便宜的!”赵玄仁从一堆的稀奇古怪的物件里面,看到了一把款式极为别致,可是样式却十分华丽的宝刃。“这是南疆王室贵族才配享的东西,是我在一家赌坊里,在一位贵族子弟哪里赢来的!”柳凤凰掩口笑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赵玄仁爱不释手地将宝刃拿在手里,反复地观察把玩着。“届时,师兄若是有兴趣想去南疆一趟,除了那条商道之外,这路上还会经历更多的危险和波折。其实回想师妹这一趟南疆之行,倒是从水路的风险还小些。只是若是从师兄所在的位置来看,这陆路还是教顺遂一些,师兄毕竟是男子,比我们要方便许多!” “师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十分好奇。“从商道过去,倒是可以直达云边那个小镇。过了那个小镇之后,师兄便就有两条路可选,只是每条路都十分凶险,就看师兄如何应对了!”柳凤凰叹息着笑道。 “怎么说?”赵玄仁笑问道。“师兄先看看我这条鞭子!”柳凤凰说着,就将自己那条蟒皮做的皮鞭取出来,递了过去。“这条鞭子十分奇怪,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皮鞭,所用的材料既不是蛇皮,也不是牛皮!”赵玄仁历来对各类大小兵器都有些研究,见惯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武器,可是柳凤凰这条鞭子的材料跟样式,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当然奇怪了,因为我在南行之前,并没有这条鞭子!”柳凤凰掩嘴笑道。“那到底是用的什么皮?!”赵玄仁实在是十分的好奇。“是用的蟒皮,而且还是用的大蟒的皮!”柳凤凰噗呲一声笑道。 “蟒皮?!”赵玄仁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从这条商道到达云边之后,有两条路可以直达南疆。一条路是山路,与其说是山路,还不如说它就是一座活生生的蛇谷,因为整个山谷里面,除去各类毒蛇之类,就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大蟒了。师妹在那山谷里跟那些东西周旋了好多天,方才能够全身而退地走出去,然后再直达南疆!这条鞭子,就是我从那些大蟒的身上剥下来的!” “原来如此!”赵玄仁闻言,不由得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想他自出生以来,因着他是隆亲王府的嫡长子,是王府内众人都认同的世子爷,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经历过什么艰险困苦了。 他心里是不敢想象,若是他进了那蛇谷,他是否有柳凤凰那般的胆量与能耐,在谷里面与那么多的毒物大蟒周旋那么多天,然后最终还能够全身而退。“那还有一条路呢?!”他想了想,好奇地继续问道。 “另外一条路,倒是稍微平坦一些,不过到时候,你会经过一片密林,可是那并不是一般的密林,而是一整片极大的槐树林!”柳凤凰皱紧了眉头,因为此时此刻,她仍然搞不清那片林子的机密设在哪里。 “槐树林?!”赵玄仁闻言,不由得也皱紧了眉头。“师兄跟师父的日子虽然没有师妹长,可是想来所学的东西,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师妹记得在山上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槐树最多的地方,一般都是在一些较为荒僻的极阴之地。师妹所经过的那片槐树林,就与极阴之地十分的相似,林子外面本来还是大白天,可是一旦进入到林子里面,就变得极为阴冷,幽暗了。 林子的地上,四处皆是大大小小的帐篷,有布做的,也有牛皮做的,而且到了晚上之后,那林子更是十分的诡异。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片林子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柳凤凰收了笑容,面色极为郑重地道。“那师妹当时是怎样选择的?!” “我选的是牛皮帐篷,为的是牛皮帐篷比一般的布帐篷牢固。结果后来到了晚上,才证实了我的选择果然不错。”“为何?”“一晚上的折腾先不说,总之第二天我出了帐篷一看,四周全都是些纸人纸马!”“原来是巫蛊之术!”赵玄仁不由得眯了眯眸子。 “是,也不是!”柳凤凰清冷地笑道。“是啊!一般的巫蛊之术是绝对不会有这般紧密的布局,又是极阴之地,又是纸人纸马的,哼!”“万幸啊!当日在山上的时候,师傅曾经教过,怎样破解极阴之地的法子。又幸好,我在南疆临走的时候,买了不少的这个东西,不然,我还真不知能不能走得出那片林子!”柳凤凰感概地叹息着,顺手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条由月光宝石串成的链子。 “在山上的时候,师傅倒是真的说过,月光宝石可以破解极阴之地!”赵玄仁皱着眉头,认真地打量着手中的月光宝石。“月光宝石的奇异之处,就是能在白日里吸取足够的日辉,然后在漆黑而没有星月之光的时候,绽放出如皎洁月光般的光辉,所以才叫做月光宝石。 用月光宝石破解极阴之地,乃是用的阴阳相克的道理,虽然此法较为直面狠厉一些,可是但凡会巫蛊的人,心里多半都极为阴暗狠毒!只可惜我当时急着赶路,所以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哪里研究一二,不知谋划此局的人,究竟是那一边的?是南疆的,还是天启这边的?!” 第九十三章 “不管是那一边的,此人都万万留不得!”赵玄仁阴沉着脸,沉声道。“那是肯定的。只是这件事,终究也由不得你我!因为不管是从蛇谷,还是从槐树林过,都是极其凶险的,而这两个地方却都是南疆的荒僻之地!”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道。 “不错,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你我能出手的地盘儿,所以你我都只能尽其所能的自保罢了!”赵玄仁心里满是无奈又无助。傍晚的时候,柳凤凰径直回了自己的客房,而赵玄仁自然是回到了王府里面,此时,隆亲王早已在他的书房里等了他许久。“父王?!”赵玄仁愣了愣。“你晌午让人把王管家重责了五十军棍?!” “不错!谁叫他整日里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赵玄仁理所当然地笑道。“听侍卫们说,晌午来的那个人是你师妹,王管家就是因此才被打的?!”隆亲王微微扬了扬眉毛。“既然是你师妹,那你怎么不请他来家里坐坐,你也可以稍进一下地主之谊!?” “师妹说,王府规矩大,人口也多,她受不了那么繁琐的规矩!”赵玄仁弯了弯嘴角。“师妹跟儿子不一样,她打小就在九焰山长大,从小自由自在惯了,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来,那是一点儿都不稀奇!”赵玄仁无奈地笑道。 “你倒是十分了解你这位师妹!”隆亲王调侃着笑道。“还好吧!”赵玄仁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这位师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呢?!”“师妹住在京城,姓柳,小名凤儿!”赵玄仁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回道。 “听着这名字还不错,想来应该也是位正经的大家闺秀!”隆亲王似有所想地点了点头。“那你这位师妹的品貌如何?!”“师妹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想来她的才华定然不会少的,至于容貌嘛。。。!”赵玄仁的脸变得更加的红了。 “怎样呢?!”隆亲王笑着问道。“当得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八个字!”“哦?果真如此?!”隆亲王好暇以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觉得她当得起!”赵玄仁红着脸。“那她这一次来海西找你是因为。。。?!” “前些时候,师妹因为有事,去了一趟南疆,是打水路走的。她回来的时候,是从陆路上回来的,这一趟是顺道路过这里。”“原来如此!”隆亲王了然地点了点头。“师妹从南疆回来,倒是顺道给儿子带来了几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赵玄仁想了想,最后还是终于下了决定。 “什么消息?!”“师妹说。。。!”赵玄仁谨慎地看了看屋内四周,见没有其他人,方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他父亲的身边,将柳凤凰告知他,有关平南王,以及南疆王的事,细细地说了出来。对于南疆王的事,隆亲王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 反倒是对于平南王的事,他的脸色一时之间,便变得十分的难看:“这个平南王,当真是贪心不足,狼子野心!”他恨恨地咬着牙。“师妹说,她亲眼看到平南王在行宫里夜会一些绿林的乌合之众,其中也包括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毒教。 而且五毒教在云边哪里,也是设有分舵的。儿子怕的是,将来倘若是平南王谋反的事实一旦发了,那云边必然就是他的出发点,而咱们这里就是他出发的第一站,到那时。。。!”话说到这里,赵玄仁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的严肃。“到那时,我必定会让他悔不当初!”隆亲王狠厉地道。 “就怕到时候他借用五毒教的力量,趁机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赵玄仁皱紧了眉。“五毒教历来都是以研制各类奇毒为最主要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与平南王相互勾结。”隆亲王的眉头越皱越紧。 “五毒教历来就是江湖之中的异类,这平南王也不想想,他可真的驾驿得了五毒教?要知道,五毒教主蓝非烟,可并不是一般的女子,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厉害着呢!”赵玄仁弯了弯嘴角。 “师妹说,她在南疆帝都的时候,跟蓝非烟动过手!”他嘴角一咧,满脸掩不住的笑意。“哦?柳姑娘跟蓝非烟动过手?那胜负如何?!”隆亲王急切而又好奇地问道。“师妹说,那时候因为情势所限,所以倒是没真正分出个胜负来,当时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赵玄仁笑道。 “这倒是也十分难得了。不过依你之见,你觉得柳姑娘真的打得赢蓝非烟吗?!”隆亲王笑着问道。“回父王,虽然儿子并没有跟师妹切磋过,可是师妹是打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学习历练的,她是前年才回到京城的。据儿子所知,师妹是深得师傅的真传,所学到的东西,即便是没有十成,至少也有八九成吧!儿子想,若是那时候时间充足,师妹是一定能够打败蓝非烟的!” “哦!?你对你这位师妹就这么有信心?!”隆亲王笑着调侃道。“回父王,儿子是对师傅有信心。常言道,名师出高徒!想当初儿子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徒弟的面子就是师傅的面子,而她历来是从来都不会收笨徒弟的。儿子在山上的时候,是亲眼目睹,师傅是怎样教导师妹的!”赵玄仁笑道。 “只是这件事终归是心急不得,而平南王的事情一旦真的闹起来,咱们又是第一个要面对的!”隆亲王无奈地叹道。“那儿子斗胆问父王一件事,不知父王对咱们现如今这位皇上作何感想?!”赵玄仁收了笑容,十分认真地问道。“你今天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来?!”隆亲王怔了怔,随即又叹了口气。“咱们这里虽然天高皇帝远,虽然京城里的事,跟咱们没多大的挂碍,可是无论如何,咱们心里多少还是应该有些提防有些谱儿比较好! 第九十四章 “咱们这里虽然天高皇帝远,虽然京城里的事,跟咱们没多大的挂碍,可是无论如何,咱们心里多少还是应该有些提防有些谱儿比较好!父王不知道,去岁儿子去了趟京城,在平郡王府的时候,儿子听到了一件事,就是有关咱们现在这位皇上的!”赵玄仁皱着眉,叹道。 “什么事?”隆亲王常年都驻守在海西,一般时节都不大去京城,所以对京城里所发生的那些事,也是不那么清楚的。“儿子听说,皇上想要收回当初给冯珂的赐婚,父王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对于皇上当初赐婚给临淄王府的事情,虽然为父当时并没有在京城,可是倒也隐约的知道些影儿。据说皇上之所以会赐婚,还不是因为听了穆贵妃的枕边风。后来穆贵妃因为忤逆了太后,所以才会失了恩宠,被废入冷宫。皇上若是有所悟,想要收回这个婚旨,倒也还可以将就说得过去!” “父王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儿子亲耳听平郡王说,皇上之所以会忽然想要收回婚旨,是因为知道人家姑娘生得美貌。皇上想收回那道婚旨,把哪位姑娘弄到宫里去,给他自己做嫔妃!”赵玄仁没好气地道。 “那俊砚又是如何知道的?”隆亲王皱着眉头。“有一天太后娘娘召他进宫说话,他亲耳听皇后身边的姑姑说的。据说后来太后听说了之后,气得脸色都发青了,亲自跑到画春宫,狠狠地训斥了皇上一顿,皇上这才安分了些!”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皇上岂非是自毁朝纲!?”隆亲王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常言道,君不见臣妻!可是咱们这位皇上,却还想要强夺臣妻!”赵玄仁冷冷地嗤道。“皇上真是越来越昏聩了,难道他就不怕朝臣们反对吗?!” “哼!反对有什么用?咱们这位皇上是太平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赵玄仁不屑地道。“听说小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在王府里气得脸色都发青了,差点儿就要闹到宫里去找皇上理论!”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师妹可说了什么时候回去吗?!”隆亲王想了想。 “师妹说,她是从商道上回来的,接连赶了十几天的路,实在是累得狠了。所以她想在客栈里,等歇过了疲乏再走!”赵玄仁笑道。“原来如此!接连赶了那么些天的路,是个铁石人也会累着的,更何况她一个姑娘家。 既然她不想来王府,那你明儿就去客栈,跟那老板打个招呼,叫他们全都给本王小心伺候着。还有,既然柳姑娘不肯来王府,可是这地主之谊总得尽一尽的。你去跟老板说一声,柳姑娘在客栈的一切费用,我隆亲王府全包了!” “是,儿子明儿就去!”赵玄仁笑了。父子两个又说了会儿话,隆亲王方才离开书房,径直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听说王爷刚刚去了玄仁哪里,怎么这会子才回来?!”王妃好奇地问道。“王妃不知道,咱们这个傻儿子可算是有了自个儿的心上人了,可是恐怕他自个儿还不知道呢!”隆亲王笑道。 “真的?!是哪家的姑娘?”王妃惊喜万分,忙忙地问道。“王妃不知道,晌午的时候,玄仁不是惩戒了王管家一顿吗?”隆亲王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只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王妃奇道。“这关系可是大了!”隆亲王爽朗地笑道。 “本来人家姑娘才从外面回来,因为路过咱们这里,所以便顺道来拜访玄仁。可是王管家不但不让进,也不给进来回话,而且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怨不得玄仁会这样生气!”“不知哪位姑娘是什么来头?家世门第如何?!”王妃想了想。 “哪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玄仁的师妹,姓柳!”隆亲王笑得合不拢嘴。闻听对方是自己儿子的同门师妹,王妃心里面自然也是十分的放心。“都这么多年了,太主还不愿意回京去吗?!”“玄仁说,柳姑娘是京城人氏,可是却打小就跟在她身边学习历练。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太主偶尔也悄悄地去一趟京城!” “不知柳姑娘品貌如何?”王妃好奇地道。“当初太主曾经放出话,她这辈子绝对不会轻易收徒。据咱们儿子所言,太主这辈子一共只收过三个徒弟,柳姑娘是年岁最小的一个。人家收徒弟,都是按拜师的先后顺序,可是太主偏要按年岁来定。听咱们儿子说,柳姑娘生得十分的美貌。当得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八个字!”隆亲王笑道。 “如此甚好!”王妃闻言,心里也十分的满意。“也幸好他们都是太主的徒弟!”她继续叹道。“太主自己出身皇室,可是她的性格却偏偏与皇家格格不入,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先皇只好放任她出宫自在去了。当时她就说了,她这辈子所收的弟子,虽然可以不论出身,可是一定要是人中龙凤!”隆亲王笑道。 “就因为太主自己是皇室出身,所以她收的弟子,都是正经的大家子弟!”王妃笑道。“自然。这是她当初自个儿说的!所以这位柳姑娘,想来也必然是位大家闺秀,或者官家小姐了!”“这样说来,那妾身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王妃点了点头。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他了,既然人家姑娘那样避嫌,不愿意来咱们王府,那他明日就去客栈给老板打个招呼,叫他们给我好生伺候着。还有,柳姑娘住在客栈的所有费用,我隆亲王府全都包了,这也算是让他这个做师兄的,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过妾身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亲眼见一见哪位柳姑娘的样子!”王妃想了想,笑道。“王妃有什么好办法?!”“改天叫玄仁正儿八经地请一次柳姑娘,妾身自个儿悄悄地跟去瞅瞅。 第九十五章 “改天叫玄仁正儿八经地请一次柳姑娘,妾身自个儿悄悄地跟去瞅瞅。另外,妾身的画艺,王爷也是知道的。等妾身亲眼见过柳姑娘之后,便可以将柳姑娘的芳容给描画下来!”“王妃这主意倒是不错!”隆亲王闻言,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 于是过了两天之后,赵玄仁在自己老爹的授意下,便真的去了八宝楼,找柳凤凰去了。“之前师兄已经请过师妹吃饭喝酒了,何以今天又来相请?”柳凤凰掩口笑道。“不瞒师妹,父王听说师妹路经此地,可是偏又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王府做客,所以叫我抽时间多陪陪师妹,一尽地主之谊!”赵玄仁不好意思地笑道。 当初柳凤凰在九焰山的时候,赵玄仁是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的,而柳凤凰这会子在客栈里面清闲休息,也索性将面具给取了下来。所以当隆亲王妃在不远处悄悄地瞧见她的容貌之后,她脸上的笑靥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如何?!”隆亲王见王妃满面笑容地回来了,心里已经有些确定了。“咱们儿子果然有眼光,哪位柳姑娘果然生得清丽出尘,不比寻常!”王妃满心欢喜地笑道。第二天,王妃就迫不及待地备好画笔与画纸,将她昨日所见的,细细地描绘起来。 而数日之后,柳凤凰一路之上的疲乏也歇过了,这一日她同赵玄仁道别之后,便继续骑着赤兔马,匆匆地上路了。当然了,对于柳凤凰的离开,赵玄仁心里自然是万分的舍不得的,可是当他回到王府之后,听了隆亲王与自己母妃的一番提点之后,他脸上的神色便一下子由愁闷变得豁然开朗,继而又立即变得喜形于色了。 “瞧你,怎么就这点儿出息!?”隆亲王见着自己这个儿子一副恍若情窦初开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的感叹。“你进京之后,就住在咱们王府的老宅吧!京城里面什么都有,你只带随身伺候的人过去就是了!”王妃笑着交代道。“是,多谢母妃安排!!” “京城里面不比咱们这里,不管是人和事,都十分的复杂,你进京之后,万事都要多留几个心眼,凡事不可莽撞!”“是,儿子谨遵父王教诲!”赵玄仁认真地点了点头。“柳姑娘即便是脚程再快,也总得吃饭住店,你也不要太过于心急了。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知道,有时候凡事赶得太急,只会适得其反,反而成不了好事的!”王妃笑着叮嘱道。 “咱们这里虽然比不得京城,可是地盘儿却也不小。我估摸着三日后,柳姑娘可能会到达剑州。剑州多高山湖泊,所以你也不要太急着赶路,根据剑州的路况,柳姑娘在剑州的行程不会太快的!剑州之后,便是延平,铁城,铜都,瓷都等等,你此去京城,虽然是私下里去的,可是难保有些人不会小肚鸡肠,所以为父将王府的令牌取一枚给你,必要时方便你见机行事!” “儿子多谢父王体恤!”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等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妥当,所有的东西全都完备之后,赵玄仁便带着自己的随身侍从,以及隆亲王拨给他的一批侍卫,轻车简从地离了王府,不急不缓地追随着柳凤凰的脚步跟着去了。 再说柳凤凰虽然是第一次走这个路线,可她毕竟是单身上路,而且又有赤兔马,所以她的脚程自然是较快一些,一般人得走四五天的的路程,在她哪里,三天的功夫也就到了。诚如隆亲王所料,柳凤凰到了剑州之后,因为较为喜欢哪里的风景,所以便留在哪里游玩了几日,她在剑州玩了整整五天,而赵玄仁因为心急,路上便加快了追赶的行程,柳凤凰在剑州停留的第三天,赵玄仁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 不过他到底总算还记着临行前,隆亲王的亲口叮嘱,凡事不可太赶,太急,所以他让人在打听清楚了柳凤凰在那家客栈落脚之后,他便悄没声儿地在距离那家客栈不远的另一家客栈里停了下来,悄悄儿的。在柳凤凰优哉游哉地四处去游玩的时候,赵玄仁便带了几个随从,小心翼翼地混在人群里,远远地跟着,生恐一不小心就给发现了。 数天之后,柳凤凰在逛遍了整个剑州之后,便再一次踏上了往北的行程,而另一边,赵玄仁一行人也悄悄的收拾好东西,等柳凤凰起身之后,他们便悄没声色地跟在她的后面,只不过柳凤凰的胯下是一匹宝马良驹,眨眼功夫便没了踪迹,赵玄仁只能干瞪着眼儿,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马屁股后面。接下来的几个州县,柳凤凰都没有做其他的打算,差不多俱都是在客栈里停留个一两天,稍作歇息之后,方才继续赶路。 这样的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瓷都,柳凤凰方才停下了继续前行的脚步。瓷都之所以叫瓷都,乃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瓷器是全天下最出名的,不但做工十分的精制细巧,而且花色与款式也是格外的新颖精美,堪称美轮美奂,乃是天启皇室点名要的贡品,也是周边远近诸国都慕名已久的。 柳凤凰在瓷都挑了好几套十分中意的瓷器,她心里都已经琢磨好了,这几套瓷器里面,有两套是送给自己父母的,两套是送给柳清扬与苗依依的,另外有一套,是自己为自己置办的。只是这东西是选好了,可是这么多的东西,要怎样才能完好如初地送回家去呢? 要知道,这瓷器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半点儿都经不起颠簸和摔打,稍有不慎,便会很容易被碰碎。眼下距离京城还有那么远的路程,即便是自己把这些带在身边,也难保没有万一。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如在云边那个小镇上一般,专程托了最好的镖局给押送过去。 第九十六章 “老板,我想跟您打听一下,你们这里可有镖局?!”“镖局自然是有的。姑娘想托镖?!”瓷器店老板笑着问道。“这么多的东西,碰不得,摔不得,路程太远,我自个儿随身带着又不便,所以只好找镖局托镖了!”柳凤凰无奈地笑道。“姑娘说的是!”瓷器店老板了然地笑道。“咱们这个瓷都里面,因为经常有外来的个人光顾,所以想要找镖局的人历来也不少。 这整个瓷都里面,排得上名号的,一共有三家,其中包括名扬天下的顺风镖局,还有名扬镖局,还有一家是振威镖局,不知姑娘想找哪一家?!”“那我还是找顺风镖局吧!之前我在其他地方也找过这顺风镖局的分号,反正顺风镖局在京城里也有分号,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也可以去他家闹一闹!” “姑娘想把这些东西送到京城去?”老板笑道。“我家在京城,这些东西不送去京城还送去哪里?!”柳凤凰无奈地笑道。第二天上午一大早,柳凤凰就按照瓷器店老板所说的路线,径直找到了顺风镖局在瓷都的分号。虽然这一次的东西的价值,没有在云边的哪一袭银狐皮昂贵,可是却都是精美易碎的精致物件。 “这几套瓷器虽然值不了几个钱,可俱都是准备拿来送礼的。常言道,礼轻情意重!”柳凤凰看了看镖局的镖头。“听说宋镖头是京城人氏?”“不错。在下就是被总局特意分派到这里来的!”宋镖头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至于这镖银,宋镖头放心,绝对会给您一个满意的数字!”柳凤凰微微笑道。“那就得看姑娘准备出多少了!”宋镖头笑道。“这样吧!宋镖头先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若是我拿得出,咱们这会子就可以签下字据了!”柳凤凰豪爽地笑道。“姑娘真是爽快人!”宋镖头哈哈大笑道。 “这些瓷器一共是五套,每一套的做工都是十分的雅致大气,堪称瓷器中的极品。在下也耐烦什么讨价还价,可是镖局的弟兄们也都是指着这一行吃饭穿衣的。既然姑娘要在下先出价,那在下也就不客套了,一万两银子,如何?!”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莞尔:“这样吧!我就出两万两银子,托宋镖头保这趟镖!” 宋镖头闻言,先是猛然一愣,随即便又笑了:“姑娘真是财大气粗。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好再跟姑娘客气了,省得姑娘说在下不开窍!”长年累月在外面闯荡,宋镖头心里十分清楚,虽然眼前这些东西并不值这么多钱,可是真正值钱的,却是这些东西背后的主人,以及他们的家世背景。“不知姑娘想把这些东西送去京城哪家府邸?!” “这一套雨过天晴,以及江南春色的,托镖头送去京城的柳府。还有,不知道宋镖头可知道京城的杨府,也就是以前溟郡王的哪所外宅!?”“溟郡王的外宅?”宋镖头闻言,不由得吓了一跳。 “不错!溟郡王的哪所外宅,现在已然是改成杨府了,也就是我的家。这一套花鸟鱼趣,以及鹣鲽情深,就是我送给我哥哥和嫂子的。另外这一套就是我自个儿用的!”柳凤凰笑道。“我就讶异呢!姑娘怎么会这么上道,原来姑娘的出身这么讲究!”宋镖头恍然。 要知道,他自己也是上个月才从京城回来的,而且他自己也原本就在京城做事安家。所以对于京城里的一些豪门大户,以及达官贵族,他心里面自然是了若指掌,再清楚不过了。诺大的京城,不管是豪门大户,还是达官贵族,就只有那么一个柳府。柳府的男主人是临淄王府小王爷未来的老丈人,现在官拜太常卿的柳正阳柳大人。柳夫人也是江南世家的大家闺秀。 至于那杨府的主人,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的家世背景如何,可是能轻而易举的买下溟郡王哪所外宅的,又怎会是一般的等闲之辈?只不过之前送镖的时候,也曾经在京城偶尔见过住在那栋豪宅的人物,当时他心里也是十分的赞叹艳羡,男的俊逸端华,女的雍容华贵,真正是一对儿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不过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容貌端丽,英姿飒爽的小姑娘,竟然就是那所豪宅里面的小姐,这倒是让他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既然姑娘都这样爽快了,那在下也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镖头倒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两个人当下就写好了字据,然后宋镖头又将那几套瓷器全都重新检视了一遍。柳凤凰见宋镖头没有任何异议,便依照老规矩,先取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出来,作为定金,亲手交给了宋镖头。 “剩下的那一万两银子,你到了杨府之后,将字据给我哥哥过目,他自会将那一万两的银子给您补上!”柳凤凰笑道。宋镖头闻言,心里面自然是更加的佩服,果然是真正豪门大户出来的主儿,说话做事这般的爽快,一点儿都不拖沓。于是过了两日,待宋镖头将东西全都整备齐全之后,便压着镖,带着人,一路高歌地向着京城去了。 而柳凤凰呢?虽然她的方向也是京城,可是她一路上是抱着游山玩水的态度走的,虽然她的坐下是赤兔马,可是就她这般走法,只怕还赶不上镖局的速度呢!而赵玄仁一行人,自然也是一如往昔,悄悄地跟在她后面的。 柳凤凰每到一个新的地面儿,若是遇上天气好,当地风景好的,那她必然会在哪里多停留几日,若是遇到天气不好,刮风下雨什么的,她也会在客栈多待几天。这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来到了山东的地界,已经走到了山东的泉城。当初她年岁还小的时候,她倒是跟着她师傅一起来过山东,可是那时候因为她师傅临时有事,所以使得她们师徒两人,只在泉城待了一两天,便就立即离开了。 第九十七章 这一次是她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虽然只是路过,可是她却不像她师傅当时那般赶时间,所以她便决定,在当地找一家好点儿的客栈落脚,然后在这里好好地玩几天,以弥补她小时候那一次的遗憾。这泉城的地面儿也确实挺大的,大大小小的客栈与饭店不下十家,柳凤凰便找了当地一家最好的,名为归鸿楼的客栈安顿。 好生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晌午,她便去了当地最好的最久负盛名的酒楼吃饭喝酒。“不知客官想吃些什么?!”店小二巴巴地笑问道。“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给我送来!”柳凤凰照例给了小二五两银子。 店小二见了,当即便乐颠颠儿地答应着去了。不多会儿,他便带着人,利索地将酒菜给柳凤凰送了上来,全都是泉城榜上有名的菜肴:汤爆双脆,糖醋鲤鱼,奶汤蒲菜,济南烤鸭,九转大肠,干烂虾仁,另外还有其他几个风味儿菜色,也俱都是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至于酒水,店小二依照柳凤凰的菜色,便给她送来了一壶趵突泉酒。 柳凤凰一边慢慢地品着美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佳肴,心里面实在是惬意极了。“虽然这糖醋鲤鱼是谁都可以做的,可是就因为这鱼的产地不同,所以做出来的味道,也自然是大不一样的。这糖醋鲤鱼的鲤鱼,一定得要选自黄河的鲤鱼。 黄河鲤鱼不但肥嫩鲜美,而且金鳞赤尾,十分的可爱。在制法上更加完美,先经油锅炸熟,再用著名的洛口老醋加糖制成糖醋汁,浇在鱼身上,香味扑鼻,外脆里嫩带酸,下饭佐酒都可以!”“客官所言极是!”店小二笑道。“数年前我曾经来过一次,有幸品尝过一回。那时候,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并未能尽兴!”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食,一边意犹未尽地笑道。 “那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连你们这里的烤鸭都没来得及吃到!小二,晚饭的时候,你给我送一只烤鸭到归鸿楼去,还要一个九转大肠,一个芫爆里脊丝,一个罐儿蹄,一个软烧豆腐,以及一个拔丝山药!”“客官想要什么酒?”店小二笑道。 “给我送一坛女儿红就行了!”柳凤凰笑道。随即她便从腰间的荷包里去了一锭足色的银子出来,足有二十两的样子。“我这几天都会来你们这里,这二十两银子就算做这几天的饭钱,等不够了你们再告诉我!”她嘴角一弯,莞尔笑道。 店小二见了,心里都快要乐开花儿了,敢情这位真的是一个财神爷!这才第一天,就押了二十两银子,还说以后不够了再另外给。这二十两银子,都足够她在这里吃四五天了。在桌上这些菜色里面,柳凤凰最喜欢的,便是那道烤鸭。“这济南烤鸭的鸭子,必然选用当年的健壮公鸭,并坚持使用秫秸或无异味的干树枝烘烤。 烤好的鸭子,色泽红润,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味道香醇,肥而不腻。将烤鸭切成片,配以黄瓜条、章丘大葱、甜面酱等,用荷叶饼卷起,食之味道极佳!”“姑娘对咱这里的菜肴如此的熟悉,这么想都不像是第一次才来的!”店小二对柳凤凰的一番见解与分析,心里面实在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我也不过只是之前听朋友提到过这几道菜的做法,只是虽然我都知道这每一样菜的做法,若是让我亲自掌勺,我怕是半天都下不去手吧!?”柳凤凰自嘲地哈哈笑道。“常言道,樱桃好吃树难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伙计笑着点了点头。 美美地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之后,柳凤凰跟小二打听了附近的几个景致还可的地方,便优哉游哉地出了酒楼,径直游玩去了。那边厢,赵玄仁一行人在距离归鸿楼不远的一家客栈里也安置了下来,他一边看着随从们收拾东西,一边派人去打探柳凤凰的踪迹。 “世子,柳姑娘中午去了醉仙楼吃饭,然后她跟小二打听了附近的景致,这会子她已经离开哪里,到处游玩去了!还有,她要小二晚饭的时候,给她送几个酒菜去归鸿楼!”侍卫一边汇报着,一边将他在醉仙楼里所抄的,柳凤凰中午所吃的菜色,以及晚饭想要吃的东西的单子,小心翼翼地呈到了赵玄仁的面前。 赵玄仁闻言,嘴角弯了一弯,伸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单子,一边仔细地看着,嘴角所弯的弧度也越发的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样爱吃,只要是好吃的东西,她是一样都不会漏掉!”他感概地笑叹道。 “世子,人家姑娘是早就吃饱喝足了,那咱们好久吃饭啊?!”侍卫长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世子爷。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自从跟着赵玄仁一路北行,虽然有时候大家也是有好吃好喝,可是如这般小心翼翼跟踪人家影子的,而且还是跟的一位姑娘的影子,大家伙儿还是第一次,说不准,也是他们这位世子爷的第一次。 “我知道你们都累了,也都饿了,等收拾完东西之后,大家伙儿全都出去吃点儿好的,咱们也去醉仙楼!”看着一众手下风尘仆仆,而又饥肠辘辘,赵玄仁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众人闻言,不由得俱都欢呼起来,忙不迭地加快了速度,不多会儿便将所有的东西全都归置好了,赵玄仁随意地检查了一遍,便领着众人出门儿吃饭去了。 到了酒楼之后,因为他们人多,所以自然是不能跟柳凤凰一样,去楼上的雅座。所以赵玄仁便选了一处位置较好的席面,一行人一共坐了整整四个桌子,赵玄仁便照着柳凤凰中午所吃的菜色,另外又再添加了几道,随从们跟一众侍卫俱都兴奋起来,全都异口同声地说,这都是托了哪位未来少王妃的福。 第九十八章 这一顿午饭,不管是赵玄仁还是其他的人,俱都吃的十分的尽兴,同样的,在大家伙儿酒足饭饱之后,赵玄仁也叫了店小二过来,让他晚上送些酒菜到他们的客栈里去,除去柳凤凰所要的那几样酒菜之外,他又另外点了许多菜肴,谁叫他们这边的人这样多呢?!当天晚上晚饭的时候,醉仙楼的厨子跟伙计们可算是忙翻了,因为他们一边要忙着准备柳凤凰与赵玄仁一干人等的晚饭,而且还要忙着给他们把酒菜各自照着地方给送去。 不过因为这两位看样子都是出得起银子和赏钱的主儿,所以即便是眼下要忙一些,要麻烦一些,他们心里面也俱都是乐此不疲的。于是这一天晚上,柳凤凰便在归鸿楼自个儿的客房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美味佳肴,一边盘算着第二天想要去那里玩耍一番。 那边厢距离归鸿楼不远的另外一家客栈里面,赵玄仁跟他随从以及侍卫们,也俱都一起吃着东西,一边又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不知道明天柳姑娘又会去那里游玩。话题一扯到柳凤凰身上,侍卫们又都对柳凤凰,以及她所乘坐的赤兔马俱都赞不绝口。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说柳姑娘那样的才貌双全,而且又是他们家世子爷的师妹,说到这里,众人又悄悄地窃窃私语,说看世子爷这样痴心的样子,八成柳姑娘将来真的会成为他们王府的少王妃的。 随从里面,基本上没什么人见到过柳凤凰的样子,可是侍卫们却俱都是亲眼所见的。侍卫们大都是跟着自家王爷,在沙场上磨练过来的,一个个都是心直口快,脾性十分直爽的男子汉,压根就不会什么转弯抹角。 大家一会儿夸柳凤凰是如何的嫉恶如仇,让自己的赤兔马去修理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王管家,一会儿又对柳凤凰的容貌十分的艳羡,一个个俱都竖起了大拇指,其中几个爱好马匹的,又不由得表达了个人对那匹赤兔马的喜爱与羡慕。 这些赞美的议论时不时地传到了赵玄仁的耳朵里,听得他心里美滋滋的。柳凤凰的脸上戴了面具,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只不过那些面具因着是师傅的,他也是没有想到,师傅竟然将这些面具也俱都送给了柳凤凰,由此可见,在师傅心里,对她这位小徒弟是如何的喜爱如何的重视。 柳凤凰原本就生得极美,而且她师傅的那些面具,也俱都是十分精致难得的,只不过戴上面具的师妹,虽然表面上少了些玲珑剔透,可是脸上却多了几分英气。说实在的,他心里对自己这位师妹的确是十分的有心,只是师妹从小就深得师傅的怜爱,她自个儿平日里又十分的傲气,所以他一直都不敢在她面前吐露自己的心声。 虽然他出生在王府贵胄,父亲是雄踞一方的王爷,而且又是皇室宗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他自打一出生下来,就过着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日子,可是在九焰山的那几年,他才算是真正的吃了些苦头。 他跟柳凤凰都是拜得同一个师傅,他们的师傅原本就不是什么一般的等闲之人,她的出身甚至于比他要高出许多许多倍。就因为他们的师傅的特令独行,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同门之人,他自己是王府的世子爷,将来便是承继隆亲王府的少王爷。 想来他师妹的出身必定也不会低,不然他师傅是绝对不会收她为徒,而且还那样的喜欢她。在他的心里面,柳凤凰的脸上不管是有没有戴面具,他都十分习惯,也都格外的喜欢。说到面具,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初在海西的那段时间里面,柳凤凰的脸上并没有戴面具。倒是自那天她跟自己道别的时候开始,她竟然又把面具给戴上了。 这样子到也不错,最起码在着一段时间里面,这一路上,只有自己是见过她的本来面目的。一想到这里,赵玄仁的心里不由得又得意了几分。这一夜,不管是柳凤凰,还是赵玄仁等人,都是一夜好梦,一夜好睡。 翌日,在归鸿楼的柳凤凰先睁开了眼睛,而这个时候,距离晌午午饭的时间还是有些早的,所以她便决定先去外面大街上的早点摊子吃些东西。她找了一家人气较高的摊子,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然后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夹了肉的大饼,还有一盘子的煎饼果子,便细嚼慢咽地慢慢地吃了起来。 其实,这才是她最喜欢吃早餐的方式,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又可以随时欣赏街上的景色。这一顿早饭,她吃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所以等她慢慢吃完所有的点心之后,距离晌午午饭的时间却已经不是很多了。 她便决定一边儿慢慢地逛着,一边也好消化一下方才吃下去的东西,等到肚子又开始饿的时候,她再回醉仙楼去吃午饭也行。而赵玄仁那边,早就有侍卫打探到了柳凤凰的情况,只是这大早上的,他家世子爷怕是不大好去人家早餐摊子用早饭,而且自己这边的人又这样多,所以他想了一想之后,便悄悄溜到老板那边,跟老板说了自己要买的那些点心,以及点心的数量。 老板本来心里还有些奇怪,觉得他一下子要了那么多,怎么吃得完?再说了,这些点心得都是才出笼,才起锅的才好吃,等到凉了,味道可就不那么好了。可是谁知道人家说,他们那里人多,所以得准备那么多份。 老板听了,心里的疑虑方才放下了,他又见人家客人给得银子搓搓有余的,所以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答应下来。就这样,哪位侍卫既完成了自个儿的任务,而且又给客栈里的众人带回了足够的早饭,可谓是一举两得。吃过早饭之后,赵玄仁便派了另外一名侍卫去醉仙楼打探,却正好遇到柳凤凰刚刚才迈进了酒楼。 第九十九章 那名侍卫比早上哪一位更加的机灵,他索性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而且还跟着她上了楼,只不过却没有跟进那个雅座去。他装作替人看场面的样子,趁机悄悄地窃听着柳凤凰对店小二的吩咐,心里面一面默默地急着她所要的酒菜,等到小房间里面,柳凤凰已经跟小二交代完毕了,小二就要出来准备酒菜了,他方才急忙转身下楼,一溜烟儿的回自己客栈汇报去了。 赵玄仁在听完了他的汇报之后,便转过头去,吩咐他身边的一个随从,让他这会儿就去醉仙楼,跟掌柜的说一声,把柳凤凰所点的那些酒菜再要几桌,全都送到自己这里来,赏钱当然不会少了的。 随从听了,连忙答应着去了。如此这般的过了四天,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柳凤凰照例来到了醉仙楼吃饭,小二笑嘻嘻地应了过去,问她这一次想要吃什么,继而又对她说,她之前给的二十两银子已经抵完了,所以她今天若是继续在这里吃饭的话,得另外付银子了。 柳凤凰听了,嘴角微微一弯,她心里面十分清楚,那二十两银子,其实真的是只抵得过她之前四天的饭钱,这家酒楼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坑她骗她的样子。“这是今天的饭钱!”她笑着从荷包里取了一锭十两的银子出来。店小二见了,心里面对柳凤凰自然是更多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这十两银子别说是她只要在这里吃一顿饭,就是她晚上还要吃夜宵,那都是还有些剩余的。而赵玄仁那边,当他听了随从的回话之后,略微想了一下,便吩咐其他的人,将东西全都大概收拾一下,说若是不出他预料的话,只怕她明天一早就会动身。侍卫们跟其他的随从闻言,连忙各自忙了起来,少时,等到醉仙楼那边酒菜都送到之后,众人便都放下手上的活计,大快朵颐起来。 等到吃完午饭之后,便又继续忙活起来。第二天一大早,果然不出赵玄仁所料,柳凤凰一大清早便早早地起来了,她收拾完东西之后,便径直去了客栈后面的马厩里面,牵出了自己的赤兔马,然后便不紧不慢地继续赶路了。 赵玄仁收到确切的消息之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也带着人,骑上了各自的马匹,悄没声儿地跟在了柳凤凰后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柳凤凰一改之前游山玩水的状态,每天大清早就启程继续赶路,晚上就在客店里面落脚休息,客店也不拘大小,只要有房间休息便好。 出了济南的地面儿,不管是柳凤凰,还是赵玄仁等人,心里面俱都十分的清楚,他们现在距离京城是越来越近了,而接下来的几个区县,基本上都是些小地方而已,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只不过柳凤凰的坐下是一匹千里良驹,赵玄仁等人的脚程自然是赶不上,所幸现在距离京城已经不那么远了,他倒也不怕赶不上她,只要是赶到了京城,只要有机会,左右还是可以碰面的。 出了济南之后,柳凤凰有时候是遇店住店,有时候却索性是日夜兼程,她的赤兔马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坐骑,虽然她到底也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京城的,可是她倒也是比赵玄仁等,早了十来天的时间。 对于柳凤凰归来,整个杨府上下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苗依依,她的心里对柳凤凰的感激之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嫂嫂,我让镖局托运回来的那间银狐皮,你可曾收到!”柳凤凰一边看着管家等人收拾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一边笑着问道。 “早就收到了,那么好的东西,你都不自个儿留着,那么远的路程,还特意让镖局给送过来!”苗依依摇头叹息道。“一件狐皮而已,权当作做妹妹的一片心意!”柳凤凰毫不在意地笑道。“我说,你这条鞭子的来头不小吧?!”柳清扬对其他的东西倒还尚可,却唯独对柳凤凰那条皮鞭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你倒是挺有眼光的!”柳凤凰抿嘴笑道。“这不像是一般的蛇皮,可也根本就不是牛皮,这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柳清扬奇道。“这是我在南疆的蛇谷做的,所以这条鞭子自然不会是一般的蛇皮,或者是牛皮做的,而是我用蛇谷里的那些大蟒的蟒皮做的!”柳凤凰得意而又骄傲地笑道。 “蟒皮?!”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大惊,当下里就与苗依依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当我走到天启与南疆的交界之处的时候,我面前倒是有两条路可走。最近的一条路便是蛇谷,而另外那条路,却多半都是南疆的达官贵人才有权利与资格走的。”柳凤凰嘴里说着,脑子里却不由得浮现出左相小姐的面孔与身形。 “唉!你们自然是想象不出,我是用了好多天,方才能在遍地毒物的蛇谷里全身而退!”柳凤凰感概地叹道。“用了多少天?!”苗依依傻了眼。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柳凤凰代她去了一次南疆,竟然会遇到那么恐怖,那么惊险,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前后差不多一共用了十来天的时间!”柳凤凰肆意地哈哈大笑道。“我的天。。。!”苗依依闻言,差点儿晕倒在地。“不过这一趟南疆之行,我却也没有没白去一趟,不但见识了南疆的山水风俗,而且还替你见到了一些人。”柳凤凰莞尔笑道。 “一些人?!”苗依依闻言,不由得默然地低下了头。“不错!在那些人里面,有可以见的,也有不必见的,有很想见到你的,也有不怀好意,各怀鬼胎的。将来你若是想要回去探亲,这会儿你倒是可以先参考一下!”柳凤凰笑道。“大王兄。。。他。。。他还好吗?!”迟疑了好一会儿,苗依依方才叹息着问道。 第一百章 “他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南疆王,所以他的境况自然还算是尚可。有几次我夜探王廷的时候,还在内廷里面撞到过他,他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处理国事到深夜,这样看来,他比起你哪位好高骛远的父王,显然是要称职得多,至少当得起勤政爱民这四个字!”柳凤凰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苗依依幽怨地叹道。“我还见到了你的一个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六郡王。我离开南疆的时候,他刚刚才大婚过,娶的是金府的郡主,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了!”柳凤凰想起六郡王的大婚,她在迎亲的队伍里跟蓝非烟动手,不由得兴奋得两眼发亮。 “小六?他还在?!”苗依依好奇极了。在她小时候,除了她大王兄之外,就只有这个只比她小一点儿的弟弟对她最好了,经常偷偷地给她带些好吃的东西去。“嗯!听说是你大王兄把他给找到的。 据说当初战乱平息之后,你们一众兄弟姐妹,有的被掳来了天启,有的在南疆被乱军给冲散了。你大王兄为了找到你们,可说是费尽了苦心,到处派人打探,四处带人去寻找,谁知道却只被他找到了两个。听说六郡王被他找到的时候,他正混在游民里乞讨呢!”柳凤凰嘴角一弯,掩口偷笑道。 “那另外一个是谁?!”苗依依闻听六郡王当初混得那般凄惨,心里面真的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另外一个是四王子,听说当初那场战乱,只有他运气最好,竟然悄没声的躲了过去!”柳凤凰想起四王子那幅风流不羁的样子,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啊?他是怎么躲的?!”苗依依好奇不已。“其他的细节我是不大清楚。我只听说,当初你大王兄是在妓院里找到他的,而且当时他正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日子。”柳凤凰笑道。“四王兄的母家是做生意的,他家不但在南疆有生意,就是在其他诸国,甚至于在天启,都有些铺子。也许哪家妓院根本就是他们的家族生意吧!”苗依依哭笑不得地道。 “你大王兄本来想叫他回王廷去帮他,可是你四王兄却死活都不愿意。你大王兄实在没法子,便只好封了他一个逍遥侯的爵位,又赐了座府邸给他,让他自个儿继续自在去!这一次六郡王大婚,你四王兄竟然送了几个美女过去,说是让她们给六郡王做妾,真是。。。亏他想得出来!”柳凤凰实在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屋内众人也俱都忍耐不住,放肆地大笑起来。 “还有,这一次六郡王大婚,就是四王子代替他去金府迎的亲!听说,金老爷子听说是他来府上代为迎亲,差点儿没让他进大门儿!”其实当时的情景,柳凤凰可是亲眼目睹的,她当时就险些笑出声来。 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天启,而且又是在自己的家里,回想起当时四王子的满脸尴尬,与进退两难的样子,她这会儿是再也忍不住了,直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苗依依闻言,心里面又是好笑又是感概,良久,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声。“对了,我告诉你,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大王兄怕是会亲自来天启一趟。至于这时间嘛。。。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左不过一年之内的时间,他是肯定会来这一趟的,到时候,你心里可得有所准备!”柳凤凰似笑非笑地看着苗依依。 “为何?!”苗依依不解地问道。“你这位大王兄虽然身边也有不少的姬妾,可是正宫王后的位置却一直都空着,我听说他想要在天启娶一位公主,或者是郡主回去做王后。再有,就是因为你!我听说他一直都在到处找你。”柳凤凰笑道。 “唉。。。!”苗依依闻言,不由得低低地叹了一声。“还有一件事,便是关于你母妃的坟墓究竟在何处。不知道你母亲生前最喜欢什么花?!”“我母妃的母族是南疆的大族,也是望族,而她则是整个族里唯一的贵女。我母妃最喜欢玫瑰花,不管是什么颜色的,她都十分喜欢!”苗依依含着泪,小声地道。 “我在整个帝都找了好多天,都没能找到,也没能打听到你母妃究竟葬在哪里。倒是在第一天到帝都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地方,当时我还没有想太多,可是到后来我却有些怀疑,哪里也许就是你母妃的安息之地!” “真的,在哪里?!”苗依依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在距离帝都正南门不远的地方,哪里有一大片的花丛,而且是一大片的玫瑰花从,什么颜色的都有。后来我因为好奇,所以还特意的去找住在那附近的人打听过,据说哪里原来只是一大片的空地而已,别说是花丛,就连一根草也没种。 后来有一天早上,当他们出来之后,就看到那空地上平白的多了一个荒丘,后来再过了几天,那荒丘上就长满了玫瑰。再后来每一年到了花季的时候,那荒丘上的玫瑰便竞相盛开起来,白的,黄的,红的,什么颜色都有,那附近的人都说,那荒丘里面定然埋了一位花神。可是我却觉得,那一座花坟,定然就是你母妃的坟墓!”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不然,何以你大王兄将整个南疆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够找到你母妃的坟墓?!”轻轻地挑了挑眉毛。“母妃。。。!”苗依依闻言,不由得红了眼圈,泪承于睫。“我当时就在想,你母妃在临终的时候,心里面一定很恨你的父王,对整个王廷也是十分厌恶,十分的抵触,所以她在临终的时候,一定对身边的人有所交代,那就是她死之后,一定不要葬在王室的妃陵里面,而是要离得王廷远远的!可是整个帝都就那么大,而你母妃身边就那么几个侍候的人, 第一百零一章 “可是整个帝都就那么大,而你母妃身边就那么几个侍候的人,她若是不想葬在妃陵,那么就只有如一般的平民那般,葬在帝都的郊外了。当时也许是她身边的人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好地方,或者是他们自己也没什么财物可以打点,再或者,他们也并不能也不敢将你母妃带到再远一些的地方去。 所以他们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在帝都的正南门附近,找一块稍微平整些的地方。我想,也许你母妃心里面也是那样想的。我那时候大概的看了下那块地方的风水,其实还挺不错的。你母亲在临终时,心里面一定很舍不得你,听说哪里的玫瑰花每一年的花季都开得格外的灿烂,也许就是你母妃在天之灵,在等着你回去!”柳凤凰心里面实在是十分的惋惜。 “好,我一定会找时间回去的!”苗依依脸上的泪珠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说到回南疆,又是那几条路。。。!”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倘若你真的决定回去一趟,不妨索性就趁着你大王兄这一次来天启的时候,你随着他一起回去一趟,最好!”柳凤凰认真地想了一想,道。“为何?!”苗依依奇道。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这一趟南疆之行,真的可以说是历经了艰险,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我都算是经历过了。若是你不想跟你大王兄回去,就算是我哥哥陪着你一起回去,这一路上,只怕他也未必能护得了你周全!”柳凤凰好意地建议道。“凤凰这话倒是一点儿没错,我建议你仔细地考虑一下。再说了,到时候就算是你跟你大哥一起回去,我也可以陪着你一起过去!”柳清扬温声地安慰她道。 “这一趟南疆之行,我去的时候,是走的水路,水路上多的是水匪流寇。船还没有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我们就碰上了三起水匪,第三起水匪,是外号赤链蛇的那一伙人。那帮人简直就是一帮亡命之徒,他们为了钱财,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当时我们船上好歹还有些身上带有家伙,自己又有些功夫的,可是后来还是折了些人,最后还是我用了暗器,伤了他们的老大和一些个喽啰,我们的船才得以继续往前面赶路。据掌舵的说,后面本来还有水匪想打我们的主意,可是在后来听说了赤链蛇的事之后,方才各自销声匿迹的躲了。这便是人祸。再有,便是那遍地毒虫的蛇谷。你若是不行,倒是可以问问哥哥,看他有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护得了你周全?!”柳凤凰眨了眨眼睛,笑道。 苗依依闻言,心下十分默然,她心里面十分清楚,柳凤凰定然是不会骗她糊弄她的。水匪,蛇谷,她只要想一想这些,她的心里面就不由得十分的心惊肉跳。她身上一点儿的护身本事都没有,她最擅长的不是武功,而是琴棋书画,是女红针线。再说了,她也没有柳凤凰那样的胆量,可以单身匹马的独闯蛇谷,而且还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全身而退。“我回来的时候,是选择的陆路,可是这陆路之上,却也是十分的一言难尽!”柳凤凰无奈地叹了一声,随即便把她回来的这一路,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只听得柳清扬皱紧了眉头,听得苗依依面色发白,目瞪口呆。 “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十分的不易。若非是有足够的帮手,所以还是尽量不要单身冒险的好!”末了,柳凤凰疲惫地叹道。“唉!好在我总算是好模好样地回来了,在蛇谷的那些日子里,我还真的是怕不能活着走出去!”顿了顿,她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什么事?”柳清扬奇道。“前儿宫里选秀,平南王是不是也跟着他女儿进宫了?!”“确有此事!”柳清扬好奇地点了点头。“怕是再过一两年,平南王真的会反!”柳凤凰冷了面色,冷冷地道。“怎么说?”“平南王在云边有一座行宫,有天晚上我连夜潜了进去,亲眼看到他跟一帮江湖败类在开会,而且那些人里面,还有五毒教的人!”“五毒教?!”柳清扬闻言,不由得与苗依依面面相觑。 “这个五毒教,一边在边境会平南王狼狈为奸,一边在南疆肆意妄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柳清扬皱紧了眉头。“当日我在南疆的帝都落脚的哪家聚福客店,就是六郡王所开的,我那时还看到蓝非烟时不时地出现在哪家客店里,跟六郡王幽会!”柳凤凰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一边饶有兴趣地笑着。“什么?”苗依依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后来没多久,王廷里就传出六郡王被赐婚的消息。若是我没有猜错,大概是蓝非烟原本想要嫁给六郡王,想要永久的依附王廷吧!可是谁知道六郡王却只想跟她做露水夫妻,她知道之后,便恼羞成怒,于是便想要趁着六郡王大喜的时候,伺机在迎亲的花轿里挟持新娘子,想要以此威胁他就范!”柳凤凰掩口笑道。 “可是谁知道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抢先一步,藏在了轿子里,而且在顺水推舟的坏了她的好事!”柳清扬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六弟真是糊涂,五毒教是那么好招惹的吗?尤其对方还是五毒教的教主!”苗依依微微皱着眉头。 “也许当初六郡王还没有回到王廷的时候,就遇到了蓝非烟吧!当初我跟师父在外面历练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据说蓝非烟自恃美貌,经常在外面四处猎艳,寻找俊秀聪慧的男子供她享乐!在聚福客店的时候,我倒是亲眼见到过几次六郡王,生得确实不错,难怪他会被蓝非烟给缠上!”柳凤凰哈哈笑道。 第一百零二章 “王室的祖训,不管是国主还是王廷的其他贵族,一律都不得纳娶五毒教的弟子。更何况,蓝非烟还是五毒教的教主!而且一直以来,王室都跟五毒教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安的局面,幸好六弟还不算糊涂!”苗依依心惊胆战地叹道。 “你大王兄亲口对我说,等来日他亲眼见到你之后,便立即晋封你为王廷的长公主,然后再按照王廷的祖制,好好地给你配备一份相宜的嫁妆!”柳凤凰俏皮地掩口笑道。“哦?那还蛮不错的,只是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成了南疆的准驸马爷了?哈哈哈哈哈~!”柳清扬哈哈大笑道。“弄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才不在乎呢!”苗依依闻言,眼圈儿不由得又红了,脸颊也连带着红了起来。 “非也非也!在妹妹看来,这个封号是一定要的,嫁妆也是一点儿都不能少的!”柳凤凰调皮地掩口笑道。“在天启,别说是宫里的公主,就是连皇室的正牌郡主们,也都有自己的俸禄银子,以及自己的封地。而且郡主和公主们出嫁的时候,除了王府自己置办的陪嫁,宫里也会按照祖制,赐予一定份量的嫁妆的。 现在整个南疆王廷,就只得你一个郡主了,而且你自己也说了,打小你这位大王兄就待你不比其他。所以说,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拒绝他对你的一番情意。不然,你岂不是让他就那样的内疚一辈子?当初南疆王室的那一场战乱,又不是他挑起来的!”柳清扬温声笑劝道。 “就是!不管怎么说,你这位大王兄比起你母妃娘家的那些人来说,那真的是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了!”柳凤凰想起白氏家族那帮人的嘴脸,心里面就觉得恶心不已。“怎么说?!”对于白氏家族的那些人,苗依依几乎是从未亲眼见过,因为白氏家族的人里面,并没有在王廷里面做事任职的。而且当初就连在她母妃还在的时候,也不曾对她提到过那些族人,那些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你是不知道,我才刚到帝都的时候,原本并没在六郡王的聚福客店落脚。六郡王的聚福客店是开在距离王廷最近最近的地方,而我才刚到帝都的时候,压根还没找到王廷的方向呢!我原本是在帝都里面,一家稍微大一点的客店落脚,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我才知道,哪家客店原来是白氏族人开的,也就是你母亲的娘家人开的。 本来我是想易容成你的模样,想在白氏族人哪里打听你母亲坟墓的消息,可是谁知道。。。谁知道他们竟然是那样的不堪,简直。。。简直就是一群专门吸人血的蚂蟥!”柳凤凰不屑的嗤道。“怎么说?!”苗依依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当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一个个竟然兴奋得两眼发光。我在想,他们大概是见我生得跟你母妃一般无二,便立即就生了攀附权贵的心思,想着怎样把我许配给哪家王府哪家权贵吧?那样,他们就好跟当初送你母妃入王廷那般,只知道一味地索取,而不是想着要如何的维护!幸好啊!幸好是我替你走了这一趟,否则若是你自己去,只怕还真的会被他们给弄去卖了!”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原来如此!难怪自打我出生之后,母妃从未给我提起过她的母族,也从未给我提起过有关于白氏家族的如何一个人!”苗依依哽声泣道。“你是想象不到,他们当时看着我的样子,就像是一群饿得皮包骨头的饿狼,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肉食一般!我这会儿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面有些发怵。就跟之前在蛇谷的时候,被漫山遍野的毒物紧盯着那般!”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你母妃是整个白氏家族唯一的贵女。在帝都的时候,我跟当地人打听过你们那里的风俗,虽然其他的家族里面,也有不少送女入宫的事例,可是人家的家族里面,都有人在王廷里面任职做事的。哪有像你母妃的族人一般在,只知道送人进宫去索取富贵,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王廷里面出力辅助!想来你母妃入宫之后,心里面对她的这些娘家人,也是彻底的看透了,也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所以说,你这一趟南疆之行,还真的收获颇多的!”柳清扬笑道。“就是这样的吧!”柳凤凰点了点头。“对了,现在皇宫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柳凤凰好奇地问道。“还不是就那样。裕亲王府的郡主,因为是太后亲眼看中的,而且又有裕亲府的重量在里面,所以便被直接赐了妃位,封为瑾妃。 平南王虽然在宫里闹腾了那么久,可是终究还是拗不过太后跟隆亲王,所以他女儿的位份仍然还是嫔,封为韵嫔,至于其他的入了选的,有的封了贵人,有的封了才人,都没什么打紧,我也懒得记那么多!”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 “如此看来,平南王想要造反篡位的事,至少还要等上一两年才能成行。宫里面的规定,嫔妃只有在侍寝,并且成功的怀上龙嗣之后,才能顺利的晋升位份!现如今宫里面的新人那么多,就算是她现在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恩宠,那也要等到她怀上子嗣才能够晋位!”柳凤凰想了想,笑道。 “上面有太后跟皇后压制着,下面又有那么多的嫔妃紧紧地盯着,皇上就算是真正地独宠她,短时间之内,她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不过前儿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这位出身平南王府的韵嫔娘娘,似乎跟他的老子并不是完全一条心的。”柳清扬笑道。“哦!这是怎么说?!”柳凤凰奇道。“听说每次皇上去她宫里,每回到了晚上该侍寝的时候,她都想方设法的找各种借口,把皇上推到其他嫔妃的宫里去。 第一百零三章 “听说每次皇上去她宫里,每回到了晚上该侍寝的时候,她都想方设法的找各种借口,把皇上推到其他嫔妃的宫里去。所以虽然她已经进宫数月,可是真正陪皇上过夜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照这样子继续下去,想要顺利地怀上龙嗣,怕是不那么容易!” “那就很好解释了,因为她自己心里,其实并不想要进宫选秀,更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接下来连着好几天的时间,柳凤凰都一直赖在杨府自己的房间里,每天不是吃饭,便是躺在自个儿床上,彻彻底底的,狠狠地补充自己之前欠缺了好久的睡眠,直到这一天午膳的时候,柳清扬告诉了她一件事。 “昨儿我去铺子里办事的时候,在路过隆亲王府的老宅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隆亲王府的世子爷,听说是前儿才到的。隆亲王虽然是皇室宗亲,在宗族里面也是德高望重的,可是隆亲王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封地上,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涉足宫里的那些破事儿,近几年来更是如此,除了前番平南王在宫里闹事的时候。可是这位世子爷这会子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京城里面,不知道倒底是为了什么事呢?!”柳清扬有些好奇。 “我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没有走水路,而是选的那条商道。”柳凤凰弯了弯嘴角。“你走的商道?那就难怪了,商道的尽头,便完全都是海西的地界。”柳清扬恍然。“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也跟在我后面!”柳凤凰有些说不出的懊恼。 “我在想,赵玄仁这一趟来京城,不碍是两件事。一是让他京城里多看多想多学,再有,我看八成是因为你的缘故!”柳清扬笑着分析道。柳凤凰闻言,不由得低下头去,沉默了起来,其实一直以来,她心里都十分清楚,清楚自己这位出身王府的大师兄的对自己的一番情谊。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涉足过情场,也从未品尝过情爱的滋味,她也根本都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的走下去。什么叫情爱? 她倒是亲眼目睹了一些真实的范例,如她的父母,再如她哥哥跟苗依依。而她自己呢?她倒是从未想过。“我知道你的心里面从来都没想过这些,虽然你现在还小,可是到底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前儿我回家去的时候,看到母亲还在整理她以前的嫁妆,说是要亲自选一些好的出来,留着好给你以后做陪嫁!”柳清扬噗呲一声笑道。 柳凤凰闻言,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她自个儿的终身到底是怎么样,她是从未想过。在她还没下山的时候,皇上就为了宠爱穆贵妃,给她和临淄王府的哪位赐了婚。那时候她还在山上,在她听到这件事之后,当即就跑到山顶上,将皇上狠狠地骂了一通。 后来回到家里探亲的时候,见到父母满脸愁容的样子,她心里对宫里面那两位也越发的恨之入骨,可是她到底也不能够做什么。一直到后来她终于学满下山,没想到在她跟柳清扬一起,夜探皇宫之后,竟然意外地让穆贵妃失了恩宠,被打入冷宫去了。可是即便是穆贵妃已经倒台了,那道赐婚的圣旨还是没能够收回去。 常言道,君无戏言!宫里面哪位即便是一位昏君,可终究还是位名副其实的九五之尊。若是想要让这个昏君把那道赐婚的圣旨给收回去,除非是废了他,或者直接杀了他。可不管是废了他,还是杀了他,对她自己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历朝历代,不管是哪一位皇帝,不管是被废除的,还是直接被杀了的,都足以撼动整个王朝的江山国本。 况且,倘若只是废除君主,那么必然得靠皇室宗族以及满朝文武所有的力量。而若是直接杀了君主,那么她势必会因此而背上弑君的罪名。而不管在哪朝哪代,但凡是弑君的,十之八九,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况且,弑君可是会株连九族的。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个昏君,而沦为铡刀之下的亡魂,更不想因为那么一个昏君,赔上父母兄长,以及江南整个木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刚刚她哥哥的话,虽然有些调侃的意趣在里面,可是他说得却也不无道理。 虽然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下半辈子怎么过,可是现如今,连她哥哥都有了苗依依在身边了,她自己倒也是时候该想一想了。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就对她说过,自己的事情,最好是自己做主。而她若是想自己做主,那么最好是想办法,让那道赐婚的圣旨彻底作废,或者让宫里哪位自己将圣旨给收回去。 破坏自己家那道圣旨,倒是十分的容易,可是另外那一道,却是在临淄王府里面。上次自己与哥哥一起夜探王府的时候,都没能够将那道婚旨给找出来,足以见得,王府定然是将那东西收藏在十分隐秘的地方。若是依照她之前还在山上的性子,她多半都会跑去王府放一把火,想着直接把把那道婚旨烧成了灰烬也罢!可是现在她已经下山了,做事终究也不能再如同小时候,在山上那般的随心所欲,不顾后果哪一般了。 “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不错!那道赐婚的圣旨,一定得尽早毁掉,或者想办法,让宫里哪位自己把婚旨给收回去。只是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咱们慢慢再想办法不迟!反正那旨意上面又没写明完婚的日子,所以咱们的时间还是十分充裕的,不急!”柳清扬看着几乎就快要炸毛的妹妹,笑着安慰道。“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柳凤凰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句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柳清扬满不在乎地笑道。“其实赵玄仁的条件也不错,你倒是可以好好地想一想!”顿了顿,他继续笑道。 第一百零四章 柳凤凰闻言,没好气都白了她哥哥一眼。她又不是瞎的,她当然知道赵玄仁的身家条件是不错,赵玄仁的家世背景,以及人品才华,就是比起出身临淄王府的小王爷冯珂起来,那也是毫不逊色的,更何况,他的品格嗜好,要比冯珂更像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反正到目前为止,别说是在京城里面,就是整个天启,只怕也找不到几个真正见过你,认识你的人。只要你自己不到处敲锣打鼓地宣扬你是柳府的大小姐,谁人会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反正现在咱们又不住在柳府!”柳清扬笑道。 “我觉得不大妥当,其他人都好说,可若是被临淄王府的哪一位撞上了,又该怎么办?!”苗依依微微皱着眉头。“前儿我才收到消息,冯珂被宫里哪位派去东疆办事了,估计没个两三月回不来。”柳清扬笑道。 “东疆?东疆一代的倭寇跟海盗是最让人头痛的,虽然朝廷每年都会派官兵,可是几乎没有一次是得胜回来的!”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不错。我们倒是可以大胆猜测一下,皇上这一次竟然会派了冯珂去那里,会不会真的想要他有去无回?若是冯珂这一次真的成了肉包子打狗,那你们那一道的婚旨,岂不是就可以就此作废了!”柳清扬扬了扬眉毛。 “当初那道婚旨虽然并没有昭告天下,可是京城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知道的。皇上这一次又是玩儿的什么把戏?!”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十分好奇。“你不知道,在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京里面出了一件十分轰动的事情,虽然不十分大,可也算是有些个不可思议了!”苗依依抿嘴笑道。 “什么事情?!”柳凤凰奇道。“皇上听说你生得比母亲还好看,就动了心思,想把你也收到后宫去,而且还特意赐了一幅龙凤呈祥的画儿去家里。太后知道之后,气得不行,请了整个皇室的宗族长老,把皇上好一顿训斥!”柳清扬肆意地放声笑道。 “这个昏君,这般任性行事,迟早会死在美色上头!”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又气又恨。“管他呢!反正这会子他一时之间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冯珂也被他派到东边儿去了,咱们乐得自己自在!”柳清扬毫不在意地笑道。 “明儿我还是先回去看一看吧!出门这么久,我有些想念母亲跟父亲了!”柳凤凰点了点头。“也罢!我上月才回去了一次,你明天就先回去吧!”柳清扬笑着道。于是翌日一大早,柳凤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打杨府的后门悄悄的离开,然后径直朝着柳府的方向去了。杨府的后门是在后院里,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 出了后院门之后,就是一条十分冷僻的巷子,平日里基本上很少有人在那附近走动。当初柳家兄妹在翻修后花园的时候,柳凤凰原本在院门旁边种了一大片的野蔷薇,后来柳清扬觉得还是不大够完美,便又在那附近种了些紫藤,现下倒是正逢花季,所以后院门哪里基本上完全都被野蔷薇与紫藤的花海给完全的掩藏住了。 柳凤凰出了院门之后,没走多久,便来到了柳府的后院,她四下里仔细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这里,她一纵身的直接跳了进去,倒是把正在负责打扫的丫鬟仆妇们给吓了一大跳,险些就要叫出声来。 “嘘。。。是我!”柳凤凰连忙伸手掩住了她的口。幸好那丫鬟还记得她的声音,当即惊喜万分地低低叫了起来:“小姐,你回来了!”柳凤凰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嗯!”“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小丫鬟欢天喜地地去了。 这会儿,柳凤凰轻轻地叹了口气,便独自一个,慢慢地朝着父母所居住的院子里走去。且说这会儿,柳夫人原本正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柳大人则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忽然听到小丫鬟欢欢喜喜地跑回来,说小姐回家来了,夫妇两个顾不得其他,便各自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快地迎了出去,却正好碰见柳凤凰刚刚迈进了他们的院子。 “父亲,母亲!”柳凤凰心里一阵激动,惊喜万分地径直跑了过去,一把紧紧地搂住自己的父母,久久不愿意松开。这样的情绪,即便是她之前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深刻。而这一切,却全都要归功于她在蛇谷里面的感悟,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面,在那样艰险的处境下,她心里面除了父母兄长之外,脑子里竟然再想不出别的东西了。 那个时候,她最惧怕的,不是眼前那些四处横行,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毒物,她心里面最怕的,是自己恐怕不能从哪里全身而退,不能再回到京城去,不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了。而眼下,她总算是真真实实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而且还来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你现在还记着回来啊?!”柳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声,嗔道。 “那不是因为女儿出了一趟远门吗!前几日女儿才回来的,所以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回家来看看你们了!”柳凤凰趁机对着自己的父母撒娇道。“前段时间,就听你哥哥说了,你这一趟是去的南疆,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你这一去,竟然就去了那么久!”柳大人感概地叹道。 “女儿也是完全没有想到啊!”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道。由于柳凤凰的忽然归来,柳夫人心里一高兴,便赶紧去找来管家,叫他让人去外面多买些菜回来,午饭要多做几个菜,她要好好地给自己的女儿接接风,管家闻言,心里面也十分高兴,当即就答应着去了。午饭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满满的一桌菜,有鸡有鱼,有荤有素,绝大多数都是柳凤凰爱吃的,她心里面被满满的幸福和温暖包裹着,觉得这真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五章 “这一次你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路上一定经历了许多奇闻异事吧?!”柳夫人好奇地问道。“我倒是觉得,她一趟出去,倒好像成熟长大了一些!”柳大人含笑道。“奇闻异事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一趟出门,女儿真的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们了!”柳凤凰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这是怎么了?虽然说你是打小就离开了家,可是每一次回来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委屈过!”柳夫人奇道。“那还用问,定然是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般的感触!”柳大人爱怜地用手抚了抚女儿的头顶。 “父亲说的是!”柳凤凰伤感地点了点头。用过午饭之后,一家三口便都来到了内院的厢房里面,等到丫鬟们将茶水和零食全都送过来之后,柳凤凰便将她这一路的南疆之行,从京城一直到云边,然后再到蛇谷,最后终于安全地到达了南疆,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只听得柳家夫妇眉头紧锁,惊心动魄。 而后,柳凤凰又将她回来的过程又叙述了一遍,只听得柳夫人满心满眼的心疼,柳大人也是满腹的无奈与心痛。当天下午,等到柳夫人去前院料理琐事的时候,柳凤凰见屋内再无其他人,便悄悄地将平南王勾结江湖败类以及五毒教,意欲谋反的事儿,告诉了自己父亲。 “这个平南王,真是处心积虑,狼子野心!”柳大人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父亲,依你之见,当今皇上可压制得住平南王以及五毒教?!”对于朝堂上的事,柳凤凰一向都是不置可否。虽然她出身在正经的官宦之家,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官家小姐,可是她打小就跟着师傅在山上学艺,那些大家闺秀的做派,跟她是半点儿都沾不上边儿。 原则上,平南王想要谋反的事儿,她是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愿意管这些国家大事。可是无奈自己的父亲仍然还留在朝堂之上,常言道,事不关心关心者乱!“皇上?哼!一个连自己的后院都无法管理好的男人。。。!”柳大人冷着脸色,眸子里的寒芒一闪一闪的。 “好在照目前看来,平南王即便是想要谋反,怎样也得一两年才能成行。倒是这五毒教,这里面的变数还只是一个未知数!”柳凤凰摇了摇头,叹道。“当初在天启的后宫里面,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类似的事情!”柳大人眉头紧锁,感概地叹道。 “父亲说的是前朝的哪位神宗皇帝跟昭贵妃?!”“不错!”柳正阳沉重地点了点头。“可是根据女儿对五毒教主的了解,只怕蓝非烟的目的并不止于此。”柳凤凰不屑地笑道。“怎么说?”柳正阳奇道。 “当初在南疆的时候,有一次正巧遇上南疆王廷的六郡王大婚,蓝非烟为了得到更多的倚靠与权势,竟然意图想要劫持花轿,挟持轿子里的新娘。要知道,哪位未来的郡王妃,可是南疆王廷的王亲贵族,是南疆王的王叔的嫡出女儿!”柳凤凰笑道。“那你觉得蓝非烟的真正目的是。。。?!” “天启的历史上,虽然并没有出现过一位女皇帝,可是在此之前,却确实是曾经出现过几位的。五毒教的教主,从第二代开始,便一直都是由教内较为杰出的女弟子接任。在南疆的时候,女儿曾经意外得知了一个有关于五毒教的隐秘,据说,哪位曾经让神宗皇帝宠冠一世的昭贵妃,便是五毒教的神女出身的。女儿刚刚也说过,五毒教自第二代教主开始,便一直都是由教内较为优秀的女弟子担任,而这名女弟子在接任教主的位置之前,她的身份便是五毒教的神女!” “原来如此!”柳正阳恍然。“若是女儿没有料错的话,将来即便是平南王真的造反了,只怕他也是没有那个福气登上皇帝的宝座的。”柳凤凰不屑地嗤道。“你的意思是,蓝非烟比平南王更有谋略,野心更大!?”柳正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事实如此!平南王,女儿见过,蓝非烟,女儿不但见过,而且还跟她交手过!五毒教在天启虽然没有什么人,可是蓝非烟却能在天启与南疆的交汇之处,也设下一个分点。云边虽然只是边境的一个小城镇,可是哪里的人却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有!那天晚上,我在平南王的行宫里面,亲眼看到了他跟五毒教的左护法在密谋。哼!蓝非烟让自己的左护法去跟平南王交涉,她自己却在南疆的帝都觊觎南疆王廷的权势,若说她心里面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鬼才会相信呢!” “罢了!事已至此,还是看皇上自己造化吧!”柳正阳无奈地叹道。“皇上不是最喜欢美人吗?那蓝非烟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美人,不但妖娆妩媚,而且还练得十分深厚的媚功,若是真的让她混进了宫里,只怕以后真的会。。。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柳凤凰噗呲笑道。 “前番宫里选秀,平南王就跟裕亲王斗得脸红脖子粗的。若是再来一个五毒教,哼!唉。。。!”柳正阳再一次无奈地叹道。当天晚上,柳凤凰就睡在了自己母亲的屋子里,娘儿两个同榻而眠,说了整整一晚上的悄悄话。 翌日,柳凤凰便索性赖在了柳府,舒舒坦坦地享受着她自小就缺失了的父母关爱,心里面一边又想着,如何才能将那道赐婚的旨意给毁掉。“父亲,现在宫里面最得宠的,是平南王府的哪位,还是裕亲王府的哪位?!” “你问这个做什么?!”柳正阳奇道。“也没什么,女儿就是想着,当初那道赐婚的圣旨,原本就是因为穆贵妃才会有的。可是现在穆贵妃早就已经失宠了,若是这会子宫里再有一个新的宠妃,那我们何不走她的路子,让她想个法儿,能把那道旨意给废掉。” 第一百零六章 “也没什么,女儿就是想着,当初那道赐婚的圣旨,原本就是因为穆贵妃才会有的。可是现在穆贵妃早就已经失宠了,若是这会子宫里再有一个新的宠妃,那我们何不走她的路子,让她想个法儿,能把那道旨意给废掉。”“你是这样子想的?!”柳正阳讶然。 “女儿想来,这便是最好的法子了。最好是能将那道婚旨给彻底毁掉,而又能让宫里哪位不再胡思乱想!”柳凤凰轻轻地咬着嘴唇。“这一次选秀,宫里面虽然多了许多嫔妃,可是最得宠的,却不是两位出身王府的郡主,而是袁尚书府上的小姐,还有工部侍郎家的女儿!”柳夫人莞尔笑道。 “为何?难道这两位的品貌还要胜过两位王府的郡主?!”柳凤凰奇道。“凤儿,娘问你,你觉得街边的小吃好吃,还是正经饭馆的饭菜可口呢?!”柳夫人笑着问道。“街边的小吃虽然不是太正统,可是却各有各的风味儿。正经饭馆的饭菜虽然味道也不错,可是就是因为太过于正经了,所以有时候反而还不如街边的小吃可口!”柳凤凰认真地想了想。 “就是这个理儿了。虽然两位郡主都是出自大家,可是就是因为身份学识太过于正统,所以才使得皇上越发的兴趣索然!”“原来如此!哼!倘若真的让蓝非烟入了宫,依着她的本事,皇上只怕会更加的迷恋呢!”柳凤凰不屑地哼道。 “听说,袁昭仪的舞技是她的一绝,其中最擅长的是蛇舞。而安婕妤最擅长的,虽然也是舞技,可却是听说失传已久的盘中舞!”“盘中舞?莫非她的容貌与身段更甚于前朝的赵婕妤?!”柳凤凰奇道。 “上月宫里大宴,皇上曾经让袁昭仪在宴会上献舞。袁昭仪的蛇舞果真当得起一绝,倒是安婕妤因为身子欠安,所以倒是没能够在宴会上大出风头。”“这样子啊!那近来这一段时间,宫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柳凤凰奇道。 “还没,不过若是我没有猜错,只怕再过个把月,宫里面便要传出好消息了!”柳夫人感概地摇了摇头。“哦。。。难道是安婕妤有喜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还不错,出去了一趟,不但长了见识,脑子也比之前灵光多了!”柳清扬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 “我只不过就在家里住了一晚,你就这样子找上门来!”柳凤凰不服气的哼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晚上我收到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宫里有人去了木府。虽然去的人被木府的给挡了回去,可是。。。!”柳清扬轻轻地皱着眉头。 “宫里派人去了江南木府?”柳正阳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不错。听说这些人是奉了宫里哪位的密令去的,目的就是想探听一下凤凰的消息,若是本人也在哪里的话,最好是直接掳了去!” “昏君,真是无可救药!”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气得满脸通红。“所以外祖母知道之后,当时就气得不轻,舅舅更是带着人,将那帮子人直接给赶出府去了!”柳清扬无奈地叹道。“哼!若是我在,定要将他们全都给灭了!”柳凤凰咬牙切齿地恨道。 “这事情难就难在这里,虽然他们都是穿的便衣,可一个个身上都戴着大内侍卫的腰牌!木府数年来一直都低调地隐居在江南一带,除了母亲一个出嫁的女儿常年居住在京城之外,就再没人在京城,或者朝堂上面了,若是这帮子人没有带腰牌还差不多。。。!” “这有什么难的,既然他们都有腰牌,那就让他们的腰牌从有变成无就是了!”柳凤凰冷冷地哼道。“从有变成无?”柳清扬闻言,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醒了过来。“极妙!只要他们手上都没了那块护身符,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柳清扬恍然大悟。 “要说做这种事情,自然是得找有个高手中的高手来做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去龙虎山找你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你在与一个高手在过招,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就是那个外号叫偷神的燕山月!”柳凤凰想了想,笑道。 “你的记性倒是不错,他的确就是偷神燕山月。这种事,也的确唯有他才能够做得到,也只有他才有胆量做。只是若是想要请他亲自动手,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柳清扬感概地笑道。“需要多少?!”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 “至少得十万两银子吧!”柳清扬笑道。“银子倒是小事,只要能把这事摆平就行了!”柳凤凰毫不在意地笑道。“你们俩的意思是。。。让人去把侍卫们的腰牌给偷了?!”柳正阳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错!舅舅他们就是碍于那些人是宫里派过去的,所以才会有些缚手缚脚,有些受制于人。倘若那帮人平白没了护身符,舅舅他们也不会再继续受那些人的乌气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撵人了!”柳清扬一边笑着回道,一边私下里冲自己妹妹使了个眼色。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妹妹的性子,这件事绝非是只需要让人盗走那些侍卫的腰牌那么简单。依着柳凤凰的性子,她定然会让人彻底的解决掉那帮瘟神的。当天下午,兄妹二人在柳府用完晚膳之后,便一起向父母告辞,直接回杨府自己的家去了。 “哥,你告诉燕山月,我愿意出三十万两银子,让他把那件事情做的更干净一些!”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儿,柳凤凰便再也忍耐不住了。“你出手倒是大方!”柳清扬无可奈何地摇头叹道。 “哼!谁让他们的主子敢把主意打到木府去!”柳凤凰冷冷地哼道。“也罢!”柳清扬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心里面对宫里哪位的做法也十分的不齿,想来,不给他一些教训,他怕是仍旧有恃无恐。 第一百零七章 说实话,他心里面对宫里哪位的做法也十分的不齿,想来,不给他一些教训,他怕是仍旧有恃无恐。“我等会儿就飞鸽传书给他,让他把事情做得更绝妙一些,省得给沾上一身的血腥气!”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我也不能闲着,既然宫里哪位那么清闲,我索性就再给他提一次醒,顺便再让他好好的心疼一下!”柳凤凰冷冷地嗤道。 “心疼一下?”柳清扬奇道。“母亲说,安婕妤有喜了!”柳凤凰眨了眨眼睛。天启的后宫之内,自上一代仁宗皇帝开始,宫内便再无一位公主出生,即便真宗皇帝当政的时候,整个后宫也只得一位公主出生。 所以当今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后宫中的嫔妃,不管是谁,只要她能为皇上平安顺利地诞下一位公主,便立即封为长公主,生母也同时晋为贵妃。天启皇宫的规制,嫔妃的等级是这样的,贵人之上是嫔位,嫔位上面便是妃位,一般的妃位上面便是贤,德,淑以及慧四个封号等级,而后,便是贵妃,再往上一级,那可就是皇贵妃了。 要知道,皇上可是有着三宫六院的,整个后宫的嫔妃,除去皇贵妃与皇后,贵妃以及贤德淑惠之外,其余的嫔妃的人数,那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在以前,按照宫里的规制,嫔妃若是想要顺利晋位,除了自己的母族为朝廷立下不了不了磨灭的功劳之外,还有就是自己本身怀上皇家的子嗣。 可是现如今,太后却打破了这个规矩,可是数十年来,宫里的嫔妃再多,可是却还真的没有人,能为皇上生下一位公主。“这个我倒是知道,前儿宫里的太医院的人出来采办药材,说是安婕妤有喜了,可是因为时间太短,太医们一时之间还无法把出她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柳清扬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宫里传出安婕妤的喜讯之后,我再亲自进宫去向她贺喜吧!”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竟然不自觉地从嘴角边溢了出来。“我知道你心里面对宫里哪位极度的厌恶,可是我还是要提点你一句,你怎样报复都可以,只是最好不要伤及无辜!”柳清扬收了笑容,正了正脸色,十分严肃地提醒她道。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要让安婕妤受点儿惊吓,让哪一位心疼一下而已!”“你知道就好,凡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比较好,不管怎么说,安婕妤怀得到底是一各活生生的生命。再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也别伤了天和就好!” “我知道,你真啰嗦!”柳凤凰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转眼很快来月,果然还没到月中的时候,宫里便传出了消息,经过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把脉会诊,现如今已经证实,安婕妤腹中的胎儿,果然就是一位小公主。 太后娘娘大喜,立即就攽下了懿旨,晋封安婕妤为钦妃,等小公主安然诞下之时,便同着小公主一起再加封为贵妃。喜讯一传出,整个朝堂与后宫,全都彻底的震动了。在以前,后宫的嫔妃们大多都是母凭子贵,而现如今,却是掉了个个,转变成了母以女贵了。 这个喜讯传到了工部侍郎的府上,整个安家上下都为之喜不自胜,当初众人虽然也听说了那一道出自太后宫里的懿旨,可是在事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证实之前,谁都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现如今,等安婕妤的胎像稳定之后,太后就已然先晋了安婕妤的位份。 虽然眼下,安婕妤还没有晋升到贵妃,可是她现在赫然已经是一个妃位了,将来只待她腹中的小公主平安落地,那贵妃的宝座可就是稳稳当当的了。按照后宫的规制,贵妃的位置一共只有两个,而这个贵妃的位置若是坐得稳了,将来必定极有机会可荣升为皇贵妃。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是已经在宫里熬了十几二十年的旧人,还是才进宫不久的新秀,有谁能够不眼红不铆住了劲,拼命的往上爬的?这不,安婕妤就正好赶上了这个吉时。安婕妤的母家为了力保安婕妤能顺利地诞下小公主,也为了安婕妤能够顺利地登上贵妃的宝座,经常派人四处搜寻各类名贵药材,以及各种上好的补品,好赶在能够进宫探视的时候,给她捎进宫去。 安婕妤现在还年轻,将来仍旧还有大把的机会为皇上诞育子嗣,依着安家人的心思,只要安婕妤能安然地诞下小公主,稳稳地坐到贵妃的位子之后,将来便可以再为皇上诞下几个小皇子,只要安婕妤的荣宠保持不变,他们安家总有一天能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安婕妤自己也是动的这一番心思。 安家人这一番的心思与做派,除去当今皇上之外,便是太后与皇后也都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太后仍旧是一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她将这整件事全都交给了皇后,让皇后亲自去处理。就在整个安家兴兴头头为钦妃忙活的时候,钦妃在宫里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钦妃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竟然上吐下泻起来,经过太医们的全力救治,虽然小公主总算是保住了,可是钦妃却是伤了许多的元气。 太医院的院正私下里悄悄地告诉太后,钦妃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将来在生产的时候,怕是会吃大苦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也是不好说的事情。而太后在听了院正的回话之后,也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哀家知道了! 太后的心里面自然是有着她自己的主意的,就算是将来,钦妃在生产的时候有个什么不测,她也已经想好了。眼下皇室里面,最缺的是几位身娇体贵的公主,只要到时候太医们能保证小公主安然出生,那就完全足够了。。。 第一百零八章 至于钦妃哪里,她若是有造化,有那个福气,能有惊无险地闯过去,那自然是不会少了她的封赐。若是到时候她没能挺过去,就让皇上追封她一个贵妃的名位也就可以了,至于小公主,倒是可以全权交给皇后来抚养教导。 皇后是自己这边的人,出身又足够高贵,将来,即便是皇后自己没有生下一位嫡公主,她也是不愁身边没有女儿尽孝的。钦妃的事情从宫里传了出来,柳清扬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是柳凤凰做的。 因为她之前的确说过那样的话,而且她也是打算那样做的,所以当他听说了钦妃的事之后,就径直去找她问话了。“不错,我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也的确是打算那样做。不过话说回来,哥,幸亏她遇上的是我!”柳凤凰没好气地道。 “怎么说?!”柳凤凰十分的好奇。“其实那天晚上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也有其他的人,赶在我之前,在钦妃的汤药里动手脚,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袁昭仪那边的人做的。只不过他人下手比我还要狠,我只不过准备了一点儿大黄,而那人却在汤药里下了红花!”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红花虽然是舒筋活血的良药,可是对孕妇却是有害无益的,倘若那人真的是袁昭仪的主意,那她的心思还真的是不是一般的狠绝!”柳清扬皱着眉头叹道。“这事儿幸好被我碰上了,我等那人离开之后,就将药罐子里面的红花给弄了出来,然后再把大黄粉给放了进去。 钦妃的上吐下泻虽然是因为我的大黄粉,可是伤了她体质的,却是那药罐子里面残留的那一点儿红花!”柳凤凰凉凉地道。“看来,到了钦妃生产的那一天,便全得靠她自己的运气了!”柳清扬感概地叹道。 “我听宫里的眼线说,太后并不打算追查这件事,倒是哪一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去查这桩公案了!”柳凤凰笑道。“这样的案子,在后宫里面并不稀奇,哪朝哪代都有。即便是真的查到了袁昭仪哪里,她也早就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羊。反正钦妃现在活得好好的,小公主也安然无恙,查出来之后,最多也就是打一顿板子,然后撵出宫去!” “所以咯,管咱们什么事。我这还算是做了回好事呢!若不是正巧被我碰上,钦妃肚子里的小公主也早就没了!”柳凤凰一本正经地道。“对了,今天上午我出门的时候,遇到赵玄仁了!”柳清扬笑道。“哦!然后呢?”柳凤凰扬了扬秀眉。 “他进宫去了,说是去谒见太后!”“他都来了这么久了,如今是时候进宫一趟了!”柳凤凰抿嘴笑道。“如今宫里正闹得这般风起云涌的,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去,是好还是坏!”她继续笑道。“你这样说,算是担心他,还是只是说说而已?!”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调侃着笑道。 “一半一半吧!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大师兄,当初同在山上的时候,他对我还是蛮不错的。即便是将来我跟他真的没有可能,我们也有这么一份同门之谊,也有这么一份兄妹之情摆在那里!”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对了!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燕山月,他倒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柳清扬忽而笑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掩口笑道。“不过他可是有一个附加条件的!”柳清扬笑道。 “什么附加条件?!”柳凤凰毫不在意地笑道。“他想要你的一方手帕!”柳清扬噗呲笑道。“为什么?!”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恼道。“有了那么一笔银子,他想要什么样的帕子没有,为什么偏要我的?!” “唉!常言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帕子千条,他还偏偏就只要你手上那一方!”柳清扬忍住笑道。“这个人。。。还真是无赖,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柳凤凰又羞又恼。“这也怪不得人家。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知道你看不上他,并没有强求你什么,只不过就想要你一条帕子而已。将来就算是不能经常见着你的人,至少手上好歹也有个念想不是!” 半个月之后,江南那边的消息传到了宫里,甚至于直接就传到了当今皇帝的耳朵里,当他知道他派去江南为难木府的侍卫,在一夜之间,不但莫名其妙的全军覆没了,并且还被人顺走了他们所有的腰牌,只气得他好几天都睡不着觉,连着将近半个月都没有去后宫找乐子了。 可是即便是他心里面再如何的气恼,他终究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一句话,这件事他只能是吃个哑巴亏。他也不是傻的,他心里面清楚得很,知道这件事定然不是一般的人做的。而且当初他下这道密令的时候,也只是口谕,而非一道正经的圣旨。 他知道,江南的木府,不是一般的人撼得动的,而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要撼动他而已。那一批大内侍卫一共有三十名,如今这三十名侍卫竟然全都把命丢在了哪里,一同丢失的,还有他们各自的腰牌,以及他这个当今皇上的脸面。可是那又如何?他总不能为了这个,就将整个木府的人,全都抓到京城里面来问罪吧? 与此同时,在杨府里面,当柳家兄妹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里面倒是好一阵爽快,尤其是柳凤凰。“如何?三十万两银子,再加上你的一条帕子,燕山月这件事办得可以说是相当的漂亮!”柳清扬的心里实在是十分的爽快。 “哼!总算是好好地教训了一下宫里哪位了!”柳凤凰得意地笑道。“现如今,还是得继续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那道婚旨给废掉!”柳凤凰皱了皱眉头。“若是咱们家自己那一道,那倒是十分简单。可就是临淄王府的那一道,不大好办!”柳清扬点了点头。 第一章 “本来我之前曾经想过,干脆叫燕山月去一趟王府。可是我记得之前,咱们也亲自去过一趟,可是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能找到那个东西。后来我就在想,那样重要的东西,也许是被藏在王府的什么密室里面,再或者,还是藏在其他什么隐秘的地方!想来冯珂自己心里面也十分清楚,咱们家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 “那天你才离家没多久,小王爷就主动上门拜访了,我倒是觉得,他的心里好似也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苗依依轻轻地笑道。“咱们家里的人,除了凤凰之外,其他人都见过这位出身显贵的小王爷。说真的,倘若不是他的那个怪癖,我还真的看不出他有哪里不好。”柳清扬认真地想了想,笑道。 “他好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柳凤凰没好气地哼道。“不知东边的情况究竟怎样了,听说朝廷已经先后派了两次人马,可是到现在都还没什么消息传来!”柳清扬微微地皱着眉头。“东疆绝大多数的领域都是海道,所以那一边最令人防不胜防,除了一些零星的海盗,便是一些来自东瀛的倭寇,不管是海盗还是倭寇,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毕竟天启最擅长的,并不是水战,更何况,那还是在海面上与他们周旋!”柳凤凰叹道。 “据说一般情况下,海盗是绝对不会轻易上岸的,他们依仗的是速度十分轻便坚固的小艇。”“昔年,我曾经随师父一起去过东部海疆一带,我倒是亲眼见过那种小艇。至于倭寇使用的大船,我也是亲眼见到过的,只不过没有上去过而已!”柳凤凰骄傲地弯了弯嘴角。“哦?!”柳清扬好奇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妹妹,这一些,他倒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海盗所乘坐的小艇,虽然都是由木材制做的,可是这些木材都是十分坚固耐腐的。小艇最大的优点,便是轻便灵活,来去自如,特别擅长用于偷袭之类的战术。倭寇的人数要比海盗有时候要多一些,所以他们基本上都是用的大船。 海盗一般不会轻易上岸,所以他们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只会肆意打劫在海面上来往的各国的船只,不管是商船,又或者是官船,一般情况下,商船被劫持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些。而官船虽然也有些油水,可是因为官船上多半都会有官兵护卫,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海盗也绝对不会轻易冒这个险!”柳凤凰认真地分析道。 “那倭寇呢?!”“倭寇绝大多数都是坐的大船,所以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大船靠岸的时候,肆意抢劫周围岸上的百姓与过往的客商,等到他们觉得抢得差不多了,便会回到大船上去!”“原来如此!”柳清扬了然地点了点头。 “若是单论倭寇与海盗的战斗力与火力,海盗似乎是要强悍得多。因为倭寇只会抢劫骚扰在海边居住的百姓等;而海盗却不管那么多,他们是连官船的主意都敢打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把天启的官兵放在眼里?!”柳凤凰进一步详细地解析道。“这么说来,那这一次朝廷派出去征剿的人马,岂不是如同肉包子打狗一般了?!”柳清扬皱紧了眉头。 “这一次朝廷派了多少人马去?!”柳凤凰奇道。“整整八万人马!”柳清扬无奈地叹道。“那战船呢?!”“不知道,据说好像没有战船,皇上让东平王自己想办法!”“光派人马去有什么用?这不明摆着让这八万人马去那里送死!”柳凤凰闻言,脸色也不由得有些难看起来。“我听说,东平王在家书里面,把所有的后事都交代清楚了。东平王妃看完东平王的亲笔之后,立即就昏死过去了,王府内其他的妻妾也是哭声一片,整个王府里面,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苗依依伤感地叹道。 “东平王好歹也是皇室宗亲吧?难道太后就不想想办法?!”柳凤凰奇道。“后宫是不能干政的。更何况,镇守东疆对东平王来说,既是国事,又是家事!太后跟宗室即便是再如何干预,也都占不着一个理字。”柳清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东疆原本有三万人马驻守,后来东平王奉旨出征,又带了五万人马去。而后,又是临淄王府的小王爷冯珂,奉旨前去相助,他带了八万去。如今在东疆驻守的人马,一共怎样也有十六万了。”“若是这些将士里面,并无一人熟悉海战,或者是水战,并无一人了解倭寇,以及海盗作战的战术,别说是十六万人马,就是再多十倍,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兵不在多,在于精!”柳凤凰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重点。 “这些道理,你我都懂,可是宫里哪位。。。!”柳清扬无可奈何地叹道。“现如今看来,若是想要避免那十几万将士的枉死,唯一的办法便只有一个了!”柳凤凰无奈地皱着眉头。“什么办法?!”苗依依奇道。 “那就是我亲自回一趟九焰山,请我师傅亲自下山回去了!”柳凤凰颇不甘心地呕道。“我差点儿忘了,你师傅是当今太后唯一的小姑子,是真宗皇帝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天启皇室的太公主。我还听说,太公主手上有一道真宗皇帝钦赐的金牌,不但可以任意惩治奸臣,而且还可以惩治无道昏君!”柳清扬恍然,嘴角的笑意也溢了出来。 “不错!在我小时候,也曾经见到过一两次。”柳凤凰得意地笑道。“那你将来倒是可以求求你师傅,让她做主,把那道婚旨给收回去,或者干脆废掉!”柳清扬哈哈笑道。“我还没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求过她了。可是师傅说,这样的小事,让我自个儿想办法解决!”柳凤凰没好气地恼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九焰山去?!”柳清扬收了笑容,叹了口气。 第二章 “先不急,等东边儿有消息回来再说。再说了,师傅喜欢四处游历,还不知这阵子她还在不在山上呢!”柳凤凰没好气地叹道。天启真宗年间,皇帝的后宫的嫔妃比现在只多不少,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整个后宫都不见有一个公主出生,相反的,皇子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呱呱落地。一直到了真宗皇帝年逾四十的时候,太医院的太医们才齐齐跪下来向他道喜,他新纳的一位嫔妃总算是为他怀上了一位小公主。 真宗皇帝闻言,龙颜大悦,不但重赏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而且还特意晋了哪位嫔妃的位份,将她从原本的美人,一下子提升为贵人。并且还说了,等到来日里公主平安诞下之后,会再一次给她晋封的。 可是后来谁成想,小公主竟然等不到足月就降生了,万幸的是,由于太医们与负责接生的嬷嬷抢救及时,小公主平安无事,贵人也是有惊无险。真宗皇帝大喜,便立即封小公主为长公主,晋封林贵人为茹嫔。后来这位茹嫔娘娘虽然早早地就过世了,可是小公主却得了大大的造化,不但拜了高人,学得一身的好本事。 只可惜,自打茹嫔去世之后,她的性格也随之大变,变得与整个皇室更加的格格不入,真宗皇帝也奈何不得她,便钦赐了一块金牌给她,还亲口答应了她自由出入宫廷的特权。据说那块金牌非同小可,不但可以惩罚奸臣昏君,而且还可以调遣天启各个州县的兵马,颇有些兵符的意思在里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东疆那边仍然是杳无音信,不但没有任何的战况传回来,就连东平王的家书也都没有一封,东平王府此时早已是一片愁云惨雾,临淄王府里面也好不了多少。 唯有当今皇帝依然如故,该享乐享乐,该吃吃,该喝喝,在他觉得,东边既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那就代表一切都十分顺利,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满朝文武见了皇上是哪个态度,谁还敢去触哪个霉头?眼下,皇上本就忙着为钦妃找那个企图谋害小公主的凶手,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去惹恼他。这一天晌午的时候,柳凤凰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杨管家小心翼翼地赶来禀告:“主子,爷让小的来告诉您一声儿!” “什么事?!”柳凤凰一边继续看书,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主子,您师傅来了。这会子正在客厅里奉茶呢!爷跟奶奶亲自陪着!”杨管家小心地回道。“我师傅来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大喜。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整了整自己的妆容,方才急急忙忙地跟着杨管家往前院走去。 对于自己师傅这一番来意,柳凤凰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师傅这一次进京,肯定是为了东疆的战事来的。可是在师傅决定去东部之前,她肯定会亲自回一趟皇宫,而且说不定还会好好地惩治一番宫里哪一位昏君。 东平王跟冯珂都是皇室宗亲,虽然皇上指派他们去东疆剿灭倭寇和海盗也无可厚非,可是却由于这个为人君者的昏庸无道,险些断送了十几万将士的性命,以及两位皇室宗亲,换做是一般老百姓在听闻此事之后,心里面也有些不忍与叹息。 “师傅,您终于下山了!”见到自己师傅正端坐在客厅的上方,一边细细地品着香茗,一边含笑听着哥哥说着什么,柳凤凰心里满是惊喜。“明天你陪我进一趟宫,然后再一起去一趟南疆!”柳凤凰闻言,心里先是一愣,随之便是一叹。这些年来,她师傅的言辞总是这般简洁扼要,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可是重要的字也是一个也不会少说。 “弟子谨遵师命!”她连忙点了点头。“杨管家,吩咐厨房,立即开饭!”柳清扬连忙亲自吩咐道。“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客房!”苗依依见了,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带人准备去了。虽然众人事先并不知道这位高人的到来,可是好在府里原本人口就多,所以吃的东西平日里准备得也是十分的齐全。 于是在这一天的晌午,柳清扬在去厨房里大致走了一圈儿之后,便立即就让厨房里的众人就地取材,让他们好好地准备了一桌便宴。等到吃饭的时候,所有的菜色先后全都端上了桌子,虽然说是便宴,可是却也是有鱼有虾,有鸡有鸭,有凉有热,荤素齐备,仍然是十分的丰盛。由于知道她第二天有要事要办,所以柳清扬也没有让下人上酒,大家索性就以茶代酒了。“你在南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办得还不错!”酒席吃到一半的时候,柳凤凰猛然间听到她师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当即就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方才回过神来,虽然说她之前在山上的时候,每一次当她十分出色的完成考验的时候,她师傅也曾夸过她一两次。可是这一回,却是打她下山回京之后,她师傅第一次当着家人的面夸她,这让她颇有些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若是出手再恨一点儿,就可以了!”隔了会儿,她师傅再一次开口,却是这样的一句话。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噎了噎:“师傅,您说的是。。。赤链蛇?!”“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她师傅没好气地回了她一个白眼。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再次缩了缩脖子。 “我还以为,您说的是商道黑店里的那些人!”柳凤凰支支吾吾地回道。“那些人,自有后来的官府去处理。”“是,徒儿知道了!”柳凤凰小心翼翼地回道。“我听说玄仁也回京了?”顿了顿,她师傅继续问道。“是,弟子也是前段时间才听哥哥提起过!”柳凤凰点了点头。“等会儿吃过饭,你陪我去一趟隆亲王府的老宅!”“是,师傅!”柳凤凰闻言,不敢不应。 第三章 “师傅,那弟子这一次陪您去办事,这面具是戴还是不戴?!”柳凤凰小心翼翼地问道。“随你便!”“哦!”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柳清扬在一边见了,心里不由得一直偷乐着,心说,自己这位妹妹,从小就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到了自个儿师傅面前,却真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用过午饭之后,柳凤凰便陪着她师傅,两人一起直接去了隆亲王府在京城的老宅,这一路上,她师傅一直都沉默着,柳凤凰也只好紧闭着自己的嘴巴,生恐惹师傅生气。 最后等到两人来到王府的大门口之后,她师傅便偏过头去看了看柳凤凰,意思是让她去叫门儿。柳凤凰见了,不敢不应,连忙几步跑了过去,排向了王府的大门。隆亲王府的老宅的管家,虽然并没有亲眼见过柳凤凰,可是随着赵玄仁一起回京的侍卫们,可都是眼前见到过的。 这会子王府的门口就站着几个当天负责值守的侍卫,当他们看清楚去拍门的是柳凤凰的时候,各人眼里露出的笑意,俱都是一模一样的。那边厢,管家正准备开口问话,这边厢,门口的侍卫就已经代柳凤凰开口了:“管家,快去告诉世子爷,就说柳姑娘来了!” “您,您就是柳姑娘?!”管家闻言,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一边亲自开了大门,迎柳凤凰进去,一边又赶紧让小厮去里面传话。“哎!顺便再告诉你家世子爷一声,师傅来了,请他快些出来迎接!”柳凤凰见了,心里面有些好笑,可是因为自己师傅就在后面,她也是没有一点儿胆量敢笑的。 门口的侍卫以及王府的管家闻言,当即就吓了一大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来的哪一位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却说这个时候,赵玄仁因为才用完了午膳,这会子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品画看书,一个随从飞也似的赶到了房间门口:“世子爷,柳姑娘登门造访!”“你说什么?!”赵玄仁闻言,几乎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子爷,柳,柳姑娘来了!”那随从咽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道。“真的是我师妹来了?!”确信自己并没有听岔,也没有听错,赵玄仁心里不由得又惊又喜。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急急地向门口走去。“世子爷,柳姑娘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还有另外一位,听说是您的师傅!”随从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什,什么?!”赵玄仁闻言,吓得心里面咯噔一声,脚下面的步子也有些乱了章法,险些一个踉跄地栽倒在地。“世子爷,您的师傅也来了,是跟着柳姑娘一起来的!”随从这会子也被自家主子的这幅样子吓了一跳,要知道,在他们的心里,他们世子爷可从来都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可是像刚才那般失礼而又有些狼狈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快,快随我迎接!”赵玄仁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虽然他跟柳凤凰一样,都拜在同一个师傅门下,可是因为柳凤凰是打小就跟在师傅身边的,而他不过是十岁的时候,才开始跟着师傅学习的。柳凤凰三岁的时候,就跟在师傅身边学习,又因为两人又都是女的,所以虽然说她们表面上已然明确的是师徒的关系,可是有时候认真的观察起来,倒是颇有许多母女之间的舐犊之情在里面。 赵玄仁在山上的那几年,除去平日里认真学习之外,他其他时候可是看得十分清楚,自己这位师傅有时候偏心起来,那还不是一般的偏心。比如柳凤凰那一匹从小陪她一起长大长大的赤兔马,再比如他师傅哪一管从未离过身的玉箫。可是即便是他知道这些,知道他师傅不是一般的偏心,他倒底还是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而且他也没那个胆量,敢从嘴里说出来。 他记得十分清楚,以前还在山上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他因为嘟囔了一句,说师傅偏心,什么都偏着师妹,结果他师傅就罚他独自一个去后山的练功,那时候又正好是大冬天的,他差点儿没冻死在哪里。后来等他忍饥挨饿,冒着大风雪,狼狈不堪地回去之后,却看到他师傅正在炖着满满的一锅山参野鸡汤。 他原本还以为那锅汤是师傅为自己做的,可是到了后来,他却可怜巴巴地看到,她师傅将那鸡汤盛了满满的一大碗,一勺一勺地喂着师妹呢!虽然后来自己好歹也分到了一碗,可是师傅却一脸嫌弃地说,自己是沾了师妹的光,蹭了师妹的鸡汤喝。 当然了,他师傅偏心师妹的的事情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他也并不是有多不忿师傅为何那般偏心,只是他觉得,有时候在师傅的心里,未免太过于有失偏颇,太过于厚此薄彼了。可是他心里对于柳凤凰,也是十分的服气,虽然师傅那样偏心偏宠,可是她就是十分的争气。 不管师傅想出什么样的难题,不管师傅怎样磨砺,她都有本事,也想得出办法一一解决。赵玄仁跟柳凤凰一般,这辈子谁都不曾怕过,却唯独最怕他们这位师傅。别的不说,单是他们师傅那一门令人胆战心惊的《碧海潮心曲》,就足以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了。 当初在山上学艺的时候,他师傅也曾将《碧海潮心曲》传授给他,只是因为他的内力有限,所以后来不管他怎样的努力,终究也没能达到他师傅的那个满意度。当时他师傅脸上的哪一幅遗憾的表情,他这辈子都忘不掉,虽然他自个儿心里也有些不甘心,可是当时他真的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后来他也问过他师傅,是什么原因,让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那个境界。 第四章 他师傅感叹了好久,方才十分惋惜地说,是因为他从小就太过于养尊处优,以至于影响了他原本的潜质。一直到不久前,他跟柳凤凰在海西偶遇,他才意外得知,师傅不但将她从未离过身的玉箫给了柳凤凰,而且在她下山的时候,也将《碧海潮心曲》也一并送给了她。 能得到师傅最为珍视的这几样东西,毫无疑问的,她已经顺利地通过了师傅所有的考验,他虽然有些眼馋与妒忌,可是到底多少也是有些无奈的情绪在里面。虽然他惊讶柳凤凰这一次的到访,可是他更惊诧师傅这一次的下山,不过既然她们两人是一起来的,那就表示,师傅是先去找的师妹,然后再来王府找的他。 当赵玄仁急急忙忙地赶到大门附近的时候,柳凤凰跟她师傅却已经不紧不慢地走进了王府,而且两人正往他这边走来了,赵玄仁见了,连忙疾步迎了过去。“师傅!”他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嗯!”他师傅脸上依然是哪一幅千古不变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哀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冲着柳凤凰打了个招呼,也躬身行了个礼:“师妹!”柳凤凰忍住心里的笑意,也回了他一礼:“大师兄!”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位师兄,怕是只有在师傅面前,才会这般的如老鼠见了猫似的。 “去你的书房吧!”“是!”同样的,不管是在柳凤凰,还是在赵玄仁面前,做师傅的永远都是这般高冷,偏偏她的徒弟们一个都不敢有任何的异议,除了听从,还是听从。不一会儿,到了赵玄仁的书房之后,等王府的丫鬟将香茗与点心全都送进来之后,赵玄仁自个儿亲自动手,为他师傅亲自奉茶,又将点心万般小心地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师傅,师妹,请用茶!”“嗯!”“师兄,你也坐下吧!”柳凤凰俏皮地弯了弯嘴角。待得赵玄仁也坐定之后,她师傅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开了尊口:“玄仁,东疆一带的战事,你也听说了吧?!”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不由得一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是,徒儿前段时间就听说了!” “听说你前几天还进了一次宫,宫里面哪位是怎么打算的?!”赵玄仁闻言,不敢有一点儿的隐瞒:“回师傅,前儿徒弟奉太后的懿旨进宫,原先,徒弟还以为太后想要派我也去东疆助战,可是谁知道去了之后才知道,整个宫里面忙成一片,皇上的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替钦妃与小公主的身上,而太后之所以召我,不过是要我进宫去陪她老人家聊聊家常而已!” “老人家?哼!我倒是要看看,在本宫面前,她还敢不敢自称老人家!?”永宁公主冷冷地嗤道。此言一出,不光是赵玄仁震惊不已,就连柳凤凰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师傅,您的意思是。。。您要进宫?!”柳凤凰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永宁公主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依旧一如既往,不怒而威,偏还自带着七八分的贵气。柳凤凰闻言,再不敢多问一句,便依旧沉默地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傅并不是一般的等闲人物。说她是江湖人物吧! 可是当年她年岁还小的时候,就跟在师傅身边四处游历,所谓江湖上的人物,她即便是没有见过一千,可是怎样说,也有好几百吧!她可从来都没见过江湖上有哪位人物,如他师傅这般,冷艳而高贵,端华而脱俗,更兼有一身的好功夫,好本事。 她依稀记得,在她三岁那年,有一天,她原本正在后院里玩耍,她师傅犹如九天仙女一般,忽然从天而降,并且就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还笑着将她给轻轻的抱了起来,逗着她玩儿。后来她的父母闻讯赶来,当他们看到她师傅手中的金牌的时候,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再后来,自己就被师傅带回山上去了。 后面的事情,一直等到她第一次下山回京探望父母的时候,她才知道,才知道她师傅的出身原来真的非同一般。赵玄仁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自己师傅的出身的,不过他的讶异倒是没有柳凤凰之前那么明显。 他原本就是天启皇室的王子公孙,对于自己的师傅原是天启皇室的永宁公主,他心里虽然有些好奇,可是他却也没有多惊讶的意思。只是这一次,师傅竟然主动提出了,提出要进宫去,这才是他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悟了过来,东疆的战况不大乐观,东平王跟冯珂,这两个人又都是皇亲国戚。这桩事情是真的不大好办,既是国事,又是家事,若是那两位因此都困在了东疆,或者是这两人有个什么好歹的话,那皇室的面子就真的太难看了。 “明天早上,你在王府等我,然后随我一起进宫!”永宁公主微微眯了眯眸子,满脸满眼的寒气,若非是柳凤凰与赵玄仁自身的内力不弱,只怕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只不过此时,两人心里俱都十分清楚,他们师傅这会子是真的发怒了,而且是十分的震怒。 不过认真地想想,也怨不得她会这般发怒,东边战事不明,两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皇亲贵族都困在了哪里,而他们哪位好皇帝,竟然还只顾着四处搜寻谋害他爱妾的凶手。“这会儿时间还早,我想看看你们下山以后,功夫还有没有进益!”永宁公主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徒弟。 “凤儿,你下山也有一段时间了,就让为师看看,你的《碧海潮心曲》练得怎样了?!”“是!师傅!”柳凤凰闻言,不敢说不。“师傅,《碧海潮心曲》的威慑力太大,为了避免有意外发生,咱们还是去后面园子里去吧!”赵玄仁闻言,连忙开口建议道。 第五章 这房间虽然只是他的书房,可是屋外却是有不少的下人与侍卫,自己虽然是没有多大的关碍,可是他心里深知这《碧海潮心曲》的威力非同小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与冲突,所以最好是选择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比较妥当。 整个京城里面,除去大内皇宫之外与裕亲王府之外,就属她父亲这座隆亲王府的面积是最大的了,尤其是后园,整个园地的面积,丝毫不亚于皇宫的御花园。“也罢!”永宁公主闻言,也意识到这屋子终究不是十分适合,于是她索性自个儿站起身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赵玄仁见了,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带着两人,三人一起往王府的后园去了。 到了后园之后,赵玄仁挥退了园子里所有的下人,选了一处场地较为宽阔的地方。永宁公主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周边的情况,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吧!”柳凤凰闻言,方才将那支玉箫从身上取了出来,调好气息与内力,端端正正地吹了起来。 其实,自打她下山回京之后,要说修炼这《碧海潮心曲》的次数,她一共也只修炼了那么两三次,可是至于修炼内力心法,她却是一点儿都不敢倦怠的。之前,她第一次修炼《碧海潮心曲》的时候,是在蛇谷的密林里,那时候,她是已然把自己的生死全都置之度外,用了她全部的身心的内力去修炼,所以方才能够将密林之外的危机给解除。 可即便是那样,她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自己的内力还不足以完全的演练这《碧海潮心曲》,当年她师傅是如何演练的,她自己可是亲眼目睹的。后来第二次修炼的时候,虽然比第一次又好了一些,可是她所达到的效果,比起她师傅来,仍然还只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第三次,是在她从南疆返回天启的时候,在一座人迹较为罕至的山顶上修炼的,当时,她只看到她周围花草树木一阵狂舞乱动,地上的蛇虫鼠蚁也四处乱窜着逃生,一些胆小的,早已是碎成了几节,虽然有所进益,可是终究还是达不到她自己所期盼的那个效果。欲速则不达!这是当初她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隆亲王府的后花园,绝大多数都是以各类的树木为主,杏花树,梨花树,桃花树什么的,还有其他的一些花木,现如今,柳凤凰所在位置,便是这一片花木的正中间,因为那个地方的是最宽阔的,而赵玄仁跟永宁公主,便立在她附近的一处观景亭里面。 虽然不知道时至今日,柳凤凰的《碧海潮心曲》究竟练到了什么程度,可是因为这《碧海潮心曲》的杀伤力太大,所以永宁公主还是选了个能够避过煞气的地方。自打下山之后,柳凤凰倒是从未停止过修炼内功,这一次应该是她下山之后,第四次练这《碧海潮心曲》了,虽然这一次她并没有面临什么生死危机,可是对于她来说,永宁公主对她的考核,更甚于当初她在蛇谷里面所面对的一切。 所以这一次,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将所有的心力全都凝聚起来,好生地演练这一门武林奇学。当初在九焰山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她师傅的《碧海潮心曲》,她亲眼看到一只白额猛虎在听到她师傅的箫声之后,是如何的烦躁不安,如何的咆哮吼叫,如何的癫狂慌乱,最后又是怎样七窍流血的死在了她们的眼前。 而且那时候,她心里十分清楚,她师傅不过才用了五六分功力而已。她现如今的功力,大概最多也只得她师傅的一半多一点儿而已,可就算是她将所有的功力都拿来演练这《碧海潮心曲》,恐怕也未必能达到她师傅的那个程度。 她现在别无他法,唯有将全副的精神全都集中起来,认认真真的,全神贯注的,希望这一次能达到自己与师傅所要求的那般。这个园子虽然足够宽阔,可是除了绝大多数的花木之外,就是一些个亭台楼阁了,所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飞禽走兽了,但是一些个较小的玩意儿还是有的,比如老鼠。 所以当箫声响起的时候,一些原本藏在隐蔽之处的鼠类,全都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窜,就连地上的蚂蚁也慌得溃不成军,周围的花木由原本的静止不动,变得犹如被狂风摧残一般的疯狂摇曳,树上的花朵全都变得零零碎碎,整个园子里顿时下起了一阵阵的花瓣雨,最后当柳凤凰将整支曲子演练完的时候,整个园子里面,已然是一片狼藉,满地的红香散乱不说,地上还横七竖八的多了好些老鼠,蜈蚣的尸体。 “还请师傅指点指点!”柳凤凰满心里惭愧得很。她跟她师傅比起来,还真的是不值一提,人家只需要一半的功力,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一只原本活蹦乱跳的猛虎,而她呢?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只能弄死些老鼠蜈蚣。。。,这要是传出去,该得多丢人?!“还过得去,比师傅预想的要好一些!”永宁公主嘴角微微一弯,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妹,你的《碧海潮心曲》真是进展神速,你到底是如何练的?!”赵玄仁好奇不已。要知道,当初他在山上习练这一门的时候,无论他如何的用功,都完全不能够达到自己的期望,也不能够达到他师傅对他的要求。 “说来惭愧!”柳凤凰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将之前她在去南疆的路上,困在蛇谷的那一段时间,细细地叙述了一遍。“玄仁,这下你该知道你跟你师妹的不同之处了吧?!”永宁公主微微扬了扬秀眉。“你自小就过着极为优渥的生活,锦衣玉食,呼奴喝婢。可是凤儿,虽然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可是从小就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得不过着自力更生的生活。 第六章 她是自己迫使自己变得坚强,强大。当然了,这也是她的天性如此。比如在蛇谷里面,你可以想象得出,当她四面受敌的时候,是如何的摒除一切杂念,去练习《碧海潮心曲》的?”“师傅说的是,我当初练完之后,倒底也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出去看看。 后来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我才敢走出那片林子,那个时候,我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毒蛇的碎片,而有些没有毒性的,却早已被谷里其他的兽类给吞食了,还有就是一些体型较大的大蟒四处逃窜的痕迹!很显然的,我的功力还远远不够,所以只能杀死些小的,那些体型较大的,我最多只能够把它们给赶跑!”柳凤凰苦笑着道。 “玄仁,该你了!虽然你比凤儿早几年下山,可是你们所学的东西却相差无几。当初在山上的时候,虽然你并不是修炼《碧海潮心曲》的料,可是为师却把《天魔八音》传给了你,当初你在下山的时候,你的《天魔八音》已然是有所成型,不知道这几年来,你的功夫有无进益!?”永宁公主微微地皱着眉头。 “徒儿这就演练给师傅演练一次,还请师傅不吝赐教!”赵玄仁闻言,不敢有违。所幸这个亭子里就有古琴,所以这会子他便端然坐了下来。《天魔八音》与《碧海潮心曲》,都是武林之中独一无二的武林奇学,而若是想要将这两门功夫习练到运用自如,炉火纯青,除了要精通音律之外,更要具备相当的内力才行。 柳凤凰是三岁就随着永宁公主在山上习武修炼了,而赵玄仁呢?虽然他上山的时候,已经有十岁了,可是因为他老爹是隆亲王,隆亲王虽然是皇室宗亲,可却也是靠着自己的赫赫战功才能坐稳他的王位的。 而作为隆亲王府的嫡长子的赵玄仁,因为他打一生下来,就注定得继承他老爹的王位,所以隆亲王对他从小就十分的严格。从他四岁起,就开始叫他学文练武,更为了精益求精,又不顾王妃的哀求,在他才十岁的时候,就将他送到了永宁公主身边继续磨练。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永宁公主意外的发现,虽然赵玄仁的内力不足以习练《碧海潮心曲》,可是似乎可以尝试一下修炼《天魔八音》。原本她当初不过是想让赵玄仁尝试着,让他试着学习《天魔八音》的基本心法,可是谁知道赵玄仁对琴音竟然颇有些天赋,这倒是令永宁公主十分的意外十分的惊喜。 再后来,她便索性放开了手,将《天魔八音》的秘笈交给了他,让他自个儿好生地琢磨研究,最后一直等到八年的时限到了,在他临下山的时候,她才提出要当面考验他的《天魔八音》,看看倒底达到了某种程度。 赵玄仁自己还记得,当他抚完整个《天魔八音》的时候,他周围的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琴音折损的残枝断叶,地上偶尔还有些被琴音所伤的蝴蝶,以及其他的飞虫,弄得得他自己都有些倍觉凄凉,觉得心里面十分的难过。 其实,《天魔八音》的杀伤力要比《碧海潮心曲》大得多,所以习练这门武学的人的本质,一定要较为沉稳才行,且内力还要达到一定程度。在当时,赵玄仁自己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他求学《碧海潮心曲》不成,倒反而有机会学到这《天魔八音》。 后来他下山之后,闲来无事的事情,他也是偷偷的习练过。他在山上待了八年,在他下山的时候,他身上的功力跟他师傅永宁公主比起来,也是相差甚远的,他只是比柳凤凰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跟柳凤凰一样,他也亲眼目睹过永宁公主是如何操演《天魔八音》的,当整首曲子练完之后,地上满是路过的飞禽走兽的尸体,以及遍地的残枝断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她师傅并没有用全力去演奏。 这会儿,他不得不投入所有府的精力来完成这一次的考核,他心里面一点儿的杂念都不能够有,否则稍有不慎,他怕是会走火入魔,经脉大乱了。不多时,一曲《天魔八音》抚完,地上的东西又多了好些,只是终究还是不能够跟当初永宁公主那一次相比较,然而,他已经是真正的尽了全力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成绩了。 “凤儿,你觉得你大师兄这些年有所进益吗?!”永宁公主好暇以整地转过头去,看着柳凤凰,问道。“师傅,徒儿觉得大师兄的进益还是有的。只是徒儿再想,若是我跟大师兄调换一下位置,倘若当日是大师兄一个人待在那蛇谷里面,他是否舍得豁出命去,不然他要怎样才能从哪里全身而退呢?!”柳凤凰苦着一张小脸,语气却颇有些俏皮地笑道。 “玄仁,你师妹的话,你听到了没?!”永宁公主没好气地问道。“师傅,弟子惭愧!”赵玄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好了,你们的成绩我也看到了!我这会儿就跟凤儿先走了,明天我们在王府门口会合,一起进宫去找昏君算账!” “是,师傅!”赵玄仁闻言,连忙答应着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十分期待着翌日的到来。他心里面有一个十分强烈的预感,也许明天进宫之后,他就要跟着师傅,还有柳凤凰一起,一起去东疆一带办事了。 说实在的,他长了这么大,除了他十岁那年离开海西,被送去九焰山学艺,后来,他竟然是再也没有去过其他较远一些的地方。不像柳凤凰,虽然她是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的,可是师傅对她的教导,跟自己这个师兄比起来,却是要严厉得多。 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师傅对待柳凤凰,有时候似乎是慈母,有时候又俨然一位严师一般。亲自送师傅跟师妹出门之后,赵玄仁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同时也给王府里的人交代下去。 第七章 “世子,您这是要出远门?!”管家看着自己主子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吓了一跳。“嗯!我明天要随师傅一起进宫,之后,怕是得跟她一起去一趟东边儿,家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赵玄仁头都不抬。 “那您要去多久?!”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具体还不知道,得看那边儿的情况!”顿了顿,他继续道:“去外面把侍卫长给我找来!”“是!”管家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就出去了。不多会儿,侍卫长就来到了赵玄仁的面前:“世子!” “我明天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立即派人连夜赶回海西去,告诉我父王一声!”赵玄仁郑重地吩咐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侍卫长点了点头。“世子,明天您出远门,是否要属下等一起!?” “暂时不需要,你们只要守护好王府这边就行。”赵玄仁微微皱着眉,他心里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世子的意思是。。。?!”侍卫长听不大懂赵玄仁那句话的话外音。 “若是我想的不错,明天之后,怕是有人会来府里捣乱!”“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咱们王府找死?!”侍卫长闻言,不由得火了。 “哼!我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赵玄仁微微皱了皱眉头。“属下知道了,世子放心!”“等我明天离开之后,你跟管家商议一下,将王府内原本的护卫跟侍卫们全都统计一下,让他们轮流当值,尤其是王府的后院!” “属下领命!”侍卫长郑重地点了点头,当即就走了出去,按照赵玄仁交代的去办了。当天晚上,赵玄仁又对府内众人认真地交代了一遍,在他不在府内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府内众人一定要守护好王府。并且,一般没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轻易出府去。 翌日一大早,赵玄仁用完早膳之后,便安然地坐在前院的大厅里面,悠闲地等着自己的师傅与师妹。就在他刚刚品完一盏茶的时候,便有当日负责值班的侍卫赶了进来禀报:“世子,您的师傅,还有柳姑娘已经来了,现在就在王府的大门口!” 赵玄仁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带着自己随身的东西,径直朝门外走了过去。到了王府的大门口,早有侍卫将他的汗血宝马给牵了过来,他走了过去,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马背上,顺手将缰绳接了过来。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因为要进宫的关系,所以今天永宁公主换了一袭十分罕见的宫装。这一袭宫装十分的独特,样式跟花色虽然有些跟皇后的凤袍有几分相似,可是那上面的九尾金凤,却是用上好的金线金绣而成的,就连衣裙上面的牡丹,也不是用的一般的彩线。 永宁公主本就生得冷艳端华,而此时的这一身宫装,更是将她原本的气势全然都给烘托了出来。这样的一套衣饰,在柳凤凰才刚满三岁的时候,便亲眼见到过,而赵玄仁则是在他十岁那年才见到。 今天,柳凤凰身上穿了一件儿绯红色的衣裙,她的座下依旧还是那匹赤兔马。永宁公主的坐骑是一匹照夜玉狮子,也是一等一的宝马良驹。“都交代好了吗?!”她淡淡地问道。“都交代了!”赵玄仁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永宁公主淡淡地道。从隆亲王府到皇宫的大门口,至多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再加上赵玄仁等人座下都是骑得宝马良驹,所以也不消多久的时间,也就到了皇宫的正德门。 守门的侍卫虽然认得赵玄仁,可是却不认得永宁公主与柳凤凰,而赵玄仁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他在朝堂上到底还是没有什么人脉与权力。“世子,这两位是。。。?!”当值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哼!睁开你们的狗眼!”永宁公主冷厉地叱道,手中猛然亮出一样十分耀眼夺目的东西。“御赐金牌!?”守门的侍卫见了,吓得手足发软,不约而同地丢了手中的武器,统统跪倒在地。有了御赐金牌,这一路自然是通行无阻,师徒三人不急不缓,直到来到了金銮殿的附近。 “师傅,是先去龙华殿,还是。。。?!”柳凤凰不由得开口问道。“玄仁,你去找个人问问!”永宁公主冷着脸。“是,师傅!”赵玄仁闻言,连忙答应着去了。正巧不远处有一个小太监路过那里,也是赵玄仁等人的运气好,那小太监正是被袁昭仪派去御膳房拿东西的,而此时,皇帝也正好窝在袁昭仪的宫里鬼混。 “哼!还果然是一个好皇帝啊!”得知皇帝连日以来的所为,永宁公主的脸色更是冷得吓死人。宫内的宫苑基本上都是七弯八拐的,而且每一处都坐落得十分的隐秘,密集。袁昭仪的位份不算很高,可是却因为她的家世不弱,她自己本身又十分得宠,所以她才会被安排到锦霞宫居住。 锦霞宫是后宫所有的宫苑里面,除去皇后所在昭阳宫,以及皇贵妃的汐月宫之外,最为华丽宽阔的一座宫苑了。永宁公主虽然原本也是皇家的人,可是因为这锦霞宫是近几年才修建起来的,所以若是没有那个小太监的带路,只怕师徒三人还真的要找一会儿才行。 等到来到了锦霞宫的门口,还没等进到内宫里面,就已然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嬉笑声,以及一些个男女之间打情骂俏的声音。“哼!如今都快要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沉迷女色!”永宁公主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的难看。 “昏君!”永宁公主阴沉着脸,抬手掀开帘子,径直闯了进去,却正好瞧见当今皇帝正在里面与袁昭仪嬉戏打闹着,而且两个人都衣衫散乱着。而这个时候,却是袁昭仪首先看到了永宁公主等人,只可惜,她却并不认得这几个人。 第八章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自闯到本宫的宫里来!”“哼!你还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永宁公主冷厉地盯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惊吓的袁昭仪再也不敢抬起头来。柳凤凰与赵玄仁可是看得十分的清楚,在这一刻,他们师傅身上原本所具备的那种气质,那种唯有真正的皇家贵胄才具备的气场,在这一刻,全都整个的迸发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软榻上的男人也已经忙不迭的笼上了自己的衣裳,女人的面子可以不要,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若是此事传了出去,那他的面子可就真的挂不住了,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当他三两下穿好衣裳,爬起身来正准备冲着来人大发龙威的时候,却猛然看见了一身正装的永宁公主,刹那间,他原本正要发出来的满腔怒火顿时全都卡在了胸口,哪里还敢宣泄半分出来。 他虽然贵为一国之君,素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整个后宫里面,也就是太后跟皇后,他要留着三分情面之外,其余的,他哪里怕过谁?可是这会子,当他见了一身正装的永宁公主,他的气焰瞬间就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皇,皇姑!”他咽了一下,方才敢喊出声来。“你如今这个鬼样子,不知道被天启历代先皇看到了,会不会被你给活生生地再气死一次,还是被你给气得统统活了过来!”永宁公主冷冷地嗤道。 柳凤凰与赵玄仁闻言,两人便俱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人心里面都颇有些忍俊不禁,可是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着实的憋得慌。不过他们倒也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师傅果然不是一般等闲厉害,除了武功厉害之外,没想到这训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我且问你,东疆的战事,你可知道!?”永宁公主冷冷地紧盯着已然瑟瑟发抖的男人。“知,知道!”皇帝结结巴巴地回道。“那你可又知道,如今东平王此时身在何处?冯珂又是怎样一番处境?!”永宁公主微微眯了眯眸子,脸上的寒意越发的深了。 “不,不知道!”皇帝老老实实地回道。“你自个儿看看吧!”永宁公主冷冷地扔了一张东西过去。皇帝见了,不敢不接,待得他双手接住信函,抖索着打开一看,这个时候,他脸上的冷汗便越发的多了起来。 “这份求救信,是我上个月在东疆附近的启雍得到的。据说,冯珂跟东平王一共发了十二道求救信回来,可是你呢?”“十二封?可是我明明只收到了两封!”皇帝好奇地回道。“哼!你当然只收到了两封。因为之前他们派回来求救的信使,全都被倭寇给杀了,这一封是他们最后的求救信,而且当我赶到的时候,这最后一个信使也遭了倭寇的伏击。 据说,东平王中了海盗的埋伏,已然被他们掳去做了人质,冯珂也受了重伤,并且还中了毒,想来怕也是命不久矣了!可是你这个皇帝做得到好,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永宁公主冷冷地盯着他,只盯得皇帝全身上下俱都汗毛竖起,背心里直冒冷气。 “照着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不出一年,扶余国的大军就会逼近南疆一带,届时,看你这个龙椅还坐得安稳。”“扶,扶余国?!”皇帝闻言,不由得吓得面如土色。当初天启在建国初期的时候,天启的开国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与地位,便将天启各方领域,全都划分给各家宗室里面的亲族掌管。 平南王的领地是南方一带,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朝廷又让在隆亲王镇住了天启与南疆的另外一处的关隘,那便是海西。而东疆一带,便是由东平王镇守,早先老临淄王还在的时候,那辅助东平王的,便就是他了。 如今老王爷早已作古,这个辅助的责任,自然而然的,也就轮到了王府的小王爷冯珂的身上。可是谁知道,这一次战役,朝廷就一下子失去了这一大一小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东平王跟冯珂,都是皇室宗亲,在朝堂上,一个是正经的老王爷,一个则是临淄王府未来的继承人。 若是这两位都有个意外,皇帝不但没法对满朝文武做交代,就是对整个宗室,也说不过去。没奈何,皇帝这下子也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了,他自己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若是东疆真的失守了,只要扶余国的大军真的朝天启这边进发,那他自己的好日子只怕也是真的到头了。 到那时候,别说是什么江山美人,只怕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他做了十几年的太平天子,这好日正过得上瘾,他可不想一下子沦为他国的阶下囚,成为别人口中笑柄。再说了,天启建国几百年来,基本上还没有出过一位亡国之君。 他若是因小失大,失去了江山,失去了皇位,等到将来大去的那一天,自己该如何的面对自己的父皇,以及天启的历代先皇?想到这里皇帝的心里此时也冷静了许多。他虽然喜欢美人,可是他更在意自己的小命跟皇位。 只要他坐稳了皇位,只要他保得住自己的性命,又何愁哪里得不到美人?江山美人,自然是先有江山,再要美人。只要自己的江山保住了,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那皇姑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把东部十八州县的兵符给我!”永宁公主冷冷地道。皇帝闻言,不由得愕了愕,随即立即叫来他的贴身太监,令他火速去御书房将兵符取来。“那这个祸水呢?!”永宁公主冷冷地瞅着早已瘫倒在地袁昭仪,不屑地问道。 “来人,传朕旨意,将这个贱人给朕打入冷宫!”皇帝咬了咬牙,硬着心肠命令道。“是!”当即就有人答应着,将已然昏过去的袁昭仪给拖了出去。 第九章 不多时,小太监满头大汗地赶了回来,将东部十八州县的兵符呈给了皇帝,皇帝连忙双手恭恭敬敬地将兵符交到了永宁公主的手上。“你给我记住了,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沉溺酒色,荒废朝政,你这个皇帝就别想做的安稳!”永宁公主冷冷地斥道。 “侄儿不敢,侄儿不敢!”皇帝吓得脸色发白,全身上下直发凉。这边厢,永宁公主刚刚带着柳凤凰与赵玄仁走出了锦霞宫,就与太后跟皇后在宫门外碰了个正着。早在先帝还在的时候,太后心里就有些怵这位皇室里的大贵人,如今虽然自己的儿子已经坐上了皇位,可是她心里面对这位贵人,仍然还是有些惧怕的。 而永宁公主呢?自然的,心里面也是对太后不大瞧得起。倒是陪在太后身边的皇后,永宁公主心里倒是有些上心的,皇后出身显贵,品貌又如此端庄,自己本身又有几分本事,品德上也是没得说,只不过亏在了遇人不淑。 这样出色的一个女子,若是配给了其他门第相当的府邸,那才真的是相得益彰,那才真的是郎才女貌。罢了!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想到这里,永宁公主歉意地冲皇后淡淡地笑了笑,随即便带着柳凤凰与赵玄仁,飞快地飞身上马,径直朝皇宫的大门口去了。 从京城到东疆的路程不算很远,可也不算很近,所幸一路之上都是陆路,而三人的坐骑全都是这世间极为难得宝马良驹,而永宁公主手上又有了东部十八州县的兵符,所以这一路上倒也是十分的顺遂。 直到这一天,师徒三人来到了嘉峪关,只是道路本艰险,到了嘉峪山隘口处,狭谷穿山,危坡逼道。嘉峪关踞此形势非常险要,东通肃州,西达安西,是京都和西域联系的纽带。嘉峪关由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成重叠并守之势,壁垒森严。 嘉峪关关城依山傍水,扼守南北宽约十五千米的峡谷地带,该峡谷南部的讨赖河谷,又构成关防的天然屏障。嘉峪关附近烽燧、墩台纵横交错,关城东、西、南、北、东北各路共有墩台六十六座。嘉峪关地势天成,攻防兼备。 只是这诺大个嘉峪关,虽然表面上看着固若金汤,天衣无缝,可是整个关隘却实则外强中干,若是一遇到实力稍强一点儿的劲敌,整个关口则必然溃不成军,不可想象。“这个嘉峪关的守将姓袁!”永宁公主冷冷地哼道。 “我知道了,哼!还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只可惜这么好的一座关隘,竟然交给了这么一个酒囊饭袋!”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如今眼下要做的,就是先解决这个袁不缺!”永宁公主冷冷地道。且说这个嘉峪关的守将的确是姓袁,而且他还是京城里的袁尚书的一个远房侄儿,原本他只是一个在当地混账度日的泼皮无赖,当日袁昭仪被荣封为妃嫔之后,袁昭仪就给皇帝吹了枕头风,于是这个袁不缺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堂堂的守城将军了。 当永宁公主三人来到他面前的的时候,他正悠哉地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左拥右抱,桌上是美酒佳肴,时新果品,一群浓妆艳抹的舞姬正风骚而又卖力地表演着十分艳俗露骨的舞蹈。见此情景,永宁公主与柳凤凰只觉得十分的烦闷与恶心,而赵玄仁则觉得十分的愤怒与恶寒。“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本将军官宅!” “哼!你可识得这个东西?!”永宁公主亮出了东部十八州县的兵符,冷厉地质问道。“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袁不缺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连兵符都不认得,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这里原本的守将是谁?!”赵玄仁冷冷地看了看四周。“本将军现在就是这里的守将,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袁不缺狂妄地叫到。随即,他又瞧见了永宁公主身边的柳凤凰,不由得喜得满脸开花:“本将军从未见过这么标致水灵的美人儿!美人儿,只要你答应做本将军的侧室,你想要什么,本将军都答应你!”他不知死活的,恬不知耻地凑了过去。 “要你的狗命!”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一缕寒意盘旋在眼波中时隐时现。“什么?!”袁不缺没有听清。“玄仁,解决了!”永宁公主冷冷地道。“徒儿谨遵师命!”赵玄仁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他刚刚早就想了结这个狗官了,只是因为师傅还没有开口,他也不好擅自动手。 这会儿既然师傅已经发话了,他心里也是早就憋闷得不行了,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动了手,话音刚刚落地,袁不缺的人头也跟着落地了。在场所有的人里面,除了永宁公主与柳凤凰之外,其他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袁不缺的脑袋和身子,就相继分家倒在了地上。 一霎时,整个屋子里的女子俱都吓得尖叫不已,瑟瑟发抖,胆子再小一些的,已经是吓晕了过去。“我再问一遍,你们这里原本的守将是谁?!”赵玄仁铁青着脸,咬着牙问道。“这里的守将原本是连城连将军,后来袁不缺来了,说连将军年老体衰,只适合在军中养马,所以他就把连将军打发到后面马房里去了!”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回道。 “带我们去找连将军!”赵玄仁了然地点了点头。兵营距离将军府倒是没有多远,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那名士兵就带着众人,七弯八拐地来到了军营,并且也找到了正在马房里做事的连城。“你就是这嘉峪关原本的守将?!”赵玄仁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风霜,但是整个人却依旧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连城。“请问您是。。。?!”老将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孔有几分熟悉,可是却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年轻人。 第十章 “请问您是。。。?!”老将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孔有几分熟悉,可是却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年轻人。“我是赵玄仁!”“您是。。。世子,是隆亲王世子?!”连将军闻言,不由得惊喜莫名。“老将军,您认识我父王?!”赵玄仁不由得十分好奇。 “回世子,末将当初原本是在老王爷身旁的一名副将,后来有一次老王爷在平了西疆的战乱之后,就向皇上举荐了末将,再后来,末将就被皇上安排来这里做了守将,这一做就做了十一年!”老将军诚诚恳恳地叹道。 “老将军,那你可认得这个?!”永宁公主闻言,便亮出了手中的兵符。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兵符,这可是东部十八州县的总兵符。这个兵符,一般的将士是不会认得的,唯有被委以重任的有一定资历的守城将军才认得。 “自然认得,这是我天启,东部十八州县的兵符!”“很好!”永宁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连将军,你先收好这三分之一块的兵符。从现在起,你继续担任嘉峪关的守将,在这期间,还望你抓紧时间操练士兵!” “世子,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东疆告急!这一次若是不能够平息下去,只怕不出一年,扶余国的大军就会逼近我天启的东部!”赵玄仁皱着眉头,重重地叹道。“扶余国?”连城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东疆告急,东平王被海盗抓去做了人质,冯珂也受了伤,所以事情才这般的紧急!到时候若是扶余国来犯,这嘉峪关则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赵玄仁无奈地叹道。“世子放心,嘉峪关只要有末将在,即便是扶余国即刻兵临城下,末将也绝对不会让扶余国的人马再前进一步,末将誓与嘉峪关共存亡!”老将军激动得热泪盈眶。 离开嘉峪关之后,师徒三人继续往东边赶路,相继又去了甘州,金昌,雍州等,几道较为要紧的关隘。甘州南枕祁连山,北依合黎山、龙首山,黑河贯穿全境,形成了特有的荒漠绿洲景象。 境内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林茂粮丰、瓜果飘香。雪山、草原、碧水、沙漠相映成趣,既具有南国风韵,又具有塞上风情,所以有“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甘州当江南”这样的佳句。甘州有黑河水灌溉,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物产丰饶,以乌江米为有名,盛产小麦、玉米、水稻、油菜、胡麻等农作物。 土特产品有圆葱、苹果梨、乌江米、红枣、发菜、丝路春酒等。这样的一块风水宝地,扶余国是绝对不会不动心的。而金昌地势南高北低,山地平川交错,戈壁绿洲相间。南部山地,均属祁连山系,西北一东南走向。 为市内最高山地,包括大黄山、火松林、盖掌大坂等支脉。地形崎岖陡峭,多“v“字型峡谷,一般阳坡陡峻,阴坡稍缓。中部以龙首山为主体,包括栒子山、武当山、风门山和龙口山等山岭及山间盆地。 绿洲平原主要分布于祁连山、龙首山之间,呈狭长带状,北西西向分布。荒漠平原分布于龙首山以北,属腾格里沙漠的西延部分。金昌的风土虽然比不上嘉峪关,可是由于其独特的地理环境,虽然那里的野生植物以及野生的动物倒是特别多的。 雍州常年都是干旱气候,其特点是四季分明,冬寒夏暑,气温日、年变化大;降水较少,分布不均;蒸发量大,气候干燥;太阳辐射强,光照充足;无霜期较短。主要气象灾害有干旱、大风、沙尘暴、暴雨洪涝、冰雹和霜冻等。 雍州气候冷凉,降水丰富,有利于林业和畜牧业的发展。中部平原绿洲区,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全省和全国重要的粮、油、瓜果、蔬菜生产基地。北部荒漠区,干旱少雨,日照充足,是沙生植物、名贵药材的主要产地。 雍州之后,便是中卫,凤凰城,惠农,以及临河。虽然这几个关隘的本身条件都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却因为都是十分紧要的所在,所以永宁公主等人自然仍然是还是十分谨慎地叮嘱诸人,而这个时候,永宁公主手中的兵符,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三分之一。 最后的三道关卡里面,鹿城,归绥,平城,也是同样的,虽然地理条件并不是特别好,可是地势却是十分的重要。永宁公主便将最后一块兵符交给了平城的守将,并且再三叮嘱,一定要守好城池。 平城的守将是皇后的表兄弟,虽然看着十分的年轻,可是人却十分的干练,谨慎。虽然他以前并不曾见过永宁公主,可是因为皇后的关系,所以一些有关皇室秘闻的事,他也是曾经听说过的。 离开平城,一直往东走,不到七八天的时间,也就到了东部海域了。“玄仁,你先去暗中打探一下海盗那边的情况,顺便探听一下东平王的的情况到底如何!”永宁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头。“是!”赵玄仁答应着去了。 “凤儿,你跟我一起去军中见见冯珂!”“是!师傅!”即便是柳凤凰心里再如何的不情愿,可是因国事当前,她也只能将个人的仇怨暂且按下。“凤儿,我知道你跟冯珂的事情。你放心,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到时候,师傅会帮你撤了那道婚旨的!” “是!弟子多谢师傅体谅!”柳凤凰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松一喜。师徒二人不紧不缓地走着,不多会儿,就已然来到了天启将士的营盘。柳凤凰注意到,这里的营帐虽然不少,可是不少都是空置着的,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苦战,倭寇那边的情况如何是不知道,可是天启这边的伤亡却委实不轻。被兵器所伤的还不算太重,最严重的,是被毒物所伤,有的士兵因此伤了眼睛,有的则被伤到了皮肤,中毒之处,皆是一片青黑,看着十分的恐怖吓人。 第十一章 “师傅,这是什么毒,如此厉害!”柳凤凰皱了皱眉头。“目前还不知道,要先验过他们的伤跟血液才能知道!”永宁公主摇了摇头。“这样的毒,绝非是海盗所为!”“师傅的意思,这毒应该是倭寇下的!?”柳凤凰讶然。 “你可知道这些倭寇的出处?!”“前番在京城和东部各道关隘的时候,师傅都提到过这倭寇跟扶余国,弟子大胆猜想,这倭寇的出处莫非就是扶余国来的,或者说,这些倭寇根本就是扶余国企图犯我天启,而派出来的前锋!?” “不错!”“真是可恶!”“如今我们要先做的,便是要先将这毒给解了!”按照军中的规制,唯有主帅才有资格坐镇中军大营的,虽然这东疆的主帅原本是东平王,可是现如今东平王已经落到了海盗的手上,那么十分明显的,此时此刻,冯珂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这整个东疆将士里面唯一的主帅了。 中军营帐跟一般的将士的营帐,是大不一样的,再加上不管是东平王还是冯珂,俱都是出身皇室,所以这中军大营的规制自然是更不一般,所以永宁公主跟柳凤凰也没费多大力气就找着了。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该来的地方!”守护营帐的士兵十分警惕地看着师徒两人。“我们从京城皇宫里面来的,你们小王爷呢?!”永宁公主皱着眉头。“王爷中了海盗的埋伏,被海盗抓去了。冯小王爷也中了倭寇的毒,这会子还躺在里面,生死不明!”守营的士兵沮丧地叹道。 “带我进去看看!”永宁公主命令道。“莫非您有法子可以救得了小王爷?!”那士兵闻言,不由得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喜。“要先看了才知道!”柳凤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说的是,说的是!”那士兵回过神来,连忙忙不迭地将两人请到了营帐里面。 只见大营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位当地的大夫与随军的太医在一起交流着什么,数十位大小将领无可奈何在围着一张十分简陋的行军床,脸上是说不出的挫败与无奈。行军床上隐隐约约地躺着一个人,由于距离的问题,倒是看不大清楚大概的情况是怎样的,但是床上的人却始终是一动不动的,连眼皮子都不怎么动一下,照此情况看来,显然得中毒不轻,已经快要达到毒气攻心的状况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意进入帅帐?!”其中一位将领发现了他们。“回将军,她们说是宫里来的,说是可以给小王爷解毒!”“宫里来的?可有什么凭证?!”“江太医,你可认得此物?!”永宁公主再次亮出了那枚金牌,她微笑着看着人群之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 “长公主?老臣江修生拜见永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江太医激动万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冲着这位来自京城的贵客磕起头来。“江太医,您认识这个人?!”方才哪位首先问话的将军疑惑地问道。 “当然认识!”江太医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她就是我天启皇室里面,大名鼎鼎的永宁长公主!”江太医老泪纵横,满脸的惊喜。“难得江太医还记得我!”永宁公主难得的莞尔一笑。“不知公主此来。。。?!”江太医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不解地问道。“听说冯小子中了毒,所以我特意赶来看看!”永宁公主笑了笑。 “老臣回公主,小王爷的确是中了倭人的毒,只是这毒来得奇怪,老臣们研究了好几日,都没能想出破解这毒的方子!”江太医沮丧地叹息道。“让我看看!”永宁公主口里说着,脚下面已经往床那边走去。 柳凤凰见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对于冯珂的原始印象,柳凤凰也只是从苗依依当初给他画得哪一幅小像才知道的。虽然因为当初穆贵妃跟皇上的胡作非为,硬是将他俩给拉上了关系,可是谁知道这会子当他们真正地见了面,却竟然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苗依依的画艺可说是炉火纯青,当初她第一次看到那幅画像的时候,虽然觉得那画上的人也许是苗依依有意的将他美化了,可是苗依依自己本身的条件也不差,纵然她心里当时真的十分倾慕冯珂,倒也是未必犯得上刻意那样去做。 眼前躺在这张十分简单的行军床上的人,实在是很难想象,他就是那幅画像上的翩翩佳公子。苗依依曾经说过,冯珂是她在万花楼所有的贵客里面,生得最俊逸,长得最体面,然而却又是最冷心冷面,出手倒反而是最大方的一个。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皮肤倒是真的很白,不知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还是他的肤色本就如此。 他的眼睛更嘴巴也是紧紧地闭着,嘴唇的颜色白得吓人。再看看他身上其他的地方,却是跟外面那些染上了毒素的士兵一般,青黑一片,伤口里所流出的血,由于已经有些结痂,所以倒是看不大清楚血液的颜色,看着十分的吓人。“你们将这中毒的过程说一遍!”沉默片刻,永宁公主方才皱着眉,开口说道。 “是这样子!就在六天前,倭寇忽然对我们大举进攻,而且这一次,他们的人手不知为何,竟然比原来多了好几倍。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对我们使用了毒箭,哪种毒无色无味,被他们涂在了箭头上,所以我们当时也是没有察觉到着一些,等到小王爷与其他兄弟毒发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原来如此!”永宁公主皱着眉,点了点头。“小王爷中的毒是最深的,所以到现在都一直昏迷不醒,可是事实上,小王爷只中了一箭!末将大胆猜想,倭寇里面,一定有人跟小王爷有深仇大恨,所以小王爷只中了一箭,可反倒是伤得最厉害的一个。由此可见,这支箭一定是那人特意为小王爷准备的!” 第十二章 “你推断的不错!”永宁公主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你们有判定,那是一种什么毒药吗?!”柳凤凰奇道。“我们研究了好几日,目前只能判定,那是一种可以让血液迅速凝固的毒药。可是这破解之法,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江太医沮丧地叹道。 “那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就唯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位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就是!”见柳凤凰这般清淡地言辞,这帮将军们就有些不忿了,纷纷开口斥责道。 “公主,这位是。。。?!”毕竟还是江太医有些见识。从永宁公主进了大帐,开口问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记得当初永宁公主离开皇宫的时候,是孑然一身的,身边既没有什么侍女宫娥陪着伺候,也没有什么嬷嬷女官跟着。 永宁公主是天启的皇室里面,唯一一位不把皇权富贵放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公主。江太医知道,这位皇室里的传奇公主的身上,多少都带有几分本事的。可是至于永宁公主到底有多少多大的本事,他心里自然不是那么清楚。 可是当他看到她身后一直紧跟着的柳凤凰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心里就十分笃定,自己眼前的这位公主,她的本事一定是非同小可,说不定。。。说不定她真的有法子,能够将冯小王爷身上的毒给解了。 “凤儿,你有什么想法?!”永宁公主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徒弟。“回师傅,方才江太医说,这毒能够让人身体内的血液给凝结起来。那么也就是说,咱们现在是没办法在中毒的人身上采集血液来验证了。既然不能直接从人身体上动手,那么我们另外再想想办法,譬如。。。用水蛭试试?!”柳凤凰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用水蛭将中毒人的体内的毒血吸出来,然后我们再把血液调取出来,以便研制解毒的方子?!”永宁公主嘴角微微一弯。“不错!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柳凤凰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却很值得一试!”江太医闻言,也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这里虽然较为靠近水源,却因为这个地方毕竟是在沿海一带,而这里的水都是海水,所以自然是不能够找到水蛭的。 若是想要找到活生生的水蛭,总得去距离这里较为冷僻一些的地方才有。见江太医也赞成这个法子,营帐之内的一众将军们,便各自派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四处去寻找有淡水的地方。因为水蛭是生存在淡水里面的,而海水是咸的,里面含了一定成分的盐,所以海水里面是不会有水蛭的,因为盐就是水蛭的克星。 这边营帐里面,永宁公主与柳凤凰继续观察着冯珂身上的伤痕,以及他身上所中的剧毒。当初柳凤凰在南疆的时候,曾经在云边的黑市上,得了三枚百草圣人亲自炼制的解毒灵丹。可是后来在她去南疆的路上,这三颗灵丹,两颗被她吃了,有一颗她给了焰儿。 这一次她随永宁公主来了东疆,虽然随身也带了不少的丹药,可是没有一颗比得上百草圣人的,不过多少也要比军中的那些药材要好一些。说实话,若不是因为那一道赐婚的旨意,她倒是也可以做到声明大义,把自己带来的那些药丸拿出来。 虽然她跟冯珂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就因为那一道婚旨,她这辈子都做不到尽释前嫌,她也压根就做不到以德报怨。若不是那一道婚旨,她这些年来,何至于过得这样颠沛流离?虽然赐婚的主意是穆贵妃出的,下圣旨的是当今皇上,可是倘若不是冯珂那个怪胎,她又怎会被人在背地里取笑?苗依依说,也许冯珂自己有什么难言之余。 可是她才不会相信这些,她觉得,若是冯珂真的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明知道自己身上有难言之隐,就应该自个儿去宫里,请求皇上收回那道圣旨。可是这些年来,他不但是没有一点儿那个意思,反倒仍旧一副翘首以盼的心态,这让她如何甘心? 开什么玩笑,她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那不是成了宫里的太监与宫女的对食夫妻了吗?不,他连那些太监都不如,太监只是因为身体上的残缺,所以才不能够像正常人那般娶妻生子。可是这个冯珂,表面上看着跟正常人一样,事实上,他却是一个具有断袖之癖的怪物。 当然了,他这样的人,在天启也不是没有,譬如天启京城里面的一些小倌馆里的那些小倌,多半都是那样的。算了!她今天到这里,反正也不是为了救她,而是跟着自己的师傅一起来东疆助战的。 至于他身上的毒,她能救就救,若是不能救,那就让他自己自求多福吧!想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即慢慢地取下了身上的一个小包袱,将小包袱放在小台桌上面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许许多多的用陶瓷做成的小瓶子。 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在所有的小瓶子里面检视了几遍之后,便伸出手去,径直将其中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拿了起来。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她心里并不是很情愿,可是看在她师傅的份上,她还是竭力保住他的一条命吧! 只是眼前冯珂既然昏迷不省人事,眼睛和嘴巴都紧闭着,这药丸再小,也不知道他还咽得下还是咽不下去?“你们有谁去倒一碗清水来,要热得不要凉的!”她冷冷的看了看一旁等待侍立的将军们。“要清水做什么?!”方才那个开口斥责她的将军好奇地问道。“当然是给他吃药了,他都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你们还怕我再在他身上下毒?!”柳凤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第十三章 “这种药,可是耗费了我不少的药材跟精力,若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我才舍不得呢!”柳凤凰冷冷地哼道。“姑娘莫怪,黄将军就是这个牛脾气,在下这就叫人去准备热水来!”另外一位将军见了,连忙适时的开口调解道。 “姑娘,这药有什么奇特之处吗?!”江太医好奇地问道。“这是我花了上百种罕见的药材方才配制成功的,虽然不能够解得了他身上的毒,但是却可以护住他的心脉,让毒素无法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否则,若是心脉已然受损,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 “你的意思是,小王爷的心脉还尚未受损?!”江太医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他的心跳虽然有些迟缓微弱,可是嘴唇却还未发紫,若是心脉已经受损,那么嘴唇的颜色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我这颗丸药给他灌下去,至少可以保得他七日之内不会死!不过相信这七日之内,必然会寻得水蛭,也必然会找到解毒的办法的!” “那么七日之后呢?”“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那其他中了毒的人呢?!”将领里面,又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这附近可有新鲜的野生的陈艾?!”柳凤凰抬起头来,看了看帐内的众人。 “这里是海边,若是想找中药材,只怕要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寻!”江太医无奈地叹道。“那就请几位本地的大夫,带些人四处去找!”“陈艾能解这种毒?!”有人好奇地问道。“纵然是不能完全解毒,但是却也能多少祛除一些瘴气跟邪毒!”永宁公主一边淡淡地笑着,一边颇为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 “你的意思是,这毒是瘴气跟邪毒合成的?!”“不错!这种毒阴狠无比,虽然并不能够让中毒者立即毒发身亡,可是一旦沾上这毒,毒素便会逐渐侵蚀肌肤以及血液,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中毒者必会油尽灯枯而死。这一种死法,是最煎熬,也是最残酷的一种!”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倭寇真是丧心病狂,无所不用极其!”“就是,简直是不择手段!”其他几位将军听了,一个个俱都气愤不已。“也没什么好怄气的。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想先打开这东疆的大门,然后再长驱直入,意欲夺我天启的的江山社稷而已!”柳凤凰没好气地道。 “姑娘怎么知道?!”“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师傅那样说,那就证明真有其事了!”柳凤凰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药瓶子,一边皱着眉头研究着冯珂身上的伤口,头也不抬地道。“姑娘,可有什么新发现?!”江太医好奇地问道。 说真的,本来他之前对柳凤凰还不是那么信任,他后来之所以对她有所改观,不是因为柳凤凰仅仅是永宁公主的徒弟,而是连他们这一帮见多识广的太医都无法鉴定出来的毒素,而柳凤凰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就能够识得此毒,而且居然还想得出办法来破解,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发现自然是有的!你们仔细看看他的伤口。”柳凤凰伸手指了指冯珂身上那些大小不一的伤痕。江太医闻言,连忙同其他的大夫与太医疾步走了过去,顺着柳凤凰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个箭伤的伤口跟一般的箭伤大不一样。或者,你们可以去验看一下其他中箭的士兵,他们身上的箭伤定然跟小王爷的大不一样!” “前几日,老夫已经亲自验看过其他中了箭伤的士兵,好似这些箭伤的伤口并没有什么不同!”江太医不解地道。“才刚我同师傅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他们身上的伤口了。粗粗一看,他们的伤口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可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有所发现!”“哦?那姑娘发现了什么?!”江太医奇道。 “士兵们所中的箭伤,是圆形的。而小王爷身上的伤口,虽然表面上看着也像是圆形的,可是实际上却不尽然,因为根据我的仔细观察,他所中的那支箭的上面不但带有剧毒,更重要的是,那支箭的箭头上面,定然有许多密集锋利的倒刺。 ”“密集的倒刺?”江太医等人闻言,不由得大惊。“不错!虽然士兵们也中了毒箭,可是就因为箭头的形状不一样,所以所中的箭伤也不一样。士兵们所中的箭伤,因为箭头都是圆形的,可是就因为箭头上面并没有倒刺,所以到时候医治起来,自然是要容易得多。而小王爷身上的箭伤,就因为肩头上的那些倒刺,到时候即便是配制好了的解药,只怕他身上的毒,也不能够尽快地完全解除,伤口也较士兵们愈合得更慢一些!” “原来如此!”江太医等人闻言,一个个俱都不由得对柳凤凰了得的目力与见解,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到新鲜的陈艾找到之后,士兵们只需要用将陈艾熬成药水,然后再在药水里泡上两个时辰,便能够延缓毒性的发作。可是小王爷所中的毒,还有身上的伤,都要比士兵们严重得多,所以必须得用新鲜的陈艾捣碎了,然后再均匀地涂在伤口上,方才能够暂缓毒性的侵蚀,清除体内的瘴气!” “那依姑娘之见,这陈艾能管多久?!”“少则五日,多则十日吧!”柳凤凰想了想。“唉!但愿数日之后,不管是新鲜的陈艾,还是活生生的水蛭,都能够如期寻到吧!”江太医沮丧地叹道。不多时,已有士兵将热热的清水端了进来,柳凤凰便将药丸轻轻地放进清水里面,药丸在清水里逐渐溶化,原本黑黑的药丸,顿时变成了一弯翠绿色的药水,整个帐内全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略显清苦的药味。只是如今药水是有了,可是要如何才能将这碗药水给他灌下去? 第十四章 柳凤凰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冯珂,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们,谁来喂药?!”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床那头的一众将军们。帐内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柳凤凰可是管不了这么多,她已经告诉了他们,如何取血验毒,如何争取时间,而且还拿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配制好的药丸出来,暂缓毒素的发作,她如今可算是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柳凤凰可是管不了那么多,她将手中的药碗往江太医手中一塞,便径直来到了永宁公主的身边。“如今我们先去当日的战场上仔细地找一下,看能否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永宁公主神色清冷地看了看帐内众人,便带着柳凤凰,径直往帐外走去,众人见了,自是不敢有半句反对的言语。 也不需有专人带路,永宁公主带着柳凤凰,倒是颇有几分轻车熟路的样子,很快的就来到了那一天双方激战的地方。大概是因为这一次的战役,倭寇使用了毒箭的缘故,也为了避免增加不必要的伤亡,所以不管是天启这边,还是倭寇哪一方,都没有派人出来收拾打扫。 只是因为这开战的地方毕竟是在海边,所以绝大多数的箭矢,全都掉在了水里,箭头上的毒全都溶入了水里面,根本就没办法验证。“有什么发现吗?!”巡视了好一会儿,永宁公主方才徐徐开口问道。 “师傅,徒儿闻到这里似乎有一股十分新鲜的苔藓的味道。而这里不久之前又发生过一次激战,所以徒儿大胆猜想,这种味道是否就是那毒箭上面所发出来的!”“你的意思是,那种毒素里面含有青苔?!”永宁公主微微笑道。 “应该是这样!不然,这里的苔藓味不会这样重。而且这里毕竟是海边,海水又是咸的,而海边的沙土根本就不利于苔藓的生长与繁衍!”“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时限内找到新鲜的陈艾跟水蛭!”柳凤凰仔细地看了看战场周边的情况,微微皱了皱眉头。 “也真亏你想得出,竟然想到用水蛭来提验血液!”“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否则,即便是把他的肉一片片切下来,也别想取得他身上一滴血液!”柳凤凰无奈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如何面对你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夫,那一道婚旨,又该如何处置?!”永宁公主笑着问道。 “师傅,您不是说您亲自替我做主吗?!”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撅起小嘴,不依地嘟囔道。“我当然记得,不过这件事也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若是你实在不愿意,为师自然不会逼迫你,而且还会想办法,让皇上收回那道旨意!”永宁公主笑道。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玄仁对你也是挺不错的,事事都依着你,师傅倒是挺希望你们乐见其成的!”永宁公主抿嘴笑道。“大师兄对我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徒儿并不想出嫁!”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若是论婚嫁,你现在才十七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罢!随你自己的意思!”永宁公主宠溺地看着自己的爱徒,笑道。她这辈子就只收了三个徒弟,柳凤凰是最小的一个,而赵玄仁则是大弟子。 她出身在皇室,是皇室里面正儿八经的公主,虽然她并不是嫡公主,可是却是她父皇唯一的女儿,所以她父皇对她尤为珍爱,在她才刚降生之时,便特意赐封她为长公主,永宁长公主。可是命运就是那样奇特,她虽然出生在皇宫大内,又是宫内唯一的公主,又受尽了她父皇所有的宠爱,可是她的命格却偏偏与皇宫相悖。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离开皇宫,离开对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父皇与母妃。这一身的正红色宫装,还有那块金牌,偏是她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他父皇亲手交到她手上的。她收弟子跟一般的人的规矩不一样,这第一条就是,非官宦之家的子女不收。 赵玄仁是皇室宗亲,父亲是隆亲王,母亲也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大家闺秀。柳凤凰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当然了,另外一个徒弟自然也不例外。“这倭人研制出来的毒药,倒是跟南疆的五毒教有些大同小异!”柳凤凰缓缓地走到有海水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里虽然靠近水源,可是海水所含的盐分太多,所以这里的味道自然也是最繁杂的。 “我听说你在帝都招惹了五毒教的教主蓝非烟,并且还坏了她的好事!”“师傅您都知道啦?!”柳凤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嗯!我知道你不想蓝非烟如了心愿,并非仅仅是看在你未来嫂子的面上!”永宁公主笑道。 “是!徒儿还知道,五毒教跟平南王早有勾结,而平南王私下里却正在招兵买马,企图来一个弑君篡位!”“原来如此!”永宁公主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可是徒儿却担心,即便是平南王遂了心愿,可是难道他就不怕蓝非烟起了跟他一样的心思!据徒儿对蓝非烟的了解,她的野心可是丝毫不比平南王小!” “那又如何?一个人做了什么样的孽,那么他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报应!”永宁公主不以为然地淡淡地道。“那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师傅您会重返皇室吗?!”柳凤凰好奇地问道。“回去做什么?”“当然是平乱啊!”柳凤凰讶然。“那你当师傅是什么?你以为凭师傅的一己之力,就能够力挽狂澜吗?!” “那这一次。。。?!”柳凤凰不解地看着她师傅。“这一次,我是为了天启的庶民百姓!倭寇跟海盗,都是外来的侵犯者,我自热是不能袖手旁观!”“这般说来,那平南王岂不就成了内贼,家贼了吗?!”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掩口笑道。“本就如此!对待外贼,自然是得一致对外!而对待家贼,当然就得动用家法了!”永宁公主淡淡地道。 第十五章 “平南王倒是好对付,倒是蓝非烟,若是到时候真的被她成了事,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制得住她!”“所以,前提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平南王得逞!” “平南王即便是真的打上京城,你觉得京城里面那几位是吃素的?更何况,不是还有另外几家凭着战功封爵的异姓王爷!”永宁公主不以为然地弯了弯嘴角。 “以夷制夷,好办法!”柳凤凰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所以,将来不管是平南王被蓝非烟反制,还是被皇室的宗族们反制,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永宁公主点了点头。 “哼!他若是想要造反,这第一关,首先就是你大师兄那一关,也就是现在的隆亲王。隆亲王不但是皇室宗亲,而且更是众多亲王里面,为数不多的,带有自身功绩的。想要压制平南王,哪里用得着为师亲自动手!”她不屑地哼道。“师傅,那蓝非烟跟五毒教该怎么办?!” “若仅仅是蓝非烟混入京城,或者混入宫闱,可能还不那么难办。可若是整个五毒教倾巢而出,那才只怕是天下大乱,荼毒生灵了!”永宁公主无奈地叹道。 “五毒教的老巢在南疆,倘若蓝非烟想凭借整个五毒教,再加上平南王的兵马,那倒确实是不大好办!”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所以若是想要阻止平南王,就一定要想办法,千万不能让他跟蓝非烟达成共识!”“其实在这一次南行的时候,徒儿偶然间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柳凤凰不经意地想起了那个平南王唯一的嫡子。 “哦?!是什么事?”永宁公主奇道。 “徒儿在云边的时候,无意间听说了平南王的子嗣。据说平南王膝下虽然子女众多,可是嫡出的却只得一个,而且这个唯一的嫡子,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色之徒,而且还是一个既爱美人,又好男色的奇葩!” “哼!这父子两个还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永宁公主冷冷地嗤道。 “徒儿想,若是蓝非烟想要混入京城,乃至于混入宫闱,那就只有一条捷径,而徒儿心里面最担心的就是,万一平南王凭着这条捷径,让蓝非烟进了宫,那只怕就真的不太好办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你的意思说。。。恐怕平南王会以送美进宫的由头,将蓝非烟送入皇宫?!”永宁公主微微扬了扬眉毛。 “徒儿也只是猜想!”柳凤凰无奈地叹了一声。“也不尽然,若是蓝非烟想自己单独做呢?”“对哦!依着徒儿对蓝非烟的了解,她多半都还是会选择自己单做的。因为只有如此做,她才可以真正的为所欲为,从在南疆的时候,她对六郡王的所为,就足以看得出来! 只是六郡王太过于了解她,而且南疆王室的对王廷贵族子弟们的婚娶要求十分的严格,所以蓝非烟才会无可奈何,无缝可钻!可是现在咱们宫里哪位,相信师傅也是知道的。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啊!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极少有人闯得过那一关的!”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若真的如此,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到时候,他也唯有自求多福了!” “师傅,难道到时候您不打算出手?!”柳凤凰讶然。“为师刚刚不是已经说过,若是涉及到外族入侵,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倘若只是红颜祸水误国,自有隆亲王等皇室宗亲出面阻止!” “可是师傅,蓝非烟并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为师再想办法!” “师傅,徒儿想,若是蓝非烟想要自己单做,那么她心里面绝对不屑于依附于朝中的权贵。若是徒儿猜得不错,她只怕会从。。。!”柳凤凰欲言又止,微微叹了口气。“你是说,京里的青楼妓院?!”永宁公主微微扬了扬眉毛。 “不错!当日我才从南疆回来的时候,曾经私下里打听过宫里新进的嫔妃,发现那些新人里面,除去一些出身官宦之家的闺秀之外,竟然另外还有几位是出身在青楼里面的红牌姑娘,而且她们竟然已经侍寝过了!” “眼下,还是先把这外贼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师傅,你觉不觉得,这倭人用的毒十分的诡异?还有,徒儿想,这倭人里面,必然有人跟冯小王爷仇深似海!”“哦?你这样觉得?” “不然,这些受伤中毒的人里面,何以他的伤势最为严重,中的毒也是最深的!”“此话有理!”永宁公主赞同地点了点头。“徒儿觉得,就凭着冯小王爷中的这毒,受的这伤,可以想象得出,那人对冯小王爷的仇恨该有多深,真足以当得起杀母之仇了!” “这倒也不无可能。毕竟当初老王爷在的时候,姬妾众多,子嗣自然也多!冯珂因为是王府唯一的嫡子,而且又有皇室撑腰,所以这王位将来自然也是他的!”“师傅的意思,有可能制做这毒的,以及对冯小王爷下这般狠手的人,十有八九是冯小王爷的那些庶出的兄弟们?!”柳凤凰讶然。 “极有可能!”永宁公主点了点头。“只是师傅,这瘴气好除,毒却难解!”“不好解也得解!”永宁公主微微皱着眉。天色将近黄昏的时候,师徒二人方才缓缓地回到中军营帐,而这个时候,冯珂身上以及脸上的颜色已然有了些许的变化,至少,不如之前那般的苍白如纸了。 “姑娘真是妙手回春,小王爷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江太医喜极而泣。“呵呵!我若是真的能妙手回春,他这会儿又岂止是这般模样!”柳凤凰翻了翻白眼。“这一段时间,我们会留在这附近研究这里的情况,同时也一边等消息,不管是新鲜的陈艾,还是活生生的水蛭!”“不知公主对冯小王爷的伤有何看法?!” 第十六章 “眼下还不好说,还是等找到了这两样东西再说!”永宁公主郑重地道。东疆绝大部分的土地,多少都含有些许的盐分,所以并不适合陈艾的生长和繁衍,也并不适合水蛭的存活,所以派出去寻找这两样东西的人,一直连着找了四五天,方才将东西找齐,而水蛭却是先找到的。 “既然有了活生生的水蛭,那么现在便可以开始着手提取中毒的血液了!”柳凤凰看了看躺在行军床上,仍旧一动不动的男人。由于水蛭素喜血食,柳凤凰便用镊子将水蛭给夹了起来,轻轻地将它放在了冯珂的肚子上,水蛭一接触到人类的皮肤,便立即饥不择食地吸食起血液来,直到快要把自己给撑死才罢。 柳凤凰见了,方才不紧不缓地将水蛭重新夹了起来,随手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碗里,随即,她便让人去火头军哪里弄了些食盐过来。“这水蛭虽然看着让人毛骨倏然,可是它却最怕盐这个东西!”柳凤凰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舀了少许的盐,将盐轻轻地洒在水蛭的身上,顷刻之间,方才还胀鼓鼓的水蛭,不到一分钟,便已将方才吸的血液全都释放了出来。 “这水蛭用过一遍之后,便再不能用第二次了,因为经过了盐分,它现在已经死了!”柳凤凰一边将已经僵硬了的水蛭夹起来,扔在了地上,一边将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些小东西,她要开始动手验毒了。 白日里,她在海边的时候,就十分明显的闻到了一股十分新鲜的苔藓的味道,而现在这个时候,她要更深一步的验证一下,这种奇特的毒药,除了瘴气与已经知道的苔藓之外,还有那些足以致人死地的东西。 可是由于毒药的成分太过于繁杂,柳凤凰跟永宁公主研究了整整一天一夜,也只提炼出两种药物,其他还有那些成分,还没有完全的解析出来,而哪两种解析出来的药材,一种是断肠草,一种是红色的曼陀罗,而这两种都是本身带有剧毒的毒草。 “师傅,徒儿觉得,既然已经提炼出两种毒物了,索性就先研制出这两种毒的解药来,然后再从这两种毒物的解药里面提炼出相同的东西来!”柳凤凰紧紧地皱着眉头。“眼下也只有如此了。这样吧!你负责配制毒草的解药,为师来负责继续解析毒药的成分,你我分工进行,才能不至于耗费更多的时间。” “也罢!就依师傅所言!”柳凤凰闻言,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要她一直待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边做事,她还不如自个儿在一旁调制东西呢!况且,况且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害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人,若不是他,她这些年又怎会过得如此的无奈?若不是他,自己又岂会有家归不得,而且还得过着隐姓埋名,半真半假的生活! 可是一直到翌日天亮,柳凤凰都还没能将两种毒草的解毒配方给研制出来,而永宁公主也只将苔藓与另外一种名为植物的成分解析出来,独独剩下了最后一种,可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植物了。 天色大亮之后,倒是之前派出去寻找陈艾的人回来了,也不知他们究竟走了多远,不知在哪里找到的陈艾,竟然给弄了数十斤的陈艾。有了陈艾,便能够将中了毒的人体内的瘴气之毒先行给排了出来。 “你们先统计一下中了毒的将士的人数,然后再依照人数,按一定数量分派陈艾。至于冯小王爷这里,我们会亲自调配方子!”柳凤凰井井有条地安排道。周围的将士们闻言,各人心里面都对这位姑娘十分的敬佩,十分的心服口服,于是便各自按照她的指派去做事了。 诚如柳凤凰所言,这种毒药是用瘴气以及其他几种药物配合所制成的。而陈艾的药效,便是专门祛除其中的瘴气之毒。由于冯珂中毒甚深,况又昏迷多日,所以他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药浴,所以柳凤凰便让人将新鲜的陈艾先捣成药泥,然后再由永宁公主把这些药泥给他敷在伤口上,不消三日,他体内所中的瘴气之毒,便能逐渐地给排除掉。 “师傅,我觉得这毒药里面所含的苔藓,并不是我天启这一边的,而似乎是外来的品种!”柳凤凰眉头紧锁着。“不错。既然这毒是倭人那边的人所制做的,当然用的自然也只会是扶余国那边的苔藓了。我在想,若是想要完全将所有的毒素解析出来,只怕还得从倭人那边下手!”永宁公主微微蹙了蹙眉。 “师傅是说,想法子去倭人哪里打探消息。或者说,去那里找到解毒的方子或者解药!”“这个倒是好办,索性徒儿今晚上就怕跑这一趟。若是可以,也许还可以打探出,究竟是谁研制出这么阴狠的毒药!”柳凤凰点了点头。 “你去准备吧!要多加小心!凡事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永宁公主慎重地叮嘱道。东疆一带的天色跟京城自然是大不一样,东疆的天要黑得早一些,快一些,才不过刚刚晚膳之后,天色已经是十分晚了。 这天晚上,柳凤凰换上了夜行衣,她里面自然是穿有火浣锦与软猬甲,在临走的时候,她又带上了,她的蟒皮鞭子与一颗用来作为照明的夜明珠。她的蟒皮鞭子又经过了她细心的改造,变得轻了好些,于是她便将她束在了腰间,权当做是一件饰品一般,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它便就是一件极为趁手的软兵器了。 倭寇的大船自然是绝对不会停靠在距离兵营最近的地方,所以柳凤凰索性依循着苔藓味最浓的方向去寻找,其实她心里面一点儿谱都没有,她这般做,也只是硬着头皮赌一把而已。可是她的运气就是这么好,这一次,还真的是让她给赌对了,她选择的方向果然没有错。 第十七章 倭寇的大船俱都十分井然有序地藏在一处十分深远的海湾里,只是那里距离天启的兵营实在是有些偏远,且哪里竟然还发现了有些淡水的水源。淡水,是万物生存的源头!不管是动物,植物,还是人类,只要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淡水都是不了或缺的。 相同的,只要是有了可以饮用的水源,那么万物自然是可以生存的。所以在倭寇大船的附近,她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座绿意央然的小岛,至于那岛上到底有些什么,柳凤凰一时之间,倒是不那么急着去探究,而且此时天色已然有些微明了,若是她再在此耽误下去,只怕很快就会被那些倭寇给发现。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四处看了看,便极为迅速地找了个比较适合藏匿的所在,骑上赤兔马,飞快地离开了眼前这个是非之地。柳凤凰预算得十分的准确,就在她离开那个地方没多久,倭寇的大船上便已然开始有了人声与响动。 十分显然的,大白天自然是很不利于打探倭寇这边的情况,可是她倒是可以找准时机,向师傅那边报一下信。她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又仰起头来,看了看天上,忽然她意外地发现,在她的头顶上方的的天空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十分明显的,正在不停地移动的小黑点,她不由得心里一动。 她仰起头,轻轻地抬起手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对着天空呼哨了一声,片刻之后,两只小黑点逐渐地越变越大,直直地向她这边俯冲了过来,最后径直降落在了她的面前,原来是两只大小相当的金雕。 “没想到真的是你们!”柳凤凰见了,不由得欣喜不已。这下子,她终于可以如期的将自己在这里的情况告知师傅了。这对金雕,是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有一次跟着师傅一起去山巅的时候,意外地从一个蛇窝里面抢救回来的,那时候,这对儿金雕还只是两只小鸡一般的毛茸茸的小毛球。两只金雕在见到了柳凤凰之后,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一个劲儿地扑腾着欢叫着。 “小金,你马上把这封信交给师傅!这可是十分要紧的大事,关系着我天启东疆数十万大军的生死,更关系这天启数千万的百姓的存亡!”那只稍微大一点的金雕似听懂了她的话一般,便轻轻地叫了几声,以做回应。 柳凤凰大喜,便连忙把方才写好的密信收拾好,紧紧地绑在了小金脚上。小金欢悦地叫了两声,便再次展开了庞大的双翅,径直飞向了碧蓝的天空,顷刻间便再次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而两只金雕中,稍微偏小的哪一只却留了下来,并且依依不舍地跟在了柳凤凰的身边,她到哪里去,它便也跟到哪里,俨然一个小跟屁虫似的。 “灵儿,你怎么不跟着小金一起去?!”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它笑道。小金雕倔强地叫了两声,两只圆溜溜的充满灵气的小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歪着小脑袋。“罢了!你想跟着我就跟吧!也许什么时候,你还能帮我一下做呢!”柳凤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不多会儿,便已经到了晌午的时间,柳凤凰所在的这个地方,除了一些大小不一的草丛与高矮不一的灌木丛之外,便是连一只野鸡都看不到影子。“你看吧!叫你不跟小金一起离开,看吧!你现在只有跟我还有焰儿一起吃素了!”柳凤凰无可奈何地苦笑道。 小金雕闻言,不耐地扬起小脑袋,扬天叫了两声,便舒开两只翅膀,向着蓝蓝的天空飞了上去,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不过它却并没有飞去方才小金去的那个方向,反倒是朝着之前,柳凤凰发现的那个绿色的小岛的方向去了。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自嘲道:“我怎么就忘了,自打我抱养了它们,它们什么时候吃过一回素!”焰儿在旁边听见了,不由得稀溜溜的叫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它那是在偷笑呢!还是光明正大的笑呢?没多会儿,灵儿又飞了回来,柳凤凰定睛一看,不由得乐了,灵儿竟然在那个小岛上抓了一只十分肥壮的黄羊回来。 “真有你的,咱们中午就吃烤全羊!”柳凤凰笑道。灵儿骄傲地扬天啸了两声,随即又伸出尖锐的爪子,扒拉了黄羊几下,只见两只红红的东西从黄羊的嘴里掉了下来,柳凤凰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是两支颜色十分艳丽的灵芝。 “焰儿,看来灵儿还不那么偏心,还记得给你带点儿好东西回来吃!”柳凤凰笑着向不远处赤兔马喊道。于是这天晌午的时候,柳凤凰跟小金雕吃了好些的烤羊肉,间中的时候,小金也适时地赶了回来,并且也带回了永宁公主的回信,同时也跟柳凤凰和灵儿分食了一些烤羊肉,而焰儿除了在林子里啃了些青草之外,也吃下了那两朵上好的灵芝。 饱餐一顿之后,两只金雕便就这片小小的绿洲里面休息,焰儿也找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小憩,柳凤凰则自个儿找了个适合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一边凝神调息,一边静静地闭着眼睛休息。 永宁公主在给她的回信中再三地叮嘱她,叫她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上,切莫因为贪功而暴露自己的心中行踪。“贪功?”她才不稀罕什么功劳。她之所以会来东疆,不过是看在师傅的份上。 师傅出身皇室,按照辈分算,别说是贵为小王爷的冯珂,就是宫里面哪位九五之尊的皇帝,见了自己的师傅,不也得恭恭敬敬的,服服帖帖地尊一声皇姑!哼!若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她才懒得跑这么大老远的一趟,而且还要绞尽脑汁地为冯珂解毒。若是放在之前,她才懒得管这档子破事。。。 第十八章 若是放在之前,她才懒得管这档子破事,虽然一个是当今天子,可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酒色之徒;另外一个更离谱,表面上看着虽然俨然一位芝兰玉树般的小王爷,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喜好男风的怪胎奇葩! 歇息了整整一下午,柳凤凰的精神也算是彻底的调养回来了,眼看着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她便三两下的收拾好东西,叮嘱两只金雕,叫它们好好的等在这里,她自己则牵着焰儿,悄悄地出了这片绿洲,暗暗地向着倭寇的老巢摸去。 对她来说,天色越黑,对她反而越有利,而今天晚上,倒像是老天爷在暗地里迎合她的意思。看看距离倭寇老营差不多了,柳凤凰便将赤兔马藏在了附近较为阴暗的地方,自己则趁着浓郁的夜色,快速地向倭寇的联营蹿去。 此时,整个夜色已经是一片漆黑,而且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是柳凤凰的目力打小就不是一般的好,而这样的一个夜晚,却正是成全了她的好事。当她顺利地蹿到倭寇的联营的时候,只见倭寇所在的那些大船,全都是一只连着一只的,每一只船上的船头,都高高地挂着一长串的,亮亮的灯笼。 她再靠近一些之后,便已然能听到船舱里传出的,或高或低的,连绵起伏的鼾声了。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随手挥出数枚钢针,船头的那一串串原本灯火辉煌的灯笼,全都齐齐的熄灭得无声无息了。 弄熄了所有的灯笼之后,柳凤凰方才轻轻地跃上大船,仔仔细细地观察船上各处的动静,以及搜寻自己这一次所想要寻找的东西。可是眼前这么一大片的船只,她皱着眉头认真地检视了一遍,发现这一片的联营里面,光是大船就有五只之数,至于小一些的,约摸也有七八艘的样子。 柳凤凰心里判定,她所想要的东西,一定在这五只大船的其中之一里面,好在今晚她总算是有备而来,而且这时间上也还算是充足,至少足够她将这几只大船好好地搜上一搜了。根据她这数年来的历练,她心里已然有些决断,这解药未必会在倭寇的头领哪里,虽然她并没有见过这倭寇的头领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果这解药真的如她所想,并不在倭寇的头子身边,那么定然就是在另外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的身上了。再则,她虽然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可是这戏文却也是没有少看,那戏文里面倒是经常有这类似的内容,一整出戏里面,除去主帅之外,那军师便是最重要的一个角色。 若是她没有用猜错的话,那解药多半会在军师之类的人的手上,若真的是这样,事情便就有些棘手了。因为这类似的人,多半生性比较狡诈,阴险,若是到时候他拿假的解药来搪塞她,她还真的没法子辨出真假来。 前番在她去南疆的时候,就曾经在水路上遇到过几位不同一般的师爷之类的人物,譬如,赤链蛇身边的那个军师。若真的如此,那么她就要好生地推断一下,这倭寇里面的军师,究竟待在那一条大船上。 不知怎的,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感觉,说不定这些倭寇身后的那个军师,就正如师傅所言,定然就会是冯珂的某一个庶出的兄弟。临淄王府的老王爷是天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所以冯珂这个天启的小王爷自然也是名副其实的。 可是老王爷身边的那些姬妾可就难说了,除去当年的王妃之外,老王爷的那些侧妃庶妃,是什么人都有,很难说那些女人里面,有没有来自扶余国的外族女子。别的不说,就拿宫里面哪一位来说,他的那些后宫嫔妃里面,就有好几位是外藩送进宫去的和亲的郡主公主,一位位俱都生得千娇百媚的,且别说是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了。 方才在她跃上这些大船的时候,稍微留意了一下停泊在大船旁边的那些小船,那些小船表面上看着,跟一般的船只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却在那些小船的边上,闻到了些许胭脂香粉的味道。 “倭寇就是倭寇,出来打仗,居然还带着女人!”她当时心里面就是那样想的。这五只大船,不管是外形还是布置,基本上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到底要怎样才能从这几只大船里面找到这些倭寇的军师,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今之计,她只有一只一只的找一找。这领头的大船,表面上看着倒是没什么,谁知道当她钻进船舱一看,立马被熏得头晕目眩,险些当时就呕吐起来。 “这些扶余国来的胃口真是名不虚传,这脚丫子还不是一般的臭啊!”柳凤凰勉强憋着气,强忍着舱内的臭气熏天,将舱内的东西全都搜了个遍,结果不但没能搜到东西,反而被里面的臭味熏得快要背过气去,气得她在心里将这些倭寇骂了个遍,几乎连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了。 她快速地从内舱里面退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吸着舱外新鲜的空气。“他奶奶的,这些扶余来的人到底是什么变的?怎么一个个那么臭?简直是臭不可当!”柳凤凰呕道。同时,她又再一次在心里将冯珂骂了个半死,若不是为了帮他找解药,好救回他那条贱命,她才不会来这破地方遭罪呢! 不过由此可见,那解药并不在第一只大船上面,既然如此,她便决定,直接去第二只大船上面找找看。这第二只大船上的灯笼,之前就已经被她给灭掉了,所以她这一次便直接闪了进去,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一只大船的内舱里面,倒是没有头前哪一只船上的那些臭味了。 这一只大船上的内舱倒是十分的整洁周正,一张软榻上躺着一个敞着胸膛的男人,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位生得有些妖媚的女子,这女子身上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纱衣里面也只有一件红红的肚兜,光是看着就十分的娇艳动人。 第十九章 “哼!看这样子,倒是跟五毒教的蓝非烟颇有几分相似啊!”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柳凤凰不屑地嗤道。不过根据她的经验来看,这软榻上的男人,多半就是这些倭寇的头子。 戏文里面不就是这样演的?还有以前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师傅派她去剿平那些山贼土匪的山寨。如今眼前这些倭寇的样子,不就跟那些山贼土匪一样吗?只不过山贼土匪都是在陆地上而已,而倭寇则是在船上。 柳凤凰将这只大船也全都搜了一遍,结果仍旧还是一无所获,事实更加证明了,自己之前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照这样看来,那解药多半会在后面那三只大船上,只是按照正常的阵势来推测,这五只大船里面,定然有一只是承载所有人口的口粮的粮草船。 这样算来的话,五只大船里面,除去已经搜过的,以及一只粮草船之外,其他的就只剩下两只大船了。还有,根据之前将士们的猜测,倭寇的人数应该不止头前那一只大船里的那些人,那么照这样看来,另外一只大船里面,应该也都是一般的喽啰了。 只是这三只大船里面,究竟哪一只大船才会有这些倭寇的军师,她是看不大出来的,要想找到解药,终究还是得继续找下去。想到这里,她微微蹙了蹙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在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她便跃上了这只船后面那只船,也就是她今天晚上要搜查的第三只船。 这一只大船跟前面那两只大船有些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着并没有两样,可是实际上进了内舱之后,就能够发现这内舱里面的一切,都跟之前那两只大船的内舱大不一样。当柳凤凰进到这只大船的内舱之后,她就腾然发现了。 而且与此同时,她竟然还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之前她跟她师傅都曾经猜到的秘密,那就是这一帮倭寇背后的那个人,铁定是冯珂的某一个同父异母的庶出的兄弟,因为她在内舱的一处地方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香堂,而那供桌上的灵牌上面,赫然写着:慈母临淄王妃林秀姿之灵位! 从这名字上看,倒是一点儿看不出这位已经故去的女子是否真的来自于扶余国。有关于扶余国的事情,她之前还在京城的时候,就曾经听柳清扬提起过,据说,扶余国的人的名字,无论男女,都跟天启这边的人大不一样。 而这个灵牌上的名字,赫然就是一位十分平常的,天启女子的名字。倘若这个女子跟她的儿子并不是扶余国的人,那么这个在背后对天启将士,以及冯珂下毒的人,定然就是天启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卖国贼了。 虽然现在她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可是眼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母亲的名讳,等她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之后,等回到天启的军营里面,再好好地问一下师傅,看她会不会知道一些。 她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内舱里面所有的摆设,以及舱里面每一个角落,可是都没什么更进一步的发现。如今她的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后面还有两只大船等着她,她火速地再次扫视了一下这只空船,方才从内舱里面钻了出来,并且一跃上了后面哪一只大船,也就是第四只大船。 这一只船的船身的颜色有些新鲜,看样子是一只才完工不久的大船,当然了,也可以理解为。。。是才从扶余国特意赶过来助战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成为,这个人为了报复冯珂,为了报复临淄王府,也为了报复天启皇室,所以他不惜背叛自己的国家,毅然投靠了扶余,而且还加入了倭寇的队伍,或者是扶余国的大军里面,以便他伺机报复,可见,当一个人的仇恨达到了极限的时候,他心里面的所产生的报复的心理,就有多深沉。 当柳凤凰的身形飘然地落在那只新船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这只大船的内舱里面,似乎还有人并没有跟其他的人一般,适时地休息睡觉。她轻轻地调整好呼吸,然后再蹑手蹑脚的往大船的内舱靠过去,静静地倾听里面的人说话。 “冯将军,您的毒药果然狠毒无比,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天启那边就会有咱们所期待的好消息传过来!”这是一个阿谀奉承的讨好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声。“哼!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跟他算一算这笔账!”一个阴沉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低地道。 “不知将军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打算?哼!什么打算都没有,我就只在这里等着冯珂的死讯,只要他死了,我的仇也算是报了一大半了!”“那万一他死不了呢?”“你是没有亲身尝试过这种毒,若是等你自己亲身体验过了,你就不会这样说了!”那人邪邪地笑道。 “只要他一死,天启东边的这一块,就彻底的没了主帅,到时候咱们再出兵,就容易得多了!”一个较为奸诈的声音嘿嘿地笑道。“如今算算日子,最多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可能他就该去阴曹地府报到了吧!”邪邪的声音低低地笑道。 “将军放心,主公说了,只要您真的能替他灭掉天启在东部设的防线,等它日主公得了天启的江山之后,一定封你为王!”狡诈的声音谄媚地讨好道。“哼!若不是当初有天启那个昏君插手,那个王位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主公说了,只要您能帮他得到天启的江山,您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答应您!”“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是的!”“哼!那个王位本来是是我的。我现在只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邪邪的声音不屑地嗤道。“将军,那种毒药真的有那样厉害吗?!” 第二十章 “怎么?不相信?你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邪邪的声音轻蔑地嗤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谄媚的声音闻言,吓得连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小人?哼!你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邪邪的声音不屑地冷冷地哼道。 “滚吧!老子要准备睡觉了!”“将军,前几日主公不是特意送了几位美姬给您,您怎么。。。?!”谄媚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哼!你们扶余国能有什么真正的美姬,一个个脸上的白粉都抹得跟鬼似的,嘴唇又涂抹得跟个吸血鬼一样!”邪邪的声音不屑地嗤道。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那谄媚的声音便被邪邪的声音赶出了内舱,见谄媚的声音正徐徐地站起身来,正准备往她这边走来,柳凤凰见状,连忙轻轻地闪过,十分巧妙地躲在了大船上极为阴暗地角落。 她这一次果然是没有白来,虽然一时之间还没有找出能够解除冯珂等人身上所中的毒伤,可是现在,却已然确定了下毒人的身份。不多会儿,谄媚的声音便下了船,自个儿悄没声地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如今是显而易见,那解药必定就在方才那邪邪的声音的身上,若是她这会子闯进去跟他单打独斗,或许还会有大半的把握会赢。可是倘或是那样的话,打斗声势必会将这里所有的倭寇全都给惊动了,若是那样的话,那她想要脱身的机会恐怕是没有多少了。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这里有这么多的倭寇,即便她身上顷刻间能如八臂哪吒那般,多长出几只手出来,只怕也不大好应付那些倭寇。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好生的遗憾,又有些暗恨。 不多会儿,只听见内舱里面传出来一些轻微的响动,紧接着,里面的灯烛也灭掉了,很显然的,里面的人这时候也已然是躺下来休息了。柳凤凰见状,不由得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现在这个情况,自然是不太适合继续研究下去。 很显然的,这几只大船里面,头前哪一只便是几个小头目的,一只是大头目的,一只做了香堂,然后方才那两个人一人占了一只。至于那些七零八落,依偎在大船旁边小船,恐怕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小喽啰所栖息的。一般来说,在打仗的时候,多半都是由小喽啰们负责冲锋厮杀,上位者只在一旁指挥指使。 只是这些船这会儿却摆了这么一个阵势,也知不知道摆这阵势的人是聪明,还是愚钝,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这些船虽然摆了这么一个看似坚固无比的阵法,可是实际上这样的阵势却颇有些华而不实,处处曝露着破绽的味道。 这样的阵法,在当初柳凤凰还在九焰山的时候,就曾经在她师傅永宁公主的书房里就看到过。这个阵法,颇有些类似于三国时候的凤雏先生曾经提到过的联营阵法。这样的一个阵法,虽然看似天衣无缝,可是实际上却处处皆是破绽。 也不知如今摆设这阵法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只要是熟读史书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条当初被曹孟德称之为绝妙至极的妙计,没过多久,就被周公瑾的一场大火给烧得哭爹喊娘了。想来,当初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冯珂恐怕也是只顾着东平王的事,才没有发现这件事吧?! 再或者,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倭寇的船只又是另外一个阵势。倘若这时候,自己索性就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也未为不可。只是这里的大小船只这么多,虽然这些船只大多都是由木头做的,海水虽然不能饮用,可是用来灭火却是现成的。 若是没有足够的火油跟火药,这火还是没那么容易烧起来的。罢了!所幸现在已经将这里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虽然解药一时之间拿不到,可是既然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大概情况,还不怕没有时间弄到解药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灭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入侵者,然后再从冯珂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上下手。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甘地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跃下大船,然后以最快最为轻捷的速度离开了倭寇的大本营,很快的来到了赤兔马藏身的地方。 当她飞身越上马背,再一次深深地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一片船连船的联营,随即便回过头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一骑绝尘,不远处,两个小小的黑点也等在了哪里。等柳凤凰赶到天启的中军大营的时候,已然是天色大亮,快要接近晌午的时候了,营中的将士们有些不曾中毒受伤的,这会儿已经开始在准备做午饭了,柳凤凰见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 她心里随即想到,等它日彻底的破了倭寇的联营之后,天启东疆的将士们,便可以在之前倭寇停泊的地方安营扎寨了。那个地方虽然不如真正陆地上那般山清水秀,可是却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绿洲,而且哪里附近还有一个小岛,足以让天启的将士们好生的调养生息了。 因为小金跟灵儿的关系,这一天的午饭里面,所有的人多少都沾了些荤腥,将士们的脸上俱都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说都是托了永宁公主跟凤姑娘的福。午饭之后,柳凤凰便将她昨天夜里的所见所闻,一丝不漏地全都告诉了永宁公主,末了,她方才轻轻地吐了口气:“师傅,你可知道,林秀姿到底是天启人,还是扶余国的人?!” “我对临淄王府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倒是江太医,他或许知道得比我还要多一些!”听了柳凤凰的话,永宁公主心里倒是有些唏嘘不已。“当年临淄王府的老王爷还在的时候,但凡是哪一位夫人生产的时候,王爷都会让人去太医院找老夫去王府把脉诊断。而一般情况下,唯有王妃身子不妥的时候,老王爷才会让人去太医院找老夫。” 第二十一章 “当年临淄王府的老王爷还在的时候,但凡是哪一位夫人生产的时候,王爷都会让人去太医院找老夫去王府把脉诊断。而一般情况下,唯有王妃身子不妥的时候,老王爷才会让人去太医院找老夫。”江太医闻言,心里面也是有些感叹。 “这个林秀姿,老夫也是只见过两次,一次就是在难产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她生得那个孩子病重的时候!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不大像是外族人,虽然她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生得较常人更加秀丽一些!” “只可惜当时并不是窃取解药的最佳时机,不过他所摆的那个阵势,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柳凤凰嘴角不屑地撇了撇。“怎样?”“那个阵势,正是当初三国时候,凤雏先生在曹营里所摆下的联营阵法。哼!这个阵法,虽然表面看着十分的稳妥,可是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 “不错!若是找准了时机,咱们只需要放上一把火,就可以彻底解决了眼前这个燃眉之急!”永宁公主微微点头笑道。“师傅,徒儿在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双管齐下,一边窃取解药,一边又能够彻底的灭了这帮猖獗的倭寇!?” “法子自然是有的,而咱们所缺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永宁公主嘴角微微一弯。“眼下最要紧的,仍然还是想办法配制出解毒的方子才行!”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几日我不在,不知士兵们泡了陈艾水之后,有没有好转?!” “虽然并不能祛除所有的毒素,可是经过仔细的诊断,他们体内的瘴气已然是排解的差不多了!”“如此甚好!”柳凤凰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冯小王爷呢?!”顿了顿,她继续问道。“小王爷本来中毒甚深,若不是姑娘的那颗药丸,还有那些陈艾,只怕小王爷这会子已然是回天乏力了!”老太医对柳凤凰着实的感激涕零。 “罢了!我还是先去看看士兵们的伤吧!虽然士兵们的毒还没能够完全祛除,可若是能治得了士兵们,相信也救得了你们小王爷!”柳凤凰无奈地叹道。“姑娘,难道不应该先去看看小王爷吗?!”一位太医战战兢兢地好奇地问道。 “凭什么?本姑娘跟他非亲非故的!”柳凤凰没好气地怄道。“可是小王爷毕竟是皇室宗亲,身份贵重,而且现在又是这里唯一的主帅!”“皇室宗亲?身份贵重?”柳凤凰不屑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若说是皇室宗亲,身份贵重,我师傅不是更有资格当得起这八个字?!”她冷冷地回道。 那太医闻言,不由得顿时哽在了那里。“哼!若是你们根本不屑我们的好意,那我跟师傅也索性就此丢开手,以后再不管你们这里的破事儿!”柳凤凰冷冷地笑道。“姑娘何出此言?刘太医是太年轻了,少不更事,还请姑娘看在长公主跟老朽的面子,不与他一般计较!”眼见得柳凤凰起了性子,江太医不由得急了,连忙出言极力化解。 “我这个徒弟的性子,跟我当年倒是相差无几,若是真的把她给惹恼了,这解药以后你们也别指望了!”永宁公主心里面对方才哪位刘太医的态度与言辞也有些不满。纵然他方才所说也非假,冯珂的确是皇室宗亲,而且现在东平王已经落在了海盗的手里,生死未明,他现在也确然是整个军中的主帅,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最重要的。 营中所有的太医以及将士闻言,心里面俱都齐齐一震,倘若永宁公主说的是真的的,如果她的这位高徒真的就此撂了挑子,那他们又该怎么办?如今眼见得这毒伤已然是解了一半了,眼下又是最关键的时刻。 况且,话说回来,虽然刘太医所言非虚,可是他的态度未免也太明显太膈应人了,他的那番见解,是将整个东营的将士置于何地?而此时的刘太医的心里面,已经是懊悔不已了,他当初之所以能进得了宫里的太医院,不过是因为冯珂替他在太医院院正哪里说了几句好话而已。 而他之所以来到了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虽然是军营,可是这里的状况却要比宫里的情况要简单得多。军营里面,再如何的复杂难办,多不过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可是他没有想到,虽然因为随军的缘故,他的俸禄是比在宫里多了许多,可是这东疆的生活条件,竟然是要比在京里差上十万八千里,而且就连他所需要面对的任务,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除了要给将士们治疗各种外伤内伤之外,他们竟然还遇上了毒伤。说真的,他自己的医术他自个儿心里是有数的,他的医术跟江太医比起来,那真的是太小儿科了。这一次冯珂以及其他人所中的毒,别说是他自己,就连江太医也束手无策,六神无主。 如今全军上下,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巴巴地盼着人家姑娘能配好解药,这样所有的人才能够得到解脱。他可是不敢想象,倘若皇上知道冯小王爷跟东平王这会子都生死未卜,龙颜震怒起来,会不会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斩了,会不会还会株连九族啊!? 想到这里,刘太医想死的心都有了。“姑娘息怒,在下刚才也是太着急小王爷的毒伤,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刘太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罢了!你起来吧!我又不是庙里面的菩萨,可经不起你这么三拜九叩的!”柳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 经过仔细的观察与对比,柳凤凰赫然发现,虽然冯珂所中的毒,跟士兵们所中的,是同一种毒,可是倘若想要完全解除的话,只怕还得多花些心思。如今这瘴气之毒算是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要仔细地提炼一下,看剩余的毒素里面,究竟是属于蛇虫之毒,还是草木之毒,又或者还是矿石之毒。 第二十二章 之前,在还未去倭寇大营打探的时候,就已然检测出,冯珂的毒伤里面含有草木之毒里面断肠草跟曼陀罗,唯独剩下最后一种,却始终都测不出来。会不会。。。会不会剩下的这一种毒素,根本就是一个复杂的结合体?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心里一亮。 随即她又想到,倘若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最后一味毒药的检测,便不能再跟一般的毒药那般提炼了。一般来说,但凡是检测事物是否有毒,多半都会有些试毒的东西。如矿石之毒的砒霜的检测,只需要一枚银针而已;可倘若是蛇虫之毒,那么便不能以银针试毒。 在皇宫里面,有时候倘若是遇到连银针都无法检测出的,那么便会由专门负责试吃的太监,或者是宫女去尝试。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若是蛇虫之毒,那么便可以用七叶一枝花来慢慢化解;倘若是矿物之毒的话,那么便唯有以羊血之类的血腥之物来催吐了。 可倘若是这两种毒素的结合,而诞生出的第三类,那么便不好检测出来了。如今且先用银针测试一下,看看这最后一种毒,究竟是属于那一类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伸手取下了头上发簪,然后将发簪较为尖利的那一头伸进了盛有冯珂血液的那个小碗里面,不多会儿,发簪的那一头试毒的地方,果然发生了变化,可是却并没有黑色,而是变成了血红色。 “哼!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没想到这最后一种毒素,竟然是由另外的几种毒药合成的!”看着手中的簪子,柳凤凰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什么,竟然是好几种毒素合成的?!”江太医闻言,脸上的颜色不由得白了白,周围其他的人听了,脸色也不由得变得十分的难看。 “真是。。。岂有此理!”江太医悲愤不已。“这倭人虽然生性凶残,可是最狠毒的,却是那个在暗地里下黑手的人,也就是你们小王爷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哼!这还真的是始料未及!”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既然现在已然测出了第三种毒素,那么姑娘可有什么解毒的好办法?!”“这世间上的万物,有生便有死。而有的东西,不是相生便是相克。有的东西又是相辅而相成的!”“不错!如今咱们便开始调配这第三种毒药的解药。”永宁公主赞许地点了点头。 “之前我给你们小王爷吃的那丸药里面,已经有一些解毒的药材在里面了,否则他绝对撑不到今天。如今这会儿我想问一下,江太医,不知你们随行带来的药材里面,有没有凤凰草?若是没有,那么半边莲也是可以的!”柳凤凰抬起头来,看了看在一旁打下手的一众太医们以及江太医。 “凤凰草有是有,可是却不多。半边莲也有,不知道姑娘想怎么做?!”江太医连忙回道。“不知这里有没有羊?唯有羊血才能将毒物给催吐出来!”柳凤凰闻言,掉过头去,看了看一旁侍立的将军们。“回姑娘的话,军营里没有养,若是想找活物,怕是得去远一些的地方找找看!” “我就猜得到!”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无奈地苦笑道。随即,她轻轻地叹了声,慢慢地走出营帐,对着军营上空盘旋着的两个小黑点呼哨了一声,少顷,两只金雕便缓缓地降落在了她的面前。 “小金,你跟灵儿去外面找一下,帮我找几只羊回来,记住,不要又给我弄死了,我只要活的!”柳凤凰一本正经地对着两个小家伙满脸严肃地吩咐道。两只金雕欢叫着点了点头,便再次展开双翅,回到了湛蓝的天空之上。 “不知姑娘要活羊来做什么?!”刘太医好奇地问道。“当然是取羊血给你家小王爷催吐了,难不成,你自个儿去把他体内的毒素给吸出来!”柳凤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刘太医闻言,尴尬地缩了缩脑袋,再也不敢多发一言,省得自找苦吃。 “你是打算,先用羊血给冯珂催吐,等他把腹内的毒物都吐出来之后,然后再用药草给他祛毒?!”永宁公主讶然。“不敢隐瞒师傅,徒儿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够将他体内的毒素完全祛除!” “那你是怎样发现他体内的毒素有异的?!”“若只是一般的矿物之毒,那么发簪变色的那一头,便只会变成黑色的。可是师傅你看,这发簪的颜色虽然是变了,可是并没有变成黑色的,而是变成了红色,可是却并不是正常的血液颜色!” “原来如此!这个下毒的人的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所以徒儿大胆判定,这最后的一种毒素,定然是蛇毒以及矿物之毒的混合之物!”柳凤凰点了点头。“等解药完全配制出来之后,可以先让中了毒的将士们先服用着,而冯珂呢!只有等他将体内的毒素都吐出来之后,才能够服解毒药,所以相比起来,他自然是比较麻烦一些!” “还有更麻烦的,因为冯珂所中的毒箭跟士兵们所中的并不一样,所以等这几样东西全都备齐之后,怕是得将他的伤口处的腐肉全都剜去才行!”柳凤凰沉沉地叹道。“这怎么可以?小王爷怎么承受得起这种切肤之痛?!”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全都变了脸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只需要想一想,想一想那个躲在倭寇背后下毒的人,是怎样的一众心态,你们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原来如此!”永宁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的是,徒儿这一次来东疆,身上并没有带蒙汗药之类的东西来。不知江太医哪里可有?!”柳凤凰俏皮地看着江太医,笑问道。 “老朽身上并没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不知姑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江太医奇道。“江太医是太医院中的大国手,不知你可否听说过关云长刮骨疗毒,薛仁贵死去还魂这两个故事?你敢保证,你们的冯小王爷能否承受得住?!”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毛。 第二十三章 “不知道你们小王爷能不能受得住切肤之痛,那可不是一般的痛!”柳凤凰无奈地叹道。“蒙汗药,老朽这里是没有,军中也没有这样的东西!”江太医泄气地叹道。“那没办法了,到时候,只有点了他的昏睡穴。可若是过了时辰,他只怕会痛得七死八活,鬼哭狼嚎了!”柳凤凰没奈何地翻了翻白眼。 “姑娘,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有啊!你来!”柳凤凰冷冷地盯了下刘太医,吓得他连忙缩回了脖子。不过多会儿,两只金雕果然抓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山羊回来,柳凤凰见了,便决定开始着手准备,准备动手替冯珂剜除他身上已经开始发黑的烂肉。 “虽然这会儿他还是昏迷不醒的,可是等会儿给他医治毒伤的时候,只怕他会把持不住!”说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看帐内众人。“到时候,我需要有人帮我按住他的手脚!”她郑重地看了看在场的众位将领们。 “姑娘放心,待会儿到时候,老夫甘愿给您打个下手!”江太医此时对柳凤凰的解毒之术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他顾着自己这张老脸,恐怕就算要他跪下来,亲自给柳凤凰行个拜师礼,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眼下还是先让你们小王爷将腹内的毒物给逼出来!”柳凤凰看了看帐外:“你们先去帐外取一小碗新鲜的羊血来!”帐外立即就有人答应着去了。柳凤凰便径直去了行军床边,开始整理需要手术的全部东西,她打开了自己的随身小包袱,里面有一个黑檀木的小箱子,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将里面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在她确定所有的东西完整无缺之后,她又再一次弄了坛烈酒进来,将一些用得着的金属全都放在了酒水里面浸泡消毒,待得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都完成了之后,正巧新鲜的羊血也给端了进来。“先给他灌下去,一定得把他腹内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才行!”柳凤凰皱着眉头吩咐道。 可是冯珂中毒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虽然柳凤凰已经用新鲜的陈艾,替他祛除了不少的瘴气之毒,可是其他绝大多数的毒素仍然还是停留在他体内。他这会儿虽然仍旧昏迷着,可是意识上却已经有了些许的恢复。 他这会儿正处在混沌初开的时候,正当他迷迷糊糊,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的时候,鼻子里面忽然传来一阵阵十分血腥的味道,紧接着,嘴里面被人强行的灌了好些黏糊糊的东西,刺激的腥膻味儿立即充斥了他整个身体,直弄得得他整个身体好一阵的翻江倒海的难受。 自他中毒之后,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是滴水未进,米未沾牙,他此时已然是有些饿得发疯发狂了。他不知道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饿得他这般的手软脚乱,而且还给他灌了怎么些恶心府的东西。 一想到恶心的东西,他的心里面就越大的难受起来,越难受,他的五脏六腑就更加的刺激,到了最后,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那种难言的味道。到了最后,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而他身旁的诸人早就料到这一着,早有有人端来了一个木桶接着。 这里木桶刚刚放好,行军床上的冯珂已然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最开始的,便是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又黏又臭,难闻得紧。等到这些恶心的东西全都吐完了之后,方才便是之前所灌下去的羊血,最后便是他中毒之前所吃的那些东西了。 等到他把肚子里面所有能吐的东西全都吐完之后,他整个人的意识也越发的模糊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的脑袋前所未有的一阵晕眩,随即他便身子一软,便人事不知地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好了,如今我这会子就开始为他清理身上烂肉,你们快过来把他给我按住,一定要按紧了,否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是不敢担保!”柳凤凰一边拈起盘子上的银针,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几个来帮忙的将士吩咐道。 待得几个人将行军床上的人按定之后,柳凤凰便不紧不缓地来到床边,找准他的穴位,手起针落,井然有序地将银针插在了床上的男人身上,正面插完之后,背面也是如此这般。等到银针全都插完了之后,柳凤凰又开始着手准备其他的东西。 看了看时辰,柳凤凰将男人身上所有的银针全都悉数的取了下来,这紧接着将要开始的,便是整个手术之中,最为至关重要的关键时刻了。“这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可一定要将他给按住了!”柳凤凰紧皱着眉头,再次郑重地叮嘱道。 “姑娘放心!”将士们用力地点了点头。柳凤凰手中的这一整套东西,全都是当初她还在九焰山学习的时候,在跟永宁公主四处游历的时候,在外面特意寻了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这一整套。要知道,这一整套的用具,原材料再加上工钱,一共可是用了将近千两银子的花销。 先不说她自个儿的医术究竟如何,可是就这样一套价值不菲的用具,也不是任何一位太医用得起的,更别说民间那些所谓的名医了。若是说别的什么疑难杂症,或许柳凤凰还不那么有把握,可是若说是解毒之类的,她倒是有几分的把握。 想当初她年岁尚小,还在永宁公主身边学习的时候,每一年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在百草圣人的药草山上修炼。这虽然是她下山以来,第一次为他人解毒,而且还是这样复杂的情况,可是却并不代表她做不到。冯珂身上的毒伤足有七八处之多,也就是说,当初他一共中了七八支毒箭。 第二十四章 这也就难怪了,原本那些毒箭都是为他准备的,如今他一下子中了这么多,所以当然会这般的严重了。柳凤凰仔细地看了看冯珂身体上的几处毒伤,虽然这几处为毒箭射中的地方,都是身体上最为要紧的部位,可是眼下最关键的,却是得解决他小腹上的那一处,因为那个地方的毒伤,已然明显的有些开始恶化的前兆了。 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在仔细地察看了那一处毒伤的形状之后,便顺手拿起早已备好的一大碗烧酒,用一方十分干净的棉布蘸着,将那块因为受了毒伤,而变得乌黑的伤处,仔细地擦洗起来。 擦洗干净伤处之后,柳凤凰便拿起之前已然消了毒的小刀,选了一个方便下手的方位,便毫不犹豫地切了下去,然而就在刀子刚刚扎进皮肤里面的时候,原本已经昏睡过去的男人却忽然张开嘴巴低吼了一声,继而竭力地闭着眼睛挣扎着,想要摆脱众人的束缚,努力地想要跳下床来。 “你们一定要按紧他!”柳凤凰一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边头也不抬地叮嘱道。继而,她皱着眉头看了看继续竭力挣扎的男人,冷冷地道:“我这会子正在给你医治毒伤,你若是想要把自己变成太监,那就尽管动。若是我失败了,我倒是没多大关系,可是你不但因此会丢了小命,而且还会变成公公!你若是想让你临淄王府绝后,那我也不会硬拦着你!” 原本还在用力挣扎着的男人闻言,不由得慢慢地停止了挣扎。“你们,继续给我把他按紧了!”柳凤凰冷着脸,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快了。她三五下地剜去他小腹上的那一处已然开始毒化的皮肉,下刀的技术十分的熟稔,迅速,足以称得上快狠准。在她将那一处伤口的腐肉全都剔干净,直到创口里面已经露出正常的血肉的颜色,她便用有些滚烫的盐水替他清洗创口,洗干净之后,便立即用了止血生肌的药粉给他敷上。 这一处毒伤彻底的解决之后,其他的几个部位也是全都如法炮制,而每动一处毒伤的时候,床上的男人都会竭力的吼叫挣扎着,早先负责按住他的将士,此时已经由四个人变成了八个人。等到到了最关键的一处地方,柳凤凰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冷厉专注起来,现如今,冯珂身上其他的毒伤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这最后一处,就只剩下胸口那一块了。 那个地方最接近心脏,若是在手术中有个什么意外,稍有不慎,那么极有可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这最后一个地方,也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全力按紧他,否则。。。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只怕太上老君的金丹都救不了他!”柳凤凰慎重地命令道。“姑娘放心!”将士们认真地点了点头,齐声答应道。“江太医,你把那人参给他放到嘴里含着,好帮他提神补气!” “好!”江太医答应着走了过去,按照柳凤凰的吩咐,将已经切成薄片的人参放进冯珂的嘴里。“刘太医,你去外面,亲自看着药罐子,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记住,千万别把药熬干了!” “姑娘放心,在下立即就去!”刘太医现在心里对柳凤凰府的解毒之术,是真正的心服口服。随后,柳凤凰又吩咐了几件事,将士们跟各位太医也都十分的配合,各人也都十分有默契地配合着她。 接下来,柳凤凰便专心致志地治疗冯珂胸口上的那一处毒伤。这一处的毒伤,是他整个身体上面,中毒最深,创口面却是最小的一处,柳凤凰仔细地察看了整个伤处之后,便紧皱着眉头,眸子里满是冰霜。 这一处的伤口是最不好处理的,所以她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这创口虽然不大,可是内里却是伤得较深。可以想象得出,冯珂最先被中伤的,定然就是这个地方了,然而这个地方距离心脏最近。 如今她只希望,等会儿在她动手的时候,能够尽量避开心脏附近,可是看这伤口的位置,怕是不那么好办了。她微微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轻轻地睁开眼睛,好让自己更加的冷静些。 她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那一处的伤口跟其他地方的大不一样,她细细地观察了那个伤口好一会儿,最后方才敢大胆判定,当初那一支射向他胸口的那支毒箭的箭头,这会儿定然还存留在他的伤口里面。 倘若真的是那样,那么她此时要做的,便是要想办法,把还滞留在皮肉里面的箭头给取出来,只是不知道,那个箭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形状,又是用的什么材质做成的。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先用小刀将表面已经开始腐烂的皮肉小心翼翼地剜去,每剜一次,床上的男人都会接近疯狂的怒吼与挣扎,直累得按住他的几个将士满头满身大汗。 待得将创口表面的腐肉完全剔除干净之后,柳凤凰便一边继续清理里面的残余腐肉,一边仔细的寻找箭头藏匿的地方。“江太医,冯小王爷的伤口一直在冒黑血,你拿棉布将它擦干净,记住,擦的时候,一定要用热热的盐水擦洗,这样好方面消炎杀毒!” “姑娘放心,老夫一定会小心!”能帮到柳凤凰,江太医倒是十分高兴。冯珂胸口上的毒伤要比其他部位的,要严重得多,柳凤凰花了整整两倍的时间,方才找到了那枚隐藏得十分深邃的箭头,而此时,柳凤凰方才看清楚,那簇箭头竟然插到了他的胸口最接近心脏之处。“该死!”见此情景,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不知是哪位弓箭手有这么深厚的臂力,竟然将这支箭射到了这么深的地方,若是他再瞄得准一些,那么只怕冯珂早就一命呜呼了。 第二十五章 现在这箭头倒是已经找到了,只不过她却不能就这样徒手去取出来,她手边有一顺溜的镊子,她得找出一把最适合的,才能毫无差错的将那簇箭头给取出来。在迟疑片刻之后,柳凤凰便选了一把较为细长尖锐的镊子。 “江太医,你来帮我,因为那支箭的箭头还留在他身体里面,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把它取出来。你帮我把他的头抱好了,防止他乱吼乱叫,扰乱我的心神,干扰我手上做事!”江太医闻言,连忙答应着放下了手里的棉布,疾步走到了床头,将冯珂的脑袋紧紧地抱住。 “你们都要小心了,我现在就将他体内的箭头给取出来,这可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处了!”柳凤凰凝了凝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手里的镊子上,而这会儿,柳凤凰自己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紧张。 从客观上,虽然她心里十分的厌烦冯珂这个人,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到底也是自己师傅的亲戚。若是自己袖手旁观,就让冯珂这样死了的话,可能师傅心里面会十分难过吧!罢了!这一次的事情,自己还是就看在师傅的面子,尽力而为吧!不过若是自己也无能为力的话,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整个手术的过程,足足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等所有的事情全都收工,柳凤凰已然是乐得精疲力尽,腰酸背痛了。“唉~!总算是做完了!”“姑娘辛苦了,快坐下歇一歇!”江太医心里面对柳凤凰真的是感激涕零了。 “姑娘,喝口热茶吧!”刘太医满心羞愧地奉上茶盏。“如今他身上因为毒伤造成的腐肉,已经全部剜去了,我也全部都重新进行消炎,也重新上过药了。若是我没有算错,他今天晚上应该会发烧,你们多准备些棉布和干净的热水,到时候好给他退烧。切记!千万不能用药物退烧。 只要他能撑得过今晚,那么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还有,他在发烧的时候,那伤口上的痛疼只怕也会承受不住,届时,你们还得继续让人按紧了他!”柳凤凰疲惫不堪地交代道。“姑娘放心,末将们都记住了!”帐内一众将士俱都齐声回道。 “其实我知道这附近是有绿洲的,而且哪里还有一处十分洁净的水源,只是路程上有些遥远,若是你们想去那里取水,恐怕得等到天黑的时候了!”柳凤凰没奈何地笑道。“这有何难!若是说怕路程有些遥远,只要姑娘告知具体路线,大不了咱们早一些出发,到了水源附近的时候,就暂时隐蔽起来,等天黑之后,再摸过去取水即可!” 闻听大营附近就有可以饮用的水源,满营的将士全都高兴坏了。要知道,他们现在最缺的,可就是能够拿来饮用的干净水源了。“我现在是再也提不起精力了,你们记住,等会儿他醒了之后,一定要把药给他灌下去。我这会儿先去休息一下,我眼皮子都撑不起来了!”柳凤凰疲惫不堪地离开了中军大营,回自己的地盘儿补眠去了。 诚如柳凤凰所言,快要到黄昏的时候,冯珂就已然被痛得死去还魂好几次,中军营内十来个将士轮流守在他的身边,每一次他痛得咆哮大叫的时候,竭力挣扎的时候,都得十来个士兵强行将他按住,而他每一次痛呼的声音,几乎是响遍了这个东疆的军营。 总之这一整个晚上,除了疲惫已极柳凤凰之外,便再没一个人睡得着了,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一个个全都耷拉着脑袋,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全都是无精打采的。不过值得众人欢欣的是,头天晚上,将士们根据柳凤凰给他们画好的路线,连夜派了人去寻找可以饮用的水源,到了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派出去的人终于一个都不少的,全都回来了,而且他们还不辱使命的带回了许多干净的饮用水。 虽然暂时不够所有人的饮用,不过至少他们都看到了希望,而且将来若是能将这一带的倭寇全都解决了,他们还能够将军营搬到哪里去,那时候,基本上眼前所有的难题也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柳凤凰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时分,她真的是觉得,就是她当初被困在蛇谷的那几个日夜,都没有这一次这大半天这般伤神劳力。她姗姗地来到中军大营,却正好遇到营内正准备开饭,永宁公主与江太医等人,俱都聚在冯珂的床边研究他的伤势,其他的人都忙着将饭菜摆上饭桌。 “好饿!昨天是困得不行,这会儿却是饿得不行!”虽然军营里的饭菜也就那样子,可是因着柳凤凰跟前的两只金雕的关系,所以饭桌上的菜肴里面,也不至于连一点儿的荤腥也没有。柳凤凰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昨天忙活了大半天,然后紧接着又睡了那么久,这会儿若是再不吃点儿东西补充补充,只怕她真的会饿晕过去。所以她这会儿就毫不客气地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抓起筷子就吃喝起来。 “如何!我的医术不比太医们差吧?”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看着她师傅问道。“昨晚上,整个军营里面,怕是所有人都没法正常睡觉!”永宁公主无奈地摇头笑道。“有什么办法,军营里又没有麻药!能保住小命,已然是该拜谢诸天神佛了!”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那么照姑娘看来,小王爷身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痊愈?!”江太医诚心诚意地问道。 “没那么快!而且就算是养好了伤,到底也是亏损了不少的元气。若是想要彻底痊愈,至少也得半个月之后吧!”柳凤凰想了想。“半个月?”江太医等人闻言,不由得俱都面面相觑。“半个月之后,他体内的毒素应该可以完全的祛除了。至于皮肉上的伤,以及已经损耗的元气,那就只能慢慢的休养调理了!他这个样子,能捡回条命,已经是不错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第二十六章 “半个月?”江太医等人闻言,不由得俱都面面相觑。“半个月之后,他体内的毒素应该可以完全的祛除了。至于皮肉上的伤,以及已经损耗的元气,那就只能慢慢的休养调理了!他这个样子,能捡回条命,已经是不错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我虽然能够医治他的毒伤,可是我并不是神仙,让他即刻就能够起死回生!”柳凤凰耸了耸肩膀。 “不好意思,是我等太心急了!”江太医愧疚地低下了头。“好了,我也算是尽了我的全力了,这以后的事情,你们自个儿就可以处置了!”吃饱喝足,柳凤凰方才惬意地站起身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今晚我要再去一趟东海湾一带,顺便将倭寇的整个联营阵势图给画下来,然后方可仔细研究这破敌之法!”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 “昨晚上,你们谁去哪里取的水?!”她看了看在场的一众将军们。她心里面十分清楚,要想去敌营附近窃取水源,那必然是一件极其危险,又十分冒险的活儿。所以一般的士兵,是绝对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件事的。 所以负责领头的这个人,不但要胆大心细,而且还要足智多谋才行,不然万一被倭寇给发现了,他们又该如何的脱身?“昨晚上负责去东海湾盗水的是史副将,他这会儿可能在隔壁吃饭呢!”“那我这会儿就过去找他,顺便同他商议一下,如何破解倭寇的联营阵法!”柳凤凰弯了弯嘴角,爽快地笑着,径直出了中军大营,直接往隔壁的方向去了。 当柳凤凰来到隔壁大营的时候,史副将正好刚吃完午饭,此时此刻,他也正坐在那儿琢磨着自己在水源附近的所见所闻。在还没见到本尊的时候,柳凤凰还以为史副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半老头子,再不然,至少也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将军。可是谁成想,当她不紧不缓地走进去的时候,却腾然发现,这个史副将竟然跟她的年岁相差无几。 “你就是史副将?!”“在下史南翔!”少年将军站起身来。“史副将,听说昨天晚上,是您带着手下去东海湾窃取水源的?!”“不瞒姑娘,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高见?”“那你可曾看到倭寇所摆下的那个阵势?!”“看是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破法!”史南翔皱着眉头,一筹莫展地愁道。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是这整个军营里面,除去我之外,就只你一个见过那个阵法,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柳凤凰笑道。“姑娘请讲便是!”史南翔谦虚地道。“倭寇所摆下的那个阵势,乃是当初三国时期,凤雏先生给曹孟德建议的联营阵法。 这个阵法的的布置,不过是用锁链将所有的船只全都链接起来,这样方好形成一座船的城池,而这些倭寇的阵势,只不过小一些而已。这个阵势的效果,不过就是方便所有人在船上行走的时候,能够更妥当,更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阵势,就你看来,你觉得真的能固若金汤吗?” “回姑娘的话,末将虽然生于将门,从小在家里也看过一些兵书,虽然不是很多,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阵势,都并不能够说是完全的完美无缺。末将以为,只要有阵势,那便就有破阵之法!”“那对于倭寇的阵法,你是如何看的?” “末将觉得,虽然这联营阵法看似十分的稳固,可是却并不代表没有破解的办法。只是这阵法原就十分的稀罕,末将之前也曾经经历许多大小战役,可是却并未遇到过这类似的阵法。末将觉得,既然这阵势是非常之阵,所以必然也得以非常之法破解!”史南翔郑重地道。 “说得好!那么你觉得,若是用火攻,可行?!”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毛,笑着问道。“火攻?!”史南翔闻言,不由得好奇极了。“不错!虽然倭寇的联营阵法看似十分的牢固,可是却并不代表它是牢不可破!” “那姑娘想如何的破法?”史南翔闻言,不由得大喜。“倭寇的大船一共有五只,其余的小船却有十来只。那五只大船里面,分别是倭寇的大小头目,军师,以及那个负责研制毒箭的人,还有一只船是空的。而那些小喽啰,则全都藏匿在那些小船上。” “原来如此!”史南翔了然地点了点头。“若是想要将这一帮倭寇完全的剿灭,除去火攻之外,另外还得另做一番安排!”“姑娘的意思,是指那些小船上的喽啰!?”史南翔毕竟是将门之后,自然是一点就透。 “不错!我的意思是,当大火在船阵中烧起来之后,那些小船上的人必然会想办法四处逃窜!咱们就趁此机会,将这帮倭寇彻底的剿灭!”柳凤凰笑道。“这个法子极好!”史南翔心里面对柳凤凰真的是十分的佩服。 “只是我刚刚才想到,若是咱们真的采取火攻的话,最好是采用远攻之术。这样,方才能够保证整个破解之法的圆满实行。”“那。。。姑娘觉得,用箭将火送过去,如何?!”史南翔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这个办法倒是极妙!这样既使得这个破解之法完美无缺,又能尽量保得士兵们能够全身而退!”柳凤凰赞同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末将这就去营里挑选箭术娴熟的弓箭手,然后再加紧他们的箭术训练!”总算是想出了破敌之法,史南翔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挑选人马训练了。当天晚饭之后,为了确保破解之法的完美进行,柳凤凰又悄悄的去了东海湾一带,顺带着将史南翔也一起拉了去,永宁公主知道之后,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那五只大船里面,最前面的哪一只,是倭寇的几个大小头目。 第二十七章 “那五只大船里面,最前面的哪一只,是倭寇的几个大小头目。后面的哪一只大船里面,一共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我估计就是这帮倭寇的领头,那女的,就是那领头的女人,可是我却怀疑,那女的极有可能是五毒教的教徒!那第三只船,却是一个变数!”柳凤凰慎重地交代道。“为何?!”史南翔奇道。 “因为那只船是一艘香船,那只船里面有一个香堂,里面供着一位关键之人的灵位。”“关键之人?”史南翔有些不懂。“就是研制毒药,并且使用毒箭的那个人!”柳凤凰认真地道。“真是岂有此理!”史南翔闻言,不由得气得脸色发青。 “那只香船里面供的人,就是那个制毒人的生母!因为到时候,我们并不能够打探到他那时具体所在的地方,所以当我们在面对他的时候,必然得十分的小心,否则极有可能事倍功半!”柳凤凰十分细致地交代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他本人,我们怎么知道他本人的样子!”史南翔一脸犯难地愁道。“这个倒是不难,我那天晚上倒是看了他一两眼。虽然我的画艺不是很好,可是倒还是能够将他的模样画出个七八分来!”柳凤凰莞尔笑道。 “那这就好办多了!”史南翔闻言,不由得大喜。“怎样?这五只大船,以及其他的小船的布局都看清楚,都记住了吗?!”柳凤凰悄声地问道。“都看清楚了,也大致记住了!”史南翔认真地点了点头。 “等会儿回去之后,你先回军营去挑选精于骑射的人,我便去将那个在背后制毒的人的样子给画出来。等到画好之后,你便拿去个士兵们好生地看一看,让他们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省得到时候被他给溜掉了!”柳凤凰认真地交代道。 史南翔闻言,当即就拍着自个儿的胸脯,一个劲儿地保证着。窥探完敌情之后,柳凤凰便跟史南翔各自骑上了自己的马匹,火速地返回了自己的营盘。“五日之后,这里便会有一场极为罕见的大雾,你要利用这五天的时间,将负责偷袭的射手给挑拣出来。这一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回到自己的营地,柳凤凰又一再叮嘱再三。 “姑娘放心,末将定然不辱使命!”史南翔抱了抱拳,十分坚定地去营地里挑人去了。而柳凤凰则回到了自己的营房里面,慢慢地准备好笔墨纸砚,不紧不缓地描绘起来。一直到晚膳的时候,她方才将整幅画完全绘好:“唉!总算是完成了,就算是没有十分像,至少也有八九分吧!”她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正好史南翔等人也已经过来找她一起去中军大营里吃饭,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的挑选人马去偷袭,怎样才能够做到大队人马悄没声息地靠近敌营等等。“到时候,去那里的人马不宜太多,可是弓箭手的箭术一定要十分娴熟才行!我仔细算过了,这未来的十来天里面,唯有那一天是偷袭的最佳时机。 届时,大雾最浓的时候,就算是倭寇想要开船逃跑,只怕也不会轻易开船偷溜的,就算他们不顾自己人的死活,可是他们也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敢以身涉险,把自个儿的船往海里面的礁石上撞吧!”柳凤凰抿着嘴笑道。 “姑娘此计大妙,如此一来,倭寇岂不是进退两难了!”其中一员将领喜道。“这一次的人物,我是打算让史副将跟我一起去的。就在刚才不久,我已经把倭寇里面那个在背后下黑手的人的画像,亲手交给他了!”柳凤凰瞥了那将领一眼,淡淡地道。 “那怎么可以。史南翔只不过只是一个副将而已,咱们这里官职跟资历比他大,比他多的人多了去!不行,这绝对不行!”那名将领不满地叫了起来。“虽然史副将的职位是没有你们在座各位大,资历也没有你们多,可是那天晚上,他却能够单刀独马地带着人去东海湾取水。 我敢问在座的各位达人,为何那一天,你们当中就没一人敢去跑这一趟?哼!可别说你们是为了守护你们的小王爷!”柳凤凰冷冷地笑道。在场众将闻言,俱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尤其是方才那个叫喧得最厉害的,此时脸色自是变得更加的难看。 因为史南翔正是他自个儿的手下,那天晚上,是他指派人家去东海湾的。虽然史南翔是将门之后,可是就因为史家在京里并没有什么依仗,所以纵然是史南翔在军中立了再多的战功,由于朝中没有人照拂,他到底也没有多大的升迁机会。 柳凤凰从小就在外面历练,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来战场,可是却并不代表她没见过世面,要知道,她的师傅可是天启皇室的皇姑---永宁公主!对于这些唯利是图,自己本身又有些贪生怕死的,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史副将,这一次你挑选了多少人马?!”掉过头来,柳凤凰看着史南翔,笑着问道。“整个军营里面,一共有上千余名弓箭手,其中善于骑射的,大概有七八百人!”史南翔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明天再从那七八百人里面,再精心挑选出五六百人!”柳凤凰认真地吩咐道。“姑娘的意思是,到时候只需要带这最后选出来的五六百人去?”史南翔好奇地问道。“不,一起带过去!”柳凤凰笑道。 “末将还是有些不大明白,还请姑娘明示!”史南翔诚恳地道。“我的意思是,这七八百人到时候一起带过去。之前选出来那五六百人是主力,届时就由他们负责偷袭。当大火在船上烧起来的时候,也许到时候船上会有人想要趁机逃跑,这个时候,那剩下的弓箭手就能够全力围堵那些意图逃跑的人了!”柳凤凰漫不经心地笑道。 第二十八章 “如此甚好!”史南翔心里面对柳凤凰越发的佩服。这位姑娘不但医术高超,而且竟然还懂得行兵布阵,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天晚上,柳凤凰便去了永宁公主的营帐内休息,顺便也跟她说说她这几天在营中的所见与所闻。 “这个史南翔,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可造之材,有胆量也有见识,又极有自己的主见!”永宁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只可惜,他却没有遇到一个真正赏识他的伯乐!”柳凤凰闷闷地道。“这话怎么说?你不就是他的伯乐吗?!” “可惜啊!我无权无势,又不是宫里的哪位,能给他真正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机会!”柳凤凰俏皮地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永宁公主笑着安慰她道。“师傅,我将那个制毒的人的样子画了下来,一共画了两张,之前拿了一张给史南翔,这一张我拿来给师傅,不知道师傅对这张面孔熟不熟悉!?”柳凤凰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另一张画像取了出来,工工整整地摆在永宁公主的面前。 “为师也是没有见过临淄王府的其他人,就是冯珂,为师以前也不过就是几面之缘而已。当年老王爷子嗣众多,冯珂的容貌,一半像他娘,一半像他父王。倒是这张图上的这个人,竟然与老王爷有七八分相似!”永宁公主感概地叹道。 “如此说来,他倒真的是哪一个庶出的了!”柳凤凰没好气地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王权富贵,不惜兄弟反目,刀兵相向!别说是王权富贵,就是皇位之争也是如此!”永宁公主不屑地嗤道。 “所以师傅看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才毅然归隐深谷的?!”“眼不见为净!”永宁公主翻了翻白眼。“师傅,我不管,您可是答应过我的,等将来回京之后,您就把我跟冯珂的婚旨给毁掉!”柳凤凰不依地撒娇道。 “我的意思是,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的。我可没说要把圣旨给毁掉!”永宁公主掩着嘴笑道。“师傅真是的,您要再这样,那这东疆的事儿,我就再也不管了!”柳凤凰鼓着腮,气鼓鼓地道。 “好啦!我知道了!等回京之后,我会想办法的!”永宁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这么反感他?他好歹也是一家王府的小王爷。听说他这一次回去以后,就会完全的承袭老王爷的爵位了!” “才不要,我才不稀罕什么王妃,我更不要嫁给一个有怪癖的男人!”柳凤凰不屑地翻了翻白眼。“那玄仁呢?!”永宁公主笑问道。“师傅,你怎么又提起大师兄?!”柳凤凰不满地抗议道。 “不管是人品还是家世,玄仁跟冯珂都是旗鼓相当!”永宁公主笑道。“说到这里,大师兄到海盗那边去打探消息,如今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不知现在到底怎样了!?”柳凤凰好奇地道。“前几天他倒是回来过一趟,就在你去东海湾的那一晚!”永宁公主微微笑道。 “那海盗那边的情况究竟这样了?东平王现在还活着吗?!”柳凤凰奇道。“东平王倒是还活着,只是似乎身体情况不大好!虽然海盗也并没有怎么苛待他,可是东平王因为受不惯海岛上的风气,再加上这般的囚禁之苦,他心里面自然也是十分的憋屈,所以没过几天,便病倒了!”永宁公主摇了摇头,叹道。 “那。。。等倭寇的事情了结之后,师傅是打算即可就去见解救东平王,还是。。。?!”柳凤凰好奇地问道。“且先等等看!东平王那边有你师兄看着,凭着他的本事,东平王的性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永宁公主胸有成竹地笑道。 “那师傅打算什么时候去海盗那边解救东平王?”“什么时候?怎么也得等这里的事情完全了结之后吧!”“说得也是。到时候,终究还是要借助这里的兵马!”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如今这样的情势看来,倒是完全不出咱们的意料,这倭寇当真是跟海盗事先协商过的!” “一个企图挥师北上,好夺我天启的大好河山。一个企图永久霸占我东部海域,为所欲为!”柳凤凰不屑地嗤道。“等倭寇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咱们立刻就去海盗的老巢!”“师傅,既然倭寇都是来自扶余国的,那么海盗又是从哪里来的?!” “据你大师兄说,那些海盗也都是一些外族人,有的黑发褐眼,有的金发碧眼,反正没有一个跟咱们天启这里的人相似!”“徒儿才不管什么黑发褐眼还是金发碧眼,就算他是金发碧眼,只要他敢打我天启的主意,虽远必诛!”柳凤凰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屑地哼道。 “那是自然!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天启无人了!”永宁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师傅对海盗有什么见解没有?”“师傅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过海盗是如何的横行的。说起来,这海盗的所作所为,似乎是要比倭寇要更复杂一些!” “为何?”柳凤凰奇道。“你也知道,倭寇跟海盗共同点,是他们的工具都是大船。可是倭寇都是在岸上动手的,而海盗都是在海上动手的。倭寇的栖息点就在他们自己的船上,而海盗的栖息点绝对不会只在自己的船上,而是在海上的某个海岛上面!” “原来如此!”柳凤凰恍然。“那天去东海湾打探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倭寇的军师跟那个人说话,虽然他们说的话都是天启这边的,可是我听他们的口音,感觉十分的生硬!不知道海盗能不能听懂天启这边的语言?!”柳凤凰心里面十分的好奇。 “你大师兄学贯古今,他听得懂就行!”永宁公主笑道。“噢!大师兄这么厉害的吗?连外藩的语言都听得懂?!”“你大师兄是隆亲王府未来的继承人,他要是不多学点东西,只怕隆亲王饭都吃不下去!” 第二十九章 “所以说王权富贵有什么好的,做人都做得这么累!”柳凤凰感概地叹道。“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像你这般,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永宁公主无奈地叹道。“跟这些相比,我倒宁愿自个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柳凤凰没好气地道。 东海湾一战,对于天启这边来说,无疑是最严厉的一次考验,柳凤凰对所有的人说过,这一次偷袭,许胜不许败。虽然之前史南翔已经在兵营里挑选了数百的擅于骑射的弓箭手,可是柳凤凰终究还是不大放心,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她便亲自去了营里的练武场。 对于柳凤凰的到来,士兵们自然是十分惊喜好奇的,要知道,若是没有柳凤凰的祛毒方法与方子,他们这会儿还有没有命在,那可就说不定了。可是行军打仗跟医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他们不知道,柳凤凰的医术虽然不错,可是不知道她的功夫究竟如何!? 而柳凤凰为了让那一帮对她颇有几分怀疑的将军们对她心服口服,便有意在他们面前露一手。虽然她的轻功与暗器的本事都是她最擅长的,可是谁说她就不会拉弓射箭了?当初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在她还没有正式开始学暗器的时候,永宁公主就已然开始教她骑射的功夫了。 她刚刚来到练武场的时候,见那一帮将军们正在哪里耀武扬威地,在自己的属下以及射手们的面前卖弄炫耀。她不由得冷冷地笑了声,就将军们那点儿本事,当初她还没有碰暗器的时候,她就已经会这些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不屑地抿了抿嘴唇:“既然各位都露了一手,那在下是否也该展露一二?!”她微微地弯了弯嘴角,顺手取过旁边一个射手的弓箭。此时,恰巧天上飞过一群鸹噪不已的大雁,柳凤凰便随手取了支羽翎箭:“不要领头的,也不要最末的,我只要正中间第五只!” 拉弓搭箭,在场众人只听得一道凌厉的声音,羽翎箭呼啸着,直直地冲天而上,眨眼间,原本好端端地在天空上路过的排成人字形的大雁,转瞬间就被打乱了队伍,紧接着,一只大雁直直地坠落下来,史南翔便令手下的士兵们速速去寻了来。 不多会儿,士兵们就将那只大雁找到了,当他们亲眼看到那只大雁所中的箭的位置的时候,各人脸上的神情便变得分外的沉重而钦佩起来,因为那支羽翎箭不偏不倚,整正插在了大雁的头部,而且是正中大雁的咽喉之处。 在场所有将士见了,俱都不约而同的面红耳赤起来,他们各人现如今的箭术跟人家姑娘比起来,那才是真的是不值一提。“后日,我们要去东海湾了,那天的大雾不是一般的浓厚,虽然我们未见得能将倭寇的整个营地全都毁掉,可是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至于藏身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那是一处十分隐秘,而又十分利于我出击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先将火箭射向倭寇的营地,等船上的大火全都烧起来之后,趁着倭寇四处逃窜,我们再派出一支精兵将其悉数歼灭。 之前,我已经把那个在背后放毒的人的图像交给你们史将军了,大家也已经都知道了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了。这一次我们是东海湾,大家就当做是去找倭寇,还有这个在背后下黑手的人报仇。 大家要知道,这些倭寇基本上全都是来自扶余国的,若是这一次不能够把这些扶余国的倭寇全部都解决掉,那么不久的将来,只怕扶余国的大军便会越过咱们天启的东部海域,继而再挥师北上,好夺取我天启的大好河山。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可都成了亡国奴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你们的父母妻儿?!”顿了顿,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哼!到时候,又是扶余国,又是海盗的。。。!”话说到这里,方才那一帮犹自目中无人的将军,这时候全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他们自以为是的高贵的脑袋。 “杨姑娘所言极是,我等真是惭愧之至!”“谭将军,到了后日,我会先跟史将军一起,先去倭寇的大本营偷袭。届时,由你带领一部分精兵跟着,到时候,你们若是看到倭寇的船上起火了,你就立即带人将他们全都给围起来,最好是不要放走一个。 倭寇的小船数量不少,那小船上面全都是倭寇的小喽啰,你们一定要确保不能走掉一个!”“是!末将记住了!”那个年轻将军用力地点了点头。“最关键的,还是那个在藏在暗处下毒的人!我之所以要把时间选在那一天,是因为大雾的时候,他未必敢轻易下毒。 他绝对不会想到,后天早上,这海面上竟然会有那样大的一场浓雾,所以那个时候,便是我们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的最佳时机!”说到这里,她又再度看了看那员年轻将领:“那人狡猾奸诈得很,怕就怕他侥幸躲过了火攻与箭雨,想要借着小船水遁!所以你一定要把那些跳下船,企图逃跑的人全都给盯死了!不管是谁,一个都不能放过!”柳凤凰再三叮嘱道。 “是!杨姑娘放心!”在东疆的兵营里待了这些日子,基本上整个营地里面,所有的大小将领,她都看了个遍,也都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整个营地的将士一共有数十万,可是这些大小将军们,真正有本事的,只怕还真的找不出几个来。怎么说呢? 数十万的将士里面,除去士兵们之外,大小将领也有上百人之多。可是在这些将领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不是一些倚老卖老且目中无人的,可是实则上却是自以为是的。这些有家世有背景的老将军们,一贯都不把这新的一茬放在眼里。。。 第三十章 这些有家世有背景的老将军们,一贯都不把这新的一茬放在眼里,可是到了真正冲锋陷阵的时候,一个个却又畏畏缩缩的,躲在这些年轻将领的后面。换言之,也就是说,这些年老的将军们,是在肆意的刻意的打压那些年轻一辈的将士们。 而这一次,柳凤凰所要做的,便是有意给这些压抑已久的年轻将领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他们各人有了功绩,又有自己师傅的亲眼所见佐证,还怕将来回京之后,还怕在金殿上没有论功行赏的机会? 隔天之后,正是柳凤凰等人偷袭倭寇老营的大日子,这一天天还未明,正是丑时的时候,负责偷袭的全部人马就已然准备妥当了。东海湾这个地方,对于柳凤凰与史南翔来说,已然是有些轻车熟路了。 所有负责此次袭击的将士,丑时动身,全都身着黑色的衣裳,所有的马匹,全都选的是枣红色,或者是黑色的。一夜的急行军,等到快要接近寅时的时候,一众人马终于赶在天命之前,悄然地来到了倭寇营地的附近,而此时,海面上已然结起了一层密密的浓雾。 “此时大雾还未完全打开,正是我们动手的大好时机,那些大船的船头都挂着一连串的灯笼。我们只要将火箭射到船上面,让那些船全都烧起来即可。当然,若是在间中直接将倭寇射杀那便更妙了! 这个山头虽然不是很高,可是却正好对着倭寇的船阵,没有什么位置能比这里更合适的了!”“哼!那些灯笼正好给我们行了个方便。”史南翔嘴角微微一弯。“弓箭手。。。预备!”数百弓箭手立即齐齐取出自己的家伙,各自找好自己的方位,拉弓上箭,就只等史南翔一声号令,便就数箭齐发了。 史南翔也取出了自己较为趁手的家伙,而且也瞄准了倭寇的一只大船。“射!”一声令下,数百支箭头燃着火苗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向着倭寇的船上冲去,哪里管什么大船还是小船,倒恰似下了一场火雨一般。 数百支火箭齐齐射向了倭寇的船阵,不管是射在了大船上还是小船上,都立即一点即着地燃烧起来,由于倭寇所在的船俱都是由木头做成的,所以燃烧起来的速度自然是十分的迅速。顷刻之间,倭寇所在的大船全都着了火,加之船船相连的缘故,所以整个营地里,竟然形成了一片火海,且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倭寇一个个俱都被烧得鬼哭狼嚎,有的直接被火箭给射死,有的葬身在熊熊的火阵之中,还有的企图跳到海水里去逃生,可是他们才逃到岸边的时候,就被等候在哪里谭将军等人一阵猛打,直逼得他们进退不得。 就在大火烧得正猛烈的时候,柳凤凰忽然微微皱了皱眉,她发现在其中的一只大船上,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看样子,好似那两个人正准备从小船上逃走。“史将军,看到那边大船上的人了没?他们这是打算想要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柳凤凰扬了扬秀眉,提醒身边的史南翔道。 “他们休想!”史南翔冷冷地哼道。“弓箭手,准备!”“将军?”“看到那只绿色大船边上的那两个人没有,千万别让他们给溜了!”“放心吧!他们溜不掉的!”“弓箭手,射!”一声令下,顿时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齐齐地冲着那艘绿色的大船呼啸而去。 照旧的,仍然还是放的火箭,正在准备跳上小船的两个人慌了,绝大多数的箭都射到了小船上面,小船立时就变成了一艘火船,已经跳到小船上的那个人,立即就被烧成了火人,被烧得吱哇乱叫,不多会儿就给活活烧死在小船上,小船不多会儿也给烧成了一堆木炭。 而哪一个还没来得及跳上小船的,显然是会一些功夫,至少他还懂得用随身的宝剑不停地拨开射向他这边的火箭。“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躲在倭寇背后下毒的人!”柳凤凰紧紧地盯着大船上的人。 史南翔闻言,不由得精神一振,随即立马拿起自己的铁弓,对着大船上正在拨打箭矢的人,嗖嗖嗖地连发三箭。只是可惜的是,这会儿江面上的大雾已经变得越发的浓密,除去大船上隐隐可见的火光之外,其他的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虽然史南翔射出了连珠箭,可是因为雾色的关系,究竟还是没能够射到船上那人,直恼得他想一头撞死在身边的树干上。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她抿着嘴,一把将史南翔手中的铁胎弓拿了过来。 待她看清了准头之后,她又顺手从身边的弓箭手哪里取来了三支箭,微微眯了眯眸子,照样是嗖嗖嗖的三支箭,冲着那大船上的人射过去,不管是准头还是速度,都要比史南翔厉害得多,直看得史南翔不由得目瞪口呆,背心里直冒冷汗。 这整个天启的阵营里面,在所有善于骑射的弓箭手里面,就他一个会连珠箭的。而他的功夫,全都是源自于他祖父以及父辈的精心栽培。自他来了东疆大营,他还从未见过这营地里,有谁的箭术能高过他的。 之前在自己营地的时候,他虽然也见识过柳凤凰的箭法,可是那时候,虽然柳凤凰的箭法也不错,可那毕竟是在白天,纵然是箭法再如何的精湛,充其量也不过是她的目力与准头比一般人要好些罢了! 可是这会儿江面上起了这么大的雾,而且还有那么厉害的大火,没想到这位杨姑娘竟然也会连珠箭,而且她的劲道跟准头,比起自己来,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会子,他心里对柳凤凰的崇拜之情,真的不止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就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时候,就听到自己身边的士兵们俱都欢声雷动的欢呼起来,他不由得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原来柳凤凰那三支箭全都射中了那大船上的那个人。 第三十一章 “好了,可以抓活的了!”柳凤凰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咱们抓活的去!”史南翔闻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雾色快要散尽的时候,柳凤凰跟史南翔以及谭将军,方才将倭寇的老本营整个搜了个遍,除去已经烧死的之外。 谭将军所带的人马也俘获了一些企图跳水逃生的倭寇,史南翔带着人去活捉那个之前躲在倭寇背后,对冯珂射毒箭的人,因为他们赶得及时,所以倒是赶在他自杀之前,将那人给生擒活捉了。 柳凤凰又带着其他的人,将所有的大小船只全都搜了搜,发现除了之前在红色大船的船舱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之外,其他的人,包括倭寇的领头人,几乎全都无一例外地烧死了。为什么是几乎,而不是百分百的肯定,是因为她之前也不能确定,倭寇的总人数到底有多少。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仗赢得真的是十分的精彩,也可以说,他们上一次所吃的那场大亏,这一次终于算是彻底的报复回来了。倭寇的所有人马,可以说是真正的全军覆没了,只有那个女人不见了踪影。 柳凤凰心里面一直有个疑影,那个女人十有八九,跟五毒教定然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一想到五毒教,柳凤凰的脑子里又不由得浮现出蓝非烟的样子。那个女人的做派倒是跟蓝非烟相差无几,只不过蓝非烟看上的是南疆王室的皇亲贵族,而这个女人看上的却是扶余国的倭寇头子。 不过。。。也许这个倭寇头子的真实身份并不仅仅如此,也许他真正的身份也跟南疆的六郡王一般,是出身王室的皇亲贵胄也说不定。为了防止主犯半路逃跑,也为了防止他半路上自尽之类的,所以尽管这个人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衣衫褴褛,所以柳凤凰还是毫不客气地出手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这一次,是天启东疆数十年以来,赢得最漂亮的一次,不但将东部海疆所有的倭寇尽数剿灭,而且还挖出了暗藏在黑暗之处的一处毒瘤,不但彻底的解决了东疆所有将士的困境,而且还大大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当柳凤凰等人押着这一干俘虏,意气风发的,一路高歌地回到自己的营盘的时候,那一帮老将军是如何的自惭形秽,他们也不得不自个儿在心里承认,自己真的是老了。 柳凤凰让人将其他的俘虏全都关起来严加看守,她自己则与史南翔,以及哪位也参与了这次战役的谭将军一起,将那个跟冯珂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带到了中军大营里面,带到了永宁公主以及江太医等人的面前。“师傅,这就是那个藏在倭寇身后,对我们下暗手的那个人!”柳凤凰故作疲惫地打着呵欠。 “这一晚上折腾的,我这会儿困死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其他的事,你们可以问一下两位将军!”说完,她便仍旧打着呵欠,径直回自己的营房休息去了。这一觉,直睡到晌午的时候,柳凤凰方才揉了揉眼睛,缓缓地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边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出了营房,直接去中军大营里面,找永宁公主用午膳去了。“师傅,你们审问的结果如何了?”柳凤凰一边慢慢地吃着东西,一边好奇地问道。“还能如何!一切都如我们所猜想的,那人果然就是冯珂同父异母的兄弟,哼!他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竟然比冯珂长得还要像他爹!”永宁公主没好气地怄道。 “切!没意思。”柳凤凰不屑地嗤道。歇了歇,她又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打算将他如何?是就此押送回京去,还是就地关押,还是怎么着?!”“江太医的意思,还是先将他暂时关押着,等冯珂彻底好了,让他兄弟俩自己解决算了。 若是这会儿就直接押到京里,一则,只怕这一路上路途遥远,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毕竟他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再有,就算是将他一路平安地押送回京里去,照着皇室的规矩,还不就是直接赐死的一件事! 这件事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然算是十分的复杂了。若是让冯珂自己来解决,不过就是家事。若是进了京,恐怕就不是那么纯粹了!”永宁公主沉重地叹道。“如今倭寇这边的事,已经可以算是大功告成了,再过几天,咱们便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海盗那边的事情了!”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之前就提到过,虽然海盗跟倭寇一般,都是靠着船只夺取他人财物的。可是他们不同的是,倭寇是吃住都在船上,而海盗只有在抢夺他人财物的时候,才会在船上,其他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会待在自己的岛上。 所以我们这一次虽然也是主动,可是我们必须先得等你大师兄回来才行!”永宁公主无奈地笑道。“照这样说来,海盗那边的情势要比倭寇的要棘手一些,因为倭寇的老巢就在他们自个儿的船上,所以自然是比较好处置一些,可是这海盗竟然能又在陆地上盘踞,又能仗着大船在海面上横行,这确实是不大好办!”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更何况,海盗手上还有东平王这个至关紧要的人质。 这以后的时间里,柳凤凰不是随着永宁公主去海湾深处打探情况,便是待在军营中察看冯珂身上的毒伤。冯珂身上的创伤已经开始有了较为明显的好转,身上与脸上的颜色,也一天比一天变得正常,柳凤凰见了,便将一些其他的善后事宜全都交给了江太医等人,自己便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所幸没几天之后,她终于等来了赵玄仁。“大师兄,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了?数日未见,师妹好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赵玄仁弯了弯嘴角,笑着调侃道。 第三十二章 “如今倭寇的事情已经算是全部都给解决掉了,最近这段时间,也实在是闲得很!”柳凤凰无奈地叹道。“没得玩了!”她无趣地叹道。“这世上,也就只有你,才把这些个事关天启存亡的事情,看做是玩玩儿而已!我也真是服了你了!”赵玄仁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大师兄,东平王现在还好吧?海盗的老巢到底在哪里啊?海盗现在是什么打算的?!”柳凤凰迫不及待地问道。 “瞧你急得,一下子问了这么多!”赵玄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王爷现在依然还被海盗困在海岛上,海盗倒也是没有对他动粗,每日里倒也算是衣食无忧吧!只是王爷身为皇室宗亲,尊荣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所以才会抑郁成疾!”他感概地叹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抑郁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才显得男子本色!”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才能做到呢?!”赵玄仁无奈地笑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东平王,也没有见过师兄你的父王,可是凭着我的直觉,我觉得,师兄你的父王,定然是要比东平王好得多了!至少要比他硬气得多!” “那是自然的。天启建国以来,宗室出身的王爷自然是不在少数,而在这些王爷里面,可以世袭的的不在少数,可是自身有几分本事的,却并不多!东平王的爵位是世袭得来的,虽然当年的老东平王也是战功赫赫,可是有谁能够知道,他的后人即便是袭了他的爵位,却不能够跟他先辈那般,习得一身的好本事!” 顿了顿,赵玄仁继续叹道:“当初我还未上山的时候,父王便是这样对我说的。若是想要保得隆亲王府在朝中在宗室永久不衰,他必须得忍痛割爱,将我送到师傅那里去学习!”“虽然我回京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大清楚,这整个京城里面,究竟有多少家王府?而这些王爷里面,有几家是宗室,有几家是外姓的?!”柳凤凰好奇极了。 “这个。。。我也是不大清楚!你也知道,隆亲王府虽然是宗室的,在京城里面也有自己的老宅,可是真正的王府却是在海西,自己的封地上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赵玄仁微微扬了扬眉毛。“知道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说来看看!”赵玄仁笑道。“若是一直待在京城,虽然隆亲王府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而且王爷自己也是带有军功的,这尊荣跟体面自然是不缺的。可是这京城毕竟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试问这普天之下,有几个人喜欢,不管是做事还是玩乐,都被人一直紧盯着的?更何况,盯自己的还是当今皇帝!与其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仰人鼻息的生活,还不如去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儿,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何其惬意!” “就是这个道理!依着父王的性子,他决然是不会束手束脚地待在京城的。在他来说,京城虽然看着繁花似锦,可是私底下却是暗涛汹涌,在他看来,诺大的京城,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危机四伏的牢笼罢了!”赵玄仁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对了,你也听说冯珂跟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的事了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柳凤凰笑着问道。“哼!别说是一家王府,就是有些家底有些家世的人家,府邸,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嫡出庶出的子女一大堆。可是有几家能够做到教养得当?! 隆亲王府历来家教严格,虽然父王身边的姬妾也不少,我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可是不管他们再如何的闹腾,却没有一个人敢挑战父王的威严,也没有一个人敢尝试着去触碰他的底线!” “那你怕你父王吗?!”柳凤凰调皮地笑着问道。“怕,怎么不怕,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怕的人里面之一!”赵玄仁无奈地苦笑道。“之一?那也就是还有咯,那另外的呢?!”柳凤凰奇道。“还有一个就是师傅!”赵玄仁无可奈何地叹道。 “说得也是!我跟你一样,在这世上,我最怕的人里面,除了我父亲之外,也就是师傅了!”柳凤凰无奈地垂头丧气道。“这么说,我们还真的是同病相怜了。我们最怕的,都是自己的父亲跟师傅!”赵玄仁哭笑不得地道。 “不知道等冯珂醒来之后,会怎样处置他这个同父异母,可是却又几乎要了他命的兄弟!”柳凤凰奇道。“这是一桩有些复杂的个案。虽然那个人跟他是同父异母,可是他好歹也是老王爷的亲生儿子,而且据说他生母当初还在世的时候,十分得老王爷的宠爱。 按照宗室的规则,虽然他只是老王爷庶出的儿子,而并非嫡出的,可是仍然还是上了皇家的玉蝶。按照皇家的规矩,轻则终身监禁,重则逐出皇室,发配北疆!可若是按照国法,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想不明白,娶那么多女人做什么?银子多得没处用吗?!”柳凤凰没好气地嗤道。“古书上说,多子多孙多福寿!”赵玄仁噗呲地笑了出来。“屁话!我父亲跟母亲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家就没那么些烦恼!”柳凤凰不屑地道。 “还有,家教也是顶重要的!”赵玄仁一本正经地故作沉思道。“可惜啊!我天生就是野性子,这天下间,我就只服师傅一个人!”柳凤凰骄傲都道。“是!你只服师傅一个人,师傅也只喜欢你这么一个,你们两个都这么偏心,哼!这也太不公平了!”赵玄仁喃喃地不平地道。“你胡说,我哪有偏心!虽然师傅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弟,可是你自己想一想,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公平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气笑道。 第三十三章 “师傅这辈子就只收了三个徒弟,撇开你我不说,可是谁知道,哪一个这会子野到哪里去了?!”赵玄仁笑道。“所以说,我的性子还算是比较中规中矩了,至少我下山之后,就直接回了京城回了家!”柳凤凰捂着嘴,调皮地笑道。 “话说回来,虽然我们当初是一前一后的回了京城,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去你家里拜会一下!”赵玄仁遗憾地叹道。“这有什么,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之后,等回了京城,自然有的是时间!”柳凤凰笑道。“可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回了京城之后,你直接找去杨府,也就是昔日溟郡王的那栋外宅就是!” “原来如此!那好,等回京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访!”赵玄仁大喜。数日之后,在中军大帐昏迷了多天的冯珂,终于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以江太医为首的其他太医等人,还有就是东疆军营里的一众将军们。 “小王爷,你总算是醒来了,你若是再不醒过来,咱们这些人就都活不成了!”江太医激动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负责在帐内伺候的小兵见了,立马欣喜若狂地放下手中的东西,飞奔着往外面报信去了,一霎时,小王爷醒了的消息便立即传遍了整个军营。 不远处的一个军营里,柳凤凰一边麻利地收拾着自个儿的东西,一边掉过头去,跟史南翔交代着以后的事情。“杨姑娘,如今小王爷好不容易醒了,您就不多等几天?!”史南翔有些想不通。“我为什么要等他?!”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最起码,也让他好好地谢谢您才是!”谭将军也跟着点了点头。“不稀罕!”柳凤凰满心的嫌弃。当然,她倒不是嫌弃史南翔,也绝对不也是嫌弃谭将军。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已跟东疆的年轻一辈的将士们打成了一片,她可以跟他们一起称兄道弟,跟他们一起天南海北的海吹,跟他们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可是对于冯珂,哼! 她是看一眼都觉得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厌烦。“你们先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我跟师兄要去一趟海盗的老巢。想来海盗这会儿也已经知道,知道倭寇已经全军覆灭的消息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要先去打探一番。一来,东平王还在他们的手上;二来,必须要事先知道海盗下一步的打算。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柳凤凰莞尔。 “那我等就在这里静候姑娘的佳音了!”史南翔笑着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心里对柳凤凰的崇拜之情,真的是犹如眼前的大海,滔滔不绝了。“就这么办吧!我们先去打探一下,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让小金它们给你们捎信的!”柳凤凰想了想,继续对两人交代道。 “那若是小王爷问起来,那属下该怎样回答啊!?”史南翔与谭将军不由得面面相觑,迟疑着问道。“不管你们怎么说都可以,只要别说是我救她他就行!”柳凤凰笑道。纵然史南翔等人有再多的舍不得,柳凤凰终究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与赵玄仁一起策马离开了整个东疆大营,当然了,一起离开的,还有永宁公主。 海盗所栖息的海岛,其实就在之前柳凤凰第一次去打探倭寇的大本营的时候,她所发现的那个小岛的附近。而他们却可以将落脚的地方,就选在那座小岛的上面。“我估摸着那海岛上面的海盗,一共大概就两三百人之多,虽然他们时常也会坐着大船到处抢劫过望的船只,可是他们却从未肆意伤害过人。” “我懂了,这便是海盗与倭寇不同的地方!”柳凤凰恍然地点了点头。“所以,这也就是唯一难办的地方。倘若他们如那些扶余国来的倭寇一般,那也就好办得多了。可是到目前为止,虽然我已经盯了他们十来天,可是却一直都没看到他们罔顾人命!”赵玄仁也是一筹莫展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想办法,看能不能先把东平王给救出来!”永宁公主想了想,皱着眉道。 “只是现在东平王已然抑郁成疾,关他的地方倒是好找,可是找到之后,要怎样才能够将他毫发无伤地带出来?!”赵玄仁讶然。天启东疆的领域十分的辽阔,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海域,而那些看似不大起眼的海岛,就七零八落地屹立在大海的上面。这些海岛的面积也各不一样,有的要大一些,有的却十分小,有的绿意央然,生机勃勃,可是有的岛上面却只有光秃秃的石头,简直就是荒岛一个。 所以毫无疑问的,那些海盗所占据的,自然就是这些海岛里面,面积最大,物产资源也是最丰富的一个。“还有,若是我们想要趁机混到那座岛上去,只怕终究还是得倚靠船只吧!只是不知道前几次,师兄是如何摸上去的?!”“我?我是乔装改扮成渔民之后,在林子里等到天黑之后,才能投伺机摸到岛上去的!”赵玄仁无奈地叹道。 “所以换言之,我们若是想要混到海盗的地盘上去,只怕也得装扮成渔民,然后等到天黑之后,再伺机混到岛上去了!”柳凤凰看了看永宁公主,无可奈何地叹道。“师傅,弟子大胆建议,咱们这一次且先想办法,先把东平王救出去再说。至于若是想要剿灭海盗,只怕眼下还真不是时候,首先,咱们连他们那般的大船都没有。 而且人家那大船上,真的是什么都有!再说了咱们手上除了这些,其他什么准备也没有!”赵玄仁无助又无奈。“那就先这样吧!先想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把东平王给救出来再说!”不几天之后,柳凤凰等人就赶到了那座小岛的上面。他们所使用的工具是木排,赵玄仁跟柳凤凰在岸边的林子里砍了好些碗口粗的树木, 第三十四章 他们所使用的工具是木排,赵玄仁跟柳凤凰在岸边的林子里砍了好些碗口粗的树木,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便做好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木排。“如今之计,如果想要顺利地摸到海盗的老巢,只怕也就只有靠这木排了!”赵玄仁无奈地笑道。 “而且最好还是得在晚上!”柳凤凰笑着补充道。“师妹的目力是这世上最好的,到时候,做师兄的还得多指望你!”赵玄仁看着两只才做好的木排,调侃着笑道。“可是我从未去过海盗的老巢,所以到时候,终究还是得靠师兄在前边带路!”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 木排完工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柳凤凰就跟着赵玄仁一起上了木排,不声不响地朝着目的地出发了。其实早在他们扎木排的时候,柳凤凰就已经看过了好几次天气,不管是在江面上,还是在大海上,历来最怕的遇到的,便是涨潮,或者是风暴,尤其是风暴所造成的后果,那真的是不敢想象。 在柳凤凰小时候,她曾经跟着永宁公主在外面四处游历过,在游历的过程中,她倒是增长了不少的见闻。虽然她从未扎过木排,可是她却亲眼见到过,见过别人是如何的扎竹排的。当然,扎竹排自然是要比扎木排要容易得多,只不过做这木排所费的力气要比扎竹排大得多,难度也就更深一些。因为竹子是空心的,也不太重,所以在水里的浮力自然也就更好一些。 当然了,木排虽然比较难搞一些,可是却胜在比较竹排更结实,更牢固,也更经得起风浪的考验。当天晚上,永宁公主亲自送两个徒弟上了木排,木牌上不可能点火把,而且火把也极其容易被潮水给熄灭掉,所以柳凤凰便取出了她一直随身带着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的光华十分灿烂柔和,整颗珠子格外的圆润绚丽,跟柳凤凰以往带在身边的大不一样,这一颗夜明珠不是别的,正是当初她与柳清扬一起夜探皇宫,并且在皇上的宝库里面给顺出来的。 传说中,西域不但盛产美酒,而且西域的夜明珠更是闻名天下的。这一颗夜明珠,便是西域夜明珠中的珠中之王。这颗夜明珠所释放出来的光华,正好将整个木排的周围照得十分的清楚,可是却一点儿都不刺眼,一点儿都不夸张。 赵玄仁见了,心里先是微微一怔,心里面随即便就有些了然了。“师妹整个法子倒是好,下水之前,我还有些担心咱们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还有木排周围的东西!”他看着她打趣道。“这黑灯瞎火的,可是偏又不能用火把什么的,便只能仰仗这个了!”柳凤凰没奈何地笑道。 “我看这颗珠子不像是一般的夜明珠!”“这颗当然不是一般的夜明珠,这一颗是产自西域的夜明珠,而且还堪称夜明珠之皇!不然,一般的夜明珠能有这般的光彩?!”“原来如此!那师妹可得收好了,若是不小心弄丢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赵玄仁笑道。 “今天晚上的风浪虽然不是特别大,可是终归还是得谨慎一些。不然,若是把海盗给惊动了,那就不大好办了!”耳边听着经久不息的海浪声与海风的声音,柳凤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按照惯例,一般来说,似这般气候,海盗多半都不会出来的!” 歇了歇,赵玄仁微微皱了皱眉头:“除了。。。岛上的那个塔楼!”“岛上的塔楼?!”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海盗在岛上面关隘边上,建了两座高高的塔楼,是用木头搭建的,跟咱们天启的烽火台有些相似之处。那塔楼上面的负责打探消息的人,是每天都会更换的。若是发现海面上有异样的情况出现,他们便会一边点燃火把报警,一边让身边的人去通知岛上其他的人!”赵玄仁解说道。 “也就是说,那两座塔楼,便就是他们立在岛上的烽火台了?!”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毛。“不错,就是如此!”赵玄仁笑道。“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能用火把照明的原因之一,因为火把实在是太招摇,太明显了!” “正式如此!”赵玄仁点了点头。“这个岛这怎么大,咱们要怎样才能摸到东平王所在的地方?!”柳凤凰皱着眉,看了看赵玄仁。“东平王的住处在岛上较为隐蔽的一处地方,我在哪里做了些不易被人发现的记号。现在咱们先要想办法,想办法绕过那两座塔楼,然后再从海岛的后面偷偷的摸进去。我进出这个岛的好几次,基本上也都是这样摸进去的!” “这个岛的后面是没有人看守的吗?!”柳凤凰奇道。“没有!这个岛的后面,其实是一大片的椰林,密密麻麻的,若是不小心,只怕还很容易迷失方向!”赵玄仁笑道。“我知道了,就因为有了那片天然的椰林,所以在海盗看来,它们已然就是一道最好屏障!”“不错!当日我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我也是费了好一阵功夫,方才走出那片林子的!” “那等会儿靠岸之后,我们要怎样走,才不至于走散?!”柳凤凰讶然。“只有一个办法!”赵玄仁不好意思地笑道。“什么办法?!”“那就是咱们手拉着手!”话音还未落,赵玄仁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跟耳根子都一阵阵的滚烫,倘若这会儿是白天,他若是有一面镜子,那么他便可以看到他脸上此时的颜色,是有多么的鲜艳了。 想他当年十岁上的九焰山,跟柳凤凰朝夕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若是他心里对她没有好感,没有一点儿的意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那会儿柳凤凰年岁还小,根本就不懂得何谓情场,也不知道所谓的男女情谊。就因为如此,赵玄仁心里面一直都有些遗憾,一直熬到他下山的时候,他都没能够把自己这腔心事告诉给她。 第三十五章 曾经他以为,他这辈子只怕都没机会再遇到她,也没什么机会对她表白了,可是谁知道这一次因为东疆的事情,他们竟然又走到了一起。这足以证明,他们是有缘分的!只不过眼下的确不是他个人表白情谊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归也得等到回到京城之后才行。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片椰林的面积之大,真的是让柳凤凰有些大开眼界,虽然之前,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一片林子。从小到大,自打她跟着师傅上了九焰山开始,她大大小小的树林也见过不少了,可是这么大的一片椰林,她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片椰林应该是野生的,每一株都长得十分的粗壮,若是人为,断断不会长得如此茂盛!”赵玄仁咧了咧嘴。“那师兄觉得,海盗有没有来过这一片椰林?!”“我觉得,他们之前肯定是进来过的,只是他们未必有咱们这般的好的耐心与心思。他们也不见得会轻功,所以即便是他们曾经进来过,可是到底也还没真正地将这片天然的椰林给走完!”赵玄仁笑道。 “这片林子确实超过了我的想象!”柳凤凰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当我第一次进入这片林子的时候,比你现在的心境好不了多少!”“那当时师兄是花了多少时间才走出去的?!”柳凤凰好奇地问道。“将近两个时辰吧!”赵玄仁弯了弯嘴角。 “这么长啊!?”柳凤凰讶然地瞪大了眼睛。“嗯!虽然椰林里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毒蛇猛兽之类,可是就因为椰树特别的多,特别的密集,若是没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那是极容易迷路的!”赵玄仁笑道。 “这些椰树长得这样高大挺拔,而且每一棵都差不多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真的迷失在这里面,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冤枉!”柳凤凰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若是你一个人待在这里面,依着你的性子,你是断然没有那个耐性的!”赵玄仁笑道。 海盗是指专门在海上抢劫商船的强盗,和陆地上活动的土匪性质一样,这是一门相当古老的行当,自有船只航行以来,就有海盗的存在。只要是商业发达的沿海地带,就有海盗出没。从时间上来看,海盗诞生的历史要比倭寇的出现要早得多。 倭寇基本上来自于扶余国,他们基本上也只敢在高丽,天启,以及南洋的海域领地。三国之中,尤以天启的海域领地最为辽阔,所以扶余国索性就将将来的目标转移到了天启的整个幅员里面。倭寇初时仅为九州沿海一带的名主、庄官等阶层及失业人民,后来没过多久,日本进入南北朝分裂时期,在长期战乱中失败的南朝封建主组织武士劫掠天启与高丽沿海地区。 也许海盗在人头上面的数量不如倭寇多,可事实上,海盗的头脑却是要比倭寇要聪明精炼得多。就如同这一次,倘若东平王是落在了倭寇的手里,只怕他这会子早就一命呜呼,去跟他的列祖列宗们会合去了。 可是海盗们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不但是没有要了他的命,相反的,反倒是给他安排了一套最阔气的房屋给他住着,就连他的吃喝也没有一点儿的怠慢,唯一限制的,不过是不让他擅自出了那个院落而已。 可是对于东平王而言,他虽然素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惯了,这海盗的住处与饮食,虽然的确是简单了些,可是让他真真实实不堪忍受的,便是他的人身自由了。就如之前赵玄仁所分析的那样,虽然这些王爷的祖辈们每一个都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可是到了后来,有几位能真正地教导好自己的子孙后代的。 与此相比,不得不说,隆亲王的确是有先见之明了。虽然宗室出身的王爷们的爵位,都是可以世袭罔替的,王权富贵自然是可以绵延下去,可是倘若是想要保住王府的体面与尊荣,则必须靠王府子孙自己去争气,去维护了。 可是很显然的,东平王在这一次战役里面,不但是彻底的丢了王府数百年来所累积起来的荣耀与尊贵,更险些让天启的整个东部海域完全的陷落在倭寇与海盗手上。比起他现在衣食无缺地被软禁在此,他倒是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自我了解更为爽快。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个儿此番被囚于此,不但是丢了整个东平王府的脸面,自然也是丢了天启整个皇室,以及整个朝廷的脸面。若是他爹老东平王在地下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从地底下冒出来,活活地把他给骂死吧?! 当初他父王还在世的时候,整个东平王府十分的热闹,他父王的姬妾虽然不怎么多,可是他身边庶出的兄弟姊妹倒是不少,可是整个东平王府里面,却只有他一个嫡出的世子,所以他这一辈子,可以说是享尽了他父王留给他的所有的荣光和恩惠。 当初他跟冯珂两人年岁都还小的时候,那一次,当他看到冯珂被他父亲安排去拜师学艺,是外面的世界历练的时候,他心里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却是不屑与轻视。他还记得当初老临淄王过世的时候,据说整个王府全都乱作一团,那些庶出的世子们为了争夺王位,不惜手足相残。 虽然说冯珂后来也是凭借了皇室的相助,才会顺利地坐上那个位置的,可是不得不说,他那些年在外面所学到的本事,以及在外面的那些历练,也绝对都不是白给的。因为皇室是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饭桶废物的,皇室也绝对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这些年来,每一次朝廷安排给冯珂的任务,那一次都是他凭着自个儿的本事,一桩一桩地顺利完成的。东平王心里十分清楚,这一次东疆的事情结束之后,等到回到京城里面,冯珂便会完全承继老王爷的王位,成为临淄王府,乃至于整个天启朝廷里面,名副其实的王爷。 第三十六章 东平王心里十分清楚,这一次东疆的事情结束之后,等到回到京城里面,冯珂便会完全承继老王爷的王位,成为临淄王府,乃至于整个天启朝廷里面,名副其实的王爷。到时候,他便会是整个天启,整个皇室宗族里面,屈指可数的,凭着自身战功在朝堂里站稳脚跟的年轻王爷了。 就在东平王在自个儿的房间里面长吁短叹,惶惶不安的时候,只见地面上的板砖动了几下,他吓了一跳,就在他诧异不已的时候,只见他床前那几块板砖被揭开了,紧接着,一张十分英俊的,又有几分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他不由得往后面接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满脸的不可思议与震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生得犹如玉树琼花般的一男一女的两个人。“我们是什么人,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现在是想继续在这里耗下去,还是脱身出去?”柳凤凰冷冷地看着他。 “本王。。。我。。。我当然想出去!”东平王羞愧地低下了头。“你想出去就好!”柳凤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跟在我身后,这个地道很窄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你必须得紧紧地跟在我身后!”赵玄仁紧皱着眉头。 “你。。。你是。。。你是隆亲王府的。。。?!”看着赵玄仁似曾熟悉的五官,东平王不由得恍然。“我是赵玄仁!”“原来你就是隆亲皇叔的嫡长子!”东平王动容地弯了弯嘴角。“若是想要脱身,咱们现在得抓紧时间了,这会子离天亮的时间不多了。要是等海盗发现了,要想再脱身出去,那可就不这么容易了!”赵玄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现在可不是你们认亲叙旧的时候,咱们得尽量快些动身!”柳凤凰皱紧了眉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本来他们这一次混入岛上的时候,在那一片椰林里穿行的时候,就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 穿越过那一大片的椰林之后,他们又通过之前赵玄仁在岛上打好的密道,这才顺利地赶到了囚禁东平王的屋子里,在密道里行动的时候,自然是又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眼下老天爷留给他们的时间,确然是已经不那么充裕了。 一行三人井然有序地下到了地下的密道里面,由赵玄仁在最前面带路,然后便是东平王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最后便是柳凤凰在后面为他们殿后,在她下到密道之后,柳凤凰的心思较为细腻一些,为了不让密道暴露于人前,她在自己下到密道的时候,想办法将上面的板砖给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 等到三个人全都走出密道之后,天色已然是有些微明了,赵玄仁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又仔细听了听远处隐约传来的人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快,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只要穿过了椰林,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了!”赵玄仁低声催促道。 “那么大的一片林子。。。!”东平王担忧地看了看前面一片浓密的椰林。“你若是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也绝不勉强!”柳凤凰不屑地瞅了瞅他,冷冷地哼道。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窝囊的男人,这么窝囊的王爷,她今儿还真的是开了眼界了!见柳凤凰满眼的嫌弃,东平王的心里不由得羞愧极了。 在椰林里面穿行的时候,三个人的顺序还是照着在密道里的顺序,有赵玄仁在前面领路,东平王紧跟在他身后,柳凤凰在后面殿后,等到三个人成功的走出那片椰林之后,天色已然是完全的大亮了。 幸好,两人前日里留下的木排还完好无损地留在哪里,无法想象,若是木排被毁,他们又该如何从这岛上脱身?“我们的动作得快些!”柳凤凰手脚利落地解开之前拴在岸边的,用来固定木排的绳子。 “没有船只吗?!”东平王看了看眼前的木排,他从来都没有坐过这样简单粗糙的东西,他心里真的是不敢确定,会不会还没等回到天启自己的营盘,自己就掉到海里面见龙王爷去了。“你若是连木排都不敢坐,那你就等在哪里,要么等海盗发现了你,再把你给押回去,或者你就守在这里,要么活活饿死,要么眼巴巴地冻死!”柳凤凰对这位锦衣玉食,享惯了荣华富贵的王爷,真的是越来越嫌弃,越来越看不惯了。 “这个木排十分牢固的,你尽管放心就是,我们就是坐这个过来的!”赵玄仁叹了口气。坐在木排上面,东平王心里是说不出的惊骇,说不出的恐惧,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不管是被海盗抓走,还是坐这木排。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可以回到自己的地盘,暂且委屈一下,暂时忍耐一会儿,那也是值得的。在木排上面漂流的那些时日,东平王倒是真的历经了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惊涛骇浪,有好几次,每当巨浪袭来的时候,他都以为他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在海面上漂流了整整三天之后,他们的木排终于顺利地抵达了之前,柳凤凰等人所停留的小岛上面,在哪里,永宁公主已经等了他们好几天了。上岸之后,东平王的心里原本是还有许多的不满与牢骚的,他原以为等在这里的,定然是冯珂等人,他还以为,冯珂定然会带着大批的东疆将士,候在这里为他压惊接风呢! 可是谁知道,等在这里的,竟然会是永宁公主,而且就连永宁公主的脸色,也不是那么的好看,至少在看向他的时候,是不好看的!“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永宁公主皱着眉头,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个爱徒。“在海面上漂流的时候用了些时间,还有那一大片的椰林。若不是有师兄,只怕徒儿也没办法安然回到师傅身边来!”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第三十七章 “这些天来,你们也是辛苦了,这会儿就先去休息一下吧!等歇过了之后,咱们明天便动身回营地去!”永宁公主体恤地看了看两个徒弟,宽慰地笑道。“是!那弟子就先跟师妹去休息了!”赵玄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方才规规矩矩地与柳凤凰一起走开了,只剩下东平王独自一人面对永宁公主。 “皇姑。。。!”在满脸严肃的永宁公主面前,就连当今皇上都要礼让几分,唯唯诺诺,更别说东平王这个王爷了。“你还有脸叫我皇姑?天启皇室的脸面,整个东平王府的脸面,全都被你给丢尽了!”东平王闻言,原本满心的倨傲与牢骚,顷刻间便化为乌有。说真的,他这会子别说是面子,他这会儿就连里子也是没有的。 这一次战役,说到底,也确实是他太过于轻敌而造成的。所以这会儿,即便是永宁公主再如何的责骂,他也得规规矩矩地受着。好不容易等到永宁公主发泄完之后,他方才好奇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皇姑,您怎么会来这里?小冯呢?!” “他为了救你,中了倭寇的毒箭,如今生死未卜!”永宁公主恨铁不成钢地哼道。东平王闻言,不由得面如死灰,心里再不敢有半分的怨言。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一次回到京里之后,倘若被皇室知道了冯珂是如何折损的,只怕整个东平王府的前程到了他这里,也就到了头了。 冯珂身为宗室里为数不多的方才历练出来的年轻王爷,原本他的前途是无可限量的,若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就这样断送在东疆的军营里面,自己以后如何面对宗室?就是自己这会子自我了结了,只怕也没脸面见到临淄王府的老王爷。 在小岛上休息了整整一天之后,永宁公主等人便带着已经获救的东平王,登上上了木排,径直往东疆大营的方向赶去。如今现在时间已经是十分的紧迫,他们可不敢保证,海盗会不会全力追赶上来。 海盗们的大船可是要比他们的木排好用得多,而且今天还是数日来难得的顺风,只要他们能在天亮前上岸,即便是海盗全力追赶过来了,他们一时之间也绝对不敢轻易靠岸的。一共也就两只木排,永宁公主跟柳凤凰上了一只,而赵玄仁则跟东平王一只。 原本依着赵玄仁自个儿的意思,他满心里只想跟柳凤凰同在一只,可是无奈师命难违,他即便是有满腹的牢骚,终究也只能暂且忍耐一二了。木排在海面上漂泊了整整一晚上,最后终于赶在第二天天亮之前靠了岸,四个人心里总算是暂且松了口气。 而就在他们刚刚下了木排没多久,海盗的大船便已然赶到了他们之前歇息的小岛旁边,海盗的头领远远地看见了他们,只是他并没有让人继续追赶,反倒是令人就此停止追赶,直接折返回岛去了。 “既然已经上了岸,那咱们现在暂时算是安全的,眼下先去之前那片绿洲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再慢慢地回营地去吧!”柳凤凰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道。一夜的折腾,四个人着实是有些乏了,永宁公主便带着东平王,直接往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休息去了,柳凤凰便同赵玄仁一起,去不远处的林子里找吃的,顺便去那里与自己的坐骑会合。 这个绿洲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猎物,可是却难得的有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在此繁衍栖息。“师妹,我们分一下工,我去东边找点吃的,你就去南边找找看看!?”赵玄仁笑着看了看柳凤凰,笑着问道。 “行!那我就先去那边看看!”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快到晌午的时候,赵玄仁跟柳凤凰便在约定好的地方碰了头,赵玄仁抓了几只野兔,另外还摘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而柳凤凰则抓了好几只野鸡什么的,同样的,她也摘了些新鲜的野果子回来,两个人俱都是满载而归。“这些野鸡,你是用什么抓的?!”永宁公主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 “回师傅,是徒儿用银针抓的!”柳凤凰一边利落地收拾着食材,一边笑着回道。“不错!你的手法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永宁公主赞许地点了点头。“师傅,若是要等把鸡和兔子烤好,只怕也得等些时候,不如暂时先吃一些水果,就当是先垫垫肚子,开开肠胃也好!”赵玄仁讨好地巴结道。 “也好!”永宁公主笑着点了点头,顺手从面前的芭蕉叶上面抓起一枚颜色娇艳的桃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东平王见了,只得硬着头皮,也有样学样的随手拿了个水果,战战兢兢地啃了起来。填饱肚子之后,柳凤凰便牵着自己的赤兔马去了海边解闷,赵玄仁见了,随即也牵了自己的坐骑,跟着她一起去了。 等到两人的身影走远之后,东平王方才好奇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永宁公主问道:“皇姑,他们两人都是您的徒弟?!”“不错!”永宁公主自豪地笑着,点了点头。“玄仁是隆亲王府的世子,那哪位姑娘。。。?!”东平王好奇地问道。“你可还记得,本宫当初立下的誓言吗?!”永宁公主冷冷地看着他,不屑地嗤道。 “记得!皇姑当年曾经说过,若您将来要收徒弟,则必然只收正经的官家子女!”东平王战战兢兢地回道。“你记得就好!”永宁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那哪位姑娘是哪一家府上的小姐?!”东平王提心吊胆地问道。 “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回京之后,你预备要怎样对皇室交代吧!”永宁公主淡淡地道。“皇姑,您是从京里来的?!”“不然你以为呢?!”“。。。”“皇姑,小冯真的生死未卜吗?!”“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东疆,只怕他这会儿已经跟他爹在地下团聚了!”永宁公主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直吓得东平王心惊胆战。 第三十八章 “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东疆,只怕他这会儿已经跟他爹在地下团聚了!”永宁公主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直吓得东平王心惊胆战。“那。。。是师傅救了他?!”东平王心内讶异不已。“不是!是我徒弟救的。”一提到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永宁公主的心里脸上,就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那小冯现在。。。?!”“若是恢复得不错,这几日应该已经醒了!”“那那些倭寇?!”“你以为,若是没有能够将那些倭寇全都解决掉,我们会这么顺利地将你给弄出来?!”一个不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东平王再次低下头去,心里面不由得嘀咕着,真不愧是皇姑最喜欢的徒弟,连说话的语气跟语调,竟然都十分的相似。 “师傅,徒儿看了看天色,咱们明天便可以继续上路了!”柳凤凰俏皮地笑着,几步凑到永宁公主的身边,紧紧地挨着她坐了下来。“也就只有在师傅身边,你才是最服帖的!”赵玄仁眼巴巴地看着她黏在永宁公主身边,满眼的无奈与宠溺,他的手上却是拎着长长的一串鲜鱼,都是方才他俩在海边抓到的。 当天晚上,四个人俱都饱餐了一顿烤鱼,一夜好眠,天亮之后,四个人便踏上了回返东疆大营的道路。由于东平王并没有自己的坐骑,所以几经商议之下,柳凤凰便将自己的赤兔马暂且让给了他,自己则跟赵玄仁同乘一匹马。 要知道,赤兔马可是柳凤凰在九焰山从小养大的,所以这世上的人,除了柳凤凰之外,便就只有永宁公主才碰得了它,即便是赵玄仁是柳凤凰的师兄,可是赤兔马也未见得会让他轻易触碰。 而这一次却是一个例外,饶是柳凤凰贴着它的耳朵,跟它商议了好一阵子,还许了它许多的好处,可是当东平王试图着骑上去的时候,它还是几次三番地将他给掀了下去,而且还稀溜溜地叫着,打着响鼻,抗议着。 最终,终究还是柳凤凰再一次软语相求,它方才逐渐地安静下来。可是当东平王刚刚骑上去之后,在他还未抓紧缰绳的时候,赤兔马便撒开四踢,肆意地飞奔起来,直吓得东平王魂飞魄散,为了保命,他不得不紧紧地抱住马脖子,紧紧地闭着眼睛,任由马儿任性地驰骋狂奔。 永宁公主见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反正除了返回东疆大营,赤兔马也不会跑到哪里去,索性就任由它发泄一阵子怨气算了。于是落在后边的三个人,在面面相觑之后,只好各自无奈的苦笑着,各自上了马,不紧不慢地也跟着出发了。 可以想象得到,当东平王骑着赤兔马,马不停蹄地赶到东疆大营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该有多么的狼狈。衣冠不整不说,而且还披头散发的,脸色也是十分的苍白,而且在满脸的惶惶然,全身上下都是抖抖索索的,看着十分的惨不忍睹,也令人十分的捧腹。 所以当赤兔马驮着他,腾然出现在东疆营盘的时候,当真是令在场一众将士心里面颇有些忍俊不禁。“这不是杨姑娘的坐骑吗?”没认出来东平王,倒是一眼将柳凤凰的赤兔马给认了出来。 “那既然杨姑娘的马都回来了,连王爷也回来了,相信杨姑娘他们也在路上了,咱们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吧!”谭将军笑着同史南翔小声地商议道。“这主意不错!我先带人去把军营好好地收拾一下,你让人去伙房好好地看一看,看有什么好点儿的东西没有。顺便让人给王爷好生地收拾一下!” “得嘞!那咱们各自去准备吧!可能等他们回来之后,咱们差不多也可以准备回京的事情了!”“嗯!”于是,两位年轻将领就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按照已经商议好的,各自忙自己的事儿去了。这边厢,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将军跟一帮士兵,陪着东平王去空着的营房内更衣,休息。 几杯滚滚的热茶下肚之后,东平王散乱的神魂方才慢慢地安定下来。“王爷,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公主呢?!”一位老将军好奇地问道。“皇姑他们还在后面,这匹马是她徒弟借给我的,可能是它太认主的关系吧!”东平王苦笑着道。 “王爷鞍马劳顿,还是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末将等先去外面看一看,王爷这段时间肯定是没有吃好睡好,末将们先去外面给您安排一下!?”“你们且去忙着吧!”东平王疲乏地点了点头,无力地叹道。傍晚的时候,东平王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精力,他默然地走出帐外,跟普通的将士一般,静静来到其中的一个篝火堆旁,闷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小王爷现在怎样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轻轻地出声问道。“回王爷,小王爷现如今虽然还不能下床,可是这段时间已经是好得多了!”一位老将军恭恭敬敬地回道。“之前,我只是听说他重伤未醒,可是却不知他竟然会伤得这样重!”东平王沮丧地叹道。 “当日,小王爷听说王爷被海盗劫走。情急之下,便带人前去追赶,不料却中了倭寇的埋伏。而就在那个时候,倭寇竟然开始对小王爷射了毒箭,这些毒箭不但伤了我们许多将士,而且也重伤了小王爷。若不是公主带人及时赶到,末将等只怕就只能跟皇上去提头谢罪了!”几个老将军满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本王又何尝不是?此次若不是皇姑,只怕我就只能待在海盗的老巢里,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出来的机会了!”东平王羞愧不已地叹道。“王爷不知道,公主所收的这两个徒弟,哪一个的本事都十分了得。这一次若不是杨姑娘想出了解毒的法子,不但是小王爷的性命难保,只怕整个东疆都要沦陷在倭寇跟海盗的手里了!” 第三十九章 “不错!这位杨姑娘不但医术高超,就连胆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较的。难度那样高的一个手术,连江太医都未必敢接手,可她却连眉头都不皱地完成了!”刘太医的心里满是对柳凤凰的崇拜。 “不错!今天下午的时候,江太医已经为小王爷把过脉了。江太医说,若是没有意外,小王爷明天晌午的时候,就可以彻底的醒过来。而且再过几日,他就可以下地了活动活动了!”另外一个太医也高兴地随声附和道。 这也是因为他们看着,东疆的大势已经完全彻底的安定下来,东平王也给救回来了,如今只等到冯珂完全康复之后,他们就可以跟着大军,高奏凯歌地班师回朝了。冯珂是在永宁公主等人离开军营的当天晚上彻底醒来的,当他醒来的时候,除了全身上下的酥麻酸痛之外,尤其是身上几处毒伤的创口更是痛得他有些无法忍受。 他心里面不由得有些埋怨太医们,军营里又不是没有上好的止痛药,为什么就不能给他用一些?“小王爷,您忍着点儿,老臣知道您很痛。不是老臣不给您用止痛药,实在是因为之前杨姑娘曾经叮嘱过,你的伤有一些特殊,虽然已经剜去了腐肉,已经祛除了体内的毒素,可是伤口却还要等些时日才能够慢慢愈合!”江太医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腐肉?祛毒?!”冯珂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可是由于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手术之后留下的创口所造成的伤痛他也是实在是不堪承受的,所以他只能每天都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根本无暇思考其他的问题。 好在当他每一天忍受过去之后,他身上那几处伤口便会好得快一些,而他所承受的伤痛便也会稍微轻一些。“小王爷,杨姑娘说了,你的伤十分特殊,若是给您用了止痛药,只怕您的伤会好得慢一些!”江太医耐心地开解道。 如是这般好几天之后,冯珂身上的毒伤总算是好了五六分,虽然他全身上下仍旧还是十分的酸痛,可是他到底终于还是能够在他人的挽扶下,慢慢地走动走动了。就在东平王回到军营的第二天下午,冯珂便在贴身侍卫的服侍下,开始尝试着下床走动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永宁公主等人也不紧不慢地赶了回来。 “现如今,整个东疆的局势总算是彻底的稳定下来了。扶余国的人一年之内,是没有可能再来捣乱的了,东部的海盗一般都只是在海面上活动,所以暂时也不必太在意。明天之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了,你们自个儿也各自保重吧!”晚饭之后,永宁公主笑着向在场的众人道。 “公主,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江太医讶然。“嗯!”永宁公主含笑点了点头。“皇姑,您。。。?!”东平王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你回京之后,自个儿去宗室领罚吧!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至于皇上哪里,只要宗室的长老开了口,他也不会过度的责罚你!他自己不作为,也不好因此迁怒于你!”永宁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多谢皇姑指点!”东平王闻言,心里不由得略微松了口气。“我记得你的膝下也有一个嫡出世子,今年正好已经有五岁了!”“是!”东平王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若是不想让他将来跟你一般,那你这一次回去之后,便得为东平王府的将来好好地打算一下了!”永宁公主微微蹙了蹙眉,叹道。 东平王府闻言,心里面不由得一亮,随即便领略到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永宁公主虽然并不在京里居住,可是她身边的两个徒弟却并非如此,虽然他不知道哪位姑娘是哪家府邸上的,可是赵玄仁却是货真价实的皇室宗亲,而且还是隆亲王府的世子爷。 等它日回到京城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儿子送到隆亲王府在京城的老宅去,就让他拜在赵玄仁的门下,这样一来,自己也就跟皇姑多多少少带了些关系。既维系了东平王府跟皇姑的关系,也能让自己的儿子学一些真本事。 东平王跟冯珂,虽然在年龄上有些差异,可却是真正的同辈人,而且两人也俱都是天启宗室出身的年轻王爷。所以,既然东平王称呼永宁公主为皇姑,那么冯珂自然也不会例外的。就在冯珂强忍着伤口的痛楚,正预备开口的时候,永宁公主便适时地止住了他。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这会儿什么都不要想,且先把伤养好再说,你这条命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可别枉费了那么多的好药,那么多的功夫!”冯珂闻言,顿时噎在了哪里。 “你若是想要知道什么,等你回京之后,自己找江太医打听去,凭着临淄王府与江家的交情,想来他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话已至此,冯珂也不好再继续坚持什么,便默默地点了点头。永宁公主看了看在一边沉默着的冯珂,又看了看一直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柳凤凰,心里面立即就更加的明亮通透起来。 眼前的情势十分明显的,自己的爱徒并没有将所谓的婚旨看在眼里,自然也更加的没有将这位小王爷放在心上,或者更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有看上他本人。不过倒也是,虽然冯珂出身王府,人品也不错,可是这些东西在自己徒弟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况且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状况,也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徒弟。 也罢!这件事就再过几年再说。若是到时候他俩仍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到那时,自己再出面,废了那道婚旨就是了!隔了一天之后,永宁公主便带着柳凤凰与赵玄仁,早早地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只不过在快要到京城的时候,永宁公主便径直去了其他的地方游历,而柳凤凰则与赵玄仁一起继续往京城赶去。 第四十章 “师兄,咱们这一次回去之后,只怕得暂时在家里闭关一段时日了!”没有了师傅的随性,柳凤凰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洒脱。“师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赵玄仁好奇地问道。“师兄难道忘了,当日师傅是如何进宫训斥宫里哪位的?你以为宫里哪位是瞎子?虽然他不敢把师傅怎样,可是却难保他不想办法不找咱们的晦气!”柳凤凰没奈何地叹道。 “这样看来,师妹所言极是!只是咱们终归还是得回京的,师妹当日进宫的时候,倒是带了面具的。早知如此,我也该戴副面具的是!”赵玄仁沮丧地叹道。“而且依我看来,师兄也不大适合径直回王府的老宅去,不然,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宫里的密探给发现?师兄的容貌跟令尊隆亲王爷太过于相似,这世上的人,只要是见过你们父子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仔细地想了想,发觉还真是如此。 “那师妹觉得我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又折回海西去?!”他无奈地叹道。“那倒不至于!”柳凤凰认真地想了想。“我这里有多余的面具,师兄可选一个带着。等到了京城之后,师兄先暂时回避一下。我想着,为安全起见,师兄最好等东平王等人班师回到京里之后,再找一个最好的时机回老宅!”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头。 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也不由得警醒起来。他心里面十分清楚,宫里哪位平时可是不大好相与的。若是自己一直都跟在师傅身边,那他自然是不敢为难自己,可这会子师傅已经离开了,那可就难保宫里哪位不对自己动粗了。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这会子的确是不大适合在京里面抛头露面。 “既然如此,不若我索性带了面具,就跟着师妹一起回去。等到东平王等人到京之后,我再找一个时机,悄悄地回去,如何?!”赵玄仁笑着问道。“师兄的意思,这会子就戴了面具,跟我一起回我家?!”柳凤凰讶然。 “不错!如今非常时期,师妹总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吧?!”赵玄仁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无奈地道。“这个。。。也罢!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别说我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来,就算是我做得出,倘若此事被师傅知道了,只怕一顿斥责跟教训也是免不掉的!”柳凤凰无奈地点了点头。 数日之后,看看距离京城已然是不远了,柳凤凰便从包袱里取出了那个专门盛放面具匣子,让赵玄仁自己挑选。反正以前还在山上的时候,这些面具他们两人都曾经玩过,戴过,想想以前两人还在山上学艺的日子,柳凤凰的嘴角就微微往上扬了扬。 唉!若不是念着父母,念着家人,她这辈子都不想下山来,在山里的日子何其惬意!可是倘若真的那样,难道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平南王跟五毒教相互勾结,然后伺机弑君篡位。再不然,就任由扶余国肆意发兵北上,夺取天启的江山,那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亡国奴了?罢了!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无奈。 数日之后,柳凤凰与赵玄仁终于来到了京城的城郊附近,赵玄仁便将之前挑选好的面具戴上,柳凤凰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方才一同不紧不慢地进了京。进到京城里面之后,两人便十分敏感地发觉,柳凤凰之前的猜测并不是凭空想象的。大街上除了来往的人潮之外,另外还多了一些令人看着就十分不舒服的面孔。 “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小肚鸡肠,真是妄为君者!”赵玄仁的心不由得一下子凉了一大半。“他那种人,将来自有他该有的报应!”柳凤凰不屑地哼道。“这会儿还不到晚膳的时候,可是偏又已经过了晌午,怎么办?!”赵玄仁看了看天色,唉声叹气地道。 “我这会儿也饿了。若是等到回家才吃饭,只怕已然是饿晕了,咱们还是先找一家酒楼,填饱了肚子再回去吧!”连着好些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柳凤凰也已经是馋得不行了,这会儿既然已经回到了京里,她索性也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径直骑着马,直接朝京城里,名气最大的一家饭店飞驰而去。 赵玄仁见了,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也快马加鞭,飞快地追了上去,与柳凤凰一起,并肩朝着哪家酒楼走去。进了酒楼,便由店伙计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两位想吃点儿什么?”“伙计,有没有雅座?!”将缰绳扔给酒楼负责喂马的人,柳凤凰径直朝着酒楼里面走去。 “有的!”店伙计陪着笑脸。只要是进得起雅座的客人,基本上都是点得起好酒好菜的,若是遇到大方一些的客人,没准儿还会有额外的赏钱呢!等到进了雅座之后,柳凤凰便取了锭金子出来,足有十两之数:“伙计,先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点心送上来!”“是嘞!不知客官想用些什么酒菜?!”店伙计殷勤地笑问道。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都送上来,然后再要一壶女儿红,一壶竹叶青!”“好唻!两位稍等!”店伙计乐呵呵地拿着金子,屁颠屁颠儿地退了出去。“这一次,倒是轮着我做东,好好地款待款待师兄了!”柳凤凰不由得掩口笑道。 “我也是有些年头没有进京了。之前虽然跟在你后面来了,可是为了掩人耳目,到底也没能够像今天这般惬意!”赵玄仁疲惫地叹了口气。“也是!虽然隆亲王府在京城也有老宅,可是师兄的家到底还是在海西的!”柳凤凰俏皮地笑道。“师妹也是到过海西的,那你觉得,是京城好呢?还是海西好呢?!”赵玄仁试探着问道。“京城虽然繁华,可是谁知道这繁华的背后。。。 第四十一章 “京城虽然繁华,可是谁知道这繁华的背后,到底潜藏着什么?其实论繁华,海西倒是一点儿都不亚于京城!只是海西太过于偏远,未免有些太过于避世了!若是真让我选一个地方常住,我宁愿选江南!”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江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自然是极好的!”赵玄仁默然地低下了头。“那一首歌是怎样来着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师妹这是想回外祖家了!?”赵玄仁微微扬了扬眉。 “两年没有回去,是有些想!”柳凤凰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酒足饭饱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酒楼,此时正好是下午艳阳高照的时候,柳凤凰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之前那些陌生的面孔少了些许,便冲着赵玄仁点了点头,不露声色地向着杨府的方向赶去。 等到到了杨府的大门前,却正好遇到杨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当他看清楚原是自家小姐回来了之后,当即喜出望外:“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嗯!我哥跟我嫂嫂呢?!” “少爷在书房内看书,少夫人在后院看着丫鬟们养花!前几日有人送了些牡丹花来,少夫人跟少爷都十分喜欢!”“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叫他们今天多做几个好菜,出去这些日子,都没吃过一顿好饭!”柳凤凰一边说着,一边迈进了大门。 “还有,你去里面告诉我哥一声,就说有贵客来了!”她嘴角微微一弯,笑着回过头去,冲跟在身后的赵玄仁俏皮地笑了笑。“贵客?!”杨管家自然有看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的少年公子,只不过因为自家小姐没有开口,他一个做下人的,也不敢越俎代庖地开口发问。 “小姐,这位是。。。?!”杨管家迟疑地再度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赵玄仁,满眼的好奇。“他是我师兄!”柳凤凰小声儿地对他悄语道。“什么?!”杨管家闻言,不由得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要说自家小姐的师兄是何人,或许府里绝大多数的下人都不知道,可是他这个做管家的却不可能不知道。 “是!奴才这就去告诉少爷!”杨管家喜道,一边忙不迭地往里面去了。“走吧!咱们先去花厅等着!”柳凤凰弯了弯嘴角,回过头去笑着对赵玄仁道。进到府里面之后,柳凤凰真的是觉得全身上下几千几百个毛孔,没一个不是舒服的:“唉!真是在家千日好!” “瞧把你高兴的!”看着瞬间变回小儿女状态的柳凤凰,赵玄仁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两人慢慢地来到花厅坐下,等到丫鬟送上香茶没多久,柳清扬便笑着从里面迎了出来。“贵客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人到声也到。 “在下柳清扬!”“在下赵玄仁!”两位同样优秀的年轻人虽然俱都是初次见面,可是内心里面却都油然生出相逢恨晚的感觉来。“哪来那么多的客套!”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果盘里的时新果品,一边满不在乎地嗤道。 “杨管家,你去厨房给他们说一声,今天晚上的晚膳要丰富一些,索性就备一桌好些的家宴吧!”杨管家在外面答应着去了。“哥,京城最近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外面大街上多了好些陌生的面孔!”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月前,听说宫里出了什么事,所以皇上竟然连大内密探都给派出来了!”柳清扬见怪不怪地笑道。“哼!他还真会找机会秋后算账!”柳凤凰闻言,不由得不屑地嗤道。“哦!这话是怎么说的?!”柳清扬奇道。 毕竟当初永宁公主虽然确实是带着柳凤凰跟赵玄仁进了宫,可是他也并不太清楚,当时宫里面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也不知道那会儿,永宁公主是如何斥责宫里哪位的。“你不知道,那天师傅带着我们进了宫,师傅不但出言斥责了哪位,而且还逼他把怀里的美人给打入了冷宫。他现在这样做,不是秋后算账是什么? 虽然他不敢把师傅怎么样,可是却难保,他不想法子找我跟师兄的麻烦。我那天进宫的时候,是戴了面具的,可是师兄并没有。所以在回京的路上,为了以防万一,我就让师兄把面具给戴上了。” “原来如此!”柳清扬恍然。“这会子反正已经到家了,师兄倒是可以把面具取下来了。只要你不出门,是没多大干系的!”柳凤凰抿嘴笑道。“只是原本就是初来乍到,竟然还要在贵府叨扰一段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赵玄仁无可奈何地叹道。 “也没什么,反正我哥一天没事就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你来了,正好可以跟他做个伴儿。”柳凤凰不以为然地道。“这整个府里,也就是你这样认为的!”柳清扬无奈地叹道。顿了顿,他又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地对赵玄仁道:“她以前在九焰山也是这般德行?都是你们把她给惯得!”“可别怪我,其实最宠她的,到底还是师傅!”赵玄仁感概地叹道。 “话说回来,这一次,怕是得等到东平王等人班师回朝之后,我才能光明正大地抛头露面吧!”“对了,东疆的战事了结了吗?东疆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清扬好奇不已。“这事儿说来话长。这一路之上的所见,还真的是一言难尽!”赵玄仁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 身为皇室子弟,他自然是不能对边境的战事置之不理,可是当今皇上偏又是那样的一个德性,他心里面的怨怒又岂止是一点儿半点儿的?于是在晚膳的时候,柳凤凰与赵玄仁,便将东疆之行的事情,从进宫找皇上开始说起,一直到他们去了东部的每一道关隘,最后一直说到东疆边境的战事,乃至于怎样救治冯珂的毒伤, 第四十二章 怎样想法子破的倭寇,然后他们又是怎样潜入海盗的老巢,将东平王从哪里给弄了出来,全都细细地说了一遍。“真是没想到,东部关隘竟然如此散漫!而东疆海域的情况,竟然严峻如此!”柳清扬闻言,心里面满是震惊与讶异。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哼!不过只是一个昭仪,竟然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柳凤凰不屑地嗤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冯珂身上的毒伤还没有完全好,照他身体那个样子,若是想要跟着东平王等人回来,只怕还没到家,就得再去鬼门关晃几圈。所以我判定,东平王跟东疆大军,至少还得等个一两个月才能动身。无论如何,他们总不可能把冯珂一个人留在哪里吧!”赵玄仁无奈地笑道。 “那冯珂知道是谁救的他吗?!”柳清扬闻言,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半一半吧!江太医也许会跟他提到我,可是他却根本不知道我是何人,他也没有真正看清过我!”柳凤凰认真地想了想。 “不知冯小王爷在京里的口碑如何?我进京的日子不多,还未来得及仔细打听!”赵玄仁好奇地问道。“这个我也不好说,虽然说我家几代都在京里,可是我们兄妹回京的时间也不过才一两年而已!你若是想要打听个明白,还不如等外面的风声没那么紧之后,自个儿去外面好好打探一番最好!” “这话有理!”赵玄仁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不过话虽如此,师妹还是要奉劝师兄一句话!”“什么话?”赵玄仁奇道。“它日,等冯小王爷回京之后,你最好离他远些比较好,否则,我以后怕是得躲着您一些了!”柳凤凰郑重其事地道。“为何?!”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也没什么,只是坊间传闻,听说这位小王爷平素不大喜好女色,可是却偏偏对男色情有独钟。师兄你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又跟他一般的家世背景,我怕你被他给看上了。师妹知道隆亲王府家教甚严,若是被令尊知道你跟这样一个奇葩交往甚密,依着王府的清规戒律,你觉得老王爷会怎样处置? 会不会对你动用家法?若真的是如此,师兄你贵为王府的世子,将来如何再在你的一众兄弟姐妹们面前做表率?又如何在外面安身处世?!”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原来如此!师妹不说,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赵玄仁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 “真是没想到,那冯珂看上去倒也生得蛮端正的,谁知道竟然是那样的一个怪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看看这整个京城里面,别说是一家王府了,就是一般的老百姓,跟他差不多大的,一般都已经成亲了,有的连子女都有了,可是却唯独他没有。”柳凤凰一本正经地解说道。 “那倒是!之前我曾经奉太后之诏,进了一次宫,在闲谈的时候,我也听说了不少的事。似乎真的如此,虽然整个京城里面,不管是宗室的,还是外姓的,在所有的王府里面,貌似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还未成亲。当然了,如师兄这般,举家都在封地的,还未娶亲的,也不在少数。” “师兄怎么把自己跟冯小王爷作比较?况且,师兄虽然也还未成亲,可是却并没有冯珂那般的名声与怪癖。你拿自己跟他比,若是老王爷知道了,那不得被你气死啊!”柳凤凰掩口偷笑道。 “倒也是!若是被父王听到我那番话,恐怕我得王府大门口跪上整整三日了!”赵玄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就涉及到家风的问题了!”柳清扬爽朗地笑道。“据说隆亲王虽然常年都驻守在自己的封地,可是王府内的家教却是十分的严谨。府内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的公子小姐,一旦犯错,全都一视同仁!”他豪爽地笑道,言语之中,满是对隆亲王的敬佩之情。 “相比起来,临淄王府虽然一直都盘踞在京城,可是老王爷跟王妃去得早,冯珂自己本身又经历了些事情,所以他的心情就是怪异了些,那倒也是说得过去的!”赵玄仁想了想,感概地叹道。 “整个京城里面,除去临淄王府之外,平郡王虽然还没有正妃,可是却已经有了两位侧妃。东平王成亲最早,他的嫡子现如今也有五六岁了。其他的几家宗室王府,听说裕亲王府的世子是前年成的亲,其他还有几家的世子,即便是没有正妃,可是身边到底也有侧妃之类的了!”柳清扬想了想,笑道。 “我所见过的人里面,就见过两个奇葩。一个就是冯珂,一个就是平南王的那个嫡子。比起冯珂来,那个平南王的嫡子还真的是叹为观止!”柳凤凰想了想,有些没好气地笑道。“为何?”赵玄仁心里实在是奇怪极了。 “前次我不是去了趟南疆吗?在去那边的路上,就在云边哪里,我偶然看到了他。据当地的老百姓说,平南王的那个嫡子,真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怪胎,不但喜好女色,而且他还更好男色。你们也是知道,我去外面办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女扮男装的,有一天我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就差点儿给他缠上了,直恶心的我直接打楼上跳下去。”柳凤凰忿忿地怨道。 “哼!若是当时我也在现场,定然饶不了他!”赵玄仁闻言,不由得气得变了脸色。“我当时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他可是平南王府的世子,那又是在他的地盘儿。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我那时候,自然是能躲就躲了!”柳凤凰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样的败类,若是生在我隆亲王府,别说是嫡子,就算他是庶出的,只怕早就免不了一顿军棍了!” 第四十三章 “这样的败类,若是生在我隆亲王府,别说是嫡子,就算他是庶出的,只怕早就免不了一顿军棍了!”此番,赵玄仁心里只觉得,这一趟京城真的是没白来,他竟然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这局势看来,至少两年之内,扶余国是绝对不敢再轻易进犯的。而海盗那边也有些按兵不动的意思。” “那是自然的,海盗虽然猖獗,可是他们心里也十分清楚,若是单凭他们自己,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事的。这一次倭寇的全军覆没,直接导致了扶余国元气大伤,所以扶余国即便是想要再兴兵作乱,怕是也得好好地估量估量!”赵玄仁详细地分析道。 自此之后,赵玄仁便在杨府中暂时安顿下来,整日里或者与柳清扬一起品评诗画文章,或者与柳凤凰一起练功拆招,又或者待在自己的院落里修炼自己的内功心法,中间间或偶尔出去闲逛,却也跟柳凤凰一般戴着面具,日子倒也过得十分的悠闲自在,倒是比他在王府老宅的时候,要悠闲自在得多了。 及至等到他们听说东平王,以及东疆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却已经是在他们回京之后的第二个月了。“我记得。。。当初临走的时候,江太医明明说,他们最多半个月之后,便可以准备动身回来了。怎么这一拖,便拖了这么久?!”赵玄仁好奇地问道。 “当初咱们离开的时候,从东疆一路到京城,我们一共走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而东疆那边这会子才传来拔营起寨的消息,也就是说,他们足足拖了一个多月才动身。我估摸着,八成是因为顾忌小冯身上的伤吧?!”赵玄仁实在是十分的好奇。 “出发之前,我曾经检查过他身上的伤,虽然并没有完全愈合,可是已经算是好了许多,若是照着江太医所言,半个月的时间,应该算是足够了。如今竟然拖了这么久,八成是他们想等他的伤好了大半,才慢慢地动身吧!?”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若真是那样,那小冯未免也太娇气了!”赵玄仁闻言,心里对冯珂的所为也有些不屑起来。而与此同时,在皇宫里面,皇上的心情也美丽不到哪里去。纵然是这会儿,他已经收到了来自东疆的八百里捷报,他的脸上也很难见到一丝半点儿的笑容。 手里握着方才送进宫来的军报,纵然是他知道,东疆的战事已经差不多完全平息,东平王与冯珂不日也将随着大军班师回来,可是他心里面依然还是战战兢兢的。自打永宁公主离开之后,这数月以来,他在宫里一直都是如坐针毡的,就是这会儿,他心里面也不敢十分的确定,不确定到了那一天,永宁公主会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而就在刚才,内侍官急匆匆的来报,说太医昨儿已经去给还待在冷宫里的袁昭仪把过脉了。袁昭仪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且先不管是男是女,左右都是他的亲生骨肉,是皇室的血脉。在他心里,他自然是很想把她从冷宫里给接出来,然后再让她在自个儿的宫里好好的将养。 可是他又怕永宁公主不赞成,到时候,怕是袁昭仪还得再受一次罪。与其这样,还不如再等一等,等东疆大军回京之后,若是永宁公主真的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到那时候,他再将袁昭仪风风光光地给接出来,然后再好好地抚慰她一番。在天启的皇室里面,他心里面最怕的不是太后跟皇后,而是永宁公主这位皇姑。 那天永宁公主离开皇宫之后,他可是一整晚都没法闭上眼睛休息。因着身份的关系,就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他都绝对不敢去打她的主意,可是那天晚上,他却十分清楚地看到,随侍在永宁公主身边的,除了一位姑娘之外,另外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子。 当时他因为心里面实在是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倒是没怎么想起来,等到第二天皇后来找他的时候,他才从皇后哪里得知,那个年轻男子不是别人,真是隆亲王府的世子爷赵玄仁。对于永宁公主这位皇姑,他自然是不敢轻易招惹,可是至于她身边的人,他倒是可以动一动脑子,好生地计较一番。俗话说得好,好男不与女斗! 所以他自然是要找赵玄仁的麻烦了,可是他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赵玄仁既然跟了永宁公主去了东疆,那么在短时间之内,他自然是不会在京城的。所以他才派了人去东边,让他们紧紧地盯着东疆那边,若是看着他们什么时候决定启程回京了,就立即八百里急报。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几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他都接到了东平王等人班师回朝的消息了,竟然还没是没有收到永宁公主等人回京的消息。而袁昭仪那边呢?本来按照宫里的规制,若是嫔妃一旦有孕,那么自然会成为宫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倘若是如愿地平安的生下了皇嗣,不管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她们都是会跟着身价倍长,晋升位份的,如之前的钦妃。 钦妃的家世比不上袁昭仪,可是就因为她为皇上生了个小公主,所以才会一下子晋升到妃位去。到了袁昭仪这里,倘若那一天,袁昭仪并没有撞到永宁公主手里,这会儿不管她肚子里的龙脉是男是女,她都是宫里最受保护的重要的对象。可是现如今,怕是从她开始养胎一直到生产,都得在冷宫里呆着了。 尚书府里,尚书夫人整日里哭天抹泪的,尚书大人整日里也是紧皱着眉头。虽然他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煎熬,十分的焦急,可是他的头脑却是十分的清醒。自己女儿这一回,算是撞在了铁板上,虽然她现在陷在了冷宫里面,可是却也并不代表她没有出来重获宠爱的那一天。只要自己分派点拨得当,没准儿袁昭仪这一次的被贬,到后来最多也不过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 第四十四章 只要自己分派点拨得当,没准儿袁昭仪这一次的被贬,到后来最多也不过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所以越到最关键的时刻,他越是不能没有分寸,没有主意,一不小心,自家女儿就会落得跟当初穆贵妃那样的下场。 不过所幸的是,自己女儿的运气总算是比穆贵妃要好得多。穆贵妃在后宫得宠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怀上皇上的子嗣,可是自己女儿却在入了冷宫之后,就立即诊出身怀有孕的喜讯了。现在,整个事情已经是发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自己全力保护好女儿,保护好她腹中的龙脉,等到将来风声过去之后,她定然会母凭子贵,风风光光地从冷宫里出来的。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明天你就带人去外面的铺子里找找看,多给女儿准备些上好的补品。别看倩儿现在仍然还待在冷宫,可是有时候,恰恰是那样的地方最安全!”袁尚书微微皱着眉头,对尚书夫人冷静地吩咐道。 “可是老爷,冷宫那样冷僻的地方。。。!”尚书夫人哭哭啼啼地道。“你懂什么?冷宫又怎么了,头发长,见识短!”袁尚书不满地斥道。等到尚书夫人哭着离开之后,袁尚书又叫来贴身的随从,让他多备些银子跟厚礼,好生地打点皇宫里,专门在冷宫里面负责伺候的嬷嬷跟太监。 另外,他又让人备了份大礼,令人好生送去了陈太医的府上。因为自打袁昭仪去了冷宫,一直都是由陈太医负责把脉调治的。由始至终,袁尚书打的是这个主意,皇上也是这般想,这般做的。 而袁昭仪倒也较为乖巧,当她接到自己父亲私下里让人给她写的密信的时候,她索性就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哭闹了。整日里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吃喝睡觉,便是托着自己的肚子,在宫女嬷嬷们的服侍下,小心翼翼地在冷宫里面,那些早已废弃的花园里面闲逛溜达。 如是这般,一直等到东平王等人,全都抵达了京城之后,皇上见永宁公主确实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心里面一直紧绷着的那颗心,总算是真正地放松了。在处理完了东疆所有的事宜之后,他方才对还在冷宫里面安心养胎的袁昭仪下了特旨,除了赐了她一大堆好东西以作补偿之外,而且在晋了她的位份,虽然并不能直接晋升到妃位,可是却已然是个一宫主位的嫔位了,而且还额外赐了封号---元。 袁昭仪这一次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因祸得福了,不但怀上了皇上的龙嗣,而且还晋了位份。等到皇上处理完东疆的事情,安抚好冯珂与东平王等人之后,他便彻底的腾出手来,仔仔细细地令人在整个京城里面,仔仔细细地搜寻赵玄仁的踪迹。 而当赵玄仁等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面对他们这位皇上的评价,也自然是更加的次了一瞪。“长这么大,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皇上!”柳清扬感概地叹道。“如何?这一次,咱们还真的是开了眼界了!”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不然,我还是回海西去吧!”赵玄仁无可奈何地道。“那你敢保证,你出了这里,不会被皇上的密探给发现!”柳凤凰俏皮地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赵玄仁泄气地倒在椅子上。“很简单,就这样一直在这里住着。若是你在这里待得闷了,想回王府的老宅去瞧瞧,那你不妨戴了面具再出去!”柳凤凰想了想,笑道。 “然后呢?”“没有然后。你若是想回老宅去住也可以,只是那样的话,你得管紧了王府里所有人的嘴巴。若是被他们给泄露了出去,那到时候只怕你想连夜逃回海西去,也没那么容易了!”柳清扬笑着道。、 “如此看来,我这会儿还真的有些进退两难了!”赵玄仁无奈地叹道。“还是那个字,等!”柳凤凰抿嘴笑道。“唉!早知道会这样麻烦,当初真的该跟你一样,那样他就找不到人了!”赵玄仁懊恼不已。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样的话,未免就太有些小题大做了!”柳清扬想了想。“什么办法!?”赵玄仁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个办法就是,你亲自给令尊大人写一封信,让他亲自来一趟京城。皇上之所以敢打你的主意,不过是因为你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你自身却没有一官半职。 可若是你父王在京的话,皇上怎么着也得给你父王几分面子!你亲自给王爷写一封信,让王府老宅的人亲自送去,这样可保万无一失,自身如此一来,就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柳清扬笑道。 赵玄仁闻言,心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柳清扬的主意,虽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倘若自己父王真的来了,那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了。在杨府这里,他每一天都过得十分惬意,每一天都过得十分轻松。除了出门的时候,脸上必须得戴上面具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般比较起来,他宁愿继续这样藏匿着,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屈能伸,方为真男儿!只要自己避过了这个风头,自己在京城里面,也就真正地站稳脚了。“还是罢了!我就暂且再忍耐一阵子!”思索了好一会儿,赵玄仁无奈地喟叹道。 “其实你也不用等太久,我估摸着,等到新晋位哪位元嫔平安生子之后,皇上定然就会撤了对你的追踪!”柳清扬弯了弯嘴角。“何以见得?”赵玄仁奇道。“皇上之所以想找人撒气,不过是因为他的宠妃被打入了冷宫,使得他身边没有女人取乐而已。 这会儿元嫔虽然已经出了冷宫,可是却已经身怀有孕了,这使得皇上心里面喜忧参半。等再过一段时间,等到元嫔安然生子之后,皇上心里面一高兴,之前那些不愉快也就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了!” 第四十五章 “不错!到哪时候,皇上怀里又是皇嗣,又是宠妃的,他心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不愉快的?!”柳凤凰抿嘴笑道。“也罢!那我就在再多等一段时间!”赵玄仁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实在的,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般睚眦必报的男人!”他不屑的愤愤地怨道。“从来但凡是做了皇帝的,哪一个不是这样子?!”柳清扬忍住笑,微微扬了扬眉。 “说得对!从古至今,哪一个皇帝不是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他们若不是这般的计较,又怎会坐得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柳凤凰捂着嘴偷笑道。“算计去算计来,他们也不嫌累得慌!”赵玄仁满心的嫌弃与不屑。 “师兄,说真格的,你也是皇室宗族出身,难道你就没想过那个位置?!”柳凤凰好奇而又俏皮地问道。“没有!”赵玄仁想也不想地笑道。“为什么?”柳凤凰奇道。“小时候看了许多史书个典籍,那些前朝的皇帝们,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是勤政爱民的,又或者是荒淫好色的,基本上每一个到了晚年的时候,都不是善终的!甚至于有的还没能活到晚年,就已经英年早逝了!”赵玄仁感概地叹道。 “自然。虽然世人都以为,做皇帝是这世上最惬意的事,可是谁又能想到,不管是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还是做一个昏庸无能的坏皇帝,都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这个皇帝若是个好的,那么必然会招来奸臣的妒恨,可这个皇帝是个坏的,则必然会招来更多的祸事!”柳清扬笑道。 “似当今皇上这般,舍不得美人,又放不下江山的,还不知将来会如何呢!”“有师傅在,他这个皇位就目前来说,还可多坐几年!可是怕就怕他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那殿下是怎么说的?!”柳清扬也是十分好奇。 “师傅说,若是有外寇入侵,她自然是责无旁贷。可倘若只是家贼造反,那可就怪不得她袖手旁观了。身为一家之主,若是连自己的家都看不住,那这个位置换一个人来坐坐也未为不可!”柳凤凰想了想,郑重其事地道。 “所以,这就是殿下为人处世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所思所想,所言所做,根本就不大符合皇室宗族的规则,也不符合一般常人的想法!”柳清扬感概地叹道。“所以这一次在东边,师傅带着我们解决了倭寇,救回了东平王之后,就径直继续四处游历去了!”柳凤凰噗呲笑道。 “那你呢?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柳清扬闻言,不由得转过头去,笑着看了看赵玄仁。“当日我奉父王之命,来京城长长见识,可是谁成想,这京里的水竟然这般浑,这般深!”赵玄仁哭笑不得地叹道。 “只是不知道,等到它日平南王兴兵造反的时候,宫里面哪位还能否这般安然自在呢!?”柳清扬不屑地笑着叹道。“反正师傅都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明白了,我只听师傅的。若是平南王,我管不着;若是蓝非烟,我倒是可以再次会她一会!”柳凤凰毫不在意地笑道。 “那世子呢?你怕是就没这么自在随性了!令尊跟平南王一样,都是正经的皇室宗亲,而且到时候倘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只怕海西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哼!他不会是我父王的对手!”“若是论个人武功与兵力,他自然不是令尊的对手。可是你别忘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蓝非烟,这蓝非烟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五毒教制毒的本事,可是不可小觑的!”柳清扬抿了抿嘴角,善意地提醒道。 “倘若真的如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就如师傅说的,这就叫做天意!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时候,若是五毒教真的掺和进来了,那我也坐不了别的,我只求保得我整个隆亲王府的平安,其他的,我不会多做!”赵玄仁正色道。 “这就叫做公私分明吧!”柳清扬了然地叹道。“放眼整个皇室宗族里面,在所有封了王爵的王爷里面,除了令尊可以跟平南王抗衡之外,其他的王府里面,可能就裕亲王的实力要雄厚一些。” “裕亲王素来都深藏不漏的,他膝下的那些子嗣,不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也恍如百花齐放般,有的在外经商,有的在边界的军营历练,还有的在朝为官。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都只是一些小打小闹,可是实际上却都是实打实的实权派!”柳清扬感概地分析道。 “还有几家因为战功封了王爵的,他们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毕竟,人家虽然并不是皇室出生,可是却都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平南王若是真的起兵造反,那么京城绝对是一块硬骨头,不那么好啃的!”不知不觉中,又是数日过去了,直到这一日杨管家从外面带了消息回来,说元嫔已经怕是快要生产了,因为有人亲眼看到,尚书夫人已经带着人进了宫。 “不是说怀孕八个月才能进宫吗,怎么这才六个月就去了?!”柳凤凰奇道。“听说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元嫔娘娘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会儿就是走路都要两个宫女扶着才行。皇上不放心,又心疼元嫔怀孕辛苦,所以索性就提前让人把尚书夫人给接进宫了!”“那太医是怎么说的?!”柳凤凰奇道。 “虽然之前一直都是由陈太医负责给元嫔诊脉的,可是自打东疆的人马回来之后,皇上就让江太医跟陈太医一起负责。原先,虽然陈太医诊出了元嫔怀有身孕,可是他的医术到底还是不及江太医那般有经验,那般老道。听宫里传出的消息,似乎元嫔腹中是怀的双胎,皇上知道之后,只急得在元嫔的宫里团团转。 第四十六章 元嫔的身段本就十分的瘦小,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可是元嫔却偏偏一下子怀了两个。如今虽然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可恰好是这个关节是最容不得大意的,皇上怕宫里的人伺候得不上心,所以就提前让人把尚书夫人给接进宫了!”杨管家回道。“外面还有什么新闻吗?!” “新闻?听说皇城附近新开了一家饭店,听说生意挺不错的,据说哪里的酒还不错!”杨管家笑道。“哦!既然如此,那咱们改天也去哪里看看,看究竟有何不同之处!”柳凤凰闻言,不由得莞尔。 “这主意不错,咱们倒也是好久都没有去外面吃饭了!”柳清扬弯了弯嘴角。“那咱们后天就去,如何?!”柳凤凰喜道。“好!就依你!”柳清扬宠溺地笑道。在外面吃饭跟在自己家里吃饭,自然是大不一样的,不但是心情不一样,而且这衣着也十分的讲究,不能太过于随便,也不能太过于张扬,所以当苗依依知道他们后日便要一起去外面游玩吃饭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亲自为他们准备当日出行的衣裳了。 她给柳清扬准备的,是一套宝蓝色的锦袍,锦袍上用上好的银白色丝线绣上了朵朵盛开的牡丹,看上去既端华又高贵,柳清扬自然是十分的满意。入住杨府以来,赵玄仁一直都是穿的柳清扬的衣裳,他与柳清扬的身形十分的相仿,只是在年岁上稍长他几岁,可是这倒也无关紧要。 这一次,他们要一起出去逛街吃饭,苗依依便为他选了一袭橘黄色的锦袍,只是锦袍上的图案却并不是牡丹,而是朵朵的漂浮着的祥云。赵玄仁看着苗依依为他准备的衣裳,心里面对柳清扬是十分的佩服。 苗依依自己,则是选了一件殷红色的衣裙,而柳凤凰则是选了一件橙红色的衣裙。到了出门的这一天,苗依依与柳凤凰俱都是正装出行,苗依依自不消说。而柳凤凰则是难得的上了些妆,淡扫蛾眉,浅点樱唇,双颊胭脂微染,身上各处也适当地戴了些首饰,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是比没上妆的时候娇艳多了,惹得赵玄仁时不时地总爱盯着她看。 “都是嫂子害的,偏要我打扮得这么隆重!”柳凤凰被赵玄仁盯得很不好意思,不由得又羞又恼地嗔道。“这才是正经的大家闺秀的打扮,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苗依依掩口笑道。四个人大上午的出门,在街市上边逛边玩,一直玩到晌午的时候,方才照着杨管家所说的方向跟地址,径直往皇城东边找去。 他们四个人都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此番他们之所以一起出门吃饭,不过是因着在外面吃东西,不但自在随性一些,更重要的,便是能长一些见识,看到些新鲜的东西而已,而哪家新开业的酒楼,也确然是很有些新鲜的东西,使得此行的四个人心里面踏踏实实地震了一震。 杨管家所说的哪家酒楼,是开在距离皇宫最近的那个地方,除去整个酒楼的装潢之外,他们还意外地发现,这家酒楼的酒菜也与别家颇有些不同,因为这家酒楼里面所卖的那些菜肴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野味,而那些所谓的美酒里面,绝大多数,也俱都是用蛇,或者蜈蚣之类泡制而成各类药酒,当他们收获了这个意外之后,四个人的脸上的神色俱都变得十分的沉重。 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柳凤凰憋不住:“哼!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蓝非烟的爪子竟然伸的这么长了!”“是啊!看来,这京城里面,以后可有的是热闹看了!”赵玄仁微微叹了口气。“且先等等看吧!就算是蓝非烟想要做个女皇帝,她怎么着也得先混进皇宫之后再说!”柳清扬翻了翻白眼。 “好了,咱们还是先吃东西吧!既然都已经这般郑重其事的出来了,这饭还是得吃的,不然岂不是白出来了,索性我也是有段时间没有吃野味了!”柳凤凰毫不客气地抓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家饭店对菜肴的烹制方法,倒是跟我家乡颇有些相似!”苗依依一边认真地品尝着,一边感概地叹道。 “你家乡?你是说南疆?!”柳凤凰讶然。“不错!尤其是这道炙羊肉!”苗依依叹息着点了点头。“这炙羊肉的做法最然差不多的大同小异,可是即便是佐料与过程完全一样,可是做好的味道也是不尽相同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这新鲜羊肉去筋膜切块,不要像涮羊肉片那么薄,用盐、孜然粉、辣椒粉腌制,这腌制的时间不能太短特不能太长。然后等到孜然粒煸热,用擀面杖把它擀碎。铁锅烧热之后,倒入少量油,烧热后加入羊肉,快速摊平羊肉,好让肉片受热均匀。翻炒羊肉的时候,同时加入少量盐、现磨孜然粒、辣椒粉。翻炒待羊肉全部变色后离火,加入切段的香菜翻拌,这样就可以吃了。”“夫人是觉得,这家酒楼也有可能是南疆那边过来的人开的?”柳清扬笑着问道。 “不无可能!这家酒楼的菜肴,绝大多数都是南疆那边的口味,尤其是这道炙羊肉。我在想,即便这家酒楼真的是五毒教开的,可是想必在五毒教里面,是无论如何都不好找这么一位厨艺高超的师傅来!”柳凤凰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细细地分析着。 “这家酒楼的菜肴,不管是从食材上,还是在做工上,都十分的讲究,我在想,会不会有可能,是南疆王特意派过来的!”柳凤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苗依依。“什么?!”苗依依闻言,不由得叫出声来。“你忘记了,我之前替你去去南疆的时候,你王兄可是亲自对我说的,他说他一定会尽快过来找你的!”柳凤凰抿嘴笑道。。。 第四十七章 “这么想着也有道理。京城里面,什么样的饭店酒楼都有,可是却没有一家饭店酒楼的厨师,做得出这样一手十分地道的颇具南疆风味的菜肴来!”柳清扬咧嘴笑道。“你们的意思是,我王兄就要过来了?!”苗依依手足无措地呆在了哪里。 “即便是这会儿还没有动身,只怕也差不了多久了。他之前亲口说的,快则一年之内,慢则不过两年之内,这左右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或者你以为,一两年的时间有那么慢?!”柳凤凰笑道。苗依依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实话,对于自己哪位已然贵为一国之主的王兄,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倘若眼前这家店真的是他让人来这里开的,那么他又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呢?难道就只是想让她在异国他乡能吃到家国的东西吗?她在天启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家乡的味道,她也确然是有些陌生了!这样一顿包含南疆风味的午膳,四个人自然是吃得颇有些心满意足,各人的心里倒是大同小异的有些感觉。 原先他们还以为哪家饭店是五毒教开的,可是后来仔细一想,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五毒教虽然有些本事,可是倘若他们想要在天启的京城里面,开这样一家酒楼的话,首先就过不了海西隆亲王那一关,也过不了一直盘踞在京城的裕亲王这一关。虽然从南疆到天启,一共有就两条路可走,可是不管是走水路,还是走商道,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天启到南疆的两条路,柳凤凰可都是亲自走过的,这一路上的风波跟艰险,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经历的,哪怕是五毒教的人也不会例外。五毒教当初之所以被驱逐出天启,乃是因为五毒教历来行事太过于阴毒诡异,他们不仅得罪了武林的黑白两道,更是彻底的惹怒了天启的朝廷以及皇室。也许五毒教的人,想要暗地里潜入天启并不困难,可是他们若是想要在天启的京城里落脚,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天 启民间不是有一句话是那样说的,京城别的东西不多,唯独王爷是最多的。在天启的京城里,除了皇宫内院之外,便是王爷们的府邸是最多的,而在这些王爷里面又是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出身皇室宗族的王爷,一种是凭着自身功绩而被朝廷特别封赐的王爷。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性质的王爷,都绝对不会允许五毒教再次踏足天启的领地,更别说让他们把触角伸到京城了。 四个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了家里,柳凤凰随意地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自个儿回自己的屋子更换衣裳去了。苗依依一路上都憋闷着,回到家里之后,她也是闷闷的,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屋子,更换衣饰去了。其他两个人见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各人都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众人在大厅中坐定之后,杨管家方才进来请示,问大家晚上都想吃什么菜,他好让厨房抓紧时间准备食材。 “让厨房给大家炖上一锅牛肉汤吧!”柳清扬看了看仍旧心不在焉的苗依依,笑着对杨管家道。“那爷想吃什么?”杨管家笑道。“做几笼粉蒸羊肉!”柳清扬爽朗地笑道。“是!奴才回头就叫他们去准备!”杨管家点了点头。“那世子想吃什么?!”杨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赵玄仁,问道。 “红烧牛蹄筋!”赵玄仁笑道。“那小姐想吃什么?!”“香芹炒牛肉丝!”柳凤凰笑道。“那素菜呢?!”杨管家讶然。“你让他们看着搭配吧!今晚上少夫人心情不大好,菜肴要做得精致些,不然小心你们爷生气!”柳凤凰掩口笑道。 杨管家闻言,体内的小心肝儿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这整个家里面,虽然表面上看着,是以柳清扬为主,可是自打苗依依进门之后,自家公子爷的心思,便全都系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自己是小姐身边的人,可是家里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爷跟少夫人说了算。方才小姐说,这会子少夫人的心情不大好,可是上午大家出门的时候,少夫人看上去不是挺开心的吗?可是怎么从外面一回来,她的心情就不好了呢?杨管家心里好奇不已。“看来,尊夫人心里一直都有心结,可若是想要打开她的心结,只怕是不大容易!”赵玄仁感概地摇了摇头,叹道。 “我看这个心结怕是不大好解开!”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手里的蜜桃,一边无奈地叹道。“要不。咱们明天再去哪家酒楼试试?!”赵玄仁一边品着手中的香茗,一边笑道。“嫂子的心结并不在那些菜肴上面,而是在她的故国情怀里面!”柳凤凰摇了摇头,不大赞同赵玄仁的观点。 “可是在我看来,这两样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哪家酒楼倘若真的是南疆王让人特意开的,那么也就没什么值得好疑惑的。他的意思十分清楚明白,他心里十分体谅她漂流异国他乡的苦楚,虽然他眼下并不能立即赶过来见她,可是为了宽慰她的思乡之情,他便挑了当地手艺最好的御厨,让他带了人来天启的京城开了一家颇具特色的酒楼,好让她随时随刻都能够吃到家乡的菜肴。 当然了,等他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之后,他依然还是会动身来京找她的,只是时间上的关系而已。”“我就说呢!怎么哪家酒楼的菜肴的味道和质量如此的上乘,原来竟然是他特意指派的宫廷御厨!”柳凤凰恍然。 当初她在南疆呆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什么好馆子没有去过,可是就没有一家的菜肴及得上今天晌午所吃的那家酒楼,原来那里的厨子竟然是来自南疆王廷的御厨。“你是怎么注意到的?!”柳凤凰好奇地看着赵玄仁,问道。 第四十八章 “在等菜的时候,我看到小伙计在跟掌柜的说着什么,我根据他们的口型猜出来的!”赵玄仁笑道。“对哦!我都忘记了,你的耳朵是最灵敏的!”柳凤凰恍然。“他既如此有心,想要认回你,你又何必这样自苦?”柳清扬怜惜地看着满脸凄苦的苗依依,无奈地叹道。 “我一直以为,他们都不记得我了!”苗依依红着眼圈儿,好一会儿才哭了出来。“在我的印象里面,你似乎一直都十分坚强,我还以为你不会哭呢!”柳清扬温声安慰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一件大喜事啊!就像世子说的,你若是想不开,可以一直去哪家馆子吃饭,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都没关系,我养得起你!”柳清扬逗着她笑道。 “瞧你说的,到好像我多吃得似的!我只是觉得,哪家馆子的厨师,我应该认得才对!因为那几道菜的味道十分的熟悉,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苗依依红着眼圈道。“这么说来,你王兄应该是把以前在宫里供职的厨师找了来!”柳清扬笑了。 “他把以前我母妃宫里的那个小厨房的厨子找来了!”苗依依呜呜地哭道。“原来如此!”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释然地笑了。“记得母妃还在的时候,小厨房里应该是有两个厨子。一个是专门负责熬汤的,一个是专门负责做菜的!如今在那家馆子做菜的,必然就是当初那个负责做菜的厨子,叫做阿苍!”苗依依慢慢地回忆道。“那另外一个呢?!” “当初那个专门负责熬汤的,叫做阿桑。阿桑在我母妃宫里当差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年岁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早就已经找不到了!”苗依依感概地叹道。“那你今天这么难过,究竟是因为你王兄的这一番心思呢?还是因为故人又再度重逢呢?!”柳清扬笑着问道。 “应该是两样都有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这里已经是十分习惯了,我早就已经忘记了我的出身。我知道王兄想弥补,可是他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做!劳民伤财的。。。”“他为你做的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您,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你没听凤儿说,在他稳定下来之后,就立即开始四处寻找你们一帮兄弟姐妹的下落。如六郡王和四王子!六郡王被找到的时候,据说正混在一帮乞丐难民里面,他比你当时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我知道啊!他从小就十分的仁义贤明,日后一定是一位仁君,比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苗依依轻轻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纠结什么?!”柳清扬笑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他对我,一直都跟其他的姐妹大为不同,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苗依依默默地叹道。 “你若是承他的情,日后咱们便经常去哪家馆子吃饭就是了!”柳凤凰抿嘴笑道。“我在想,若是有一日,他真的亲自来这里找我了,我。。。!”苗依依无助地叹道。“这有什么,若是你想要回南疆去小住,那就让哥哥陪着你一起去!若是你有些情怯,到时候,我们都陪在你的身边,为你鼓气!”柳凤凰笑着鼓励道。 “凤儿说得对,若是你想要跟着一起回南疆,不管你是回去探亲小住,还是想以后都定居在哪里,我都陪着你!”柳清扬笑道。“啊?你想跟着我一起定居在南部?!”苗依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大不了。。。我就入赘在你们南疆的王廷了!”柳清扬厚着脸皮,郑重地道。“这法子好,看来我也得跟着柳兄好好地学一学,这样才能赢得美人的心!”赵玄仁一本正经地叹道。 “世子怕是不大好学在下,你可是隆亲王府未来的接班人,身份尊贵得很。你若是想学在下,倘或被令尊大人知道了,在下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若是去了南疆,那师妹该怎么办?”“ 让她自个儿找个好婆家嫁了呗!”柳清扬噗呲一声笑道。“这主意不错,赶明儿我就回柳府,告诉父亲和母亲,说他们的好儿子已经打算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了!”柳凤凰咬着牙,恨恨地道。 “妹妹多心了,且不说你哥哥他做不出这般没脸没皮的事情来。就是他有哪个做上门女婿的心,我也是绝对不会让他那样做的!”苗依依红了脸,连忙出言劝慰道。“话说回来,若是你王兄真的打算来这一趟,就仅仅是在路上的时间,怎么也得两三个月才行。”柳清扬笑道。 “就是!除非他跟我一般,马不停蹄,日以继夜般!可是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仪仗,该有的体面,总不能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顾吧!”柳凤凰俏皮地笑道。“这眼看着一年的时间就快满了,想来这日子也是快了。他知道我回来之后,定然会告诉你他的意思,可是他又知道一时之间,他是无法出行的,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帮你找那些最美好的回忆,想借此先宽慰宽慰你!” “等你王兄来了之后,咱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把喜事好好地办一办。你可能不知道,早在此之前,我就拿了你的画像去给父亲和母亲看了,他们对你十分的满意!”柳清扬笑道。“你什么时候拿去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苗依依闻言,不由得又羞又恼。“有些时候了,大概是凤儿还没去东疆之前吧!”柳清扬嘿嘿地笑道。 “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商议一下,就擅自决定了!”“我要是之前就给你说了,你肯定是不会答应的!”“那他们是怎么说的?”“我父亲就听我母亲的,我母亲见你生得这样端方美貌,而且还是南疆王室的郡主,高兴得催我快些把喜事给办了!” 第四十九章 “你骗我!”苗依依满脸的娇羞。“谁骗你谁是小狗!”柳清扬哈哈大笑道。当天晚膳的时候,厨房果然给他们上了满满的一桌子的,带有南疆特色的菜肴,柳清扬跟赵玄仁一边喝着府里的美酒,一边大口吃肉,柳凤凰则陪着苗依依,一边慢慢地品尝,一边小声地偶尔私语几句,整个场面十分的融洽,和谐! 这样又过了一月有余,不几天,皇宫里传出了消息,元嫔终于生产了,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皇上一下子又有了两位小公主,太后娘娘自然是十分的高兴,皇上兴奋之余,便亲自晋了元嫔的位份,封她为淑妃。 虽然并没有达到贵妃的阶品,可是差距确实大大的缩减了,只差那么小小的一步。更何况,她现在的位置比起之前比她早晋位的钦妃来,又高了那么一截,更别说宫里其他出身比她高比她好的嫔妃了,这也算是小小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一下。 对于袁府来说,自家小姐能顺利地晋升位份,自然是一件大喜事,所以在整个袁府里面,尚书夫人自然是所有的人里面,最有脸面,最得意的一个。袁尚书一共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次子虽然不是嫡出,可是他的资质比起嫡出的长子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袁尚书的三个女儿里面,却唯有袁淑妃才是他嫡出女儿,其他两个女儿都是庶出的。 袁尚书虽然是一个聪明透顶的男人,可是尚书夫人却未必是一个称职的贤内助。这整个袁府里面,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尚书夫人是当家理事,实际上,却是由袁尚书的另一位袁夫人经手的,而哪一位不是别人,却正是那个庶子的生母。“以前人家都说,母凭子贵。现在竟然给转了过来,成了母凭女贵了!”赵玄仁调侃地笑道。 “袁淑妃是袁尚书唯一的嫡女,只怕从此以后,袁府里面可有好戏上演了!”柳清扬笑道。“昨天我跟师兄出去逛街,在一家首饰铺里恰巧遇到了尚书夫人,也就是袁淑妃的母亲。也不知当初袁尚书究竟看上了她那一点儿,整个一活脱脱的暴发户,恨不得把铺子里所有的东西全给买下来!”柳凤凰忍俊不禁地笑道。 “然后呢?”柳清扬笑道。“然后?然后我们就悄悄地跟在她后面,看她又要去那里。结果,她竟然去了咱们家的铺子,不仅仅是咱们家的首饰铺,连咱们的绸缎铺和成衣铺,她也都去了。我悄悄告诉伙计跟掌柜们,以后若是这位尚书夫人再来咱们铺子,就极力给她推荐咱们铺子,就给她推荐铺子里最贵的东西,反正她有的是钱!”柳凤凰捂着嘴笑道。 “最贵的东西,未必就是最好的。你这个算盘打得还真响!”柳清扬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她一进店就说,让把最贵的东西给她拿出来!大概是她自己觉得,最贵的,必然就是最好的!”柳凤凰抿嘴笑道。 “呵呵!这尚书夫人还真的是一个奇葩!”柳清扬摇了摇头。“这就要跟她当初的家世和她的性格来判定了!”赵玄仁笑道。“你这还真的是提醒了我!”柳清扬一下子悟了过来。“杨管家!”“爷,什么事?”杨管家在门口应道。 “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尚书夫人的家世,也就是袁淑妃的生母。看看她是什么出身,当初袁尚书又是怎么看上她的!”“是!奴才这就去办!”杨管家答应着去了。“话说回来,现在整个皇宫里面,也就钦妃跟袁淑妃斗得最为厉害。钦妃的母家也不弱,反正以后宫里的好戏只会更多的!”赵玄仁笑道。 “也许钦妃的运气没有袁淑妃那么好,可是她本人跟她的母家里面,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的!昨儿我们去药铺的时候,听铺子里的伙计说,前儿安夫人亲自去铺子里为钦妃挑选上好的药材和补品。”柳凤凰笑道。 “是啊!虽然说现在宫里是母凭女贵,可是等到将来皇上大去之后,她们这些做嫔妃的,到后来还不都得倚靠各自的子嗣。皇后娘娘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的,虽然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立太子的打算,可是皇后娘娘身旁却已经有了两位亲生的皇子,以及一位十分亲近的养子了。而且,皇后娘娘跟太后可是同一支根系的,出身极其的显贵!”赵玄仁感概地叹道。 “说到皇后娘娘,前次我去药铺的时候,在铺子里偶遇了宫里出来的一位贵人,是一位有些年纪的老嬷嬷,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侍女。后来等她们全都离开之后,掌柜的悄悄告诉我,说那个老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乳母,平日里在宫里的时候,是最得皇后娘娘宠信的。掌柜的说,老嬷嬷已经连着两三个月来铺子里采买药物跟补品了!掌柜的说,看老嬷嬷拿来的药方跟补汤的单子,似乎都是些滋阴补阳的,看样子,貌似皇后娘娘也想生一个小公主来玩玩!”苗依依温柔地笑道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后娘娘身边的皇子已经够多了,唯独却没有生下一个小公主出来!话说回来,将来皇后娘娘若是真的也生了个小公主,那她可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了!那可是宫里唯一的嫡公主,也是天启唯一的嫡公主,这身份贵重得!”赵玄仁沉沉地叹道。 “皇后娘娘若是心想事成了,她这辈子就真的可谓是锦上添花了!而钦妃倘若是真的成功了,不可谓是明哲保身了!”柳清扬笑道。“听说袁淑妃在生产的时候,伤了元气,只怕将来就算是再想生育,也难了!”苗依依感概地叹道。 “只可惜,她那个暴发户的亲娘,整日里就只知道到处炫富,就没想着给她女儿买些好东西调养身体。公主将来可都是要嫁人的,即便是将来不被弄去和亲, 第五十章 “只可惜,她那个暴发户的亲娘,整日里就只知道到处炫富,就没想着给她女儿买些好东西调养身体。公主将来可都是要嫁人的,即便是将来不被弄去和亲,怎么着也得嫁到一些权臣,或者是嫁到将门里面去维系皇家的关系!难不成,将来她要跟着自己的女儿一起陪嫁过去?!”柳凤凰笑道。 “话说回来,这会子京里的风声没那么紧了,你若是想要回老宅看看,且不必戴什么面具,如今到是时候了!”柳清扬笑道。“那好!我后天就回去看看。不过若是在老宅里闷得慌的话,我还是会转过来叨扰的!”赵玄仁笑道。 “欢迎之至!”柳清扬爽朗地笑道。“不过最好还是走后院门比较好,哪里比较隐蔽!”柳凤凰想了想,认真地道。“世子觉得呢?”“我也觉得这样最好!”赵玄仁微微皱了皱眉。于是隔天之后,赵玄仁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柳凤凰的陪同下,从杨府的后院门走了出去。等到两人一起来到了王府老宅的大门口的时候,他便径直走了过去,柳凤凰在后面帮他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世子,您总算回来了!”侍卫长跟管家看到赵玄仁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俱都十分的激动,尤其是管家,就差没有去寺庙里面烧香还愿了。“世子,柳姑娘怎么不跟您一起进来?!”侍卫长注意到站在大门外四处张望的柳凤凰,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她在帮我盯梢,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赵玄仁微微弯了弯嘴角,笑道。看着赵玄仁已经迈进了老宅的大门,又没有在周围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柳凤凰心里方才松了口气,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离开了王府门口,掉头往市集中心走去,这会子天色还早,她还不如在外面多转转呢!那边厢,赵玄仁在侍卫长跟管家的陪同下,慢慢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世子出去了这么久,可把老奴等给急死了!”“其实我早就回京了,只是当时因为形势所迫,所以不得不在外面暂避一时,等风头全都过去了,再找时间回来!”赵玄仁笑着解释道。“世子说的是,前几个月,京里特别的乱,就连咱们王府老宅也不那么安宁!”管家无奈地叹道。 “哦?发生什么事了?!”听了管家的话,赵玄仁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世子不知道,就在您离开京城没多久,不知何时,大街上平白多了好些陌生的面孔,而且一个个都是练家子。白日里,他们紧盯着咱们王府也就罢了,可是谁知道有几次在夜里,他们竟然也敢翻到里面来!”侍卫长认真地回道。 “然后呢?”“然后?然后我就叫兄弟们把他们全都给拿住了,全部都给海扁了一顿,之后,全都给捆了起来,让管家把他们全都给送到京兆尹哪里去了!”侍卫长回道。“那你是怎么对他说的?!”赵玄仁闻言,笑着看向了管家。 “老奴当时就拿了一张帖子,到了京兆尹那边之后,就直接对他说,王府昨儿晚上进了贼,现在已然是将贼人全都给抓住了,所以这会儿特意给他送了来,让他依法照办!”管家忍着笑,回道。 “你在这京里也算是老人了,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再加上你又拿了王府的帖子去找他,想来这后续的事,定然够得那几个人喝一壶了!”赵玄仁忍不住笑道。“世子所言不错。后来隔了天之后,京兆尹就派了管家过来回话,说是他已经把那些人全都重重地打了五十大板,然后全都发配到北疆服苦役去了!”管家笑着回道。 “办得好!”赵玄仁痛快地笑道。“既然世子爷早就回来了,可是您又回不来府里,那您这段时间是在何处落得脚?!”管家奇道。“管家,世子刚刚才夸过你,怎么这会儿你的脑子又锈掉了?才刚世子爷在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外帮他盯梢的人是谁?!”侍卫长调侃着笑道。 “原来如此!老奴刚才还纳闷呢?柳姑娘既然都已经跟着世子到了大门口了,怎么却一直都站在哪里,一点儿都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原来世子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借住在柳姑娘的家里!”管家笑道。 “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猜到京里一定会有所变故,所以她建议我不妨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暂避一时,而且还要戴上面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赵玄仁笑道。“柳姑娘真是聪明绝顶,秀外慧中!”侍卫长由衷地赞叹道。 “当日在海西的时候,父王跟母妃也是这般评论的!”赵玄仁咧嘴笑道。“能得王妃跟王爷这般的赞赏,看来柳姑娘真的很不错!”管家赞叹地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从海西赶回京城?!”赵玄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世子的意思是,王爷跟王妃让世子回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让您近水楼台?!”管家喜道。“你呀!你的脑子真的是锈掉了!”“王妃跟王爷的眼光真不错,柳姑娘生得跟天仙似的,而且人又聪明,跟世子您还是师兄妹。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管家嘿嘿地笑道。 “我这位师妹的本事,大着呢!你们是没有亲眼看到。这一次东疆的战事,若不是她,只怕小冯早就见阎王去了,东平王只怕也只能在海盗的窝里养老了!”赵玄仁没好气地笑道。“柳姑娘真是好本事!” “若不是她,只怕我这次真的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回来就自投罗网,要么直接从东疆折返回海西去!”“如此看来,柳姑娘真的是世子的大恩人了!”“肯定的!只是现在是很不方便让那两位知道师妹的身份,省得将来费时费事费手脚!”赵玄仁一边更换衣裳,一边笑道。 第五十一章 “世子这身衣裳的料子和款式都不错,做工也十分的讲究!”管家拿着赵玄仁才换下的衣裳,仔细地看了看。“才去的时候,因为没有衣裳更换,所以只好暂时穿她哥哥的。后来因为待的时间长了,索性就重新另外置办了新的!”赵玄仁无奈地笑道。“如此看来,柳姑娘的家世还是挺不错的!”管家笑道。 “那是自然!你们是没有看到人家的府邸,丝毫不比咱们这里差,讲究得很呢!”“不知道是京城哪一家,将来咱们也好互相串串门子!”管家好奇不已。“就是当初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溟郡王的那座外宅!”赵玄仁笑道。 “原来如此!”管家恍然。管家在京城里待了几十年了,对于溟郡王的那座外宅,他自然是十分的熟悉。“柳姑娘家里既然买得起那座府邸,根据她的身家,她自然是配得上咱们家世子爷的!” “这就不说话了?哼!等以后日子长了,让你们更惊讶的还在后面呢!”赵玄仁看了看在一边念念有词的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管家,你也不动动脑子,柳姑娘的条件若是配不上咱们世子,你以为她还过得了咱们王爷跟王妃的那一关?总不成王爷跟王妃的眼光,还不如你了?!”侍卫长鄙夷地道。 管家闻言,初时稍微愣了下,随即方才叹了口气:“是老奴太过于迂腐了!”“管家,你别忘了,咱们世子的师傅是何许人!柳姑娘若是家世和相貌都平平无常的话,她又岂会跟咱们世子成为师兄妹!?”侍卫长一边帮着自家主子收拾东西,一边笑着道。 “管家,你亲自去准备一份厚礼,后日特意去杨府致意道谢!虽然师妹家里的人对我俱都犹如家人般,可是最起码的礼仪,终究还是要有的,不然以后怎么走动来往!?”赵玄仁笑着吩咐道。 “是,老奴明日就去准备,后日一定亲自去致谢!”“顺便仔细看看,人家柳姑娘的身家,到底配不配得上咱们世子爷!”侍卫长不冷不热地嗤道。管家闻言,再不敢多加猜疑,独自抱着赵玄仁换下的衣裳,慢慢地走了出去。待得管家走出去之后,赵玄仁方才笑着对侍卫长道:“你刚刚那样说他,小心以后他不让厨房给你们做夜宵吃!” “不给做夜宵又如何,大不了我们去外面夜市上吃去,而且还可以轮番逛逛呢!”侍卫长不以为然地笑道。“对了,再过几日,可能东平王会带着他儿子上门来找我,到时候你陪在我身边,帮我看一看!”赵玄仁笑道。 “东平王?和他的儿子?!”侍卫长奇道。“嗯!这一次在东疆,我跟师妹联手,把他从海盗窝里给救了出来。后来师傅临走的时候,曾经给他过暗示,他若不是个傻的,应该听得懂!”“公子的意思,东平王想要上门道谢?!”侍卫长笑道。 “不仅仅是道谢,师傅的意思,是想我收下东平王的嫡子,借机扶持一下东平王府!”赵玄仁淡淡地笑道。“原来如此!”侍卫长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东平王的嫡子的年岁并不大,今年才刚五岁的样子!”赵玄仁想了想。 “这么小?只怕不大好教!”侍卫长皱了皱眉头。“五岁就嫌小?你可知道,师妹才刚满三岁的时候,就被师傅从京城给抱回了山上,一直到前年的时候,她才算是真正的下山了!”赵玄仁笑道。“柳姑娘真了不起!”侍卫长满眼的钦佩。 “也难怪师傅一直都十分娇惯她,简直可以用视如己出来比喻了。师妹的资质极高,不管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只是我从未见过东平王的那个嫡子,不知道他的资质到底如何!”赵玄仁困惑地道。 “不如这样,明儿我让人去东平王府打探一下?!”侍卫长试探着问道。“这件事你去办吧!让他们小心些就是了!”赵玄仁弯了弯嘴角。“东平王府自上一代老王爷去了之后,就再没一个人撑得起王府的门楣了!”侍卫长感概地叹道。 “之所以如此,所以师傅才心生不忍,让我想办法扶持一下吧?!”赵玄仁由衷地叹道。“属下还记得,当年世子小时候,王爷是如何教导的。咱们王府里面,别说是世子,就是其他的公子们,王爷也俱都是一视同仁,一样的严格,一样的栽培!”侍卫长默然地叹了口气。 “父王说,树大有枯枝,族大出败子!别人家出多少败子,他管不着。可倘若是自己家里面,一个都不允许有。否则,他索性先赏他八十军棍,让他好好地长长记性!”赵玄仁笑道。“属下也记得,当初公子们都还年幼的时候,五公子就是因为不信邪,结果后来实实在在的受了五十军棍,若不是侧妃娘娘拼死护着,后面那三十军棍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侍卫长只要想一下,就不由得心惊胆战的。 “整个王府里面,除了我母妃之外,有哪一个不怕我父王的?我自小就被他抱着出入军营,有时候还上过战场,就是因为见惯了什么叫军法,什么叫生死,所以后来稍微大一点儿的时候,就变得老实得多了!这就是杀鸡儆猴的效应吧!?”赵玄仁自嘲地笑道。 “这大概也是王爷对世子的一片苦心吧?不然王府里那么多公子,为何王爷偏偏亲自送了世子上山去!”侍卫长笑道。“想想十岁之前,我要么就是在军营里,要么就是呆在父王的书房里,再或者就是在自己的书屋里读书写字!”赵玄仁感触地叹道。 “属下记得,后来世子回到了王府,自那之后,世子的脸上方才有了笑容,性格也变得活跃了些!”侍卫长笑道。“在山上的那几年,是我这一辈子里面,过得最惬意最自在也是最美好的岁月。 第五十二章 虽然师傅跟父王一样的严苛,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女性该有的温柔与慈爱,她是一点儿都不吝啬的。当然了,其实最得宠的,到底还是师妹!”赵玄仁嘿嘿笑道。“柳姑娘是属下这辈子所见过的人里面,生得最好,也最聪慧,而且最配得上世子爷的人!”侍卫长笑道。 “呵呵!!上次奉诏进宫去见太后的时候,她还想把西平郡王的三姑娘指给我呢!”赵玄仁没好气地笑道。“若是论地位家世,王府的郡主自然是门当户对的!”侍卫长想了想。“可是你们看,你家世子爷我,像是只看重门当户对的人吗?别说是我,你觉得太后的那个意愿,父王和母妃会答应吗?!”赵玄仁不以为然地笑道。 “依属下对王爷的了解,他应承的可能性不大!”侍卫长老老实实地回道。“父王若是那么在意对方的家世,他跟母妃又如何对师妹那样看好!”赵玄仁笑道。“柳姑娘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出身,家世自然配得上王府的!”顿了顿侍卫长又有些好奇:“世子,柳姑娘既然姓柳,可为什么她得家是杨府,而不是柳府?!”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我跟师妹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有的时候,师傅让我们一起下山去历练,那个时候,师妹就化姓为杨。再则,师妹的外祖就是江南的杨沐亭!”“杨沐亭?属下只听说过,江南的书香大家是木府,莫非哪位杨沐亭。。。?!” “木府的老夫人,就是师妹的外祖母,杨沐亭就是木老夫人的丈夫,也就是师妹的外祖父!”赵玄仁笑着解释道。“原来如此!”侍卫长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杨府里面,就只得师妹跟她的哥嫂三个人。可是府里面的下人却是一个都不少,该有的体面和排场,一样都不少。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个杨府便就是他们兄妹俩自个儿的府邸!” “真让人羡慕,柳姑娘虽然还未出阁,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了!”侍卫长心里面着实是艳羡不已。“许是他们兄妹都受不了家里长辈们的啰嗦吧!所以索性就自个儿搬出来住!”“唉!属下羡慕的就是这个!”“对了,小冯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临淄王府哪里可有什么消息没有?!”歇了会儿,赵玄仁好奇地问道。 “听说小王爷自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据说他从南疆回来,去金殿面圣的时候,都是由几个侍卫扶着去的。后来回到王府之后,就开始闭门谢客了!属下听那王府的管家说,小王爷伤得着实不轻,只怕要好生的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够将失去的血气跟元气补回来!” “记得当初我们临走的时候,他的毒伤已经明显的好转了些,总不成等到我们离开之后,他的毒伤又翻过来了?!”赵玄仁奇道。“毒伤?!小王爷是中了什么毒吗?”侍卫长讶然。“不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混合之毒。听师妹说,哪种毒十分的阴狠,深沉,狠辣,若不是跟对方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是绝对不会下这种毒的。且当时下毒的时候,竟然还是用的箭头带有倒刺的毒箭!”赵玄仁皱紧了眉头。 “到底是谁,竟然下这般的狠手,竟然这样想置小王爷于死地?!”侍卫长心里面实在是惊诧极了。“那个下毒的人,后来也是师妹用计给抓住的,听说那个人也是老王爷的血脉,只不过只是一个庶子而已!” “属下倒是听说过,据说当初老王爷临终的时候,整个临淄王府全都全都乱成了一团,为了得到老王爷的爵位,以及王府的尊荣与富贵,老王爷的那些公子们不惜手足相残,同室操戈,而那个时候,老王爷可是还没有咽气呢!可是依照咱们天启的规矩,这世袭王爵的特权,本来就是只有府里嫡出的公子才能够享受的。听说当时小王爷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是单枪匹马的,幸好那时候,皇上派了人手赶去相助,他方才顺利地保住了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尊享!” “我也听说过,我还听说,就在他接手王府不久,皇上下旨,把老王爷那些姬妾全都给处置了。老王爷的那些庶出的公子,罪责重的,统统地处以绞刑;罪责轻的,也俱都发配到偏远荒僻之地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一个,当初是怎样流落到扶余国去的?又是怎样混到倭寇的队伍里去的?!”赵玄仁百思不得其解。 “扶余国?倭寇?!”侍卫长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我们赶到东疆的时候,东平王已经被海盗掳了去。师傅便让我先行一步,去海盗的地盘打探他的下落。而她自己就跟师妹一起,去东疆的军营里面察看。后来我才知道,小冯那时候已经中毒颇深了,若非是师妹的一手妙手回春的解毒术,只怕小冯这会儿早就跟老王爷团聚了。”赵玄仁沉默地抿了抿嘴唇。 “柳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侍卫长闻言,不由得赞叹不已。“后来我听江太医亲口描述,师妹救治小冯的整个过程,那才真的是惊心动魄,叹为观止!”“属下倒是听说,就在小王爷回到王府之后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两道圣旨。一道是正式让小王爷承袭王爵的,一道是如何处置那些被押解回来的俘虏的!” “哦!这么说来,小冯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王爷了?”赵玄仁弯了弯嘴角。“不错!”侍卫长点了点头。“那些抓回来的倭寇呢?”“全都斩首示众了。不,有一个是例外的。”侍卫长想了想,忽然道。“怎么个例外?”赵玄仁奇道。“哪一个被处了绞刑,也就是给他留了个全尸!”“倒也罢了!”赵玄仁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府里的管家,经常带着人出来四处寻找上好的药材跟补品 第五十三章 “那府里的管家,经常带着人出来四处寻找上好的药材跟补品,属下有几次在外面偶然遇到他,发觉他倒是越来越瘦了,看着憔悴得很,见人就红着眼圈儿,唉声叹气的!”侍卫长叹道。“大概是小冯的伤势不那么容易好吧!当初在东疆军营的时候,在场那么多的太医跟大夫,一个个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眼下虽然他已经回了京城,可是显然已经错过了康复的最佳时机,虽然当时在东疆的时候,师妹已经保住了他的小命,可是倘若是想要毒伤尽快的恢复,以及将那些失去的血气跟元气补回来,没有一两年的功夫,怕是不行的!”赵玄仁叹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府里的管家会那样的焦心!”侍卫长恍然。“你们是不知道,那毒药是如何的繁复阴狠。据师妹说,当她第一次看到小冯那幅活死人一般的模样,也着实是吓了一跳。全身上下,除了那几处毒伤之外,其余的地方俱都宛如白纸一般,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但凡是中了那样的毒箭,即便是并没有伤在致命处,可只要是无法祛除体内的毒素,所以只要是中了那毒,便活不过半个月。一般寻常的毒药,最厉害的,虽然沾上即死。可是这种毒药,虽然要半个月才能致人死地,可是实际上却是阴毒无比,因为它是逐渐吃掉中毒人体内的血液。” “真是岂有此理,令人发指!”侍卫长闻言,只觉得心内直发寒,背心里也满是冷汗。“而师妹她们当时赶到的时候,恰逢是他毒发的最后几天,也就是说,若是我们在路上再耽搁一两天,恐怕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无济于事了!” “如此说来,那小王爷这一次还真的是死里逃生!”侍卫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是我当初在山上的时候,亲眼看着师傅是如何的调制药物,我都不敢想象,当日在南疆的时候,师妹救治小冯的所有过程。 据江太医所言,当时,小冯体内所有的血液竟然全都给阴寒之毒给冻住了,就算是你拿刀砍掉他的手脚跟脑袋,他都不会溅出一滴血来。师傅说,当时就算是她,只怕也未必有办法救得了他!”歇了歇,赵玄仁无奈地笑了笑:“都不知该怎样说,也不知道是小冯的运气好,还是说他的命太硬了!”侍卫长闻言,心里面自是说不出的感概。 他是真的无法想象,倘若换成他自己身在东疆的军营,此番战事,还能否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里来?身为隆亲王府的侍卫长,虽然说他以前也曾经跟着自家王爷,出入过军营,也历经过战场,可那些都是明刀明枪的厮杀而已。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还是那样的一支毒箭。 “那种毒药的繁复,真的是令人无法想象。为了吊住小冯的命,师妹先给他灌了一颗她自己亲自研制的解毒丸,然后再让人到处去寻找活生生的水蛭。因为水蛭可以吸食活体体内的鲜血。可是东疆周围全都是海域,海水倒是应有尽有,想要找到活的水蛭,则必然得去有淡水的地方,因为水蛭是绝对不可能在海水里面生存的。 另外一方面,因为她从小冯的毒伤之处发现了那毒药的成分之一,乃是瘴气。为了祛除他体内的瘴气,她又让人到处去寻找新鲜的艾草。而寻找这两样东西,必然则需要耗费不少的时日。”“到底是什么毒药,竟然如此的复杂狠毒?!”侍卫长心惊胆战地问道。 “据师妹说,那种毒素里面除了含有大量的瘴气之外,另外还有几种阴狠的蛇毒,几种狠辣的草木之毒,以及几种十分厉害的矿物之毒。而师妹给小冯吃的那种解毒丸,乃是她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才精心配制成功的。”赵玄仁郑重地叹道。“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侍卫长满脸的凄然。“这样阴狠的毒药,再加上那样别具用心的暗箭。真的是无法想象,倘若中那毒箭的人是我,我能不能挺得住?!”赵玄仁感概地叹道。 “世子放心,小王爷跟柳姑娘非亲非故,柳姑娘都能施以援手。世子跟柳姑娘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相信柳姑娘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侍卫长笑道。隔天之后,管家便照着赵玄仁的吩咐,备了厚礼,带了几个下人,亲自去杨府登门致谢了。 当天进到杨府里面之后,他仔细地看了府内的陈设与装饰,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所见,真的不过就是坐井观天而已了。而当他亲眼见到了杨府的主人,柳清扬跟苗依依的时候,他心里面的见识不由得又长了一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外有人吧!“这一瓶药丸,拜托你替我带给你家世子。 让他找机会给冯小王爷带过去,别说是我送的。虽然隆亲王府跟临淄王府并没多大的情谊,可是看在师傅的面上,索性就送佛送到西吧!”柳凤凰笑着,将一个小小的药葫芦亲手递了过去。管家见了,连忙忙不迭地双手接了过来。 “这一坛醉胭脂,是你家世子最喜欢的,你给他捎回去吧!”柳清扬笑道。“老奴代世子多谢公子的美意了!”管家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这里还有一盒胭脂鹅脯,也是你家世子喜欢吃的,你也给他捎回去吧!”苗依依抿嘴笑道。 “老奴代世子多谢夫人的美意!”管家连连道谢,一边赶紧将丫鬟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心内不由得感叹不已,看来自家世子爷的这位师妹的身家果然是不比一般,别说是人家柳姑娘的品貌了,就是人家的兄嫂的人品,也丝毫不比自己王府的主子们差。 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如这般品貌皆优的年轻人,还真的是不多见。柳姑娘自然是生得清逸脱俗,谁知道她的哥哥也是这般的端华贵气,跟自家的世子爷比起来,那还真的是不相伯仲。 第五十四章 就连柳姑娘的这位嫂子的品貌,也跟一般的贵族夫人大不一样,竟然颇有几分自家王妃的气韵在里面。这一番的登门拜访,彻彻底底的让王府的老管家大开了一番眼界,自此以后,柳凤凰在他眼里心里的位置,不由得又更进了一大截。 在他离开杨府的时候,柳清扬还给了他跟他的手下每人一个红包,当然了,他的红包自然要比其他人大一些,几个手下的赏银都是二十两银子,可是他的红包里面却是整整一百两银子。“果然是正经的大富大贵之家!”管家心内真的是无限的感概。 “师妹当真心细,竟然会想着这般替我拉拢在京里的人脉!”看着手里的药葫芦,赵玄仁心里面自然是十分的受用。“还有这一坛醉胭脂,是杨公子让我特意给您带回来的。这一盒胭脂鹅脯,是杨夫人让老奴给您捎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他们这是有意馋我呢!”赵玄仁闻言,看了看眼前的酒和肉,不由得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这一趟认门,你感觉如何?!”“老奴这辈子真的是坐井观天了,不知道杨姑娘的府上竟然是这般的高雅贵气,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亚于京里的后门王府!杨公子不但生得高华端方,而且满身的清贵之气,就连杨夫人也是倾国倾城,华艳高贵!”老管家满口称赞不已。 “你哪里知道,人家杨兄的夫人,可是南疆王室正儿八经的郡主!”赵玄仁不屑地嗤道。“我的乖乖,怪不得。。。!”老管家闻言,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这么说来,那杨公子岂不就是南疆的郡马爷了?!”老管家此时,当真是汗颜不已。 “听说再过段时间,南疆王就会亲自过来一趟,到时候,杨公子跟杨夫人的名位又要晋升好大一步了!”赵玄仁咧了咧嘴。“杨夫人本来就是郡主的身份,这若是再进一步,那。。。那一步就是。。。?!”说到这里,老管家心内当真是沸腾不已。 “再进一步,就是公主的身份了,而且还是整个南疆里面,唯一的公主,唯一的长公主!”老管家闻言,心里面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前儿,他心里面还有些疑惑人家的家世,谁知自己这么快就被现实给打了脸。 人家柳姑娘的嫂子,本身就出自南疆的王室,是南疆正经的郡主,那么她哥哥自然也就是名副其实的郡马爷了。可是谁知道再过不久,人家的身家又要水涨船高了,公主的身份,不管是在天启的皇室,还是在南疆的王室,都是一般的尊贵。 在天启的皇室,哪怕是一般嫔妃所生的女儿,都算得上公主的,而唯有正宫皇后所出的公主,才能称得上是嫡公主。可是在南疆的王室,嫔妃所生的女儿都是郡主的身份,真正的公主之位,却唯有正宫所出的嫡女,才配得上公主这个名位。 如此看来,这位杨夫人的身份,当真是尊贵无比了。嫂子是南疆王室唯一的长公主,自己的亲哥哥又是南疆王室的准驸马爷,那么她的身份自然也就是十分的特殊跟高贵了,如此看来,这位柳姑娘当真是配得上自家世子爷了。 “管家,过几日你去外面多置办些上好的补品,过几天找个时间,我要亲自去一趟临淄王府!”看着手中的药葫芦,赵玄仁想了想,回头吩咐老管家道。“是,老奴明天就去准备!”“也不知这件事,是师傅的意思,还是师妹自己的意思!” “世子爷是说这药葫芦?”侍卫长奇道。“幸好这药葫芦并不是师妹随身的那几个,不然我才舍不得拿去送人呢!”赵玄仁将药葫芦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柳姑娘有许多药葫芦吗?!”侍卫长十分好奇。“师妹随身的药葫芦只有两个,这两个药葫芦,一个是师傅传给她的,一个是百草圣人传给她的,你说这两只葫芦有没有价值?!”赵玄仁咧嘴笑道。 “何止有价值,那简直可以说是千金不换!”侍卫长艳羡不已。“何止是千金,便是万金,我也绝对不换!”赵玄仁不屑地笑道。“有了这些药丸,也许小王爷的伤势会好得快一些!”侍卫长笑道。“那是自然!”赵玄仁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当初还在山上的时候,每年总有相当的一段时间,师傅就会亲自将师妹送到百草圣人身边去历练。师妹最擅长的不是医术,而是解毒术!百草圣人这辈子甚少收徒,师妹可以称得上他的得意门生了,只是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在外面公开过而已!小冯若不是生在皇家,师傅未必会救他,若是连师傅都坐视不理,更何况师妹跟他非亲又非故!” “那是自然的!”侍卫长点了点头。“怪不得之前在杨府的时候,除了偶尔上街闲逛之外,不是去自家的药铺选取药材,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研制药物,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东平王府那边。。。?”“继续让人看着点儿!” “是!”过了几天之后,赵玄仁便带着侍卫长等人,亲自去了临淄王府探视。“不知你们王爷身子好点儿了没有?”赵玄仁开门见山地对临淄王府的管家问道。“有劳世子上门探望,只是自回京以来,我家王爷身上的伤终究还是没有多少起色!”管家垂头丧气地道。 “你去给他说一声,就说我来看看他!”赵玄仁想了想。管家闻言,当即便答应着进去回话了。比起京城里面,其他的贵族子弟,赵玄仁的身份自然是十分的特殊,毕竟,隆亲王府在皇族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官府可比的。等到管家毕恭毕敬地将赵玄仁等人迎进王府内院的时候,赵玄仁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儿了。想来冯珂身上的伤恢复得并不如人意,虽然京城里面并不缺名贵的药材跟上好的补品, 第五十五章 想来冯珂身上的伤恢复得并不如人意,虽然京城里面并不缺名贵的药材跟上好的补品,而且之前宫里面太后也送了许多过来,可是真正于他伤势有用的,怕是并没有多少。及至等到众人来到冯珂的卧室的时候,就更加证实了之前他心里面的想法,看着眼前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衣架子,赵玄仁实在是难以把他跟当初,自己曾经听说过的,风度翩翩的,如芝兰玉树般的美男子放在一起。 他分明记得,当初在他们离开东疆军营的时候,他那时候的样子,都要比现在这个鬼样子要好得多。“怎么才几个月未见,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面实在是十分的惊讶。“世子不知道,我们王爷从东边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样子还要好些。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王爷回来之后,这上好的药材跟补品倒是用了不少,可是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倒是越发的严重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管家心惊胆战地回道。 “难道你们就没有去宫里请太医?!”赵玄仁满心里叹息不已。“请了。可是王爷的伤势,之前原本都是由江太医亲自诊治的。可是江太医来了没几次之后,就再也请不来了,听说是淑妃娘娘身子不适,皇上便让江太医每日里亲自给淑妃娘娘把脉调治。其他的太医虽然也来看过王爷的伤势,可是要么就是不了解王爷的情况,不敢擅自开方子,要么就是开了方子,可是效果却适得其反,所以方才导致王爷现在这般情况!”管家带着哭腔地回道。 “罢了!看来我这次倒是来着了!”赵玄仁说着,随手便从侍卫长手里接过药葫芦。“当初我在东疆军营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过你们王爷的状况。这葫芦里面的药,就是专门给他疗伤的,每日一丸,万万不可贪多!” “如此,老奴代我家王爷多谢世子的恩惠了!”“免了!这药丸原也不是我研制的,我也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等你家王爷醒来之后,他自然知道这药是谁制的!只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了,在你家王爷疗伤的这段时间,他千万不能饮酒,也不能吃辛辣的东西,更不能吃寒凉之类的食物,否则,不但对他的伤势不利,只怕还会火上添油!” “是,老奴记住了,以后一定更加小心!”老管家满面泪水地点了点头。敢情,自个儿眼前这位隆亲王府的世子,才真的算得上是自家王爷的贵人。不看别的,就看他方才叮嘱的那些,就跟之前江太医所说的差不多。 “这些药丸,一定要于每日清晨,用温水服下。还有,他每天的饮食里面,除了忌酒,忌辛辣,忌寒凉之物之外,另外还不能吃海鲜之类的东西。否则,于他的伤势也是没有半点儿好处!”“是,老奴记住了!”“你这会儿就让人去倒一杯温水来,将这药丸先给他灌一颗,好歹先让他醒过来再说!”赵玄仁吩咐道。 “老奴这就亲自去准备!”老管家说着,连忙亲自准备清水去了。不多会儿,当下药的温水送过来之后,赵玄仁便亲自打开了药葫芦的塞子,从里面倒了颗棕色的药丸出来,一股清幽悠远的异香顿时自葫芦里飘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令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亲自将丸药给冯珂喂下之后,赵玄仁又亲眼盯着老管家给冯珂喂水喝,之后,他又仔细地检视了一番屋内的所有的陈设,方才缓缓地出了这间满是药味的屋子。走出临淄王府之后,侍卫长方才缓缓地吐了口气:“那屋子里好浓的药味。不过真是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一副骨头架子!”“不知老王爷在天之灵,见自己的唯一的嫡子变成了这幅模样,会怎样想?!”赵玄仁重重地叹了口气。 “世子,有了柳姑娘的丸药,您觉得。。。他的伤势会有起色吗?!”侍卫长好奇地问道。“起色是肯定会有的,师妹的药从来都不会轻易送人,这一次,不过是看在师傅跟我的面子!”赵玄仁抿了抿嘴角,他也是没有想到,传说中风流潇洒的冯小王爷,竟然会变成了那幅模样。面青唇百,瘦骨嶙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刚刚乍一看到的时候,心里面也是吓了好大的一跳。 论起家世背景,他们两人都是出自皇室,两个人都是宗族里的年轻一代,只不过自己的运气比他要好些。自己的父王跟母妃都还健在,虽然他也有许多庶出的兄弟姐妹,可是由于自己家的家规甚严,所以王府内的那些兄弟们,俱都十分的本份,每个人都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可是实际上,隆亲王对他的这些儿子们,每一个都是一视同仁,不管是他们自己想学问,还是习武,还是想经商,他都会依照每个人的天赋,适当的加以点拨,成全。而临淄王府却正好相反,老王爷身染沉疴数年,在他还未过世的时候,王府内的公子们就为了争夺他的王位,明争暗斗,各自为阵。 如今纵观整个天启的皇室,家教最为严格,门庭最为清净的,除了自家之外,其他的也就属,一直盘踞在京里的裕亲王府了。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裕亲王的妻妾是整个京城里面,人数最多的,妻妾多了,子嗣自然也不会少。可是偏偏人家裕亲王教子有方,王府内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没有一个敢跟他唱反调的。 相反的,其余的王府里面,最为不堪的,便是平南王府首屈一指。虽然之前有平南王亲自送女入宫,可是却丝毫不能挽回平南王府在皇室里,颇为尴尬的名声。平南王身边的庶子虽然繁多,可是他嫡出的儿子却只得一个,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嫡出的,却是他所有的儿子里面,最为不堪的一个。 第五十六章 回到老宅之后,赵玄仁心里面终究还是十分的沉重,冯珂那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觉得他一时之间是怎样也忘不掉的。可是自打他进到冯珂的卧室开始,他一直就觉得那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不大对,以至于影响了冯珂的精神面貌。 纵然是再如何的重伤在身,可是冯珂的神志应该是清明的,可是看冯珂的眼神,分明是浑浑噩噩,痴痴呆呆的,倒好像是一个傻子一般。若不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作怪的话,那么便是他平日里所吃的药,乃至于所吃的膳食有问题了。若是想要冯珂彻彻底底的好起来,除了让他按时服用他送过去的药丸之外,还要将他睡房里那些不对的东西给找出来。 可若是想要那样做的话,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自己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其实自己身上却没有半点儿职权。如今看来,自己怕是得亲自进一趟宫,去太后哪里想想办法了,不管怎么说,临淄王府也是皇室的一份子,冯珂跟太后也是沾亲带故的。 所幸,皇室这一段时间都宿在袁淑妃与钦妃的宫里,根本无暇想找他的麻烦。所以这一天晚膳之后,他便将这个想法跟侍卫长与管家说了。“听世子这样说,属下也觉得临淄王爷的睡房里面,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好似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味道,可是以前又没见识过,所以一时之间,属下也是说不出来!” “明天晌午的时候,你陪我进一趟宫,若是想要彻底弄清楚原因,怕是得找太后要一道特旨了!”赵玄仁皱着眉,无奈地道。依照从宫里打探出来的消息,赵玄仁知道,自打淑妃生女之后,皇上每天晌午后,不是去淑妃哪里,就是去钦妃哪里过夜。 一个月里面,除去初一十五这两天会去皇后哪里留宿,其他的时间,也就是每个月单日的时候,晚膳的时候,他才会去太后的宫里问候,顺带着陪她用膳,而明天则正好是双日,他便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 翌日,接近晌午的时候,赵玄仁便带着侍卫长进宫去了,事实的结果是自然而然,太后在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震惊之余,先是大大地发了通火,接着二话不说,当即就亲自提笔,给赵玄仁刷了道彻查的懿旨。在整个天启,除了皇上的圣旨之外,便就是太后娘娘的亲笔懿旨最为管用了。 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皇上之所以能顺利地登上这个宝座,太后在他背后的助力是无法想象的。皇上也许可以不听宗室长老们的劝谏,也可以对百官的苦谏置若罔闻,可是他却不敢不听太后的话。 也就是说,现在赵玄仁手中的这道懿旨,上至京城里所有的皇亲国戚,下旨所有的庶民百姓,他都是有这个权利去搜查的,而且除此之外,太后还专门拨了一支禁卫军辅助他,这样一来,他手上可谓是要人有人,要权也有权了。带着太后亲赐的懿旨回到老宅之后,赵玄仁的心里到底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对于医药这一项,他所知并不多,就在他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懿旨,一筹莫展的时候,侍卫长却是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世子若是因为没有帮手发愁,属下觉得,倒是可以请柳姑娘出手相助!”赵玄仁闻言,眸子不由得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柳凤凰的医术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可是她的解毒术却是连师傅都刮目相看的。前日他看冯珂那样子,除了原先的创伤加重了之外,只怕还有其他的原因,这里面自然不排除屋子里还有些什么难言的东西。 “后日,我亲自去一趟杨府!”他概然地点了点头。对于赵玄仁的这个请求,柳清扬倒是不置可否,当初在柳凤凰动身去了南疆之后,冯珂曾经亲自上门造访一次。说实话,若不是因为那道赐婚的圣旨,若不是因为那些有关冯珂喜好“美色”的传闻,他对他还算有些赏识的。“凤儿昨晚就去静室练功去了,世子若是真的需要帮手,我便亲自陪你去一趟,如何?!”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 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大喜,他心内十分清楚,依照他对柳家兄妹的了解,似乎柳清扬在武功学识上,更胜于妹妹柳凤凰。“能得柳兄相助,玄仁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去临淄王府?!” “不瞒柳兄,之前去王府送药的时候,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就这几个月未见,他竟然就变成了那样一副样子。照理说,即便是他的伤口再如何的恶化,也不至于变得那样厉害,不但整个人变得不似人形,就连他的眼神跟神志都变得有些呆滞了,所以我才怀疑,要么是他之前服用的那些药有问题,要么就是那房间里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这是肯定的!”听了赵玄仁这一番所见,柳清扬心里面也十分的疑惑。“所以玄仁决定,后日再去一趟临淄王府,到时候,还请柳兄助我一臂之力!”“后日一早,我亲自去王府老宅与世子会合!?”“如此甚好!”赵玄仁闻言,心里自然是十分感激。 说实话,倘若是柳凤凰协助他一起,纵然是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再好,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在大门口等自己。可若是到时候自己去杨府等她,她又难免又女扮男装一番,费时又费力,反倒是添了诸多的麻烦。 待到赵玄仁离开之后,柳清扬便来到了府内的静室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不多会儿,静室的房门便打开了。“哥,你找我有事?!”等到柳清扬进去之后,柳凤凰一边顺手关紧房门,一边回过头去,好奇地问道。“刚刚赵玄仁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冯珂现在的状况。原本,他是想请你助他的,我想着你前天才开始闭关静修,所以便毛遂自荐了!” 第五十七章 “师兄既然想找人帮他,看来定然冯珂身上出了问题。他们原本都是皇室出身,同是皇家子弟,自然是得相互协助才行,所以当时才东疆,师傅才会那样交代!”柳凤凰抿了抿嘴角,笑道。 “据他说,冯珂身上的伤不但是没有见好,而且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不仅仅是如此,就连他的眼神跟神志,都变得十分的混沌了!”“这个是有些麻烦,也难怪他会想到要找我去帮忙!”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 “我估摸着,八成是有人在冯珂的药里动了手脚,在他那间屋子布了局!”柳清扬叹道。“不错!倘若是药被动了手脚,那就代表是有了外贼。可若是连他自个儿的屋子都被人布了局,那就证明他家里定然有了内鬼!” “如此说来,那他这会儿岂不是成了腹背受敌了?!”“若不是这样,他又为何落到这般田地!只是不知道这外贼是哪一方的人,这内鬼又是怎么回事?!”柳凤凰凉凉地道。“当日你们去东边儿的时候,他身边定然有不少的随从跟家将陪同,只是那个所谓的内鬼外贼,会不会在里面?!” “当日我和师傅到达东疆军营的时候,虽然是见过几个他身边的随从家将,可是因为当时的情势太过危急,所以根本就无暇去考究那些!”柳凤凰叹了口气。“后日我们去王府的时候,可能先要从他所在的那间屋子的布局查起!” “明天哥哥先去一趟师兄哪里,叫他先去一趟太医院。”“先去太医院?”柳清扬讶然。“不错!师兄是王府世子的身份,比较好进宫去。你叫他先去一趟太医院,若是江太医在的话,那是最好。当初我们离开东部的时候,冯珂身上的伤,都是江太医亲自负责的。 此番你们去王府查办,有江太医这么个有份量有经验的太医跟在身边,自然是事半功倍!若是没找到江太医,那么太医院哪里必然冯珂的药方存档,你们可将方子上的药物给记下来。之前在军营的时候,我倒是见过几个太医, 可是在那几个太医里面,除了江太医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差不多的半吊子,尤其是在那个刘太医。到了那边王府之后,你们先想办法,把那药渣子偷些回来给我看看。至于那屋子里的布局,就要哥哥你亲自查验查验了!” “这般一来,双管齐下,便不难查出些蛛丝马迹了!”柳清扬闻言,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翌日,柳清扬便亲自去了一趟隆亲王府老宅,对赵玄仁说了昨日柳凤凰的那番分析,以及建议。 “这主意不错,我下午就先去一趟太医院,即便是找不着江太医,可是那个药方应该在的。”“还有一点儿,不知道那太医院里,除了江太医之外,可还有哪一位才德兼备,值得信赖的太医?若是届时能请得一位同去的话,相信定然会事半功倍的!” “柳兄所言极是,只是我到这京城的时间也是十分有限,平日里也不大喜欢去宫里走动。至于太医院里的太医,除了江太医之外,恐怕也就属太后身边的王太医较为熟悉一些了!”赵玄仁无奈地叹道。 “既如此,那世子不如先去一趟太后哪里,若是能借得到人,自然是最好。若是借不到,到时候只好把药方跟药渣一并带回去,再好生查验了!”“这样也好,如今事不宜迟,我晌午之后便去!”有了好点子,赵玄仁全身上下立即就变得十分的爽利了。 看看差不多快到午膳的时候,赵玄仁便叫管家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多准备几个好菜,他要留柳清扬吃顿便饭。而当管家得知柳清扬要留下来吃午饭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是比赵玄仁这个自家主子都还高兴的,立马就兴奋地答应着去厨房做准备去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柳清扬跟赵玄仁一上桌,便看到了满满的一桌子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柳清扬见了,不由得好暇以整地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赵玄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弯了弯嘴角。赵玄仁此时也是有些无语,他原本的意思是,午膳只要多几个好菜就行。 虽然他也巴不得在自己的家里好生地款待一下这位未来的大舅子,可是今天午膳之后,他还要进宫去办事,所以今天只好先小小的意思一下,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好好的与柳清扬喝一顿。 可是谁知道老管家竟然比他这个主子都还要心急,这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不说,居然还上了一坛子的佳酿。若是把这坛子酒喝了,那他下午还怎么去找太后借人?还怎么去太医院找药方子?这个老管家真的是。。。关键的时候,尽会拖自己的后腿,真是老糊涂了! “管家,我下午还有要事待办,这酒就罢了。等下一次柳兄再来的时候,再把这酒给补上!”赵玄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老管家闻言,只好让人先把酒给撤了下去,另换了些新鲜的果汁来。 用完午膳之后,柳清扬便先回杨府去了,赵玄仁换了身衣裳之后,便带着侍卫长,径直往宫里找人去了。依着柳清扬的建议,他先去了太后哪里借人,由于他头一日才去了太后的宫里,所以当慈云宫的总管太监看到他之后,并没有借此刁难取笑他,而是直接带着他去了太后的身边。 老总管心里十分清楚,虽然这位世子爷极少进宫,可是隆亲王府与太后乃至于与宗室,都是十分举足轻重的,再加上前儿,太后亲自刷了道懿旨给赵玄仁,所以这位世子爷在太后的眼里心上,自然是有着相当的位置的。“你想找哀家借一位信得过的太医?!”太后闻言,心里面十分的好奇。 “是这样。对于医术这方面,玄仁实在是所知有限,为了查案的时候能顺利一些,最好是有一位医术上好的太医在一旁协助最好! 第五十八章 “是这样。对于医术这方面,玄仁实在是所知有限,为了查案的时候能顺利一些,最好是有一位医术上好的太医在一旁协助最好!可是太后您也知道,玄仁来京的日子本就甚少,对于太医院里的太医,玄仁也不那么熟,所以。。。!”赵玄仁无奈地看了看太后,无助地叹了口气。 “你这话倒也不错,既然哀家许了你查案的特权,自然也会尽力协助你!这样吧!哀家就破个例,让王太医跟你走一趟,让他从旁协助你,如何?!”太后微微笑道。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玄仁多谢太后成全!”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院正,他在太医院里的资历,跟江太医比起来,是差不多的。而他的医术跟江太医比起来,也更为老道一些,所以他才能够在太后身边一呆就是几十年,太后对他的医术历来也都是深信不疑的。 而对于冯珂的症候,在当时江太医等人才刚回宫的时候,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由于他一直都在太后身边当差,对于冯珂的事情,他知道得也不多。冯珂的药方子在太医院虽然也有存档,他之前虽然也仔细地检视过,可是他并没有发现那些药材里面,有任何不妥或者是有害的地方。 可是这会子当他听到赵玄仁对他说起冯珂的病情跟伤势的情况之后,他立马就觉得此事定然是非同小可,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冯珂的药饮跟膳食里面,定然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可不得了,别说冯珂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一位王爷,就算他只是一般的官员,或者是平民百姓,可是毕竟人命关天。 所以在他随着赵玄仁等人一起出发去临淄王府的时候,王太医就带上了自己之前一直使用的医药箱。一般来说,不管是在民间挂牌行医的大夫,还是在宫里供职的太医,各人都有自己随身所带的一整套行头。 可是王太医却并不一样,因为他的行头一共有两套,一套就一直存放在宫里的太医院里,一套却十分隐秘地藏在他自己的家里,而藏在家里的那一套,竟然是他家世代行医,传承了好几代的,也可以说,这一只医药箱,是他王家唯一的传世之宝,是他家的镇宅之宝! 这一次他奉太后的懿旨,协助赵玄仁去临淄王府查案,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他心里面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虽然说之前,他在赵玄仁哪里听说了冯珂现在的状况,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冯珂的模样的时候,他的心里面还是十分震惊的。 因为有了太后的亲笔懿旨,所以在众人进到临淄王府之后,赵玄仁立即就下令,让禁卫军以最快的速度,将王府内所有的下人全都给集中到一起,并且让人严加看管起来,而他自己则带着柳清扬与王太医等人,径直去了冯珂的卧室。 才一进到冯珂卧室的时候,柳清扬与王太医俱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这屋子果然是被人给设了局!”柳清扬心里面不由得暗自一沉。而王太医身为一位资历与医术较高的医者,在他才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他就略微敏感地发觉,这间屋子里所弥漫的药味,跟他在太医院里所看到的那张方子,并不尽然相同。 那张方子里面的那些药,他心里面是十分清楚它们的药性跟味道的,可是这间屋子里面所散发出的药味,则是更加的复杂得多,如今显而易见的,冯珂的药肯定是被人掺了其他的东西进去,所以他的病情才会变得这样厉害。 “世子,老夫先去王府的厨房检查药渣!”“好,你去吧!”赵玄仁点了点头,随即便点了四个人个人,让他们护着王太医,一起去王府的厨房看看。等到王太医走后,他又来到冯珂的病榻边,看着脸上毫无生气的,不似人形的男人,他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少时,柳清扬将整个屋子的布局全都观察完之后,便叹了口气,缓缓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如何?!”赵玄仁求证地看着他。“果然不出所料,这屋子果然是大有问题。哼!也不知是谁这样匠心独具,竟然布了这样一个局!”柳清扬微微叹了口气。 “什么局?”赵玄仁皱着眉。“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困死局,根据这个房间的布置来看,十分明显的,这个房间之前应该是老王爷生前所住,甚至于,是王府里前几任的王爷所住。你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局早在这座王府建成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动了手脚?!”赵玄仁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不错!只不过这座王府在建成之后,前几任王爷因为绝大多数都是饱经沙场的骁勇战将,他们在王府里所待的时间并不多,而且他们身上所带的煞气本就极重,所以这间屋子里面的戾气跟煞气奈何不得他们。 但是自打上一代的老王爷开始,许是因为天启近百年来,并没有多大的战事发生,所以老王爷本身的煞气无法与这屋子里的戾气相抗,所以才会在他晚年生病的时候,出现了经常梦魇,以及时常恐惧发慌的状态! 听说冯小王爷自打回京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间屋子,虽然他也曾经驰骋过沙场,可是他身上那点儿煞气怎么能够?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重伤未愈。”“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的?!”赵玄仁腾地站起身来。 “不错!我在想,这诺大的王府,所有的下人加起来,怎么也有好几百人。若是想要找出那个在背后动手的人,恐怕还得从王府的管家着手!”“有道理,我这就叫人将管家押过来!”赵玄仁铁青着脸,咬了咬牙。“之前有一次,我曾经见过那个管家,当时还没怎么看出他是否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你后来在王府里所见到,是否跟我之前所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 第五十九章 “你的意思是,倘若我们所见的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我后来所见到的,定然是假扮的?!”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十之八九!”柳清扬笑着点了点头。“倘若是真的,那这个人还真的是不一般,竟然会将易容术学得这般炉火纯青!”赵玄仁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天下,懂得易容术的人不少,可是他竟然能够瞒过这王府数百号人的耳目,还当真算得上一号人物!”柳清扬嘴角弯了弯。赵玄仁闻言,深以为然。当初他在山上学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亲眼见过永宁公主使用易容术,可是柳凤凰却将一整套的易容术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她手上的那些东西,虽然都是师傅送给她的,可是那些东西却全都不是师傅的,而是百草圣人的。 那时候,他下山的时间比她早了很久,再加上她比他学得多,所以他并不知道,她下山的时候,到底得了多少这几位圣人的礼物。“若是她在这里的话,也许一眼就看得出来真伪!”赵玄仁郁闷地道。“也不尽然,当初管家去柳府拜会的时候,她并不在现场!”柳清扬微微笑道。“那对于易容术,你有几分把握?!”赵玄仁无奈地看着柳清扬。 “即便是没有十分,八九分还是有的!”柳清扬胸有成竹的笑道。当年他跟柳凤凰同时被人抱走去学艺,一个去了九焰山,一个去了龙虎山。在龙虎山的那些岁月里,他虽然并没有像妹妹那般,能够有幸去百草山跟百草圣人学些什么,可是在龙虎山的时候,他却也学到了这一门易容的绝学,最后在他艺满返家的时候,他师傅同样也送了他一些东西,跟柳凤凰所得的那些东西差不多,而且也都是出自百草圣人之手。 有了柳清扬这句话,赵玄仁心里稳定了不少,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经手查案,而且又是在这样一座百年王府里面。不多会儿,两名禁卫军押着王府的管家来到了赵玄仁与柳清扬的面前,赵玄仁认真地检查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沮丧地抬起头来,冲着柳清扬微微地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发现。 可是柳清扬就不一样了,毕竟当初因为赵小爵爷派人去杨府胡闹的事,冯珂曾经派管家亲自去杨府道过谦,在那时候,柳清扬就已经见到过真正的管家本人。后来在柳凤凰动身去了南疆之后,冯珂又亲自去过杨府拜访过一次,那一次,冯珂是带了管家一起去的,也就是说,柳清扬前后一共见了管家两次。 一个人即便是将易容术学得再如何的精湛,可是真正改变不了的,却是他的眼神跟声音,当禁卫军带着那人,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还没等赵玄仁开口说话,他心里面就已经了然了,眼前这个自称是王府管家的家伙,果然并不是之前他曾经亲眼见到过的哪一位,虽然他的面孔的确是那张脸,虽然他的易容术的确算得上是无懈可击。 “管家,你还记得当初赵小爵爷是为了什么,才被老爵爷重罚的吗?!”柳清扬嘴角微微一弯。他这个问题问得极妙,首先当初这件事本就是办得极为的隐秘,虽然赵小爵爷被老爵爷重罚又禁足的事,闹得整个京城的贵人圈子人尽皆知。 可是私底下,除了柳清扬等人与冯珂以及管家本人知道之外,外面的人俱都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所以这会子当柳清扬突然冒然地丢出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那个自称是王府管家的人,当即就愣在了哪里。“哼!也亏得你家王爷没有认出来,装得这么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管家是孪生兄弟呢!”柳清扬冷冷地笑道。 “你是谁?你怎么看出我不是他?!”“管家”的身子抖了抖,险些没有站稳。“你连这么一个极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可见你当然就是假的。虽然你这张脸跟他一模一样,可是却并不是真的,你的眼神也完全不似他那般笃定跟真诚。你问我是谁?哼!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敢说你就是管家本人?!”柳清扬不屑地嗤道。 “好吧!这一次,算我栽到了你的手上!哼!”“管家”冷冷地,不慌不忙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一张与冯珂颇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竟然是你!”赵玄仁仔细看了看“管家”,脸色不由得变得十分的难看。 “哼!当初我之所以没在半路上逃跑,就是为了跟着他一起回到京城,然后再想办法回到这个王府里来,这座王府,还有世袭的爵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管家”狂妄地叫喧道。“这样看来,你在这京城里面,甚至于在这王府里面,竟然还有些内应!”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来人!”赵玄仁闻言,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世子!”侍卫长走了过来。“你亲自去一趟刑部,看来咱们今天,要替王爷好生地清理一下门户了!”“是!”侍卫长接过赵玄仁手中的信物,立即动身去了。就在侍卫长离开王府不多会儿的时间,王太医也拿着已经验证完毕的药渣,疾步向赵玄仁等人走去,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何?!”赵玄仁急切地问道。 “回世子,从这些药渣来看,王爷数月来服用的这些药里面,果然是大有问题。您看看这些!”王太医说着,将今日冯珂还没服下的汤药,以及药渣,全都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根据这些药渣来看,王爷的药汤里面,除了原有的药材之外,竟然还有曼陀罗,罂粟花,以及一品红!”王太医满脸的不可思议。“哼!你对你同父异母的兄弟还真是关照,除了在东疆的毒箭不算,他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了,你还为他准备了这么丰盛的盛宴!”柳清扬不屑地嗤道。 第六十章 “哼!你对你同父异母的兄弟还真是关照,除了在东疆的毒箭不算,他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了,你还为他准备了这么丰盛的盛宴!”柳清扬不屑地嗤道。“哼!他除了嫡出的身份,其他的地方,他哪一点比得上我!?”“管家”嚣张地叫到,若不是几个禁卫军将他紧紧地抓住,只怕他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到冯珂的床边,好跟他一起同归于尽了。 “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亲兄弟,虽然并不是同胞所出,竟然还想着同年同月同日死!”柳清扬冷冷地笑道。“现在药物已经检查出来了,还请杨兄把这个屋子里面所设的局也给破了!”赵玄仁无奈地叹道。 “好说!看在你的面子吧!”柳清扬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屋子虽然是朝阳的,可是它的窗户却是朝着西面的。老话说,一命归西!虽然外面的阳光也照得进来,可是那透进来的光,却是冷的。还有,方才我在进来的时候,就留意了一下这王府里面的花园,虽然那花园里面的花开得十分的娇艳,可是你们知道都是些什么花吗?!” “什么花?”赵玄仁好奇地问道。“红艳艳的一大片曼珠沙华!”柳清扬冷冷地笑着,同时也有意地看了看“管家”。“本来这座王府的确是修建得十分的挺拔齐整,可是却由于园子里那么一大片的曼珠沙华,再加上这窗户的朝向,不管是谁,只要在这王府里多待上一阵,只怕都会变得神经病了!” “来人,去把那园子里的毒花都给我铲了,然后再一把火给烧掉!”赵玄仁咬牙切齿的命令道。“是!”当即就有人答应着去了。“再让人去厨房仔细地搜一搜,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柳清扬皱着眉头,似有所悟地仔细地看了看冯珂的面色。“来人,再去十个人去王府的厨房给我彻底的搜一遍!”赵玄仁咬牙切齿地道。 “每个人的手上都得带上家伙,多加小心!”柳清扬紧接着附加了一句。“王太医,你哪里可备有雄黄粉?或者是专解蛇毒的药物?!”柳清扬看了看坐在一边休息的太医。“有的。雄黄粉有,解毒丸也有!”王太医连忙点了点头。 “你把雄黄粉取一些出来给负责搜查的人,解毒丸也给他们每人吃一颗,以防万一!”柳清扬郑重地道。“杨兄的意思是。。。这王府里有毒蛇?!”赵玄仁闻言,心里面震惊不已。“这个卧室有没有不知道,可是厨房里面应该有,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数量!”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一阵哗然。 就在在场众人一片惶然的时候,侍卫长带着刑部尚书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赵玄仁手中有太后的亲笔懿旨,不管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还是皇室的皇亲国戚,他都可以随意彻查,也可以随意调派人手。当日太后将懿旨亲手交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让身边的人各处去四处通知到了。 所以当侍卫长带着赵玄仁的信物,赶到刑部衙门去找人的时候,刑部尚书立即带了刑部的所有人马,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世子,可要我们做什么?!”刑部尚书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这个卧室不能久呆,来几个人,将王爷赶紧送到其他的房间去。”柳清扬皱了皱鼻子,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他鼻尖时隐时现,他心里面一紧,连忙对赵玄仁道。“所有的人,立即撤出这间屋子,大家都到王府的花厅去候着!”赵玄仁阴沉着脸。 在场众人闻言,俱都面面相觑,连忙答应着往门口走去,一霎时俱都撤得个干干净净,只剩下王太医,刑部尚书,赵玄仁以及柳清扬。“王太医,把你的雄黄粉分些给我!”屋子里空下来之后,柳清扬越发觉得这屋子的阴冷之气与血腥的味道越发的重了。 王太医闻言,连忙打开药箱子,将里面的雄黄粉取了一大包出来,双手递给了柳清扬。“世子,你带着王太医跟尚书大人,立即撤到房间的门口去!”柳清扬白了脸色,皱紧了眉头。“可是有什么不妥?!”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不由得有些发紧。 与此同时,外面不远处飘来一阵阵奇异的,浓郁的异香,令人闻之昏昏欲睡。“你们快撤到门外面去!”柳清扬眉头紧锁,一双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方才冯珂所睡过的那张大床的床底,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屋子的地底下,跟外面园子里的那片毒花的下面,是可以相互关联的,而这张大床的床底下,定然就是一个巨大的蛇窝。 至于这蛇窝的来历,他甚至可以直接判定为,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方才,派去花园办事的人,已经将那一大片的毒株给铲除了,而毒物燃烧时所产生的烟雾以及味道,势必会惊动到深藏在这床底下的毒虫鼠蚁,所以他毕竟得让众人立即撤出去。 眼见得赵玄仁等人已经撤到了房间外面,柳清扬连忙调匀自己的呼吸,将手中的雄黄粉快速地极为均匀地在整个卧室里挥洒起来,随着外面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谁知道床底下的那些毒物什么时候会一触即发地从地底下给涌了出来。待到将手中药粉全都用完之后,柳清扬这才疾步退出这间危机四伏的屋子。 而与此同时,之前派去厨房搜查的人,也俱都赶了过来复命。“如何?”赵玄仁阴着脸,沉沉地问道。“回世子,属下已经将雄黄粉用完了。属下们在厨房里面发现了一个十分牢固的铁笼子,笼子里面养了好几条大蛇,全都是五步倒之类的毒蛇。属下等,已经将那五条毒物全都砍死!” “如此甚好!你们可有什么伤损?!”赵玄仁闻言,脸上的神色方才好了点。“回世子,属下们没有什么伤损!”“甚好!你们这就去王府的花厅候着。”赵玄仁心内松了松。 第六十一章 “甚好!你们这就去王府的花厅候着。”赵玄仁心内松了松。侍卫们闻言,立即答应着去了。“如今看来,这座王府怕是住不得了。此事还得有劳世子进宫去向太后以及皇上回禀一下。另外,虽然眼前在下已经破了这里的布局,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这里终究还是得另外修建一个建筑起来镇压着,不然以后怕是会影响整个京城,以及整个皇室的气数!”柳清扬万分郑重地叹道。 “这么严重?!”赵玄仁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白了。等到所有的人全都撤到了王府的花厅里面,赵玄仁当即下了命令,将王府所有的下人,全部都押送到刑部大牢里去,并且严加看守起来,不得发生任何伤亡。刑部尚书虽然是早就有了准备,可是到底也还是没有料到,这个案子的牵涉竟然如此之大,所以当赵玄仁当面取出太后的懿旨之后,他立即就带着自己的全部人马,将所有的人犯全都带走了。 “如今整个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了,我这就跟王太医回宫去向太后复命!”赵玄仁的脸色虽然有所和缓,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当初他原本只是怀疑冯珂所吃的药有问题,可是谁知道这整个案子,竟然会牵连得如此之深。“那小王爷呢?你是打算把他带回宫里去,还是给他找个暂时安身的地方!?” “还是把他一起带上吧!宫里有太医院,又有太后亲自盯着,想来会更保险一些!”赵玄仁无奈地看了看担架上的冯珂,无可奈何地叹道。“也罢!只是你进宫之后,别把我扯进去就是了,我可不想跟宫里那些人扯上干系!”柳清扬抿了抿嘴角。 “放心!”赵玄仁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一番细细的斟酌之后,赵玄仁便将太后拨给他的那支禁卫军全都给留了下来,令他们务必将整个王府全都给守好,他自己则带着王太医等人,火速赶往宫里去了。可以想象得到,当太后等人知道了整个案子的详细经过,以及王太医的亲眼目睹,各自的心里面是如何的震惊,如何的怒不可谒。 “当初负责修建临淄王府的,是谁?!”相比起来,皇后倒是众人里面,心境较为冷静的一个。“回太后,皇上,皇后,当初建国初期,先皇见大局已定,就让工部抓紧时间为各家王爷们整顿各自的府邸。临淄王府的这座府邸,原先是前朝的韩驸马府。 韩驸马是在战乱中死的,可是他府中所有的家眷却全都是死在府内的。当时有传言说,他们全都是死于自裁殉主。可是后来又有人说,他们全都是死于蛊毒!”工部与礼部战战兢兢地回道 。“哼!照这样看来,哀家倒是更倾向于死于蛊毒之术!”太后怒火冲天地斥道。“母后,如今这件案子闹得这般的满城风雨,若是处置不当,只怕除了冯小王爷之外,将来还有更多的宗室子弟受害!”皇后紧皱着眉头,轻轻地叹道。 “臣进宫之前,已经让禁卫军将王府重重包围起来。王府所有的下人,全都关押在刑部,还请太后,皇上,皇后定夺!”赵玄仁心里面实在是有说不出的惊涛骇浪。“母后,依儿臣看来,王府所有的下人全都不能留下。还有,当初负责监斩倭寇的官员,也应该一并抓来治罪!”事关整个皇室跟自个儿的江山社稷,皇上到底还算是不太糊涂。 “这件事情皇上就看着办吧!”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太后心里面也是实在是沉重得很。当天的晚膳,赵玄仁便在太后哪里大致用了一些,等到他终于回到老宅的时候,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些发冷发毛。 经历了这么一整天的,惊心动魄的折腾,任谁的心里都无法继续承受下去。于是第二天在早朝上,皇上就让赵玄仁将在临淄王府这桩案子,详细地讲述了一遍,直听得满朝文武一个个面色惊惶,在场的几位皇亲的脸上也俱都是惊惧不已。“皇上,如今整件案子既然已经水落石出,还请皇上早下决断!”作为宗族里的代表,裕亲王率先出班奏道。 “如今太后已经将冯小王爷留在了慈云宫,由她亲自盯着太医们悉心医治。”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头。“临淄王府所有的下人,全都关押在刑部。”说到这里,皇上便将眼光移向了刑部尚书这边。“刑部,当时负责监斩扶余国倭寇的,是谁?!”“回皇上,当时负责监斩的,是兵部新上任不久的唐越!”刑部尚书小心翼翼地回道。 “兵部,你怎么说?!”皇上铁青着一张脸,又将眼神盯在了兵部尚书脸上,直吓得他全身上下直冒冷汗。“臣启皇上,唐越是数月前才提拔上来的,目前正任员外郎一职!”兵部尚书提心吊胆地回道。 “传朕旨意,着刑部将唐越褪去官服,打入刑部死牢,异日与当初逃脱的倭寇一并处以极刑!”这一次,皇上倒是没有半点儿犹豫含糊地下了圣旨。“兵部识人不清,用人不当,着其回去面壁自省,并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臣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闻听自己只是被罚俸面壁,兵部尚书的心里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心说,自己的脑袋跟官帽总算是保住了。等会儿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地惩罚家里那些不老实的,不安分的蠢女人,自己这一次险些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话说回来,那个方才混进兵部不久的唐越,不是别人,却正是当初柳清扬在闵将军府上做客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不知深浅,还好嘲笑苗依依的那个人。他那个兵部的员外郎的职务,也是他花了一大笔的重金,贿赂了兵部尚书家里的几个受宠的姬妾,方才得到的。当刑部的人赶到他家的时候,他还正自筹划着,在哪里再打点一下,再往上升一升。 第六十二章 当初他监斩倭寇的时候,也是有人暗地里给了他一大笔的银子,这一笔银子的数量,足足是他所有家当的三倍之多。他心里面想着,倭寇的人数那么多,若是从中少那么一个,一般人也是绝对不容易发现的。 所以在行刑那天,他便暗中让人动了手脚,将原本该处以绞刑的人给调换了。他自然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极度贪财,才使得临淄王府原本的管家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不但如此,还更使得昔日里赫赫有名的冯珂变成了这么一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如今,就连整个临淄王府的人都必须为此付出陪葬的代价。 刑部的人,当着唐家所有的人念完圣旨,随即立即就将他给绑了起来,直接就给押往刑部去了,哪里还管唐家其他的人哭天喊地。这边刑部的人刚刚把人给抓走,皇上另外的一道圣旨又到了,这一次来宣旨的是平郡王。平郡王是皇室宗亲,虽然上一次在闵将军的府上,平郡王也是见到过唐越的,可是双方也不是很熟。 再加上唐越本来就是一个眼睛里只有钱财的俗物,所以平郡王的心里面,对他也是极度的瞧不上。可是临淄王府的这件案子,不但事关冯珂的生死,更涉及到整个皇室的安危,他自然是更加的不能如平时一般的态度处之。 只是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唐越竟然会糊涂至此,为了些许的黄白之物,竟然不惜做出放纵倭寇行凶的事情来。冯珂跟他一般,都是皇室子弟,而且冯珂又是才从东边九死一生的回来,原本他心里还想着,等冯珂身子调养好了,自己一定亲自去上门道贺,可是谁知道,临淄王府里面,竟然会发生这般触目惊心,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 关于临淄王府的这桩公案,皇上倒是一丝一毫的含糊都没有,处理起整个案子来,也是手段狠厉,十分的果决利索,前后一共派了数十位朝廷官员,以及皇室宗亲去处理,一共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 首先,他派了平郡王去查抄唐家,结果竟然在唐家抄出了数百万两的银子,以及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之类,这还不算他的那些铺面生意之类,足足称得上是富可敌国这四个字了。本来皇上的圣旨上说的是家产充公,家眷发配往西疆做工。可是当平郡王报上唐越的家产数额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十分的难看。 想他身为当朝天子,坐拥天启的万里江山,可是他的国库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兵部员外郎的家产,而且这个员外郎的官职,竟然还是他用钱买的,想到这里,皇上的面子跟里子都快要挂不住了。“给朕传旨,将唐越的家眷全都发配去北疆极寒之地服苦役。唐越原先的绞刑改为五马分尸!”皇上气哼哼地道。 “由裕亲王亲自监督行刑!”顿了顿,他继续怒道。由于唐越的官职是买来的,所以皇上便又传旨,让赵老爵爷连同吏部一起追查,务必要将当日负责卖官给唐越的哪位官员给查出来。如此一来,便又多了几个倒霉透顶了人。皇上这一次倒是发了狠,下了一次重手,那卖官的官员查出来之后,皇上便直接下旨,判了他一个绞刑,那官员听了之后,直接昏死过去了。 至于原本关押在刑部里的临淄王府里的那些下人,太后虽然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忍,可是皇后却觉得,那些人里面,虽然也有些可能是冤枉的,可是纵然那个假管家再如何高明的手段,若是王府内没有其他的帮手,只怕短短的数月之内,冯珂也绝对不至于被毒害至此,所以她这一次,倒是十分赞成皇上的意思,宁可错杀一百,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 所以既然如此,那刑部大牢里面的人,自然是一个也留不得。大不了到时候,让赵玄仁仔细地去调查清楚,若是真有冤枉无辜,家里面又有人的,由宫里面拨一笔银子,好生安抚了就是。至于临淄王府,皇上跟太后,以及皇室宗族里面的长老们几番商议之后,觉得那样一座充斥着邪气的府邸,全都拆了最好。 王府拆除之前,就让赵玄仁带上足够的人手,将王府内所有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除了之前那个卧室的大床,要知道,那床下面可是一窝足以要人命的东西。而赵玄仁在收到皇上的旨意之后,几经思索之下,他终究还是去了杨府,想找柳清扬等人,好生地商议商议。当初搜查王府的时候,是柳清扬陪着他一起去的,而且依照当时的情景,若非是柳清扬让他们及时退出那间要命的卧房,只怕后来屋子里的人全都得遭殃。 当时他们在全数撤离王府的时候,他无意中回头看了那卧房一眼,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可是他却仍然十分清楚地看到了一截绿油油的蛇尾。“看来这一次,别说是触怒了皇上的龙颜,而且还惊动了整个皇室宗族!”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弯了弯嘴角。“那是肯定的,临淄王府怎么说,都是皇室宗亲!”赵玄仁尴尬地叹道。 “东西是可以全都搬出来,只是切记,那间有问题的卧房就罢了!搬东西之前,先让人取些雄黄粉,将那间卧房厚厚地撒上一层。再有,你亲自去散花寺一趟,请寺里面的玄慈大师给你一道护身符!”柳清扬笑着叮嘱道。 “到那天,能不能请你再陪我走一趟!”赵玄仁尴尬地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那天去的人必定比之前的人更多,人多口杂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带了面具,就充作你的贴身侍卫了!”“只要柳兄能陪我走这一趟便好,至于其他的,赵某也没有其他所求!”见柳清扬点了头,赵玄仁一直紧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地放了下来。 第六十三章 说真的,虽然他从来不怕什么武功高手,也不怕沙场厮杀,可是对于这些身藏剧毒的毒虫蛇蚁,他真的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那柳兄需要赵某准备些什么东西吗?譬如护身符什么的!”“师兄放心吧!他才不需要哪些东西。 ”柳凤凰的声音在花厅外面响了起来。“这是为何?”赵玄仁奇道。“师兄忘了,他以前是在哪里学的本事!”“对哦!我怎么忘了,柳兄之前一直都在龙虎山的!”赵玄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龙虎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是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 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世袭道统六十三代代,奕世沿守一千八百余年,他们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 柳清扬三岁的时候,就被异人带到哪里习文练武,跟妹妹柳凤凰一样,也是熬了十余年才回到京城的,至于他究竟在龙虎山学了些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虽然如此,可是单单在前次柳凤凰动身去南疆,在临走的时候,他送给她的那些东西,就已经可以大抵摸到些情况了。 再比如在这一次临淄王府的案子里面,他在赵玄仁面前露的那一手,也足够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了。想要搬空整个临淄王府的东西,没个上百人是不行的,虽然太后跟皇上并没有限制具体的时间,可是柳清扬心里却十分清楚,由于临淄王府的情况十分特殊,所以这一次务必要赶在太阳下山前全部完成,否则一旦天色暗下来之后,怕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而自古以来,不管是出门远行,还是迁徙搬家,又或者进京赶考,男女婚嫁等等,都是人生中最十分要紧的事,而每当要准备办这些事的时候,家里人势必得仔细地翻看一下黄历,好生研究一番之后,再选出几个可供选择的黄道吉日来。 当初临淄王府在京城初次挂上匾额的时候,由于当时天启国事初定,虽然府邸里面已经完全收拾妥当,可是老王爷却并没在哪里住多久,便再度赶赴边关去了。临淄王府的历代太王,绝大多数都在边关过着戎马生涯,他们世世代代都在东疆协助东平郡王,负责镇守东部一带的海域以及土地,即便到了冯珂的父王那一代也是如此。 只是老王爷虽然也算得上戎马半生,可是却由于他过得安逸日子比他的几位老祖宗都多,所以他身上自然是没有多少的煞气可以镇住这府内的阴邪之气,所以以至于他到了晚年的时候,不但重病缠身,而且更因为他之前太过于纵容他的儿子们,所以才会导致他在病中因为怒火攻心,最后竟然是给活活的气死的,这也就是当时,皇上为何会手段狠辣地处置老王爷留下的那些姬妾跟那些大不孝的子女们,想来这里面大概也有太后的意思。 因为得到了柳清扬的承诺,所以赵玄仁便把太后亲手交给他的那几个适合动手的吉日的单子取了出来,双手呈给了柳清扬,请他帮着看看,看那几个时间是否适合动手。一般来说,在宫里面负责这类事情的,都是由钦天监里的官员经手的,可是当柳清扬笑着接过赵玄仁手中的单子的时候,他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起来,一直到他将所有的内容全都看完之后,他眸子里的温度也变得越发的冰寒。 “这几个日子,都是宫里的钦天监选的?!”他皱紧了眉头。“不错!”赵玄仁点了点头。“可是恕我说句实话,若不是那钦天监是前朝欲孽,跟天启的皇室有深仇大恨,便是他们跟你隆亲王府有血海深仇,想借此机会置你于死地!”柳清扬深深地叹了口气。 “柳兄为何如此说,莫非这几个日子都不是什么好日子?”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十分的惊诧。“这几个日子,非但不是什么好日子,而且还是一年之中,阴气最重,最为禁忌的日子。若是你真的照着这上面的日子去动手,就算是你身上带有玄慈大师送的护身符,只怕也未必护得住你的性命!”柳清扬冷冷地道。 “这么严重?!”赵玄仁闻言,不由得白了脸色。“哥,那如今的办法,只有错过这几个时间,另外选日子了?!”柳凤凰皱着眉头,缓缓地打里屋走了出来。“不然呢?总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世子去跳这个火坑吧!”柳清扬无奈地叹道。 “好在太后并没有限定时间,咱们总算是还有些起死回生的机会!”柳凤凰叹道。“临淄王府的事情,是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柳清扬顿了顿,继续道:“我看了这上面的时间,若是照着这上面的做,自然是不行的。这单子上面,最近的日子是后日,依我看来,不若明日就去。这会子时辰还早,世子可以这会儿就去散花寺找玄慈大师。” “好!我马上就去!”赵玄仁立马点了点头。“世子回来之后,直接回来这里,然后咱们再进行下一步的分析!”柳清扬慎重地道。“好!”赵玄仁点了点头,飞快去闪身出门去了。“哥,照你刚才的说法,朝廷里必然是混进了奸细!”等到赵玄仁离开之后,柳凤凰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哪朝哪代都有奸细的存在!”柳清扬云淡风轻地弯了弯嘴角。“那太后让人选的那几个时间,真的都不适合吗?”柳凤凰好奇地问道。“大凶,大冲,大忌!”柳清扬微微眯了眯眸子。柳凤凰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眸子里的冰寒,甚至于更胜似柳清扬。“所以我才对他没有半点儿隐瞒,钦天监里的人,不是想要趁此机会搅得整个天启皇室大乱,便是想借机害死玄仁!” 第六十四章 “所以我才对他没有半点儿隐瞒,钦天监里的人,不是想要趁此机会搅得整个天启皇室大乱,便是想借机害死玄仁!”“哥哥分析得不错,此事若不是前朝欲孽所为,那定然是钦天监里面,潜伏了扶余国的奸细!”柳凤凰点了点头,沉默了起来。“这件事虽然事关天启皇室,可是依照我的想法,你师傅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会再次露面!” “你猜对了,这样的情况,她是绝对不会露面的!”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天启的皇室里面,并不是只有她一人,尤其是这里是京城。呵呵!!不过这倒是要感谢天启的那些已经大去了的历代先皇,难得他们为了巩固天启的江山大业,竟然将各家王爷的职权分派得这样谨慎仔细。天启的四面疆域,全都分摊给东南西北四位郡王,以及其他四位宗室出身的王爷来镇守。 而京城,就由皇上自己,以及在京城里盘踞着的王爷们负责!分工如此公平谨慎,让人几乎是找不到一点儿纰漏!”柳清扬再次微微地弯了弯嘴角。“当初在回来的路上,师傅就说得十分清楚明白了,若是外敌入侵,她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是自家人窝里反,她才懒得搅这一趟浑水!”柳凤凰捂着嘴笑道。 “一会儿等玄仁回来之后,我再具体把这件事安排一下!”柳清扬慎重地道。“照这样看来,那临淄王府还真的算得上是整个京城里面,煞气最重的凶宅了!”“不但是凶宅,而且还是阴宅!据说那府邸原先是前朝的一个驸马爷住的,后来因为驸马战死在沙场,没多久,那驸马府中所有的人,也全都死于非命了。 也不知当初是谁修建的那座府邸,心机那样的刻毒,那样的房子,不管是谁住进去,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罢了!哥,你别说了,阴森森的,怪怕人的!”柳凤凰越听越觉得惊怵,接连打了好几个冷噤。 “爷,既然那宅子如此邪门,那您打算哪天如何做?!”苗依依忧心道。“如此极尽阴邪的地方,若是只以灵符压制,恐怕只能镇得住一时,可是却并不能完全根除。想要完全断其根基,除非以三昧真火将整个宅子完全烧尽!那宅子的地基里不但是一个个蛇窝,而且整个宅子里面都充斥着十分浓郁的阴气,哪里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阴宅!”柳清扬阴沉着脸色。 “哥,若是真的要以三昧真火焚烧,难不成您要回一趟龙虎山?可是既然你已经选定了明天就去协助大师兄,这时间上又如何来得及?!”柳凤凰急道。“搬东西跟烧房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先把府内所有的东西搬出来,然后再以灵符暂时封住!至于要不要回一趟龙虎山,等我今天晚上先卜算一下再定!”柳清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哥的意思,是想看看未来的几天里,会不会有大雷雨?你想借助雷电的威力?!”柳凤凰讶然。“雷电的威力其实跟三昧真火相差无几,若是真的要亲自回一趟龙虎山,来回需要耗费不少时日,只怕是有些来不及!”就在兄妹二人正在商议的时候,赵玄仁已然从散花寺回到了杨府。 “柳兄,玄慈大师已经将护身符赠给我了!”赵玄仁笑道。“不知宫里拨给世子多少人手?!”柳清扬皱着眉头问道。“皇上拨了五百禁卫军!怎么了?!”赵玄仁奇道。“你现在就进宫一趟,让皇上下旨,把那五百禁卫军换了!” “为什么?”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好奇极了。“哥哥说,那宅子的阴邪之气太重,禁卫军从未上过沙场,恐怕根本抵制不住里面的阴气!”柳凤凰叹道。“那柳兄的意思是,想把禁卫军换成。。。?!”赵玄仁闻言,方才恍然。 “本来若论煞气,令尊麾下的那些将领是最适合的,可是这里令尊这会儿并不在京城。不过若是皇上能把北王帐下的兵马掉给你五百,那便是最好的!”“好,我这就进宫!”赵玄仁闻言,当即马不停蹄地又出了门,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哥,既然你想借助雷电的威力,恐怕得事先在王府的周围布下一个阵局吧?!”“那是肯定的!”柳清扬沉沉地点了点头。将近黄昏的时候,赵玄仁终于急匆匆地从宫里赶了回来,同来的还有北平郡王。想想也不足为奇,皇上想要调北王府的士兵给赵玄仁,自然也得通过北平郡王才行。 所以皇上在听了赵玄仁的回话之后,他当即就派人去北王府,将北平郡王给请到宫里来了,等北平郡王到了之后,他便将赵玄仁的请求十分委婉地告知了他。北平郡王虽然也是皇室出身,可是王府里的几代老王爷,俱都是驰骋沙场的骁勇战将,北平郡王此时虽然年纪尚轻,可是却也亲自经历了好几场不小的战役,而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也俱都是素日里追随北王府四处征战的虎狼之师。 对于临淄王府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北平郡王也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就在昨日,他还带了些上好的药材跟补品,亲自去慈云宫里探视冯珂。今天他在宫里面,亲耳听到赵玄仁的那番说辞,他心里面就已然十分笃定,知道在赵玄仁的身后,一定有一位能人异士在暗中辅助。若非如此,只怕在上一次赵玄仁带人去搜查临淄王府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招了。 “杨兄,这位就是北平郡王!”赵玄仁心里面十分的抱歉。他自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进宫去找皇上搬救兵,结果没想到北平郡王竟然一定要坚持跟着他一起回来,说是想要找他借兵,那他一定得来亲眼看看,看看他背后究竟是哪一位高人。“听玄仁说,是你给他出的主意,想找本王借五百名士兵?!”北平郡王微微眯了眯眸子。 第六十五章 “临淄王府发生的事,想来王爷也是有所耳闻的,王爷跟世子一般,同为天启的皇室宗亲,自然是不能够拔刀相助,见死不救吧?!”柳清扬微微弯了弯嘴角。“真有这么严重,竟然涉及到玄仁的性命!?”北平郡王闻言,不由得十分的震惊。 “不瞒王爷,既然王爷亲自来问,我不妨就坦言告知!”“先生请讲!”北平郡王迫不及待地道。“想来王爷之前也听说过,那临淄王府原来曾经是前朝的一座驸马府,虽然当时驸马并非死在自己的府邸,可是他府内所有的人却的的确确都是死在那里面的,如此一来,那座宅子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阴宅,或者更贴切的说,是一座义庄! 再有,就是那间昔日老王爷的卧室里面,在那张大床的床底下,乃是一个巨大的蛇窝!那座王府的阴邪之气极其严重,当日世子第一次对我说起冯小王爷的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怀疑了。后来因为太后委派世子彻查此事,我便陪世子亲自走了那一趟,便已经十分确定了。如今,皇上为着临淄王府的事,让世子将临淄王府的这桩案子彻底给了结了,所以我才会给世子出了那个主意!” “皇上不是已经拨了五百禁卫军吗?”“人数上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因为禁卫军多半只是负责皇城的治安,其实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煞气,若是贸贸然去王府办事,只怕终究还是会凶多吉少! 在此之前,在下也是对世子说了,本来隆亲王麾下的将士是最适合的,可是无奈老王爷这会儿并不在京城。东平王那边的兵马也不行。如今放眼整个京城的王府里面,也就王爷你的兵马是最合适的了!” “罢了!既然先生将这桩案子说得如此明白,本王心里面也没什么好疑惑的。”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厉害之处,北王心里总算是释然了。“本王这就回去亲自挑选人马,明日一大早,本王就跟你们一起去!”他爽快地笑道。“如此最好!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柳清扬不客气地冲着他抱了抱拳,笑道。 “本王还不知道先生贵姓,将来大家可以做个朋友!”北王哈哈笑道。“在下杨逸宸!”“你就是杨逸宸?!”北王闻言,不由得好奇地微微扬了扬眉毛。“不错!”柳清扬坦然地笑道。“等办完正事之后,本王定然上门拜访,还望杨先生不吝赐教!”北王豪爽地笑道。 “王爷若是不嫌弃,杨某自然是乐意之至!”柳清扬笑道。北王闻言,不由得大喜,当即就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杨府,快马加鞭地去了。这边厢,柳清扬便嘱咐赵玄仁,明日去临淄王府办事,出门的时候,绝对不能穿白色的衣裳,更不能穿黑色的,否则,只怕会有意外发生。“那我该穿什么颜色?!”赵玄仁讶然。 “若是有黄色的,那便最好!”“好,我记住了!”赵玄仁用力地点了点头。“哥,要是明天北王爷穿了白色的衣裳,该怎么办?!”“你怎么也傻了,若是我没有猜错,明日就算是王爷果真穿了白色的衣裳,可是王爷毕竟已经是袭了王爵的,是王室与朝廷里面,正经八百的北平郡王,他明日即便是真的穿了白色,那衣裳上面定然是绣有图案的。 再或者,它索性就戎装上阵,穿着铠甲就过来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恍然。说话间,已然是到了晚膳的时候,赵玄仁便就在杨府用过了晚饭再回到老宅去。等到赵玄仁离去之后,柳清扬便在让人在院子里摆上了一个供案,将其中所需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随即便开始占卜起来。 他将手中的数枚金钱反复地掷了好几次,直待整整一个时辰之后,他方才默默地叹了口气,面色十分沉重地回到了屋子里。“如何?!”柳凤凰急切地问道。“京城近五日之内,都没有雷雨降临。而灵符至多只能保七日的无恙!”柳清扬无奈地叹道。 “如此,那便如何是好?!”柳凤凰闻言,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这中间只有两天的间隙,如今只好把希望放在那两天上面了!”翌日一大早,柳清扬就将所需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去隆亲王府老宅那边,与赵玄仁会合了,昨天他告诉了赵玄仁,今日所穿衣裳的颜色的禁忌,而这天,他自己则选了一件绛紫色的锦袍。 紫色代表贵气,他现如今住着的,又是昔日溟郡王的哪所外宅,他手腕上长年累月地带的,是他初上龙虎山时,他的师祖亲赐给他的七宝辟邪珠串,若是论自保,他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他来到老宅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赵玄仁也刚刚才从里面疾步走出来,身上是一件橙黄色的锦袍,腰间却带了一块极为稀罕的玉佩,因为在之前,虽然柳清扬也曾经看到过赵玄仁身上有佩戴过类似的,可是今天他身上的这块玉佩,却跟以前他见到过的大不一样。 这会儿,当他仔细看清楚那玉佩上面的图腾之后,心里面便已然放心了许多。“这块玉佩是老管家找出来给我的,据说是当初我才出生的时候,我外婆特意去皇觉寺请的,老管家知道我今天要出来办事,说什么都要我把这个给戴上!” “自然是得带上的,有了这块玉,即便是没有散花寺的护身符,你也会全身而退的!”柳清扬笑道。“果真吗?”赵玄仁十分好奇。“这块玉上面的图案,乃是天然生成的,而并非人工雕琢,你看得出来那上面是什么图案吗?!”柳清扬笑着问道。 “看不太清楚!”赵玄仁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块玉是一块两面都有图案的玉,而且两面的图案,都是释迦牟尼佛!我琢磨着,这块玉定然大有来头,等他日世子见到王妃之后,也许可以找王妃问问清楚!”柳清扬意味深长地笑道。 第六十六章 “那块玉是一块两面都有图案的玉,而且两面的图案,都是释迦牟尼佛!我琢磨着,这块玉定然大有来头,等他日世子见到王妃之后,也许可以找王妃问问清楚!”柳清扬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如此!”赵玄仁了然吧地点了点头。当两人不紧不慢地来到临淄王府附近的时候,只见北平郡王早已候在了哪里,而由他亲自选定的一千将士,此时也全都十分整齐地等在哪里。 柳清扬大致地看了几眼,随即回过头来,笑着对北王道:“王爷真是慧眼如炬!”赵玄仁闻言,也好奇地看了过去,随即他的嘴角也弯了起来。“先生觉得如何?”北平郡王哈哈地大笑道。 “北王用心了!”北平郡王今天的穿戴跟他的身份比起来,足可谓是相得益彰。里面是一身的白银锁子甲,外面却罩着一袭白色的披风,披风上用了金色的丝线金绣成了簇簇四爪金龙,整体看上去是十分的威风显赫。 对于他这一身的装束,赵玄仁的心里其实是十分艳羡的,他父王的阶品要比北平郡王要高一些,虽然他甚少看到他父王这样一身中规中矩的打扮,可是之前他到底也曾经亲眼目睹过。他父王身上的龙袍是黑色的,虽然那上面的团龙也是四个爪的,可是却实实在在的是龙腾祥云的图案,而非北平郡王身上的那般盘龙图案,这就是郡王与亲王的差别。 今日,北平郡王所带来的这些将士,全都是昔日跟随他驰骋沙场,一起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伙伴之一。由于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经历了多次血与火的洗礼,所以这些将士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带有一股浩然正气,以及几许驰骋沙场的杀气与戾气,整个精神面貌看起来,都足可跟年画上的那两位尊神比较一番了。 柳清扬看了看此时的天色,回过头来对赵玄仁与北平郡王微微笑道:“是时候了,如今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正逐步上升的时候,咱们尽量争取在日头西落之前收工,这样才能保得大家相安无事!”北平郡王闻言,随即转过头去,对着他那帮过命的兄弟十分郑重地交代了一番,随即便回过头来对着柳清扬与赵玄仁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赵玄仁与柳清扬见状,便径直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临淄王府的大门前,北平郡王带着那一千将士,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步也不落下。赵玄仁取出大门的钥匙,闭上眼睛,静了静心神,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十分小心地将大门的锁给打开了,柳清扬伸出手去,将门扇用力地给推开了。 “王爷,一切千万要小心!除了老王爷以前那间卧房之外,其他的都还尚可!”柳清扬再一次十分严肃地叮嘱道。“先生放心!”北平郡王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又回过头来,十分威严地对身后的将士道:“方才杨先生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若是有人敢不遵军令,一律军法处置,决不留情!”“末将等不敢!”将士们齐齐异口同声地回道。 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对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又刮目相看了几分,传言中,历代北平郡王治军都十分的严谨,所以他手下的将士,没有一个敢以身犯险,不遵军令的。在天启的皇室里面,带兵带得好的的王爷,除了隆亲王之外,便就属北平郡王治军有方了。 等到将军们井然有序地进入到宅院里面,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北平王也随着二人走到了宅子里面,仔细地研究起这座王府的布局起来。“都说这府邸是座上了百年的老宅,可是自打我记事起,一直到现在,这倒是我第一次来这里,而且没想到,这一来,就是要亲手拆了它!”北平郡王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感概。 “只可惜,这样的一座府邸,其实它最不适合的,就是住人!”柳清扬微微叹道。“方才先生说,除了老王爷生前的那间卧室,其他的房间都没有什么大碍!难道是那间卧室有什么不妥之处?!”北平郡王好奇极了。 “北王所言不差,那间卧室的阴邪之气极重,别说是王爷您跟您的兄弟们,就连我自己,这会儿也不敢轻易犯险进去!”“这么严重?!”北平郡王闻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那间屋子的床下面,暗藏着一个无法形容的巨大的蛇窝。或者我可以这样说,其实这整座府邸,就是修建在整个蛇窝的上面的。” “这么邪门?又是鬼魂又是蛇窝的!”北平郡王闻言,眉头越发的皱得紧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世子去找皇上,建议换掉人手的原因之一!不管是御林军还是禁卫军,都不适合参与此事。因为他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宫里,或者在京城里打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有经历过生死,所以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杀气,也没有多少戾气,根本就无法镇住这宅子里面的阴邪之气。这座府邸的原主人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 若是不把这座王府的事情彻底解决掉,只怕不但是冯小王爷的性命难保,只怕还会牵连到皇室的各位王爷们!这就好比一个人的身上,当某一处长了个毒瘤的时候,你不得不将它彻底剜除,否则时日长了,是绝对会影响到自己的性命的!”柳清扬十分认真地解析道。 听闻这整个案子竟然涉及到整个皇室,北平郡王的脸色也越发的严肃起来,他之前是绝对没有想到,表面上看着跟自己没甚相干的一桩事情,竟然会忽然牵扯到自己的身上,甚至于还会危及整个天启的皇室。早知道是这样,就是他把自己麾下所有的侍卫跟将士全都带过来,他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自己的爵位前途要紧,自己的性命也是更加的要紧。 第六十七章 看看差不多已经到了晌午的时候,柳清扬见整个府邸的东西已经清除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东西,基本上还是能在日落前完全收拾好,他心里面便微微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北平郡王笑道:“这会儿差不多已经是晌午了,还是让他们先用了饭,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收拾吧!”北平郡王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头去,亲自走过去招呼他们的兄弟们,一起出去休息吃饭去了。 这边厢,柳清扬便与赵玄仁一起,一边去王府内各个房间逐一察看,一边又亲自去那间有问题的房间门口亲自查验,直到每一个房间都没有出什么漏子,两个人方才慢慢地放下心来。众人在外面将就用了一顿午饭之后,稍微休息了会儿,北平郡王便带着他的手下,再次返回王府里面,继续之前未完的清点与整理,而这个时候,却正是一天所有的时间里面,阳气最为充足的时候。 及至等到王府内,所有的东西全都整顿好之后,却恰好是日头正要偏西时候,柳清扬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四处仔细地察看了一番,方才冲着北平郡王点了点头:“如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天真是辛苦王爷跟各位了,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还请王爷跟各位在王府大门外等候,在下还有收尾的事情要做!”北平郡王闻言,豪爽地冲着柳清扬与赵玄仁抱了抱拳,然后就带着他手下的一干将士们,全都撤离了当场。 等到所有人全都离开了现场之后,赵玄仁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接下来,柳兄准备如何做?!”“不瞒世子,原本我是想着,等王府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清空之后,我先用灵符将整个府邸的邪气彻底的封住,等哪天有雷雨天气的时候,便借着雷电的威力,将整个王府全都了结才是最彻底的法子。 可是没想到昨晚上,我在院子里卜算的时候,接连卜了好几卦,发现最近这五天之内,京城里都没有什么雷雨降临,可是灵符的威慑,却只有七天的时间。。。如今,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只好期望在最后的两天,京城里能有奇迹发生!”柳清扬无可奈何地叹道。赵玄仁闻言,心里面自然是更加的沉寂,他这辈子来说,还没有遇到这类似的棘手的事情。 这边厢,柳清扬已然从身上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灵符,虽然整个临淄王府如此之大,可是只需要将那间有问题的房间,以及将王府的前后门彻底封住之后,便可保得万无一失。所以这时候,柳清扬便手里拿着一张金黄色的灵符,径直来到了那个最有问题的房间的门口,将手上的灵符紧紧地贴在了上面。 可是王府的后院门却不大好找,他足足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那个后院门找到,找到后院门之后,他又取出另外一道灵符,将它牢牢地贴在后院门内里。最后,他方才带着赵玄仁,径直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的地方,将最后那道灵符也如法炮制,死死地贴在了大门的内里。 “如今一切都已经打理妥当,咱们却只好翻墙出去了!”柳清扬无奈地看着他笑道。“这有什么,若是柳兄累了,玄仁便亲自送柳兄回去!”赵玄仁苦笑道。柳清扬闻言,哈哈地笑了起来,随即便轻轻一纵,跳上了大门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再一纵,就已然跳到了墙头上。 赵玄仁见了,心里面不由得暗自叹服,虽然他早就知道,柳清扬自身的本事的确是比他不知要高明多少。大门外面,北平郡王见柳清扬与赵玄仁先后都脱身出来,一直紧绷着的心方才缓缓地松动了些。“王爷。。。!”柳清扬看了看,北平郡王,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先生有话,不妨直言!”北平郡王看出柳清扬与赵玄仁的脸色都不大对。 “这会子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还是等改天再说吧!”赵玄仁无奈地叹道。“也罢!明日散朝之后,本王再去先生府上拜访!”北平郡王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这时候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而且这个地方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眼见着北平郡王等人的身影远去之后,赵玄仁方才回过头来,对柳清扬叹道:“不如今这几天我就在柳兄府上安顿,大家也好一起想想办法!”“这样也好!你哪里到底距离那个是非之地太近了,我也终归是有些不太放心,虽然你有专门的辟邪玉佩,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大稳妥!”柳清扬笑道。 当两人一起回到杨府的时候,苗依依正在让杨管家去厨房亲自看着,让厨房为他们准备好晚上的饭菜,顺便为他们准备好泡澡的热水。“郡主真是一位贤内助,柳兄真是好福气!”赵玄仁羡慕地感叹道。 “所以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真的对凤儿有心,只怕将来你没得我这个福气,因为她从来就不喜欢做什么贤妻良母!哈哈哈哈哈~!”柳清扬爽朗地笑道。“若是我这辈子真的能娶到她,即便是她不是贤妻良母,我也不会在意的!”赵玄仁信誓旦旦地道。 “好吧!若是你们将来真的在一起了,但愿你不会忘记你刚刚所说的话,也不会有后悔的那么一天!”柳清扬笑道。整整两大桶用新鲜的艾草熬制的热气腾腾的热水,足以解除两人身上所有的疲惫与劳乏。 泡完澡之后,饭厅的大桌上,早已经摆了满满的一桌香气四溢的佳肴美酒,八荤八素,冷热皆有,另外还有一大锅的热气腾腾的鸡汤,闻着就让人馋延欲滴,食指大动。“嫂子说,今天你们办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今晚上一定要好好犒劳你们!”柳凤凰抿嘴笑道。“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和精神继续伤神啊!”柳清扬无奈地仰天长叹道。 第六十八章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就等着在这最后的几天里面,看老天爷帮不帮咱们了!”柳清扬无奈地笑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心思竟然这样的缺德刻毒,竟然把房盖在蛇窝上面,这不明显是诅咒人家吗?!”这数日以来,苗依依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沉重。 “这到底还是要推算哪所房子的具体修建的时间才行,而且还要查清楚,当初究竟是谁出的这个主意,经手的人又是谁,以及他们跟后来这些入住的人的恩怨关系!”柳清扬叹道。“目前只知道,王府原本是前朝的一位驸马的府邸。 韩驸马是前朝晚香公主的夫婿,据说不但生得风流倜傥,而且文武双全,惊才绝绝!韩驸马本人的确是死在战场上没错,而且是死在西疆的。可是至于他那座驸马府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不太清楚了。 虽然都说府内的人都是自动殉主死的,可之前也没听说有整个府里的人都殉主的案例。最让人起疑的,就是韩驸马战死之后,公主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紧接着,驸马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死了!”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一边把她收集到资料告诉众人。 “前朝的晚香公主,据说原本并不是前朝哪位亡国皇帝亲生的女儿,而是他在外出巡视的时候,收养的一个义女。只是他自己的那些亲生女儿里面,并没一个有晚香公主那般的品貌才华。也正是因为晚香公主的品貌,所以才会被指婚给韩驸马那样一位人物。 不过我倒是听说,晚香公主其实并不喜欢韩驸马这个夫君,当时甚至于还有传闻,说韩驸马的死,并不是被敌军杀死在战场上,而是中了毒,死在西疆的!”“中毒?又是中毒。”赵玄仁紧皱着眉头。 “若真的是中毒,那么这个在暗地里给他下毒的人是谁?难道。。。难道就是晚香公主?!”苗依依讶然。“据说这个韩驸马的才貌,跟临淄王府的哪一位有的一比,我还听说,那个韩驸马似乎对男色也有所染指!”柳凤凰翻了翻白眼。 “若真是这样,也就不排除为何公主会对这位夫婿下毒了。试问天下间的女子,有谁愿意嫁给那样一个奇葩的?!”赵玄仁懊恼地道。“倘若真的是下毒的话,那么倒是不排除慢毒的可能!”柳清扬慢条斯理地嚼着口里的菜肴。 “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公主因为不喜欢被指婚的这个驸马,所以才会在暗地里对他下这个毒手。之后,驸马因为接旨去了战场,事有凑巧,就在他到了那里没多久,体内的暗毒却发作了。而公主呢?也许在驸马离开没多久,就私下里离开驸马府了,从此下落不明。在她临走之前,给府内所有的下人全都下了毒。。。” “她还真的是下得了手!”“有什么下不了的?”柳凤凰没好气地道。“那么话说回来,那座府邸当初到底是谁修建的?!”赵玄仁奇道。“前朝的钦天监是谁,我倒是没查出来。不过前朝的工部和礼部,却有些意思了!”柳凤凰抿嘴笑道。 “怎么说?!”赵玄仁奇道。“前朝的工部尚书姓安,礼部姓袁!虽然我对朝政并不熟悉,可是因为之前选秀的缘故,我竟然还偏偏就记得这两家!要知道,袁淑妃最擅长的,可是蛇舞!那钦妃也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柳凤凰呵呵地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两位,极有可能就是前朝的旧臣之后?!”赵玄仁闻言,不由得有些变了脸色。“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况且,我又不是朝廷的大臣,更不是皇室里的人,那些破事儿跟我有什么干系?!”柳凤凰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赵玄仁闻言,沉默地低下了头。在他心里面,虽然也是不大情愿被卷入这件事,只是现如今这件事已经开了个头,至于之后该如何继续下去,终究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这安家和袁家的事,可以暂且先放一放,眼下,你倒是可以想办法查一查,在朝里担任钦天监的,到底是那些人!”柳清扬笑着提点道。 “钦天监?”赵玄仁奇道。“我之前推算过太后给你的那几天日子,非但没有一天合适的,而且其中里面还大有问题。所以我才会将此事速战速决,省得迟则生变!”“原来如此!”赵玄仁闻言,脸色不由得白了白。 “若是我没有猜错,只怕钦天监里的那几个人,就是当初奉旨给晚香公主和韩驸马挑选府邸的那几个人的后人!不然,此事也未必太巧合了,说给谁也不信的!”柳清扬笑道。“也罢了!眼下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得想办法,如何才能借助天雷,将那宅子里面的邪气完全给灭掉!”赵玄仁无可奈何地叹道。 “想要完全灭掉那宅子里面的邪气,一般的焰火是绝对不行的,除非是借助三昧真火才行。可若是这样的话,这时间上是万万来不及的。所以现在除了指望老天爷之外,我也是无能为力了!”柳清扬无奈地苦笑道。 “若是真的来不及,七天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七天之后,灵符的威力耗尽,宅子里面的阴邪之气不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会更加的膨胀,一直最后,那蛇窝里面的毒物全都倾巢而出。。。这以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就是不明说,你们也应该猜得到!”柳清扬苦笑道。 “等明天北王来了再说吧!有他出面去打探钦天监里面的事,相信定然会比我们容易得多!”顿了顿,他继续无奈地叹道。“事关整个皇室以及京城的安危,相信他心里面自然有数的!”赵玄仁觉得这几天以来,他实在是心累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打他离开海西之后,进京以来,京里面会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而且这每一件事,都是如此的环环相扣的。 第六十九章 第二天上午,北平郡王身着便服,如约而至地来到了杨府,除了随身的一匹汗血宝马之外,他倒是一个随从,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实在是十分的洒脱爽利。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杨府,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打量这座在整个天启如雷贯耳,在他来说是闻名已久的豪门大宅。 “这所宅子,本王小的时候倒是来过几回,后来自打溟郡王府败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来了!”北平郡王爽朗地笑着对柳清扬等人道。“那北王这一次来,到底是抱着旧地重游,还是旧梦重圆呢?!”柳清扬微微一笑,调侃着问道。 “就暂且当做是旧地重游吧!”北平郡王哈哈笑道。及至来到杨府的会客厅坐下,苗依依带着府内的丫鬟,亲自给客人奉上香茗及时新水果,点心。“多年没来了,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多大改变,可是实际上,却是比当年更加的讲究,也更加的精心了!”北平郡王感概地叹道。 “不瞒王爷,当初为了购置这所宅子,在下也险些倾家荡产了!”柳清扬自嘲地笑道。“在整个京城里面,若是论辈分与资历,当属裕亲王;可若是论家底与财富,就莫如当年的溟郡王府了!这座宅子虽然不过只是一座外宅,可是据说当初在修建这座宅子的时候,所需的花费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了!”北平郡王感概地叹道。 “杨某当初之所以购置这座宅子,原也不过是因为舍妹看上了而已!这座宅子,仅仅是卖价,就已然花费了好几十万两,再加上其他的修缮,装潢,翻新,一共用了整整七十万两,险些将舍妹将来的陪嫁都给赔进去了!” “既然如此,那令妹岂不是恨死你了!”北平郡王哈哈大笑道。“那倒没有,毕竟当初,是她自己坚持想要的。就是将来有朝一日她要出嫁了,这座宅子也可以当做她的陪嫁。若是她不愿意嫁出去,凭着这副家当,她也可以找一个愿意上门的!”柳清扬笑道。“先生生得这样俊逸不凡,相信令妹自然不在话下了!”北平郡王意味深长地笑道。 “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说起冯小王爷的病情,说得十分的凄然,本王心里听着也有些不忍。皇上还问起,昨日整顿临淄王府的事情,说,事关整个皇室,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满朝的文武百官,务必都得严加配合。否则,必定以藐视皇权,藐视君威论处!”“看来皇上这一次总算是认真一些了!”赵玄仁不屑地哼了一声。 “事关皇室,就算是没有太后跟皇后盯着,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北平郡王笑道。“话说回来,若是想要将隐患全部解决掉,只除非借来三昧真火,才能将其全部化为乌有。然而若是想要保得整个京城安然无恙,须得还得在原地址上修建一座寺庙之类,才能保得京城与皇室长久无恙!”柳清扬无奈地叹道。 “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如此严重!”北平郡王闻言,不由得大为惊诧。“王爷可能还不知道,根据数日来我们对那座府邸的了解,发觉此事定然是朝中有人在暗中捣鬼!”“什么意思?”“我跟杨兄都怀疑,必然是朝中出了奸细。而且那奸细,定然就藏在钦天监之中!” “为何?”北平郡王奇道。“当初为临淄王府选府邸的,就是钦天监。就连这一次整顿王府的日子,也是由钦天监选好的。然而,不管是为王府选府邸,还是为王府整顿东西,都是经过了钦天监。当初,先皇听信了钦天监的话,将临淄王府选在了那样一座府邸,结果到后来,却还得老王爷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差点儿连小冯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这一次太后让钦天监拟几个好日子整顿王府的东西,结果钦天监选的那几个日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吉日,非但不是吉期,只怕还得多赔一些人命进去!”“竟有此事?!”北平郡王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要知道,他昨日可是也亲自进了哪所宅子。原来若不是眼前这位高人看出钦天监所选的日子不对,擅自将时间给及时的提前了一天,只怕自己跟自己那一千名将士,都得交代到里面去。 “真是岂有此理!”北平郡王越想越心惊。“若是让本王查出,钦天监里面,究竟是那几个在作乱,本王绝对饶不了他!”北平郡王咬着牙,铁青着脸,冷厉地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还得劳烦王爷一趟!”赵玄仁叹道。 “何事?你尽管说!”北平郡王认真地点了点头。“烦请王爷有时间去一趟裕亲王府,请裕亲王派人盯紧了袁府跟安府,也就是袁淑妃跟钦妃的家里。虽然眼下还有些事情没有理清,可是我相信,这整个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好!过几日,本王亲自去一趟裕亲王府!”北平郡王慎重地点了点头。晌午的时候,北平郡王破了例,就留在杨府吃了一顿便宴,可是他却吃得十分的爽快。“先生既有如此大才,为何不入朝为官?若是先生想入朝,本王倒是可以为先生谋一个前程!”北平郡王笑道。“王爷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杨某素来散漫惯了,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一旦入朝,就得受诸般的约束,还是罢了!”柳清扬哈哈笑道。 “不知杨兄是哪里人氏?”“杨某是京城人氏,祖父是江南杨沐亭!”柳清扬笑道。“原来如此!”北平郡王了然地点了点头。“杨先生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下了旨意,定于七日后,将临淄王府内一干下人全都处以斩刑。那个冒牌的管家,则是处以极刑。据说那个日子,也是由钦天监定的,只是不知道,那天是否会出现什么岔子!”北平郡王无奈地叹道。 第七十章 “目前不说那一天是否适合行刑,若是七日之内,那个地方还没有办法彻底毁掉的话,后果真的是不敢设想。更遑论,皇上竟然将行刑之期选在七日之后。。。!”赵玄仁闻言,只觉得心里面一阵阵发紧。送走北平郡王之后,赵玄仁与柳清扬的脸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沉重,现在距离灵符失效的时间只有六天了,在时间上本就十分的紧迫,谁知道在这短短的六天里面,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雷暴往往是发生在令人无法预料,无法卜算的时候。从古到今,能真正将天时卜算得十分精确的人,也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一个是诸葛孔明,一个是商周时候的周文王!”柳清扬无奈地感叹道。“可是要说卜算之术最为精密之人,终究还是得周文王才行!”赵玄仁苦笑道。“周文王姬昌,姬姓,名昌,岐周人。相传在上古时,伏羲氏创造先天易(先天八卦),神农氏创造连山易(连山八卦),轩辕氏创造归藏易(归藏八卦)。 后来,据说经过文王的悉心钻研,将其规范化、条理化,演绎成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有了卦辞、爻辞,人称《周易》。它以简单的图像和数字,以阴和阳的对立变化,来阐述纷纭繁复的社会现象,显示成千上万直至无穷的数字,具有以少示多,以简示繁,充满变化的特点。再经过后世周公和孔子等人推论解读,才形成留传至今的《周易》一书。 经过历代文人学者与统治阶层的传承,文王《周易》成为中国的诸子百家之源,乃至到人们的日常生活都与之有着密切的联系。”“卜算之术本就精妙非常,我这点儿皮毛功夫,终究也还只能算是才入门而已!”柳清扬苦笑着道。 “能入门,就已经很不错了。似我等这般,连皮毛都不懂的,就只能眼巴巴地祈求老天了!”赵玄仁沮丧地叹道。“哼!真正能将此门技艺练得炉火纯青的,都不是一般的正常人,除了神仙,就是怪物!”柳清扬不以为然地嗤道。他这点儿皮毛功夫,还是当初在龙虎山的时候,偶然间从他师傅那里偷学来的。 若是他当时能再多偷学一些,也许眼下那些让人头疼的问题,也不至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到了第五天,京城的气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朗,一点儿想要刮风下雨的征兆都没有,更别说是雷暴了。虽然气候是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宫里面却是传来了消息,袁淑妃因为出言无状,触怒了皇后,虽然有皇上护着,可是太后还是罚了她三个月的禁足,并且还把她生得两个小公主都给抱走了。 柳清扬与赵玄仁知道之后,嘴角俱都微微上扬,看来北平郡王果然是已经去找过裕亲王了。到了第六天,宫里又传出消息,钦天监里面有一个正八品的五官保章正的官员,因为得罪了裕亲王,被皇上给罢黜了官职,而且还被打入了天牢。 柳清扬知道之后,不屑地哼了一声,钦天监那么多人,如今这一个,只不过被他们推选出来的替罪羊而已。整个钦天监里面,一共有监正;监副主薄厅;主薄,一人,从七品至从八品(掌薄书文移之事)属官;五官正(春、夏、中、秋、冬官正的简称)各一人,正六品(掌推历法,定四时);五官灵台郎四人,从七品(观测天象变化);五官保章正一人,正八品(记录天象变化,占定吉凶);五官挈壶正一人,从八品(掌刻漏记时);五官监侯二人,正九品(佐五官正,推历法,定四时);五官司历二人,正九品(佐五官正,推历法,定四时)漏刻博士一人,从九品(掌定时、换时、报更、警晨昏。大朝贺时,充报唱官。)五官司晨 二人,从九品(佐漏刻博士。定时、换时、报更、警晨昏。大朝贺时,充报唱官。)分科。“哼!这么多身居要职的人,竟然就推了一个人出来顶包,还真的是弃车保帅的明智选择!”赵玄仁也是无语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七天的夜晚,眼看着就要到子时的时候,柳清扬与赵玄仁正在院子里焦虑地看着夜色,一股冷风忽然迎面袭来,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柳清扬见状,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一缕笑意逐渐在眸子里散开,“总算是赶上了”!他心里默默地叹道。“柳兄。。。!”赵玄仁自然也是看到了闪电了的,就在他正预备开口询问之时,柳清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着他火速地回到了屋子里面,就在他们刚刚迈进屋子的时候,院子里面忽然飞沙走石起来,转眼间,一场令他们大开眼界的,前所未有的大雷暴呼啸而至,间中还伴随着一阵阵鸡蛋大小的冰雹雨。 “好险!若不是及时退回来,被那么大的雹子打中了,还不得头破血流啊!”赵玄仁心惊不已。“更吓人的还在后面,你仔细看着就是了!”柳清扬笑道。这一场雷暴,与之前众人所见到过的暴风雨大不一样,除去雷电的威力要强上数倍之外,而且还有冰雹与暴风助阵,所以它的破坏力自然不是一般的暴风雨可比的。 而此时,一道接一道的天雷与闪电全都呼啸着往临淄王府的方向去了,有时候,因为好几道天雷都凑在了一起,便立时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球,这些火球同样以费人所想象的速度往临淄王府的方向飞去,不多会儿,一道巨大的,足以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这个京城的领域,一道十分明亮的火光冲天而起,随之以后,一场大火便肆意地焚烧着早已被封禁了的府邸。冲天的火光凉透了京城大半的范围,瓢泼大雨代替了冰雹雨,可是即便那雨下得再大,终究也无法浇灭这一场大火,不但没有使得火势变小一些,反倒是使得这火还越烧越大了。 第七十一章 只可惜这场大火只发生在深夜里,所以当时并没人敢去现场观看,否则他便可以看到,除了漫天的大火之外,那燃烧着的屋子里面,还隐约传来一阵阵痛苦绝望的呼号,以及一阵阵难闻的刺鼻的烧焦了皮肉的味道。 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色发白,这一整晚的心惊肉跳,使得众人直等到天色大亮之后,才敢心惊胆战地,小心翼翼地出门到大街上去一探究竟,柳清扬与赵玄仁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是他俩终究还是晚到了几步,因为当他们赶到那里之后,发现在哪里围观的人里面,除了附近的一些老百姓之外,北平郡王和裕亲王竟然已经在哪里了,除此之外,就连平郡王以及京里其他的一些达官贵族里面,也有代表在哪里探头探脑的观看。 只不过碍于几家王府也在哪里,他们到底也不敢太过于招摇而已。见他二人到了,北平郡王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你们怎么这会子才到?”“我可不敢跟王爷比,您的府邸距离这里近一些,自然是比我们要早到!”柳清扬笑道。 “昨晚上真是好大阵仗,本王在卧房里面休息,都能感觉得到这里的火势,后来那么大的雨,本王还以为这火可能烧一半就得灭了,谁知道看样子不但是没有被浇灭,反倒是后来越烧越大了!”柳清扬闻言,微微弯了弯嘴唇,随即便缓缓地走进了那一堆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废墟里面去。 虽然最晚上的雷暴确实是十分给力,可是他心里面也不能够十分确定,那宅子里面的那些东西到底能不能够完全被消灭。当他走到废墟中央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遍布的狼藉,除了被烧毁的家具什物之类,还有一些烧得焦糊的,一大截一大截的,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 然而仅有这些还不够,她要仔细查看一番,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如今暴露在地面上的,只不过是之前逃到外面来的而已。他心里清楚那个房间的大概位置,虽然现在这个建筑已经全都烧成了空架子,可是他依旧可以判断得出大致的方向。 在距离之前那几堆烧糊了的血肉不远的地方,那张古老而又十分精致的大床早就不见了踪影,想来已然是早就被烧成了灰烬。而就在昔日摆放那张大床的位置的地面上,却腾然出现了一个十分巨大的深坑,坑里面也是一堆堆早已烧得焦糊的血肉,以及一堆堆被烈火烧糊了的蛋,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恶心不已。 可是为了安全起见,柳清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当他在废墟里面彻底检查完之后,便来到了北平郡王的身边,郑重地对他道:“如今事情虽然可算是如愿完成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请王爷让人弄些火油来,将那个大坑里面的东西再烧一遍,省得有漏网之鱼,这事毕竟非同小可!”北平郡王闻言,自然是没有不赞成的道理,只要是能完全排除了这里的隐患,他自己也会受益良多的。 不多会儿,北王府的侍卫就弄来了满满的一大桶火油,柳清扬便让他们将火油全都倒进了那个蛇坑里面去,然后再在里面放了把火,一霎时,火焰腾腾而起,在场众人都闻到了一阵阵烧得糊透了的味道。 “这下子,那里面的东西算是可以死得透透的了!”赵玄仁笑道。“就是不知道,当初是谁出的这馊主意,竟然将宅子改在蛇窝上面,而且还不惜害死那么多人,以死人的阴气跟怨毒之气来豢养这些毒物!”柳清扬无奈地叹道 。“你就是杨逸宸?!”在一旁观察已久,裕亲王这会子终于开口了。“在下杨逸宸,不知裕亲王有何赐教?!”柳清扬不卑不亢地笑道。“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精深的学识与见解,不知你师承何人?!” “王爷谬赞,杨某自小就在龙虎山学艺,师傅也不过只是一个方外人而已,哪里当得起王爷这般的赞赏!”柳清扬谦虚的笑道。“原来你是从龙虎山学艺回来的,也难怪了。龙虎山可不是一般地方,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 “皇叔说的是,龙虎山可是专门出神仙的地方!”北平郡王开口笑道。“王爷这话说的,若是这样说,就算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在下也并没有亲眼见到过一个!”柳清扬笑道。“既然是神仙,又岂是我辈凡夫俗子可看得到的,譬如你的师祖张天师,恐怕当年见过他的人,这会子都早已作古了吧!”裕亲王哈哈大笑道。 “裕亲王所言极是,当初在下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却也亲眼见到过师祖他老人家的画像!当真是仙风道骨,非我等红尘中人可以相比的!”“之前听北王说,若是想要彻底镇住京城的运势,还得在这里造一座寺庙?!”裕亲王微微扬了扬眉。 “的确如此!因为这里的阴邪之气虽然已经被毁,可是却难保将来没有人会趁虚而入。这个方位本来就不适合建造府邸,可是却十分适合修建一座寺庙。等到寺庙建好之时,便可以彻底镇住京城的运势,一般的邪气也不敢再轻易入侵进来!” “原来如此!”裕亲王了然地点了点头。“过几日,本王就去找太后跟皇上商议这件事,想来这件事很快就可以进行!”他微微笑道。“皇叔,那钦天监的那些人,可千万不要再让他们插手了!”北平郡王插话进来道。“那是自然。否则岂不是功亏一篑!”裕亲王慎重地点了点头。 “哼!若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有先皇御赐的金牌,皇上跟太后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束手束脚的!”“御赐金牌?!”柳清扬与赵玄仁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我记得史书上,好似并没有记载此事!怎么可能他们每人的手上都有,除非他们本是一家子。要知道,御赐金牌只能保得一人,或者一家人,而并不是护得了整个家族的成员!”赵玄仁疑惑不已。 第七十二章 “我记得史书上,好似并没有记载此事!怎么可能他们每人的手上都有,除非他们本是一家子。要知道,御赐金牌只能保得一人,或者一家人,而并不是护得了整个家族的成员!”赵玄仁疑惑不已。“本王也有些好奇,所以前儿已经暗地里派人去查了!”裕亲王收了脸上的笑容,慎重地道。 “钦天监里的人再多,可是只要是把领头的抓住了,其他的也就好办多了!”赵玄仁不以为然地笑道。“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北平郡王一语中的。“在下倒是建议,两位王爷不妨暗中派人去查一下钦天监正副使的底细。倘若这两人并不是我天启的人,或者说。。。!”柳清扬意有所指地欲言又止。 裕亲王与北平郡王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越发的难看了。“倘若真的如此,那岂不是太过于荒谬了!”北平郡王冷冷地嗤道。“我堂堂天启的朝廷,竟然混进了外国的奸细,而且竟然还身居要职!”裕亲王面沉似水。 “谢先生提醒,本王这就回去令人暗中探查!”虽然这是裕亲王第一次见到柳清扬本人,可却也是他第一次难得的开口向他人致意。在整个天启皇室,只有两家王府的份量与地位当得起“天潢贵胄”这四个字,一家是隆亲王府,一家就是裕亲王府。 也就是说,在整个天启的皇室里面,在所有封了王爵的宗族里面,只有这两家的身份地位是最为显赫荣耀的。因为其他的王府,至多都是以封地的名字为封号,再或者就是郡王的级别,可是被赐封为亲王的阶品的,却就只有这两家而已。 隆亲王府在京城里,虽然也有自己的老宅,可是隆亲王跟王妃都受不了京城里憋气的生活,便索性搬到了自己的封地,自个儿逍遥自在去了,一般京城里要是没有多大的事情,都懒得回去一趟。 海西虽然距离京城较为偏远,可哪里却是十分难得的疗养胜地,而且又是天启到南疆的必经之地,所以哪里的富庶与人气,实际上是丝毫都不亚于京城的。自打隆亲王举家搬去了海西之后,整个京城里面,除了宫里的那几位之外,也就唯有裕亲王的身份最为贵重了。 所以之前在选秀的时候,太后为了维系后宫与朝廷的平稳,将主意打到了裕亲王府的几位小郡主的身上。京城里面的王府虽多,可是哪一家的地位与实力都不足以与裕亲王府相较,不管是在京城里面,还是在朝堂之上,只要有裕亲王这个镇山石在,再乱都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赵玄仁是绝对不敢想象,倘若这会儿自己家还安在京城的话,他父王会不会搅这一趟浑水?若是会,他又会如何处理这桩公案?虽然他自小见惯了自己父王顶盔披甲的样子,可是迄今为止,他倒是还没有亲眼见过他处置这类似公案的事情。 “看来等回去之后,我最好是写一封信,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父王才好!”“这样也好,也许令尊大人会给我们提点一二!”柳清扬微微弯了弯嘴唇。这个时候,天色已然是快到晌午了,在这里围观的人已经比之前少了许多。 “咱们去回去吃,还是就在外面吃?!”柳清扬笑着问道。如今临淄王府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美地解决掉了,剩下那些收尾的事情,压根就不需要他动脑子了。这数日以来,为着这件如此棘手的事情,他真可谓是吃不香睡不着。如今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他也该好好地放松放松了。“你要是不嫌弃,索性就陪我回一趟老宅吧!我让厨房好好地准备一桌,咱们好好地吃一顿,顺便商议一下,该如何告诉我父王!”赵玄仁笑道。 “也罢!”柳清扬不置可否地笑道。两人不紧不缓地来到隆亲王府老宅的大门口,只见王府的老管家正与侍卫长眼巴巴地盼着,两人俱都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赵玄仁不由得有些感概。当初他是临时起意决定去的杨府,跟柳清扬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只是跟侍卫长打了个招呼,让他自个儿回去跟老管家说一声。 他这一去就是好几日,当时他也没有告诉人家,自己要在哪里呆多长的时间,想到这里,这会儿他自个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世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见到自家小主人终于回来了,老管家不由得喜出望外,漫天愁云顿时云开雾散了。“管家,叫厨房好生准备一桌酒菜,我们今天中午要好好地吃一顿!”赵玄仁哈哈大笑道。 “老奴这就亲自去!”老管家乐滋滋地去了。“世子,方才老管家说,您要是再不回来,他就亲自去写信给王爷!”侍卫长抱屈地怨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他真的那样做了,我父王跟母妃若是知道此事,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然你忘了,当初咱们离开王府的时候,他们是如何说的!?”赵玄仁噗呲笑道。 侍卫长闻言,不由得恍然:“对哦!末将怎么忘了这茬?下次若是再有这般,末将就随他去!”由于有赵玄仁的亲口交代,又有老管家的亲自督阵,老宅的厨子们在准备午膳的时候,自然是比平时更加的上心,也不消多大会儿,一道道冒着热气的,香气四溢的菜肴,便流水般地摆上了桌面,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十分的丰盛,老管家又亲自带了人去王府的酒窖里,搬了两坛子的陈年佳酿来。 “下一次等柳姑娘来了,老奴就去把老窖里的女儿红给取出来款待贵客!”老管家笑道。“多谢老人家的厚意!”柳清扬笑道。晌午的这一顿饭,因着之前临淄王府的问题已经迎刃而解,所以两个人都吃得十分的开心,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又去了赵玄仁的书房,详细地商议,究竟该如何写信告诉隆亲王,京城里最近所发生的事。 第七十三章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又去了赵玄仁的书房,详细地商议,究竟该如何写信告诉隆亲王,京城里最近所发生的事。“从京城到海西,这距离上并不算近,若是想要把信暗地里送过去,除非是用飞鸽传书,或者是八百里急件!”赵玄仁有些一筹莫展。 “世子若是信得过,就把信函交给我,我带回去交给凤儿!”柳清扬想了想,笑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师妹养的那两只小金雕!”赵玄仁喜道。“八百里急件跟飞鸽传书,都不如金雕的速度来得快,三两日的功夫就到了!”柳清扬笑道。 “既如此,我这就动笔写!”赵玄仁迫不及待地拿起狼毫,飞快地写了起来。“根据我的推测,混在钦天监里面的,是前朝余孽的可能性多一些。扶余国虽然野心膨大,若仅仅是混入天启,问题还不大。 可若说是想要混入朝廷里面为官,怕是不大可能,因为扶余国的人的肤色跟容貌跟咱们天启的人并不一样。而天启开国至今,还没听说可以容纳外族人在朝为官的!”柳清扬皱着眉头分析道。“这个就要看那两位派人调查的最终结果了!”赵玄仁无奈地苦笑道。 不多会儿,他就写完了一封厚厚的信函,慎重其事地亲手交到了柳清扬的手中:“柳兄,拜托了!”回到杨府自己的家里之后,柳清扬便径直去了柳凤凰的院子里,此时,却正好看到她正在小院子里侍弄花草。 “你们晌午没有回来吃饭,我跟嫂子就猜到,你一定是跟师兄回王府老宅去喝酒了!”柳凤凰将手中的花盆小心翼翼放好,方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哥哥笑道。“本来想在外边吃的,可是有要事商量,所以就依了他,跟他一起回王府老宅去了!”柳清扬笑道。 “那事解决了吗?”柳凤凰笑着问道。“算是解决了吧!”柳清扬点了点头。“什么叫算是?是还有什么疑问吗?!”柳凤凰微微蹙了蹙眉。“首先得查清楚,钦天监里的那些人,到底是从扶余国来的,还是前朝的余孽。再有,就是袁府跟安府那两家的意图!”柳清扬无奈地苦笑道。 “扶余国的人长相跟我朝的人生得不尽相同。扶余国的人皮肤较白一些,五官的轮廓也不一样!”柳凤凰讶然。“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觉得,是前朝余孽的可能性要多一些!”柳清扬叹道。 “还有这个。世子给隆亲王写了封信,想把京里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他。可是却苦于要怎样送,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送达,而且还能够不惊动任何人。我寻思着,若是靠他自己,不碍两种方式,要么就是八百里快马,要么就是飞鸽传书! 可是京城到海西那么远,若是等鸽子把信送到,恐怕是还没把信给送到,鸽子也给累死了!可若是用八百里快马送过去,很难不被其他人给知道。”“所以你们就想到了我,想让我的雕儿把信给送到海西去?!”柳凤凰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这倒是不关他的事,是我给他建议的。这是最快的意思最保险的法子了!”柳清扬无可奈何地叹道。“罢了!把信给我吧!希望小金它们还记得师兄的家在哪里!”柳凤凰无奈地笑道。柳清扬闻言,连忙将那封信从贴身的地方取出来,双手交到了柳凤凰的手上。 “嗬!还有点儿重!”“事关整个京城的安危,一切就拜托妹妹了!”柳清扬冲着妹妹深深作了个揖,郑重其事地道。柳凤凰揣好信件,纵身上了身旁一颗参天大树,并且几下子跃到了树的至高处。 她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随即便从怀里取出那支永宁公主送给她的玉箫,随意地吹了起来,箫声清越悠远,就连站在树下等待的柳清扬都感觉得到。“这丫头,她的内功又精进了不少!”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不多会儿,蓝蓝的天空上逐渐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黑点,几声嘹亮的啸声之后,两个小黑点一前一后俯冲下来,紧接着,柳凤凰也三两下地从大树上跳了下来。“小金,你们又长大了不少!”柳凤凰笑着摸了摸金雕的脑袋,两只小金雕也十分依恋地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头,以示亲密。 “小金,你们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海西,师兄的家里去,好吗?我记得以前你们还小一点的时候,曾经去过一两次!”金雕闻言,不由得偏起小脑袋,十分认真地看了看柳凤凰,好似不那么情愿的意思。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有些无奈,连忙讨好地哄道:“乖!你们这一次帮了师兄送信,下一次我一定让他好好犒劳你们!”两只金雕闻言,相互对视了一会儿,方才十分欢快地叫了几声,算是把这桩差事给应承下来了。 “来,我带你们去我哪里吃好吃的!”柳凤凰笑着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便带着两只个头不小的鸟儿,径直回自己屋子去了,柳清扬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暂且先回自己的屋子去了。当天晚上,月色十分的皎洁,漫天的星辉也十分的漂亮,柳凤凰亲自出了自己的小院子,送两只金雕去海西给赵玄仁送信。 “你们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哦!一定要快去快回哦!”看着两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夜空上,柳凤凰不由得有些舍不得了。虽然说这两只金雕是她在九焰山的时候,从小养到大的,可是迄今为止,她都没舍得让它们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送信。 可是这次这件事,就算她并没有插手,可是她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这件事非同小可。“唉!真是怀念在山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她无奈地感叹道。数日之后,北平郡王再一次来到了杨府找柳清扬,跟他商议修建寺院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 数日之后,北平郡王再一次来到了杨府找柳清扬,跟他商议,在原临淄王府的地基上起建一座寺庙的事情:“皇叔已经跟太后和皇上商议好了,其他的事情都好办,只有这动工的日子。皇叔说,既然不能让钦天监的人再插手,那就唯有再次劳烦先生了!” “这种事情,在下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去找一下散花寺的玄慈大师比较好!散花寺毕竟是京里唯一的皇家寺院,玄慈大师又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这样的事情,你们找他更合适一些!”柳清扬无奈地苦笑道。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也罢,我明儿就去给皇叔说一声!”北平郡王难为情地点了点头。“现如今,皇叔已经在开始着手调查钦天监里的一帮人了!”“依在下看来,那帮人里面,来自扶余国的可能性要小一些,而出自前朝余孽的可能性要多一些!”柳清扬慎重地道。“本王心里也是这样想!”北平郡王点了点头。 等北平郡王离开之后,柳清扬便出了自己的院子,径直去了后面,柳凤凰的小院子里,就在昨儿晚上,两只去海西送信的金雕已经飞回来了,前后一共用了八九日的功夫,想来它们在路上也没耽误什么。 两个小家伙俱都完好无损的,一回到小院子里,就黏着小主人要好吃的,所以这会儿,柳凤凰便索性就在院子里做了个烧烤架,给它们做烤肉吃。“我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你对它们,比对我这个哥哥都还要好!”眼见着自己妹妹亲手将烤好的肉块喂给金雕,柳清扬不由得有些吃味。 “这能比吗?本来我一年之中,就很难见到它们几次,而且这一次,它们还飞了那么远去送信,我能不好好地犒劳一下吗?!”柳凤凰没好气地回道。“既然信已经送到了,相信再过几天,世子就能收到王爷的回信了!”柳清扬笑道。 “如今京里的情况这样复杂,我若是隆亲王,我也不愿意回来趟这一趟浑水!”“京里面有裕亲王坐镇,一切还尚可!”柳清扬笑道。“据说裕亲王是一只老狐狸,哪天在外面,你倒是亲眼见识到了,如何?!”柳凤凰奇道。“是那样传的。不过据我观察,老狐狸这三个字,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夸张。”柳清扬想了想,笑道。 “为何?!”柳凤凰奇道。“在废墟现场的时候,他绝大多数都只是光听不说,最后到有些细节的时候,他才开口,而且一开口就一言中的!”柳清扬笑道。“这样说来,现在这整件事,裕亲王才是主心骨了?!” “裕亲王是皇室宗亲,在朝廷里面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不然放眼这整个京城,除了宫里的那几位,舍他其谁呢?!”柳清扬笑道。“那哥哥觉得,那个地方应该修建一座什么样的寺院才最合适呢?!”柳凤凰奇道,毕竟寺院跟寺院之间,还是有许多东西和含义是不一样的。 “就我个人觉得,最好是建一座观音院最合适!”柳清扬想了想。“为何?”“观世音菩萨是佛教中慈悲和智慧的象征,无论在大乘佛教还是在民间信仰,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以观世音菩萨为主导的大慈悲精神,被视为大乘佛教的根本。 佛经上说,观世音是过去的正法明如来所现化,他在无量国土中,以菩萨之身到处寻声救苦。观世音菩萨具有平等无私的广大悲愿,当众生遇到任何的困难和苦痛,如能至诚称念观世音菩萨,就会得到菩萨的救护。 而且,观世音菩萨最能适应众生的要求,对不同的众生,便现化不同的身相,说不同的法门。这京城虽然是天启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可是却也是整个天启里面,戾气与煞气最重的地方,再说了,诺大的一个京城,竟然连一座专门供奉观音菩萨的寺院也没有,你觉得正常吗?!”柳清扬遗憾地感叹道。 “这会儿说起观音菩萨,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我在去南疆的路上,在云边的时候,曾经在哪里见到了一座十分奇特的寺庙,你猜猜那里面供奉的是谁的法相?!”“谁的?!”柳清扬奇道。“女娲娘娘!”柳凤凰眨了眨眼睛。 “什么?!”柳清扬闻言,不由得也噎住了。虽然他对南疆的一些风俗特产也有所耳闻,可是有关南疆那边的信奉,他却也是有些生疏的。“我想恐怕就连嫂子,也不太清楚这个吧!毕竟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哪里!”柳凤凰叹道。 “晚些时候,我找时间问问看!”柳清扬皱了皱眉。“而且我就是在女娲庙附近,才找到的哪里的黑市,我送给嫂子的那件雪狐,就是在哪里得的!”柳凤凰笑道。“看来你这一趟南行,还真的是长了不少见识,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那是自然的!”柳凤凰骄傲地点了点头。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再过几日,裕亲王那边应该就有消息了!”“裕亲王我是没有见过,不过他王府的郡主跟公子,我倒是见过几个!”柳凤凰想起了当日在南去的客船之上,跟裕亲王府的郡主隔江合奏的事,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哦?没想到你出去一趟,还有这样的艳遇!”柳清扬调侃地笑道。 “他家的郡主跟公子还算不错,至少是要比平南王的那个嫡子好得多了!”柳凤凰笑道。“裕亲王毕竟是皇室正统,身份贵重,而且本身又拥有战功,所以才会得以荣封亲王的爵位。据说,裕亲王不管是在治家,还是在处理政事上,都十分的严格,所以裕亲王府的家教也是有口皆碑的!”柳清扬笑道。“那就难怪了!之前我在云边的时候,偶遇那平南王的嫡子,整一个奇葩加地痞无奈,看上长得标致的姑娘就抢,遇着生得秀气的男人也厚着脸皮去追。。。!”柳凤凰不屑地撇了撇嘴。 第七十五章 数日之后,宫里终于传出消息,皇上决定在原临淄王府的地方,修建一座颇具规模的观音院。而且太后还特意请了玄慈大师,决定了开工破土的吉日。“听说,皇上对赵世子近来的表现十分满意,所以便破了例,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他跟北平郡王一起操持。 ”杨管家回道。“看来,如今裕亲王是一门心思全都放在钦天监的那些人身上了!”柳清扬闻言,不由得笑道。“那安家和袁家怎么办?!”柳凤凰奇道。“那两家还不急,且等等再看,反正这会子在宫里,争宠的也不是一般的厉害!”柳清扬不以为然地笑道。 “论姿色,袁淑妃压过钦妃一头,可是若论心计,钦妃又要比袁淑妃多几个心眼儿!”柳凤凰笑道。“想要在宫里保住恩宠,光靠脸蛋是不能长久的。听说钦妃好似又有喜讯传出了,钦妃的母亲隔三差五地到处搜寻上好的保胎药跟补品!前几天药铺的掌柜来回话,说铺子里的阿胶跟血燕窝都断货了!”柳清扬笑道。 “生意还不错嘛!”柳凤凰开心地笑道。“听说皇后娘娘也有喜了,皇上没办法,只好让江太医几边跑,冯珂那边,就全权委托给太后跟王太医了!”柳清扬笑道。“说到姓冯的,哥哥,既然临淄王府已经被烧成了废墟,那那道赐婚的圣旨也应该不存在了吧!?”柳凤凰认真地看着她哥哥,满怀期待地问道。 “收拾王府的时候,并没听人说起看到过那个,后来我亲自去找了一遍,除了那间阴气最重的房间之外,其他的房间都没有找到。后来等整个王府毁于天火之后,我又亲自进去找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发现,看了多半是随着其他的东西一起,化为灰烬了!”柳清扬无奈地笑道。“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回去给母亲和父亲说,让他们把家里的那一道也烧了吧!?”柳凤凰闻言,眸子不由得一亮。 “按道理说,是可以的!”柳清扬笑道。“那就太好了!我明天就回去!”柳凤凰喜道。“去吧!反正冯珂现在都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要想等他完全好起来,然后再重建临淄王府,没个三年两载是不行的!”柳清扬笑道。 “我给他的那些药,足够吃两个月的,而且全都是祛毒的。若是他每天坚持吃一丸的话,想来不到一年,他体内的毒素就可以完全祛除了!”“所以,你还是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的吧!?”柳清扬咧了咧嘴。 “不然你以为呢?当日跟师父分手的时候,她就是那样说的!”柳凤凰无奈地仰起头,看了看天空上自由自在飞翔的蝴蝶与小鸟。“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师傅的晚辈,多多少少有着血缘关系的那种!”“不然你以为我是观音菩萨吗?我可没那么大慈大悲!”柳凤凰没好气地嗤道。 说实话,她从来都没将什么王府王爷之类的放在眼里,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贵为隆亲王府世子的赵玄仁,她也只是因为跟他是师兄妹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们在山上有过那么一段并不算短的,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且由始至终,赵玄仁对她一直都不错,最起码,他没有冯珂那些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怪癖。 “说实话,若是冯珂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癖,你觉得他跟赵玄仁比,你觉得谁更好一些!?”柳清扬试探着问道。“当然是师兄!”柳凤凰想了不想地回道。“倘若玄仁并不是你的师兄呢?!”柳清扬笑道。 “就算他跟我没有师兄妹的关系。。。我还是觉得他比姓冯的好!”柳凤凰想了想。“为何?”柳清扬奇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隆亲王府的家风很好!”柳凤凰正色回道。“是啊!隆亲王府的家风是不错,不然玄仁也不会这样优秀,你师傅也不会选一个不成材的大徒弟的!”柳清扬感概地叹道。 “像临淄王府,就因为家风的问题,才导致了整个王府的混乱与没落!我听师兄说,其实论起血缘关系,隆亲王府跟临淄王府是差不多的。可是就因为隆亲王治家有方,所以他的那些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的弟妹们,并没有一个敢违背的!”柳凤凰笑道。“外祖家的家风也不错!”柳清扬笑道。 “说起外祖家,我们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我知道母亲也极想回去的,只是皇上一直都没有批准父亲的辞呈,所以才会一直拖延着!”柳凤凰叹道。“也许等观音院的事情了结之后,会有机会!”柳清扬想了想。 “为什么?回江南跟建造观音院有什么关联吗?!”柳凤凰奇道。“本来是没有关联的,可是到时候,可以叫玄仁去太后哪里求一道探亲的懿旨。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离开了!?”柳清扬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柳凤凰闻言,心情立即好了起来。 “玄仁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这会儿他并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一官半职。我在想,等他把观音院这件事办好之后,也许太后跟皇上就会封给他个一官半职吧!”柳清扬笑道。“可是他本身已经是王府的世子了!”柳凤凰十分的好奇。 “虽然如此,可是毕竟还没有什么实权吧!所以这一次兴建观音院的事,宫里才会让他跟北平郡王一起吧!两个人相辅相成,北平郡王手上可是有实权的,可是玄仁的心思较细,比较适合做这一类较为细致的事情!”柳清扬笑道。 “那哥哥呢?哥哥的本事可丝毫不比师兄差,也不会比那个什么北王低,心思也更比他们两个都细腻。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官场?!”柳凤凰嘻嘻笑道。“做官有什么好的?做好官,就有坏官恨你;做坏官,老百姓会恨你!何苦呢?我才不会自找苦吃,自讨没趣!”柳清扬不屑地嗤道。 第七十六章 “那哥哥想做什么?”柳凤凰奇道。“我就做我自己,整日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柳清扬悠然自得地道。“想要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就得学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你觉得你哥哥我的脾气,做得出那些违心的事?!”柳清扬微微扬了扬修眉。 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自家哥哥的脾气,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依着哥哥的脾气,自然是做不来那些与自己性格相悖的事,若是惹得他起了性子,只怕他还会把那些贪官污吏给灭了才是真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如今这个世道,就连父亲都懒怠做官!”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就连隆亲王都远远地避开这个是非之地,图个眼不见为净!”柳清扬笑道。“可惜啊!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是师兄没有来这一趟还罢!”柳凤凰凝神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忽而微微皱了皱鼻子:“怎么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今晚师兄家里定然有不速之客拜访!” “你是说,今晚有人去隆亲王府老宅放火?!”柳清扬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若真的如此,此事定然非同小可。“看来得让人过去通知他一声,对方既然敢在王府老宅动手,想来定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师兄的本事虽然不错,可是难保对方不来阴的。虽然王府也有侍卫,可是就怕侍卫们应付不过来!”柳清扬皱着眉头。 “敢在王府老宅动手,自然也敢来咱们这里找晦气!”看着不远处忙碌着人影,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真是有趣,竟然把主意打到杨府上来了。“你就放心地去帮玄仁吧!这里有我跟你嫂子,还有杨管家,人手足够了!”柳清扬微微扬了扬眉毛。 柳凤凰闻言,点了点头,便径直回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去了。这边厢,柳清扬便慢条斯理地来到了花厅,刚刚出现在柳凤凰视线里的那个陌生的身影,他方才也已经看到了。“杨管家!”“爷!”杨管家来到了他的面前。 “咱们家历来清净,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刚刚小姐发现,家里竟然来了生面孔!”柳清扬淡淡地道。杨管家闻言,身子明显的一震,随即便满眼的不可思议:“奴才知道了,奴在这就去仔细查点,顺便清理门户!”他战战兢兢地回道。 “嗯!去吧!手脚要干净利落一些,可别把血溅到自个儿身上!”柳清扬一边漫不经心地品着手中的香茗,一边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是!奴才这就去!”杨管家点了点头,立即出去办事去了。幸好家里依旧是爷主持大局,若此事换成是小姐亲自出面的话,恐怕自己当时就得受一番教训了。当初他还在山寨的时候,可是亲眼目睹过小姐的雷霆手段的。 小姐虽然是个姑娘家,可是她的心思跟手段,却丝毫不比男子差。幸好,幸好这件事虽然是小姐最先发现的,可是小姐依然还是把这事交给爷来处置,否则自己这个管家,怕是就要做到头了。可是奇怪啊!小姐既然把这事儿交给爷去处理,她自个儿并没有想要掺和进去,难不成。。。难不成还有比家里进了贼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杨管家心里面不由得颇有几分好奇。不过不管怎样,眼下还是先解决了家里的贼再说。整个杨府里面,主子加上下人,一共也不过几十人。虽然主子一共只有三个,可是下人的数量却并不少,厨房里的厨子与采办,一共就有十几个人;还有负责侍弄府里的花草的下人,一共是六个人;专门负责浣洗衣物的,有十个人;还有专门负责打扫清洁的,一共也是十个人;除此之外,便是负责看门的,门房哪里一共是八个人;再有就是在两所院子里面负责伺候的人,一共是十个人;最后便是杨管家,以及跟在他身边打下手的小厮,整个杨府的下人加起来,不多不少,一共也就七十个人而已。 整个数字在一般有钱人家,或许是稍微有点儿多了,可是倘若跟京里面那些豪门大户,官宦之家,甚至于王府比起来,那自然是算不得多的。上一次在他去隆亲王府老宅的时候,他就留意过,虽然那里仅仅是老宅,可是那里面的下人还真的比杨府的下人多得多。之前,他曾经听赵玄仁提到过,说那老宅里面的下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初跟了隆亲王跟王妃好多年的老人。而且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当初曾经随着隆亲王南征百战,上过沙场的将士。 这些人都是王府的老人了,整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在老宅里负责宅子的打扫等杂事,偶尔还顺便操起家伙事物,在昔日练武的院子里操练几下子,好打发悠闲自在的时光。后来自打赵玄仁等人来了之后,这帮老兵的心情更加的热忱起来,整日里做完自己的分内事之后,便各自拿起手中的家伙,或者跟侍卫们认真的过几招,或者大着胆子跟他们的世子爷切磋一下子,这日子当真是越过越有滋味儿了。 隆亲王府的下人比起杨府来,自然是要多得多,之前的下人再加上后来赵玄仁所带过去的侍卫,一共竟然是三百多人。可是诺大的一个老宅里面,就只得他一个主子,而且根据他对赵玄仁的了解,十分显然的,这位世子爷并不擅长处理家事,倘或家里真的出了个把奸细,恐怕他一时半会儿都还摸不着边。 这样的事情,还非得妹妹亲自过去帮衬一下才行,不然今晚他那里可有得闹腾。只是这件事究竟是那一边的人做的?若此事是钦天监那帮人所为,那到底具体又是何人所为?他跟赵玄仁都没有涉足官场,所以自然也没有见到过钦天监里的那一帮人。 第七十七章 这整件事,表面上看上去,是从冯珂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开始的,可是实际上却是盘根错节,一环紧扣着一环。而那个对冯珂下毒的人,不过只是这整件事的一个导火索而已。当初皇上下旨,将临淄王府所有的下人全都处死,有些确实是冤枉的,由太后做主,以冯珂的名义,各家都送了一笔不小的抚恤金。 而整个临淄王府,在彻底搬空了里面的东西之后,便由他借着天火,将里面所有的怨毒全都付之一炬,全都化为乌有。如今十分明显的,钦天监那帮人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所以他们才会把目标转移到他身边来。 他跟赵玄仁一样,都不是官场上的人,赵玄仁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他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而隆亲王又远在海西,所以这帮人才会有恃无恐。只是他们却是太小觑自己的对手,尤其是自己的这位妹妹,她的灵敏度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有些不及。 就拿方才她发现家里出现了一个生面孔来说,连他这个一家之主都没有及时留意到身边人的一些细微的变化,可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就已然发现了。不得不说,杨管家还真的不愧是柳凤凰亲自敲打出来的帮手,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面,他就已经将整个杨府的下人全都给好生的梳理了一遍,并且还将府里的生面孔全都给找了出来。 “爷,奴才已经外贼全都给找出来了。是在花厅里面审?还是在院子里审?!”杨管家小心翼翼地请示道。“还是在院子里吧,在屋子里审,怕是会脏了地方,还会惊扰了少夫人!”柳清扬淡淡地笑道。 “把他们全都押到院子里去!”杨管家答应着,一边回头吩咐他身边的小厮们。那几个男女也是真的倒霉,他们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才混到里面来没有多久,就被人家给发现了,而且还被抓了个现行。“来人,把桌椅和茶点都搬到院子里来,等会儿爷要在这里提审犯人!”杨管家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是!”下人们答应着,立即就动起手来。有的去花厅搬桌椅板凳,有的去拿水果点心之类,还有的准备茶水去了。大家伙儿都知道,今儿家里出了贼,而且还是好几个,听杨管家说,这些贼人还都不是一般的来头,所以这一次,他们爷才决定亲自审问,务必要审出个来龙去脉来。 早前,虽然府里也闹过几次,可是那几次都是小打小闹的,爷连过问都懒得过问,就让杨管家看着处置了。倒是这一次,据说这些人的背后都有官府撑腰,他们倒是要看看,爷会怎样处置这些贼人? 不多会儿,等到所有的东西全都准备齐全之后,柳清扬方才缓缓地来到院子里,不慌不忙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可是他却并不急着审问捆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而是转过头去,对杨管家吩咐道:“你去后面跟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说的,今天的午饭就摆在院子里。 索性今儿的天气还不错,在院子里吃饭,大家伙儿还可以顺便看看风景!”杨管家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立即笑着去了。在这个家里做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杨管家对自己这位爷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说爷的手段没有小姐那般冷厉,可是一旦他发起狠来,那才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胆寒。 爷这会儿虽然并没有急着提审那几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心里面发虚,而是他有意晾着这些人,存心不让这些人好过。之前在梳理整个府邸里的下人的时候,杨管家就悄悄告诉苗依依,说府里混进了不明身份的外贼,所以一直到后来杨管家将那几个各怀鬼胎的人全都挖出来之后,苗依依也是见怪不怪的。 她跟绝大对数的千金小姐与官家太太不一样,虽然她是王府郡主出身,可是却从小就经受了许多的人情冷暖,也曾有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虽然她几年只有二十余岁,可是她却经历了比一般的人更多的事故。 就是这一次自己家里闹贼,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所以当之前杨管家事先告知她的之后,她心里虽然微有讶异,可是心里面却连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都没有,这就叫处变不惊。这会子,当杨管家赶来跟她说,说爷说的,今天的午饭就摆在院子里,正好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风景,她听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 “我知道了,你且去吧!”她笑着道。杨管家答应着去了。回过头来,苗依依便亲自去厨房看了看今日采办去外面带回来的东西:“今天午饭摆在院子里,等会儿你们就准备熬一锅鸡汤吧!汤里面多放一些新鲜的蘑菇。 ”她笑着吩咐道。“好唻!奴才们知道了!”大家伙儿笑嘻嘻地回应道。且说在隆亲王府老宅那边,当柳凤凰姗姗地出现在王府大门前的时候,侍卫长与老管家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柳凤凰见了,嘴角不由得一弯:“怎么了?不认识了?!” “认识,当然认识!”老管家心里面激动极了。未来的世子妃登门造访,他这个做下人的,怎能如此无礼?!所以他连忙一边亲自迎了过去,一边吩咐身边的人,速速去里面通报。其实哪里还等他派人去里面回话,当侍卫长见到柳凤凰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早就撒开脚丫子,飞快地跑到里面报信去了。 “世子,柳姑娘来了!”侍卫长喜滋滋地道。“你说什么?!”赵玄仁讶异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说,柳姑娘来了,这会儿已经进了王府大门了!”侍卫长笑道。话音未落,赵玄仁的身形便已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侍卫长见了,不由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家的世子爷,唯有在见到柳姑娘的时候,才会这般风风火火,急不可待。 第七十八章 他家的世子爷,唯有在见到柳姑娘的时候,才会这般风风火火,急不可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对!就是这样的说法!柳姑娘什么都好,人生得好,武功也好,对他家世子爷也好,家世也好,总之。。。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不然,怎么就连王爷跟王妃也乐见其成?赵玄仁来到前院的时候,柳凤凰在老管家陪侍下,已经来到了前院的的院门了。“今天这是吹得东南风啊!你怎么想起过来了?!”赵玄仁笑道。“今天是不是吹得东南风,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你这边这几天怕是不大稳当!”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怎么说?!”赵玄仁奇道。“今天上午,我在家里意外地发现了几张生面孔。联想到前一段时间,你跟哥哥一起调查临淄王府的事情,如今我家里都混进了几个,更别说你这里了!”柳凤凰弯了弯嘴角。 “柳姑娘,此事当真?!”老管家与侍卫长闻言,俱都吓了一跳。“自然是真的。我过来的时候,哥哥已经在准备提审那几个人了。而我在刚刚走到王府大门口的时候,就已然闻到府里面,隐隐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道。若是我料得不差,怕是有人想在王府中纵火!”柳凤凰郑重地道。 “真是岂有此理!”侍卫长愤愤地道。“这也不奇怪。师兄跟哥哥坏了他们的大计,若是他们不伺机报复,那才怪呢!”柳凤凰不屑地嗤道。“所以你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赶过来给我报信?!”赵玄仁闻言,心里面多少有些失落。 “若只是报信,还用得着我亲自来一趟?”柳凤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柳姑娘说的是,咱们王府里面的下人,少说也有好几百,若是逐个排查,只怕到了明天早晨都还没有找到人!”老管家心里面对柳凤凰的感激,不是一星半点儿。 人家姑娘是不放心自家世子爷的安危,特意赶来帮衬的,这份深情厚谊,又岂是一般的人做得到的。可是自家这个还没开窍的世子爷,竟然连这点儿弯都转不过来。整个王府里面,就算是不加上世子这次带回来的侍卫,仅仅是之前原本有的下人,至少也有几百人,而且王府这么大,若是想要窝藏那个区区的几个人,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世子爷的性子,压根就不适合处理这些琐事,侍卫长也没有那个本事,而且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人家柳姑娘赶来帮衬,这又要排查府里的下人,又要安排人手四下里去搜寻藏在府里的火药等物,自己可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两边都兼顾着。 一行人到了王府的花厅,等侍女奉上香茗之后,老管家便向柳凤凰讨教如何排查府内奸细之事。“这个很简单,你先将府内下人的花名册找出来,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咱们先在府内暗中摸排一遍。咱们在摸排的时候,侍卫长就带着侍卫们,将王府里面所有的地方全都清查一遍,将埋藏在府内的火药等物全都给挖出来。咱们双管齐下,不怕找不出!”柳凤凰微微笑道。 “姑娘果然是心思细腻,蕙质兰心!”老管家闻言,心内不由得大为敬服。这位未来的世子妃果然是聪慧睿智,这样双管齐下的好法子,他自己是没本事想出来的。若是依照他一贯的做法,只怕还没等把奸细给找出来,对方早就躲得无影无踪了。 “属下想请示一下柳姑娘,王府的地面如此之大,究竟该从何处搜起?!”侍卫长诚恳地问道。“整个王府之中,最容易起火的地方,或者说,最不被人重视的地方,应该就是最容易纵火的地方!”柳凤凰沉思片刻,微微笑道。 “最容易起火,又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那应该就是膳房了!”这一次,赵玄仁的脑子倒是转得比谁都快了。“对哦!膳房的下人不是很多,可是柴火却是最多的,对啦!还有火油!”侍卫长闻言,不由得急得几乎跳了起来。 “你现在就带着弟兄们,就从膳房给我搜起,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东西给我找出来!”赵玄仁命令道。这一次的事非同小可,谁也不敢再以如往常般待之。侍卫长领命,当即就正了脸色,出去带人搜查去了,这当口,老管家也将府内下人的花名册给亲自送了来。 “那咱们该从哪里开始查起?”赵玄仁皱着眉头。“我心里想着,对方既然是想在王府内放火,想来他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侍卫之类的!”柳凤凰想了想。“侍卫?”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侍卫长刚刚才领命出去了,早知道,就该先从侍卫们查起。 “我寻思着,混进来的侍卫并不是年轻的,倒是极有可能是年长的。因为现在王府里面,年长的人的数量,明显的多于年轻的。若是他们假扮成府内的伙夫之类的打杂的,那是谁都想不到的!”柳凤凰皱着眉分析道。 “姑娘言之有理!”听了柳凤凰的一番分析,老管家心里面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咱们该从哪里查起?!”“这会儿,侍卫长应该带着人去膳房搜查了,那咱们索性就从花园查起。这么大的一个王府,府内的园子又这么大,想要藏匿几个人,那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 “好!如今咱们就从前面的花园查起!”赵玄仁赞同道。当初隆亲王举家还在京城的时候,隆亲王府算是整个京城里面,最为大气,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府邸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在各家王府里面的花园里面,自然也数隆亲王府的花园最大最漂亮的了。只不过后来因着隆亲王举家搬到海西,只留下老管家等人留守在这里,虽然府内的花匠等人也留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只不过后来因着隆亲王举家搬到海西,只留下老管家等人留守在这里,虽然府内的花匠等人也留了下来,可是因为主子们全都搬走了,花匠们也有些上了年纪,所以才导致府内的花木逐渐地进入了自由生长的阶段。每日里只稍微培植一下,然后再浇些水,让它们不至于干死枯死罢了!隆亲王府的前后花园,与王府的膳房都相距甚远,所以倒是丝毫不担心,两边排查的人会碰在一起。柳凤凰与赵玄仁在王府老管家等人的陪同下,以随意游逛花园为名,从王府前院的花园开始检查起。隆亲王府的前院的花园,绝大多数的植物都是各类十分名贵的树木,其中又尤以一些香樟树最为稀罕,所以整个王府的花匠里面,又以前院的人数最多。虽然树木不似花草般蒲柳之姿,容易干枯或者凋谢,可是这些树种都不是一般的凡品,若是一旦有所损伤,也委实有些太可惜了。“这前院园子的人数是最多的,因为院子里多是名贵的树种,当初王爷还在京的时候,一共是八个人,他们是专门负责前院这些大树的。”老管家一边在旁边介绍那些树木的品种,一边又适时地指着花名册上的那些名字,将每一个人的籍贯,住处,以及每人每个月的月钱等等,一一详尽地道来。“一般闲暇的时候,他们都会在哪里歇息?!”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他们的住处就在那片香樟林的尽头的陶然居里!”“那我们就先去哪里!”柳凤凰淡淡地道。一行人不急不缓地过了一大片的树林,又穿过了一小片的香樟林,最后便来到了一处极为简朴素雅的所在,虽然看上去不似正院那般精致高雅,可却是别有一番的韵致。“这里倒不失为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柳凤凰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由得抿嘴笑道。“若是你喜欢,我这就让人把这里给收拾出来!”赵玄仁连忙讨好地陪笑道。“胡说什么呢?我是说,也许师傅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赵玄仁闻言,心里不由得暗自怨怼自己,实在是太粗心,太鲁莽了。他又不是没去过杨府,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柳凤凰的住处。虽然说杨府也许比不上王府这般富丽堂皇,可是两者相较之下,倒也差不了多少。除了没有王府这般宽阔,这般讲究之外,其他也不差什么,隆亲王府的前面的花园里,绝大多数都是名贵的树种,而杨府前面的园子里,绝大多数都是些奇花异草。“只可惜师傅最不喜留在京城!”赵玄仁怅然地叹道。“对了,你最近可收到令尊的回信了?!”“昨儿才收到的,忘记谢谢你了!”赵玄仁不好意思地笑道。“那王爷怎么说?!”柳凤凰笑着问道。“父王要我继续留在京里历练,若是到了真正合适的时候,他会回来的!”赵玄仁笑道。“那对于临淄王府的事情,他是如何想的?!”“父王说,若是有些事情自己拿不定,可以去裕亲王府找裕亲王讨教!”赵玄仁认真地道。“王爷说的不错,在这京城里面,你最应该找人请教的,是裕亲王。要知道,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皇室,裕亲王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他与令尊一般,都是整个天启皇室里面,唯一获封亲王的王爷。不管是满朝文武,还是皇室宗族,谁都不敢不给他二位几分面子!”柳凤凰笑道。“等府里彻底梳理一遍之后,我便亲自去裕亲王府拜访!”“师兄现在是在京城里历练,将来可是迟早都要继承令尊的衣钵的,现在多找机会去裕亲王府请教,借此机会,也能够将整个京城,整个朝堂,以至于整个皇室大致的情况,全都了解一番,顺便积攒一下京里的人脉,将来办正事的时候,才不至于束手束脚的束手无策!”柳凤凰笑道。“师妹所言极是,愚兄真是受教了!”赵玄仁闻言,心里面颇有几分惭愧。老管家在一旁见了,心里面对柳凤凰的敬意,自然更是有增无减。自家的王爷跟王妃真是最有眼光的,柳姑娘说的不错,世子将来迟早都是要继承王爷的爵位的,若是这会儿不借着机会打好一定的人际基础,将来一旦继承了王爷的王位,在朝堂上跟京城里办起事情来,就未免有些有心无力了,而这恰恰是上位者最为要紧的事情。虽然这会儿柳姑娘还没有成为世子的世子妃,可是人家现在已经具备了一位准世子妃的条件。“日前,我哥哥倒是跟裕亲王有过一番交流,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怎么说的?”赵玄仁笑道。“他说,京里的人都说裕亲王是一只老狐狸,可是他现在要多加几个字,应该这么说,裕亲王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柳凤凰噗呲一声笑道。“这样的说法,对裕亲王虽然有些不敬,可事实上却的确如此,并没有言过其实!皇上登基数十年了,不管是皇室里的贵族,还是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人不对这位皇亲贵胄心服口服的,就跟当初咱们王爷还在京城一样。”老管家笑道。几个人谈谈笑笑,不知不觉中,已然来到了花匠们住宿的屋子前,一众下人见了老管家跟自家的少主,连忙俱都跪下请安。柳凤凰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八个人,又认真地看了看手中的花名册,不由得微微皱了皱鼻子,唔!这味道怎么似有些不大对?她又仔细看了看跪在面前的这八个人,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表面上看着并无异样的八个人里面,定然有一个是假冒的,只是眼下若是想要将这个人给找出来,定然还得费一番神。“管家,负责前院花木的人,都在这里吗?!”赵玄仁回过头去,看了看老管家,问道。 第八十章 管家闻言,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又捧着花名册点了一遍各人的名字,方才冲着自家主子跟柳凤凰点了点头。“回世子,前院园子的八个人,一个不少,都在这里了!”“不错,人头是不多不少,可是依我看来,却未必是货真价实的!”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笑道。 “你的意思是。。。?!”赵玄仁闻言,不由得有些恍然。虽然刚刚他也觉得这八个人里面,有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可是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柳凤凰看着其中一个身穿褐色衣裳,面色稍微有点儿白的中年男人问道。 “回姑娘的话,奴才名叫冯立!”“你负责的是那一片林子?!”柳凤凰有意无意地问道。“奴才专管前面那一片香樟林!”“哦?既然如此,我且问你,那一片林子一共有多少棵香樟树?!”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 “回姑娘的话,一共有三十三棵!”“哦?是这样的吗?!”柳凤凰再次微微扬了扬眉。“老管家,你说呢?”她嘴角带着笑意,看向待在赵玄仁身旁的管家。“虽然这前院的园子里,确然是有三十三棵香樟树,可是在后院的院子里,却还有二十二棵,所以整个王府的香樟树,一共应该是五十五棵!”老管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冯立”。 “连王府里究竟有多少香樟树都不知道,看来你这个做花匠的并不称职啊!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冯立!”柳凤凰冷冷地笑道。“冯立”闻言,脸色当即变了变:“你到底是谁?”“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问。”柳凤凰冷冷地嗤道。 随即,便几步走了过去,径直伸出手去,纤手在那人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拂过,一张十分完整的人皮面具便活生生地给撕了下来,一张左边脸上带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的面孔,便霎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不是冯立!”老管家激动地叫了起来。“哼!他当然不是,只怕真正的冯立,早就遭了他的暗算了!”赵玄仁铁青着脸。 “说,是谁派你来的?”赵玄仁咬牙切齿地恨道。“哼!要杀便杀,废话少说!”刀疤脸翻了翻白眼,油盐不进地哼道。“若是这会儿就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估摸着王府里怕是还有你的搭档吧!若是不把他们找出来陪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说着,她微微眯了眯眸子,伸手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管家,王府里可有大牢?!”“有的,王府里除了一般的牢房之外,还有水牢和火牢!”管家连忙回道。“按照你们王府的规矩,若是府里进了外贼,是该进哪一种?!”柳凤凰笑着问道。 “依照王府的规矩,若是府里进了外贼,自然是该关进水牢或者火牢!”老管家实事求是地回道。“来人,把这个奸细给我打入火牢!”赵玄仁咬着牙,冷冷地命令道。当即就有人答应着,将刀疤脸给拖走了。 至于剩下的七个人,柳凤凰也仔细地检视过了,并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于是便由赵玄仁做主,让老管家各自打赏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们,就当做是给他们这数十年来,辛苦护园的赏赐。那剩余的七个人,每个人的月钱都只得不是很多,以前隆亲王还在京城的时候,他们还有机会得些额外的赏赐,可是自打王府的人搬去海西之后,他们每个月便只得二两银子的月钱了。 这数年来,他们的心里早就不指望着还有机会得额外的赏赐,可是谁成想,刚刚还板着脸,处置了刀疤脸的世子,这会儿竟然叫管家赏给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这倒是让他们心里又惊又喜。 整整五十两银子,就是当初隆亲王等人还没搬走的时候,他们也没得过这么多的赏银。虽然说五十两银子在王府来说,算不得多大的事,可是在他们在他们这些匠人下人来说,无疑于是雪中送炭了。这五十两银子,足够他们的家人好好的过两年衣食无缺的安稳日子了。“奴才们谢世子赏赐!”七个人欢天喜地的磕头谢道。 “这一百两银子,你们替我送去冯立的家里,代我好生安慰他的家人!”赵玄仁微微皱着眉,无奈地叹道。安抚好陶然居的下人之后,几个人又绕道来到了后花园的染香邬里。隆亲王府的后花园里,最多的是各类的奇花异草,所以专门侍弄那些花草的匠人,也都是住在后院里的染香邬里。 染香邬里面,一共住有花儿匠十三人,这些人整日里不做其他的事,王府里园子里所有的花草,便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而这些花儿匠里面,有男也有女。当这十三个男女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的时候,柳凤凰倒是一眼就给看了出来,这些人里面,谁是真的,谁是假装的,不是她的眼神太过于厉害,而且是对于易容术这一门功课,她实在是太熟稔了。 这些人仗着脸上戴有人皮面具,便自以为已然脱胎换骨,扮谁是谁了。可是这会子他们在柳凤凰面前,便只能如跳梁小丑一般,再没有任何可依仗的了。当她们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柳凤凰毫不客气地揭开之后,各人脸上那死灰一般的神色,便已然足够表达了他们心里各自的绝望。 “来人,将她们给我打入水牢!”赵玄仁白着脸。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来京这么些时间,王府里竟然给混进了那么些的奸细。“等一等!”看着即将被押到水牢的几个人,柳凤凰忽然出生阻止道。“有什么疑问吗?”赵玄仁奇道。 “把那个穿粉色衣裳的,跟其他的两人分开。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就押去水牢。另外的两个,押去地牢!那个穿粉色衣裳的,给她戴上一副枷锁!可千万别让她给跑了!”柳凤凰认真地吩咐道。 第八十一章 “把那个穿粉色衣裳的,跟其他的两人分开。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就押去水牢。另外的两个,押去地牢!那个穿粉色衣裳的,给她戴上一副枷锁!可千万别让她给跑了!”柳凤凰认真地吩咐道。“是!”立即就又过来几个人,将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女人拖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赵玄仁见了,十分的好奇。“那个穿粉色衣裳的,之前在东疆的时候,我曾经见到过。当日在东边,对倭寇用火攻的时候,我就有些诧异,总发觉漏了一个人。直到刚刚撕下那个人面具的时候,我才想起来。 之前在东疆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就在倭寇头领的那艘大船上,跟倭寇头子同榻而眠。当时,我还怀疑,觉得她的做派有些像五毒教的。可是后来在火烧倭寇大营的时候,我却好像并没有看到她的出现。如今看来,也许是她在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柳凤凰冷冷地道。 “所以,你才将她跟其他的人分开关押,并且还上了镣铐!?”“不错!若是让她们联起手来,怕是会后患无穷!”事情进行到这里,老管家心里对柳凤凰,不仅仅是佩服,更多的则是感激。若不是她亲自来的这一遭,只怕整个隆亲王府的几百号下人,不定那一天,全都得葬送在他们的手里。 “柳姑娘,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老管家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些人都是在自己家里查出来,搜出来的,所以理所当然,就该在自己家里解决,而无需惊动任何官府。”柳凤凰不屑地笑道。 “师妹所言有理,若是处置几个家贼都要倚靠外人的话,我隆亲王府的威严何在?将来,我又如何在京城里树立自己的威信?!”赵玄仁沉沉地道。老管家闻言,自然是再不敢有任何的顾虑,然而私下里却不由得想到,看自家世子与这位柳姑娘的情形,还真跟当初王爷跟王妃一般无二了。 将前后花园所有的下人全都梳理完之后,众人又随即来到后院,负责洒扫等事务的下人所居住的地方,这一处的下人是整个王府里面,人数最多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的人数加起来,几乎是快要满百人了。 “老管家,这会儿已经是晌午了,过会儿你把他们各人的来历全都拟出来,等用过午饭之后,我们再仔细地斟酌细看!”柳凤凰郑重地交代道。“好!老奴这就去整理,等姑娘跟世子用完午膳之后,老奴便拿去给两位过目!”老管家毕恭毕敬地回道。 等到回到王府大厅的时候,侍卫长已然带着人在哪里候着了。“如何?!”赵玄仁皱着眉,问道。“回世子,属下们在厨房仔细搜寻了好几遍,最后终于在厨房的柴堆里,以及地底下,搜除了三包火药。至于王府其他的地方,属下等预备在午后继续搜查!” “做得好!”赵玄仁阴沉着脸。“老管家,你吩咐下去,让膳房给侍卫们多做几个好菜,好好犒劳犒劳他们。要知道,若不是他们及时在厨房搜出了那些东西,只怕这会儿咱们都得葬身火海了!”柳凤凰微微笑道。 “是!老奴这就亲自去膳房传话,老奴亲自盯着他们做!”老管家乐滋滋地去了。“今天辛苦大家了,等这件事了结之后,世子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柳凤凰笑道。“好!等这件事彻底结束之后,每人各赏一百两银子,另外再额外给你们放假两天,让你们好生的松散松散!”赵玄仁弯了弯嘴角,爽快地笑道。 “属下等谢世子赏赐!”以侍卫长为首,侍卫们全都跪了下来。他们虽然在府内担任侍卫多年,从京城到海西,又从海西到京城,平日里一般随常的赏赐倒是有的,可是如今日这般的赏赐,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又是赏金又是放假的,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惊喜莫名。 “可是有言在先哦!一,不准去青楼妓馆胡作非为;二,不准去赌坊;三,不准去饭馆酒楼酗酒闹事!若是被世子知道你们犯了其中一条,那你们以后也别让在王府内做事了,自己收拾铺盖卷回家去吧!”柳凤凰抿嘴笑道。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赵玄仁忍住笑问道。“属下等记住了!”侍卫们嘻嘻哈哈地齐齐回道。用完午膳之后,管家便将王府内所有下人的花名册,全都一股脑的送了来。这会儿,老管家心里真不是一般的感概,他心里想着,若是将来这位柳姑娘真的跟自家世子爷在一起了,那他这个老管家也可以真正地回家养老去了。 看人家柳姑娘多能干,多有本事啊!家世好,自己又生得好,不但能文会武,而且处理起这些家务事来,竟然也是一把好手,跟当初的王妃比起来,当真是不遑多让。“老管家,这膳房一共是二十六个人,除去王府本来的老人之外,另外几个却是外面来的,有其他府邸送的,也有宫里面赐的,你们把他们这几个的来处都给我们好好的说一说吧!”柳凤凰看着手中厚厚的花名册,皱了皱眉头。 “是!”老管家诚惶诚恐地应道。“老管家,这个胡氏是个什么来历?!”“这个胡氏原是西平郡王府里的,以前咱们王爷还在京城的时候,一次去那府里赴宴的时候,因为十分喜欢那一道栗子糕的点心,所以西平郡王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胡氏送给了咱们王爷!” “原来如此!你这会儿就去把她找来,我有话问她!”“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点了点头,连忙亲自去了。“师妹的意思是。。。?!”“师兄家大业大,家里的下人自然是又多又杂。若是家里面混进了吃里扒外的,那你这府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若是不趁此机会,好生地清理门户,只怕到将来你正儿八经步入朝廷的时候,人家正等着看你笑话呢!”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 第八十二章 “师妹说的是!”赵玄仁不好意思地笑道。“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若是那一天他们在你的饮食里下毒,那你可就死得太冤了!”柳凤凰笑道。“那师妹打算如何处置胡氏?!”赵玄仁好奇地问道。 “先试探着问问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妨就将她跟她家里人的奴籍都给买下来。毕竟,只有让她完全成了自己府里的人,以后的事情才会好办些!”“此话有理!”赵玄仁赞同地点了点头。不多时,老管家便将胡氏带了过来,柳凤凰仔细地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不过只是一般的平常夫人,随即便冲着赵玄仁点了点头。 “听说你原本是西平郡王府的人?”“是!奴婢原本在西平郡王府,专门负责做糕点。由于隆亲王对奴婢做的栗子糕赞不绝口,于是西平郡王便将奴婢送给了隆亲王!”胡氏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家里可还有人在西平郡王府做事?!”“奴婢的儿子还在西平郡王府当差!”胡氏老老实实地回道。“那如今你是想继续留在隆亲王府,还是想回西平郡王府?!” “奴婢虽然是从西平郡王府过来的,可是这些年来,奴婢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生活了,所以奴婢恳请主子,奴婢真的不想回到那边去了!”胡氏诚诚恳恳地回道。“可是你儿子还在那边当差,若是我们把你也调过来,你觉得如何?!”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 “若真的如此,老妇人真是感激不尽!”胡氏闻言,心里真是十分的感激。西平郡王府的大小主子脾气都不好,满府所有的下人里面,没几个没有挨过辱骂跟处罚的。当初她还在那边的时候,她儿子就不知道挨过多少次责骂多少次板子了。 若是真的能把他儿子弄到这一边来,她心里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然,她自己在隆亲王府,儿子却在西平郡王府,母子两个跟着不同的主子,不说别的,他儿子就因为这个,连娶媳妇都不好娶。 眼见着胡氏满心满眼的感激涕零,柳凤凰微微笑了笑,随即便回过头来对赵玄仁道:“这件事情,就只有师兄你亲自跑一趟西平郡王府了!”赵玄仁闻言,笑了:“这事简单,回头我去就去办!”胡氏感恩戴德地磕了头,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这个黎氏跟她的女儿。管家,这个黎氏原本是南王府的,当初她是因为什么,才到的这隆亲王府?!”柳凤凰皱着眉,看着花名册问道。“这个黎氏的女儿,原本是南王府的一个乐伎,据说是弹得一手的好琵琶!当初南王府的老王爷七十大寿的时候,我们王爷也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这母女两个。据说是因为南王知道我家王爷喜欢听琵琶,所以便特意投其所好,将这母女二人送给了隆亲王府。” “原来如此!”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满心里对南王府的所为鄙夷不已。“师兄,令尊大人很喜欢听琵琶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是那样,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就又不喜欢了!其实,我父王最喜欢的,是看书!”赵玄仁认真地想了想。 “那你觉得,这黎氏母女二人,该如何处置?!”“现在我父王并不在京城,我又不喜欢听这些。我觉得不如这样,给她们母女一笔银子,让她们自个儿出府去过日子去吧!”赵玄仁想了想,郑重地道。“如此最好!”柳凤凰弯了弯嘴角。 不多会儿,那黎氏母女二人就被管家带到了大厅里面。柳凤凰仔细看了看黎氏,又看了看她的女儿,发现这母女二人的年纪虽然已经不轻,可倘若是放在当年,那黎氏的女儿不正好是豆蔻年华? 想来当初隆亲王在南王府做客的时候,南王父子定然是打着美人计的主意,想要借此机会拉拢隆亲王府吧!?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隆亲王本人却并非好色之辈,更别说,后来当隆亲王举家搬到海西的时候,却并没有将这母女二人给一并带走。 “你们的来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王爷并不在京城,而且短时间之内,也未见得会回京来。我们的意思,不如给你们一笔钱,足以够你们母女下半辈子过得安逸些。只是你们以后不能再在王府呆着了,而且你们待在这里也只是虚耗大好光阴而已!”柳凤凰淡淡地笑着对眼前这两个惊魂未定的人道。 这黎氏母女原本是南王府作为礼物,硬送给隆亲王府的。可是无奈隆亲王本人在女色上并不上心,而且当时隆亲王还在京城的时候,王妃治理王府可是十分严格的,所以这母女二人后来即便是进了隆亲王府,可是自打她们进了王府之后,一个便被安排去了膳房帮忙,一个便被安排去了学习女红针线。 后来更由于隆亲王举家的搬迁,整个王府里面,除了在京城里有父母亲族的下人愿意留下来之外,其余的便都随着一起搬去了海西。再说了,她二人的身份在王府本就十分尴尬,再加上后来时日一长,那黎氏的女儿的年岁也已然有些大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母女二人整日里几乎都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若是换在平常人家,这女儿养到了及笄之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可是现如今,自己的女儿年岁已然有些大了,况且又困在了王府里面,若是想要如正常人一般的谈婚论嫁,只怕是不大可能了。 谁知道这会儿,就在母女二人哀叹不已的时候,管家却将她们一起带到了王府的大厅里面。原本她们还以为,世子定然是想要将她们遣送回南王府,或者是把她们直接给撵出府去。可是谁知道这会儿,却猛然听说是要给她们一笔足够她们下半辈子生活的银子,只不过是要离开王府而已。 第八十三章 这在她们来说,自然无疑于是一件意想不到的大好事。只要是离了王府,手上再有点儿钱,她们就可以自自在在地过自己的日子了。“老妇人多谢世子跟姑娘的美意,老妇人感激不尽!”黎氏母女喜极而泣,连连磕头不已。 “管家,等会儿你就去取两百两银子交给她们!”赵玄仁笑着吩咐道。“是,老奴记下了!”当下里,黎氏母女自然是满心欢喜地退了出去,自去下面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打发走黎氏母女之后,柳凤凰同赵玄仁又对其他几个外面来的下人做了处置,或者继续留下,或者给些银子打发出府,直到后来,她的眼光落在了膳房的几个大厨的名字上。 “老管家,膳房的这几个大厨,都是王府之前的老人吗?!”“不全是。当初王爷在搬去海西的时候,带走了膳房里面的三个大厨。王府膳房的厨子原先一共是八个,王爷走的时候,带走了三个,有两个是自己个儿走的,剩下的三个一直都没离开,其余剩下的那些,都是之前的帮厨!” “王府膳房里的帮厨,怕是抵得上一般人家家里的大厨了!”柳凤凰俏皮地调侃道。“那倒不至于!”管家尴尬地笑道。“王府膳房的大厨原本是八个,王爷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三个,自己走了两个。刚刚你自己也说过,膳房里应该还剩下三个大厨,可是这名册上却多了一个,这大厨就由三个变成四个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王爷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专门做糕点的,一个擅长做凉菜的,还有一个做热菜的。留在王府的这三个里面,却并没有一个会煲好烫的。这个李三是从那几个帮厨里选出来的,老奴也考验过他,他倒是的确做得一手好汤好菜。” “那这个李三是什么时候替补上去的?!”“就在世子来京不久!”老管家想了想,回道。“你把这个人带过来,给世子看一看,省得以后他都不知道,他喝的是谁做的汤!”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 等老管家离开之后,赵玄仁心里面有些好奇:“师妹,你觉得这个李三有问题?”“目前还不好说,只是我看这名册上面的名字,这大厨的名头上多了个李三,可是这帮厨里却又来了个李四,若这两个人原本就是两兄弟,可是方才老管家却又未说明,所以我心里才有这些疑惑!” “来京里这么久,我竟然还真不知道,这老宅里面的下人居然如此的复杂!”赵玄仁尴尬地感叹道。“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师兄最擅长的,老管家又有些上了年纪!”柳凤凰捂着嘴笑道。“还是柳兄有福气,家里有那么一位才貌双全,出身又极其相匹配的夫人!”赵玄仁意有所指地叹道。 “也就是你们会这样觉得,会这样认为。那你们又可曾知道,我嫂子迄今为止,都还未真正与哥哥圆房呢!”柳凤凰苦笑道。“哦?这却为何?!”赵玄仁大为讶异,奇道。“你只知道,我嫂子的真实身份原本是南疆王室的郡主。可是你可知道,我当初是为的什么的去的南疆?!”柳凤凰无奈地笑道。 “当初你从南疆回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告诉过我,你去南疆的具体缘由。我心里虽有些好奇,可是到底也不好多问,我想,等到你那天想说的时候,自然是会告诉我的!”“我嫂子是南疆王室的郡主不假,可是她这个郡主,其实却是当初王室里最不起眼,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 跟宫里的哪位一样,她父王身边从不缺各式各样的嫔妃美人,她母妃在生下她之后,就已经不再受宠了,在她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的时候,她母妃就病逝了。紧接着没多久,南疆王室就发生了内乱,就在那一次,平南王与南疆王室的奸臣相互勾结,趁机征剿了南疆王室,也顺带着将王室的几位郡主给掳到了天启。 据说,当初南疆王室一共失踪了五位郡主,可是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顽强地活了下来,这大概也是因为她从小就吃过许多苦的缘故。她跟我哥哥的邂逅,说到底,也算是一种奇缘吧!说白了,就是善有善报!”柳凤凰笑道。 “这么说,你之前去南疆,是替她去的?!”赵玄仁奇道。“不然你以为呢?只不过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趟南疆之行,倒真的是让我受益匪浅!”柳凤凰感概地笑道。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厢,老管家已经将李三给带了过来:“世子,这就是才补上大厨位置的李三!”“奴才给世子请安!”李三规规矩矩地跪下给赵玄仁磕了头。 随即他又看了看柳凤凰,又规规矩矩地磕下头去:“奴才李三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愕了愕,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唯独老管家与赵玄仁听了,先是愣了下,随即方才在心里偷乐开了。“你就是才补上大厨位置的李三?”柳凤凰平了平情绪,方才继续问道。 “回世子妃,以前王爷还没搬走的时候,奴才一直在跟膳房的何大厨学熬汤做菜,后来何大厨跟王爷去了海西,奴才才补的他的位置。何大厨走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说我的手艺已经有他的八九分了。后来世子回来了,管家说要在膳房里重新挑选人手伺候世子,奴才方才大胆尝试的!”李三老老实实地回道。 “李三,我且问你,这膳房里面有个帮厨的,叫李四,可是你的兄弟?!”“回世子妃,李四确然是奴才的亲兄弟,可是由于他小时候脑子受过伤,所以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都不大好使,所以虽然他也在膳房里面做事,可是却只能做一些搬柴烧火之类的粗活。奴才家里的人口多,可是家里又只有奴才跟大姐在外做活, 第八十四章 大姐经常在外面跟人做一些缝补之类的活计,没办法,家里太穷了,奴才迫不得已,只好求了老管家,让我兄弟来王府的膳房里做些杂役,也好帮衬着家里!”李三恳切地回道。“原来如此!”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 “李三,你在王府做了多久了?”“回世子妃,奴才在王府的膳房里做了三十年!”“当初你来的时候,王府膳房里,一共有多少大厨多少帮厨多少打杂的?!”柳凤凰有意问道。“回世子妃,奴才来王府的时候,膳房里一共有八位大厨,十三个帮厨,十七个打杂的。”“那当时你才来的时候,是负责做什么的?” “奴才才来的时候,只负责摘菜,洗菜!”“管家,他说的是真的吗?!”赵玄仁将眼光投向了管家。“回世子,是真的。当初李三才来的时候,因为老奴看他虽然是个新手,可做事却十分的仔细上心,所以才把他分派到膳房去做一个帮厨!” “管家,虽然如今厨房里的人手没有之前多,可是到底也不能没个主厨。我们的意思,索性就提拔李三做个主厨,让他负责膳房的大小事宜!”赵玄仁笑道。“是!老奴等会儿就吩咐下去!”老管家笑道。 李三听了,心里面自然是又惊又喜,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高升的机会。就是之前他一直跟着的何大厨,都大姐没有坐上王府膳房主厨的位置。以前他做帮厨的时候,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前不久老管家给他升了大厨的位置,他一个月便有五两银子的月钱。 可是现在,世子又提拔他,做了膳房的主厨,那么他以后的月钱,不就是每月有十两银子了?这样一来,不但能真正的解了他家里的窘迫,而且还给了他在王府里面做事的脸面。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虽然赵玄仁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在这王府的老宅里面,除去老管家跟侍卫长之外,他没有一个真正的心腹。 就是在整个京城里面,他也是没有什么人脉与根基的。虽然说,这整个京里的大小王府,多多少少都跟隆亲王府有些亲缘关系,可是这会儿,他还没有承继他父王的爵位。常言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虽然是隆亲王府的世子,可是因为隆亲王并不在京城,王府也搬去了海西,就算是其他王府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趁着这一次彻底梳理老宅的机会,将老宅之内的那些留守的下人,做一个适当的安排,然后顺便提拔几个人作为心腹也是十分必要的。至于京城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王府,或许在赵玄仁去了裕亲王府之后,还不必等到观音院完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吧!? 等到快要接近晚膳的时候,柳凤凰与赵玄仁,已然将老宅里面所有的下人几乎全都给整顿了一遍,其中又打发走了几个平日里喜欢避重就轻,偷偷摸摸的。而侍卫长那边,也有了意外的发现, 除去之前在膳房里发掘出来的火药之外,另外竟然又在赵玄仁的卧房附近,也挖出了几包份量不小的火药,再加上在其他地方挖出来的,前前后后,竟然一共有整整十包,按照之前位置的分布,以及火药的数量,真是足可以将整个王府老宅夷为平地,也足以将整个王府的下人全都给炸得尸骨无存了。 当侍卫长带着人,将这些火药包一一摆放在自家主子面前的时候,他自个儿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震撼的。“这火药的数量如此之多,而且分布又是如此的讲究,依我看,恐怕府里的奸细还没有完全给清出来!”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这整个老宅里面,从花园一直到膳房,还有洗衣房,基本上全都梳理了一遍,还有那一处没有查到?!”赵玄仁讶然。“还有一个地方,王府原先的侍卫房!”“侍卫房?”赵玄仁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当年令尊在搬离京城的时候,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跟去了,可是仍然还是有极少数的人留在了京里,留在了王府的老宅里面,在这些人里面,除了老管家之外,自然还有别的下人,其中包括王爷身边的一些侍卫。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是老管家了,就是当年那些正值壮年的侍卫们,现如今也已然是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可是就连园子里的花匠都有人假冒,更别说那些留守在老宅的侍卫了!”柳凤凰皱着眉头叹道。 “管家,当初父王搬离京城的时候,府里一共有多少侍卫留守?!”赵玄仁白着脸,问道。“回世子,当初王爷搬离京城的时候,一共带走了数百名侍卫,有三十三名侍卫自愿留守在老宅里面,老宅的安全便由他们负责。 ”老管家想了想,回道。“那现如今呢?还有多少侍卫在这里?!”“现在还有二十三名侍卫在这里。其他的十个人,有的因为上了年纪,便回乡养老去了,有的前几年病逝了!”“老管家,你去一趟膳房,告诉李三,让他们把晚饭准备得丰盛些。既然今晚注定了有热闹可看,咱们倒不妨把这热闹尽量扩大一些!”沉默了片刻,柳凤凰方才开口道。 “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点了点头。“等会儿,你再去一趟侍卫房,把他们全都请到这里来。我倒是要看看,这老宅里面,到底混进了多少奸细!”赵玄仁冷笑着道。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老管家心里也是有说不出的震撼,他自然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数日之间,王府里面竟然发生了这么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自然的,同时,他对柳凤凰的管家的本事,也是更加的佩服不已。他自然是知道,柳凤凰跟他家世子一样,两个人都是拜的同一个师傅,他更知道,他们两位的师傅,就是皇室宗族里面,鼎鼎大名的皇姑---永宁公主。 第八十五章 永宁公主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虽然所知不多,可是却也足够他对柳凤凰刮目相看了。那样一个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她亲眼相中的,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该是怎样优秀的一个人物?! 晚膳的时候,膳房依着柳凤凰与赵玄仁的吩咐,十分整齐地准备了满满几大桌的酒菜。赵玄仁亲自招呼侍卫们落座,同时又细细地观察了在老宅里留守的那十来位已经有了年纪的侍卫,发觉在那十来个人里面,果然有一两个的神色与其他人大不一样。 一般来说。照着王府的规矩,若是这酒席里面,也有侍卫们的一份,那么他们的位置则必然就在整个酒席里面,位置较为隐蔽一些的地方。这样的规矩,除却各家王府的王爷们之,以及在王府之内当侍卫的人除外,其他的人压根是不大清楚的,这也就是柳凤凰跟赵玄仁几经商议之后,想出来的法子。 真正的王府侍卫,不会如一般人那般不知轻重,不知深浅。能够在王府里面做侍卫的,一般除了要有一定的家世背景,自身功夫了得之外,而且其人本身还要有一定的见识与休养。王府侍卫的身份地位,其实丝毫不亚于那些出身大家的豪门公子,甚至于有些侍卫,根本就是从一些豪门大户里面出来的,只是他们许多都不是嫡出的身份。 许多庶出的公子们,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在家族里并不受长辈的重视,也不讨长辈的喜欢,为了自己的将来的前程跟出路,绝大多数都会做这样的选择。有一些自己争气,运气又够好的,便可以凭着自己在主子面前所立下的功劳,为自己博个大好的前程,在自己父母及族人面前扬眉吐气。 在整个天启里面,唯有京城的王府是最多的,而按照天启朝廷的规制,只有王爷们才有资格与权力才可以拥有自己的侍卫,所以在京城里面,侍卫也是最多的。再则,京城的王爷虽多,可是王爷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之前也是说过,在整个天启里面,唯有裕亲王与隆亲王的身份地位是最为尊贵的,因为他们是整个天启里面,仅有的两位,被荣封为“亲王”阶品的两位王爷。 裕亲王府有多少侍卫,暂且不提,可是当初隆亲王还没搬去海西的时候,在他身边跟随的侍卫,即便是没有上千,可至少也有数百人。只不过后来隆亲王因为不耐京城的喧哗,所以便径直将王府搬去了海西,自然的,他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绝大部分的近身侍卫。至于赵玄仁身边的这些侍卫,绝大多数都是当初那些侍卫的子嗣而已,他们的年岁跟他相差无几,除了。。。除了侍卫长之外。 冷眼看着侍卫们在侍卫长的带领下,纷纷选在了靠墙的几处酒席旁坐下,就连那几位才从侍卫房出来的也不例外,唯有最后出来的两个人例外。这两个人,虽然看穿着,跟之前的那几位一般无二,可是看他们的眼神,却明显跟他们大不一样,脸上的神色也是如此,更何况,他们到了大厅之后,虽然也像模像样地,跟众人一般,先向赵玄仁行礼,可是随后,他们却擅自选了较为居中的一座席面坐了。 而这样的一番行为,不管是放在哪一家的王府,那都得落一个犯上的罪名,按照规矩,不但得被重则重罚之外,而且还会被撵出王府。如今眼下已经十分明显,这两人并非是王府之前所留下来的侍卫,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来自钦天监里的那几位,或者还是从扶余国来的奸细。可是不管他们是那一边来的,这里毕竟是隆亲王府的老宅,既然是王府,那自然就得遵从王府的规矩。 况且,不管他们是那一边的人,在柳凤凰跟赵玄仁来说,都必然是有去无回的,只是眼下还不到惊动这两人的时候,而就在此时,在场其他的侍卫们也已然注意到了这两人的怪异之处。侍卫长跟他的那一帮兄弟们是自不必说了,当初隆亲王离开京城的时候,赵玄仁不过才刚满周岁而已,即便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可是隆亲王身边的那一帮侍卫,却并没有一个人没见过他,敢对他有丝毫不敬的。 即便是这一次赵玄仁带着人独自回京,虽然他并没有去刻意惊动侍卫房的那些负责留守的老人,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却依然记得赵玄仁当初的样子。“这两人的易容术倒是学得不错,若不是这一场家宴,倒是真不好揭穿他们的真面目!”柳凤凰冷冷地笑道。“如今先不要惊动他们,且等酒宴进行到一半再说!”赵玄仁沉沉地道。 “看这两人的神色,似乎不大像是一般的人物,倒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柳凤凰低低地道。“可是依照天启的规格,只有王府才有权利培养及拥有自己的侍卫,其他官员府邸,包括当朝臣相在内,都是没有资格的!”赵玄仁疑惑地道。 “你怎么这样迂腐?若他们背后的主子并不是任何一家官邸,而是前朝的皇室余孽呢?这里可是隆亲王府的老宅,虽然令尊已经搬走了,可是王府的余威与地位仍在,这满朝文武里面,有几家敢这样做的?!”柳凤凰没好气地嗤道。 “师妹说的是,如此说来,看来这两人必然就是钦天监那帮人派来的!”“哼!也就是说,他们是前朝的皇室余孽派来的!”柳凤凰不屑地道。“那。。。师妹觉得,等会儿抓住他们,咱们该如何处置?!” “点了他们的哑穴跟几处大穴,将他们关押在地牢里就可以了!若不是因为我家里也在清理门户,倒是可以把他们弄到我哪里的地牢里去。毕竟这整个京城里面,知道我哪里的地牢的人是屈指可数,他们的主子就是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柳凤凰无奈地笑道。 第八十六章 “师妹的意思是,要留着他们的性命,将来也好跟他们背后的人当面对质!?”赵玄仁笑道。便宴进行到一半儿的时候,柳凤凰悄悄跟侍卫长使了个眼色,将手中的一只银壶递给了他,让他去那一桌敬酒去,然后伺机将那两人给拿下。 她手中的这壶酒是下了蒙汗药的,况且这药还是她自个儿亲手配制的,若是有人吃了这药,倘或是没有她亲手调配的解药,只怕是睡上十天半月也未必会醒过来。“柳姑娘,咱们毕竟这么多人。。。!”侍卫长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开怀畅饮,大快朵颐的两个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先不管他们究竟是哪一方的人马,这事儿的动静越小越好。闹大了,只会打草惊蛇,不划算!”柳凤凰微微弯了弯嘴角。“姑娘说的是!”侍卫长恍然,连忙接过酒壶去了。一般来说,用来下药的酒,多半都是用的好酒,否则酒香若是不够诱人,也许对方就不那么容易会上当,所以柳凤凰手中的这壶酒,可是皇宫里大名鼎鼎的透瓶香。 这酒的名字之所以叫透瓶香,是因为这种酒的香味十分的浓郁醉人,还没等酒液给倒出来,就已然能隐隐地闻到它的香味儿了。这种酒虽然好,可是在整个皇宫之中,却只有太后的宫里才有,而柳凤凰手中的这一壶,终究也不过是当日她跟柳清扬混进宫里去的时候,顺手在太后的宫里弄来的,谁成想,她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自己也不知道,之前离家的时候,她是怎么鬼使神差地想着,要将这壶酒给带出来?不多会儿,事情就依照她所预料的那般,侍卫长带着他的那一帮兄弟们,亲自去向那两位“前辈”敬酒,当那两个人喝了侍卫长亲自给他们斟的酒之后,就先后倒了下去,人事不省。“柳姑娘,世子,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侍卫长请示道。 “撕下他们脸上的面具,看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柳凤凰紧紧地抿了抿嘴。侍卫长闻言,当即就照着柳凤凰的主意,动手将那两人脸上的伪装为撕了下来,两张陌生的面孔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相较众人,柳凤凰跟赵玄仁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而已。“哼!我还真是没想到,扶余国竟然把爪子伸到我这里来了!”赵玄仁冷冷地笑道。 “也许还可以理解为,有人为了颠覆天启,不惜与扶余国相互勾结!”柳凤凰不屑地嗤道。“来人!”“世子!”“就照着之前商量好的,点了他们的哑穴跟几个大穴,然后再把他们打入地牢!”侍卫长等人答应着去了。 “今天,整个老宅算是彻底的整顿了一下。可是从现在起,你们一定要将牢里面的几个人全都给看紧了。另外,以后更要多添加些人手负责王府的巡逻了!”柳凤凰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折腾了一整天,她这会儿真的是说不出的困倦了。 “管家,将王府内最好的客房给收拾出来!”赵玄仁笑道。“是!老奴这就亲自带人去收拾客房!”老管家乐呵呵地去了。“来人!去下面吩咐一声,给柳姑娘准备好沐浴的热水!”“是!”当下就有人飞快去膳房通知了。不多会儿,膳房里的人来回话,说是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把热水送到客房里去吧!”赵玄仁笑道。下面有人答应着去了。少时,老管家带着人过来回话:“世子,柳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等会儿若是柳姑娘觉得少了什么,他再给她补上!”赵玄仁闻言,嘴角不由得弯了弯:“看师妹自己的意思吧!”这是柳凤凰第一次来他家做客,虽然大家都同在京城,可这里却是他所在隆亲王府的老宅,所以这个地主之谊,他是必须得做好的。 当日他可是在人家杨府待了整整数月,若不是师妹有先见之明,他这会子还不定在哪里倒霉呢!而且人家这一次来,还帮他解决了王府里面这么多的隐患,若是它日这老宅有什么损失,将来自己如何向父王母妃交代?难不成,这辈子都不要回京城来了?!老管家给柳凤凰准备的,是王府里最上等的最好最好的客房,不但屋子的面积是所有客房里面最大的,而且就连屋子里面的陈设,以及一些个装饰,自然也全都选了王府里面最好的东西。 暂且不说赵玄仁与柳凤凰的关系,与他对柳凤凰的感情,就是老管家当初去人家府上的时候,那也是见识了所谓的真正的豪门大家。人家柳姑娘的府上那才是真正的大气,跟自家王府比起来,怎么也算得上是不相伯仲,更何况,这样的一门亲事,就连自家的两位主子都如此赞成,他这个做管家的,自然更不必说了。 再有,今天柳姑娘还替世子彻底的肃清了门第,清理了这么多的隐患。若不是柳姑娘这般的出手相助,只怕自己这把老骨头,今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所以他在让人替柳凤凰布置房间的时候,那可是真正的很用了一番心思的,他基本上算是比照了之前王府的郡主们所住的房间来布置的。 虽然隆亲王府里面,并没有嫡出的郡主,可是老管家却是将柳凤凰的客房,硬生生地妆扮成了嫡郡主才能居住的闺房。而当柳凤凰推开房门,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置之后,真的是让她感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屋子里面所布置的一切,真的让她十分的感概与难为情。虽然她跟赵玄仁的感情是挺好,可是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当然了,赵玄仁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迄今为止,她还从未想过要嫁人。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柳清扬也是提醒过她的,可是她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管家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表达出来了,她此时的心情,真的不知道是十分的尴尬,还是有些难为情。 第八十七章 她此时的心情,真的不知道是十分的尴尬,还是有些难为情。舒舒服服地,美美滴泡了个花瓣澡,换上了贴身的睡衣,她方才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对她来说,极为豪华,极为奢侈,又极为高雅的客房来。在杨府她跟他哥哥的那个家里,苗依依的房间,她倒是经常去的,苗依依可不就是真正的王室郡主,当初苗依依还未去杨府的时候,可是她哥哥却已经早就想好,要怎样为她布置房间了,苗依依的房间,可是真正的按照王室郡主的规制来布置装潢的。 当初,在他哥哥第一次见到苗依依的时候,就曾经在私下里潜入户部的存档里,将她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所以后来苗依依的衣裳首饰,以及她房间里的那些布置,全都是按照王室的规则来准备的。 现如今老管家为她准备的这间客房,跟苗依依的房间比起来,还真的是相差无几。苗依依房间的窗帘,帐幔之类,俱都是用的上等的金黄色的纱罗。而现在她所在的这个客房,俱都是用的上等的橘黄色的纱罗。 除此之外,不管是桌椅板凳还是床铺,又或者是被褥之类,没有一样不是极其讲究华美雅致,柳凤凰心里当真是十分感概,隆亲王府上下对她如此厚爱,将来她若是没有如他们所愿,嫁入王府,那么她跟赵玄仁的师兄妹之情,是不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夜无梦,这一晚,柳凤凰倒是睡得十分的深沉,直直的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当她换好衣裳,才刚打开房门的时候,王府内的丫鬟已经端着早已备好的热水与崭新的柔软的面巾,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虽然之前在自己家的时候,她也是有自己的丫鬟服侍的,可这里毕竟是王府,她现在还并没有嫁到这里,她该如何承受这些厚待?“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我自己动手就行。”“这个怎么可以,世子说了,要奴婢们好好服侍!”一个领头的侍女振振有词地回道。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微微一叹。 “可是我不大习惯这么多人侍候!”柳凤凰无奈地叹道。“那奴婢们侍候姑娘梳头,可好?!”领头的侍女想了想,恭恭敬敬地回道。梳头?当初在山上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时候,她的头发都是她师傅亲手给她梳的。倒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梳,也绝不是她自己懒怠梳,而纯粹是她师傅对她的宠爱,溺爱而已。 她自己亲自动手给自己梳头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屈指而数,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少之又少。就是后来她艺满下山,回到了京城,在柳府哪里,她母亲定要亲自给她梳头,想要借着这梳头的机会,娘儿两个好生地亲近亲近。就是后来有了杨府自己的地盘,她哥哥也给她准备了好几个专门伺候她的丫鬟。 “也罢!等会儿你们就给我梳头吧!可是有一样,千万别给我梳太复杂的发式,也别给我戴那些太过于隆重的首饰,我受不住!”她无可奈何地叹道。“奴婢们谨遵姑娘吩咐!”侍女们齐声回道。“还有一件,你们以后在我面前别一口一个奴婢的,听着怪别扭!”“对了,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就直接喊你们的名字吧!” “姑娘,奴婢金霞原是在太后宫里当差的。之前世子进宫谒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特意将奴婢等赐给世子贴身伺候的。这是宫里的规矩,也是皇室的规矩,更是王府的规矩,奴婢不敢有违!”身穿粉色宫装的侍女,十分倨傲地回道。 “哦!原来你是从太后哪里来的,那我还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满眼的清冷。这个侍女还真的是不笨嘛,竟然知道拿宫里的规矩跟太后来压制她。只可惜,她从来就不吃这一套,她自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学习,历练,从未把什么宫规,什么位份,放在心里过。 那一日,她可是亲眼看到,当今皇上在她师傅面前,是如何的狼狈,而且就连太后跟皇后,见了自己师傅,都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尊她一声“皇姑”!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扬了扬秀眉,偏过头去朝门外看了看,只见靠门口的地方,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的侍女战战兢兢地站在哪里,手里端着一只盘子,盘子里十分简洁的放着一些梳头用的东西。 看得出来,原本赵玄仁是想让她来伺候她的,可是谁知道后来,她竟然被这一群从宫里出来的宫女给排挤了出去。昨天王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再加上赵玄仁与老管家对柳凤凰的态度,让嗅觉十分灵敏的这群人感悟到了柳凤凰未来的身份,所以她们今早才会巴巴地赶来,想要借此机会,在未来的新主子面前大献殷勤。 当然了,她们自然是不会知道,其实论起身份,柳凤凰倒也是真正的官家小姐出身。她们以为,柳凤凰不过只是一般的江湖女子,只不过因为跟赵玄仁是师兄妹的关系,所以老管家跟赵玄仁才会这般的看重她。当然了,这也是她们自个儿眼界的问题。 从宫里出来的女子,平日里见多了宫里面的尔虞我诈,争风吃醋,即便是现在她们已经被打发到了王府的老宅里来,她们骨子里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倨傲,也丝毫都没有减少。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柳凤凰的眼里,她们那些自以为是的荣耀,便算不得什么了。“在门口站着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婢名叫小茹!”那侍女战战兢兢地小声回道。“小茹,你过来帮我梳头!”柳凤凰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身穿碧色衣裙的侍女闻言,当即喜形于色,连忙小心翼翼地带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快步挤到了柳凤凰身边。“你帮我梳一个简单些的发式,还有,我不喜欢那些繁重的首饰!”柳凤凰笑着叮嘱道。 第八十八章 “奴婢知道!之前来的时候,世子曾经吩咐过的!”“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你才是世子派过来侍候我的。她们却都是不请自来的?!”柳凤凰抿嘴笑道。方才那一群身着粉红色宫装的侍女闻言,不由得俱都又羞又恼。她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由太后亲自指给赵玄仁,负责贴身伺候他的。 可是谁知道,这位身份贵重的世子爷,却从未让她们靠近过,更别说让她们近身服侍了。算算日子,她们来王府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可是别说是让她们服侍这位世子爷,就连她们在王府的做事,都不能够像在太后宫里那般遂心。 她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如芝兰玉树一般的世子爷,竟然连正眼都不瞧她们一眼,要知道,当初她们在宫里的时候,那可是为数不多的有些家世,自身又有些才貌的宫女之一,不然她们也入不了太后的法眼。 再说了,太后把她们指到了这显赫的亲王府,那自然也是另有一番深意的。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宫女,哪一个都是人精,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太后将她们的这番安排,各自的心里面自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各人心里面都十分的清楚,虽然隆亲王已然举家搬去了海西,可是这会儿世子却是奉命回到了京城历练。如今世子正当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时,身边除了一帮侍卫之外,却是连一个近身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谁要是得了世子爷的心意,等到将来世子回海西复命之时,或者是它日隆亲王再次回到京里的时候,虽然她们的出身未必做得了正妃,可是想来侧妃的位置,还是可以努力一下子的。 这整个天启皇室,除了裕亲王之外,就属隆亲王的身份最为尊贵显赫了。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天启,除了皇上之外,也就是这两家王爷最有权势了,虽然天启的王爷不少,可是亲王这个封赐,却是仅有两位。 世子将来迟早都是要继承王爷的爵位的,她们现在可谓是近水楼台了。只是她们倒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世子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师妹,昨日里竟然真的来了。她们更没有想到,世子的这位师妹竟然生得如此的貌美,比起她们这些经过精心打扮的人来,不知要美上好几倍。 而且看世子对她的态度,将来这位姑娘在王府的身份地位,即便不是正妃,那么至少也是一位十分得宠的侧妃。虽然如此,可是按照皇室的规制,但凡是王室娶妻纳妾,除了正妃的位置之外,还可以有两位侧妃。 其余的,便是庶妃姨娘之类。侧妃的位置有两个,庶妃的位置有四个,姨娘的位置倒是有无数个。而且就昨日王府里所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位姑娘除了美貌远胜于她们之外,当家理事的本事,更是她们远远不及的。 本来今天一大早,她们到这里来,是想借此机会,跟她套些近乎,跟她先打好关系,等到将来她正式嫁入王府的时候,她们便不那么愁没有机会接近世子了。可是谁知道她们却打错了算盘,这位姑娘却并不令她们的情。 眼瞅着人家的目光越过了她们,另外找了人来服侍,就剩下她们一干人等待在哪里,是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这会子,她们心里面方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后悔,世子爷的这位师妹,看起来真的跟一般的姑娘大不一样,她们拿什么跟人家比? 昨天人家才上门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发现,人家的家世未必比不过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虽然人家姑娘身上并没有多少饰物,可是她们也不是不识货的人,人家柳姑娘身上随便取下一件首饰出来,都抵得上她们身上所有的首饰了,由此可见,这位柳姑娘的家世背景定然不会比她们低,而且根据她们平日的留心,似乎就连隆亲王与王妃,对这位柳姑娘也都十分中意。 这边厢,小茹已然十分娴熟地替柳凤凰梳了一个较为简单的发式:“你手艺不错!”柳凤凰照了照镜子,颇为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姑娘不嫌弃就好。奴婢过来之前,世子爷就亲口叮嘱过了,说姑娘凡事不喜太过于隆重繁琐!”小茹怯怯地笑道。 “等会儿我过去跟师兄说一声,我在这里打搅的这几日,就你来近身服侍吧!”柳凤凰豪爽地笑道。“谢姑娘!”小茹闻言,不由得满心欢喜。“这会儿,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是!”小茹闻言,喜得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急急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客房。 待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柳凤凰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对屋里那一帮人笑道:“你们若是真的无事可做,不妨将王府的演武场好生地打扫一番,等会儿用过早膳之后,我跟师兄会去哪里练功!”众多宫娥闻言,不由得俱都面面相觑。 她们没有听错吧?她竟然叫她们去打扫演武场。开什么玩笑,就是当初她们当初还在宫里的时候,平日里所做的,不过也都是一些端茶送水,或者烹茶添香之类的,她们什么时候拿过一次扫帚?那边厢,柳凤凰在吩咐完之后,便带着新收的小茹,姗姗地往前厅去了。 “姑娘,您方才叫她们去打扫演武场?!”小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问道。“她们原本并不是王府的人,平日里,管家也没有这样吩咐她们!”小茹担心地回道。 “她们原不是王府的?那她们是哪里来的?!”柳凤凰有些好奇。“她们都是太后特意指给世子,做贴身伺候的!”小茹小心翼翼地回道。“太后倒是一番美意!”柳凤凰噗呲地笑道。“自打她们来了之后,世子爷也没有另外的安排,管家也不敢擅自做主!” 第八十九章 “哼!很简单啊!这府里本就缺一个当家理事的女主人,再加上她们又是太后亲自指给你家世子的,放眼这整个王府,谁敢小觑了?!”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可是就在刚才,姑娘您却吩咐她们去打扫演武场!”小茹掩口笑道。 “我这也是好心,反正她们整日里待在王府里无事可做,我这也算是成全了她们的一片痴心吧!既然她们如此有心,反正等会儿师兄用完早膳之后,便会去演武场练功,到时候她们也可以大饱眼福!”柳凤凰哈哈笑道。 来到前厅的时候,正好赶上膳房里的人将早已备好的早膳全都摆在了桌上,虽然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用早膳,可是膳房却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吃食,煮的,炸的,蒸的,熬的,琳琅满目,无一不有,看得她眼花缭乱的。 “这么一大桌,就是吃到晚上也吃不完,索性叫老管家跟侍卫长也过来一起吃吧!昨天他们也辛苦了整整一天了。”柳凤凰笑道。“也好!”赵玄仁随性地笑道。随即,他便回过头去,叫人去后面找老管家与侍卫长等人。 不多时,管家跟侍卫长都来到了前厅,静候吩咐。“从今天起,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吃饭吧!也省得你们跑来跑去的麻烦,再说了,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多几个人吃饭,大家也热闹一些!”赵玄仁笑着对二人道。 “老奴不敢!”“属下不敢!”老管家与侍卫长闻言,各自都有些受宠若惊。“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叫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一起坐下来吃饭就是了!”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道。“快点儿坐下来吃饭,再不吃,这满桌子的东西可就要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赵玄仁笑道。 侍卫长与老管家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只好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在桌子的另外两边慢慢地坐了下来,各自拿起碗筷,慢慢地吃了起来。“管家,等会儿我们要去演武场,你去厨房看看,看中午吃些什么。若是厨房里的东西不够了,便去外面买一些回来准备着!”赵玄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是,老奴等会儿就去察看!”“师妹,你中午想吃什么?!”“我想吃麻辣火锅!”柳凤凰想了想,笑道。“管家,等会儿你就去膳房吩咐他们准备着,若是没有新鲜的牛肉,就叫他们早些去外面买些回来,师妹吃火锅的时候,是最喜欢吃牛肉片的!”赵玄仁笑着吩咐道。 “是!”老管家笑嘻嘻地应道。“叫厨房多准备一些素材吧!晌午吃饭的时候,叫侍卫们一起吃,虽然人有些多,可是他们可以轮流着吃!”柳凤凰笑道。“多些姑娘美意!”侍卫长笑着谢道。 “等会儿你带人去酒窖里,多取几瓶好酒出来,吃火锅没有好酒,反而不那么尽兴!”赵玄仁爽朗地笑道。“是!属下等会儿就去!”侍卫长笑着应道。 一霎时,众人俱都用完了早膳,老管家便亲自去厨房查看菜色,一边又立马让人去外面市集采办一些时新的蔬果以及新鲜的牛羊肉。侍卫长则带着人亲自去了王府的酒窖,照着赵玄仁的吩咐,取了些好酒出来。 等他知道赵玄仁与柳凤凰已经去了王府后院的演武场之后,立即又带着人跟了过去。在天启的京城里面,虽然王府不在少数,可是拥有演武场的王府却是屈指可数。因为唯有拥有一定兵权的王府,才有权利与资格,在自家王府里面设置演武场,整个京城里面,也就是隆亲王府与北王府才有。 至于其他的王府,诸如东平王府和西王府,以及南王府,虽然也各自拥有一定的兵权,可是因为规制的问题,所以他们的王府是没有权利修建自己的演武场的,他们至多只能在自家的王府里面,修建一个小一些的练武场而已。 当初,在隆亲王还在京城的时候,西王府跟北王府,俱都是由隆亲王府统领的。而南王府与东平王府,却是由裕亲王府管辖的。其余的王府,便直接由宗室与皇上去管制。隆亲王府的演武场,是整个京城里面最大的,大到几乎可以跟宫里的点兵场差不多大了。 整个演武场里面,除去兵器库之外,其余的便是天启周边,各家邻国的版图,以及天启边境各处的地图。隆亲王是皇室宗亲,隆亲王又是宗室里面,自身带有一定军功的王爷,所以隆亲王府的演武场,便是整个京城里面,规制最为周全的一个。 演武场的旁侧建造了一些主持练兵和教官休息、办公的设施,如阅兵台和成组的合院建筑;在合院附近或在大门外设立台基,台基上做旗杆台,以便竖杆挂旗。有的大教场还设立双旗台座,还有的建造双柱或四柱牌坊。 当侍卫长带着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倒是恰好赶上柳凤凰在哪里跟赵玄仁切磋,自打当初赵玄仁先行离开九焰山之后,他们倒是好几年都不曾交过一次手了。两人在你来我往地过了数十招之后,便戛然而止,回到下边来休息了。 “刚刚我听说,你让太后支过来的那批人过来打扫演武场?!”赵玄仁一边从侍卫长手里接过汗巾,一边笑道。“我看她们在府里也是闲得太无聊,所以才会那样编排!”柳凤凰俏皮地笑道,一边顺手接过小茹地给她的茶水。 “她们都是太后派过来的,如今父王母妃又都不在京里,我也不善处理此事,只好当做是多养几个闲杂人等了!”赵玄仁无奈地笑道。“那你可知道她们的心思?”柳凤凰调侃着笑道。 “当时即便是太后没有明说,我大概也猜到了几分。这样的事,在各家王府都不是好稀奇,哪家都有。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在各家王府多些眼线,多些人脉而已!” 第九十章 “那你打算以后就这样晾着她们?!”“难不成,师妹想让我把她们给收了?”赵玄仁邪邪地笑道。“我是懒得管这些闲事,不过若是师兄真的打算这样做,那我就把这件事偷偷地告诉师傅!”柳凤凰狡黠地笑道。 “罢了吧!别说我真没有那样的心思,就是有,我也怕师傅的怒火!”赵玄仁闻言,脸上的得色一下子全都没了。“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养着她们,主不主仆不仆的,就算你不在意,王府内其他的下人心里面难保没有怨言。 ”“对了,我听说今天早上,她们擅自去了你的房间!?”“嗯!她们大概是想走我的路子,可是她们却用错了方法!哼,她们竟然想用太后来压我!”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太后?在整个京城之内,也许没人敢忤逆太后,可是在整个天启,还就有一个人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说的是师傅!呵呵!!”柳凤凰抿嘴笑道。“当年我下山的时候,师傅就曾警告过我,若是我敢声色犬马,她必定饶不了我!”“师傅历来言出必行!”柳凤凰掩口偷笑道。“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即便是再昏庸,也绝对不敢轻易惹怒师傅!”赵玄仁故作无奈地哀叹道。 “大师兄,你可记得,师傅原本一共收了三个徒弟的?!”柳凤凰似有所悟地叹息着问道。“我当然记得。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好像从来就没见到过哪一个!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玄仁好奇地问道。 “他跟你一样,都是出身王室贵族,虽然师傅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他,可是我却知道,他已经被师傅赶出师门了!”柳凤凰幽幽地叹道。“为何?他是犯了多大的过错吗?!”赵玄仁心里面震惊极了。 他记得当初他还在山上的时候,虽然师傅对他确实是十分严格,可是却不是那种太过于冷酷的那种。也不知哪一位究竟错得多离谱,以至于竟然被师傅给清理了门户。要知道,似这般的惩罚,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在一般正规的场合,都是十分残酷的。 “他具体做了什么,我是不大清楚。我只听说,当初他下山不久之后,就继承了爵位,然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在封地鱼肉百姓作威作福,而且整日里还花天酒地,纵情声色!”“原来如此!”“听说师傅废了他的武功,废了他一条腿!”顿了顿,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赵玄仁闻言,好半天都没有言语,他心里面十分清楚,若不是哪一位做得太过,永宁公主也绝对不会狠下心肠,下这般的狠手。若只是废了武功,将来也不过只做一个闲散之人罢了。可是竟然还废了他一条腿,这不是等于已经成了半残废了吗? 天启朝廷的规矩,不管是在皇室,还是在朝堂,但凡是有世袭爵位的府邸,都不能够由身带残疾的子嗣承袭,因为这关系着皇室与朝廷的脸面。废了武功,又废了他一条腿,等于是将他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活生生地给夺去了。相信那样一个冷酷的教训,足够那人悔恨终身了吧!? “你可知道,他是哪一家府邸的?!”“蜀南承恩侯府!”柳凤凰低低地叹道。“蜀南承恩侯府?我好像听说过,听说他家只有一个嫡子,名叫承运!”“不错!他就叫承运,夏承运!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子!”柳凤凰默默地点了点头。 “难怪呢!上一次父王回京进宫,回去之后就叹息不已,说承恩侯把他唯一的嫡女送进了宫。太后念在他一片苦心,就给了她女儿一个贵人的位份。后来因为她自己争气,为皇后娘娘治好了小皇子的风寒,便又晋了她的位份,她现在已然是个嫔位了!” “承恩侯此举,想必是为了让女儿能够扶持好家里吧?!嫡出的自己不争气,所以那爵位自然只得由庶出的承继了。可是按规矩,庶出的公子是没有资格的,所以只要由侯夫人在庶出的公子里面挑选出一个平日里规矩又争气的,真是用心良苦!”柳凤凰默然叹息道。 “前次我才进京的时候,听说他出家了,好似是去了灵隐寺!”赵玄仁微微皱着眉。“不知师傅知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心里面又该作何感想?!”柳凤凰蹙了蹙眉。“我从未见过这一位师弟,不知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若是论仪表跟容貌,他倒是足可以与大师兄媲美。”柳凤凰抿嘴笑道。“真是可惜了!”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叹息不已。“自那以后,师傅便立誓,说是再也不收男弟子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所以我还真的是不敢想象,倘若我不小心触怒了师傅。。。?!”赵玄仁惶恐不已。 他这辈子就只怕两个人,一个便是他的父王,一边便是他的师傅永宁公主。“师兄你若是照承运师兄那般,只怕令尊首先就容不得你,更别说师傅了!”柳凤凰哈哈笑道。“等哪一天得空了,我去一趟蜀南的灵隐寺。虽然我从未见过他,可是到底师出同门,这一点儿恻隐之心,我还是有的。”赵玄仁默然地叹道。 “你去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千万别让师傅给知道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不知这时候,师傅的怒气消了没有!”晌午的时候,膳房按照赵玄仁之前的交代,准备了十来个火锅,火锅的汤料十分的醇正,菜品也十分的丰盛,李三更是发挥了他精湛的刀工,将牛肉片切得比纸张还薄,吃得柳凤凰眉开眼笑,畅快淋漓,连呼过瘾。赵玄仁一边随口招呼着侍卫们尽兴,一边宠溺地为柳凤凰斟酒,夹菜,满心满眼都是无限的宠爱。“这青梅酒陪牛肉片,当真是绝配啊!”“那就多吃些。看你这般解馋,也不知你是有多久没有吃麻辣火锅了!” 第九十一章 “自打下山之后,好似再没吃过了!”柳凤凰认真地想了想,可怜巴巴地叹道。“柳兄不准你吃吗?!”赵玄仁十分的好奇。“哥哥不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我也不好意思给他说!”柳凤凰难为情地笑道。用过午膳之后,柳凤凰便与赵玄仁去了书房,同去的还有侍卫长与老管家,四个人一起商议,如何处置关在牢里面的那些人。 “这些人里面,有天启朝内的内贼,也有从扶余国混进来的奸细,若是令尊隆亲王还在京城的话,不知他会怎样处置?!”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坐在一旁陷入沉思的赵玄仁。良久,他方才心累地叹了口气:“据说当初父王还在京城的时候,王府里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毕竟当时在整个朝野,父王的威名与声望是极高的!” “只是如今令尊并不在京城,这种事也不好进宫去请示皇上,搞不好,还会落得个擅自邀功的名声!”柳凤凰叹道。“也不能去裕亲王府求助,不然怕也是落不到一个好名声!”赵玄仁闷闷地道。沉思良久,柳凤凰忽然心里一动:“此事若是在军中,令尊会如何做?” “若此事是发生在军中,父王必定会就地解决,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赵玄仁叹道。“那不就得了!如今这事儿既然发生在隆亲王府,那么大可以以处决外贼的方式来解决。这样,既不会惊动宫里,也不会招来外界的非议。” “那师妹觉得,是该先处置扶余国的奸细,还是钦天监那帮人的爪牙?”“扶余国的奸细先留着。如今再过几天,你就要跟北王一起,去督造观音院了,所以必然要先把钦天监的那帮爪牙解决了才行。 一来,可以借着此事,彻底肃清整个王府的风气;二来,也可以借机达到隔山打牛的效果,正好趁此机会,震慑一下钦天监那帮人。省得他们欺生,看你现在既没有一官半职,手上又没有什么权利,令尊又远在海西!”柳凤凰想了想。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了?!”赵玄仁闻言,不由得有些默然。“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更何况,这里毕竟是隆亲王府的老宅。而且,师兄你将来迟早是得承袭令尊的爵位的,你这会子处事若是太过于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话,将来一旦大权在握,你该如何在你的属下面前树立威信?你又如何让他们信服与你?!”柳凤凰正色告诫道。 “世子,柳姑娘所言极是!这一次正好是您在京里建立自己威信的时候,只有把这一次的事情解决好了,以后才能在京城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真正地站稳脚跟!”“也罢!”赵玄仁果断地点了点头。 “除去那个从扶余国来的女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押去黑屋,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们招供!将来在跟钦天监那帮人对质的时候,才能占据有利的形势!”赵玄仁沉着脸,郑重地吩咐道。“是!属下这就去!”侍卫长答应着去了。“至于那个从扶余国来的奸细,一定要加派人手,严加看管!”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除去从扶余国来的那个女的之外,那个假的冯立,也一定要看牢了,千万别让他们给接上线!”“这是肯定的!”赵玄仁皱紧了眉头。“我还有一个猜测,只是不知道是否正确!”柳凤凰蹙了蹙眉。 “什么猜测?!”赵玄仁奇道。“当初在东边的时候,那天晚上,我摸进了倭寇休息的大船上。当时我看到那个女人的做派,完全就跟当初我在南疆的时候,所遇到蓝非烟的风韵十分的相似,更确切的说,她们两个人之间,不但是风格十分相似,就是连她们的眉眼也尤为相似! 若她不仅仅是扶余国的奸细,更是五毒教那边的人的话,那么此事便变得更加的严重了!”柳凤凰郑重地叹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索性将她就地解决了,彻底断了她跟五毒教与扶余国的联系,岂不是就永绝后患了!”赵玄仁奇道。 “此时还不是了结她的时候,有她在咱们手里,若她真是五毒教的人,或者她真的就是蓝非烟的什么人,那么相信要不了多久,五毒教里的人,或者是蓝非烟本人,就会有所行动!届时,我们手上有了这个筹码,才有底气跟蓝非烟谈判!况且,你别忘了,五毒教可是跟平南王府有所勾结的!”柳凤凰叹息着提醒他道。 “对哦!我怎么把五毒教给忘了!”赵玄仁伤神地叹道。“五毒教跟蓝非烟的事,师傅倒是交代给我了。可是平南王跟倭寇那两档子事,师妹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柳凤凰俏皮地转了转眼珠,笑道。 “平南王有天启五分之一的兵力,也就是整整二十万兵马。若是他心里当真图谋不轨,暗地里在南部招兵买马的话,恐怕还不知二十万!”赵玄仁叹道。“倭寇那边,短时间是不会有多大变动,但是终究还是不大稳当,就目前来说,我们这边也只能自己加强防备了!”柳凤凰仔细地分析道。 “也不知小冯在太后哪里恢复得怎样,还有,皇上如何解决给临淄王府另外选择府邸的事!”赵玄仁由衷地叹道。“冯珂身上的伤,若是没有其他的意外,再有个两三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至于临淄王府的后续,那便不管我的事了!” “这是自然!”赵玄仁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有,若是将来外面有人问起我,你便直接说我之前的化名便是了!”柳凤凰慎重地叮嘱道。“这是为何?!”赵玄仁奇道。“因为我不想跟一些无谓的人有任何的干系!”柳凤凰想也不想地道。 “也罢!反正你住的地方都叫做杨府!”赵玄仁点了点头。“隔天,你就去一趟裕亲王府吧!顺便探探裕亲王的态度,他大概也没有想到,钦天监的人不敢打他跟北王的主意,可是却把主意打到了你这里!”柳凤凰微微弯了弯嘴角。 第九十二章 “隔天,你就去一趟裕亲王府吧!顺便探探裕亲王的态度,他大概也没有想到,钦天监的人不敢打他跟北王的主意,可是却把主意打到了你这里!”柳凤凰微微弯了弯嘴角。“所以你才建议,让我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在京城里一炮打响,也好趁此机会站稳脚跟!?”“不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柳凤凰点了点头。 “师妹,你有没有觉得,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师傅了!”赵玄仁调侃着笑道。“我自己像不像师傅,倒是不知道。可是当初在东疆的时候,师傅就给我交代过了,说你现在的性格过于优柔寡断,若是不抓紧时间加以磨砺,只怕很难在京城里站稳脚,除非你打算这辈子都待在海西!”“师傅是这么说的?”赵玄仁讶异不已。 “师傅说,古往今来,但凡是成大事者,大多都是不拘小节。师傅说,你的性格是刚毅不足,柔韧有余,叫我替她多盯着点!”柳凤凰捂着嘴,偷笑道。“所以说,你此番是替师傅来盯着我的?!”赵玄仁闻言,又好气又好笑。 “一半一半了!毕竟,临淄王府的事非同小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干系,又是钦天监,又是扶余国奸细!”晚膳之后,侍卫长赶来回话,说是那两个假侍卫熬不住刑罚,已然彻底招供了,只有那个“冯立”抵死不承认。 “把他们分开关押。那两个招供了的,就关去王府的死牢,把冯立押去王府的冰室,让他死不了就成!”柳凤凰想了想。“那其他那几个人呢?”侍卫长请示道。“继续晾着,直到她(他)们憋不住为止!”柳凤凰弯了弯嘴角。 “以静制动?!”侍卫长列了列嘴巴。“反正扶余国现在还不敢轻易兴兵,咱们何不趁现在这个机会,先把内贼彻底了再说!而且只有将内贼清楚了,以后才能够心无旁骛地对付外贼!”柳凤凰笑道。“柳姑娘真是胸有谋略,巾帼不亚须眉!”侍卫长佩服不已。 “明天我先去拜访一下裕亲王府,之后,可能我就要忙着跟北王一起,为修建观音院忙活了。这府里的大小事宜,我全都托付给师妹了,以后你们都要全力协助她,打理好府里的一切,对她要如同对我一般,否则若是被我知道你们对她有所怠慢,我便直接赏他八十军棍,然后撵出府去!”赵玄仁郑重地交代道。 “世子放心,属下等定然全力协助柳姑娘,不敢有违!”侍卫长一本正经地保证道。“还有一件事,师妹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身份。以后若是有人问起她的身份,你们就说她姓杨,是我隆亲王府一家世交的小姐,她叫杨慕辰!”“是,属下知道了!”“嗯!一会儿你下去的时候,也交代给管家跟府内其他的人。” “是!只是世子,咱们府里的人,自然是没人敢作妖,可是宫里来的那些女人,就不一定了!”侍卫长迟疑地道。“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在想,不如且把她们全都打发到京郊之外的静心别苑去!”赵玄仁想了想。 “静心别苑?哪里不但距离京城较为偏远,而且地势较为荒僻!”侍卫长讶然。“我也是没办法,她们都是从宫里来的,所以咱们府里万万留不得,不然以后谁也别想过安生的日子!再说了,这段时间府里出的事可大可小,若是被她们泄露出去,再传到了宫里,我还要不要在京里混了?!” “那世子觉得,何时将她们迁过去?”“自然是越快越好,等会儿你去找管家,你们商议着办吧!我是看着这些女人就烦。”赵玄仁疲惫地叹了口气。“是!属下这就去!”侍卫长答应着退了出去。 “我记得我去过静心别苑附近,哪里还有一座不小的庵院,你莫不是想把她们打发到那里面去做姑子吧?!”柳凤凰噗呲笑道。“是又如何!?虽然她们都是从宫里面出来的,可是既然太后已经把她们分到了王府,那么从此以后,她们就是王府的人了。 哪家庵院也不是一般的尼姑庵,那是皇家庵院,庵院里面的主持师太,是当初替太皇太后出家的慧皇贵妃,论及身份,太后也是不敢小觑她的。所以即便是太后知道了此事,也绝对不敢有任何异议的!”赵玄仁笑着解释道。 “我是记得莲花庵的主持是慧明师太,可是却不知道,她以前竟然还是皇贵妃的身份!”柳凤凰奇道。“莲花庵,是当初太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出资修建的,也就等于是皇家庵院了,而且庵院里面还有当初太上皇所留下的笔迹墨宝!”赵玄仁笑道。 “不知道若是太后知道了,会不会气你不知好歹!”柳凤凰掩口笑道。“管她呢!”赵玄仁毫不在意地嗤道。“我这会儿还记得,那一天我们跟师傅离宫时,在半路上遇见太后,她那时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柳凤凰笑道。 “等会儿我就修书一封,让隐卫火速送去海西给父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如此最好!”柳凤凰赞同地点了点头。在天启,几乎每一家王府都有自己的侍卫,这是一点儿都不稀奇的事。可是关于这隐卫,倒是唯有裕亲王府跟隆亲王府才有,而这其中,又只有隆亲王府的隐卫最为厉害。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亮之后,赵玄仁便带着管家早已备好的厚礼,带着侍卫长前往裕亲王府去了,柳凤凰跟老管家一起,亲自送他出了王府的大门口。“世子今天真的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看着自家主子逐渐远去的身形,老管家满心感概地叹道。 “你是没有看到,当初师兄在山上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神气多少倍!”柳凤凰笑道。“世子十岁才离开的王府,可是老奴一直都留守在京城,老奴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看着世子如何长大!”老管家遗憾地感叹道。 第九十三章 “世子十岁才离开的王府,可是老奴一直都留守在京城,老奴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看着世子如何长大!”老管家遗憾地感叹道。“当初师兄才上山时,虽然只是一身白色锦袍,可却是满脸的英气,看着就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可是自打他下山之后,他眉宇间的英气倒是少了些许,可能是在海西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了吧!”柳凤凰笑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柳凤凰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在赵玄仁从裕亲王府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宫里来宣旨的太监就准时的来到了隆亲王府的老宅,一同来的,除了北平郡王之外,还有工部和礼部的一些主事官。 赵玄仁接旨的时候,柳凤凰戴了面具,躲去了自己的客房。宣旨的太监在念完皇上的旨意,并随手接过了老管家奉上的红包之后,就皮笑肉不笑的离开了,只剩下北平郡王,以及工部和礼部的几个官员,等着和赵玄仁一起议事。 由于此时已经快要接近晌午,柳凤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让小茹去通知老管家,让他叫膳房整顿一桌便宴出来,等会儿赵玄仁跟众人商议完事情之后,肯定会留他们在府里吃一顿便饭的,或者事情还没商议完,就得吃饭了,吃完饭之后,方才继续进行下去。老管家听了小茹的转告之外,心里对柳凤凰理事的本事是越发的心悦诚服起来。 转眼间到了晌午午膳的时间,可是整个事情还没有商议到一半,赵玄仁抬起头来看了看时辰,心里面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会儿正是午饭的时候,自己作为现在隆亲王府唯一的主人,自然是不能将同僚撇下,自顾自地去用膳,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下逐客令,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趁此机会跟这些将来会在一起同朝为官的同僚们搞好关系,否则将来一旦入朝,只怕自己终会落得个孤掌难鸣的结果。 就在他心里面兀自叹息的时候,只见老管家已然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说便宴已经准备好了,请他跟各位贵客一起去前厅用饭。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微微一松,他知道,这定然是柳凤凰替他想到了前面,所以才适时的为他做足了准备。 他心里面从来就十分清楚,自己这位师妹凡事认真起来,是绝对有资格做一位贤内助的,也就是说,她有足够的条件跟资格,做一位准王妃。只是自己将来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一时之间,还很难得说。 譬如这一次她来老宅替自己清理门户,虽然她说,是因为杨府里也出现了异常,虽然她说,是奉了师命来的。在饭桌上的时候,北平郡王半开玩笑地调侃他,说他竟然准备得这样充分,定然是府里面有一位当家理事的女主人,所以凡事才会想得这样周全。就是工部和礼部那几位,眼里脸上也满是探究与好奇。 可是他心里面十分清楚,对于这些个官场上的阿谀逢迎,别说是柳凤凰,就是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厌烦。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就如之前柳凤凰所说的那样,他将来迟早都得继承他父王的爵位,这些官场上的人和事,他是迟早都得面对和接受的。 用完午饭之后,众人又回到书房里议事,一直到了快要接近黄昏的时候,工部和礼部的那几位才拱手告辞离开,唯有北平郡王留了下来。“玄仁,最近你有没有去杨府找杨先生?!”“还没,近来因为家事实在繁琐,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抽出时间来!”赵玄仁无奈地苦笑道。 “前次我去裕亲王府议事的时候,裕亲王向我问起了杨先生的事,言辞之间,十分的惋惜。说他一表非俗,又满腹经纶,若是能在朝为官,必然是朝廷之福。还说,若是杨先生有入仕之心,他定然保他至少位列正五品,他将来的前途定然是无可限量的!”北平郡王感叹不已。“正五品?”赵玄仁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冷冷地嗤笑。 柳清扬的本事,他虽然没有全部见识过,可是相信跟他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别的暂且不提,就是当初柳凤凰动身去南疆的时候,他送给她的那几样东西,哪一样不是无价之宝?正五品?人家连溟郡王府的那栋宅子都买得起,还稀罕那区区正五品的官位? “还是罢了吧!人各有志,杨先生的心思并不在官场!”赵玄仁敷衍地笑道。“上次去杨府的时候,我见到了杨夫人,不得不说,杨先生真的是艳福不浅,杨夫人当真当得起风华绝代这四个字。论起美人,我自问也算是见过不少了,都说皇上的后宫佳丽云集,各有特色。可是跟杨夫人比起来,竟然是云泥之别!”北平郡王啧啧叹道。 “你这话要是让裕亲王跟平南王两位老爷子听到了,小心他们把你拎到宗祠里去面壁!”赵玄仁调侃着笑道。“为什么?!”北平郡王讶然。“你可是忘了,他二位府上的郡主,可都在后宫呆着呢!”赵玄仁哈哈笑道。 “是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北平郡王闻言,脸色不由得白了白。“他两位可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裕亲王,要知道,在后宫的哪位,可是他嫡出的女儿!若是你这话被老王妃知道了,她要是把这话告到你府上去,那老太妃不得活活气死啊!?” “得!我再也不说了!唉!”北平郡王垂头丧气地道。“人家杨先生跟杨夫人是天作之合,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赵玄仁由衷地叹道。等到送走北平郡王之后,柳凤凰方才从客房里走了出来,这一整天真是憋屈的,实在是太郁闷了。 “若是可以,我宁愿不生在王府侯门!”“那又如何?只要你身为男儿身,终究还得为了功名利禄四处奔波!”“若是可以,我倒是宁愿像柳兄那般!”赵玄仁感概地叹道。 第九十四章 “你这些话若是被令尊听到,怕是一顿家法避免不了!”柳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北王的话,你也听到了。说真的,若是柳兄肯入仕,别说是什么正五品的官位,就是封侯拜爵,也是轻而易举的!” “还是打住吧!我哥现在就是一个现现成成的准驸马爷,虽然说是南疆那一边的。不过我也说真格的,若是论起治国,咱们宫里这位,真的是比不过南疆王室里的哪位!”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北王说,裕亲王向皇上进言,说钦天监办事不力,误人误国,请皇上将钦天监众人全都革职查办!”赵玄仁皱了皱眉。“然后呢?我猜宫里哪位并没有完全采纳吧!”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 “哼!只是下旨,罚了他们半年的俸禄!”赵玄仁无奈地摇了摇头。“哼!不但没有半点儿震慑,反倒是还打草惊蛇了!”柳凤凰不屑地嗤道。“我觉着,朝里面定然藏有扶余国的奸细,或者是前朝的余孽!” “可是我却跟你相反,我觉着,这个奸细不一定是在朝里,没准儿是在后宫里面!”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为何?”赵玄仁奇道。“这原因十分简单,只有后宫是最容易混进去的。不信你提醒裕亲王一下,要他暗中彻查一下后宫嫔妃背后的母家,当然,哪一位背后的母家不一定就那么明确是钦天监,可是却难保跟钦天监没有关系!”柳凤凰笑道。 “这提议倒是不错,我明日就抽空去裕亲王府一趟,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特不一定!”赵玄仁赞同地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膳之后,赵玄仁便就出门办事去了,虽然现在他身上依然还是没有一官半职,可是因为观音院的事情,他手上终究还是有一些权利的,再说了,他也不好让北平郡王一个人在现场看着。 由于这座观音院是奉旨修建,又是由以太后为首,以及皇室的其他成员所捐献的钱财,再加上又是皇上特意指派了工部与礼部一起负责修建,更因为监工的人也是皇室里面的王爷与世子,所以不管是工部的人,还是其他的,总之并没有一个人敢偷工减料,敷衍了事。 “怎么是你一人独自前来,我还以为杨先生会陪着你一起来呢!”看着赵玄仁带着侍卫长单身前来,北平郡王不由得笑道。“你不知道,前儿杨府里混进了几个毛贼,估计这会子杨兄正在家里做贼呢!”赵玄仁咧了咧嘴角,笑道。 “那这些毛贼的眼力还真不错,住得起那座宅院的人,有几个不是豪门大户的?”北平郡王嘿嘿笑道。“可是有胆子进得去杨府的,又岂会是一般的毛贼?”赵玄仁摇了摇头。“怎么说?”北平郡王奇道。 “前番杨兄陪着我进了几次临淄王府,那时候就已经有人盯上他了,,再加上后来王府被夷为平地,并且准备改建成整个京城里面,唯一的一座观音院,那些人焉能善罢甘休?!”赵玄仁不屑地笑道。 “此言有理!这么说来,那些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毛贼!”北平郡王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些毛贼若是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那也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赵玄仁笑道。“怎么说?”“我听说,当初溟郡王在兴建那座宅院的时候,可是修建了不少的牢房,听说那里面还有些现成的刑具呢!”赵玄仁弯了弯嘴角。 “那那些毛贼还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北平郡王闻言,不由得失声笑道。“依照他的脾气,他是绝对不会把那些人送到官府去了,他宁愿把那些人一直关到死为止!”赵玄仁笑道。“那他还真的是一个奇人!” “王爷以为,杨兄会是怎样的人?!”赵玄仁笑着问道。“若是但看其人的外表,当真是生得一表非凡,玉树临风。再加上他本身又出身名门世家,自己又满腹文采,就是以人中龙凤来比喻,也是十分恰当的!”北平郡王笑道。 “若是论文才武功,在下远远不及矣!”赵玄仁感叹不已。“这就是让裕亲王十分惋惜的地方!”“常言道,无官一身轻!”赵玄仁爽朗地笑道。“世子进京也有些时间了,不知当日在海西的时候,王爷可曾给世子订过亲事?!”北平郡王笑着问道。 “还未!父王说,让我先进京来历练历练,省得将来在朝里闹笑话!”赵玄仁笑道。“听说前次世子进宫谒见太后的时候,太后亲自指了数十位宫娥到王府的老宅去,说是让她们好生伺候你,不知在这些美人里面,有几位是世子你中意的?!”北平郡王调侃着笑问道。 “美人?看来郡王的眼光比太后好不了多少,若是那般模样打扮的,也能叫做美人的话,那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岂不是都是美人了?!”赵玄仁没好气地笑道。“都说深宫出美人,虽然只是宫娥,可好歹也是经过选秀才进的宫,不至于那么差劲吧?!”北平郡王讶然。 “反正我是不喜欢,不过,若是郡王喜欢那类型的,不若我让人将她们全都送去北王府,如何?!”赵玄仁笑道。“免了!从宫里出来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人精,本王还不至于那么眼皮子浅,喜欢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北平郡王忙不迭地推脱道。 “不过前番我去裕亲王府议事的时候,看裕亲王的意思,倒好似有些像给世子做媒的意思!裕亲王府的那些郡主们,不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哪一个都是品貌出众的,若裕亲王真有此意,不知世子意下如何?!”北平郡王笑着问道。 “裕亲王府的郡主,自然是身尊体贵的,只是这婚姻大事,毕竟还得父王跟母妃亲自首肯。”赵玄仁淡淡笑道。“虽然这终身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前儿我进宫的时候,亲耳听到太后说,想要在京里的世家闺秀里面,亲自给你指一位才貌相当,门当户对的,做你的准世子妃!”北平郡王笑道。 第九十五章 “虽然这终身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前儿我进宫的时候,亲耳听到太后说,想要在京里的世家闺秀里面,亲自给你指一位才貌相当,门当户对的,做你的准世子妃!”北平郡王笑道。“太后这是在宫里呆得无聊了吗?一会儿赐宫女,一会儿又要亲自赐婚。她若是真无聊,还不如帮皇后娘娘处理一下后宫的事务呢!”赵玄仁没好气地怄道。 “所以说,世子若是不想太后干预太多,最好趁早想出个对策来!”北平郡王笑道。“对策?如今父王跟母妃都不在京城,难不成要我自己娶亲不成!?”赵玄仁不由得懊恼不已。“看如今这情势,太后跟裕亲王,都想拉拢跟隆亲王府的距离。为世子考虑,不妨自己做主一回,只是这世子妃的人选,一定要有足够的条件跟资格,跟他二位所准备的人选相媲美!” “人选?”赵玄仁眼前,首先出现的便是柳凤凰的模样。只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柳凤凰对他这个师兄的确是不错,就是亲兄妹的感情,也莫过于此。可是谁又知道,私下里,她的脾性却不是一般的刚毅,她对自己好是好,可是却未见得她愿意嫁给自己。 柳家兄妹对官场,俱都有着不同层次的排斥,可是偏偏他兄妹二人却都生得如此优秀,一个不屑于功名利禄攀龙附凤,一个不屑于王子公孙达官贵人。若说资格,师妹是绝对有资格跟那些出身豪门的大家闺秀,或者出身王室的金枝玉叶一较高低的,可是她自己却未必愿意去跟那些人作比较。 罢了!为了以防万一,等这观音院的事情了结之后,自己索性避开京城这里的烂摊子,免得太后跟裕亲王盯着自己不放。再者,依照王府的规则,自己虽然还只是一个世子,还并没有继承父王的爵位,可是这娶亲之事,还是得按照皇室的规矩来,谁叫自己是皇室宗亲呢? 皇室的规矩,世子除了正妃之外,也可以有两个侧妃,以及其他的姬妾们。可是照着师妹的脾气,即便是自己就此立她为正妃,她也未必容得下自己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以前,自己也曾经听她提起过,她的父亲虽然也是在朝为官,可是迄今为止,到底也只娶了她母亲一个人。 其实,自己也是不愿意三妻四妾的,可是皇室的规制如此,就连自己的父王也不例外。若是自己坚持己见,就算是父王与母妃不计较,只怕自己也是将整个皇室的人全都给得罪了。观音院的前期工程进行得十分的顺利,赵玄仁便暗中交代侍卫长,让他暗地里去一趟城郊的静心别苑,交代哪里的下人,让他们将别苑好生收拾一番,等他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将老宅里的那些从宫里来的那些女人全都撵到哪里去养老。 “世子这个主意真不错,从此以后,咱们耳根子总算是能清净些了!”侍卫长笑道。“你觉得,是京城之外的天地好,还是在这京城之内的世界好?!”赵玄仁笑着问道。“若是依着属下自个儿的性子,自然是觉得京城之外好,比较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那么些规矩!”侍卫长笑道。 “是啊!我也最怀念当初在山上的那些日子。虽然师傅比较严厉,可是绝大多数的时候,才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无忧的时候!”赵玄仁无限怀念的感概道。“京城虽然比较繁华,可是终究感觉还是太过于虚伪,太过于喧哗了,而且规矩也太多了!委实是太憋屈,太压抑,太郁闷了!”侍卫长老老实实地道。 “所以我心里想着,等观音院完工之后,我也懒得等宫里的旨意了,咱们索性离开这里,如何?!”赵玄仁笑着问道。“世子想离开京城?”侍卫长讶然。“不错!”赵玄仁点了点头。“那离开这里之后,咱们去那里?!”侍卫长来了兴趣。“去蜀南,或者去南疆!”赵玄仁想了想。“蜀南在西南方向,而南疆是纯粹的往南!”侍卫长傻了眼,不知道赵玄仁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咱们可以先去蜀南,我想去那里找一位故人。然后咱们再一起去南疆,如今就连师妹都去过那里,我这个做师兄的竟然还从未出过一次那样的远门!”“属下听说,蜀南跟南疆有些相似,多山谷,多雨水,只是蜀南的毒虫蛇蚁之类,远没有南疆那般多!” “等到了那里之后,若是觉得那里的风水好,咱们不妨在哪里多呆些日子!”赵玄仁笑道。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天,赵玄仁正在府里休息,老管家忽然赶来回话,说是宫里传来的消息,冯小王爷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现在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等过几日,他还要亲自来王府拜谢他呢!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当初在东疆的时候,师傅的言下之意,叫他有机会多帮衬一下冯珂。自打从东疆回来,他自己觉得,他对冯珂已经是够关照的了,当日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了王府的不对以及诡异之处,及时进宫找太后请了救兵,只怕冯珂这会儿早就一命呜呼了。“听说,皇上想把以前的德王府赐给冯小王爷,作为新的临淄王府!”老管家回道。 “德王府?皇上还真的是大方呢!这德王府虽然比不上当初的溟郡王府,可却是除去溟郡王府与裕亲王府之外,最为阔气的王府了!”赵玄仁冷冷地笑道。“听说当初德王,也是因为在言语上多番忤逆了皇上,所以才被皇上贬回老家去的,就跟当初的溟郡王一般!”老管家回道。“不错!这便是我想离开京城的原因之一。这京城里面的人际关系太过于复杂,得罪了谁都不好过。除了太后便是裕亲王, 第九十六章 再么就是当今皇上,我却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既然咱们一个都惹不起,那索性远远地避开,也就是了!难不成惹不起,还躲不起了?!”赵玄仁无奈地苦笑道。“既然如此,那倒是也罢了!”老管家闻言,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你愿意,我便派人送你们离开京城,去海西的王府!”赵玄仁笑着安慰他道。“世子此言当真?”老管家闻言,当即激动得老泪纵横。“自然是真的!到时候,你悄悄下去问他们一声,有谁愿意跟你一起去海西的,我便好安排你们一起上路!” “老奴多谢世子!”老管家闻言,不由得喜极而泣。恍惚间,又是数日过去了,这一天,静心别苑的管事赶来回话,说是别苑已经整顿好了,随时都可以入驻。赵玄仁听了,便让人找来老管家,让他去选一个“好日子”,将那一批从宫里来的宫女,全都“请”到别苑去。 当初那一批被指到王府老宅的宫女,基本上全都是太后宫里的宫女,一共是十三个,其中有一个年纪稍长的,是她们的领头。若是想将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被外面的,以及不被宫里的人给发现,那么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次性将那十三个宫女一起,全都迁了过去。 若是一不小心,被宫里的人知道,尤其是此事倘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只怕自己以后再没得清闲自在的日子过了。“世子,不若弄些蒙汗药,等她们全都睡着了,然后选在晚上,悄悄地运出城去!”侍卫长摸了半天脑袋,才终于憋出了这么一个撇脚的馊主意。 “真亏你想得出,若是在城门口被人给查出来,那隆亲王府的名声跟颜面,从此以后怕是得消失殆尽了!”赵玄仁没好气地怄道。“我看这样,不若由世子假意安排一场游春。对她们说,带她们去城郊游玩散心,然后趁着她们疏忽的时候,世子便可以趁机脱身离开。 只要是安全顺利的将她们送到了别苑,后面的事情就不劳世子操心了!”老管家想了想。“这办法倒是不错!”赵玄仁闻言,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所幸现在观音院的进展还算是颇为顺利,等选好日子之后,我就跟北王说一声,让他先盯着点儿,等我将那些不让人清净的东西全都迁出去之后,再返回来继续办差! 唉!我真是巴不得这件事情早日结束,在京城里多待一天,我白发都要早几年长出来!”赵玄仁无奈地叹道。“世子如今正是青春正茂,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属下等今后该如何面对世子,如何自处呢?!”侍卫长哭笑不得地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打来了京城,我那一次睡觉睡得安稳过?若不是这一次师妹赶来相助,咱们的性命只怕真的就交代了!”“既然如此!那世子何不想想办法,争取早日将柳姑娘给娶回府来!”侍卫长笑道。 “你们以为我不想?只是你们不了解她的性子,若我并不是王府的世子,也许这事情还不那么难办。”赵玄仁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王府世子的身份,表面上看着尊贵显赫,可是现如今在自己看来,还真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累赘。“柳姑娘不喜欢世子您的身份?!”侍卫长好奇极了。“好奇吧?!”赵玄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属下长这么大,如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子不喜欢嫁入豪门贵府的!”侍卫长满眼的不可置信。“大概是天性使然,或者是打小就受了师傅的影响吧!师傅虽然出身皇室,可是也是从小就性格古怪,她不但是看整个皇室都不顺眼,就是有时候看我们这些出身皇室的子弟,也是十分的挑剔!” “那世子打算以后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试看了。若是这辈子真的无法娶到她,那我这大半辈子便再无半点儿欢愉了!”赵玄仁郁郁地叹道。“若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惜了。柳姑娘无论是那一方面,跟世子您都十分的般配!” 老管家将“游春”的好日子选在了十日后,所以在临出发的头一天,赵玄仁才让老管家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那些宫女,使得她们在又惊又喜之余,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跟机会找人出门去报信。只是由于人数太多的原因,轿子是自然不可能坐了,所以赵玄仁便让老管家多备了几辆带有帷幕的马车,让那些女人全都坐到了马车里面,且还是从王府的后院门上的马车。 一路之上,虽然有人对这些马车心存疑虑,可是因为看到前面骑马的人是赵玄仁,所以即便是再如何的好奇,终究也不敢去触隆亲王府的霉头。这样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行驶着,一直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赵玄仁方才停了下来,因为守城的将士已经向他这边走了过来。“世子爷这样大的阵仗,是准备去那里呀?!”守城将军笑嘻嘻地巴结着问道。 “在城里面待得有些闷了,想出城去透透气罢了!”赵玄仁笑道。“那那些马车里面的是。。。?!”鲍将军好奇地问道。“都是王府里的女眷!怎么?想搜一搜吗?!”赵玄仁微微挑了挑眉毛,笑道。 “末将不敢!”“那我就出城去了,省得错过良辰吉日!”赵玄仁爽朗地笑着,意气风发地上了马,漫不经心地往城外走去。“唉!人比人得死!”鲍将军满眼的羡慕。“可不是,虽然隆亲王早就搬去了封地,可是王府的老宅却一直在京城保留着。 这位世子可是隆亲王嫡出的大公子,所以自然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世子爷了。虽然听说王爷身边一共有两位嫡出的公子,可是真正担得起世子这个身份的,也只有这一位而已!”鲍将军叹道。“整个天启里面, 第九十七章 “整个天启里面,就只有这么两位王爷被封了亲王,虽然现如今,一个留守京城,一个去了封地,可是到目前为止,这两位显贵的情分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密。属下听说,裕亲王如今正与王妃商议着,想跟隆亲王府结亲呢!”副将小心翼翼地回道。 “这个我也听说过,我还听说,连太后都想跟隆亲王府结亲。只可惜,宫里并没有一位成年的公主!”“那这么说来,也许裕亲王府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隆亲王府的静心别苑,原是当初老太妃还尚在的时候,隆亲王特意为她修建的。 因为老太妃素日爱静好佛,所以这静心别苑的位置,便选在了城郊较为僻静之处,更兼莲花庵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当初老太妃还在的时候,跟慧明师太的情分倒是极为亲近。自打静心别苑建好之后,倒是唯有老太妃时常隔三差五地过去住一阵子,后来老太妃薨逝了,没多久,隆亲王也带着王府里绝大多数的人口,举家搬到了封地去逍遥自在,这静心别苑便就此空闲了下来。 时至今日,若不是赵玄仁头疼于从宫里来的那些女人,只怕静心别苑便会继续长久的空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之后,赵玄仁便带着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径直来到了静心别苑的大门口,别苑的管事跟哪里的下人,全都恭恭敬敬地候在哪里迎接。 等到那些人全都进到屋子里去之后,赵玄仁便对管事的吩咐下去,让他以后对那些女人不必客气。只要她们自己安分守己,那么三餐跟温饱自然是少不了她们的。若是这些人里面,有人敢带头闹事,或者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那么便打发她去莲花庵出家,庵院里面自有慧明师太一手料理。管事的闻言,当即就让人逐一分派下去了。 把大致的事情交代好之后,赵玄仁在别苑里待了两天之后,便借着要回去继续督察观音院的事,悄悄地骑马回到了京城里面,其余的马车,以及车夫之类的,也随着悄悄地撤走了。回到王府老宅之后,赵玄仁心里面的压抑感总算是轻了不少,现在,他就等着观音院彻底完工了,只要观音院的事情一了结,他立马就带着自己的人,远远地避开京城。 除非是自己父王跟母妃再度搬回京城,否则,他绝不愿意再一次轻易的回到这个时常风云涌动的地方来。不过,他倒是可以想象,当太后跟裕亲王知道他远遁京城的事情之后,只怕这两位的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打定主意之后,赵玄仁便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柳凤凰,想知道她可有什么意见。 “惹不起,躲得起!这倒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好办法。”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捂着嘴笑道。“我想趁此机会,先去一趟蜀南。然后再去其他的地方看一看,增长一番见识!”赵玄仁想了想。“这样也不错!其实我觉得,恐怕除了京城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也许还要自在轻松许多!”柳凤凰笑道。 “那师妹近期有什么打算没有?”“打算是有的,我想等南疆王来了之后,再另做安排!我心里想着,也许到时候,我哥哥会跟嫂子一起去一趟南疆,也许到时候,我会随着他们一起过去,也不一定!”柳凤凰笑道。 “若真是那样,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毕竟到时候,他们终归还是得路过海西的!”“那你是打算从京城随着队伍一起离开,还是等在海西?”柳凤凰笑道。“看情况吧!可是我想着,若是我在海西等着,只怕父王对我会多少有些失望。所以我想着,最好还是在半路上,随着大队人马一起离开比较好,只要不是在京城!”赵玄仁笑道。 “这样到也不错!”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等我离开京城之后,若是那一天南疆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你就让小金它们给我带个信!”赵玄仁想了想。“这事儿好办!”柳凤凰一口应承下来。顿了顿,柳凤凰蹙了蹙眉:“你离开之后,那牢里面关的那些人该怎么办?!” “既然是按照军营的方式处置,不如就全部比照吧!在我离开京城之前,把这些人全都给解决了。”赵玄仁咬了咬牙。“那王府的其他人呢?”柳凤凰奇道。“我之前就给管家交代过了,若是老宅里面有人想去海西的,我便亲自派了专人护送他们过去。若是有不想去的,我便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自寻出路去,或者回乡务农,或者去做别的,我都不会勉强他们!”赵玄仁笑道。 “这样最好。可是我心里想着,也许老管家会想要去海西!”柳凤凰笑道。“十之八九!当初父王回海西的时候,我才满周岁。不过我在海西的时候,倒是经常听父王提起过老管家,想来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他们的交情定然不比一般的主仆!”歇了歇,赵玄仁继续看着柳凤凰,问道:“那师妹呢?” “等你的差事办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便先告辞回去,本来,我之前就想先回一趟我父母那里的。只不过因为府里出现了外贼,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柳凤凰笑道。“师妹的母家是哪一家府邸,到时候,我想亲自去拜访一下令尊跟令堂!”赵玄仁笑道。“柳府。也就是柳正阳柳大人的府邸!”柳凤凰笑道。 “好的,我记住了!等我把观音院的事情办妥之后,在离开京城之前,我定然会亲自登门拜访的!”赵玄仁笑容满面。“师兄若是自个儿去,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去的时候,一定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我父母都不喜欢那些虚热闹,也不喜欢那些假惺惺的排场!”柳凤凰笑着叮嘱道。“师妹放心,我记住了!”“其实,我父母也并不喜欢京城的喧嚣 第九十八章 “其实,我父母也并不喜欢京城的喧嚣,可能有那么一天,他们也会离开这里,回到江南去。听说前些年,我还没下山的时候,父亲就向皇上呈过折子,只是皇上一直都没有恩准。所以这些年来,父亲索性就一直托病不出!”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不知不觉之中,疏忽又是数十日过去了,观音院的工程已然是进行了大半,在这段时间里面,裕亲王倒是亲自来过几次,再有,就是太后也曾派了几次人到现场看过。而在这期间,赵玄仁也收到了隆亲王的回信,信里面除了询问他与柳凤凰进展的事情之外,而且还对关在大牢里的人做了交代,让赵玄仁颇感意外的是,隆亲王对那些人的处置,竟然跟自己后来所想的不谋而合。 而且隆亲王还在信上说了,若是京城的局势太过于混乱,不若索性找机会趁机离开。当然了,他自然是希望他可以借着机会,四处游历一番,也不枉他这出来这一遭。整封信看完,赵玄仁心里便有了底,他父王果然深谋远虑,凡事都想得比他长远得多,然而也由此看来,至少在京城还未乱成不像样的时候,他父王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 想当初溟郡王跟德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纵然是再如何的位高权重,纵然是再如何德高望重,有时候,这两样在外人看来荣耀一时的东西,恰恰就是帝王心底下最为忌讳的。常言道,登高必跌重!这官做得越高,风险自然也就越大。 一般的官宦之家如此,即便是贵为皇亲贵戚,也是一样的道理。他父王就是因为早早地悟透了这些,所以才会及时退出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自自在在的过自己的日子去了。想到这里,他便让人找来了侍卫长与老管家,将隆亲王的来信大致说了一遍。 末了,方才不紧不慢地交代道:“等观音院的事情了结之后,管家便随着府里愿意去海西的人一起撤走,到时候,我让府里的暗卫以及侍卫们护送你们,直到你们安全抵达王府!”“老奴谢王爷恩典,写世子成全!”老管家闻言,高兴得不行。 “世子,那你呢?!”“父王的意思,也是要我适时的离开这里,至于南疆,他倒是叫我自己随意!”赵玄仁笑道。“世子,若是你真的想去南疆,可否带着属下一起!?”侍卫长急巴巴地问道。 “自然!而且父王也是这个意思!”赵玄仁笑道。“属下谢王爷,世子成全!”侍卫长闻言,不由得大喜。“看来这一趟南疆之行,还真的是势在必行了!”赵玄仁感概地笑道。“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动身去南疆?”侍卫长好奇地问道。 “怎样也得等南疆来了人才行,到时候,咱们便可以跟着师妹一同去了。师妹之前曾经去过一次南疆,若是这一次能与她一起并肩同行,相信定然会得益匪浅!”赵玄仁咧嘴笑道。“那在南疆那边来人之前,世子岂不是得一直都在京城里面等着?!”侍卫长奇道。 “那倒未必!我之前已经跟师妹越好,等观音院竣工之后,我便伺机先一步离开京城,避开京里的这些是是非非。若是南边来了人,她便让小金捎信给我,届时,我再悄悄地暗地里返回京城也不迟!” “这样最好,真正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了!”侍卫长笑道。“还有,父王交代了,牢里面那几个人,一个都不能留。所以在所有的人撤出王府之前,必须得想办法将那些人全都解决掉,而且务必得做到不留痕迹!”赵玄仁郑重地道。“想要解决那几个人,其实并非难事,只是倘若是想要不留一点儿的痕迹,除非用化尸粉!”侍卫长想了想,认真地回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王府先前的秘药库里面应该有,到时候我亲自进去找一下就是了!”赵玄仁默然地收好信件,微微眯了眯眸子。迄今为止,经过数月的日夜赶工,观音院的工程已然是完成了七八成了,看样子,最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观音院便可以大功告成。 看来,眼下是时候开始着手准备撤离了,而现在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王府大牢里面,那几个不管是钦天监,还是扶余国的奸细。“过几天,我就去一趟王府的秘药库。管家,你这会儿就下去统计一下,看到时候有多少人愿意离开,多少人想要留在京城!” “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答应着去了。“世子,那我呢?!”侍卫长急切地问道。“你下去挑选好人马,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是,属下这就去!”当天晚膳的时候,赵玄仁便将隆亲王的亲笔书函交给柳凤凰看了,并且半开玩笑地笑道:“父王与我等的所想的,还真的是不谋而合。看来,他这辈子也是打算再不会轻易地踏足京城了!” “自然!这京城里面有什么好的?就像我当初在外面所听到的那样,这京城里面,除了王府跟王爷特别多,其他的还有什么稀奇的?!”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这话虽然不那么好听,可确然是货真价实的!”赵玄仁哭笑不得地叹道。 三日之后,老管家便将府内所有下人,愿意一起去海西的,以及想要留在京城的人数以及名单,悉数都送到了赵玄仁的手上。赵玄仁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愿意一起回海西的,倒是占了绝大多数,想要自己另谋出路的,便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你都跟他们说清楚了?”赵玄仁认真地问道。 “回世子,老奴已经全都问清楚了。那几个不愿意去海西的,他们只是想要自己回老家去务农而已!”老管家老老实实地回道。“这样吧!既然他们不愿意随大队人马一起,咱们也不能强求不是。到时候,给他们每人准备三百两银子,随他们自便便是!”赵玄仁叹道。 第九十九章 “世子真是宅心仁厚!”老管家闻言,心里面真的是感概不已。“那个李三呢?”赵玄仁想了想,好奇地问道。“李三倒是想得长远,因为他那个傻兄弟也在府里做事,可是他自己却想跟着一起去海西。所以他想托老奴问一下,能不能他自己随大队人马一起去海西,可是得留一笔银子给他兄弟,也好让他家人放心回老家去!”老管家笑着回道。 “这倒也不是一件难事,你去给他说,我应了!”赵玄仁笑道。“是!”老管家点了点头。当天晚膳之后,李三自己亲自来到赵玄仁的书房,千恩万谢地磕起头来。“罢了!到时候,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你交代好家里的事,再跟大伙儿一起去海西吧!”“奴才谢世子成全!”李三闻言,当真是对赵玄仁感激涕零。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眼看着观音院竣工的日子越来越近,而王府老宅之内,各人也都在暗地里准备着撤离京城,然而就在这一天,当赵玄仁正在大厅里跟柳凤凰闲话的时候,老管家忽然进来回话,说是临淄王府新继位的王爷冯珂来访。 “世子,小冯王爷到访!”赵玄仁闻言,心里面微微一动,嘴角微微一弯,掉过头去,对着柳凤凰笑道:“他倒是会找时间来!”“哼!常言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可是话说回来,师妹你对他可是有着再造之恩,按惯例,他可是要叩谢你的救命之恩的!”赵玄仁笑道。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他来谢我吧!”柳凤凰无奈地叹道。“之前师傅在临走的时候,把东平王府跟临淄王府都托付给了我。可是如今照这样子看来,凡事都要靠他们自己争气才行,若是不然,哪怕别人再如何的帮衬扶持,都是无用的!”赵玄仁感概地叹道。“世子,您看这。。。?!”“请他进来吧!”赵玄仁无奈地叹道。 老管家答应着出去了,不多会儿,一位衣冠华丽,略显瘦削的身形不紧不慢地出现在大厅门口。对于冯珂,虽然赵玄仁跟柳凤凰,都不是第一次见他,可是冯珂好模好样的样子,他们今天方才是第一次看到。在冯珂第一次去杨府的时候,却正好无巧不巧地赶上柳凤凰去了南疆,而柳清扬倒是真正地见到过完好无损的冯珂的样子。 诚如赵玄仁所言,不管是他,还是柳凤凰,他们两人可都是冯珂的救命恩人,而冯珂这一次,倒是的确是来拜谢他的救命之恩的,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柳凤凰也在哪里。“冯某多谢世子出手相救!”冯珂诚诚恳恳地施下礼去。 “你我都是皇室子弟,无须这么客套。只是小冯王爷,还有一个人,你也得好好地谢谢她,若非是她,你只怕连回到京城的机会也没有!”赵玄仁嘴角微微一弯,淡淡地笑道。“世子说的,莫非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个人这会儿就在这里,当初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只怕你现在早就化为一堆白骨了!”赵玄仁心里面微微一叹。冯珂闻言,不由得向坐在他附近的位置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哪里,那女子的面容极为清艳脱俗,只是她眉宇间的神情,他倒是颇有几分熟悉。 他依稀记得,当初他在东疆的时候,因为他身中数支毒箭,整个军营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正当他垂死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好似是有那么一位医中妙手对他施以援手,而那个人似乎也的确是一位姑娘。只是当时遗憾的是,还没等他向人家当面道谢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离开了军营,飘然远去了。 等到他伤势真正好转,彻底苏醒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太后的慈云宫里,王太医跟江太医都守在自己的身边。后来,江太医倒是将东疆那边所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回京之后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而王太医,也将临淄王府的变化告诉了他,并且还说,若非是世子跟他的好友鼎力相助,他只怕早就魂飞魄散,一命呜呼了。然而对他来说,不管是赵玄仁的出手相助,还是在东疆的时候,人家姑娘的拔刀相助,都是对他的再生之恩,诚如两位太医所言,若不是这两位,他只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多谢姑娘对冯某的救命之恩,请受冯某一拜!”冯珂诚诚恳恳地谢道。“罢了!我不过也是奉了师命而已,否则,我也未必会到东疆去!”柳凤凰毫不在意地淡淡笑道,由于之前跟赵玄仁已经有了约定,所以打前几天起,她就已经没有再继续戴面具。 “说得对!若不是奉了师命,我们也不会去了东疆,若是没去那里,自然也就谈不上相救了!”赵玄仁淡淡地笑道。“你们?世子跟这位姑娘是。。。?!”冯珂有些迷茫了。“我忘了向你介绍,这位是我师妹---杨慕辰!”“原来是杨姑娘。在下多谢杨姑娘的救命之恩,将来姑娘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冯某必定全力相帮!所谓,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柳凤凰毫不在意地笑道。“姑娘姓杨,芳名又叫慕辰。不知京城杨府的杨逸宸,跟姑娘是什么关系?!”冯珂好奇地问道。“小冯王爷真是好聪敏的悟性,杨府的杨逸宸,真是在下的哥哥!” “原来如此!”冯珂闻言,不由得恍然。“听说皇上打算把德王府的官邸赐给你做临淄王府,在下还没有恭喜小冯王爷!”赵玄仁咧嘴笑道。“昨天,太后已经把皇上的圣旨交到我手上了!”“那小冯王爷打算何时搬家呢?!”“昨日王太医跟江太医轮流给我把脉,说虽然我身上的伤势跟毒素,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目前为止,终究还是不宜劳碌过度,所以太后便坚持要我在宫里多休养一个月,要我下月月底再搬出宫去!” 第一百章 “昨日王太医跟江太医轮流给我把脉,说虽然我身上的伤势跟毒素,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目前为止,终究还是不宜劳碌过度,所以太后便坚持要我在宫里多休养一个月,要我下月月底再搬出宫去!”“这样也好,多休息一段时日,巩固一下也是好的!”赵玄仁点了点头,笑道。 对于冯珂完好无损的样子,这一次,也是柳凤凰第一次看到,她发觉虽然他现在确实是太过于瘦了些,可是根据他的五官看来,当初他还未去东疆,还没有中毒负伤的时候,他倒是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其实,天启皇室出生的公子们,大多都生得还是不错的,至少数百年来,至今都还不曾听说,皇室里有哪位王子公孙长得歪瓜裂枣的。天启皇室的子弟们一个个生得体体面面,风度翩翩的,而天启的姑娘们,一个个更是生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的,尤其是那些出身在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们。 四十年前,整个天启里面,最热闹的新闻,便是江南颇有声名的世家,与同样是豪门大户出身的柳家结亲的事。整个天启上下,谁不知道,江南木府是江南一带,久负盛名的名门世家,木府的公子们,一个个俱都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而木府的小姐们,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千娇百媚。 可是相反的,柳家虽然也是天启为数不多的大家世族之一,可是无奈在人丁上,却是远远不及木府的,别说是嫡出的公子小姐并没有几位,就连庶出的子嗣也并不多。柳家兄妹之所以化名姓杨,是因为他们的母亲柳夫人,原本是姓杨的,也就是说柳夫人姓杨。 柳夫人是木府老爷子杨沐亭的第三个嫡出的女儿,这也就是为什么柳家兄妹化名姓杨的原因。当初穆贵妃为了巩固自家在朝中的权位,更为了自己能在圣驾面前盛宠不衰,所以在她将天启所有的世家大族全都经过了比较之后,才想到了要将木府跟临淄王府联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门赐婚,一直拖到她被困死在冷宫里面,都没能够如愿以偿。即便是冯珂亲眼见到过柳夫人,可是此时此刻,当他真正地面对柳凤凰的时候,终究还是没能够把她跟柳夫人联系到一起。 天下姓杨的人那么多,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杨老爷子的一个理论,他这一次跟柳凤凰又生生地错过了。当日,杨老爷子曾说,若是把楊字拆开,便是一个木字一个易字,木易为楊。然而,杨府这两个字,并不中他的意。 再则,世间万事万物,都十分的不易,尤其是想要在乱世里安身立命,则是更加的不易。唯有这个木字,他倒是十分的中意。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世上万物,俱都离不开这个木。有水源的地方,便会草木茂盛;而草木茂盛地地方,才会更加适合人与动物居住。当年他赴京赶考的时候,虽然他中了前三甲,可是他却并不愿意留在京城。 说,虽然京城里面繁华非常,可是人气却未免太过于旺盛。再加上京城的皇族太多,所以使得整个京城更加的喧嚣不堪,实在是让他非常的反感,使得他非常的不适应。只不过他后来也是没有想到,十几年之后,虽然他当初并没有留在京城,可是他最喜爱的女儿却嫁去了京城。 冯珂离开之后,赵玄仁的心里面倒是感触颇多,不久之前,他已经知道,当初冯珂跟柳凤凰,原是有过一道赐婚的圣旨。只是后来也许是因为天意如此,在查出原临淄王府里面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之后,那一道圣旨早就随着天火化为灰烬了。 他心里也十分清楚,柳凤凰的心里,不但是丝毫没有把那道赐婚看在眼里,反倒是对赐婚一事,十分的反感,厌恶,愤怒!扪心自问,他自己私心里,自然是极不愿意柳凤凰嫁给冯珂的。想他当初虽然十岁才上山学艺,在九焰山的那些日子,是他这半辈子以来,最幸福最美好的岁月。 他对柳凤凰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师兄妹之间的情谊,而且更超越了一般的手足之情。若是他父王能够允许他,将爵位改传给其他的兄弟的话,那将是他心里面最如愿以偿的事。王府世子这个荣耀,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眼红的,最起码他自己就不那么高兴。 若是让他在爵位跟柳凤凰之间二选一的话,他是绝对会选择第二者的,可是他父王跟母妃却未必会准许他这么做。“真有趣,他盯了你半天,终究还是没能把你给认出来!”赵玄仁玩味地笑道。 “你这么希望他把我给认出来?不过即便是他知道我就是柳凤凰,他又能拿我怎样?他那道婚旨早就已经遭了天谴了,难不成,他自己也想遭到天谴?!”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天谴?”赵玄仁闻言,不由得怔了怔,随即便有些又好气好笑。 “这天地下有这般的说法吗?还天谴。。。”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柳凤凰虽然不是什么出身宫门的郡主公主,可是好歹也是正经的大家世族出身。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一个本事还不如自己的男人的,别说他出身皇族王府,就算是个正经的皇子,哪怕他是当今的皇上,我也绝对不会屈就的!更何况,若是没有我,他的小命早就交代在东疆军营里了!”柳凤凰翻了翻白眼。 “所以我才说,你的脾气性格,倒是跟师傅越来越像了,难怪师傅一直都那么宠你!”赵玄仁无奈地气笑道。“我要是有师傅那般本事,就是这辈子都不嫁人,那我也绝对不会后悔!”柳凤凰一本正经地笑道。“不知道若是师傅听到你这话,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对你动用家法?!”赵玄仁无奈地叹道。 第一百零一章 “当日在山上的时候,师傅就曾经对我说过,若是我不想受制于人,那么我必须得有足以自保,甚至于高出对方数倍的本事!”柳凤凰秀眉微微一扬。“所以,这便是当初那般认真刻苦拼命的原因?!”赵玄仁讶然。 “然也!”柳凤凰得意地笑道。转眼间,一晃又是数十日过去了,观音院的工程已然是进入了尾期,宫里传出旨意,京城里面,无论是达官贵族,又或者是平民百姓,每家每户,必须捐些银子出来给观音院的观音大士塑造金身,至于每一家所捐的金额,则根据各自的家境来定,虽然并没有强行规定每家必须捐多少,可是每家每户必须捐点儿出来就是了。 虽然旨意上如此说,可无奈此事由太后,皇上以及皇后领头,所以上至各宫嫔妃以及皇室里的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商贾富户,哪一家敢不积极解囊。毕竟对他们来说,他们才是比一般平常百姓更祈求观音大士的庇护,家大业大的,人口也比一般百姓家里要多得多。 据说,在这一次所捐的金银里面,太后带头,捐了一千两金子,皇后捐了八百两,皇上跟皇后捐了一样多,也是八百两。其余的后宫嫔妃,母家家境富足的,便捐了数百两金子,家境不大好的,便捐了数百两银子。 京城里面的文武官员,每一家捐的的数额也不尽相同,有钱有权的,自然要多一些,没多少家底的,自然少一些。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下来,一共是数万两的金子。除去宫里的三位上位者之外,其余的皇亲国戚以及达官贵族里面,虽然家里也拿得出跟太后,或者是跟皇后皇上一般数额的金子,可是他们却不敢擅自跟他三位比肩。 只是在后来统计全部的数据时,意外还是发生了,整个京城里面,竟然还是有一家例外的,虽然单子上并没有明显的署名,可是却清清楚楚地写着“杨府”二字。“真是不敢相信啊!没想到杨兄竟然如此舍得,竟然捐了三千两金子!”赵玄仁惊叹不已。 “毕竟当初临淄王府那桩公案,他也插了手,做了不少事。他如此做,不过是想将此时尽力做到尽善尽美吧!”柳凤凰微微笑道。“你这想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当时王府之内的戾气极其的凶恶,若不是被他一眼看破,只怕除了小冯的小命不保,时日久了,连整个京城的人都不能幸免!” “戾气?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戾气比我当初在蛇谷所面对的还要凶险?!”柳凤凰哈哈笑道。“也是!若是我当初单身匹马地独闯蛇谷,不知是否能跟你一般,能够全身而退!”赵玄仁叹道。 “什么都是逼出来,就如同我跟哥哥!”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师兄,你可知道,究竟是哪一位皇帝说的,若是有人家家里有龙凤胎出生,便会给天启招来很大的灾难!”忽而,柳凤凰忿忿地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或许是因为我之前,长年累月都在海西呆着,对于京城里所发生的事,又从来都不那么感兴趣!”赵玄仁无奈地笑道。 “真是岂有此理!”柳凤凰怒道。“具体是哪一位说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所看过的典籍里面有那样一个故事。据说在英宗年间,后宫有一位嫔妃,本来是不大得宠的,可是就因为她在第一次承宠的时候,就为皇帝怀了一对龙凤胎,所以才会从此独宠后宫,荣耀一生。 后来一直到了宫里现在这位皇上,当时他身边的宠妃是穆贵妃,据说有一次,穆贵妃向皇上进言,说当初英宗末年的时候,皇室的内乱就是由哪位宠妃的龙凤胎所挑起的。可当时皇上听了之后,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如今你既提起此事,我心里倒是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当时皇上听了此言之后,虽然明面上并没有做任何表示,可是私底下却是派了心腹跟人手去四处搜集消息!”赵玄仁回忆着道。“岂有此理,没想到这又是穆贵妃这个始作俑者!”柳凤凰气道。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怄气,如今穆贵妃早就作茧自缚,被困死在冷宫了,她也算是得了她该有的报应了!”赵玄仁笑着安慰她道。“这穆贵妃简直就是苏妲己再生,整个一红颜祸水!”柳凤凰兀自愤愤不平。“如今她死都已经死了,你再恨她又有何用?难不成,你还想将她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赵玄仁无奈地笑道。 “我倒是真的想那样做,可是又怕有人说我缺德!”“不但缺德,而且还有损阴鸷,还是罢了吧!”赵玄仁笑着劝慰道。“再过几日,我就准备回杨府去了,听老管家说,冯珂前几日还去拜谢了我哥哥!” “那是理所当然的,如你我一样,柳兄对他也有一番恩情,他自然不能缺了礼数!”赵玄仁笑道。“过阵子,我先回杨府,然后后再回柳府去看看,你呢?!”“那我且等你回了杨府之后,再去柳府拜见令尊令堂!”赵玄仁笑道。 “再然后呢?”“去柳府见过令尊令堂之后,我就先安排管家等人先回海西,等府内的下人全都走完之后,我再动身离开京城,去蜀南一趟,然后再慢慢地等南疆的消息!”“前日我出去的时候,曾经去了一趟哪家酒楼,据哪里的厨子说,他们王爷前段时间曾捎信来说,最多再过半年,他就可以动身来天启了!”柳凤凰笑道。 “那这消息,你哥哥跟嫂子知道吗?”赵玄仁笑问道。“知道啊!哥哥每隔一日都会带嫂子去哪家酒楼吃饭喝酒!听酒楼的厨子说,嫂子在知道此事之后,眼圈儿一直都是红着的,直到一顿饭吃完了,都还没有缓过来!”柳凤凰感概不已。“这也难怪。常言道:近乡情怯!当初她离开家乡的时候,才不过几岁,如今都数十年过去了,这件事换成是任何人,一时之间,都无法缓过神来!” 第一百零二章 “这也难怪。常言道:近乡情怯!当初她离开家乡的时候,才不过几岁,如今都数十年过去了,这件事换成是任何人,一时之间,都无法缓过神来!”数日之后,柳凤凰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赵玄仁说了一声,便打王府老宅的后院门,径直回杨府去了。 回去杨府的时候,她依然还是选择走的后院门,因为唯有哪里最为隐秘。之前在为观音院捐钱的时候,柳清扬那么大手笔,她这会儿若是大摇大摆地走前门,难保不引人注意。虽然她兄妹二人当初在购置这所京城里,屈指可数的大豪宅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招摇了,可是若想要在这权贵云集的地方站稳脚跟的话,没有足够的底气是不行的。 就如同这一次,虽然说柳清扬为了观音院而一掷千金,在整个京城里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可是当他们听说了柳清扬所住的府邸的时候,各人心里面的好奇才多多少少的平息了下来。要知道,杨府的前身可是当初溟郡王耗费巨资所修建的外宅,在当时的京城来说,哪所豪宅的装潢,修饰,以及布置,丝毫不亚于溟郡王府,是整个京城里面,除去皇宫之外,最为高雅华丽的宅邸了。 只是这一次所捐的金银,俱都是用来为观音院里的观音菩萨重塑金身的,所以即便是宫里面那三位,在听说了柳清扬的事情之后,倒也是没怎么讶异而已。对他们来说,这京城里面的有钱人家多了,人家愿意捐多少,终归是人家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当初在下旨的时候,也是没有说明,各家一定要捐多少,更何况,这些金银都是用在做善事,积功德的。整个观音院里面,大大小小,各具形态的观音像,一共有数十尊之多,而这一次所捐的金银加起来,却正好足够给这些塑像再塑金身,等到给所有的塑像上完金身之后,却是连一点儿的余钱都没有了,这一次,倒是让宫里的那三位好生地惊诧了一回。 等到观音院所有的大小事情全都了结之后,北平郡王便回宫复旨交差去了,而就在他进宫去的前一天,赵玄仁便带着侍卫长,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悄悄地连夜赶出京城去了。等到第二天北平郡王带着圣旨从宫里出来找他的时候,见到的,却只是王府大门紧锁的状态,他傻傻地站在隆亲王府大门口,呆了好半天,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这个小赵,他这是唱得哪一出?竟然给我来了个空城计!”北平郡王哭笑不得叹道。“王爷,不如咱们去杨府问问看,往日里,杨公子不是跟世子十分要好吗?!”下属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说的不错,我倒是把他给忘记了!”北平郡王讶然。 “这一次发生在京城里的大事件,不管是临淄王府,还是观音院,都有他的手笔!”“能够住得起那样的宅邸,身家一定不会低,奴才猜测,杨公子定然出身名门世家!”下属满眼的艳羡。“你眼光倒是不错!”北平郡王笑道。 “人家杨先生的原籍,是江南的世家大族,乃是江南的木府!”“原来如此!”下属闻言,不由得恍然。说话间,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来到了杨府的大门口,守门的小厮极有眼色,当他远远地看到北平郡王朝着自己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飞快地往府里面通风报信去了。 所以当杨管家满脸陪笑地将北平郡王请到里面去的时候,柳清扬已然是做好了待客的准备。“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海涵!”“杨先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我之间,没有那么多客套!”北平郡王笑道。 寒暄了一阵之后,北平郡王方才言归正传:“不知近日来,先生可曾见过隆亲王世子?!”“数日前,杨某的确是见过一次世子,不知王爷怎么这样问?”“是这样的,前几日,因为观音院已经完全竣工,所以本王今日便回宫去向皇上跟太后复旨。太后懿旨,请世子去慈云宫议事,可是谁知道等本王赶去隆亲王府的时候,却发现王府老宅的大门紧锁着,如今竟然已然是人去屋空了,这让本王如何回宫去复命?!” “原来如此!前几次杨某在外面喝酒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次世子,说是海西隆亲王府那边有信来,让他把这里的事忙完之后,尽快回去一趟。如今照王爷这样说来,世子许是已经在回海西的路上了!”柳清扬笑道。 “三日前,本王还在观音院见到过他,如今这几日未见,他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北平郡王闻言,不由得满脸满心的遗憾。“世子既走得这样急,想来是海西家里那边出了什么事吧!他又是王府的嫡长子,若是王府哪里真有什么,他是一定不能推脱的!”柳清扬笑道。 “也罢!只是太后哪里,倒是不大好交差了!”北平郡王无奈地叹道。“太后?原来不是皇上找世子,是太后娘娘要找他?!”柳清扬笑道。“不错!前几个月,就听太后跟皇上商议着,说是想在皇室的郡主里面,给世子选一位品貌出众的世子妃!而且还听说,就连裕亲王哪里也有这个意思,谁知道这会儿竟然连个人影儿也见不到!”北平郡王无奈地笑道。 “这事儿好办,王爷回宫去,不妨就跟两位贵人实话实说,就说日前世子接到王府的家书,前几日就已经连夜赶回海西去了。纵然是太后跟裕亲王再如何的折腾,终究也不可能派人去把人给追回来吧!再说了,如今观音院的事情已经了了,无论是王爷还是世子,都功不可没,皇上哪里定然自有重赏,太后哪里除了赏赐之外,难不成她还会难为你不成?!”柳清扬笑道。“这话倒也是!”北平郡王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三章 “先生既然与世子交好,不知先生可曾听说,世子有什么心上人,或者是,世子可曾订过亲?!”“世子有没有订过亲,在下是不大清楚,必定,杨某身在京城,而隆亲王府却远在海西。至于世子有无心上人,在下却是知道,世子心里面一直都有一个人!”柳清扬笑道。 最后的结果,自然就如之前赵玄仁所预料的那样,当太后跟裕亲王得知他已然离开京城,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裕亲王府,都闹腾了好久,一直到数月之后,方才逐渐地平息下来。可是不管怎么说,就如柳清扬所说的,无论是在临淄王府,还是在修建观音院一事上,赵玄仁都是立了不小的功劳,所以即便是太后再如何的不甘心,碍于对整个皇室以及对整个朝廷的交代,皇上还是封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消息传到了杨府,柳清扬听说之后,倒是不置可否:“没想到玄仁走得还挺利索的,我这会儿倒是想象得到,那个骄傲的王爷在知道此事之后,还会不会想把他揽入囊中了!”“你说的是裕亲王?!”柳凤凰莞尔。 “不然还会有谁?北王虽然也有傲气,可是在言语之中,倒是充满了对玄仁的赞叹之意!”柳清扬笑道。“师兄说过,当初他父王就是不耐烦跟这些人周旋,而且也厌倦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才会急流勇退,搬去自己的封地逍遥的!”柳凤凰笑道。“天高皇帝远!谁愿意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当日我从南疆回来的时候,在海西停留了数日,幸好没有进王府去叨扰!”柳凤凰笑道。“可是你要如何回应玄仁对你的感情?!”柳清扬微微挑了挑眉。“师兄。。。他倒是什么都好,若是他不是出身在王府,也许我真的会答应他!”柳凤凰蹙了蹙眉,默然地低下了头。 “是啊!倘若他不是出身王府,也许你们真有可能在一起。王府世子,说来身份尊贵,在一般的官宦人家,或者是皇亲国戚,都是极有尊荣体面的。可是说到底,王府的规矩那么多,这世上有多少人受得了?更何况,别说是王府,就是一般的豪门大户,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 不说别的,就是隆亲王府,纵然王爷跟王妃的感情一直都那么好,王爷的身边不还是有一堆的姬妾跟着,庶出的子女就更别说了!”“听说世子还有一个嫡出的兄弟,若是世子将他的位置让给他的弟弟。。。!”苗依依感概地叹道。 “倒是也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就要看玄仁自己的想法了。论资质与本事,他自然是承继隆亲王府的不二人选,可若是论心计与耐力,只怕他会不屑为之!”柳清扬想了想,笑道。“哥哥说的不错,师兄素来就不屑与官场的人应酬,更不屑什么阴谋诡计。 若是让他承继隆亲王府的一切,除非王府永远都远离京城,否则,我还真怕他会因此而心力交瘁,以致英年早逝!”柳凤凰无奈地叹道。“就如同这一次,你全力协助他清理整个王府老宅一般。” “不错!若是论真本事,他自然是没得说,可是倘或是论治家之道,他却是远远比不上哥哥你!”柳凤凰苦笑道。“可是你不是会管家吗?!”柳清扬笑着调侃道。“可是我决然不会跟其他的女人分享,或者是争夺同一个男人!”柳凤凰斩钉截铁地道。 “没有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除非她心里面根本没有这个男人!”苗依依笑道。“嫂子尽管放心,哥哥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三妻四妾的!”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捂着嘴偷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哥哥的,不过就算是你哥哥将来真的要娶小,我也不会为难他的!” “这怎么行?我们家的家规,男子不准娶小,女子不得做妾!若哥哥将来真的娶了小妾,别说是我,只怕父亲早就对他动家法了!”柳凤凰哈哈大笑道。“得!话说回来,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你嫂子贵为南疆公主,我若是敢有她想,只怕她哪位王兄头一个就不依!”柳清扬闻言,忙不迭地为自己笑着辩驳道。 “你看你的说的,真是。。。没一句正经!”苗依依羞涩地红了脸,笑道。“对了,如今大概再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到了南疆王动身的日子了。当日我从南疆回来的时候,是选的那条商道,我估摸着,他大概也会选择那条路。从那条路到京城,若是一路上顺风顺水的话,大概最多两个月的时间也就够了!”柳凤凰想了想。 “那照这样子算来,最多再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你们兄妹俩就可以重聚了!”柳清扬笑着看了看满脸泛红的妻子。“记得当时我离开南疆的时候,六郡王才新婚不久,这一次南疆王来天启之后,六郡王便得担起监国一职了。”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不管是南疆王还是六郡王,他们可是都见过你的真实容貌的。到时候人家来了,你还是打算就这样,还是依然戴上面具吗?!”柳清扬笑问道。“自然是得这样子了,不然将来我还如何去南疆玩啊!?”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道。 “前次去哪家酒楼的时候,听哪里的厨子说,时至今日,南疆的大小城池里面,都依然张贴着两幅皇榜。一幅是对五毒教主蓝非烟的海捕文书,一幅是四处寻找当日救了郡王妃的女侠!”苗依依抿嘴笑道。“女侠?”柳凤凰闻言,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听说,届时一起同来的,除了南疆王之外,还有王廷的左相,以及左相的夫人跟千金!”“左相也就罢了,怎么出一趟远门,还要带上家眷?!”柳凤凰奇道。“左相是王廷的三朝元老,他夫人又是王室的贵族,至于左相小姐,多半想跟着出来见见世面吧!” 第一百零四章 “见世面?!”柳凤凰闻言,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左相小姐那张娇艳而又任性的面庞。前番从南疆回来之后,她倒是没有将她与哪位左相小姐的小插曲告知柳清扬与苗依依等人,即便是这会儿,她意外得知,左相小姐也要跟着来。 反正她现在早已是回归本色,别说是女扮男装,就是仍然还是女儿家打扮,她也懒得用那些面具了。“届时,他们从那条旧时的官道上来,到达天启的时候,海西必然会是他们路过的第一座城市,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玄仁会不会特意赶回去?”柳清扬有些好奇。 “师兄之前早就说过了,他是绝对不会巴巴地赶回去的,想来他这会儿已经在去蜀南的路上了。他说过,等南疆那边已经到了这里之后,便让我叫小金给他送信,到时候,他会尽快地赶回来。”柳凤凰笑道。 “蜀南?他去哪里做什么?!”柳清扬奇道。“哥哥,你忘了,师傅原本是收了三个徒弟的!”柳凤凰无奈地叹道。“你是说。。。”夏承运?!柳清扬讶然。“除了他,还会是谁!”“唉~!那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柳清扬感概地叹道。“省心?现在应该算得上彻底的省心了!”柳凤凰无聊地翻了翻白眼。“怎么说?!”“前年收到消息,他出家了,就在那边的灵隐寺!”柳清扬闻言,怔了好半天,方才长长地低叹了一声。 “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他那一身好本事!”他无奈地叹道。“当初他被赶出师门的时候,师傅不但废了他的武功,而且还废了他一条腿!如今他遁迹空门,不知道算是报复,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那玄仁这会儿去那里做什么?”柳清扬奇道。“大师兄说,他从来都没见过他,所以趁着这次逃出京城的机会,索性去一次蜀南,希望能找到他。再有,前一段时间收到消息,好像是师傅也去了那里。”柳凤凰淡淡地笑了笑。 “你师傅?她也去了蜀南?是想找承运吗?!”柳清扬更加好奇了。“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不成我也赶过去吧?!”柳凤凰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到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据说当初他还没有被废的时候,可是皇室贵族里极为少见的翩翩佳公子,不但仪容生得极好,就是他的文才也是一等一的!可是他当初为什么会变得那样厉害,真的是让人十分的费解!” “就是,我当时也是十分的好奇,可是因为我当初习练的内功正在十分紧要的关头,所以师傅连一句嘴都不准我多问,说是怕我因此而分心,导致走火入魔!”柳凤凰无奈地耸了耸肩。“当初承运是什么时候上的山?!” “当初他上山的时候,大概才八岁吧!师傅收徒的要求,哥哥也是听说过的。人家收徒弟,都是依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去定的,可是我师傅,却是按照徒弟的年龄来定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明明最早上山,可去却反而是师兄妹里面,最小的一个,大师兄是十岁才上的山,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最大的哪一个!承运八岁上山,十六岁才下的山,所以他自然是排行第二的!”柳凤凰笑道。 “那在你的印象里面,承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柳清扬十分的好奇。要知道,永宁公主收徒的条件可是十分苛刻的,在满朝文武,以及整个皇室里面,但凡是有幸能被她给收为徒弟的,那都是整个家族,乃至于整个整个府邸,最为荣耀,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了。 “小时候的样子,暂且不说。就是后来当天一天天长成的时候,就是他的容貌跟仪表,想来也是整个皇室贵族里面,屈指可数的几位之一!”“若是跟玄仁比呢?!”柳清扬好奇不已。“他跟大师兄,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大师兄的气质较为沉稳,内敛。而承运则是属于那种神采飞扬,灿若明星的那种!”柳凤凰仔细地想了想,笑道。 “换言之,也就是说,若是把玄仁比喻成月华的话,那么承运便就是那点点星辉了?!”柳清扬笑道。“可以这样说吧!”“这样看来的话,那的确是真的有些让人惋惜!”“承恩侯府就那么一个嫡子,当初师傅手下承运的时候,相信整个侯府应该是十分喜庆的。 可是后来承运却因为做了太出格的事,被师傅废了武功又废了一条腿,这怕是给了侯府一记沉重的打击吧!前段时间,我还听大师兄提起过,说是上次选秀的时候,承恩侯府也送了位姑娘进宫,而且还是嫡出的小姐。那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好奇,因为承恩侯府好像从来都不屑此事。后来当我告诉了他,承运的事情之后,他方才恍然!” “可以想象得出,承恩侯府现在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唯一的嫡子出了事,那么自然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庶出的子嗣身上了,当然,前提是,这个被选出来庶子,首先得认养在其嫡母的名下,这样他才有资格享受嫡子才能拥有的一切!可倘若是这个庶子的资质实在是赶不上之前那位嫡子的话,为了帮衬这个府邸跟家族,那么便只好走送女入宫这一条路了!” “我现在好奇的是,倘若师傅真的去了蜀南灵隐寺,那师傅这一次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她想重新收回承运,顺便医好他的腿?!”柳凤凰大惑不解。“那之前承运还没下山的时候,你师傅到底对他如何?!” “很不错的啊!至少比对大师兄要温和许多,至少没那么严苛吧!”柳凤凰回忆着。“照这样说的话,恐怕还真的被你给猜中了。当初他还没下山的时候,你师傅待他自然是犹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可是谁知道后来承运下山之后。。。 第一百零五章 “照这样说的话,恐怕还真的被你给猜中了。当初他还没下山的时候,你师傅待他自然是犹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可是谁知道后来承运下山之后,却忽然性格大变,做出了许多荒唐出格的事情,触怒了你师傅。 常言道,爱之深,责之切!你师傅在知道他后来的所作所为之后,对他自然是十分的痛心失望,所以才会在盛怒之下,废了他的武功跟他的腿,并且还把他逐出了师门!不过这会儿我心里却有一个想法,依照你师傅的脾气,她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蜀南找人,她肯定是在去之前,知道了当年的某些内幕,譬如,承运当时其实是被人给陷害的。 毕竟当初,你师傅当时其实是并没有亲眼目睹那些事!”柳清扬不紧不缓地分析道。“所以你觉得,师傅此番定然是为了挽回当初的遗憾,所以才会去蜀南找承运?!”柳凤凰奇道。“虽然我也不是十分肯定,可是现在也只有这个说法才说得通!”柳清扬笑道。 “若是承运当初没有被废,只怕放眼整个京城,或者整个天启,都找不出几个跟他一般,才貌相当的男子!”柳凤凰遗憾地叹道。“只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他那条腿还有没有得救?!”她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古玩,心里面却是一片茫然。 “也许还有吧!不然,你师傅也不会专程去那一趟!”柳清扬笑着安慰她道。“若是他当初没有被废,依照他的资质跟悟性,只怕我跟大师兄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柳凤凰忽而笑道。“这么厉害的吗?!”柳清扬闻言,十分的讶异。 “当初在他下山之前,师傅给他出的考题是,让他去雁荡山藏军洞去弄一支九叶灵芝草回来。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将整个藏军洞里的灵枝草全都给盗了回来,还满不在乎的说,与其跑那么远,还不如将它们全都移植在九焰山,这样以后什么时候想要,都不必跑那么远了,省得劳民伤财的!”一提起往事,柳凤凰就不由得侃侃而谈,眼里嘴角都全是笑意。 “其实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与其跑那么远去找仙草,真的还不如将它们全都移植在自己山头上,省得劳民伤财的!”柳清扬忍俊不禁。“话是这般说,你们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可是师傅她老人家就未必会认同。”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 “哦?那你师傅是怎么说的?”柳清扬忍住笑道。“师傅说,凡事自有道理,自有天意。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贪心了,那样稀罕的东西,自然是得珍而重之,随便它自己乐意长在什么地方,若是我们因为图自己方便,将它随便弄来移植,若是破坏了它的生长规律了,岂不是有伤天和,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虽然承运是顺利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可是他终究还是受了师傅一番斥责!”柳凤凰笑道。“那后来呢?那些灵芝有没有移植成功呢?!”苗依依好奇地问道。 “说也奇怪,像九叶灵芝那般稀罕的东西,在雁荡山那样的地方,虽然生长得还算顺利,可是终究也只得几株而已。后来承运将它们全都弄了回来,小一些的,全都移植在了九焰山的山顶,大一些的,师傅便将它们全都制成了十分稀罕的药丸。 那时候,我跟师傅都以为,那些小一些九叶灵芝草既然离开了原有的生长地,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在九焰山给存活下来,可是谁知道没多久,它们竟然顽强地存活下来了,再后来,还在山顶上繁衍了一大片。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柳凤凰看着自己的哥哥,笑着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柳清扬好奇极了。“就在承运离开九焰山的第二年,有一天,师傅去山顶上采药,她在仔细观察看了那些灵枝草的伞盖与根茎之后,才知道为何它们会在九焰山继续繁衍下去的原因。” “想来,必然是承运在临走的时候,对这些灵枝草做了什么!”柳清扬笑道。“话虽如此说,可你是绝对猜不到的。师傅说,那些灵芝草的伞盖跟根茎之处,都隐隐带有一缕极细的红丝。若是她没有猜错,定然是承运在移植它们的时候,割破了自己手腕,用自己的血液给了它们重生与再生的机会。 九叶灵芝本就是灵芝中的极品,而且又具有一般灵芝所没有的灵性,虽然承运将它们带离了故土。可是九焰山的灵气跟土壤以及气候,要比雁荡山好上许多倍,再加上又有了承运的鲜血,它们或许是为了报答承运,也是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所以便在九焰山的山顶落地生根起来!” “这样说的话,承运的悟性果真是不比一般!因为他懂得运筹帷幄,懂得举一反三!”柳清扬笑道。“那时候,师傅就曾经说过,她说承运是一个文武奇才,也是一个有些出格的怪胎!”“这话倒是一些不错。 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把那么稀罕的东西全都给弄回来,更不会想到,要怎样才能够让它们新的环境下落地生根,可是偏偏承运就想得出,也做得到!”柳清扬畅然笑道。“这天下的奇葩本就不多,而且每一个都还不尽相同,可是承运就占据了其中的一个名额!” “后来承运被废之后,师傅的性格便比之前越发的沉默了,在山上的时候,绝大多数空闲的时间里,她总是一个人独自去到山顶,默默地对着那一片九叶灵芝发呆!”柳凤凰感概地叹道。“那是肯定的!你们师傅是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性格,你们这几个做徒弟的,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的。这整个天启上下,不管是皇室贵族,还是文武百官,哪一位不对这位天潢贵胄敬重有加?永宁公主这一生极具传奇色彩,可是她一共却只收了三个徒弟, 第一百零六章 其中一个到了最后,居然还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如你所说,倘或承运当初真的是被人给陷害的,那么永宁公主这个做师傅的,自然是必然是会为自己的爱徒报仇雪恨的。所以她这一次去蜀南,一方面是去探望自己的徒弟,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报仇!否则,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柳清扬郑重地道。“倘若真的如此,那哥哥觉得,在承运背后下手的人,会是谁?!”柳凤凰讶然。“这个就不大好说了,毕竟当初,承运下山的时候,才十六岁而已。至于到底在他背后下手的人,有可能是跟承恩侯府有过节的,也有可能是侯府内部的人所为。话说到这里,你仔细想一想,当初在东疆的时候,以及后来的临淄王府,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哥哥的意思,有可能是承恩侯府内部的人所为?!”“不无可能!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承运又是侯府唯一的嫡子!”“那我这会儿还真的是不敢想象,若是师傅真的将陷害承运的那个人找出来,不知道盛怒之下,承恩侯府的那些人又该如何的自求多福!?”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你师傅素来都十分护短,承运又是她之前最得意的弟子,若是那背后的黑手真的是承恩侯府内里的人所为。。。!”柳清扬也是不敢继续想下去。“会怎么样吗?!”苗依依好奇不已。“我这样打个比方,你也知道你父王当初是怎么死的。倘若你是你哪位大王兄,数年之后,你知道了当年整件事情的真相,那么你现在又该如何做?!”“若我是大王兄,现在我又继承了父王的王位,那么我肯定是会找到当年的仇家,替父王报仇雪恨的,虽然他当初并非是一代明君,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王!”苗依依无奈地叹道。“倘若当你发现,你父王其实是被朝内的奸细暗害,那你又当如何?!”柳清扬笑着问道。“自然是按照南疆王廷的律法,将此人在王廷除名,然后再把他碎尸万段,最后扔去野岭上喂狼!”“所以你看,就连你们南疆的律法都这样严酷,更何况天启的法度了。凤儿的师傅,原本是皇室出身的公主,就连当今皇上跟太后,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皇姑。蜀南的承恩侯府的老侯爷,也是皇室里面的贵族,老侯爷庶出的子嗣最然多,可是嫡出的却只得承运一个。天启皇室的规矩,历来有资格承继爵位的,只有嫡出的公子才行。可是有的府邸里面,嫡出的公子就得一位,譬如之前的临淄王府,现在的承恩侯府。临淄王府因为玄仁与凤儿的插手,冯珂才侥幸得以保住性命。也许他们之前在东疆的时候,他们的师傅特意嘱托了的。永宁公主虽然出身皇室,然而她的性格却最不适合待在皇室,连带着,她也最不耐烦待在京城,所以她才会对凤儿跟玄仁做这番安排。承恩侯府却大不一样,因为侯府的位置并不在京城,而是远在蜀南一带,所以承运的师傅定然是会亲自处置的。而且之前你也听说了,当初的承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依照永宁公主的脾性,若是被她找到证据,证明当初承运的确是无辜的,的确是被人给暗害的,尤其是被自己家里的人害的,只怕她真的会以皇姑的身份,将整个侯府所有的人全都重新清理一遍,届时。。。只怕真的会血洗侯府的!要知道,承运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当初想办法谋害他的那帮人,定然是在侯府内掌有一定的权利跟地位的人,不然单凭那么几个人,是决然无法动摇他嫡公子的地位的!”苗依依闻言,沉默半晌,好一会儿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之前在我去南疆的时候,根据我所调查到的,当初南疆王虽然是自刎而死的,可最终导致他那样做的,还是王廷内部的问题。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似乎是王廷内部的人,跟平南王互相勾结,才导致了王廷与王室的那一片混乱。。。”柳凤凰微微地叹道。“原来。。。竟然是那样的!”苗依依沉沉地叹道。“根据我在帝都的打探,我猜测,多半是王廷的右相所为。只不过一时之间,没法子去搜集更多的证据而已。”“真是没想到,真相原来是这样的!”柳清扬闻言,脸上的神色也越发郑重起来。“左相是王廷的三朝元老,右相的资历虽然不及左相,可到底也是父王当初破格提拔起来的。万万没有想到,父王的死因,竟然跟右相有关。真不知当年右相那般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父王虽然没了,可是也没见他怎样升官发财啊!”苗依依郁郁地道。“当时我打探出来的结果,右相当时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想让八王子继承你父王的王位。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自己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勾结平南王的后果,虽然如愿的逼死了你父王,可是八王子却没本事在乱军中保住自个儿的性命。而且我还听说,八王子后来是死于马蹄之下的,据说当时右相在得知八王子的死讯之后,整个人差点儿疯了!”“照这么说的话,恕我大胆猜想,哪位八王子多半并不是老王亲生的,没准儿是右相自己的亲生骨肉吧!不然当他得知八王子的噩耗之后,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个我倒是没有继续探究下去,毕竟当时最紧迫的,是蓝非烟跟六郡王的纠葛!”柳凤凰笑道。“八王子的生母,是当时王室内廷里的菀妃。菀妃的父亲是王廷里的医官,虽然品级不是很高,可是他的医术却还是不错的。”苗依依回忆道。“自我在南疆停留的那段时间起,对王廷里面的两位臣相的了解,似乎确然是右相的口碑要差的多。 第一百零七章 就譬如我在去帝都的路上,好像是在月城哪里,虽然月城的经济十分的繁华,可是哪里的地方官却是右相的亲戚。听说那个地方官的官品与脾气极差,只是没想到的是后来却是死于在去往帝都的路上。据说是之前收到了右相的书信,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赶路,可是谁知道却死在了江面上的暴风雨里,好像后来连尸首都没找到!”柳凤凰回忆着笑道。 “我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乱军一下子冲进了内廷,整个内廷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那时候正好因为肚子饿,正窝在厨房里偷东西吃,才刚吃了两个饼,就忽然听到前面隐隐传来一阵阵十分嘈杂的声音,鸡飞狗跳的。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也懒得去打听,于是我就索性在厨房里找了个地方,悄悄地躲了起来,一直到最后,当乱军冲了进来,四处乱搜,最后到底还是把我给搜了出来!”苗依依回忆着苦笑道。 “然后呢?他们就把你带到天启来了?!”柳凤凰奇道。“然后?然后有一个满脸都是麻子的士兵,他想直接把我卖了换钱,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于是我就十分努力的挣扎,一直到后来阿蓝听到了我的声音,并顺着声音找到了我。 阿蓝就是那家酒楼厨子的女儿,她比我大几岁,因为从小干惯了粗活,所以力气自然也更大些。阿蓝见我被那个士兵拉扯着,就跑上前来帮我,她还狠狠地咬了那个人一口。后来那群士兵的头儿也进来了,本来他也想把我掳了去卖钱的,可是后来就因为他听到阿蓝喊我郡主,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虽然到后来,我还是被他们给强行带走了,可是他们倒也是没有再继续强迫我做什么,反倒是一路上有吃有喝的伺候着,一直到最后,我终于被他们带到了天启!当初被带走的人里面,还有其他几个姐妹,可是也许是她们之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一旦落了难,反倒是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在还没到天启的时候,就去了一个,后来到了天启之后,又因为她们以前过得都是被人伺候的日子,所以这会儿要她们学着伺候人,她们心里面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后来,又去了好几个,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不过那时候,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小时候因为吃惯了苦,到了关键的时候,反倒是救了我自己一命!”苗依依感概地叹道。 “这大概就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吧!”柳凤凰噗呲笑道。“那也真是太讽刺了,你父王生前有那么多的子女,大概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因为他自己一时的贪念,竟然间接害死了自己那么多的子女,到现在,竟然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儿子也只剩下了三个!”柳清扬沉沉地叹息道。 “父王戎马一生,到最后,竟然是死在自己的剑下,也不知九泉之下,他可曾后悔过当初的所为!?”“话说到这里,也不知师傅跟承运见面了没有,若是师傅真的把承运的腿给治好了,那就真的是再没有什么遗憾了!”柳凤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道。 “传说中,九叶灵芝草乃是灵芝中的绝品,对许多疑难杂症都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若是你师傅此行带了它去,也许承运的腿还真的是有康复的那一天!”柳清扬笑道。“还记得当初我在百草山历练的时候,虽然那里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可是却唯独缺了这一品!” “可是谁知道,后来你师傅让承运去了一趟雁荡山,结果他却把那里的九叶灵芝全都给弄了回来,而且还成功地移植在了九焰山上!若是这九叶灵芝草真的能让他的腿起死回生的话,那可真的是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苗依依笑道。 “从京城到蜀南的路程不算近,就算是日夜兼程,也得要半个月。可是师兄未必会那么赶,我估摸着,至多不过一个月的样子,他也就可以赶到蜀南了!”柳凤凰估算到。“虽然蜀南多山路,可是从京城到蜀南的这一路,却十分的平坦,玄仁这一路定然会一路顺风的!”柳清扬笑道。 “对了,当日家里清理门户的时候,你把那些人怎样了?”柳凤凰奇道。“当日你离开之后,我们就对家里所有的下人来了个彻底的梳理,幸好咱们家虽然阔气,可是却不比王府那般繁杂。当天晚上的时候,就一共揪出了七八个外鬼,男女都有,而且还在花圃里搜出了一些火药!” “哼!他们真是好大胆子!”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气得柳眉倒竖,满脸通红。“人和东西都搜出来之后,我便让杨管家将他们带到地牢里去审讯,连同那些火药一起。我让杨管家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敢不招,或者敢敷衍了事的话,索性就将他们全都烧死在地牢里,让他们自己亲身感受一下那些火药的威力。反正是在地牢里行事,就是把他们全都给烧死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结果呢?”柳凤凰笑道。“自然是全都招了!谁都不想被活活烧死在地牢里面!”柳清扬笑道。“他们全都是钦天监那帮人派来的?”“应该说,他们全都是前朝余孽派来的!”“那后来呢?”“我把他们全都关进了暗室,以后看情况再说!”“哥哥的意思是。。。?!” “我知道裕亲王现在正四处搜集钦天监一干人的罪证,可是却苦无证据。我先把这些人藏在暗室里面,等到合适的机会,就把他们全都送到裕亲王府去!”柳清扬笑道。“这样最好!”柳凤凰点了点头。“之前观音院的事情,我听说皇上跟太后哪里,各自都赐了几个美姬给北王,结果北王还没表示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结果北王还没表示什么,太妃却跑到宫里,跟太后闹了一场,太后跟皇上没办法,只好又将那些美姬给收了回去,最后竟然是全都给打发到莲花庵出家去了!”柳清扬笑道。“哼!谁都不想家宅不宁,满地鸡毛。 偏偏那些人还是皇上跟太后分别送过去的,又不是同一个派系。要是北王府真的把那些人留下了,恐怕太妃的寿数都要短几年!”柳凤凰捂着嘴偷笑道。“我听说玄仁把当时太后赐给他的那些宫女,全都送去了城外的别苑去?!”柳清扬笑着问道。 “师兄说,让她们在哪里好生的颐养天年,若是当中有人敢不安分,就让别苑的管家把她送到莲花庵去!”柳凤凰笑道。“太后也是太心急了些,见着一两个好苗子就急着拉拢,可是偏偏她用的法子又不对,结果却适得其反,把人都给吓跑了!”柳清扬笑道。 “不过,这一次玄仁做得可真够绝的,不但是他自己躲了个干干净净,就连老宅里所有的下人也全都给撤走了!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据说太后气得可不轻!”他继续笑道。一个月之后,柳凤凰接到了小金从蜀南带回来的消息,信函是赵玄仁亲笔所写,经过二十几天的跋涉,他终于顺利地到达了蜀南,也找到了承恩侯府。 他在侯府住了几天,发觉整个侯府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之处,可是实际上,整个府内的人,上到主子,下至奴仆,感觉都有些不大正常,甚至于有些下人的气势,比主子都还要嚣张跋扈。 目前,他已经离开了侯府,准备去寻找承运所在那个灵隐寺,若是找到了人,他就暂时待在哪里陪他。柳凤凰看完整封信之后,便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柳清扬:“看来,当初承运的确是中了他人的暗算,真是可恶!”她微微眯了眯眸子。 “看来,你们师傅应该是直接去的灵隐寺。她是打算先把承运的腿治好了,然后再去侯府算总账!”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封信,柳清扬的心情也没比柳凤凰好得了多少,兄妹二人的心绪多少都有些沉重。 “蜀南哪里有师傅跟大师兄在,我倒是暂时可以不过去了!”“我好奇的是,当初承运为何不选择去龙吟寺,却偏偏去了规模较小一些的灵隐寺?还有,承恩侯的封地虽然是蜀南,可是当初承运被人陷害之后,他为何不去向哪里巴将军求助?巴将军的封地距离承恩侯府也不是很远,想来这两家府邸的关系也不是太疏远吧?!”柳清扬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哥哥你还是不太了解承运的。承运既然是侯府唯一的嫡子,那么他自然是从小就受尽了府内众人的千般宠爱,加上他本就生得十分耀眼夺目,且又资质极佳,所以他的性格也自然是十分的骄傲,当然了,他原本就有足够骄傲的条件。 试问,自小就骄傲惯了的那么一个人,当他一旦落魄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有任何脸面跟底气,去求助于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承运的自尊心本就极强,若是他强撑着去找人求助,若是别人愿意帮他,那还好。可若是别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反倒是还加倍的奚落他,只怕到时候,他连自我了结的心思都有!”柳凤凰感概地叹道。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傅经常说,承运是沉稳不足,机变有余!说他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害了他自己!谁知道事实竟然来得这样快,没想到承运下山后不久,侯府就发生了那样大的变化!”她继续叹道。 “若说沉稳,玄仁倒是十分的贴切!”柳清扬笑道。“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原本师傅是想把乾坤大挪移的秘籍传给承运的,可无奈承运的性格并不适合习练这门武功,真是太遗憾了!”“不过照承运现在这样子,倒是十分适合学习少林的易筋经,然后再配以九叶灵芝草的药效,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的腿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只是不知道,师傅那里有没有《易筋经》!”“你先捎信过去问一下,若是没有,咱们再另想办法就是了!”柳清扬笑道。“《易筋经》包括内功和外功两种锻练方法,各有十二势。易筋经内功采用站式,以一定的姿势,借呼吸诱导,逐步加强筋脉和脏腑的功能。 相传为达摩所创,是针灸,推拿医生的基本功法。大多数采取静止性用力。呼吸以舒适自然为宜,不可迸气。”“哥哥说得这样详细,莫非你曾经练过不曾?!”柳凤凰奇道。“当初在龙虎山的时候,我曾经见一些内功深厚的师兄练过。只是我师傅觉得,我并不适合学习这门内功,所以他也没有教我!”柳清扬无奈地叹道。 “我等会儿就写信去问师傅,然后就开始准备动身去少林寺。只不过,《易筋经》既然是少林寺的至宝,想必自然是暗藏在寺里面的藏经阁,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给弄出来,怕是不那么容易的!”柳凤凰俏皮地笑道。 “藏经阁是少林寺的重地,所以哪里的防卫定然十分的严谨,你这一趟去,一定要加倍小心。还是跟上次去南疆那样,软猬甲跟火浣锦,一定要都穿在身上,还有我给你的另外几样东西,也一定要都贴身带着,以防不时之需!”柳清扬认真地叮嘱道。 “这是自然的,我一定会加倍小心!”柳凤凰点了点头。“据说,守卫在藏经阁周围的,是少林寺最负盛名的少林十八铜人。而这个铜人阵,原本是为了防止功夫未成的少林弟子下山被人击败,辱及少林声名。故设十八铜人于寺门前,少林弟子能击退铜人即表示其功夫精湛。也有人说,是少林寺树大招风,上山踢馆时有所闻,所以设十八铜人护卫少林寺山门,无论进出,均受其考验,虫蚁难度。 第一章 这一方面顾到少林寺安危,一方面也考验下山弟子的能力。还有的说,少林弟子可在此与机关切磋练功,过关后,将可更上一层习得武学绝技。必要时候,十八铜人也作为其它江湖中人找碴的挡驾。无论何种说法,不变的是:闯得过十八铜人,就是令江湖人翘起拇指的好汉英雄!而能担当十八铜人重责大任的,更非泛泛之辈!” “听说少林寺的武僧大多数都是棍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苗依依奇道。“这种说法是不大正确的,少林功夫是武术中体系最庞大的门派,武功套路高达七百多种,又因以禅入武,习武修禅,又有“武术禅”之称。少林功夫包含少林七十二绝技、少林拳术、少林派棍术、少林派枪术、少林派刀术、少林派剑术。”柳清扬细细地解析道。 “原来如此!”苗依依恍然。“少林寺的人,历来都不大好对付!当初还没下山的时候,有一次,师傅又让我百草山历练。在哪里的时候,有一天来了个无赖,硬要百草圣人把千年雪参交出来,否则便要放火烧谷。 百草圣人最擅长的是医术,而非武功,奈何那个无赖却偏习得一身的少林武功。幸好那时候我在哪里,否则只怕百草山早就成了一座烧焦了的荒山了!后来我才知道,师傅之所以每年都要我去那里,一半自然是为了我能够多学些东西,另外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能够顺便协助百草圣人守护好那漫山的奇花异草!” “那也难怪了。怪不得在你下山的时候,人家将那么宝贝的药葫芦都送给了你!”柳清扬笑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几乎每一年都会去一次百草山,小时候是师傅带着我去,后来我长大了,师傅便让我一个人去。在这中间,大师兄跟承运也先后去过,每人也都是一年去一次。”柳凤凰回忆着笑道。“哦?!” “其实,倘若承运当初若是没有被废的话,也许他会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武功最好的一个!之前在山上的时候,虽然师傅将《天魔八音》的秘笈交给了大师兄,可无奈大师兄再如何的习练,终归还是有一些个不尽人意之处!师傅说,大师兄的性子太过于仁慈了!可无奈这门功夫一定要有人传下去才行。” “天魔八音是江湖上难得奇门绝技,杀伤力极重,若是用来对付大面积的敌人,或者武功较为高强的对手,自然是再稳妥不过的。可若是抚琴之人心里面杂念太多,或者是定力不足,犹豫不决的话,自然是不能将《天魔八音》的效力发挥到极致!当初你师傅既然将这门绝技传给了玄仁,一定是想着他有朝一日,定然会像他父王那样,驰骋沙场。”柳清扬笑道。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师傅手里一共原本有三本秘笈,《天魔八音》给了大师兄,《碧海潮心曲》给了我,哪部《乾坤大挪移》,至今都还留在她的身边。”“我猜想着,这一次承运历劫重生之后,你师傅必定会把那本秘笈传给他,并且一定会亲自指点她习练。经受了这么大的磨难,承运的心态定然会比从前成熟稳重许多,所以那时候,他反倒是比较适合了!”柳清扬笑道。 “若真的是那样,那他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柳凤凰叹了口气,笑道。“《乾坤大挪移》分七层境界,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想承运自武功与身体被废之后,这些年,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承受了比一般常人都没有受过的磨难。 此番劫后余生,他先慢慢习练《易筋经》的内功心法,然后再辅以九叶灵芝草的奇妙功效。等到那条腿完全康复之后,他的内功心法也练到了一定的程度,然后,他便是更适合学习《乾坤大挪移》了,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他真的是你们三个人里面,武功最好的哪一个!”柳清扬爽朗地笑道。 “这样也未为不可!等蜀南那边的事情全都解决之后,也许我会在哪里多玩几天也说不定。听说蜀南山明水秀,还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柳凤凰笑道。“巴蜀地方确实是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和好玩的地方,你就是在哪里住上三年两载的,也不会觉得腻味!”柳清扬捂着嘴笑道。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蜀地呢!等这一次弄到《易筋经》之后,我一定要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在哪里玩上一段时间。”柳凤凰眉开眼笑地道。“蜀地有许多好吃的菜肴,其中每一个区县的特色菜肴都不一样。 芙蓉城有清泉红喜兔头、五胖鸭、元宝鸡,糖油果子、九尺板鸭、桂花陶瓷、军屯锅盔、简阳羊肉汤。旌城有孝泉果汁牛肉、松花皮蛋,什邡板鸭、中江柚、广汉缠丝兔、绵竹剑南春、连山回锅肉、中江八宝油糕、中江空心挂面、罗江豆鸡。 果州有阆中张飞牛肉、阆中白糖蒸馍、阆中臊子面、川北凉粉、河舒豆腐、营山凉面、营山板鸭、营山油豆腐、热干面、南部肥肠干饭、锅盔灌凉粉、顺庆羊肉粉、四川油茶、肥肠粉等等。 另外,哪里的名山大川也挺多的,有号称蜀山之王的贡嘎山,有号称蜀山皇后的四姑娘山,还有号称天下有情山的华蓥山,以及金城山、青城山、峨眉山、螺髻山、天台山、千佛山、蒙顶山、西岭雪山等著名山峰,有横断山系的雀儿山、大雪山、邛崃山、岷山,以及大凉山、小凉山、龙门山、丹景山、米仓山、大巴山、龙泉山等!” “你对那边那样熟悉,想来你以前定然是去过哪些地方了!?”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好吃的吃了些,好玩的也去过一些,只是并没有尝遍美食,也没有遍访名山就是了。毕竟当初,也只不过是去那里完成功课而已!” 第二章 毕竟当初,也只不过是去那里完成功课而已!”柳清扬笑道。“那哥哥可曾单枪匹马地闯过少林的十八铜人阵?!”柳凤凰好奇地问道。“嗬!你也太看得起你哥哥我了,我可是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我倒是亲眼见识过那铜人阵的厉害!”柳清扬正了脸色,十分严肃地道。 “还请哥哥指点一二,将那铜人阵的布局详细地告诉我!”柳凤凰郑重地道。“其实那十八铜人阵,也不是那么容易难破,关键还是靠闯阵者本身的实力跟悟性。你只需要记住,当你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一定要静下心来,冷静地观察他们的速度跟步法,因为纵然是这个阵法有多厉害,然而这十八个铜人里面,并非每一个的功夫都足够厉害,都无懈可击。 你只要从中找出那几个不那么厉害的,你就能从中找出这个阵的破绽之处。再有最关键的一点,跟他们对上的时候,切记只可智取,万万不可力敌。十八铜人手上所用的兵器,都是用的长棍,你在与他们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尽力避免被他们给伤到,少林武僧的功夫与力道都不弱,只消一棍就够你受的!” “既然如此难缠,那我索性连师傅给我的玉箫也带上,若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便只好用《碧海潮心曲》了!”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也罢!毕竟你也是为了救人!”柳清扬叹道。“虽然我的《碧海潮心曲》已经小有所成,可即便是当初在南疆的蛇谷,也只能杀死一些体型较小的蛇虫鼠蚁。最近的一次,也是上次在去东疆之前,在隆亲王府老宅的那一次演练。我知道哥哥是怕我误伤人命,放心吧!依我现在的功力,也许最多只能让他们挂些彩,还不足以伤人性命!” “少林寺毕竟是佛门圣地,为了安全,也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换上男装比较好!”“那是自然的。而且,还是得用杨慕辰这个名字!”柳凤凰无奈地道。事情不出柳凤凰等人所料,五日之后,小金从蜀南带回了永宁公主的亲笔书信。 “看来,这一趟少林寺,我是非去不可了!师傅虽然带了不少的九叶灵芝草所做的药丸去,可是她身上却并没有《易筋经》。师傅也说了,若是有《易筋经》配合着九叶灵芝草,承运的腿只消大半年的功夫,便就可以恢复如常了!”柳凤凰苦笑着道。“也罢!那你就抓紧时间准备吧!”柳清扬笑道。 “如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我明日就动身吧!”“中原不比京城,为了以防万一,当初我送给你的那块玉牌,你一定要贴身收好。”柳清扬再三叮嘱道。“我知道了!”柳凤凰认真地应道。“虽然少林寺在中原的绿洲,可是中原的武林,却是龙蛇混杂,黑白两道都有,你此行一定要加倍的小心!” “衣裳之类的东西,你嫂子前天就已经替你全部准备妥当了,全都是簇新的,而且都是咱们自己的成衣铺做的!”“谢谢哥哥,谢谢嫂子!”柳凤凰俏皮地笑道。“一些个解毒的药丸,你也尽量多带些吧!都是咱们自己的药铺里的大夫亲手做的,虽然比不上百草圣人做的,可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苗依依轻声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柳凤凰笑道。“你拿到《易筋经》之后,在去蜀南的路上,一定要更加的小心。谨防一路上有人明抢暗夺,不过到了那时候,你倒是可以不必忌讳了。虽然你是在少林寺光明正大的得到《易筋经》的,可是那些人却不一定会跟你客气地讨要。”柳清扬认真地嘱咐道。“当日在蛇谷,那么艰险的局面,我都撑过来了。 若是那些人敢打《易筋经》的主意,我自然也不会跟他们讲什么道理。”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眼睛。自打她下山之后,她还不曾跟人真正地动手较量过,除了之前在去南疆的时候,在水面上跟赤链蛇等人动手。 赤链蛇只是一般较为凶险的奸诈的水匪,真正的功夫也不见得有多好。而且那一次,她即便是动手伤了他,可到底也是使得暗器,并未用她真正的武功。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就完完全全的大不一样了。 中原究竟有多少武林人士,她当初还在山上的时候,就曾经听她师傅提起过好多好多次,而当初她师傅为何会选择隐居在高山深谷,虽然这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不喜欢也不习惯皇宫的缘故,另外,也是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派,更看不惯一些人的嘴脸跟心思。 翌日一大早,柳凤凰便牵着赤兔马,早早地出门上路了,这一次,柳清扬跟苗依依一起,两人将她送到了大门外,方才各自恋恋不舍地回到屋里。上一次她是去的南疆,所以天启的服色的衣裳倒是没有准备几套。 这一次虽然也是出远门,可是到底却还是在天启自己的地盘儿,纵然是知道这一路上,少不了一些个鸡鸣狗盗的鼠辈,以及拦路抢劫的土匪山贼,可是苗依依还是给她准备了不少的衣物。跟上次出门一样,她里面贴身穿的是软猬甲,外面穿的是火浣锦,那条经过无数次改良的蟒皮鞭子,被她当做腰带,束在了腰间。 一袭银白色的披风,一顶银白色的束发金冠,衬得她更加的英姿勃发,神采飞扬。在她才刚打扮完毕的时候,她还自嘲地对柳清扬等人笑道:“如今装成了这个样子,我倒是有三四分承运的影子了!”她至今都还十分清楚地记得,当初承运下山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子的。只是承运里面穿的是宝蓝色的刺金锦袍,而她里面穿的是大红色的火浣锦而已。而且,承运坐下是一匹黑色的骏马,而她的焰儿是一匹全身火红的赤兔马。 第三章 她唯一学不到的,是他眸子里的倨傲,以及出生以来就带有的贵族特有的清贵气息,这一种气质,跟出生皇室的赵玄仁相比,是完全的截然不同。出了京城之后,一路往西走,首先到达的第一个城市,便是保州。 保州毗邻太行山东麓,而太行山一带,历来都不是那么太平,所以柳凤凰在刚刚进入太行山东麓附近的时候,便已经引起了几路人马的注意,等到她正式来到那里的时候,便已然有人横道跨马地等在了路中央。 当然了,这样的场面,柳凤凰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当初她还没有下山的时候,她师傅经常派她出去平剿那些山大王的营寨。在那几年里,除了九焰山附近的几个山头,就连附近几个城市的山头,因着柳凤凰的几番进出,陆续都清净了不少。 对于柳凤凰来说,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更何况,她这一次可是有要事在身,她才懒得跟这些山贼啰嗦什么。只不过这里虽然只是太行山的东麓,可是这一支山贼的人马却有数百人之多,为首的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 起初,这些人只想要她身上的财物,可是当那中年大汉在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后,他的双眼顿时立即泛起了色眯眯的光芒。“妈的!老子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这么体面的男人!”他骂骂咧咧地嚷道。 “伙计们,把他给我劫上山去!”络腮胡子阴阳怪气地叫喧道。“爷,可他是个男人!”一个小头目战战兢兢地回道。“男人又怎么了?你见过长得这么标致的男人吗?爷就要把他弄回去,做个男妻!”络腮胡子此话一出,那小头目立马就吓得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哼!想把小爷掳上山去,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柳凤凰冷冷地嗤道。络腮胡子闻言,不由得又羞又恼,当即就抡起手上的大刀,催动胯下的黄骠马就冲了过来,他身后的一帮小喽啰随即也争先恐后地叫嚷着,挥动手上的家伙,乱七八糟地跟在他后面。 “哼!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从腰间抽出了那条蟒皮鞭子,不紧不缓地迎了过去。在她的眼里,这些山贼的资格,只够她动动这条蟒皮鞭子,甚至于还不够身份让她动动她身上的暗器。 然而,这条蟒皮鞭子可不比一般的牛皮鞭子,或者是蛇皮鞭子。这条鞭子,是她当初在蛇谷的时候,花费了整整十条大蟒的蟒皮制成的。后来到了南疆之后,她又将这条鞭子做了粗略的修改,最后回到天启之后,她就做了几次十分精密的修改。 如今现在这条鞭子,已然是被她改造得十分的得心应手,不但看上去极其的华丽无比,而且它的威力比原来又增进了许多。只是这条鞭子平日里并不那么容易出手,闲暇的时候,她也只不过将它当做腰带,将它随意地束在腰间。 而现在这个时候,便是这条鞭子在经过她多番的精心改制之后,第一次作为防身的武器亮相,出手。可是那一群笨贼哪里见过这样的兵器,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华丽的鞭子,他们还以为柳凤凰定然是吓得神思恍惚了,放着身边现成的宝剑不用, 却将腰间用来装饰的腰带接下来当做武器,所以在见到她将那“腰带”紧紧地握在手里的时候,一个个俱都乐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竟然还对她直挤眉弄眼的,整个场面简直是混乱之际。 而那个络腮胡子的首领更是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他以为眼前这个人只是虚有其表而已,不然的话,为什么不利用身边随身的宝剑。“哼!现在就让你们好好地开开眼界!”柳凤凰眸子一寒,手中的鞭子紧了一紧,手腕稍稍一用力,整条鞭子便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气势汹汹地冲着那络腮胡子攻了过去。 络腮胡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兵器,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身上已然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只痛得他龇牙咧嘴,心里面鬼火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这样的狼狈,不但没有吃着羊肉,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他再掉过头去看了看他的那些手下,聪明的,躲得快的,运气好些的,倒是没有挨着,有些动作慢了点的,不是被打得头破血流,就是折了胳膊,有一些腿上也挨了好几下。看看自己的人马,虽然目前还没有人因此丧命的,可是却已经伤了一大半了,他这会儿才懊悔不已,知道自己着实眼瞎,竟然看错了人。 谁知道生得这样俊美体面的一个人,出手却是如此的狠辣冷冽,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羞又恼,当即调转马头,不要命地往自己的营寨逃去,毕竟保命要紧。周围那些喽啰跟小头目见了,也不由得唿哨一声,一个个抱头鼠窜而去,就是那些挨了鞭子的,也慌不择路地乱滚带爬地逃了个无影无踪。 “哼!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既然已经来到了太行山,虽然只是太行山的东麓,可是太行山原本就极为雄伟壮观,山脉也是十分的粗壮,幅员自然是格外的辽阔,所以这一代的山贼土匪,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山林多得多,所以柳凤凰才继续往前走了两日,就又那么好运气地遇到了这里的另外一拨人马。 只不过这一拨人马的头领,虽然也是个男的,可是却要比之前哪一个要正常一些,至少他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而这一个的年纪也要比哪一个要年轻一些。同样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没对上几句话,便各自操起手中的家伙动起手来,这一次,柳凤凰却并没有用方才的皮鞭,而是用的自己随身的佩剑。 第四章 同样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没对上几句话,便各自操起手中的家伙动起手来,这一次,柳凤凰却并没有用方才的皮鞭,而是用的自己随身的佩剑。她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对手也不是普通的人物,就凭他一手娴熟精湛的剑法,她便可以判定,这个人在落草为寇之前,定然也是个出身大家的世家子弟,可是却不知为何竟然落到了这个田地?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手了好一会儿,都还没分出胜负,如此一来,柳凤凰心里对眼前这个对手的本事倒是越加的好奇了。对了试探出他的真实底细,柳凤凰临时改变了剑路,改用了她师傅亲自创造出来的落花剑法。 这一套剑法,乃是她师傅当年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根据前人所遗留下来的落尘剑法而改编出来的,虽然看着跟落尘剑法有些相似,可是剑路跟剑风却十分的潇洒飘逸。当年柳凤凰等人在九焰山学习的时候,除去一些较为传统的剑法之外,永宁公主还按照三人不同的性格脾气,另外传授了他们每人一套截然不同的剑法,而这几套剑法,也都是她自己根据古人所流传下来的剑法,再经过自己进行的琢磨而创造出来的。 柳凤凰得到的,是一套落花剑法,赵玄仁是破影剑法,而夏承运则是一套玄月剑法。既然这一套落花剑法,是永宁公主所独闯的,那么其他的人自然是无法见识过,而也是柳凤凰下山以来,第一次使用这一套独一无二的剑法。 由于柳凤凰临时改变了剑路,所以使得对方一霎时便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还能够勉强接住柳凤凰的攻势,可是剑法已然开始变得有些凌乱了。“还不错,竟然接得住我的落花剑法!”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浅浅笑道。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当啷”一声,年轻男人手中的剑已然再也拿捏不住,并且掉在了地上,而柳凤凰的青虹剑却已经轻轻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只要稍微一用力,年轻男人便极有可能立时身首异处。此时此刻,不但是年轻男人这个头领,就是他身后那一帮人,脸色也俱都变得十分的难看,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的。 “主子!”“公子!”七零八落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原来竟然还是位公子?还真是没看出来!”柳凤凰不由得略微抿了抿嘴唇,皱了皱眉,轻轻地将宝剑撤了回来。“少侠剑法如此了得,在下败得心服口服!”年轻男人垂头丧气地叹道。 “你的功夫也不差,若我不是临时改变了剑法,只怕一时之间,我也是无法立时取胜的!”她微微笑道。“不管怎么说,在下已经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了!我可没那个取人性命嗜好,再说了,我还要继续赶路呢!”柳凤凰没好气地笑道。 顿了顿,她忽而又有些好奇:“既然是一位公子,想来定然也是出身世家的,为什么会流落至此?!”“一言难尽!听少侠说话的语气,似乎是从京城来的?!”“不错,我的确是从京城来的,眼下正准备去中原办事!”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知少侠可听说过京城的南王府!?”年轻男人无奈地叹道。 “南王府?”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之前赵玄仁还在京城的时候,她在王府的老宅帮他清理门户,在王府所有的下人里面,就有一对母女,俱都是当初南王府为了拉拢隆亲王,特意送过去的。由此可见,那南平郡王的确是也不是什么贤明角色,相反的,说不准还是一个贪财好色的。 “虽然没有见过南平郡王,也没去过南王府,可是南王的官声,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耳闻的。”柳凤凰点了点头。“在下复姓百里,单名一个锦字,原籍在思明州!”“思明州?”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凝思起来。 当初她还没下山的时候,曾经跟师傅去过一趟思明州,思明州虽然地面不小,可是却只有一家府邸称得上世家,那便是复姓百里的百里府,当时她跟她师傅还一起去府上拜访过百里府的老爷子百里虹。 在整个思明州,虽然富庶之家不少,可是真正的豪门世家,却唯有百里一族。当时她师傅在百里府闲住的时候,因为无意间瞧见了一个小男孩在后花园练习武功,便不由得有些喜欢起来。因为当时正是隆冬天气,天寒地冻的,纵然思明州的气候再如何的温和,可是到了冬季最寒冷的时候,却也不会仍旧如春日一般舒适,更何况,在园子里练功的,竟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她师傅历来就十分喜爱肯吃苦用功的弟子,当时虽然因为老爷子的舍不得而有些遗憾,不过为了能好生地尽一尽心,所以在她临走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她倒是十分认真细致的指点了他不少。 后来,那个小男孩想要拜塔师傅为师,可是她师傅却婉言拒绝了,说,既然老爷子并没有点头,还是罢了。不过,她却让那个小男孩喊她“小姨”。后来,当她们离开百里府的时候,那个小男孩还哭着追了出来,嘴里还一边喊着“小姨”。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在后花园苦苦习练的小男孩,竟然已经长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大男人,而且看他这身功夫,想来这些年,他定然也根本没有丝毫懈怠练功吧!否则,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千里迢迢地迁移来此,而且还在这龙蛇混杂的太行山落草扎寨。 想到这里,她心里面不由得十分的感概。“原来是百里公子,不知百里虹老爷子是何称呼?!”柳凤凰微微笑道。“少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讳?”百里锦讶然。“你可还记得,在你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家里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第五章 有一天,你正在后花园练功,那个年纪大些的女人见了,十分的喜欢,便想收你为徒。可无奈你是百里府上唯一的嫡孙,你爷爷自然是舍不得,所以你自然是拜师不成的。可是纵然如此,那个女人还是十分的喜欢你,在她留在百里府上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都十分耐心悉心地教导点拨你的武功,一直到最后,她不得不离开了! 在她走的时候,你一边哭着追了出去,嘴里还一边大声地喊着小姨!”往事历历在目,柳凤凰的叙述自然也是十分的细腻流畅。听了柳凤凰的一番回忆之后,百里锦的眸子不由得忽然亮了起来,他十分惊喜地叫到:“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小姨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我记得你的名字里有个凤字,因为她一直都叫你凤儿!” “谢谢你还记得我!”柳凤凰开心地笑道。“凤姑娘,你怎么这身打扮?还有,你怎么会来到此地?小姨她老人家在哪里?!”兴奋之余,百里锦一口气接连问了三个问题。“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到底要先回答那一个?!”柳凤凰莞尔笑道。 “不好意思啊,我一激动,就什么都忘了!”百里锦尴尬地笑道。“我这一身打扮,自然是为了出门办事方便。我这一趟是准备去中原,山高路远,自然是越方便越好的。你若是想找师傅,只怕得去蜀南了,因为她现在在哪里!”柳凤凰笑道。 “蜀南?”百里锦闻言,不由得怔住了。“若是你一个人去找,自然是可以的,可是你身后的这些族人,就没办法了!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百里虹老爷子呢?!”见柳凤凰提到了自己的爷爷,百里锦的眼圈儿不由得越发的红了。 “前年,南王路经思明州,看上了我们家的祖宅,想要把那块地方买下来修建南王府在思明州的别苑。我们老太爷自然不答应,南王一怒之下,便亲自带着人去拆祖宅。我们老爷便带了合族人赶去阻止,两边的人打了起来,可是我们哪里打得过南王府的侍卫和家将。 我们老爷受了很重的内伤,抬回府去之后没多久,还没等大夫赶来,就已经咽气了,我们老太爷经不住,也跟着去了!公子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之后,气得带了人去找南王评理。可无奈的是,公子的功夫虽然不错,可是到底架不住南王府人多势众。 后来,我们刚刚为老爷跟老太爷办好丧事,就接到从京里面传来的消息,说南王派人向皇上进言,说我们百里家的人在思明州招兵买马,意图谋反。公子实在气不过,独自一个人带了东西去找南王拼命,结果谁知道反而中了南王的埋伏,被关了起来。 南王便放话出来,说公子谋害皇亲,目无王法,胆大包天。除非我们主动让出思明州的产业,否则不但要立即处死公子,而且还要我们株连九族。为了保住公子,我们只好合府搬离思明州。 本来公子想去找令师的,可是无奈我们都不知道令师究竟在什么地方,也不大清楚令师的名讳。我们去去年春天才走到这里来的,全靠公子当初跟着令师学了些本事,否则这一路上。。。!” “原来如此!唉~!若是当初老爷子应了师傅,南王即便是再横行无忌,也没那个胆量敢打尊府的主意!”柳凤凰万分惋惜地叹道。“如今,你们打算以后该怎么办?”“凤姑娘,我想去找小姨!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夺回属于百里家的一切!”百里锦咬着牙道。 “也罢!师傅现在在蜀南,至少短时间之内,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哪里的。你到了蜀南之后,便一路打探如何去灵隐寺,只要你们找着了灵隐寺,也就找到我师傅了!”柳凤凰淡淡地笑道。“灵隐寺?”百里锦十分好奇。 “我一位师兄的府上在蜀南,因为近来他在哪里出了点事,所以我师傅便赶去哪里帮衬了。若非如何,只怕我现在也不一定知道,她这会儿究竟在什么地方,因为师傅喜欢四处云游。”柳凤凰笑着解释道。 “既如此,等我安顿好这里的一切,我就赶去蜀南找小姨!”百里锦心里已然打好了主意。告别百里锦跟他的族人之后之后,柳凤凰便继续策马前行,约摸在路上走了四五日之后,这一次,她又在一个路口遇到了一伙拦路抢劫的山贼,只是这一次遇到的人,却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因为这一伙山贼的头领,竟然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 看那三位姑娘的妆扮,就知道她们都还没有嫁人,所以她们俱都是留着女儿家的打扮,为首的那个年龄稍微大一点儿,一身大红色的衣裙,眉目如画,粉面桃腮,看着十分的妩媚。其他两位年龄稍小一点儿的,一个身着粉色的衣裙,淡扫蛾眉,浅点樱唇,看上去倒是十分的淡雅。 而最小的哪一个,则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五官十分的精致,气质也较前面两个大的婉约娴静。只是让柳凤凰有些好奇的是,虽然领头的是三位年岁不大的姑娘,可是她们统领的,却是一群手上都操持着各种家伙的大男人。看着眼前这般不那么协调的景象,柳凤凰心里面不由得唏嘘不已。 若是让她自个儿猜测,也许这三位姑娘父母,原本就是这里山大王,可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她们的父母俱都先后离世了,所以这山寨里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了这些头目跟喽啰们,自然而然的,也就全都归由她们姐妹三个管辖了。 “姐,你看那个男的,长得真不错,倘若是个女的,只怕比咱们三个都还要标致呢!”身穿粉色衣裙的姑娘,小声儿地对她姐姐耳语道。不过纵然是她说得再小声,终究还是没能够逃得过柳凤凰的耳朵,因为当初在她跟着师傅在外面历练的时候,她无意中竟然学会了读唇语。 第六章 不过纵然是她说得再小声,终究还是没能够逃得过柳凤凰的耳朵,因为当初在她跟着师傅在外面历练的时候,她无意中竟然学会了读唇语。所以当她这会儿听见那姑娘跟她姐姐说,自己比她们生得还要好的时候,她心里面不由得差点儿笑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她本来就是女儿身,若不是为了出行办事方便,她才不会这么累。话说回来,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大多都见不得比自己生得好的女人。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也是女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可是这会儿,那红衣女子的一双眼睛,这会儿已然是死死地盯在自己的身上了,看上去水汪汪的,含情脉脉的。完了!该不会,她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心里面直发毛,还接连打了三个寒噤。 说实话,这会子柳凤凰的心里,是一点儿都不想跟眼前这几位姑娘动手,倒不是自己瞧不起她们那些个花拳绣腿,而是她们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她们也只不过是在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而已。 虽然在此之前,她也并不是没有跟别的女人动过手,可是倘若拿眼前这三个跟之前那些比起来,那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没得比,譬如五毒教的教主蓝非烟,又譬如那个从扶余国来的奸细。 她这会儿的情况,还真的有些进退不得,左右两难。若是她告诉她们,她自己也是女儿身,只怕那个为首的红衣女子会恼羞成恨,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自己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跟她们交手的时候,用雷霆般手段,速战速决地逼迫她们,让她们知难而退,否则,自己还真的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 说实话,从她出生到现在,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窘境,虽然对方的本事并不比她高,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虽然这会儿,在她眼前只有一条路走,可是山路两旁却俱都是极为浓郁茂盛的密林。 她略微沉思了片刻,便调转马头,转身往不远处的密林深处跑去,当然了,她绝对不是因为临时怯阵,而是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让双方都不至于太尴尬太难堪的方法。这一次,在她出门的时候,柳清扬送了她一只十分精致的银白色的面具,这个面具的设计跟做工都极其讲究华美,戴在脸上的时候,只露出了小小的下半张脸,而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之处。 看来从现在开始,为了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必须要整日里戴着这幅面具了。等到她在林子里戴好面具,再从原路回到刚才所呆的地方,那红衣女子跟那位粉衣女子,以及其他的小喽啰都还在,唯有哪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不在,想来也许是因为她年岁还小,在这里呆着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自个儿回了寨子。 如此一来,她倒是少了些许的烦扰。刚才她仔细地观察过,这三位姑娘里面,功夫最好的,定然是为首的红衣女子。而且这三个人里面,也就属那红衣女子的脾性最为泼辣烈性,而柳凤凰自己,便是最瞧不起这一类人的。 等会儿在跟她们交手的时候,她只需要毫不客气使出手段,将她狠狠地压制住,那么她才有机会从这群人的眼前脱身。这便是她哥哥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看在对方跟自己一般,都是女儿家,所以那蟒皮鞭子自然是用不得,纵然是自己并不想让她们败得太难堪,可是却也难保不会伤了她们的容颜。 容貌是女儿家最最至关重要的东西,一旦容貌有所损伤,那么下半辈子还能否嫁的出去,那就不一定了。所以这一次,她决定不用鞭子,而是依然跟之前与百里锦动手时那般,就用自己随身的佩剑算了,而且等会儿在跟她们交手的时候,为了达到顺利脱身的效果,她最好是直接使用落花剑法,她看了看她们所在的位置,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她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大片花树的中央,那个位置正好是她使用落花剑法的最佳选择,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不紧不慢地朝着她们迎面走去。那红衣女子见了,不由得一愣,随即慢慢地醒悟过来。 之前,在柳凤凰还没戴上那银色面具的时候,她只顾着贪恋对方的美色,连自己的妹妹在旁边跟她说些什么,都没有听到。而这会儿,当她看到柳凤凰的脸上忽然多了副面具的时候,她的脸颊跟耳根子不由得一下子都变得通红,而且还有些火辣辣的滚烫。 如今十分明显的,自己方才的失仪失态,人家定然是早就看出来了。之所以会突然戴上面具,定然是想提醒自己,同时也是不想自己再继续看下去。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羞又恼,当即就握紧手中的绣绒刀,不管不顾地冲着她迎面砍了过来。 柳凤凰见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纵马轻轻躲过,随即便提起手中的青虹剑回敬了过去,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打了起来。数个回合之后,柳凤凰已然对对方的本事了如指掌,这个红衣女子的刀法虽然也算得上齐整,可是别说是跟自己相比,就是跟百里锦比起来,她也差着一大截。 而自己这会儿,只要略微使出一两招稍微厉害的招数,便可以将她立刻压制住。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剑路一转,随即便调转内力,十分随意地挽出几朵十分刺目的剑花,随即她又忽然将宝剑朝着红衣女子身旁的一株花树一指,只见那株花树的树干先是微微一震,紧接着,一阵剑风忽然凛冽而至,刹那间,天空竟然飘起了五彩缤纷的花瓣雨,将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第七章 就在红衣女子跟其他的人还没醒过神来的时候,柳凤凰忽然改变了剑招,将宝剑轻轻地向着空中的花雨挥了几下,然后忽然又将剑锋指向那红衣女子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吓得一动不动,连自个儿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节奏。 “少侠,请手下留情,不要伤了我大姐!”粉衣女子首先回过神来,虽然她所在的位置,距离柳凤凰与红衣女子稍微有点儿远了,可是她却是在场所有围观的人里面,清醒得最快的一个。方才柳凤凰所使出的剑招,虽然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是她的性格素来就比她姐姐要沉静些,她刚刚看得十分清楚,眼前这位品貌不俗的少侠的本事,比起自己姐妹来,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这会儿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忽然将剑锋指向了她大姐,虽然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剑锋并没有碰着她大姐的可能,可是随着那股剑气而形成花雨,却直直地冲着她大姐攻了过去。她大姐的本事,她心里十分清楚,虽然她们姐妹二人里面,她大姐的功夫是最好的,可是这会儿在这位真正的高手面前,却显得那样的尴尬,那样的狼狈。 这个时候,她若是再不开口,只怕她大姐会败得更加的难看。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已经看得十分透彻了,方才人家公子之所以去林子里戴上了面具,不过是想给她们一个醒悟的机会,显而易见的,人家最开始,其实并不想把事情闹得这样。 可是偏偏自己姐姐抹不过面子,不自量力,非要跟人家见个高低。当年她们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跟她们说过,高手过招,有时候甚至于可以兵不血刃,只消利用剑气,便可以在无形中置人于死地。 如今这会儿在她们面前的这位公子,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例子。再说了,看这位公子这一身华丽的打扮,就知道他定然不是一般的出身,姐姐虽然生得也不错,可是人家却未必看得上她们的出身吧!? 而此时,柳凤凰也听到了粉衣女子的请求,她嘴角不由得抿了抿,心里面微微一叹,将宝剑向着空中接连挽了几个剑花,将方才凌厉的剑气收回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将宝剑缓缓地放回剑鞘:“看在令妹的面子,今次便就此作罢!”她冷冷地盯了盯红衣女子几眼,便调转马头,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当场。 就在她走出去没多远,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随即便听到粉衣女子跑过去,姐妹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柳凤凰心里面微微叹了一声,说实在的,那红衣女子原本是长得还颇有几分颜色的,至少称得上明**人。可她那个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明明好端端的一位红粉佳人,却偏要做出一副母夜叉的样子,真是。。。何必呢?! 倘若自己真的是个男子,即便她如何的貌若天仙,哪怕她真的是嫦娥下凡,她也是绝对的不敢“高攀”的。想到这里,她又不得想起了杨府,她跟她哥哥的那个家,她哥哥就是慧眼识宝,所以才会将苗依依从万花楼里,光明正大地给迎出来,而且还给她正了身份。 在她所见过的女子里面,如苗依依那般品貌出众,即便是她没有南疆王室的家世,她也是当之无愧的正室夫人。就算是她自己,虽然她的脾气性格没有苗依依那样好,可是却也不会如那红衣女子那般强横无理。 她母亲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她父亲也是世家大族里面出来的,虽然她师傅的脾性有时候有些古怪,可到底也是出身皇室的公主,有些礼仪跟规矩,她也不是不知道。想自己从三岁的时候,就跟在师傅身边学历历练,她这些年所学的,除了武功之外,自然还有琴棋书画,以及女儿家该学的,该懂的,那是一样都没有落下。 可以那样说,自打她跟了她师傅之后,她师傅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来教导。即便是她当初并没有跟着她师傅上山,就算她仍然留在家里,跟在自己母亲身边,她所学到的东西,也未必会比现在她所会的多。 像刚刚见到的那三姐妹,虽然姐妹三人都是同一个爹娘生出来的,可是为何后面两个小的,反而要比她们的姐姐要知书达理得多?想来,大概是因为这长女出生之后,做父母因为头一回尝试,所以才会对爱女疏于管教的缘故!可是她师傅也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子女,所以才将她当做自己亲生的女儿来教养,却又为何能将自己培养成现在这样子? 在她下山的时候,她师傅曾经十分感概地叹道,说是她能教给她,她已经全都教给她了。依照她现在的品貌才学,别说只是做一个世家大族的名门闺秀,便是做一位出身皇室的郡主或者公主,也是搓搓有余的了。 就比如苗依依,虽然她出身在南疆王室,可是却因为母妃早逝,所以一直都得不到王廷的重视,也无法得到她父王的关爱。可是偏偏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当初兵荒马乱的时候,侥幸逃过哪一劫。因为那些跟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之前过惯了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好日子,一旦没有了王权的 庇护,一个个便相继离开了人世,有的死于战乱,有的死于贫病。由此可见,有时候人还是要在必要的时候,吃一些苦头,将来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一些。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想起了远在蜀南的夏承运。 想当初承运才下山的时候,是如何的器宇轩昂,意气风发,没想到就在他下山之后,没几年的时间里面,竟然就变成了那样的样子。虽然说,当初她在心里也埋怨过她师傅,即便是承运再如何的让她失望,可是也不该对他下那么重的手,不但废了他的武功,而且还废了他的一条腿。 第八章 虽然说,当初她在心里也埋怨过她师傅,即便是承运再如何的让她失望,可是也不该对他下那么重的手,不但废了他的武功,而且还废了他的一条腿。这下子好了,如今眼看着承运当年的冤屈就要沉冤得雪了,可若是想要让那条腿死而复生的话,肯定得要好生地费一番心思了。 想来师傅在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心里面一定是后悔死了,所以她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赶去蜀南。这一日,眼看着就快要走出太行山,谁知才走了没多久,对面的深谷里面,却忽然呼啦啦地冲出一哨人马,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自从她开始踏足这太行山的地界,前前后后的时间里面,除去百里锦那一次之外,她一共就遇到了七八拨驻扎在这里的山贼土匪,还真是别小看了这么一座山头。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虽然她也挑过不少的山寨,去过不少的老山深谷,可是如今跟眼前这一座太行山相比,那还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只是眼前这一队人马看着着实有些奇怪,看这些人的打扮,倒不像是一般的山贼,倒好像是前来剿匪的官兵一般。可是倘若如此,他们看着又不想像是前来剿匪的,看这阵势跟这些人的表情,根本就是来找她不痛快的,因为这些人的表情,跟当初她才到这里来的时候,遇上的第一拨山贼的表情差不了多少。 “喂!你给我站住!”为首的那个头领气势汹汹地指着她,以命令的口吻对她道。“凭什么?”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不屑地嗤道。“这里一大片都是老子的地盘儿!”光头不客气的大笑道。“你的地盘儿?”柳凤凰冷冷地嗤道。 “那你喊一声给我看看,若是这片山能回答你,那才能证明这里是不是属于你!”她没好气地嗤道。“哼!真是好一口铁齿铜牙!”听了柳凤凰的冷嘲热讽,光头不由得有些恼怒。“总比某些头上寸草不生的人好吧!”柳凤凰瞟了瞟对方那只光光的脑袋,觉得实在是十分的可笑。 光秃秃的脑袋上,不但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而且就连眉毛都是又短又粗的,一双老鼠眼睛倒是贼精贼精的,整个人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反倒是像一只修炼成精了的山鼠。什么叫山鼠?就是生活在深山里面的老鼠。 毫无疑问的,柳凤凰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山鼠”,恼羞成怒的“山鼠”捏紧了手中的家伙,发疯似的朝着柳凤凰砸去,柳凤凰见了,嘴角不由得一弯,不慌不忙地抓紧手中的蟒皮鞭子,迎了过去,这群山贼跟之前第一拨的山贼一般,都只配得上她的鞭子。 “山鼠”手中的兵器,是一对铁锤,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碰上使用这类兵器的人,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因为如铁锤之类的兵器,份量大多都十分的沉重,所以但凡使得动这类兵器的人,力气都非常人般孔武有力。 此时,眼看着“山鼠”抡着一双大铁锤,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手腕微微一较力,蟒皮鞭子便犹如蛟龙出海一般,径直往“山鼠”的面门功去。“山鼠”见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收回手中的家伙,适时地用双锤护住了自己的面门。 柳凤凰见了,便挥动手中的鞭子,改变了攻击的部位,蟒皮鞭子气势汹汹地改了道,直奔“山鼠”的腰部去了。“山鼠”见了,不由得吓得惊慌失措,知道自己这一次遇到了高手,他此时正骑在马背上,刚刚为了护住面门,他已经收回了攻势。 这会儿若是被对方的鞭子击中了腰部,只怕自己下半辈子就会残了。他也不少没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在此之前,他也见过不少鞭子,可是眼前这个脸上戴着银白色面具的人手上握着的这条鞭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条鞭子不管是款式还是花纹还是质地,都跟一般的鞭子不一样。可以看得出来,这条鞭子定然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亲手做的,而且但凡是能自己亲手制作如此别致的兵器的人,其自身的本事定然绝非等闲。 一般鞭子,都是用牛皮,或者是好一些的蛇皮做的,可是这条鞭子。。。那皮质上的花纹,决然不是蛇类,倒是极有可能是。。。是。。。而是体型较粗一点儿的蟒。因为大蟒的皮质要比蛇类要坚韧得多,花纹也较为暗沉一些。 而制做这样的一条皮鞭,至少也得采用五条大蟒的蟒皮才够。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绝非是一般的等闲之辈,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制做这样的鞭子作为自己的防身武器的。 就在“山鼠”惊慌失措的时候,原本在他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另外一个头领适时地出手,将即将就要触碰到“山鼠”腰部的鞭子给挡了回去,他的手上是一把亮闪闪的板门刀。当初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柳凤凰曾经听她师傅提起过一些历史悠远的较为稀罕的兵器,其中就有这诸如合扇板门刀,方天画戟之类。 她手上的这条鞭子虽然是蟒皮做的,可是却并不代表刀枪不入,这合扇板门刀的威力,她之前在古书上看到过。如今这会儿,她若是用手中的鞭子跟他硬拼,只怕并不是较为明智的做法。想到这里,她连忙挥动手臂,将鞭子适时地收了回来,顺手将腰间的青虹剑抽了出来。 此时此刻,柳凤凰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这一次怕是遇上了较为难缠的角色,眼前的这帮人,单是看他们手中各自拿着的兵器,就知道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山寨草寇。这帮人里面,领头的一共有三个人,背后的小头目跟小喽啰,至少也有五六百人吧!她这一次若是不拿出些真本事来赢了这三个人领头的,只怕是真的过不了这个山头。 第九章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眸子一寒,面色微微一沉,暗地里运起内力,预备跟眼前这一帮山贼好生地较量一回。说实话,自打她下山以来,虽然经常免不了跟人交手,可是到现在为止,伤人倒是有过,可是却到底不曾真正地要过人的性命。 当初她学艺的是时候,她答应过她师傅,下山之后,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轻易取人性命。在天启开国初期,根据典籍上的记载,在沙场上,善使双锤的武将并不少,如李元霸,裴元庆,秦勇,薛葵以及岳云等等。 可是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善使合扇板门刀的人,却是微乎其微,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在师傅的那些藏书里面,也只是看到关于这种兵器介绍的寥寥几行。如今,她身上所带的任何一样兵器里面,并无一件能克制这合扇板门刀。 据说,这合扇板门刀不但份量十分的沉重,而且质地十分的坚硬无比,任何一件金属制成兵器,只要是跟它碰上了,那绝对会被卷刃。根据她对这些较为稀罕的兵器的了解,但凡是使用这些重金属的兵器的人,他们的力气大多异于一般常人。 而一旦跟这些人这些兵器碰上,唯一能取胜的办法,便只能伺机使用四两拨千斤的法子,才能出奇制胜,化险为夷。若是等会儿连师傅独闯的落花剑法都奈何不得这几个人,那么她也唯有使用《碧海潮心曲》了。 自打她下山之后,也唯有在蛇谷的时候,她才认真地练过一次《碧海潮心曲》,而落花剑法,也就是之前在跟百里锦交手的时候,做了个样子,可是却并没有动用什么内力,再有就是后来在跟那红衣女子交手的时候,才动用了一两分的内力。 当初她在学习这门剑法的时候,她师傅曾经对她说过,其实落花剑法,并不是用剑去伤人,而是以剑气取胜。落花剑法练到第九成的时候,即便是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并且还能够出奇制胜。 当初她下山的时候,她的落花剑法只练到了第五成,然而第五成的威力,已经足矣用剑气伤人了。所以方才在对那红衣女子使用落花剑法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所不忍的。只是现在她所面对的,俱都是几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而且他们始终的家伙又不是一般的难缠。 她不知道,若是她尽全力将剑法给施展出来,究竟能达到几层的威力?如今之计,她也只有倾尽全力地全力以赴了,就如同当初她被困在南疆的蛇谷一般。现在她的境况,跟当初她在蛇谷的时候所遇到的困顿,可以说得上是大同小异。 想到这里,她的心境越发的沉寂下来,将落花剑法的心法再在心里默然地过了一遍,随即便运起她所有的内力,并将内力全都贯注于剑锋上。青虹剑本就锋锐异常,如今再加上内力的加持,整个剑身顿时变得更加冷厉冰寒,看上去却并不像是金属铸就,倒好似用千年的寒冰所锻造出来的冰刃了。 柳凤凰见了,心里大感意外,可是却多少又有些自嘲。自打她下山之后,她修炼内功的次数本就少之又少,可是偏偏当她每一次遇到重大危机的时候,内功都可以悄无声息地增长一层。而此时此刻,对面的那些人也俱都发现了柳凤凰这边所发生的变化,各人脸上的神色也都由慎重变得有些惊异,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三弟,你可曾见过这样奇异的功夫?”“没有!小弟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内功心法!”“山鼠”右边那个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默然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柳凤凰抓紧时机,将已然变成冰刃青虹剑调转剑锋,向着空中一连挽了好几个剑花, 随后一声轻叱,剑锋周围忽然卷起阵阵冰寒之风,四周所有的植物全都疯狂地摇曳着,漫天的花瓣雨再一次倾泻而下,比之前与红衣女子交手的时候,更为甚之,紧接着,她将手中的冰刃忽然调转方向,直直对准对面那几个为首的男人。 那些山贼虽然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可是却那里见过这般独特奇异的功夫,一霎时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个光头的“山鼠”首先就被剑气给击中了,不过因为他的反应还算快的,在发现柳凤凰准备将剑锋调转过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家伙,将自己的脑袋跟脸面挡了个严严实实,可是他仍旧没躲过那剑气的攻击, 可是他到底也还是保住了自己的脸面跟脑袋,虽然身上其他地方也受了些伤,可是究竟还是保住了小命。可是其他的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那个使合扇板门刀的,因为当时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所以他不但是被剑气击中了要害之处,掉下马来,而且还受了不浅的内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那个书生打扮的,虽然情急之下,也用手上的扇子挡在了面上,可无奈他的扇子终究还是一般的纸扇,所以终究还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只是他的位置稍微偏了一些,所以他伤得也不是很重。 眼看着三个头领全都挂了彩,而且还伤得不轻,那些小喽啰哪里还敢继续嘚瑟下去,连忙手忙脚乱地抬起伤得不轻的三人,飞也似地逃回自己的老巢去了,生怕柳凤凰会乘胜追击,要了他们的小命。 柳凤凰见了,无奈地苦笑着,慢慢地将收回了手中的兵器,待到青虹剑逐渐地恢复正常之后,方才调匀气息,慢慢地继续往前走去。这一次,她倒是没有想到过,她的落花家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练到了第七层。 当初她在山上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师傅演练落花剑法,而且还是第九层的境界。她亲眼看到,当落花剑法达到第九层的时候,漫天的花瓣都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雪花。 第十章 那时候,她方才领悟到,所谓的落花,并不是指的那些漫天飞舞的花瓣,而是已经变成了雪花的“花瓣”。她也知不知道,有那么一天,她能不能练到那样的境界?就是她现在已经达到的这个第七层的,终究也不是她自己苦练出来的,而是出于形势所迫,给逼出来的。 而现如今,她的这个第七层,终究不过只是有了个表面上的进步而已。虽然刚刚在她的努力下,青虹剑已经能够变成第九层的冰刃了,可是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将漫天的花瓣雨,变成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无奈地抬起头来,苦笑着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天色已然是不早了,怕是再有一个多时辰,天色就会逐渐地暗下来吧?这荒郊野外的,若是能在天黑前,找到一座可以暂时栖身的破庙也是好的。况且看如今的天色,说不得,今晚怕是有一场大雨吧!? 若是不能够抓紧时间,找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那今晚上可真的是够她受的。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马肚子,加快了往前赶路的速度。而此时,天上的云朵变换的速度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不多会儿,轰隆隆的雷声便接踵而至,一阵阵强劲的狂风也由远而近地呼啸而至,柳凤凰见了,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在雷声与狂风里面,纵马狂奔起来,最后倒也算是天随人愿,就在她几乎就要哭丧着脸,准备就这样迎接暴雨的洗礼的时候, 她终于在一片密林的深处,发现了一座已经有些年代的寺庙,她不由得欣喜若狂。等到她马不停蹄地赶到那座古庙的时候,天色已然是完全的暗了下来,虽然大雨还没有不期而至,可是闪电与炸雷可是一个接着一个, 并且一直都没有间断过地出现在她的周围,借着闪电的电光,她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看清楚那块早就掉在了地上,并且早已面目全非的牌匾,朱红色的匾额,用了金黄色的颜色,清清楚楚地写着“女娲娘娘庙”,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好生的诧异,当初在她去南疆的路上,在云边哪里,她也曾见到过女娲庙,哪里的匾额跟眼前这个早已破败的寺庙的匾额,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两座寺庙因为座落的国土不同,所以它们的命运自然也是大不一样的。 云边虽然也是天启的国土,可哪里毕竟是天启与南疆的交汇之处,在哪里生活的南疆人的数量也不少,所以哪里的女娲庙自然是香火鼎盛的。可是天启信奉的是佛教与道教,其中尤以佛教尤为盛之,所以对于南疆人所信奉的女娲,自然是不那么的热衷了,尤其是这座寺庙还是修建在这样的一个荒山野岭里面。 当然了,也可以这样说,这里很久很久原本是一座城市,只是后来或者是因为战火,又或者是因为天灾,导致了这里原有人口的流失,所以才使得这座寺庙早已是荒废多久。可是等到她踏进女娲庙之后,她才讶异地发现,使她不得不惊讶的是, 这样一座破败不堪的寺庙里面,其他的塑像早已倒塌损坏了,可是却唯独女娲娘娘的塑像却依然还是完好无损的,就连塑像上面的那层色彩,似乎也并没有半分的剥落,这实在是让她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就在她刚刚迈进破庙的时候,随着一道极为刺目的闪电,以及一阵震耳欲聋的巨雷,一场无法想象的暴雨顷刻间便倾盆而下,柳凤凰见了,嘴角边不由得再次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若不是这座女娲庙,只怕她今晚真的是有说不出的狼狈了。总不然,她索性追去山贼们的老巢去避雨吧?那样也未免太冒险了。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若是巴巴地跑到人家那里去避雨,人家留不留到再其次。怕的就是,自己才刚跟人打了一架,虽然自己并没有要人性命,可是很难说人家会不会借着这大好机会报仇雪恨的。不过无论如何,她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挡风避雨的地方了。 大致打量了一下整个寺庙的环境之后,柳凤凰便去寺庙里的后殿寻些干柴来生火取暖,今晚上这么大的一场雨,若是不生堆火,晚上怕是会被冻死的吧?再说了,最近她接连使了好几次的落花剑法,内力损耗得有些多,若是不趁着这个难得的休息机会,多少补回一些来,下一次若是再有个意外,她怕是就不会赢得那样轻松了。 这会子,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下来了,而且又是暴雨又是刮风的,看这形势,只怕是到了天亮都还走不得。既然如此,索性放开了其他的心思,等吃饱了肚子,恢复好了精神与体力之后,便抓紧时间,将落花剑法的第七层再好生地重复磨练一番,也许可以再提高一个层次也不一定。 方才她在外面寻找避雨的地方的时候,也顺手打了些野鸡之类的,这会子她也实在是饿得狠了。生好火堆之后,柳凤凰手脚麻利地将几样野味给收拾好,然后便将它们放在火堆上面烤了起来,不多会儿,香气四溢的肉香便弥漫了整个寺庙。 一顿饱餐之后,柳凤凰便盘膝坐在草堆上,一边养精蓄锐地调整气息,闭目养神,一边竖起耳朵,十分谨慎地探听着寺庙周围所发出的任何声响。方才她在进来的时候,因为这座寺庙的门扇早已坏掉了,为了安全起见,她多了个心眼儿,便在寺庙的门口,用在路上砍来的竹子,先做了许多的竹钉,然后再把这些竹钉十分隐秘地插在寺庙的门口那块地方,而且还是以九宫八卦的阵势布置的,并且还在那上面洒了些许的月光宝石的粉末。。。 第十一章 这样的做法,以前在她从南疆回来的时候,也曾经做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她是用树枝摆的阵势,而这一次,则是用的竹签。两次所摆的阵势比较起来,虽然同样都是摆的一样的阵法,可是这一次的阵势却是要厉害一些。 因为这一次用得是才削好的竹签,阵势摆好之后,不但是可以防止外面的邪魔外道,而且更加可以防范外来的入侵者。这竹签的两头都处理得极其的尖锐,其中一头十分稳固地藏在了地底下,上面只露出了些微的部分。 如此一来,但凡是从外面跑来侵犯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逃不了被竹签钉足的苦楚。在加上所摆成的阵法图,以及月光宝石的粉末的加持,一般的邪魔外道也绝对不敢轻易靠近这里半步。 当天晚上,柳凤凰养足精神之后,便调匀了气息,开始默默地修炼起落花剑法的心法来,而与此同时,屋外的雷雨风暴,也越发的强烈起来,这一整晚都不曾消停过,等柳凤凰将落花剑法的第七层练得极为熟稔之后,外面的风雨声却正是最激烈的时候,而就在此时,原先的庙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那竹签所摆下的阵势里面,却有了异动,柳凤凰听了,不由得蹙了蹙眉。 原本,她在庙门口摆下此阵,不过是为了防身而已,可若是真的有人,或者是其他的动物什么的,中了这个机关的话,她心里面不免又有些不忍。她仔细地听了听门口那边传来的声音,发现那声音十分的奇怪,既不像是正常人类所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野兽能发出的声音,那照这样判断,在庙门口被困住的人,定然绝非善类,只怕还是一些邪魔外道吧!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腾出手来,将那把柳清扬送给她的狼牙剑取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把狼牙剑到了她的手里,一共也就用了一次,而且也还是当初在去南疆的时候,在蛇谷里在跟大蟒搏斗的时候,才用过那么一次的。 当初柳清扬送给她的时候,曾经对她说过,这般狼牙剑虽然只是一把短剑,可是却极其的锋锐,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把剑还具有辟邪破魔的功效。当日里,她从南疆回天启的时候,在那片幽黑的密林里,也用过这把狼牙剑避过邪,倒是确然有辟邪防身的奇效。她想起后来回家之后,她曾经找柳清扬问过,有关这把狼牙剑的事情,而柳清扬终究也只是长话短说,寥寥数语地一笔带过。 可是根据她自己的猜测,这把狼牙剑既然如此奇异,想来它的来历定然非同小可,尤其是当初她哥哥在争取这把剑的时候,是如何的一种情形,她觉得定然也是不可想象的。只是看现在这个情形,即便是她再如何的好奇心起,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绝对不能够轻易去那边看看情况的,罢了!还是等到天亮之后再说吧!她无可奈何地叹道。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外面的狂风暴雨才算是逐渐地止住了,柳凤凰微微地睁开眼睛,手上紧紧地握着狼牙剑,不紧不缓地朝着庙门口那边走去。柳凤凰仔细地检视了一遍埋在地上的竹钉,只见朝着庙里面的那一部分的竹签,还算是完好无损的,原模原样地杵在原地不动,可是庙门外的那一部分,却已经有些惊心怵目了。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昨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中了她的机关,可是那些竹签上所染上的斑斑血迹,却是赫然在目的,而且颜色已经有些凝固了,而且看样子,倒好像是一个大家伙。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那竹签上的血迹虽然已经有些凝固,可是血腥味却还未完全散去,柳凤凰仔细地闻了闻,眉头越发的皱得紧了。 根据她之前在江湖上历练的经验,她可以极有把握地判定,这些血液绝对不是动物所留下的,可是也不像是一般人类的,照这样看来的话,昨晚上果然是有非人非兽的东西想要硬闯进来了。 想到这里,柳凤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她仔细地观察了那些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竹签,只见有些竹签的上面,还挂着些破碎的,类似于破布的东西,有些竹签上面,竟然还沾有些微极其细小的白色的绒毛,而有些竹签,竟然已经被破坏得十分的严重。 看这情形,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昨晚上想硬闯进来的,多半就是传说中的僵尸吧!人死后因为尸体阴气过重而变成的鬼怪,毫无人性,丧失理智,双手向前横着伸直展开,且用双腿不停跳跃,从而移动的行尸走肉,除了头部和四肢,身子其他部位难以运动;会以咬人吸血传染尸毒,被咬者若不在尸变之前救治,就会彻底变成僵尸无法恢复。 回想当初在南疆地域的那片林子里,那个难眠之夜,在帐篷外横冲直撞的,也许就跟昨晚上那个东西一样。想到这里,她又仔细检视了一遍地上的竹签,发现最外面的那些竹签里面,有的已经被用力地拔了出来,有的被生生地折断了,其他大部分的,多半都带了些成绩出来。 对于僵尸这种超乎常理的东西,柳凤凰倒是没有亲眼见识过。可是当时在外面历练的时候,她也曾听说过这种令人毛骨倏然地东西。根据她以前所听说过的,她几乎可以十分肯定地判定,昨晚上想要硬闯的,定然就是僵尸里面的那种毛僵,不然,竹签上的那些白色的绒毛又作何解释? 毛僵是尸体身上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柳凤凰所布下的这个九宫八卦阵,虽然表面上看着不是十分厉害,可是一旦陷入其中,则必然会令对方进退两难,轻易动惮不得。 第十二章 眼下,根据竹签所显示的情况,柳凤凰可以大胆猜测,昨晚上,那东西的脚上,定然是被竹签给刺穿了好几处。虽然僵尸不惧一般的兵器,可是对于暗藏的机关暗器,倒真的是十分的发怵。 一般的竹签,自然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若是撒上了月光宝石粉末,那就另当别论了。根据留在地面上竹签的显示,那东西显然已经受了伤,所幸现在暴雨已经停了,看现在的天色,今天一天之内,山内应该是再没有暴雨了, 此时倒正好是离开此地的最佳时机,若是这会儿即刻就动身启程,应该可以赶在日落前,走出这一片危机四伏的地带,若是速度再快一些,应该可以走出整个山林吧!?她的焰儿可不是一般的坐骑,相信定然可以赶在日落之前,彻底离开整个诡异恐怖的地方。 想到这里,柳凤凰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显而易见的,昨晚上庙外的异动,焰儿也是有所察觉的,所以这会儿当听到柳凤凰召唤的声音时,它便飞快地从后殿跑了出来。“焰儿,咱们这里速速离开此地,而且越快越好!”她一边快速地收拾好东西,一边将门口残留着竹签几下子给处理掉。 这些竹签昨晚上,已经被那东西毁掉了一些,另外剩下的一些,即便是表面上看着还完好无损,可是却已经沾上了那东西身上的污垢,不但是再也无用了,而且若是不及时销毁的话,只怕还会留下些祸患, 想到这里,柳凤凰便从身上找出火折子,又去四处找了些干柴出来,见庙门口残留下来的竹签全都付之一炬,待到所有的竹签全都烧毁之后,她方才放心地纵身上马,快马加鞭地离开了这个不阴不阳的是非之地。 这个地方虽然是处在太行山,可是即便如此,终究还是得分阴阳两极的。可是也许就是因为这座女娲庙的缘故,所以才使得这个地带处于不阴不阳的地步。女娲虽然是福佑社稷之正神。是补天救世的英雌和抟土造人的女神,还是一个创造万物的自然之神,神通广大化生万物,每天至少能创造出七十样东西。 她开世造物,因此被称为大地之母,是被民间广泛而又长久崇拜的创世神和始母神。可另外一方面,她偏偏又是万妖之主,亦正亦邪。一样的道理,这里的方位既然是不阴不阳,而女娲又是亦正亦邪的神邸,自然也就更容易招来一些同样异于常理的事物,譬如,僵尸。 僵尸这样的邪物,既不属于阴司,更不属于人间,所以绝大多数的,都只能趁着夜间出来活动觅食。僵尸除了能吸收日月精华来补养身体之外,也可以像吸血蝙蝠那样向人吸血,僵尸吸血是为了吸取对方的血液作为食物。 僵尸虽然不能与人交流,但自身具备情感,不过一旦遇见活人,往往不经思索便袭击。会有意识地向集结人口前往。自身可拥有智慧,却极少情况下使用工具。当受到道术攻击的伤害时,不知为何,能感觉到疼痛。 不得不说,赤兔马真的不愧为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宝马良驹,经过一整天的纵马狂奔之后,柳凤凰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彻底了离开了整个太行山的领域,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在山脚下的小馆子吃饭的时候,她还猜测过那地方的周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女娲是南疆人所信奉的神仙,所以当时修建那座寺庙的,定然就是南疆某个部族的人,也就是说,当初曾经有人原本是打算在哪里安家落户的。 可是谁知道那些人却并不懂得阴阳风水,没想到寺庙修好之后,却接二连三地招来了一些邪物。僵尸这个东西,在已经成了气候之后,只要是没有人有本事将他给完全克制住,那么它自然是可以存活上许多许多年的,这是一般的妖精都无法拥有的。那些人定然是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栽在自己亲手修建的女娲庙上面。 女娲庙本身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就因为他们自己并不善于相看风水,选了那么一个不阴不阳的地方,所以才会给他们自己招来杀人之祸。只是可惜啊!自己又不是法术高深的茅山道士,可以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如今自己能保得自个儿从哪里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再说了,以后她要走的路还长着,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自打她下山之后的这几年,先后出的这几次远门,走南闯北的,她倒是什么怪事都遇到过。 话说回来,自打她进了山之后,便再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她倒是没有想到过,出了山之后,在这山脚下,竟然还有人开了几家小小的饭馆,虽然佐料没有在大城市大乡镇那样齐全,可是味道却还是蛮不错的,几道本味的时新蔬菜,一两样山里打来的野味,然后再加上自家酿制的水酒,足以慰劳她数日前奔波劳顿,以及日前她所受到的惊吓。 “公子运气还算是好的,那山上的野味虽多,可是邪物也多,所以我们这里的人,一般都只敢在白日里上山去,赶在黄昏之前回来。”老板感概地叹道。“运气?我自个儿也觉得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幸好我只在哪里待了一晚,不然,只怕我也得交代在哪里了!”柳凤凰无可奈何地苦笑道。 “老板,那你可知道,那座偏西的寺庙到底是谁修建在哪里的?”柳凤凰奇道。“不瞒公子说,在下也不知道哪所寺庙的来历。只知道在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屹立在哪里了。如今到了我这一代,它也好模好样地屹立在哪里!”店老板笑道。“这么大的一座山,若是没有那座寺庙,恐怕还没有那么些邪魔外道的东西! 第十三章 “这么大的一座山,若是没有那座寺庙,恐怕还没有那么些邪魔外道的东西!若不是之前的人不懂风水,那么必然是有人故意将那东西修在哪里,想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真的如此,那就真的是太缺德了!”柳凤凰心里疑惑不已。 数日之后,柳凤凰总算是顺利的到达了保州,保州与天启的京城相伴而生,保州之名取自“保卫大都,安定天下”,历来为京畿重地和“首都南大门”,有“北控三关,南达九省,畿辅重地,都南屏翰”之称。 保州是传说中尧帝的故乡,有着三千多年多年的历史,保州地区为燕国、中山国、后燕立都之地,诞生了荆轲、刘备、赵匡胤、祖冲之、郦道元等一批历史名人,市内文物古迹众多,如古莲花池、大慈阁等。保州最出名的小吃,是驴肉火烧、高碑店豆腐丝、白运章包子、卤煮鸡等等。 驴肉火烧是一种传统小吃,即把熟驴肉夹到火烧里食用。白运章包子是保定特产之一,其选用的牛羊肉必须是鲜嫩的,专挑脊背肥瘦相宜的花羔肉,定点购用小磨香油,包子皮选用优质面粉烫面制成。做出的包子皮薄、边窄、馅大、油多,形状像铃铛,隔皮能看到馅。茶纹松花蛋,又名皮蛋,是白洋淀名特产品之一,主要特点为色泽鲜亮,茶纹清晰。 切开后,松花呈墨绿、黑、浅褐、深褐四圈颜色。卤煮鸡形美丰满,色泽红艳,浓香味醇,肉嫩鲜美,软而不烂,骨脆透香,食后开胃。将白条鸡掏净肠脏,洗净沥干。如是隔年老鸡,需在清水内浸泡两小时,以浸出积血,然后用木棒把鸡胸骨拍平,先将一侧翅尖插入口腔,另一侧扭住窝向后方,再把两条鸡腿折弯带爪塞入膛内。 将上述调配料放入锅中,添入清水浸没鸡身为度,置旺火上加热;待汤烧沸,再放入陈的老酱,五料粉装入布袋,并用竹篦压住鸡身,先用旺火烧四十分钟,再用微火卤焖一小时左右(老鸡应卤焖两小时)。卤焖中应勤翻鸡身,以使受热均匀。如鸡体。颜色较浅,可适当增加老酱的用量。鸡熟出锅,要趁热整理。 整理时用手沾着鸡汤,轻压鸡胸,使其丰满美观。在离开保州的时候,柳凤凰特意去了哪里最好的酒楼,买了不少的卤煮鸡跟白运章包子,打算带在路上吃。出了保州之后,一路上不紧不缓的,走了相当的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去往河南的下一个城市---石家庄。 石家庄好玩的地方挺多,可是让柳凤凰觉得好吃的东西却不多,她看得上眼的,就更少了,如赵府酥鱼,金凤扒鸡,除此之外,柳凤凰一样也没看上。不过,她却还是在离开石家庄的时候,买了几只扒鸡随身带着,扒鸡是路上最好的下酒菜。 离开石家庄之后,不出十数日的时间,柳凤凰便来到了卧牛城。卧牛城里面,好吃的东西不少,如黑家饺子,桐泰祥糕点,威县吊炉火烧,临西酱菜,邢台焖饼,南宫熏菜,内丘挂汁肉,临城酥鱼,魏庄熏鸡,白牌烧鸡,邢台锅贴,邢台大锅菜,隆尧羊汤。 黑家饺子的馅,是选羊的后座、上脑、通脊三个部位肉和小磨香油拌制,饺子面皮大小均匀,厚薄一致,包好的饺子,“两面肚”没有阴阳面和双皮现象,馅肥嫩爽口,十分的美味。而吊炉火烧,是以面粉调成稠糊状让其通过自然发酵,等到发酵到一定的程度后再按一定比例调以食用碱水,充分调制均匀后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烧制。 烧制方法通常是一个口径六十公分的平底铁锅和一个与之配套的陶制锅盖,锅盖上一般糊上厚达1厘米的黄泥麻丝和的泥巴,烧火一般使用白皮麻秸较好,先将锅盖放在火上直接烧,烧到锅盖上的泥巴能与白皮麻秸磨擦出火星为佳。 再将调制后放在平底里的面糊放在刚刚烧锅盖的炉火上,面糊上刷上糖稀撒上芝麻盖上刚刚烧红的锅盖,再在炉堂里添上少许柴草,等上七八分钟,当你打开锅盖后,一股淡淡的甜味和芝麻的香味保证诱的你口水直流,两面金黄色的外焦里嫩中空的近似半球状的吊炉火烧就烤好了。 由于面粉是通过自然发酵并调制食用碱,不是经验充足的人是很难把握的,还要制作一套专用烤具,所以一般人家不会烧烤的。羊汤在隆尧周围方圆几百里是有名的。羊肉作为腥膻之物,闻起来有点膻味,吃起来却满口喷香。 大约是因为羊儿从小到大都食草的缘故,羊肉给人的感觉是洁净的清爽。因此,喝羊汤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似乎都是一种潮流。隆尧羊汤首先在选羊上很讲究,要选上等的羊肉。在配料上也很有一套,据说烧羊汤都是在夜间,老板要偷偷的放十几味中药和数种调料,至于加的什么,那绝对是秘密。 在煮的火候上也要掌握的非常好,过了有些腻,欠了不适口,要不温不火,恰到好处。煮熟了,要分门别类放置,选最好的羊肉加上辣椒、芫荽、味精、醋等佐料就可以装盘了。厨师的刀工也要最好,肉要切的非常薄,要均匀。 隆尧羊汤是历史悠久的风味名吃,它以汤浓、味美,肉嫩,入口不腥不膻、肥而不腻。配上碧绿的芫荽、蒜苗,红亮亮的辣椒油,一般人到此境界,口水早就出来了。大锅菜在传统风俗中,逢年节集会,婚丧嫁娶,在招待宾客的宴席中,最少不了的,便是这大锅菜了。 素材倒是十分的随意,五花肉切片,白菜、冬瓜、土豆切块,海带泡软,还有粉条、事先炸好的豆腐泡、素丸子等等,以及葱、姜、蒜、大酱、盐等等调味料。锅里倒上油,灶下烧上柴火, 第十四章 锅里倒上油,灶下烧上柴火,风箱呼哒哒一拉,火旺起来,油热后,放入花椒,再从酱罐中舀起一大勺酱放入油中,用大铁铲翻炒数下,酱炒出味后,放葱、姜、蒜、肉片下锅翻炒。然后锅中添水,放入豆腐泡素丸子,拉满风箱,加大火力直至把水烧开,再把白菜冬瓜土豆放进去,加盐,水开后改小火慢炖。 最后把粉条、海带放进去炖到软熟就可以停火了。出了卧牛城之后,去往河南的下一站,便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邯郸了,虽然说距离到河南的路程又近了一步,可是她的心里却不由得更加的沉重起来。 邯郸城在天启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其他的古迹且先不提,仅仅是这邯郸城内的蜗皇宫,就足以让柳凤凰心内,不安的成分越发的多起来。当初在她去南疆的路上,在云边的时候,就曾经进过女娲庙,虽然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女娲庙,可是她仍然看出,那女娲庙的布局跟一般的寺庙的布局不同之处。 后来当她真正到了南疆之后,虽然在南疆的各个大小城市里面,都能够发现不同规模大小的女娲庙,可是没有一处的布局,是跟在云边的那一座的布局是一样的。要知道,寺庙里的布局可不是一般的讲究,但凡是虔心修建寺庙的人,都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须知,若是在供奉的时候,将其中的布局的顺序搅乱了,不管是你是无意为之,还是明知故犯,将来所得到的因果自然也得你自个儿去承受,若是再严重一些的,甚至于还会为祸四方。譬如这一次去河南,她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才出京城没多久,就能够在太行山山腰哪里,发现一座女娲庙,而且寺庙的坐落的方向跟庙里面的布局,竟然跟云边的那一座女娲庙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就连这会儿她即将到达的邯郸城的城里面,也有一座蜗皇宫,而且这邯郸城里面的蜗皇宫,是普天之下,规模最大,也最为宏伟华丽的一座,这是她方才在路上找人打听到的。女娲是南疆信奉的神邸,可是没想到除了在云边之外,竟然在天启也还有人如此的信奉,这倒是让她十分的讶异。 只是这种讶异在她慢慢地踏进邯郸城的时候,她就不由得有些释然了,原因无他,因为她发现,在整个邯郸城的大街上,竟然有相当一部分的人的面孔,与南疆那边的人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他们所穿的衣裳还是天启这边的风格。 蜗皇宫是整个邯郸城最为明显的标志之一,之前在她还没进入到邯郸城里面的时候,仅仅在邯郸城城门外不那么远的地方,她就可以清清楚楚的远远地看到屹立在里面的女娲娘娘的塑像。娲皇宫修建在邯郸市涉县中皇山上,一共分为补天园、补天湖、娲皇宫和补天谷。是传说中女娲“抟土造人、炼石补天”的地方,是整个天启建筑规模最大、肇建时间最早的祀奉人类始祖女娲的庙宇。 由于她到达邯郸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所以柳凤凰便决定,先去大街上找一家较好的饭店吃点儿东西,等把肚子填饱之后,再去找一家好一些的客栈休息,等晚上把精神养好之后,明天上午再去蜗皇宫一探究竟。 邯郸城虽然地界不小,可是里面却并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不管是哪家饭店酒楼的菜色,都相差无几,柳凤凰的心里越发的郁闷,于是她便随意找了家饭馆,要了几个菜跟一壶酒,将将就就地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之后,见天色尚早,于是她便四处打听城内最好的客栈,最后她选中了一家,较为靠近蜗皇宫的,名位迎宾楼的客栈。这家客栈的布置还算是比较的讲究,最好的上房要三两银子一晚,她便给了伙计一锭足色的银子,便从他手里拿过房间的钥匙,自顾自地去了。“伙计,等会儿给爷送一大桶热水来,爷要沐浴!” “好唻!”伙计傻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柳凤凰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房钱的定金,虽然他并不是没有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可是如这位客人般出手较为大方的,他倒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多会儿,店伙计便带着帮手,抬着一大桶热气腾腾的热水,送到了柳凤凰的房间里。“伙计,叫厨房给我备几个下酒菜,再给我来一壶好酒!”柳凤凰说着,顺手便扔了几块碎银子给伙计跟他的帮手。 “好唻!小的这就去厨房!”有了赏钱,店伙计比之前越发的殷勤起来。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这十数日以来的劳乏与风尘,总算是缓解了不少。泡完澡之后,她刚刚换好衣裳,店伙计便在门外试探着问道:“客官,您洗好了没?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就给您送来,还是。。。?!” “等会儿再送过来,我先在房间里休息会儿!”“是!那小的就先不打搅您了!”等打杂的把浴桶抬走之后,柳凤凰便关紧房门,舒舒服服地倒在床上,安安稳稳地休息起来。邯郸城的面积虽然不小,城里面的人也不算少,可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却并不多,就比如柳凤凰这会儿所住的这间上房,就凭着这屋内所有的家具被褥之物,基本上都是全新的,也没有什么异味的存在,所以柳凤凰敢大胆地判定,这间上房在她来之前,定然是并没有其他人来住过,哪怕这里的上房并不贵。 从她当初下山来,一直到现在,她在外面住过的上房也不算少了,可是如这家客栈一般的,之前从未有人光顾过的上房,这还是头一家。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精神也养好了一些,柳凤凰便起身去门外,找着了店伙计,让他把酒菜送到房间里来。不多时,伙计就将她所要的酒菜全都送了过来, 第十五章 不多时,伙计就将她所要的酒菜全都送了过来,一整只的叫花鸡,一尾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的糖醋鱼,还有另外两个肉菜。酒倒是极好的十里红,只是问着酒香,感觉似乎性子有些烈性。关好房门之后,柳凤凰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酒菜,一边仔细地回想着,自她下山以来,她所见到的每一座女娲庙。 现在,她基本上可以十分笃定地判定,不管是她之前在云边见到的那座女娲庙,还是不久前,她在太行山哪里所看到的那一座,都不是正常的教徒给兴建的,因为这两个地方的女娲庙的布局,都邪乎得匪夷所思。 这背后之人的心思,倒是与五毒教,以及天魔教颇有几分相似。一夜好睡,第二天上午,柳凤凰整理好东西之后,便姗姗地出门逛逛去了,她今天换了一件橘红色的衣裳,内里除了那件大红色的火浣锦之外,便是那件软猬甲,脚上是一双大红色的麂皮小靴子,整个人整副打扮,既明艳又华贵,实在是十分的耀眼夺目。 她今天出来,是特意要去蜗皇宫一探究竟的,她不紧不慢地来到大街上,找了一家生意看上去还不错的早点铺子,要了一碗清粥,一笼小笼包,一份青皮咸蛋,以及一小碟五香麻油榨菜丝,便悠然自得地找了个位置,慢慢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早饭到齐之后,她便拿起碗筷,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仔细地观察周围以及在大街上来往的路人。可是当她夹起第一个小笼包,刚刚咬到第一口的时候,她就连忙将它给放了下来,因为她才刚将它送到嘴边,正准备开口咬上去的时候,鼻子里却忽然钻进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这个味道。。。足以令她倒尽早上的全部食欲,因为这个味道,并不是什么猪肉羊肉的之类的味道,倒似乎像极了。。。发臭的人肉的味道。 按理说,柳凤凰出生在正经的官宦之家,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似这般乱七八糟的味道,她应该是没有机会体会到才是。可是谁又知道,虽然她出生在世家名门,官宦之家,可是只因为她自小的叛逆性格,以及那道赐婚的圣旨,使得她不得不打小就离开了父母,跟在自己师傅身边历练。 在她长大一些之后,她师傅为了历练她的胆魄,便让她每一年都出去单挑一些山头的山寨,那些山贼土匪的老巢,大多都安札在一些老山密林,或者是荒郊野外的山头,所以诸如发臭的尸体的味道,她不但是见识过,而且也丝毫没有惧怕过,只是感觉有些恶心反胃而已。 只是这里毕竟是邯郸,自己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看这周围的人,不管是吃东西的,还是在街上四处行走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她腰间那柄狼牙剑,却越发的阴寒起来,而且还隐隐约约地发出声声时有时无的啸声。 她记得她哥哥给她说过,这把狼牙剑不是一般的宝物,若是遇到一些个较为阴邪的东西或者景物,便会不自觉地发生细微的,不易被人发觉的变化。如这个看似太平常不过的早点摊子,表面上看着,跟一般的铺子没什么两样,可是实际上,若是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怕就得进到铺面里面去察看了。 可是按照一般的规矩来说,人家店家是绝对不会同意陌生人去自己家里面参观的。以前柳凤凰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在她师傅的书屋里看过不少的书籍,那有些书里面,也有过类似的故事。比如,《水浒传》里面,有个在十字坡卖人肉包子的母夜叉孙二娘。 只是,人家武松自己有本事,制服得了孙二娘,虽然她自己也有些本事,可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只怕不但不能得手,只怕还会不小心触怒当地的一些不明人士。罢了!只是今天早上的这顿早饭,是再也没有胃口用了。 想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的包子,又看了看面前其他的几样东西。这包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是绝对不想把它给掰开来看的,可是那些青皮咸蛋呢?那咸蛋是原生的东西,不知道那些咸蛋里面,又会是什么? 幸好,她所在客栈倒是十分的洁净,那些吃的东西里面,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想到这里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似乎在她才迈进客栈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客栈里面最上方的位置,似乎是挂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神龛,那神龛里面,好像供了一位地藏王菩萨。地藏菩萨梵名乞叉底鹐沙。 据《地藏十轮经》讲,由于此菩萨“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所以称为地藏王。据《地藏菩萨本愿经》讲,有一婆罗门女,“其母信邪,常轻三宝”,不久命终,“魂神堕在无间地狱”。 婆罗门女知母在地狱受苦,遂变卖家宅,献钱财供养于佛寺。后受觉华定自在王如来指引,梦游地狱,见鬼王无毒,求得母亲得脱地狱,婆罗门女醒来方知梦游,便在自在王如来像前立弘誓愿:“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释迦佛告诉文殊说:“婆罗门女者,即地藏菩萨是。” 就是说地藏前世的身世为求母得脱地狱的婆罗门女。“地藏王菩萨既保佑活人能够安居乐业,同时也保佑着死后的魂魄,希望他们早日回头,改邪归正,离开地狱不再受苦,早日登上西方的极乐世界。 她记得在她还没有去客栈的时候,在别家的饭店吃东西的时候,似乎哪一家的店面里面,也照样供着一尊地藏王菩萨,只是大小形态不同而已。换言之,似乎就是,有供佛像的店铺便一切正常,可若是没有供佛像的,那就不一定了。。。 第十六章 这家早点铺子的店面这么小,所以店老板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供奉一尊佛像在铺子里面,所以他家的东西才会显得如此诡异?根据以前她在典籍里所看到的,若是晚上夜空中出现了红月之像,那么就代表当地必有妖孽出现。 只可惜,昨晚上此地的夜空并没有月亮出现,而且就连星星都没有一颗。在这个时候,柳凤凰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了,若是哥哥这会儿也在这里,凭着他的本事,定然能够看得出此地究竟有何蹊跷之处。 如今这青天白日的,即便是真有什么妖邪出现,她也没本事分辨得出来,自己又没有学过道术,师傅也不是精通法术的道姑。可是哥哥就不一样了,虽然哥哥也不是道法高深的道士,可是他的师傅却真正的是龙虎山的道士。 所以说,即便是哥哥并没有做道士,可是经常耳读目染的,就算是再无心,一些个最基本的道法还是略知一二的。现如今,看这满大街的路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以前小时候,曾经听大人说过,鬼是没有影子跟下巴的。 可是若是在此地作怪的不说鬼,而是其他修炼成型的妖邪之物,那就难说了。譬如僵尸,她曾经听柳清扬提过,有些僵尸的级别很高,甚至于可以修炼到,大白天都可以出来四处活动。这里是邯郸,这里有整个天启等级最高的蜗皇宫,可是女娲毕竟是南疆人才信奉的神邸,而天启的人大多都是信奉佛教跟道教的,所以这里的原生人,只要是天启的子民,绝大多数都会在家里供奉一尊地藏王菩萨的神像。 虽然这两尊神邸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可是奈何这里妖气似乎已经成了气候。走在大街上,柳凤凰一直都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由内到外,全都是寒气森森的,一半是外面的气氛所致,另外一方面,是腰间的狼牙剑所发出的。回想她昨天进城之后,便径直去了饭店吃饭,然后就直接去了客栈休息。 不管是饭店还是客栈,店铺里面都供了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是专管地府的孤魂野鬼,以及所有的冤魂恶鬼的。照这样来看,在这座城市里横行的,不是鬼混就是已经进修到了一定等级的僵尸了。而僵尸是专门靠着吸食人类的鲜血,若是断了这条食物链,那么它是绝对不可能存活这么久的。 可是这座城市里的人看起来,并没有与其他的人有所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是他们各人的眼神其实并不一样。客栈与饭店里的掌柜与伙计等人,看起来就真的是再正常不过,而那些铺子里并没有供奉地藏王铺子的,那些人的眼神,是茫然而呆滞的。虽然他们手中已然做着自己的事,可是整个人却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快到晌午的时候,柳凤凰已经来到了蜗皇宫的门外,来这里参拜女娲的善男信女并不在少数,而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如其他别的地方一般,有的正常,有的不正常。柳凤凰皱着眉头,怀着不安而又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 这蜗皇宫的面积还不是一般的大,而里面的陈设与布置,也是格外的讲究,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里的布置却是完全正确无误的,跟之前她在云边,以及在太行山哪里所见到的女娲庙大不一样。她倒是不敢想象,若是这里的女娲庙的布局也跟那两座寺庙一般,那这座城市还会不会有正常的人类出现? 只是虽然这座寺庙看上去倒也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可是柳凤凰还是十分细心地发现,女娲原本慈爱端详的表情,在这里却变成了忧愁与哀怨。是因为她也无力于这里的妖气横行,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女娲虽然是万妖之主,可是对于僵尸之类,异于常理的邪物,怕是也有些无助吧?女娲是万妖之主,而地狱之主则是阎罗王。 阎罗王为阴曹地府中第五殿的殿主冥王,是一尊阴间神祇。传说为掌管人间地狱众生灵寿命生死的鬼王,半神半鬼,是民间家喻户晓的冥神,在阴间常以“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两对鬼使差为左膀右臂。 “阎王”又称鬼界之王,简称鬼王(冥界之王),是道教信仰的鬼神,为阴曹地府的最高统治帝王,统领阴间十八层地狱,主要是管理生灵的阳寿和阴寿,拥有掌管着三界万物生死存亡的至高权力,既是鬼,又是神。 万物众生的阴阳之命由其生死簿管,不归阎王管的只有永不超生的孤魂野鬼,其次是其他国度的鬼,以及上仙正神。再有,便是那异于常规的僵尸。因为僵尸本就不属于阴曹地府,也不属于一般的妖魔鬼怪。从蜗皇宫出来之后,柳凤凰又先后去了邯郸其他的地方,也到过不少的大小店铺,将近黄昏的时候,她才略显疲惫地回到了客栈里面。 整个邯郸城里面,各种形形色色的店铺自然是不少,好在绝大多数的铺子里面,都有供奉地藏王菩萨的神像,也就是说,所幸这整个邯郸城里面,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正常的。回到客栈里自己的房间,柳凤凰的心里说不出的沉重,这座城市的情况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别说是她自己,就算是她哥哥也在这里,怕是也无可奈何吧?! 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座城市里的人,也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然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座城市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在此之前,有人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所以才会导致这座城市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真的是这样,那真的是非常人不能挽救的!在客栈里好好地休息了一整天之后,柳凤凰收拾好了东西,也不要店家找补其余多出来的银两,便再次踏上了向河南出发的路程。 第十七章 她不知道那东西现在是仍然藏匿在邯郸城里,还是蛰伏在城外,所以当她准备走出客栈门口的时候,她便将那把狼牙剑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上。出了南门之后,她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赶路,一边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她出了客栈门口,她心里面那种不安的成分便越发的多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越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自己越是不能乱了心绪,慌了心神,唯有沉着冷静,才能想出解决事情的办法。今天的天气应该是挺不错的,可是柳凤凰却觉得现在的天气跟温度,都极度的不正常。明明好端端的一个艳阳天,原本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暖和,相反的,竟然还有阵阵令人畏缩的寒意。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在城内,就连她已经到了城外,都依然还有,而且城外的寒意还更加浓一些,幸好,她内力穿的是软猬甲的背心与火浣锦,否则,她甚至于觉得她的背心都要快冻僵了。出了邯郸城的南门没多久,眼前原本宽阔的官道忽然没有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密林挡在了她的面前,在她的面前,只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可以深入到那里面去。也就是说,她若是想要继续往前赶路,必须得安然通过这一片密林才行,像这般深幽浓密的林子 ,柳凤凰并不是第一次见识过,也不是第一次走过。当初她在去南疆的路上,蛇谷里面就有不少的密林,后来她在回来的时候,又经过了另外一片诡异的林子,再后来她在东疆的时候,也到过一些较小一些的林子。 跟现如今挡在她面前的这片密林相比,当初在南疆的时候,不管是蛇谷里的那些密林,还是商道边上那一片诡异的林子,都足以称得上旗鼓相当了。只是不同的是,蛇谷里面的危机,是摆在明面上的,而商道边上的林子,是暗藏在黑夜深处的,而眼前的这片密林的危机,则是潜伏在林子里面最深处的。 这片林子不同于她之前在南疆以及东疆所见到的,倒是有些跟之前,在太行山的时候,快要接近那座早已荒芜的女娲庙的周边的环境颇有几分相似。若真的是那样,也许那东西,真的就潜藏在这片幽林的深处,只是这条路是通往前方的必经之处,她若是还想继续去少林寺,势必得走出这片林子。 当初在南疆蛇谷的密林,林子的外面是不计其数的蛇虫毒蚁,她之所以能从那里面全身而退,则是因为她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摒去了所有的杂念,将那平日里怎么都无法提升的《碧海潮心曲》繁复修炼了多遍,直到最后终于冲破了关隘,并间接扫除了外面侍卫障碍。 而在商道边上所遇到的那片幽林,则是因为她在帐篷外面所摆下的那个九宫八卦阵,才使得她那天晚上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之前在太行山的那座女娲庙,也是如此。看眼前这座林子的情况,虽然外面是艳阳高照,可是林子里面,却是一丝一毫的光线都是十分的难得。本来从邯郸城一直到城外的这片林子,一路上都是寒气森森的。 这会儿她又不得不进了这片幽深的林子,光线更加的幽暗不说,而且这里面竟然是越发的寒意逼人,若不是她贴身穿着的软猬甲跟火浣锦,只怕她真的会給冻起鸡皮疙瘩。这片阴气森森的幽林里面,最多的树是松树跟槐树,柳凤凰见了,眸子里的寒意不由得越发的沉了。 显然的,这片林子里的槐树之所以那么多,并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有人故意种在这里的,而且为了不容易被人轻易发现,此人故意将这里的树种得这样密集,让人几乎有些分辨不出,若不是柳凤凰的目力天生就好,只怕她这会儿也会崩溃的。 只是在南疆商道上的那片林子里面,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帐篷,有布做的,也有牛皮做的牛皮帐篷。而眼前这片林子里面,除了满目的树林之外,竟然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地面上竟然还朵花连根草都没有,这实在是令柳凤凰的心里极度的不舒坦。 而当她越往密林深处走的时候,身上的寒意就越发的明显起来,且与此同时,迎面而来的冷风里面,还夹杂着阵阵令人无法忍受的,冷冷的血腥味,柳凤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一种感觉,她似乎十分的熟悉,就跟当初在南疆的蛇谷一般。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里一动,若不然,她索性就比照之前在蛇谷的例子,找一棵位置较好,树干较为粗壮一些的大树作为栖身之处,然后在将《碧海潮心曲》练上几遍,反正她的《碧海潮心曲》还没有练到最高层。若是可以借着眼前的机会,将《碧海潮心曲》的内功心法再提高一两个层次,那才真的是奇迹呢! 《碧海潮生曲》,表面上听似模仿大海潮浪之声,其实内藏极高度致命武功,声情致飘忽,缠绵宛转,若在无防备之下聆听则难以自制,不住手舞足蹈,胡乱抓搔头脸,甚至心烦意乱,春心荡漾。 此曲实为以音律较艺,互拼内功时所用,它模拟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此曲关键考较定力(主)与内功(辅)两个因素,即使内功强,若定力弱者,听得此曲,不免心旌摇动,为其所牵,轻者受伤,重则丧命,当然若内功超越吹曲者亦可无事。当初柳凤凰年岁尚小, 第十八章 当初柳凤凰年岁尚小,犹自还在九焰山学艺的时候,永宁公主为了将这本武功传给她,便打小就教给她琴棋书画,等她将音律学了个八九分的时候,才将这门内功的心法传授给她。进到密林深处的时候,林子里已然是一丝一毫的光线都没有了,凭是柳凤凰的目力再好,到了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她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机敏地警戒着。 此时此刻,她心里十分清楚,虽然这会儿这里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可是却万万不能生火,这个林子的气氛如此的恐怖诡异,若是腾然间出现了一星半点儿的火光,还不知道等会儿会忽然冒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之前在出门的时候,柳清扬坚持让她把夜明珠带在身边,说是以防不时之需,那颗夜明珠,就是以前,他们兄妹俩从皇宫大内的宝库里弄出来的那一颗。后来他们在私下里试过一两次,在黑夜里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火光,以及其他的光源,就跟现在这种情况差不多,那颗西域夜明珠所释放出来的光华,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且珠光十分的柔和,丝毫没有刺眼耀目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柳凤凰心里面对自己这位哥哥,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夜明珠,从随身的包袱里给取了出来,当宝珠从盒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原本阴森黝黑的树林,一下子便变得亮堂起来。 只是一旦是有了光线,林子里的一些原有的生物,顷刻间便变得不安与躁动起来,比如。。。蝙蝠!!蝙蝠的视觉较差,而听觉则异常发达,在夜间或十分昏暗的环境中它们能够自由地飞翔和准确无误地捕捉食物。 绝大多数的蝙蝠种类主要以昆虫和其他小节肢动物为食;其余的种类主要以果实、花蜜和花粉为食;一些稀有种类是食肉的,有三个种类的吸血蝙蝠以血液为食。而现如今出现在这个林子里的,就是那种令人闻之色变的蝙蝠---吸血蝙蝠!当初柳凤凰在南疆蛇谷的时候,虽然也曾经见到过不少的蝙蝠,可是哪里的吸血蝙蝠的数量,却还不如眼前这片林子里的多。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她曾经听柳清扬提起过,但凡是有阴邪之物栖身的地方,那么必然少不了吸血蝙蝠的存在,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僵尸跟吸血蝙蝠的最为相似的地方,便是它们都是在黑夜里出没,而且俱都是依靠吸食动物,或者是人类身上的血液赖以生存。 然而,这片林子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动物,大小动物都没有,显而易见的,他们所猎食的对象,也就唯有来往过往的行人了。当然了,也并非是只有这一条路才能够到达下一个地方,而是这条路,是最近的一条路。 若是没有这么一片密林,那么此地来往的行人定然会多上好几倍。可是就因为这片会坑人的林子,所以绝大多数的人,宁愿多绕一些弯路,都不愿意冒险一试,省得搭上自己的小命。而如今她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四处横冲直撞的蝙蝠。 这些蝙蝠猎食的方式十分的谨慎。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柳清扬曾经告诉过她,吸血蝙蝠是如何攻击以及掠食的。它总是小心谨慎地飞到袭击对象跟前,然后在上空盘旋观察寻找下手机会。它们往往寻找熟睡的受害者,直接飞落在它的身上,而更多的是飞落在它的身旁,然后再悄悄地爬过去,爬上受害者的身上,这样不容易被发觉。 所以这个时候,柳凤凰是绝对不能够表现出任何的困意与疲惫的,相反的,她一定要加倍的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这一切的困局,不错这片林子整个就是一个困字。当初她在南疆的蛇谷,是用狼牙剑对付的那些大蟒,可是现如今,她眼前的这一大片的蝙蝠,也许狼牙剑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她身上一共带有三件武器,狼牙短剑,青虹剑,以及蟒皮鞭子。如今十分显然的,蟒皮鞭子此时自然是派不上用场,狼牙剑虽然不错,可是因为它到底是短剑,短剑只适合近距离搏斗,所以眼下并不是最佳使用的时机,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她一直以来,一直都随身佩戴的青虹剑了。 青虹剑本身就十分的锋锐,足以称得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这些吸血蝙蝠即便是再如何的厉害,相信也绝对经不起青虹剑的试炼。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不由得一亮,既然此时,她不得不使用青虹剑对付这些讨人厌的,令人寒毛直竖的东西,索性她就趁此机会,在这林子里大练一场她的落花剑法,也许还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当初在太行山的那座女娲庙里面,虽然她已经将内功心法练到了第七层,可是毕竟还没有真正地实践过,既然如此,她何不将这些讨厌的蝙蝠作为练习的对象,若是真的能成功,倒也不枉她擅自独闯这片林子。 想到这里,她借着珠光看了看四周,旋即便找好了安放夜明珠的绝佳位置。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株树干笔直的参天大树,那是一株已经上了百年的松树,树干十分的粗壮,除了轻功绝佳的人才可以攀附上去,否则,一般的人绝对上不去的。 当然了,虽然蝙蝠们自己本身长有善于飞翔的翅膀,可是因为蝙蝠原本就惧光,哪怕是吸血蝙蝠也是如此,所以柳凤凰丝毫不会担心,当她练剑的时候,蝙蝠会飞去攻击那颗夜明珠。想到这里,她便提神凝气,悄然地练起落雪无痕的轻功起来,直待她轻飘飘地来到那株松树下面,她微微眯了眯眸子,暗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身子轻轻一纵,便径直跃上了松树。。。 第十九章 落在了树上较为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然而她心里面十分清楚,眼下这个高度是远远不够的。想到这里,她仔细地看了看头上的位置,便暗中再提了口气,脚下面再轻轻一点,接连几个轻纵,直到最后她终于落在了之前选好的位置,便小心翼翼地将明珠十分稳固地安放在哪里。 待到她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抬头向那株参天大树望去,只见在那安放明珠的地方,夜明珠的珠晖灿灿生光,柔和的光华照射下来,倒是宛如一轮明月稳稳地挂在了松树的树梢上,而这样的环境,却正好极为适合她演练落花剑法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将狼牙剑重新插回腰间藏好,顺手轻轻地抽出自己的青虹宝剑,眸子一寒,心神凝聚,全神贯注地练起剑法来。落花剑法是她师傅独闯的一门剑法,从她开始习练这门剑法开始,每一次她在练习的时候,都是选在夜深人静的夜晚。 据说,不管是练习何种剑法,最佳的练习时间,都是选在晚上最佳,尤其是落花剑法。据说,当落花剑法练到第七层的时候,除了剑锋会变成冰刃之外,若是在晚上有月光的时候,变成了冰刃的剑锋,还会将月亮投射下来的月华,变作漫天飞舞的星辉。 只是因为她前不久,才在破庙里完成了心法的第七层,至于真正地试炼,她一直都还没有机会去尝试。没想到这一次她迫不得已地进了这片林子之后,竟然还能够找到趁机练剑的机会。当初她在山上学习这套剑法的时候,她师傅曾经对她说过,剑可伤人,剑气也可伤人。 这一套落花剑法便是如此,若是能将这套剑法练好了,便能够做到兵不血刃。当初她在学这套剑法的时候,她怕自己学不好这套剑法,于是便趁着她师傅让她自己选剑的时候,索性就选了这把青虹剑。 她心里想着,就算是将来她没能练好这套剑法,可是凭着这把斩钉截铁的宝剑,她怎样也能够自保,即便是不得已的败了,也不至于败得太难堪。当时她师傅见了,又好气又好笑,直骂她是胸无大志,担心她将来怕是连自保都成问题,自那次之后,她师傅便越发加紧了对她的管教与磨练。 她先是将落花剑法十分轻松地练到了第五层,这个时候,地面上已经有了好些被她伤到的蝙蝠。紧接着,她又继续练下去,练到了第六层,渐渐地,原本在夜空中肆意乱窜的蝙蝠,不知不自觉中,又少了许多,一直到最后,她十分顺利地练到了第七层,只见青虹剑的剑锋已然变成了寒光森森的冰刃, 映着夜明珠投射下来的珠晖,剑身上面的剑影又不由得多了几重,这是她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当她手中明继续握着宝剑,在夜色中任意地演练着落花剑法的第七层,正当她练得得心应手,忘乎所以的时候,只见夜空中竟然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原本完完整整的珠晖, 在这个时候,竟然随着冰刃剑影的舞动,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星尘,而且那些星尘还在夜空中肆意地飞舞,而与此同时,原先还对着她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蝙蝠,此时已然被她的剑气伤得寥寥无几了, 有那么几只还活着的,此时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力气继续再飞起来?一整套的剑法练完,不但是彻底解决了这些令人毛骨倏然的东西,而且还将落花剑法的第七层,彻彻底底的给练完了,看到满地的战绩,柳凤凰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这会儿,她心里面的警惕仍旧不能放松,她心里面十分清楚,等会儿,只怕还有更让人头疼,更让人心惊胆寒的东西出现,这些吸血蝙蝠,不过只是那怪物的问路石而已。稍事休息之后,柳凤凰便回到了刚刚安放明珠的那株松树下面, 几个轻纵之后,便将夜明珠轻而易举地取了回来,然后再照原路,原样地回到了地面上。略微调整好气息之后,她手里牢牢地拿着明珠,借着珠晖继续往前面走去,越往里走,地面上一些变化便越发的多了起来,其中最多的东西,便是一些个七零八碎的斑斑白骨, 或者一些痕迹较为斑驳的处处血迹,自然的,里面的味道也是最为的恶心。僵尸跟吸血蝙蝠一样,都是靠着吸食新鲜的血液维持生存的,只是蝙蝠是有着自己的触感跟生命的,而僵尸却没有这些东西。僵尸这一冷僻物种, 原本就是经过尸变而产生出来的怪物,一般的人若是遇到了,若是手上没有什么能克制它的东西,那边唯有束手待毙了。寻常百姓家若是遇到僵尸之类的妖魔鬼怪,便只有花钱去请一些有道行的道士来解决了, 而那些道士的身上,多半都带有镜子,桃枝,或者是桃木剑,要么就是枣核,糯米,以及墨斗线和黑狗血之类的东西,有些道行较高的,还会画符咒。因为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桃者,五行之精,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 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南方,在家里死人的时候吃糯米以驱除邪气。而墨斗里的墨是用墨汁加的朱砂。纯黑毛狗的血属刚阳之性。专对付僵尸的极阴之性。可是眼下这些东西,柳凤凰手上是一样也没有,她有的,除了随身的三件防身的武器之外,其余的便是那些当初从南疆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些月光宝石的粉末而已。 在南疆,一般的百姓家里,俱都是用月光宝石的粉末来驱魔辟邪的。只是这月光宝石的粉末,实在是十分的有限,用一些就少一些。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取出来的。现如今,她身上所依仗的,就唯有那把狼牙剑了,此时此刻。。。 第二十章 此时此刻,她越往前面继续走下去,狼牙剑的啸声便越发的明显起来,剑锋上面的温度,也越发的变得冰寒不已。僵尸是不会说话的,不管是多么厉害的,可是僵尸也会发出一些声音,只不过它们的声音并不是如人类一般正常的声音,而是“吼吼吼”的声音,倒是类似于深山里的狮子的吼叫声。 所以当柳凤凰越往里面走的时候,便越能够听到一阵阵奇怪咆哮声,“吼。。。!”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而此时,手中的狼牙剑也越发的变得不安分,甚至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向,见此情景,为了以防万一,柳凤凰便索性将狼牙剑从剑鞘里各拔了出来,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狼牙剑应声而出, 同时也发出了它原本该有的剑气与威严,而就在这个时刻,柳凤凰十分清楚看到,不光是短剑的剑锋发生了较平常更为明显的变化,而且就连她腰间的那个剑鞘,也发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她明明白白地看到,那剑鞘上的七颗宝石,此刻正发着它原本应该有的光芒,而狼牙剑的剑身以及剑锋,则是更加变得更加的冷锐无比。 这把狼牙剑自从到了她的手上之后,一共就出鞘过一次。当初柳清扬在赠给她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狼牙剑若是不出鞘则罢,一出鞘则必然见血。所以那次在南疆蛇谷的时候,在她跟大蟒进行近距离搏斗的时候,才会动用狼牙剑,所以那一次,可以说,她是用蟒血祭的狼牙剑。 自此之后,一直到现在,狼牙剑都还没有再一次出鞘过,而眼前,则是不得不让它再一次出鞘了。虽然她知道狼牙剑可以辟邪破魔,可是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她倒是还没有真正的见识过,直到这会儿,她再一次让它出鞘之后,她才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宝刃”!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黑乎乎的,体型较大的东西已经慢慢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 这是柳凤凰第一次见识到,原本只存活在传说中的僵尸。眼前这个东西,全身上下全都是黑漆漆的,皮肤已然全部都干瘪了,可是皮肤下面的经脉却依旧清晰可见,手指甲长长的,也是黑色的,而且那怪物的手背上还长着白毛。幸好,柳凤凰身上带有足以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借着珠晖所发出的光亮,她自然是能够将她身边周遭的东西看得十分清楚。 若是不然,在这样黑压压的林子里,腾然遇到这么一个令人毛骨倏然,心惊胆寒的怪物,胆子再大的人也都得给吓成失心疯。眼下的情势十分明显,那怪物现在也已经看到了柳凤凰,它之所以没有立即扑上来,只不过是碍于她手中的狼牙剑而已。 僵尸的力气虽然不小,可是它所依仗的,除了那口尖锐的牙齿之外,其他的便就是它手指上的长长的,尖尖的指甲。柳凤凰手中的这柄短剑之所以称之为狼牙剑,是因为它的剑锋犹如狼牙一般的尖利锋锐,不惧任何坚硬的东西。 之所以说狼牙剑可以辟邪破魔,是因为曾经传说,在这狼牙剑开剑的时候,铸剑师乃是用了他自己的鲜血,以及野狼王身上的血液祭奠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给这把剑赋予它应有的生命力,让它将来更能够挥发它的灵性,展现它应有的威力。 当初在她从柳清扬手中接过这把剑的时候,柳清扬就十分认真地告诉过她,这把短剑在当初铸成之后,除了铸剑师与野狼王的血之外,定然也沾染了其他某些人以及其他生灵的鲜血,所以有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是再不要让它轻易出鞘。 当然了,僵尸虽然依靠吸食血液才能存活下去,可是它自己体内本身,是没有一点一滴的血液的。所以眼下,即便是柳凤凰用这把狼牙剑除掉了这个怪物,狼牙剑也是不会沾染上任何血迹的。而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怪物想必是有相当的一段日子没有进食了,所以他这会儿对于柳凤凰的“自投罗网”,一半是饥渴难耐,一半是战战兢兢,因为它惧怕她手上的那把狼牙剑。 两边僵持了好一会儿,那怪物终究还是抵不住送上门来的美食的诱惑,便吼叫着对她冲了过来。柳凤凰见了,眸子一寒,不慌不忙地挥动手中的狼牙剑,不偏不倚地对着那怪物的刺了过去,那怪物见了,忙不迭地将自己的方向偏了偏,想躲过狼牙剑的剑锋。 可是它却完全没有想到,不光是狼牙剑的剑锋会伤人,就算是狼牙剑的剑影跟剑气,也是同样具有一定的威力的。它这一躲不打紧,虽然它的确是躲过了剑锋,可是却没能躲得过狼牙剑的剑影与剑气。 当柳凤凰手中的狼牙剑从它爪子便呼啸而过的时候,剑气跟剑影都投注在了它的利爪上,随着剑影的一闪而过,原本尖锐无比的爪子顿时齐齐的被划断了,而且几乎没有用到柳凤凰一半的力气,而这,便是狼牙剑真正的威力。看着自己的爪子被伤成了这样,那怪物不由得勃然大怒,咆哮如雷。 虽然僵尸并没有痛感,可是爪子一向是它猎食的最佳武器,现在它已经没了这个依仗的武器,任是谁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所以这个时候,它也是索性豁出去了,刚刚柳凤凰毁掉的,只是他一只手的爪子,这会儿,它便一边咆哮着向她冲过去,一边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另外一只手。 柳凤凰见了,连忙施展轻功,纵然她手中紧握着狼牙剑,纵然她身上穿有刀枪不惧的软猬甲跟火浣锦,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敢与眼前这个怪物硬拼。尤其是她刚才才断了它的一只利爪,并且成功地激怒了这个怪物,这会儿,这个怪物已经是一副不死不休,鱼死网破的状态了。 第二十一章 而她若是想要将它完全灭掉,只怕并不能完全依靠手中的狼牙剑,以及穿在身上的宝衣,她终究还得想想办法,要尽量避开它的爪子才行。要知道,这怪物的身上可是有尸毒的,若是不消息沾上一星半点儿,在这荒无人烟的林子里,只怕还没等到自己走出这个地方,就已经给毒发身亡了。 尸毒的毒性,丝毫不亚于南疆蛇谷里面的那些毒物。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起全部的精神,将眼前这个怪物给彻底解决了,而且不但自己不能被那怪物给伤到,就连手上这把狼牙剑,也绝对不能沾到半点儿的尸毒。 方才,她已经见识到,狼牙剑的剑光与剑气是如何伤人的,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找出那怪物躯体上的致命之处,然后才好给它来个彻底了结。然而,僵尸虽然是人的尸体转化而成的异类,可是他并没有人类的头脑,没有人类的感觉,也没有人类的五脏六腑,所以柳凤凰在跟他周旋好几个回合之后,都没能找出它身上的致命弱点。 可是反过来说,所谓找不出弱点,并不是真的无懈可击,其实也就代表着,对方身上处处皆是弱点。其实,对付这个怪物最有效的方法,是用火焚烧。可无奈的是,这一大片的密林,若是纵火的话,势必会引火烧身而伤到自己。 这片幽林原本就阴气森森的,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些吸血蝙蝠,以及眼前这个怪物的存在。既然这个怪物本就非比一般的妖魔鬼怪,不若先利用狼牙剑的剑气与剑光,先想办法断其手足,让它无法继续攻击自己,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将它给彻底解决掉。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改变了攻击的路线,她决定先毁掉那怪物的另外一只爪子,然后再想办法弄断他的双腿,这样那怪物就无法继续追她了。想到这里她索性收起明珠,将月光宝石的粉末抓了一把出来,趁着那怪物靠近她的档口,将粉末对着它的脸上一口气吹了过去,那月光宝石的粉末顿时全都冲着它飞了过去,并且全都黏在了他的脸上,尤其是它的眼眶进的最多,这样一来,等于是先废了它的视觉。 这视觉是解决了,可是听觉却不好办,只是如此一来,接下来想要毁掉它的另一只爪子,也就好办得多了。不多会儿,柳凤凰趁着怪物停下来喘气的空档,暗中选好了方位,对着那怪物的右臂一连劈了三下,当然了,自然是用剑光劈的,果然,在第三剑落下之时,那怪物的右臂就被柳凤凰生生地砍了下来。 迷了双眼,又没了双臂,即便是那怪物再如何的咆哮如雷,它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也没法子再继续攻击人了。见此难得的机会,柳凤凰索性再从包袱里去了些月光宝石的粉末出来,照着那怪物洒了过去,粉末所到之处,怪物的皮肤跟骨骼都开始逐渐地溶化起来,不多会儿,怪物的双腿也开始逐渐地溶化,见此情景,柳凤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怀里取出了火折子,将火引燃了,便照着那怪物的面门扔了过去,不多会儿,那怪物的身上就开始燃烧起来。 所幸这林子里原本就是密不透风的,所以这火焰也就没有四处乱窜,只是紧紧地裹住怪物,只待将它完完全全地烧成灰烬为止。林子里没有了吸血蝙蝠及僵尸的栖息,原本的阴寒之气便立刻少了许多。 柳凤凰小心翼翼地将狼牙剑收好,便再次将夜明珠取了出来,借着柔和明亮的珠光,继续往前走去,她在林子里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走出了林子里的剩余部分,而当她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却已经快要到黄昏的时候了。 出了那片鬼气森森的林子,接下来,她便得准备继续准备去下一站了,下一个通往河南的地方,是相州。安阳的特色小吃是特别多的,道口烧鸡是用多种名贵中药,辅之陈年老汤,其成品烧鸡色泽鲜艳,形如元宝,口衔瑞蚨。 极具食疗和保健功能。另外,道口烧鸡香味浓郁、酥香软烂、咸淡适口、熟烂离骨、肥而不腻。且新鲜出锅的烧鸡形如元宝,色泽金黄尤为喜人。老庙牛肉,是因为它是在滑县老爷庙里加工的牛肉,属于国家级地方名馐,素有“豫北之花,中华一绝”之称。 据说滑县老爷庙北小寨村张广美以屠宰为业,加工牛肉,该村村民户户宰牛煮肉,煮烧技术不断改进。老庙牛肉用十五种作料和陈年老汤以木炭火煮制而成。具有配方考究、色鲜味美、营养丰实、风味独特等特点。 相州三熏是河南安阳传统名菜,属于豫菜系。包括熏鸡、熏鸡蛋、熏猪下水,已有百余年历史,将原料精心卤制,再用柏枝柏壳和松木锯末等点燃熏制,其特点水分较少,熏香浓郁,脆烂不腻,耐储存。三不粘是用鸡蛋、淀粉、白糖加水搅匀炒制成的。它不仅色彩金黄,味道甘美,更令人称奇的是它不粘盘子、不粘筷子、不粘牙齿,这也正是它为什么叫“三不粘”的缘由。 扁粉菜是河南安阳一带的传统名菜,属于豫菜菜系。是安阳居民最爱吃的饭菜之一。扁粉菜以粉条做主料,配以青菜、豆腐、猪血等,在一口大铁锅中煮。扁粉菜的关键是高汤,高汤味道的好坏,直接影响扁粉菜的味道,因此,安阳扁粉菜经营者一直在高汤的做法上下功夫,使扁粉菜味道不断改善。 吃扁粉菜的精髓在于辣椒,辣椒要香而微辣。相州好吃的东西倒是不少,所以柳凤凰足足在相州带了整整五天,才将整个相州里面的美食吃遍。对于内灌黄肠之类的菜色,柳凤凰真的是又爱又恨,因为蒜灌肠色泽粉红,味道清淡,趁热吃最佳,吃起来入口光滑,香辣韧软,软而不粘,香而不腻。 第二十二章 它是以猪血、猪肠、面粉、香油、五香料为主要原料所制成。灌肠起源在清咸丰年间,由县城邱姓屠户发明,流传至今。灌肠以猪血、猪肠、面粉、香油、五香料为主要原料精制而成,可以凉调,叫筲灌肠;可以煎食,叫煎灌肠。 虽然这煎灌肠的味道确实不错,可是只要一想到它的原料,柳凤凰心里面真的是一点儿的食欲也没有。出了安阳之后,下一站便是鹤城。鹤城还有一个名字,叫朝歌,是天启开国之后的第一个京都。 现在这一个京城,是后来天启的睿宗皇帝将京都迁过来的。据说,当时在睿宗还只是一个皇子的时候,曾经请过好几个道法高超的异人看过鹤城的风水。那几位高人在看过鹤城的位置与布局之后,都紧皱着眉,纷纷摇头叹息不已。 说鹤城的风水虽然不错,可是由于年代太过于久远,而前几任皇帝又太过于散漫,导致鹤城原本有的龙气逐渐的消耗殆尽,再加上鹤城的人气也损失了不少,所以,若是想要保得天启的气数延绵久远,除非是另外迁都。 后来,睿宗皇帝又向几位高人问了迁都的最佳地方,随后便在早朝上向他的父皇上了这一本。谁知不但没有被批准,倒是反而被他的其他几个兄弟参了一本,说他妖言惑众。后来他终究还是被他父皇关在了自己的府里,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太子,当时的皇太子是他大哥,一个只知道看书的书呆子。 过后没几年,他父皇便一命归西了,他大哥其实并不想坐那个皇帝的位置,于是便将皇位禅让给了他。睿宗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二天,便下了圣旨,将都城迁至燕京,也就是天启现在的这个京城。 鹤城的小吃也是挺多的,柳凤凰最喜欢吃一种叫做石子馍的零食。子馍才用的是上等面粉,配上油和葱花,等制成火烧,然后再加入肉丝放到烧得滚烫的鹅卵石上面炕熟,最后浇入鸡蛋烤熟即可。油酥咸香的火烧,配上丝丝嫩滑的鸡蛋和肉丝,吃上去外焦里嫩。 榆皮饸饹面按一定比例在荞麦面里掺上小米面和榆皮面,是浚县吴庄饸饹面的独特之处。制作时先把榆皮磨成面粉状,加上荞面或白面和匀,然后用木饸饹床榨压,面随孔出,作细条落入水中,煮熟。捞出来再过一遍冷水,盛入碗中,根据个人口味放入葱花、油、盐、味精、蒜汁、香油、芥末油、辣椒、豆芽。 这一样东西,柳凤凰在吃了第一次之后,便再也不想吃第二次。浚县八大碗在浚县,但凡婚丧嫁娶或是招待尊贵客人,多以八大碗宴客。八仙桌上,十个盘、八个碗、两个汤,好吃又好看。八大碗在当时集中了扒、焖、酱、烧、炖、炒、蒸、熘等烹饪技法。 浚县流传许久的八大碗是沿袭满族口味,并结合汉人饮食习惯传承下来。八大碗主要包括四荤四素。四荤以猪肉为主,精选肘子肉,后臀肉,分为腐乳肉、小酥肉、扣肉、方肉;四素以皮渣、海带、粉条、豆腐为主,经过独特的工艺制作而成。柳凤凰私心里觉得,这道菜味道是尚可,就是未免太过于繁琐了。 还有一家做豆腐皮的,其豆腐皮的制作更堪称一绝,“四十多斤豆子,仅挑出七八张豆腐皮”,挑制的豆腐皮又薄又筋道,吃起来满口留香,豆味儿十足,拿来凉拌是最好吃的了。鹤城既然是天启原先的故都,那么自然是有不少天启的先皇以及他们的先皇后,还有他们其他一些嫔妃的陵墓。 在那些已经故去的先皇里面,唯独有一位例外,因为他是在大火中自焚而死的,所以别说他的棺木,就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所以自然也就无法葬入皇陵了。这位皇帝虽然是一个昏君,可是皇后却是十分的贤德,而他的皇后最后也是死于他的昏庸,所以在皇后大去之后,皇亲们便将这个可怜的女人葬入了皇陵。 至于那个昏君,他终究是在皇后故去之后的十年之后,才自焚身亡的,虽然也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可是最后竟然落得个尸骨无存,死于葬生之地的下场。而他也是天启历代的君王里面,唯一一个不但是没有被葬入皇陵,而且连自己的尸骨都保不住的皇帝。相较于鹤城,现在的 京城自然是要好过多少倍了,只是虽然都城是迁了过来,可是在天启历代所有的皇帝里面,没有几个不是喜好美色的。再有,京城其他方面的东西也比鹤城要多得多,譬如在吃食上面,就要比鹤城讲究许多。 京味小吃的代表有豆汁儿、豆面酥糖、酸梅汤、茶汤、小窝头、茯苓夹饼、果脯蜜饯、冰糖葫芦、艾窝窝、豌豆黄、驴打滚、灌肠、爆肚、炒肝等。当初她还没有艺满下山的时候,几乎每一年,她都会下山回家探一次亲。 在回家之前,她基本上每次都要跟她哥哥柳清扬一起去京城的一些大小饭馆酒楼吃饭喝酒。因为回家之后,她就吃不到大街上的那些好吃的东西了,也不能如在外面那般自在随意。她最喜欢吃外面大街上的驴打滚,豌豆黄,还有那些果脯蜜饯什么的。 她每一次回山的时候,都会额外买许多果脯蜜饯回去,因为她师傅最喜欢那个。她记得那时候,她每一次从家里回山去的时候,都会去街上哪家最善于做烤鸭的店子里面,买两只烤鸭打包带走。一只是她在路上吃的,另外一只则是专门带给她师傅的。 她每一次回到山上去的时候,都会给她师傅带许多好吃的东西,因为她师傅也是京城的人,不但如此,而且她还是宫里面那些人最敬畏的一个人,没有之一。小时候,她只知道师傅是一位连她父母都敬重有加的贵人,等她长大了之后,她才知道,就连宫里面那几个贵人,都不得不对师傅恭恭敬敬地尊一声“皇姑”! 第二十三章 出了鹤城之后,柳凤凰在路上快赶了数日,转眼间便来到了牧野。牧野是当初天启的第一位皇帝,也就是天启的开国皇帝太祖皇帝起兵的地方。当初就是在牧野这座城市,当时还只是一位将军的天启开国皇帝,因为不满前朝的暴虐统治,所以才兴兵造反,带人闯入了行宫,将正在纵情声色的前朝昏君给灭掉的。 眼下已经到了牧野,下一站便是商都,只要是到了商都,那么距离嵩山也就近在咫尺了,所以即便是现在才到牧野,那已经距离嵩山不远了。虽然如此,可是一路上仍然不能太过于放松,由于现在距离嵩山已经不那么远了, 所以这一路上,便可以随随便便地看到一些来自于天启全国各地的武林人士,男女老少,黑白两道都有。到达牧野的当天,柳凤凰先找了当地最好的客栈,打算先休息两天之后,再继续赶路,索性现在距离嵩山已经不远了。 而且她也好趁着休整的这几天,在这里多打探些消息,距离嵩山还有些路程,怎么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牧野的地方虽小,可是内容却相当的丰富,柳凤凰在客栈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便换好衣裳,神采奕奕地出门去了。 在她昨日才刚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可是这里的人的势利,一点儿都不比京城少,而且这里的人还有一个恶习,那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所以柳凤凰在出门的时候,便换上了一袭银红色的刺金锦袍,兴致勃勃地出门去了。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才刚出客栈没多久,就被人给盯上了。其实那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因为她原本就生得不错,虽然她出门以来,一直都是女扮男装的打扮,即便是她脸上一直都戴着面具,可是那些面具全都是些俊男美女的版本,而且再加上,她选住的又是当地最好的客栈,所以自然是要比一般的人格外引人注目一些。 即便是如此,这些对于柳凤凰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历练,打小就跟着四处游历学习,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经历过?对于这些人看她的眼光,或者是各自心里都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她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的。 出了客栈之后,她在大街上逛了好一会儿,方才找了一家看着门面有些大的酒楼,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公子是自己用饭,还是请客喝酒?!”见到有财神爷上门,店伙计屁颠屁颠儿地陪着笑,老远的就迎了过来。 “不请客,我自己喝酒吃饭!”“那公子是在楼下吃,还是在楼上雅间?!”伙计试探着问道。“去楼上吃!”柳凤凰想也不想地道。“好唻!”店伙计闻言,心里面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他知道,只要是愿意去楼上雅间吃饭喝酒的,基本上都是兜里面不缺银子的,这一类的客人,出手向来都比较大方,若是自己的运气够好,没准儿还会得些意外的赏钱。 到了酒楼的雅间之后,依照老规矩,柳凤凰先要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几样酒楼里面最好的点心。“不知公子想用些什么?!”伙计殷勤地问道。“你们这里最好的最好的酒菜给我来一桌,酒水就要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柳凤凰取了锭银子出来,足有二十两的样子。“剩下的都给你!”她嘴角微微一弯。 店伙计见了,心里面不由得乐开了花儿,酒楼里面最好的席面,也就十两银子一桌。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除去这一桌的酒菜钱,他怎么也能落到十两银子。这位公子爷还真是一位财神爷,幸亏自己的眼力好,没有白白地错过这次机会。其实,看人家公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定然是不缺银子的。 不多会儿,茶水和点心先送了上来:“公子先将就用着,酒菜等会儿就给您端上来!”得了赏钱,店伙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柳凤凰的态度也更加的殷勤了。柳凤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一边百无寥寂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这个时候恰好已经是晌午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没有上午那般多了,大多数人都找地儿吃饭去了。 一壶大红袍刚刚喝完的时候,酒菜也正好适时地送了上来,柳凤凰便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店伙计在一边殷勤地为她斟酒,反正他刚才已经得了那么多的赏钱,就是让他今天给人家斟一天的酒,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满满的一大桌子的酒菜,鸡鸭鱼肉都有,光是用鸡做的特色菜,就有两种,而且这两种菜的菜色跟味道还都不错,香酥鸡跟牧野烧鸡。就在柳凤凰吃得十分惬意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间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其中还间杂着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真是扫兴! “伙计,你去隔壁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的这就出去问一下,公子稍等!”店伙计闻言,忙不地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急急地出去打听去了。他心里面也是有些恼火,人家公子爷正吃得高兴,也不知道隔壁都是些什么人,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虽然这里是酒楼,平日里免不了有一些卖艺唱曲儿的来这里找些小钱。 只是这类情况,一般绝大多数都是在楼下的堂食,这楼上的雅间倒是极少有人生事的。一经打听之后,方才知道,隔壁雅间坐的,本是牧野的地方官的小舅子,今天正是这个小舅子的生辰,所以他便请了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在这里胡吃海喝一顿,而且还喊了两个唱小曲儿的姑娘来凑趣儿。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些人本就灌多了黄汤,还是这两个小姑娘生得太过于水灵标致, 第二十四章 这些人听着看着的,心里面自然就有些其他的心思了,有几个就趁着酒兴,对两个小姑娘动起手来。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人家是来这里喝酒找乐子的,而自己不过是这里的店伙计,若是不小心惹毛了那尊菩萨,搞不好,怕是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小伙计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没精打采地回到了柳凤凰所在的雅间,将隔壁雅间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知府大人的小舅子?”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是的!皮少爷的亲妹子原是知府大人最喜爱的九姨太。去年知府大人的正房夫人没了,知府大人就把九姨太扶了正。”小伙计苦笑道。 “哼!原来是新贵上位啊!怪不得这么嚣张!”柳凤凰不屑地嗤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人家是官眷呢!”小伙计无奈地叹道。“伙计,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位知府老爷,今年少说怕是也有五十出头了吧!?” “公子怎么知道的,虽然说小人并没有见过知府大人,可是他今年倒是真的有五十出头了!”“我估摸着他哪位新夫人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吧!?”柳凤凰忍住笑道。“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哪位准夫人今年倒是真的才二十五岁。”小伙计惊诧不已。 “我也就是胡乱猜猜,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给蒙对了!”柳凤凰不屑地笑道。过不多会儿,只听隔壁的声音越发的嘈杂起来,这一下,柳凤凰的心里越发冷然起来。趁着伙计去楼下拿东西的档口,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去,径直踱到了隔壁房间。 在这个雅间喝酒的人倒也聪明,总算知道有些事情不好被太多人知道,所以之前等店伙计离开之后,他们便趁机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可是这雅间的门终归是没有上锁的,所以柳凤凰手腕稍稍一用力,那扇本就中看不中用的门,就那样的被她给推开了。 一霎时,顿时满目的狼藉,柳凤凰心里不由得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雅间比她方才在的那个要大一些,所以这个房间里面的人自然也就多一些,这会儿,七八个衣冠不整的,吊儿郎当的男子正一脸色眯眯地盯着那两个卖唱的小姑娘,而且看那两个小姑娘的年龄,至多也就在十二三岁的样子,如今却正好是豆蔻年华的时节。 所幸柳凤凰去得正是时候,有两个男的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紧紧地搂抱着,并且开始淫词浪语的调戏,一边还对人家上下其手起来,吓得两个小姑娘浑身发抖,哭得梨花带雨,而那两个男人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相反的,倒是更加的兴趣怏然一般,而周边其他的人,有的继续兴致勃勃地观看,有的还吹着口哨助兴,还有的哈哈喜大笑起来,乱得实在是不像话。 看这些人的衣着,柳凤凰几乎一眼便认出,在这七八个男的里面,其中哪一个身着大红色绸缎衣裳的,绝对就是所谓的,知府老爷的小舅子。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既然今天这件事是那个“官眷”小舅子牵的头,那么就先找他的晦气好了。 想到这里,柳凤凰便顺手抽出腰间的蟒皮鞭子,趁着“小舅子”正抱着小姑娘调笑的时候,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向他抽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屋里其他的人顿时都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柳凤凰手中的这条鞭子可不是一般的皮鞭,这可不是一般的蛇皮或者牛皮鞭子,这可是用了整整十条大蟒的蟒皮,精心制做而成的蟒皮鞭子。 别说是抽打在细皮嫩肉的一般的人身上,就是之前在太行山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条鞭子,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山大王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所以更别说眼前这帮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只不过包括柳凤凰在内,谁也没有料到,这位身尊体贵的小舅子,竟然连柳凤凰的一鞭子都没有捱过,这一骗子抽过去,他当即就应声而倒,直接昏死过去了,这倒是让柳凤凰大开了眼界,看了个稀罕。 自打这条鞭子完成之时,她也用过了好多次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连一鞭子都捱不过的。这个小舅子莫不成是个纸糊的,或者是豆腐做的不成?眼看着小舅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其他的人全都吓傻了眼。 打吧?连知府大人的小舅子都捱不起人家一鞭子,更何况他们这几个。自己这边人多又怎样,别说是单挑了,就是全部都围上去,怕是也会被人家的鞭子打个落花流水吧!?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众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滚回来!把你们的小舅子抬走!”柳凤凰不屑地哼道。那帮人闻言,吓得不敢不听,立马就有三个人跑回来,把小舅子给弄走了。柳凤凰见了,不屑地摇了摇头,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进到雅间里面,只见两个唱曲儿的小姑娘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面色苍白了。 “你们不要怕,这会儿他们全都溜了,你们也赶快回家去吧!”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温声地安慰道。两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俱都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先站起身来离开。“这是十两银子,就当是你们今天的辛苦钱了,快快回家去吧!”柳凤凰取出两块银子,每块都是五两,她在两个小姑娘手中每人都塞了一块,倒是不偏不倚。 两个小姑娘见了,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冲着她连连磕起头来。“别磕了,赶快离开这里吧!不然等会儿人来了,你们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两个小姑娘闻言,连忙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裳,收拾好自己随身的东西,又冲着柳凤凰磕了个响头,方才忙忙地走了出去,忙不迭地跑回家去了。 第二十五章 而柳凤凰则不慌不忙地回到自己所在的雅间,继续优哉游哉地喝起酒来。少时,小伙计端着她所要的东西走上楼来,嘴里还一边好奇地道:“真是奇了怪了!隔壁那房间怎么没人了?”“方才我去洗手的时候,见那个小舅子去了趟茅厕,可能是因为喝多了,结果他一不小心,栽倒茅厕里去了!那些人就给他送回去了!”柳凤凰忍住笑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刚我过来的时候,见一帮人七手八脚地抬了一个人,鬼打慌了似的下楼去了!”小伙计闻言,不由得恍然。用过午饭之后,柳凤凰便漫不经心地出了酒楼:“伙计,晚上你们再给我准备一桌刚才那样的酒菜,把酒水换成状元红就是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扔了块银子给他,足有二十两之数。 “好唻!”小伙计忙不迭地接住银子,满面笑容的答应着。他今天真的是走了大运了,光是赏钱就得了整整二十两。柳凤凰将客栈的名字告诉他之后,便自顾自地继续四处逛逛去了,在市集上逛了整整一下午之后,直待快要到黄昏的时候,柳凤凰方才意兴阑珊地回到了客栈,就在她才刚回到客栈不久,酒楼的伙计便带着帮手,将她晌午时候所要的酒菜,全都给送来了。 这边厢,柳凤凰在客栈里悠然自得地享受着美味佳肴,可是在知府大人的官邸里面,却正是乱成了一塌糊涂,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什么的,足足闹腾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整个牧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却是有两个不同版本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在酒楼里请客吃酒,结果在上茅厕的时候,因为喝多了酒,一下子栽倒茅厕里去了;而另外一种说法则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在外面请客吃酒,因为调戏良家女子,结果被一位不知名的少侠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版本的说法,都严重的损害了知府大人的脸面,据说因为这件事,知府大人在家里也是发了好大的脾气,他哪位新夫人也是整日里哭哭啼啼的,不停地张罗着为他兄弟求医问药,又是四处寻找上好的补品之类,忙得不亦乐乎,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不敢要求知府大人为小舅子出气。 这个知府也是个聪明人,平日里他如何的在家里宠爱老婆,可是他心里面却是一点儿都不糊涂,他那个小舅子平素在外面是怎样的一番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故,定然是他又借着过生辰,在外面胡作非为,结果被人家教训了一番。 在他来说,他可以由着自己的老婆在家里任意折腾,可是却不能要求他借此机会公报私仇,公私还是要分得清清楚楚的,这样才不会影响他的官声。这就是知府大人的聪明之处,他知道该如何宠女人,也知道这其中该如何的掌握分寸。 数日下来,事实证明,柳凤凰之前所做出的决定,还真的是完全的,绝对的正确的。虽然之前她选了牧野最好的客栈落脚,她的穿着也是十分的引人注目。这一天,当她才从另一家酒楼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好几拨人给盯上了,其中一拨是牧野当地一家世族,另外几波是来自各处的江湖上的人物,而且看他们的派头,似乎也是来自于各大门派的。 柳凤凰的这一身打扮,既不像完全的江湖人物,也不像是十分的官家子弟,可是偏偏她生得如此的出众,而且还一身的锦绣辉煌。江湖上的男男女女,虽然有一些不大注重衣着穿戴之类,可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对这方面也是十分的讲究,尤其是一些武林世家。 而现如今柳凤凰想要做的,就是暗地里悄悄地打听清楚,这些大大小小的江湖人物,跑来牧野这么一个小地方,究竟是有什么事。花了整整五六天的时间,柳凤凰方才打探到,这些人之所以来牧野这么个小地方,乃是因为他们想要去少林寺,窃取暗藏在塔林里面佛骨舍利。 佛骨舍利是佛家的至宝,比起《易筋经》来,价值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毕竟,《易筋经》虽然难得,可是却只有武林中人才会对此有兴趣。可是唯有这佛骨舍利,不管是武林中人,还是达官贵人,对此都是趋之若鹜。佛骨舍利是指佛陀火化后的遗物,其骨舍利,其色白;发舍利,其色黑;肉舍利,其色赤。 因为象征着“遗教不灭”,并具有灵验性,佛陀舍利就成为佛门传世的圣物。佛教徒对于佛之舍利,存有难逢难遇之想,故愿意恭敬供养。且往往信仰舍利所在,即如法身所在。因此供养舍利,即如同礼拜佛成道的菩提树、金刚宝座、佛经行之足迹等,欲结下值佛闻法之因缘而速成菩提。 整个天启举国上下,就唯有两个地方有这东西,一个是原本暗藏在国库里的佛骨舍利,原本是东部诸国进贡的。太后虔心礼佛,原本想着等选了黄道吉日,再把设立送去皇家寺庙散花寺供奉,谁知道还没等她择出好日子,就被柳清扬给盗了去。 后来在柳凤凰去南疆的时候,柳清扬借着去散花寺上香的时候,自个儿亲自把舍利赠给主持方丈了。柳清扬与玄慈方丈是多年的忘年之交,所以方丈在接过舍利的时候,倒也没有声张出去。而另外的一枚佛骨舍利,据说就暗藏在少林寺的塔林里面。少林寺塔林保存了各代砖石墓塔二百四十一座。 塔的层级不同,一般为一至七级,高度都在十五米以下,大都有塔铭和塔额。塔的种类繁多,制式多样。虽然说,少林寺对于佛骨舍利的守卫,一定不亚于藏经阁,可是如今忽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江湖人士,黑白两道都有,就算是少林寺的守卫再严密,恐怕也经不起这些人的“打搅”吧!? 第二十六章 至于这些人为何如此的热衷于此,也不过就是因为得手之后的利益所致。打听清楚这些人的前因后果之后,柳凤凰便在心里裁夺着,若是自己先助少林寺护住佛骨舍利,也许等自己向他们借取《易筋经》的时候,会不会较为容易一些? 可是当初在她随师傅在外四处游历的时候,她曾经听人提起过,说少林寺的和尚素来心高气傲,不大看得起外面的人。虽然自己这般打扮,身边也不缺银子使用,可是倘若到时候那些和尚还是不给面子,那自己未免也太掉价了。 可是自己又实在看不惯眼前这些人的做派,莫不如。。。现在先观望观望,若是到时候少林寺实在扛不住了,自己再暗中伺机出手也不迟。至于《易筋经》,到时候,自己也不指望少林寺能给了自己这个顺水人情,大不了,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罢了。 打定主意之后,柳凤凰的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继续在客栈里待了几天,便跟店主算好了房钱,径直离开了牧野,直奔最后一个站点---商都。商都在整个天启所有的大小城市里面,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当初隆亲王举家搬去海西之后不久,平南王跟裕亲王为了抢夺商都这一方风水宝地,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的。 不过一直到最后,皇上跟太后,谁都没有答应,也没有松口。这件事过后不久,皇上就把商都划拨个宗室的长老们了,由此可见,在皇上心里,商都也是他怎么都割舍不了的。在数千年前,人文始祖轩辕黄帝出生并建都在商都这片土地上。 上古时代,商都属九州中的豫州之域。在去商都的一路之上,柳凤凰所见到的武林人士越发的多了起来,不仅仅是中原一带的,甚至于还有从西域,或者是从北疆一带特意赶过来的。有意思的是,在这一路上,不仅仅是有人想着打少林寺的主意,更有甚者,还打着柳凤凰的主意,有些宵小之徒,甚至于还想找机会打柳凤凰身上的财物以及她座下宝马的主意。 其实这也不奇怪,谁叫她穿得这么富丽堂皇的,而且座下还是一匹千金难求的赤兔马,想不引人遐想都难。只不过他们这些想法在柳凤凰的眼里,根本就是些不切实际的雕虫小技,想当初,她跟她哥哥连皇宫大内的国库都光顾过,这些小毛贼又算得了什么? 商都的人主食以面食为主,面食中又以白面(即小麦面)食品为主,粗粮面只作为营养搭配和调剂口味,需求量较小。常见的面做食品有馍(馒头)、菜馍(又叫菜蟒或菜龙)、油卷、包子、烙馍、油饼、菜盒、烧饼、油条、炸菜角等等。 商都人特别喜欢吃面条,面条的种类很多,有汤面条、捞面条、炸酱面条、卤面条、炒面条、牛羊肉烩面条等等。商都人的副食即佐餐菜肴主要有五大类:肉菜类、青菜类、食用菌类和豆制品及蛋类。商都最好吃的肉是大隗牛肉。大隗牛肉是产于新密市大隗镇的五香牛肉,历史悠久、配方独特,制作后具有色鲜、味美、筋烂、肉面等特点。 至于其他的吃食,倒也是跟其周边其他的城市大同小异罢了。在商都找好地方落脚之后,柳凤凰又在商都的大街小巷里熟悉了几天,而在街面上闲逛的几天里面,商都里面的江湖人士也越发的多了起来,几乎住满了商都城内,所有的大小客栈。 毫无例外的,柳凤凰住的是商都城内,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栈,由于还没定下来需要住多久,所以她便随意给了店主东五十两银子,当然了,她仍然是要的客栈里面,最好的上房。就在她入住客栈的第三天,客栈里又来了两拨人马,看样子也是有些身家的,而且这些人要的,也是客栈里最好的房间。 只不过客栈里最好的上房,已经被柳凤凰捷足先登了,于是这两拨人里面,有些人的心里面就不那么的痛快了。“店主东,你们这客栈里,最好的上房是多少钱?!”“回客官的话,小店最好的上房,每晚是三两五钱银子!”店主小心翼翼地陪笑道。“那他给了你多少银子?”那人气势汹汹地问道。 “回客官的话,哪位公子已经预先付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还说到时候不够的话,再照样子继续给就是了!”店主东陪笑道。“才不过五十两银子!这样吧!我多给你五十两银子,你立马叫他给老子腾房滚蛋!”那人一脸轻蔑的财大气粗的道。 “客官,可是这。。。!”店主东闻言,不由得为难起来。来者都是客,可是到底也有个先来后到,这是最起码的。虽然说,他倒是巴不得自己的生意能够每天都这样财运亨通,可是做生意却也不兴这么做的,怎么的也得讲些道理才行。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却正好赶上柳凤凰从外面闲逛回来,店主东见了,犹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过去。“店主,有事?!”其实,在柳凤凰才刚跨进店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些人了。 这会儿她又见店主东一脸为难的,满面堆笑地迎了过来,她就知道,定然是这些人里面,有人存心为难店主东了。“公子,哪位大爷想。。。!”店主欲言又止地叹道。“他想要我的上房,是不是?!”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 “在下也是左右为难!”店主无奈地叹道。“那他想出多少定金啊?!”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想跟她抢住处,不过就是想跟她比一下,看谁身边的银子多而已。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还就不信了,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儿!“回公子的话,哪位大爷说,他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店主为难的道。。。 第二十七章 “这样吧!我也出一百两,不过不是一百两银子,而是一百两金子!若是他这会儿就掏得出一百两金子,我立马给他腾房,如何?!”柳凤凰不屑地笑道。闻听柳凤凰愿意出一百两金子为定金,方才还打脸充胖子的那人立马就有些泄气了,可是他身边的人却是不大相信。“说得好听,你倒是立即给我们拿出一百两金子来瞧瞧!”“好说,好说!”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一边仍旧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慢条斯理地从腰间的锦囊里取了张金票出来:“这是一百两金子的金票,怎样?要不要让人拿去给这里的钱庄验看验看啊!?”在场众人见了,不由得全都目瞪口呆起来。当然了,既然他们住得起这里最好的客栈,家里自然还是有些家底的。 对于他们来说,一百两的银票自然是不足为奇,他们也不是拿不出这一百两的现银。可是现在人家拿出的是一百两的金票,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这一百两金子,可以兑换多少银子,只要不是傻瓜,心里面都算计得出的。 其实看人家这一身贵气的的打扮,自己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等级之差。这世间什么事情都可以装,唯独这人本身上的气质是装不了的,看人家满身的清贵之气,就知道人家背后的家世定然非比寻常。而自己这边呢?即便是穿得再好,再如何的炫富,终究也只是一副暴发户的派头。至于店主东这边,态度也就更加的明显了。 他家在这里这么多年的客栈了,说是他家的客栈是百年的老店,那也绝对当得起这四个字的,银子跟金子,他自然是都见识过,暴发户跟真正的贵人,他也见识过不少。柳凤凰手中所拿的,岂止是一张面值百两黄金的金票? 当日柳凤凰才来他这里的时候,仅仅是她座下的那匹赤兔马,他就已经判定出,她的身家定然不比一般。赤兔马可不比一般的宝马良驹,即便是在整个天启,也找不出几匹来,所以在天启的马市,一匹赤兔马的价值,又何止是千金,而且就算是你拿了一千两金子银子来买,即使是找遍了整个天启,也未必能找得出一匹赤兔马来。 如今在他眼前这些人的里面,谁才是真正的贵人,谁又是暴发户,他这会儿要是还分辨不出来,那他这家祖传的百年老店,可就真的该换招牌了。所以结果自然也就十分明了的,若是这会儿还有那个不服的跳出来功闹腾,那他可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所以方才一帮还叫喧着,要柳凤凰给他们腾房的人,自然是也就落得个偃旗息鼓,灰溜溜离场的结果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之前跳得最厉害的那帮人,在被柳凤凰狠狠打脸之后,终究也再没脸面继续在这家客栈继续待下去。而另外一伙人呢?因为之前他们并没有如那一帮人那般蛮横无理,所以即便是亲眼见识了柳凤凰的出手之后,他们到底也能够做到平静自若,淡然处之。 “店主,那我们姐妹就要一般的上房好了!”其中一个姑娘小心翼翼地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拿了一张出来,亲手放在了店主东的面前。“好说好说!”店主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等那一帮人跟着伙计去客房之后,店主心里面方才缓缓地松了口气,虽然他的确是分得出贵人与暴发户,可是他的胆量也就这么点儿大,两边都不好得罪啊!、 柳凤凰则是不紧不慢地来到他的面前,半开玩笑地笑道:“店主东,要不要我将这一百两金子押在您这儿?左右我也是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耽误多久才能办完事!”“看公子说的,就您这身家,别说是在小店多住些日子,就是您想把小店给盘下来,也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店主忙不迭地陪笑道。那边厢,方才随着伙计去客房的那拨人里面,有一位身穿紫色衣裳的女子,时不时地回过头去,满眼艳羡地看着柳凤凰那边。 “二姐,你在看什么呢?!”“小妹,你看那位身穿杏黄色锦袍的公子!”紫衣女子红着脸儿,小声地对她妹妹说道。“哦!就是刚刚拿了一百两金票的哪位贵公子?其实刚刚他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他了,二姐,他长得蛮不错的,又体面又斯文!”年岁偏小一些的女孩子偷偷地捂着嘴笑道。 “是不错,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又满身的贵气,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官家子弟,恐怕还是那家王府侯门出来的吧!”为首的蓝衣女子似笑非笑地道。“大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小女孩好奇地问道,同时也时不时地朝着房门看了看,这时候,她们已经来到了自己所要的客房。“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有些人,做人最好要看清自己的立场。且不说他刚才的出手,就是他那一身的穿着打扮,看着都不像是一般的出身,又岂是咱们这样的人高攀得起的?!” “大姐说的是,才刚我问了伙计,后院马厩里的那匹赤兔马是谁的,他说就是方才哪位贵公子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回道。“赤兔马?哼!所以我才说,这个人的身家定然非比寻常!”“我还记得,前年王家的一个姐姐出嫁,男家好像就是一户官宦人家,听说是对方的叔叔是京城里的大官,府里的规矩好多好多!”小女孩微微皱着眉头。 “官宦人家,家大业大的,人口多了,规矩自然也就多!”“那怎么办?前段时间还听娘说,王家姐姐每次回娘家的时候,虽然看着穿着打扮都还挺体面的,可是整个人倒好像瘦了一圈儿。听说哪家子的规矩大得很,连吃饭睡觉都要将规矩,更别说出门了!”小女孩愁容满面地叹道。“那还不是她自找的,况且她虽然算是体面的嫁出去了, 第二十八章 “那还不是她自找的,况且她虽然算是体面的嫁出去了,可是却并不是人家正室。官宦人家,本来规矩就多,再加上身份又不高不低的,做人妾室,自然是要看人家正室的脸色过日子了!又岂能跟在家的时候相比?!”她大姐不屑地嗤道。 “在家的时候,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小姑娘天真地笑道。“娘说得没错啊!前儿我还听说,淑雅的样子之所以那样憔悴,是因为她小产了。你们好好地想一想,她在人家那里本来就是做妾的,按照人家那府里的规矩,做妾的必然是要伺候正室夫人的。 据说她那时候怀着身孕都要做哪些伺候人的事,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孩子能保得住才怪呢!想她在家的时候,比咱们姐妹在家都还娇惯呢!而且王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只是在身份上终究比不上人家那些当官的!”她大姐感概地叹道。 “行啦!你们说了那么多,我不会那样没分寸的!”紫衣女子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儿。“不过话说回来,哪位公子的确是长得不错,就是多看他几眼,就当是饱饱眼福,养养眼睛也是好的!对吧,二姐?!”小姑娘嘻嘻笑道。“我想说的,都被你说光了!”紫衣女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好吧!你喜欢看就多看几眼吧!只是可千万别看到心里面去了!”她大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姐,那件事爹为何不亲自出马?”“你们不知道,其实爹根本就不想插手那件事,所以不得已装病,为了敷衍那些人,他只好装装样子,让咱们姐妹三人代他出马,顺便也好让咱们长长见识!” “大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听说那舍利子是佛门至宝,只怕是不大好得手的!”“你担心什么,咱们又不是真正的去参与此事!咱们就当做是出来游历一番的,至于别的人想做什么,咱们也管不着!”“那咱们还去少林寺吗?”紫衣女子讶然。 “去,怎么不去,不去又怎么能看到好戏!”她大姐满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了,到时候,咱们只需要找个地儿偷偷藏起来,然后再慢慢地看戏!”小女孩灵机一动,忽而欢快地笑道。“不错!少林寺的塔林有那么多塔,咱们只需要找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便是!”她大姐漫不经心地笑道。 “不知道哪位长得好看的公子会不会去?”小女孩忽而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问的不错!”她大姐闻言,不由得笑了。“看他一身的穿着与气质,想来他不但也会功夫,而且恐怕还是一个难得的高手,至于他会不会参与其中,唯有到时候才知道了!”“这么说来,也许他是一位将门之后了?!”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除了将门的,其他的人就不能够习武了?!”她大姐闻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当柳凤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店主的前院的时候,正好遇到之前那一伙也来住店的姐妹三人。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心里暗自忖道,还真是巧啊!那边厢,那姐妹三人也看到了她,如昨日一般,那紫衣女子的脸颊首先红了。“公子,你今天还是在外面用饭?!”店主东笑着问道。 “我这会儿先出去转转,晌午就不回来了,晚上我再回来吃饭。”柳凤凰抿了抿嘴唇,笑道。“那公子晚上想吃些什么,在下好让他们早些出去采买东西回来!?”店主东笑道。“就照前日的样子来一桌,只是把豆瓣鱼改成糖醋鱼,把状元红改成女儿红!”柳凤凰想了想。 “在下这就吩咐下去,叫他们早些出去采买!”店主东笑着应道。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出门去了。“他今天穿的是绛红色的衣裳,也蛮好看的!”“人长得好,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紫衣女子依旧是满眼的艳羡。“他刚刚出门去了,听他说,他晌午不回来吃饭。那咱们晌午在哪里吃饭呢?!”小女孩巴巴地看着她的两个姐姐,好奇地问道。 “既然是出来长见识的,那自然也是在外面吃吧!咱们也跟他一样,早饭跟午饭都在外面吃,晚上再回来吃晚饭!”她大姐想了想,笑道。“好耶!”小女孩闻言,不由得开心极了。“店主东,我们姐妹先出去逛逛,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再回来吃饭,你叫伙计个我们姐妹多准备一些好吃的!” “好说!不知道三位姑娘晚上想吃什么?!”店主笑着问道。“刚才那位公子晚上想吃什么,你就照样给我们弄一桌!”还没等蓝衣女子说什么,紫衣女子倒先开了口。“也罢!就照她说的办吧!也省得我仔细想了!”蓝衣女子无奈地苦笑道。“哪位公子还要了一壶酒,那三位姑娘。。。?!” “除了酒,其他的都一样!”蓝衣女子连忙抢先发话道。“好的!我这就叫伙计赶紧出去采办!”店主笑道。蓝衣女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便带着身边的两个姊妹,也慢慢地出门逛街去了。姐妹三人走出客栈没多远,便远远地看到了,一家小小的早点摊前,柳凤凰正漫不经心地在哪里买早点吃。“真是没想到,这么体面斯文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喜欢来外面的小店铺买东西吃!”紫衣女子笑道。 “只是不知道他都买了些什么吃,我也好想试试看!”小女孩好奇不已,最后她索性自个儿跑了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这小丫头,性子真是越来越野了!”蓝衣女子招呼不已,不由得暗自懊恼道。“大姐,小妹现在已经长大了,你我怕是都管不住她了!”紫衣女子苦笑着羡慕道。若是她这会儿只有她妹妹那么大,也许会更好些,那样的话,她也可以像小妹那样,巴巴地跑去人家身边,一看究竟。 第二十九章 即便是旁人说起来,至多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好奇心而已,也不必在意,不必忌讳些什么。不过既然妹妹已经做了她心里面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她心里面的遗憾就会少一些了。 就跟之前,她姐姐说的那样,依着她们的家世背景,将来议婚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官家子弟的,不然吃亏的人只能是自己。既然如此,何不趁着在自己还是待字闺中的时候,给自己多留一些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有些景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大姐的声音又适时地在耳边响了起来。 “不劳大姐时时提醒,这些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她无奈地叹道。“你知道就好!”蓝衣女子抿嘴笑道。“走吧!我肚子早就饿了!”“听说这里的糯米卷味道还不错!”“可是我看人家吃的那个小笼包蛮香的!” “小妹已经在吃了!”“她动作倒是快!”等到这边姐妹两人才走到早点摊子的时候,柳凤凰正用筷子夹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春卷,津津有味地吃着。而她们的妹妹的面前,竟也放了好几样跟他一模一样的早点,此时,她也正学着柳凤凰的样子,津津有味地品着手中的卷子。 “有这么好吃吗?!”紫衣女子见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个春卷里面的馅儿,全都是素的,味道还不错!”她妹妹眉开眼笑地道。“素馅儿的?这倒是新鲜,我还从未吃过!”紫衣女子讶然。 “老板娘,跟我们姐妹也来两份卷子,再来两碗甜豆汁!”蓝衣女子一边笑着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一边对正在忙碌着的老板娘道。女老板答应了一声,没多会儿,就将两份热腾腾的,已经炸成金黄色的春卷端了过来,轻轻地放在了她们的面前。 “老板,哪位公子是每天都来你这里吃东西,还是今天才来的?!”紫衣女子悄声问道。“姑娘说的是哪位穿着十分贵气的公子?他倒是在我这里连着吃了好几日的东西了!”老板娘爽快地笑道。 “那他每次来,都吃了些什么?!”“每一次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卷子,有时候是油果子,有时候又是小笼包!”就在姐妹几个向老板娘打听消息的时候,柳凤凰已经漫不经心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继续逛她自己的去了。“二姐,人家公子已经离开了!大姐,接下来,咱们又要去那里?!” “先去打听一下去少林寺的路吧!都已经到了这里,虽然说咱们并不直接参与那件事,可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蓝衣女子笑道。“大姐,我觉得,咱们到时候可以不跟那群人一起去。反正这一路上又没人认识咱们,咱们不如私下里打听,看有无小路避过那些人,哪怕是路程稍微远一些也无妨!”紫衣女子想了想。 “二姐这点子不错,我也不喜欢跟那些人一起走,那些人跟苍蝇一样讨厌!”小女孩满脸的天真无邪。“那咱们就去打听一下,稍微远一些的路,尽量避开他们就是了!”蓝衣女子莞尔笑道。“老板娘,你知道怎样去少林寺的路吗?最好是冷僻一些的路,远一些都没关系!”还没等两个姐姐开口,小女孩就已经抢先去找老板娘问路了。 “最近这段时间,倒是有好多人都找我问过,不过他们都是问最近的路,你们倒是有些稀罕,竟然想找较为冷僻的绕一些的路!”老板娘笑道。“那到底有没有较为绕一些的冷僻的路呢?!”“若说较为近一些的捷径,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较为绕一些的路,我倒是知道的,那还是早年的时候,我跟先夫一起走过的。虽然的确是冷僻,偏远一些,可是却十分的安全,只是一路上走过去全都是山路,不知道几位姑娘可走得惯?!”老板娘笑道。 “当然走得惯,我家也是在山上呢!”小女孩兴奋地叫到。“走得惯就好!”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要想去少林寺,必须得先去嵩山,因为少林寺就在嵩山五乳峰下。当初我跟先夫一起去少林寺的时候,是走着去的,从这里一直走到阳城,走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若是骑马,自然是会快一些,至少会快一半的时间吧!” “然后呢?”“到了阳城之后,再去找少林寺的话,自然就更轻松一些。因为从阳城到少林,虽然说也有些路程,就算即便是走着去,最多也会七八日的时间。若是走官道,虽然比较平坦些,可是却要远一些,若是走山路,自然会近一些!”“那你们当初是走的官道还是山路?!”紫衣女子奇道。 “我们自然是选的山路!”老板娘笑道。“那当初你们去少林寺是做什么呢?!”小女孩十分的好奇。“我们是去偷师的!”老板娘哈哈大笑道。“偷师?!”姐妹三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老板娘会功夫啊?!”小女孩讶然。 “会啊!不然你们刚刚吃的是什么?!”老板娘捂着嘴笑道。“原来。。。原来老板娘偷的,是少林寺的厨艺啊?!”紫衣女子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不然你们以为呢?!”老板娘大笑道。“我就说你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好吃,而且又全都是素点,原来这些东西全都是少林寺的口味啊!”紫衣女子心里面真的是佩服得不行。 “其实,少林寺最出名的,并不是这些素点,而是少林寺特制的素饼。只可惜那素饼的配方十分讲究,它来源于少林寺祖传膳食秘方,由少林寺释延教大师监制。所用原料酥油是台湾产的纯素酥油。而这一些,是我们无论如何都偷不到的!”老板娘自嘲地笑道。“可是这些素点的味道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三十章 “老板娘,我们姐妹还有要事待办,你能不能送一笼小笼包去永盛客栈,这样我们姐妹晚上就有宵夜可以吃了!”紫衣女子笑道。“当然可以,等会儿收摊之后,我就亲自给你们送过去!”老板娘爽快地笑道。 在牧野停留了数天之后,柳凤凰便收拾好东西,继续往少林寺的方向去了,那是通往少林寺的最后一站---阳城。就如之前那位摆早点铺子的女老板说的那样,虽然说从牧野到阳城的路程稍微有些远,可是即便是稍微有些偏远的路,就算是用两只脚走着去,最多也就十几天的脚程,当然了,骑马势必会快一些,尤其是柳凤凰骑的是赤兔马,而这一次他走的那条路线,恰恰就是早点铺的女老板告诉他的。 跟那三姐妹一样,她只想悄悄的去,等拿到《易筋经》之后,她在悄悄地离开,省得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之后,又横生枝节。在永盛客栈里面,直到柳凤凰离开了两天之后,那三姐妹方才知道她已经起身了的消息。 “他动作还真是快,悄没声儿的就走了!”蓝衣女子见怪不怪地扬了扬眉。“大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没了新鲜感,小女孩心里面有些失落。“明天咱们也动身,现在先去买些干粮什么的带在身边!”蓝衣女子当机立断地道。 “好耶!”小女孩闻言,不由得眉开眼笑地乐道。“既如此,那我先去点心铺子了!你们自己随意看着办!”蓝衣女子说完,便自顾自地出了客栈。“二姐,那咱们去那里?!”看着自家大姐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小女孩回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紫衣女子问道。 “咱们去成衣铺子看看,难得下山一趟!”紫衣女子弯了弯嘴角,拉起小女孩的手,也兴致勃勃地出了客栈。“二姐,其实赵公子也是不错的,只不过他没有哪位贵公子长得好看!”小女孩忽而古灵精怪地笑道。 “我当然知道啊!这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听爹说,这一次来少林寺,赵公子也来了。二姐,你说咱们会跟他碰上吗?!”小女孩好奇地问道。“碰不碰上有什么关系,咱们这一次是出来见见世面的,又不是跟人抢东西的。你没听大姐说的吗?到时候,咱们只躲得远远地看戏就是了,就算是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也跟咱们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 “那要是赵公子跟人打得你死我活的呢?!”小女孩奇道。“他若是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你觉得他还有资格娶我吗?咱们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紫衣女子不屑地嗤道。“对哦!爹很早就说过了,芝麻恩白家的女儿,不必事事出头争第一。白家的女儿,从小就要学会如何自保。因为人在江湖,什么意外都会发生,不能事事都倚靠别人!”小女孩十分认真地回忆道。 “所以说了,身为女子,我们自是务必得学会保护好自己。将来一旦出嫁,若是有夫君护着,自然是极好的。可倘若是连夫君都靠不住,终究还是得靠自己!”紫衣女子莞尔笑道。“那在二姐看来,那贵公子的功夫如何?跟赵公子比,谁更好一些?!” “看他的气质,他的功夫该是不会弱的。若是他们两在一起比,恐怕仍然还是他更好一些!”紫衣女子想了想,笑道。“二姐,若是你将来嫁到赵家了,那你心里面还会想着哪位贵公子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会,也许不会!”“若是我,我肯定会想着他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道。“你个小鬼头,如今连大姐都还没出阁呢,你就在想你自己将来的事情了!”紫衣女子又好气又好笑。 “大姐虽然还没有出阁,可是婚期却已经早就定下了。二姐你虽然还没定下婚期,可是你跟赵公子却是白赵两家早就指腹为婚了的。大姐出阁之后,恐怕二姐在家的日子也不会有多长!”小女孩无邪地笑道。 “所以,你更得抓紧时间习武了,以后家里就得全靠你了!”紫衣女子一边调侃的笑着,一边恶作剧地捏了捏妹妹的小脸颊。“二姐,你又趁着大姐不在欺负我!”小女孩被捏痛了,连忙抬起手来,将她二姐的手拍了开去。“趁着这会儿还能欺负,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了,省得将来不在家里了,就没得玩儿了!”她二姐捂着嘴偷笑道。 晌午的时候,三姐妹在客栈门口会合了,蓝衣女子买了许多点心,紫衣女子给自己跟小妹买了好几套衣裳。就如她自己说的,既然一年之内难得下山一次,何不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 翌日一大早,姐妹三人全都焕然一新地骑马上路了,目的地自然跟柳凤凰一样,都是阳城。而此时的柳凤凰,则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了。“这条路果然偏远冷僻,这一路走来,基本上全都是山路,别说是客店什么的,几乎连个打猎的,或者是连个砍柴的人,都没有遇到!”连着几天下来,柳凤凰基本上一直都是本着天亮动身,天黑就休息的原则。 倒不是因为怕晚上会遇到什么,想当初她在南疆蛇谷的时候,面对漫山遍野的毒物,她也没有怕过什么。只是这里的山路太过于崎岖险峻,若是晚上贸然赶路,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她的目力再好,终究也难保一个不小心,若是掉到了山谷下面,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 这条山路是早点摊子的女老板告诉她的,相信她当初跟她丈夫一起走这条路的时候,定然也是如此小心谨慎,否则又怎会有现在这个生意这么好的早点摊子?人家两口子当初还是靠着两只脚走过去的,而自己座下却有焰儿这么一匹宝马良驹。 第三十一章 她之所以会选这么一条路,就是为了不想跟那些别有目的的人凑在一起,那些人是想要去偷人家的佛门至宝,自己不过是想要去借《易筋经》而已。当然了,说是借,也许少林寺的人未必会答应,只怕到时候,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去偷吧!?就算是自己暗中出手,替他们保住了舍利子,他们也不见得会领自己这份情。 虽然说,这是她第一次去少林寺,可是早在出行之前,柳清扬就给她看了少林寺各处的分布图,所以,藏经阁在什么位置,她心里面十分清楚,塔林在什么地方,她心里面也是门儿清的。相较于那些乱哄哄的,打着人家舍利子主意的江湖人士,她的个人优势自然是要多得多。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人多,有时候人手多了,反而只会坏事。而且一旦人手多了,整件事的本质也就跟着变了,一两个人去,只能算作偷,若是人手多了,就已经变成抢劫了。多少年来,有多少人为了得到舍利子,不惜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纵然是少林寺的人手有限,可是当这些人将东西弄到手之后,难保不会你争我夺一番,到时候,人多的矛盾就足以显现得出来了。又过了四天,柳凤凰终于不紧不缓地到了阳城,而这个时候,聚集在这里的江湖人士越发的多了起来,然而更多的,还是一些黑道上的人物。 跟之前一样,柳凤凰也懒得理睬他们,自个儿去找了一家当地最好的客栈落脚,她心里面十分清楚,过不了几天,在牧野遇到的那三姐妹也会跟着来到这里。只是她们却未必是来参与此事的,虽然看她们的样子,各人身上多少也有些本事,不过她们现如今的年龄,以及她们各自的打扮,即便是最年长的哪位,也还是待字闺中,而最小的一个,才不过几岁的样子。 看她们的样子,多半是奉了家里人命令,出来见见世面,凑凑热闹而已。阳城的地界虽然不大,客栈倒是不少,柳凤凰所选的这家名为兴隆的客栈,算得上是整个阳城里面,最好的也是最贵的客栈了,因为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竟然需要五两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的缘故。 当柳凤凰来到这家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面已经有人要了一间上房,只不过也许对方不想太过张扬,或者是觉得五两银子一晚的房间实在是太贵了,所以他要的是四两银子一晚的房间,所以这家客栈里面,最好的上房,在她来之前,仍然还是空着的。当店主告诉她,最好的房间是五两银子一晚上的时候,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顺手将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放在了柜台上面。 五两银子一晚的房间,除了面积较一般的房间要大一些,陈设较为讲究一些之外,酒菜的供应自然也更丰盛一些。不过让柳凤凰有些好奇的是,当她第二天去阳城的街面上熟悉情况的时候,她居然发现,整个阳城的市集上,竟然没有几家饭馆酒楼之类的店铺。 屈指可数的几家饭馆里面,大多都是些素菜斋菜,根本就不见什么荤腥。也许是这里是距离少林寺最近的地方,往日里,来这里闲逛的,大多也只是寺庙里面的和尚而已。众所周知,和尚都是吃素的,所以这整个市集上的饭馆,卖得最多的自然就是素点斋菜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那些汇集在这里的别有用心的人了。弄清楚这里的大致情况之后,柳凤凰便索性安然地在客栈里住了下来,既然外面都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东西,那么她又何必浪费那么些精力? 莫不如将阳城大致的情形摸清楚之后,自己也好伺机摸去少林寺打探情况。过了三天之后,白家三姐妹也出现在了阳城的地面上,由于她们都不缺银子使用,所以她们自然也是要的四两银子一晚的上房。当天晚上,当柳凤凰慢慢回到兴隆客栈的时候,就很不意外地遇到了她们,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冲着姐妹三人略微点了点头,便不慌不忙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真是没想到,他也在这家客栈落脚,也不知他到了多久了!”“他的座下既然是赤兔马,想来定然是早几天就已经到了这里。才刚我们来的时候,不是都已经问清楚了,这里所有的大小客栈,就这家兴隆客栈还有客房,其他的客栈全都住满了。若不是这家客栈的房钱要贵一些,恐怕我们连住处都没有。” “四两银子一晚,比起之前在牧野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这里的饭馆里面,多半都是卖得素点斋菜,以后,我们怕是得都得在客栈里吃饭了。想来倒是比之前要划算些,最起码把在外面吃饭的银子都给省下了!” “大姐这笔账真算的不错,如今眼下我们也只能这样,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吧!”隔天之后,汇集在阳城里的人到得差不多了,有一些人便不耐烦都擅自朝着少林寺的方向去了,而绝大多数的人已然停留在阳城,继续守望。这一天,柳凤凰正在前院跟店主闲话,白家三姐妹也相继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还不时聊着。 “对了二姐,今天早上,我去后院喂马的时候,瞧见赵家的人了,赵公子也住在这家客栈呢!你要不要去瞧瞧?”“有什么好看的,我才懒得去!”“大姐,你说呢?!”小姑娘好奇地看着她大姐。 “我觉得,你倒是应该真的抽时间去看看,虽然说你们俩是指腹为婚的,可是迄今为止,你们俩却连面都没见过。若是他的品性不好,你也好为自己多做一番打算才是!”“好吧!既然大姐都这样说了,那我找时间去瞧一瞧便是!”“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所以千万马虎不得。 第三十二章 “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所以千万马虎不得。虽然说这样做有些不雅,可是咱们到底是江湖儿女,有些个规矩不得不遵守,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有自己的原则,凡事多几个心眼儿,是绝对不会错的!” “大姐这样说,那当初你肯定也去偷看了未来的大姐夫的!”“什么偷看?我那时光明正大的看!”她大姐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既然如此,那我也找个机会,也跟大姐当初一样,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赵公子就在天字四号房,二姐打算怎样去看呢?!”小姑娘好奇地问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既来了,每天也总归有出门的时候,到时候咱们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她大姐忽而十分俏皮地捂着嘴笑道。 “可是咱们总不能每天都去前院守着吧!?”“你怎么那么笨啊?!以后,咱们每天都在前院吃饭,总有一天可以碰到!”“大姐这办法不错,以后咱们就这样办吧!”于是从第二天的午饭时候开始,不管是午饭还是晚膳的时候,白家三姐妹都把吃饭的地点搬到了客栈的前院,有时候索性连早点都在前面吃,如此这般三天之后,有一天她们正在前院用午饭的时候,倒还真的被她们给遇上了。 “大姐二姐那个穿蓝色衣裳的,就是赵家的随从!”小姑娘悄悄地告诉身边的两个姐姐。“那照这样说来,里面那个身穿素白色绣花衣裳的,不就是赵家的公子了?!”小姑娘小声地好奇道。“嗯!应该就是他。看这年岁,倒是跟你二姐相仿,相貌也还过得去,只是不知道功夫如何!只不过在你二姐心里,他恐怕还是及不上某人吧!?” “大姐说的是哪位贵公子?”“不然还有谁?”“大姐,赵公子他们也在前面来吃饭了!”“今天天气好,在前院吃饭,总比在屋子里闷着好!”“二姐,你觉得赵公子怎样?!”“刚刚大姐不是已经说了吗?”“哦!我知道了,不及某人!”小姑娘俏皮都捂着嘴偷笑道。 而与此同时,赵家的人也发现了她们:“公子,那个穿水红色的,就是白家最小的女儿!”“照这样说来,其他两位就是白家的长女与次女了,长得还不错!”“也就长得比普通人家的稍微好一些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若是拿她们跟那位姑娘比,的确是有些差别!”其他的人小声地附和道。可是即便是他们再如何的窃窃私语,终究还是让这边的白家三姐妹给听到了,而且赵家人以及赵公子脸上的神情,她们也俱都看到了。 “哼!这才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呢!”白家的大小姐心里面首先就不那么爽快了。“这是不是就是那句。。。不及某人!?”小女孩的心里面也是非常的失望了。“哼!岂止是不及某人!”白家的二小姐的面色一冷。 “所以,这就是我叫你事先好好地看一看的原因!”她大姐语重心长地叹道。“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我才不要喊这样的人姐夫!”就在姐妹三人心里面正暗自嗟叹的时候,恰好柳凤凰也出了自己的房间,正不紧不缓地朝着前院走来。 小女孩仔细地看了看她,又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了看赵家那一边,心里面实在是泄气极了。“真是。。。人比人得死!上次人家在这边看到我们的时候,还冲着我们点头致意。可是那赵家的,且不说跟我们家是世交,就是他们现在说话时的口气,我心里面就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没听他们说吗?人家心里面还看不上咱们呢!”“等回去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把这件事跟娘好好说说!”“就怕爹是个死心眼儿!”“二姐放心,到时候,我也会帮你说话的!”“二姐知道,先谢谢小妹了!” 这个时候,柳凤凰已然来到了前院的厅堂里面,并且已经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慢慢地坐了下来,一边悠闲地品着手中的香茗,一边惬意地欣赏着外边的风景。“二姐,他今天穿的是金红色的,真是好漂亮,好贵气!” “那咱们就慢慢地饱饱眼福,好看的东西都是用来品评的!”“不错,你终于懂我的意思了!”姐妹三人正在小声地谈笑着,只见店伙计端着一个茶盘,满脸陪笑地走了过来:“三位姑娘,这壶香茶是刚刚过去的哪位公子请你们的!”白家三姐妹闻言,不由得俱都一愣,随即各人便都漾起了笑意。虽然一壶香茶算不得什么,可是难得的是人家这份情谊。 虽然这一路上不过是萍水相逢,可是却比某些所谓的世交更有意义,这一下,两者之间的差距又不由得拉开了许多。三姐妹里面,小姑娘先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来,小小地抿了一口,须弥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一副不可思议。 “怎么了?这茶不好喝?!”她大姐十分好奇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是,正好相反,这味道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小姑娘满脸兴奋地笑道。“哦?有这么好?那我也来仔细地品品!”她大姐微微地扬了扬秀眉,随即也缓缓地捧起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 “嗯!这味道还真的不错!”“看几位姑娘说的,若是这茶水都入不了各位的口,那整个阳城的茶楼都不要开了!要知道,这茶水的味道虽然不错,可并不是每一位客人都能够喝到的,这可是只有住在最好的上房的客人才能够喝到的,所以说,最好的上房需要五两银子一晚,不仅仅是因为各位所用酒菜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茶水虽好,可是这茶叶却来之不易!”伙计感概地叹息着解释道。“这茶水有什么奥秘吗?!”小姑娘好奇地问道。 第三十三章 “姑娘问得好,这茶可是嵩山最出名的佛茶。茶叶的原料是采用嵩山上大法王寺院内一千九百多年历史的古老银杏树的银杏叶,有主产于嵩山的金钗、首乌、灵芝、玉竹、绞胶蓝、黄芪、鬼针草及青藏高原珍贵的冬虫夏草等十几味名贵中草药配合上等茶叶,精心加工配制而成。有活血化瘀、补气补血、防癌抗癌、清热排毒、调解阴阳、降低血脂、安神醒脑、生津养颜、增强人体免疫力、防病治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独特功能。” “如此说来,这茶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一味珍品了!”“伙计,哪位公子请得起我们姐妹这一味茶,想来他来这里的时候,一定付了不少的房钱吧!?”“是!他押了整整一百两银子。还说,若是到时候他的事情还没办好的话,会继续住下去的,银子也一文都不会少给的!”伙计笑道。 “这就是所谓的大气!”“大姐,赵家那边的人面色又变了,似乎是不大好!”小姑娘眼力倒是不错。“哼!管他们呢!自己不但做不到大气,而且竟然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这样的世交,以后不再来往也罢!”白家大小姐不屑地嗤道。 “大姐,你觉得赵家会得手吗?!”小女孩天真地问道。“他们得不得手,跟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只不过是奉命来看热闹的,再说了,既然人家一直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又何必去做哪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是!也许人家压根就不需要我们呢!”“若是哪位贵公子呢?!”“我倒是觉得,他的目标不像是冲着那东西来的。虽然并不知道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可是看他的样子,跟赵家以及其他的人都大不一样!” “就因为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独来独去?!”“不错!况且,他的样子也不像是那样贪的人!”这边厢,白家三姐妹都在暗中比较着赵家的人跟柳凤凰的差别,而与此同时,赵家的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切,自然也听到了这边姐妹三人的冷嘲热讽,他们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尤其是赵继云,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给烧成灰烬了。 “小妹,你要记住,将来你若是有机会自己选婿,一定不要找那种人。看着衣冠楚楚,实际上却是一块提不起的豆腐!”“我知道啦,二姐,嘻嘻!!”小姑娘捂着嘴偷笑道。看着衣冠楚楚,实际上却是一块提不起的豆腐!这句话是从白家二小姐的口里面说出来的,虽然表面上看着,是说给自己的小妹妹听的,可是却又含沙射影地暗指赵继云等人。 自然的,当赵继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以及眼里的怒火,自然是更加的不好看了。在他的心里,他本就十分不情愿这门亲事,如今这会儿,他又被白家姐妹轮番的嘲讽,这口气让他忍得住?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柳凤凰,他自个儿心里面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条件的确是不如人家,不管哪方面都比不上。华衣美服,宝马良驹,出手大方,对人也大气,就是人家本身的仪容,也比他生得好得多。 可白家的跟自己家里,明明是世交,而且自己还跟白家的二姑娘定有婚约,可是她们偏生还明着暗中贬低自己,这口气他如何忍得下?不管怎么说,他是赵家唯一的嫡子,家里面又有在京城里做官的亲戚,将来除了家里的一切全都是他的之外,就是他想要在京里面谋个前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拿这一次去少林寺夺取舍利子来说,只要他得手了,那么他就可以将舍利子带去京城,将它送给哪位在京里的贵亲,到时候自己若是想要留在京里,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柳凤凰跟白家三姐妹,是在赵家人离开客栈之后第三天才动身去少林寺的,之所以故意跟他们错开一两天的时间,就是为了不想被他人将他们看作是一丘之貉。 就如白家大小姐之前所说的那样,这样的世交,不来往也罢!若不是看在双方的父母都还健在,她也许会换一种说法,这样的世交,不要也罢!这一趟的少林寺之心,赵家的人自然是跟其他的人一样,都是抱着夺宝的目的去的,而白家三姐妹,则是抱着去看热闹去的,至于柳凤凰,则是怀着作壁上观的心态。 虽然她心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可是对于她来说,眼下少林寺既然已经近在咫尺了,那么早几天晚几天,也没有多大的干系。当她牵着马,离开客栈的时候,她才不经意的发现,原来白家三姐妹选的路径,竟然是跟她不谋而合,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心里已然有些明了。 她选的这条路,自然也是朝着少林寺的方向去的,可是却是一条较为冷僻的小路,跟那些意在夺宝的所选的路相比,不免有些偏僻了些,所以当她们走到那条岔路上的时候,那些人也没有怎么在意她们。 两三日之后,当柳凤凰与白家姐妹在少室山不期而遇的时候,那一帮人也已经陆续赶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眼见着一场罕见的混战即将就要开演了。只是从少室山到少林寺的塔林附近,还有一定的距离,且中间那段山路又极度的难走,若非是轻功了得的人,定然是过不去的。 当然了,那些山路以及峭壁,对于柳凤凰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就是对于白家的大小姐跟二小姐来说,问题也不是多大,可是到了小姑娘这里,她就只有干瞪着眼睛着急了。虽然她也有些功夫底子,可是对于轻功,她方才起步不久。若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那么这一次来少林寺,就有些白来一趟的味道了。可凭她自己,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过去的。。。 第三十四章 就在姐妹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柳凤凰已然来到了她们的面前,对于白家姐妹三人的困境,她心里面十分的清楚。“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来带这位小妹妹过去!”她嘴角微微一弯,笑道。白家两姐妹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柳凤凰早她们几步来到这里,方才在她们才赶到这少室山下面的时候,就亲眼见识到了她异于常人的轻功功底。 虽然说,她们自己的轻功也有几分火候,可是这分火候在人家身手面前,却显得有些像小孩子的游戏。这会儿,她们才刚刚走到少室山的山脚下,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绕道少林寺的塔林附近,她们自己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可是总不能把自己的亲妹妹扔在山脚下不管吧?!就在姐妹两人兀自犹豫不决的时候,她们的妹妹却自己主动点了头:“大哥哥,我信得过你,你带我飞过去吧!” “三妹,你。。。你不怕?!”她大姐惊诧地问道。“有什么好怕的?在客栈的时候,人家公子还主动请我们喝那么稀罕的好茶呢!”小姑娘甜甜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这位公子了!”白家大小姐万分无奈地对柳凤凰致谢道。 “没什么,小意思而已!”柳凤凰莞尔笑道。一行四人来到少室山的山腰之处,柳凤凰低下头去,笑着对气喘吁吁的小姑娘道:“接下来的路,你怕是没有办法走过去的,这条路走不多远就是峭壁,等会儿你只需要抱紧我就行,记住千万别松手,若是你恐高害怕的话,到时候可以闭上眼睛!”“我知道了!”小姑娘懂事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对她笑道。“你们二位也要多加小心!”“多谢公子提醒,我们会小心的!”姐妹两人齐齐地向她点了点头。 四个人继续向前方走去,走不多远的时候,果然就如之前柳凤凰说的那样,除了用轻功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的。“小妹妹,一定要抓紧我的肩膀,可千万别松手!”柳凤凰笑着叮嘱道。 “大哥哥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松手的!”小姑娘说着,自己主动走到了柳凤凰的身后,轻轻地跃到了她的背上,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柳凤凰弯了弯嘴角,顺手又从腰间取下了那条蟒皮鞭子,将皮鞭当做绳子一般,将小姑娘紧紧地敷在自己的背上,随即又转过身去,对紧紧跟着的白家二姐妹叮嘱道:“二位一定要小心,这里虽然只是半山腰,可是倘若不小心掉下去了,就是大难不死,怕是也会遭不少罪的!” “公子放心,我们姐妹记住了!”“嗯!”柳凤凰收起笑容,慎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微微眯了眯眸子,悄然运起内功,几个轻纵之后,便以落雪无痕的步子,十分轻松朝着对面的山峰跑去。白家二姐妹见了,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自打她们出生以来,包括她们的父母在内,她们还从未见过轻功这么好的人,而且年纪还这么轻,跟自己年龄相仿。也难怪人家敢单枪匹马的来闯荡江湖,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身好本事,也不须爹娘一天到晚的愁容满面了。 她们家虽然算不上武林中的大家,可是到底也还算得上是一个世家,可是无奈基业传到了她们父亲这里,母亲却只生了她们三个,一个哥哥跟弟弟也没有。“大姐,若是咱们有他这样一身的功夫就好了!”“等回去之后,继续努力练习吧!” “嗯!”柳凤凰在对面的山头等了好一会儿,白家两姐妹方才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地赶了过来。“先在这路休息片刻,等会儿再继续赶路,只要平安的过了这一片山峰,就可以顺利地到达山顶,只要到了山顶,其他的基本上也就没那么困难了!”“还。。。还要过一片山峰?!”白家二小姐闻言,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白。 “是!这少室山大大小小的山峰,一共有三十六座,分别是:连天、紫盖、玉华、白云、药堂、卓剑、紫薇、太阳、少阳、瑞应、天德、来仙、望洛、琼壁、白云、丹砂、檀香、白鹿、白道、石笋、石城、灵隐、清凉、宝珠、钵盂、罗汉、香炉、紫霄、翠华、金牛、迎霞、朝岳、系马、凝碧、宝胜、七佛。主峰连天峰,又叫摘星楼,与紫盖峰合称“并玉峰”,为嵩山最高峰。山北五乳峰下,就是声威赫赫的少林寺了。”柳凤凰微微笑道。 “那咱们现在在那一座山峰上呢?!”小姑娘好奇地问道。“咱们现在才到少阳!”柳凤凰笑道。“那若是等到登上山顶,岂不是天都要黑了?!”小姑娘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天黑了才有戏看啊!你看那些唱戏的,哪一家不是晚上才开始的!?” “说得也是!大哥哥,你也是千里迢迢的赶来看戏的?!”“算是吧!顺便办一件正事!”柳凤凰一本正经地笑道。“什么正事?”“我想找少林寺的人,借一样东西!”“借东西?借什么东西?!”小姑娘好奇极了。在她的眼里,这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哥哥,穿得这样贵气,出手又十分大方,怎么会不远千里的跑来这里找人家借东西,而且还是找寺庙里的和尚借。 “借一本书!”柳凤凰笑道。“什么书?要跑到寺庙里面来借!”她奇道。“我有位兄长受了极重的内伤,若是有少林寺的《易筋经》相助,治好他的内伤便可以指日可待!”“原来,你想找少林寺借《易筋经》!” “不错!可是只怕少林寺没那么大方的,说不得,到最后终究还是要我自己亲自动手去取的!”“那公子何不趁着晚上少林寺大乱的时候,悄悄的去弄出来?!”白家二小姐好奇地问道。“少林寺终究是武林中的名门正道,再说了,我终究也不好坐这趁火打劫的事情吧!”柳凤凰哈哈大笑道。 第三十五章 “不知令兄究竟受了怎样的内伤,竟然要用《易筋经》才能康复?”白家二小姐好奇地问道。“数年前,我兄长艺满下山,回家去子承父业,可是谁知道没多久便中了他人的暗算,我兄长因此不但武功尽失,而且还伤了一条腿。”“原来如此!令兄以前跟人结过什么仇怨吗?对方竟然下那么重的狠手!” “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仇怨,只不过因为我兄长是侯门嫡出的公子,而且又才貌双全的,那些人就心生妒忌!”“原来如此!没想到人的妒忌心竟然会重到这个地步!”“从那以后,我兄长就此一蹶不振,前年竟然还为此而遁入空门了。”柳凤凰概然地叹道。 “那你们后来有没查出,那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白家大小姐奇道。“差不多查出来了,只是若是想要报复回去,到底还是得等兄长的内伤有了起色才行!”柳凤凰无奈地叹道。“那到底是谁下的手?!”白家二小姐愤愤地道。 “是我兄长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暗中勾结我兄长的对头!”“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兄长是我的师兄,昔日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师兄待我极好,比对他亲兄弟姐妹还好!”柳凤凰嫣然笑道。 “原来如此!”白家姐妹闻言,不由得恍然。稍事休息之后,四个人继续施展轻功,径直朝着少室山的山顶赶去,经过数次的休息调整,最后终于赶在天色大黑之前,准时赶到了少室山的山顶。 四个人里面,除了柳凤凰跟白家那个最小的女孩子,白家的大小姐跟二小姐俱都累得累得够呛,她们打出生到现在,何曾这样辛苦的赶路?而且还是连续使用轻功。少室山的山顶十分的平整,从这里俯视下去,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少林寺的全部清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塔林。 而此时此刻的少林寺,早已经被来自天启各个区域的江湖人士给围住了,有的甚至以还专门打着火把,还真的应了那句明火执仗的老话了。“这些人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看到这一切,白家大小姐不由得皱紧了秀眉。 “哼!等会儿恐怕还有更难看的!不然他们为什么偏要选在大晚上的动手?!”柳凤凰不屑地撇了撇嘴。“幸好这一次我们家没有答应参与此事,不然将来若是传扬开去,我们白家将来如何继续在江湖上立足?我们姐妹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在外面行走?!” “这一次的事情,出动的人马,绝大多数都是江湖上黑道的人物。你们家里面能看透这一切,也算很难得的了!”柳凤凰微微笑道。“正好我们家也没有其他的兄弟,所以父亲便派我们姐妹出来,名义上是为他们凑凑人数,实际上是想趁着这大好的机会,也好让我们见见世面!”白家二小姐笑道。 “令尊这样做,虽然是不得已,可是倒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柳凤凰莞尔。就在几人长吁短叹地交谈的时候,少室山的下面,就在少林寺的大门前,一场一触即发的打斗即将就要开始上演了。“舍利子毕竟是少林寺的至宝,听说这样的东西,整个天启就只有两个,一个在京城的皇家寺庙里,一个就藏在少林寺的塔林里面。 哼!他们自然是没那个胆量,敢明目张胆地去皇家寺庙抢劫,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了少林寺身上!”白家二小姐不屑地嗤道。“只可惜人家少林寺也不是好惹的,我看最后免不得两败俱伤吧!”她大姐依旧紧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哪里所要发生的一切。 “我看到赵家的人了,大姐!”白家的三小姐忽然叫了起来。“我早就看到他了,只是看他那幅德行,我看到最后只怕终究会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大姐,那咱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听爹的,咱们这一趟只负责看戏,但是绝对不要去做那唱戏演戏的!”她大姐严肃地对她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只不过怕这件事之后,要是他们回去跟爹告状,说我们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你放心,咱们姐妹的本事有多少斤两,爹娘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大姐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赵家?就是之前在兴隆客栈的时候,哪个身穿白色绣花衣裳的一伙人?!”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是!原本赵家跟我们白家是世交,而且我二姐跟赵家的公子还是指腹为婚的。这一次为着这件事,赵家原本想叫我们白家跟他们一起,可是我爹说,我们白家没有一个男丁,只有三个女儿,他自己年岁也大了,身子也不好。” “不过看在两家世交的面子,他还是让你们姐妹出来,给他们装装面子?!”柳凤凰忍住笑道。“就是这样。在临走的时候,我爹说,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负责远观就是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白家三小姐捂着嘴嘻嘻笑道。 “这件事非同小可,令尊可以说是洞若观火!”柳凤凰笑道。“大姐说,赵公子绝对打不赢少林寺的人,不过他到时候倒是极有可能趁火打劫!”“这倒也是不无可能!不过,这舍利子毕竟是佛门至宝,虽然它的价值极高,可是一般人拿它到底也没多大用处。你们可知道,究竟是谁那么大手笔?!”柳凤凰奇道。 “我只听说,赵家有一门贵亲在京城当大官,他们家想弄到舍利子之后,就送去京城哪家亲戚里面,想让人家给赵公子谋一个好前程!”白家三小姐想了想。“京城?”柳凤凰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京城的达官贵戚是不少,可若是说姓赵的,当属赵老爵爷吧?!可是这家姓赵的也是懵的,若是他们真的把这东西送到京城赵老爵爷府上,恐怕会把老爵爷给活活气死,更别说想谋取什么前程了。 第三十六章 要知道,像佛骨舍利这样世所罕见的东西,按照常理来说,是应该只有帝王家还有权利拥有的。而普天之下,佛骨舍利就只有两块,一块原本深藏于皇宫大内,后来由于机缘巧合,由柳清扬亲手交到了位于京城的皇家寺院散花寺的玄慈大事的手上,现在就供奉于散花寺的大雄宝殿里面,而且寺院四周,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都有禁卫军专门负责守护。 另外一块舍利,便一直深藏在少林寺的塔林里面,天启所有的寺庙里面,除了皇家寺院之外,便唯有少林寺拥有自己的护卫力量。毕竟,少林寺的功夫是早就闻名于天下的,少林寺的武僧也不是好惹的。 对于这一块深藏在少林寺的佛骨舍利,天启的皇室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出于对少林寺的信任,以及对少林功夫的认可,所以皇室才默许了,让这一块佛骨舍利继续在少林寺待下去。若是此次这块佛骨舍利在少林寺被人给夺走了,那么朝廷势必会因此而出兵夺回舍利子,到时候,不管是少林寺,还是此次参与夺宝的其他的人,不管你是来自哪里,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支持,统统都免不了问责,轻则流放北疆苦寒之地为奴,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重则凌迟处死,并且还要株连九族。 只可惜,这样厉害的干系,在这些企图夺宝的乌合之众里面,且并没有几个人明白。当然了,少林寺的和尚们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严肃的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也许白家的当家人心里面早就权衡了此中的利弊关系,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绕开这个圈子,以期保得整个白家的周全。 可是为了不让旁人说三道四,他又不得不让自己的三个女儿出去敷衍。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面真是好一阵的感概,如此这般比较起来,这位白家的当家人才真的是深谋远虑。“若是那东西真的落到了赵家人的手里,别说是进京谋取前程了,恐怕他赵家的灭族之祸也不远了。”柳凤凰冷冷地哼道。 “这话怎么说?!”白家二小姐好奇地问道。“这佛骨舍利毕竟不是一般的宝物,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么两块,一块现在就在京城的皇家寺院里面,日夜都有皇家的禁卫军保护着,而另外一块,就在少林寺里面。可是你们只知道,这块舍利就安放于少林寺的塔林,却不知,它为何一直都深藏于此。” “为何?”白家大小姐奇道。“因为这是经过皇室跟朝廷都默许了的。在整个天启,所有的寺庙里面,就唯有少林寺有自己的护寺力量。而佛骨舍利毕竟是佛门至宝,所以这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除了皇家寺院之外,便唯有少林寺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柳凤凰详细地解析道。“原来如此!”白家三姐妹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 。“你们好好地想象一下,若是此次这些人夺宝成功了,一旦这个消息传到了宫里面,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白家大小姐的脸不由得变得十分惨白。“不错!不但是整个少林寺的人都得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连同所有参与夺宝的人,不管你是有没有得手,也不管你背后有哪一位贵戚撑腰,轻则流放北疆为奴,重则凌迟处死,并且还要株连九族!”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 “如此说来,赵家岂不是真的完了?!”白家大小姐不由得暗地里吸了口冷气。“从他们决定趟这一潭浑水起,就注定了!”柳凤凰不屑地笑道。“这可怎么办?撇开这世交的关系不说,我妹妹还跟赵家的公子定有婚约!”白家大小姐闻言,不由得急了。赵家的人自取灭亡,她是管不着,可是自己亲妹妹的死活,她这个做姐姐的便不能袖手旁观。 “只好见机行事了,若是我没有猜错,只怕这里的地方官早就八百里加急,把这里的情况上报过去了!”柳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怎么办?”白家三小姐急得眼圈儿都红了。“怎么办?听天由命罢了!”白家二小姐的脸色变得比她姐妹的脸色都还难看,大有一副死就死吧的样子。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趁在皇上还没有接到消息,或者是朝廷的官兵还没有赶到的时候,就此彻底断了你们跟赵家的关联,否则,怕是不大好说!”柳凤凰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这会儿就飞马赶回去,怕是已然来不及了!”白家大小姐心里面沮丧极了。 “朝廷那边若是已经接到了急报,定然会先派御前侍卫出来处理,至于其他的官兵,定然是让当地官府就地解决。可纵然是当地官府衙门的人手有限,可是一旦等御前侍卫到了这里,这人手一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御前侍卫奉旨征剿,除了皇上的亲笔圣旨之外,定然还给予了一定的特权,比如让他们任意调派当地的官兵以及驻扎在这附近的军队!哼!别看眼前这些人为了夺宝,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是倘若遇到了前来征剿官兵,保管一个个逃得比老鼠还快!他们可没有那份耐心单打独斗。” “快看,他们已经跟少林寺的人打起来了!”“有什么好看的,等朝廷的人到了,全部都得死,而且还得株连九族!”白家二小姐无精打采地翻了翻白眼。“赵家的人也跟着动手了,赵公子跟一些人抢先闯到塔林里面去了!”“哼!那他真的是死定了!”“大哥哥,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保得我白家周全?!” “办法是有的,只是帮你们送信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需要你们的一件信物,不然你们家的人怎么会相信?!”“信物?”白家姐妹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是啊!若是没有信物,如何让我取信于人?!”柳凤凰莞尔。 第三十七章 “好!我现在就写!”白家大小姐坚定地点了点头。说着,她便从自己的裙角上撕了一块较为完整的丝罗,又从随身的行李里面找出胭脂跟水囊,将胭脂调匀了之后,便就用手指蘸着红红的颜料,十分工整地在纱罗上写了起来。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对这位初涉江湖的白家大小姐很有几分刮目相看。从最初的偶遇,一直到现在,这位白家的长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极为沉着冷静,而且办事的方式也十分的果断利落,想来之前在家的时候,在父母那里学到的东西不少。 白家有女如此,必然是躲得过这一场武林的浩劫了。不多会儿,一封长话短说,且内容又较为精辟的短信就写完了,白家大小姐再从手指上取下了一枚十分精致纤细的芙蓉花戒指,十分郑重地将它放在了丝罗里面:“一切就拜托公子了,将这封信送到凤凰城的白家就行!”她郑重地道。“放心!”柳凤凰点了点头。 随即,她缓缓地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深沉的夜空,便将手指放在嘴边,清越的呼哨声霎时打破了夜空的宁静,而这对于正在少林寺混战中的人来说,却是茫然不觉,打斗与厮杀的声音,远远超越了柳凤凰的唿哨声。不多会儿,一个黑黑的影子便从天而降,稳稳地降落在柳凤凰的面前。 “这。。。这是金雕?!”此时此刻,在白家姐妹的心里,对柳凤凰的敬佩,远远超过了对她的羡慕。之前,当柳凤凰答应为她们送信的时候,她们还以为她是用飞鸽传书什么的。可是她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用的金雕送信,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只!“怎么就你一只,小金是不是还在蜀南?!”金雕欢快地叫着,雀跃着点了点头。 “大姐,它竟然听得懂人话!”“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既然人家公子能让金雕代为送信,那金雕自然是听得懂人话的,只不过,它可能只听公子的话吧!?”白家大小姐感概地叹道。跟金雕十分亲昵地交流了会儿,柳凤凰便将那封信以及那枚指环,十分仔细小心地拴在了它的腿上,同时又十分认真地对它交代道:“把这封信送到凤凰城的白家去,千万要小心,别让人给误伤了!”金雕轻轻地点了点头,欢快地叫了两声之后,便展开翅膀,重新回到了漆黑的夜空上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大哥哥,它真的找得到路吗?它不会迷路的吧?!”“不知道呢!不如我们赌一把,若是它把信函准确地送到了,你就改口,叫我师傅!”柳凤凰哈哈大笑道。“什么?!”白家姐妹闻言,不由得齐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叫你师傅是可以,可是除了轻功之外,你还会什么功夫呢?!”“好,我着就给你露一手!”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眸子一寒,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大致情形之后,便随意地从腰间取出三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微微眯了眯眸子,手腕略微一动,三枚银针便悄没声息地射了出去,只听得呲呲呲的声音,姐妹三人都十分明显的感觉得到,方才一股十分强劲的劲风在她们耳畔呼哨而过,然后便是呲呲的声音,紧接着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身后却分明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莫非。。。莫非刚才身后有什么的东西在企图偷袭她们?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人家这一次岂不是救了她们一次?想到这里,姐妹三人背心里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好了,你们可以仔细看看!”柳凤凰微微笑着,顺手将夜明珠从包袱里给取了出来。 等到白家姐妹看清楚她们倒在她们身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各人身上的汗毛不由得全都竖了起来。方才柳凤凰所发出的三妹银针,每一支都不偏不倚地,准准地插在了三条色彩斑驳的毒蛇上面,而且看那蛇皮上面的花纹,竟然是实实在在的金环蛇。此时此刻,白家姐妹的头皮不由得一阵阵发紧,若不是刚才人家及时出手,说不定她们这会儿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金环蛇的毒性可是非比寻常,一般的解毒药是根本就解不了的,除非有百草圣人亲自研制的解毒丸。话说回来,人家公子这一手的暗器,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自己若是有这般的身手,即便是将来独自在江湖上行走,自保是一点儿不成问题的。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还没等两个姐姐回过神来,白家的三小姐首先就跪了下来,并且准备行磕头的拜师礼了。“这样吧!你还是叫我师兄,等他日我跟师傅会合之后,让她老人家亲自教你!”柳凤凰掩口笑道。 “那也行,就怕到时候师傅不肯收我这个弟子!”“那没关系,若是到时候师傅不愿意收你,我便收下你就是了!”柳凤凰抿嘴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见柳凤凰松了口,小姑娘高兴极了。“虽然现在师傅还没有收你,可是师兄还是送你一份见面礼吧!”柳凤凰一边笑着,一边从包袱里取了一个小小的册子出来。 “这是师傅亲自研修的凝霜剑法,将来你若是有所小成,便是十个人也近不得你身边!”“真的?那我爹呢?”“普天之下,胜得过师傅的人在,只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呢!”“真的!?我一定仔细地练!”小姑娘兴奋极了。 “你要记得,但凡是师傅亲自研修的剑法,基本上都是靠着剑气伤人,而不是用剑锋。所以,师傅研修的每一套剑法,都是先从内功练起。先修内功,再练剑法。”柳凤凰慎重地叮嘱道。“是!师妹知道了!”“这本小册子的前一部分,全部都是写的内功心法,你须要认真的仔细地参详,千万不能贪多,也不能因为心急而急于求成!” 第三十八章 “这本小册子的前一部分,全部都是写的内功心法,你须要认真的仔细地参详,千万不能贪多,也不能因为心急而急于求成!”“是!”小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照着师傅收徒的规矩,她是一定不会收下这个小姑娘的,不管她的资质有多好。 当日在海西的时候,在她跟赵玄仁久别重逢,把酒言欢的时候,她就意外得知,他们师傅收徒的首要条件,便是一定得出身官宦之家。她师傅这辈子一共只收了三个徒弟,论年龄,她自然是最小的一个,最大的便是赵玄仁。 赵玄仁是名副其实的皇族子弟,他是隆亲王府的嫡长子,身份自然是极其尊贵了;而夏承运,则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子,他也算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子弟了;而她自己呢?她父母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她父亲可是名副其实的官场中人。 而眼前的这个白家的三姑娘,她身后没有半点儿的官宦之家的家世背景,而是名副其实出身江湖,这样的苗子,师傅一定不会收的。可是这个小姑娘的资质还算不错的,她这会儿先代师傅收下,若是到时候师傅真的不收,自己再收下她也不迟,省得到时候师傅怪罪下来,说自己翅膀硬了,没经过她同意就擅自做主收徒。 方才她送给小姑娘的那本剑谱,是当初她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传给她的第一套剑法,虽然其威力比不上后来的落花剑法,可是倒挺适合这个小姑娘学的。“你还没告诉师兄你的名字呢!”她弯了弯嘴角。 “可是师兄也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是那几个字!”小姑娘机灵地笑道。“我姓杨,杨慕辰!”“杨师兄,小妹姓白,白单名一个灵字!穿蓝色衣裳的是我大姐,叫白凤,穿黄色衣裳的是我二姐,叫白雪!” “杨公子,现在少林寺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们。。。?!”白凤皱紧了眉头。“我们且先按兵不动,只管作壁上观便是。若是不出我所料,最多不过后日,小金便会带回令尊的回信!”柳凤凰漫不经心地道。“这么快?!”白灵不可思议地惊讶道。 “小金不是一般的雕,它是金雕。”“不知师兄是怎样培养它的,这样有灵性?!”白灵十分的好奇。“我从小就随着师父在山上历练,小金是我山上练功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那时候,它还是一只小小幼鸟,才从蛋壳里钻出来不久。那时候,也不知它父母飞到哪里去了,我就把它给收养下来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它也长这么大了!”柳凤凰骄傲地笑道。 “要是我也有这么一只就好了!”白灵满眼的艳羡。“当初为了抚养小金,让它顺利地存活下来,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你可知道,金雕是以什么为食物吗?!”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 “不知道。可若是我有这么一只,我一定尽力做到,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那你可就把人家给害死了!”柳凤凰闻言,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为什么呢?” “我告诉你,抚养金雕,可不是喂养一般的宠物。金雕从小到大,都是以动物的生肉为食物的,而且随着它一点点长大,它的食量也会逐步的增长!当时师傅对我说,既然我做了这等好事,那么就一定要善始善终,一定不能够有始无终。 所以从我把小金带回去开始,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出去给它找寻食物,也就是说,我每天都会出去打猎。你想一下,我一边要练功,同时还要一边给小金找吃的,而且还要确保它吃饱!若换成是你,你做得到吗?!” 白家姐妹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别说是白灵绝对做不到这一切,这事儿换了她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这一番试探下来,柳凤凰对于白灵的资质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且别说她以后还会教给她什么,就是她刚才传给她的那本剑谱,她若是能学个四五分,怕是也相当不错了。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机灵,也有些灵性,可惜心思却一点儿都不通透,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自嘲,自己看人的本事,终究还是不如师傅,师傅看人的本事,几乎是一看一个准的。罢了!这件事之后,也许自己以后也不会跟这姐妹三人有什么多大的关联。 况且,这一次若是帮白家避过了这场难得的浩劫,自己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又恢复了些许。隔了一天之后,就在第三天的下午,小金果真带回了一封回信,白家姐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纸,白灵首先激动地叫了起来:“不错!是爹的笔迹!” 须弥,姐妹三人看完了回信,白凤首先向柳凤凰表达了谢意:“父亲要我姐妹代为致谢,多谢杨公子好意,保全了白家数百口的身家性命。父亲说,他回头就去找家,先把跟赵家的亲事给了了,然后再想办法从这件事情里面抽身出来!” “如此甚好!”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一边从包袱里取出肉干,一块一块地喂给金雕。少时,金雕休息够了,便再次展开翅膀,准备离开了。柳凤凰依依不舍地抚了抚它的羽毛,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姐,它这是去那里?!”“去蜀南。我师傅跟师兄在哪里!”“原来如此!”“大姐,他们已经打进塔林了,怎么办?少林寺的功夫再好,可是毕竟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白雪眼巴巴地看着白凤,无助地叫到。 “有几个还拿着火把冲了进去,难不成他们是想要把少林寺给烧了吗?!”柳凤凰冷冷地笑道。“杨公子,你看这。。。?!”看着山下面乱成一塌糊涂,白凤的心里面也是半点儿的主意也没有。 第三十九章 毕竟,她们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能够阻止得了眼前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哼!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比起当初我在太行山所遇到的那几帮人,还真是差不了多少!”柳凤凰不屑地哼道。“太行山?”白家姐妹闻言,不由得再次对柳凤凰刮目相看。 “不知道杨公子府上是哪里?”“我家在京城。京城的杨府便是寒舍!”柳凤凰微微笑道。“不错!若是以后你们有机会去京城,可以去杨府找我。到了京城,直接找溟郡王的那座宅子便是!”柳凤凰说着,微微扬了扬眉。 “溟郡王的外宅?!”白家姐妹中的白凤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不错!当初我下山回京的时候,因为看上了那栋宅子,所以便跟哥哥合计了一下,买下了那栋宅子作为府邸,所以那栋宅子现在就是杨府了!你们若是日后去了京城,若是直接问杨府,也许知道的人不多,可若是问溟郡王的外宅,那就容易得多了!”柳凤凰笑道。 “为什么?那栋宅子十分出名吗?!”白灵闻言,不由得好奇极了。“岂止是出名,而且简直是天下闻名!”白凤喃喃地叹道。在此之前,她原本以为柳凤凰只不过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可刚才听她提起她住的杨府,原本是溟郡王的那栋外宅的时候,她心里的震惊简直是无法言喻的。 整个天启上下,甚至于也包括天启周边的几个附属的国家,很少有人不知道当年的溟郡王,是如何的富可敌国,不可一世;也很少有人不知道,当初溟郡王在他的王府附近,耗了一大笔的巨资,修建了一座与王府不相上下的外宅。 传说当初溟郡王一掷万金为红颜,将玉蝴蝶迎娶回了王府,可无奈却因此为皇族所不容,而且玉蝴蝶与王妃,以及溟郡王其他的姬妾的关系也是不大好。溟郡王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继续委屈下去,便拿了大笔的银子,在王府附近修建了一座外宅,从此以后,他就跟玉蝴蝶一直住在里面,一年里面,除了过年那几天之外,他也懒得回一趟王府。 虽然后来溟郡王府还是逐渐地衰败下去了,溟郡王也带着妻妾回老家去了,可是那栋宅子却一直都屹立在哪里。她们姐妹是一直都不曾有机会去京城逛逛,可是她们的父亲以前倒是常去京城,那时候,她们家跟赵家的关系还不错,她们父亲每次去京城的时候,多半也是跟赵家的老爷子一起去的,因为赵家在哪里有亲戚。 然而每一次她们父亲回来的时候,除了给她们母女带变了不少京里的好东西回来,最让他感叹不已的,便是溟郡王以及他的那栋外宅。最近这几年来,她们父亲去京城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前年的事情。 她们父亲回来之后,好一阵的感叹,说溟郡王的那栋宅子终于找到买主了,而且对方好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银子,而且后来还用了整整二十万两银子去翻新修缮,等于一共用了整整七十万两。 这么大的一笔数字,虽然京城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可是让他们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来,相信没有几个人是愿意的。可是谁知道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当初她们在听了父亲的感叹之后,各人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好奇,可是谁知道,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生得芝兰玉树般的贵公子,竟然就是买下那座宅子的人。 不用说了,能眼都不眨地买下那样的一座豪宅,而且还专门花了大笔的银子去翻新,这样的家世,绝对不是她们这类出身的人想得到的。家里明明那么有钱,可是却为了给兄长疗伤,竟然不远千里的赶来这里,而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少林寺借《易筋经》。 且不说借不借得到,单是他这份心意,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就是至亲兄妹之间的情谊,也莫过于此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这里十分安全,一般人轻易上不来,也不容易被人发觉。我这会儿先下去,先把那几个冲进塔林的人解决了,再回来这里!”柳凤凰微微笑道。 “师兄,要不要我们下去帮你?!”“还是算了。我一个人下去,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地看戏吧!”柳凤凰弯了弯嘴角,笑道。“那好吧!你一定要要小心!”白灵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就放心吧!”柳凤凰冲着她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笑道。 就在她正准备下山的时候,白家的大小姐白凤,却叫住了她:“杨公子,等会儿你若是见到了赵家的人,请适时地帮赵公子一把。虽然我们家跟赵家订的亲事已经取消了,可是念在两家之前的情分。。。!”“我知道了,我会根据情况办的!”柳凤凰闻言,虽然心里面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奈的叹息。 等柳凤凰走远之后,沉默了良久的白雪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声:“大姐,你让人家杨公子出手帮赵家的人一把,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虽然说赵家跟咱们家确然是有些情分,可是人家杨公子并没有!”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这样,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现如今,你跟赵继云的婚事虽然已经取消了,可是咱们家跟赵家的世交的情分,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断的,除非爹打算将整个白家搬离石家庄。” “若是二姐可以嫁给杨师兄就好了,杨师兄的功夫那么好,人也长得不错,而且家里又有钱,还养了那么有灵气的金雕。。。若是真的那样,那他可就变成了我的二姐夫的,那不是就真的变成一家人了吗?!”白灵异想天开地傻傻地笑道。 “他是不错,可是就因为他的条件太好了,所以反倒是跟咱们不太适合!看他的穿着,只怕绝对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若他家真的是京城里的官宦之家,那就更不用想了!”白凤苦涩地笑道。 第四十章 “是啊!住得起溟郡王的宅子,又岂会是一般的家世!”白雪也自嘲地笑道。“溟郡王?”白灵的年岁还小,白家老爷子最后一次去京城的时候,她不过才几岁而已,什么都是半懂不懂的。“溟郡王是皇室里的王爷,郡王是他的爵位,溟郡王是皇室宗亲。”白凤耐心地对她解释道。 “哦!我懂了!杨师兄现在住的是只有王爷才住得起宅子,而不是一般的宅子!对吧?!”“很对!”白凤笑着点了点头。“那杨师兄家里一定很有钱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白雪无奈地笑道。 且说柳凤凰凭借夜色与树木的掩护,十分敏捷地朝着山下少林寺的塔林悄然蹿去,她这一身的轻功,直看得留在山顶上的白家姐妹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心里面却好生的赞叹不已。“杨师兄的轻功真是当得起神出鬼没这四个字了!”白灵满眼的羡慕。“呵呵!!不但暗器使得好,轻功也是这般的了得!”白凤无奈地叹道。 “将来我的夫君若是有他一半的好功夫,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白雪这一回是彻底的死心了。“大姐,快看,杨师兄已经顺利地到了塔林了!”白灵兴奋地叫道。“看到了,可是她却跟赵家的人接上了火!”白凤紧皱着眉头。 “肯定是赵家的人小肚鸡肠,公报私仇!”白灵忿忿地嚷道。“只是这样一来,杨公子便再没理由帮衬他们了!”白凤也是无力了。“如果我是杨师兄,他们心胸这样狭窄,呲牙必报的,我也是绝对不会帮他们的!”白灵不屑地嗤道。 “就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会!”这会儿,白雪的心里也越发的瞧不起赵家的人了。就在她们私下里谈论纷纷的时候,柳凤凰已经蹿到了塔林里面,方才她看在白家姐妹的面上,已经对赵继云手下留情了,可无奈赵家的人却并不愿意领她的情,为了尽快摆脱这些无赖,她只好对他们使了暗手,点了他们的昏睡穴。 对于其他想在少林寺内趁火打劫的人,她可是没那么仁慈了,手中的暗器频频出手,不管是金针还是钢珠,有的被金针刺中了手臂,有的被钢珠击中了脑袋,不消多会儿功夫,首先打着火把强闯少林寺的人,就被她收拾得个落花流水,统统全都抱着脑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塔林。 挨得最惨的那个,恰好就是之前那个叫喧得最厉害的,扬言要烧了少林寺的那个人,他一共中了五枚金针,四颗钢珠。不但手受了伤,而且还被钢珠打得头破血流,真是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而此时,就在少林寺的大门面前,一场罕见的混战正在继续的进行着,柳凤凰也懒得继续搅和进去。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此时夜色正在逐渐褪去,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天色就会逐渐变得亮起来了,而且到时候,第一批征剿的官兵就会及时赶到这里,她可不想被当成盗宝的一份子。 想到这里,她微微扬了扬秀眉,以最快的速度,最敏捷的身手,飞快地返回到密林中去,然后再凭借着树木的力量,飞也似地朝着山顶蹿去,最后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山顶。“杨师兄,那些赵家的人怎么办?!”白灵好奇地问道。 “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如今再有会儿,第一批征剿的官兵应该就会到了。我给他们点昏睡穴的时候,下手也不重,再过会儿他们就能够自发醒来,我若是他们,苏醒之后,便会立即动身离开少林寺!若是仍旧贪心不足,滞留在此,等到官兵到了,便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了!”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罢了!常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白凤闻言,不由得无奈地叹道。“你们想得通便好!”柳凤凰弯了弯嘴角。“这第一批官兵,便是当地府衙能够调动的所有人手,虽然人数不多,可必定是正经的捕快士兵。他们只需要将这些人拖在少林寺内,将他们困在哪里整整一天,到时候,朝廷所调派的官兵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到时候,这些人可以说是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只能瓮中捉鳖了!”柳凤凰不屑地笑道。 “这真是咎由自取!”白凤感叹地摇了摇头。“杨师兄,你的轻功真好,可以教给我吗?!”白灵贪婪地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道。“你倒是会想!”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噗呲笑道。“那你可知道,我的这身轻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修习的吗?!”她抿嘴笑道。 “什么时候?”白雪好奇地道。“我三岁的时候,就被师傅抱上山了,从哪个时候起,我就开始修炼各类内功心法以及其他,一直到前前年的时候,我才艺满下山,你们说,我在山上待了多久,才学成了这一身本事?!”柳凤凰哈哈大笑道。 “三岁就离开父母开始学习,前前年才下山回家,那。。。那岂不是去了十几年?!”白家姐妹闻言,不由得俱都吓了一跳,各自俱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三岁?人家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功学习了,她们自己三岁的时候,还赖在父母身边撒娇呢! “我是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师傅上了山。大师兄是十岁上的山,二师兄是六岁去的。相比之下,虽然大师兄去的时候,年岁已经稍嫌有点儿大,可是在他上山之前,他在家里已经学了不少的东西了。我是最小的,可是因为上山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我学到的东西倒是比他们两个都要多!”柳凤凰笑道。 “那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白灵傻傻地问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平时叫你多练习,你何曾听进去一个字?!”白凤无奈地叹道。“就是这句话!当初,师傅也是这样说的。 第四十一章 “就是这句话!当初,师傅也是这样说的。她说,若是你不想将来任人摆布,唯一的办法,便是想办法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柳凤凰笑道。“那你现在做到了吗?!”“至少迄今为止,没有人敢强迫我做任何事,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哈哈哈哈哈。。。!”天色逐渐亮起来,柳凤凰重新整顿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便要准备下山去了,经过一整晚的折腾,她们这会儿已经是又困又乏了,肚子也是饿得直叫唤了。 下山的过程就跟之前上山时候没什么差别,依旧是柳凤凰将白灵拴在背上,她自己则是一路上抓着身边的树藤,或者是野草之类的东西,借力借势的,以最快的速度,顺利地飞快地滑到了山脚下。她跟白灵在山脚下等了好一会儿,白凤跟白雪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这便是她们之间,各自实力的差别。 “我还有要事待办,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柳凤凰笑道。“杨公子不是还要去少林寺借《易筋经》吗?我们姐妹不妨多留几天,到时候也可以帮你多说几句话!”“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昨晚上寺里的动静闹得这样大,这会儿第一拨征剿的官兵已经到了,还是尽量避开一些比较好。若是我没有猜错,再过几日,朝里怕是就会有旨意传出来,你们现在还是尽早回家,帮助令尊想办法撇开跟赵家的关系才是。” “大姐,杨师兄说的没错,才刚我们下山的时候,我好像已经看到赵家的人全都被抓了,赵公子想反抗,结果反倒被当官的教训了!若是到时候赵公子跟赵家的人气不过,想拉着我们做垫背,那就算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大姐,刚刚我也看到了。赵家的人全都被抓走了,如今赵家算是完了,当务之急,是要竭力保全咱们自己,其他的都顾不得了!”白雪苍白着脸,语音有些打颤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姐妹就先告辞了。杨公子,后会有期!!”白凤无奈地叹道。 “一路平安!后会有期!!”柳凤凰抱了抱拳,弯了弯嘴角。“杨师兄,回去之后,我会好好练功的!”“你记着就好,若是下次遇上了,你的功夫还是老样子,我就代表师傅,好好地惩罚你!”柳凤凰收了笑容,严肃地看着她道。 “这么惩罚?”白灵十分的好奇。“师傅的规矩十分的严格,若是你没有达到她的要求,严重些的,怕是会把你给逐出师门!”柳凤凰认真地叹道。“这么严苛啊!”白灵闻言,当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常言道,严师出高徒!看人家杨公子的功夫这么好,定然多半还是因为师傅管得严的缘故!” “这倒是真的!说实话,我的本事还不算是最好的,若是当初我二师兄没有中人暗算的话,他的本事该是我们师兄妹里面,最厉害的一位!”跟白家姐妹分手之后,柳凤凰便径直向少林寺的后山去了,当日她过来少林寺这边的时候,她的脚步与速度比白家姐妹要快得多,在白家姐妹才刚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山林里逛了好几天。 她知道白家姐妹无心参与夺宝一事,她心里面也十分清楚,如果这一次她不出手正确地引导她们的话,她们要么根本到不了山顶,要么还可能迷失在山林里面。这两种可能,都会让她们错失观看的机会,更别说想办法让自家避开这次浩劫了。 少林寺的后山那一片山林,有一处地方,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藏经阁的具体位置。通过这一次夺宝的事件,自己若是想要找他们借到《易筋经》,只怕他们更加的不会松口,到时候,自己仍然需要靠自己的本事去“借”了。 根据她哥哥的说法,最困难的,不是强闯铜人阵的过程,而是在得手之后,该如何顺利地撤退?所以在那几天,通过她仔细的研究,最后她终于将路线锁定在少林寺的后山这一带。这后山的山林十分的浓密,地势也是十分的险峻,当日在她确定好路线之后,她倒是试走过一次,大致上还算比较顺利。 她的轻功也许不是世上最厉害的,可是在用来游走于那些密林与山谷,却是十分的得心应手。当初她在九焰山学艺的时候,永宁公主就是让她在山林里面练习轻功的。九焰山的那些山谷跟少室山倒是不相上下,当初柳凤凰能够十分顺利地利用轻功,在九焰山的山谷里面游刃有余,这会儿在少室山,她自然也不会觉得有多困难。 这会儿,少林寺里面的情况一定仍然十分的混乱,所以她决定,再过几天之后,等少林寺内部稍微恢复平静之后,她再伺机找少林寺借书,若是少林寺答应,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倘若少林寺不愿意,那就怪不得她了。 少林寺的守卫再如何森严,终究也比不过皇宫大内吧?!要知道,她可是连皇宫的国库都去闯过,不但是能够全身而退,而且她还顺手牵羊地顺走了里面不少的宝贝,她怀里那颗夜明珠就是最好的证据。柳凤凰没有料错,这一次由于地方官兵的及时援助,少林寺总算是如愿地保住了暗藏在塔林里的佛骨舍利。 可是与此同时,宫里面也传来了皇上的口谕,但凡是参与此次夺宝的人,无论是什么来历,全都视作江洋大盗。已经抓捕归案的,统统打入死牢,全都定在秋后问斩,家眷全都株连九族。男丁一律发配西部大漠或者北疆苦寒之地为奴,女眷全都没入官婢,永远不得赎身。 再则,有告发检举者,重赏;反之,若是有知情不报,或者是有藏匿在家的,统统连坐。告示一出,别说是在京城与少林寺周围,就是整个天启上下,也俱都一片哗然。这样严厉的处罚,在天启来说,已经有多年不曾见到了,不过也由此可见,朝廷对于暗藏在少林寺内的这块佛骨舍利,是多么的重视了。 第四十二章 然而对于在背后策划这整件事的,究竟是哪一方的,终究还是没有完全地推测出来,不过依照柳凤凰的想法,她倒是想到了几个最可疑出处。有可能是五毒教,也有可能是扶余国那边所为。 虽然迄今为止,一直都没传出蓝非烟在天启任何一个地方露面的消息,可是柳凤凰心里面十分清楚,没有收到消息,并不代表她没有这个打算,更不表示她还没有来到这里。易容术虽然精深,可是却并不难学,整个江湖之中,会易容术的人,即便是没有一万,那么至少也有五千吧!? 蓝非烟既然身为五毒教的教主,这小小的易容术自然是不可能不会,只不过也许没有她这般精通罢了!常言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她若是存心藏匿起来,自然是可以装作一般民间女子,或者干脆就化成青楼艳妓,这样深藏不露,饶是整个天启上下都对她发起海捕文书,你也找不到她的栖身之所。 五毒教的人素日里行事,本就是经常不按照常理,标新立异,行事怪诞,本就是他们的人生宗旨。而在五毒教所有的成员里面,其中尤以教主蓝非烟更为明显突出,这可以以她不停地四处猎艳,寻觅年轻貌美的男宠的事例为证。谁都不知道,年纪轻轻的蓝非烟,从她还没登上教主的宝座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现在究竟一共收养过多少个男宠! 至于她为什么要四处寻觅年轻俊美的男子,这一个问题,直到后来她带着《易筋经》,跋山涉水地赶到蜀地之后,才从夏承运哪里得知。这世上的人,无论男女,谁都不想轻易老去,谁都不想死,尤其是坐拥江山,富有四海的历代帝王们。而最不想老去的,便是女人,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也不管是有权的,还是无权的。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容貌出众的女人,就越不甘心,越不情愿。有许多女人,她们手上只要有掌有一定的权利,便会不顾一切地寻找,寻找可以令自己青春永驻的法子。可是生老病死,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谁都逃不过,躲不掉。五毒教常年盘踞在南疆,南疆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巫术,有一些,据说就可以延年益寿。 而蓝非烟想要的,却是如何才能让她自己容颜不老,为了这件事,她曾经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甚至于找遍了五湖四海,除了天启与南疆,就连天启周边其他的几个附属国,甚至于远到扶余国,她也都派人去打听过。 一直到后来,她派去扶余国的人终于不负所望,还真的给她弄到了一个海外偏方,那就是曾经令人闻之色变,见之恶心的秘术---采阳补阴术。若是让佛骨舍利落到了蓝非烟的手里,那就等同于落到了平南王的手上,佛骨舍利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可是它的经济价值却是相当可观的。 平南王既然想要继续招兵买马,想要造反,那么他必定得不停地想办法四处捞钱。这佛骨舍利在一般人的手里,确然是没有多大用处,可倘若是落到了平南王手中,他自然有的是办法将它变成一笔巨额的财富。 当然了,他肯定是不会选择在天启之内,可是天启周边的几个附属国也并不缺钱,他哪怕将佛骨舍利卖到扶余国去,也能够收获一大笔的不菲的报酬。这一次少林寺夺宝的事件,一共抓了将近上千的人,而着真正在那天参与了夺宝的,至少也有五六百人,其余的几百,算是涉案人员,当然了,还有不少在逃的还没确定人数。 就在地方官将这件事情上报之后没多久,宫里又传来皇上的口谕,对于那些在逃的涉案人员,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家世背景,一旦追上之后,一律就地处决,格杀勿论!口谕传出宫外之后,直接震惊了整个京城,同时更轰动了整个天启。 柳凤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嘴角不由得弯了弯,敢情皇上跟太后,是把当初国库失窃之事的怨气,转发到这一次这一些参与夺宝的亡命之徒身上了。虽然说这些人拉帮结伙地来打少林寺的主意,可是这株连九族的刑罚未免也太过了些,有伤阴鸷不是什么好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当初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她的师傅永宁公主曾经说过,就在前段时间,白家姐妹之中的白凤,也说过。天启建国以来,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虽然说在历代的那些先皇里面,根本找不出几位没有缺点与瑕疵的人来,可是有一点却是这些帝王们全都共同拥有的,那就是乱世用酷刑。 不用酷刑,不足以震慑人心,不用酷刑,不足以排解帝王们的心头之恨,不用酷刑,就不足以警诫后人!!这整件公案,一直等到来年的秋后才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刑场上,一共有数百的人头落了地。刽子手都用了两百多个,绝大多数都是从天启其他的郡县借来的。被流放的有上千人,其中又有上千人的女眷被没入官奴,并且终身不得赎身。 当柳凤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蜀地优哉游哉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师兄在竹林里拆招,她的师傅永宁公主正在一旁为夏承运研制九叶灵芝草的丸药。后来,她从柳清扬的来信中知道,因为当初她的相助,白家险险地避过了那一场浩劫,白家姐妹也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而相反的,赵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赵继云以及当初跟他一起参与夺宝的人,全都人头落了地。当初白家的老爷子找赵家退亲的时候,赵家的人还鄙夷地嘲笑人家,结果谁成想不几天,赵继云跟当初一起跟随他的人吗,全都被抓进了死牢,还没等赵家的人缓过神来,株连九族的旨意就传了出来,并且还传遍了整个天启。 第四十三章 而就在赵继云被抓的那一天,他们就收到了京里面来的家书,不,应该说是绝交的信件,而且还是赵老爵爷的亲笔书函。虽然有些现实,有些残酷,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为了自保,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人家没有必要为你的私心陪葬,所以你自己做的孽,终究也得自己去承受不是?! 柳凤凰是选在夺宝事件的半个月之后,才去少林寺借书的,就是连最初的开场,也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少林寺的人果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只是满目轻蔑地回答她,只要她能闯得过守护在藏经阁周围的十八铜人阵,他们就答应把书借给她。 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她担心自己可能会闯不过那传说中的铜人阵,而是因为这些和尚满眼的狂妄与轻视。兴许他们看在柳凤凰身着如此锦绣,年岁又如此年轻,就算他出身豪门贵族,恐怕自身的功夫还不如之前那些夺宝的匪徒吧!? 他们自然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那帮人闯进塔林的时候,若不是柳凤凰及时出手,止住了赵家的人,以及其他一伙明火执仗的人,也许塔林早就被这些人给烧毁了。当然了,柳凤凰是绝对不会轻易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她心里面十分清楚,就算她对这些和尚说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未必会承认这一切的。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就在闯铜人阵的时候,拿出点儿真功夫给他们瞧瞧,省得这些人狗眼看人低。“好,明日的这个时辰,我会亲自来破阵的!”她冷冷地笑道,同时眯了眯眸子,一缕寒气在眼睛里时隐时现的闪现着,这些和尚的态度,真的是让她有些恼怒了。 当天晚上,柳凤凰骑着赤兔马,径直来到了少林寺的大门前,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焰儿提前熟悉一下少林寺周围的路况。她心里面有一个感觉,即便是到时候她顺利地闯过了铜人阵,并且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只怕少林寺的人也不会让她多轻松的离开。 所以她打定主意,到时候,她先从前门进去破阵,东西到手之后,便立即从少林寺的后山撤退,她才懒得跟这些人周旋。待得赤兔马熟悉了少林寺周边的情况,柳凤凰便将它藏在了少林寺的后山附近。 此时时辰还早,还不到子时的时候,所以柳凤凰便在少林寺前门的林子里,选了一棵较为粗壮的参天大树,几下子便蹿到了树上面,并且找了个较为稳当的地方休息起来。天亮之后,一场实力之间的较量不可避免,而现在的这个时候,便是她养精蓄锐,调整自身心境与情绪的最佳的时机。 自从她下山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最多也不过才三四年的时间,在这三四年的时间里面,大大小小的较量,她也都经历过好几次了,有跟人的的较量,也有跟毒虫蛇蚁的较量,甚至于还跟僵尸这一异类较量过,所以说,她倒是并不缺乏最基本的实战经验。 当初她在离家之前,曾经对柳清扬说过,若是到时候少林寺的人对她实在是太过的话,她索性就用《碧海潮心曲》来对付他们了。虽然她现在修习这门功夫还不到第九层,可是倘若这会儿拿来警告少林寺的人,还是搓搓有余的。 第二天一大早,柳凤凰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少林寺的大门口,虽然她仍旧是孑然一人独自前来,可是却依然是锦绣辉煌,亮丽夺目地一身打扮,只看得少林寺的人耀花了眼睛。就算她穿在最里层的软猬甲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是她穿在最外面的火浣锦,却是十分明显刺眼。 火浣锦的神秘之处,与其本身的所值的价值,就算是一般的人不知道,可是少林寺的主持方丈却不会如此眼拙。而尤其是柳凤凰腰间的那一柄低调奢华的狼牙剑,更是让他心里面变得犹如沸腾了的滚水一般。 此时此刻,他心里面的感受,一时之间,还真的是说不清楚。即便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遇见过柳凤凰,可是她身上的那几样宝物,他却是早就有所耳闻了。这会儿,当他看着她器宇轩昂地向着藏经阁走去,他心里还真的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心里面也十分好奇,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年纪轻轻,便拥有火浣锦之类的宝物?虽然少林寺里面,十八般的武器跟功夫都有,可是对于这常年驻守在藏经阁周围的十八铜人,却只能是少林寺中棍僧,也就是说,这十八铜人的武器,只能是棍。 所以当柳凤凰来到藏经阁附近的时候,就看到了对她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的,手持白蜡木棍的少林弟子。柳凤凰见了,眸子微微一寒,顺手将青虹宝剑从腰间取出,手上的劲力紧了紧,便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此一战,她绝对不能输,她一定要赢,而且,她必须赢! 青虹剑本就是削铁如泥的绝佳利器,再加上永宁公主独创的落花剑法,剑到之处,自然是所向披靡,而柳凤凰还只是将这剑法第五层给使了出来。少林寺毕竟是佛门圣地,少林寺的人再如何的不近人情,尖酸刻薄,可是他们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她自是没有必要让他们伤得太难看,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不要太过于如此傲慢而已,而她所想要的,不过只是想找他们借一本书而已。 在她还没动身出发之前,在她还在家的时候,她师傅就在信中对她一再的说过,若是两边真的不得不动手,叫她自己多加小心,然后就是,要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让对方的脸上太过不去。说少林寺毕竟是佛门净地,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见红的好,不然不吉利什么的,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云云!! 第四十四章 所以此番柳凤凰在跟这些武僧交手的时候,便只是将落花剑法的第五层使了出来,若是依照她之前所练的第七层,或者是第八层,只怕眼前这些人还不够她玩半个时辰的。要知道,落花剑法的绝妙之处,本就是倚靠剑气来伤人的。 虽然看似剑锋并没有碰到对方,可是宝剑所发出的剑气,却足以伤人。可是即便是柳凤凰只将落花剑法的第五层给使了出来,可是这个曾经令少林寺引以为荣的十八铜人阵,终究还是逐渐地显现出一些倾向于落败的情势来。 看看此时时辰差不多快要接近晌午了,柳凤凰决定不再跟这些人继续耗费下去,她决定以最快的方式速战速决,且还要保证在不让对方见红的情况下。然而,若是想要让对方停止缠斗,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想办法夺去,或者索性直接毁掉他们手中唯一的武器。 想到这里,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手中的剑略微紧上一紧,立即改变了手中的剑招,直接将落花剑法的第六层使了出来,刹那时,藏经阁四周的东西全都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虽然在藏经阁附近,并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的,可是却并不代表,剑气对其他物体没有一定的影响。 很快的,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有五个人手中木棍被剑气斩成了几段,吓得他们面如土色,面面相觑。紧接着,柳凤凰加紧了对其他人的攻势,她一边利用青虹剑的剑气毁掉他们各人手中的武器,一边腾出左手,将数枚钢珠暗藏在手中,最后再找准适当的时机,对着他们全都打了过去。 那十八个人见了,不由得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柳凤凰竟然有本事,一手用宝剑跟他们交手,另外一只手却腾出来,用暗器对付他们,使得他们防不胜防,就在他们惊惶万分的时候,各人身上已经中了数枚钢珠,而且每一枚都打在了他们全身上下的几处大穴上,使得他们一个个都动惮不得,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哼!我原本只是想找你们借一本书而已,谁知道你们却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柳凤凰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了看定在哪里不知所措的数人之后,随即便不紧不缓的,大摇大摆地直奔藏经阁去了。 《易筋经》就放在藏经阁里的一个书架上,柳凤凰的目力素来就比一般的人好,所以当她进入到藏经阁之后,便十分轻易地找到了《易筋经》的所在之处。东西到手之后,她倒也是没有其他的贪念,便头也不回地径直下了楼,然后再悠闲地出了藏经阁,随后便直接朝着少林寺的后山而去。 当她走到少林寺的后山脚下的时候,寺内其他的人方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有些人的手里还拿着家伙。柳凤凰见了,心里面不由得冷冷一笑,原来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的,好在这里的场地较为宽阔,那些人跟自己的距离也还不那么近,足以令她将落花剑法的第八层演练出来。 想到这里,柳凤凰将手里的书贴身藏好,再次将青虹剑从剑鞘里给取了出来,在朝着空中挽了三个剑花之后,便力道一转,直接将落花剑法的第八层使了出来,刹那时,只见后山所有的花草树木全都疯狂的摇曳不止,当青虹剑周围的剑气将盘旋在剑锋四周的花瓣变成晶莹剔透的雪花的时候,那些好不容易追赶上来的人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小瞧了柳凤凰的实力。 此时本来正是春花烂漫的时候,可是现在在这少林寺后山的山脚下,却竟然下起了“冰雹”,而这些“冰雹”所“袭击”的对象,却正是那些追赶上来的人。而且还不能小看了这些“冰雹”的攻击力度,它们可全都是柳凤凰以自己的劲力催动的,由于这一次少林寺的人确然是有些过分了,所以柳凤凰的心里面也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明明是他们自己承诺的,只要她顺利地破了十八铜人阵,他们就把《易筋经》借给自己。可是谁知道,自己刚刚才把书拿到手,他们就大张旗鼓地赶了过来,如此的出尔反尔,如此的背信弃义,真的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这一次,她便将那些冰雹统统地挥向那些追赶她的人,也不管什么穴位,也不管是手脚,还是头脸,就是一阵毫不客气的狠狠地教训,直打得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抱头鼠窜,狼狈不已。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逼得本姑娘下狠手,你们方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她不屑地哼道。等到追上来的全都逃得一个都不剩的时候,柳凤凰方才呼哨一声招来焰儿,随即便飞身上马,直接找路离开少林寺去了。此番来少林寺“借书”,她倒还是真的长了不少的见识。 首先就是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说真格的,虽然她顺利地破了那个阵,可是在她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那个阵是虚有其名,至少一般的宵小之徒,是绝对通不过的,譬如赵家的那个赵继云,一个华而不实的家伙。 这个铜人阵,她自己算是顺利地通过了,她师傅自然是不消说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的两位师兄,不管是赵玄仁,还是夏承运,都是轻而易举的。当然了,若是让白家那几个女儿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她朝着蜀地的方向赶路的时候,由于东西已经到手,所以她便放慢了脚步,一边抱着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赶路,一边仔细地探听从京城传出来的大事小情,一直到有一天,她再次收到小金从蜀南捎给她的信件。信件十分的短暂精炼,一看就是她师傅亲笔所写,信中除了问她有没有顺利拿到东西之外,另外还告诉她,承恩侯府已经发生内乱的事情。承恩侯府?? 第四十五 章 她师傅说,侯府里面有一个专门收藏珍品的藏宝阁,那里面有一支千年的紫灵芝。她让柳凤凰到了蜀地之后,顺道去一趟承恩侯府,顺便找机会把那支紫灵芝给弄出来,因为它对于夏承运的疗伤,有着非比寻常的奇效。看完师傅的信函,柳凤凰心里面也是颇有些无奈了,自己不久前才刚把《易筋经》弄到手,这会儿师傅又叫她去侯府,把人家的宝贝灵芝给偷出来,她师傅还真的是。。。一点儿不给这些人讲客气。 不过话说回来,承运的一身功夫,以及他那条已经废了的腿,是因为侯府里面的人,才间接地变成这样了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让他们把紫灵芝让出来,给承运疗伤,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就如在不久之前,她向少林寺借《易筋经》一样,虽然她一早就知道,少林寺的人必然不会借给她的,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念在少林寺终归是一家佛门净地,念在师傅让她手下求情,即使是少林寺的人后来言而无信,她也不过只是让他们小小的挂了点彩而已,就当做是对他们小小的警诫了。只是对于承恩侯府的某些人,那倒是不必如对少林寺的那些人一般客气了。 当初在九焰山的时候,承运对她这个唯一的师妹还真的是不是一般的好。后来在他下山回家的时候,他还笑嘻嘻地请她,说等她也可以下山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找机会去蜀南找他。结果谁知道没过几年,承运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虽然皇上看在师傅的面子,并没有将承恩侯府的爵位交给夏家其他的子弟,可是这几年来,承运所受的罪与痛苦,以及他所承受的委屈,并不能就这么算了。只是自己虽然有心替承运清理门户,可是照着他以前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恐怕他还是想要自己亲自动手吧!? 若是不然,既然师傅与大师兄都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替他了结干净了。话说回来,师傅叫她到了蜀南的时候,想办法混进侯府去,然后再伺机把紫灵芝给弄出来。其实,想要混进侯府并不难,她只需要易容成侯府里面的某个丫鬟之类的下人,就可以了。 然而,从阳城一直到蜀地,这中间的路,真的是想多远就有多远,这其中的距离,还真的是令柳凤凰有些感概,而她现在也只不过才走到了牧野而已,从牧野到蜀地,沿途要经过洛邑,上阳城,长安,鄠邑,汉中等地,不过若是等她赶到了汉中,那么蜀地的距离也就越发进了。 然而从牧野一直到洛邑,这中间的路程,她就是一路上马不停蹄,至少也得走整整一天一夜。当初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曾经很她师傅去过几次洛邑,在她的印象里面,洛邑最出名的,当属洛邑的牡丹花。 洛邑这个地方,在天启高宗皇帝在的时候,曾经定洛邑为都,号称东都。后来直到武皇后彻底的掌握了朝政大权之后,又把洛邑改为神都。在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洛邑这个地方,一直都被天启的历代帝王设为天启的陪都。 洛邑的牡丹花,是整个天启最美最集中的,同时也是柳凤凰心里面最喜欢的。洛邑好玩的地方也不少,诸如洛邑八景: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邙山晚眺、天津晓月、洛浦秋风、平泉朝游、铜驼暮雨。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龙门石窟、白云山、老君山、鸡冠洞、龙潭大峡谷。洛邑好吃的东西也不少,有四镇桌:燕菜、葱扒虎头鲤、云罩腐乳肉、海米升百彩;八大件:快三样、五柳鱼、鱼仁、鸡丁、爆鹤脯;四扫尾:鱼翅插花、金猴探海、开鱿争春、碧波伞丸;洛邑汤:羊肉汤,牛肉汤,丸子汤,驴肉汤,豆腐汤,不翻汤,胡辣汤。 柳凤凰花了两天的时间赶到洛邑,虽然她也可以日夜兼程,而且只需要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可是她仍然不想赶得那么急促,就如她当日才离开少林寺的时候所想,反正《易筋经》已经拿到手了,这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完成了,其他剩下的,便没必要赶得那么急。 所以在她一路上慢慢地往蜀地去的时候,倒是有些像游山玩水一般,白天才骑马赶路,到了晚上方才找客栈落脚。到了洛邑之后,她先去哪里最出名的牡丹园,美美地留恋了好几天,同时也去了哪里最负盛名的绣庄,挑选了许多上等的绣品,因为她心里面十分的清楚,她师傅也是最喜欢这里的牡丹,所以当初才会每年都带她来这里好几次。 她选的这些绣品里面的花样,全都是各种颜色,各种姿态的,五彩缤纷的牡丹。除此之外,她还去城里找了最好的成衣铺子,在铺子里面,给她师傅挑了好几身上好的衣裙,不但料子跟做工都十分的精致,就连那衣裳上面所绣得牡丹花,也是栩栩如生。 当然了,这些衣裳的价格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当铺子的老板娘讶异地看着柳凤凰递过来的银票的时候,她脸上的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情,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样的上品,通常她只会拿来做门面样品,丝毫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真的有人来买,而且买家竟然连价都不会讲,问清了每件衣裳的价格之后,直接就让伙计给好生的包装起来。 不过,柳凤凰原本就是一身贵气的打扮,所以当老板娘看清她的装束之后,虽然心里面有些不甘,不过终究也还是抵不过银子的威力,只得忍痛割爱了。 对于柳凤凰来说,即便是让她为自己的师傅花再多的银子,她也都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她师傅不管是品貌还是才华,又或者是出身,都衬得起这些绣有牡丹图样的衣裳跟绣品,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里毕竟是民间, 第四十六章 而不是宫廷,所以找不到凤穿牡丹的图样。从洛邑龙门到上阳城,若是日夜兼程地赶路,至少也得走整整四天,如今柳凤凰如此这般信马由缰的走着,等到走到上阳城的时候,却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了整整八天。 上阳城?柳凤凰在马上微微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城头上那三个苍劲有力大字,心里面不由得若有所思。是了!她是觉得这三个字的确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她方才记起,当初她跟柳清扬一起夜闯皇宫大内的时候,曾经路过一座十分雅致的宫苑,只是因为那宫苑因为长久无人居住,也许平日里除了几个负责打扫看门的太监宫女之外,所以竟然是一个人也看不到,显得分外的有些空旷了,那座宫苑的名字,就叫上阳宫! 根据她对皇宫后院的了解,她知道在皇上的后宫里面,名字里带有“阳”字,首先便当属正宫皇后所住的昭阳宫。可是对于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上阳宫,她似乎并没有怎么听说过,而眼前这座城的名字,竟然就叫上阳城,不知道这上阳城跟后宫那座上阳宫,这两者之间,可有什么瓜葛?又或者纯属巧合而已?! 进了上阳城之后,柳凤凰便先去找了家客栈,打算在这里休息两天再继续赶路。虽然说她在来的路上,是边走边玩过来的,可是却花了整整八天的时间,即便是没有之前那样累,可是她终究也不是铜头铁臂来的,养精蓄锐还是需要的。 就在她来到上阳城的第二天晌午,她正在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酒楼喝酒吃饭,忽然见到外面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些绿林里面的人物,而且看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以及他们的言谈举止,似乎是在跟外面来往的人打听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再在柳凤凰好奇的时候,只见那些人却已经直奔自己所在的酒楼来了,而且也是径直上了楼上的雅座。这家酒楼的规模不是很大,虽然楼下的大堂很大,可是楼上的雅座却只有三个,除了自己所在的这个之外, 其中一个在她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所以方才那帮人到的,就是她间壁的哪一个,若是隔壁有人大声说话,稍微静下心来,便可以听到一些片言片语什么的,所以在柳凤凰得知他们已经赶往楼上的时候,便已经将座位稍微地移了移,她倒是要听听看,这些人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方才,在这些人还没进来的时候,柳凤凰已经看得十分清楚,这帮人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个男的年岁稍微大一些。这会儿听到他们已经到了隔壁的房间,而且根据她的听力,也能够将他们所谈论的内容听个八九不离十。 柳凤凰的判断没有错,这几个人的确是绿林中的人物,也不知他们是听谁传出来的,还是少林寺的故意为之,他们听说了《易筋经》从少林寺的藏经阁遗失,所以便想着出来碰碰运气,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将《易筋经》夺过来,据为己有。 他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只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易筋经》就在他们的隔壁。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整件事情的经过听到这里,即便是柳凤凰的修养再好,她的心里也是忍不住要对少林寺的人破口大骂了。 如今这件事情十分的清楚,分明就是少林寺的人心有不甘,因为他们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把《易筋经》给“借”了去,所以才会故意放出风声,说《易筋经》被来路不明的人给盗走。哼!他们居然为了报复,竟然不惜抹黑自己的声誉,往日里,他们不是十分爱惜自己的脸面跟名誉吗? 说实话,柳凤凰并不想跟这些个绿林人物拉上关系,也不想跟他们结下什么恩怨,只是这一次由于少林寺的关系,看来她倒是不得不跟这些人较量较量了。一想到绿林人物,柳凤凰就不由得想起,当初她动身去南疆,以及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她哥哥柳清扬都曾经把南部的武林瓢把子的信物,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交给她,让她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当时在她去南疆的时候,倒是压根都没有用到那个东西,后来她回了家之后,就把它原模原样地还给了哥哥。这一次她出门的时候,她哥哥又把这个交给她了,若是她真的不想跟这些绿林人物有什么正面的冲突,怕是只能够指望这个东西了。 当初她哥哥在把东西交给她的时候,曾经提醒过她,这个东西虽好,可是却只能用三次。若是超过了三次,说不得这块玉牌的主人便会不怀好意地找上门来了。看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冒出来想要跟她抢书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会儿在她房间隔壁就坐了五个,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呢! 看样子,自己是不能继续游山玩水地慢慢走了,罢了!明天还是早些赶路吧!若是有必要,日夜兼程也是可以的,想到这里,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回去客栈的路上,陆续都有见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绿林人物,他们或者互相之间打听着有关《易筋经》的去向,或者也找当地人打听类似的情况。 柳凤凰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如今事不宜迟,只有尽早离开这里,尽量避开这些绿林人物,她这一路才能够算得上顺风顺水。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少林寺的人已经把风声放出去了,现如今,就差他们把自己的容貌跟衣着透露出去了。 虽然她也不怕他们泄露给这些人,大不了,她易容就是了,可是现在她只要一想起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她的心里面就一阵阵的窝火,一阵阵的很不甘心。若不是因为少林寺毕竟是佛门净地,若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些出家人, 第四十七章 若不是因为少林寺毕竟是佛门净地,若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些出家人,若不是因为她师傅要她不看僧面看佛面,若不是。。。照着她之前在九焰山上时的脾气,她恐怕早就折回去,一把火把那里烧个干干净净的,就跟以前她烧那些山贼土匪的老巢一样,一想到这里,柳凤凰就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 离开上阳城之后,柳凤凰索性快马加鞭,直奔长安方向去了,她心里面十分清楚,现如今,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这一路上陆陆续续出现的绿林人物只会越来越多的。既然如此,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没有那块玉牌,她也不怕跟这些贪财如命的人对上。 想当初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她那一年不去踏平几个山头,她又不是初出江湖的黄毛丫头。从洛邑到长安,若是一般坐骑,就是日夜兼程,少说也得五天五夜才能赶到。可是赤兔马是天下难得宝马良驹,再加上柳凤凰又是日夜兼程,所以从洛邑一直到长安,她一共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赶到了,等她到达长安的时候,正好是晌午吃午饭的时候。 柳凤凰微微弯了弯嘴角,漫不经心地骑着马,信马由缰地进了长安城。长安这个地方,曾经在天启高祖皇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把它定位京城了。天启开国至今,经历了无数次的迁都,可是除了现在这个京城之外,却只有长安所在的时间是最长久的。 明宗末年,天启的武将相互勾结,并发生了兵变,这一乱就乱了整整八年。等到战乱彻底结束的时候,明宗皇帝也被自己的亲儿子赶下了皇帝的宝座,他最爱的妃子也被逼死了。战乱平息之后,明宗皇帝的儿子代宗皇帝,便下了圣旨,将都城迁至洛邑。 对于长安,这倒是柳凤凰第一次来这里,这时候已经是午膳的时分,所以她进城之后,便径直找了一家看上去颇为气派的,人气极为旺盛的酒楼喝酒吃饭,这家酒楼的名字叫做---食为鲜!跟往常一样,她选的是酒楼最好的雅间,点的是酒楼最好的酒菜,在给了小二二十两银子之后,便自顾自地靠在椅子上,便慢慢地品着手中的香茶,一边惬意地看着外面喧嚷的街景。 无可厚非,长安这个地方还是十分繁荣昌盛的,这里的特色小吃有许多,这里的名胜古迹也蛮多的,这里倒真的不愧是天启最负盛名的古都之一。不多会儿,小二就把酒菜给送了上来,柳凤凰便一边肆意地品尝着佳肴美酒,一边继续十分认真地留意着外面大街上的动静。 洛邑跟长安毗邻,既然洛邑都去了好些图谋不轨的人,那么长安应该也来了不少。若她身上藏有《易筋经》的事情,真的是少林寺散播出去的消息,那么她的估计应该是不会错的。她这一趟去少林寺借书的事,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在还没有把《易筋经》弄到手之前,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白家三姐妹知道。 可是因为舍利子的事情,白家自己都还自顾不暇,哪里还会做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况且她跟白家又没有什么冤仇,所以这整件事想来,便只有少林寺的人最可疑了。用完午膳之后,柳凤凰便去找了家最好的客栈休息,大概是由于长安的繁华程度跟京城极为相似,所以这里的物价京城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她所选择的这家客栈里面,最好的上房,竟然贵到差不多七八两银子一晚。 柳凤凰给了掌柜的三十两银子,便自个儿拿了上房的钥匙休息去了,“伙计,给爷准备一大桶热水,我要沐浴!”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好唻!小的这就去叫他们准备!”店伙计忙不迭地答应着去了。 少时,热水准时送到了客房里面,柳凤凰赏了伙计五两银子,便关紧房门,准备好生地泡一下热水澡,解解她这些天来的疲乏,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连着好几天不分日夜的赶路,她现在也已经是累得狠了,泡完澡之后,柳凤凰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悠然地闭上了眸子。 黄昏的时候,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柳凤凰便叫来伙计,叫他让厨房准备好好一桌酒菜,由于下午的时候,伙计已经得了她五两银子的赏钱,所以这会儿,他自然是满口答应着去了。就在柳凤凰在自个儿的房间里等着用晚饭的时候,只见客栈里另外一个伙计,带着一帮看似面色不善的人,往另外一边的中等房间去了。 中等房间自然是没有柳凤凰所住的上等房间可以相比,除了房间的陈设比下等房间好点之外,唯一的好处,便是房间里多一盏灯而已,可是如洗澡水之类的待遇,是绝对不会有的,中等房间的房钱,是每晚四两五钱银子,酒菜自然是要比上等客房的要差一些,当然了,若是你不喜欢,自然是可以去外面的饭馆酒楼里吃。 所以当这些人在路过柳凤凰的房间的时候,各人脸上的不甘与妒忌,都是十分微妙而又明显的,因为这是明明白白的贫富之分。也许在某些人面前,他们算是勉强挤得进场面人物,可是在真正的有钱人面前,他们又难免自觉羞愧。 虽然这波人来得晚一些,可是两边房间所要的酒菜,却几乎是同一时间送过去的,这样一来,住在中等房间里的那些人的脸色,又不由得难看了几分。柳凤凰住的是上房里最好的一间,她付得银子又多,而且还给了伙计整整五两银子的赏钱,她自己又穿得华丽贵气,所以在客栈里面,不管是掌柜的,还是店伙计,都上赶着讨好奉承。人家的眼睛又不是瞎的,他们自然是不会担心柳凤凰付不起房钱,衣着华贵,自己又长得体面,而且还牵着宝马良驹, 第四十八章 一看就知道是豪门贵府里面出来的大家公子,这一类的客人,怎么会缺这几个房钱?而方才来的那帮人,虽然人头多,虽然穿着也不像是穷人,可是单看他们付房钱定金的时候,就知道他们顶多也就是这样了。 而且因为他们人多,虽然是要了两个中等房间,可是却是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休息。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一般的懂规矩的人,倒有几分江洋大盗的味道。所以掌柜的跟伙计见了这帮人,虽然表面上也是客客气气地,可是各人私底下却不得不多加了几分小心谨慎。 掌柜的甚至于还私下里悄悄告诉伙计们,若是发现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在他的店里面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一定要立即去报告官府。因为柳凤凰是住的最好的上房,所以她的酒菜自然是客栈里面最好最丰盛的,这倒也是无可厚非,说得过去。 可偏偏有些人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所以当柳凤凰所要的酒菜从那边中等客房的门口路过的时候,那边就有人跳出来叫喧了:“同样是拿银子住店,为什么我们要的酒菜不一样?!” “看客官说的,您老住的是中等客房,人家公子住的是上等客房里面最好的房间。这中等客房的房间是四两五钱,可上等客房却是七两五钱,咱们这里虽然比不得京城,可是倒也相差无几。 客官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托人去京城打听打听,咱们这里的东西,不管是哪一样的价码,跟京城都差不离儿!所以说,这四两五钱的房钱,能跟七两五钱的上等客房相比较吗?!”其实这些话,即便是伙计不说,各人心里也并不是没数的,只是有些人不甘心而已。 “原来如此!这人啊,小心眼儿可以有,可若是太小了,小心把自己给憋死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一个极为清越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俱都怔了一下,随即便不约而同地朝着那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位衣着格外华丽,容貌尤为妍丽的姑娘,在众多下人的簇拥下,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掌柜的亲自在一边陪笑着给她引路。 “喂!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说话?!”中等客房那边的人听了,心里面越发的不受用了。而与此同时,柳凤凰也不由得抬起头来,朝着那边看去,这一看之下,她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声,“竟然还真的是一位贵客!”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今天启的皇宫里面,最稀罕的不说皇子,而是公主。虽然说现在宫里面已经有三位小公主了,可是这毕竟是明面上的,可是柳凤凰却知道,其实皇宫里面,还有另外一位“公主”,而这位“公主”的出生,虽然并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可却是太后娘娘在裕亲王府所认的干女儿。 按照皇室的规矩,虽然只有皇上所生的女儿才能被尊为公主,可是太后若有女儿,也可以称作公主。更何况,这位公主虽非太后所生的,可却是裕亲王府货真价实的郡主,同样是金尊玉贵的,同样也可以说是金枝玉叶。 裕亲王是整个天启里面,屈指可数的亲王之一,尤其是现在他嫡出的郡主又入宫做了贵妃,至于这会儿眼前这一位,虽然她并不是裕亲王嫡出的女儿,可是却因为太后所喜,所以她现在的真实身份,虽然不是裕亲王府的郡主,可却是皇上亲自赐封公主---荣德公主。 而这个秘密,还是当初柳凤凰去皇宫大内盗宝的时候,无意中瞧见的,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公主”应该就住在宫里的碧霞宫里。只是现在这位贵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倒是不得而知了,莫非她也跟南疆哪位喜欢四处游玩的左相小姐一般? 只是看现在这样子,若是那帮住在中等客房的人再出言不逊,口没遮拦的话,怕是有得苦头吃了。这人啊!有时候是不能太过于小肚鸡肠了,小肚鸡肠倒也是没什么,可若是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那就是活该自找苦吃了。 说话间,贵客已然来到了上等客房这一边,这家客栈的上等客房只有三间,柳凤凰先来后到,占了一间最好的。剩下的这两间,看掌柜的样子,自然是这位贵客要了一间了,可是等到掌柜的将另外一间上房的门也打开之后,柳凤凰的心里面不由得了然了。 敢情,这位贵客跟她的贴身侍女占了一间,剩下的一间,便是其他的侍女的房间了,至于其他的下人侍卫,则只有在剩下的中等客房,或者是下等客房里休息了。这位贵客有心地看了看柳凤凰所要的晚膳,便笑着转过头去对掌柜的吩咐道:“这样的酒菜,也给我准备一份,只是酒便罢了!” “是,小的这就叫他们马上去准备!”掌柜的赶紧小心翼翼地应道。“还有,虽然说客栈里的饭菜,都是按照房间的等级来安排的,可是我随身带的这些人的饭菜,还是另外吧!都算在之前付得定金里面,若是你觉得不够,我这里再出一些,也是可以的,只是别委屈了他们!” “姑娘放心,方才姑娘所付得房钱,已经足够了!”掌柜的连忙小心地回道。“那就好!这会儿我先去休息了,等会儿让伙计直接把饭菜送进来便是!”“姑娘放心,小人都知道的!”掌柜的忙不迭地应道。 “嗯!那就好!”贵客说着,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缓缓地进了自己的客房。眼见得这帮人这么大的排场,那帮方才还在叫喧的人,一个个顿时变得跟哑巴一般了,好一会儿方才不甘心地哼道:“哼!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钱,这一个个都比咱们有钱,真是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老三,这句话用在这地方错了,怪不得人家瞧不起咱们!” 第四十九章 “是是是,你们都有话说,就老子说得没道理!”一夜安稳,天亮之后,柳凤凰换好了衣裳,便优哉游哉地出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外面逛逛,顺便吃一顿安逸的早饭。当她姗姗来到客栈前院的时候,却见昨晚入住中等客房的那一帮人,此时正坐在哪里吃着东西,只不过他们是在客栈里面吃的,而且又是住得中等客房,所以他们几个人的早饭的等级也是有些差别的,恍眼看去,似乎是白粥,馒头跟几样凉拌的菜干一般。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这样的早饭倒也是罢了,虽然看着清淡些,不过至少也比住下等客房的好吧?!一般来说,下等客房的客人是没有早饭可吃的。只不过昨晚住在下等客房的,大多数都是哪位“贵客”的下人,既然人家出得起银子,想来即便是那些住下下等客房里的下人的早饭,也不至于这般差吧?! 就像昨天的晚饭一般,她不也是自掏腰包,让客栈给她的下人们另外操办伙食。然而事实上也是的确如此,就在她才刚抬脚迈出客栈的时候,就听哪位贵客的声音再度在身后响起:“掌柜的,我就不在这里吃早饭了,可是我带来的那些人的早饭,你们还是要准备的!”“姑娘请便,小人这就叫他们准备去!”掌柜的陪着笑脸道。 贵客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一桌人所吃的饭菜,不由得蹙了蹙眉:“我身边的人客不能吃这些!”“姑娘放心,小人一定已经交代给他们,让他们另外给准备!”“嗯!这还差不多!我午饭也不回来吃,晚膳的饭菜,你们把豆腐鱼换成清蒸鱼就是了,然后再给我蒸两个鸡蛋就成!”“那鸡汤还要吗?” “把鸡汤换成酸菜炖鸭就是了!”贵客想了想,笑道。“是!小的记住了!”“嗯!掌柜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帮我把门儿给看好了,要是晚上我回来发觉有异样,那你这客栈也只好关门儿了!”“姑娘放心,小的一定会替您看好门户的!” “嗯!如此甚好!”贵客淡淡地笑着,看了看掌柜的,就看了看正准备出门的柳凤凰,方才在侍女的服侍下,不紧不缓地走了出去。待得她走远之后,柳凤凰方才回过头来,笑着对掌柜的道:“那可是一位真正的贵客,若是你不小心的伺候着,你这店子关门倒是小事,搞不好,判你个流配充军,都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公子何出此言?”掌柜的好奇地问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哪位贵客可是住在真正的天字号里面的,别说你我,就是这长安城里面的官老爷见了她,也不得不规规矩矩地俯首陈臣!”柳凤凰忍住笑道。 “公子的意思是。。。?!”听了柳凤凰的解释,掌柜的胆子都快要吓破了。他这家客栈真是什么时候烧了高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位贵人。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被城里其他的同行知道了,怕不是的嫉妒得红了眼睛。 “公子,你确定没有看错?!”掌柜的还是有些不大相信。“掌柜的,人家都说,即便是没有吃过猪肉,可是也看见过猪跑吧?相信你也看过不少的戏文,你见过一般的富家小姐,有这般的派头吗? 别说是豪门贵府的小姐,就是官宦之家的小姐,也是没有这样的排场跟气度。这普天之下,除了出身皇族王府的金枝玉叶,谁还敢摆这样的谱?刚刚你问我有没有看错,我也不怕告诉你,数年前进宫办事,正巧看见过她。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和权利享受这样的排场?” “切!宫里出来的就是贵客了?谁信?!”昨晚那个狂妄的声音又粗声粗气地想了起来。“难不成这位兄台觉得,宫女也有特权享受这些吗?!”柳凤凰阴阳怪气地笑道,心里面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这样的莽夫说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费力,倒反而害得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哈哈哈哈哈。。。~!!”柳凤凰话音未落,在场所有的人全都不由得爆笑起来,不管是掌柜的,还是店伙计,又或者是哪位贵客的下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其中也包括那个莽夫的同伴儿。“咳咳咳咳咳!!出来的时候,我就说不要带他出来,可是你们偏不听,这下子好了,这一路上,他闹了多少笑话,我都记不得了!”其中一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样好了,下次他若是再闹笑话,就叫小四点了他的哑穴!”年长的老者冷冷地哼道。“别,别,大不了,我以后只管吃饭做事就是了,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那个莽夫闻言,连忙哭丧着脸哀求道。 “哼!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易筋经》,我老头子才懒得出来走这一趟!”老者冷冷地哼道。易筋经?果然啊!他们果然都是冲着那本书来的。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便不紧不慢地出了客栈。 长安城内的小吃摊子特别的多,柳凤凰找了好一会儿,方才找到了一家门面稍微大点儿的米粉铺子。她这会儿倒是十分怀念,怀念当初在南疆的时候,在哪家小摊子哪里吃到的粉子。“公子想吃什么?!”伙计殷勤的问道。 “给我来一碗三鲜米线!”“好的,公子稍等!”伙计答应着去了。伙计离开之后,柳凤凰便一边坐在哪里,漫不经心地等着,一边百无寥寂地看着周围繁华的街景。少时,小伙计便将一大碗的三鲜米线送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面前,同时还给她摆下了几样小菜,白油腐乳,凉拌豆腐丝,五香榨菜丝,凉拌的麻辣鸡丝以及三分青皮咸鸭蛋。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丰盛的早点,一边继续观赏着外面人来人往,觉得十分的惬意,享受。 第五十章 吃完早饭之后,柳凤凰便去长安城内四处逛了逛,她发现整个长安城内,除去大大小小的客栈之外,就唯有各类茶叶,瓷器以及丝绸铺子的生意,是最红火的。这些铺子里面所卖的东西,不管是哪一样,看上去都十分的讲究,而且去那些铺子光顾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天启周边的其他国家的客商。 在京城,虽然他们兄妹也有这样的铺子,可是他们铺子里的东西,却及不上这长安城里的铺子,因为这里的货色虽然不是十分的华丽,可是却十分的高雅,看来自己这一趟事情办完之后,要好生地管一下了。 晌午的时候,柳凤凰选了一家较为讲究的酒楼吃饭,跟以前一样,她进的是最好的雅座,要的是最好的酒菜,等小二将茶点上来之后,她便一边继续悠闲地欣赏着街景,一边慢慢地品着手中的香茗。这是她到长安城的第二天,除去在客栈里面遇到那一帮人之外,她不知道还有多少绿林中的人来了这里。 所幸到目前为止,少林寺的人还没有把自己的衣着相貌传扬出去。不多会儿,小二将她要的酒菜全都送了上来,柳凤凰便一边不急不慢地吃着,一边继续仔细地观察街上的动静。现在她所住的那家客栈里面,除了她之外,另外还住了一伙绿林大盗,以及一位从宫里出来的贵客。 想想也真是挺有意思的,小小的一家客栈里面,竟然住进了天壤地别的两拨人,一拨是绿林大盗,一拨是宫里出来的贵人。若是这两拨人选的是同一个方向,走的是同一条路,说不定这里面的乐子还会更多。 那拨绿林中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可是哪位从深宫里走出来的贵人呢?她这么千里迢迢地来这里做什么?她是才从宫里出来,还是现在正是在回京城的路上?又或者是,她想要到哪里去?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窗外一道十分靓丽的风景忽然闯进了她的视野,她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弯,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道绮丽的风景不是别的,正是跟她一样,住在客栈里的哪位贵人。 只是这个时间点看到她,说巧也不巧,现在正是午膳的时候,是人总得吃饭,更何况方才在客栈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说过了,她不在客栈用午膳的。不过这会儿也是巧了,她该不会也打算到这里来吃饭吧? 她正想到这里,只见哪位贵人抬起头来,似乎是她也瞧见了她,而且看起来还是十分高兴的样子,眉眼里都是十分友好的笑意。紧接着,她回过头去,对着身旁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三个人便急急地冲着她这边来了。 柳凤凰见了,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她压根就不想跟她们扯上干系,可是谁知道,老天爷偏要这样故意安排。很快的,那主仆三人就来到了她所在这个雅间的门口,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尤其是哪位贵人。还真是巧啊!”她笑意盈盈地道。 “可能是这长安城太小了吧!”柳凤凰在心里面翻了几百个白眼。“不管这个长安城是大是小,邂逅总是全靠缘分吧?!昨儿我们有幸选了同一家客栈,而且我们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谁知道这会子,我们在客栈外面也能够碰到!”贵人笑眯眯地道,一点儿没有恼怒的意思。 “姑娘是位贵人,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哦?你怎么我是位贵人?!”“姑娘的服饰虽然不是十分的隆重繁琐,可是每一样看着都十分的讲究,在下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再说了,姑娘身边除了两位贴身侍女之外,而且还带了那么多的人。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些下人里面,除了侍卫,嬷嬷之外,还有几个是公公吧?”柳凤凰无奈地分析道。 “公子的眼力不错,分析起来也十分的清晰!”“所以公主殿下,你现在这是要到哪里去?!”柳凤凰无奈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贵人讶异不已。“哪一家的大家闺秀有这样的特权?又是嬷嬷又是侍卫又是太监的!这样多的人从,就差没有把皇家的仪仗队搬出来了!”柳凤凰苦笑道。 “我也没有办法,是母后硬要我带这么多人的!”“太后是舍不得公主,同时也担心公主的安危吧!”“我也是没办法,前不久我去杭州的时候,意外收到我父王给我的飞鸽传书,说皇上有意给我指婚,对方是承恩侯府的小侯爷。我出生在王府,从小在深宫长大,我没有去过蜀地,更没有见过承恩侯府的小侯爷。可是我绝对不会轻易嫁给任何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家世,也不会因为这是皇上的赐婚!” “所以你才决定,想要自个儿去蜀地会一会?!”“不错!若是这个人不合我的心意,哪怕是抗旨,我也绝对不会任命的!”“你这脾气还真是难得!”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那公子你呢?!” “我么?我这一路也是去蜀地,并且我也是去找承恩侯府,只不过我是去办事的!”“办事?办什么事?”荣德好奇地问道。“公主,皇上既然给你赐婚,那他有没有说,对方是承恩侯府的什么人?!” “听说是承恩侯府的五公子,现在承恩侯府就是他在主事,老侯爷年岁不小了,侯夫人身子骨也不大结实。我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里面就十分的好奇,虽然我并不是宫里正牌的公主,可是我好歹也是裕亲王府的郡主,虽然我并不是嫡出的。可是即便是这样,皇上也不能把我赐给一个侯府的庶子吧?而且我听说,这承恩侯府原本是有一位嫡出的公子的,按照规矩来说,这爵位将来自然应该是嫡出的公子来继承吧?而且现在在府里主事的,也应该是嫡出的公子才对。 第五十一章 依照规矩来说,除非是嫡出的公子没了,才会由庶出的公子来顶替他的位置,可是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听说,并没有听说承恩侯府有嫡出的公子过世的消息。虽然蜀地距离京城天高路远,可是承恩侯府毕竟是贵戚,若是有什么噩耗发生,不可能不会传到京城和宫里来的!” “这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了!”听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面已经十分的清楚了。原来承运所承受的一切,全都是侯府的五公子在背后下的黑手。承恩侯府是皇室里的贵戚,按照皇室的规矩,皇上跟太后若是想要紧紧地巴住这门亲戚,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想办法亲上加亲了。 虽然皇上的公主们年岁都还小,可是荣德公主却是太后亲自认的义女,而且是打小就抱回皇宫里养着了,并且所有的供养什么的,全都是比照皇室公主来的,所以在皇宫里面,荣德公主所有的一切,就跟皇室真正的公主没有什么两样。 若是皇上跟太后真的有意继续拉拢承恩侯府,这样一门亲上加亲的好事,自然是两边的人都乐见其成的。只是。。。只是现如今,宫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如今承恩侯府里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使得这一门亲事里面,充满了无尽的变数。幸好公主自己多长了几个心眼,不然还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在不久之前的选秀,承恩侯府已经有嫡出的小姐进宫了,可是一来,她并不是皇上的宠妃,再则,这位主子心里面也十分的清楚,若是想要保住侯府的荣耀,唯有紧紧地守住自己家里的隐秘。 “不知公子的府上是哪里?你这是准备去那里?!”“在下的家在京城,此次也是在去蜀地的路上,探访一位好友!”柳凤凰微微弯了弯嘴角。“喔~!这么巧?!”“公主若是不相信,那也就罢了!”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道。、 “不知公子的这位好友在蜀地的什么地方,他的尊姓大名?!”“他叫夏承运,是我的师兄。当初他下山的时候,我们就曾经约好,等到我下山的时候,一定亲自去他府上,把酒言欢!” “你们师兄弟的感情还真好!”“原本在我才下山的时候,就准备去蜀地找他的,可是谁知道就在那个时候,我自己家里忽然发生了些事情,而承运的府上也发生了变化,等到我处理完家事的时候,派出去打听的人却带信回来说,说承运被人陷害,一气之下,竟然自暴自弃,看破红尘。。。!”话说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也是接连的叹息不已。 “啊?莫非他出家做和尚去了!”荣德闻言,不由得吓了一跳。“公主聪慧,一点即透!”“那你此番去,是想劝他回家的?!”“能够劝得他回头,那是最好不过。毕竟他之所以变成那样,也是事出有因的。” “那当初陷害他的人,可查出来了?!”荣德来了兴趣。“只是苦无证据。而且因为这毕竟是承运的家事,我们私下里都觉得,不妨先想办法劝承运回头,然后我们再一起协助他洗脱冤屈!” “这倒是最实在的。”荣德闻言,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年前,师傅已经先一步去了蜀地找到承运,现在正在那边帮他开脱心结。大家都怕他走进了死胡同,若是长久的不走出来,岂不是太可惜了!” “承运是承恩侯府唯一嫡出的公子,人品出众不说,才华又极好。若是就这样自苦自闭下去,谁都不忍心。日前我收到师傅的来信,要我替她寻觅一种绝佳的上好的疗伤药材,好帮助承运尽早恢复身体健康,所以我这几日来,一直都在想办法,到底该如何下手才好。” “承恩侯府?!”荣德公主闻言,不由得忽然睁大了眼睛。“不错!”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夏承运应该就是侯府里唯一嫡出的公子?”“的确如此!只是可惜,若不是承运遭了暗算,他现在已经就是侯府你的小爵爷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堂堂一位皇室的公主郡主,皇上怎么会把我指给一位庶出的子弟,原来这承恩侯府里面,竟然有这么精彩的一出好戏!”“所以公主还算是较为睿智的,不然若是听凭皇上随意指婚,那您这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这么说来,那本宫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谁也没有想到,在我去蜀地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你,让我不由得对承恩侯府的现况做了略微的了解!”“是啊!若不是侯府里面发生了变故,那这会儿公主赐婚的对象,应该就是承运这位嫡出的公子了,而不是区区一个庶出的子弟!”柳凤凰笑道。 “不知在公子的眼里,那夏承运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物?!”“承运?!”“不错!既然你对他如此的叹惋不已,那他的人品应该不错才对!”“公主所言不错,承运是我这辈子所见到的同辈里面,不管是才华,人品,相貌,以至于武功和其他的才艺,都是极为难得的青年才俊。若是拿他跟整个天启的青年才俊相比,怕是唯有隆亲王府的世子爷才能跟他一较高低了!”柳凤凰认真地笑道。 “你说的是赵玄仁,赵世子?!”荣德公主笑了。“不错!”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当初赵世子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本宫有幸见过他,果真不愧是隆亲王府的世子爷。成熟,稳重,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人品极为贵重!可是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听说他把母后赐给他的宫女全都打发去了莲花庵!” “听说赵世子不喜欢宫里出来的女子,嫌她们心机太重,闹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柳凤凰闻言,忍住笑道。“原来如此!当时母后听到此事之后,气得在宫里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荣德公主也不由得掩口笑道。 第五十二章 “若是拿赵世子跟承运相比,那么赵世子则是月华,承运则是星辉!”柳凤凰笑道。“如此说来,那夏承运的人品应该与赵世子相差无几了?!”荣德公主闻言,不由得来了兴趣。“是这样。应该是不相上下!”柳凤凰笑道。 “若是夏承运真的如你所言这般优秀,那他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当初承运上山学艺的时候,才只不过六岁。等他下山的时候,却已经是十六岁了。这整整十年的时间,足以给侯府内其他的人制造机会了!” “十年?!”荣德公主闻言,当即惊诧得目瞪口呆。“大师兄当初上山的时候,是十岁,他在山上待了六年,是十六岁下的山。承运是六岁上的山,在山上待了十年,也是十六岁下的山!”柳凤凰笑道。“那公子你呢?!” “在下三岁的时候,就被师傅带到了山上,这一去就是十三年!”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这时间未免也太久了,十年的时间。。。十年,别说是准备什么阴谋诡计了,就是脱胎换骨,怕也是差不多了!” “可不是!”“那夏承运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根据师傅在信中所说,虽然承运已经断了遁入空门的想法,可是他体内的内伤仍需用心医治!”“所以你方才说,要去侯府弄什么灵丹妙药?!”荣德公主莞尔笑道。 “不错!”柳凤凰无奈地点了点头。“可是听你这么说,现在承恩侯府,不吝于虎狼之窝,若是贸然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所以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究竟要怎样混进去,才不至于被人发现!” “那你现在可想出办法了?”“尚未!”柳凤凰无奈地叹道。“不急!左右距离蜀地还有数天的路程,咱们一边赶路,一边一起想办法!”荣德公主笑着安慰她道。“公主也想去闯承恩侯府?!”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吓了一跳。 “早晚都得去一趟,如今不妨先混进去一探究竟,也未为不可!”“在下还是觉得,到了蜀地之后,公主不妨先去找承运!”“为何?”“公主试想,若是等将来真相大白,承运沉冤得雪,那么公主的赐婚对象不就是承运这位正主了?侯府现在的情势,的确算得上是虎狼之窝,公主又是金枝玉叶。若是您在侯府里面有个意外,那您让他(她)们怎么活?皇上与太后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还请公主慈悲为怀!”两个侍女方才听了柳凤凰所言,早就吓得不轻,这会儿听到自家公主说,想要去侯府冒险,哪里还忍得住。就如柳凤凰说的,若是公主在侯府里面有个好歹,那她们跟驻扎在客栈里的那些人,全都不要活了。两人俱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自家主子连连地磕起头来。 “你们。。。罢了!本宫不去侯府就是了,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荣德公主无可奈克地摇了摇头。“不知尊师现在在何处?”“我只知道,承运跟师傅现在都在蜀地的一座寺庙里面,那个寺庙就叫灵隐寺!” “灵隐寺?”荣德公主闻言,不由得蹙了蹙眉,她没有到过蜀地,如何去找那灵隐寺?“公主,不若等到了蜀地之后,咱们悄悄地找当地的地方官,让他带路去找那个什么灵隐寺?!”其中一个侍女悄声地出了个主意。 “这主意倒是不错,若是在下独自一身去找他,人家未必会给个面子。可倘若是公主,只怕对方还会上赶着巴结!”柳凤凰笑道。“那咱们就说定了。到了蜀地之后,我先让人去找哪里的地方官。不过你得等找到了灵隐寺之后,再去侯府找药!”荣德公主狡黠地笑道。 “是!在下谨遵公主谕旨!”柳凤凰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不过这事儿你也不能怪我,谁叫你揭穿我身份的!”“所以在下并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柳凤凰在心里翻了数十个白眼儿。 “而且咱们聊了这么久,你都还没有告诉本宫,你的尊姓大名!”“原来公主在意的是这个?”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恍然。“在下姓杨,杨慕辰便是!”“原来你就是杨慕辰?!”荣德公主闻言,不由得好奇地瞪大了凤眸。 “怎么?公主听说过在下的名字?!”这一下,倒是又轮到柳凤凰好奇了。“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曾经有几次听赵世子提起过!”“原来如此!”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暗叹了一声。 “当初在宫里,赵世子在母后跟皇上的面前,每每提起令兄,便满口的赞叹。说若不是令兄火眼金睛,目光锐利,只怕连他都无法从临淄王府里面安然脱身!”“原来是这样!”柳凤凰笑道。 “杨公子,令兄果然如此厉害吗?!”荣德公主好奇地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厉害的,当初我跟哥哥,一个被自己的师傅抱去了九焰山,一个被抱去了龙虎山。公主既然出身皇族,想来必然是博古通今,应该知道,龙虎山是专出神仙的地方。当然了,我哥哥并没有那个造化,也没那个本事,做得了神仙。 他之所以能看出些蛛丝马迹,不过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关系。跟着神仙修习久了,即便没那个造化做神仙,可是有福气沾些道气也是好的!”柳凤凰笑道。“原来如此!那令兄也算是有些造化了!”荣德公主艳羡不已。 造化?他当然有造化了,能够慧眼独具,将苗依依是南疆郡主的身份猜出来。这会儿,他可是妥妥的一位准郡马爷了!柳凤凰心里喃喃地道。接近晚膳的时候,柳凤凰先一步回到了客栈里面,掌柜的陪着笑脸出来迎接,问他晚膳想吃什么。“照着昨晚的菜色就是了,把汤换成青菜丸子汤。” 第五十三章 “好的!我这就叫他们去准备!”“等晚些时候,给我煮一碗酒酿小汤圆当宵夜!”“好的!在下记住了!”掌柜的满口答应着。在长安城内再待了一天之后,柳凤凰便收拾好行装,打算继续朝蜀地方向赶路,那边荣德公主听说了之后,也让人吩咐下去,她打算跟柳凤凰一起离开。 柳凤凰在知道之后,心里面也是有些无语了,若是她自己独自一个人赶路,不但方便许多,而且这速度上也会更快一些。虽然荣德公主也是骑马赶路,可是她身边的随从下人也着实不少,就算她想跟自己一起快马加鞭,只怕她身边的人也未必会答应。 再说了,去蜀地的路程还十分的遥远,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得到。她自己是有足够的把握自保,可是荣德公主怎么办?她可是宫里出来的金枝玉叶,若是有个闪失,那不是得把自己给坑死? 再说了,她这一路上可是女扮男装,若是让荣德公主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是福是祸,还都说不清楚。所以在她准备好之后,她便主动上门去找她,告诉她同行之中的利与弊。“公主,不是杨某不通人情,而是倘若你我一起同行,实在是有诸多不便之处。”“有何不便之处?” “公主,若是你我一起同行,那么势必会拖慢抵达蜀地的行程。再则,若是路上遇到个意外,在下可承受不起皇上跟太后的怒火!”“本宫身边自有贴身侍卫,这个倒是不劳你操心!” “即便如此,可是终究还是会拖慢抵达蜀地的速度。公主虽然不打紧,可是在下却是要赶着替承运去弄药材,若是随着公主这般走走停停,不但会延误找药的时间,而且在下还会被师傅责骂的!” “你们的师傅对你们十分严厉吗?!”荣德公主好奇地问道。“一般情况下,师傅是不会有多严厉,可若是我延误了找药的时间,只怕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心里面却不由得暗自微微轻叹,可不是嘛!?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师傅明显的喜欢承运比喜欢她还要多一些。就因为承运仪表出众,长得又十分的光彩夺目,又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公子,天资又极为通透。想到这里,她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本宫倒是十分好奇,都说严师出高徒,本宫倒是想知道,令师究竟是怎样的严厉!”荣德公主似信非信地诧异道。“公主常年待在深宫,不知你可曾知道,那一次袁昭仪是为何被打入冷宫的?!”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听说那天晚上原本是她侍寝的,可是不知为了什么,后来竟然地皇上贬去了冷宫。”荣德公主想了想。“不知公主可曾听说过一个人?!”“谁?!”荣德公主好奇地问道。 “天启唯一的皇姑,哲宗皇帝唯一的女儿---永宁公主!”柳凤凰慢慢地说道。“以前回王府省亲的时候,曾经听母妃跟父王提起过,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荣德公主仔细地回忆道。 “在下同承运的师傅,就是永宁公主!那一次,我陪师傅进宫去,师傅找皇上本是有十分重要的军机大事。可是谁知道那个时候,皇上却在袁昭仪的宫里花天酒地,纵情声色。你说,倘若换成你是她老人家,你会怎么办?!” “倘若真的有紧急军情,那么皇上的确是太过于荒唐,而袁昭仪也确然是罪有应得了!”“那个时候,东疆的战事极为紧急,东平郡王被海盗抓去,生死不明,小冯王爷也中了倭寇的毒箭,生死不知,整个东疆军营,半数以上的将士全都中了毒箭,整个营地完全是一盘散沙。” “原来如此!若我是皇姑,只怕当场就把袁昭仪给杀了!”“那个时候,最要紧的,便是东疆战事的燃眉之急。公主是不知道,那次若不是我跟师傅日夜兼程地赶到,小冯王爷只怕早就已经不在了。整个东疆也早就沦陷在倭寇的手里了。而这会儿,只怕扶余国的大军也早就大刀阔斧地打进来了。。。这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糟糕的事情,在下就是不说,想必公主也不会不知道吧?!” “若真的如此,那本宫这会儿早就变成亡国奴了,哪里还会如现在这般随意!”“后来我回到京城之后,听说因为那次的事受了惊吓,足足在太后宫里待了半个月,方才安生了!”“的确如此!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具体缘由,可是皇上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在做噩梦,说是梦到皇姑手提先帝的御赐宝剑,要废了他这个无道昏君!自那次之后,他倒是真的变了一些,虽然没有许多,可是倒真的是不敢再如以前那般荒淫无道了!” “这就是关键之处了,你是不知道,那一次我陪师傅闯宫,她是真的差点儿就把他给处置了!”“原来竟然是这样!”荣德公主恍然大悟道。“师傅虽然出身皇室,可是不管是在处置国家大事上,还是我们这几个徒弟,都是一样的严格!若是我这一次延误了找药的时间,我还真不敢想象,到时候她会怎样处罚我呢!”柳凤凰苦笑道。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那咱们就各走各的,你先走一步,一边打探一路上的情况,一边去侯府找药。本宫这边准备妥当之后,就立即跟上来,到达蜀地之后,便让人去找当地的官员,直接去找那个灵隐寺!” “公主明白在下的苦衷就好!”“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其实你先走一步也好,就当是替本宫探探路了,本宫倒是捡了个便宜!”“这下一个地方,便是鄠邑。听说鄠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到了那里之后,只会在客栈一晚,便会继续赶路,因为离了鄠邑之后,便就距离蜀地不远了!” 第五十四章 “这样啊!既如此,那等本宫到了鄠邑之后,稍微休整一两天之后,也加快行程,争取早日到达蜀地!”“这样也好!”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鄠邑诚然是一个小地方,柳凤凰离开长安之后,在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了五天,便到了鄠邑。就如她之前对荣德公主所说的,她在哪里的客栈休息了一天之后,隔天,便继续踏上了前往蜀地的路程。 这下一站就是汉中了,只要是到了汉中,距离蜀地也就是近在眼前了。汉中又叫梁州,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前朝亡国皇帝慕容畴的故里。汉中是天启颇有小名的历史名城,这里的特色小吃虽然没有其他地方多,可是这里的西乡牛肉干跟腊肉却是很有名气的。西乡牛肉干采用优质“西镇牛”肉为原料,烘烤而成,皮呈褐色或咖啡色,精肉呈桃红色,切面带光泽,香酥可口。腊肉,又叫烟熏肉。 每逢冬腊月,家家户户杀猪宰羊,除留够过年用的鲜肉外,其余乘鲜用食盐,配以一定比例的花椒、大茴、八角、桂皮、丁香等香料,腌入缸中。七至十五天后,用棕叶绳索串挂起来,滴干水,进行加工制作。选用柏树枝、甘蔗皮、椿树皮或柴草火慢慢熏烤,然后挂起来用烟火慢慢熏干而成。或挂于烧柴火的灶头顶上,或吊于烧柴火的烤火炉上空,利用烟火慢慢熏干。秦巴山区林茂草丰,几乎家家都烧柴草做饭或取暖,是熏制腊肉的有利条件。 如自家不烧柴火,便托乡下亲友熏上几块。熏好的腊肉,表里一致,煮熟切成片,透明发亮,色泽鲜艳,黄里透红,吃起来味道醇香,肥不腻口,瘦不塞牙。陕南腊肉保持了色、香、味、形俱佳的特点,素有“一家煮肉百家香”的赞语。腊肉从鲜肉加工、制作到存放,肉质不变,长期保持香味,久放不变质。 汉中也出了数位天启历史上,较为著名的人物,譬如张良、韩信、萧何、诸葛亮、曹操、刘备、夏侯渊、黄忠、姜维、马超、张飞、李自成等。然而更著名的,当属造纸术的发明者蔡伦。在她进入汉中城的当天,她就在城里面发现了好些穿着形形色色的绿林中人,从这些人的片言只语中,柳凤凰知道,他们也是完全冲着她身上的那本《易筋经》来的。 虽然她一路上都遇到了不少这样的人,只是这一次在这座汉中城里面,人数较之前那些郡县要多得多,且这些人所知道的,要比那些人要更多一些,有些甚至于连她当时在少林寺所穿的衣裳的颜色都十分清楚。这一下,柳凤凰不用想也十分的明白了,事实证明了,这些人所知道的一切,分明就是少林寺的人心有不甘,故意让人给传出去的,而且这传出去的方向四面八方,到后来还越发的详细起来。 所幸的是,少林寺里的人还没有那样丹青妙手,能把自己的音容笑貌详细的给描画下来,不然,自己岂不是成了武林中的犯人了。幸好之前在长安的时候,自己在城里面闲逛的时候,买了几套衣裳预备着更换,在离开客栈的时候,自己便更换了一套,不然这一次真的是被那些和尚给坑死了。 纵然是自己压根就不虚跟这些绿林中人交手,可是却难保他们不在暗地里下暗手。绿林中人,在夺取自己想要的利益的时候,大多都是依仗人多,可是等自己得手之后,各自又为了争夺东西,而斗得你死我活的,这便是典型的一致对外。在酒楼里用了午饭之后,柳凤凰便去找了城里最好的客栈,要了最好的上房来住。 这里的上等客房是五两银子一晚,柳凤凰料到在此之后,怕是得在这里多待几天,于是便给了店主五十两银子,便自个儿从他手里拿过房间的钥匙,自己去上房那边安置去了。店主与几个伙计见了,不由得俱都一怔,随后便面面相觑起来。“伙计,去给我准备一大通热水,本公子要沐浴!” “。。。好唻!小的这就去!”呆了好一会儿,几个伙计方才回过神来,连忙忙忙地去准备了。少时,柳凤凰舒舒服服地泡完热水澡,便再次换了套新衣,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休息。“客官晚上想吃些什么?”伙计殷勤地问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席面给我来一桌!”“好唻!那客官要喝酒吗?!” “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好的!小的这就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伙计欢欢喜喜地去了。柳凤凰的态度让伙计有些意外,原以为这位年轻公子肯定有些脾气,不大好伺候,谁知道竟然如此好说话。方才看他来住店的态度,他还以为他不那么好伺候呢!在床上歇够了疲乏之后,正好伙计把晚膳的酒菜都给送了来,柳凤凰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除了一般的菜肴之外,这其中还多了两个十分稀罕的菜色。 “这两样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从前都没见过?!”她十分的好奇。“客官怕以前从未来过咱们这里吧?这两样都是咱们这里的特色吃食,那一道是面皮,这一样是菜豆腐!面皮是这里最出名的小吃。 这菜豆腐是将黄豆浸泡、磨浆,用细箩或纱布滤去豆渣,煮沸,然后加入浆水菜酸汤点清,待形成豆腐时,再滤出豆腐压成块。豆腐质地细嫩,色泽青白如玉。吃法有酸甜之分:用所剩的酸浆水加入大米煮粥,快熟时加入所制豆腐,粥食之酸香可口;用白水加大米煮快熟时加入所制豆腐,该粥食之醇香甘甜。食酸味豆腐时,配以油煎辣椒、蒜泥、芫荽等拌成的佐菜,清香意爽,余味无穷。这两样都是咱们这里才有的特色吃食,是天启其他地方都没有的,所以客官在地方根本见不到!” 第五十五章 “那这鸡汤里面又是什么?”“回客官的话,是天麻!咱们这里的天麻也是整个天启里面最好的,而这天麻乌鸡汤,更是咱们这里最好的药膳汤。”“原来如此!”柳凤凰闻言,心里面倒是有所感触。 当天晚上,柳凤凰舒舒坦坦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是快要日上三竿了。柳凤凰懒懒地梳洗完毕,换好衣裳,便慢悠悠地出了门,来到了客栈的前院。“公子,就快到晌午了,您是在这里吃,还是。。。?!”伙计笑着问道。 “我先出去逛逛,一会儿回来再决定!”柳凤凰弯了弯嘴角。“好的!”伙计点了点头。自打昨天进入汉中城的时候,柳凤凰心里面就有一个十分强烈的预感,这几天她一定不会有多平静,昨天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有的当时已经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了,而他们之所以还没开始对她动手,大多数的原因,是想等着这里的同伙人数多起来之后,再伺机而动吧?! 他们必然是想着,自己之所以能够把《易筋经》从少林寺给拿走,那么自己身上的功夫必然是不会差的,毕竟,少林寺的铜人阵绝对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破得了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少林寺的铜人阵也绝非是一般的阵法,一般的花拳绣腿也确实破不了。 自己之所以能够破了铜人阵,完全是采用了较为取巧的方法而已,否则若是跟他们硬碰硬,只怕自己还没那么容易将这本《易筋经》拿到手。他们三个师兄妹里面,若是承运的功夫还在,必然是他身上的本事更厉害些。 若是承运自己亲自跟那些和尚交手,也许会更精彩一些。话说回来,这么些年过去了,经历了那些事,不知道承运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了?若是等他的伤势全都痊愈了,他的功夫也全都补回来了,他是否还能如当年一般的风采依旧?记得有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拿来用在承运身上,还真的是十分的贴切。 就在柳凤凰边走边想的时候,不远之处,已经有人在悄悄地往她这边暗暗地靠近。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她并不想跟这些人动手,她现在只想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吃午饭,天大地大,什么事都比不上填饱肚子的事情大。 她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便是在她吃饭的时候,谁也不能打搅她。这就是当初在去南疆的路上,在云边的时候,为什么她要那样出手惩罚平南王世子。如今这会儿,虽然她还没有开始吃饭,甚至于,还没有决定吃饭的地方,可是她也绝对不会允许,不会允许有这类似的事情发生。 眼瞅着这些人丝毫没有半点儿的觉悟,柳凤凰不由得冷冷一笑,微微眯了眯眸子,手腕微微一动,数枚金针便悄没声儿地落在了她的手指缝里。若是等会儿当她进了酒楼,而这些人还如此的执迷,还如此的不识时务,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她一边私下里寻找着吃饭的去处,一边暗中观察着周边向她暗中靠近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上了年纪的。原本她心里并不想对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动手的,可是当她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她发现,那些上了年纪的贪念,比那些年轻的更为严重,而且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比那些年轻的更为凶狠冷酷。 “哼!你们也太小瞧我了!”柳凤凰眸子里的寒意越发的加重了起来。不多会儿,柳凤凰便找着了一家看上去较为阔气的酒楼,楼下的大堂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可是楼上的雅座看样子还有空的,不过,她也没有想去大堂用饭的意思。自打她从小跟着师傅在外面游历,她就从未去过酒楼饭馆的大堂里面吃饭喝酒,一次都没有去过,当然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就在她刚刚走到这家酒楼的大门口的时候,只见那群向她暗中靠近的人,已然明目张胆地朝着她继续靠拢过来,柳凤凰见了,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些人还真的是不识时务。想到这里,她手上暗中运力,缓缓地抬起手臂,将指间的金针尽数地向那帮人发了出去,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然被她的金针给打中了,各人俱都发出了惊惧痛苦的惨叫声。 有的被刺中了手腕,痛得根本就拿不稳手中的家伙;有的被刺中了面庞,整张脸庞俱都变得血淋淋的;还有的被刺中了耳朵,痛得尖叫连连;而那两个上了年纪的,俱都被刺中了眼睛,一下子都变成了瞎子。 一个个俱都痛得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跟精神来继续纠缠,柳凤凰见了,不屑地嗤了一声:“就这么点儿本事,就想打《易筋经》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说罢,便自顾自地进了酒楼,只剩下外面满地的残兵败将,倒在哪里呼天抢地。 这还是柳凤凰心里原本善良,若是换做其他人,难保不在金针上淬毒,若是不然,他们这会儿就不仅仅是这么点儿皮肉之苦了。身为五毒教教主的蓝非烟,她的拿手绝技里面,也有暗器这一项,可是身为五毒教的教主,她更拿手的,自然还是制毒这一项,所以蓝非烟的暗器,不管是哪一件,全都是淬了毒的。 “公子是一个人还是请客?!”小二殷勤地迎了过来。“就我一个人!”“那公子是吃饭还是喝酒!”“都要!”顿了顿,她继续道:“去楼上雅间!”“好唻!”小二殷勤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便到了楼上的雅间。 “公子想吃些什么?”“把你们的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柳凤凰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银子,足有二十两的样子。“剩下的都给你!”她毫不在意地微微扬了扬秀眉。小二一看,满脸的笑容全都绽开了, 第五十六章 小二一看,满脸的笑容全都绽开了,这位公子真是出手阔绰,这么大块银子,怎么也有二十两,除去这一顿酒菜,少说也能剩个十两。他就是在这里做整整一年,也不见得能挣到这么多,今天他真是遇到贵人了。 虽然说,他以前也得过些赏钱,可是最多的一次,也就二两碎银子,他今儿才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不多会儿,小二就把香茶跟点心给送了过来:“公子,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红袍。还有这最好的点心,龙须酥跟蝴蝶酥!您先吃点儿垫垫肚子,酒菜一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嗯!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芝麻酥,或者是核桃酥?!”“有的有的!”小二连忙点了点头。“给我送一碟芝麻酥跟核桃酥来,好久没吃了!”“好的!公子请稍等!”小二闻言,连忙忙不迭地去楼下取点心去了。 少时,点心送了上来,柳凤凰便一边慢慢地吃着点心,品着香茶,一边惬意地欣赏着外面的“街景”。从她这会儿坐的位置看出去,正好可以十分清楚看到酒楼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方才那些企图围攻她,想要抢走《易筋经》的那些人,这会儿已经是不见了踪迹,也不知是忙着找药铺医馆疗伤去了,还是找他们的同伙去了。 此时此刻,不管怎样,她现在总算是能自自在在地吃东西了。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看情势再说。自打她昨天才到这里,她就已经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一点儿都不着急了。刚才那一帮人,才不过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就是那两个被她伤了眼睛的,至多也不过是掉了牙齿的豺狼而已。 哼!没了牙齿的豺狼,还能叫做狼吗?连狗都不如!不多会儿,酒菜全都送了上来,柳凤凰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继续晓有兴致地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她心里面清楚得很,也许还没等她面前的这一桌酒菜吃完,就又会有人自动地找上门来。 不多会儿,事实证明,她的预料没有错,在外面的大街上,又聚集了一伙男男女女,而且看这帮人的衣着打扮与言谈举止,以及个人身上的气息,俱都显示出来,这些人比方才那帮人的功夫更上了一个层次,而他们身后自然也有着一定背景的后台。 看那些人的神色,显然他们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所在,而他们之所以并没有找上门来,不过是想等着她吃完东西之后,必然会下楼的,所以他们这会儿索性一动不如一静,就守在了酒楼的周围,给她来了个守株待兔。 “哼!这些人还不算太笨!”猜中了那些人的心思,柳凤凰嘴角微微一弯,一边继续吃着东西,一边将怀中的东西取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楼的大门,若无其事地一边继续逛街,一边两边的铺子里挑选些小东小西,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方才意兴阑珊地,缓缓地朝着客栈的方向回去,当她路过晌午吃饭的哪家酒楼的时候,她有意地朝那边瞅了瞅,只见那伙人仍然在那附近巴巴地守着,柳凤凰见了,心里面不由得一阵偷乐,一边又在心里骂这些人真是笨蛋! 那个时候,当她猜中那些人的想法的时候,她就决定易容了。由于小二已经得了她的赏银,所以从她吃东西的时候,一直到她大摇大摆地离开酒楼,小二都十分知趣,并没有去打搅她,所以她才会这样顺利的,明目张胆的,堂而皇之的离开哪里。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柳凤凰叫伙计去厨房准备酒菜,自己便关好房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她住的是汉中城里面,最好的客栈,而且要的是客栈里面最好的上房。白天的时候,她从外面的铺子里面打听到,她所住的哪家客栈,其实是大有来路的,这家客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怎样,可是却是拿着这里的总督大人的本钱做的。、 当柳凤凰得知这一意外的消息之后,她的心里面自然是又安然放心了不少。这家客栈既然涉及到官家,想来那帮绿林人物也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个时辰之后,伙计将她所要的酒菜送了过来:“公子今晚上还要热水吗!?” “晚些再要吧!”她微微笑道。“公子今天在外面玩得还好吧?我看你刚才回来的时候,脸上蛮高兴的!”“还好吧!买了些东西!”“公子玩得玩得开心就好!”伙计也笑了。“伙计,你们这里可有镖局?” “镖局?公子想托镖啊?!”伙计奇道。“嗯!今天在外面买了些特产,想捎一些回去!”“这敢情好!镖局是有的,而且有好几家,不知公子想找哪一家?!”“你们这里有顺风镖局吗?!” “当然有啊!”“那我明天就去找顺风镖局!”“顺风镖局的总舵在京城!”“是啊!我家就在京城!”柳凤凰笑道。“原来公子是从京城来的!”“嗯!如今离开家里也有一些时间了,既然短时间之内赶不回去,就只有想办法捎一些东西回去了!”柳凤凰无奈地笑道。“顺风镖局的信誉倒是不错的!” “嗯!我明天就去找他们,东西虽然不多,可是有些琐碎!”柳凤凰笑道。“常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只要心意到了,送什么都无所谓的!”伙计笑道。“顺风镖局的总镖头姓樊,叫樊茂。他的家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大街上,平日里,大家都叫他樊总镖头。”伙计笑道。 “不知这个樊总镖头的脾气性格怎样?”“只要谈好了价钱,其他的都好说!”“那你们听说过他变脸吗?!”“好像还没有!”伙计仔细地想了想。“伙计,我听说你们这家店的拿得是这里总督大人的本钱?!” 第五十七章 “是这样!不过由于有了总督大人的时常关照,所以小店自开业以来,基本上还是十分平静的!”“原来如此!”伙计离开之后,柳凤凰方才将白天她在外面所买的东西全都取了出来,就如她方才所说的,林林总总的,什么都有。 其实在今天白天之前,柳凤凰还没有想到托镖这档子事,而她在决定找镖局托镖的时候,也不过是晌午的时候,在哪家酒楼吃东西的时候才想起的。她之所以临时想起找镖局托镖,不过是想借着托镖的名头,好将汉中某些人的注意力给吸引,并分散开去。所以她在离开酒楼之后,先逛了城内所以的首饰铺子,并且在最好的铺子里买了哪里最好的价格最昂贵的首饰。 除此之外,她又去了城里所有的绸缎铺与皮草行,同样的,也是买了哪里最好的绸缎与皮毛。这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自然算得上是价格不菲了,毕竟,这汉中城也确然算得上是天启的一座大城市了,这些东西所有的价格加起来,少说也有上万两银子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的,柳凤凰便让伙计给她带路,去找顺风镖局在汉中的分号,这样子虽然有些小题大做,有些张扬,可是能起到的效果确实肯定的。当他们来到镖局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樊茂带着镖局的其他几个镖师,在后院里面监督手下练功。 当樊茂听到守门的手下报告说,有人找他谈生意的时候,原本一直阴沉着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几丝难得一见的笑意。当他带人来到镖局的大厅的时候,柳凤凰跟客栈的店伙计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这也是一些镖行的恶习,有时候镖师为了在谈生意的时候抬高押镖的价格,多半都会故意把时间拖上一拖,有一些着急托镖的,便不得不忍气吞声了,看来这个叫樊茂的镖头也不会例外。 见到终于现身的樊茂,柳凤凰如今倒是一点儿都不急了,况且她原本就不曾真正地着急过,她早晨那幅着急的样子,不过是做给客栈的伙计看的。如今这会儿既然已经到了镖局,她还急个什么?其实,自打她离开少林寺之后,基本上每到一个城市,她都会停留几天,然后再在哪里买些自己觉得挺不错的东西。 本来,她之前并没有想过把这些东西捎回去,只是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倒也是时候玩儿些声东击西的把戏了。见樊茂终于露面了,客栈伙计先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满脸陪笑着,主动跟他打着招呼。“总镖头,您总算是露面了,这位就是想找您托镖的客人!”樊茂闻言,这才回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仍旧安稳地坐在哪里,一脸的漫不经心地品着茶的柳凤凰。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也许是对柳凤凰年岁与能力的质疑,他问话的语气里除了最基本的客气之外,更多的却是轻蔑。也许是他平时在接镖的时候,见多了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所以在见到柳凤凰的年岁如此出人意料的年轻的时候,他除了轻蔑之外,竟然还真的不剩其他的了。 也许在他看来,虽然柳凤凰满身锦绣,可是年纪却如此的年轻,至多不过只是个有家世背景的富家公子,所以他一时之间,心里面也没怎么瞧得起她。“在下樊茂,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到底还是一笔生意,先不管大小,个在篮子便是菜,所以樊茂在上下左右地反复打量了她好几遍之后,终于还是主动开口了。 见事情没有闹僵,客栈伙计心里面方才松了口气。“姓杨,杨慕辰!”柳凤凰微微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樊茂,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刚刚她在等他来的时候,她里面就已经想好了,看来这个樊茂的脾性有些不好,所以才会故意拖延她的时间,想要借机多敲诈她一些银子。 本来,她并不在意多出些镖银的,可是刚刚这个樊茂在打量她的时候,那双贪婪的眸子里暴露出的那些轻蔑,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既然这个人如此做派,如此的藐视他的主顾,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左右她也并不是十分的着急。这个樊茂也是自己找的,若是他自己主动一些,然后再礼貌一点儿,眼睛里没那么些轻蔑的话,也许柳凤凰的态度还不至于这么的漠然。“不知杨公子想托什么?!”樊茂忍住性子,继续问道。 “一些个家常的小东西,都是我一路上收集来的,只是眼下我还有要事待办,不方便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所以只好找人托镖了!”柳凤凰淡淡地道。“不知道杨公子想把东西送去哪里?”“送回在京城的家里!” “杨公子的府邸在京城?”樊茂好奇地问道。“不错!在京城东大街!”柳凤凰微笑着点了点头。“京城可是个好地方,咱们镖局的总舵,就设在京城!”樊茂得意地笑道。“京城的东大街是锦云街,住在哪里的,不是王府就是侯府,不知杨公子是哪一家府上的?!”樊茂兴奋而又好奇地问道。 “就在杨府!”柳凤凰微微笑道。“杨府?”樊茂闻言,心里面不由得有些迷糊了。京城的锦云街哪里,他并不是没有去过,他知道在那条街上,大多都是王府之类皇亲贵族。至于柳凤凰口中所说的杨府,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听他的手下们提起过。所以这会儿,他对柳凤凰的真实身份与家世背景,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有些拿捏不准,可是如此一来,在谈价钱的时候,他就有些放不开,不好跟往常一般,讨价还价了。 “杨公子可否能让樊某先验一下货?!”“这是自然,其实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柳凤凰微微一笑,随即便将随身带来的小包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见里面全都是各样琳琅满目的首饰,金的银的,珠的玉的,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大小不一,有简单的,也有繁琐的,足有好几十样,粗粗估算起来,少说也值得上万两银子。 第五十八章 只见里面全都是各样琳琅满目的首饰,金的银的,珠的玉的,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大小不一,有简单的,也有繁琐的,足有好几十样,粗粗估算起来,少说也值得上万两银子。“不知在下的这些东西,樊总镖头觉得该付多少镖银?!” 作为一个见过些世面的镖头,樊茂即便是再不把这些东西跟柳凤凰放在眼里,可是他做得终归是保镖这一行,他再无论如何的轻慢藐视,到底也不能把送上门来的生意给放掉。“杨公子的这些东西,果然都是些稀罕的,只是太过于琐碎了些,樊某觉得,两万两银子足以,不知杨公子觉得如何?!” 两万两银子?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冷冷地笑了声。她倒是不觉得两万两银子有多少,她只是心里面着实有些讨厌这个樊茂的品性,不管她这一趟的托镖是本着什么样的目的,她心里面是真心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今天带出来的这些东西,只不过只是所托的一部分而已,可是这个姓樊的就如此的狮子大开口,他是想把自己当土财主,想要借机敲诈一笔?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越发的厌烦起来。 “这些东西,全都是我送给家里的嫂子的。本来两万两的镖银倒也不值什么,只是樊总镖头既然连锦云街上的杨府都找不着,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在下还是想先回客栈好好地想一想!”说到这里,柳凤凰便漫不经心地将东西仔细地收拾好,一边又不着痕迹地对樊茂抱歉地笑道:“抱歉!等我回去想想清楚!” 说罢,便一边招呼着客栈伙计离开,一边拎好东西,不慌不忙地出了镖局的大厅,只留下樊茂等人傻傻地愣在哪里,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了顺风镖局之后,客栈伙计满脸的好奇:“公子怎么又不托镖了?” “不是我不找人托镖了,而是我不愿意找那样的人托镖,刚刚他看我的表情,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柳凤凰不咸不淡地笑道。“公子还找人托镖吗?!”“自然是还要找的。伙计,这里除了顺风镖局之外,还有哪家镖局好一些?!”柳凤凰笑着问道。“还有一家应天镖局,据说他们的信誉也是极好的!”伙计连忙笑着回道。 “行啊!那咱们接下来就去应天镖局,若是谈成了,等会儿回来的时候,我请你喝酒!”柳凤凰笑道。“这个小的可不敢当!”“那应天镖局的距离远吗?”“不是很远。本来当初应天镖局想把镖局设在这边府的,可是由于距离顺风镖局太近,所以没奈何,最后只好把地方搬得稍微远一些!”伙计笑道。 “我看只怕不是距离的问题,是方才哪位樊总镖头的问题吧?!”柳凤凰不屑地嗤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应天镖局是前年才出现的。就在上前年,樊总镖头把他的亲妹子送给了总督大人,做了第六房的小妾,据说进府之后,十分的得宠。有总督大人撑腰,这里的几家镖局,哪一家敢不主动给他让道啊!?”伙计无奈地解释道。 “我说他怎么那么横,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强硬的后台啊!”柳凤凰故作恍然地叹息,心里面却是更加不屑地嗤道。应天镖局的位置果然是有些偏僻,柳凤凰与客栈伙计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方才来到了镖局的大门口。 从整个镖局的外表看上去,虽然它的装潢比不上顺风镖局那般气派,可是整体上看上去,却是丝毫不比顺风镖局逊色,而且镖局的格调上也要大气,方正一些。柳凤凰仔细地评阅了这家镖局的气度之后,嘴角不由得露出几许满意的笑意,这样得镖局,才值得她挥洒大笔的银子去托镖。当负责当值的将柳凤凰等人请进镖局大堂的时候,只见大堂里面早已有几个人等在哪里了。 作为介绍人,客栈伙计便先主动走过去,跟那几个人打着招呼,替他们介绍柳凤凰。一番介绍完之后,便正式进入了此行的话题。“不知杨公子想托什么东西?”“一些个有些琐碎的东西,想托贵镖局替我送到京城的家里去!”柳凤凰笑道。“不知杨公子的府上在京城哪里,能不能让我们先看看东西?!” “我住在京城东大街的锦云街上的杨府便是!至于验货,自然是可以的,这毕竟是你们的这一行的规矩!”柳凤凰笑道。“京城的锦云街上,我记得哪里大多都是些豪门贵族!”“我家里也不是什么豪门贵族,不过是日子比一般人好过些而已!”柳凤凰笑道。 “那杨公子的尊府具体在那个位置呢?!”“就是以前溟郡王的那座外宅而已,算不得正式的府邸,我又不是什么王子公孙!”柳凤凰豪爽地笑道。“溟郡王府的外宅?那也是相当的了不起了!” “甄总镖头知道哪里?”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前些年送镖的时候到过京城,那时候,好像哪里还在修缮翻新,倒是没有想到,哪里竟然就是杨公子的府上!”“以后甄总镖头若是再到京城,大家不妨小聚一下也是可以的!”柳凤凰客气笑道。“只怕甄某这身份,难登贵府的大雅之堂!” “甄总镖头真是客气了!”“杨公子的这些东西这样价值不菲,不知杨公子打算出多少镖银?!”“这些东西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还有一些在客栈里面,不好带出来。这样吧!我就付四万两银子的镖银,劳烦总镖头替我把东西全都送去京城的杨府!”“不知杨公子府上还有何人,到时候在下也好交付!” “家里面还有我哥哥跟嫂子!明天,我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带过来,同时还有一封家书,劳烦一起捎回去。四万两银子的镖银,我先付两万两给你们作为定金,等东西送到之后,我哥哥看了信,会把另外两万两交给你们,你看如何?!”柳凤凰试探着问道。 第五十九章 不管是四万两银子,还是两万两银子,在应天镖局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方才也验看了柳凤凰所托的那些东西,他们各人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这些东西的总价值一共是多少,而且刚刚柳凤凰也说了,这些东西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根据他们之前押镖的经验,只怕这所有的东西的价值加起来,足有这镖银的一半的样子,也就是这些东西值得整整两万两银子,也许还会多一些。押这一趟镖,对他们来说,四万两的镖银,是足够他们的开支了,而且他们还可以在汉中另外找一个地势更好的地方搬过去,因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 这一趟的生意总算是谈妥了,柳凤凰便主动提出来,要请镖局的镖师们跟客栈伙计,一起去城内最好的酒楼喝酒。客栈伙计推脱不过,只得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在酒楼喝酒的时候,宾主之间都十分的尽兴。 回到客栈之后,柳凤凰还给了伙计十两银子的赏钱,作为他这一趟替她找镖局带路的辛苦钱。客栈伙计虽然陪着她跑了大半天,可是晌午却美美地吃了顿好的,末了又得了十两银子的辛苦钱,心里面对柳凤凰自然是十分的感恩戴德,在此之后,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是更加殷勤小心起来。 而在与此同时,当顺风镖局的樊茂等人,得知柳凤凰竟然去了应天镖局托镖,而且还付了两万两的定金的镖银,并且等东西送到之后,还会补齐剩下的两万两,一共是四万两银子的镖银,一个个俱都怔得目瞪口呆的,樊茂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好好的一大块羊肉,眼看着就要送到最里面,谁知道眨眼不见,竟然跑到别人最里面去了,他是真的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再加上后来,他无意中听说了,原来柳凤凰在京城的杨府,其实就是之前溟郡王的那座外宅,他当真是追悔莫及。顺风镖局的总舵既然在京城,那么他就不可能不知道,溟郡王的那座外宅,那栋曾经轰动了整个京城,乃至于哗然了整个天启的豪宅,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要知道,也就是因为那样的一座豪宅,才使得当时权倾朝野,位高权重的溟郡王,最终于整个皇室,乃至于连当今皇帝都不容,最后不得不携带家眷,离开京城,回到原籍去了。要说整个京城,或者整个天启的府邸,哪一家最为气派,除了皇宫大内之外,就唯属溟郡王的那栋豪宅了。 据说,当初溟郡王为了修建那座宅子,耗资将近百万银子,即便是后来那栋宅子的卖价,听说也是整整六十万两。虽然他这两年因为押镖,也曾经到过京城,可是他倒是从未真正地踏足过锦云街一带,因为他知道,住在锦云街一带的,不是王府,就是侯府,再不就是皇宫,他自个儿倒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绝对招惹不起那些人物的,所以他就索性来了个,惹不起躲得起!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柳凤凰竟然就住在溟郡王的那栋豪宅里面,尽管他曾经听说,那栋宅子当时一共买了五十万两。五十万两这个数字对他来说,不吝于是一笔不可思议的巨款,就连这里的总督老爷也未必能够干脆的拿得出这笔款子。 第二天一大早,柳凤凰就将所要托镖的东西,全都带到了顺天镖局,并且告知了他们具体的地址,同时也把两万两定金的银票亲手交给了甄总镖头,这样一来,既放了些风声出去,她自己也能腾出些手来对付其他在这城内别有用心的人物。 三天之后,柳凤凰托付给应天镖局的整整三大箱东西,赫赫扬扬的,堂而皇之的,热热闹闹地从应天镖局出发了,并且还浩浩荡荡的出了汉中城,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就在镖队离开汉中城没多久,在围观热闹的队伍里面,忽然莫名其妙地少了些人。 汉中城内原本是有好几家镖局的,可是自从樊茂保住了总督大人的大腿之后,整个汉中城里面,几乎所有的托镖生意都被顺风镖局给独占了,这短短的几年里面,樊茂几乎都是吃的独食,赚得盆满钵满的,这是在整个汉中城里面,几乎都家喻户晓的事情。 可是这会儿,却传出了这样的一个大新闻,应天镖局接了这样的一个镖,看排场和押镖的人数,东西还不少,而且感觉还十分有价值的样子,镖队出镖的时候,几乎轰动了大半个城里的人前去围观热闹,而这些看热闹的人里面,就难保不会有那些一直在打柳凤凰身上东西的人。 这些人关注的,只是柳凤凰身上的东西,对于她本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柳凤凰一手策划的这出声东击西的好戏,总算是初见成效了,就在镖队出城的当天,她自个儿也在一家酒楼的楼上看得十分的清楚,所以当她看到前些天在哪家酒楼楼下守株待兔的那帮人,还有另外的一些不知是哪几路的,也悄没声的跟在了镖队的后面,她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了淡淡的笑容。 当然了,这一出戏还算不上十分的完美,有上当的,也有没有完全信以为真的,不过柳凤凰的心里面也不是没有完全的放松。她丝毫不担心那些跟着镖队的,想在半道上劫镖的人,甄总镖头的本事,她还是信得过的,那天在找他托镖的时候,她就有意试探过他的内力,他心里面就有数了。 目送着镖队出城之后,柳凤凰仍旧还是老样子,白天在城内优哉游哉地四处闲逛,午膳就在城内找一家酒楼吃饭喝酒,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方才漫不经心地回到客栈去。这样过了三四天的样子,一直到这一天晌午,她另外换了家酒楼喝酒吃饭,就在她正打算上楼找雅座的时候,身后不值什么时候,悄悄地跟了好几个人。 第六十章 “各位,你们倒是累不累?从前儿开始,你们就悄悄的跟在我身后,怎么着?想我白请你们吃饭?!”柳凤凰忽然回过身去,冷冷地盯着后面几个尾巴,不屑地讽道。“吃饭就免了,只要你把你身上的东西留下,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裳,语调却不阴不阳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道。 “阁下莫非是从宫里出来的,不知是那一宫的公公啊?!”柳凤凰不屑地嗤道。“公公?!”其他几人闻言,一个个俱都忍不住捂着嘴,极力地忍住了笑。“你浑说什么?什么公公母母的?”红衣人气得满脸通红,青筋暴涨。 “你连公公都不知道啊?啧啧啧!真是没有见过世面!”柳凤凰嘲讽地翻了翻白眼。其实,柳凤凰心里十分清楚,这个红衣人定然是因为修炼了如《莲花宝典》之类的武功,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男不男女不女。传说这类似的武功,原本是宫里哪位功夫高深的太监独创的,所以一般的男人若是想要修炼这种武功,前提是必须的先要自宫才行。 而一旦男人自宫之后,虽然可以继续修炼这门武功,可是从此之后,他也就变成了跟宫里的太监一般的人了。“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红衣人恼羞成怒。“我看你也是差不多。我吃饭的时候,最恨有人打搅,这会儿正是我准备吃饭的时间,你们若是肚子饿,可以去楼下等着,等我吃饱喝足了,自然会叫伙计把残汤剩饭送给你们吃的!”有时候柳凤凰的嘴巴,在骂起人来的时候,也是一点儿都不会客气的。 她自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历练,见惯了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稀罕事情,她连东疆的战场都去过,连南疆的蛇谷都闯过,这些个小角色,她又怎会当真看在眼里?“其实人家说得也没错,这里是酒楼,到底不是动手的地方,就是你们不觉得饿,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的姑娘笑道。 “那就这样吧!我们也先去吃饭,把肚子填饱之后,再动手!”一位年纪稍长的,身穿蓝色衣裙的女人总结道。“那我们是在楼上吃,还是在楼下吃?!”“你很有钱吗?”蓝衣女子没好气地嗤道。 “你们自便吧!我先上楼吃饭去了!”柳凤凰翻了翻白眼儿,自顾自地朝酒楼的楼上去了,后面几个见了,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便径直去了距离楼梯口最近的位置,也准备好生地填饱自己的肚子,准备过会儿好生跟柳凤凰较量较量。进了楼上的雅间之后,依照老规矩,柳凤凰仍然是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她随手给了伙计十两银子的赏钱。“伙计,这个雅间给我留着,晚上我还要过来的!” “这个好说!”得了这么大锭银子,伙计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晚饭的时候,我也要这么一桌上好的酒菜,但是菜色不要重复!”柳凤凰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笑着叮嘱道。“公子放心,小的记住了!” “嗯!那就好!伙计,楼下那几个人吃的是什么?!”“公子问的是刚刚坐在楼梯口哪里的?!”“不错!”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一共五个人,就点了两个荤菜,还有五个素菜,那个红衣裳的姑娘要了壶酒!”伙计笑着回道。 “红衣裳的姑娘?”柳凤凰讶然,忽而又恍然,随即便不由得噗呲笑了出来。“伙计,那个穿红衣裳的,算不得女人的!”柳凤凰实在是忍俊不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啊?她不是女人吗?她的声音跟动作跟女人差不了多少!”伙计闻言,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伙计,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宫里面的公公,也就是太监?!”“啊?公子是说,那个穿红衣裳的人,是宫里面出来的公公?”伙计闻言,吓了一大跳。“放心吧!他还没那个造化,进得了宫。我的意思是,他那种人,就跟宫里的太监一样,每个正常男人都有的东西,就他没有!”柳凤凰极力忍住笑道。 “啊?为什么他没有?!”伙计奇道。“因为他自己把自己给阉掉了!”柳凤凰笑道。“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怪人?!”伙计闻言,不由得傻了眼。“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柳凤凰笑道。 “才刚我上来的时候,因为隔壁雅座的客人要的是烧锅子,可是那几个人偏又坐在楼梯口,结果锅子里的滚油荡了出来,溅在了那个红衣客人的身上,他当时就差点儿跳了起来,吓得端锅子的两个弟兄跑得比老鼠还快!”伙计笑道。 “噗~!是应该跑快些!”柳凤凰乐道。原本一共是五个人,那个不阴不阳的家伙又被滚油烫了,等会儿不一定还赶得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小心一下比较好。武林之中,如《莲花宝典》之类较为阴邪的武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阴毒厉害之极,可是也并不是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就对她讲过一些相关的东西。如今她若是想要破解那红衣人的功夫,首要的,便是要先制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若仅仅是想要制住对方的穴位,她倒是没有多大的难处,当初她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在修习暗器的时候,她首先学的,便是人体各处的大**位。 只是对方既然练的是那样邪门的武功,那么他的身体素质定然是十分的特殊。她自己倒是从未跟这样的对手交手过,可是她师傅却是有过那么一次,而且还是她自己亲眼所见,虽然那时候她还小,才不过五岁而已。那一次,她师傅虽然赢了对方,可却是险胜而已。后来她师傅才对她说,对方修炼的是《莲花宝典》,而那个人则极有可能是前朝欲孽。 第六十一章 那个时候,她虽然年岁还小,可是当她听了师傅的话之后,心里面也是十分的震惊。她觉得十分的不可置信,这世上竟然有人为了修炼武功,把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她记得十分清楚,当初她师傅是先将她藏在树杈上,才放心地跟那人交手的。 那时候她看得十分清楚,到最后的时候,她师傅用掌心击中了那人的头顶心,彻底的将那人一掌毙命之后,才换得这险中取胜的结果的。想来她到时候跟那红衣人交手的时候,怕是也得跟师傅当年一般了。 当然了,虽然她的武功跟内力是比不上师傅,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必须得全力以赴,不管到时候,那个不阴不阳的家伙会不会跟着来。用过午饭之后,柳凤凰在雅座里略微地休息了会儿,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间,自顾自地下了楼,并且姗姗地出了酒楼。 就在他离开酒楼没多会儿,才刚走到一处较为冷僻的林地,那几个想找她麻烦的人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怎么了,你想溜?”那个蓝衣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哼道。“我没听错吧?之前是你们自己找上我的,你们自己没遵守规则,这会儿竟然反咬一口,说我没有等你们。这世上有那个傻瓜,明知道有人找她的麻烦,还愿意巴巴地等在哪里?!”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你愿意留下东西?!”“你们觉得,不战而逃是小爷我做得出来的事吗?!”柳凤凰冷冷地道。“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跟我们见个高低了?!”“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这会儿竟然又反过来问我?”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几缕寒光在眸子里时隐时现,她心里面是最讨厌这类喜欢胡搅蛮缠的。 “你们是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啊?!”她冷冷地哼道。“哼!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我说错了吗?你们做了什么让我看得上的事情吗?!”柳凤凰嗤道。“废话少说,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教训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那个较为年长一些的老头子摩拳擦掌地叫到。“哼!我看是有些人自己为老不尊,仗着老脸不知皮厚,才会这样生出这样倒打一钉耙的事情吧?真是笑死人了!” “放肆!”老头子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抡起手中的竹杖,怪叫着直奔柳凤凰打来,柳凤凰冷冷地哼了声,顺手抽出腰间的蟒皮鞭子,径直迎了过去。她之所以没有抽出青虹剑,是因为她觉得,对付这几个小角色,根本还不至于用到她师傅的落花剑法,所以她才改用蟒皮鞭子对敌的。 虽然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她也修习过鞭法,可是这蟒皮鞭子跟一般的鞭子不一样,所以后来她从南疆回来之后,闲暇无事的时候,除了将这条鞭子做了十分细致的修改之外,而且还将学过的鞭法做了些许的改变。 方才她见那老头子手上的武器是竹杖,心里面就多了个心眼,虽然她的江湖经验尚浅,可是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经常随着师父四处游历,在她的记忆里面,似乎丐帮的人,就是用的木棍竹杖之类作为武器,一般的丐帮弟子都是用的木棍之类,而唯有帮里面稍微有些权势的长老们,才有资格和权利使用竹杖。 眼前这个第一个冲过来跟自己交手的老头子,手上也是用的竹杖,他会不会跟丐帮有什么干系?或者说,他就是丐帮的某一个长老?丐帮最出名的武功,莫过于降龙十八掌跟打狗棒法,可是据说,这两门盖世奇功,唯有丐帮的帮主才会。倘若这个老头使得根本就是打狗棒法,那他又是从哪里学到的? 就算是丐帮也眼馋她身上所带的《易筋经》,可是依照江湖规矩,帮主一般都不会轻易出手,也绝对不会轻易露面,除非帮里面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再说了,据说丐帮的帮主手中的武器,可不是一般的竹杖,而是一根通体俱都碧绿圆润的,由上好的老坑翡翠所制成的,象征着帮主独有的身份与权力的绿玉杖。 打狗棒法,她是没有亲眼见识过,不过眼前这个老头的棒法倒也十分的整齐了得。眼下她若是想要尽快取胜的话,只有想办法,先弄断他手中的竹杖才行。想到这里,她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改变了交手的招数,也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数十个回合之后,老头的棍法逐渐地乱了起来,出手的速度也跟着变慢,柳凤凰便瞅准时机,运起内力,以一招蛟龙腾云,令鞭子以无匹的气势对对直直地冲着老头手中的竹杖攻了过去,老头见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忙不迭地撒了手,竹杖应声倒地,老头也吓到在地上直喘粗气。 刚刚他看得十分的清楚,若是他再紧抓着竹杖不放手,只怕自己的手跟竹杖都会筋骨寸断。对方虽然使的是鞭子,可是这条皮鞭却不是一般的鞭子,他刚刚在交手的时候,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而且每一下抽在身上,都如同痛彻骨髓般的痛,这会儿他倘若再不及时收手自保,只怕自己后半辈子连讨饭都没资格了。 罢罢罢!!终归自己还是太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难怪他能从少林寺的藏经阁将东西给弄到手。罢了!《易筋经》虽然难得,可是自己的老命更重要。想到这里,他连忙急速地往后倒退数十步,彻底的离开了方才的圈子,连之前的竹杖也不要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老夫输了,以后再不出山了!”说到这里,他便自顾自地从地上拎起自个儿的行李,跟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剩下的几个人见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唯有那个红衣人满眼的不屑,阴阳怪气地嗤道:“莫老毕竟年岁大了, 第六十二章 自然不是年轻小辈的对手。如今他先放弃了倒也好,省得碍手碍脚的!”“哼!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的功夫还不错!”蓝衣女子冷冷地道。“下面,你们谁先来?!”柳凤凰冷冷地看了瞟了眼剩下的四个人。 “小子,别得意得太早,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姑奶奶的玉女剑法!”蓝衣女子说着,刷地抽出腰间的秋水剑。“哼!剑倒是好剑,玉女剑法若是练好了,倒也相趁,只是不知道尊驾是否当得起!”柳凤凰冷冷地道。 “哼!你的剑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你的剑法是否也当得起!”蓝衣女子咬着牙,硬邦邦地回道。“这样吧!不若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以后终身不得碰剑,若是我输了,回头我就把《易筋经》送给你!”柳凤凰调侃着笑道。“你此言当真?!”蓝衣女子闻言,不由得心里一动。“自然是真的!”柳凤凰不屑地笑道。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这玉女剑法,她也是练过的,既然这会儿不得不碰剑了,那她索性也以玉女剑法对之。这样,不但暂时保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同时也可以试出这蓝衣女子以及粉衣女子的剑法与深浅。她早就看出来了,那粉衣女子没准就是蓝衣女子的女儿,只不过也许蓝衣女子驻颜有术,所以看上去年岁并不那么明显而已。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初学剑法之时,不管是学的那一套剑法,都是她师徒二人一起演练的,当然了,她师傅永宁公主的剑法之精湛,自然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而柳凤凰此时的程度,方才及到她的五成而已。 初初交手,蓝衣女子见柳凤凰也是使的玉女剑法,当即不由得有些惊惶不已,可是她又仗着自己这边是二对一,想着自己跟女儿的剑法都不弱,而柳凤凰纵然是剑法再高,宝剑再好,断然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自己的,想到这里,她便继续硬着头皮,越发加紧了对柳凤凰的攻势。 而此时的柳凤凰,心里面对这母女两人的实力,也已然有了大致的估量。若是论剑法的熟稔,自然是非蓝衣女子莫属,可是倘若论灵巧通透,她女儿便略胜一筹。只是这母女二人的实力加起来,根本还不及她师傅的三分,此时又如何抵得过柳凤凰? 最后的结局是,柳凤凰轻而易举地伤了蓝衣女子的右手,就算是小小地警告了她一下,因为她太过于自以为是。至于她的女儿,柳凤凰并没有伤她分毫:“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若是赢了,你这辈子都不能碰剑。所以你这把秋水剑,我就转送给你女儿了。你这个做娘的也真是,有这么好的一把剑,不送给自己的女儿让她好防身,却偏心要自己留着,你也好意思陪她喊你一声娘?!”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两场较量过后,令柳凤凰没想到的是,原本是五个人一起来的,可是这会儿黯然离去的母女两个,再加上之前那个用竹杖的老头,才不过三个人。可是谁知道随他们一起来的那个老妇人,连上场的机会都懒得跟红衣人争取,便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擅自离开了,当真是令柳凤凰大开眼界,莫非她只是跟着他们来看热闹,而不是找自己麻烦的?可是自己还没跟红衣人正式交手,怎么她就跑了呢?!“这一下,终于咱们一对一了!不知公公所练的,是否就是源自扶余国,后来又传自深宫的莲花宝典秘笈?!”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莲花宝典?!”红衣人闻言,不由得脸色一变。“相传,莲花宝典原是源自扶余国,后来由一位扶余国的武士带至天启,之后又辗转进了皇宫。这莲花宝典的武功据说是十分的厉害,功成之日,所向无敌!只是有一样,那便是想要练得这无上的神功,却必须得要自宫!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你若不是练了这莲花宝典,又为何要穿这一身的红妆,说话的语气也不似正常的男子!”柳凤凰不紧不慢地解析道。 “哼!算你见多识广!”红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道阁下想要在下的《易筋经》做什么?”“江湖上谁不知道,《易筋经》乃是少林的至宝之一,并且但凡习练此功者,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还可以作为疗伤之用,江湖上谁不意欲得之!”“既如此,那就要看阁下有没有本事得到了!”柳凤凰微微笑道。 “哼!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红衣人也变了脸色。眼见着红衣人冷着脸,亮出了莲花宝典的招式,柳凤凰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将青虹剑紧紧地握在手里,捻着落花剑法的剑诀,准备全力以赴地应对。她心里面十分清楚,这一场较量定然非比一般,不但关系着她辛辛苦苦得到的《易筋经》,更直接干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虽然现在她的落花剑法已经练到了第八成,可是也不知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他的莲花宝典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此时,就见红衣人怪叫着,直接冲着她攻了过来,且攻势十分的凌厉。柳凤凰见了,不敢掉以轻心,随即将青虹剑朝着空中挽了几个剑花,便径直练起了她师傅独闯的落花剑法。她不敢直接将剑法的第八成练出来,连婉转着从第七成开始练起。 落花剑法的第七成,便也是相当厉害了,当初柳凤凰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就告诉过她,落花剑法练至第七成,便是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足可成为伤人的利器。所以这会儿当柳凤凰将剑法的第七成练出来的时候,就足见这套落花剑法真正的厉害之处,虽然不见四处飞沙走石,可是剑锋上所发出的剑气,却足以令周围的花草摇曳不已。。。 第六十三章 须弥之间,竟然全都汇集在柳凤凰的宝剑周围,待得时机一到,柳凤凰便将宝剑的剑锋对准红衣人,口中轻喝一声,剑锋四周的花草等物,俱都以凌厉的气势朝着他功去,红衣人见了,不由得十分的好奇,同时又有几分骇然,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府的功夫,这会儿见了,他倒也是不敢硬接,连忙侧身躲过,可是他身后的大树却遭了殃,竟然是被生生的打掉了一层皮,而且还直入树干里面几寸,红衣人见了,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这练的是哪一门邪门武功,当真是十分的稀奇!”“邪门?这天底下,任是再稀奇的功夫,也比不上你所学的莲花宝典邪门!”柳凤凰不屑地笑道。红衣人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当即变了脸色,手上所使出的招式也变得越发的阴狠起来,柳凤凰见了,脸色一寒,立即也改变了手中的剑招,径直将落花剑法的第八成使了出来。 刹那时,只见周围原本摇曳不止的花木,竟然全都变得更加的疯狂不止,随着青虹剑剑气的提升,两人周遭立即变得飞沙走石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青虹剑剑锋忽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宛如一柄完全由寒冰打造一般的冰刃一般,与此同时,原本围在剑锋周围飞旋的花叶之类,又或者是原本还在半空中横冲直撞的砂石之类,此时已经全都变成了冰花,或者是冰雹之类,红衣人见了,不由得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从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剑法。 就在他大吼一声,准备再一次扑向柳凤凰这边的时候,柳凤凰的眸子微微一亮,忽然将手中的冰刃凭空挽了几个剑花,随即便将剑锋指向了对面,口中一声轻叱,只见原本汇集在冰刃周围的冰雹之类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竟然全都径直冲着红衣人攻了过去,间中还带着十分尖锐的呼啸声,可见劲力十分的充足。 红衣人见了,吓了一大跳,连忙想办法躲避,可是却那里躲得过,饶是他动作再快,终究还是快不过这些东西的攻势,虽然没有打在他的要害之处,可是却也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下,倒是显得他十分的狼狈不堪,弄得鼻青脸肿的不说,竟然连鼻血都给打出来了,只乐得柳凤凰在心里忍俊不住,可是脸上偏还得强忍着。 这一下,倒是十分成功地完全的激起了红衣人的怒火,他处理好了自个儿脸上的伤势之后,便再一次对柳凤凰发起了攻势,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地打算跟柳凤凰来个你死我活了。柳凤凰见了,也再一次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准备以更加严峻的态度来应对这个快要接近发疯的对手。 刚才她在使出剑法的第八成的时候,由于这第八成的招式,她还没有完全上手,所以使得青虹剑在变成冰刃之后,她对冰刃的掌握出现了些许的偏差,所以才使得那些发出去的冰雹等物,并没有打中对方的要害之处,却反而将人家的脸面打了个正着。 虽然说,这里面也有对方躲避不及的因素在里面,可是常言说得好,打人别打脸。可是这一次,终究还是端端正正地打在了人家的脸上了,别说她这会儿的对手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奇葩,就是一个哪方面都正常的正常人,怕是也受不了她刚才哪一击,毕竟这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落花剑法一共有九成,当初她师傅在教她剑法的时候,虽然只在她面前演示过一次,可是她至今仍然十分清楚地记得,当落花剑法的第九成使出来的时候,剑锋周围的冰花或者是冰雹之类的东西,全都变成了细微的冰尘,最后当剑招达到最妙处的时候,便是令所有的冰尘全都化为一柄柄大小不一的冰刃,随着剑气的指向,全都攻向对方。所以落花剑法第九成的妙处,就是要让对方犹如死于万箭穿心一般。 落花剑法跟一般的剑法完全不一样的就是,一般的剑法,都是倚靠剑刃来伤人,可是落花剑法,却是完全是靠剑气,是一种能够伤人于无形的武林奇学。柳凤凰自己心里面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将剑法的第九成给使出来,下山都这么久了,一直到现在,她直到现在,才练到了第八成。 而她之所以还没能练到第九成的境界,也许是她的内功还没达到一定的程度吧?!她师傅永宁公主本身就是一个难的一年的武功奇才,她所独创了几套剑法,几乎每一套都是靠着剑气去伤人的。她说,只有这样,才能保得自己足够安全。只要敌我双方都没有怎样近距离的接触,只要不是近距离,那便可以保得自身的周全,而且还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先发制人。因为只有先发制人,才会令对方没有可乘之机,才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师傅的这套理论,他们师兄妹三人听了,各人心里面俱都十分的认同。柳凤凰见过她师傅演练过这三套剑法,也见过赵玄仁与夏承运二人各自演练自己的剑法。不得不说,她的内功真的是他们师兄妹三人里面,最薄弱的一个,有时候她心里面都在想,为什么她的内力既赶不上赵玄仁,也赶不上夏承运,难不成是因为,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师傅对她太过于偏爱的原因?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当初师傅是如何的严苛的磨砺那两位的。虽然说那两位的家世,人品,天资,没有一样不是极为难得的,可是在她师傅的心里眼里,却全都只不过是她的徒弟而已。当初赵玄仁在下山的时候,他的破影剑法已经练到了第七成。赵玄仁的内功底子十分的深厚,当初他是十岁才上的山,而他在上山之前,就已经由他父王隆亲王传授了不少的武艺,所以他的武学根基自然是十分的扎实纯熟。 第六十四章 柳凤凰至今仍然十分清楚的记得,她亲眼看到,赵玄仁手中所持的,不过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而已,可是尽管如此,他仍然可以利用木剑,将一块硕大的巨石劈成两半,而且不是用的剑锋,仍旧是利用木剑上的剑气。 就如他们师傅所言,当剑法练到最高成的时候,草木亦可为剑,而且也可以形成剑气。同样的,当日夏承运在下山的时候,也经历了一样的考试,当时他手上也不是一把真正的剑,同样也只是一把木剑而已,可是他仍旧可以令木剑也形成剑气,并且让这些剑气成功的劈断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 话说回来,当初轮到她自己下山的时候,虽然她手上也是一柄同样的木剑,可是她却既不能够如赵玄仁一般,成功地劈断巨石,也不能够跟夏承运一样,将大树给拦腰劈断,纵然是她竭尽全力,到底也只是在大树的树干上留了几道有些深度的伤痕而已。 虽然她师傅说,那样已经足够了,可是她自己心里面却十分的明白,她自己的内力,是远远不及玄仁跟承运的。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面就不由得憋屈得很。可以这样说,现在她面对的这个红衣人,也许是她下山之后,所遇到的一个真正的高手。跟他比起来,少林寺的那些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对付这样的一个高手,她师傅赤手空拳就能够对付,也许玄仁跟承运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她自己,是完全没有这份自信与把握的,因她的功力及不上他们。在江湖上,有一些武功,练到最高成的时候,是可以刀枪不入的,譬如金钟罩。 这就是她师傅为何会别出心裁的独创出这几套凭借剑气来防卫与攻击的剑法。传说,当莲花宝典练到大成的时候,也是可以做到刀枪不入的,大概这也就是,当初她师傅在跟那人交手的时候,不使用兵器的原因之一。 倘若是手中一定要有武器才能够自保,或者取胜,那么则最好是利用剑气,才能够保得自身的周全。她师傅在外面四处游历的时候,从不随意携带什么兵器,就是有时候不得不带,她也只会带那把她几乎从来都不会轻易出鞘的宝剑。她听她哥哥曾经提到过,那把宝剑不是一般的剑,那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天子剑。 据说当初她师傅在义无反顾地离开宫苑,离开皇室的时候,是她的父皇,也就是天启的先帝,亲自将那把宝剑放到她手中的。这把天子剑的权限,足以跟宫里的那把尚方宝剑一较高低。据说,这把天子剑,是天启的开国皇帝所传下来的。 她师傅也说过,那把宝剑绝对不能随意出鞘,否则一出鞘,便会见血!天子剑,上可斩昏君,下可斩谗臣!那些年,她随着她师傅四处游历,亲眼见到过她跟无数的所谓高手交手过招,可是一般情况下,她都是赤手空拳的应对。 有时候就算是不得不借用到武器,她也只是随手在地上拣根树枝,就如她在教导她的徒弟们所说的那样,当剑法练到最高层的时候,草木亦可为剑!草木亦可为剑?她师傅自然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玄仁跟承运也可以,而她自己,虽然也可以勉强为之,可是倘若真正想要运用自如,她怕是还得经过一番苦练才行。 就如同现在她跟这个红衣人交手一般,她师傅自然是不需要任何武器便可解决,而玄仁跟承运,只需要手上有一把木剑就可以了,而她。。。手上则必须有一把利刃才行。这一场足可称之为生死之间的较量,足足持续到天色快要到完全的暗下来,方才完全收场。虽然到最后,柳凤凰总算是险胜了那个红衣人,可是她自己也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红衣人自然是死在了她的落花剑法之下,可是柳凤凰的内力也损耗了不少,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她接连迎战了四个人,尤其是这最后的一个,善使莲花宝典的人,她几乎险些挨了他一掌。她师傅当年曾经十分严肃地告诫过她,若是碰到这一类的高手,千万不可硬碰硬,也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避过对方的攻击,若是不小心挨了对方一掌,只怕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得了。 虽然说,她身上穿有软猬甲跟火浣锦,可是那莲花宝典,却是全靠掌力伤人。而这两样宝贝,则只能保证一般的兵器刺不进而已。幸好,她的运气还算不错,若不是当时对方有人适时退出的话,只怕自己这一次就真的不好全身而退了,想到这里,柳凤凰的脸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她收拾好自己的武器,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疲惫不堪地朝着市集的方向走去,她这会儿体力耗尽,而且又正好是晚膳的时间,她现在是真的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了。也不知哪家酒楼的伙计,有没有记得给她留着雅座吃饭? 唉。。。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是一步拖一步的了,此时此刻,柳凤凰的心里真的是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累最累的一次!一步挪一步地来到了大街之上,然后再慢慢地挪到晌午吃饭的哪家酒楼,柳凤凰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却正好跟巴巴地等在酒楼门口,四处张望的伙计对上了眼,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还好,伙计还记得她中午说过的话,给她留了位置留了酒菜。 “哎唷!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小的还以为你今晚上不过来吃饭了!”见到终于出现的柳凤凰,伙计一直紧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然他可没法子跟掌柜的交代。“公子,您这是怎么啦?怎么累得这个样子?!”见柳凤凰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伙计不由得有些担心,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也没什么,刚刚在外面跟一群没道理的人打了一架!”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 第六十五章 “原来是这样!那公子您现在还是先喝茶?!”“先给我来一壶好茶,我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打了一下午的架,饿死我了!”柳凤凰有气无力地叹道。“好唻!小人这就去!”伙计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柳凤凰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后,便忙不迭地下楼拿茶点去了。柳凤凰便一边坐在哪里休息,一边靠在窗口观察外面的动静。 不多会儿,伙计便将香茶跟点心全都送了上来,上好的大红袍,点心也是柳凤凰喜欢的核桃酥之类的。“这是今晚的饭钱,好生的给我做一桌酒菜,剩下的都是你的!”柳凤凰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茶点,一边顺手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头也不抬地说道。 伙计一看,不由得怔住了,得!这锭银子跟晌午那块一样,足有二十两之多。看来这位公子是真的有钱人,每次出手都是二十两,怪不得会有人打他的主意,大概就是看着他有钱,想抢他身上的银子吧!?这伙计的脑子也是够灵光的,竟然想得到,会有人打柳凤凰的主意。 只不过他只是猜中了一半,人家看上的不是她身上的钱财,而是她身上那本书!有了银子,酒楼厨房的动作蛮快的,不多会儿,伙计便将柳凤凰所要的酒菜全都给送了上来:“公子慢用!” “伙计,我这会儿累得很,你留下来给我斟酒!”柳凤凰无力地笑道。“公子,你这都是跟什么人打架,累得这样?!”伙计小心翼翼地替她将酒倒在了杯子里,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盗,开口就要抢我身上的东西!”柳凤凰拿起酒杯,一口气就将里面的酒干了,同时没好气地苦笑道。 “啊?这光天化日的,竟然就有人胆敢拦路抢劫?!”伙计吓了一大跳。“可不是!我一个人打他们四五个。。。累死我了!”柳凤凰愤愤地道。“原来如此!那还真的是辛苦您了!”伙计闻言,心里面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伙计,知道那帮人是谁吗?!”柳凤凰半开玩笑地笑着问道。 “看公子说的,小的怎么会知道他们!”“那几个人,就是中午在楼梯口哪里吃饭的那几个人!”柳凤凰哈哈大笑道。“啊?”伙计闻言,再一次吓了一跳。“你得把那几个人的样子好好的回忆一下,下次可千万别再放那几个人进来吃饭了。不然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以后怕是没人愿意来你这里吃饭喝酒了!”柳凤凰好心地提点他道。 “公子所言极是,等会儿我就去楼下给掌柜的说一声!”听了柳凤凰的好意,伙计心里面深以为然。酒足饭饱之后,柳凤凰又待在雅座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方才补充了些许体力与精力,慢慢地出了酒楼,不紧不缓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客栈,而这个时候,客栈里面早已开始掌灯了。 幸好她住的是上房,店主东跟店伙计见她出去了一整日都没有回来,而且她又是住在上房的贵客,所以虽然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可是却依然还为她留着灯,怕她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找不到回来的路。同样的,店主跟伙计见到她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各自心里面也俱都是十分好奇。 “伙计,你去替我准备一大桶热水,我要沐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柳凤凰懒懒地吩咐道。“小的这就去,公子先休息一下吧!”伙计连忙答应着去了。“公子,您这是去那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店主好奇地问道。 “唉!别说了,下午在外面逛街,遇到一群素不相识的强盗,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想要抢我身上的东西!”柳凤凰疲惫地叹道。“啊?那后来呢?!”店主吃了一惊。“后来?后来我自然是不肯了,所以就跟他们打了一架,我好不容易才打赢了,所以才会拖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原来如此!那公子何不去报官?”“报官?那些人都是些绿林大盗来的,我怕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柳凤凰无奈地苦笑道。“啊?!原来是这样!”店主闻言,一时间也是没辙了。 不多会儿,店伙计带着人,将满满的一大桶热水抬到了客房,柳凤凰便给了他们几两银子的辛苦钱,然后方才关紧房门,舒舒服服地泡起了热水澡。跟人打了整整一下午的架,全身又酸又痛,心里面也是累得很,这会儿总算是可以美美地休息了。 在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直到水温逐渐开始降下去,她方才意犹未尽地从桶里走出来,换好衣裳,然后惬意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不多会儿,伙计带着人将残水跟浴桶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柳凤凰便关好房门,同时熄了灯,盘膝坐在了床上。 经过这一下午的折腾,她的内力几乎可以说是所剩无几,若是这几天之内,再不好生地养精蓄锐,休养生息,若是再来几个那红衣人一般的角色,只怕她真的就交代在去蜀地的半路上了。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的,当初在去南疆的时候,在蛇谷她都能全身而退,就是在去少林寺的路上,在那片充满诡异的林子里,她连僵尸都给灭了,没道理还对付不了这些宵小之徒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凤凰并没有离开客栈,只是去了客栈的前院,叫伙计去厨房看看,给她做一碗鸡汤抄手来,伙计答应着去了,没多会儿,就给她端来了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抄手来。 “公子,您要的抄手来了!”“唉!饿死我了!”柳凤凰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公子,您中午是在这里吃,还是在外面吃?若是不出去,小的好让厨房给您准备着!”“我不大想出去,我还没有睡够呢!你给我准备一桌酒菜就是了,我就在房间里面吃!” 第六十六章 “我不大想出去,我还没有睡够呢!你给我准备一桌酒菜就是了,我就在房间里面吃!”柳凤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好唻!我这就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伙计点了点头,笑着去厨房了。 用完早膳之后,柳凤凰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打算继续休息,而就在她正准备躺下去睡觉的时候,伙计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说是提督府来了人,想找她问些事情,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她跟这里的提督大人并不认识,当初她也只是听伙计提起过,这里的顺风镖局的当家人,跟总督大人有裙带关系。如今提督府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找她,看来多半是那个姓樊的在兴风作浪,不管怎么说,目前为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轻易得罪这些官府最好,搞不好,怕是没那么好脱身的。 想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让他们在外面稍等会儿,我换件衣裳就出来!”“好的!”伙计在门外面答道。不多会儿,外面就传来伙计与店主招呼客人的声音,柳凤凰只好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另外找了身橘红色的衣裳换上,她略微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找出赵玄仁临走时交给她的玉佩带在腰间, 心里面不由得感概万千,当初赵玄仁在离京的时候,亲手将这个玉佩交给了她,还半开玩笑地说,让她一定要收下,就当做是一个护身符也好,现在可好,还真的是应了他那句话了。收拾妥当之后,柳凤凰便走过去开了房门,姗姗地朝着客栈的前院走去,当她来到前院的时候 ,只见店主跟伙计正陪着笑脸,陪着那几个从总督府来的差人喝茶说话。“请问几位有什么事找在下?!”她微微皱了皱眉,煞有其事地问道。“你就是从京城来的杨慕辰?”其中一个看似那几个的带头之人也站了起来,一边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柳凤凰,一边一本正经地问道。“不错,正是在下!”她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大人想请你过府一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好!我这就跟你们去!”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道。随后她又回过头去,对店主跟伙计笑道:“店主,你们千万要把我的房间守好了,若是那里面的东西丢了,你们可是赔不起的!” “客官放心,在下一定替您把门儿守好!”店主连忙满口答应道。其实店主跟伙计心里面也都有数,这位在自家店里面常住的公子爷,应该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出来的。想必他也是有些家世的,看他的言谈举止,就跟一般的富家子弟大不一样。也许这一次去提督府,不过是走下过场而已。 唉!说到底,都是那樊总镖头自己小肚鸡肠,他自己没本事留住这位财神爷,现在反倒倚着提督大人,想要借着官府的力量,给这位公子使绊子,真是。。。什么世道!且说柳凤凰跟着提督府的人,走了相当的一段路程,方才来到了当地的提督府的府邸门口。 柳凤凰微微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府衙大门口上方的那几个鎏金大字,嘴角泛起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便不慌不忙地随着那几个人,走了进去。当她来到提督府的大堂的时候,里面的阵势早已排列出来,在公堂的正前方,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身着正五品官服的官员,看样子大概快五十岁了,五官算得上是虎视眈眈,可是却看不清是他脸上的神情。 “大人,我们已经把人带来了!”几个差人躬身回话道。“嗯!一旁去候着!”“是!”等到那几个差人俱都归位之后,提督大人方才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柳凤凰身上。“堂前站的那个人,听说你是从京城来的?!” “不错!”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你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在下姓杨,杨慕辰。家住京城锦云街杨府!”柳凤凰不慌不忙地应对道。“京城的锦云街,本官倒是知道,也去过。只是不知道,哪里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座杨府?!” “回大人的话,现在的杨府,就是以前的溟郡王所修建的那座私宅!”“本官听说,那座宅邸的卖价是七十万,照你所说的,倘若真的是哪里,那么你又是做什么营生的?为何有这么大笔银子,将那座宅邸给买下来,别说是你,就连本官,或者就连京城里的那些皇亲贵族,也未必愿意出那么大笔银子!”总督步步紧逼地问道。 “哼!他们买得起而又不愿意买,那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可是他们舍不得,总不见得别人就没有哪个能力,也不见得别人也会舍不得!”柳凤凰不以为然地回道。“那么你倒是告诉本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的实力,将那样一座价值不菲的宅子给买下来!” “原来。。。敢情总督大人是质疑在下的身份啊?!”柳凤凰闻言,不由得不屑地嗤道。她一边淡淡地笑着,一边将腰间的玉佩慢慢地解了下来:“不知大人可认识这个?!”提督大人见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旁边的师爷闻言,连忙颠颠儿代替他离开了座位,快步来到柳凤凰面前,不以为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玉佩,仔细地看了又看,脸色同时也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回大人的话,是一枚玉佩!”他小心翼翼地回道。 “玉佩?什么玉佩?!”提督大人好奇地问道。“回大人,是隆亲王府的玉佩!”师爷战战兢兢地回道。“什么?哪里的?”总督大人唯恐自己耳朵背了,没有听清楚。“大人,是隆亲王府!”师爷抖抖索索地回道。他自己心里面也有些清楚,总督大人这一回,怕是得罪了一个狠角色了。他虽然没有去过京城,可是他却听说过, 第六十七章 他虽然没有去过京城,可是他却听说过,他知道在天启的皇室里面,一共只有两位皇亲封了亲王的爵位,而其中的一位,就是隆亲王。隆亲王是整个皇室里面,战功最多,又最德高望重的皇亲之一。 虽然王爷早就把王府搬到封地去了,可是迄今为止,他仍然是当今皇上最为倚重最为尊敬的皇亲。而且整个京城里面,整个皇室里面,唯有裕亲王的地位与威信敢与隆亲王不相上下,只不过裕亲王的战功并没有隆亲王多。 眼前这个衣着华丽高贵的年轻人,不知道他与隆亲王府究竟是什么关系,身上竟然会带着隆亲王府的信物。这个总督大人也不是糊涂的,他知道隆亲王一共有两位嫡出的公子,嫡长子是整个皇室里面早就公认的世子爷。另外还有一位次子,也是王妃所出,可是据说一直都跟在父母身边,从未离开过。 再说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也说过了,他是姓杨的,叫杨慕辰。家又住在京城。莫非他是隆亲王府的什么亲戚?“不知杨公子怎么会有隆亲王府的玉佩?!”“在下去年在外游历的时候,偶然路过海西隆亲王府,这块玉佩就是赵世子亲自所赠!”“不知杨公子跟赵世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世子么?他是杨某的世兄!”柳凤凰微微笑道。总督大人闻言,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接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下去了。隆亲王府的玉佩是真的,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派头也是真的,可是人却是他派人带来的,倘若这个杨慕辰真的是隆亲王府的世交,那他还真的是得罪了皇亲国戚。 “不知杨公子来这里的目的是。。。?!”见自家大人无法将整件案子继续下去,师爷无法,只得越俎代庖,代替上司继续问话,只是其中的语气却是软和了许多,不像是在问案子,倒好像是在聊天了。 “路过此地而已。前不久,玄仁给我来了信,邀我去蜀地一聚!”柳凤凰笑道。“原来如此!”师爷了然地点了点头。“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你们这里的治安真的是不敢恭维,我昨天晌午在外面吃了饭,才出了酒楼没多久,就遇到一群不讲理的人拦路抢劫,想要抢我的东西。亏得我本事好,不然这条命怕是得交代在贵宝地了!”柳凤凰没好气地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师爷吓了一跳。“可不是咋地,酒楼的伙计可以为我作证,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问他!他昨天也是亲眼见过那几个人的。”柳凤凰愤愤不平的道。“公子放心,回头我们就让人出去彻查,一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师爷连忙承诺道。 “那就好!不知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我昨天跟那些人周旋了整整一下午,回去之后,又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这会子实在是乏得狠了!”“既如此,本官这就让人好生地护送杨公子回去?!” “那在下就告辞了!”柳凤凰呵欠连连地道。“师爷,你替本官好好地送杨公子回客栈去休息,告诉店主跟伙计,杨公子在客栈的开销,本官全都包了!”“是!”师爷连忙满口答应道。 “还有,告诉他们,杨公子在本地的时候,一定要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是!”等柳凤凰在师爷等人毕恭毕敬的护送下,热热闹闹的,前呼后拥地回到客栈的时候,这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才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这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师爷把总督大人交代的话,对店主个伙计重复了一遍,这自然是再一次刷新了众人对柳凤凰身份的认知。至于顺风镖局那边,听说当天晚上,总督大人把樊茂叫了去,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自己狗眼看人低,害得他差点儿得罪了皇亲国戚。 而柳凤凰这边,她则继续在客栈里面安然自得地休养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养精蓄锐之外,便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心修习落花剑法的内功心法,因为得了总督大人的特别吩咐,店主跟伙计自然是比平时更加小心殷勤地伺候着,每天好酒好菜,轮换着送到她的房间去,谁也不敢轻易打搅这位贵客,等到柳凤凰彻底调整好状态之后,不知不觉又是七八天过去了。 这一天,她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之后,便决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准备继续赶往蜀地,所以当天晚上,在伙计照例将酒菜送到她房间来的时候,她便笑着说了自己的意思,并且还让伙计帮她算一下,看这些天的房钱除去之外的那些定金之外,还缺多少,她这会儿就给他们补上。 “公子明天就准备离开这里?”听闻她第二天就要离开这里,伙计心里面多少有些意外,虽然从来也没人在客栈常住的道理。“嗯!我还有要事待办,再说了,我也不可能永远都留在这里吧!”柳凤凰爽朗地笑道。 “那倒是!常言说,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伙计感概地叹道。“那你就替我好好算算,看还差多少房间,我好给你们补上!”“不用了,之前总督大人已经吩咐过,你在小店的一切,他全都包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个人情债我却不想欠他的。”柳凤凰笑道。“那这个小人可做不了主!”“那你就去把店主东找来,我自己跟他说!”“好的!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找他!”伙计说着就出了房间,跑去找店主去了。不多会儿,店主便亲自来到了客房之内:“公子打算明天动身?” “嗯!住了这么多天,是时候离开了,毕竟我还有事情赶着要办!”柳凤凰笑道。“总督大人说了,公子在小店的一切花销,他都包了,所以公子不必在意房钱!”“我刚刚才跟伙计说了,总督大人的意思,并不代表就是我的意思。你这会儿就算算看,我好把所差的房钱给补上!” 第六十八章 “我刚刚才跟伙计说了,总督大人的意思,并不代表就是我的意思。你这会儿就算算看,我好把所差的房钱给补上!”“这。。。!”虽然说,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可是这会儿,店主心里面也是有些为难。 若是他收下了柳凤凰的房钱,倘若被总督大人知道了,谁知道会不会怪罪下来?若是不收,总督大人虽然是有言在先,可是却也未必真正会把银子给他送过来,而他自己也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敢去总督府要钱。 “不如这样,我先把所缺的房钱给你,你跟伙计都不要说出去,你也不要把这笔账记到账上去,这样岂不就是没有别人知道了吗?!”柳凤凰想了想,笑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店主闻言,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时之间,柳凤凰这几天的房钱很快就算了出来。“这样吧!我就给你们一个整数,给你们五十两银子,加上之前的三十两,应该是搓搓有余了,多谢你们这几天来的好酒好菜!”柳凤凰笑道。 这五六天来,伙计每日三餐所送的饭菜,都要比之前她自己所要的菜色要好得多,这其中的缘故,各人心里面都十分清楚。那些好酒好菜也都是要银子买的,有的也许还是店主让伙计去外面好一些的酒楼现买的,柳凤凰又不是傻的,她怎会不知道这些,再说了,她也做不来白占人便宜的事。 之前伙计不是说过了,这开客栈的本钱,还是找总督大人借的。她也没好意思让店主太吃亏,所以该补多少钱,她是一文也不会少的。第二天,柳凤凰起了个大早,换好衣裳衣裳之后,她便带着自己的行李,不紧不缓地来到了客栈的前院,只见店主跟伙计早就等在了哪里。 “公子,还是吃了早饭再走吧!小的已经让厨房给您煮了一碗您最喜欢吃的红油抄手!”店伙计巴巴地笑道。“是啊!在下也让厨房给您做了一些干粮,这里距离蜀地那边还有不少的路程,没有干粮在身边,总是不太方便的!”店主笑道。 “承蒙两位好意,在下领受了!”也不好拂了店主跟伙计的心意,柳凤凰便在饭桌边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店伙计便照着店主的吩咐,去厨房将给柳凤凰所准备的干粮全都取了来。 “公子,这些都是白面的素馍,还有这些酱牛肉,这些酱牛肉都是切好了的,公子在吃的时候,可以把牛肉放到夹馍里面吃,也就是肉夹馍!”店伙计笑道。“真是好主意,这样我在路上也有肉吃了!”柳凤凰笑道。 顿了顿,她又将身边的两只葫芦交给伙计:“既有了肉夹馍,麻烦你给我将这两只葫芦都装满了,一个葫芦装酒,一个葫芦盛水!”“这个好说,小的这就去给你满上!”伙计笑着接过葫芦,当下就去沽酒灌水去了。 离开客栈之后,柳凤凰便继续快马加鞭地赶往下一个城市---利州。从汉中到利州,即使是不分昼夜的快马加鞭,怎样也要走整整四天四夜,而只要到了利州,便已经算是到了蜀地的地界了,所以这一路之上,柳凤凰倒也并不急着日夜兼程地赶路了。 白天她自然是任由赤兔马尽情地驰骋,到了晚上,若是遇着有客栈的地方,她便依旧在客栈落脚,若是找不着客栈,她就找棵大树,在树上休息重要比在陆地上安全得多。她就这样昼出夜伏,一直在路上走了整整六天,最后终于在第七天的晌午时分,来到了利州的城外。 利州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在整个天启的历史上,却出了一位相当了不得的人物,那便是天启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武曌,为荆州都督武士彟次女。十四岁时进入后宫,为太宗才人。高宗时封昭仪,在“废王立武”事件后成为皇后。 上元元年,加号“天后”,与高宗并称“二圣”,参预朝政。高宗驾崩后,作为中宗、睿宗的皇太后临朝称制。天授元年,武曌称帝,改国号为周,定都洛阳,称“神都”,建立武周。武曌在位前后,兴起“酷吏政治”。 但她“明察善断”,多权略,能用人。又奖励农桑,改革吏治,重视选拔人材,所以使得贤才辈出。晚年逐渐豪奢专断,渐生弊政。进到利州城内,柳凤凰便先去找了当地最好客栈,并且要了哪里最好的客房安顿。 虽然之前在汉中的时候,她耽误了不少时间,可是这会儿反正已经到了蜀地,所以她自然是可以先好生地安排一下了。她心里面十分清楚,也许过不了多久,荣德公主等人,也会抵达这里。说真的,她心里面是十二万分的不想跟她一起赶路,又是侍卫又是宫女,又是嬷嬷又是太监的,搞得跟皇上出巡一样,就差没有龙袍跟銮驾了。 在客栈整顿好行李之后,柳凤凰便锁好房门,姗姗地出了客栈,直接去大街上找吃饭的地儿了。之前他还没离京的时候,柳清扬就告诉过她,蜀地有许多的好吃的美食,如今她这会儿好不容易的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好生地美美地吃上一顿。 她在街上逛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终于在一家门面看上去较为大气的酒楼门口停下了脚步,这家酒楼的名字倒是十分明确别致---闻香下马!进到酒楼之内,只见里面的生意相当的好,三五个伙计在里面忙着招呼客人,以及给各桌客人端菜送酒,也许是出于这种原因,才使得方才他们无暇脱身出来迎接自己。 不过说实在的,看样子这里的菜色是真的不错,这会儿她光是闻着这些酒菜的香味,肚子里就已经开始唱着空城计了。“这位公子,请问您是吃饭还是喝酒?!”终于有一个伙计看到了她,便立即陪笑着挤了过来。“这里有雅座没有?” 第六十九章 “有的,在楼上!”伙计连忙应道。“那我就去楼上!”柳凤凰笑道。“客官是一个人吗?”“嗯!一个人!”柳凤凰点了点头。到了雅座之后,柳凤凰便笑着对伙计道:“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伙计闻言,不由得愣了愣,随即连忙答应着去了。 柳凤凰便一边慢慢地品着香茶,一边闲闲地看着窗外的景致。不多时,酒菜就上齐了,真正是满满一桌子的美酒佳肴,闻着就令人食欲大振,垂涎欲滴的。“公子,酒菜都上齐了,您慢用!”伙计替她在酒杯中斟满了酒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在一边候着。 “伙计,从你们这里到蜀南,还有多远的路程?!”柳凤凰端起酒杯,一边慢慢地品着,一边问道。“公子准备去蜀南?”伙计笑着问道。“是!我有一位故人住在哪里,可是我一直都不曾去过,这也是我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柳凤凰微微笑道。 “原来如此!回公子的话,这里距离蜀南还有两天的路程,若是公子骑马的话,只消两天便可到达!”“那就好了!”闻知这里距离蜀南已经十分近了,柳凤凰不由得心情大好。“伙计,这是什么酒,闻着好香,品着也是不错!”“回公子的话,这是上好的剑南春,这可是咱们这里最好的酒,而且还是上贡给朝廷的贡酒!”伙计笑道。 “我说这味道怎么这么好!”柳凤凰笑了。“之前在家的时候,我哥哥就给我提起过这里的美酒佳肴,如今现在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柳凤凰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大口朵颐起来,边品尝美食,边赞不绝口地感叹着。 “伙计,这是烤鸭吗?怎么吃着不像?!”柳凤凰指着桌上一盘佳肴,好奇地问道。“回公子的话,那不是烤鸭,那是五胖鸭!”伙计看了看,笑着问道。“五胖鸭?是不是做这道菜的人是个排行第五的胖子,所以就叫五胖鸭?!”柳凤凰闻言,觉得这菜名实在是奇怪极了。 “呃。。。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这道菜,它一直都叫这个名字!”伙计无奈地笑道。顿了顿,伙计继续笑道:“可是这样的一道菜,其中所需要准备的素材,就不是一般繁琐,这光是鸭坯,就得要整整五十只!” “啊?!”你的意思是,我这一盘鸭肉,就吃掉了整整五十只鸭子?!柳凤凰吓了一大跳。“那可不!”伙计笑道。“我的乖乖,我就说,一只鸭子哪来这么多肥瘦一致的肉!”柳凤凰恍然。“不过这味道真的蛮不错的,皮色金黄,皮酥肉嫩,肥而不腻,味鲜适口,还真的是别具一格!” “那这道菜又是什么?虽然看样子也是用鸭子做的,可是吃着这味道也不像是一般的烤鸭之类的!”“公子,这是咱们这里久负盛名的九尺板鸭?!”伙计笑着回道。“九尺。。。?”柳凤凰讶然。“九尺是咱们这里一个小镇的名字,这道菜就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所以这道菜的名字才会叫做九尺板鸭!”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鸭子做好之后,能有九尺长短!”柳凤凰自嘲地笑道。“不瞒公子说,小的就是从九尺镇来的,这九尺板鸭虽然味道不错,可是制作过程却是十分的繁琐。” “哦!如何的复杂,你且说来听听!”柳凤凰好奇道。“九尺板鸭分为卤鸭和风吹鸭两种系列,其中卤鸭为熟食,风吹鸭为生食。全部采用九尺独特的地下泉水养殖的川鸭系列,以土麻鸭为原料。活鸭宰杀去毛后,利用当地清澈泉水反复漂洗,清除淤血和脏物。 干板鸭加精盐、香料浸渍、烟熏、风干。卤板鸭晒干水分后,用优质锯末烟熏,然后选用八角、茴香、花椒、老姜、陈皮、酱油、白糖、胡椒、冰糖等多种香料下锅卤制,经过多道工艺精心制作而成。成品做到烟熏本色,油亮鲜润,香嫩可口,口味甜绵,香味悠远。”伙计叹道。 “唉!若是能带几只回去就好了,可惜我有要事待办!”柳凤凰无奈地叹道。“听公子的口音,像是从外地来的!”伙计笑道。“嗯!我是从京城来的,我的目的地就是蜀南!”柳凤凰笑道。“这么远!也是难得的了!”伙计了然地笑道。“伙计,这个肉怎么像是牛肉,可是味道又跟一般的牛肉不大像!”柳凤凰细细地品尝着其中的一道菜肴,脸色十分的奇怪。“回公子,这是孝泉果汁牛肉!”伙计看了看,回道。 “果汁?牛肉?!”柳凤凰闻言,实在是好奇极了。“一是购回肉牛,雇工放牧,投喂精料,待肉肥膘满,由“阿訇“下刀宰杀,取其精肉,剔去筋杂,切成拳头大块状,下缸盐渍,待盐透心,起缸滤去盐水,入锅“武火“沸煮去尽肉中血水,起锅凉冷,再剔筋杂。 二是入卤进味,初用“武火“沸煮,再用“文火“酣,肉粑味入,沸卤出锅,待自然冷却后,再次剔除筋杂,将纯净肌肉横着肉纹切成长约一寸左右的小条块,形似粗筷头状,即为坯料。三是取纯净菜油烧至一定温度,投坯料入锅油炸,严格掌握火候,既要保持牛肉的特鲜味,又要酥脆而不顶牙,入口咀嚼以化渣为度。 四是起锅滤尽余油,拌以数十种名贵中药加工面成的香料和花椒粉、辣椒油、熟芝麻及少许饴糖等配料而成。”“这么繁琐?只可惜我哥哥不在这里,若是在,这道牛肉,他一定十分喜欢!”柳凤凰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伙计,这道菜是回锅肉吧?!”“不错!”伙计看了看,笑道。“可是这味道跟我在其他地方吃的不一样!”柳凤凰有些好奇。“那是自然的。若是想要吃正宗的川菜,还是要来咱们这里才是最正宗的!”伙计有些自得地笑道。 第七十章 “这道菜,其实是咱们这里的家常菜之一,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做,只不过大概每个人做出来的口味都不一样罢了!”伙计笑道。“说得也是,在京城家里的时候,我家的厨子虽然也会做这个,可是他做出来的,远没有你们这里做的好吃。肉倒是好肉,大概是佐料没有用对吧!?”柳凤凰微微皱着眉头。 “公子所言极是,这回锅肉得选半肥瘦带皮猪腿肉,清水煮至八成熟后,晾凉,切片,将锅内加入适当菜油和猪油烧热倒入肉片,慢火将肥肉熬出油份,卷曲呈灯窝状,即民间所谓的“灯盏窝”,之后加入少许盐、郫县豆瓣酱、甜面酱炒出香味,再加入适量青蒜苗合炒,稍时即可。” “原来如此!我记得我家厨子做的,没有那一次那肉片是卷起来的!”柳凤凰恍然。“那肯定是他选的肉不对,或者是肉切得太厚,再不就是肉没有煮到一定的火候吧!”伙计笑道。“也许吧!看来等我办好事之后,最好在这里找一个川菜厨子带回家去!”柳凤凰笑道。 “那敢情好!”伙计笑道。酒足饭饱之后,柳凤凰心满意足地出了酒楼:“伙计,明天晌午给我留一个雅间!”“好唻!公子慢走!”伙计乐道。他刚刚才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钱,别说是脸上,就是心里面都快乐翻了。 离开酒楼之后,柳凤凰一边在大街上四处闲逛,一边找人打听有关蜀南灵隐寺的事情,可是他一连问了好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蜀南有个什么灵隐寺的,一直到最后,当她来到当地的一座皇泽寺的时候,才在主持方丈哪里得知,原来灵隐寺并不在蜀南,而是在旌城。 旌城是蜀南附近一个十分繁盛的小城,那座灵隐寺就在旌城与蜀南的连接之处。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一时间倒是十分的感概,虽然她不是十分了解夏承运为何会选在旌城的灵隐寺,而不是索性就在蜀南当地选一座香火较为旺盛的寺庙。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公子,有了这个出身,即便是侯府里面的某些人再容不得他,可是到底也不敢对寺庙里的出家人怎么动手吧?可是依照她师傅的意思,是想让她先去侯府,先把灵芝弄出来,然后再找去灵隐寺。 只是现在承恩侯府到底是怎么一个情景,一想到这里,柳凤凰又不由得想起了荣德公主。她还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荣德公主嫁给了那府里的某人,别说是荣德公主本人,只怕将来连整个侯府也跟着玩儿完了。 虽然荣德公主并不是皇上所出,也不是太后真正的女儿,可是却是太后娘娘金口玉言认下的,并且皇上还亲自下了赐了封号的公主。这整个天启的人,谁都知道,谁要是娶了荣德公主,不但背后有皇上跟太后撑腰做主,而且还有整个裕亲王府做后台。这样的荣耀,这样的恩宠,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跟承受的。 在利州待了几天之后,稍事休整,柳凤凰便继续往蜀南方向去了,由于利州到蜀南只有三两天的路程,所以她也只是随着赤兔马的速度,也无须快马加鞭的,不紧不慢地走了整整两天半的时间,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天色快要接近黄昏的时候,她才来到了蜀南的地界。 她先去当地找了一家较好的客栈落脚,这里的客栈虽然不多,可是客房去也要分上中下等,而且房钱也不是很多,最好的上房也只需要三两银子。可是柳凤凰自己也不知道,她此番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把紫灵芝弄到手,所以她便随手给了店主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便什么也不说了。 自然的,有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店主也无须多说什么,还没等伙计主动开口,柳凤凰便从柜台上拿起钥匙,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伙计,等会儿先给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沐浴。晚饭晚些时候再送来!” “好唻!”伙计跟店主眼巴巴地看着他自个儿进了客房,不由得面面相觑。泡过热水澡之后,柳凤凰便惬意地靠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她该如何混进承恩侯府,怎样才能顺利地摸到侯府的藏宝阁。 虽然说,她当初也曾潜入过皇宫大内,也曾也谈过王府豪门,有了之前的摸底经验,她自然是较为容易些。可是这承恩侯府里面大致布局,她到底也没有了解过,不知道这侯府的布局跟京城的王府皇宫比起来,究竟有多大的差别。说实在的,这些年来,虽然她出入过得府邸不在少数,可是唯独这蜀地一带的房屋格局,她是一点儿边儿都没有沾到。 若是想要顺利的潜入侯府,然后再找到里面的藏宝阁,首先必须得先了解府邸的房屋的布局。而眼下唯一的办法,便只有先易容,然后再伺机混进侯府去摸清里面的具体情况才行。易容倒是小事,可是要易容成谁,那就得先费一些心思了。 第二天上午,柳凤凰起来之后,稍微整顿了一番,便出了客栈的大门,径直往大街上去,找人打听承恩侯府的具体方向去了。说到打听消息,自来便有两个地方是最为灵通的,一个是茶楼,一个便是酒肆,也就是酒楼。 所以到了后来,她最终还是在晌午吃饭的时候,在伙计哪里打听到了些小道消息。“公子想找承恩侯府?”“不错!”“其实侯府距离这里也不太远,出了咱们这里,往南一直走,然后再过两条街,哪里有一座相当显眼的府邸,就是承恩侯府了!” “那你知道现在侯府是谁在当家吗?”“不大清楚,听说是府里的五公子!”“五公子?”“小的也是听说。原来本来是嫡公子当家的,后来嫡公子出了事,据说生死不知,老侯爷没有办法,只好让五公子认了侯夫人为嫡母,顶了嫡公子的名头,不然五公子如何子凭母贵,坐镇侯府?!” 第七十一章 “既然侯府就在这附近,那你可见过这位五公子?!”“五公子现在虽然在侯府掌事,可是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架子,而且由于他经常参加应酬的缘故,所以小人每个月都可以见到他几次!”伙计笑道。“你的意思是,他每一次应酬都来你们这里吃饭喝酒?!”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不错!如今这个月才开头不久,可能再过几日,他们又会来的!”“那他们每一次都是在楼下还是在楼上?!” “自然是在楼上,就在隔壁的那个房间里!”“伙计,我对这位五公子有些好奇,你能不能给我多讲一些!”柳凤凰说着,便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这是单给你的赏钱,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柳凤凰颇有兴趣地笑道。 “其实,小的对五公子所知道的也不多!”有了这么大的一锭银子做赏钱,有几个人能不动心的?更何况,他就是在酒楼里做整整两年,也未必能赚到十两银子。“五公子的生母,曾经是老侯爷最宠爱的妾侍,五夫人一共本来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的一个儿子生下来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得了天花没了。 所以五公子生下来之后,五夫人便格外的宠溺迁就,而且五公子从小也十分争气,据说在整个侯府之内,除了原先哪位嫡公子之外,就属这位五公子的文才武功是最好的,而且说实话,五公子的才貌也是十分难得的。前些年,五夫人求了老侯爷做主,把女儿嫁给了本地太守的二公子。” “这位五夫人既然正大光明地攀上了这一门官亲,想来她在府里的地位也应该有所提升吧?!”柳凤凰意味深长地笑道。“公子所言极是,五夫人原本就倍受老侯爷的宠爱,五公子又如此给她争气,再加上攀上了这一门好亲,现如今她在府里的地位,也不过仅次于侯夫人罢了!”伙计笑道。 “老侯爷的爵位,毕竟是朝廷赐予的,所以侯夫人的封诰,自然也不会例外。依照朝廷的规制,只有正室夫人才有资格享受朝廷的封诰!”柳凤凰笑道。“那若是正妻已经亡故,继室有没有资格呢?!”伙计好奇地问道。 “也许会有吧!可是大概不会如正妻那般好!”柳凤凰笑了笑。“这是为什么呢?”伙计奇道。“我也不大清楚,也许是因为继室的家世没有原配的家世好吧!”柳凤凰弯了弯嘴角。“说得也是!侯夫人的娘家,怎么说也是京里的贵戚。” “那五夫人的娘家是做什么的?”“不大清楚,听说当初老侯爷跟侯夫人回来的时候,五夫人就已经随侍在老侯爷身边了。听说五夫人是老侯爷还在京城的时候,南王府特意送给他的,据说她抚得一手好琴!” “哼!又是南王府!”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屑地嗤道。“那你可知道五夫人叫什么名字?!”“这个可是侯府的秘事,小的怎么会知道!”伙计无奈地笑道。“那五公子的名字,你总知道吧!?”柳凤凰笑道。 “这个知道,五公子名叫夏承召!前不久,听说京里传出消息,皇上有意把公主赐婚给五公子,倒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伙计笑道。“皇上是有赐婚的意思,可是听说赐婚的对象并不是这位五公子,而是嫡公子!”柳凤凰忍住笑道。 “是这样啊?!”伙计闻言,不由得恍然。“是啊!虽然公主并不是皇上皇上的女儿,也不少太后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却是皇上亲自赐了封号的公主,而且不管怎么说,公主也是裕亲王府的出来的。咱们天启的王爷虽然不少,可是被封为亲王的,却只有两位,若是皇上在公主的婚事上太过于唐突,你们觉得裕亲王会善罢甘休吗?!”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 “自然是不会的!”伙计感概地叹道。“我才出京的时候,听说公主的凤驾已经离宫回了王府,听说是找王爷为她做主去了,想来这会儿,王爷一定在跟皇上与太后评理吧!”柳凤凰一本正经地编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前几日就听说公主要出京来这里一探究竟,可是按照日子来算的话,公主的凤驾差不多应该到了这里才对!原来公主并没有来这里,而是回自家的王府,找王爷去了!”伙计恍然大悟道。 “不管怎么说,公主也是金枝玉叶,她背后又有太后跟裕亲王撑腰,金尊玉贵的,她犯得着这么千里迢迢的来吗?!”柳凤凰忍住笑道。然则,她心里却在计算着,依照荣德公主赶路的速度,就算是脚程再慢一些,只怕这几天差不多也就到了这里了,只不过她们之前相互已经约定好,到了蜀地之后,她先来侯府打探情况,并且想办法盗取紫灵芝,而荣德公主则派人暗地里去找这里的守将---巴将军。 毕竟,若是想要找到灵隐寺的所在,单靠她手上那些人马,只怕还是有些有心无力,可若是有了当地守将的臂助,自然就会轻松快捷许多。既如此,她们即便是到了蜀地,可是由于两个人所负责的事项不同,所以两个人所走的方向自然也不相同,而这样则是最好的方式,方便她们各自行事。 只要公主离京的消息没有传到蜀地,也没有传到侯府,那么事情就还没有柳凤凰所想的那么糟糕。只要侯府的人不知道荣德公主已经来了蜀地,那么公主的安全跟处境就暂时可以保全。她心里现在好奇的,是那位侯府的五公子,那个夏承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虽然说当初承运在山上待了整整十年,可是在那十年里面,侯府里面并不没有主事的。承运当时上山的时候,也不过才六岁而已,那时候在侯府理事的,应该仍然还是老侯爷无疑。。。 第七十二章 承运是老侯爷唯一的嫡子,那夏承召虽然不是长子,可却是最得宠的妾侍所生的儿子,而且他的才华又仅次于承运,照这样算来,他的年纪自然是应该比承运要年长一些,所以心机也自然要慎密一些,这样推算开来,有些事情也就不那么难捋顺了。 五夫人既然是从南王府出来的,那么在此之前,她一定是早就被王府里的人调教过的,当年上演在侯府里面的夺嫡一事,究竟有没有南王府的意思在里面,那可就说不定了。之前还在京城的时候,在隆亲王府的老宅的时候,她那次帮赵玄仁彻底整顿老宅里的下人,不也清理了好些南王府的钉子出来。 南王府的人虽然老谋深算,可是无奈隆亲王跟赵玄仁父子两,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不管是送了多少的美人去王府,都等于无济于事。赵玄仁连太后跟皇上所赐的美人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南王府里的那些妖艳女子了。 倘若五夫人的所为,真的是南王府暗中指使的,那么由此可见,南王的野心还真的不是一般,至少可以跟平南王一较高低了。平南王若是想要造反篡位,至少还得等打上京城才行,可若是南王想要篡位的话,只要他想办法搞定京里面几位手握军权的王爷与权贵,想来那大位距离他也不是多远。 其实整个皇族里面,除了裕亲王跟隆亲王的血缘关系,与皇上最为亲密之外,其他的王爷们各人也都差不多。整个宗室里面,皇上也只有见了裕亲王跟隆亲王这两位,才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皇叔”!而对于其他的王爷们,皇上便基本上都只是面子情而已。 这在天启历代皇室里面,并不是多稀罕的事情,虽然都是王爷,可是到底也有亲疏深浅之分。亲王,郡王;宗室王爷,以及凭着战功封了王爵的王爷。亲王,一般只有跟皇上的血缘关系最为亲近的才会有这样的殊荣,若是亲王本身又带有一定的功绩,那么封号自然只会更加的显赫,譬如隆亲王。 这个“隆”字,不管是哪一种解释,都十分具有深意。当初南王府送了那么些美人去隆亲王府,其深意也是有二,一则,若是美人得了隆亲王的心意,那么或者也可以照着侯府的样子,来一场夺嫡的戏码;再或者,若是南王真的篡位之心,他或是利用美人,伺机谋害隆亲王,或者是利用美人拉拢隆亲王,这两者都有可能。 总而言之,南王府此举足以证明,南王的心思之深,不亚于平南王。想来现在在京城里面,能够压制住南王府的,怕是只有裕亲王了。若是裕亲王知道,侯府里面这位五公子的来历,只怕是会被气得吐血吧? 虽然荣德公主并不是他的嫡出女儿,可是裕亲王府并不是一般的王府,裕亲王的几位侧妃与庶妃,哪一位不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五公子的生母虽然是老侯爷的宠妾,可是她毕竟是南王府出来的,而能被南王推出来,作为礼物随意送人的,大多都是王府里面的歌姬舞女了。 现在首要的是,不知道裕亲王知不知道这位五夫人的来历,若是裕亲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情的话,现在看来,倒是时候想办法,让裕亲王知道这件事了。只要裕亲王知道了,依照他的脾气,他肯定会去金殿上跟皇上闹一场的,而且若是皇上不妥协,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室的脸面重于一切,若是歌姬舞女的儿子都可以迎娶郡主公主的话,那皇上的皇子们怕是都可以娶青楼的姑娘做正妃了,这成个什么体统?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当年,溟郡王那样宠爱玉蝴蝶,可是他也没那个胆,敢置皇家的脸面于不顾。 他再如何宠玉蝴蝶,到底也没有给她求个平妃,或者是侧妃的封赐,他也至多不过是在王府附近另外修建了一座豪宅而已。并且,他其实压根也没有丝毫的谋逆之心,他不过是性子较为狂妄了一些而已。 由此看来,若是拿溟郡王跟南王作比较,不管是裕亲王,还是当今皇上,都会觉得溟郡王比南王更加的安稳一些。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已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在大街上随意闲逛了两圈之后,她便随意的去了承恩侯府门口打探,顺便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侯府周围的具体情况。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柳凤凰去过不少的王府周围溜达,也仔细观察过它们的大概布局,所以她对这些豪门权贵的的府邸的格局,总算是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这里虽然是蜀地,可是这座侯府的大体构造,还是跟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差不多的。 像承恩侯府这样的府邸,若是放在京城里面,虽然仍旧算得上是贵戚,可是倘若跟那些王爷们的府邸比起来,自然是没法比较的,也许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侯爷才会急流勇退,携家带眷地回了自己的地盘儿。 虽然蜀地也有不少的地方官跟守将,可是若论真正的权贵,却只有他一家。在自己的地盘,不管做什么,他都没有多大的顾忌。在自己的地盘,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在本地的那些大小官员,则只会更加的巴结讨好他而已,压根没几个人敢跟他唱反调。 自家的主子如此,所以那些在侯府里做事的下人自然也是如此的,就连那些在门口守门的也不例外,一个个腆着肚子,十足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神,眼珠子都快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柳凤凰记得,当初她从南疆回来的时候,在途经海西的时候,隆亲王府的哪位王管家,就是这样的一副德性!只是现在不知道的是,这些人现在仗的是老侯爷的权势,还是哪位五公子的势力?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语:“狗仗人势!”她不由得捂住嘴,差点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 可是反过来设想,倘若这些人仗的是哪位五公子的势力,只怕现如今整个侯府里面,就已经是哪位出自南王府的五夫人,以及哪位五公子的天下了。幸好她在半路上遇到了荣德公主,否则若是荣德公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了侯府,那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虽然她随身带有侍卫等人,可是却也不好压得过侯府之内的人马,更何况,五夫人可是跟本地的太守结了亲的。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在侯府附近观察良久,最后柳凤凰终于还是决定,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潜入侯府里去,探听里面具体的虚实。 回到客栈之后,柳凤凰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掌灯的时候,才起床开门,叫伙计给她准备晚饭,由于晚上要夜探侯府,所以她只要了一桌上好的菜肴。吃饱喝足之后,柳凤凰继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足足等到快要到子时的时候,方才换上夜行衣,藏好随身的兵器悄没声儿地离开了客栈,径直朝着侯府的方向去了。 客栈距离侯府并不是很远,大约到了子时刚过的时候,柳凤凰便顺利地来到了侯府的正门前,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万籁寂静了,而恰恰就是这个时候,正是潜入侯府的最佳时机。进入侯府里面之后,柳凤凰便决定先去老侯爷的院子里瞧瞧,照着侯府现在的这个境况,她心里面有些疑虑,而这些疑虑,都要等到见到老侯爷是否安好,她才能够得到正确的答案。 照白天在酒楼里伙计的说法,至少老侯爷现在是安全的,最起码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由此可见,哪位五公子还算是没有完全的被贪婪给泯灭良知。再或者说,他自己心里面也十分清楚,倘若这会儿老侯爷不在人世了,只怕他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娶到荣德公主。因为根据皇室的规矩,跟皇家结亲,老侯爷跟侯夫人是必须在场的。 就算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侯府,可是那又怎样?这个爵位毕竟是朝廷给的,是皇上亲自赐封的,不管怎么说,侯夫人都是皇室的贵族来的。他若是不顾全大局,伤了老侯爷跟侯夫人,只怕不但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而且还极有可能失去眼下他已经拥有的所有。若是侯夫人跟老侯爷忽然暴毙而死,皇上是一定会追究他们的死因的。 因为依照天启皇室的规矩,皇亲贵戚一旦归天之后,便要由皇上亲自下旨,将他们葬入天启的皇家墓地。所以说,他若是不想以后鸡飞蛋打的话,目前最好的做的就是,继续好生对待老侯爷跟侯夫人。 按照以前的经验,老侯爷夫妇的院子,应该就是侯府的正院里面,然后靠左边的院落,应该就是侯府的嫡公子才能享受的院子,而右边的一大片院子,应该就是其他的公子小姐们的住所了。 至于老侯爷其他的夫人的住所,应该在老侯爷正院的后面。只是不知道,侯府现在的情形,哪位五夫人有没有搬到前面来,跟她的宝贝儿子一起住?听说这位五公子现在已经有二十出头了,虽然生得不错,才华又好,只是却一直都没有娶妻。 照着酒楼伙计的说法,这位五公子之所以还没有议亲,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娶妻对象,而是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攀附权贵的好时机。毕竟,他姐姐都嫁到官府去了,而且还是以嫡妻的身份。他这个做弟弟的,一定要攀上更好的才行,他心里面十分清楚,只要老侯爷跟侯夫人还好端端地活着,他就有机会等到这一天,所以他心里面对娶妻这件事,其实是一些都不着急的。 结果事实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且还大大超乎了他的期盼,他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得到皇上赐婚的荣耀,而且这赐婚的对象,竟然还是皇室的公主。虽然荣德公主并不是皇上的女儿,也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可她却是裕亲王府,货真价实的郡主。 只要他成功地攀上了这门亲,那么他身后不但有皇上跟太后,更有裕亲王府为他垫脚铺路了,只要他成功地娶到公主,那么将来他不管是在蜀地,还是在京城,人前人后,他都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了,想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想有多荣耀就有多荣耀。到时候,不但他自己可以彻底摆脱掉庶子的影子,而且就连他的亲娘,都可以借此机会,在太后哪里讨得一个封诰。 在白天的时候,柳凤凰在侯府周围大致摸了下情况,也初步了解了一下侯府里面的大致分派,知道老侯爷夫妇现在住在那一处院落,哪位五公子跟他的生母分别住在哪里。所以这会儿进到侯府里面,柳凤凰看清了里面的大概情况之后,便径直找去了侯府的正院,也就是老侯爷夫妇一直都居住的地方。 老侯爷的正院倒是十分的中规中矩,光是前院就十分的气派宽敞,过了前院之后,便是一排排十分整齐周正的厢房,老侯爷夫妇的住所就在东边的厢房里面。至于那西边的厢房,照理说,应该是一直都空着的,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没准儿应该就是哪位五夫人的住所了。 要知道,虽然西边的厢房朝向不大好,可是这里毕竟是老侯爷的正院,不管是陈设还是面积,都要比后院宽敞得多,也亮堂得多,也雅致的多。而且若是她搬到了这里来住,还可以顺带着帮自己的儿子,替他好生监视老侯爷夫妇的言谈举止,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及至等到柳凤凰找到了老侯爷的住处之后,她便亲自验证了自己了猜想,哪位五夫人果然就住在老侯爷隔壁的厢房里,所幸老侯爷夫妇目前还安然无恙,只不过好像两人的反应都有些十分明显的迟钝了,看他们各自的眼神与脸色,柳凤凰心里便有些疑惑,这两位老人八成是被哪位五公子下了药。 第七十四章 柳凤凰心里便有些疑惑,这两位老人八成是被哪位五公子下了药。想到这里,柳凤凰微微眯了眯眸子,心思一转,便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她决定先去夏承运原来住过的院子瞧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按照当时承运的年岁来算,他是六岁上的九焰山,十六岁回的蜀地,在这十年里面,那个夏承召到底是怎样部署安排? 怎样瞒过了老侯爷夫妇以及侯府其他的人等?再有,夏承召得势之后,侯府里面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况?当然了,最理想的就是,倘若这时候,侯府里面还是有人不服他的话,那么这事情又要好办一些了,至少她可以想想办法,怎样的来个里应外合。 在老侯爷所居住的正院附近,有一处十分精致雅致的院落,一扇圆月形的拱门连接着两个院子,而不管是老侯爷所居住的正院,还是眼前这个稍微小一点的院落,都足以看得出这一对父子母子之见的感情不是一般夫人深厚。柳凤凰悄然地摸到院门前,仔细地看了看那门上面有没有落锁,这一看之下,她心里面的疑问就忽然有些豁然开朗了。 这一座比正院稍小一点儿的院落,想来正是承运之前的住所,想来承运在出事之前,他跟老侯爷的父子之情还不是一般的深厚,从这扇院门就足以看得出来。虽然眼下院门上的确是有一把锁,可是看这扇院门,以及门上面的锁,柳凤凰估摸着,院门应该是去年才换的,而这把锁十分明显的,像是今年才装上去的。 当然了,也可以理解为,去年在换门的时候,那是也是上了锁的,可是后来也许是那把锁坏掉了,所以这又换了把新锁。当初承运还在这里的时候,院门上面应该是没有锁的,确切的说,原本也有锁,可是承运不喜欢,所以索性就将锁给取掉了,这样一直到他出事之前,这扇院门都没有上锁。 而他之所以不愿意在院门上安锁,是因为喜欢时常来老侯爷这里串门子,父子两个时常在一起讨论问题联络感情,哪一种其乐融融的景象,柳凤凰闭上眼睛都可以想象的出来。而对于老侯爷来说,他膝下虽然有那么多的子嗣,可是他心里面最喜爱的,最信赖的,终究还是承运这一个唯一的嫡子。 可是正因为他的这份偏宠,才使得五夫人心里一直都怨怼不已,才使得夏承召心里面对他一直心存怨恨。同样都是侯府的公子,就因为承运是老侯爷唯一的嫡子,所以这侯府里的一切,也包括老侯爷的世袭的爵位,将来仍然还都是承运一个人的,也许其他的庶出的公子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自己的出身摆在那里,可是到了夏承召跟五夫人这里,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柳凤凰决定先不弄坏锁,直接从墙头翻过去,连接两座院子之间的院墙并不是很高,柳凤凰仔细地看了看,她先纵身上了距离院门最近的一颗大树,然后再接着树丛的掩护与协助,几个轻纵之后她十分顺利的蹿到了那座院子里面的一棵大树上,一点儿都没有触碰到那扇院门。 不过她倒是可以想象得出,若是她今晚上故意弄坏了院门上的那把锁,哪位五公子明天若是知道了,还不一定怎样的疑神疑鬼呢!她悄没声响地下了树,在仔细地观察了整个院子的布局之后,便径直朝着院子的正房走去,因为她看到,虽然现在已然是过了子时了,可是这院子里的正房之内,似乎还有些较为柔和的光亮透出来,看样子不像是烛光,也不像是灯光。 夜明珠虽然较为稀少名贵,一般的百姓家里肯定是没有的,可是这里并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可是堂堂的承恩侯府,几颗夜明珠而已,纵然不是出自西域的,可是其他地方的夜明珠也是可以用来照明的。 当初在九焰山的时候,她曾经亲眼见到过,而且就在夏承运的手上,那时候,他经常带着她去山上找好吃好玩儿的东西,有时候是两个人偷溜去的,而在那个时候,夏承运手上的那颗夜明珠,就起到了照明的作用。 承恩侯府究竟有多少夜明珠,她自然是不知道,不过眼下看那扇窗户透露出来的光亮,就可以估摸出来,应该有两三颗的样子。她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悄然地来到了房间的窗户边上,通过里面透出来的光亮,她隐约看到,里面一共有四五个人的样子,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三男两女,也就是说,一共是三个男的两个女的。 为了能够听得更清楚一些,她便再往边上靠了靠,几乎将耳朵贴在了窗纱上,只听见其中一个十分娇媚的女声嗔道:“难得爷还记得到奴家这里来,只怕再过不久,等公主进了门,爷恐怕就再也记不得奴家了!” “美人儿说哪里话来,公主自然是要娶的,美人儿爷自然也是要的!”“听说荣德公主生得国色天香,只怕爷见到公主之后,就再也记不起咱们姐妹了!”另外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嗔道。 “你们两个啊!还要爷说多少遍,难不成,真要爷把心给你们挖出来?!”“那公主呢?!”“公主是要娶的,公主才貌双全,不但有皇上跟太后撑腰,背后又有裕亲王府做主,所以她拿来支撑门楣,是最适合不过!”一个邪肆的声音放荡地笑道。 “那您就不怕公主找皇上哭诉告状?”“皇上?皇上自己的后宫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不算那些宫女什么的,他管得了那么多吗?!”“那太后呢?”“太后?太后自己当初不也是先皇的后妃?她有什么资格管别人?!”听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这个夏承召说话竟然狂妄至此,若是侯府将来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恐怕那后果还真的是不可想象。 第七十五章 “那若是王爷亲自怪罪下来呢?”娇滴滴的声音继续问道。“哼!连皇上跟太后都管不了夫妻之间床帏的事,王爷就是想管,只怕也无从管起。更何况,王爷自己不也是三妻四妾?再说了,这里毕竟是蜀地,京城那么远,他就是有心想管,只怕也是鞭长莫及!” “那。。。这么说来,岂不是无人管得了了?!”“可不就是!哈哈哈哈哈。。。!”“爷真坏!”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五公子当真狂妄如此,将来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以后还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死法,也难怪承运会中了他的暗算。 当日承运即便是再如何的意气风发,可是他的教养与内涵,却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这夏承召狂妄不羁到这个程度,真不知道当初老侯爷跟那位五夫人,是怎样教导他的?只是现如今看来,这个院子已然被他占据了,而且还是用来养小妾了,不知道若是承运知晓此事之后,心里面会作何感想。 这会儿时辰还早,索性多找几个地方,看能不能将藏匿紫灵芝的地方个找出来。想到这里,柳凤凰便悄然离开了这座院子,径直往正院后面去了,根据白天所打探到的情况,虽然后面大多都是老侯爷其他的妾侍以及庶出的子女所住的地方,可是好似藏宝阁也在那附近的。 侯府后院的房舍虽然不及前院那般高雅气派,可是仔细看去,倒还是十分精致讲究的,从那些大小不一的小院可以看出,老侯爷本身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虽然正妻还在,即便是他当初再宠爱五夫人,可是他在对待其他的妾侍子女身上,也并不是多么的薄情寡义。 白天她在后院观察的时候,她也曾看到一些妾侍打扮的妇人在后面出入,还有他们各自的子女。看她们的衣着打扮,也不是多么寒酸,也许这个时候,她或者可以先去后院那些妾侍的院子里看看,也许能从中得到些线索也不一定。再说了,老侯爷的妾侍那么多,难不成就哪位五夫人出身好些? 老侯爷怎样也是京里的贵戚,在那些妾侍里面,除了五夫人之外,定然还有其他的妾侍出身要好一些。而她们之所以没有做出什么反抗,大概是因为蜀地距离京城太过于山高水远的原因。常言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想到这里,柳凤凰便临时改变了方向,径直朝后院的方向去了。等到她来到那一排排十分精致的小院的时候,只见周围完全是一片万籁寂静的,这一大片房舍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家丁护院家丁看守着。也许是夏承召母子俩都觉得,这里的人对他们都够不上威胁,若是将人手安排在这里,只会浪费人力物力吧?! 现在这个时辰,虽然除了前院的老侯爷夫妇,以及那个夏承召还没有休息之外,在这个后院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夜不能寐?想到这里,柳凤凰屏声静气地逐排摸了过去,希望能在这些小院子里有所收获。 这些小院子一共有十来所,每一座除了正房之外,都有五六间厢房,白日里柳凤凰过来摸排情况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十分的清楚了。只不过有些小院里面,是妾侍住在正房,子女住在旁边的厢房,也有的是子女住在正室,而做母亲的住在旁边的厢房。 柳凤凰至今仍然十分清楚地记得,当初还在九焰山的时候,承运对她说过那样一句话,他说,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完成的。因为有些事情,必须是在晚上做,才能够事半功倍!她记得当时她听了这句话之后,心里面是深以为然。 有些事,必须得在晚上做,才能成功,而有些话,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敢说,尤其是在侯府处在这样的一个充满诡异气氛的时候。就在柳凤凰摸到第八的一所小院的时候,她的眸子里不由得一亮,虽然这座小院跟其他的小院看上去并没什么区别,可是十分难得的,虽然小院正门上方的灯笼早就已经灭了,可是后面的厢房里面,还有灯光亮着,看样子,这个时辰还是有人无法安然入睡的。 想到这里,柳凤凰便悄悄地溜到了小院的后面,当她到了小院的后方一带的时候,倒是让她不由得有些意外。因为她意外地发现,原来这后院的地盘儿,竟然是如此之大,甚至于比前院的面积都还大上许多。 后院的这些厢房外面,全都是十分茂密的树林,以及一大片一大片的花丛,柳凤凰仔细地看了看位置,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因为她十分意外地发现,有一棵十分粗壮的大树的位置,就十分靠近方才那一座小院的后厢房,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蹿到那棵大树上去,仔细地打探那里面的大概情形来。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飞快地蹿到了方才那座小院的后面,然后按照方位找到了距离最近的大树,紧接着她十分敏捷飞身一纵,便悄没声息地纵上了那棵大树的一个树杈上,她仔细地看了看方位,然后在往上纵了一次,方才将位置调整到最佳的角度,从这个方位看下去,虽然说并不能将里面所有的人全都尽收眼底,可是怎样也能够看到大半。 这个厢房里面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两女一男,男的年纪尚轻,看样子倒是跟她自己差不多,两个女的,一个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看上去足有五十几岁,另外一个年轻些,看上去约摸才三十岁的样子。 “母亲,难道我们就任由五哥这样继续下去?照着他那个性子,将来我们岂不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年轻男人愤愤不平地道。“公子说得对,若是继续由着五公子闹下去,别说性命保不住,恐怕连整个侯府都得跟着他一起陪葬!”年老的妇人无奈地叹道。 第七十六章 “我又有什么办法,这里毕竟是蜀地,自打来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便没有再出过侯府一步!”“若是有办法捎封信去京城就好了,如果大人知道夫人在这里受苦,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嬷嬷,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京城距离这里,千山万水的,若是有办法送信,早就送出去!”“自打五公子认了侯夫人为嫡母,顶了嫡公子的位置,这一两年之内,咱们便再没有机会出府,更别说找人送信去京城了!” “这样的日子,想来也不会等太久,我想他大概是想等着公主进门之后,才逐步放松我们这边的情况!他是怕我们把他这些年来的所为给捅出去!”“五夫人是南王府出来的,她女儿又嫁去了太守府,他的眼睛里还有谁?!” “前几天我溜去前院的时候,看到父亲跟侯夫人的眼神不大对,若是我没有猜错,只怕是他们已经给父亲下了药。”“什么?这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禽兽不如!”年轻夫人闻言,不由得大怒,几乎叫出声来。 “五夫人跟五哥的性子,他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不知道七哥还在不在人世了?这些年也没有他半点儿消息。若是他还在人世,知道父亲跟侯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面该作何感想!” “若是七公子还在,照着他以前的脾气性格,五夫人跟五公子铁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说白了,五公子还不就是眼红七公子嫡出的身份吗?因为按照朝廷的规制,你父亲的爵位,将来只能是由嫡公子才能继承!” “五夫人是南王府出来的,心机自然不是一般的深,当初咱们还在京城的时候,她心里面有所顾忌,所以才不得不装本份。她知道,夫人您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她忌讳您的家世,怕表少爷找她的麻烦。 还有九夫人,九夫人的叔叔是龙文阁的大学士,有了这诸多的厉害关系,她当初才不敢胡来的。谁知道一回到这里,她的狐狸尾巴就立刻现出来了,要不然,九夫人的小公子是怎样掉了的?!” “那父亲知道这件事吗?!”“知道又能怎样?那时候,这府里基本上就已经是五公子的天下了!”“自那次以后,九夫人的身子便一直都是那样娇弱的,前几年老侯爷身子骨还好的时候,还时常给她找名医诊治,后来五公子正式顶替了七公子的位置的时候,渐渐地,老侯爷的精神头也是大不如前了,哪个时候开始,别说是请大夫,就是连咱们自己,想出府门都难了!”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最要紧的,还是托人送信去京城才好!只是这个送信的人,却万万不能是这个府里的人!”“说得也是,自打那一次老侯爷病了之后,五公子就擅自做主,把府内所有的下人全都给赶走了,现在府里的这些下人,全都是五公子母子的心腹!”“那若是将来公主入了府,岂不是成了羊入虎口?!”年少的夫人惊诧道。 “这里不比京城,依我看来,就算是五公子不敢贸然对公主无礼,只怕她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那个性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公主!”“那如何是好?若是到时候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皇上怪罪下来,怕是得连累整个侯府?!” “我估摸着,皇上可能并不知道咱们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公主赐婚,对象一般都是嫡公子。五公子的年纪,其实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他之所以一直都拖着,不过就是等机会而已。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着等到顶替了嫡公子的位置,那么他将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上一门好亲了!” “唉!若是咱们还在京城,宦儿你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一位官家小姐的!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是侯门的公子,而且你舅舅还在朝中任职!”这个时候,柳凤凰方才知道,厢房里的这个少年郎,也是老侯爷的庶出的公子之一,名叫夏承宦。 夏承宦,这个名字倒是不错的,而且听她们母子主仆之间的对话,这位小公子的品性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他懂得孝道,明白是非,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常言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老侯爷那么多的子女,除去夏承运之外,这个夏承宦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那个夏承召,那简直就是一个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万恶之徒了。就目前看来,他除了对自己的生母好一些之外,其他的人,竟然是丝毫都没有放在眼里,甚至于视朝廷的律法如无物,而也就是这样的一类人,将来一旦失败,必然会死得十分的难看。 虽然说,她现在倒是可以十分轻松简单的要了他的性命,可是倘若就这样了结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他这条命,还是留给承运来处置比较好。而且,若是这会儿就让他死了,那承运当初所受的冤屈,岂不是再没有沉冤得雪,天下大白的一天了? 所以说,这会子终究还是杀他不得。他又不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山贼土匪,也不是那些纵横江湖的绿林大盗,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正经八百的官家少爷。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咬了咬牙,她心里面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听这几位所言,这后院里面还有一位更苦命的九夫人,若说那夏承召跟他亲娘还没有伤人性命,那还不至于有多可恶,可是根据那个老嬷嬷所言,当初哪位九夫人之所以失去了自己才刚出生的儿子,那一切全都是拜夏承召母子所赐,照这样说的话,那个五夫人所犯的罪过,就足以够得上杀人害命了。既然如此,她现在倒是可以再去哪位九夫人哪里看一看,看哪里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第七十七章 毕竟听这几位说,夏承召早就将这里的下人全都给换了,不知哪位九夫人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性命之忧?!也不知承运现在到底恢复得怎样了?离开这一座小院之后,柳凤凰便逐步地往右边那一排的建筑找过去,只是让她有些遗憾的是,我她在那边仔细地找了好几遍,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位所谓的九夫人的住所。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间点,一般的人早就跟周公会面去了,更何况九夫人还是一个常年抱病在身的女人。想到这里,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此时的天色,只见这时候的天色已然不早,估计再有会儿,天色差不多也就开始亮了,虽然今晚上并没有找到侯府的藏宝阁,也没有找到九夫人的住所,不过好歹总算是有所收获,不但知道了老侯爷夫妇此时的身体状况,而且还意外的找到了将来可以里应外合的人选。 回到客栈之后,柳凤凰一边闭着眼睛冥神休息,脑子里一边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侯府的藏宝阁。一般来说,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达官贵人,每一家的都有着自己收藏奇珍异宝的地方。只是这些地方,一般大多都是设在府内的密室里面,有的甚至是藏在地库里面,倘若侯府也是如此布局,那么紫灵芝便不那么好弄了。 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她曾经夜探过临淄王府,当然了,是以前的那一座。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弄到那道赐婚圣旨,而仅仅是将冯珂母亲的遗物给偷了出来,后来她才知道,那道赐婚圣旨是被冯珂收在了王府密室的香堂里供奉着。 当日她师傅给她传信,只是让她想办法去侯府,把紫灵芝给弄出来,可是却并没有告诉她,灵芝具体在什么地方藏着。也许承运是肯定知道大概的位置的,只是师傅并不想让承运知道这件事,同时也并不想让他觉得为难。 一般来说,如这般要紧的东西,基本上只有一家之主才会知道。在承运下山之前,整个侯府都是由老侯爷自己掌管着,后来承运下山之后,就接管了整个侯府,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老侯爷有没有将紫灵芝的事情告诉他。 根据师傅在信里面所说,那株紫灵芝,原本是当年老侯爷还在京城的时候,在他生辰的时候,太后亲自赐给他的。后来老侯爷携家带眷,举家搬回故里,自然也就将紫灵芝给带走了,而那个时候,老侯爷以及整个侯府都还一切正常。 柳凤凰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她起身的时候,外面已然是天色大亮了,而且恰好又是晌午吃饭的时候。她三两下换好衣裳,梳洗完毕之后,便径直去外面找地方喝酒吃饭。昨天晚上,她已经将整个侯府的大致情况摸清楚了,眼下就差收藏紫灵芝的藏宝阁还没有找到。 蜀地虽然是老侯爷的封地,可同时这里也是他的故里,跟其他有封地的王府侯爵一样,封地上也有守将,也有地方官。驻守在蜀地的守将,是朝野闻名的巴将军,而蜀地的地方官,则是一位姓郑的太守。 听说这个太守是从京城里来的,那么也就是说,他原本并不是蜀地本地的人。这些消息,是柳凤凰在得月楼喝酒吃饭的时候,从伙计哪里打听到的。她还打听到这位巴将军本是将门之后,巴家世代都是蜀地的守将,因为蜀地距离京城太过于偏远,所以京城里许多将领都不愿意来这里,皇上也是为了省事,又看着巴家原本就是蜀地的世家,而且巴家世代都是忠臣良将,所以才会破这个例,若是换做其他的人,只怕早就开始图谋不轨了,譬如平南王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柳凤凰大概算了算日子,她估摸着,这会儿荣德公主可能差不多也快到了蜀地一带,与许等她到了这边之后,她就会派人去找巴将军了吧?!“伙计,你们这里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没有?!”她百无聊赖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有啊!”“说来听听!”柳凤凰弯了弯嘴角。 “公子既然从京城来,想来应该听说,京城里传出来的消息,皇上想把公主嫁来蜀地!”“不错!我确曾听说过,怎么了吗?!”“这消息是两月前传过来的,可是迄今为止,却一直是听说,却并没有见皇上的圣旨传过来,你说这奇怪不奇怪?!”伙计笑道。 “原来如此!听说皇上原本是想让公主嫁给承恩侯府的嫡公子的,可是不知怎的,后来又听说侯府里面并没有嫡公子,所以皇上才有所犹豫了吧!而且不管怎么说,公主都是裕亲王的亲生女儿,这终身大事,到底还是得要征求一下人家王爷的意思吧!”柳凤凰不以为然地笑道。 “公子说得也是。常言说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公主虽然不是皇上跟太后亲生的,可却是王爷的亲生女儿,不管从那一方面说,这女儿家的婚事,都是马虎不得的,毕竟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伙计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了,公主的婚事,就算皇上跟太后不上心,可是王爷到底还是公主的亲生父亲。更何况,公主一下子嫁得这么远,将来就算是回京省亲,只怕这省亲的日子也是十分有限的!”“就是这话。哪一家做父母的,舍得自己的女儿嫁到这么远的地方!?”伙计感概地叹道。 “可是话说回来,侯府里面既然没有嫡公子,那公主过来之后,嫁给谁啊?!”柳凤凰故意好奇地问道。“不是说,侯府五公子已经认在了侯夫人的名下吗?!”伙计奇道。“可是即便如此,他到底也算不上侯夫人亲生的儿子!”“其实,侯府原先是曾经有一位嫡公子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哪位嫡公子竟然离开了侯府,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两年来,竟然销声匿迹了!”伙计感概地叹道。 第七十八章 “那你见过哪位嫡公子吗?”“自然见过,而且小的还记得,当时,哪位嫡公子最喜欢吃小店的酒菜!”伙计笑道。“那他一般都喜欢吃什么菜?!”柳凤凰奇道。“小的记得,那时候,嫡公子最喜欢吃小店的锅巴肉片,豆花鱼片,水煮牛肉,酸菜鱼片汤,还有好多菜肴,他都喜欢吃!”伙计眉开眼笑地道。 “伙计,今天晚上你也给我准备这么一桌酒菜,要跟当初哪位嫡公子所准备的一模一样!”柳凤凰笑道。“这个好说!”伙计忙不迭地满口答应道。“不知到时候公子还是在小店吃,还是小的亲自给您送过去?!” “就在这里吃,那时候嫡公子在那个房间吃,我就在那个房间吃!”柳凤凰抿嘴笑道。“这却是为何?!”伙计奇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而已!”柳凤凰不紧不慢地笑道。 “原来如此!小的记得,当初嫡公子每一次来,都是在小店的雅座上吃的,而且就在隔壁那个房间。”“既然如此,那我晚上也在哪里吃饭!”柳凤凰的眸子亮了亮,心里面已然有了一个十分绝妙的主意。用过午饭之后,柳凤凰先去大街上逛了逛,顺便买了不少的东西,她先将那些东西全都带回客栈之后,然后再去晌午那间酒楼用饭。 晚饭酒足饭饱之后,她便直接回了客栈,回了自己的客房,见四下里夜深人静,她便赶紧关紧房门,取出了那盒人皮面具,十分利索地改头换面起来。承运的当初下山时的模样,她记得十分的清楚,虽然这些年过去了,他也经历了不少的苦楚与沧桑,可是大致上的模样应该还算没什么改变的,不然不但师傅在来信里没有提到,就连玄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既然如此,她何不索性易容成承运的样子,伺机去一趟侯府里面试探试探,看那个夏承召是个什么反应,对了,还有哪位出身南王府的五夫人。 柳凤凰记得十分清楚,承运最喜欢穿颜色绚丽的衣裳,而且衣裳上面还要有金绣的各类图样,当初他在上山来的时候,他就穿了一袭绛红色的金绣锦袍,看上去实在是又神气又耀眼。她此番出这一趟远门,虽然说也带了些衣裳,可是却没有一套是承运所喜欢的花色,所以她才会在吃过饭之后,去大街上的成衣铺子买了几套衣裳替换。 经过一番精心的改扮之后,柳凤凰方才满意地照了照镜子,点了点头。镜子里的人龙眉凤目,神采飞扬,华丽天成,分明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夏承运的翻版。看看此时天色已然是十分深沉了,她方才不慌不忙地将房门反锁住,然后几步来到了窗前,看了看外面,见四下里已经是半个人影也无,她方才纵身一跃,出了房间,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朝着承恩侯府去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面颇有些忍俊不禁,又有些迫不及待,不知道当侯府里的人见到她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她更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当哪位尊贵的五夫人跟她的宝贝儿子见到她这幅样子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位五夫人跟她的儿子对承运做了那么些“好事”,若是乍然见到承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知道他们心里该是何种感受?她心里面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之中,却已经来到了侯府的大门口。 这个时候,侯府的大门口已经没有人在守着,可是门房却还是有人在值守的,所以柳凤凰便决定,先试一下这个门房的反应如何。她先仔细地检视了一下自身的着装,然后再略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最后方才一本正经地走到大门口处,伸出手来,拍响了大门。不过许是时辰有些太晚了,她拍了好久的门,门房那边方才有了些许动静。 “谁呀?这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门房那边,有人骂骂咧咧地叫道。“快些开门,我回来了!”柳凤凰加大了拍门的力度,将大门拍得啪啪直响。“你到底是谁?!”门房那边有人毫不耐烦地问道。 “我,夏承运!我回来了!”柳凤凰忍住笑道。“谁?!”门房显然是被吓着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抖抖索索地质疑道。“夏-承-运-!”柳凤凰放大了声音,一字一顿地道。“七,七公子?!”门房这回总算是彻底的听清楚了,当下吓得连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你若是再不开门让我进去,我就直接翻墙进去了,若是等我翻墙进去了,你看我怎么好好的调教你!”柳凤凰恶狠狠地训道。“七,七公子息怒,小人,小人这,这就去给您开门!”门房吓得连回话都结巴了。柳凤凰听了,乐得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不多会儿,大门里面想起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吱嘎一声,侯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小的恭迎七公子回府!”“侯七,让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等我哪天得闲了,一定好好地调教调教你!”“七公子饶命,实在,实在是因为,因为你太久没有回家了,所,所以小的才会有这些疑,疑虑!”门房吓得魂都快飞了。 “侯七,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老侯爷跟老夫人都还好吗?!”柳凤凰端着架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回七公子,小人已经许久不见侯爷跟夫人出府,而且小人也没有机会去那边正院,不知道侯爷跟夫人到底如何!”侯七老老实实地回道。 “嗯!我且问你,现在府里是谁在理事?”“回七公子的话,是五公子在管事,至于府里的家事,是五夫人在掌管!”“原来如此!”柳凤凰了然地点了点头。“侯七,你去里面通传一声,就说我回家来了!”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眉。 第七十九章 “是!小人这就去!”侯七忙不迭地磕了个头,飞也似地朝着里面跑去了。柳凤凰弯了弯嘴角,不慌不忙地进了府门,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看方才侯七跑去报信的方向,他应该是直接跑去正院旁边的那座小院,找哪位五公子夏承召去了。 可是这会儿,还不到她跟他直面相对的时候,想到这里,她便直接朝着正院方向,老侯爷夫妇所居住的院子去了。也不知夏承召倒底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用了什么药,使得老侯爷夫妇晚上无法入眠,白天才能够昏昏睡去,所以那天晚上,柳凤凰才能看清楚老侯爷现在的精神状况。 夏承召此举,大概也许是防着老侯爷,怕他那天派人通风报信吧?看样子,也许老侯爷心里面对当年的事已经有了些疑影,这才使得夏承召不得不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了这样的暗手。进到正院的正房之后,柳凤凰方才看清了老侯爷夫妇的真实面貌,以及整个正房的大概布置。 虽然这里的确是承恩侯府的私宅,可是看这正院正房的陈设,跟她之前所见过那些到底也没多大的出入。不过可看得出来,由始至终,在这位身为人父的老侯爷心里面,终究还是承运这位唯一的嫡子最为重要,这一点,从他卧房墙上所挂的那幅画儿就看得出来。 同样的一幅画,在九焰山她师傅的卧室里面,也有这么一幅,画的内容都是一样,可画功却是相当的炉火纯青。不过却因此看得出来,在承运的心里面,除了自己的生身父母之外,最在意的就属他的授业恩师---永宁公主最为重要了。 在九焰山的山顶上,有一株上了千年的菩提树,当初承运还在山上的时候,他们经常在树下面参详,练功。后来在承运临下山的那几天,他亲手将它画了下来,并且将它送给了自己的师傅,作为纪念。 承运下山之后,她师傅就把那幅画拿去外面市集上裱好了,然后自己亲手将它挂在了卧室的墙壁上,每天闲暇无事的时候,她经常会看着那幅画上出神。她师傅这辈子,就只收了他们三个徒弟,她对每一个徒弟都十分的爱护,都会悉心栽培。 在师兄妹三个里面,虽然她是唯一的女弟子,而且又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可是她心里面十分清楚,在师傅的心里面,其实是最喜欢承运的,如果说师傅是拿她当亲女儿对待,那么在师傅的心里面,其实是将承运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般了。 只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即便是后来承运已经回到了蜀地,他心里面仍然是对山上的那一段时光充满了怀念,流连,所以他才在回来之后,又动手画了这幅画。菩提树这个东西,本就十分的稀罕,更何况是那样一株上了千年的。在承运的心里面,那株菩提树,就相当于师傅了。 对他而言,他自然是不敢时时刻刻都把师傅挂在嘴上,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将满腔的思念封锁在心里,并且把这腔感情全都溶入了到了画笔上,并且亲手画了这幅画。也许对他来说,只有在看到这幅画儿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似乎他又回到了山上,似乎又见到了他最牵挂的人。 就在柳凤凰看着那幅画感叹的时候,承恩侯已经听到了她这边的响动,此时他正迫不及待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感觉到卧房那边传来的动静,柳凤凰方才缓过神来,她不由得静了静心,略微整理了一下心绪,方才缓步的朝着那边迎了过去。 如今按照当初承运出事的时间来算,迄今为止,他离开侯府已经是有好几年了,不知道当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家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面该是怎样的情绪?不知道他心里面可曾有过悔恨? 她可是听说过,当年在承运被栽赃陷害的时候,整个侯府里面,除了他的亲生母亲侯夫人之外,府里面竟然并没几个人替他出面求情,而首先出言斥责他的,竟然就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在那时候,府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被夏承召母子给收买了, 可是作为承运的亲生父亲,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如此这般的猜忌怀疑,又怎能不让他感到伤心,怎能不让他感到心寒,再加上后来师傅对他的误会与责罚,才使得他那样的心灰意冷,所以便索性离开了侯府,离开了蜀南,径直去了那么深远的一座寺庙。。。 虽然这整件事里面的罪魁祸首是夏承召母子,可是追根究底,到底还是身为父亲的老侯爷,以及一直被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师傅,对他的不信任,才使得他不得不想要遁入空门。结合自己对夏承运多年的了解, 柳凤凰适时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同时也适当地调整了自个儿的眼神,所以当她以夏承运的身份出现在老侯爷面前的时候,当她跟夏承运的亲生父亲正面相对的时候,她十分清楚地看到,也十分明显地感觉得到,此时此刻,这位老人家的心里面,有的是对爱子的无限的思念,无限的追悔,无边的惊喜。 只是由于这些年来,他因为中了夏承召的毒,所以才使得他连说话都有些吃力,更别说什么快步迎出,伸手拥抱之类的了。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西厢房那边,也传来了一些较为轻微的动静,柳凤凰听了,心下十分了然,定然是哪位五夫人听到这边有了动静,所以才会让人过来瞧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扬了扬修眉,趁这大好时机,自己主动过去,吓吓她也不错,即便是吓不死她,把她吓晕过去也是蛮解恨的,就当是暂时帮承运报下仇了。想当初他俩都还在山上的时候,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没有做过?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面微微一动, 第八十章 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面微微一动,她跟承运的共同之处,大概就是两人都喜欢恶作剧,都喜欢做些标新立异的稀奇事了。当时他们还在山上的时候,他们两个为此没有少受师傅责罚。还没等她走到西厢房的时候,她迎面就碰上了五夫人派过来打探情况的丫鬟,不过许是这个丫鬟也是后来新入府的,所以在她看到柳凤凰的时候,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收到惊吓,反倒是主动出言呵斥,问他是谁,大半夜跑到侯府来,是不是想要偷东西什么的。 柳凤凰闻言,心里面差点儿笑翻了,可是她仍旧只能继续装下去,不然这出戏还怎么唱?“你去告诉五夫人,就说我夏承运回来了!”她阴沉着脸,冲着那丫鬟阴阳怪气地道。“夏,夏承运?”那小丫鬟闻言,半信半疑地仔细看了看柳凤凰,方才点了点头,提着灯笼回去了。 柳凤凰见了,便悄然轻手轻脚地跟在她的后面,一直跟到了西厢房的卧室门口。而这会儿,那个小丫鬟已经来到了五夫人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回话:“回夫人的话,方才奴婢才到那边,就看到老爷站在哪里,还有一个穿着十分贵气的公子,他让奴婢转告夫人,说他夏承运回来了!” “什么?你说他是谁?!”五夫人闻言,吓得脸色都白了。“他说他是夏承运!”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回道。只听得“啪”的一声,显然是五夫人不大相信小丫鬟的话,所以才恼羞成泥地打了她一巴掌。 “小桃,你替我出去看一看,红儿毕竟是去年才进府的,也许是有人冒名顶替也说不定!”五夫人惊魂未定地吩咐道。“是,奴婢这就去!”另外一个丫鬟小声地回道。接着,柳凤凰就听到了那丫鬟细碎清晰的脚步声冲着她这边来了。 这个名叫小桃的丫鬟,是五夫人的贴身丫鬟,是她从京里面一直带在身边的,看样子,更有可能是五夫人的亲信,所以她必然也是真正地见过夏承运的,确切的说,她可能还对他十分的熟悉。 照这样看来,她必须还要装得更逼真一些才行,幸好,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跟承运朝夕相对了整整数十年,对他的脾性可以说是十分的了解。也许当初在五夫人母子对夏承运下暗手的时候,这个小桃也是这整件事的推手跟帮凶之一,既然如此,她索性就在这里,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替承运追讨这一笔债,即便是眼下不能够彻底了结,至少也要先在这些人身上收取些利息才行。想到这里,她再度换了一副心绪,也适度的调节了一下眼神,然后便漫不经心地索性等在了卧房门口,等着那个小桃自己送上门来。 不一会儿,等人影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便悄然将身形隐藏在暗处,等到小桃将将才走到门口边上的时候,她方才突然现出身形来。“小桃!”她冷冰冰地喊住了她。“谁?”这大半夜的,才刚听说了夏承运现身的事,紧接着自个儿又被主子支出来替她打探情况,小桃的心里面也是七上八下的。 “你不认识我了?!”冷冰冰的声音继续道。“七,七公子?!”小桃吓得声音都发抖了。“是我!”“七,七公子,你,您找,您找奴婢有,有什么事?!”小桃抖抖索索地问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主子的!”柳凤凰阴恻恻毒笑道,好似她真的是前来讨债索命的鬼魅一般。 “你,你是来找夫人的?”“找你主子,顺便也找找她那个好儿子!”柳凤凰阴森森地笑道。“我,我这就去找夫人!”小桃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飞也似地转过身去,径直往那边的里屋去了。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微微地扬了扬眉毛,继续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悄没声地走进了里屋。就在她还没完全走进卧房的时候,就听到里屋传来小桃惊魂未定的声音:“回夫人,奴婢看清楚了,的确是七,七公子没错!他说他回来了,而且是专门来找夫人您跟公子的!夫人,现在怎么办啊?!” “完了,肯定是夏承运的魂魄来找我索命来了!”五夫人吓得全身发抖。“夫人,不然,还是叫人快去把公子找回来吧!”小桃哭丧着脸。“怕是来不及了,他今天连晚饭都没回来吃,这会儿还不定在哪里呢!”五夫人哭道。 “那咱们怎么办?”小桃彻底没了主意。“你快去外面找人,叫人把他给我撵出去!”话音未落,只听一个阴冷至极的声音冷冰冰地传了进来:“不必了,我已经进来了!”话还未说完,人却是先到了她的面前:“多年不见,五夫人别来无恙啊!?” “鬼啊~!”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五夫人的面前,只是原本神采飞扬的神情,此时却变得如此的阴沉冰冷,不是夏承运是谁,这会儿,五夫人是彻底的相信了,她是彻底的相信了,这肯定就是夏承运的鬼魂,人家这是找她索命来了。 偏偏这会儿,她自个儿的儿子并不在身边,也不在家里,现在这个屋子里,还有谁能保她?而她这会儿已经是心胆俱裂,魂不守舍了,尤其是此时“夏承运”正慢慢地靠近她,眼看着就要跟她面碰面了,她哪里承受得住这样,所以她当即惨叫了一声,彻底的昏死过去了。 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在心里面翻了翻白眼,这样就给吓昏了?还真的是一只纸老虎,这么禁不住!她才进来的时候,原本是想去找夏承召的,可是刚刚听五夫人所言,似乎今晚上夏承召并不在府里,虽然有些个不甘心,可是眼下能先将五夫人吓成这样,今晚上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看来自己这一招果然是没有用错。只是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还是见好就收吧!隔几天,自己再进来试探一番,看那夏承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厉害角色。 第八十一章 想到这里,她不屑地看了看早已被她吓晕过去的屋内众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便几步来到窗边,纵身跃了出去,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之中。第二天一大早,整个承恩侯府的人全都给惊动了,全都知道了,没有一人不知道,侯府当年的七公子回来了,不但跟老侯爷见了面,而且还把五夫人给吓了个半死。现如今,整个侯府里面的下人,有半数以上的,全都是近两年才进府的新人,当然了,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一个见过这位七公子,甚至于有的连七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有些人在好奇之下,便去找了府里以前的一些老人,去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年在侯府内所发生的那件事,连老侯爷都不是十分清楚,更别说是府里的下人了。所以以至于这传言传来传去的,就变成了五夫人当年下毒谋害了七公子,如今七公子的冤魂不散,所以就跑来找她索命来了。 等到这传言传到了五夫人的耳朵里的时候,她的心里面自然是更增加了几分的笃定,她十分坚信,她昨晚上看到的,真的就是夏承运的鬼魂,人家这是找她索命来了。所以这一整天,她吓得连卧室的门儿都不敢出,而且还把自己藏在被窝里面直发抖,一直等到天色快要黄昏,夏承召从外面回来,她才敢把头伸出来见人。 侯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住在侯府附近的人家,就是整个蜀南,基本上也都家喻户晓了,没几天,就连太守府那边也打发了人过来问候,当然了,自然还有哪位已经嫁入太守府的少奶奶。 而侯府里面,眼看着五夫人整日里待在自个儿的房间里面,整日里疑神疑鬼,魂不守舍的,疯疯傻傻的样子,除了遍访名医之外,身为亲儿子的夏承召也是无可奈何,更别说是哪位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了。 可是夏承召倒底也是读过书的,虽然他的市面见得不多,可是他所看过的书却并不少,这类似的事例,书上记载得倒是比他听说的自然是还更要详细些。只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凑巧,偏偏那天晚上,他因为有事,不得不留在了落红楼。 至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他自然是不大相信,而到底夏承运现在究竟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可是不管怎么说,那天晚上,不仅仅是老侯爷跟自己的母亲,就连西厢房内其他伺候的人,也全都看见了。倘若真的只是夏承运的鬼魂,那倒是还好办些,大不了请个手段高明一些的道士,做几场法事,也就是了。 可如果并不是鬼魂,而确确实实是夏承运大难不死的话,那么他这一次出现的目的,也就十分的明了了。虽然他曾经是自己父亲最喜爱的儿子,可是他却未必是最得心意的哪一个,原因无他,就因为无论他再如何的努力,再如何的讨喜,可他终究不是侯府的嫡公子,他只是侯府其他庶出公子里面的一个。 就跟他的亲娘一样,如论她再如何的得宠,可她在自己父亲的心里,终究抵不过他的正室妻子。侯夫人是皇室的贵戚,家世显赫,出身清贵,品貌端方,这样的条件,侯夫人的位置自然是坐的稳稳的。 而他娘即便是再得宠,论及出身,她不过是南王府为了拉拢贵戚,拿来送给贵戚的礼物而已。他从小看得最多的,便是他娘那一双满是幽怨的双眼,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他的功课学得再好,可是在他父亲的心里眼里,他都比不过夏承运,因为人家才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公子。 况且,依照天启朝廷的规律,只有嫡公子才能继承家业继承爵位。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面仍然心有不甘,从小到大,不管是在戏文上,还是在书本上,这嫡庶之争的案例,他都看过了不少,就算他再如何的不细心学,就是看,也看会了。 只是这些年来,他所缺的,只是一个适当的机会而已,所以从他下定了决心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等一个最适当的机会。一直等到夏承运离开侯府,去了九焰山的时候,他心里方才明白,他期盼的机会,终于被他给等到了。 只是那时候,老侯爷夫妇的身体依然十分健康,所以即便是机会难得,他也只能暂且隐忍,然后再徐徐图之。十年,十年的时间,倒是足够让他慢慢地筹划准备一切。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可是说来也怪,倘若真的是夏承运大难不死,回来找他报仇了,却又为何那般匆匆的来,然后又匆匆的离开了 ?而且他这一次回来,竟然只是吓了一吓自己的母亲,跟屋子里的几个奴才,至于其他人,倒是一个也没去找。或者说,他这一次回来,是刻意来找他的,只是因为那天正好自己不在,所以他也没奈何,只好自个儿先离开了。可是现如今又过了好几天,这整个府里,倒是一点儿的动静也没有,也不知这个夏承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几天,自己也没怎么出门,索性就坐在府里等他找上门来,可是这事儿倒也奇怪,这几天整个府里,倒是一点儿的动静也没有。难道说,他那天只是来吓吓人而已?可是这一点儿都说不通啊!尽管如此,可是他终究不能一直都待在府里,毕竟现在整个侯府里面,他才是真正能当家做主的哪一个。 若是他长久的待在府里不出去,一些个不得不亲自出门料理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不过话说回来,自那天以后,虽然自己父亲的眼神看着没有多大变化,可是他感觉得到,老爷子的精神明显的比以前好了不少,有时候,他的眉梢眼角,竟然还会露出一丝半点儿的笑意来。这不就是人常说的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八十二章 显然,老爷子虽然早已精神不济,可是在他见到了自己最在意的儿子之后,他心里面的牵挂好歹也是落了地了。只是不知道在自己的父亲眼里心里,这个已经多年没了音讯的夏承运,到底是鬼还是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子。 虽然这会儿他所住的院子,就是当年夏承运所住的小院,而且这座小院与那边的正院,只隔着一堵墙,一道门而已。可是他始终都不愿意主动踏出哪一步去,当年夏承运还在府里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他父亲跟夏承运经常借着那道门,互通往来,相互串门,他们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哪一种父子之间其乐融融的事情,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别的庶出的兄弟们更没有,唯有夏承运独享过,为什么?就因为他是这府里唯一的嫡公子。 所以在他后来得手之后,每每到了晚上,他便让人锁了那道连接两院的院门,而他自己则搬到了当初夏承运所住的那座院子。虽然他心里面十分清楚,即便是他如此做,老侯爷也绝对不会拿他当嫡子看,即便是后来他依照规矩,认在了侯夫人这个嫡母的名下,可是在自己父亲待得心里,他的位置依然远远比不上夏承运。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整个府里,都是自己说了算,况且现在府里所有的下人,这几年自己也是清理得差不多了,除了以前贴身伺候的几个,其他的早就全部重新换了新人。现在夏承运既然现了身,先不管他到底是人是鬼,自己还是要做足准备才行。 “平四,你可听说这里有什么有名的较为灵验的道观没有?!”平四是他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亲信,在这个府里面,最得他宠信的人就是他了。“回公子的话,灵验的道观倒是有一处,就是城南外不远处的灵虚观!” “灵虚观?”夏承召微微皱了皱眉。“是!这个灵虚观是本地多年的道观了,据说观里面的王道长道法十分的高深,而且还善能降妖除魔!”“哦!真这么厉害?!”夏承召奇道。“公子历来不怎么在意这些,所以自然是不曾打听过,只不过事实上也是确然如此!”“那好,明儿你替我备上一份厚礼,送去灵虚观,请王道长即日来府里看看!”夏承召吩咐道。 “是!小的明日就去!”到了第二天,平四果然依着夏承召的吩咐,备了份厚礼,带了人去灵虚观请人去了,可是一直快到晌午的时候,他才灰溜溜地带着东西回来了。“怎么回事?他不愿意?!” “是小的没用。那王道长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说,若是公子真的想找他,又何必要让别人来代劳?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恕他观里面琐事繁琐,他就不来了!” “他真这么说?!”夏承召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十分难看。“小的不敢欺瞒公子,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平四战战兢兢地回道。夏承召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依着他自个儿的脾性,他自然是不会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此事自己不处理个明白,只怕府里面的流言只会越传越卸门。 “好!既如此,那明天你再重新备一份厚礼,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便是!”夏承召冷冷地哼道。翌日,待平四备足厚礼之后,夏承召果然就亲自带了礼物跟几个随从,在平四的带领下,径直去灵虚观请人了。这一次,王道士倒是没有推脱,而是笑着跟他说,做法事跟一般嫁娶一样,都是需要事先选好日子的,不是随便找个日子就可以做的。若是不然,到时候怕是有什么冲撞,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既如此,那依道长看来,那一天才是最适合的?!”夏承召忍住性子道。 “依贫道算来,三日之后,方才是最好的日子!”“那好,三日之后,在下在侯府恭迎道长大驾!”夏承召不冷不热地笑道。谁知道就在夏承召回到侯府的第二天,也不知府里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没等做法事的那一天的到来,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甚至于传遍了整个蜀南,几乎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全都知道了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就连栖息在客栈的柳凤凰也在酒楼里听闻了此事。 至于侯府里面,究竟有没有闹鬼,自然是只有她心里面是最清楚不过的,不过她倒也是想要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看看,看那王道士究竟怎样在侯府里做法,又怎样对夏承召有所交代。所以到了做法的头天晚上,她便趁天黑潜入了府里,暗中藏在了一株极为粗壮的大树的树杈上,借着茂盛的枝叶作为掩护,静待着天明时候好戏的开场。 只是自古以来,历来做法事的,大多都是选在晚上,所以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王道士就带了几个小道士跟一些个做法事必须的准备的东西,先来侯府里相看地理位置。夏承召带着平四跟几个随从,闲闲地站在哪里等着,因为整个承恩侯府也是足够阔气的,所以那王道士足足看了大半天,方才将整个侯府的布局看了个遍。 “如何?!”看着王道士汗流浃背地走了过来,夏承召方才淡淡地开口问道。“回公子的话,府上各处,贫道都已经仔细查看过了。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唯有正院旁边的那一座小院,恕贫道直言,只怕是真的有些不干净!” “哦!怎么说?”夏承召奇怪地问道。“那座小院看上去十分雅致,可是内里的阴气却十分的密集,依贫道看来,只怕问题就出在这里。只是现如今天色还早,那里面的脏东西还不敢跑出来。唯有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贫道才好施法,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邪躲在里面作祟!” 第八十三章 那座小院能有什么问题,夏承召自然是心知肚明,自打他想尽办法,逼走夏承运之后,他就一直都住在哪里,若是那个地方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他岂不是早就玩儿完了?而且更奇怪的是,那天晚上,不管是夏承运的真人,还是他的鬼魂回来了,都不曾踏足过哪里。 若说哪里真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大概就是整个侯府里面,除了老侯爷所住的正院之外,就属那座小院最为高雅精致了。可是这会儿这个王道士却说,那个地方有问题,他心里面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为了堵住府内的悠悠众口,又为了这会儿已然是神志不清的五夫人,他好歹也得把功夫做足了才行。而此时此刻,暗地里躲在高处的柳凤凰,也已然是听到了王道士的那番话,她听完之后,心里面的想法居然也跟夏承召差不多的。那座小院若是真有问题,那夏承召岂不是早就中了招了?所以这个徒有虚名的王道士,十之八九是满口胡诌的。 再说了,她第一次混进来的时候,就曾经靠近过哪里,她可是没有觉察出哪里的半点儿不对劲来。若是那个地方真的不正常,那那天晚上她靠近那边的时候,怎么狼牙剑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 要知道,当初柳清扬在送她这把宝剑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这把狼牙剑不但冷锐异常,而且还具有相当能力的辟邪作用。就如当初不管是她在去南疆的路上,所闯过的那座蛇谷,以及后来在去少林寺的路上,狼牙剑都是有所感应的。 所以说,由此可见,那个王道士的话并不是那么可信,没准儿到时候,他一番妆模作样之后,便假意的变个戏法来搪塞而已。也罢!到时候且看他是如何做法的,倘若届时他做得太过的话,她索性就找个适当的时候,小小的教训他一下。 不管怎么说,虽然那里现在住的是夏承召,可是哪里毕竟是承运之前的住所,将来等真相大白之后,也许承运还会住回来的,所以这会儿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哪个王道士肆意破坏哪里,不然将来承运若是回家来了,住在哪里? 晚膳之后,整个侯府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绝大多数全都聚集在了前院里面,各人都十分的好奇,大家伙儿都想要看一看,这个大名鼎鼎的王道士怎么做法驱邪。此时,侯府的前院已经是人山人海,虽然如此,可是老侯爷夫妇哪里,却是半点儿的异样也没有。 用过晚饭之后,夏承召便让人去正院的西厢房里面,将已然是神智不明的五夫人移了出来,并且将她安置在了她原先住的哪所小院里面。在夏承召的心里,以前他娘还住在她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倒是从来就没如此反常过,可是自她搬到前院这边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了,这一次更是疯的离谱。 虽然他自己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倘若之前来的不是夏承运的鬼魂,而是他本人的话,没准儿等他下一次再回来的时候,他娘的脑袋恐怕真的是保不住了。虽然他对老侯爷这个父亲并没多大的孝心,可是五夫人毕竟是他的亲娘,他娘这些年为他所受的委屈,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原本当初他娘执意要搬到前院来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大赞成,之所以当时没有强加阻拦,不过是为了成全她的心愿而已。可是这会儿事实已经证明,她娘虽然有再多的不甘心,可是她的福分到底也没有多厚重,这才搬到前院来没多久,就变成了这幅样子,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他还真的是想象不出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整场法事做了整整两个时辰,王道士带着他带来的几个徒弟,几乎将整个侯府都彻底的闹腾了一遍,又跑又跳,又吼又叫,又是喷水又是喷火的,还烧了一大堆的符纸,最后只折腾得几个人汗流浃背,精疲力尽,方才逐渐地消停起来。 做完法事之后,夏承召便让人封了红包,好歹才将王道士一干人等给送了出去。回过头来,他便立即吩咐府内下人,立即将整个前院好生收拾干净,不然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侯府的面子和威仪还要不要了?当然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没有迫不及待的回去那座小院安置,而是去了后院的客房暂且将就休息一下。 而躲在树上的柳凤凰呢?则在等在前院看热闹的人全都散完了之后,方才悄没声地跳下树来。她心里面十分清楚,最近这几个晚上,夏承召定然不会再回到那座小院去住的,既然如此,她何不趁此机会,悄悄地溜进去看看。 刚刚王道士在做法事的时候,虽然他几乎将整个侯府都闹腾了遍,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这个胆,进到小院里面去折腾。王道士自己也不是傻的,他知道在这个侯府的前院里面,都住着些什么人,他心里面更加的清楚,在那座小院里面,又曾经住过什么人。 可是他心里面也十分的明白,若单单是凭他自己,他是肯定是不敢轻易得罪哪位侯府的五公子的。要知道,当初在侯府掌事的,并不是这位五公子,而是侯府的嫡公子。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哪位嫡公子出了事,这位五公子才认在了侯夫人这个嫡母的名下,顶了嫡公子的位置,才能够有机会在侯府里面掌权的。 说不得,将来若是老侯爷有个意外,这个爵位就由这位五公子给承袭了。他自己虽然并不是官场上的人,可是这些年来,他有时候出入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就是听说也听了不少类似的故事。侯府里面的嫡公子,是怎样失踪的?他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的出来,多半都是因为中了别人的算计。对于夏承运,这一位侯府唯一的嫡公子,他算是有幸见过一面,那时候,夏承运年方十六,才从外面学艺回来。 第八十四章 后来他不经意的向人打听,才知道夏承运出门拜师学艺,只是他倒是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年。十年?十年的时间,别说是嫡庶之争的所有部署了,就是改朝换代,只怕是也能够轻易做到了。 看看夜色已经逐渐的深沉起来,柳凤凰便借着夜幕的掩护,飞快地蹿进了那座小院。等到她刚刚进到里面的时候,外面便传来嘈杂的人声,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奉命前来前院打扫场地的下人,不过外面既然那样嘈杂,想来定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里。 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仔细地检视一下这屋里的所有东西,以及陈设,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再者,这里毕竟是承运以前住过的地方,即便是现在它已经被夏承召被霸占了,不知道里面的一些东西跟装饰,会不会已经被毁掉,或者给换掉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蹙了蹙眉,仔细地检视起屋内所有的东西来。这座小院虽然看着不十分宽阔,可是布局却十分的雅致,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现在这里已经换了主人,可是这屋子的一切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变动。 显然,看来这个夏承召心里面,对这里的一切也是十分的欣赏,喜欢。不然,何以过了那么久,这里的一切竟然几乎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进到小院里的一个房间,只见墙壁上倒是挂满了许多名家书画,可以看得出,这里一定就是承运的书房,以前,承运就是在这里写字看书的。 不过,承运倒是真的不愧是侯府的骄子,除了墙壁上所挂的那些名家的墨宝之外,靠着墙壁摆放的那些书架上面,也排满了许许多多的古今书本,有的甚至于还是一些名家的孤本。就在柳凤凰感叹不已的时候,她却猛然看到,正对着书案的墙壁上面,有两幅画竟然是十分的眼熟。 其中一幅画上,画得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跟老侯爷房里的那幅画一样,是画得九焰山上的那一株千年的菩提树;而另外一幅上面,赫然就是画的她自己。可是她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承运竟然为她画了一幅画像,也不知是他何时画的。 不过倒是足以看出,承运是如何的怀念当初在九焰山的那一段岁月,更怀念他们曾经在一起玩闹练功的日子。可是说也奇怪,既然那夏承召都搬进来这么久了,为何这屋里的东西,竟然一点儿的变动都没有? 或者是他以为这两幅画也是名家的大作?还是他压根就没有见到过菩提树?这个夏承召还真的是个怪人,他既然如此容不下承运,可是却为何在整垮承运,霸占了他的位置以及这座小院,却又对这座小院的一花一木都不做一点儿的变动?这于理不通啊!整个小院所有的房间,柳凤凰全都逛了好几遍,除了感叹之外,更多的还是无限的叹息。 方才那么热闹的一场法事,也不知老侯爷那边到底怎样了?她仍然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她易容成承运的模样的时候,哪位已然是须发斑白的老人家的眼里,充满了惊喜充满了愧疚。只是因为此时,他已经中了夏承召的暗毒,所以才使得他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不知道,若是承运看到了他的父亲现在这副样子,心里面该是怎样的一番心境?父子两个,先后都中了夏承召的暗算,由此可见,这个夏承召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又或者说,他以前也太会伪装了。 在逛完了小院所有的房间之后,柳凤凰发现了一桩十分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在承运的这间中规中矩,且又极为高雅的书房里面,就在墙上那两幅画的书案下面,有一个隐藏得十分隐秘的暗屉。这个暗屉隐藏得十分的隐秘,若不是十分仔细地察看,是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不过也由此可见,这个暗屉里面,一定藏着一样十分稀罕稀奇的东西。 就是柳凤凰在找到这个暗屉的时候,也是她不经意的摸到了暗屉上的花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里来的。只是但凡是这样的暗屉,若是没有专用的钥匙,那是万万打不开的。而且照着承运的性格,这般隐秘的暗屉的钥匙,他是绝对不会随意放置的,他多半都会贴身收藏的,倘若真的如此,那她也是爱莫能助了。 柳凤凰站在书案旁边,紧盯着下面的那道暗屉,冥思苦想了好久好久,都没能想出打开这个暗屉的办法来,而且她随后也将小院内所有的房间全都仔细地搜查了两遍,也没有找到那暗屉的钥匙,她心里面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承运到底会把钥匙藏在哪里,还是迄今为止,他都是一直随身带在身上的。 可若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那把钥匙还在不在了?就在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看到了挂在书案上方的那两幅画中的其中一幅,也就是承运为她画得那幅画像。虽然她的心里也想不出,这幅画到底是承运什么时候画的,可是这幅画上的她,却显然是已经长大之后的她。 可是当年在承运下山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大,想来承运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脑子里所呈现的,一定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所以他才会画了这样一幅画。只是在这幅画上,其他的妆扮都跟现在大不一样,唯有发间那一支发簪,跟她头上所戴的的有一支,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一支发簪,正是当年在山上的时候,承运偷偷送给她的,是他们有一次悄悄偷溜下山的时候,在山下的一个市集里面的铺子里买来的,是承运特意送给她的 。这支发簪不是金银所制,而是一支十分精致的玉簪,做得极为精致细巧,当时她见了之后,满心欢喜,爱不释手。当时还因为这件事,他俩还都被师傅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第八十五章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心思一动,既然这个暗屉根本就找不着钥匙,而承运又刻意在这书案上面挂了这么一幅画,想来承运的心里面定然是意有所指。不若她趁此机会,就用头上这支玉簪试一试,也许真的能打开这个暗屉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连忙抬起手来,轻轻地取下了那支发簪,在那暗屉密集繁复的花纹里摸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发簪较为尖细的一头,对准哪个十分隐秘的机关插了进去,只听得暗屉里面喀嚓一声,柳凤凰心里面不由得一喜一松,暗屉里面的机关终于被打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暗屉,只见那里面有一只十分精致的玉匣,她万分小心地揭开玉匣的盖子,只见里面赫然平放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紫灵芝,柳凤凰见了,心里面不由得又惊又喜,承运的腿终于可以完全康复了。 她立即小心地将灵芝放回玉匣,再将玉匣的盖子盖好,然后将匣子极为小心的拿起来,并将它极为小心地藏在身边。就在她将书案的一切全都恢复成原状的时候,忽听得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头,抬起头来朝着窗外看了看,只见漆黑的夜色之中,一个男人的形态正急急地朝着小院这边赶了过来。 这个小院的主人虽然原本是承运,可是后来由于他中了夏承召的暗算,所以现在住在这里的人,自然就是夏承召无疑了。如今法事既然是已经做完了,虽然刚刚他已经令人速速把前院收拾干净,之前,柳凤凰也亲眼看到他去后面休息了。 如今他这会儿又返了回来,想来定然是在后面没有休息好,所以他才会又在这时候返了回来。而现如今,柳凤凰已经顺利地找到了紫灵芝,所以这会儿,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逗留了,只是只要她一想起承运这些年所受的罪,她心里面就会又气又恨。 只是这会儿她身上又带着紫灵芝这么要紧的东西,不好再继续跟夏承召周旋下去,也不大好方便继续在侯府逗留,为今之计,最好是先将紫灵芝早日交到师傅手里,承运的腿伤才能够得到最好的康复。 想到这里,柳凤凰无奈地咬了咬牙,施展她绝妙的轻功,十分迅速地离开了这座小院,然后再飞快地离开了侯府,人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回到了客栈。第二天天亮之后,整个蜀南全都传遍了,几乎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了,都知道昨儿晚上,承恩侯府里面,上演了那样热闹的一出做法事的好戏。 可是大家伙儿碍于侯府的权威,谁都不敢去侯府门前一探究竟,可是在外面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里面,却是谈论得热火朝天的。而这一天,柳凤凰自然又是睡到了快到晌午的时候才起来,她懒懒地换好衣裳,然后一边不慌不忙地梳洗着,一边思量着,不妨到了晚上的时候,让金雕赶到这里来一趟, 不管怎么说,先把紫灵芝送到师傅那里才是正经,而她自己,则继续留在这里,伺机再去侯府打探一番,顺便找机会跟那夏承召对上一手,探探他的功夫底子,看他的所学是否真如传言一般,只比承运稍微次一些。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她倒是经常跟承运练功对招,承运的全部所学,几乎全都是她师傅倾囊教授。承运的悟性本就极高,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在练功上又愿意下苦功,所以可以说,在他们三个师兄妹里面,可能他的功夫算是较为出类拔萃的一个,当然了,若是他没有被废掉武功的话。 午饭的时候,柳凤凰自然又是在外面的酒楼吃的,她一边悠闲地吃着美味佳肴,一边惬意地观赏着窗外的景致,现如今,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她今天晚上把东西交给金雕,那么她就可以腾出手来,好好地找机会跟夏承召较量较量了。 在她心里面,她倒是一点儿都不认为,夏承召的功夫真的能跟承运一较高低。其实,在他们师兄妹三个里面,她的武功修为算是最低的,而她之所以下山之后,还没有真正遇到过什么意外,不过是仗着她哥哥柳清扬送给她的那几样足以护她周全的宝物,软猬甲,火浣锦以及狼牙剑。 虽然她在山上所待的时间最长,可是她却是年岁最小的一个,而且她又是她师傅唯一的女弟子,综合这许多的原因,使得当时她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有时候就连她师傅都不忍心对她过于严苛了。 当初赵玄仁上山的时候,已经是十岁了,他虽然在山上只待了六年,是几个师兄妹里面时间最短的,可是他在上山之前,就已经跟他父亲学了不少,所以他的武功底子算是最沉稳的。其次便是承运,虽然承运上山的时候才六岁,可是因为他资质原本就极好,而且自己又吃得了苦,所以他的武学自然也是不会弱的。 虽然她三岁就被师傅抱了回去,可是永宁公主念她这么小就不得不离开父母,而且又是个这么娇弱的女孩子,所以每每狠不下心来对她严加管教。如今她自身所学所会的,虽然不及赵玄仁跟夏承运,可是倒也算是难得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是否敌得了夏承召,可是最起码,保命是足够的,再不济,就算是他的功夫再厉害,那她逃跑的本事总不会差的。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索性就练起《碧海潮心曲》来。 想当初在南疆蛇谷的时候,她就是凭着这个,才能从蛇谷里安然走出去的。她师傅传授给她的落花剑法,迄今为止,她还没有练到第九层,所以她心里面也是不敢十分的笃定,究竟能不能赢得过夏承召。不过若是赵玄仁在这里的话,对付夏承召,肯定是搓搓有余的。 第八十六章 当然了,若是她师傅亲自出手,别说是一个夏承召,即便是再多几个,她师傅也能够像收拾小鸡一般的解决了。可是依照她师傅的性子,只怕是不屑这样做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长辈,若是传扬出去了,她的面子往哪里搁?要知道,她师傅平日里可是最注重面子的。 虽然她师傅曾经说过,既然这是承运自己的仇怨,那么最好是由承运自己亲手来解决比较好,可是师傅也并没有说过,她不可以先替承运去摸一下底,先去试探一下那夏承召的虚实。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跟夏承召正面相对过,可是昨晚上她藏在树上窥探的时候,就曾经十分有意地注视过他的精气神以及他的气韵。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夏承召与一般的公子哥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柳凤凰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她从小就跟着永宁公主在讲述上游历,长了不少的见识,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所以即便昨晚上她从树上居高临下那般的注视,她也看得出,那个夏承召身上所发出的气息,以及他的举止言谈,还真的是不容小觑,也就是说,他真的是曾经学过不弱的功夫,只是他这人如今更擅于藏匿而已,所谓的深藏不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柳凤凰又从伙计哪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虽然此事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在她闻听之后,到底还是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听说昨晚上侯府做了好大的一场法事,今天早上起来,整个蜀南都传遍了。小的刚刚去楼下给公子取酒的时候,听楼下的公子说,五公子这会儿正在府里大发雷霆,好像说是昨晚上有人趁虚而入,潜入了他的书房!” “哦!原来如此,那后来呢?”柳凤凰忍住笑道。“听说虽然经过清点,书房里面并没有少了什么,可是五公子觉得,到底还是丢了他的面子吧!”伙计想了想,笑道。“哦!原来丢的是面子?!”柳凤凰噗呲笑道。 “他们官宦人家,最注重的,往往不是其他东西,而是面子!”伙计笑道。可不是嘛!当初还在山上的时候,每一次每当他们师兄妹在练功的时候,想要偷下懒的时候,她师傅总是把面子时不时的挂在嘴上。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这辈子就收了他们这几个徒弟,若是他们一个个不好好给她争气,将来他们自己遭罪不说,而且还丢了她这个师傅的面子! 酒足饭饱之后,柳凤凰姗姗出了酒楼,回头对伙计笑道:“晚饭的时候,给我送一桌酒菜到客栈去,少不了你的辛苦钱!”“好唻!小的记下了!”伙计乐呵呵地道。出了酒楼之后,柳凤凰先去了城内其他的一些铺子逛了逛,买了些东西,一直拖延到快要黄昏的时候,方才漫不经心地回到客栈去。 不多时,酒楼的伙计果然给她送了一桌好酒好菜来,柳凤凰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十两是酒菜钱,十两是给他的赏钱,伙计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又过了会儿,等到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后,柳凤凰便纵身上了屋顶,抬手吹响了呼哨,不消半个时辰,一个稍大的黑点便出现在了夜空上面,而后又慢慢地降落在了柳凤凰的面前。 “小金,这是师傅要的东西,你替我把它转交给师傅!还有这封信,也一定要送到哦!”柳凤凰小心地将灵芝跟信函绑在了金雕的腿上。由于玉匣有些重量,而且也不大方便金雕携带,所以柳凤凰便将灵芝从匣子里取了出来,将它十分小心地包在一块上好的绢帛上。 而后,柳凤凰又将从屋子里带出来的烤鸡取了出来,将鸡肉一块块地撕下来,喂着金雕。金雕十分的欢欣,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十分亲昵地用脑袋蹭着柳凤凰,亲热得很。少时,一只烤鸡吃完之后,柳凤凰亲眼看着金雕消失在夜色之中,留恋良久之后,方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客房之内,用自己的晚饭。 接下来,她所要做的,便是继续伺机潜入侯府,当然了,这以后,她或者便要戴着面具混进去了。只是在她自己觉得,反正都是晚上才会行动,索性她就一直假扮成承运好了,还有一件事,她记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亲眼见过承运吹箫的,是的,承运在师傅的教导下,也学会了品箫,而且对于音律,十分的精通。 既然如此,不若她索性就学着承运以前在山上的样子,每每到了晚夜不成眠的时候,便跑到屋顶上去吹箫,看看侯府之内的人是什么反应。反正这么多年以来,对于他们来说,承运都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如果自己这会儿给他们来一个小小的“惊喜”,也许这出戏还会更热闹更好玩一些。 想到这里,柳凤凰不由得偷偷笑出声来,即便是现在并不是她跟夏承召直面相对的最佳时机,但是她还是不能就这样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就眼下看来,这出戏竟然是唱得越热闹也好,那自己索性就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常言道:做贼心虚!那夏承召不就是因为之前做足了准备,所以才使得整件事在蜀南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所以他现在才能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从柳凤凰所在的地方到夏承运等人所在的灵隐寺,终究也不过只是只得一天的路程,更何况是展翅高飞的金雕,不消两个时辰,便就落在了正在寺庙门口的场地上,正在练功的赵玄仁的面前。 “看来,师妹到底还是找到了!”他嘴角一弯,一边弯下腰去,小心地将系在金雕腿上的东西解下来,一边又笑道:“师妹又给你吃好吃的了?!”金雕得意地叫着,一边用头蹭了蹭他,撒娇。不多会儿,永定公主也笑着走了过来:“这下子好了,药方终于全都配齐了!” 第八十七章 顿了顿,她仔细地看了柳凤凰写给她的信,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皮了,东西既找到了,却还不愿意立即赶过来,非要留在哪里,说是要找机会,好好地探一下夏承召的功夫底子,据她说,夏承召的功夫应该不弱,只不过平日里他藏得太深而已!”“既然如此,只是不知道师妹能否敌得过他?!”赵玄仁担忧地皱着眉。 “还说呢!她这个脾气,还不都是之前,你们两个把她给惯成那样的!”永宁公主无奈地叹道。“师傅就会说我们,其实师傅您自己才是最娇惯师妹的!”屋子里传来男子清澈悦耳的声音,不是别人,却正是夏承运,永宁公主的爱徒之一,赵玄仁唯一的师弟,柳凤凰的二师兄,承恩侯府真正的继承者。 “那我问你,当初在你还没下山的时候,是谁跑去市集上,巴巴的给她那支玉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支玉簪的价值,你为了讨小丫头高兴,竟然不惜当了自己身上的玉佩。虽然那支玉簪是不错,而且的确也值得那个价,可是那枚玉佩可是以前先皇御赐给老侯爷的。小子,先皇御赐之物你都敢拿去当了,若真的是按照朝廷的律例,那可是一桩重罪。即便承恩侯府是皇室的贵戚,只怕也不能够得到赦免!”永宁公主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当初我爹把玉佩送给我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说!”听了自己师傅的一番解析,夏承运也是吓了一跳。“你那是不过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他可能觉得,就算他告诉你了,你也未必记得住!”永宁公主没好气地笑道。 “师傅,师妹在心里面还说了什么?!”赵玄仁忍住笑问道。“她说,根据她的观察,老侯爷似乎已经被夏承召下了药,所以导致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十分的萎靡,晚上根本没法休息,只有白天才可以昏昏睡去。但是所幸他所中的毒还不算深,虽然精神情况很不好,可是神志还是十分清明的,至少他还记得你的样子,认得出你!”永宁公主叹道。 “师妹又用了易容术?!”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微微扬了扬眉,嘴角也略微弯起。“嗯!她假扮成承运的样子,趁着夜晚混进了侯府,先去探望了老侯爷,然后再去拜访了哪位五夫人。虽然她到底也没有多去几个地方,可是却已经摸清了老侯爷的状况,而且还成功地把五夫人给吓疯了。所以昨儿晚上,夏承召还请了当地有名的王道士,去侯府做了一场大法事。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经过她仔细的观察,才发现了夏承召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 “师妹的易容术,是我所见过的最为精湛的。若不是十分了解我的人,还真的会被她给骗过去!”夏承运咧嘴笑道。“那自你当年回家之后,你可曾与夏承召交过手?!”赵玄仁慎重地问道。 “没有!当时府里面还是跟以前那样,侯府里面的姨太太跟他们的子女,只能住在后院里面,我那时连见都见不到他几面,又何谈交手!”夏承运苦笑着。“所以,凤儿说要她现在要留在哪里,继续找时机潜入侯府,伺机跟夏承召探一下底。她知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痊愈,武功也荒废了多年,她担心你到时候不敌,所以想先替你试探一下,当然了,自然还是以你的样子去面对!”永宁公主笑道。 “不知道这些年,师妹的武功有没有进展,能否敌得过夏承召!”夏承运担忧地叹道。“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徒弟,师傅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厚此薄彼过。我知道你们两个对凤儿多少都有些心思,可是你们这般含含糊糊的,偏偏小丫头情窦还未开启,你们以后怕是有得等了!”永宁公主幸灾乐祸地掩口笑道。夏承运闻言,不由得与赵玄仁面面相觑,而后又满是幽怨地看了看他的师傅:“师傅您这般的作壁上观,还这样的幸灾乐祸,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啊?!” “那你要我怎样帮,你觉得师傅又该帮谁?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该帮谁?!”永宁公主笑道。顿了顿,她继续笑着看向自己的大徒弟:“玄仁,你自己说呢?!” “弟子觉得,眼下还是先帮师弟把伤给治好,不过所幸现在所有的东西也已经找齐了。至于以后的事,不管师妹最后选谁,弟子都会衷心地祝福她!”赵玄仁坦然地笑道。“那承运,你呢?!”永宁公主笑着问道。“回师傅的话,弟子也跟大师兄一样,不管以后师妹选的是谁,弟子都没有任何怨言!”夏承运也认真地表态道。 “如此甚好!只是有一样,你们心里面要有个准备了。凤儿的思想可是跟你们不大一样,将来不管你们是谁娶了她,将来都只能只得她一个妻室。只是你们一个是王府的世子,一个又是侯府的嫡公子,只怕将来不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永宁公主微微扬了扬眉。 “这个师傅但请放心,我父王并不是只得我一个嫡子,若是我将来真的可以跟师妹在一起,我就跟父王母妃谈成严明,将这世子的位置让给弟弟。弟子这一生,若是真的能够与师妹在一起,什么王权富贵,弟子都不会放在心上!”赵玄仁认真地保证道。 “那承运呢?你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公子,不像玄仁,他还有个亲弟弟可以做挡箭牌!”永宁公主笑道。“若是师妹愿意留在侯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皆大欢喜的。弟子也是可以做到,此生绝对不会再娶其他的女人,也绝对不会让师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伤害。若是师妹不稀罕留在侯府,弟子就跟父母言明实情,让我娘在众多的庶出的兄弟里面找一个德才兼备的,认在她的名下,这样不就可以解决了!”夏承运正色道。 第八十八章 “你们虽然都如此说,可是你们的父母却未必会同意!”永宁公主感概地叹道。“若是我爹不同意,大不了,我就带着师妹远走高飞!”夏承运无所谓地翻了翻白眼。“这我倒是相信,你是做得出来的!”永宁公主闻言,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只是这样的事,师兄却未必做得出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王府的世子。他若是那样做了,只怕王爷会派了所有的侍卫去追捕,到时候,恐怕还会进宫去恳请皇上,让皇上派人去张贴皇榜!哈哈哈哈哈。。。!到时候,那可就真的成了闻名天下了!”夏承运哈哈大笑道。 “若是到时候师妹选了我,我就让师傅带着我们一起进宫去,让太后亲自下道赐婚的懿旨就是了。到时候就算是我父王跟母妃再如何的反对,有了师傅的面子,太后的懿旨,他们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赵玄仁眉眼带笑地道。 “更何况,我父王跟母妃是见过师妹的,当初我第一次进京,就是他们让我去的,表面上是让我回京里去收拾老宅,其实是好让我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跟师妹在一起交流!”赵玄仁狡黠地笑道。 “这样说来,大师兄还真的是老奸巨猾,竟然会想着把师傅也搭进去,而且还要让太后娘娘亲自下旨!”听了赵玄仁一席话,夏承运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嗯!将来若是我爹娘不同意,我也拉着师傅进宫去求旨!”他一本正经地有样学样道。 “你们,你们两个,还真的是。。。!”永宁公主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师傅是想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夏承运得意地捂着嘴,笑道。师徒几个笑言了好一会儿。“师傅,师妹既然决定要继续留在哪里打探情况,弟子想去那里,伺机暗中协助她!”赵玄仁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 “这里距离那边到也不远,只不过一整天的路程而已,而且你又骑得是照夜玉狮子。只是这样的事情,讲究的是默契,凤儿又不知道你的决定,所以若是你这会儿就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她,更别说协助她了。凤儿的武功,为师的心里还是有数的,倘若只是自保,相信也没多大问题。只要她不不自量力,跟夏承召来个硬碰硬的话!”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弟子想着,与其想过去帮衬,还不如想办法,让人四处去打探一下,看看夏承召那些年来,究竟跟什么人学了些什么。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摸清了夏承召的底细,才能在交手的时候多几分把握!”夏承运想了想。 “这办法好,我这就让人四处去打探!”赵玄仁闻言,心里一亮,也十分赞同承运的这个主意。虽然蜀地的幅员十分的辽阔,可是蜀南却不见得有多大,再加上赵玄仁派了相当的大部分的人四处去打探,所以不消三两日,便就有了消息。 “原来如此。当初承运还没上山的时候,夏承召就在府里跟其他庶出的公子一样,在府里的家学里学习。后来承运上山之后,他就开始在外面另投名师了,只不过他所学的,都是些江湖上较为阴毒的功夫,而其中有一项,就是他跟五毒教的人学的制毒之术,以及武功心法!”永宁公主听了侍卫的回话,心里对柳凤凰的担忧,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说起五毒教,当初师妹在南疆的时候,曾经跟五毒教的蓝非烟交过手。她说,若是论武功,只怕她竭尽全力,也只能跟蓝非烟打个平手,而她最怕的,便是蓝非烟在交手的时候,会在暗中使毒!若是一旦中了五毒教的毒,只怕是大罗神仙也不好解救!”赵玄仁慎重地道。“所以她在来信中曾经提到,说夏承召右手的中指的指甲,已经有些呈浅紫色了!”永宁公主皱着眉。 “所以师妹的意思,那夏承召这数年来,一直都在研制毒药,正因为他的手指长期沾染各类毒物的原因,所以才使得连手指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赵玄仁无奈地叹道。“这也就是当年,为什么师傅每一年都要送你们去一趟百草山的原因。只有在哪里,即便是你们再无心探究医术,整天耳濡目染的,好歹也能学到一些解毒的皮毛之术!”永宁公主感概地叹道。 “师傅用心良苦,是弟子们当初太过于懈怠了!”夏承运闻言,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所以在我们师兄妹三人里面,其实还是师妹的解毒术跟易容术,学得最认真的!”赵玄仁默然地低下了头。“若非如此,只怕当日在南疆的蛇谷里面,以及在南疆其他的某些地方,她也根本无法安然抽身!” “南疆虽然最擅长蛊毒之术,可是实际上,南疆所出的毒物才是最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五毒教在被逐出天启之后,最终选择了在南疆落地生根的原因之一!”“凤儿在信里面说,这紫灵芝是在你的书房里找到的,可是当初你却说,这东西是放在侯府里的藏宝阁,这倒是怎么一回事?!”永宁公主奇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当初离开侯府的时候,这东西的确是藏在藏宝阁没错。后来我下山回家之后,也没有多加注意,除了书房里面的家具已经被重新更换了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没怎么改变!”夏承运仔细地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 “就是因为你太大意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一些个细枝末节。凤儿说,这灵芝是在你书案下面的暗屉里发现的。”“书案?弟子只记得,在回到家里之后,弟子整日里都十分想念师傅跟师妹,所以便在闲暇的时候,在书房里画了三幅画,其中两幅都是画的那株千年菩提树,有一幅是个师妹画的画像!”夏承运越说声音越小,当他说到柳凤凰的时候,声音已然是小得跟蚊子一般大小了。 第八十九章 “她说,那暗屉的玄机,其实就暗藏在那幅画像里面!”永宁公主笑道。“那这样看来,大概可以理解为,其实师弟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虽然那幅画确实是他自己亲手所画,可是这整件事,却是老侯爷一手布置安排的! 可以这样设定,师弟当年被陷害离家之后,那时候老侯爷还没有被夏承召暗算,所以虽然他心里面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在内心里面,他仍然还是坚信,坚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回到侯府。 在你离开侯府之后,他每每在思念你的时候,便去了你的院子你的屋子以及你的书房,所以,他才会看到你所画得那两幅画。老侯爷心思细腻缜密,他在担忧侯府未来的同时,也挂念着你在外面的安危。 他想着自己年事已高,他也不知道你究竟何时才能回到府里去,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得把府里最好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你。常言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这一辈子,除了自己的性命之外,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他在思前想后之后,最后还是终于决定,将灵芝藏在了你的书案之中,因为只有这样,他心里面才觉得踏实。师妹在信里面说,你的院子现在正是那夏承召在住着,所以我现在倒是有些看不起他了,他在你的院子里住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发觉这档子事,由此可见,他的资质倒也不见得有多高!只有你父亲,他才真的当得上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八个字!”赵玄仁一言中的地总结道。 “便是我,也只记得,那株灵芝原本是在府里的藏宝阁放着的!”夏承运默然地叹道。“常言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显眼的地方。夏承召是做梦都没想到,这紫灵芝竟然就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永宁公主笑道。 “也亏得师妹心思通透,不然,怕是也不好找到!”“凤儿在信里面还说了,她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荣德公主,如今公主怕是已经到了蜀地,跟这边的巴将军联系上了,具体的原因跟经过,她说等她过来之后,在详细地告诉我们!”永宁公主笑道。 “荣德公主?她怎么来了?!”赵玄仁闻言,不由得十分的好奇。“怎么?玄仁,你见过这位荣德公主?!”永宁公主笑道。“不瞒师傅,当初弟子在京城的时候,有几次奉诏进宫去谒见太后,在太后的宫里,曾经见过这位荣德公主!”赵玄仁回道。“哦!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回师傅的话,荣德公主并不是皇上的女儿,也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她原本是裕亲王府的郡主,最然她并不是嫡出的郡主,可是却才貌双全,比起几位嫡出的郡主来,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她才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太后驾临王府的时候,在后花园瞧见了,竟然是一眼就看中了,立即就认做干女儿,然后第二天就亲自抱着她回了宫。然后不久之后,皇上就亲自下旨,封了公主的尊号,封号就是荣德!”赵玄仁一五一十地细细地回道。 “原来如此!”永宁公主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前几日,侍卫们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带回来另外一个消息。听说前一段时间,皇上想要给荣德公主指婚,这指婚的对象就是承恩侯府。 皇上原本的意思,是想将公主嫁给侯府的嫡公子,可是侯府里面所发生的事,宫里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虽然这个赐婚的消息已经从宫里传了出来,可是却难得公主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有自己主见的人。 所以她特意求了太后,自个儿轻装简从地从京城赶来了蜀地,想要自己亲眼眼见为实。徒儿猜测,没准儿是师妹在路上遇见了公主,然后从她哪里知道了皇上赐婚的事情。师弟的事情,师妹是知道的,所以师妹就将侯府的事情告诉了公主,至于师妹在信里面说,公主去找巴将军的事,徒儿大胆猜测,这事肯定是师妹向公主建议的。 一来,是为了公主自身的安全;二来,是想借着将军的力量,整体彻查侯府的具体事宜!”“这样就说得通了。之所以赐婚的旨意还没有从宫里送出来,定然是公主让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找王爷报的信。虽然公主并不是王爷嫡出的女儿,可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王爷哪有不上心的!” “所以说,公主这一招就叫做双管齐下。她一边让人回去告知王爷,好让王爷及时阻止皇上下旨,她自己便就采纳了师妹的建议,来蜀地找巴将军援助!”夏承运点了点头。“如今紫灵芝已经拿到了,我这就去屋里配制药丸,相信最多再过两个月,承运的双腿便就可以恢复如初,可以继续练功了!”永宁公主迫不及待地笑着配药去了。 “这下子好了,再过两个月,你就可以跟以前一样,继续练功了!”赵玄仁由衷地为自己这位师弟感到高兴。“只是辛苦师兄跟师傅,还有师妹了。尤其是师妹,《易筋经》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的,紫灵芝也是她相反设法才得到的!”夏承运惭愧地低下了头。 “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如此,王府老宅里的那些暗桩跟眼线,也都是她帮我拔出来的!你我欠师妹的,怕是怎么都还不清了!”赵玄仁愧疚地低下了头。“既然还不清,那就只有能还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下辈子接着还!”屋子里传出永宁公主的笑声。 “若是真的有下辈子,希望我们还能再遇到师妹!”赵玄仁笑道。“嗯!师傅曾经说过,师妹虽然悟性不错,可是情窦却还未开,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情为何物!”夏承运无奈地叹道。“其实这样子倒也不错,到时候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再跟师傅回一趟九焰山也不错!”赵玄仁笑道。 第九十章 “还是罢了!没了你们几个在我眼前晃,只怕我还清净些,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还要为师为你们操心!”屋子里面又传来永宁公主没好气的声音。“师傅就是这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且说柳凤凰这边,在她将紫灵芝送走之后,便索性安然地在客栈里面继续住下去,店主跟伙计知道她是个有钱的主儿,所以便也乐得继续由着她继续住下去,每日里只要她不出门去,便想方设法让厨房给她准备好酒好菜伺候着,不知不觉中,又是数日过去了。 这一天,当她才刚走出客栈没多久,就发觉在她身后,平白的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这种感觉,柳凤凰并不陌生,自从她从少林寺拿走《易筋经》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没有中断过。至于这一次,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定然也是打着《易筋经》的主意。 哼!反正现在《易筋经》跟紫灵芝,都已经安全的送到了承运哪里,自己这一回,倒是可以索性放开手脚,好生地跟这帮人周旋周旋了。想到这里,柳凤凰便刻意选地形较为荒僻冷清的地方去,她想把这些人引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然后再好生地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好歹的无耻之徒。 蜀地地理位置十分的特殊,多的是幽深冷寂的树林山谷,只要找好较量的地方,她便可以毫不客气的动手。如今她在蜀地的这个地方,少说也是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在地理位置这一块,她自然是要比这些人要占据相当的优势,而且另外一方面,她还十分意外地发现,这里的周边环境,倒是十分适合她演练《碧海潮心曲》,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 “小子,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一个好地方。你放心,只要你乖乖交出《易筋经》,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左边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丑恶男子,阴阳怪气都大声笑道。“哼!你说错了,我这并不是给自己找地方,而是在给你们找地方。不过你们也放心好了,这地方我比你们先来,所以这里的地形跟条件,我比你们要清楚得多,我会选一处山明水秀的风水宝地,让你们好好地安息的!”柳凤凰冷冷地笑道。 “臭小子,竟然敢在你爷爷面前口出狂言!”“哼!我看你才是口不择言,相当小爷的爷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德行!”柳凤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嗤道。“左兄,看你的尊像,的确是不配做人家小兄弟的祖宗!”一个右边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放肆地大笑道。 “呸!爷不配,难道你配?!”左边脸粗暴地怒道。“左兄这话说得,小弟即便是也没有几分资格,但至少不像左兄你,那么一大把络腮胡子!”右边脸好笑地嗤道。“废话,那个男人到了年纪没有胡子,除非他是太监!”左边脸暴躁不已。 “是男人都有胡子没错,可是好歹也要把自个儿给收拾干净吧!左兄这幅尊容,去丐帮做个长老倒还可以!”右边脸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我呸!你爷爷我才不屑跟那帮穷要饭的为伍!”左边脸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话你倒是说反了,应该说你这幅倒霉相,即便是丐帮收了你,只怕人家以后都再难讨到饭了!”柳凤凰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其他几个人闻言,也不由得偷偷地窃笑起来。“臭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左边脸被柳凤凰跟右边脸一唱一和地嘲笑,直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不见得!依我看,活得不耐烦的是你才对!”柳凤凰不屑地嗤道,与此同时也不由得眯了眯眸子,此时的她,眸子里满是寒意,冰霜。现在她的周围,虽然已经围了七八个人,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可是偏偏此时却并不适合用鞭子。 想到这里,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伸手将腰间的青虹剑抽了出来:“哼!既然你们非逼着小爷动手,那么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跟她废话什么,大家一起上!”有人大吼了一声,众人便操着各自手中的家伙,怪叫着冲着柳凤凰杀了过来。 柳凤凰见了,微微扬了扬秀眉,将手中的宝剑紧了紧,这时候围攻她的人有些多,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功夫如何,不若索性直接将落花剑法的第七层使出来,然后再逐步提升至第八层,省得她多费力气。 想到这里,她稍稍运起内力,将宝剑对着虚空接连挽了好几个较为复杂的剑花,刹那时,只见周围立即变得草木乱舞,更兼飞沙走石,剑锋周围缠绕着层层花瓣,旋即又变作朵朵繁华,在场众人见了,不由得十分的稀罕,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柳凤凰才懒得跟这帮人啰嗦,只见她口中娇喝一声,随着剑锋的颤动,不管是方才还萦绕在剑锋周围上的花瓣,还是周围的枯枝落叶,甚至于地上的砂石之类,统统全都往这些人身上打去。 那帮人见了,俱都各自吃了一惊,连忙拿起各自手中的东西抵挡着,遮掩着,其中左边脸跟另外几个人,最里面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言辞之间,十分的粗鄙。柳凤凰的听力是极好的,所以在她不经意的听到了左边脸的咒骂声之后,她的心里面不由得大怒,手腕一转,竟是直接将落花剑法的第七层提升到了第八层。 这下子好了,转眼之间,不管是枯枝败叶,还是砂石之类,竟然是直接在半空中就变成了冰雹,虽然有大有小,可是冰雹的威力毕竟是要比砂石之类的大得多,更何况柳凤凰所用的内力可不小。在场的人见了,吓得俱都抱头鼠窜,这冰雹打在身上可不是好玩的。最小的都有手指头那么大,最大的比鹅蛋都还大,尤其是那些大的,若是不小心打在脑袋上,不死也得被砸个洞。 第九十一章 罢了!跟《易筋经》比起来,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由于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没多会儿,除了那左边脸稍慢一些之外,其他的俱都跑了个了无踪影。柳凤凰见了,不由得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其实,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只是这左边脸着实可恨,非是她气量小,容不得人,只是因为这左边脸实在是太可恶了。想到这里,她略微调整了方向,剑锋直指那左边脸的面上,一霎时,几乎所有的冰雹全都无情地攻向了左边脸的身上,其中尤以面门最为严重。 左边脸见了,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只是他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在第一波冰雹攻到他脸上和身上的时候,只听得几声绝望的惨叫,不多会儿,他就已经被冰雹打得面目全非,头破血流,不多会儿就没了呼吸了。 “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么不经打,本来我还打算用上《碧海潮心曲》的!”柳凤凰不屑地看了看满地的狼藉,无聊地翻了翻白眼。回到客栈之后,差不多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大喜欢去外面吃晚饭的,所以她叫来伙计,让他去厨房准备几个酒菜,下午才经历了一场较量,这会儿她什么都懒得做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在伙计送过来的一桌子菜肴里面,有好几道都是跟竹子有关的,什么嫩笋炒肉片,干笋烧肉等等,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心里一动。“伙计,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地方,竹子特别多?我看这一桌子的菜里面,竟然有三四道菜都跟竹子有关!”她笑着问道。 “回公子的话,公子猜得不错,咱们这里的确是有一个竹子特别多的地方,甚至于可以说,哪里简直就是一片竹海!”伙计笑着回道。“哦!在哪里?”柳凤凰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大喜。 当初她还在九焰山的时候,就最喜欢在哪里的竹林里练功,竹林幽深雅静,是静心练功的好地方。如今这里竟然也有这么一个好地方,那实在是太好不过。“回公子的话,那是在这里的一片山谷里,山谷不是很高,所以才有利于竹林的繁衍。若是想要去那里游玩一番的话,得有整整三天的脚程,不过公子自有良驹宝马,若是快马加鞭的话,想来一天半的功夫,就可以赶到那里了!”伙计笑着回道。 “那从哪里走比较方便些?”“公子离开这里之后,直接往南边走,若是等到了仙寓硐和观云台,那么距离竹海也就不远了!”“如此甚好!那你这会儿就去替我准备些干粮,我明儿一早就去竹海!”柳凤凰闻言,连忙迫不及待地道。“那公子以后还回来小店吗?若是还会回来,小的就去告诉一声,好替您留着房间!”伙计连忙上赶着问道。 “我自然还会回来的,慢则一个月,快则半个月,你们就替我把房间留着吧!”说到这里,她想了想,随即又从身上取了张银票出来:“这是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足足抵得上整整一个月的房钱和饭钱了吧!” 伙计见了,吓了一跳:“看公子说的,小的又不是不给您留房!”“我自然知道你们自会替我留着房间,我也不过是怕我离开之后,若是你们遇上强横无理的人,我也不能让你们替我白担这份罪而已。有了这笔银子,你跟店主哪里都比较好说话一些,即便是到时候有什么损失,也有这笔银子给你们顶着!”柳凤凰笑道。 “既然公子想得如此周全,又难得公子如此好意,那小的这就去找店主!”“嗯!你去吧!”柳凤凰笑着点了点头。有了这么一笔银子作为押金,店主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他也是巴不得柳凤凰这样的客人能在他这里多住些日子。 这位年轻公子跟一般的有钱客人不一样,不但财貌双全,而且人家的品性也是没得说。人家公子在他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不会像一般的有钱公子哥那样,经常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或者是在外面带些歌姬美女之类的回来。 人家小公子这一身的派头,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大家世族的,跟一般的暴发户的子弟大不一样,也跟一些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一样,看人家的谈吐举止,就知道他之前定然是受过良好的教导,一些个有钱人家少爷的劣性,在他身上压根就找不着。 不过他倒是猜得不错,柳凤凰的这身脾性,若非是自小就被永宁公主抱上了山,从小就悉心教导栽培的话,若是照着她三岁之前的那般脾气性格,只怕还真的会把她父母给活活气死。永宁公主虽然出身在皇室,可是她在教导徒弟的方面,可是十分的严格的,纵然是在山上的时候,她有时候再宠溺柳凤凰这个唯一的女弟子,可是她倒也是刚柔并济的,这样长久地板正纠错下来,柳凤凰原先的那些骄纵的性格,才会消失殆尽。 当天晚上,店主便亲自去了客栈的厨房,让人给柳凤凰做了许多在路上吃的干粮点心,什么玉米面的窝窝头,荞麦粉做的小馒头,还有些白面的锅盔什么的。毕竟柳凤凰才给了他那么大一笔银子,他若是在这些干粮点心上面计较的话,那他还怎么留得住这样一位出手如此大方的主儿?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柳凤凰才来到客栈的前院,就只见掌柜的跟伙计已经笑着等在了哪里。“公子,这是您昨晚上吩咐准备的干粮,这些金黄色的是窝窝头,那个颜色深点儿的是小馒头,这些是白面锅盔。这里还有两大包的东西,一包是酱牛肉,一包是凉拌三丝,这两样都是可以夹在锅盔里面吃的。还有您的两个葫芦,依照您的吩咐,一个葫芦里已经盛满了水, 第九十二章 一个葫芦里已经盛满了水,另外一个葫芦里,是你要的酒!您的马也给您牵过来了,这会儿就在外面等着,已经替您喂饱了草料!”“店主,伙计,我的房间你们一定要给我留着,而且我已经付过足够的定金了。若是到时候我回来没了住处,我可是要去外面闹的!”柳凤凰开心地笑道。 “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替您留着房间,留多久都没关系!”店主跟伙计闻言,连忙忙不迭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出了客栈之后,依着伙计告诉她的路线,其实从这里出发去竹海,一共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山路,一条是官道。 山路虽然崎岖不平,可是却能够节省一半的时间到达那里,官道虽然平坦,可是在时间上却没有这么便捷。可是她现在又不急于赶路,她之所以想要赶到哪里去,不过是想找一处条件较好的地方,以便于她继续修炼落花剑法,以及《碧海潮心曲》罢了。 而修习这两门功夫,必须都得找一处地方条件较为雅静深远的地方,否则,她还真没想这么多。因为她的剑法还没能练到最高层,所以将来若是跟夏承召对上,她自问没有多少把握能够胜出,当然了,倘若只是抽身退步,她还是有点儿把握的。可是夏承召倒底师承何人,又属于哪门哪派,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只是在那天晚上,虽然她只是藏在树上暗中窥视,看夏承召的眼中深藏着的锐气,以及他极力掩饰住的功夫底子,她就可以大致肯定,他的功夫定然是不会弱的,最起码不会弱于她。如此一来,即便是以后她都全然改扮成承运的样子,混进侯府去打探的话,她都没有几分把握,能够安然地从侯府里退出来。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她要做的,绝对不是继续混进侯府去,而是想办法找一处有利于练功的好地方。那天晚上,她除了发现夏承召身上的功夫不会弱之外,尤其还发觉了,他之前所修习的武功,绝对不是一般的正派功夫,而是一些个较为邪门的武功。 虽然夏承召表面上看上去,与一般的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倘若是较为的仔细的观察,便不难发觉,他眉宇之间所带的缕缕邪气。这类似的情形,她在以前跟人交手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而修习过这些邪门武功的人,其功夫着真正施展起来的时候,它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深,轻则内伤,重则便会立即毙命。 当初在赶往蜀地的时候,她在路上所遇到的,那个学过莲花宝典的人即使如此。只不过因为那人的莲花宝典还没有练到顶级,所以柳凤凰才会侥幸赢了他。再有就是在昨儿下午,在跟她交手的那帮人里面,那个右边脸,似乎也学过那类似的功夫在,只不过是因为他才入门,所以才会选择跟那帮人一起围攻她。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右边脸所修习的,十之八九,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玄阴魔功。当初她随着师父,在外面四处游历学习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门邪门及阴毒的功夫。修习这玄阴魔功的人,虽然可以不分男女,可是在修习这门功夫之前,都必须要生吃血食才行,而这所谓的血食,则必须是人肉,而且最好是跟自己血脉相近的至亲的血肉。 江湖上的奇门杂学那么多,即便是她从小就随着师父四处游历,可是她的所看所学到底也是有限的。虽然她不知道,夏承召所学的,到底是不是玄阴魔功,或者是类似的邪门又阴毒的功夫,但是有一样她可以十分肯定,那就是若是这会儿他们真的碰上,并交了手,她是绝对没有几分把握赢过他的。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联想到,当初她混进侯府打探的时候,在夏承宦哪里,她意外得知了九夫人当年难产的事情。这件事情,她后来在侯府外面也跟人打听过,据说当年九夫人难产的时候,虽然保住了大人的命,可是那个因为难产而死了的男婴,却是有些个邪乎。 听说当时,就连老侯爷都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个孩子,而且这件事不久,当初那两个负责伺候九夫人生产的稳婆,听说也在不久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死在了河里,一个死在了自家的井里,而且连她们家里的其他人,也都离奇的死于非命,总之一句话,就是这些人都死得十分的邪乎。 柳凤凰记得十分清楚,她师傅曾经告诉过她,但凡是修炼这这些邪门功夫的人,他们的外表都跟一般的正常人大不一样。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便极力想要掩饰住自己与常人的不同。譬如那些修习莲花宝典的,因为他们的身体状况已经比正常男人有所缺陷,所以他们为了遮掩他们自己的不足之处,所以便会极力为自己伪装,比如,在嘴唇周围贴一些胡须。 当然了,从她仔细观察夏承召来看,他绝对不会修习莲花宝典这样的功夫,因为若是如此一来,恐怕他的亲娘定然会真的疯掉。若是眼下所拥有的一切,并不能够在他自己手上长远的延续下去,那么他想尽办法得到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眼下遗憾的是,她师傅现在没有跟她在一起,若是当时师傅在场,凭着她数十年来的见识,她定然能够看破夏承召倒底是学的哪一门功夫。眼下不管怎么说,为了将来在跟夏承召交手的时候,不至于败得太难堪,也为了能够完美的保住自己的性命,她还是暂避一时,想办法将落花剑法以及《碧海潮心曲》的最高层练好再说。 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不由得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继续纵马狂奔,朝着南边方向继续驰去。不过不得不说,客栈伙计替她准备的干粮还真的是足够,在她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紧赶慢赶之后, 第九十三章 在她先后抵达了仙寓硐,以及观云台的时候,她还真的是亲眼见到了伙计口中所说的竹海,而这个时候,她的干粮已然是快要吃完了的样子。竹海整片的占地面积,大约是有几百里之阔,再加上绵延起伏的座座山峰,看上去更是绵延不绝,相映成趣。整个竹海由二十七条峻岭,数百座多座峰峦组成数百万余亩,楠竹枝叠根连,葱绿俊秀,浩瀚壮观,柳凤凰一眼就爱上了。 当初在九焰山的时候,她师傅就告诉过她,不管是修习落花剑法,还是《碧海潮心曲》的内功心法,都需要修炼者身心绝对的投入,禁不得半点儿的打搅和分心,否则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其实,不管是修习哪一门的功夫吗,都是一样的道理。练功者稍有走神,不但极其容易前功尽弃,功亏一篑,而且还会受十分严重的内伤。 尤其是在修习《碧海潮心曲》的时候,更是如此。所以在柳凤凰进入竹海最幽深处开始,她就摒弃了所有的杂念,专心一志地开始修习起落花剑法,以及《碧海潮心曲》来。柳凤凰这一去,就是如同之前她跟客栈老板伙计所交代的那样,竟然是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将落花剑法与《碧海潮心曲》的内功心法完全提升至最高层,等到她如释重负地从竹海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面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不管是修炼那一门的功夫,若是想要将心法的最高层修炼出来,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就是柳凤凰为何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苦练,才达到她所想要的成绩。而在这整整三十天里面,除了吃饭休息之外,她每一次的苦修都是极其的困难艰辛,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失败的打击,她才咬着牙一直坚持到最后,所以当她从山谷深处走出来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后,她又继续在山谷里休息调整了两天之后,方才收拾好东西,带着行李,神采奕奕地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再一次回到之前的城市,回到之前的客栈,柳凤凰的心里面还是有许多感概的,尤其是在她来到客栈前台的时候,店主跟伙计见她果真按照之前的时间回来了,各自的心里面俱都是又惊又喜的。 “公子的事情都办好了?!”店主开心地笑问道。“嗯!都办好了。不过在路上耽误了几天时间,所以这会儿才赶回来!”柳凤凰笑道。“原来是这样,公子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有些累了,不知道您是先沐浴,还是先吃饭?!”店主殷勤地问道。“先泡会儿澡,累了整整一个月,连澡都没法洗。” “伙计,听到没有?快去厨房,让他们给公子快快准备一大桶的热水来,另外再给公子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来!”店主闻言,连忙忙不迭地吩咐道。“好唻!”伙计答应着,飞也似的去了。这边厢,柳凤凰在店主哪里拿了客房的钥匙,一步懒似一步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行李安顿好之后,她便疲惫地倒在舒适的床上,半睡半醒地闭上了眼睛,一直睡到伙计带着人,将满满的一大桶热水抬进了屋,她方才轻叹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子是洗完澡就是用饭,还是休息好了再用饭呢?!”伙计陪笑着问道。“还是等我睡够了再吃饭吧!我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柳凤凰苦笑着道。“这么辛苦?那是得要好生休息一下了!”伙计闻言,不由得恍然。 “等我睡醒了之后,再准备吃的吧!说实话,只怕等会儿在我泡澡的时候,就会困得在水里面睡过去!”柳凤凰疲惫地叹道。“既如此,那小的就不打搅公子沐浴休息了。等公子休息好了,出来招呼一声,小的就去厨房为公子准备晚饭!” “如此甚好!”柳凤凰打着呵欠,点了点头。等到伙计等人离开之后,柳凤凰便走过去关紧房门,然后再换下衣裳,并缓缓地进入到浴桶里面,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唉!真是好舒服啊!”她惬意地闭上了眸子,彻底的进入了休眠的状态,要知道,她可是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这样美美地泡热水澡了。 诚如之前柳凤凰自己所说的,她倒是真的在桶里面睡了大半个时辰,直泡到桶里面的热水快要变成凉水了,她方才心满意足地从桶里走了出来。之后,她又继续回到床上去,再闭上眼睛睡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起身来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伙计!” “公子休息好了?!”伙计闻声赶到。“嗯!休息好了,你让厨房准备吃的吧!”柳凤凰笑道。“那公子今晚还喝酒吗?!”“一桌上好的酒菜,一壶女儿红!”柳凤凰笑道。“好的!小的这就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伙计答应着去了。 不多时,伙计就带着帮手,送来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顺带着将那一大桶已经凉掉的残水给抬了出去。“伙计,你留下来给我斟酒!”“好唻!”伙计笑着答应道。“伙计,我不在这里的着一个月里面,这里可有什么新闻没有?!”柳凤凰笑着问道。 “这新闻是有的,不过最大的新闻,还是承恩侯府里面的!”伙计一边笑着替她将酒杯满上,一边回道。“哦?是什么新闻,说来听听!”柳凤凰奇道。她心里面倒是真的十分好奇,在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面,侯府里面到底又出了何事。 “听说五公子想把老侯爷所住的正院重新翻新一下,可是老侯爷跟侯夫人说什么都不同意,五公子一怒之下,就让人将老侯爷跟侯夫人强行挪出了房间,并且将他们安顿倒了后院的一处小院子里面。”伙计想了想道。 第九十四章 “五公子?就是那个夏承召?!”“是的!”伙计点了点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凤凰皱了皱眉头。“也不太久,也就是前儿的事情吧!”伙计笑着回道。“哼!这个夏承召还真是孝顺呢!”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谁说不是呢!之前他明明口口声声说,是想替老侯爷把正院好好地翻新一遍,可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到底也不见动作啊!可是他到底也是侯府自己的事,咱们这些外人也不好管人家的闲事,再说了,人家可是侯府,咱们到底也只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这样的闲事,咱们就是有心想管,也管不着啊!”伙计无奈地叹道。 “倒也是!”柳凤凰微微扬了扬秀眉。“听说就在老侯爷被挪去后院的第二天,就受了惊吓,爷就是昨儿的事情!才刚掌柜的还在跟小的议论呢!幸好老侯爷一直都没有松口,让五公子承继爵位的意思,再则,侯府上不是有一位小姐进了宫吗?虽然说山高皇帝远,可是五公子到底还是有些忌讳的,所以今天上午的时候,好歹还是为老侯爷找了太医去侯府诊病。” “哦!那他请的是哪一家的太医?!”柳凤凰好奇地问道。“听说请的是回春堂的方太医!”伙计想了想,回道。“那这个回春堂的方太医的医术怎样?!”“方太医的医术尚可,就是他这人不大好,若是病家没有满足他的要求的话,他就用药一直慢慢拖着病人,一直等到病家满足了他的要求,他才会给病人开出对症下药的方子。所以咱们这里一般情况下,不管是有钱人家还是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请他去诊病的!” “那照这样说来,老侯爷这一番生病,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可不是,大家伙儿背地里都是这么议论的。可现在侯府里面正是哪位五公子掌事,谁说了都不算啊!” “侯府里面,不是有一位嫡出的小姐进了宫吗?府里就没人想办法往外面递个信儿?!”“许是不敢吧!只是那侯府里面,还有更邪门的呢!”伙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外,随后将房门关紧了,方才敢神秘兮兮地道:“还有更邪门的事。就在公子离开这里之后,侯府里面发生了一件怪事,当时虽然府内并没有人亲眼目睹,可是打更的人却在府门外不小心瞧见了!” “哦?到底是什么事?!”柳凤凰奇道。“是打更的牛二亲口说的,他说那天晚上,在他路过侯府门外的时候,无意中瞧见了哪位五公子,而那个时候正好是刚过子时的时候,他说他亲眼瞧见五公子的眼睛闪闪发光,而且是绿色的光,看上去有些像鬼火,而且那五公子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在啃,本来他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可是他却十分清楚地闻到了一股十分新鲜的血腥味儿,吓得他手脚都发软,头发跟汗毛都竖了起来,扔了东西就没命的往家里跑。这不,牛二这会儿都还在家里卧床不起了。他家也请了大夫去瞧,说是受惊过度,后来我去瞧他的时候,也见到了大夫所开的方子,几乎全都是安神的药!” “这么邪乎?!”柳凤凰微微弯了弯嘴角。“可不,牛二这会儿可是吓得再也不敢晚上出门了!”伙计感概地叹道。“那个五公子也是够邪门的,他练的武功更邪门!”柳凤凰不屑地嗤道。“那公子可知道,五公子练的是哪一门功夫?!”伙计好奇地问道。 “这我如何知道,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个五公子也许真的是个异类也说不定!”柳凤凰煞有其事地道。“什么异类?”伙计奇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动物的眼睛,在晚上都是会发光的。譬如猫,比如豹子,再比如。。。!”柳凤凰故意欲言又止地道。“狼?”伙计闻言,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不错!狼的眼睛在晚上的时候,也是会发光的,而且就是那种绿莹莹的光!也许就是牛二在侯府门外所看到的那种!”柳凤凰故意笑道。“公子的意思,是说哪个五公子会不会是狼变的?!”伙计满脸的不可思议。“我倒不是说他是狼变的,因为这种事是微乎其微的,可是他行为却跟狼没有多大的区别。倘若那天晚上,他真的是吃的生肉的话,那么他的本性也就真的跟狼差不多了!” “那如何是好?公子觉得,他以后会出来随意吃人吗?毕竟。。。毕竟狼可是要吃人的!”伙计吓得脸色都变了。“这个倒是不好说,只不过就算是他真的要吃人,恐怕也是会选在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吧?!”柳凤凰想了想。 当初她听师傅提过,但凡是练玄阴魔功的人,若是练到一定的程度,到了夜晚,其人的眼睛会变得犹如野兽一般,而且有时候还变得喜食生肉。现在根据伙计所言,她基本上可以判定,夏承召所学的,多半就是玄阴魔功了。 “伙计,等会儿你去告诉店主,叫他在黄昏的时候,一定要将客栈门口的那两盏灯笼全都给取下来,否则这样极有可能将夏承召吸引过来。若是到时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闯了进来,那你们主仆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柳凤凰正色道。 “妈呀!这么可怕,我这就去找掌柜的!”伙计闻言,吓得面色苍白,放下手中的酒壶,一溜烟儿地跑去找掌柜的去了。这边厢,柳凤凰一边继续漫不经心地吃喝着,一边皱着眉头,想着对策。眼下,既然她已经笃定了夏承召身上所怀的是玄阴魔功这门奇毒无比的武功,只怕就算是她现在已经将剑法跟《碧海潮心曲》都练到了最高层,只怕一旦跟夏承召对上了,她所赢的机会也没有多大。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当她藏在树上窥视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夏承召的眼睛还没有这样邪门。 第九十五章 可是这才过了多少天,他就已经到了这个似人非人似魔非魔的境界,或者说,他之前本就是刻意将这些藏匿起来了,最起码在人多的时候,他并不想。可是只要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本潜伏在他身上的那些原始的野性,就开始逐步地复苏了。 如今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及时的告诉师傅跟承运那边,好让他们多少也有些准备才是。不知道承运的伤势恢复得怎样了,之前他就吃了那么多的九叶灵芝草,后来又有了《易筋经》,月前她又送去了紫灵芝,想来他的伤势一定已经完全恢复了吧?那么他的武功呢? 想当初他们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承运的资质跟天赋可是他们几个师兄妹里面最好的,就连师傅都说,承运在武学方面的天赋,是十分难得的。当初她在路上跟荣德公主遇见的时候,幸亏公主听了她的建议,到了蜀地之后,先去找巴将军联络。只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巴将军虽然兵精粮足,可是却只能保得公主的周全,至于在对付夏承召方面,却是根本就使不上劲。 而夏承召当初在暗地里策划谋害承运,除了侯府里面的一些爪牙之外,太守府肯定也是参与了的,届时,这些人就直接交给巴将军处置好了。至于夏承召本人,看来还是要他们师徒几人来想办法了。 如今夏承召的玄阴魔功已经小有所成,虽然她自己的功夫也已经有所成就,可是倘若是直接与夏承召对上,只怕胜出的机会还是微乎其微。可若是到时候,不管是承运还是玄仁,只要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能够协助于她,那她的胜算就会大大的提升。 师傅的落花剑法虽然厉害,可是未免太过于娇柔了,相反的,不管是玄仁所练的破影剑法,还是承运的玄月剑法,都要比她的落花剑法的威力要大得多。当时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可是亲眼见识过这两种剑法真正的威力的。 她师傅的脾性,她是十分清楚的,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只是也许到时候,承运会自己亲自出面,亲手了结当年他所遭受的冤屈。倘若是承运的功力恢复得当年的巅峰状态一般,那自然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就怕承运一时沉不住气,早早地暴露了自己,到那时候,反倒是功亏一篑了。 当天晚上,柳凤凰又给永宁公主写了封信,将侯府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写完信之后,她又朝窗外看了看天色,便轻轻地纵上屋顶,唿哨声响过没多会儿,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没声地出现在深沉的夜空上,而后又慢慢地降落在她的面前,不是其他,正是她之前在九焰山上所养的小金雕。 “小金,替我把这封信交给师傅!”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绑在了它的腿上,而后,她又取出从屋里面带出来的烤鸡,并且将鸡撕成一块一块的,喂给它吃。小金雕一边贪婪地吃着香喷喷的鸡肉,一边不时亲昵地用小脑袋蹭着柳凤凰,样子十分的亲热。 等到小金雕吃完鸡肉之后,柳凤凰又抱着它摩挲了好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眼巴巴地看着它展翅高飞地回到了夜空之中,然后又逐渐地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自个儿休息去了。 原本她心里还想着,等她的剑法小有所成之后,便伺机潜入侯府去一探究竟,可是谁知道这会儿,夏承召竟然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这会儿她心里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把握了。若是一不小心给她碰上夏承召,然后两个人再动起手来,只怕她真的就只有招架保命的份儿了。 可是这会儿老侯爷跟侯夫人已经被夏承召转移到了后院,据说还派了人盯着,事情如此的严峻,若是在这期间,两位老人因此有个什么意外,只怕承运将来知道之后,怕是会埋怨自己没有及时解救吧?!一想到夏承召所练的玄阴魔功,柳凤凰就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她在那片阴森森的林子里面,所遇到的那具极其恐怖的,令人毛骨倏然的僵尸。 僵尸这类异物,就是倚靠食用人或动物体内新鲜的血液,甚至于是生吃他们的血肉,才能够存活的。这与夏承召现在的这个状态来看,倒是颇有几分的相似。只是当初她在跟僵尸打斗的时候,除了她哥哥柳清扬送给她的那柄狼牙剑之外,更多的,则是全靠她自己的运气。 可是夏承召毕竟是一个真实的人,人是有思维能力的,而僵尸没有,这便是人与僵尸之间,最明显的区别。也许,她可以尝试着,用狼牙剑来对付夏承召,当然了,前提是,必须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譬如,她的青虹剑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对付夏承召这样的人,她的蟒皮鞭子派不上一点儿的用场,所以到时候,她所倚靠的,也就是青虹剑跟狼牙剑了。 这一晚上,柳凤凰直思量到快要到二更天的时候,方才逐渐地沉睡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然是日上三竿了。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换好衣裳,方才打开了房门,没多会儿,伙计便给她送来了热热的洗脸水。“公子醒了?今天早上,您想吃点儿什么?!”“早上就吃简单点儿,等会儿我还要出去逛街,你叫厨房给我煮一碗酸菜肉丝粉丝吧!” “好唻!小的这就去!对了公子,昨天我已经把你的话转告给掌柜的了,所以昨晚上开始,店面门口就没有挂灯笼了!”“这样才好,毕竟,以防万一吧!”柳凤凰点了点头。“公子,听说昨晚上,侯府里面又有新的事情发生了!”伙计神秘兮兮,且又提心吊胆地小声道。 第九十六章 “什么事情?”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停住了手中的毛巾。“听说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侯府里面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女人,据说死得十分的难看。不过幸好那两个女的都是青楼里面的姑娘,听说还是人家落红楼里的头牌。早晨小的出去的时候,官差已经从侯府里面出来了,是侯府的管家亲自送出来的,听说给了不少好处给官府,而且五公子也给了一大笔的银子给落红楼的老板娘!” “两条人命呢!他若是不花个几百两,只怕是不大好交代吧!”柳凤凰抿了抿嘴唇。“就是呢!听说他花了整整八百两银子!”伙计感概地叹道。“哼!还真的是大手笔!”柳凤凰冷冷地嗤道。 “听说光是落红楼哪里,就送了五百两银子。听哪里的老板娘说,若不是看在五公子平时经常去她们哪里光顾,且每一次出手都十分阔绰,区区五百两银子,是绝对摆不平的。毕竟死了的,可是她们哪里最红的头牌姑娘,人家才出来见客不到半年,还是两个雏儿。” “人家说的也没错啊!换了我是哪里的老板,管他什么侯府王府,不找他赔个几千两,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柳凤凰弯了弯嘴角。这事儿还真的是有些邪乎,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被夏承召弄死的女子,没准儿就是她头一次潜入侯府的时候,在那边小院子里的书房里,所看到的那两个姑娘。 若真的是,那夏承召还真的是。。。要知道,那两个姑娘的年纪尚小,看样子方才十四岁的样子,难怪妓院的老板那样的愤愤不平。要知道,做哪一行的,培养几个色艺兼修的姑娘可不是容易的事。 如今好不容易才盼到正要收获的季节,没承想竟然遇到了夏承召那样的一个魔头,两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就这样的没了,换了谁也不会甘心的。这边厢,伙计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听说那两个姑娘死得十分的难看,不但体内一滴血都没有了,而且死之前,竟然还被。。。总之就一个字---惨!”柳凤凰闻言,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可不是吗?这玄阴魔功原本就是一套极其阴毒的武功,若是想要寻找什么借以弥补它的不足,除了女子体内新鲜的血液,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好的,且还必须得是处子之血。至于伙计方才欲言又止的那些,她自然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夏承召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男子,男性本为阳!可是由于他所修炼的玄阴魔功,所以他导致于他的性格与体质,俱都发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于是就变成了阴不阴阳不阳。如此一来,他的玄阴魔功就无法达到他所想要的高度,他为了弥补这些漏洞,只好四处寻找最好的秘药之类的东西,再然后,就被他打听到了生食血肉之类的偏方。 妙龄少女体内的处子之血,对夏承召来说,自然是最绝妙不过的好东西。所以他才会提前将那两个姑娘从青楼里弄出来,接到自己的地盘儿,然后再好酒好菜地饲养一段时间,等到他觉得是时候食用了,才以最残忍的方式将她们给杀害了。 只是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于惨无人道,不仅让被害者死的太痛苦难看,而且还让人家在死了之后,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据说有些僵尸就是这样形成的。倘或如此,不知那两个姑娘的尸首,又是这样处置的? “伙计,那那两个姑娘的尸首,是如何处置的?!”“听说五公子让人将那两具尸体弄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随便挖了两个坑埋了!”伙计感概地叹道。“不好!”柳凤凰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毛。这夏承召真是可恶,不但罔顾人命,而且还连最基本的善后也不做。 想到这里,柳凤凰心里不由得恨意横生,若是就这样任随那两具尸体就那样葬在哪里,不出两年,这里必定会出现两个专门吸食人血的僵尸。那两位姑娘本就死得十分的凄惨痛苦,所以她们死了之后,她们身上的怨怒之气只会越来越重,相比一般的僵尸所形成的经过与时间,她们要节省一半的时间。 即便是她们将来亲手杀了夏承召,颗能她们身上的怨气也不会减少多少,如此一来,这里将来岂不是就成了一座鬼城了?若是想要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除非她赶在尸变之前找到她们的尸体,然后再索性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否则还真的是后患无穷。 至于夏承召哪里,她暂时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对付,只有在这里一边继续打探,一边等着师傅等人赶来这里与她会合了。用完早饭之后,柳凤凰便径直出了客栈,直接就朝着城外的方向去了,一路之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谈论着昨晚上在侯府里面所发生的事情,而且他们所说的,都跟客栈所说的相差无几。 经过几番打听之后,柳凤凰终于打听到了乱葬岗的所在之处。其实在每一座城市的城外,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一般都是在城外远郊,方向较为偏西的地方。葬在拿地地方的人,要么就是从外面逃难流浪过来,最后不管是饿死,又或者是病死的,不管是如何的死法,只要是没有钱买棺材的,都会被人拖去哪里埋了。 有些慈悲心的,便白送一口薄皮棺材,有心无力的,便一床破草席卷了,若是遇到个像夏承召那样狼心狗肺的,就让人直接在地里面刨个坑埋了。乱葬岗那样的地方,因为地势都是朝着正西方,而且又埋了那么多的死人,不管那些人都是怎样的死法,他们身上各自带着的怨气都不会轻易散去,所以那样的地方,通常阴气都是十分重的。一般来说,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但凡是家里有人去世,在办丧事的时候,家里都会请些僧人或者道士做法事念经超度。 第九十七章 可是如果是乱葬岗里的那些孤魂野鬼,就另当别论了。蜀地并不是缺少寺庙,就仅仅是蜀南的地界,出了名的寺庙少说也有五六座,可是令柳凤凰大惑不解的是,在这众多的寺庙里面,竟然没有一家愿意去城西乱葬岗,超度一下埋在哪里的众多亡魂。 不是说,出家人都是慈悲为怀的吗?难道一定要见了财帛之类,他们才愿意接下这份差事。想来,这样虽然有些市侩,可是说到底,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出家人也是人,也是凡夫俗子,也都是需要吃饭睡觉的,又不是神仙。既然要吃饭,那么自然就需要银子,哪一家寺庙的和尚,少说也有好几十个,几十个人一个月的花销费用,就是没个三五十两,也是不可能的。 常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愿意平白的出人出力?所以说和尚们不愿意做这样的事,那也是说得过去的,也不能因此责怪他们什么。可是乱葬岗哪里的怨气跟阴气怎么办?哥哥曾经说过,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事!若是多花几个钱,将乱葬岗一带的怨气跟阴气都散去,只怕这件事还有得救! 可是这世上就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即便是柳凤凰将报酬提升到了五百两银子,终究也没有一家寺院愿意接下这桩可以说是积修功德的好事。如此一来,柳凤凰心里面的疑问就更加凝重了:“这样吧!我出一千两银子,只需要贵寺在乱葬岗哪里念一整日的经文,斋饭我全都包了,而且让这里最好的斋菜楼做,如何?!” “施主且稍安勿躁,并不是贫僧等人不愿意去,而是那个地方,根本就去不得!”主持方丈无奈地叹道。“为何?!”柳凤凰闻言,不由得十分的好奇。“施主有所不知,那地方的冤孽特别多,根本就不是一场法事就可以解决的!”主持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 “冤孽?!”柳凤凰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大懂。“施主有所不知,本寺原先的主持并不是贫僧,而是贫僧的师傅,那时候,本寺的僧众足有一百多人。”“那为何现在只有当初的三分之一?!”柳凤凰十分的好奇。 “就在五年前,有人出了一笔银子,请师傅们去城西念经超度葬在哪里的亡魂。可是谁知道到了那天晚上天黑的时候,师傅们都没有一个回来。后来到了第二天天亮之后,贫僧便带着其余的弟子出去打听,才知道那天晚上,师傅们竟然全都遇害了,就连之前花钱的哪位施主,也遭了大难,不但他自己跟着师傅们一起送了命,就连他家里的人,也跟着一起遭了殃。 这件事传开之后,不但是再不敢接哪里的善事,就是本地之内其他的寺院庵堂,也并无一人敢轻易涉险!”主持方丈无可奈何地叹道。“原来如此,如此,倒是我太过于鲁莽了!”听完整件事的经过,柳凤凰的心里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早在五年前,哪里就出过这样一桩离奇的案子,不但将在场念经超度的和尚全都杀死了,而且就花钱请人的善主极其家人也一并遇害了。只是不知道在当年的那场惨案里面,究竟是真的冤魂厉鬼作祟,还是有人借着哪里怨气阴气起了杀心。然而这些猜测,对于柳凤凰来说,她都是差不多的设想。 要知道,虽然她还年轻,可是她连僵尸这一类的怪物都见过,也搏斗过,所以至于阴魂作怪之类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相信的。这世上有些事就是那样,虽然一时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根本就不需要经过太多的阐述描绘。 几经思量之下,柳凤凰还是决定找时间,再去城西一次,不知为何,她心里面一直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没准儿五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的极有可能是夏承召暗地里下的狠手。或者可以说,这整件事都是他在暗中操作的。先怂恿别人去找和尚们,有了重金作为报酬,和尚们自然不会不接这桩差事。 然后再借着天下暗下来的时候,伺机将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给灭了,包括哪位善主的家眷也没有放过。和尚们都是出家人,出家人都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几位极有名气的高僧。对修习了玄阴魔功这类魔功的人来说,和尚们的血液,自然是要比一般的普通人更为稀罕,也更补养。 所以夏承召在吃了和尚们的血液之后,功力便立时大涨,至少在整个蜀地的范围之内,再也没有什么忌讳了。不过也由此看来,夏承召的野心,并不止承恩侯府,侯府不过是他阴谋才开始的一部分。 若是她哥哥这会儿也在身边就好了,这类似的事情,他最擅长了。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原临淄王府的那桩案子,大半都是他暗中给解决的。若是想要把这里所发生的事送回京城的话,即便是让小金它们送信,至少也得好几天的时间,就算是哥哥想要来这里,至少也得十来天的时间,这些时间全都算在一起,怕是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索性就等师傅他们过来。 毕竟师傅那边距离她这里,也就一两天的路程,想到这里,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天,她收拾妥当之后,便径直出了客栈,直接就直接奔西城门去了。出了西城门之后,她找人问清了乱葬岗大概的方向,便一边刻意地观察着附近的景象,一边继续朝着西边找了过去。 等到到了地方,当她彻底府的看清了哪里的地势以及情况,她背心里面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因为这乱葬岗的境况跟氛围,比她心里面所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这个乱葬岗在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份了,其实刚才还没等她走进的时候,她就已经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阴气不是一般阴寒。 第九十八章 阴气,与阳气相对。阴气的释义,是指寒气,以及肃杀之气。邪气亦作“邪炁”。妖气的释义是,妖异之气。当柳凤凰来到乱葬岗的时候,她感觉到的,就是这几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而与此同时,别在她腰间的那把狼牙剑也不由得深沉地低鸣起来,而且剑身还不住地颤动着。 可是这会儿,柳凤凰心里面十分的清楚,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她动武的时候。她的武功,若仅仅是对付正常人还可以,可倘若对上的一些阴邪之物,即便自己手上持有狼牙剑,她的胜算也不是完全的。 而且根据这里累积的阴气,她虽然并不能够推算出这个地方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可是至少她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在这里的存在。至少也有数百年了,而且甚至于更久远更久远一些。每一座城市都有这么一个地方,而这一个地方是在哪朝哪代都有的,几乎每一年,都会有一些死囚犯在刑场上丢了自己的性命,有的被处以绞刑,有的被处以斩刑,有的被五马分尸,更有的被千刀万剐。 在那些死囚犯里,若是家里有人收尸的,多半是不会被弄到这里埋葬,当然了,也有一些虽然家里有人,可是却至死都得不到家人的原谅,所以即便是有人为他收尸,可是家人也不愿意将他葬在自己的祖坟里面,生怕自己触怒了列祖列宗。所以索性就把他装在一口薄皮棺材里面,然后再雇人运到这里来,在地上随随便便的挖个坑,草草掩埋了事,有的索性就是一床破草席一裹,拖到这里就什么都不管了。 由于这里经常都有一些死尸运来,所以每到黄昏之后,这里总会聚集一些野狗野猫之类的动物,在这里啃食死人的尸体。虽然柳凤凰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晌午时分,可是她却依然十分明显地感觉得到,这里的阴邪之气与肃杀之气,仍旧是十分的浓郁。然而,若是想要彻底的铲除这里的毒根毒瘤,可能并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这里的气氛跟情况,也不知是历经了多少年,甚至于多少个朝代,才能形成这样一个看似天然,却又并非完全天然的局势。看来自己之前是太小觑这里的情况了,而这里的情况只怕是连自己的哥哥见了,都会觉得头疼的。 在此之前,自己还有些心存侥幸,觉得这里即便是再如何的糟糕,恐怕也没有当初临淄王府的情况糟糕。可是如今到了这里一看,才知道,这两者竟然是不相伯仲了。当初临淄王府的那一场布局,虽然说是前朝欲孽所为,可是这里的一切,却也并非是天然形成的,虽然乱葬岗这样的地方,在天启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可是只怕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能比蜀地这个严重。 假设,眼前这一切倘若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么在这里布局的人,会不会也是前朝欲孽所为?记得当初还在家的时候,她就曾经在柳清扬的书房里翻阅这这类似的书卷,那时候,赵玄仁与北王正好才领了临淄王府的差事,碍于赵玄仁跟自己是同门的关系,所以哥哥便在一旁倾力协助于他。 那桩案子,正因为有了柳清扬的大力协助,赵玄仁与北王,才能够在整个案子里全身而退,才能够圆满地了解了那桩奇案。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将来又该怎么办?蜀地是承运的故里,若是没有彻底处理好这里的一切,那么承恩侯府势必还是会有搬回京城的一天。当然了,侯府虽然家大业大,可是倒也不缺这些个搬迁的费用,可是这里的老百姓可就难说了。 原本她还想着,等她过来看清了这里的状况之后,索性一把火把这里的一切烧个干干净净。可是这会儿当她彻底的摸清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她便不由得有些迟疑和犹豫了。现在的问题已经十分明了了,这里的一切已经不是一场大火可以解决的,也许大火能把一些表面上的东西烧掉,可是暗藏在里面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却不是一场大火就能够解决的。 只可惜,她并没有她哥哥的本事,当初兄妹两人都离家出去学艺的时候,她是去的九焰山,而她哥哥则是去的龙虎山。龙虎山是专出能人异士的地方,即便是她哥哥并不是去那里学道,可是十来年的功夫下来,即便是不是专门学的那个,凭着他的资质,就算是耳闻目睹,他也多多少少的学会了不少。 她现在对这里的一切,除了声声叹息,还能够做什么?她现在能够做的,不过就是眼巴巴地等着承运恢复好以前的功力,然后再随着师父一起过来这里,与她会合。罢了!她现在首要的,还是先替承运打探好侯府里的一切。承恩侯府毕竟是承运的家,若是老侯爷能够撑到承运回家的那一天,那么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才算是没有白费。 以她现在的武功,只怕是没有多大胜算在夏承召哪里完全胜出,可若是想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多少还是有把握的。至于这乱葬岗的事,也不是她能够管到的,这里的一切,索性就等师傅过来以后,看她是怎么决定的。郁郁不乐地离开了乱葬岗这个是非之地,柳凤凰便漫不经心地进了城,然后再径直去了酒楼吃饭喝酒。 而此时此刻,酒楼里面人谈论得最热火朝天的,还是最近这段时间里面,侯府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这些人即便是谈论得再热闹,到底也没有谁把昨晚上,在侯府里面所发生的惨案牵扯到夏承召这位侯府的五公子身上去,相反的,有的人甚至于还觉得,五公子赔了那么一大笔银子给落红楼,又不惜破费打点好了官府,彻底摆平了整件公案,实在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柳凤凰在听了这些人的胡说八道之后,真的是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第九十九章 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有明白人聪明人,自然就会有糊涂蛋跟草包之类的人。现在这些人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若是等到哪一天,乱葬岗哪里真的已经成了气候,只怕这些人就只剩下哭的份儿。 就如之前,她在太行山上所见到的那样,也许等到承运回来的时候,等他跟夏承召的事情完全都了结之后,看他是否愿意,索性还是把侯府搬回京城比较好。毕竟他自己还年轻,老侯爷当初之所以将侯府迁回蜀地,不过是想着叶落归根罢了! 永宁公主的回信,是在三日之后才送到客栈的,由此可以猜到,他们三人定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有了这封回信的。永宁公主在信里面对她千叮万嘱,让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即便是她现在功夫已然有了十分明显的长进,也是万万不能轻易涉险的。 还说,倘若夏承召如果真的是练的玄阴魔功,仅仅是凭着落花剑法的最高层,对付起他来的时候,也是险之又险。但凡是修炼玄阴魔功的人,基本上就已然完全断绝了七情六欲了,连他最亲的人都不会放在心上,更别说是其他旁的人。 现在既然他连老侯爷都敢动,证明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完全没把这个亲生父亲放在眼里了。而他之所以还没有对他动手,不过是看在他的爵位,以及公主的面上。虽然他现在已经认在了侯夫人这个嫡母的名下,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并没有完全承继自己父亲的爵位, 夏承召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尤其是现在这个异常敏感的时期,他自然是绝对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冒险,相反的,若是这时候老侯爷有个三长两短,只要有什么风声传到了京城那边,那么他眼看到手的爵位,只怕就只能泡汤了。 再有,虽然皇上赐婚的明旨还没有,可是消息却已经是传遍了整个蜀地。夏承召就算是再狂妄,再目中无人,可是在公主还没有真正地踏进侯府的大门之前,他也是绝对不敢再轻易造次的,不然,若是那些负面消息传到了公主哪里,恐怕自己原本煮熟的鸭子就会这样眼巴巴地给飞掉了。 看来,师傅对于夏承召所练的功夫也是十分忌讳的,所以才叫自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并且还十分明确地提醒了她,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将落花剑法练到了第九层,恐怕也不是夏承召的对手。虽然师傅在信中并没有提及让她跟玄仁,或者跟承运联手对付夏承召的事,可是她却告诉了她,他们大概会在半月之后赶来这边与她会合。 对于柳凤凰来说,这已经是十分意外的大好消息了,原本她还以为,她还要继续在这里登上三五个月呢!谁知道现在竟然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看来承运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了,他的功夫也一定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到这里,柳凤凰的心里不由得好一阵雀跃。 只是让柳凤凰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几天,蜀南又出了一桩大事件,虽然这一次案发的地点并不是在侯府,可是却竟然是在堂堂的太守府里面。被害的是太守新纳的小妾,而且那个小妾被害的情形,跟之前在侯府所死的那两位姑娘的情形,竟然是一模一样,所以其惨状可以说是令人发指,让人不由得心惊胆寒,不寒而栗。 听说之前太守极其宠爱这位如夫人,所以当他听仵作说了她的死因之后,心情格外的悲痛欲绝,整日里抱着她的遗体哀哀欲绝,痛哭不已。所以在办完了丧事之后,他便交代下去,让太守府内所有的公差出去彻查此案,务必要在三个月之内找出真凶,好让他能够替自己的爱妾报仇。 在酒楼之内喝酒的柳凤凰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嘲讽地弯了弯嘴角。在这件事之前,太守原本跟夏承召是一丘之貉,而且两人之间还俱都是亲眷的关系。夏承召的亲姐姐,是太守的儿媳妇,还真的是不敢想象,倘若让太守知道了此案的元凶,竟然就是夏承召的话,他会如何处置夏承召,又如何继续维系跟侯府的裙带关系?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消磨过去,终于等到在这一天的晌午,柳凤凰才刚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却冷不防听到头顶上方的高空上,忽然传来声声十分清晰洪亮的鸣叫声,这声音于她而言,十分的亲切,而且格外的熟悉,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既然两只金雕都忽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师傅也在这附近,而且还有玄仁跟承运两人,柳凤凰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狂喜。她一面用目光四处搜寻永宁公主等人的身影,一边努力地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绪。 就在她心里面有些惶惶然的时候,忽听得身后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道:“数月未见,师妹近来无恙!?”柳凤凰闻言,忽然傻傻地怔住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随即立即猛然地转过身来,当她看清楚面前笑意盈盈地几个人时,心情不由得变得更加的喜出望外。“师傅,徒儿终于把您给等来了!还有,大师兄,二师兄,我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柳凤凰心里面兴奋得一塌糊涂。 “多年未见,师妹越来越标致了!”“师傅,你瞧瞧二师兄,咱们才碰面,他就取笑人家!”“师妹这是想要恶人先告状啊!你跟师弟多年未见,人家夸你两句,你就要恃宠生娇了!?” “大师兄,你跟二师兄在一起才不过数月,如今就跟他同一阵线了!”“冤枉!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就是就是,我看这全都要怪师傅,谁叫咱们几个人里面,师傅最宠的就是她,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倒是惯得她的脾气越来越骄纵了!” 第一百章 “那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们自己,若不是你们两个历来都如此的偏宠她,她又怎么会像今天这般蛮不讲理!”永宁公主不由得气笑道。“师傅,徒儿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如今终于把你们给等来了!徒儿知道这里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徒儿这就给您老人家摆酒接风!”柳凤凰欢喜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总算是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宠爱她了,在咱们师兄弟面前,师妹真正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师傅!”夏承运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道。“二师兄这话就太不公平了,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不远千里的,从京城出发去少林寺给你取《易筋经》,然后又去侯府给你伺机盗取紫灵芝,若不是这两样东西,您的功夫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柳凤凰不依地嗔道。 “就是!师妹这话说得的确不错!”赵玄仁笑着点了点头。“再说了,师傅这一生无儿无女,她就只得我一个女弟子,难道我就不能以女儿的身份,对师傅献一下殷勤吗?!”柳凤凰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 “依你的意思,咱们三人里面,就你最有孝心孝顺师傅了,咱们两位师兄都没有?!”“这话我可没资格说,究竟谁有谁没有,还是要看师傅是怎么说的!”柳凤凰正色道。“怎样?你们两个对凤儿还有什么不满的吗?!”永宁公主得意地笑着看了看另外两个徒弟。 “其实师妹所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两个下山以后,还真的不曾好生地孝顺过师傅!”赵玄仁歉疚地低下了头。“说得也是。尤其是这一次为了我的伤,师傅竟然千里迢迢地就从九焰山赶来这里了!”夏承运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 到了酒楼之后,师徒四人便由柳凤凰做主,点了酒楼里面最好的茶点跟酒菜,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只有夏承运的脸上,满是感概与歉疚。这里原本是他的家乡,可是就因为当年他被人暗害,所以他如今才会落得个有家难回的结果。 譬如今天在酒楼为师傅接风的这一桌酒席,原本应该是由他来做的,原本是应该由他来尽这个地主之谊的,可是这会儿,这件差事却落到了师妹的身上。虽然这一切都是夏承召害的,可是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一时意气风发,以及疏忽大意所造成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好一阵懊恼。 “其实二师兄也不必这样烦恼,若不是因为你的事,咱们几个跟师傅,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聚到一起!”似是看出了他的歉疚,柳凤凰俏皮地出言安慰他道。“凤儿说得一点儿没错,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真的如凤儿之前所打探到的,那夏承召练的真的是玄阴魔功的话,凭着当初你才下山时的所学,恐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永宁公主皱着眉。 “就是!就在你们还没赶到的这段时间,这里又出了一件案子,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八成又是夏承召做的。只是他这一次的吃相,终究也有些太难看了!”“什么案子?”赵玄仁问道。“就在前几天,这里的太守大人新纳的妾室死了,死相跟之前在侯府里面遇害的那两个姑娘一模一样!”柳凤凰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真是那样的死法,那就未免太伤阴鸷了!”永宁公主皱着眉。“还有一样十分要紧的事,只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弟子觉得,还是先把侯府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柳凤凰无奈地叹道。“什么事情,你先说说看!” “徒儿大胆猜想,也许夏承召所练的玄阴魔功,是有人有心或者是有人故意传授给他的!”柳凤凰说出了自己数日调查以来,得出的这番结果。“那么证据呢?”永宁公主严肃地问道。“证据就在西城之外的乱葬岗哪里,就在前段时间,徒儿还去了一趟哪里,才得出了方才这个结果!” “乱葬岗?”赵玄仁皱紧了眉头。“一般来说,乱葬岗是专门用来掩埋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的。虽然其他地方的乱葬岗,徒儿是没有去过,可是这里的乱葬岗的情势,却未免太过于违背常理!”柳凤凰认真地道。 “何以见得?!”夏承运奇道。“大师兄可还记得,我身上的这把名为狼牙剑的短剑?!”“这个自然记得,当初我在杨府借住的时候,柳兄曾经对我提起过。他说,狼牙剑是一把可以辟邪破魔的宝剑,虽然表面上看着只是一把短剑,可是实际上它的威力,却丝毫不逊于任何一把利刃宝器!你也曾经对我提起过,当初你是如何利用这把狼牙剑与大蟒搏斗的!” “不错!其实这一次我出门,不管是从京城去少林寺,还是又从少林寺到蜀地这一路,俱都离不开这把狼牙剑的庇护!这些我以后再对你们说,可是就在前段时间,在我去城西乱葬岗的时候,这把狼牙剑给了我十分明显的警示!”“你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的?!”永宁公主严肃地问道。 “不错!不知大师兄可还记得,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你奉旨去调查临淄王府的那桩案子?!”“那件案子非同小可,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在蜀地布局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跟在临淄王府布局的人,是同一伙的!”柳凤凰十分肯定地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件案子都是前朝欲孽所为?!” “可以这么说!蜀地虽然不如京城那般重要,可是它胜就胜在山高皇帝远。蜀地虽然地势偏远,可是这里的经济与人气却一点儿都不比京城差,若是这件事让他们给得逞了,一旦蜀地乱起来,那么所有的一切必将不可收拾。因为它们会逐渐将灾祸延伸到周边的城市,最后一直乱到京城,到时候整个天启上下,必将乱得不可收拾,若是到那时,他们再趁机出来作乱,只怕这天启真的就要回到前朝欲孽的手中了!”柳凤凰无奈地叹道。 第一百零一章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若非柳兄跟北王的协助,我也没有本事在整个事件中全身而退!”赵玄仁无奈地叹道。“如今蜀地这里的情况,比当初京城的那桩公案更加的严重,只怕是就算我哥哥也在这里,恐怕也倍感棘手!”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赵玄仁皱着眉问道。“比当初临淄王府的那些东西更加匪夷所思,是。。。是僵尸!”思虑再三,柳凤凰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什么?!”这一下,不仅仅是赵玄仁跟夏承运,就连永宁公主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种东西,自从我离开京城,在去少林寺的路上,已经曾经遇到过好几次了。说真格的,若不是亏得哥哥送我的这柄狼牙剑,只怕我还真的不能活着到达少林寺!”“竟然有这等事!”赵玄仁闻言,脸色十分的难看。 “这一次在蜀地之内,接连发生的几桩命案里面,都有那东西的影子在里面。再加上城西乱葬岗里的布局,所以我才这样大胆猜测。若是乱葬岗哪里的布局已经成了气候,不出一年,这里必将发生大事,到时候若是再想办法解决,已经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柳凤凰无可奈何地叹道。 “若真是这样的话,就你哥哥所会的那些,肯定是不能够解决的,除非。。。除非他师傅亲自来这里!”永宁公主喃喃地道。“那怎么办?!”夏承运此时心里面实在是惊诧极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件一件的办了!索性现在你的伤势已经彻底的痊愈了,虽然说你现在的功力只恢复了七成,可如今看来,即便是已经完全恢复,只怕也不是夏承召的对手。不过你若是想要找机会到侯府去打探,倒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大不了让凤儿陪你一起去,两个人多少有个照应。再说了,凤儿曾经潜进去几次,虽然说侯府就是你的家,可是今非昔比,凤儿对于侯府现在的情况,知道得要比你多!”永宁公主严肃地看着夏承运,认真地嘱咐道。 “是,师傅!”夏承运沉重地点了点头。“二师兄,现如今,侯府的情况的确是不大乐观。原本我还想着,等你回来之后,要不要写封信去京城,告知宫里那几位,侯府的具体情况。可是现在看来,就算是皇上派了人马过来,也是不大顶事的。所以眼下首要的,终究还是得先除掉夏承召才行,不管他是自己心甘情愿,还是受人利用,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是再不把他除去,这里还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凤儿,你现在住哪家客栈?”永宁公主掉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笑着问道。“当然是这里最好的客栈,等吃过饭之后,我就带你们去!”柳凤凰笑道。回过头来,她一边亲手替永宁公主斟酒,一边讨好地笑道:“师傅,徒儿知道你不喜欢女儿红,所以才叫了这里最好的果酒。这里的果酒是桑葚酒,是这里的老板娘亲自酿造的,比其他的地方的更甘美一些,您尝尝!” “好!还是凤儿最有孝心!”永宁公主心满意足地笑道。赵玄仁与夏承运见了,不由得面面相觑,果然,他俩的确是没有师妹这样细心体贴,懂得如何讨师傅的欢心。如今这会儿见了柳凤凰这番做法,师兄弟两人当真是受益匪浅,各自都记在了心里,等下次有机会,他们一定有样学样,一定不能做得比师妹差,不然师傅又该说他们没有孝心了。“二师兄,你的伤势刚好,这个鱿鱼炖鸡最补人的,你得多吃些。” “好,好,谢谢师妹!”夏承运忙不迭地满口道谢,乐得合不拢嘴。“大师兄,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菊花鱼跟荷叶鸡!”“谢谢师妹,我还以为你心里面就只有师傅跟承运呢!”赵玄仁笑道。“大师兄,咱们师兄妹几个这么难得的聚在一起,这得多亏师傅。若不是她老人家不远千里的从九焰山赶来这里,你说我们几个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碰到一起?你我也就罢了,只是苦了二师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不错!当日我才找到这里的时候,师傅正在替承运煎药,我是亲眼看着他喝药的,那么大的一碗药水,而且还是经过几次熬煮了的。不但是每天都要喝,而且每天还都要泡半个时辰的药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能用食不知味这四个字来形容了,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你的《易筋经》送到之后,方才有所缓解的。师傅说了,若非这样医治,只怕承运的腿以后再也无法痊愈了!”赵玄仁由衷地感叹道。 “倒也罢了,只要不枉费了我这一番辛苦就好。要知道,我可是有两三次差点儿就那样挂在半路上了,都是因为那个东西的缘故!”柳凤凰苦笑着叹道。“师妹,以后你但凡有任何的要求,师兄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夏承运十分认真地承诺道。“看你说得,难道我为你取经书,为你盗灵芝,难道就是为了要你报答的?!”柳凤凰恼怒地嗔道。 “那好,我不说就是了!”见柳凤凰有些不高兴了,夏承运连忙止住了话头。“大师兄,你可知道,当日你偷出京城之后,你可是把宫里的那两位气得不轻,听说太后气得脸都红了!”柳凤凰捂着嘴,噗呲笑道。 “这个我听说了,我才到这里没多久,听说宫里就传出消息,皇上特意派了人去海西找我父王。虽然父王知道我在哪里,可是他也不愿意我跟宫里挂上关系,所以就给皇上来了个一问三不知。我在到了这里半月之后,曾经派侍卫长回了海西一次,是他回来之后向我汇报的!而且父王得知我是跟师傅在一起的,自然是十分的开心!” 第一百零二章 吃完饭之后,柳凤凰便带着永宁公主等人,一起回到了她所盘桓的客栈里面,当店主跟伙计在见到了夏承运之后,两人脸上的表情跟神情,是既惊讶,又兴奋,尤其是店主的表现,竟然是可以直接用欣喜若狂来表达了。 “你。。。你是,你是七公子?!”店主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坤叔,是你?你怎么开起客栈来了?!”当夏承运看清楚面前这个喜极而泣的中年人时,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溢了出来。“一言难尽,等有机会的时候,小的再仔细说给您听!”常坤无奈地叹道。 “好,我等着!”夏承运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着对他道:“我回来的事,你暂且不要说出去,对谁也不能说,包括你的家人也如此!”“是!小的记住了!公子今天就住在小的这里吗?!” “嗯!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们就住在你这里!”夏承运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常坤闻言,不由得好奇地看了看永宁公主等人,又好奇地看了看柳凤凰。“坤叔,这几位都是自己人!”夏承运笑道。 “小的不知,原来这位小公子跟公子是一起的,小的真是多有怠慢了!”常坤闻言,不由得懊悔不已。早知道柳凤凰跟自家公子是一起的,当初就不该收人家那么多银子,若是公子知道了这些,怕不得把自己给骂死! “二师兄,原来你跟店主是熟人啊?!”见两人这般的熟稔亲热,柳凤凰的心里面多少已经有些明白了,只是这时候她却不好说破。“嗯!坤叔以前在府里做事,专门负责替我爹整理书房!”夏承运笑道。 “可是后来自从公子失踪之后,小的就被五公子给赶了出来,说我整天笨手笨脚的,连老爷的书房都整理不好,留在府里也是浪费钱财!”常坤沮丧地低下了头。“哼!我看倒不是因为你失职的原因,说到底,恐怕是因为他想在哪里找什么东西,可是却因为你碍了他的眼,所以他才会这样说这样做吧!”柳凤凰不屑地嗤道。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进了客房,关好房门,有多少话说不得!”永宁公主适时地出言提醒道。“说的是,都怪小人太高兴了!”常坤闻言,方才回过神来,这客栈的前台,人来客往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伙计,给几位贵客带路,要最好的客房!”“是!”伙计闻言,连忙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师傅,您就跟徒儿住一间客房吧!您放心,是最好最好的房间!”这边厢,柳凤凰笑嘻嘻地紧紧地挽住永宁公主的胳膊,娇声地撒着娇。 “好!好!”永宁公主笑着点了点头。那边厢,夏承运与赵玄仁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傅跟师妹,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进了客房,不由得无可奈何地面面相觑。虽然三人都是师傅的爱徒,可是在师傅的心里面,仍旧都只有师妹才是最体贴,最孝顺的。 “大师兄,咱们俩也不分开了,就住一间屋,省得以后连个说话喝酒的人都没有!”夏承运无奈地笑道。“也罢!终究还是咱们俩才是最搭调的。”赵玄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便随着夏承运一起,进了另外一间客房。 “伙计,你去跟厨房说一声,做几个好菜,我们兄弟两个要好好地喝几杯!”夏承运回过头去,对伙计笑着吩咐道。“好唻!公子请稍等!”伙计闻言,连忙忙不迭地出去准备了。等酒菜全都送进去之后,伙计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自个儿径直往前面去了。“掌柜的,贵客全都安顿好了,酒菜也送进去了!” “如此甚好!”“掌柜的,原来你以前在侯府里做事啊?!”伙计好奇地问道。“是啊!我原来在府里,专门负责替老侯爷整理书房,可是后来公子出事之后,我就被五公子给赶了出来,然后再过不久,就听说五公子顶替了公子的位置,并且还接管了府里的大小事宜!” “原来是这样啊!以前常听人说,侯门一入深似海。谁知道侯门的水竟然是这样深的!”伙计不由得惊讶不已。“就在五公子接管侯府不久,我就听说老侯爷中了风,不但是变得行动不便,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后来我悄悄地去找了给老侯爷瞧病的太医,人家说,老侯爷的症状虽然跟中风十分的相似,可是他压根就跟中风没有半点儿关系,看情况,倒好像是中了毒一般。可是当时五公子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盯着,又有五夫人在老侯爷身边守着,他一个专门给人看病开方的大夫,又能做什么?所以他即便是已经瞧出来不对,可是却也不敢把话都挑明了,只好给老侯爷开了几副滋补调养的方子,让他好好的养着。只对五公子说,老侯爷是上了年纪!” “如今可是好了,七公子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好模好样的,小的看着,似乎比以前更神采焕发呢!”“七公子回来了,侯府就有得救了,毕竟,七公子才是嫡公子!”常坤满脸的喜色。 “还有在店里面常住的哪位小公子,没想到他竟然是七公子的师弟!”“嘘~!小声点儿,刚刚我才算是看清楚了,虽然哪位小公子看着眉清目秀,一身贵气的。可是依我猜想,他们也许的确是师出同门没有错,可是只怕不是师弟,而是。。。师妹吧!”常坤小声儿地捂着嘴笑道。 “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方才我领他们去客房的时候,哪位小公子亲热地挽着哪位贵妇人进了她的房间,而七公子跟他的同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些吃味的意思。那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小公子居然跟哪位夫人如此的亲热,就是亲母子也不过如此了。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位姑娘,而且刚刚看七公子跟他同伴的意思,好似都对哪位姑娘很有意思的!” 第一百零三章 “这也没什么好奇的。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位姑娘生得真的不错,而且跟公子又是师兄妹,将来即便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常坤笑道。这一晚上,或者是因为自己最亲爱的师傅终于陪在了自己的身边,也或者是因为承运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神采,又或者这些年来,她终于能够跟师兄们以及师傅彻底的团聚了,所以这一晚上,虽然柳凤凰的精神一直都处在十分亢奋的状态,可是又由于有了师傅的陪伴,以及往日的夙愿终于实现,所以她这一晚上,竟然是睡得十分的香甜。 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师徒四人在前院用完早餐之后,便一起来到了柳凤凰的房间,听柳凤凰讲述侯府最近的变化,以及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侯府现在门房叫侯七,有一次我乔装成二师兄的样子,哄他开了大门,并混进府里去打探,也就是在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了老侯爷跟侯夫人,只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的情况已经有些令人担忧了。 不过那一次也是我运气好,正好赶上夏承召并不在家,那一晚上,他都没有回府,一直等到第二天,侯府里面留言纷纷的时候,他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那是我第二次混进府里打探,如今整个侯府所有的下人,早已经被夏承召换掉了大半。 我心里猜想着,他之所以如此做,是想把府里所有的旧人全都给清理出去,因为二师兄离开府里也有不少的时间了,而且只有侯府里的旧人才见过二师兄,才知道府里原本是有二师兄这样一位嫡公子的。他之所以换掉那些人,就是为了预防将来,不定那一天,不定什么时候,万一二师兄突然回来了,那么他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岂不是就没了。 若是府里的下人全都是新人,那么即便将来二师兄您这位正主突然出现了,可是因为府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认得你,也没有什么人记得你,那么他自然可以正大光明地诬陷你,说你是假冒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就如当初他是如何陷害你一般!虽然他心里面十分清楚,他这样做无疑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可是他还是那样做了,虽然他心里面也有些心虚吧!” “我娘她他怎么了?!”“根据我的观察跟猜测,老侯爷跟侯夫人肯定是被夏承召下了药,所以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济,以至于晚上反而不能好好地睡觉,只能在白天稍微休息一下。那一次我潜入府里的时候,在正院哪里,因为当时有些惊动了哪位五夫人,所以我只见到了老侯爷,却还没来得及去见侯夫人。 不过我也没放过她,我索性就进了她住的屋子,她见到我之后,以为是你回来找她索命来了,吓得当时就昏死过去了,她的那些亲信,也都吓得半死。本来当时我还想狠狠地教训她一下的,结果谁知道她那样不禁吓,我还没有做什么,她就已经吓疯了。 后来夏承召回去之后,还特意备了厚礼,亲自去请了那个王道士去府里做法事,也就是在做法事那天,我才发现了夏承召其实是身怀绝技的,只不过他平时掩藏得太好了。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在二师兄你之前所住的院子里面的那个小书房里面,找到了那支紫灵芝!” “原来如此!”夏承运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二师兄尽管放心,虽然老侯爷跟侯夫人都被夏承召用了药,可是根据我的观察,虽然老人家的精力跟精神都有些不济,可是于性命还是无忧的。 毕竟说到底,夏承召他自己这会子也有些顾忌,一方面,他虽然已经认在了侯夫人这个嫡母的名下,可是时至今日,他仍然是还没有继承老侯爷的爵位。再则,虽然皇上赐婚的明旨还没有传到蜀地,可是消息却已经先传了过来,显然这门婚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夏承召的功利心重,自然是绝对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攀龙附凤的机会。 若是将来公主进了府,老侯爷跟侯夫人是必定要在堂的,而且将来他跟公主完婚的时候,两位老人家是必定得在现场主持的。再有,他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两位老人家动手的,侯夫人是皇室的贵戚,老侯爷也是出身侯门,依照皇室的规矩,将来若是两位老人家归天了,必然还得合葬在皇室贵族们的墓地里面! 综合这众多的原因,夏承召无论如何也不敢在眼下这个最敏感的时期,对两位老人家动手!就算他身后有南王府撑腰,他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柳凤凰认真地总结道。 “只是前段时间,我从竹海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听说夏承召不知何故,竟然将两位老人家的住处,强行地搬到后院去了!我大胆猜想,他似乎是怀疑那紫灵芝的事。当初在我第一次混进侯府的时候,就意外发现,就是二师兄你的那座小院,自从你离开侯府之后,就被夏承召给强占了。 那个时候,他怀疑老侯爷将灵芝藏在了你的屋子里,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即便是他在那里面住了那么久,竟然一直都没找到灵芝的下落。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把眼光盯在了老侯爷所住的正房里面!根据我对药草方面的了解,大概是他也听说了,紫灵芝能够化解他体内因修炼玄阴魔功而产生的毒素,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一番近似于出乎常理的举动来!”柳凤凰详细地分析道。 “不错,紫灵芝确然有祛除百毒,疗治一切毒伤的奇效!”永宁公主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整个侯府所有的下人,绝大部分都是最近两年才进府的新人,也就是说,这会儿府里怕是除了后院的那些昔日伺候老侯爷的妾室跟你庶出的兄弟姐妹们之外,其他的那些人里面,怕是找不出几个认得你记得你的人来!” 第一百零四章 “师妹分析得一点儿没错,看来眼下要做的,便是想办法破解掉夏承召所练的玄阴魔功,毕竟,只有除掉夏承召,侯府才能够逐渐地恢复正常!”赵玄仁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是玄阴魔功,并不是那么轻易好破除的。必须得两个人相互联手,才能够完全得克制住。然而,凤儿是绝对不能够参与进去的,因为她是个女儿家。所以,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们师兄弟来解决了,只可惜,承运现在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永宁公主心里面也颇有些无奈。 “二师兄若是想要找一个练功的好地方,倒是可以去蜀南哪里的竹海,哪里不仅风景幽静,而且地势十分的深远,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哪里,即便是进去了,也不是那么好容易找得到人的!”柳凤凰笑着建议道。 “你的剑法就是在哪里完成的吧?!”赵玄仁笑着问道。“是!本来我还想着,若是等我的剑法跟《碧海潮心曲》可以练到最高层的时候,也许就可以跟夏承召对上了。可是谁成想,当我回来之后,经过仔细的研究,才发现,若仅仅凭着我自个儿单枪匹,只怕是连全身而退都有些困难,所以我才决定,一切等师傅来了,再做决定!” “还好你还知道等师傅!”永宁公主嗔怪地盯了她一眼儿。“不然呢!总不成我明知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偏还自己送上门去!”柳凤凰俏皮地弯了弯嘴角。“只是到了这会儿,我才知道,别说是跟师兄们联手,而我竟然连跟夏承召对上的机会也没有!”她忿忿地道。“夏承召练的功夫至阴至邪,想要完全克制住他,唯有以阳克阴。”永宁公主无可奈何地叹道。 “师傅,弟子有一个请求!”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承运方才沉重地开口道。“承运,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想先回府一趟,亲眼见见老侯爷跟侯夫人,才能安心地练功!”永宁公主心里面微微一叹。 “是!若是不能够亲眼看到爹娘安然无恙,弟子委实不能够静下心来!”夏承运坚定地道。“既如此,那你今晚就回去吧!让凤儿陪着你一起,毕竟之前她曾经夜探过侯府好几次,如今侯府里面的情况,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是,弟子知道了!”夏承运苦笑着点了点头。“二师兄,今晚你最好还是先易容一番再回家比较好。毕竟现在整个侯府里面,有相当一部分的人,都是夏承召的心腹。虽然他们都不认得你,可是万一不小心跟他对上了,好歹还有抽身的机会!”柳凤凰认真地建议道。 “师妹所言极是,到时候,就烦劳师妹辛苦一下了!”夏承运无奈地笑道。“话说回来,其实在老侯爷的那些庶出的子嗣里面,终究还是有一两个聪明且明白的。若是到时候能够跟他们联系上,将来也好里应外合!” “哦?是哪一房的?!”夏承运十分的好奇。“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只是哪位夫人的年纪还不怎么大,她有一个儿子,名叫夏承宦!”柳凤凰想了想。“原来是八弟!”夏承运闻言,不由得笑了。 “在我第一次夜探侯府的时候,在侯府的后院,我听他们母子之间的对话,我便知道,这位八公子跟他的母亲,定然都不是一般的聪明。只是这些年他们一直都被夏承召跟五夫人压制着,管制者,连侯府的大门都出不了,又何谈出去寻求援助?!”柳凤凰不由得感概万分。 “是,八弟的生母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而且又知书达理的!近朱者赤,生母既如此蕙质兰心,八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夏承运笑道。“所以师妹建议,今晚你倒是不妨先去探视一下这位八公子,然后再去看望老侯爷跟侯夫人,索性现在他们全都在后院住着。听说老侯爷也现在所住的地方,距离八公子并不远!”柳凤凰想了想。 “这样也好!”夏承运默然地点了点头。一切全都商议好之后,众人便就在客房里用了午膳,虽然夏承运已经数年都不曾在蜀地露面,可是蜀地这里,在侯府外面,却是有绝大多数的人都记得他的样子,譬如那个王道士,譬如柳凤凰经常去打听消息的哪家酒楼的伙计,所以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夏承运还是尽量减少露面的机会比较好。 不然,就像柳凤凰说的,整日里戴着面具出门好了,可是这并不符合他自身的脾气性格。由于晚上要夜探承恩侯府,所以用过午膳之后柳凤凰便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夏承运也回了自己的客房睡觉,永宁公主便跟赵玄仁一起出了客栈,去街面上熟悉周围的环境去了。 一直到快要到晚饭的时候,两个人方才回到客栈里来,这个时候,正好柳凤凰跟夏承运已然睡饱了,所以两个人俱都神采奕奕地坐在一起,各自回忆着当初在山上学艺时的最美好的回忆,说到最有趣的地方,两个人俱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啊!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当初在山上的时候,经常做些不靠谱的事,如今竟然都还好意思笑!”永宁公主又好气又好笑。 “徒儿有好多年都没见着二师兄了,今晚又要一起去侯府,徒儿怕没了原来在一起的默契,所以只好先在这里熟悉一下了!”柳凤凰俏皮地做了个鬼脸,引得众人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记着,今晚子时的时候再动身。承运,不管你心里面对夏承召倒底有多恨,你都得暂且忍住,留待来日!凤儿,倘若到时候真的跟夏承召碰到了,记住,千万不要恋战!一定要速速离开侯府!今晚上你们离开客栈之后,我跟玄仁会暗中跟在你们的身后,亲眼看着你们进府,然后我们便守在门口,以便到时候好伺机接应!”永宁公主严肃地叮嘱道。“是!弟子记住了!”“师傅放心,徒儿记住了!” ------题外话------ 《倾世红颜之凤飞九天》第一部,今天终于完结了。接下来,雪隐会认真地准备《倾世红颜》的第二部,雪隐会更加的努力,让第二部的内容比第一部更加的精彩!!谢谢书友们对雪隐长久以来的支持!!雪隐会继续努力地写文!!谢谢大家!!!! 第一百零五章 对于夏承运来说,承恩侯府是他这辈子里面,除了九焰山之外,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哪里的他的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从小就在侯府里面长大,那里面有他嫡亲的父母,其中还有他的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们。 在那些兄弟姐妹们里面,类似于夏承召那样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的,可是与他的关系较为亲密的,到底还是有几个的,譬如柳凤凰口中提到过的夏承宦。他跟夏承宦的年龄相仿,两人之间的年龄,只相差了几个月而已,虽然夏承宦与他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两个人的情谊倒是颇有几分真诚。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在六岁的时候,就不得不离开侯府,上山去学艺,一直到后来他学艺归来,虽然相隔了那么多年,可是当他出现在侯府大门口的时候,夏承宦脸上的哪一幅喜出望外的神情,是谁也伪装不了的,是十分的显而易见的。就是在他出事之前的那段岁月,他们兄弟俩的情谊,也不是一般的兄弟之情可以代替的。 如今现在,他既然伤愈归来,这一次夜探侯府,他决定就依之前柳凤凰的提议,在去探望父母之前,不妨先去找一下哪位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一方面可以试探一下,看看这数年来,他对自己的兄弟之情,是否还如当初一般分毫没变,另外一方面,也好趁此机会,打听一下府内近期的情况到底如何。 有了这样的想法及打算,所以在他跟柳凤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侯府之后,便没有再做其他的考虑,便首先径直去了府内的后院。侯府之内究竟是什么结构,虽然夏承运离家数年,可是他至今依然是记忆犹新,所以他带着柳凤凰,轻车熟路地朝着昔日他早已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小径,悄然地直奔后院去了。 这也是幸好,幸好夏承召之前,擅自做主,将老侯爷夫妇的住处移到了后院,否则,若是还在前院,只怕这一次,夏承召是不大好夜探侯府的。在前院通往后院的的方向,有一条十分幽深的小道,那条小道原本是府内的园丁与花匠才经常行走的, 可是对于夏承运来说,那条小道却是他当初经常偷溜去后院的最佳捷径,从这条小道去后院,不但会节省一半的时间,而且小道十分的深远隐秘,因为小道后半部分的道路,是他以前还在家的时候,他跟夏承宦两个自己悄悄动手修建的,所以那条小道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这一次他选择了那条路,一来是为了方便和隐秘,另外一方面,他也可以立即就试探得到,这位兄弟是否还如当初一般的真诚明了。当然了,虽然之前柳凤凰也曾经好几次来侯府打探过,可是毕竟她对侯府并不熟悉,所以她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条小路了。所以在夏承运带她来到这条小路的时候,她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条小路。。。是当初我还在家的时候,为了方便,跟他一起私下里修建的,十分的隐蔽,整个侯府里面,就只有我跟他知道,若是他还跟当初一样,没有丝毫改变的话!”夏承运悄声叹道。 柳凤凰闻言,心里面当真是十分的感概。虽然侯府里面,有那么多的庶出的兄弟姐妹,可是真正跟夏承宦情谊深厚的,却只得夏承宦一个,这还真的是。。。不知不觉之中,小道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柳凤凰好奇地朝着前面不远处看了看,只见前面一片密密麻麻的矮矮的灌木丛,却看不大清楚,是否还有路继续走下去? 就在她疑惑不已的时候,只见夏承运脚下的步子却改变了方向,稍微偏离了一下位置,便继续顺顺坦坦地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柳凤凰见了,不由得好生诧异,看夏承运此时的步伐,倒是跟之前他们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他初学的莲花微步极为相似。 “当年我回家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私下里教授了他这一套步伐,这条小路的后半部分,便是由莲花微步的步伐转变而来的!”夏承运神秘地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呢!”柳凤凰闻言,不由得恍然。 不多会儿,这条小路彻底走完之后,前面便腾然出现了一道矮矮的花墙,夏承运纵身轻轻一跃,便跃过了墙去,柳凤凰见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弯,便也跟着他跃了过去。待到两人全都站稳之后,夏承运便带着她,继续往前面走去,穿过了一小片密密的树丛,再绕过了一大片郁郁的花草,不多会儿,他们终于径直来到了那座夏承宦母子所居住的小院。 夏承运稳稳地沉住气,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方才抬起手来,轻轻地叩响了房门,三轻两重,截然有序。“这是当初我跟他商议好的,若是拍门的是我,便就如此的三轻两重!”夏承运弯了弯嘴角。 就在柳凤凰好奇的时候,听得屋子里面一阵十分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有灯光亮了起来。“谁?”一个十分清晰的男声传了出来。“八弟,是我!”夏承运极力地压低声音,轻轻地回答道。 “你。。。你是七哥?!”“是我!我回来!”夏承运轻轻地笑道。门里面的人听了,怔了好一会儿,方才急急地走了过来,并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一盏亮晶晶的明灯首先出现在了夏承运与柳凤凰的面前。 年轻男子十分谨慎地将灯凑到夏承运面前,仔细地将面前的人看了又看,直待他终于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之后,他方才激动万分地一把抱住了他:“哥,这多年了,你总算是回来了!”语气十分悲戚激动,且又十分的轻微,只有在场的三个人才能够听得清楚,显然的,这些年来的不易,已经让他逐步地养成了谨言甚微的习惯。 第一百零六章 “有话还是去屋里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数年未见,夏承运自然是也有好些话要说的,可是他心里面十分清楚,此时此地,终究不是他们兄弟二人一诉衷肠的最佳时间,最佳地方。 “是!哥哥说的是,是做兄弟的高兴过了头!”夏承宦极力地忍住心内激动万分的情绪,将二人请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待得进到房间里面,并且将房门关紧之后,夏承宦再一次又将夏承运紧紧地保住了。 “好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怎么还跟当初小时候一样!”夏承运感概地抱着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温言安抚他道。“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再不回来,父亲只怕真的等不了这一天,而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只怕也再没有什么盼头了!” “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到底怎么了?!”“当初哥哥离开家里之后,没多久,便没了消息。后来五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认在了侯夫人的名下,顶替了你的位置,而且还霸占了你以前所住的院子。再后来,他还擅自做主,把府内大部分的下人全都给换了。” “那父亲的事。。。?”“你不在知道,在你走后,父亲跟侯夫人没多久,就病倒了。五哥怕外人说他不孝,但是心里面又怨恨父亲当初对你太偏心,所以便在太医所开的药方里面,多加了几味药,后来等到父亲跟侯夫人的病好了之后,行动便变得十分的迟缓,有时候甚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五哥说,父亲跟侯夫人是中风了,虽然当时前来诊治的太医也是那么说,可是弟弟心里面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在,只是碍于五哥在府里眼线跟爪牙太多,所以也只能有心无力了!你不知道,在你走后,五哥就派了许多人,整日里暗地里监视我们一干兄弟姐妹,不准我们出府一步,也不准我们与外界联系,更不准我们私下里来往,简直就跟坐牢一样了!”夏承宦无奈地叹道。“那你可知道,父亲现在住在哪里?” “弟弟知道,就在前面不远的一所小院,只是弟弟没有院门的钥匙,每日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没关系,你带我们去!”夏承宦眯了下眸子。“好,弟弟在前面带路。这幸好是晚上,大多数负责监视的人,全都睡觉去了,只要穿过那道院门,就是父亲所住的院子了!”夏承宦喜道。 兄弟两个一边说着,不多会儿,便已然来到了那扇可以直通老侯爷住处的院门。夏承运伸出手来,紧紧地揽住夏承宦的腰,小声笑道:“咱们这就过去找父亲!”说罢,轻轻地纵身一跃,便轻而易举地越过了院门,柳凤凰也跟着跃了过去。 “二师兄,你们速速进去找老侯爷跟侯夫人,我在外面替你们把风,时间不是很长,还是尽量长话短说吧!”柳凤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好,既如此,就有劳师妹了!”夏承运说罢,便携着夏承宦的手,略微静了静心之后,便用力地推开了面前的房门,轻轻地走了进去。这所小院里住的,原本是老侯爷的第四房妾室,后来四夫人因为难产死了,而且还是一尸两命,所以后来,这所小院也就空了下来。 四夫人当初也甚得老侯爷的欢心,所以这座小院在她过世之后,屋子里的一切,也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所以这屋子里的一切,自然是也不会差的,只是跟前院的面积跟摆设比起来,终究还是有些出入罢了。 当夏承运兄弟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里屋的时候,只见一位已经上了年纪的夫人,正坐在床边抹着眼泪,虽然看着衣裳有些简素,可是那满脸的端方与贵气,却不是一般的人学得来的。另外一边,一位同样也是有了年纪的老人,双眼疲惫凄凉地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眼神十分的空洞无奈。 夏承运见了,心里面不由得十分的自责,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几年未见,他的父亲跟母亲竟然就变得这样的苍老了。“自那次之后,五哥把府内所有人的衣食住行全都握在了他自己的手里,就连父亲跟侯夫人也不能幸免,我听人说,他私下里吩咐的,只要不饿死他们就成!”夏承宦难受地哽咽道。 这些年来,他今天倒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眼见得昔日神采奕奕的父亲,竟然被折磨得这般的模样,让他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心里面又怎会好受?毕竟在他小时候,在夏承运还没出事的时候,父亲对他也是十分宠爱的。“娘。。。!”夏承运鼻子一酸,眼眶微湿,心里面不由得十分的酸楚。 连忙几步来到老夫人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紧紧地抱住她双腿,无声地抽泣起来。老夫人原本就抹着眼泪,如今这会儿猛然听到了这么一声熟稔的呼唤,且声音又是如此的熟悉,她的身子与心里不由得俱都不由自主地猛然地震了一下。 随即,她连忙努力地睁大眼睛,将夏承运的脸庞紧紧地抱住,并且仔细地看了又看,随即便立即彻底地崩溃地放声大哭起来,母子两个哭了个昏天地暗。“夫人,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若是被人听到声音,那可就麻烦了!”看着夏承运跟自己的生母哭得如此悲切,夏承宦的心里也是不那么好受的,可是他心里面十分清楚,此时此刻,终究还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 一语提醒梦中人,正在痛哭的两人闻言,连忙忙忙地擦干了眼泪,侯夫人终究是皇室里面出来的,此时此刻,她的心里面自然也是十分的清楚明白,她知道这个时候,夏承运最需要的是什么。想到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便将手伸到了怀里,将她一直佩戴着的,一直隐藏着半决玉牌取了下来,并且将它亲手交到了夏承运的手上。 而与此同时,在一旁沉默了好一会儿承恩侯,也是同样的,从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将另外的半决玉牌取了出来,同样的,也是亲手将它交到了夏承运的手上。夏承运见了,心里面不由得十分的难受,这两样东西的重要性,在整个侯府里面,也只有他才清楚明白,这玉牌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离开的时候,他再次将两位老人家紧紧地抱在怀里,良久,方才松开了手,随即,便拉着夏承宦的手,兄弟二人齐齐跪在了地上,对着两位老人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屋子。此时,天色已然有些微明的意思,显然的,他们这会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在夏承运带着夏承宦离开老侯爷所居住的那个小院之后,他语重心长地对夏承宦做了几句简单而又慎重的交代之后,便与柳凤凰一起,逐渐消失在淡淡的晨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