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梨花压海棠》 第1章 爹帅娘美师傅精 白驹过隙,光阴如同打狗的肉包,一去不返。 转眼间,我已四千三百岁了。若是人间的少女,大概正是豆蔻华年。而我,看着左右不过八九岁女童模样。 不觉仰头,望着书房墙上挂着的爹爹和娘亲的画卷,一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另一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师傅,我当真是爹爹和娘亲亲生的么?”我蹙眉十分不解。 “当然了,小梨浅,你长相稚嫩不过是因为你娘给你劲间佩的如意锁。你成长会照正常速度减慢一些,到五千岁也会亭亭玉立的,急不得急不得……” 说罢,师傅摆了摆手,继续专注的侍弄他新得来的蟋蟀。 娘亲啊娘亲,你给我配这锁之时,可晓得我的恢宏伟愿? 那便是:踏遍五洲四海,尝尽天下美食,撩最俊的仙,生最靓的崽……可如今……哎! “那可有什么办法解了这劳什子锁?” 女孩子嘛,总希望窈窕一些,漂亮一点。 这锁,看着流光溢彩质地非凡,没想到竟是个影响发育的物件,真是好生沮丧。 “你娘也是怕你年少情事懵懂,小白兔早早被大灰狼骗走嘞……” 师傅调侃道,捋了捋及腰的长须。 这,是我师傅,我爹爹的忘年交,本是麒麟山上修行的狐狸散仙,一个银发银须的可爱小老头。 “小梨浅你快来,帮为师看看,这大将军能不能讨好你姑姑?” 师傅招呼我过去,献宝似的拉我看那一只金色的大蟋蟀。 “光一只大将军怕是不成……” 我心生一计,继续说到“如果再加上姑姑最爱的醉仙居的桂花芙蓉糕,在配上加蜜杏仁儿茶就成了” 我挑眉看师傅反应。 “如此,甚好,甚好。”师傅面目愉悦。 “那儿还有师傅爱的叫花鸡,桂花八宝鸭……” 没有狐狸不爱鸡的,我再接再厉。 果然看见师傅“咂咂咂”,然后喉结可疑的一动,正打算说点什么。 “不对啊,小梨浅,我出不去这月倾城啊!都赖你那对狡黠的爹娘,骗我打赌,偏偏我还赌输了,被卖身在这守护你七千年不得离去。 老夫这大好青春年华啊,你得赔我,你爹娘虽殒身,但你不能没有良心,小梨浅,你要对我负责,呜呜呜……” 我呆了眼,刚才还阳光明媚,一瞬间就多云转冰雹? 前一秒说美食明明兴奋的狐狸尾巴都要翘上了天,后一秒就憋着嘴可怜巴巴对徒儿撒起娇。 虽然,如此戏码四千年里时常上演,但每次不同,我的小心脏终究未能适应。 “师傅,我可以代你去啊……” 我拍了下胸口,不死心继续蛊惑道。 “嗯……” 师傅顿了一下,眼看就要答应。 突然抬头看着我,“不对啊,小梨浅,你姑姑不准你出门。若被发现是我给你开的后门,非得把老夫这身油光水滑的毛发扒光,来织围巾不成……” 师傅看着我,看的被抓包的我心里有点发毛。 “你可不能学你那狡猾的爹娘,害为师啊……呜呜呜” 师傅开启碎碎念模式,哎,也不知道那孙悟空西天取经回来没,这唐僧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罢! 而我师傅更是厉害,苦情戏演的我都觉得自己渣爆了。心中不免打起了最擅长的乐器,退堂鼓。 “其实你也不能怪你姑姑,她也是怕你像你娘一样,出门惹上桃花债……”师傅小声嘀咕。 “我娘亲的什么桃花债啊?”我头一次听说如此秘辛,不觉好奇。 “啊?没有没有,刚才为师打了个盹,说了胡话,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师傅吓了一跳,禁了言。 明显师傅想要打哈哈揭过,佯装困倦,拿起装大将军的小罐子,眼睛溜着大门。 那怎么行?我立刻起身,张开双臂堵住门口,谨防师傅逃走。 “说来听听嘛……” 我蛊惑道。 “不说,打死也不说” 师傅直接转身背对我坐下,仰天,把我做空气,一副死狐狸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若不然,让我出门玩三天也成……” 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师傅胡子抖了抖,就是不理我。 我站到师傅身边,低头凑近他耳朵。 稍微大些声音道,“要不然,我就告诉姑姑,师傅说我娘的风流韵事……” 师傅明显被我下了一跳,急着捂我的嘴,袖子里装大将军的小罐子差点滚落在地。 “你个臭丫头,张嘴闭嘴都是什么……乌七八糟……” 师傅又气又心虚,脸上煞是好看。 “只要师傅不说,一定不会被发现的,王母大寿,为准备丹药做贺礼,姑姑已三月不曾离开丹房了,我出门玩三天,一会就回来了……” “至于桃花债,师傅你看看我,身材也就一根小豆芽菜,对方得多么禽兽才下得去口啊……” 我原地转了一圈,鼓了鼓腮上的婴儿肥,又举起袖子里一节胖乎乎的藕臂。 “嗯,确是不及你爹娘颜色万一……” 师傅认真打量了下我,还嫌弃的拔了下我的冲天髻。 我虽自嘲,但得到我嫡亲师傅的肯定,也是一阵风中凌乱。 我说我丑是一回事,被至亲肯定又是另一回事。未免师傅再说出伤害我幼小心灵的话,我赶快转折揭过。 “所以好不好嘛,师傅……” 我扯住师傅的袖子狠狠的摇了摇。 “最多一天,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师傅虽言语挖苦了我,但终究还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 “成交”我赶快答应,生怕师傅反悔。 “小没良心的,竟学会威胁师傅了,不孝的徒儿啊……” 师傅忽觉上当,但话已一出口,于是又开始了这番苦情大戏……我好话说了一箩筐,一会捏肩一会揉背。两个时辰后,总算搞定得以脱身。 飞奔回寝殿,已是好话说得喉咙生烟。赶忙拿起案上一壶甘露,仰头猛灌解渴。 “除了叫花鸡和八宝鸭,我还要冰糖葫芦还有小糖人……” 师傅声若洪钟一声吼。 “咳……咳咳咳……” 不知何时,师傅竟飘到我身后。吓得我,未全流入五脏庙的甘露直接从鼻子里喷出。真是泣涕零如雨,好不狼狈…… 第2章 讹饭之美男谪仙 “哈哈,哈哈哈……”师傅倒是笑得前仰后合,胡子一翘一翘的好不得意。 “小梨浅若是觉得舍不得为师,就不要出门了,何必偷偷哭得这么悲伤……” 师傅白眉笑得一抖一抖的,调侃我。 报复,报复,纯纯的报复啊。 “师傅,我只走一日,月上中天就归,至于嘛我……” 我苦着脸,一边用丝帕拭泪,一遍囊着鼻子喃喃的回道。 换了衣裳,咱也不敢耽搁在收拾行李了,匆匆出门,唯恐再生变故。 “早些回来……” 师傅最后叮嘱道。 能够出门,我自是心中欢喜。四千年来,看多了外出采买的仙使们带回来的画册,讲的那些外面世界的爱恨情仇和美食佳酿,心中早好奇不已。 况,光阴流转,城中岁月无聊。能出门遛遛,找些乐子总是好的。 拿好令牌,走进传送阵。 “滴”,令牌拿反,启动暴风惩罚模式送出……” 一刻钟,我人已在城外。白衣虽还看得见底色,也是灰尘满满。我发髻之上正插着一株歪歪斜斜的狗尾巴草,它倒是随风摇摆的很是自在。我简直是“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凌乱十指黑!” “乖徒儿,胆敢威胁为师,你还嫩着哩……” 怀中令牌一闪,是师傅的声音。 我着实有些无语,低头看自己衣着,活脱脱一枚小乞丐无疑。此时在返身去换,已是大不可能。掸掉沾在身上赖着不走的枯黄杂草,收拾下心情,鼓起垮掉的婴儿肥,继续前行。 净尘术没有学成,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变出一只脏脏的皮帽子顶在头上,干脆扮做乞儿,全当一番新奇游厉罢。 人间甚是繁华,街道上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天色尚早,我穿梭在人流中这瞧瞧,那看看,好不新鲜。 “让开,快让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批烈马受惊,嘶鸣着,鼻孔喷子热气,就横冲直撞朝我袭来…… 我刚要挥手施展微末的法术避开,就撞进一个温香暖玉的怀里,几经旋转落地。 我松开手,仰头,才看到那人。不,应该是谪仙,白衣蹁跹,不染霜华。 “你,没事吧……” 他一脸关切,那低垂的眸子里,似有云海星辰。 “我,我,我没事……” 美人在前,手脚一时竟无处安放。不觉挠了挠头,之前扮乞丐用的黑黝黝的破皮帽“啪”的一下子掉落在地。我脸上手上也全是黑煤,那谪仙腰上的白衣,正印着我刚留下的几个乌黑手印。 我大窘,幸好脸上此时摸了黑,否则就被发现双颊染红。 “咕噜,咕噜噜……” 刚说完,我肚子竟不合时宜的叫出了声。 “哈,哈哈……” 美人谪仙,白袖掩唇,轻笑出声。天呐,这一笑仿若春天的花都要开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仙,不觉间看痴了眼。却也更窘了,恨不得变作一只蚂蚁,立即钻到地下去才好。 “北辰哥哥,这脏小孩害‘湫’啦,哈哈哈……” 不知什么时候,这白衣谪仙旁边多了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小跟屁虫。还正拿着他那短粗的手指头,对我比比划划。 “你个裤子穿开裆,讲话牙漏风的,也来笑话我?凭什么啊?我呸……” 左右脸都丢到家了,豁出去了。 小跟屁虫的笑一下卡在了喉咙里,眼睛似小鹿一样震惊。好像被我这爆发的泼辣着实吓得不清。 “咳咳……” 谪仙清了清喉咙,两手向前一揖,“在下北辰,刚才确是我们唐突了。这是我的侍童,白鹭。他贪吃甜食,提早便换了牙,仙子莫笑话他才好,我们给仙子赔不是了……” 白鹭堪堪跪在地上,憋着嘴,眸中噙泪,煞是可怜。 我本来就是因窘而发的无名之火,面对这架势,不由得心虚起来。 “好说,好说……” 我拉起小白鹭,装作给他掸灰尘,实际趁机使脏手,在他衣服抓上几把。那白衣立刻皱巴巴的,就如同小白鹭的脸蛋一样委委屈屈。不由得心中大快。让你说我脏小孩,哼! 我继而说道“北辰君若是诚心道歉,我岂有不受之理……” 我垂眸,不敢与他对视。 “那仙子不若讲讲看,何为’诚心’?在下竭力去办便是……” 那声音磁性且悦耳,真怕在听下去耳朵就要怀孕了。 我耳根一红,竟不知如何作答。 “我尚未想好,不过,此时腹中饥饿,前面就是醉仙居……” 我低头,声细入蚊。都赖师傅戏弄,走时竟忘记了装银两的包裹。 “我与侍童二人也是正寻用饭之所。既如此,恳请仙子勉为其难,陪我们同去。也好让我做东,给仙子赔罪,可好?” 北辰君话讲得圆滑剔透,我心甚慰。 “我一人正闷得无聊,也正想找个伴儿……” 既然你捧着,那我就端得稳稳当当。头一次跟如此漂亮的男仙用饭,自是如春风拂面。便一马当先踏入醉仙居。 不愧是醉仙居,此酒楼虽开在人间,但所有仙妖牛鬼蛇神皆可入。只要你银钱充盈,便来者皆是客。 小二见我入门,很是散漫。直到,看到我后面跟着的玉簪银带的那位,才巴巴的跑上前,来招呼,那态度很是热忱。 “任我吃多少,你都做东吗?” 在二楼雅居临窗而坐,我抬头望向对面的北辰君。 “自然,仙子请便……” 北辰君遂将菜单推与我的掌心,坐于我对面。 我拿着镶着金边的菜单轻扣桌面,却并不翻开。 抬头只沉声道“先来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个甜碗,四点心开胃……” “其中芙蓉糕要桂花芙蓉糕,还有杏仁儿茶要加蜜,这两个不上打包。还有叫花鸡,桂花八宝鸭……也打包。” 我歇了口气,继而道“上桌的此外还要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三鲜木樨汤,尖氽活鲤鱼,麻酥油卷儿,卤煮寒鸦儿……就先来这些……” 嗯,曾经我看画册子里记住的也就这么多了,必要显摆一番,方能一雪之前的“尴尬”前耻。 第3章 醉酒非礼小辰辰 小二眉开眼笑,提笔飞快的记录。 服侍也愈加殷勤,“请问几位贵客,此次要饮什么酒?” 小二这次直接看我。 “嗯,自然是要最特色的。你看着菜色,自行搭配即可……” 要知道,对酒我可并无研究。但我可不能让这谪仙勘破我的无知。如此作答,甚好。心中不由为自己的机智小小窃喜一番,面上竭力保持着稳重自持。 “好嘞……” 小二恭敬之色更盛一筹,高唱了声好。对我们作了一揖,颠颠小跑着催菜去了。 小白鹭两手托腮拄着桌子,巴巴的看着我叫菜,抿着红唇咽了咽口水。看着他身上衣服,那因为我上下其手弄得一片乌黑褶皱,忽觉这小跟屁虫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啦。 “不知小仙是否有幸,能得知仙子芳名?” 北辰君拱手,薄唇轻启。 “好说好说……” 我了摆摆手道,“小女子名唤梨浅,‘梨花浅白柳深青’的梨浅,好听吧!” “确是诗意的很,只是想不到,梨浅仙子对吃的造诣竟得如此精髓,着实令在下佩服,佩服……” 说罢,竟还对着我像模像样的对我抱了抱拳。 这厮,仙模犬样的,心中不知正如何编排我呢!哼,不就是变着法儿的说我是一吃货嘛! 谁让吃人最短呢,他这皮相又是个秀色可餐的主儿,我竟生不出半点火气。 很快,玉盘珍羞铺满一桌。我和小白鹭自拿起玉箸,在舍不得放下。每道菜皆是色香味俱全,即使每道只品一口,腹中就已饱涨得不行。 偶尔抬头看谪仙,十指修长,骨节匀称,指甲剔透。他拿着玉箸,浅尝辄止。忽而,向我投来一个温柔浅笑。 我突的羡慕起他手中的玉箸来,能被这样一双好看的手握着,也是极好的。 玉盘珍馐入腹,金樽清酒在手,美男谪仙在怀,何处不逍遥? 这酒不知如何酿得,清清甜甜似同果茶。然,后劲极大,两刻钟后,头已晕晕沉沉。 脸同火烧,身子发热,真想脱衣服啊!一双白碧无暇的手,恰如其时的摁住我胡乱撕扯衣领的爪子。我不干,干脆把脸贴上去。嗯,凉丝丝的甚为舒服。 我使劲晃了晃混沌的头,竟晃出三个美人谪仙来。 “咦!真有趣……” 我呢喃。 仿若人在梦中,脚踩棉花,浮沉辗转。即是梦中,举止也就随意放肆许多。 我伸出食指,轻佻勾起面前不停摇动的美人的下巴。 “小辰辰,诚心道歉不若以身相许,你嫁我或者我嫁你,任你随便挑……” “嗝……” 满嘴酒气喷出。吃得太饱,强忍说完这句话,终憋不住打了个饱嗝。 “你不许……笑话我……” 说着,食指就比划了过去。谪仙正用水沾湿帕子,一回头,我的食指就堪堪搭落在他的唇间,湿湿软软的。 头重得狠,我也未顾及许多。就又试探的摸一下。 “嗯,手感‘甚’好……” 我大着舌头嘟囔一句。却明显感觉到,那美人谪仙放我额上冷敷的帕子猛的一抖。 眼神清明了两秒。恍然间看到,美人谪仙的脸颊上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很快就蔓延到耳后。 本欲撑开眼皮,好好欣赏一番。奈何初次饮酒,酒劲太猛。强撑也不过三秒,对着美人谪仙就扑倒而去…… 随着那歪倒的轨迹,我的唇边似乎擦过谪仙的脸颊。滚烫滚烫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烫的着了火。 “嗯,他应该和我一样喝大了,嘿嘿嘿……” 折腾一通,我总算满足的昏睡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已是日落黄昏。若在不醒来,膀胱非憋炸了不可。梦中几经寻厕未果,还好我意志坚定。否则,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醉仙居的酒,果真是极好的。丝毫不似画册所说的寻常酒般,酒醒后头痛欲裂。反而精力充沛,一身轻盈。 然而此酒最可怕之处就是,醉酒的胡言乱语,还有各中细节如洪水猛兽般涌入脑海,竟一丝未落。 床前四角梨花木小几上,一串火红珊瑚珠手串很是扎眼,手串下面压着一张薄纸。 打开折得妥帖的四四方方信的信纸,“来而不往非礼也,吾受教了,北辰留……” “轰……”头大充血。 我是如何醉酒发热撕扯衣领,结果不小心薅掉了扣子,死乞白赖塞到北辰君手里,非要人家好好保存的…… 尔后,又大言不惭说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硬是从人家袖口生拉硬扯出一个物件占为己有的…… 此般看来,我巧取豪夺来的物件,就是这珊瑚珠手串了…… 记忆不堪回首,它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吃入腹。纵使我面皮之厚,纵堪比千军万马,也深以为耻。 不是梦境,比真金还真的事实是,我第一次饮酒,就酒醉且非礼了一漂亮男仙…… 不仅若此,无耻起来竟还没个下限…… 羞耻,使我脸色比醉酒时更似火烧。 “艾玛,丢死人了。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我不由暗叹。 “噩梦啊,再睡一觉就好了……” 这就叫自欺欺人罢,遂拿被子蒙头,真见不得人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我装死。 “小仙子可否醒了?” 是小二的声音,我继续装死。 “和仙子同来的那位,带着侍童有事已然离开。仙子若醒了,请到楼下用饭……” 我听见后,立刻鲤鱼打挺般掀被而坐。用力呼出一口被子里的浊气,方才活了过来。 “好的,一会就来……” 幸而他走了,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了,饭钱他……” 我终究不放心。 “仙子放心,都已付过。即使仙子在小住几日,银钱也是足够的……” 小二体贴答道。 “额……那倒是不必,呵呵……” 我讪讪的嘟囔一句。哎,我这少城主的脸,是丢尽了啊!欲哭无泪,只得干笑两声。 翻身下床,伸手在玉盆中撩水净脸几番,才稍退下一丝热度。端坐铜镜前,梳理起微乱的发丝。 第4章 教徒弟如遛小犬 咦!衣服竟同新浆洗过一般,一尘不染。那失去扣子的衣领,已被窗外开的正盛的一朵梨花固定好。此般搭配,倒是清雅不俗…… 定是我睡后,他使得一手那我总学不会的净尘术。 “嗯,他许是天上哪位仙倌家的裁缝罢……手艺竟如此精妙……” 我心中猜测到。 不消一刻钟,已全部收拾妥当。遂,转身下楼。在大堂里简单用过晚饭,拎上打包好的食物,就已月上梢头的光景。 退房出门,不咸不淡的逛了逛。用退店剩余的银钱又买了好些新奇物件。转眼已月明星稀,鹧鸪鸣叫。于是,我便匆匆赶路归家。 通过传送阵刚进大殿,就听见里面锅碗瓢盆一片乒乒乓乓的响动。 “哎呦,打头不带打脸的奥。可别破坏了我这花容月貌……” 是师傅的声音。 “臭狐狸,你给我站住。浅浅若有一丝损伤,我定要拿你来炖汤……” 后面追着的是姑姑气急败坏的声音。 莫非东窗事发?我仍下手中包裹,三步并做两步,准备救场。 只听见,师傅边跑边气喘吁吁说道“瑾瑜,我觉得教徒弟这件事吧,它就像遛狗。你根本不用操心,狗肯定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听到这,我一绊,差点来个狗吃屎。 啊,呸!我是兔子…… “瑾瑜宝贝,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忽略你的感受,乱做决定了。会疼你,爱你,眼里只有你,让过去的那些都过去好么?” 师傅竟也能如此深情?嗯……就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脑子灵光一闪。 呃……对了,这正是上月里,师傅说要垫桌角,在我这儿骗走的那个画本里面的桥段。 一边说是小孩子才看的玩意,一边却自己偷偷看得正欢。我不禁扶额长叹。 听里面动静小了不少,姑姑脚步缓了些,似有动容。就要长舒一口气,为师傅放下心来。 就听见师傅不怕死的后一句,“别给脸不要脸啊……” 我气未喘匀,就险些被逼出一口老血。 “砰……”,“嗷……” 随着一声惨叫,一白影子从门口蹿出。一只银狐蹩着脚跳到我身后,由于动作猛惯性大,两个前爪紧紧抱着我的小腿才勉强稳住身形,未被甩脱。 紧接着,后面追出的是我姑姑。 我姑姑,名唤瑾瑜。是我爹爹嫡亲的大姐,从小痴迷医术,不关心世事。对我师傅脾气火爆,对仙侍冷若冰霜。唯独对我,疼的死去活来。 “难怪,难怪,我师傅认识我姑姑五千六百余年,在月倾城追求了我姑姑四千三百年,都未能修成正果。这竟,真真是有些道理在里面的……” 我不由得佩服起师傅的勇气来。 姑姑身着一席红纱长裙,左手掌心腾起一团炼丹的六丁真火,右手正抡起祖传的捣药神杵。双臂牟足力气就要向师傅袭来。 “浅浅……你可算回来了” “小梨浅……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是姑姑的声音,一个是师傅的声音,难得她们如此一致。 “在浅浅面前,你还不快变回来……你个老不休的……” 姑姑眉目嗔怒。左手收了火焰,右手拿着药杵一下下敲打在左手上,不紧不慢的向院子里的我们走来。 随着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师傅的狐狸毛如同受惊的刺猬,皆齐刷刷竖了起来。 我用指甲狠掐手掌,只为避免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否则嘲笑师傅一时爽,惨遭报复十年久。这不,我今早就刚刚领教。 “老夫就不,咋滴咋滴……我徒儿自会给俺撑腰……” 师傅挑衅的眯了姑姑一眼,飞快的讲完,赶紧夹起尾巴,继续躲在我身后乖乖藏好。 “我懒得理你……” 姑姑将捣药杵在腰间布袋中随意一放,就上前拉着我的手进入寝殿。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直到确认我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又问了问,我今日在外面发生的事,我自然避重就轻的回了话。 而后,我拿出醉仙居打包的点心,还有街上买的好些新鲜玩意孝敬给姑姑。再后来就依偎在姑姑怀里闲话起家常,姑姑的怀里一股淡淡的药香,很是让人安心。 不觉间,已经快进子时。姑姑见我在外厮混一天瞌睡不已,帮我掖好被脚并嘱托我好生歇息,就抬腿离开了。 走到门口,姑姑比了比拳头,小声道“臭狐狸你给我等着,哼……” 脚步声渐远,看来是回了炼丹房。 “10,9,8……3,2,1” 我闭眼心中暗数,数罢,判断大概姑姑已走远,就翩然起身。 “嘭……” “好痛啊……” 我揉了揉微红的脑门儿,刚起身就跟师傅脑袋撞与一处。 “师傅,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刚我确是装睡,因着姑姑在里面,师傅在门口不敢进来,趴在门口像被抛弃的哈巴狗。拐着腿,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于心何忍?只好装困骗姑姑早些离开,好安慰师傅一番…… “哼……” 师傅已变作人形,艾玛,及腰的胡须硬是被燎掉了三分之二,说话间真是一抖一滑稽,我咬唇尽量不乐。 师傅搭耷脑袋,瘪嘴委屈巴巴,又要开始了他的苦情大戏。 得!我懂……遂,麻溜弯腰从床下拿出一个大包裹推过去。 “还请师傅请笑纳……” 我手脚之快,生怕迟了一步。 师傅打开包裹,瞄了一眼,已是敛去愁苦。后随意把包裹拢住,往肩上一扛。 眉开眼笑,只匆匆道了声“小梨浅辛苦一天,好好休息罢……” 便一溜烟的出了房门。 师傅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月光倾泄在窗前,格外温柔。 “真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仙……” 我摸着掌心的珊瑚珠手串,心中暗想。长夜漫漫,骑上我的小被子,开启了闭眼数着萝卜模式“一只萝卜,两只萝卜,三只……” “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转眼就到了夏至,梨花酪和桃花酥的香气还未散尽,就迎来了这碗冰糖莲子羹和一碟子芙蓉蒸藕粉。 第5章 天降食材小二黑 我舔尽勺子最后一滴美味,想到晚上还有别的美食,幸福的打了个饱嗝。 日落十分,姑姑还在辛苦炼丹。我照例要去打理姑姑的仙灵药圃,当然还有我精心侍弄的果蔬,大多都是高价从异域寻得的珍稀物种,汁鲜味美,都是有价无市的珍稀食材。 一番忙活,天也渐渐擦黑。额头已是微微细汗,我仙力低微耐不得几分热。心想着“能凉快些就好了……” 突一惊雷炸响,吓得我尾巴差点也炸了开来。 “噼里啪啦……” 一阵冰雹倾天而下,“咚……”砸得我有点懵,我什么时候许愿这么灵了? “啊切……” 我打了个喷嚏,打算扔掉锄头放弃松土,却发现脚尖前一冰冻的“蚯蚓”? 他黑黑的,巴掌这么大小小一只,以一个数字“2”的形状立着冻僵在一块剔透的冰砣子里,那姿势分外妖娆。 我从未见过此等生物,他出现在土里,大概就是长得有些奇特的蚯蚓罢。这生物这天天经灵泉溪水灌溉,他可能又食了珍奇药材,本身就是一位上好食材…… “咕噜噜……” 好饿啊。 我把这奇异食材周边的冰小心敲掉,稳稳放入随身药娄中。待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肉质,适合清蒸,红烧还是刺身…… 想着,就迈着轻快的小步伐回到了我的私家小厨房。 拿起银针朝这条蚯蚓的眉心刺下,又很快拔出。 “嗯,果真无毒……” 这我就放心了。 ‘蚯躯似乎一阵’。然,我并未注意。我左手操刀,右手握叉,围着这不明食材傻笑着团团转。为如何烹饪很是发愁。 “要不‘一蚯三吃’吧……”我自言自语。 突然,这条竟动了一下。而后,竟还倔强掰着他冻得僵硬的脖子,转头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最后干脆在菜板上把自己盘成紧实的一坨…… “哇……” 居然还没死透,肉质定然紧实q弹,我不觉为这发现大为兴奋。 油锅,蒸锅,碎冰盘均已备好,就待他平铺切成三段好各下各锅。我左拉右扯,奈何他抱得太紧,无论如何也撸不开。 只得拿着刀背,一面轻轻按摩这条的腰身让他放松,一面道“尔须放心,我定将你烹制成美味佳肴,以报你下油锅之苦……菜板已上,切莫贪恋红尘……” 我暗叹,自己竟如此慈悲。 “少城主,晚膳已备好,何时用饭?” 我正跟这条蚯蚓斗得如火如荼之际,一仙使前来询问。 “唔……今晚有什么特别的?” 我漫不经心问到。 “其中糖醋排骨最为特别,取自天界食仙草的灵猪排,一年也不过分得几斤。昨日刚得,姑姑就吩咐给少城主烹来尝鲜……” 仙使娓娓道来。 我不禁咽了下口水,转头对这条道“哼,今日本仙心情甚佳,饶你一命,毕竟好饭不怕晚嘛……” 说罢,便将这条扫落入袖子,匆匆赶去用饭。 一路走得急,吃的也快。然六月盛夏时节竟未见一丝燥热,袖子仿若生出丝丝凉意,好不舒服。 回了寝殿,先把这条扔进洗漱的空盆里。我自己走到屏风后,窸窸窣窣脱净衣物,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后换上清爽的睡衣上了床。 奈何,不肖一刻就又热了起来,不由得想起那一条的好处来。 遂,起身下地。用两指夹住这条垂眸沉睡在空盆里的某物,直接甩到我泡澡未倒微凉的水里,随便涮了几下。 在一根指头挑起来抖一抖,最后往擦手布上摸了摸,稍微发力,一抛,他就稳稳降落在床上。 那条懵懵的睁了眼,只一扫,见自己身在床上,陡然大骇。环顾四下,发现我正一步步向他而来。徘徊两下,直接“嗖”的钻到床内一角,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本仙子和善可亲,有那么恐怖嘛!” 我大为不解。 这条竟还似听懂的点了点头,我不觉泄气。 伸手将他一把捞住,他竟还冲我张了张口,龇了龇牙,似在威胁。 “哼,小样的,还收拾不了你一个食材了?” 我冷哼,干脆把擦汗的巾了塞进这货口中,他果真温柔许多。躺下身,拉起帐子。后将这货拢进怀里,睡觉。 借着月光看得仔细,这条体似墨玉,触手微凉止汗,周身发出淡淡的光泽,头上还有细小的树叉模样的犄角做装饰。如若不食,倒真是个顶漂亮的宠物。 你这么黑,又以“2”字出现,我就唤你“小二黑”可好? “呜呜呜……” 小二黑,喉咙呜咽,很是急切的将头上小树叉抖了又抖。 “不客气,不客气……” 说罢,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太阳升得老高我才睁眼。实在是怀中清凉好眠。然,我低头,却并未发现小二黑的身影。正纳闷,一翻身,只听“呜呜……”的悲鸣。 不知何时小二黑竟跑到我身下,而我的腿不偏不倚的压在他弱小的身子上。我赶紧抬腿,伸手将其捧起,检查他的伤势。 “还好无伤……” 我拍拍胸口侥幸道。 却见他的眼中迸发出五分的火气,四分的不屑,还有一分的生无可恋…… “哎呦,不要生气嘛……”我搓了搓他头上的小树叉,他嫌弃的往边上躲了躲。 “嗯,那我今儿晚上注意……” 听到这句,他睁大的眸子里,充满了惶恐。 洗漱,用过早饭,照例来大殿拜见师傅。师傅一面逗弄大将军,一面心不在焉的给我讲解百草经。往日,对于早已熟读的知识,在听着外面蝉鸣早已昏昏欲睡。但今日不同,有小二黑在袖中陪我,自是新鲜的很。 很快,日落月升,晚饭洗漱后躺在了床上。 “咕噜噜……”一声。 咦!我晚饭不过半个时辰啊!正疑惑,就找到了声响的来处…… 这货背着身子,装作不是自己。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都产生了质疑,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咕噜噜……”又一声。 才终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只是那强装淡定的小二黑的脸好像更黑了。 第6章 磨合期间请见谅 对,蚯蚓么?自是要吃些土来的…… 我猜想到。 可我,实在懒得动弹。于是,伸手把床下昨日未吃完的糕饼匣子拉了出来。左挑右选,但每块都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只好把一个前日咬一半,味道一般的拿了出来。 推到小二黑面前,“快吃吧,你主子赏你的!” 嗯,画本里对宠物都这么讲的。 小二黑倔强的梗着脖子,面对这半块糕饼,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哼,一个食材,脾气还挺大……” 我有点火。 忽然,我就起了恶趣味,拿起床边的袜子,凑到小二黑面前。 “你不吃,今晚是想睡本仙子袜子里么?” 我沉声威胁道。 小二黑瞬间瞠目,由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瞬间变成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扭动着身子过来嗅了一口,一脸嫌弃,又望了望床上的糕饼匣子。 这货竟也知不好吃,还敢觊觎我的糕饼匣子? 真是过分,赶紧将匣子抱在怀里,“哼,你想都别想……” 我目光扫过袜子,又扫过小二黑。这果真是条开了灵智的蚯蚓,很快就明白过来我威胁的意味。 一脸认命的蹭过来,开始啃食糕饼。那模样,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 然,啃不到一半,“布鲁布鲁……”是小二黑腹中波涛汹涌的声音。 遂,伸手搭在其腹部,我虽医术并不精湛,也知晓这是要出稀恭的前兆。 检查食物,细嗅便觉糕饼已然腐败。 “哎,本以为你灵智已开,发觉食物变质竟也不懂拒绝……” 我叹了口气道。 小二黑本就腹中疼痛剧烈,听见我的话,头上的小树叉都在打颤,眉毛纠结与一处,眼睛望着我似喷火般,但身体直挺挺崩住,似正极力隐忍中。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如此帮你排毒甚佳,甚佳……” 我一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边赶忙寻找恭桶。奈何所有恭桶和小二黑身量都差太多,最后只得在旁放一盆花,让小二黑上身攀附其枝干,与恭桶一同使用。 准备妥当,刚坐凳子上歇口气,就被一道强烈的目光扫的浑身不自在。小二黑凝眸逼视,一面看我,一面望门。 “哼,谁稀罕看你出臭恭啊……” 我说着就转身出了门。 然在院子里待不到半刻,忽想起糕饼匣子竟忘落锁。万一被那食材偷吃了,那可怎了得? 思及此,便脚上生风,进殿推门而入。 “噗……” 这忽如其来的开门声,吓得小二黑蚯驱一震,竟忘了使力。 瞬间,上身攀附不住植物枝干,直直往下滑落。也可能出稀恭实在太伤体力,几次施力上爬未果,终还是“扑通……”一声,落入恭桶。 “哈哈,哈哈哈……” 我指着这条带味道的呆蚯蚓,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笑得有点痛了。 小二黑在我恣意大笑的刺激下,几番发力,终攀上桶沿。双目仇愤恨的同我对视。倘若那目光能杀人,怕我早已碎成渣渣了。我深觉理亏。 “咳,对不,对不起……哈哈,哈哈哈,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本想虔诚跟他道歉,但憋笑使身体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嗖……”的一声。 只见小二黑气的一跃而起,直接窜到我床上,还就地还打了好几个滚。 这一滚,把身上污渍蹭得满床皆是,这货最后还好死不死的冲我摆了百尾巴。好像再说“你打我啊……” “嗝……”突然其来的变故,惊得大笑的我噎了一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 “臭蚯蚓,有本事……你别跑……” 随手抄起花盆,便向那货砸去,接着是茶壶,椅子…… 刚开始嫌脏,一直拿帕子抓他。后来我发现他太过灵巧,完全不似第一夜病恹恹的一捞一个准。只得撸胳膊挽袖子,又把我习得不多的仙法使个遍,才终于逮住他。但这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床铺屋子今晚是睡不得了,只好招仙使进来打扫,焚香几日才好…… 匆匆跑去偏殿,用花瓣泡了澡换了衣裳,才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拿起刷子,把那臭蚯蚓摁在水中细细刷过,拿布裹起。但心理已有了阴影,总觉他哪里都是臭臭的。 一番折腾,天已微亮。遂将小二黑踹到床边一角,能吸热纳凉便好。我筋疲力尽,直接倒下合衣而眠。 感觉只是眯一会,跟周公子刚打个照面,天就已然大亮。睁了眼,习惯性看了下腿下,嗯,我还是很规矩的,之前压到小二黑纯属意外。 “咦?” 睁眼看见的不是帷幔,竟是天水蓝的天花板。环顾四周,我怎睡在地上?一动便腰酸背痛,脖子之下忽觉滑腻之感。稍微抬头伸手去摸,竟是小二黑。他擦着我的手掌心“嗖……”的直接窜了出来。 “哼!” 落地后竟还,像躲脏东西一样绕过我,头也不回的扭了出去。刚才哪一声“哼”仿佛是我出了幻听。我疑惑的用食指掏了掏耳朵,翻身下床。 “说不定,就是你这食材昨晚上把我从床上踹下来的……” 我深以为然的脱口而出。 前面优雅滑行的小二黑突的一顿,扭头瞪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但依旧死性不改的继续胡诌,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还不是你挡到我头落地了,害得我落枕,哎呦,好痛……” 然而,事实确被我越搞越糟。如果说刚才小二黑只是瞪我一眼,那么现在这一眼简直要吃掉我。哎,一个食材竟也能如此骇人。我拍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乖乖洗漱,不敢在招惹这货。 我由于连续两日做了亏心事,小二黑的脸又这么黑。我纵手痒难耐,也未敢在行造次。一日就在日升月潜中安然度过。 要我从自己的碗里挤出一块排骨转赠他人,那真是从未有过的剜心之痛。 但,犹豫再三,一咬牙,一跺脚,颤抖着双手递给眼前这货。小二黑闻了下就开食啃食,脸色似乎有所缓和。 我借机说“人家一直独睡,这磨合期总要人让家适应一番嘛?” 第7章 美男在榻速度撩 小二黑一愣,抖了抖头上的小树叉,继续啃排骨。 最终,这第三夜由我睡在床里侧,把边上留给小二黑,以便他逃生。又在中间隔了六个锦绣高枕,以防我越界。这样他才勉为其难的上了床,我挥掌熄灯,一夜好眠…… 月色朦胧间,我好像躺在一个墨色锦衣美男的身边。那内里半敞的白色寝衣包裹着蜜色的肌肤,阳刚而魅惑。 好一迷离美梦!我凑过,瞧得仔细。忽而,又玩心大起。低头便对着他脖颈吹了口气。 “呵……” 只见那蜜色的长劲立刻,便布满粉红色的小疙瘩,煞是有趣。 随着目光缓缓上移,是精致的锁骨,性感的喉结,英气逼人的脸颊。 梦中美男簇着眉头,朱唇紧闭。好想抚平这耸起的眉峰,撬开这一张紧闭的薄唇,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滋味…… 甩了甩头,我这是怎么了?朗朗乾坤,竟做出如此香艳的梦来。我对一个陌生男人,思想竟龌蹉到如此地步? 不过即是做梦,又不用负责。如若浪费,起不辜负这天赐良机? 遂,伸手抚过美男胸膛。 “哇……” 睡梦中掌心下的质感,竟然如此真实美妙,赶紧多摸几把…… 可能是太困,竟怎样也记不得那话本描述的在此情此景下,该如何继续…… 哎!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左思右想,终意识涣散,昏昏沉沉开始了下一个梦…… 夏季的天,亮的尤其早。阳光打在脸上痒痒的,身体的意识逐渐苏醒。只觉,自己正抱在一个人型物体上,凉爽舒适。 只是这上面,竟有一处硌得慌,害得我小腿不能蹬直,甚为过分。恍觉依稀在梦中,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便一记扫堂腿向其飞过。 “嗯……” 一声闷哼。 随即,我双臂环绕之物,竟像被我踢中了机械的开关。力气之大,直接挣开我弹了出去。这一变故,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只见逆光处站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墨衣男子。他,背对着我,双手紧紧扶住床前不远的桌角,背部绷得挺直,双腿紧闭,微微颤抖,似乎甚是辛苦。 我对这一突发的变故,着实有些发懵。简单思忖,便道“这位仙家可是身患隐疾,来我月倾城求医问药?” 因着,之前也有陌生仙家来此。但一般都是在大殿上等待就医,像眼前这位竟急到在人家寝殿里等,必然身患重疾。 那男子听完我的话,浑身一震。由此我便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平日里来求医问药的,大多都是寻我姑姑诊治。然,目前为止,来我这求医的竟还是头一遭。顿时踌躇满志,极尽沉稳的说道“医者仁心,仙家莫要担心,我定全力为你医治……” “是吗?” 只见男子侧过半张脸来,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 “自然,自然……” 我不知为何他多此一问,看他对医师如此怀疑,果然此病不轻。看他握拳,咬牙切齿的模样,怕是疾病位置尴尬不易出口。 便劝道,“医者面前不论男女,仙家莫要讳疾忌医便是……” 我顿了一下,发出夺命一问,“莫非仙家所得为‘不举’之症?” 当然那两个字未免他尴尬,我体贴的只做了口型并未出声。 “咳……” 他刚转过头,就被呛了一下,瞳孔放大,脸也变了颜色。 “尔很好……” 他继续说道,在我面前伸手做手抓的动作,又深吸一口气咬牙握拳落下。 “我去……” 我简直就一神医啊,一猜即中。心经上有言“慰其心扉,攻其不备,其首反应,乃根本反映……”果然不假。 他的表情,分明就是被我撮中了痛脚。伸手抓是想要掐死我,嫉恨我窥探了他的秘密要灭口。忍住放手,定然是知晓我既一看就知晓病症,必然有办法治,所以才不敢得罪与我。 我一面暗叹自己机智,一面点入正题,道“既来之则安之,不若让我为仙家诊脉可好?” 他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像是逗小孩玩亦或是看不起我,又或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好啊……” 几步便走到我面前,杳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后,在我身前小椅上翩然而坐,那显露出一节手腕的手臂就这样在桌上随意的一搭。 这一连番的动作,竟如此恣意不羁,蛊惑魅人。他的样貌总觉在哪里见过,一时又记不清。只道“真是好生妖孽……” 我强行按捺住老鹿蹒跚的小心脏,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尚未专心便忍不住叹道“如此极品的男仙,竟得如此之症,果然中看不中用,真真是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不觉偷瞄了下极品男仙,却见刚才淡然调笑的男仙此时正瞪着眼睛瞧我。他,太阳穴处神经突突跳得厉害,胸口也此起彼伏。 我略微心虚,赶紧低头诊脉。一切脉搏,“咦!”这血压咋还腾腾往上冲呢?似乎是一瞬间的急火攻心之兆。 我虽为其惋惜不已,但也未曾出言啊。莫非,他懂读心之术?想罢,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这世上懂此术者少之又少,又怎可能一下就被我碰到。 深吸一口气,专心诊脉,“咦,真是奇怪,莫非是我医术不精,反复查验,也未觉他身体有何不妥……” 狐疑的抬眸看了一眼他,发现他正一脸“早知如此,庸医……”的神情看着我。 “哼!第一次看诊,我怎能自毁招牌?定不能如此认输,让其小觑了我的医术……” 我暗忖。 我拧眉沉思,暗自思量该如何措辞。“既非身病,那定然是心病了……”我暗自猜测到。 抬眸,是极品男仙的微敞的衣襟,裸露的肌肤上几道深浅不一,如同女子打架抓过的红痕正暴露了他的秘密…… 书中言“这就叫青山遮不住,比竟东流去……”换到这里可以说“青衫遮不住,闺情流出去……” 我暗笑,这竟是个怕夫人的。 第8章 莫非是龙阳之癖 “莫非仙家,府内有悍妇,仙家惧内,竟是惊得‘不举?’” 我脱口而出。 同时为验证此想法,直接拉开极品男仙衣襟。 “咦!当真惨不忍睹,暴殄天物啊……”我叹息。 只见上面纵横交加的全是血凛子……真是触目惊心……不过那身材确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般该死的好看。 “好看吗?” “那还用说……” 咦!我抬眸,他用目光正凌迟着我那双巴拉他衣襟的手。 “唔……” 我赶紧悻悻的缩回我可爱的小爪子。 若非之前他被我这话吓了一跳,我岂能借机轻松扒开其衣?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尔等行为,莫非就是尔所言的医者眼中无男女?” 他冷哼一声,不悦。 “那自然是指……丑的……肉体……” 我自知理亏,双手垂落两侧,只敢小声嘟囔一句。 “本尊尚未娶妻,又何来悍妇之说?此等小儿,莫要坏了本尊清誉!” 他较劲般扯了扯锦袍的衣襟,余怒未消。 “那……这是……” 我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戏一般看了我几秒。后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掀开茶杯盖,不急不缓的吹开上面悬浮的茶叶,朱唇掩杯,轻啜浅饮。 我起身踱步,从上倒下仔细打量起他来。嗯,模样俊逸非凡,年纪又已到婚配之年,身体强健无恙,却至今未能娶亲,莫非是?我为脑中突然蹦出的答案,吃了一惊。 面上却故作淡定道,“你,其实是龙……” 我故作玄虚只说了半截,学着他刚才的模样优雅品了一口茶。 “的确,但尔如何得知本尊就是龙?” 他挑眉看我,满眼不解。 “你果真是,‘龙阳之癖’?” 我惊讶不小,一口茶喷出,喷他个一脸的水花四溅。 顾不得小节,我随即起身,又躬身对他抱了抱拳,道“如今,六界对有此之癖好者虽有所耳闻,但敢如此大胆承认者唯君尔。君乃真英雄是也!小女子,佩服!佩服!” 深觉自己思想之开明,真乃一代豪侠。一时半刻,恭维的话竟是了无回应。 本以为他会回礼,而后是一个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的名场面。但语毕三秒后,竟鸦雀无声。我不由得直起躬腰的身子,抬眸。想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只见此时,不止他的太阳穴神经在突突的跳,额头那青色血管也凸起来,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乍现。血液逆流,肉眼可见的血气上涌。而那一双眼眸泵射出的目光,一剐而来,简直要吃吾肉,食吾骨。吓得我不敢于其对视,大侠如我,也被逼得垂了头,弯了腰。 我清了下喉咙,“咳,其实,这也没……” “尔,给吾闭嘴……” 他眸中喷火,抬手指向我,忽的一声厉喝。 “……什么,么……” 我下意识蹲下,双手护住了头。 瞬间俺这大侠就被吓成了小鹌鹑,后半截话都要抖三抖。 一时间空气凝固,时间静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似乎过了许久,“咕噜”一声腹中空鸣,恰好打破这骇人的气氛。 “要不要……一起……用个早膳?” 我偷瞧了他一眼,生怕哪句话又惹得这货再次发起火来,他手边可还放着滚烫的茶呢。这要是向我砸过来,我就成焯兔子了! 刚刚好险,我这冷汗从后背流过,刺刺挠挠的,也不敢动手去抓。 “你,走……”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陡然蹦出强有力的俩字。 我悻悻的转身就走,走出大殿才想到,“不对啊,这是我地盘啊,凭啥我走?” 遂,气势汹汹折返回去。 “你,怎的又回来了?” 他抬眸,目光凌厉。 “虽是我的寝殿,但尊上想待多久都……都成……” 我这坚贞不屈的骨气瞬间就骨折了。 他似觉不妥,稍微平稳气息,不言一语,抬腿便走。 我道,“尊上,可要医治用药?” 说完,我就想给要钱不要命的自己来那么一巴掌。 “嘭……” 他那就要跨过门坎的脚又退了回来。眼睛看着我,脚下猛的发力一踢,门槛直接碎成粉末。 “嗯,是治疗皮肤外伤的伤药……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看了碎的门槛,我赶紧话锋一转,保命重要。 他转身看向我,后一步步朝我走来。 “不躲是傻子……”我想。他逼近来一寸,我便后退一寸。 “噗通……” 最后,我一屁股跌坐在榻上。他俯身欺来,给我来个结实的‘床咚’。 “嗯,不治也好,这手法深浅纵横,真是……真是……” 我一时语塞,也未能想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真是什么?” 他玩味的勾了勾唇,也凑得更近,问道。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嗯……” 马屁拍得响,才能转危为安嘛。果然不逼一下自己,我竟不知自己如此优秀。 “奥……还挺能自夸……” 只听他嘟囔一声。我虽不能懂,但听他这语气,自己算是捡回条小命。 一抬头,便见他放大的俊颜,和愈贴愈近微敞的胸膛。我惊得瞪大双眼,不知作何反映。 “大清白日,如此这般不好吧?” 我嗫嚅道。 额前是他炽热的呼吸,烤的我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要同我一起……那他……怎么办……” 我不敢抬眼,感觉鼻尖都快贴上他的下巴,局促不安道。如此暧昧的姿态,实在心跳加速快要窒息。 我深吸一口气,就要推开他,挣扎起身…… “呼……” 如同一阵风吹过,我手指还未挨到他半分,就见他忽的起身直立,同我保持恰好的距离。 “你以为,我要做甚?” 他低头审视我,开口问道。 “非礼啊……”我脱口而出。 “就凭你,想得美?”随即扫了我一眼,他戏弄我后心情已是大好。 我随着他的目光,当真憋了一口气。只能狠狠地挺了挺胸,不服气的与他对视。 他直接抬手,在我头上“嘣”的弹了个脑瓜嘣。疼的我即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也要不服气的瞪着他。 第9章 翘家偷闯南天门 “我真想敲开你这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语气轻快,似乎再笑。说罢,拂袖而去。 “对了,胸口处伤痕的始作俑者,当真是那悍妇无疑……” 他的声音飘了进来。 什么嘛,没头没脑的。我挠了挠饿的发昏脑袋,揉了揉前胸贴后背的肚皮。 赶紧用膳才是正道。早晨就这样,诊金一毛未赚,在忍饥挨饿和心惊胆颤中浪费了。 酒足饭饱,烈日当头之时,我才终于想到一早未见的小二黑。而我翻遍所有角落,终未发现一丝踪迹,真是好生苦闷。 出师不利啊,不仅银子没有赚到,就连到手的食材也飞了。要么,这是一白眼蚯蚓,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只是我,好心疼喂给他的排骨啊…… 要么,那个易怒男其实是个偷儿,不仅看病不给钱,还顺走我了的食材。当真是可恶至极…… 尽管我恨得跳脚,小二黑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一层不变,毫无新意。然,可喜可贺的是,姑姑丹药终于练成。不日就是王母寿宴,听起来就好玩得紧。 得知消息的第二日,我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来到姑姑寝殿,和姑姑一起用了早饭。后又酝酿许久,终下定了决心。 赖在姑姑怀里撒娇道,“姑姑,王母大寿,天界都有什么美食的啊?” “嗯,每个受邀上仙都可分得一颗仙桃,另外食神会亲临,为众仙家布膳……” 姑姑柔柔说完,点了下我的鼻尖。 我抬眸一脸渴望,“那姑姑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浅浅若是馋嘴,姑姑把仙桃带回来留给你。然后求得门神通融,美食佳酿姑姑也想办法给你带回一二,可好?” 姑姑打趣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绞着帕子,“人家哪有,就是待着无聊想见见世面罢了……” 姑姑忽的脸色微变,冷哼道“天界嘛,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见最好,免污了眼睛……” 我呆住了,不知何答。姑姑也忽觉不该说这些。岔开话题又聊了聊我的功课和日常琐事。我心知,要名正言顺的让姑姑带我去参加寿宴,怕是不能了。 转眼,就到了寿宴的日子。姑姑带着名唤秋霜的随侍仙乐,装好了丹药,就来到我的寝殿同我告别。并嘱托师傅好生照顾我,姑姑就简单收拾,找出请帖就准备出发。 我仍心痒难耐,灵机一动便钻进姑姑寝殿。找到那装丹药的盒子打开,两手捏诀,化作一颗一模一样的丹药,一同躺在上锁匣子里。 若化作一般物件,姑姑定一眼识破我这浅显的术法,还会施法把我关起来也说不定。 刚进药匣就听见快至门口的脚步声,随即推门,几步后,我就被连同匣子抬起来。我凝神屏气,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只听秋霜对姑姑说“城主,我怎觉这丹匣似乎比昨日重些?” “定是平日你偷懒不做活,手脚都不伶俐了……” 姑姑难得打趣人。 “是吗?” 秋霜很不确定的嘟囔道。 这药匣子质地奇特,使出法术也看不到外面光景。这样也好,姑姑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只听,外面风声很厉,偶尔倒也颠簸几许。百般无聊,我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二位,请留步!接受例行检查!” 这威严冰冷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浅眠。 “怎的?月倾城的寿礼也要开匣验过?” 姑姑冷哼。 “你怎的这么不懂事……瑾瑜姑姑,快里面请进……” 另一个谄媚的声音道。 “哼……” 我能想象姑姑冷傲不可一世的神情。 刚才我是被吓醒的,生怕检验被发现,把我丢出南天门。好险,好险…… 接下来就是各路大神寒暄之声,还混着歌舞丝竹之音,很是热闹。我几次试探要出来,变做仙娥模样也好凑个热闹。 但刚探出个头,就发现四处皆是守卫。对于我这南天门无备案的偷渡者,那些天兵手中的神兵利器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只得忍辱负重的继续小心缩着,伺机而动。 “哎!早知出不来,我就不来凑热闹了,手脚都快压麻了……” 我暗叹。 无聊,便又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光晃来,黑暗中这猛然一亮,竟刺的我睁不开双眼。 只听见,“本尊一向身体强健,月倾城丹药虽上品,却也用不上。不如赐予天后,她当年生太子,伤了仙体,后再喜讯。但愿服下此丹能有一丝效用……” 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 “那倒未必……啊……” 姑姑的声音传来,却突然卡住。 适应了光线,我一抬眸恰好就看见姑姑一脸震惊的表情。后面秋霜,她的嘴张得都能吞下整个鸡蛋。 环顾四周,发现已置身大殿中央,中间莲花座上就是西王母罢。正是那慈悲之声的来源。偏一些的位置坐的是天帝天后了,两侧是受邀前来的仙上神君。咦,那不正是春季偶遇的北辰君? “呦,还是千载难遇的并蒂神丹?” 一位仙家起身看来,奉承道。 “王母慈悲,天后若食之,不日天界定将再临喜事……是啊是啊……” 其他狗屁神仙一同附和道。 “本尊待天后谢过月倾城主,有劳了……” 天帝言语间倒是给足了面子。遂,摆手唤仙使上前接过药匣。 “这……” 姑姑看着我左右为难,定是不可能将我送出。 姑姑深吸口气,就要合盘拖出之际。我一咬牙,就以一个丹药的形状滚落在地,咕咕噜噜努力朝北辰君脚下滚去。 姑姑瞬间领悟,装作没拿稳很抱歉的模样。 “咦……” 这一变故,一众仙家大为意外。 但是大殿实在仙家里极多,若逐一找去,没个几日怕是找得不全面。而我月倾城以丹药闻名,不论哪个捡到,定然收为己用。就是暗中竞拍,也可狠赚一笔。也幸得如此,我得以侥幸逃逃过一劫。 天后脸色很不好看,也有仙家小声议论说我姑姑不识抬举的。 而后,天后恐再生变故,直接当场就酒将丹药服下,方才安心。 第10章 不一样的北辰君 我凭借记忆里的位置奋力滚想北辰君,好不容易贴近他雪白的锦袖,立即挪动身体尽力往里钻。 “呜……” 靠,我竟然被捏住了。 “何等小妖,大殿之上也敢造次?” 他从未有过的阴沉。 随即我见了光,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里捏住,抬头所见确实是北辰君,但他眼神却多了一丝阴霾晦涩,陌生的狠,心头生出一丝丝恐惧。 “咳,北辰君,是,是我……珊瑚珠手串……” 我被捏的就快窒息,赶紧提重点。 “奥,浅浅仙子这出场方式倒是别出心裁的很,哈哈哈……” 北辰君刚才的阴霾似乎从未有过,一脸阳光的同我打趣。 “姑姑不允我出门,只得变换个法子跟来喽……” 我弱弱的解释道。 我很无奈的摊开手,可是身体是圆圆的丹药形状,一摊手平衡不稳,直接倒下在北辰君掌心打了几个滚,才堪堪停下。 北辰君将我轻轻的放置在面前的琉璃水晶盏内,我可以看见外面而不被发现,甚好。 我望了望他身后“咦,小屁孩没跟来?” “他今日不当值,你又想欺负人了?” 北辰君温柔的看着我打趣。 “人家哪有?” 我闷闷的,就是跟他生不起气来。 “北辰君可是被邀给王母做衣的裁缝?” 我没话找话。 “裁缝?公子你何时成裁缝了?” 一个白衣俊俏少年很是疑惑的问道。 “只是我的另一个随侍,唤玳瑁……” 北辰君并未直接答少年的话,而是看着我的眼睛道。 “偶施小技,不足挂齿……” 又看着玳瑁答道。 “我们公子可是刚晋封的四海之神,掌管整个水族的霸主,喏,看到殿内装饰的夜明珠了么,就是我们的贺礼……” 玳瑁一指,所见之数不下百颗,且颗颗浑圆璀璨。忽觉,我这月倾城好像不是一点穷。难怪那日被我讹饭竟连反驳都不,哎,果然是吃不穷的美男仙。 我低头寻思着怎么开口在这财主身上揩油,就听“如若仙子喜欢,可到四海来玩,到时北辰定当尽好地主之谊……” “可当真?”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北辰亦不打诳语,哈哈……” 他笑了笑,真的很好看。 “那就说定了,我,我可没钱……” 我不害臊的来了一句,自己都后悔的话。 “嗯,这个……我早知晓……” 北辰一愣,莞尔。 我真想抽这张嘴,那次没带银两还自己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低头不语开始看表演。 忽然一阵钟鸣古乐,丝竹琴音亦是美妙。随着乐声,一片片粉色的海棠的花瓣从天而降。 一席锦绸凌空而降,一女子身着淡粉色落霞流光裙配着一双盈白轻巧的小靴,轻纱掩面,一手抓着锦绸,裙角飘动,一荡而来,娉娉婷婷降落在四仙娥中间。 四下忽的安静了下来,众仙皆被台上风光吸引。那女子长袖善舞,起身旋转间妙曼轻灵。 舞毕,那女子望了一下四处,眼神顾盼流转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丝难解的落寞。随即她就调整好,扯下面纱,微笑着施了盈盈一礼。 道“琼华拜见王母,天帝,天后。代蓬莱敬贺祝王母千秋,福寿绵长……” 语毕,两手恭谨的递上锦盒。当真是言语妥当,举止有度,仪态大方。 “琼华真是出落得愈发靓丽了,带我谢过鹤王鹤后……” 王母慈悲的摆了摆手道。 琼华施礼答“是……” “此舞可是你最新为贺寿排练的……听说名曰‘锦瑟’。舞技之精妙,你父君可真是生得个好女儿啊……” 天帝赞叹道。 “回天帝,此舞正是锦瑟。琼华小技,为博众仙君一笑。谢天帝夸奖……” 琼华躬身行礼答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就是不知你在思谁了……” 我暗忖。 “你这孩子,快坐到姨母身边来……” 天后冲她招了招手。她遂婷婷袅袅走过去坐下,天后热络拉着她的手言笑晏晏的模样。 我不由好奇问道“北辰君可知,她是?” “你是说那,琼华公主?天帝无公主,她可算是上青天上除了天后外最尊贵的女子。 她本就是鹤王掌上明珠,又师从南极仙翁,是上青天上年纪最轻的一位仙官……” 玳瑁闪着星星眼,滔滔不绝的解释道。 “天帝无公主,那为何叫她琼华公主?” 我不得不打断他这花痴。 “蓬莱鹤族乃上古神鸟,掌百万天兵,她作为鹤族长公主,自幼被养在上青天被封公主,不过就是为了掣肘和安慰鹤族罢了……” 北辰君语调平平不带一丝起伏。 “奥,原来是这样。说起那什么什么公主,玳瑁好像春心大动,脸红了呢……” 我揶揄他。 “哪,哪有……” 玳瑁可疑的还摸了下脸颊。刚想辩解,抬头忽觉我在看他。窘的不行,干脆转过身去不在理我。 “哈哈哈哈……” 我作为一个丹药,差点笑咧开了口。 “你呀你,真是一刻不欺负人,就浑身难受……” 我竟从北辰君语气中听出一丝丝宠溺的意味。 便更加肆无忌惮的道“北辰君,难道你对着这样一个肤白貌美身家好的仙子,就不动心?” “她可是天后看定的太子妃,只待太子点头应了,仙子可莫要胡乱打趣的好。 再说,仙子可是强收了我的珊瑚珠手串,今儿如此问,莫非,是在吃醋?” 他说后半句时望向我,那眸子里的星辰云海,似乎也泛起片片涟漪。 明明是我打趣他,怎的一转身就烧及自身了? 我装作未闻,继续看歌舞。只是接下来的,比起琼华的跳的锦瑟就平淡至极了。刚想问那太子究竟是谁,一时也忘记问。 接下来,食神开始布膳。北辰君面前食案前,渐渐的摆满了稀奇佳肴。大殿之上,也一时间香气飘飘。 奈何仙家众多,我不能变出原样,只能是一以颗丹药的模样,对着美食猛的深吸几口气来解馋。只是能看不能吃,未免也太欺负人了罢! 第11章 戏精本精惹不得 北辰君只是偶尔浅饮一口清酒,所有吃食几乎动也未动。我不解,问道“如此珍馐,莫非,不合北辰君胃口?” “浅浅,真要我吃?我吃了浅浅可就没有了呢……” 这抬眸浅笑的一瞬,似乎珍馐都失了颜色。 我咽了一下唾液,“咳……这,都是留给我的?” 幸福来的好突然,又为自己这不见外的话呛了一下。 不过,总觉有一到目光盯着我。如芒刺背,却一直未找到那目光来源,很是纳闷。 这时候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墨衣锦袍男子上前拜见了王母,天帝和天后,也落座了。只听是什么太子,反正我是沉迷在美人与美食之中不能自拔,其他都已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后来,就着美食飘香的气味,听着北辰美人温柔磁性的嗓音讲着海底宫殿的璀璨绮丽还有六界发生的奇闻趣事。即使此时我还是一个药丸模样,也不在觉时间难挨了。恨不得马上同北辰前去,一观那盛世奇景…… “北辰星君好雅兴,即使独酌也能自言自语……” 一道沉稳的男声,慵懒而威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握一杯酒的什么什么讨厌太子就到了我们身前。 “北辰见过太子殿下……” 北辰君起身,两手向前一揖。 “北辰星君,莫要像那些老古董一样拜来拜去罢……” 那太子虚扶也懒得做样子,直接俯身把北辰的酒杯斟满,递给北辰君。 北辰君只得直起身,一把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性感一动,谦谦公子偏带着一丝洒脱。 我透过盏口偷偷观察那太子,只觉得好生面熟,却一时记不起来。正反复思考,就被他一厉害的目光瞪了回去。 “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看诊不给钱,顺走小二黑的偷儿……” 悲催的是,我被他一吓,竟直接把心中所想,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赶紧要缩回盏中。而我栖身的盏子却突然被那太子一把扫落,我也险险的被他空手接住。 “咦,北辰君这就是你不对了,捡到仙丹怎就要独吞?这可真有失你第一公子的名声……” 那个太子挑眉一笑,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 “老子才不是丹药,啊啊啊……” 却不知他使了什么法术,我竟张不得口,真真是个药丸了。 “她……” 北辰君刚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唔……” 只见那个狗屁太子手捂着胸口,面色突然惨白。之这一变故,立刻吸引了全殿的注意。 如果不是他那上扬的眉梢怕我都要当真了…… “墨棠,你身体可是有不妥?” 天后站起身,望着这里急切开口问道。全殿目光或关心或看热闹或者好奇,也齐聚于此。 “回禀母后,只不过寒冰诀反噬的就疾罢了。几日前,服下姜阳草已有所缓解,母后勿挂……” 狗屁太子断续似乎很虚弱的答道,这无耻太子真是戏精本精,我深知此次怕真是遇上对手了…… “只是缓解么?这可如何是好?” 天后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只见,那太子冲一个方向眨了下眼。如若不是我就在他掌心,正对着他,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眨眼这微妙的小动作。 立刻便有人发声,“如若天后割爱,将那枚月倾城仙丹赠与太子,定能治好太子顽疾……” 一紫衣少年起身,从容提议。 “我当是什么事,墨棠需要什么只要母后有的拿去便是。晚些定要传仙医局好好瞧瞧,别落下病根就好……” 天后可算放下心来。 “有疾就要好好医治,莫要让你母后为你操心……” 天帝略显威严的声音随之传来。 “想不到两枚仙丹竟是帮了两人,世间总总皆是机缘……” 王母微笑着点了点头。 “墨棠遵命,谢父君关心,谢母亲厚爱,谢王母恩赐……” 那狗屁太子,就这样把我窝藏在衣袖,后像模像样的拜了拜。 我不屑的冷哼一声,却被狠捏了一下,差点把我捏变形。 这厮真是奸滑,一锤定音,凭北辰君和姑姑急得团团转,也束手无策。 真是卑鄙无耻,我心中大骂起来。骂着骂着,这栖身的袖子突然就变得灼热异常,那温度都快把我这兔子毛融掉了。 “着火了,着火了……” 我在袖中紧忙大喊。 忽的,这里又变得寒冰刺骨,牙齿打颤,喊都喊不出整句的。很快随着一声幸灾乐祸的轻笑后,一切又归于正常。 这厮莫非真懂读心之术? 我领教了冰火两重天的教训,在不敢胡思乱想其他。只是可惜了北辰君留给我的美食,不由得捶胸顿足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散了宴席。袖中的我也被轻微颠簸,猜是那狗屁太子在走路,只是不知道要将我带到何处去。 “太子殿下,可否将丹药还与我月倾城,改日定十倍奉上……” 不卑不亢,是姑姑的声音。 “瑾瑜姑姑放心,不日“仙丹”定完璧归赵。只是各中小事,还要仰仗她帮些小忙。况,母后刚赐与我,此时归还似有不妥,还望姑姑成全……” 恩威并施,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嘴。 “哼,我可当不起天界太子的一声‘姑姑’。太子话一张口,真是令人连半点拒绝的机会也无。但愿太子能遵得君子之约,说到做到便好……” 已知无果,姑姑道一声,“浅浅,保重身体……”便没了声音,怕是已拂袖而去。 姑姑虽是对外人冷若冰霜,却亦不曾像如今这般,处处这般针锋相对,充满敌意,真不知到底是为何? “浅浅,我若得空,也会过来看你……” 是北辰君温和的声音。 “北辰星君可是将我父君交代的差都办妥了?否则今儿,怎得这般清闲?” 哼,这个张狂的狗屁太子。 “多谢太子关心,北辰定当竭力去办……” 哎,我的美男仙啊,又被欺负了。 “这宴会上的点心,还请殿下代浅浅收下……” 最好听的声音说了我最想听的话。心中雀跃,在袖中大喊,“快收下,快收下……” 第12章 阴晴不定臭太子 “北辰君是觉得,本太子穷的点心也出不起了吗?恰逢有事,卿不必送了……” 这狗屁太子真是人情不通,我的糕点啊…… 我瞬间垮了脸,臭太子,活生生嫉妒我有人疼,有人爱。忽的袖中入风,怕是正腾云快行。耳边除了风声,在听不见其他,主要是听不见美男仙磁性的嗓音了。 不消一刻,锦袖子便稳稳停住。我扒开袖口一看,刻有“紫宸宫”三字的匾额熠熠生辉,后面的殿宇楼台也是恢弘大气,仅次方才的凌霄宝殿。 刚要迈进门,身后就想起了银铃般的声音“太子殿下请留步……” 这厮一顿,回头站定。 “琼华拜见太子殿下……” 那盈盈的一拜,真是我见犹怜。 “更深露重,你怎得来了?” 哎,怎扶也不服一下?这货竟这般不解风情,我暗自绯腹。 透过袖口看那琼华也不甚在意,好似习惯了一般,直接起身过来。 且自顾自的说道,“墨棠,我见你旧疾未愈很是担忧。遂,取了鹤族特有对反噬奇效的百花玉露,赠与殿下。这百花玉露与仙丹同服,定能事半功倍……” 语毕,半分羞涩,半分担忧。眼眸低垂,双手恭敬的奉上一莹白瓷瓶。 “东西我收下了,待我谢过令尊令慈……” 说罢,这厮收了礼物便要入门。 “墨棠,你不邀我进去么?” 我揉了揉眼,这还是台上那清冷起舞的女神么?这是,在撒娇? “咳咳……天色已晚,我今日也倦了。待我旧疾一愈,定亲自去登门拜谢……” 说罢,抬脚就进了门,徒留那公主一人在门外。 前面说更深露重,现在说天色已晚,我信你个大头鬼。 要敷衍也稍微用点心思啊,现在光景,彩霞满天正是绚烂,对这说辞我也甚为无语。 “那,我在素雨阁等你……” 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这琼华公主,美则美矣,就是脑袋不大灵光。喜欢什么不好,偏生喜欢一不解风情的断袖…… “哎呦……”那袖子一猛的抖,打断了我的遐思,颠得我一个趔趄直接滚到袖子最里面。 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厮懂得读心术。拍了拍小心脏,还是小心为上。 “哎呦喂,轻点轻点……”这货到了内殿,直接把我丢进一雕花盘子里。这一摔,摔得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这样粗鲁,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我大怒,即使摔得已找不到北,还是竭力瞪着前面的人影。打不过,气势咱也不能弱。 “嘴巴这么厉,看来本尊还是下手太温柔……” 三秒过后,我可算把打着陀螺转的身体稳住,抬头直接对上这一对墨瞳。 “看什么看,在看,就把你当做仙丹吞掉……” 那双墨瞳凑了过来,两个手指将我拈起,半真半假的说道。 太特叉的欺负人了!我可不想进这家伙的五脏庙,遂垂头乖乖站好。 看我认怂,他似乎心情大好。轻抛,我就由盘中转移到了地上。 然后,身体也变回了人形。 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今日起,本尊所有衣食住行都由你来搭理……” 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 “凭什……” 我刚要辩驳,就听见那厮道“本殿下吃的很撑,宴会的点心,就赏给你吧……” 他从另一个袖口拿出一包裹。 “看来你不想要嘛,那我就……” 说着他就要把你刚拿出食物包裹塞回袖子。 “谁说的?殿下赐,不敢辞……多谢多谢……” 糊乱拜了拜,我赶紧踮脚抢过。嘿,只要我谢的快,就休想抢走我口中的食儿。白要谁不要,吃饱最重要! 我不客气坐下,就着桌子上的果茶就品起糕点来。真是清香扑鼻,甜而不腻,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 他,在小塌上一歪,伸手随意拈起旁边小几上一颗葡萄,缓缓送入嘴里,半眯着眼看我进食。夕阳的余晖撒下来,真是慵懒至极。 然而,这般和谐与宁静并未维持许久。全部吃光也才吃个半饱,但人确有点忘乎所以,警惕心大概也被自己吃的不剩。 我允着手指好不惬意,道“哎,要是他也在就好了……” 我嘟囔一声。 “谁?” 那厮拧眉,似乎不悦。 “小二黑啊,你离开那日他就不见了,怪思念的……” 我悻悻答道。 “奥?没想到你看起来没心没肺,竟还是个长情的……” 他唇角上扬,难得愉悦。 “你是不知道,那是一条有灵性的蚯蚓,如若煲汤简直是上补佳品,配这一席糕点……绝佳啊……” 我滔滔不绝的表达我心中的思念。 “咳,咳咳咳……” 这厮脸色通红,手正指着我。 这么大的人竟能被葡萄卡住,真是的!我虽心中嘲笑,也还是端着果茶颠颠递过去。谁让我吃人家东西了呢?可不像这厮,我可是知恩图报的很。 “哗啦……”我刚走近,他竟一把打翻果茶。这厮真是天上的云,脸色说变就变。 我叉着腰,瞪眼看这厮看他到底发的什么疯,我也是有脾气的…… “谁,谁告诉你,他是只蚯蚓?” 这货指着我,好像的气的不清。脸色绯红,手指颤抖,情绪很是激动。但半天却只憋出这几个字来。 我很是不屑,“你又不是他,你怎知他不是?” “我怎不是……我,我……” 他指着我,愈急,手指颤抖得厉害。 “你,你,是啥?啊,啊……” 我正嘲笑他,就被他一指,施法禁了言。 而后我忽觉得旁边事物都高大了起来,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毛茸茸,雪白白的小脚丫。 妈呀,我被施法现了原形了。后劲猛一紧,我就远离了地面,抬头这伙正平视的瞪着我看。好骇人的一双眼,心如擂鼓,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双脚一蹬就溜之大吉。 他似乎看出我的意图,直接撒手。 “嘭……”我狠狠落地,屁股好痛。我捂着屁股,赶紧躲进最近的桌子布里面,屈辱啊,屈辱。 “变回原形,果然顺眼许多。耳朵总算清静不少……” 第13章 狗腿起来我都怕 这厮掏了掏耳朵,挑眉说道。 分明是说不过我就来这一套,哼,卑鄙,无耻。 他袖子一挥,即使我手脚并用的挣扎,身体还是轻飘飘飞起,后落在他身边的小塌。 “总不好让你在地上休息,免得被人看见说我虐待宠物,岂非冤枉……” 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就是虐待啊,呸呸呸,你才是宠物! 而我此时根本顾不得许多,化作原型的感觉就是在裸奔嘛!后腿一蹬,一头扎进毯子里,才稍觉安心。 “玄清今日按例当值,前来为殿下收拾床褥……” 门外忽然传来轻轻脆脆小童声音。 “进来吧……” 这厮在塌上随意一歪,沉声道。 很快便进来一个白衣小童,红唇齿白,墨髻星眸。嗯,长大后定然也是个小潘安。 这小童,手脚麻利并不多言。只是最后实在忍不住,走到我面前。 好奇道,“殿下何时养得一只兔子,好生可爱……” “小豆丁,算你有眼光,从小审美就这样好,有发展,有前途……” 我美滋滋的想。 “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她,掉不掉毛……” 掉不掉毛?掉不掉毛?掉不掉毛? 十万个大问号从我身上咆哮而过,把正美得不亦乐乎的我,瞬间就踩个灰头土脸。 那小童还不死心,直勾勾望着我旁边一声不吭的这厮,仿佛非要问出个答案才会告退。 这厮,不厚道的一笑。似乎略有不耐,干脆一指,解了我的禁言。 “问你呢,到底掉不掉毛?” 语毕,他还用他那该死的爪子点了点我的额头,太特叉招人厌了。 “你才掉毛,你全家都掉毛……” 我很气,口不择言。 “哇,她竟会讲话……” 小童吓了一跳,猛的后退一大步。 我抬头,对上那双刚才戏谑现在却阴森威胁的眼睛。心跳忽的慢了半拍,火气也被威慑掉了。 “女孩子家,当然是要毛茸茸的,才可爱嘛……”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呢?作为兔子,却要狗腿起来。我真是太难了…… “她突然好乖奥……” 那小童很是雀跃,过来就要伸手摸我。 “别动,她可是时不时发疯会咬人的……” 那厮扯谎倒是说的很六。 “人家哪有?” 我刚开口反驳,就对上那双逼人的黑瞳。 哎,我垂下耳朵挡住眼睛,把自己直接缩成一团。我不看,不听,不说总行了吧。 那小童果然立刻缩回了手,赶忙灰溜溜的告退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没了声响,那厮也不见了。我恢复人型对着房顶发了会儿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就在这紫宸宫待了数日,这个太子虽喜怒无常,还时长端着架子,但处理起六界事务也还算得上兢兢业业。 虽说要我随侍打理,但他早出晚归,我们甚少碰面,即使见面也不过用个饭的功夫,或者指导我修炼之法的片刻功夫。 不过当一个严厉的师傅遇上一个笨徒弟,那笨徒弟可没少吃苦头。不过修为总算有些长进,遇上一般山妖小怪即使打不过,逃跑之术也还是应付得来。 只是不知为何,他要逼着我习得这些防御之术。之前几次多嘴被罚吃了亏,我也不敢在多言,总之多学些总无坏处。 紫宸宫极大,但仙侍却少得十指皆数得过来。其中无一仙娥,皆是仙侍或小童。我暗叹,断袖果然是断袖,不喜女人。 而我,居在朝霞阁。阁中早晚时辰皆笼罩于霞光之中,如梦似幻,漂亮非常。 紫宸宫不远就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我时常去那儿讨教些炼丹之术。老君还收藏了不少岐黄医书,大多都为孤本。老君不舍外借,所以我只好时常来此阅读,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无聊。 但日子一久,不知哪个大嘴巴的,“连太子殿下金屋藏娇……”这种话都编得出来。凭心而论,太子哪点把我当女的了。 我也懒得辩解,毕竟吃住皆是人家的,我便当为他的“断袖”做掩护好了。 可能上青天的风水养人,也可能我修炼得当,不知不觉竟也长高了几许,不过身体的其它地方,真的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今晨,我照例在房中打坐,刚屏气凝神,就被前来的脚步声打断。 “梨浅仙上,北辰星君来访,可是要见?” 门外是玄烨的声音。是北辰!他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这就来,这就来,让他到茗韵亭等我……” 我收气起身,换衣简单梳洗。故友突访,我怎能不激动? 几步走到茗韵亭,只见北辰君依旧白衣胜雪,只一个背影也是绝代风华。听我我慌里慌张赶来的脚步声,北辰回身,浅笑安然。 “北辰君,真是好忙,竟才来看我……” 虽见面不过三次,我竟也熟络的撒起娇来。 “浅浅,这次事务繁琐,耽搁了些时日。不过路经北方,发现一当地有名小食,名为“螺丝转”。觉得你肯定喜欢,就带了些给你尝鲜……”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取出一包裹递我。 “真是知我者,北辰君是也……” 我很是欢心,赶紧接过打开。 纸包一开,那香气就扑面而来。只见那金灿灿的,一圈罗着一圈,滚圆圆的,小小一个,上面还缀满了芝麻。煞是喜人,小心拈起一个,就要往嘴里面放。 “呼啦……”一阵风呼啸而过,一人影一闪,手上和桌子上的螺丝转就都没了。 那个半月不见一面的墨棠太子正抓着包螺丝转的包裹,睨着我。 “北辰星君,来紫尘宫串门,怎的不给本尊也备上一份……” 呵,我这还没吃上一口,竟来个截胡的。我心下不满,但也不好插言。 “早闻太子殿下不喜甜食,可见传闻当不得真,是北辰失礼了……” 北辰两手一揖道。 “无妨,以前本太子不喜这甜食,可如今看到,竟是欢喜得紧,这礼我便笑纳了……” “这……” 北辰还要辩解,我也为这厚脸皮的太子惊的张大嘴巴。 “浅浅最近越发胖了,甜食实在不适合她……” 第14章 此情此景难为情 说我胖?人家分明是即将发育了好不? 这我可真是忍不了,刚要狡辩,就看见那双墨瞳威胁的望向我,道:“每日清起练功,今日可做了?” “还没……” 我嗫嚅道。 “那还不快去……” 墨棠明显不悦,想着法的把我支开。 我只得道了一声“好”,便最后忘了一眼那装螺丝转的包裹,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屋打坐练了功,后简单用了些点心。发了会儿呆,就到了晌午。不知怎得,午膳极其丰富,今日墨棠竟也得出空闲,陪我用饭。 饭用至一半,那螺丝转的印象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这面前的美食佳肴反而味同嚼蜡。 我身吸口气,道:“殿下,那螺丝转如若有剩,可否赏我一些?” 这厮,仿若未闻,继续有条不紊的用着膳。我以为,他大概不会在答。刚准备开口在重复一遍时,这厮才漫不经心的开了他那尊口。 “那,是牛粪炸的,脏得很,不好吃……” 他倒真是百无禁忌,说完还能继续用膳,仿佛吃得还更香了。 “唔……” 我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这糊弄人的话,我自是不信,但听了这解释,也没缠着他在要。只是食欲是彻底没了,便直接告退。 而在回去的路上,竟碰见了那日在大殿之上,给太子帮腔拐走我的那紫衣少年,可真是冤家路窄! “你就是那个为虎作伥,墨棠太子座下的,第一应声虫?” 到嘴的美食说飞就飞了,我脾气自然不大好。你主子我没办法,你个小喽啰我还收拾不掉? “梨浅仙上,小仙不姓应,姓云,单名一个‘逸’字。仙上可同太子一般,唤我云逸便是……” 他双手前揖,不急不缓的接了这么一句。 我本就是心中有气,故意找茬,这货倒也能好脾气的答了。一时间,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发作了。 “仙子既无事,那云逸便告退了……” 说罢,他不等我在言,俯了俯身就退下了。 我望着他不断远去的背影,也抬脚回了房。 “梨浅仙上,这是太子殿下让我给您的……” 玄烨两手奉上一精致的锦盒。 打开一看,竟是把玉扇,玉质剔透,光泽温润,甚是漂亮。 “仙上,可以打开一试,这是玉骨乾坤扇,上好的防御系法器……” 烨清解释道。 “算他还有点良心……” 我嘟囔道。 “仙上可还有事?若无事,玄烨就告退了” “无事无事,你去忙便是……” 我摆了摆手,满心欢喜的研究起这新得的宝贝。 这玉扇触手生温,舞动起来也是轻巧灵秀,配着今日习得的招式真是越用越称心。 就是不知,可否结合一些招式,反守为攻。有此般神仙器物,遇事若还要逃跑,岂非显得我也太过脓包了些? 心想着,便抬脚去往墨棠住处讨教。这太子教人是严厉了些,不过,确是一个好师傅。 心中想着,如此宝贝若结合个漂亮的功夫,他日回月倾城,我也可好好炫耀一翻。脚步愈发轻快,一时半刻,便到了门口。 像往常一样,直接推门而入。只是接下来的场景,却是让我终生难忘…… 只见,那唤云逸的少年打着赤膊,皱头禁眉,正紧咬一柱状的帕子。 墨棠盘坐其后,满头虚汗,衣衫半敞,鬓角微乱…… 我忽然的出现,把他俩吓了一跳。亦或是说,把墨棠吓了一跳。 墨棠猛一收力,看见是我,立刻抓起身边袍子,将其床上的云逸胡乱裹严。 而云逸,直接“嘭”的一声俯在塌上,好似筋疲力竭,眼睛亦不动一下。 我一细瞧,“靠,雪白的被子上还有那么一丝可疑的血迹。这战况竟如此激烈,难怪方才殿下食的这样多,果真这是一体力活……” 三秒钟的对视,才忽觉,我竟撞破了上青天里,一件了不得的辛秘。 安静,安静到汗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别提是墨棠急促的喘息,还有云逸那若有似无的呼气声。 此时,真是进亦不是,退亦难。 “你,看成什么了?” 墨棠擦了擦额头的汗,平静的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静。 “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眼睛从双手掩着脸的指缝中看着墨棠大声道。 “你……” 墨棠抬起手。 “不不不,我从未来过……” 我打断他,赶忙转身,捂着耳朵逃开。之前就是,他抬手一指,我就显了原型,人家才不要。 “你的小可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屋内,忽然传来云逸孱弱的调笑声。 “啪……”好似墨棠不客气的拍了下云逸裸背,发出的声响。 “那你还不快起来,给我滚回莨邱去……” 墨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名火气。 “真是的,用完人家就弃如敝履,好心痛啊……” 接着,便传来那云逸妖娆媚骨的声音。 “额……” 我扶额,虽是好奇,也不敢在听,赶紧走开才最是明智。 刚抬脚,“啪”的又是一声。 “别逼我对你动手,好了给我赶紧滚……” 嗯,墨棠依旧很凶。明明刚才那么爽,此刻翻起脸来,丝毫也不顾忌。这种感情虽隐晦,我也到也看得开。只是墨棠如此行事,心中倒不由得,为云逸不值起来…… 刚走几步,就见云逸也跑了出来。他内衫凌乱的罩与身上,手上还抱着那件紫色外袍。 他倒是浑然不在意,竟还能冲我明媚一笑,道:“云某,倒是让梨浅上仙见笑了……” 我回以一笑,安慰道:“懂得懂得,打是亲,骂是爱嘛……” 他虽是同我讲话,却转身对着殿内喊道:“还是梨浅上仙,善解人意……” “好说,好说……” 我回。 “滚……” 殿内,墨棠勃然大怒。 我俩立即猢狲鸟兽散。不过当出现一惧你所惧之人,就觉得它也没那么骇人了。反倒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次日晨起,下地正抻懒腰。就见烨清早已守候于寝殿门口。 我正讶异,就听,“梨浅上仙,殿下请您同进早膳……” 玄烨表明来意。 “不去,不去……”忽觉不好,赶忙住嘴,道:“你就说,我今日胃口欠佳,改日定好生服侍殿下用膳……” 第15章 螺丝转挨打风波 “好,玄烨告退……” 看着他走远,才终松了口气。昨晚看了不该看的,这饭难保不是鸿门宴! 接下来几日,就是烨清来转达殿下要我用膳,要我练功的种种……我想破脑袋,才一一婉拒。但一直如此躲着不见,总不是个办法。 若按书中所言,对于知晓自己至关重要秘密的人,要么杀掉,永除后患。要么就好生拉拢,使其变成自己人。 第一种是我是万万不成的,生命美妙,美食未饱,美男未泡,自是舍不得死。 之前种种,百般推拒,就是怕还未待我开口求饶,就一杯鸩酒,了无声息要了我的小命。天高水长,姑姑赶来救我时,怕是我的尸体都凉透了…… 今日墨棠依旧有公干,早早便出了门。紧绷的神经可算得以歇息。 于是,我便思考那第二种,如何示好墨棠,让他认为我定不会将秘密说出去呢? 左思右想,发现我既不会书画亦不会刺绣。心一所爱,唯美食尔。 想到吃,不由得又忆起那金灿灿,油亮亮的螺丝转来,真是久久未能释怀。 墨棠说,是牛粪炸的。我虽是不信,但他如此言之凿凿总是要有些道理的。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 紫宸宫东院有牛,西侧小厨房里有油,割草喂牛,起锅烧油…… 我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到殿后是小山坡上,割了大半篓子仙草嫩叶。回到小厨房,在用清水将仙草嫩叶洗净,然后就开始喂院中的那几头老黄牛…… 那几个家伙吃得特别香,吃完还冲我“哞哞”的叫了几声。我也没听懂他们是何意思,估计是未食够,但我确是懒得在去割。 后溜到墨棠房内,又顺走几方帕子准备接牛粪用,毕竟是食材,若落地脏了,岂非不美? 我俯身等了许久,好不容易见其中一头撅起了尾巴,心想来了,赶紧把帕子垫在了他屁股正下方的地上。 可惜!第一次我却失算了,这家伙竟撒了泡尿,真是白瞎了太子殿下的一方好帕子,关键还溅了我一鞋尖的尿…… 我脱鞋打死这家伙的心都有了,但一想到墨棠信誓旦旦的说那香喷喷的螺丝转就是牛粪炸的,还是忍了火气,又放了方帕子继续等……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让我接到一大坨新鲜的牛粪,还冒着热气的那种。 我小心翼翼,用那方帕子卷起牛粪。来到小厨房,一大盆油就倒在了油锅里,生起火,把油烧热…… 没过多久,油已烹得滚热,凭我多年料理经验,感觉此时恰是时候。遂,投粪入锅…… 只听锅内噼里啪啦,如雷似鼓般炸响。因着粪内存水,油遇水则炸。 我迅速盖好盖子,还压了块厚菜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锅内响声逐渐变小。 还未揭盖,就觉周边空气有些异常。似乎透着一股牛粪味儿,可能刚入锅的螺丝转就是这味儿,我也未在意…… 又过一刻,我感觉应该已炸熟,于是伸手揭开锅盖…… 天啊!那味道,差点儿没给我自个儿呛个跟头…… 只见那坨牛粪黑乎乎的飘在锅里,整个小厨房都充满臭烘烘的味道。我的鼻子被熏得,瞬间就失了嗅觉。 我感觉自己好像弄错了,莫非是步骤不对? “恭迎殿下,殿下圣安……” 玄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螺丝转”如此模样,我自是不敢尝试,正好借花献佛,给墨棠示好。 时间有限,我未思索太多,便将这热气腾腾的“螺丝转”盛入玉盘。 只是这样怕是不行,我摸出一枚消除气味的药囊,洒在这“食材”上。变香不能,消除气味儿,我这医术还是办得到的。 又双手捏诀,施了些小术法,这黑乎乎的东西一时间也变得了金灿灿了,总算还像点样子。 拿起食盅一扣,就待端给太子殿下。嗯,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至殿门口,发现云逸也在。俩人似乎在商论政务。 我定了定心神,道:“梨浅,求见太子殿下……” “奥?一直闭门不出,今日倒是稀奇,进来吧……” 墨棠的声音依旧很是慵懒。 我进门,将端着的玉盘如珍似宝的放置在墨棠的公案桌上。 “这是?” 他俩异口同声道。 “听闻殿下忽喜甜食,便亲手制了这“螺丝转”,还请殿下品尝……” 我对他谄媚一笑。 “那我,可要借光尝尝鲜……” 说罢,云逸便不客气的伸手而去。 “啪”的一声,墨棠抬起笔杆就打在了云逸的手腕上。 “起开,要吃自己做,这是给我的……” “唔……小气鬼……” 云逸不满的嘟囔出声。 墨棠也懒得理会,伸手掀起食盅。 “好像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看起来还算勉强……” 墨棠中肯的评价道。 此时,我的心就快跳出嗓子眼了。墨棠拈起一块,就要送入嘴中…… “啊切……” 他,忽然打了个喷嚏。这手一抖,那坨“螺丝转”竟拦腰裂了开来。 “啪唧”一声,上半截就腰折落地。随即,那黑黝黝的内芯儿就露了出来。祸不单行的是,这幽幽的气味也从里飘了出来…… “怎么一股屎味儿……” 云逸皱眉问道。 一顿搜寻,最终,俩人目光锁定在墨棠手里的那坨上。后,盯住我,俩人一齐出声问道:“此果原料究竟是为何?” “牛粪啊……” 我很是忐忑。 “牛粪?哈哈哈,但又是为何啊……” 云逸想笑,却憋住坚决要问个明白。 “前日北辰君送我螺丝转,殿下不允我食,称此物乃牛粪所制,我深觉有理。今按殿下所言,如法炮制,还请殿下品评……” 我徐徐道来。 “品评?哈哈哈,你的,都是你的……” 云逸指向我,又指向墨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啪唧……” 墨棠手中另外半截“螺丝转”也轰然落地,粉身碎骨。 墨棠盯着自己的手,似乎气的不清,手颤抖个不停。 他,“腾”地起身,随手拿起身边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就朝我冲来…… 第16章 天界之相亲大会 云逸乐不可支,但还是友善的冲我喊道:“小梨浅,还不快跑……” 我也意识到了危险,撒丫子就往外跑。 墨棠火气正盛,一鸡毛掸子就向我飞来。那准头,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正中我的屁股,差点没给我砸趴下。忍着疼,我就跑出了紫尘宫…… 幸得云逸拦着,我总算逃出生天。但今夜怕是要宿在殿外了,我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隔壁的兜率宫。打算在丹房的小塌上窝个一宿。 次日,云逸来看我。与那夜的羸弱不同,他神采奕奕,对着我一大拜。 起身后,对我伸出大拇指,道:“还是梨浅上仙神勇,竟能让墨棠吃瘪,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说罢,“哈哈哈……”的又笑个不停。 他歇了口气,道:“你是没看见,那家伙洗了一夜的澡,手指都快搓烂了,至今还在熏香……” “关键,他还挑不出你的错,毕竟是他自己说那什么是牛粪炸的……” “螺丝转” 我赶忙补充提醒。 “管它那么多,总之是个好东西。小梨浅,你才是高手,真高手啊……” 他乐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抽气。 “过奖,过奖……” 我抱拳,亦谦虚回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虽挨了打,没想到也稀里糊涂扳回一局,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 墨棠大概是觉我丢人,亦或是觉自己丢人更甚,或是正沐浴焚香未得空逮我,一直放任我宿在兜率宫也未理。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消半日功夫,上青天就传遍了:紫尘宫的侍女给太子殿下炸屎吃,差点没让殿下给打死…… 走到哪里都有人看我,就连我出门问个路,那侍卫大哥也要先指着我,“哈哈哈……”的笑上那么一刻,在行回答。这风头过剩也是有些麻烦的。 今晨,我刚打算出门去玉清山采药,恰巧太上真人给天后炼制的驻颜丹也刚好出炉。而玉清山就坐落于凤栖阁后,十里之地。我采药刚好顺路送丹,就当报了多日小住之恩。 凤栖阁内,天后并不在,就随一仙娥送至奇珍库。回途路过素雨轩,只见一女仙和一仙娥正在花园内折花闲聊。 “公主,听闻紫宸殿里那个下界的野丫头,竟炸屎给殿下吃呢……” 说罢,掩唇而笑。 “殿下竟没治他的醉,莫非对她有所不同……” 那仙娥很是疑惑。 “住嘴,殿下的心思也容你来置喙?” 那女仙不悦道。 “小仙,知错了,再不敢了……” 仙娥垂头不语。 这提及到我的事,不由得驻足多听一耳朵。远远一瞧,没想到这女仙竟是那日凌霄殿献舞的琼华公主。 她身着浅粉衣裙,立与百花之中,婷婷袅袅,宛若花间精灵。 “三千年前,我在蓬莱瀛洲岛的宴会上与他相遇。那时贪玩,不小心就落了水,是他将我一把救起。那刻,我心中便已认定,他就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 她轻抚一花骨朵,沉醉在那段过往的回忆中,目光温柔的说道。 原来,那喜怒无常的墨棠还曾走过英雄救美的路线?可惜啦,走着走着就走偏了…… 我感叹不已。 忽然,她星眸璀璨,言语轻快。道:“他是太子,那我便是他命定的天妃。若他是天帝,那我便是他唯一的天后。” 她一顿,又莞尔道:“假若,他只是个平民小子,那我,也跟了他……” 想不到这看起来纤纤弱质的公主,竟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我附耳暗叹。 但听人墙根总归不是君子行径,送完丹药,我便匆匆离开了。 “听说了么,落英茶会要开办了……” “说是茶会,还不是天后为了给太子选亲搞的措辞。早就内定了琼华公主,其他女仙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不新奇……” “放心,太子殿下又不会点头。这几千年是办了一场又一场,不皆是如此……老黄历喽……” “小道消息,这次太子殿下默许了……” “真假?那可真真是天大的奇闻,上青天总算要热闹一番了……” 我在上青天修炼的这些时日总算没白费,六感甚佳。双脚还未至凤栖阁宫门,宫墙外十里处小亭里,四五个换岗休息的侍卫的喝茶闲话,竟也得一清二楚。 不过墨棠那家伙,能忽然答应,八成是怕我将他的秘密抖落出去。找个正妃掩护,也总比落人口实的要好。 至于那什么落英茶会,既无美食又无没男仙,只一群女仙争妍斗醋,我自是提不起兴致。 一边想着,便走出了凤栖阁。系上广袖,掖好裤脚,就准备爬山采药。 “梨浅姐姐请留步……” 一回头,竟是墨棠宫里收拾铺褥的那个小童。那个说我可爱,审美极佳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我一时想不起,只好问道:“请问小仙使是?” “我叫玄清,有件小事可否请梨浅姐姐成全……” 那小童清脆的答道。 “左右闲来无事,你且说来听听……” 我无甚本事,自然不敢大包大揽。 “下月便是我家小妹生辰,她喜甜食,蔬果中最喜释迦密果,然天界罕有,我亦不能私自下凡,所以求……” “停停停,这,我亦非果农……能做甚?” “哦,是玄清太急,未跟姐姐讲清楚。” 玄清顿了一下,道:“是这样,有一种果子叫佳期果,乃百果之王,食之可延年益寿。 然最珍贵之处却是其种子,种下七日便可长成。心中想着期望的果蔬对其许愿,又七日,许愿之果即可长成。摘下亦可继续许愿别的果子……” “哦?还有这样神奇的果子?那若得之,莫不是等同拥之百果?” 我顿时心动不已。 急切问道:“你可知,何处可得此果?” “嗯,一个时辰前,榜单公布了,佳期果正是那落英茶会赏赐礼的……末等。听说,还是云逸君从家中拿出凑数用的……” 小玄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头看我。 第17章 告子曰食色性也 “此等宝物,为何只是最末?” 我不解。 “嗯,六界女仙无不以衣衫,首饰,珠宝为爱。且,当今以瘦为美,大多怕长胖笨重。 霓裳羽衣,雕澜彩玉簪,飞霜琉璃坠等华衣美饰方为赏赐礼中的头等……” 玄清一一道来,我也了解个大概。 “你了解的如此清楚,为何不亲自参加?” 我狐疑的看着他。 “咳……”玄清小脸一红“此会,只允女仙报名……” “那你小妹呢……” 我总觉,此消息得来太易,多问问方能安心。 “小妹芳华不过四百,尚才化形,正在倚墙学步……” 小玄清眨巴着大眼望着我。 “那你,为何不去求那琼华公主?” 我致命的一问。 “这个嘛……”玄清一顿“我讲了,姐姐不要生气罢……” “嗯,琼华姐姐才艺卓绝,赏赐礼非头等莫属,若在争末等,难免惹众仙非议,落得个小气的名声……” 小玄清声音愈说愈小,抬头小心查看我的脸色无恙,方才继而道:“不过,姐姐清丽,眼光自是与她们……不同,还望姐姐成全。” 小玄清巴巴的望着我,就差扯我衣袖撒娇了。 这小模样,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喊的我心都化了。又使出吃奶的劲儿来讨好恭维我,我也不好拒绝。 况,那佳期果的用处也正合我意。 “呐,我就去那个什么茶会走一遭吧!” 我下定决心道。 “玄清,谢谢姐姐……” 小玄清若非手中执有物件,非得原地转上几圈不可。 “哎,我若帮了你,可有姐姐我什么好处啊……” 我打趣他道。 “唔……只要殿下不在,但凭姐姐吩咐便是……” 小玄清挠了挠头,便轻快说道。 “那好,成交……” 我举起手掌和他击掌约定,心里亦是欢喜。只随便一提,便得了个好处,怎能不高兴? “那我,现在就去给姐姐报名,姐姐可要好生准备……” 这小孩还不大放心,竟像大人一样嘱托我。 “姐姐若无事,那玄清便告退了。” 玄清像小大人一样,对我揖了一揖。 “快走快走,小小年纪怎么还学得啰里吧嗦的……” 我摆了摆手,就见小玄清欢欢喜喜的跑开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哄走了他,头痛的就是我了。我左思右想,也未想出我有何才艺。早知如此,在月倾城学些乐器也是好的啊! 我可是广寒宫玉兔一族直系后羿,司乐和捣药本该是一技之长。 听姑姑说,我爹爹可是仙乐大家。无论是筝、琴、萧、笛还是别的什么,但凡乐器无一不通,少有不精。医术也被称之六界圣手。 而我娘亲,是梨花修炼的精灵,月下独舞与爹爹相遇,其修炼的也是治愈之术。两相交往之下,可谓心有灵犀。在月倾城,也是一段不朽佳话。 “汪汪……汪汪汪……” 我坐在院子里的凉椅上冥思苦想,只觉一团毛茸茸物体蹭得我小腿只痒痒。低头,原来是二郎真君的爱犬,啸天。 我摸了摸他的头,怎的?今天你的主人放你独自来玩?我自知他不会答我,只是太过无聊自言自语罢…… “汪汪汪……” 这是?我终于回神。 “糟了……小厨房烀的大骨头让我给忘了……” 我喊了一声,转身急忙跑进厨房抢救骨头。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我跟啸天一人一盘五香大骨头。只是一盘在桌上,一盘在地上。 难怪啸天来得这样急?而且,我发现一规律,啸天来这里总是我开小灶的日子…… 脑袋突的灵光一显,我大笑,直接把自己的那盘推给啸天。道:“谢谢你,啸天,给我这样大的启发……” 我揉揉他的头,顾不得吃就跑进屋翻找笔墨,为茶会准备起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逼近,下界众仙家也都逐一携女前来,男仙也有前来凑热闹的,有的是为自家儿郎相看的。貌似一场六界相亲大会…… 总之,上青天是愈发的热闹起来。为人父母的仙家纵八百年未见,也开始互相频繁走动,约酒或约茶,倒真是不亦乐乎。 而报名参加茶会的女仙大都闭门不出,在家摩拳擦掌的练习技艺。只为能一鸣惊人,或是觅得佳胥,又或是为了茶会赏赐礼的衣裙珠钗…… 而我也不例外,鸡鸣一遍就在兜率宫的后院开始准备。既然觉定要了那佳期果,定然也要全力以赴去应对。 “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正低头紧锣密鼓的准备,忽觉得这样更好。猛一后退,似乎撞到一人。一边道歉,一边赶忙抬头看看撞者是谁。 “咦,北辰,你怎来了?” 我放下手中器物,很是惊喜的说道。 “奥?听这话,可是浅浅不欢迎我来?” 北辰轻轻一歪头,我怎觉他是在撒娇?错觉,定是错觉…… “咳,哪有?我一时忙……快请坐……” 我拿帕子简单在旁边石凳一抹,忙请他坐下。并唤仙使上一壶好茶。 “听闻浅浅也参加了明日落英茶会?莫非是……” 他眼神定定的望着我,似乎怕错过我一丝一豪的表情。 “知音啊,知音,果然北辰懂我……” 他星眸一暗,道:“原来如此……” 我不懂,蹙眉道:“莫非北辰也想要那佳期果?若我有幸得到,借你几日也不是不成……” 看他眼神落寞,忙安慰道。毕竟他一男仙,总不会对华衣钗环感兴趣。那么,就只有佳期果了。想不到他竟连喜好都与我这般相似。 果然,他听闻后,眼眸清亮如初。 急切看我道:“浅浅此话当真,未曾骗我?” 我虽扣门得很,但也不至小气如此。况只是出借而已,我又为何不应?这北辰莫要将我看扁了!我想发火气,又觉小题大做。 只道:“浅浅,亦不打诳语……” 我学着他曾经打趣我的模样,尽量深沉的说道。 “那浅浅,打算如何取胜?” 他似乎心情大好,言语轻快的问道。 “告子曰:食色性也!自当……” 第18章 芳菲园华姿初展 我迫不及待就要道出心中所想,但又觉如此岂非没了意趣?赶忙捂了嘴。 “奥?浅浅也有秘密了……哈哈哈……” 北辰这家伙又来嘲笑我。 “你快走,快走啦……但明日,一定要来啊……” 我推着他,开始赶人。他在这,我根本没心思准备明天茶会嘛…… “好好好,明日我再来……” 北辰声音总算飘了出去。我也定下心来,开始紧张的准备起来。 很快便是第二日。落英茶会就在芳菲园里如火如荼的开展了。真是仙山仙海,好不热闹。 我和众女仙一同在芳菲阁内等候,当然是指那些出身一般的女仙。像一些有身份或仙职的,比如琼华,是有自己休息的小隔间的。 我在里面等候,自是看不见外面场景何等壮观。只听仙曲仙乐接连不断,叫好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这一等便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小仙娥前来唤我。我向身后一望,阁中不过仅剩不过三两女仙。果然这身份低微,连出场次序都是最末的。 我自是未用月倾城的名头,只以紫宸宫宫娥身份报名了事。毕竟我只要得了佳期果就好,名声自不重要。 “仙子可是,忘了带乐器?” 小仙娥看我两手空空而来,大为不解的问道。 “哦……未曾,我自有办法……” 我一手拍了拍胸口,一手捏了捏随身的荷包,胸有成竹。 “那……梨浅仙子请随我来……” 那小仙娥虽疑惑不解也未在多言,在前迈着小碎步,稳稳带路。 很快,便看到前面正中表演的莲花台。小仙娥示意我自行上去,便行礼告退。 初次登台,看台下众仙头攒动,难免慌张。又听见台下议论纷纷,八成是问询我是谁,不自量力尔耳…… 哼!他们的瞧不起,反倒让我升起一种壮士断腕的血性与勇敢。作为一只兔子,我便当台下那些只是些吵人的萝卜青菜罢…… 我缓缓走至莲台边缘,纵身一跃,便极速倾身而下。在众萝卜青菜的惊呼中,快速迈着凌波微步,在锦鲤清池中踏浪而行。随后,又是一阵惊叹…… 只见池中四面八方的锦鲤全汇集于此,恍若八方朝贺。我借力轻踏而起,那锦鲤亦随我一飞冲天,而后又婉转坠落。 “莫非此女同海神北辰有些渊源,竟可控这天界的锦鲤?” 台下的萝卜青菜们窃窃私语,我闻之不禁莞尔。 伸手入袖,摸出一枚柳叶。注入灵力,放在口边轻轻吹动…… 先是一两只提鸣回应,后是三五只……再后来,上青天众鸟便呼啸而来,盘旋与我身侧,经久不去。 我抬脚立于领头那只鸿雁背上,继续吹动柳叶,那百鸟也同我的旋律婉转提鸣,振翅而舞…… “莫非,此女乃凤族后羿,方可引得百鸟朝凤?” 台下已由最初的不屑变为震惊,后变得恭敬。 “不对啊!不知怎的,天后的母足凤族,已尽万年未出过女娃。否则,那天妃之位又怎能内定琼华?在看此女年岁,亦不可能?” 看这帮萝卜青菜,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我心中暗爽。 后灵巧一跃,从鸿雁背上翻身立落于莲台。柳叶曲调一转,便见我身侧盘桓之百鸟立刻飞身而去…… 收了柳叶,我又从荷包摸出一方锦帕,只轻轻一抖,便见芳菲园内裙蝶翩仙而至,或落我肩头或落与指尖,缠缠绵绵,翩翩而舞。 “看年纪,莫非她竟是那许久未露面的花神之女,方可调派天界之灵蝶……” 我懒得理睬那些萝卜青菜的议论纷纷,只期盼早早了事,得了果子去吃顿好的犒劳自己。虽不知之前女仙成绩如何,但看台下反映得个末等应该还使得。 思及此,便收了帕子,让蝶儿纷纷散去。 俯身道了声,“梨浅,演绎完毕。”便倾身下台等待结果…… 最终结果,琼华自是毫无悬念的第一。然,让人震惊的是,我这雕虫小技,竟还排了个第三。 “是否,排序有误?” 眼看着佳期果就要与我无缘,我心中焦急,不由出言问道。 “放肆?你是在质疑本宫和众仙的决断?” 是高台上天后威严而不悦的声音,仿佛是我打乱了她的计划。 “嗯,只是小仙技艺平平,怎当得了三甲?还妄天后三思……” 我虽使了些小手段实,但这结果实在是令人太讶异了。 “难得,你倒是个懂规矩的。你这丫头,大可不必谦虚。毕竟,本尊万年都不曾看过如此戏法了。当真是好看……” 天后态度忽而转变,我一时也反应不来。糊糊涂涂就接了一枚玉簪,谢了恩赐拜了拜。 直到都散了场,我还在恍惚之中。 走至回廊出,却听一女仙叹道:“哎!可怜见的,几月努力,我竟努力出一果子来?食之,刚瘦的那二两肉怕是今夜要带着他妻小一同回来了!” 抬眸一望,她手中正是我盼之思之的佳期果无疑。那果子光洁莹润,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嗅到了那果子的清甜。 真是吾爱之如珍宝,人弃之如敝履。我灵机一动,上前,拍了拍这女仙肩膀。 道:“仙子若是不喜这佳期果,可愿同我一换?”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那枚玉簪递过去。这簪子美则美矣,但易碎且不能食,我亦不喜太过繁复的头饰,反倒与我无用。 “我知晓你,是今日大出风头的那位。你已一鸣惊人,我有与你又无碍,何必如此挖苦我?” 那女仙看着我,期期艾艾。 “并未挖苦,并未挖苦,我诚心与你换。这佳期果与我大用处,如若你应,定不胜感激……” 我急急解释道,眼神诚恳望着这女仙。就怕她不信我,又将玉簪向她递了一递。 “上青天,还有你这样的仙子?” 她接过玉簪,半信半疑。 “那,我们就说定了……” “不许反悔……” 我俩同时出言,不由相视一笑。 她研究一番后,就小心的将玉簪贴身收好,看样子是喜欢得紧。我亦得了心仪之物,自是心中畅快。 第19章 狐假虎威了一把 “不知仙子芳名,改日我也好订登门拜谢……” 我快言快语,心情大好。 “便唤我晴雪吧!” 放下了一板一眼,如此才显得亲切。 “我是……” “我知道,你是紫宸宫梨浅……” 她一顿,“过了今日,怕是六界都晓得,上青天还有你这么一个妙人……” 说罢,她哈哈大笑,一扫之前阴霾。我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正待要说些什么,就听“小雪,快走了……外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就来,就来了,你别吵……” 她对着宫门口喊道,还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才回头对我道“我哥哥好烦的,不过我真得要走了。玉树以南,洛水之滨,就是我家,记得有空来找我玩……” 说罢,冲我摆了摆手,便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 这晴雪先后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我忽觉好笑。摇摇头,抬腿便往住处走去。 “浅浅可是高兴得都记不得我了?” 顺着声源一看,竟是北辰。正斜倚在那不远处火红的枫树下,看样子似乎等了一会儿了。 “咦,我一直未见你,可是才来?” “非也非也,我一直在哪儿。” 他抬手一指,就见那边还有几个典雅小间,视角最佳。果然,不仅参加者按身份区分,就连观众席位也是有所区别。 他一挥手,便从袖口变出美食佳酿。我俩在树下石凳上简单收拾后,对面而坐。 “玉寇糕,晚香卷,火腿熏慈鲷,蟹黄膏蒸雪贝……,北辰你怎知我喜此些?” 看着这些美食,我惊的说不出话来。 今日高兴,我正打算去妙香居买上一些好菜回去。妙香居,是上青天有名的酒楼。相传,食神是他的幕后老板,颇受天界追捧。 前几日为参加茶会而来的外籍仙家,即使前去排队也要去尝鲜。那也算得上天界一特色酒楼吧! 而桌上的菜比我想要的,只多不少,偏生还都是我喜爱的。 “浅浅欢喜便好。这些,只是我给玄清带了几串糖葫芦,后闲话几句,便都知晓了。浅浅不必惊讶……” 他语气温柔,为我斟满一杯果茶。 “呐……” 我一面饮茶解渴,一面递过刚得的佳期果。 “我也是很厉害的呢……” 我有些小骄傲的说道。 “那浅浅,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接过我手中的果子,满眼宠溺的看我。 “这还要感谢二郎真君的爱犬,啸天……” 我夹起酥卷放入口中,囫囵不清道。 “怎么说?” 他兴致盎然,一脸的求知欲,真是个优秀十足的倾听者。 我欣然道来“每次,我开小灶,尤其是炖棒骨,啸天总能最快寻来…… 我又几次试验,发现万物皆是如此。而修成精怪或者仙神者更为明显。就比如我们玉兔一族吧,只要你衣袍沾染了胡萝卜汁,哪怕时隔一月又混在众多衣物中。即使要我闭着眼,我仍能通过它特殊的汁儿味儿,把他找出来……” 我喝了口茶,继续道“我自小懂些医术,虽不及姑姑万一,但若要制得锦鲤喜食的丹丸,亦是简单。制出蝶儿可以发情,达到求偶炫耀,最后翩翩起舞的药粉自也是不难的……” “那百鸟朝凤千里而来,又是如何使得?” 北辰把玩着果子,看着我问道。 “嘿嘿,果然什么逃不过北辰眼睛。 那不不过是模仿鸟王鸣叫的旋律,我虽不通乐器,但月倾城可是仙乐之都,寻得此曲自非难事。 我不通乐器,这柳叶吹音倒是好学。鸟鸣而传信,一鸟闻之传二鸟,如此往复自可传千里之百鸟……” 我越说越美,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浅浅聪慧,推己及人,总能给人惊喜。让我在这里敬你一杯可好……” 说罢,便帮我满上果茶,自己也举起杯子。 “哪有哪有,略施小计,侥幸而已。况,我还狐假虎威了一把。” “哦?如何说得?” 他看向我,兴致勃勃。 “此前虽有启发,却也不能保证好事可成。 忽而想起王母大寿那日,你讲的六界趣事,便也做了一把那狐假虎威的狐狸。 搞这些也是要纵仙错以为,我同几仙界大家皆有关联。这样纵然我艺不出众,他们也总要给你们这些大人物几分薄面,我混水摸鱼得个末等便好。” 我狡黠一笑,继续道:“北辰可不要同别人讲,在揭了咱的老底……” 我美美的又喝了杯果茶,后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自然,自然……” 北辰浅笑。 “请问,可是梨浅仙子?紫宸宫玄清让我问仙子何时回兜率宫?他在门口等您。” 一个陌生小童正站在我面前望着桌上的果子,作揖道。 哦,我倒是一时兴起,忘了答应小玄清的事儿了。这小孩怕是等得急了,又面皮薄,不好意思亲自来问。 “北辰,我得回去了。我答应先借佳期果给他,待他用完在借你可好?只消半月即可……” 说罢,我起身便打算回去。 “浅浅说什么,自然都是好的……” 他亦起身,看向我。他这话,我竟不好意思起来,眼睛更不敢看他。 只好慌张道:“那,半月后你直接找玄清去取就好……” 说罢,头也不敢回,便抬脚跟着这小童回了兜率宫。 “好,我等你……” 北辰声音飘来。 一回头,他身倚树下冲我温柔浅笑。这突如其来的面红心跳真是莫名其妙,恐是刚走得急了。 在兜率宫十里之处,就见那小孩清跳着脚,挥手示意在此处等我。 随即,小玄清风风火火的跑来,道:“好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我一乐,这一得胜归来,连姐姐二字都得了荣升晋级。 “呐,许诺你的,快拿去种下吧……” 我从怀里拿出,半路吃掉只剩果核的佳期果,递了过去。 “谢谢了,好姐姐……” 小玄清伸手小心接过,望着那枚果核,眼睛精亮精亮的。行了一礼,便拉着刚才寻我的那小童一起,乐呵呵的跑开了。 第20章 舌战琼华之无耻 看着小玄清的笑脸,我也是颇具成就感。不由得哼起小曲,慢悠悠的往回走,觉得空气都比平日鲜甜了几分。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紫宸宫那个小侍女啊……” 这声音,听起来尖酸刺耳。瞬间,便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回头,竟是琼华公主和那日同她在花园里闲聊的小仙娥。而开口的,正是眼睛长头顶,鼻孔朝天的那仙娥。 本以为,那孤傲的公主总要对这仙娥斥责一二,也好面子上过得去。然,几秒后,并不见其出声阻止,只是抬眸看向我。 这,我便懂了,不过是挑衅来的。我虽不懂是为何,但,我可不是那软柿子,让你想捏便捏。 “咳……” 我清了清喉咙。 继而道:“首先,我唤梨浅不唤‘呦’。其次,我是曾居紫宸宫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小侍女!” 为了使自己显得不矮,我还努力挺了挺胸。我虽是对那仙娥讲话,但却看向那公主,表示咱可不是好欺负的。 “哦?我竟是不知……” 她可算开了口,这就好办了。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打断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道。 “看你多能,今日你以为拔得头筹便能一步等天?实话告诉你吧,太子秘密已被我知晓,咳……” 差点就一时兴奋,将之前的所见全抖落出来。好险好险啊!看她们一脸惊呆的模样,心中暗爽。 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继续道:“太子左右为难之时,有个傻家伙出现了,还以为捡到宝了,其实是根草……而你,只不过他打掩护的一个护盾而已……” 我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果然,顺畅许多。环顾四周,还好那家伙不在,万幸。 “你……你竟敢……诋毁殿下……” 那仙娥指着我,红着脸道。 “呵”这跟班不到位啊,这样就完了,战斗力简直弱爆了。 琼华拔了开那仙娥指着我的手指。 走过来,挑衅道:“那又如何?你不过是吃不到葡萄便道酸罢……看你那包子脸,是否满心满脑都用在吃上了? 我道那啸天神犬,为何总喜欢同你亲近,原来不过是奔着肉包子去的,哈哈哈……” 说罢,他们主仆二人便夸张的大笑起来。仗着自己漂亮,就可以嘲笑我了?还嘲笑我胖?我火气腾腾上长,此种屈辱,自是忍不得。 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开口便道:“哦?我未吃得了葡萄,那你就吃得了? 再说,夜夜宿在紫宸宫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我媚眼一抛,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风情妩媚。 “你……你无耻……” 那仙娥指着我,只弱弱来了这一句,就窘个大红脸。公主也瞬间哑言,张着嘴却没了声。 胆敢戳我婴儿肥,墨棠打不过就罢了。这一对坏女人,我要是能忍,都对不起我自个儿的刚才吃进肚子里的肉。 我吸了口气,学着琼华刚才的调调。 眯了她一眼,道:“粉色娇嫩,出门也不照镜子瞧瞧,如今你都几千岁了!” 我扬起下巴,对她这套粉色裙子努了努。 说来也真是奇怪,回想每次见到她衣裙似乎都是如此。 只是或深或浅或款式不同而已,但无一例外,皆为粉色。 “是啊……多少年了……” 她不像是对我在讲,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见她星眸黯淡,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本就是小女儿斗嘴,见她如此伤心,我忽的就对方才自己挖苦的话,生了悔意。刚想开口道歉…… “公主,休要听她胡言……” 那小娥安慰道,狠狠腕了我一眼。我这声道歉,就在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哼!落英茶会上,你能夺得第三,是因为你最大本事也就不过第三!而,我们公主才艺双绝。夺得第一,是因为最佳只有第一……” 琼华还沉浸在沉思中,不能自拔,未理会我们,即使我们这边吵的热火朝天。 但这小仙娥回神后,张口可真是厉害。 我自是知晓,自己有几把刷子的。虽是事实,但被你如此直白白的讲出来,真的是很不给我面子啊!所以,我真的好气…… 但面对事实,我一时无言以对。但自是不会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尤其是被这样一个,讨厌的小仙娥逼着认输。 索性,直接从随身的荷包掏出些粉末。抬手就冲这个“叭叭叭”小嘴,跟炮仗不停的小仙娥撒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你使阴招……” 小仙娥恍觉不对,堪堪躲避,未果。 “这是三种毒粉。第一种,三个时辰不能动。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是否已感到四肢麻木僵硬? 第二种,三个时辰不能言,不过你别急。要等一等,第一种发作完了才会发作。 第三种,这暴露的脖子和脸嘛,在前两种发作后,会接连刺痒三个时辰。” 我伸手,在这小仙娥粉嫩的脸蛋上,欠欠的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还挺好。 “不过,不要抓奥。抓了,就成你主人最嫌弃的,我这样的包子脸喽……” 我摸完,善意的提醒道。 “你……真卑鄙……下个毒折磨人还要三种……” 这小仙娥,都动不了了,竟然还要纠结下几种毒的问题。脑回路果然清奇。 既然她问,我若不答,岂非显得我太没礼貌? 便开口为其解惑,道:“道理是一样的,我下三种毒,可不是我只懂下三种毒。而是因为,你这小身板也就扛得住这三种毒,你可明白?” 说完,我绕着她转了一圈,欣赏下我的杰作。 “公主,快救我……” 她可算反应过来,竭力张口发声。而琼华也结束了她的发呆,几步走来。 “交出解药,今日之事,我可不做不计较……” 琼华张口就要解药,竟是半分道歉态度也无,更别提半点求人的姿态了。 我忽的就来了火,“凭什么啊!我就不,你能如何?” 第21章 救命啊,诛仙啦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 初吻之葡萄很甜 而我,赶忙用仅剩的一手抱住头,但身体却被逼得半躺…… 可能,他也看我太过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半天也没下去手,最后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长舒一口气。干脆学他刚才姿势,枕着刚才抱头的手臂躺了起来,别说还真挺舒服。 “你从那句开始听的……” 我声细如蚊,始终不放心,他是否听到,我方才差点说出他断袖的那块儿…… “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他忽的一乐,低头看着我。学着当时我的语调和神情,一字一言的道来。 我瞬间大窘,歪头不敢看他。真是的,干嘛非要说这个? “梨浅,有一事须拜托你帮忙,可能需吃些苦头,但绝无危险……事后对你修炼,还有你未来渡劫也大有裨益……” 他头一次唤我姓名,且听他的口气,这忙还是顶重要的事。我侧头望着天边的火烧云,一时有些得意忘形。 “即是要吃苦头,那我,可以不答应么……” “不可以……” 这仨字吐的真是铿锵有力。 “凭什么……啊……” 求人办事还这么横,我不服气,直接起身。 完全忘了他还在我上头支撑的架势,而他对我这忽然的起身也是始料未及。 他闪避不及,我起身太猛也未刹住,结果“啵……”的一声,我就吻上了他的唇。 我俩皆是一惊。只见他瞠大双目,身体发怔。那支撑两侧的手似乎也在抖。这货,莫不是要打我吧? 我灵机一动,为解尴尬。便伸出小舌在他唇边一舔。后,在缩回,又抿了下唇。 若有所思,道:“嗯,这葡萄的滋味我尝过了,是甜,是甜……” 说罢,我赶紧弹开一步,与他保持较为安全的距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以便他万一要打我,我也好能及时逃脱…… 他身躯一震。“轰”的一下,就如同那热汤里的蟹子,须臾间,就由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僵硬转过身,便在未理我。 又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喃喃开口,道:“之前与你的玉扇可带了?” “带了,你,要干嘛?” 我双手捂紧那扇套子,看他。送人的东西还想往回要,没门。 他听见后也不在答,更不在看我,继续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大鹏鸟就稳稳的停落在仙界一处我未曾见过的庙宇前。墨棠不言,我亦不语。我们一前一后的便从大鹏鸟背上走了下来。 只见这庙宇前的牌匾上,“尘缘斋”三个大字,质朴无华。这小庙置于丛林之中,从上俯视,若不细看倒是极难发现。 我此时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看墨棠表情不负往日慵懒,很是凝重。且有发生了刚才那档子尴尬的事儿,我也不好立即就问。 刚进门,就见天后迎了过来,还有几个拿着拂尘的年长仙官也一贯而来。 “梨浅拜见……” “免了……” 我刚要行礼,就见天后不客气的摆了摆手。我乐得省事,干脆闭嘴看戏。 “墨棠,不是说好要琼华与你去的么,怎的一人?” 天后拉着墨棠的手,急急问道。 “我只答应此次落英茶会,从中选之人中择一前去,可并未指她……” 墨棠难得的耐心解释道。 “那你是跟谁?” 天后不依不饶道。 “她……” 墨棠对我一指。 “咳……”正躲角落里喝茶看戏的我,立刻呛了一下。 随即,天后目光来,差点没把我射成塞子。 “她?何德何能?” 你瞧不起谁呢?明明是你儿子求我,还挑三拣四的,我心中冷哼。 天后正说罢,就见一阵风来过。 “墨棠,你当真不要我去?” 竟是琼华!她鬓角微乱,怕是逆风急行赶来。 “自是不必……” 墨棠声音从容低沉,不容抗拒。 “你这野丫头,到时候就怕你无福消瘦……” 天后言语恶毒,说罢,拉住红着眼圈的琼华道:“别担心,姨母自会想法儿帮你……” 别说天后如此诋毁我,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我几步上前就要理论。 却不知墨棠何时走到我旁边,他一把的拉住我。 轻声道:“时辰快到了,我们进去……” 看在你儿子这么谦卑的态度上,我不跟你这老妖精计较!我冷哼一声,对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抬腿就同墨棠进了内殿。 然,内殿之中,空无一物,只一口一米见方的古井。往下一望,真是深不可测。我堪堪后退几部,拍了拍胸口。 “姑娘,可知这为何?” 一个手拿拂尘的老仙官,乐呵呵的同我搭讪。 “不知……” 墨棠并未告诉我,我摇了摇头。 “那姑娘也不知即将要发生的喽?” 我看了眼墨棠,他正看着井口发呆。我看着老仙官困惑的又摇了摇头。 他捋了捋那银色的长须,乐呵呵的讲了起来:“此井,名曰尘缘。入井者堕尘世,封记忆囚仙法,与尘世有缘之人合为一体。 今,天地渐混沌,灵气即枯竭,唯不死泉眼可解此困境。古书言,三华汇顶,不死泉眼方可现。而这三华,即天华,人华,地华。 而姑娘和太子殿下此次寻的,正是这人华。之前,太子重伤劳苦,怕是已寻得那天华罢!” 说罢,这和气的老仙官看了太子一眼。 “正是……” 墨棠颔首答道。 可是,我却觉愈听愈糊涂了。 “那我,被封去记忆,又如何知晓自己是要找寻人华呢?那人华又是什么呢?” 我歪着头,很是不解。他这解释,分明自相矛盾么? “虽记忆被封,但本性依旧。机缘,自会指引你们。至于那人华是何物,我亦是不知!太子殿下已寻得天华,自是已得启示。” 听完他这番解释,我依旧云里雾里的。 “那,若是找不到,又会怎么样?” 我话一出口,墨棠便瞪了过来。吓得我,赶忙往这和亲的老仙官身边凑了凑。 “哈哈哈……姑娘不必担心,如若真如此,百年后那与你合二为一的尘世有缘之人,意识便会苏醒。你的精魄便会被挤出,而从反天界……姑娘只当尘世游历便好!” 第23章 恶毒如我杜梨浅 墨棠虽告诉我不会有危险,但我总要多问问方能安心。 不过我这一问,连同另几个在井口布阵的仙官都看过来,轻轻微笑。这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可方才墨棠脸上的凝重,总觉他有心事瞒着我。 “那,若寻得,可有我有什么好处?” 刚一出口,墨棠便一记眼刀飞来。如若不是内殿这么多人,怕是早对我使禁言术,或是教训我一番了。我拍了拍小心脏,尽量不看他。 “哈哈哈……姑娘到是快人快语!这不死泉眼除了可为天地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更会在找寻它的人之中择其中一人为主,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实现那人一心愿。只是最终是谁,皆是机缘。 且,此程乃为六界苍生,若成自是功德无量,对姑娘未来可达到的修为,乃至得道皆大有裨益……甚至可化解未知的劫数……” 另一花白胡子的仙官走过来,乐呵呵的接着答道。 “嗯……如此便好……” 我虽听的玄而又玄,但听起来我还是赚了的的,那便好了。 我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便听:“阵法已成,时辰已到,烦请殿下速速准备……” 随音望去,只见井边数道金光符文旋转个不停,正中一道金光直直射入井底。除了方才井口布阵的几位仙官,殿内四角也分别立与一仙官,手中拂尘直指井口。 我随着墨棠几步走至井口。妈呀!这井方才的深不可测,就够骇人的了。此刻阵法之下,井中气流极速旋转,险些就要把我吸进这无底洞。 这好处爱谁要谁要,也不知我现在逃,还赶趟否? 想着就抬起脚,小步缓慢的往后挪…… “晚了……” 墨棠这家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可能为了给我留脸,密音入境把这俩字传到我脑海里。 随即,他揽着我的腰,纵身便跳了下去。 “救命……” 我刚启唇,就被他禁了声。 “抓紧我……别怕……” 我的心狂跳不止,忽听墨棠这么温柔的话,不由的怀疑,是否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哎!你们等等我啊……” 后面,是云逸的声音。 “殿下都下去了,你还给老子在家墨迹,快去……” 接着,是一生如洪钟的吼声。 “啊……爹你别踹我啊……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听见云逸在后面吭吭唧唧,我瞬间便忘了害怕,抬头就想笑。 “呼……” 又一破空之声。似乎又有人下来,但瞬间就又没了动静。 “云逸,你后面还有人么?” 我抓着墨棠的腰快速下落,还不忘和云逸搭话。 “按理说应该没有……管他呢,也不知此次是否好玩……人界有什么宝贝没有……”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那股强大的气流拖着我们,带我们打着旋的向下冲去,就是不知还有多久才抵人界。还有天后最后那句恶言,终究亦不能使我心安…… 忽的,气流速度加快。接着便气流减弱,我们开始垂直下落。我开口,还来不及惊呼,便失去了意识…… “小姐,你快醒醒啊……咱们做的事被堡主发现了……” 我混混沌沌,被一双小手摇啊摇的,摇得是心烦意乱。我揉了揉眼睛,拿起脑袋下的绣枕放与床头,便倚坐起来。 抬眼,便看见了这双小手的主人,一个红着眼睛的丫头片子。 “你刚说什么?” 我问道,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我们收买的那两个堡主家的小厮,刚刚被堡主抓到了,听门卫说现在正在严刑拷问呢……我们做的那些就暴露了……” 这小丫头急急道来。我看着她的脸,恍恍惚惚刚要再问,滔滔江水般的记忆就铺面而来。 “我,姓杜,名梨浅。杜家庄知县之女,一小妾所生!而我面前的小丫头,名唤樱桃,是我的贴身大丫鬟。 她口中所说的小厮,正是我为了陷害自己的长姐而收买。她,名唤杜琼华,嫡出的大小姐。因其母早亡,所以家中的大小事物,都为我小娘做主。我娘虽未苛待她,但是只要有我在,自然给不得她好颜色。 而她口中的那个堡主,名唤君墨棠。是我们这一带,集权利、地位、财富于一身的美男子。因其母与杜琼华的母亲是手帕交,所以,他们二人一出生便被定下了娃娃亲。 但在琼华及笄礼上,我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男子。为了替代琼华嫁给他,昧良心的事儿我可一直没少干……” 我揉了揉太阳穴,总觉记忆不太真实。关键我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 “就打最近一次来说吧!我娘虽是小妾,确是毒谷后人。而我的毒术,自然也不在话下。 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我便又心生一毒计…… 我,悄悄买通两个贴身伺候老妇人的小厮,老夫人即是墨棠的祖母。让他们给老妇人下了一种,我新研制出的毒药。这毒,少量服下,人只是嗜睡疲倦,并不能够成毒。所以,医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开些个温补的方子。 但,老夫人身体不适,琼华作为未过门的孙媳妇,必然前去尽孝侍疾。当日,在让小厮将剩下的毒药,大剂量的下在琼华亲自熬的药中,老夫人必定当场发作。 毒量之大,医师很容易便可查出药中掺毒。到时,人证物证俱全,便会彻底毁了她良善的名声。 而我下的毒,发作起来看着凶险,却并不致命,用好了对于老夫人反而是对一剂良药。但是如若用不好,便对身体亦是大有损伤。 且顾及两家颜面和他们之间多年的情分,墨棠也不会将她送至官府。 我如此考虑,并非我良心未泯,而是怕官府查得太细,殃及自身。 但此事一出,墨棠定会彻底厌弃了她。而我便以替长姐赎罪的由头,去墨棠家看望老夫人。这样一来二去的,还怕收复不了一个君墨棠?” 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此时回想起来,总觉哪里不对劲儿…… 第24章 东窗事发求活命 而事实,确也如我预料那般发展。 纵使琼华哭诉的撕心裂肺,墨棠也只是彻夜守候在老夫人床前,闭门不愿在见…… 我就等晚些时候,提上礼品去看望老夫人,顺便跟墨棠联络下感情。这大清早的,迷迷糊糊的就被这丫头片子摇醒。红着眼圈对我说,事情‘暴露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樱桃,疑惑的问道:“奥?那是何缘故让墨棠去查的呢?” 樱桃红着眼,急急答道:“没想到那大小姐竟是一烈性子,给堡主留书一封自辩。昨夜,便站在那十米高的阁楼,纵身就是一跃……” 她顿了顿,继续道:“今晨,老夫人病情好转。刚醒便听说,是琼华毒害自己,也是大为不信。后,又传来琼华以死明治,落下高台的消息。老妇人慈悲,便赶忙催促堡主去看。 堡主亦是怀疑,自己错怪了大小姐。便立即下令在府中开始一一询查。偏巧,就撞上那俩个因害怕,而打算逃走的小厮……” 我总觉这记忆里的事儿过分离奇,仿佛是做的一场梦。是饭不香还是床不软,我竟然有那闲功夫,为个男人费尽心机? 起身下地,在樱桃的服侍下喝了口热茶。 可算清醒了几分!忽的一拍脑袋,我可算知道刚才为何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琼华已及笄,并与墨棠定亲。只要不犯下大错,不出几年便可顺利成章的嫁过去。 她,又为何偏偏作死,给老夫人下毒?这根本毫无道理嘛! 而墨棠,定是因着至亲昏迷,一时情绪大乱,才会失去这最基本的判断。” 我忽的站起身,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我这突然一嗓子,倒是给身边的樱桃下了一跳。 “天呐!之前的我不仅恶毒不已,竟还是个蠢的!” 思及此,我不由得痛呼道。恨不得,以头抢地尔! “对呦,小姐!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些! 只是小姐,您以前从不这样说自己的。总感觉,今日的您跟往常似乎不大一样。” 说罢,樱桃便仔细的盯着我看,仿佛要看出朵花出来。 我蹲下身,十指插入发丝,生无可恋! “小姐,堡主马上就要来了,那我们现在要怎样做? 樱桃看向我,急切的问道。 我抬头,无力道:“如若,从现在起,我在不陷陷琼华了,可还来得及?” “我的好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这大概是您第七,哦不,第八次勾陷那贱人了……” 樱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指着我想办法呢。 “咦!小姐您今天咋不叫大小姐贱人了?” 樱桃忽的抬眼,狐疑的盯着我。 记忆里,我好像确实这样喊过。我晃了晃头,但并未答她。 继续道:“那,你说咱们现在悄悄逃跑,隐世避避风头,可还行得通?” “小姐,您是知道君堡主的势力的,这会儿,只要您稍有异动,整个杜府都会被包围的……即使侥幸逃脱,三里地之内,绝对会给您逮回来的……呜呜呜……” 说着说着,樱桃的眼泪瓣儿就开始往下掉。 “那,你说我构陷她八次,那前七次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山穷水尽也得挣扎一下,万一有转机呢? “呜呜……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炫耀自己的战绩呢! 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她也就受了。姥爷姨娘疼你,责骂两句就算了。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又牵扯到老夫人。我们完蛋了……呜呜唔……” 樱桃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又带着哭腔,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那我原地装疯,能否免责?” 说罢,我就夸张弄乱头发。目光呆滞起来…… “哈哈……小姐,你装疯卖傻连姥爷都骗不过的…… 小时候,您比不过大小姐就扯嗓子干嚎,说人家欺负你……更别提要过大堂了!那是要上刑罚,看您是不是真疯的……” 这丫头,方才还梨花带雨的,现在就开始嘲笑起我来了。我也是听她哭的心烦,才故意此般做的。人,不能把自己愁死吧! “对了,樱桃,如果我招认了,会受怎样的刑罚?” “虚……”樱桃起身就要掩我的嘴。 “小姐,小声些。这,属于故意杀人罪,当诛……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如若查实,堡主定会亲自将你折磨致死!” 听罢,我赶紧摸了摸脖子,紧了紧衣领。心中大骇。 樱桃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垮着个小脸。 “咦!多久了……那君堡主怎的,还不来杀我?” 樱桃进来已好久,我印象里的君墨棠也不像腿脚不好啊?我不解的问道。 “小姐,您今儿到底是怎的了?他此时不来,必定是在琼华小姐床前忏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来了!小姐你还想吃点啥不……” 樱桃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忏悔?我干的坏事,他为何要忏悔?” 我疑惑不解。但她这一问,我还真觉得有点饿。 “自然,是因为你的嫁祸,他心中对琼华小姐产生怀疑。他的不理不问,才让琼华小姐心如死灰,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原来如此,是自责罢! “不过,也不算最坏,听闻昨晚有采花贼入了大小姐的闺房,但恰好小姐去了阁楼,那贼人扑了空。‘’ 樱桃干脆自己到了杯水,坐在凳子上。 “咱家何时这样不安全了?再说,琼华昨晚上,上阁楼干嘛?” 我紧了紧衣领,不放心道。 “因错被悔婚的女子,还比不得青楼妓子。就是采花贼得手,也没人会声张…… 至于,大小姐昨晚去阁楼,自然是要跳楼,所以才有今天这出。 还不是您花钱让人讹传,说琼华小姐毒害堡主的老夫人,堡主痛心悔婚的?大小姐性子烈,哪受得了这个? 您,今儿个怎么总重复的确认,好像这不是您自个儿干的一样?” 她顿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 继续道:“至于安全问题,小姐自可不必担心。有大小姐在的地方,是不会有歹人非礼您的……” 第25章 他剑下婉转求生 哟!这听起来,我真是恶毒到家了! 不过什么叫有她在,是没人会非礼我的?这我就不乐意了!也不是不乐意,就是听起来别扭的很。 这樱桃,句句为大小姐抱不平,让我很是不爽。 我伸出手指,就对着这死丫头的脑袋就杵了过去,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我现在真希望,不是您那边的人!” 你个小蹄子,我抬手就要在杵她的头。她倒好,干脆拍拍屁股,礼都不行一个,起身便走了。 走前,还生无可恋的对我叹了口气。后,帮我掩好门,徒留我一人,发呆等死。 “哎!给我做些吃的送来!” 我冲着门外喊道,也不知这死丫头听见没。 我双手托腮,看着门口发呆,总觉好不真实。 “嘭……” 忽然,大门被一脚踹开。我吓得一抖,差点没把桌上的水杯撞翻!还来不及躲,便见堡主君墨棠,抬手就向我一剑挥来! “砰……” 我身上突然弹出一把玉扇,一声脆响,竟挡住了那剑! 他手里那剑的剑坠子上的一颗玉珠,就跟见了情人一般,竟死皮赖脸的往那玉扇上贴! 这景象,着实诡异!而我竟记不得,何时有的这样一个宝贝。 墨棠也觉古怪,但他魇气太重,提剑变要在刺! “住手!你竟要杀害你的恩人!” 千钧一发之际,我提气大吼一声。 “那俩蠢货已然认罪,你,还有何好说?” 他手中一顿,眼神逼视着我。不用怀疑,若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必将一剑要了俺的小命! 我伸出食指,小心将那雪亮的剑刃往外推了推。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而胡诌,呸!真相道:“嗯,你的未婚妻琼华,之所以现在还活着,都是因为我救了她……” “巧言令色!” 我刚说一句,他便打断,又要拔剑。 “壮,壮士……杀人也要听人解释完吧……” 我吓得话都说不完整,赶忙伸手摁住他要拔剑的胳膊。 “放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么?” 他倒是在未动,用眼神凌迟我的爪子。 我悻悻的收回手,心有余悸。 他忽的开口,道:“好,就给你个机会!看你临死前,可能说出个天花儿来?” 说着,他把剑立于一侧,双手环于胸前,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 “昨夜,有采花贼闯入琼华房里,欲行歹事,还好她不在!” 我拍了拍胸口,对他小心的察言观色道。 发现他神色无异,我才继续开口道:“琼华被冤枉,便跳楼自证清白。她这烈性子,若是被那歹人得手,定是活不成了! 正是我的构陷,你的不理不睬,使她心灰意冷,导致她昨夜去跳楼而未在房内,才躲过这一劫,难道不是我间接的救她一命?” 我看着他,尽量理直气壮道。 “诡辩!如今,琼华醒来,发现双腿已断,再不能起舞!且已证明清白,她心中委屈,正要去寻短见!我不杀你,又如何对得起她?” 他瞪了我一眼,冷哼道。 “那,那你就更不能杀我了!” 我忽的发觉,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好像还挺厉害! “哦?是为何?” 比起刚才,他魇气似乎变得淡些了,我深觉活命有望。 提口气,尽量自信的解释道:“你冤枉了她,她又断了腿,自然万念俱灰,不会在爱。 那么,要让她活下去,便是要靠“恨”了! 恨谁?你曾是她心爱之人,她自是舍不得。自然是要恨我啊! 作为她仇人的我,都生生世世的活着,她若能安心就死,那简直枉为人!” 不知怎的,我这说着说着还义愤填膺了起来! “那,我也完全可以一剑刺死你。后,在将你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在对她说,你畏罪潜逃了。那效果,也是一样的!” 他把玩着手中的剑坠,轻飘飘的说道。说道最后,他猛的弹了一下剑鞘儿,睨视着我。 这最后的那一弹,吓得我那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我稳了稳身形,继续道:“琼华断腿,自是因我的陷害,但她更伤心的是却是你对她的不信任。 而此事,我们算得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若你杀了我,便心中认定这是一件坏事,我俩都有罪过,你也将终身自责。如果当成一件好事,那我们便都有功劳。 所以,放过我,也请放过你自己好么?” 我语态诚恳,完全是为了他着想的样子。 他一时语塞,大概是被我这一席糖衣炮弹,搞得有点懵。 “那我们是心灵解脱了,琼华在不能起舞了,怎么办?” 他,半天憋出这样一句。 “她虽不能在起舞,但确得到了堡主您的怜惜和整个爱情啊!” 看给墨棠说得脑子发蒙,我不由得还有些小骄傲。便过也不过脑子,拍了个这样的马屁。 “那如此境遇,换给你可好?” 他冷哼。 “傻缺才换!” 我乐极生悲,竟毫无觉察。说完,忽觉不对,赶忙捂嘴。 我刚才大概是心肺都被狗吃了,得意忘了形。抬头,便见墨棠逼视的目光剐来,我连忙低头避开。 刚才还迷糊的墨棠,因着我这句不过脑的话,忽的就清醒了过来。 “那,如若是堡主,自然是换得。君堡主,气宇轩昂,貌比潘安,智比诸葛,自非池中之物……” 我滔滔不绝的狗腿起来,只为把刚才那话圆过。断腿也比丢命强,这就好比壁虎断尾求生,我安慰自己道。 我竭力表现得市侩又轻浮,只盼他心生嫌弃。便就不会娶我,那,我的腿也就保住了。 “呦!我倒是不知,自己的优点还有这样多!” 他似乎还露出一丝笑意,咱甭管他是不是嘲笑!这人嘛,他总是喜欢听些违心之言的。他,就好比那小毛驴,那得顺毛麻池! “那,我祖母中毒之事,你又当如何解释?” 他朝我猛的一瞪,冷冷的说道。 “这个么,您能留我到现在,怕是医师以查验过了吧! 毒,用好了亦是良药,老夫人常年咳痰不化,担心自己病症导致郁结于心。但年岁大了,医师怕抗药不住,自是不敢开猛药。 第26章 这下意识的举动 而我这毒,功效恰如那猛药。那逼出的血,大多是深色黏腻的吧! 如今转醒,怕是已服了那寻常的解毒草药。 难道,没发觉身体更爽利了?” 提及此,我更是理直气壮。我还比较庆幸的,幸好老夫人扛得住药性,否则药性过猛也是对其身大损。 “呦!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不成?” 他玩味的说道。 “那倒不必,救死扶伤乃我本性!” 我忽的还洋洋得意起来! “你……” 他忽的抬手,屈起两指便朝我弹来。 “别弹,疼……” 我熟练的抱起头,向后便躲。忽的,我俩皆是一愣。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屈起的拇指和食指,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何会有此举动。 我默默的挠了挠头,惊讶于自己身体这下意识的反应。他刚动,便知道他要弹我脑瓜蹦。 而我,搜索整个记忆,似乎也没有这个片段。 “但,我总觉得,这样对你轻飘飘放过,任你继续逍遥自在,心里不甚舒服。”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眉毛纠结道。 “就,罚你去药王谷修习医术,直到可以治好琼华的腿才准回家!” 他想了下,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杜梨浅,谢堡主罚!” 我赶紧答应下来,不,是谢了下来。 此时他被我说懵了。唯恐,他回家转过味儿来。如今已领了罚,就算他要后悔,那时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对我个小女子耍赖皮不成? “三日后,我定亲自押送你去……免得你生性狡猾,半路逃走……”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好些疑惑。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提剑便出了门。 而我,刚才为活命强撑的一口气,终于卸去。人也一屁股便颓坐在了凳子上。 伸出满是冷汗的手,摸了摸脖子。嗯,命可算保下了,腿也还在。我望着那踢碎的门框,发呆。 之前,脑子里的记忆如梦似幻。而此时,看着地上门槛的木头碎片,似乎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事实。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动便觉后背汗水沾衣十分黏腻。“咕噜噜……”一声空鸣,才觉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樱桃!你个死丫头哪去了?” 我捧着干了的茶壶,嘶声力竭的喊道。 “唔……小姐,您还……在啊……” 忽然,从门口拔出来一个小脑袋,弱弱的回道。 “你是眼睛劈叉了么?我可好端端坐着呢!可不像某些人,背信弃义,没良心……” 我冷哼。这丫头片子是必是看墨棠气势汹汹而来,夹着尾巴赶紧躲远了。 “咦!这玉扇好生漂亮,怎不见小姐以前拿出来过?” 那丫头自知有错,蹭过来小心同我搭讪。我心中有火,装作听不见,故意冷着她。 这小妮子便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莫不是,小姐从大小姐那儿抢来的?” “你咋不说,我小腹上的肥肉也是从大小姐那儿抢来的?” 我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忽的脑中闪过记忆,我以前就是这样的,而且以此为荣。深觉诡异,不由得用力甩了甩头。 “小姐,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狐疑的看着我。 “去弄点吃的,在备上热水。我要吃饱喝足,在好好洗洗晦气……” 这一上午的折腾,早已体力不支。赶紧挥手打发这丫头出去…… 舒坦日子总是快如闪电。九顿佳肴后,便是君大堡主的亲临互送。既如此热情,咱就随他走那么一遭。 墨棠这人倒是很君子,对外只道是自己误会了琼华,并未提及我做的这些龌蹉事。也替我此次出门,向父亲编了个妥当缘由。虽然他三日前登门便要杀我,但此时我心里还是感激他的。 听说药王谷很远,路程就得几日。于是我这三日做的最多的,便是监督小厨房给我赶制路上的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卤味,牛肉干,甜蜜饯,打发寂寞的一干等等…… 由于这是对我的惩罚,自是不可能带上丫鬟仆人的。于是清早,我和几大箱子零食便一同出了门,只是我是走着出门的,他们是抬着出门的。 墨棠看我出来,未发一言,直接在前面引路。直到看到我后面跟来的箱子,忽的的瞠大双目,道:“二小姐,莫非是打算一辈子在药王谷赎罪?” 我摆了摆手,道:“非也!仅零食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恐上路而不够。” 他冷哼一声,懒得与我在辩。让我自行将箱子安顿于后面马车,再去第一辆与他同乘。 我这一看,天呐!这简直一个是车队好么? 一长列的马拉的平板车,上面一麻袋一麻袋的,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何物。 车队两侧是并排而立带着刀的打手,肌肉鼓起,打着赤膊,很是凶悍。 我指挥自家小厮放置了箱子,赶忙小跑到第一辆马车去。唯恐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这群凶神恶煞把我给剁了。 本还抱着半路不行,就想来个金蝉脱壳,逍遥自在的游遍山野呢!看着架势,那些也只能自己想想了! 走到这第一辆马车前,我真吓了一跳!这哪里是马车,分明是由八匹马拉着的小房间! 这车棚外面装饰极颜色倒是极为朴素,可细一瞧,这料子分明是那贵到吐血的云锦缎子。 果然,这真正有钱人的汗毛都比我大腿粗。我颤抖这双手掀开门帘,只见那墨棠正慵懒的斜倚在对门的小塌上,一只胳膊随意在塌前的小几上随意一搭,食指慢慢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另一只手执起一本古卷,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见我进来,抬手示意我坐与右侧小塌,待我坐下,他便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我刚一落座,就见对面小塌上正躺着一红衣公子。这公子,以书掩面,正睡得沉静。这从红袖伸出的手臂,竟比寻常女人还细白几分,衬得红衣都多了几分滋味。 待我坐稳,墨棠放下手中的扳指,回首轻拽了一下小塌旁边的麻绳,便听外面银铃一响。 紧接着,我们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第27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马车刚走不到百米,便见那公子手指轻微一动。接着,一手拍落脸上的书。挣扎着起身,而后两手后伸的抻了个拦腰,揉了揉迷离的双眼。 朝墨棠看去,道:“咱们这算是逃出生天了?昨晚这给我累的,现在腰还酸呢!” 墨棠刚要开口,这公子忽而想起什么,转脸盯盯的打量起我来。 一脸好奇道:“你就是那个伶牙俐齿,能从我表哥剑下逃生的,杜家二小姐?” 这一回眸,可真是目光流转,姿态风流。 “伶牙俐齿不敢当!实话实说而已!” 我颔首,谦虚答道。 “呦!小爷就稀罕你这种会说话的小丫头!本以为这一路上跟表哥这闷葫芦定然无趣,到没想到来了你这么个小可人儿!” “咳咳咳……” 那正读书品茗的墨棠,忽的呛了一下,抬首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沉声道:“她可不是你的那些小可人。她,可是只货真价实的小蝎子,小心蛰死你这乱撩的骚包!” 那公子忽然拍了拍胸口,盈盈双眸望向我。 朱唇轻启,道:“杜二小姐,看样子就是名门闺秀,善良持重,怎的会忍心谋害小生呢?” “名门闺秀不敢当,小家碧玉而已!公子潘安之貌,着实谬赞了!况,行医救人乃我本性使然,君堡主说笑了!” 都说美好的友谊都是从互夸互赞开始的,此话看来果然不假。我心情大好,连刚才看见持刀大汉的恐慌也消失不见。我俩互相恭维,墨棠见阻止不了,便摇了摇头,自己读书,不在理会我们。 “嗯,小生姓萧,名云逸。二小姐可同表哥一样,唤我云逸便是。” 这公子拱了拱手,难得正经。我看了他这打扮,只叹,还是朵风流的火烧云! “小女子,姓杜,名梨浅。平日唤我梨浅便是,大家以后就是朋友啦!” 我抱了抱拳,努力的示好道。 毕竟这墨棠可是冲我拔剑过的,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得感紧跟室友搞好关系,如若有个万一,也好帮我拦下,让我多跑个几百米也好! “梨浅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我前几日半夜滚下床摔到头,第二日醒来总觉一切陌生不已。只有你和表哥让我觉得熟悉。” 后半句,他挠了挠头,望着我说道。 “咳……够了啊!天天不务正业,我带你出来可是答应了姨母,要督促你功课,一丝也不能落下。” 墨棠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了,把书在小几上一撂,打断云逸这话痨。 “表哥,人家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嘛!” 云逸可怜巴巴,竟然堂而皇之的撒起了娇。要不是直接他拿剑抵着我的喉咙,给我造成很大心里阴影,此时我一定早就忍不住,“噗嗤”的乐出了声。 “滚犊子……在不正经,信不信把你扔车外面去……” 刚才还慵懒至极的墨棠,如今脸色正如同他身上的墨袍一般,当真是黑的可怕。他,两指紧紧捏着那枚白玉扳指,好险没被捏碎。 “那么大火气啊……读书就读书书!” 云逸憋着嘴,一边弯腰捡起躺在地上许久的书,摇头晃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黍,书中车马多簇簇……” “闭嘴。” 墨棠忽的厉声蹦出俩字。 瞬间,气氛就归于宁静。 然,这宁静不到一刻,就被打破了。 云逸不知从哪摸出一枚硬币,自言自语道:“读书嘛,乃是一件大事,自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如若抛出是正面,便是天时地利绝佳,我便安心读书。” 他猛吸一口,皱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看这架势,我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而墨棠,只是勾了勾唇,继续读书。一副了然的与胸的样子。 只见云逸闭眼将硬币扣与两掌之中,一边摇,一边自言自语道:“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反面,反面,反面……” “堡主,你猜结果如何?” 我忽的来了兴致,抬眸向那气定神闲的墨棠看去。 “硬币正反我不知晓,但结果都是一样了无新意!” 他这解释的倒是莫名其妙。说罢,他浅饮口茶,放下书,也抬眼看了过来。 这时,便见云逸拇指向上一弹,那枚硬币翻转着飞起,又落下,“啪”的一声被云逸扣与手背。 他一点点移开附在右手背的左手,忽的他瞪大双目,不甘心道:“三局两胜!” 不用瞧,我也猜到刚刚是个正面。 说罢,他又开始了刚才流程。结果第二次抛还是正面,他忽的泄气。 我以为他就要就此罢休,正打算翻出零食打发时光。却余光一溜,发现墨棠也看着他,脸上写着肯定没结束,还有后续精彩的样子。不觉也好奇看了过去,也确实果不其然。 刚看过去,就见他撸起袖子,猛的一咬牙,恶狠狠道:“如果三次都是正面,那就是命中注定我该读书了!” 说罢,他也不求神再拜,直接一抛便接住。 看向我,道:“小梨浅,要不你帮咱看看?” 我摇了摇头,回:“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生怕自己给他在开出个正面,这刚刚才升起的友谊之光,便瞬间就会被掐灭。 他眼睛一眨,叹了口气道:“那好吧!相信自己,我能行!” 说罢还挺了挺胸膛,大有壮士断腕的感觉。 他悄悄移开手,先睁开一直眼,悄悄一瞟。 忽的瞪圆了眼,大喝道:“小梨浅你说得对,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去他的命中注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呸!读屁书啊!” 我可不是这意思啊!我暗叹道。再说这云逸三次正面的手气,真的也是可以了! 说罢,他便向车外一弹,那枚硬币沿着弧线,很快便消失不见。 又道了一声,“此钱不祥,破财免灾!” 我忽觉好笑,这人是多不喜读书啊!只叹这云逸倒真是个活宝我微微一侧头,便和墨棠直接对视,他一脸“你看我猜的没错吧”的表情。 第28章 到底惩罚的是谁? 在看云逸,他正盘腿立于塌上,负气剥着桔子。 我看着馋,也随手拿起自己塌前小几上的橘子剥了起来。瞬间,车厢里满是果子的清香。 他这才看向我,道:“云逸怠慢了,这果子有都是,小梨浅莫要客气才好!” 我两手一揖,连连道了感谢的话!车厢终于从归与平静。 在车厢的公共区域,立着一个简易的书柜,零散的插着几卷书。我正发呆的无聊,便伸手打算取出一本,来打发时光。 只见其中一卷,忽然“嗖”的一声,就飞了出来。这书,转头拧了两下身子,便朝云逸的小塌上飞去。 它将自己平铺与云逸身边,娇媚的声音忽启:“公子,这可都一个月了,你怎的还不来碰碰人家?”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这确是一卷书。只听声音,怕真要以为这是一美人,正以‘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姿态撩人。那声音微颤,最后声线还上扬了三度,像羽毛似的撩得人心痒痒。 只见云逸,猛的伸手一巴掌呼死在它脸上。大喝道:“过几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瞬间就呆住了,一侧头,只见那墨棠的脸都绿了。 墨棠一指头指过来,还未开口。云逸便满脸陪笑的说道:“这书卷里有一磁石,可是难得的宝贝。里面的声音,是特意花重金请百花楼的花魁,真真姑娘给录的。一月不看书,便会跳出来鼓励我……所以,不能……这个不能仍……” 还未待他解释完,墨棠便一把抄起手边的书卷,朝着喋喋不休的云逸就扔了过来。云逸沉醉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这一时躲避不及。 只听“嘭”的一声,那卷书不偏不倚的正中鼻梁。听声音,他似乎被砸的不清。云逸堪堪接住下落的书卷,就要双手捧着还回去。 抬头,一脸讪笑的朝墨棠示好。然,这一抬头,笑容不到三秒,只见,两行鼻血从鼻孔正缓缓流出! 看到这,我再也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指着云逸便“哈哈哈……”笑个不停。 他看见我指着他狂笑不止,自己也觉不对,伸手一抹,看见手上的血后,瞬间便慌了。 一手捏住鼻子,一边仰起仗头。这马车车一晃,险些摔倒。 “表哥,你总欺负我……” 他一边找帕子擦血,一边小声嘟囔道。又找了些备用的药,捣鼓一番才处理完毕。 可能这一通折腾,也有些乏了。他歪在塌上,可算是消停一会。 墨棠又恢复了他慵懒的姿态,从新拿了一卷书读起来,随手又拈起面前小几上的葡萄送入口中,好不惬意。 我偶尔扒开帘子一看,只见除了山还是山,便没了兴趣。只好拿出带来的果子零食,草草打发时光。不知不觉,桌子上的果壳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尽管这马车开的还算平稳,但我总觉晕乎乎的难受。刚才注意力被云逸吸引,还不觉得。这会儿,百无聊赖,吃得又过饱,便觉得这种眩晕不适感,愈发的强烈起来。我猜想,怕是自己晕车了。 而我印象里,自己从未出过门,自不知自己有晕车的毛病,所以随身的药物中也并未带此类药物。我俯在塌前小几上,闭眼揉着太阳穴。然,并未有太大效用。不由得心烦意乱。一把掀开帘子,忽然的一阵热风袭来,脑袋便愈发昏沉。 “你可是身体不爽?” 我勉强睁眼,不知何时,墨棠站了过来,微微俯身,黑瞳里似乎还透着丝丝关切。 “你起开点!” 刚开口,便觉异物要又要往喉咙上涌去。他的位置刚好挡在车门处,我很怕一时忍不住,开门下车来不及。 “你……懒得管……啊……” 他还未说完,我就在忍不住,扒开他就要跳车去吐。 然,这洪荒之力太猛,刚打车厢门,便“哇”的一声,便全吐了出来。定了几秒,用手帕试了试唇角,我可算是舒服了几分。 此时车已停稳,我一抬头,怎的墨棠也出来了。只见他抖着唇,撑大双目。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他的衣袖不知何时,竟同我衣服的配饰纠缠与一处,而那上面星星点点的正是我的呕吐物。 “呕……你太恶心了……” 我赶紧解开他的脏袖子,有口无心的来了这么一句。忽觉不对,唯恐遭报复,赶紧看过去。此时云逸正扒着门,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咧嘴刚想笑,但摸了摸鼻子还是忍住了。 只见此时的墨棠,已是脸色铁青。他对外界充耳不闻,只是撑大双目定定的盯着那脏遢遢的袖子,哆嗦着薄唇。 “呕……呕……” 忽的,他一手扒门,俯身便干呕起来。瞬间额头便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煞白。过了好一会儿,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是停不下来。 我深觉抱歉,忙递了张干净帕子和半盏茶。他一把接过,漱口一番,才勉强停了下了。他刚一动,便脚步虚浮,身体打晃,伸手赶紧抓住门框。 “你们……出去……” 他费力的抬起眼,看着我俩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俩立即识相的跳下马车,他立即解了外袍,并吩咐仆役丢远。在一招手,便有人来清理并将马车拉远。只着白色里衣的他,艰难的转身,在俯身钻进马车。 “哈哈哈……” 云逸忽的指着马车,跳着脚乐了起来。差点把裹着鼻子的药棉笑掉。 “哈哈哈……小梨浅,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洁癖……你给他来这么一遭……有他收的了……” 他着看我,乐不可支,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算给我报了仇了,他平时老欺负我……” 我听见连连摆手,生怕被里面的墨棠听见遭了记恨,在拿剑指着我。 “关键你还让他起开点……哈哈哈……” 看样子他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了,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干脆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正好透透气。 我刚一坐定,便见墨棠推门而下。只见他换了个月牙白锦缎的袍子,腰间缀了个香囊,倒多了几分清逸儒雅。他抬脚便朝最近的小溪走去。 第29章 冒火刚好吃烧烤 我坐在树荫下,随手拔起一根狗尾草,两手搓着玩。而云逸,此时已然乐够,也巴巴的过来在边上坐下。 “你当时,是怎么在他剑下逃生的,讲讲呗!” 云逸说着,又贴过来几分,调笑道。 “这个……” 我刚开口,便见墨棠从远处走来,两鬓微湿,看样子是用溪水净了不止一次脸,那袖子外露出的指头微微泛红。几步便走到我俩面前,皱着眉,抬手就向我指来。 “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一指,莫名的就心慌。唯恐他骂我,或是把我丢到这荒山野岭喂狼,我在袖子里的手赶忙猛掐一把大腿。 在抬头,已是泪在框中,盈盈未落。憋着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心想着,他要是要丢掉我,我就立刻哭给他看。 可能,是我晕车后确实憔悴虚弱的很,也可能是俺演技到位。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刚才干呕伤了嗓子。 “我,我现在感觉饿了。” 我明明是不想让他担心,心里想得是现在感觉好了,咋一出口就变了味儿?关键话一开口,我还真觉得有些饿。说完,我就想拿帕子把脸遮上,简直太丢人了。 墨棠一愣,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恍然间站立不稳,身体后倾的退了一步。 倒是云逸很快反应过来,道:“那你说说看,想吃点啥?” “你闭嘴……” “你闭嘴……”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这一下,我俩均是一愣。我窘迫至极,但心中就如同种下一枚种子,‘吃点啥’的野草控制不住的疯长。 “你嗓子没关系吧?我有药……” 我晃了晃头,想甩开这念头。开口努力打破尴尬,向墨棠示好道。 “不必,我不止喉咙痛,还冒火呢!” 墨棠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冒火?那不如,我们吃烧烤吧!” 我心中惦念着云逸说吃什么的话题,便并未留意墨棠语气。只觉灵光一显,便脱口而出。 半刻无声,忽觉不妥。这一抬头,便见墨棠正黑着脸,一眼刀就向我飞来。我忙低下头,顺便往云逸身边躲了躲。 “噗嗤……” 云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墨棠一瞪,他瞬间就禁了声。但他坚持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 墨棠瞪着我,抬脚猛的一踢。那块他脚边的碎石,便成弧线飞起。随即,便狠狠撞到不远处的树上。那树干,瞬间就被挂掉了一小块儿树皮。 我看见,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两手紧紧环胸。生怕自己就成了那颗树或是石子。他在未理我,扭头便走。 “他……不会杀了我泄愤吧?” 我轻轻拽了拽身边云逸的袖子,不放心道。 “别害怕!他呀!就是一只纸老虎……” 云逸看着远处,勾了勾唇道。 “他,去吩咐什么了?” 我见墨棠冲领头的打手说了几句,便有几个离开了。 “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云逸突然又没了正形,我无奈,干脆仰头望天。 然出乎意料的是,不一会,那些打手个个手提几只野鸡回来。接着,一部分人原地升起火来,另一部分,则去不远处的小溪边处理这些野鸡。后,在将树叉穿过那野鸡,架在火上,就霹雳雳的烤了起来。 我哪里还能坐的住,忙凑上去。只见那火焰上的野鸡,不断的烤出油珠,在慢慢的聚集。 最后,“吧嗒”一声,便滴落在那燃着的柴火上。顿时柴火就滋啦啦的作响,火焰也燃的更胜。 半熟十分,便已香飘四散。我赶紧猛吸了口气,那感觉,简直快活似神仙。肚皮似受了感应,也应声叫了起来。 一抬头,便看见墨棠那张臭脸,满脸写着“那点儿出息……”的不屑。切,莫非你喝露水长大的?我心里冷哼道。看在美食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不一会,这野鸡便熟了。那没正行的云逸,难得体贴的主动帮我割下一条鸡腿来。嘱咐一声小心烫,便递到我手里。 我道了声谢,便接了过来。这鸡腿,表皮上微微有油光闪耀,看着就好吃得很,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沾了些料,便赶忙送入口里。这鸡烤的真是外焦里嫩,恰是时候。 轻轻咬开一些外皮,那白气便从里面冒丝丝袅袅的飘出了来,让人不由得就舔了舔嘴唇。这肉肥而不腻,好吃得快把舌头都吞掉了。 “真有这么美味?” 刚刚还在远处对我一脸鄙视的墨棠,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烤鸡旁边,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呐,你试试看喽!” 我已经掌握了片烤鸡的技巧,徒手拿刀片了一块烤的刚好的,沾了调料,豪爽的递了过去。 结果,这货摆了摆手,坚决不用手,小心割了块拿荷叶接住,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真是把洁癖发挥到极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直接转弯,将肉送入自己口中。 “哇……好香啊……” 突然,身后蹦出一妙龄少女,她眼睛盯着架上烤肉道。只见,这女子一袭鹅黄色衣裙,娇俏可人。墨发间只配了一支玉簪,倒是流光溢彩。 她,肤色雪白,娇小玲珑。那双乌溜溜的眸子,更衬得伶俐非常。 说罢,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之中,她旁若无人的盘腿而坐,伸手便撕下一个鸡翅,狼吞虎咽起来。 “姑娘……是?” 如此不羁的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才抬头看我。这一看,她也张大嘴巴,望着我。 “你是梨浅?缘分这东西也太奇妙了吧!” 她扔下鸡骨头。随便拿叶子摸了摸油腻的双手,盯着我脸,像是非要看个明白。 “我叫杜梨浅,可是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墨棠见这姑娘一句便倒出我的名字,样子也不像坏人,便识趣的叫上云逸离开,把这块地方留给我俩叙旧。 但,我大惑不解。搜寻整个记忆也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样一个人。 第30章 千里觅夫之晴雪 “前几日,我们在天界……啊啊啊……” 她眼波流动,不似撒谎。但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只开口却没了声儿。干脆她猛叹一口气,住了口。 忽然她一手立起三指,做发誓状。冲天大喝一声:“我不说了,我投降!天机天机,又是天机!” 说罢,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不知姑娘芳名为何?来这里又是为何?” 这姑娘双眸清澈也不像骗子,我对这姑娘的身世越发好奇起来。 “我叫晴雪。虽不知你为何失忆,但我们确实认识。” 她为我不记得她而略显失落。 但转瞬间,她眸子一亮,凑近我耳边,很是神秘道:“告诉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家里溜出来的。女孩子么,年纪到了总要出嫁的。尤其世族女子,一般都是盲婚哑嫁。 我自是不甘,于其如此,倒不如提前做足攻略,自己找个看起来顺眼的,你说是不是?” 她说罢,一脸渴望的望着我。这个问题我倒是没这么深思过,不过她好像说的也很有道理。 我不点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我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呐,这是六界美男攻略!上面记载他们姓名,家世,性格,居住地……” “咦!这上面的字?” 说罢,她倒是毫不吝啬的打开要递给我,可是一打开除了书名还在,真是一片空白。 她翻来覆去看个遍,喃喃自语道:“肯定是外公,不只把我灵力封了,竟然把书的字都隐去了……” 她有点悻悻的,我刚想讲几句安慰她的话。便见她便已从失落的情绪中缓了过来,挑眉笑道:“虽然字被抹去,但是有一个人我还是记得的。他家离我家不远,宝贝也不少,小时候我还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先找他碰碰运气好啦!” 她这反应到让我一时应对不来。刚要说点什么,她突然起身道:“时间紧迫,我要去找他了,梨浅,谢谢你的鸡翅,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长胖!” 看起来她倒是很介意自己的重量,我暗笑。 “别担心,不差这二两!” 我心中暗笑这姑娘还挺可爱,随口一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刚减下来二两啊!” 她突然撑大双目看着我。 “奥!我记起来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自言自语被你听见了!” 她眨了下眼,对我笑道。 “那好,我们江湖再见!” “我们有缘再见!” 我俩同时发声,倒是默契。我与这姑娘虽只一面之缘,但却觉得她直爽可爱,自然期待与她能再见。 这姑娘抱了抱拳,就要离开。墨棠的手下熄灭烤鸡的火,原地打扫一番,也要继续赶路。 “云逸,干什么呢!快来帮忙!” 墨棠在马车前好像鼓捣什么,一人不行,干脆喊云逸过去帮忙。 “就来,表哥……” 说罢,云逸就要颠颠赶过去。 而此时,已经作别走出三步的晴雪,忽然顿住脚步。两秒后,又倒着回来。眼睛盯盯看着那团跑过去帮忙的火烧云。 再次跟我确定道:“他,真的叫云逸?那,那个难道就是殿下?” 她眼神向墨棠努了努说道。 “殿下?他是墨棠,君墨棠!飞雪堡堡主。” 我被问的云里雾里的,只能这样给他解释。 “啊,那就是了!名字对,样貌我未见过,但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几乎可以确定,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说罢,她食指一指,正是那朵惊呆顿住的火烧云。 刚刚,我提到墨棠名字,他和云逸便已经望了过来。而这姑娘,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大声,两个人想装作为听见也不能了。 说罢,她急忙从袖口拿出一张画卷,抖落开来。只见上面那人,身着紫衣,风流俊雅。 “幸好我早有准备,这个没被隐去!这活的,好像比画里更耐看!” 她拿着画轴,在画上人与云逸之间打量着。我顺着看去,果然云逸与画上人有七八分的相似。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她似乎觉着这样看不过瘾,弃了手中的画,几步便跑到云逸身前。 一会儿扯了扯云逸的袖子,一会儿打量了下他的身高,又绕着云逸转了几圈,最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的若有所思…… 而,我们三个简直看呆了眼。那火烧云刚才还皮得狠,这会儿被这小妮子一时间摆弄的手脚无措,呆呆的瞠大双眸,身体微怔。 “嗯,人是偏瘦了些。不过样子还是蛮讨喜的,我喜欢。” 说罢,晴雪还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都被这姑娘大胆的行为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是挑牲口呢……你” 云逸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面前这个小巧玲珑的姑娘给轻薄了。瞬间满脸通红,只憋出来了这么一句。 “咦!你不要妄自菲薄嘛!” 晴雪这话接的那叫一个顺当。边说还边伸出食指摆了摆。直接给云逸一噎,差点没上来气。云逸的脸比方才是更红了,大概是气的吧! “你……一个丫头片子,到底懂不懂何为矜持?” 这朵方油嘴滑舌的火烧云,此时竟开始结巴了。我深觉有趣,余光瞄,发现墨棠也盯着她俩,一脸的戏谑。 “矜持?我矜持你就愿意嫁给我了吗?不对,是你娶我!” 这姑娘略一思索,问道。但这话对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也太孟浪了些。 “你……不可理喻……” 云逸大概从未遇到此种情况,瞠目结舌道。最后,他干脆两步并做一步,直接飞奔回车厢。 才敢露出头,大喊一声:“表哥,我们快走……”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路话痨且油嘴滑舌的云逸,竟然也有半天憋的吭不出一声的时候。 对面的墨棠也勾了勾唇,不厚道的乐了出来。 “咦!他刚刚是怎么了!” 晴雪瞪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我问道。 “别担心,他只是害羞了!” 我刚要开口,墨棠便接了这么一句。 第31章 轻薄不成反遭戏 “的确的确,他跟你熟悉下就好了!” 我忽觉有趣,期盼她俩真能发生点啥,也帮腔附和道。 “你们是要离开了么?能否捎我一程,我不会白吃住的。我只要——他!” 说罢,这姑娘一手从袖口里拿了些银两,要递与墨棠,一手直指车厢。 “嘭” 车厢一动,似乎云逸正抻长耳朵偷听我们说话。却被这姑娘最后一句下了一跳,慌忙间头撞到车顶发出的声响。听声音,似乎撞的还不清。马都被吓得尥起前蹄,不安的走了两步。 墨棠摆手避过银子,道:“车厢宽大,多姑娘一人倒也没关系,银钱就不必了。只是旅途舟车劳顿,很是辛苦。” “如若果真觅得佳夫,这便是是一段佳话嘛!不妨事,不妨事!晴雪,谢过殿……君堡主!” 说罢,晴雪连忙拜谢道。 墨棠闪身避过晴雪的大礼,伸手示意她请上车。得到墨棠的允许,这小妮子简直乐得要飞起来。 很快抱了我一下,道:“浅浅,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星!” 转身便急忙上车。我一头雾水,只叹,这姑娘的热情似乎来的也太快了!迟钝如我,有点儿反应不来。总觉不太真实,摇了摇头,也随墨棠上了车。 而我们刚上车便看到这样一幕…… 只见云逸后背紧贴车厢,双手也扒在车厢壁,僵着脖子,忐忑不安的坐着。而晴雪这妮子,歪着头,正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晴雪并未有何过分举动,云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见我和墨棠上来,竟赌气的不看我们。我们自是觉得有趣,更不会阻拦晴雪对云逸的一切举动。 在我们都坐好后,马车便开动了。 “你在这儿,可有娶亲?” 晴雪干脆拿过蒲团,坐在云逸小几前。手托腮,拄着小几,抬眼看着云逸,一脸认真的问道。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云逸撑大双眸,干巴巴道。 “嗯,我作证他尚未娶妻。” 墨棠这回来了劲儿,不厚道的笑答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跟上午完全是两个样子。 “那,成亲后你会约束我吗?比如不让我出门?” 晴雪听到墨棠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盯着云逸,脸不红心不跳的问道。 “谁,谁要管你这疯丫头!” 云逸局促不安道。 “奥,这点我也满意。” “你……” 云逸忽然深吸了口气,大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道:“小爷,我可是花丛老手,百花楼的常客!” 云逸忽的就变成浪荡公子,言语轻佻,引以为傲的对着晴雪道。 “那可有子嗣?” 晴雪一脸懵懂,但眼珠一转,通过云逸的语气,似乎也理解了百花楼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开什么玩笑?小爷,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小爷才不要被凶婆娘绑着!” 云逸眉毛一挑,直言道。 “那,可是公子身体有疾?不便行事?” “你说谁,有疾?小爷,身强体壮,一夜……没问题!” 他说着说着,还不服气的要站起身来。 “咳咳……” 墨棠拿拳掩口,一边暗乐一边轻咳,示意云逸。我也听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但还是竖起耳朵,坚持要听完。 “嘿……我跟你这疯丫头说个什么劲儿……” 云逸忽觉上当,整理了下刚才怒气冲冲站起身,而略微凌乱的袍子道。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夜……不成问题?” 晴雪这妮子,一出口就是猛料。我正吃着橘子,差点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疯丫头!” 云逸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话竟是面前这娇小玲珑的姑娘说的。愣了一下后,干脆捂住耳朵,当起了蜗牛。 “哦!无论那种我都很满意。要么,你刚才故意诓我,其实,你现在还是个童子。要么,你就是真的,一夜……没问题!我,我,我都很满意!” 最后一句,晴雪越说声越小,最后自己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我们佯装不关心,其实都侧着耳朵,此时是听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捂耳朵的云逸,那张大的嘴巴和撑大的双目,暴露了他听见的绝对不比我们少。 “你……你还是不是姑娘啊!啊!啊!” 如若不是空间小,怕是云逸都要仰天长啸了吧。 云逸坐在塌上,下巴抵着小几。看着面前娇羞的晴雪,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忽然他眉毛一挑,紧咬住牙关,绷紧腮帮,似乎又下了决定。 他吊儿当啷立起身,摸出一把折扇。懒散的拿起折扇就挑起了,晴雪那白皙娇俏的下巴。 “小妞,来给小爷乐一个。一会儿,在用你那小手给爷浑身上下捏一捏,让爷看看它软不软……” 我去,我喝着茶差点儿没被呛死,这采花贼演的也忒像了吧!这晴雪,不得…… “啵……” 只见,晴雪忽的起身,朝着云逸的脸上就吻了过去。很快,但我们谁也不会忽略它的存在。 “啪……” 直见云逸手上刚才还挑逗不停的折扇,这会儿啪的一声就垂直落了地。刚才还风情万种的云逸,瞬间就被石化了。 “嗯,在家里的时候。最初,嫂嫂为练剑的哥哥拿巾子拭汗,哥哥看着看着就亲了过去。后来,她俩就成亲了。 被我撞见,我问哥哥。哥哥说,嫂嫂那样是心仪哥哥,而哥哥这样也是心仪嫂嫂的意思。 方才云逸这样待我,所以我……你们不要笑话我就好……” 随着晴雪断续的解释,我倒是明白个大概。这云逸,刚才那番,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我俯在小几上憋笑,身体抖个不行。实在是怕我乐出声,彻底击碎云逸苦苦撑起来的脸面。 “不行……我……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云逸回过神儿,只见他撸胳膊挽袖子,脸红脖子粗道。也不等晴雪应下,提气便道。 “第一,不准在讲孟浪之言。 第二,不准,不准像方才那,那样子。 第三,不准对小爷我动手动脚!” 第32章 不良医之便良相 这云逸,之前这架势我还以为要打人。那我可不能允许。可这一开口嘛,这前两句说的声还没蚊子大呢,哼哼唧唧的。最后一句,可算使了点力气,勉强让人听清。 “嗯,好!不过我也要跟你约法三章!” 晴雪点了点头,看着云逸道。 “好,你说!只要你答应我的,我都满足你!” 云逸豪气的挥挥手道。 “第一,不许勾引我说出孟浪之言。 第二,不许引诱我像方才那,那样。 第三,不准惹得本姑娘我对你动手动脚。” 晴雪说完,眼巴巴的望着云逸,乌溜溜的双眸全是精乖之气。 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说罢,便脸冲着车厢壁倒下,郁闷的在未发一言。 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咚咚……”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久的车,累的很。实在是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声响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花盆。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 咦!竟是一位僧人!只见他一头,一衣的水。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里积了些许的雨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人千万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无碍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向其道歉。此时身边已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墨棠也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一块儿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从他一抖一抖的身体来看,我猜测,他是在忍笑。 可我实在猜不出,这大早上的,他又看见啥可笑的事儿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身体自是无碍。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大可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已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未长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笑,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都是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皆纷纷散去。 我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只因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有诚意的法子。 这老师傅倒也不扭捏,一口便爽朗应下。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后便跑下来。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公子,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您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与墨棠。 他一个出尘之人,竟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我大为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墨迹千年之内不消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的屠苏国。 其国的王上非治世之才,又逢奸佞之臣当道,以致祸起萧墙。其王上,常年受奸臣蛊惑,不断进犯周边小国。本国又苛政连绵,万民不堪受其苦啊!阿弥陀佛!” 老师傅说罢,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在抬眼,已是满眼的不忍与慈悲。 “那可是,讨伐了那昏君和逆贼,才能救万民与水火?” 云逸早收起昨日那吊儿郎浪的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第33章 突如其来的暧昧 墨棠听闻这话,亦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也抬眼看着老师傅。 “非也,非也!出兵伐之,实乃以暴治暴,以杀止杀,实乃下下之策。” 老师傅摆了摆手,喝了口茶。继而道:“况,那王上虽庸却也不昏,若有良臣辅之,便可改过。 且老衲已反复推算过,其嫡子将会成为一代难得的千古明君。” “这就是民间那句俗语,叫……歹竹出了好笋,对吧?” 正一手托腮,一手玩筷子的晴雪,忽的抬头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姑娘也可以这样讲!”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及,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的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站起身来,看着大师傅紧张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他仙风道骨完全不似歹人。况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听罢,云逸这才落座,望着晴雪喃喃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觉空气充满这暧昧的味道。 而再一抬头,却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慌忙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到了舌头。 “噗嗤” 他看见,竟还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这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给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几步便出了门,首先上了马车。 一上午时光,大家都比较沉默。大概都在思考那老师傅在餐桌上的话。 最终,墨棠决定此次回去便准备入世,一步步走上“良相”之路。云逸虽然不喜读书,但是依旧决定追随墨棠去到屠苏国,以实现自己的价值。 晴雪一听,立即表决自是云逸去哪儿便跟到哪儿,家国天下事不懂,但儿女情长是大。 至于我,还是乖乖去药王谷拜师,以求精进医术。先治好琼华的腿赎清罪孽后,在做计较…… “烧死他!烧死这妖孽!” “妖孽不除,何以降雨?” “烧死他!烧死他!” 车队行至一潦倒村落,忽然传来一片喊杀声。 撩开帘子,只见那村子中央柱子上绑着一人,而那人下面围着一圈的柴火。村民个个义愤填膺,手拿火把,叫嚣着,恨不得将那上面的人吞吃入腹,方可解气。 真不知是何等深仇大恨,竟要将人活活烧死方肯罢休?而远远看去,那柱子上绑的似乎还是个孩子呢! “停车!” 我心生不忍,赶忙叫停到。墨棠也正有此意,吩咐手下将车队隐藏起来,我们几个依次下车准备一探究竟。 我小跑至人群,一把拉过一面善的村民。 “大婶儿,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那孩子看着不过五六岁,能犯多大的错啊,非要烧死不可?” “姑娘,一看你就是外乡来的。他是妖孽,必须烧死,才可得上天饶恕,降下甘霖。” 这大婶儿拍了拍我的手道。 “哦?即是妖孽,可是他吃了人?” “肯定是他们装神弄鬼,欺负小孩儿!” 云逸和晴雪这一唱一和说的皆是我想问的。 “吃人那倒是没有。哎!怎么说呢,他来我们村已经五年了,五年前就这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你们说,如果是人怎么可能五年时间一点不变样子?况且小孩子长身体,几乎几月衣服就变短需得在做。所以说,他肯定是什么山野精怪化的人形。” “大婶儿,他会不会得了什么疾病,身体不长呢?” 这事儿倒是稀奇,我不由得问到。 “当初收养他的那家人也怀疑过,看过大夫,但是证实他身体确实异于常人。 之前他被砸破了头,奄奄一息。但只一夜间,便好的连疤都看不到了,难道这还不可疑么?” 这大婶一顿,继而道:“最初前两年也到风调雨顺,而这接下来的三年却连连大旱,族长推算正是这个妖孽影响了我们村的运势……” 这时喊杀声越来越大,村民也越聚越多。只见一个村长的人物上去就要点火。 我在也听不下这大婶儿的歪理,只道了声:“若是真妖孽,怎还容得你们这群野蛮人喊打喊杀!” “诶!你这姑娘怎的这样讲话!” 我懒得在理,一心急着想要阻止这一切。然,人群攒动,把那一圈围得是水泄不通,我一步也前进不得。 “抓紧我!” 说着墨棠便带着我,几步飞上那高台。顺带一脚踢落那村长模样的人手中的火把。我的心才算落了地。 第34章 拐个徒弟来耍耍 我大骇睁眼,已是被墨棠抓着稳稳的在高台上落了地。他还顺带一脚踢落那村长模样的人手中的火把。我的心才算真落了地。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也敢来这儿放肆?” 那人眼睛一瞪,胡子一抖,一脸的江湖骗子面相。 “你才是……” 我刚开口,就被墨棠拉到身后。 “我初蹬贵地,见此情形心生不忍,可能像尊者询问个一二?” 墨棠在身后对我打了一手势,语气中倒是给足那人面子。 我这才看向那绑着的小人,他轻阖双眼,表情淡然。脸上满是污泥,已辨不出个模样。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等冒昧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好说”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族长弯腰捡钱,趁着台下慌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见状我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一度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 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便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马车上,小人儿指尖微微一动,接着猛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得紧。 不由得凑了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还不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村民为什么非得烧死他不可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动静,也凑了过来。我们一起盯住小塌上坐起的小人儿想知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表哥,我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那小孩儿凶晴雪,立马对他威胁满满的喝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鲠着脖子,背着身儿,根本不吃那套。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这小孩较上真儿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就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将我认做养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自己有了亲生儿子,便开始冷落我。 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第35章 随口胡诌莫当真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咳咳……” 墨棠一咳,我才发现自己又得意忘形了。干嘛闭了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生怕在遭报复。他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你我各出一题,答对或做到即可,前提是自己一定得做到。” 这小孩儿一脸自信道。 “听起来是像那么回事,那你先出题吧!” 我深觉有趣,跃跃欲试。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就猜猜他们什么关系?”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弄玄虚!”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虽然你也可以直接杀进去,但是费时费力不说,还会误伤那些无知的村民,还会暴露了押送的物资,难免没有坏心的路上在打劫我们。 若按晴雪所说教训那恶婆婆,可能我们一时出了气。但我们一走,事后婆婆的怒气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那女子,我们反而是害惨了她。” “啪啪啪” 我言罢,墨棠起身拍手道:“倒是君某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杜家二小姐,也是有仁心善意的时候嘛!哈哈哈……” “那你看看!” 话是好话,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看着起身走远的墨棠,我困惑的挠了挠头。 我和小豆包对着桌上饭菜风卷残云了一番,也打算上车。 “小豆包,我赢了你的题,是否该拜我为师了?” 马车缓缓而动,我浅饮一口山楂冰糖果茶消食。悠哉悠哉的看着小豆包道。 “算是你赢了,但你还没出题呢?我不算输。” 小豆包很是固执,但我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 “容为师想想……嗝!” 我不客气说道,这最后一下,车一颠还颠出个嗝来。赶紧溜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我失态,方才安下心。 “哈哈……嗝!” 小豆包刚想笑话我,就被自己的饱嗝吓了一跳。他刚才那一顿吃的比我还多呢! 我俩都忍着不说话,身体一颤一颤的偷偷打嗝。 “沙棘果喽!买沙棘果喽!西域特有的果子,十个铜板一斤!” 挺着叫卖声,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小果子橙黄的模样,酸酸甜甜的,治疗消化不良正好,还能美容养颜。只是不太好保存,所以很少见,记忆力只吃过一次。 “臭乞丐,一边去,滚……” 只见是一位衣衫烂缕的大婶,被他一喝,险些摔倒。这果子是好果子,就是摊主穷凶极恶得很。 第36章 小惩之嚣张小贩 “停车,我想到出什么题目啦!” 我一出言,他们几个皆从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车也挺了下来。 “嗯,我的题目就是你去买这沙棘果!” “这么简单?” 小豆包满脸疑惑,好像我在骗他一样。 “但是我不要一斤的,只要……嗯……我吃50个就够了。就要50个,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 “我买回来,数一下不就好了吗!这又有何难?” “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小豆包点了头,我从荷包摸出一枚铜板给他递了过去,“去吧!” “这……一斤是十铜板!是不是给少了?” 小豆包盯着这铜板说道,生怕一会儿这一个铜板也没了。 “要是给的正正好好,又如何彰显你的机智?” 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我看着摊位上的果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小贩惯会看人脸色的,而且都是按斤称重,你这按个数买?怕是……” 云逸为小豆包出言求情道。而我,却是啥也看不见了,眼里都是那酸酸甜甜的果子。 “哎!” 小豆包叹了口气,下车蹭着步子去买沙棘果了。 “给我来……” “去,一边去,哪来的小孩儿,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 小豆包有些露怯,扫了眼我们。在我们鼓励下他再次开口了。 “我要五十个沙棘果!” 小豆包摊开掌心的一枚铜板。 “好话别让你大爷我说二遍,滚一边去!一枚铜板也想买东西!” 那小贩不等小豆包在开口,就挥手将其哄走。我大怒,那可是我徒弟,我还没欺负过呢!我蹭的就跳下车,将小豆包一把拉到身后。 “给我称一斤沙棘果,但是我要知道一斤有多少个才会买。我们车上人多,五十个要放一个袋子里。” 我一边抛着手里的元宝,一边漫不经心说道。 “好说,好说,姑娘稍等。” 这小贩子,本来略有不耐,但一看我手中掂量的那枚银锭子,便眉开眼笑了起来。 “1,2……520,521。数好了,一共是521个,前面九个袋子都是五十个,最后一袋71个。姑娘您看?” 这小贩子,一脸谄媚的望着我或者说是望着我手中的银锭。细声细语的,完全看不出他之前辱骂那大婶的嚣张跋扈。 “噢,那谢谢喽!给您,就不用找了!” 我提起前面九袋中的一袋,抛给他一枚铜板,拉着身旁呆住的小豆包便走。 “哎!姑娘,不是这么算的啊……” 后面的小贩恍然大悟,想追过来,又怕离开果子被偷,只能喊了两声,一跺脚,叹气道了声:“真是倒了霉了!” 我拉着小豆包走至乞丐大婶面前。只见她怀里还抱了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那小娃娃头发稀疏发黄,头大四肢却细瘦。 “大婶,我略懂医术,可需帮您孩子瞧瞧?” “那就谢谢姑娘了,老婆子没有诊金,只能给您磕头了!” “无妨!” 我赶忙拦下,一番搭脉询问,发现孩子并无大碍,只是严重营养不良,或者说是常年饥饿导致的气血不足。 “孩子没事,多加强营养便好。别担心,现在进补并不会影响孩子发育的。” 那婶子,听我的话眼睛由暗淡到光亮,再到灰暗。我便立即明白了她的难处。 “呐,这是给孩子进补的,剩下的您留下做点小生意,也好糊口!” 说罢,我趁她不查,一把将刚才戏弄那小贩的银锭揣进她怀里。她反应过来,便要揣还与我,又顾及自己脏手会弄脏我的衣裙,只是追着要双手递给我。 我拉着小豆包,两步跑上车。推帘喊到:“婶子您快回去吧!照顾娃重要!” “谢谢!谢谢您啦,恩人!” 她看也追不到,干脆拉娃一起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我们磕头道谢。此时她虽眼框含泪,但眸子里却流露出光彩。 “小梨浅,虽与你相识甚短,却是越发佩服你了!” “好说,好说!” 面对云逸的夸奖,我谦虚回道。 “是啊!梨浅你整治了那嚣张的小贩,还顺带救了一对可怜母子。也就你这样的才配做我穆晴雪的朋友!” “哈哈!我也是一时才想到的!姑娘原来姓穆啊!我今日才知道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晴雪头一次提起自己全名,我听见不由得一问。 “嗯,说来也奇怪。就是那日大师傅走后的第二天早上,突然有的这些记忆,就像做梦一样。” 她说着还甩了甩头,似乎难以置信。我也未再问下去。毕竟手里捧着新鲜的沙棘果,能忍住不吃才怪。 我将手中的沙棘果洗净碾碎放入琉璃壶中,在加俩勺子蜂蜜。 小豆包仰头对我是一脸敬佩,但墨棠这家伙竟雷打不动,象征性的恭维我一下都不肯。 心中不爽,张口也是阴阳怪气:“可惜啊,我一个小女子势单力薄。可不像咱君大堡主财大气粗,我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我说罢,还特意撇了他一眼。 “非也!古语有之曰:勿以善小而不为!再说了,杀鸡又焉用宰牛刀!多大能耐出多大力,二小姐能有自知之明甚好!” 听罢,云逸和晴雪“噗嗤”一笑。晴雪拍了拍我的手背,认真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在我心中,浅浅是好样的!” 墨棠这货不鸣则已,一鸣真是气得人七窍生烟还没地儿说理。我酸他干嘛,自己倒被讽刺个没趣儿。 还好车厢内有冰鉴,忙取出一些食用冰,看着墨棠那张冰块脸,恶狠狠的将其砸碎。 最后连同少许清泉水一同倒入沙棘果汁中搅拌。这果子酸甜的芬芳立刻充满整个车厢,被墨棠搞坏的心情都灿烂了起来。 “小豆包,你是不该拜师了?” 我好心情的提醒他道。 “哦!师傅您请喝茶!” 他挠了挠头,在我茶盏里又注了些水,便躬身双手递与我。这小豆包还挺上道儿,也算言出必行。 “俯首作揖谢师恩。呐,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傅了。” 我接过茶,浅饮一口道。 第37章 半路拦车的母子 又学着画本上的话,继而道:“江湖险恶,咱们师徒一心,定要同去同归!” “师傅,你不会抛弃我吧?” 小豆包眨着眼,一脸担心的问道。 “说什么呢?不吉利,该打!” 我皱眉,佯怒道。 “我……” 小豆包憋着嘴,很是无辜。 “好了,开玩笑呢!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沙棘果汁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送你了!” 我一把将跪着的小豆包拉起,顺带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将斟好的一杯果汁稳稳的放在他手里。 “师傅……你……也太抠了吧!” 小豆包摸了下被捏的脸蛋,抬眼望着我。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 我拿起扇子,便想教育这小豆包一下。 “啊!谢谢师傅!” 果然是个识趣的小徒弟,最近两日修养,这小豆包白嫩了不少,养眼多了,这徒弟收的值。 “大家都有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真好喝!” 刚才就盯着的晴雪和云逸,听我招呼,赶紧一人一杯。小豆包又拿了一杯递给墨棠,他明明是我徒弟,咋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打打闹闹中又过了几日。 值得高兴的是小豆包性格越发开朗,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了。而悲伤的是,我和晴雪云逸他们就要分离了,药王谷和要运送物资的流民聚集地两个方向,为了不耽误灾情,只好兵分两路。 “浅浅,你可要早日出师,我们在屠苏国等你哪!哎,我们相处虽时日不多,一说分开我这心里还怪难受的!” 说着,晴雪就跑过来将我抱个满怀,后一句还有些哽咽。我一听,鼻子也有些发酸,回忆往日种种,这还是我第一次交朋友。 我缓了缓神,故作轻快道:“嗯,一定一定,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哎呀!浅浅这么煽情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下下!” 晴雪平日里大胆,今儿被我一调侃,倒是闹个大红脸,干脆把脸藏我肩膀上。 “对呀!谁答应娶她这个疯丫头了,小梨浅我也要抱抱!” 云逸听见,下意识的就想跑开,但是考虑与我即将分离,为了掩饰尴尬倒是摊开手跟我撒起娇了。 “说不定到时候,晴雪姐姐和云逸哥哥已经生了娃娃给我作伴呢!” 小豆包从身后钻除来,突如其来的来了一句。 “嘿!别的没学会,调侃人你倒是学个像模像样!” 云逸收起撒娇的上臂,上前一把抱起小豆包道。 “人小鬼大!也是个鬼灵精!好好照顾自己啊!” 晴雪也走过去,摸了摸小豆包的头发。 “咳咳咳……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了物资运送!你们注意安全!” 墨棠轻咳打断我们,我原地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越走越远。心里空落落的,鼻子发紧。山高水长,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了! “师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低头,只见小豆包正拉着我的衣角,仰头望着我。 我心头一暖,“好!那我们拉钩!” 拉了勾,我刮了下小豆包的鼻子。拉着他上了马车,同墨棠一起行往药王谷。 身边没了活泼的晴雪和话痨似的云逸,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车外蝉鸣阵阵,百无聊赖,便跟小豆包分吃起冰镇荔枝来。 “这条路怎的如此荒凉?” 我掀起帘子,不经意的问道。若不是自己在君大堡主这没啥价值,我就要以为上了贼车,要被拐卖。 “此路为去往药王谷捷径,多为密林,远离村镇。除了官家车马求医问药或是猎户狩猎,百姓极少走此路!” 墨棠看着书,头也未抬,只不咸不淡的答道。 “哦……” 我低头继续吃,冰冰甜甜的,我跟小豆包吃上就停不下来了。 “还有,你吃完东西,果皮不要乱摆……” “哦……好!” 我赶忙收拾好,真是奇怪,他不抬头也知道我拿果皮胡乱堆了一个小山。 “救命啊!好心人,救救我吧!” 我好奇的掀开帘子,只见路中央坐着一小妇人,棉布包裹着头发,怀中抱着一白嫩婴孩。脸色苍白,努力向我们马车挥手求救。 “停车!” 我心下不忍,喊到。 “你真要管?” 墨棠抬眼问我。 “当然,难道见死不救?” 我不解,墨棠虽然有些冷,但相处的几日也发现并非冷漠之人。 “君起,上前问问怎么回事!” 墨棠冲驾车的一小厮喊到。 不消一刻,君起便回来道:“回堡主,说是回老家半路遭到打劫,和夫君走散,自己又崴了脚,希望我们能载她一程!” “你真要她上车?” 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我正思考为何,“哇……”孩子的哭声恰到好处打断我的猜想。瞬间心软,推门招呼那对母子上车。 上了车,扶他们坐稳。便问道:“大姐,您贵姓啊?这是要去哪?” “免贵姓沈,小妹喊我沈姐就好。走过这片林子,在前面的太白客栈给我放下就行。我夫君若侥幸逃生自会与我在哪儿回合。在这儿,真是谢谢姑娘了!” 说罢,这大姐闪着泪花,抱着孩子就要跪下,我只得连忙去扶。 “沈姐姐,姐夫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全须全尾的接你们母子的。说什么谢不谢的,任谁看见都会帮衬一把的。” 我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但是奇怪的是,那手细细滑滑的,完全不似一布衣妇人的手。 “沈姐姐可是崴了脚,要不要我帮您看看?我也算是自学成才,半个医生呢!” 我起了热心,对她说道。 “这点儿小毛病,又怎好劳烦姑娘?这,是妹夫么?” 这大姐连连推开我伸过去的手,看了一眼墨棠转过话道。 “哼!” 墨棠轻哼一声,别说搭理,就是头也懒得抬一下。 “不是,他是我姐夫,他脾气臭得狠,大姐您见谅!” 我打着圆场道。刚说完,直接墨棠抬眼便瞪了我一眼。我心突的慢跳一拍,我也没说错啊! “那这位是?这小哥,长的好生俊俏啊!” 第38章 总有刁妇要害咱 这沈姐倒是不生疏,把自己孩子放在一旁,就去拉小豆包的胳膊。而小豆包见了,急急躲到我身后。 “这是我徒儿,没见过什么外人,认生的很!” 我赶忙解释道。 这一路只见我跟沈姐一问一答。这一大一小,一个时不时不屑的冷哼一声,一个干脆缩到角落里一言不发。这么一下午,我多少有些吃不消。 等到了太白客栈,已是身心俱疲,再不想多说一言。因着帮沈姐找太白客栈,东拐西转的,天色已然擦黑。再去找别的处住,已大不可能,只好也一同住在这儿。 在大堂墨棠叫了桌酒菜,我们四人一同吃了起来。这附近有湖,傍晚比较清凉。值得高兴的是,这边有蟹,此季节虽不算肥,但是刚打上来那叫一个鲜活。看着邻桌的蒸蟹我和小豆包连连咽了咽口水。 “出息!” 墨棠冷哼一声,继而道:“小二,我们这桌也来一份蒸蟹!” “谢谢姐夫!” 我谄媚道。看墨棠那张嫌弃脸都俊俏了几分。 很快蟹子便撒着姜丝,红彤彤冒着气的上了桌。我和小豆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便一人抓过一只啃了起来,虽说母蟹膏不满,但好在食材新鲜滑嫩,公蟹也肥大。 消灭一只后,发现沈姐姐并未动筷,以为她是担心夫君,或是不好意思。便出言宽慰道:“沈姐姐不必客气,吃饱了才有**不至于饿了孩子!” “那沈娘,就多谢二位的款待了!” 说罢,可能她也确是饿极,也不在忸怩。几口菜后,动筷也夹过一只蟹子放入碗里。 接着,拿起旁边的工具慢条斯理的开蟹,品蟹…… 我看得惊奇,如若不是常吃又怎会使得如此娴熟?可听沈姐的说辞,家乡并非在河边。又怎会常吃到蟹子呢?蟹子虽算不得如何贵重的菜,寻常百姓却也是舍不得吃的。 我不解,一抬头便见墨棠正冲我看来,勾了下唇。莫非他早有怀疑? “哇……” 突然,一旁的孩子大哭起来。沈姐放下筷子抱来孩子,下意识的就要将孩子嘴巴捂住。忽觉不对,帮摇晃着哄。 不对啊!看孩子模样还未足月,正是吃母乳的时候。蟹子乃大寒之物,哺乳期食用轻则闭乳重则腹痛不止。而她食完一只又夹过一只,身体并未有一丝的不爽! 且看她哄孩子的下意识反应,越看越觉得她决非那孩子的亲娘。 我理清前后,张口便要质问。 “浅浅,快多吃一点!” 墨棠恰到好处的夹来一肉丸塞到我嘴里。我一愣,脸色一红,低头在未发一言。要我静观其变,也不用使美男计吧!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各自回屋休息。我真是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 看墨棠那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付得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打算小憩一下。有动作也是下半夜,人睡的最熟的时候,不如先养足精神再说。 刚一回身,“唔……”一个黑影闪来,我刚要叫,就被一把捂住嘴。我大惊,抬腿便要向后踹去,却觉得腿竟然绵软得有些使不出力。 那人敏捷一躲避,冷哼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姐夫么?” 听声音是墨棠,他见我不在反抗便松开了手。 “你,怎的来了!” 我抱着双臂诧异道,关键此时我只穿着里衣,幸好黑灯下火看不见。 “哼!不来,你都不知道会被卖到哪去!” 漆黑中,他将捂我口的那只手,在我袖子上嫌弃的蹭了两下才甩开。 “你可是吃了小二送来的夜宵!” 墨棠轻声道。 “嗯,那酒酿圆子做的甜软香糯。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你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我忽觉睁不开眼,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的时候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好在他总算抬腿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我这儿又是在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如同喝醉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小豆包说着还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喊杀声?” 我一边穿外套,一边回头问到。 “是啊!谁能想到那沈大姐是易容后的族长女儿呢?一路跟来,就为掳走我和师傅。” “族长?” 我更疑惑了,穿衣服的手顿住,转头看向他。 “就是要烧死我的那个族长,昨夜就是他来接应的。” 小豆包那一汪清泉的双眸里交织着仇恨与惊恐,双手紧紧抓住被角才能安心。 第39章 沉迷之灯下美人 我赶紧走过去,轻抚几下小豆包的背。他终于放松下来,我豪情壮志道:“放心,师傅会保护你的!他们人呢?为师这就穿鞋给你报仇雪恨去!” “哈哈!师傅,等你报仇,咱俩早就被发卖了!您别闹了,给您快擦擦脸!” 小豆包可算见了笑颜,又恢复了往日的童真。拿洗脸的帕子浸了清水,向我递了过来。 “不要瞧不起人呐,你!” 我嘟囔一声,接过帕子便开始梳洗。 他继而道:“还好昨夜墨棠哥哥早有布置,找你之前已将太白客栈控制,只是接应的贼人过多。墨棠哥哥同他们打得不分胜负,还好项伯伯赶来,一并收拾了那些个坏蛋!” “项伯伯?” 我放下梳子,蹙眉。似乎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儿。 “嗯,一会儿您就能看到了!这就是他家别院,他是瞿州这一片有名的大善人呢!” 小豆包在一旁拄着腮帮子,笑呵呵的看着我梳妆。我暗叹这大善人赶来的时机似乎过于巧了! “呐,那我是怎么到这儿的?” 我背过身,声细如蚊的问到。实在是醉九尘这迷药,药力太猛。我竟连一点残片儿都记不得。 “噢,这个呀!是墨棠哥哥先将你卷进被子里,后夹在腋下带出来的!嘻嘻,昨夜师傅就像个春卷一样!” 小豆包说着说还拿起绣枕夹夹住,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说什么呢?知不知道尊师重道!” 我佯怒,拿起扇子起身便去追打,恰好掩饰尴尬。 “好了,师傅!我错了还不行嘛!饿死了,我们赶快下去用饭吧!” 小豆包一手挡住头,一手扯了扯我的衣角道。 别说这清早一折腾还真有些饿,道了声:“就饶了你这回!” 便和小豆包一同匆匆下楼。此时一个络腮胡子的大伯和墨棠在饭桌对面而坐,他们时不时的还要客套几句。 “呦!二位小友下来了!那我们便开饭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项名安然,姑娘喊我项伯便好。” 那大伯看我们下楼,连忙起身招呼,伸手示意我俩就坐后就喊了佣人上饭。 “项,倒是忠义之姓。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真也是一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梨浅在这儿谢项伯款待了!” 我小拍个彩虹屁后,连忙拱手道谢。这人方脸长须,眉目慈善,倒真添了几分大伯的亲近感。 “姑娘不必拘礼,都是我教下不严。我的地盘上竟出了昨夜那等子龌蹉事,几位小友一定要多住几日,让老夫为几位赔罪。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给老夫些时日,定会给三位一个交代!” 说罢,项伯起身夹了一糯米藕片放在我的碗里。我也是饿了,动筷便要送入口,但突然想去昨夜那加了料的酒酿圆子,不免就杯弓蛇影不敢在用。 这一迟疑,“莫非是这菜色不和姑娘胃口?” 那大伯笑呵呵问道。 “我……” 我一时哑言,窘迫不安。 “噢!她呀,从小就是个嘴馋的,喜欢吃肉!这素食可真不见得和她胃口!” 墨棠乐呵呵接过项伯的话,顺便伸筷将藕片夹起放入口中,还赞了声:“嗯,果真清脆爽口!” 墨棠这番暗示,果真让我便安心不少。 我对着项伯歉意的一笑,伸筷便夹了只虾饺,配着银牙儿鸡丝粥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哈哈……倒是老夫唐突了!” 项伯笑眯眯将虾饺和蟹黄包向我这边推了推说道。 很快早饭结束,项伯让我们不必拘束,大可好好逛逛。我心中疑虑万千,不敢自己独留,紧跟墨棠身后就出了门。 “怎的?怕了?” 墨棠突然回头,大辣辣的朝我走来。在拐角处给我来个结实的“壁咚”,旁边的护院小厮本来一直看着我们,这下他们都不好意思了,连连转身。旁边的小豆包赶紧捂着眼转过身。 我感受咫尺间墨棠温热的气吸,自己差点忘了呼吸。 墨棠侧脸将唇贴与我耳边,轻生道:“今夜我要夜探项宅,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罢,便忽的起身而立,丝毫不拖泥带水,抬腿便要走。 “今晚,我等你!” 我说罢,连忙伸手去捉他的衣角。有了昨夜的教训,我实在怕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测。 “呵呵……” 旁边忽然传来小厮的窃笑。紧接着墨棠的脸“刷”的就黑了起来,我恍然间察觉,方才举动咋有一种狗男女的味道!我耳根像火烧一样烫。 墨棠瞪着我抓他衣角的手,狗男女就狗男女,反正我是下定决心死不撒手。最后墨棠在小厮的窃笑下妥协的点了下头,我才放开。 之后,我们各种回房。这项伯说是要我们不必拘束,却随处都有小厮跟着,而且大多都是会些功夫的。像是有什么秘密怕被我们知晓。看墨棠的谨慎程度,这儿绝不比太白客栈安全。 更深,夜半。 “咚咚咚” 我推开窗,只见墨棠带着小豆包一同而来。小豆包自觉开门出去放哨。 我刚要上前询问,便见他向我倾身而来,伸指挑起我一缕发丝旋转把玩。 “大,大晚上不好吧?” 我瞬间语无伦次,都说灯下看美人,果不其然。 朦胧中的墨棠有着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 睫毛很长,却并不弯卷,直直的,垂下眼睛时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灯光下落下一片浅淡的剪影。 眼睛虽大,却全无小豆包那种光潋滟的感觉,倒是乌黑乌黑的不同寻常,看得简直要把我吸给进去…… 墨棠看我这神态,眼珠子不由的一瞪,嘴上却异常温柔的蛊惑道:“浅浅难道不曾想我?” 说罢,竟又凑过几分。我赶忙低头后退,小心肝怦怦的乱跳。 “啪啪”两声,他竟然将我穴道封住,我瞬间便直直定住,再不能动弹半步。 “你,你要干什么?” 我忽觉不对,心下大骇。 第40章 夜探鬼院之密囚 “啪啪”两声,他竟然将我穴道封住,我瞬间便直直定住,再不能动弹半步。 “你,你要干什么?” 我忽觉不对,心下大骇。 他并不理我,直接伸手拂过我的衣领,接着就要滑向腰际…… “别,别这样!在这样我就要叫了!” 我躲无可躲,只能这样威胁道。 “哦?浅浅莫不是害羞了?” 说罢,他将唇凑到我的侧脸。这架势,瞬间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道白日里冰山样的墨棠骇人,却未曾想,忽然温柔魅惑的墨棠更是让人胆战。 我虽贪恋他的美色,但是也不想糊里糊涂把自己给交待了啊!顿生恐惧,泪花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刷”的一下,就冲出了眼眶…… “啊!非礼了!啊,救命啊……” 我带着哭腔喊的嘶声力竭。 “啪啪”又两下,他可算给我解了穴。我双手环胸,一跳躲出三米开外。手执一枚花瓶,一甩方才的泪花,紧紧盯着这只发情的墨棠。 “哼!” 他并不看我,只冷哼一声,瞬间恢复了往日那慵懒神态。 他从袖口摸出一颗磁石,在云逸那卷书里也有一块的,可以录制声音的那种。接着他在门前缠线,似乎在制作一个简易的机关。 “堡主,原来您是要制造我们在屋里的假象啊!” 我瞬间便懂了他为何在这大晚上为何突然发情。 “要不然,你以为呢?” 他抬头,冷冷的睨了我一眼。 “我……堡主大人您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嘛!” 我瞬间尴尬,只敢喃喃的嘟囔一句。 “让你盯着我眼冒绿光,眼神发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墨棠看我泪花闪闪,竟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冷冷的解释道。他生的那样妖娆,又存心蛊惑,简直雌雄双杀,怪我喽? “噗噗” 我报复似的在他面前很大声的擤鼻涕,结果一使劲竟出个鼻涕泡来。心想着,恶心死你这个变态洁癖。 果不其然,他睨着我,嫌弃的矜了下鼻子,手上忙活的更快了。最后,他看着我勾了够唇,奸计得逞的一推门,立时便传来“别这样,非礼了,啊……”的声音。 在深夜的静谧下,这声音显得无限暧昧,引人遐思。我登时闹个大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紧跟墨棠跳窗而出,再不敢发一言。 跟着墨棠小心避过宅院里的名哨暗岗,在翻过一座墙,便是那一处无人看守的荒凉鬼院。这一处不知为何,下人们连提及都要避讳三分。 “堡主大人,劳烦您提我翻墙一下!” 我看着高墙,赶忙凑过,低声乞求道。 “呵!” 他邪魅的冲我勾了勾手指,我立刻狗腿般谄媚的小跑过去。只见他指着墙角一处麻袋,冲我点了点头。 这是太高,他也上不去,要我搬来垫脚?我费力挪开,只见那后面竟是一处狗洞。 我瞬间便傻了眼,刚打算回头问他,他就在我惊呆的眼神中翻墙而入。在狗洞另一侧,他俯身悄声道:“看门还是钻过来,你自己选?” 说着掸了掸衣裳,头也不回的便朝里走。 夜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处处充满诡异。我一咬牙,一跺脚横下心,道了声:“堡主大人,等等我啊!” 俯身便吭哧吭哧的钻了过去,晚上吃的有点多,钻起来还有些费力。好不容易钻过,赶紧小跑几步紧追过去。 墨棠已进了一杂乱大殿,我连忙跟进,在小心掩上门。而殿内最显眼的莫过于眼前的那一方沙池,伸手一探,真是深不可测,本身又异常庞大。沙子垒起来,坚硬如铁,就算下面有什么秘密,若要将所有沙子铲净非得三天两夜不成! 我转而看像四处墙壁,只盼敲敲打打能有个夹层。而墨棠,对其他倒是聪耳不闻,只一心低头研究沙池。 我觉好奇也走过来,“咦,你看!这边竟有脚印!看方向正是从这沙子里走出来!” 只见暗处有一沙子样的脚印,旁边是一小撮沙土。 “嗯,还不是特别笨!” 墨棠点头道,走至一墙壁一处。在灰调子极少处,发力一按。 “嗡嗡……” 只见那平坦的沙池如同滚水般一样,忽然就沸腾了起来。 “倒真是个伶俐的机关!” 墨棠抚摸着滚动的沙浪赞道。 接着拿起帕子捂住抠鼻,一把拉过呆住的我,另一袖子掩住我的抠鼻,纵身便向沙池里跳。 我来不及惊呼,便感觉沙池中四面八方都在鼓风,这堆起来坚硬的沙垒,瞬间竟然像浑水一样搅动。随着力道,屏住呼吸,我抓着墨棠不断下沉。觉得还挺好玩,未玩够便落入一松软垫子上。 抖了抖残留的沙子,只见前面竟是一地下通道。 我俩刚走入,就听一女子声音:“爹,也不知道咱俩还要在这暗无天地的密室待多久?” “还不是你办事不利,让他们有了提防。目前还没摸清他们的来路,目前也只能先稳住他们,在做计较……” 这俩声音越听愈耳熟,朝门的小洞一瞧,这不是之前那个拦车的沈大姐嘛?而另一个,竟是那骗子族长?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我们这是掉进贼窝了啊!墨棠瞟了我一眼,似乎早有所料,指了指另一侧走廊。我连忙小心跟上。 走至一处小门前,只见俩女子孱弱的靠与一处。咦!还是一对双生姐妹花。 “姐姐,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喝一口吧!我真受不了了!” 其中一女子双手双脚都被衣服的布条狠狠困住,声色泪下的向身边的姐姐苦苦哀求。 “清瑶,你在忍忍,要是实在难受就咬姐姐手吧!” 说罢,她紧紧搂着妹妹,扭过头,死死咬这发白干裂的唇,努力仰头不让泪水落下。 最后,俩人抱头痛哭。而我从刚才妹妹的渴望的目光里,看到不远处有只有一个盛满清水的瓷碗。 我趁着她二人痛哭不查,悄悄在门外回转至碗前,伸手快速在碗内一点,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41章 道貌岸然的伪善 我伸指放在鼻尖小心一嗅。 “唔!”这水中竟掺了蒴果的汁叶!这蒴果是罂粟花的果实,少用可麻醉止痛,大剂量却是有毒,要上瘾的! 我一惊,不小心碰到铁门发出声响。姐姐抬起头,目光凌厉射过来,一脸警惕的沉声道:“你们是谁?” “姐姐莫怕!我也是差点惨遭毒手,对项安然起了疑心。这才深夜来探,意外发现的这儿!” 我举了双手,连忙解释道。生怕这姑娘一惊慌喊出声,在把看守的那对贼父女招来。 我看她神色平稳,才敢继续问道:“那位姐姐可是喝了这水才上了瘾,现在如万蚁蚀骨,疼痛麻痒不已,非再喝才能缓解?” “你怎知晓?” 听闻,这姑娘立即抬头看向我。她抚着妹妹的额,只见妹妹咬牙抖着身体,异常难受。 “呐,这是银针,你刺入她的虎口,合谷,委中三穴可以缓解她的痛处。这是一颗三清丸,让她含在口中,可保持意识不被击溃!” 我一边说,一边将随身的银针和药丸递过去。 “我怎知……” “姐姐,求你了!” 这姑娘略微迟疑,怀里的妹妹便出声恳求道。 “姑且信你!” 她接过,给妹妹服下药丸后见妹妹神色安详许多,才放下心来,继续给妹妹小心的施针。 “姑娘可否告知,因何被困于此啊?” 我心生同情,开口问到。 “姑娘还是快些走吧!这是项安然那走狗,囚禁少女为他买命的地方。之前的几位姑娘喝了那水,挺不住被迫答应的都被秘密送走了!” 说罢,这姑娘看着怀中的妹妹悲切起来。 “这狗贼将她们都送去哪了?又是拿这上瘾的东西威逼你们做甚?” 我趁着这姑娘愿意开口,赶忙问道。 “他作为屠苏相国的走狗,负责的是收集情报。而女子,又是少女被训练后,自然送往那些达官显贵的门第,或是送往第一楚馆红袖招,靠卖身卖艺执行任务! 而良家女子又怎会愿意,所以这狗贼就起了拐卖少女的心思。他这项大善人的名声下,即使当地出了事儿,谁又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可惜我妹妹扛不住饥渴,吃了他们加料的饮食,眼看着……呜……” 说罢,她掩面而泣,已是语不成声! “姐姐莫要伤心!我……不,他,他是我们的堡主大人,聪明机智无所不能,他一定能救你们出去的!” 我一指一直闷不吭声的墨棠,冲她安慰道。 墨棠听罢,脸一黑就朝我瞪来,我连忙望天不看。他对门内沉声道:“君某定竭力施救,还妄姑娘多多保重!” 说罢,墨棠便往外走,我连忙解下随身荷包向她们扔过去,悄声道:“里面有葡萄干和大杏仁,你们先留着充饥!” 姐姐将妹妹轻轻放下,跑到门前道了声感谢的话,目送我们离开,眼神充满了希冀…… 梨花圆桌前,墨棠缓缓放下手中茶杯。 “这事儿,你怎么看?” “救啊!先救了再说!” 我喝了口杏仁茶,打了个哈欠道。 “哦?这里四处都有练家子紧密把守,港口和关口都有他们的人。这是君承和君起今日打探的消息。你倒是说说,要如何救?” 墨棠食指轻扣桌角,忽的抬眼看我。 “我,我的办法就是靠堡主大人想办法!” 我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说罢赶紧躲开。他眯了我一眼,只冷哼一声,便陷入沉思。 “水路陆路都不成,那么飞的呢?” 我吃着蜜饯,灵光乍现,“堡主大人可见过孔明灯?若是……” “咚!” 他将茶盖子放与桌上,起身便要去布置。门口处,回头对我道了声:“还算有那么点用处!” 他带着小豆包走后,我简单洗漱上床,便是东方已露鱼肚白的光景。这一夜的折腾累的不清,于是倒头便睡。 再睁眼,已是晌午十分,肚子已饿得咕噜噜乱叫。简单用饭后,想起昨夜所见,在院子中踱步思量着营救计策。 “姑娘好!我家姥爷请您晚上到秋雨阁赴宴!我家姥爷让我告知姑娘,那绑架姑娘的俩贼人,已经审问完毕。到时定会给姑娘一满意交待!” 门外跑来一小厮,站定冲我一拱手,徐徐道来。 “呵!项安然啊!项安然!果真是道貌岸然!真乃第一伪善!今夜,怕是一场鸿门宴吧!” 我心中暗香,勾唇一笑。面上热络的回道:“那就谢谢你家姥爷了,我一定准时到场!墨棠和我徒儿可都知晓?” “嗯,应该已去通知了!姑娘放心!” 说罢,这小厮便告退了。 想起那对困在密室里受尽折磨的姐妹花,还有要烧死小豆包的妖人还逍遥法外,还有那给我下的醉九尘……我就恨得牙痒痒。 人家这都送上门来了,我不回敬一场,莫不是失了礼数? “嗡嗡……” 你看,这夏天花园里的蜜蜂真是勤快啊! 酉时一刻,天色刚刚擦黑。我收拾妥当,同一小厮来到秋雨阁赴宴。这夏季的庭院,不时飘来一阵阵花香。墨棠和徒弟都已在席间坐好。 “年轻就是好啊!老夫晚上宴请二位小友可还算体贴?” 项伪善的眼神在我和墨棠之间打趣,揶揄道。如果不是昨晚的探访,我怕真以为这只是一慈善的长者! “项伯,您在这样,浅浅就不理您了!” 我低头,不依的撒娇道。想起昨夜那一幕,瞬间耳根变得滚烫。 “那你,还不坐过去?” 他朝着墨棠方向一扫,笑眯眯的说道。借着话儿,墨棠还冲我还招了招手。我故作小女儿般娇羞的坐了过去后,身后传来那人“哈哈哈……”爽朗的轻笑。 很快,桌上就摆满了菜肴。 “今夜行动!” 墨棠在桌下扯过我的手,食指轻划写道。 “这两位小友,有什么是老夫不能看的?哈哈哈……” 我大惊,转而羞涩道:“谁知道呢?大庭广众下,他竟这样的不正经!” 说罢,我语态娇羞,嫌弃的抽过袖子。墨棠听闻,身体一怔。看他吃了个暗亏,我心下大快。 第42章 敢情是闭眼洗牙 席间除了场面话,就是不断的劝酒。有了之前的教训,酒菜我都不动声色的查验过,并未见异常。只是这酒是三十载的陈酿,醉人的很。 我悄悄倒掉,并不敢喝,唯恐把行动搞砸。小豆包在墨棠的另一侧,倒是好奇的喝了一杯,便醉倒在桌上。 “姑娘为何不喝?老夫定要亲自敬你赔罪!” 说着,项伪善就端着琉璃杯走了过来。奇怪的是,他的杯子里似乎不是喝我们一样的酒,或者说那根本不是酒。 酒会挥发,琉璃杯壁上定会留有一圈的小液滴,而他的杯子却是干干净净。但看走路的步伐已是半醉半醒。 “喝!谢谢项伯款待!” 我趁机低头看墨棠,他冲我轻摇了摇头。 不到一刻钟我便昏昏沉沉,耍起了酒疯!墨棠也语无伦次,歪歪斜斜。 “速将那两个孽障押上来!” 项伪善接着酒劲,冲小厮大喝道。 不一会,昨夜在密室里还精神自在的那对贼父女,便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身上似乎还有鞭挞的红痕。 “两位小友莫要轻饶他们,他们贩卖人口不是一两天了!这是杯断肠毒药,快了结了她俩!喝!” 项伪善蹒跚着步子递给我一瓷瓶,发力摁着我的手就给她俩灌了下去。我迷迷糊糊,有些摸不着头脑。 “呕……” 忽然这俩人,就口吐白沫呈现抽搐频死状态。我大惊,一下站立不稳,堪堪倒在他俩身边。这一靠近,却忽然闻到一股果子的酸味! 这味道好生熟悉。我想起来了,是枸橼酸!枸橼,又名“香橼”、“佛手柑”。果皮芬芳,我在家里曾提取着玩,绝对无毒。若和小苏打融合起来,还会起泡沫,我娘常拿这两样清理器物…… 莫非?我伸出食指,悄悄从小瓷瓶里沾取一点,一嗅一舔,果然又涩又咸,小苏打无疑,竟是我娘常用来发面的玩意! 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看这俩贼人口吐白沫,我慌得一头是汗,腿都吓软了,差点就跪了。结果人家只是闭眼睛洗牙呢! “再喝!” 我刚要起身,就被墨棠一个扑倒。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不能意气用事,但是我这气不撒出来,可是真是憋得快炸了。 “踩,踩死你……干杯!” 我一跃而起,借着酒劲就在这俩“死人”身边撒欢,时不时不小心的踩上几脚。 让你们撞死吓我!哼!但我也不敢踩得太凶,恐怕这俩在经受不住,突然“诈尸”,场面不可收拾。他们若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就不好了。 “项伯伯,您真好!比我亲伯伯还亲!” 我还是觉得不解气,踩着醉酒的步伐就去抓那伪善人。朝着他的衣袖就抓去。 不到半刻,“嗡嗡”一只黑的发紫的马蜂冲着他就飞来。“啊!”的一声,项伯的头上就被叮的肿了个大包。我很掐一把自己,只为避免笑出声,露了馅儿。 “大包包……抹药药!” 我唱着童谣,就地抓了把泥就摸了过去。当然还有我指甲里,给他特意准备的料。 看着明明会武的人为了装作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硬生生的让马蜂蛰,我心里一阵暗爽! “别闹了,睡,睡觉!” 墨棠突然起身来捉我,我顺着力道就倒在了他身上,闭眼装睡…… “来人啊!把他们仨都抬走!明早,看你们还高兴得起来不!哼!” 项伪善一甩袖子,唤来小厮。接着就将我和墨棠抬到原来住处,怕是明早就会以毒害他人之罪,来威胁我们吧! “哼!睡得跟死猪一样,怕是明早都不会醒的。姥爷的酒是那么好喝的?走,咱哥俩也去喝点!” “不好吧!以防万一,点上根迷香再走!” “好了,现在能走了吧!看你这小胆!” 听着那俩小厮“哒哒哒”的脚步声走远,我才睁开了眼睛。而墨棠早已睁开那双黑耀,一手拄着头看过来,勾唇一笑,“方才好玩么!” “还,还行!” 说罢,我赶紧起身吹熄迷香。这妖孽,狐狸精变的吧!一到晚上就出来发情! “师傅,您真厉害!” 小豆包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朝我看过来。 “那你看看,学着点!” 我伸出食指,一勾小豆包的下巴,美滋滋道。 “咚咚咚”,墨棠推开窗。 “主子,一切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出发!” 君起紧靠着窗口,低声道。 墨棠刚要回答,只听“咕噜噜”的一声腹部空鸣应声而叫,墨棠转头嫌弃的睨了我一眼。 本来心中有事吃的就不多,这晚上一惊一吓,一疯一闹的,很快就空了!最后,我在桌上抓了一大把干果蜜饯,将荷包塞的满满的后,拉着小豆包,紧跟着墨棠一起融入这黑夜…… 两刻钟后,鬼院不远处的废弃仓库里。一巨大“孔明灯”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墨棠真是厉害,我只说出一个想法,他竟然能这么这么短时间就做了出来!我赶紧跳上去,细细查验一番,逃出升天全靠它了! 又过了半刻中,君承带着那对姐妹花也赶了过来。话不多说,趁着没被发现,我赶紧催促君起去点火。 随着那一大簇的火焰升起,“呼啦”一声,上面的布料立刻被空气撑起。接着,君起挥剑斩断绑在树上的几根麻绳。 忽忽悠悠的,我们就上了天。刚飞不到两丈,便见下面火把闪动,“他们逃跑了!快追!” 接着,项伪善也跑了出来,可他却是反穿着披风,好不滑稽! “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墨棠倒聪明,回头直接看我。 “他那么羡慕我们年轻人,自然是让他精力旺盛,英姿勃发的药物了!哈哈哈……有趣吧?” 我笑的差点呛了风,一回头,只见墨棠却是黑了脸。我拍了拍胸口,转身干脆不去看他。 “师傅,那是什么药啊!” 小豆包拽着我的衣角问道。 “小孩子,不可以问太多的!乖!” 我摸了摸小豆包的刘海儿,企图蒙混过关。还好,他听话的没在多问。 第43章 猛牛还是驴大胆 “丽瑶和妹妹多谢几位的搭救之恩!” 我一回头,那对姐妹花的姐姐拉着虚弱的妹妹已然跪下。说罢,竟还不住的磕起了头。 我赶紧将她俩扶起,拍着她的手说道:“这不是逃出来了嘛,姐姐莫要在说这些个见外的话了!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我佯怒,她俩才堪堪住了口,收回即将溢出的泪花。 “真,真不知如何报答几位!” “这个好说,姐姐会做饭么?再见面,给我做点好吃的就成!” 我拍着胸脯,认真道。 “就这样?” 她看着我,疑惑道。 “嗯,就这样!姐姐莫不是要食言?” 我拉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 “姐姐,说说那项贼的事吧?你怎知她是屠苏相国的走狗?” “我叫丽瑶,这是我双生妹妹,唤清瑶。我俩本就是屠苏人,家里是开镖局的,给相国走过私镖,认得他们的徽标印记。 和妹妹到此地玩耍,被其手下迷晕带回囚禁。因着我们是双生姐妹,间谍还是什么都更好用,同时只要拿捏住一个,另一个便决不敢反叛。” 说着,她紧握双拳,双唇颤抖。忽的看向我们,泪眼婆娑,“还好遇见几位恩人!” “我方才真该给那伪善人下一剂致命毒药,让他在伤天害理! 还有那对贼妇女,竟敢装死讹诈我,真是吓的我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义愤填膺的说道。说罢,拍了拍胸口,竟是一阵后怕。 “若你真这样做了,只怕我们当场就被围困了!还容你在这里愤慨? 你还能看出他们诈死,也不是特别笨嘛!” 墨棠突然轻笑调侃道。 “我娘可是毒谷后人,提取个药物还不是轻而易举!他们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把戏!又怎能骗得了我这火眼金睛?” 说罢,我将手挡在眼前学着孙猴子模样,可算放松下来。 “那你还吓得腿软,一身的白毛汗?” 墨棠一下就揭穿了我的故作淡定。 “那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被困在相国爪牙之下?” 说罢,我赶紧躲在丽瑶姐姐身后,唯恐他发难。 他转过身,望着远处陷入沉思,一反常态的没同我计较。 只是若要扶持屠苏皇帝,等到大师傅说的太子降生后的清明盛世,那相国当真是一最大劲敌! “接下来,姐姐可有打算?” 我晃了晃头,摆脱这些思绪。看向丽瑶,出言问道。 “嗯,我姐姐可是婚前出来玩的,丰哥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成亲呢!” 本来昏昏沉沉倚靠在一旁的妹妹,冷风一吹,眼神多了几分清明,忽然调皮的出声道。 “清瑶,你个小妮子竟说些什么浑话!” 姐姐急的一跺脚,轻斥道。 我勾唇一笑,这丽瑶姐姐的脸上,可算有了这年纪该有的神态! “再过俩月就是中秋了!孔明灯又常被用来许愿。这次我们死里逃生,又站在这最大的“孔明灯”上,不如我们大家一起许个愿吧!” 我望着越来越小灯火和市井楼台,忽起兴致,朝他们动员道。 “好啊!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 这对姐妹花应声道。 说着,我双手合十,闭了眼。哎!出来这么久,都有些想家了呢! “我想要一只大大的烤羊腿,嗯,还要在配上葡萄酒,酸甜解腻!” 我砸吧着嘴,嘟囔出声。 “师傅,听你许愿真馋!” 我一睁眼,直见小豆包看着我还咽了下口水。我们几个见了,顿时笑作一团。 一个时辰后,在君承的控制下,“孔明灯”缓缓下降,平稳落地。 丽瑶和清瑶两姐妹归心似箭,与我们就就此作别。庆幸的是,清瑶的罂粟瘾毒不是很重,照我写下的方子治疗,三月内必定根除。 看着她们姐妹二人慢慢融入夜色,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油然而生…… “堡主大人,咱这是要去哪儿?” 我小跑的追上去喊到。 “去吃饭!” “吃什……” “烤羊腿,在配上葡萄酒解腻……” “大人,您真好!” …… 打打闹闹中,一转眼又过了几日。 曾经脸色蜡黄的小豆包在我的调理下,日渐白嫩。前面不远就是六国早有盛名的药王谷,也是我日后拜师学艺的地方。 药王谷四面溪流环绕,波光粼粼,晚霞映射,水汽蒸腾,宛若仙境。远山近树,亭台楼阁皆若画中。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总管你叫小豆包也不成样子,就给你取名叫‘潋滟’,怎么样?” 看着眼前美景,我忽然诗兴大发,饶有兴致的望着小豆包那双大大的水眸问道。 “好听是好听,就是感觉有点娘,有没有叫起来威猛一些的?” 小豆包抬眸,要求还挺多。我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始了柱头冥想。 低头一瞟,恰好看着桌上的冰糖柠檬干和椒盐牛肉棒,忽然灵光一闪,道:“要不叫猛牛?够壮实不?算了,为师还是再给你想一个吧!” “噗!师傅我觉得还是潋滟好听,真特别好听!师傅您先歇着,徒儿到外面透透气!” 潋滟脸上期待眼光瞬间崩裂,但转瞬便脸上堆笑,对我撒娇道。 “看见柠檬片和牛肉干取名猛牛。待会儿要是看见驴肉火烧和茶叶蛋,我就得叫驴大胆了,那还了得!” 他起身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生怕慢了些,我就会变卦似的。 马车里的墨棠勾唇一笑,倒是多了些人气儿。我挠了挠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药王谷是个良医聚集地,汇集众国医药鬼才。无论师傅还是学员大多性格迥异,药痴者并不少见。除了医药是主流,还有一些旁门的学科,学生可以自愿修习。来此拜师学习,要么一级一级考过来,要么得有推荐名帖。 记忆里我只知墨棠家底儿不薄,不曾想他在药王谷这种地方也有些人脉。如今有了名帖,各方面亦是方便许多。 我虽受罚来此,但一想到可以学到许多家里没有的东西,不由得也对未来心生向往…… 第44章 是金子总会花光 休沐日的清晨,阳光尚好。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在前面石子上蹦蹦跳跳。还要时不时的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潋滟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为了让徒弟放松一下,我干脆停下坐在了一块大石上,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如今,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抬头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但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我和潋滟已经来药王谷三月有余了,出门的时候还是盛夏,这一转眼便已深秋。 我一边懒洋洋的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一边合上刚看过的晴雪的来信。知晓到:三月前,墨棠一回去便拉着云逸参加了屠苏国的秋试,打算入仕为官,试图蚂蚁蚀大象的一步步搬倒奸相薛仁海…… 而屠苏朝局分三派,即丞相派,太后派和中立派。而墨棠不负众望的以头名入围,他作为在屠苏没有根基的新秀,自然被太后与丞相两派人马争抢不休,难分伯仲。最终,被分配给最弱的中立派,帝师黄敬文手下做事。 至于云逸,回去便被墨棠抓去经历了一月的挑灯夜战的魔鬼复习,终以榜单最后一名入围。墨棠又托了些金钱关系,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做事。虽如此,云逸家中已是烧香拜佛般欣喜若狂…… “师傅,信上说什么啦?看您唇角上扬,面若桃花,定是好事!” 潋滟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讨好道。 “傻徒弟,词语可不是这样用的!呐,不是学认字儿了么,自己拿去读!” 我将信递给潋滟,拍了拍裤子就往回走。 “杜爷,师傅让我问你,明日出谷历练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刚走两步,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大高个走了过来。说罢,他憨憨的一笑,露出一口的皓齿。 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师兄。我在药王谷新拜的师傅的儿子,程致。听说师傅还有一女儿,唤程远,只是一只在外游历,我还从未见过。 “大程,若是师傅问我那定然是没收拾好!若是你问嘛……”我一顿,道:“自然是收拾妥当,就等明日出门了!” 我这师兄虚长我两岁,带我如同亲妹,很是照顾。只是我这师傅确是个老古板,所以这般称呼我们也只敢私底下喊上一喊,咱也过过这江湖瘾。 明天可算是出门了,这药王谷虽美,但三月不出门,我憋得都快长青苔了。 我的芙蓉糕,我的龙须糖,我的水晶虾饺……想想就让人食指大动,口水横流。 听师兄讲,明日我们去的正是离这儿最近的屠苏国,说不定还会遇见晴雪他们呢!越想越兴奋,拉着徒弟,脚下生风的就回到了我的小院。 次日,午时,屠苏国边界。 这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四处的流民,躺着的,卧着的,拄着拐棍能走上几步的还算好的。而这样多的人堆在一处,竟半点声音也没有,静的可怕。大概是饿的说话也没了力气。 我关上马车的帘子,心生恻隐,“大程,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还不是这蝗灾给闹的!秋收时节,蝗虫一过,连片绿叶都没了……” 大程虽心有怜悯,却似乎是见惯的模样。 “那国家,就不拨款放粮赈灾么?” 我近日倒是看了许多各国制度政策的相关书籍,看到此景象很少不解。 “官官相护,层层盘剥,最后剩下的可能……” 大程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对了,这灾民太多。杜爷,你千万别施舍给他们……车夫,咱们快点走!” 说罢,大程想着车外喊倒。 “杜爷,你怎不问我为何这样讲?或是骂我没了良知?” 大程督促完车夫快行后,转头问我。 “本来想问,但一转就想明白了。生死面前,众人皆蝼蚁,又如何顾得上礼义廉耻? 若给一人,十人,百人皆会一哄而上,争抢扭打,我们被抢尽,赤步而行倒是小事。 人这样多,老弱者被踩踏致死也是不夸张的。我们粮食本就不多,能否救人活命还未可知,若是有人因此殒命,倒真是我们的罪过了!” 我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酸涩,向大程解释道。 “师妹医术比我天分高,看人也是如此。我六岁曾虽父出门,见此景出手施舍,结果就如师妹所说! 那次人倒没这样多,并未发生什么踩踏事件。不过,我是在寒风中打着赤足,只着一里衣,找到父亲的……” 说罢,他便侧身斜靠在车厢一侧,在未出言。他大概是对灾民即同情又恐惧吧!如今,又对这些灾民多了几分理解,消了几分怨愤…… 傍晚,屠苏松阳县。 与边界出的灾民四野相比,此地倒是富庶。路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蝴蝶面、水滑面、托掌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烙馍、银丝、油糕等等;精致些的糕饼还有象棋饼、骨牌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 我闻着各色食物混杂在一块儿的香味,拉着大程脚步轻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大程,我这几个月,属这顿饭吃的最香!嗝!” 我大了个饱嗝,顺带来了块山楂糕消食。 “杜爷,你人不大,胃咋这么能装?钱袋子都要被你吃空了!” 大程一脸无奈,掂量着钱袋子苦苦摇头。本着不浪费原则,他忍着心痛,横扫盘子打扫战场! “有一句俗语你没听过?是金子总用一天会花光的!” 话语刚至,“铛铛,铛铛铛……” 四处皆有道士出来,一手拂尘,一手晃着铃铛。我看得稀奇,但大家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的样子。 第45章 截获一对贪财鬼 立时,做生意的铺子挂了“今日打烊的牌子”,餐馆也不在放新顾客进门,街边挂件的小摊子,干脆就收拾回家…… 两刻钟不到,这繁华的街道便冷冷清清。“吧啦”一声,只见糕饼铺子的掌柜刚关门落了锁,抬头便打算离开。 我们几步上前,“掌柜的,请问为何这样早关门啊?虽以深秋,却才刚戌时三刻啊!” “两位可是外乡来的?” 掌柜见我们点头称是后,眼神四顾,才小声跟我们解释,似乎对黑夜里的某些东西很是忌讳。 “你们是不知道啊,就在前一个月,每每夜晚睡下,便听见有人扣门,推门而不见一物。 后来,一道士路径此地几番探查,说我们县是受了诅咒,那是小鬼叫门,专门为了勾人魂魄! 需得门口放上第一笔生意赚的银元,说银钱乃被众人摸过,沾染了最多人气,小鬼拿走就可放弃吸取屋主的阳气。九九八十一日,才可化解。” 说着掌柜眼睛四处张望,唯恐被黑夜里的某些东西听到。 “那,百姓竟然都信?” 这听起来玄妙,但总觉是骗钱的把戏。关键这么多百姓,不可能无一人识破吧? “开始自然是不信,不过后来那几位门口没放银钱的,白日里精神恍惚,有的断了腿,有的说起了胡话,相继都出了事…… 大家想着只是第一笔生意的钱,也还出的起。毕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啊,纷纷照那道人的话去做。说来也奇怪,第二日晚上那些放了银钱的人家便不在有小鬼扣门!” “哦?倒真是是稀奇!那道人可还在县里?” 我心底不屑,像掌柜勾唇问道。 “二位可别不信啊!我劝二位速速回客栈去休息,蒙头大睡到天亮就好了。那道人灵着呢,现住在本县不远的清音观! 十里八乡的百姓有个重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经他一看竟能开口说话了……” 掌柜的还未说完,就听“铛铛铛……”又一阵铃声,忽远及近。 “哎呦,快到亥时了,我得赶快回家了,不跟你们说了……” 说罢,他提好自己的东西,小跑着就跑没影了。 “哎……掌柜的!” 我还想问问别的呢,结果这铃铛一响就跟见了鬼一样,跑的都快起飞了…… “这夜黑风高的,咱俩要不要去……捉小鬼?” 我和大程对视一眼,对他伸长舌头,做了鬼脸道。 “哎!杜爷,你好歹是富家小姐出身,不敬鬼神就罢了,怎还要去捉鬼?不去不去……” 大程说着摆手便要往回走。大概是刚才听掌柜讲的故事入了神了。我看他这大个子认怂,忽觉好笑。 “大程,你忘了我们干什么来的么?” 我在他身后站住,双手掐腰,理直气壮说道。 “行医救人啊!可没让咱们抓鬼!别想骗我!” 大程挺下脚步看着我,不解道。 “但是那个假道人抢我们生意,重疾睁不开眼的经他手都能开口言语了,此等医术你就不想见识一二?” 我眼神流转,开口蛊惑道。 “莫非,大程你个七尺男儿害怕鬼?哈哈哈……” 我最后欠揍的一激,果然奏效。 “杜爷,我真是服了你了这张嘴了,走吧走吧!” 说着,他便一脸妥协的向我走了过来。 半刻中后,路边大槐树上,我俩坐在树叉上。 “要不要来点儿?”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向大程递过去。 “你那兜里咋啥时候都有吃的啊!嘘!有人来了!” 大程那懒散的神色忽然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只见忽然乌云遮月,一起都看得不真切起来,相伴而来的确是鬼影憧憧。一阵风吹过,那些门前的银钱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远处的一处荒屋,大门半敞,我们来时就发现早已没人。听说是未给银钱,丈夫失足罗了井,妻子带着孩子连夜避难搬走了。四邻都认为此屋不吉利,没人愿意买下,便这样一直空了下来。 而此时那屋门,竟“啪啪”作响,恍若真有人在不住的扣门,一团团黑影在那,太远我们看的并不真切。 忽然,“吱吱”的两声,似乎是哨子声,但又觉的像是什么动物的鸣叫。接着扣门声不见,一团黑影想着发生处汇聚,逐渐远离…… “快,我们跟上去,看看“小鬼”去哪了?” 我小心的从槐树一侧溜下去,一边小声呼喊大程。大程终是一咬牙,跳了下来,道了声“走!”我们便不远不近的跟上那一团。 只见那团黑影几个闪身便到了城外,接着四面八方大概十几个黑影逐渐汇聚,最后竟然进了那掌柜说的神物齐神的清音观。随着“吱吱”又一声,噗噗啦啦的响动后,黑影消失不见。 我俩一对视,都觉事情并不简单。还好大程会些个拳脚功夫,带我翻上屋顶自不在话下。 我俩揭开屋檐上的瓦片一看,好家伙!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差点没晃瞎我俩的眼。 只见十几个穿夜行服的每个背上都背着一个袋子,往箱子里“呼啦啦”的一倒,大的有金锭子,小的仅有一文。听声音,这一夜的收获还真不少。这叫门的小鬼果真是个贪财鬼! “黄大人,您发了财可不能忘了贫道啊!” 说话的竟是老道模样,莫非就是被掌柜吹上天的那个道人?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明真人,你训练的那群蝙蝠当真是厉害。呐,这可是上面传来的神药,包治百病……” 黄大人?此地的父母官便姓黄,莫非?我和大程一对视,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狗官说罢,便像那道人递过去一包药粉。我倒是好奇,天下真有治百病的东西么? “呐,这赈灾的款子又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 黄狗官开口问道。 “这个……” 我俩不敢在听,生怕一时激愤,在失手向下抛下一块板砖儿,砸的这俩狼狈为奸的货色,脑花横流。 “杜爷,咱们要怎么办?你说!” 回去的路上,大程义愤的出言道。 第46章 小树林守株待兔 我刚要开口,“吧啦”的一声,似乎踢到了什么。低头捡起,竟是一小块镜子。不远处还有一片小纸人,“大程,你快看!” 我借着月光,穿过小人,映射在镜子上,在投影在墙壁上,就像皮影戏一样。 “原来,这就是鬼影憧憧!黑夜里再由人穿着夜行服去门前收钱,鬼影刚好可以做掩护,让人看不真切。” 大程拍着脑门恍然大悟道。 “走,咱们看看那被“小鬼”拍过的门,又有什么玄机?” 知晓了鬼影的原理,大程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 “好像……有没什么不一样啊!” 大程走过去,对着那门看了一圈,冲我摇了摇头道。 我凑过,敲了敲,刚贴近嗅了嗅。 “杜爷,您不是饿了要啃门吧?” 大程忽然调侃道。 “大程,你笑话谁呢?你过来,快点!” 大程以为笑话我后,我要欺负他,半天才过来。 “你闻闻看!” 我一把将他拉到门上。 “有股子腥味!” 他一愣,抬头看我道:“好像是血!只是大门几乎都是黑色,看不出罢了!” “蝙蝠本就是夜间动物,喜欢以血为食。但怕光怕人,人推门,它飞走,关门再来。蝙蝠本来生在山里,县里不大可能出现,但架不住有人刻意训养,故意拿它吓人!” 我看着这门,沉吟道。 “若交了银钱的,那狗道人便会派人悄悄洗去这家人门上的血,蝙蝠便不会再来!可是这个道理?” 说罢,“嘭”的一声,大程照着门就踹了一脚,接着还生起了闷气。 “明日,我们去观里进香吧!” 大程抬头看着我,不解。 “你就不想知道那“神药”是什么?” 回客栈的路上,大程闷闷不乐。月光下,我俩的影子拉的老长,再过两个时辰怕是天就要亮了。 “大程,虽是官官相护,但是我们也不是整治不了他们!” 我拉住大程的袖子,安慰道。 “我们可以这样,然后……” 我在大程耳边悄声道。 次日,晌午,清音观。 原来,要看病得先交一百两纹银,在由门口小道士号脉确诊有病才可进门,在服下那妖道的“神药”。 这还不算完,服下两个时辰才可以离开。如此,催吐也查不出他们究竟吃了何药,倒是一个好算计。 可神奇的是,出来的人无不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我俩好奇不已,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一个大大的“穷”字,四处会拳脚的道人也不少,只能暂时作罢,从长计议…… 子时,清音观一公里密林内。 “听声音,好像不远了!” “大程,到时候注意拉网!” 一阵“吱吱……噗啦啦”的声响后。 “成了!” 我和大程从树下跳下来,看着几网兜里挣扎的蝙蝠,兴奋不已。我俩分工,一人给蝙蝠洒了迷药藏好,一人将集市买的猪血牛血等小心装好藏起。 既然蝙蝠喜欢血,那么我们就投其所好,在他们必经之地接个胡。我俩做完一起,拿树叶将自己小心藏好,守株待兔。 “师傅,就是这儿,蝙蝠消失不见了。我们追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你们几个蠢材,为师的宝贝要是有什么事要你们赔命!” 果然,两刻钟后那妖道亲自来找。火把照的丛林光影子交错,更生恐怖。 “吱吱……吱吱吱” 说罢,那妖道便吹哨子互换蝙蝠。幸好那群蝙蝠被我下了迷药,任你吹破天,它们也回应不了一声。 “你们分散点,给我仔细的找!找不到就别回去睡觉了!快去啊!围着我作甚?” 说罢,就猛踹了一脚旁边的小道士。全然不是白日仙风道骨的做派。其他几人听罢也都快速四散开来。 “接下来,看我的吧!” “杜爷,你可悠着点!” 说罢,我从草棵里悄声爬出。接近一小道士,在旁边树下一拉,一团发丝冒着绿光的发丝就飘荡在他眼前。 “啊,鬼火啊!” 喊着,他把腿便跑。 “路痴,你方向跑反了。” 我冷哼一声,追过几步撒下一把药粉。他几步后忽然定住,接着“嘭”的一声向后倒下。 “你上辈子拯救全人类了吧,还得本大爷亲自脱你出去!” 我一边暗自绯腹,一边吭哧吭哧把他往林外拖去。顺带将沾了磷蝶粉的稻草团都取下收好。 还好另外几个机灵,一吓都死命的跑了出去。做完这些,我拿袖子擦了擦汗,这深秋的夜风一吹,冷的人直发抖。 我“布谷,布谷”的叫了两声后,坐等。一刻钟后,听见三声回应后,我走回原处,“大程,可累死我了!” “这妖道有点本事,我差点找了他的道儿。还好他一点功夫不会!呐!” 说罢,大程朝着地上麻袋里的一坨就是一脚。接着麻袋一声闷哼。 “抗走吧!让他试试杜爷新学的催眠大法!” …… 转眼已四更天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收起吹眠用的摆轮,揉了揉太阳穴。 “可算成了,要不然我真要累死了!回谷,真得勤加练习。若是没有药物和银针辅助,我根本搞不定!” 说罢,我一脸丧的摇了摇头。喝了口加蜜的热牛乳,方才感觉好些。 “这蛇鼠一窝的,要不我们把他压上清音观,将他罪行公之于众?还是连同狗官一同往上告?” 说罢,大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自己都觉得行不通是吧?就算成功告倒那狗官,你能保证下个比他好。而且灾民怕是等不到那时候……” 我就着牛乳又食了两块桃花酥,来了食欲忍不住又来了几片酱牛肉。 “杜爷,你说着说着咋还吃个没完了?” 大程看着我筷子飞动,一脸无奈。 “食少事多,岂能久乎?快一起来吃点,人是铁,饭是钢,先填饱肚子要紧!” 说罢,我拉过大程一起坐下。 “你放心,我已经吹眠了那妖道,醒来他就会以为自己是条蛇。我们在黄狗官面前演一出戏,先让他把银子吐出来,救济灾民要紧……” 第47章 杜大爷之反骗计 吃饱喝足后又睡了一觉,此时天色已然大亮。 “大程,差不多了,咱俩该去收妖了!” 我敲开大程的房门,此时他已然扮好,全然一茅山道士形象。 “这后半夜,应该把那狗官吓得不清!哈哈哈,真有你的,杜爷!现在想想,我还想笑呢……”大程一顿,继而手舞足蹈的学道:“快,快救救姥爷……抓住他,姥爷赏银百两……快,快点的……” “大程,你可认真些,别露了馅儿!” “杜爷放心,就全权交给小的吧!” 说着,这货还唱起了京腔!我摇了摇头,拿起“收妖工具”就往外走。 果然,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一个是求捕蛇者,一个是清音观明道人失踪。揭了榜单,我们就被带到了那狗官的府邸。那人将我们送至门口,就跟避瘟神一样慌忙离开了。 “明道人还未找到?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给姥爷我继续找!” 紧接着一下人模样在窗口就退出大门。 我们一进门,好家伙!混圆的肚皮下的两条短腿半屈在桌上,一手拿着火把正不住的挥舞。 这胖子腆着肚皮,极为辛苦,眼睑下是两团大大的黑眼圈,仍然紧盯着四周的“丝丝”的蛇,半分也不敢松懈。 碍于四周洒了雄黄,群蛇只好围在旁边,吐着信子,仰着头,伺机而动。 “你,你们俩真能收的了这些没完没了的蛇?” 黄胖子,头也不敢抬,只余光看了一眼我们,问道。 “贫道捉妖至此,那蛇妖便失了踪迹。看到大人贴的告示,怀疑他就躲藏在此。贫道不才,愿助大人脱困!” 大程一甩拂尘,别说,那妖道的一套学得真是入木三分,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师傅,您一出手咋也是万两白银,这人心不诚,只肯出百两,咱们还是去别的地儿划算……” 我边说边拉着大程就要往外走。 “道长留步,您说蛇妖?这儿有蛇妖?” 黄胖子忽然反应过来,吓得一个机灵差点扔了火把。一宿的不眠不休,精神气已去了大半,一听便慌了神。 “师傅,那蛇妖若吞下这样一个胖子,恐怕会撑得走不动路。到那时候,我们在抓,便会容易许多。”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和大程配合默契,假意就要走出门去。 “两位仙长,救命啊!本官虽穷,却甘愿散尽家财为贵观奉上灯油钱,只求能保得一命!” 这胖子,经我一吓,打颤的腿几乎半跪了下来。毫不怀疑,我们只要前脚垮出这道门,后脚他一准哭出声来。 我和大程相视一笑,道:“黄大人,既然你如此诚心,我们也不全要,就给你留二百两银子。三千两就够了!” 说罢,我向着他伸出仨个手指。 一听三千两,那胖子一晕,险些没从桌上载倒下来。瞪着一对蛤蟆眼,气的鼓起腮帮子,一跺脚。道:“我,没有!” “黄大人,这青天白日的您怎的打起了诳语?贫道刚刚掐指一算,那清音观地下室刚好藏了大人打算运送老家的两千两白银。 在加上大人家里现有的,粗略估计,至少三千二百两纹银。要不,贫道在给您细算一下?” 说罢,大程捋了下那缕的假胡须,假意掐指就要在算。我不动声色的向空气中弹了些药粉,那些蛇便越发的躁动不安起来。 “停停,我给,我给还不成么?能不能先给我弄下来?” 那狗官看我们将他家底摸个门儿清,心中生了几分惧意。又与蛇僵持几个时辰,快支撑不住。眼看蛇又要围攻,也只好咬牙妥协。 一刻钟后,我和大程一通“做法”,总算将院子屋子里的蛇全部遣散。 “要银子也行,你们得抓住蛇妖证明给我看!” 这黄胖子刚缓过来点劲儿,两手一背,张口就要变卦。我们早料会如此,正好将计就计。毕竟,清音观还没处理呢,放置不管难保有有人在拿“神水”来害人。 “这是自然,那蛇精就潜在清音观。还请大人随贫道移步一观。马上正午,那时阳气最胜,如若蛇妖不收,傍晚定会有大波蛇群拥入大人府宅,比起昨晚必然只多不少。 这蛇群绕宅一夜不散,便是已选好夺舍之人。只待夜色降临,好来吞下大人,最后以大人的身份隐藏与世!” 大程按昨夜练好的言辞,说的那个斩钉截铁。甚至比“银钱骗小鬼”那一套更胜一筹。 吓得那胖子两腮横肉一抖,扶着墙,已没了耍横的劲儿。 我见大程的话已起了作用,便威胁道:“到时候,大人可莫在变了卦。否则,我师傅招几个其他精怪陪大人玩玩,也还是可以的!” “不敢,不敢!二位快请!” 那胖子大概是被吓了一夜,又这样被我俩吓,抖着腿半天迈不开步子。 我只好冲门房喊道:“小全,快,快进来扶你家姥爷!” …… 半个时辰后,清音阁外。 “铛铛铛” 我敲着铜锣,喊到:“收妖了!收妖了!危害百姓的蛇妖就驻扎在观里,请大家一同见证!” 我这出了门就一路的喊,到了这儿,很快就被围个水泄不通。 我和大程一番摇铃“做法”,很快将地下室绑住还处在催眠状态的妖道压了出来。而他正抓着一只老鼠就要往嘴里送,百姓一阵唏嘘…… 找到一片沙底为底,在上面撒上“驱邪水”,实际是烈酒。在铺上“降妖粉”,实际是白糖和小苏打4:1的混合物。 最后,一阵神叨叨的咒语后,看放大镜下的沙土已冒烟后,一指太阳,瞬间那沙土就开始燃烧。 “啊!果真是妖蛇!” “好骇人!” 在百姓震惊的眸子中,一条黄黑的“大蛇”,就源源不断的从那沙土翻涌而出…… 我一挥银针,那妖道顿时嗷嗷直叫,最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傍晚,我们驱车载着三千两白银,还有那绑妖道的麻袋。在百姓和黄胖子的恭维和欢送下,驶出了松阳县…… 第48章 师傅!您轻着点 傍晚,我们驱车载着三千两白银,还有那绑妖道的麻袋。在百姓和黄胖子的恭维和欢送下,驶出了松阳县…… “真想不到,这“神药”竟又是罂粟提取物。哪来的“起死回生”,不过是掏空身体底子,强行提升病人精气神儿。本来可活三年的,一折腾就剩三月寿数了! 健康的人染上了还好医治,这些重病的也只能开温补药方调理,脱一时是一时了!误信神药,反倒是耽误了治疗的时机啊! 这帮人真是可恨!怕是和项安然那帮人是一丘之貉,都是那奸相薛仁海的走狗!” 我说着不解气,抬腿就踢了这妖道一脚。 “这群人真是害人不浅!不过,这骗来的三千两银子,倒是刚好可以救济那些流民,也算功德一件!这胖子也被唬住了,刚刚可是对咱们巴结得狠。以后,倒是可以对他稍加利用一番!” 大程一边龇牙咧嘴的扯下粘在腮上的胡须,一边略显得意的总结道。 “大程,我发现这一路,你可是有些学坏了奥!” 我抓了把瓜子,对他揶揄道。 …… 傍晚,炊烟袅袅。药王谷,师傅房里。我和大程刚进门,就见师傅黑着脸坐在太师椅上。 我小心试探的开口,“师傅……” “你们两个,跪下!” 师傅出言打断我,异常严肃。我和大程对视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依言跪了下来。 “把手伸出来!看什么看,你也是!” 师傅面色冷的吓人,对我一瞪。顺带一把将桌上的卷轴扔到我俩面前。 竟是一面丝线绣制的锦旗,上面绣制七个烫金打字——药王谷捉妖圣手 我俩瞬间傻眼,这黄胖子竟然还千里迢迢的赶来拍马屁。关键这蠢货,竟准确无误的一巴掌拍在了马蹄子上! 都赖我!收拾完妖道帮百姓诊病时,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爹,都是孩儿的错。师妹只是……” 大程挡在我身前,仗义的劝道。 “一会儿你也得挨打,你抢个啥子!这鬼丫头,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个主意正的!你还替她掩饰?” 师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戒尺,看着我是越说越气。 “师傅,我错了,咱能别打嘛!” 我跪在地上,向后缩着手,连连告饶。 “好啊!这手又胖了!” 师傅一把拉过我的手,佯装和善,只是话音还未落。 “啪,啪,啪!” 挥起戒尺就落了下来。 “啊!师傅,疼!轻点!” 顿时,我就疼的满眼泪花,不住的祈求。 “捉妖大师还知道疼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说罢,师傅倒是在未下手,扭头朝大程而去。 “爹,师妹也是为了救济灾民!” 大程倒是哼都不哼一声,还坚持维护我。我瞬间心头一暖。 “你爹我一辈子行医,老了老了还要晚节不保,教出俩骗子徒弟来!真是给为师长能耐了! 他行骗,鱼肉百姓。咋滴,你俩行骗,造福苍生呗!骗了就是骗了!哼!” 师傅打完大程,一扔戒尺。朝竹椅猛的一坐,似乎仍未解气。 “徒弟再不敢了,师傅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您看,我这水葱样的小手都红了,腿也麻了,饥寒交迫,一路满脑袋想的都是师傅的好呢!” 我跪着蹭过去,小心拉了拉师傅的衣袍。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今儿没用!晚上饭也别吃了,刚好清清肠!你俩一起在这儿跪着面壁,好好反省反省!” 说罢,师傅一甩袖子,抬脚就出了门。 “大程,你哼都不哼一下。是不是因为你是亲生的,师傅打的不疼啊?” 我小心吹着红彤彤的手掌,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里!” 说着,大程像我举起了手掌。妈呀,都肿那么高了。可能,这儿子是捡来的? “大程,你好勇敢啊!你爹,他也太凶了吧!” 我挪了挪有些麻掉的双腿,索性一屁股坐垫子上。 “骗人确实我们不对!我爹一声耿直,怕是撒谎都未曾……” 大程低头喃喃自语。 “哎!这黄胖子,我若有机会再见他,定要狠狠报了今日之仇!哎呦!真疼……” “嘘!有人来了!” 突然,大程悄声提醒道。我麻溜起身,跪的那叫一个整齐。 随着脚步声,师傅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很快便在小桌上将三五小菜依次摆开。天气渐凉,师傅还带了个护耳皮帽,吃饭也未摘下。 “看什么看!好好跪你的!” 师傅对着我一瞪,我连忙低下头。 师傅刚拿起筷子。 “咕噜噜……” 师傅又瞪。 “这个,恕徒儿控制不来!” 我手伸三指,做赌咒发誓状。 “哈哈……” 大程想笑,却被师傅一个眼神逼得给生生憋了回去。 师傅干脆撂下筷子,低头准备喝粥。 忽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师傅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师傅怔了一下,再次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震惊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师傅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大程余光看见师傅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好怕怕的。但我俩还是忍不住,背身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哼!” 师傅腕了我俩一眼,冷哼一声,负气的出了门。 “大程,傻跪着干啥?快过来吃啊,晚了菜可就要冷了!” 我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样不好吧!爹他……” 大程吞吞吐吐,眼睛却看着饭菜冒光。 “师傅是老古板,你又不是不知道!狠话已经出口,又拉不下脸收回。他那是心疼咱俩了,故意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要不然,你以为师傅为何突然将饭菜带到这里来吃?就为了馋咱俩?” “杜爷,你这么一分析,好像很有道理啊!” 说着,大程起身揉了揉腿,坐过来跟我一同用饭。 第49章 走,找场子去! 突然门口帘子一动,露出一个小脑袋。 “师傅,您可算回来了!徒儿想死您了!” 说着,潋滟就像我飞奔着跑了过来。 “哎呀,我徒儿真是可爱死了!” 我伸出五指,肆无忌惮的蹂躏他的刘海儿。 “咦!你好像长高了哎?” 我看着他露出的一小节胳膊问道。 “真的嘛?” 他看向我又看向大程,见我们一致点头,他竟还高兴的转了几圈。 “谁说你长不大?跟为师在一起,这油水一跟上,成长只是时间的问题嘛!” 我拉着小豆包很是开心。看向闷头吃饭的大程,“大程,快拿出来!” “哦!” 大程说着就从随时包袱里变出两根糖葫芦,一小包芙蓉糕,还有一些小玩意,一水儿的都递给了潋滟。 “为师出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乖乖听话,好好背颂药经啊!” “当然有,师傅我背给你听。景天,释名慎火,戒火,据火,互火,辟火,火母。气味苦,平,无毒。主治……” 七日后,晌午,医师实习房内。 随着一阵“哒哒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潋滟一脸丧气的推开门。紧接着,“噗嗤”的一声,坐在椅子上。 我不由的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只见潋滟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汇着尘土在白净的脸上画起了浑儿。那双澄澈的双眸里,写满了无尽的委屈。 “可是遇见啥不开心的事儿啦?” 我软语开口道。结果,我这一问,潋滟眼里瞬间又蓄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发作。 我赶紧补上一句,“不若讲来听听,也好让为师乐呵一下!” “师傅!” 潋滟起身猛一跺脚,眼泪可算是全回去了。 “你不会这么丢人,一路走,一路哭的回来的吧?” 我余光瞟了一眼潋滟脏兮兮的小脸儿,继续着手上未完成的活,很是嫌弃的问道。 “那倒也没有!我……我是到咱这院子里,才……开始……哭的!” 潋滟这一句,答的是磕磕绊绊。自己大概是也是觉得难为情。 “呦!还挺聪明!在外面哭,丢人不说,还没人心疼!啧啧啧……” 我忍不住的调侃道。 “我……” 潋滟的想法被我看穿,一下子闹个大红脸。他看见我嫌弃的目光,赶紧拿起一块干净的巾子,沾了水,对着镜子,将脸仔细擦个干净。 “说说吧!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师傅,我方才跟邻院的炎风打架了!” 我一急,“是他欺负你?” “嘎嘣”的一声。 “杜医师,您轻点!” 我面前的大叔眉头一皱。 “奥!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手有点重,我下次注意!” 我连连道歉,并安慰了一下我正在接着骨的病患大叔。 想我七三日前刚挨过师傅的打,手心前日才好利索。只得深吸一口气,熄了心中怒火。开口规劝道:“为师说过多少次,做人要忍耐!” 潋滟听了,不服气的鼓了腮帮子,但也未在继续说什么。 “关键,你还输了!” 我连连摇头,打算安慰了事。只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到底为何打架啊?” 潋滟看着我,很是赌气的大声道:“他说究竟什么样的傻师傅,才能教的出这样的傻徒弟?” “什么?看我今日不打死他!莫要拦着我!” 我火气呼呼上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嘎嘣嘣” “啊!” 忽然,方才正躺着被接骨的病患大叔从塌上弹了起来。抓着桌子,用另一个好腿竟单脚站了起来,立时他也是一惊。 结果不到三秒,他就“哎呦”一声的跌做在塌上。 “大叔,要不您先在塌上眯会儿,这腿我回来再给您接……” 说着,我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哎!你别走啊!姓杜的,我要投诉你!” 刚至门口,就传来反应过来的病患大叔,骂骂咧咧的吼声。 我掏了掏耳朵,顾不得其他,风风火火的大步踏了出去。刚才还有些晒的秋阳,这会儿竟被云遮挡。院子里湿漉漉的,怕是刚刚还下了场小雨。 忘了跟大家介绍了,这药王谷分为东、南、西、北、四院,分别由四位师傅主事。最中心院落是这儿的主管事,人称“药王”的苏前辈,只是他常年云游四海,三五年才回来一次,不过几日又匆匆离开。除了四院主事师傅,少有人见过。 不过平日里大家各管各事,互不干扰。像是我师傅,作为南院主事,主要研习接骨之术。这也是我来这的主要目的,只为着学有所长,日后能接好琼华的断腿。 虽然我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竟是那样个人! 一刻钟后,西院。一个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小心对着药炉闪扇,那炉子上还煎着药。 这一路走来,我倒是冷静多了。我向他走近,笑脸开口道:“这便是炎风哥哥吧!” “谁是你哥哥?” 他继续闪着扇子,看都未看我一眼便冷冷的回了。 “奥,不过看着打扮,应该与我异性。那便是炎风弟弟了!” “谁是你弟弟?哪里来的无礼丫头?” 说着便抬起了头,看到我身后的潋滟。他点了点头,“奥,原来是我们药王谷大名鼎鼎的捉妖师啊!一时太忙,没看见大师。见谅见谅!” 说着,他还满脸坏笑的冲我作了一揖。我前几日刚挨了打,这分明是往我伤口上撒盐么?我这怒气呼呼上涌,眼睛一瞟就看见门口处那虎虎生威的扫把。 他一顿,满眼戏谑道:“咋滴今日大师得空,竟未去捉妖?” 我暗数三个数,伸出手指气定神闲摆了摆。 “非也非也!” “因着我今日便是来收妖的!” 说着,我在他探寻的目光中,一把抄起扫把就向他挥去。他一呆慢了半拍,臀部正好被我打中。 “你这个女人,怎的这样粗鲁?” 他缓过神来后,赶紧跳出十米开外。 “你这么大的人,竟然欺负只有你年纪一半的潋滟!还有脸跟我讲粗鲁?” 我追不动,索性把扫把一扔,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第50章 莫要诬为师清白 “我欺负他?” 炎风听闻,站定瞪圆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潋滟,一脸不可置信。 “难道不是吗?” 看他表情,我也纳闷。不由回头,看向潋滟。 “师……师傅,他说您的不是,我气不过,就上去与他“理论”。谁知道,我个子不够。他一躲,我脚下一滑,门牙就……嗑地上了了……” 潋滟低着头,手指不停绞着衣角,声音是越说越弱。 听闻,我一个头两个大。我狠瞪他一眼,差点站立不稳。在抬头,真是万分尴尬! “呵!你们南院的人都是这么讲理的么?” 他拍了下衣袍,睨了我一眼。语气很是不屑。 “谁让你说,什么傻徒弟……傻师傅的……” 刚刚潋滟还很是心虚,听见炎风语气的不屑便立刻控诉道。 “奥?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师父不是看了我们药王谷的反应书,懂了屁大点知识,就出门招摇撞骗?哼!” 他往小椅上一坐,舒适的翘起了二郎腿。 “我师傅那叫曲线救民,总比你这站着不嫌腰疼,在这儿大说风凉话的强!” 潋滟两手叉腰,理直气壮。 我看向那刚才被我打翻的煎药瓦罐,忽然灵机一动。 “就是不用药王谷所学,我也定能胜你!你可敢同我比?” “怎的不敢?你说,比什么?” 他被我一激,抬起眼,脸红脖子粗的很是不服。 “若比医术,难免有药王谷所学之嫌弃!” 我拉过小凳子,在他对面坐下。看他被我唬的一愣,继而说道:“我院子里有酒,不如比比酒量?也当我为今日之事赔罪。 你若是怕输给我,不比,我也不会像某些人,到处说那些个风凉话!” “哼!比就比,我堂堂男子汉,还会输给你这黄毛丫头不成?” 我说前一句他还犹豫不定,后一句,我一激,他便直接粗声答应下来。 一刻钟后,师傅院子里。 我和潋滟一个抱着师傅的大酒坛,一个拿瓷瓶去接。接了足足三瓷瓶才作罢,但是酒坛里的酒已少了四分之一。我俩忙拿井水给它兑满。 …… 又一刻钟,西院。 “咱可说好了,谁耍赖谁是小狗的!” 我望着桌上的三个瓷瓶,冲炎风仰头道。 “好!一言为定!” 炎风说着拍桌而起。 “你先,还是我先?” 我心头大乐,面上对他不屑的一睨。冲这大男子主义的炎风最后一激。 “我来!” 他说着便拿起一瓷瓶,一仰头,便咕噜噜的往喉咙里灌。 一瓶下去后,他晃晃悠悠的将另一瓷瓶向我面前一推,“该你了!” 我暗叹,不应该啊!莫非还需个一会儿才有效果? 我将瓷瓶凑近嘴边,又放下的拖延时间。最后,一脸纠结无奈的冲着他,“汪汪汪……” “你……” 他气血上涌,伸手指着我。忽然站立不稳,“这酒……你放了什么……真狡诈……” “3,2,1倒!” 我查完三个数,他便一头倒在了桌上。 “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兵不厌诈么?” 我冲他耳边小声说道,他吭叽一声,便呼呼大睡了起来。我将剩下的酒收起,拉着潋滟就出了西院的门。 “师傅,您在酒里加了什么啊?” 路上,潋滟忍不住出声问道。 “是咱们在太白酒家那夜,师傅中招了的‘醉酒尘’。不过为师勤奋好学,不久前又努力改良了一番!” 这醉酒尘当真是好用!我一边脚步生风的逃离西园,一面向潋滟解释。 “奥!那师傅打破的煎药瓦罐怎么办?他醒来后,会不会来咱们院跟师公告状?” 潋滟忽的想起这茬儿,蹙眉倒很是替我担心。 “潋滟,你可莫要诬为师清白!分明是炎风他自己煎药的时候饮酒,玩忽职守。这才醉酒打翻了瓦罐!” 我挑眉,这个锅我可不背!连忙一本正经的帮潋滟分析了,这煎药瓦罐打破的过程。 “哈哈!确实,我和师傅从没来过西院,一直专心在实习房里给人接骨,一刻也不曾离开!” 潋滟一乐,瞬间明白,很是上道儿。 “潋滟,你最后一句说的啥?” 我一顿,回头看向他。 “……给人接骨?” 我俩在对方眸子中,皆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啊!” 我一拍脑门,总算想起这事。把腿就往回跑…… 半刻钟后,医师实习房内。 “咦!那病患大叔去哪了?” 我自言自语,很是纳闷。最后,我和潋滟连地板缝都找过了,一丝踪迹也没有。 “奇了怪了,这断腿的大叔还能飞了?” 我在屋内徘徊,右眼皮跳跳,心头隐隐不安。我心烦,挥手打发了潋滟回房。出了事,我自是躲不过了,就莫要在搭上一个了。 “杜爷,师傅叫你去他房里一趟!” 忽然,大程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这屋里的人?” 我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哦!下午我爹刚好路过,就顺手给接好了!” 大程答得倒是简单,我听见瞬间垮了脸。 “不是吧!那我,岂非又要挨打!” 躲得过初一,果然躲不过十五。哎!我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在心中默默哀叹。 “杜爷放心,今日有客。我爹从来好面子,今日这顿打,大概可以躲过!” 说着,大程冲我咧嘴一笑,伸手帮我掀开门帘。 “大程!你真是坏死了!不早说!刚刚我真以为,今天这顿打是躲不过了呢!” 我说着,开心的一跳而起,一把抓过大程的胳膊。 “哎呦!杜爷,您轻着点儿!在给我拉吊环了!” 大程一边走,一遍由着我半挂在他手臂上。 “不怕不怕,看我妙手回春,一水的给你接回去!” 说着,我抬手就是一拍! “就是不知道,是怎样个金甲天神,竟出现的如此及时!大程,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自己看看不就只道了!” “哎呀!大程!到底男的女的?” “男的!” “那,生的俊俏么?” “你自己……” “大程……” “嗯!” “哇!” …… 第51章 你胆子肥了啊! 一刻钟后,师傅房门外。 我刚要敲门进去,“这是我师傅收集的秋霜露泡的茶,快尝尝看!” 咦!潋滟这是跟谁说话,还如此热络?关键,他竟敢吃里扒外的用我的秋霜露? 管他什么金甲神人,我伸手便要推门夺回我收集的秋霜露泡的茶。 “呼……” 我手指刚碰到门,师傅就从里面打开,走了出来。我一惊,连忙心虚的低下了头。师傅一瞪,冷哼一声:“先进去!等回来,在收拾你!” 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我侥幸的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抬脚便进了门。 我一进门,只见墨棠正靠坐在太师椅上,慵懒的翘起二郎腿。左手拿着潋滟递来的茶,右手拿盖子正轻轻拨开上面悬浮的茶叶。 午后,几朵煦暖安然的阳光穿过窗子。轻轻柔柔地铺泻下来,落了满地流光飞舞的碎影。一室的静雅清幽,杯中氤氲的茶音迷离了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流水流出来了!” 墨棠抬眸,薄唇一动。 “哪……哪有?” 我如梦惊醒,伸手就向唇角抹去。 “哈哈!师傅开玩笑呢!” 潋滟捂唇笑道。 “哦!”我很是尴尬。 只是听后一句,不由得纳闷,“潋滟,你啥时又拜了个师傅?” “哦……是师傅,堡主在开玩笑呢!” 潋滟眼神闪烁,开口补救道。我也未在意,轻咳一声,已回过神来。 真是的,三月不见倒也不想,只是这一见,差点魂儿都被勾走!妖孽啊妖孽!心里默念了几句清心咒。 “潋滟,你先出去玩!” 墨棠朱唇轻启,打发徒弟出去。那是我徒弟,凭啥听你的话? “嗯,好!” 潋滟行礼后,就乖巧的出了门,还小心将门带上。不得不说,此时的我心里吃味儿极了。 我姑且不做他想,也靠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雪梨就咬了一口,别说还真挺甜。这一路惊吓不断,刚好润润嗓子。 “不知大人,何故来此啊?” 我啃着雪梨,不咸不淡的开口。我可不觉得,他是想我才来的! “我怕在不来,你会打着药王谷的名号骗便六国!” “吧啦”一声,墨棠扣上茶盖,冷哼一声。我一惊,一口咬到梨心,真酸。 “这个,纯……纯属是误会!只是,大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真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连忙转折想一笔揭过。 “我不才,正在黄太傅手下作总编撰,负责的便是收集地方奇闻异事,并记录成册。 巧的是,这松阳县一捉妖师大展神威,降妖除魔被百姓称颂的信函昨日到的我手里!只要不蠢,稍微一查……” 墨棠掸了掸衣袖,说的是那个云淡风轻,我的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 我故作羞涩的凑过去,“想不到,大人竟如此看中我……即使相隔千里……” “咳!” 墨棠被口水一呛,瞬间脸憋的通红。 “大人可是被我猜中了心思,所以害羞了?” 趁他咳着说不出话,我很是无辜的又补了一句。 想起刚刚自己不查被这张漂亮脸蛋迷住了神儿,还被这货戏谑了去。此时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 “你……你是我举荐到药王谷学医的,如今你这作为,可是连累了我的清誉。” “我……” “倒不如把你放身边牢牢看住,免得我一时不查在祸害了他人!” 我刚想插言便被他打断,把想法一气呵成的说了出来。似乎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 “可是我接骨之术尚未学成,琼华她……” 我疑惑的看了口,想想毕竟当初是因为我,她才…… 如今想起,我心中也是歉疚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这个,你姑且可暂时放下。三月前回去,她怕是恨极了我,终究是我……” 他满脸的愧疚自责,还有一丝我说不清的情绪。 慵懒的,魅惑的,哪怕是黑着脸的墨棠,都比这样的他看起来好很多。 我很不习惯,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眼珠一转,开口道:“怕是你回去就吃了人家的闭门羹,我那天生丽质难自弃的长姐将你扫地出门了……” “你……” 果然,他那情绪一收,瞬间就又变成我那熟悉的黑脸暴怒的墨棠。他对我一指,我不知为何,竟特别心慌。 “啪啪”两声,“啊……” 这货不地道,竟然又点了我的穴。这次不止我人定住了,话也说不出了。 接着,他这大瘟神又一次靠近我,想着他那次在安项然那伪善那吓唬我,怂的哭的鼻涕眼泪一起出,真是丢人死了。我这次,干脆抬眼挑衅的看了过去,这大青白日的,又在我师傅房里,我可不信他敢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看我的反应也是一愣,随即伸手一把掐住我这出水芙蓉般吹弹可破的脸蛋,“这三月不见,你这胆子倒是变得跟你脸蛋上的肉一样,真是肥了啊!” 我:王八蛋,还不快放开你那臭手…… 而是实际上,我除了对着他狠狠瞪眼表示不满,并挤眉想捏死他,最后心里暗骂上几句,然而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被点了穴的我此时是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我想我这骂不出口,想躲躲不开的表情,应该是滑稽的很。他勾唇一笑,忧郁全无,“嗯,人虽然黑了点儿,但是滑滑的,这手感嘛还凑合……听说,刚国人也是又黑又滑的……” 我:你大爷的!眼睛瘸了吧,我虽不上脂粉,也是白皙细腻有弹性好吧!刚国你妹啊! 我只能愤恨的白了他一眼。他也是戏弄够了我,可算是放开了他那狗爪子。 他掸了掸衣袍,在靠窗的椅子上慵懒一靠,似乎在自己的家卧房一样疲懒。悠闲的从桌上挑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脸戏谑的看着杵在那儿一动不能动的我,心情大好。 他漫不经心道:“皇后娘娘跟当今圣上行大婚之礼已尽一载,却一直未孕。你正好虽我进宫查看一下,看看究竟是何不妥……” 第52章 一调皮的肉丸子 他掸了掸衣袍,在靠窗的椅子上慵懒一靠,似乎在自己的家卧房一样疲懒。悠闲的从桌上捻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一脸戏谑的看着杵在那儿一动不能动的我,心情大好。 他漫不经心道:“皇后娘娘跟当今圣上行大婚之礼已近一载,却一直未孕。此次你正好随我进宫查看一下,看看究竟是何不妥……” 次日,清晨,天气微凉,去往屠苏的马车上。 昨日,我在墨棠口中多少了解的些屠苏的大概情况。 屠苏国姓为“容”。一年前,老皇帝在自己六十六岁寿宴上被气的一命呜呼。起因是最爱的第五子,宠冠六宫的瑶贵妃之子,容钰,被暗害御花园里坠了马,御医还没来人已是没了。 老皇帝闻此噩耗,当场便“噗”的喷出一口血,两眼一抹黑的倒了下去。 当日傍晚,又被第二子,如今的废后之子容锐,联合私兵意图逼宫夺位。虽然最后是控制住了,但一日里又是哀痛气愤又是惊惧失望,在加上年纪大了,事后老皇帝强撑也不过三两个时辰,等着交待完这些后事,便卸下了这最后的一口气。 老皇帝子嗣甚少,总共不过六子二女。除去一年前被暗害的第五子容钰,和不足一岁便早夭的三皇子荣铭,如今在世的便只有四子二女。 大皇子,也是如今的大王爷,亦是这京城最闲散富贵的王爷。是老皇帝的嫡长子,乃老皇帝发妻所出。名容钧,钧者,贵重也!由此可见,当时老皇帝对着长子的器重可见一斑。 那时老皇帝还是皇子,嫡妻当时还是皇子妃。大皇子,当时还是皇孙。其母体弱,生了大皇子后不到一载,便香消玉殒。发妻与老皇帝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当时老皇帝为亡妻连续三日醉酒神伤,写词做赋,可谓是悲痛欲绝…… 后来,老皇帝继位,第一件是便是追封亡妻为先皇后。在在后来,大皇子长大一些便显出异常的聪颖灵秀,老皇帝本就有心栽培,如此更是欣喜不已。 怎奈何天妒英才,就在老皇帝继位的第三年,皇子府忽然失火,老皇帝知晓后,恨不能亲自奔赴火场前去救子。 最后,大皇子虽然得救,但砸伤了腿,接连着几日高烧不退,以致烧坏了脑袋。 老皇帝发榜列国,重金为其求医。这样又几年,大皇子已然大好,但在不复当日的意气风发。一见火星,便又被刺激的痴傻起来。况且当年的大火之中,大皇子被房梁砸到了腿,虽得明医诊治,但伤过重,至今仍不可久站。 无论是偶尔痴傻还是不利于行,都决定了大皇子与储君之位再无的半点可能。在那以后,他便不在理国事,倒是与家中仅有一位正妃恩爱异常,时不时的便带着妻儿外出去郊游踏青。老皇帝看着心中的继承人如今的模样也是心痛异常,但看着儿子开心,便全依了他。 一晃儿距当年大火已是十八载,如今的大皇子已到了不惑之年,倒是落得个敦厚亲和的名声。 再说二皇子,容锐。锐者,勇往直前。虽不及“钧”贵重,也有将才之气。乃如今的废后所生,大皇子母亲去世后,老皇帝一直未娶。 直到老皇帝正式继位,不得不立后选妃,咱这位如今废后才以继后的身份嫁给了老皇帝。不知为何,这些年老皇帝对她一直不咸不淡,尊敬有余,亲切不足。 其子,容锐,年二十六。精明强干,但也狠辣决绝,老皇帝觉此人并非可托大任之人! 只因几月前,老皇帝家宴醉酒兴起,说了“待钰儿弱冠,朕便封他为太子!”的话,和其母一同预谋了这场起兵逼宫,因着老皇帝子嗣甚少,终为忍杀他,如今他和其母在西北辽疆这种困乏之地被终身圈禁,不得自由。 咱再说这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容锡,年二十四,哎!其实是二十五,实际跟二皇子的年龄相差不过半载。 这位圣上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其母乃废后的粗使婢女。那日是先黄后祭日,谁能想到平日里律己自持,房事不频的老皇帝竟然醉酒乱性强暴了一名姿色一般的宫女? 发现之时,继后的婢女已是怀胎四月,而继后的肚皮不日便要临盆。 继后深觉这是老皇帝当众打了自己的脸面,待四皇子出世,便火急火燎的处置了那名婢女。待老皇帝赶去,人已是凉了,摇篮里只剩一嗷嗷待哺的婴孩。 老皇帝虽对四皇子生母无甚感情,甚至都忘了那女子模样,但是继后此番作为莫过于从翻旧账,狠狠回打了老皇帝的脸。这对于自认为光风霁月的老皇帝来说,此事莫过于人生最大的污点。 老皇帝当时便沉下脸,对继后撂下狠话儿:“若四子夭折,定要二子也下去陪葬!” 从此,对继后连尊敬都少了几分,除了初一十五依照惯例冷冰冰的见个面,全部忙于政事。不知是否因为继后,连带着对二皇子也不冷不热。 老皇帝的狠话并非护着四皇子,只因是继后戳破了自己的污点,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对于这四皇子,老皇帝就更爱不起来了。四皇子出生的第三日,记名太监巴巴的来请安,求老皇帝为四皇子赐名。 结果,老皇帝余怒未消,向着那太监一把便扔过手中的橘子,只道了声:“不知道。” 那太监也只好摸着被砸得发麻的红鼻头,小心翼翼的告退了。 这一转眼便又过了一年,四皇子虽爹不疼娘不在,但好歹给请了奶妈,顽强的活了下来。 老皇帝除了四皇子出生那日便在未去看他。因为皇子没有名讳便不能入皇氏族谱,所以四皇子一周岁那日,去年被橘子砸中鼻子的记名太监又来向老皇帝请安了。 老皇帝嘶吼:“名讳那么容易取,不若你来帮朕取一个!” 那太监眼珠一转,只道了声“奴才不敢”便躬身退了出去。 那日回去,他便将四皇子信息登记在了皇子名册上:四皇子,容易,庚子年生…… 第53章 便宜皇帝之容易 后来,老皇帝继位。第一件是便是追封亡妻为先皇后。在后来,大皇子的聪颖灵秀,虽年龄增长愈显,老皇帝本就有心栽培,发现后更是欣喜不已。 怎奈何天妒英才,就在老皇帝继位的第三年,皇子府失火,老皇帝知晓后,恨不能亲自奔赴火场前去救子。 最后,大皇子虽然得救,但砸伤了腿,接连着几日高烧不退,以致烧坏了脑袋。 老皇帝发榜列国,重金为其求医。这样又几年,大皇子虽已然大好,但在不复当日的意气风发。 一见火星,便又被刺激的痴傻癫狂起来。况且当年的大火之中,大皇子被房梁砸到了腿,虽得明医诊治,但伤势过重,至今不能久立。 无论是偶尔痴傻还是不利于行,都决定了大皇子与储君之位再无的半点可能。 自那以后,大皇子便在不理国事,倒是与家中仅有一位正妃恩爱异常,时不时的便带着妻儿外出去郊游踏青。 老皇帝看着曾经心中的继承人如今这模样,也是心痛难耐。但只要儿子开心,便也全依了他。 一晃儿,距当年大火已过去了十八载。如今的大皇子也到了不惑之年,倒是落得个敦厚亲和的好名声。 再说这二皇子,容锐。锐者,勇往直前。虽不及“钧”贵重,也有将才之气。乃如今的废后所生,大皇子母亲去世后,老皇帝一直未在娶,也未立正妃。 直到老皇帝正式继位,不得不立后选妃,咱这位如今的废后才以继后的身份嫁给了老皇帝。 不知为何,这些年来,老皇帝一直对她不咸不淡,尊敬有余,亲切不足。 其子,容锐,年二十六。精明强干,但也狠辣决绝,老皇帝觉此人并非可托大任之人! 几月前,老皇帝家宴醉酒兴起,说了“待钰儿弱冠,朕便封他为太子!”的话,他和其母便一同预谋了这场起兵逼宫。 因着老皇帝子嗣甚少,终为忍心杀他,如今他和其母在西北辽疆这种困乏之地被终身圈禁,不得自由。 抛去不到一岁便早夭的三皇子容铭不说,咱再说这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容锡,年二十四,哎!其实是二十五,实际跟二皇子的年龄相差不过半载。 这位圣上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其母乃废后的粗使宫女。那日是先皇后祭日,谁能想到平日里律己自持,房事不频的老皇帝竟然醉酒乱性强暴了一名姿色一般的宫女? 发现之时,继后的婢女已是怀胎四月,而继后也不日便要临盆。 继后深觉这是老皇帝当众打了自己的脸面,待四皇子一出世,便赶去火急火燎的处置了那名宫女。 老皇帝赶去之时,那宫女已是凉了,只剩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四皇子。 老皇帝虽对四皇子生母无甚感情,甚至都记不清那女子模样。但是继后此番作为,莫过于从翻旧账,狠狠回打了老皇帝的脸。 这对于自认为一声光风霁月的老皇帝来说,此事莫过于人生最大的污点。 老皇帝当即便沉下脸,对继后撂下狠话儿:“若四子夭折,定要二子也下去陪葬!” 从此,对继后连尊敬都少了几分,除了初一十五依照惯例冷冰冰的见个面,全部忙于政事。不知是否因为继后,连带着对二皇子也不冷不热。 老皇帝的狠话并非护着四皇子,只因是继后戳破了自己的污点,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对于这四皇子,老皇帝就更爱不起来了。四皇子出生的第三日,记名太监巴巴的来请安,求老皇帝为四皇子赐名。 结果,老皇帝余怒未消,拿起手中的橘子就向着那太监砸了过去,吼了声:“朕不知道。” 那太监摸着被砸得发麻的红鼻头,也是心惊胆战的告退了。 这一转眼便又过了一年,四皇子虽爹不疼娘不在,但好歹给请了奶妈,也算顽强的活了下来。 老皇帝除了四皇子出生那日便在未去看他。因为皇子没有名讳便不能入皇氏族谱,所以四皇子一周岁那日,去年被橘子砸中鼻子的记名太监又来向老皇帝请安了。 这次老皇帝倒是没砸人,因为这次在御花园,手边实在无一物可抛。 老皇帝对那太监干瞪眼,“你转过身去!” 那太监摸了摸鼻子,满脸陪笑转过身去。 老皇帝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名讳那么容易取,不若你来帮朕取一个!” 那太监眼珠一转,只道了声“奴才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那日回去,他便将四皇子信息登记在了皇子名册上:四皇子,容易,庚子年生…… 而所有皇族子嗣都是生年登记,所以四皇子生辰不得不被改,正好往后迟了一年。这倒也是全了继后的脸面,左右是个便宜儿子,老皇帝得知后也没说什么。这事儿,才终算实打实的被定了下来。 而如今,这便宜皇子已登基为帝,名讳和政绩皆会入史,百姓亦会知晓,好言语上避讳。 若史书上写:屠苏,甲子年,新皇容易登基…… 似乎总有那么些欠妥当,但名讳乃父母恩赐,莫说皇家子嗣,便是寻常百姓亦不会轻易更改,若自作主张的想改便改了,定会被人骂作不孝子孙。 四皇子登基那日,便宣布自己名讳实则为容锡。细心的朋友会发现,这一辈儿所有皇子名讳都是“金”字旁。 而至于名册,只因当时记名入册的太监错写所导致的…… 新帝这么一编啊,不!是一解释。倒也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毕竟现在是人家做主,人家的天下,敢说个“不”字儿的,八成是嫌命长了的。 于是,下至黎明百姓,上至权臣百官,无不说“锡”字好云云。 但这皇家的事儿,无论对错,总要推出那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来背锅。 好在这二十几载后,当年的记册太监早已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了。又逢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对此,便未在追究。 只是一时间,屠苏锡贵。 第54章 前朝之深宫密辛 说到这儿,大家可能要问,为何是这不被重视的四皇子最后登基为帝? 这便要说道屠苏的五皇子,亦是一年前,跟老皇帝同一日薨逝的准太子,容钰。钰者,宝也,又坚金也。 其母瑶贵妃,亦是如今的太后娘娘。这事儿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当时皇帝私服出游,在零丁湖偶遇了这位素手调琴的瑶妃娘娘。 对其一见倾心,视为知音。而那是老皇帝已年四十有六,而瑶妃年仅十六,正是女子最好的华年。 几月后,瑶妃便入了宫,一年后便有了五皇子。那年,老皇帝已近天命之年,又有了子嗣。说是爱屋及乌也好,总之对这第五子是如珍似宝,当即提笔一挥,容钰。 除去四皇子不被待见,其他皇子皆有专业师傅教导功课。只有五皇子是老皇帝亲自教习,甚至学习晚了,老皇帝干脆叫他留宿在自己宫中,同塌而眠。 而五皇子亦是争气,十岁便能写赋作诗,十五便可参政议政,聪慧之气甚至胜过当年的大皇子。 而且,五皇子为人出世谦卑有礼,对兄弟姐妹已是亲厚,大概是随了母亲瑶妃温婉的性子。 其母瑶妃的母族,当年只是富甲一方的乡绅布衣。但瑶妃却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惠,深得老皇帝恩宠。 在前年家宴上,老皇帝醉酒失言,把“就等五皇子弱冠之年,便要将他立为皇储”的想法给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这便导致了二皇子和继后嫉妒与不满。 那日离开后,二皇子便暗地屯兵,伺机逼供。并在老皇帝六十六岁寿宴上实现了他们的计划。 先借着人多慌乱,继后对年仅十九的五皇子使了下仵手段,导致五皇子之死。老皇帝深受刺激,当场哀痛吐血昏迷。 在趁乱,起兵包围皇城,意图逼迫老皇帝退位。幸好当年的士郎,亦是如今的丞相薛仁海,当机立断,及时护驾才未使其奸计未能得逞。 废后心想,只要五皇子一死,无论逼供成否,都已赢了大半儿。 皇子稀薄,大皇子已无争储的,四皇子又粗等宫女所生,又散养未受过正是皇子教育。 可能那么成年皇子中,便只有自己的二皇子最有资格了。如此做,她亦是存着诚心恶心瑶妃的心态。 你得宠如何?皇帝赐死我又如何?即使我杀死你儿子,我儿子照样当皇帝,以后每天给你“请安”,看你还能母慈子孝多久…… 而事实上,老皇帝哀痛五皇子之后,确实想过是否传位于二皇子。但瑶妃什么也不言,只定定的看着老皇帝发呆流泪。 瑶妃又说了好些个掏心窝子的话,最后趁老皇帝动情落泪之时,一剪子扎在自己身上,激愤道:“臣妾左右是活不成了的,皇上又何必拦着!” 老皇帝死撑着抢过剪刀,瑶妃声泪俱下:“若赐死废后,二皇子称帝后必然视妾如仇敌。若不赐死废后,废后乃皇帝生母,终有一日会恢复太后之身,必定容不得我。如今,臣妾倒不如死了干净,正好去陪我可怜的钰儿……” 半个时辰后,老皇帝终究是心疼了瑶妃,改了主义,转立四皇子为储。他相信瑶妃可以交好五皇子,定也可以也好好帮辅四皇子。 准太子薨逝,老皇帝又忽然重病,昏迷刚醒。为稳定政局,安抚民心,这立储的旨意刚拟好,便被太监总管拿去宣读,昭告天下。 不过一个时辰,前殿就传来二皇子带兵逼供的消息。老皇帝本就上午刚受刺激吐了血,这才刚缓过来点劲儿。这在被二皇子一气,老皇帝只握拳虚弱的喊了声:“混账!” 身体便是一歪,载倒地上。御医赶来时,已是只有出气儿,少有进气儿了。 当夜刚进子时,老皇帝便在身边的三个儿女,六皇子和小公主以及那便宜四皇子的陪伴下,驾崩了,享年六十六岁。 说到这六皇子啊,必须提下他的母亲,萧妃,七年前小小的萧贵人,如今确是最如意的萧太妃,后宫里难得的聪明人。 萧太妃,如今不过三十岁,父亲只是一方小官,无论家世或长相还是性子,皆不出挑。如今膝下却是儿女双全,稳居太妃之位。 七年前,老皇帝耳顺之年。那时的萧太妃还只是个小贵人,偏巧在那年老皇帝寿宴上,她前去献艺敬酒,几句吉利话后不胜酒力,腰肢一软,晕倒在老皇帝怀中。 众目睽睽下,太医来瞧,这一瞧啊,结果就瞧出来将近五个月的喜脉来,你说这巧不巧! 老皇帝当日寿宴本就高兴,又发现自己耳顺之年竟还能孕育子嗣,你说他骄傲不骄傲? 老皇帝坐拥江山,子嗣却单薄,这无疑是最好的生辰礼物。太医又言,“摸脉象怕是双生子,真乃天大的吉兆!” 老皇帝喜不自胜,立即便将这一年也见不上几次的萧贵人封为萧妃。以皇帝如此这般重视的程度,萧妃这胎,是想保不住都难。 五个月后,老皇帝得龙凤胎一对。 六皇子,取名容鑫。一出生便得老皇帝流水的赏赐,老皇帝真是金山银山也舍得。 小公主,取名容玥。玥,传说中的神珠。大公主,容瑄早早便和亲远嫁。如今这小公主,倒是让老皇帝体验了把小棉袄的感觉。 自出生以来老皇帝一直视作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宝贝异常。 这萧太妃的聪明之处便在于擅于争取,又有自知之明。通过子嗣争宠,又自知储君之位绝非自己儿子可争。 倒是看的明白,不说左右逢源也从未得罪过谁。换言之,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五皇子称帝,对她如今的地位,几乎没甚影响…… “你倒是难得安静,在想什么呢?” 墨棠看着我双手托腮,一直看着一处发呆,放下手里的书启唇问道。 “我在想啊,那哪里深情?只不过是人不在了,回忆里把心里的那个人美化了罢!” 闻声,我看向墨棠,瘪了憋嘴嘴,其实我不大想理他。 第55章 很会死的先皇后 “哦?你何故此感?” 墨棠看着我,忽然来了兴致。 “先帝对先后的感情呗!如果先皇后没在最好的年华死去,那么就会进宫,为了活下且去活的好,她就会和一群女人争宠,抢先皇一个男人。 她要么被算计,要么就是算计别人,先帝就会很烦啊! 况且,她是人啊!随着岁月流逝,就会便老变丑。后宫又那么多莺莺燕燕作比较,时间久了,老皇帝总会厌的! 再说,自古深情多感人嘛!先帝自然也愿意做这种人。 况且时间会发酵一些东西,这就好比我去东街吃沁斋的肘子,每次都要走好远的。 我走一半路就想放弃,但是每每回忆,我都只记得那儿红烧肘子的肥而不腻,粑而不烂……” 起先墨棠对我的话还一脸好奇和欣赏,直到看我说着说着自己吞了一下口水,他“啧”了一声之后,立刻就变得一脸嫌弃。 我也觉得有些丢人,话语一转,“当然么,吃完多少感觉是有那么点儿油腻的!但是好久不吃,又会很是想念……” “所以,你现在又想了?” 墨棠翻给我一个大白眼,使劲揶揄我。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要说的是,时间会美化一些事。 虽然如今你很讨人嫌,但是如果啊,你那啥了,我记着的也会是你的好啦! 所以你看,先皇后她还是很会死的嘛!” 在墨棠恶狠狠的目光下,我略有收敛,稍微的谨言慎行了一下。并赶紧收尾总结了下自己的观点。 “咳……” 我话音刚落,墨棠就呛了口茶。 他随即抬眸向我问道:“那,这个恰如其实的机会让给你,可好?” 我:“不要!好死不如赖活着!” 墨棠:“……” 我一面削苹果,一面漫不经心道:“这些个东西太空了,看不见摸不到的。” “你小小年纪,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么?” 我很疑惑哎!方才我抬头的瞬间,似乎看见墨棠脸上竟有那么一丝心疼。这是什么鬼表情? 我也懒得理,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于是,我想啊,于其期盼那些个情啊爱啊的,不如把握住现有的……” “必如说呢?” 墨棠不知想些什么,表情有些动容。 “比如,我手里这个苹果啊!曾经我吃下去的红烧肘子啊……” 墨棠:“……” 瞬间,墨棠又恢复了他对我的嫌弃,“我怎么能对一个三句话不离吃的人,抱有希望?” 我登时就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切!民以食为生!吃进肚子的才真正融入你的身体属于你。 你以为你的那些银子真属于你么?盗贼一夜洗劫,那银子就不是你的了。花了银子的才真正属于你。 权利亦然,今天你春风得意,明日说不定就流落街头了。 所以,年轻人啊,还是谦虚点的好!” 我越说越开心,却因专心削苹果,一时未能注意墨棠那张,越发黑掉的脸色。 “呵呵……” 忽然,他起身凑近我,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他那黑脸似乎,被我气乐了。 此时,我刚削完整个苹果。正叹自己削的整齐,竟一点儿皮都没断。 谁料,他竟一把从我手中抢过。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咔嚓”一声,就咬下了一大口。 “嗯!多汁又甘甜!” 他说着还点了点头,黑脸转晴,一脸的满足。 又转头看向惊呆了的我,“你看什么看?这个苹果虽然刚刚在你手里,但你以为他真的属于你么?这下一秒还不是被我抢走了!” 车中凌乱的我:“……” 我只好一脸认命的拿起另一个苹果,开始慢慢削。真是的,上次也没看他坐马车吃啥东西啊! 毕竟人在屋檐下啊,我只敢小声嘟囔一句:“这么大个人了,就会欺负我!” 结果他不仅听见了,还不客气接了一句,“那是你没有!若你要是有钱有权,还不一定多么狂呢!还能跟我同坐这种小马车?” “你放心啦!就算我有钱又有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会跟你坐这辆小马车的!” 我一顿,他抬头看我,眼神讶异。 我继而眉飞色舞的说道:“不过我带要五个,不,十个面首一起坐车。有人给我捏脚,有人给我削苹果,有人给我撬核桃……” “咳……就你,还包养小白脸?” 墨棠白了我一眼,对我的想法非常不耻。 “切!谁说面首只能是小白脸?我都有权有钱了,还不能找能干有才华的了?” “异想天开,能干有才华会心甘情愿当面首?还伺候你?” 他喝了口茶,拿起一卷书,似乎不打算再理我。 “你想啊,我是很有权利富婆哎!假如他有头脑要做生意是吧?那我就万两万两的买他的单,让他膨胀轻狂。 一个月之后,他在做那种,正经八百只有几百两,几十两银子的小生意,就做会失去兴致。 就像每天吃一头羊,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只能吃一个羊耳朵,他当然不满足了。那么,他必然就会心甘情愿到我这儿了! 当然也不是全部人都这么没骨气了,但是那么多人,十个肯定有了!毕竟我要到也不多!” 听完我这一番言论,墨棠他拿书的手,肉眼可见抖了三抖。不知不置可否,吐了一句:“真是孟浪!” 这我就不服气了,“这就像一桌子没事,清蒸鲈鱼有它的鲜嫩,龙井虾仁有它的清甜,糖醋小排有它的爽口…… 我都那么有钱了,为啥不一样夹一筷子换着吃,一直吃一道这总会吃腻的啊! 皇帝后宫那么多女人,多金男子多妻妾也是这个道理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墨棠扯了扯嘴角:“……” “不可理喻!你总有那些个歪道理!” 墨棠一面气哼哼的挤出这么一句,一面将苹果核往窗外使劲的一抛。也不知扔哪上了,发出“噗”的一声。 “我只是假设我自己哎!而且又不是要包养你,你凶什么凶?” 我有些懵,实在搞不清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墨棠:“……” 第56章 竟被劫匪瞧不起 我摸着下巴,这货皮相是不错,也算得上有才华…… 不过,我赶紧摇了摇头,他脾气那么差,还是少招惹为妙。 “假设也不行!” 忽然墨棠瞪着眼睛,干巴巴的强调道。 火不知从何而起,是一点就着。不过,随着与他逐渐相处,我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怕他了。 “呐,可是为什么啊?” 我不死心的看向他。 “谁……谁知道你有没有脚气,还给你捏脚?可莫要传染了人家!” 半天,墨棠别处这莫名其妙的一句。 谁不知为何,但只觉得此时别别扭扭的墨棠,真是跟平日里的从容有度,翩翩公子等词汇是一点也不沾边儿。 如果非要用个四字词语形容一下,那就是“一脸傻相”。当然,我可没敢告诉他,毕竟人在屋檐下么,我偶尔也要稍微哄哄。 看着“一脸傻相”的墨棠,我忽然玩心大起,开口道:“好好好,不假设,不假设。不过我保证没脚气,不信你看!” 说着,我还故意的把脚往他那伸了伸。 “杜梨浅,你还是个姑娘嘛!” 他眼皮一跳,脸颊肉一抖,果然一脸嫌恶的躲开。 其实他的话翻译过来是,杜梨浅,你还要点儿脸不?不过大概他没说过什么粗话,所以表达起来比较含蓄。 我刚要回嘴,在气气他。就听“嘭”的一声,接着车夫喊了声“救命”就跑开了。 紧接着,十几个大汉将我们马车围堵起来。 领头的挑开帘子,指着我,“先把这个小姑娘给我绑了!养个一年半载还能做个‘牵头’!男的就杀了吧!” 我一愣,倒并不害怕,凑近墨棠:“呐,知道我是姑娘的人来了!” 墨棠:“……” 毕竟墨棠身手我是见过的,我相信这几个不入流的绑匪,他还是能打得过的。 我心里有了底儿,就跟那劫匪头子攀谈起来:“大哥,你给我说说啥叫‘牵头’啊? “小姑娘胆子还挺大!” 领头的与旁边几个大汉对视一眼一乐,继而道:“跟我们回寨子你就知道了!” 说着那大汉拿绳子就到我面前了,墨棠他竟还没动静。 我有点急了,捏了他一把,“你倒是带我飞出去啊!” “我在屠苏是不会武的,方便行事……” 他凑过来小声解释。 我:“……” 都要杀你了,你还高冷的一声不吭呢! 我压下一口老血,赌气的开口道:“几位好汉,这位是家兄。别看他模样周正,从小却是个哑巴,从小就给一家子煮饭洒扫。 不如几位大爷宽宽手饶他一命,也把他带回去也好做些杂活。” 我刚说完,就见墨棠瞪我。我完全装作看不见,可是本姑娘救你一命哎! 不能动武不早说,害我以为可以“飞”,激动个半天。连下毒的最佳实际都错过了,不由得狠狠的腕了他一眼。 “既然小姑娘都开口了,哥几个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先压回去吧!姑娘可莫要忘了哥几个的好!” 那几个大汉简单商量,似乎觉得哑巴不足为惧,便答应了下来。 “那是自然,谢谢几位好汉!”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作揖谢过。 “小姑娘,倒是个识抬举的……” 几个大汉说着,就将我和墨棠就绑着,蒙了眼带走了…… 我们到了寨子时,已是晌午十分。 他们把我们眼罩一解开,甚至拿刀劈开绑我们的绳索。教训了几句“休想逃跑,要不没你们好果子吃”,并交代了我们一些活计,就匆匆分散开,各忙个的了。 我倒是好奇,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绑匪?虽然四此寨子四面环山,又有猎犬,也有守卫把手。但这样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早上起的早,我只吃了一碗肉粥。现在已是饿极,眼发花,腿发软,肚子咕咕叫。 “你说他们也不说供咱们顿饭?太没人性了!” 我凑近正喂马的墨棠抱怨道。墨棠直接给我一个大白眼,一脸“你想得美”的表情。 “哈哈哈……张老板说笑了!” 突然,里面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老板?这地儿不应该叫大王么?我心生好奇,刚要凑近听个明白,就见那领头的大汉冲我们喊道:“你们两个进来,酒水米饭伺候着!” 我一瞬间以为是叫我用饭颠颠跑了过去,结果他叉的果然是服侍别人用饭! 这房间的正堂挂了副山水画,香炉里还焚香了檀香。这两样东西放在别处不稀奇,在这绑人的寨子了就突兀的狠。 似乎放几张兽皮,山羊头骨做摆件更符合这里的整体气质。在看屋内几人的穿着打扮,越发觉得有种附庸风雅的嫌疑。 “快去添饭!你去温酒!” 刚略扫了屋内,那喊我们进来的大汉便指挥道。 我麻溜给在座的几位填了饭,站在一旁观察起来。 两个中年男子和一对青年男女对面而坐,正中是一落地矮方桌,上面摆了一下酒肉青菜,我不由得淹了一下口水。 “周家兄弟,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而且这个也是屠苏上头暗中扶持的产业。你不相信我们,你也要相信卿卿姑娘啊!” 说话的是一个八字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说完夹了口菜送进嘴里,一脸的世故老道。 “张老板,我真的只投入一千两就能入伙,在发展人员,每发展三个就给我分成,最后能达到十万两?” 这是一个年轻后生,看打扮似乎也是小富之家,对那八字胡说的获利颇为心动。 我心里纳闷,世上还有这种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心里好奇,便更仔细的听了下去。 墨棠脸色深沉的正温着酒,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周兄弟,我们是塔向发展。等你发展了自己的人,他们发展的人的分成由你抽成下发。 你是聪明人,你算算这收益,要不是卿卿视你为知己,这么好的生意我们怎么会找到你?” 这位是一个略微消瘦的老者,眼睛透露着不同寻常的精明,一面讲话,一面手拿着两个核桃盘个不停。 第57章 一本万利的生意 “李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实在是这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可能晚生见识浅薄,倒是从来没听说有这种没有实体货物的生意!” 这年轻后生似乎还没打定主意入伙,神色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打退堂鼓。 在这个时候,这年轻后生身边的姑娘开口娇嗔道:“吃着饭,说这些做甚!周郎只管喝酒吃菜,先莫想这些伤脑筋的。” 说着就给那年轻后生斟酒,又添了一筷子菜。 并回头对那两个老板道:“知道二位哥哥好心,就是在好的生意,也得让先人家吃了饭不是!” “周兄弟,你看看你多好的福气,有卿卿这么心疼你,简直羡煞旁人!我这还没咋样,就这么的帮你说话,连我这个大哥都不认了! 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那手盘核桃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对那年轻后生调侃道。 果然那年轻后生脸色一红,后面谁也没在说这门生意…… 我虽不懂生意,但是不相信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我饿得发慌,也懒得在想。看着桌上的饭菜又不能吃,哎,我真是太难了! 好在半个时辰后他们总算用完了饭,就要离开去后山亭子里喝茶聊天。 忽然,那个八字胡对我道:“你是新来的吧?把这收拾一下,你去西边小厨房自己做点吃的吧!” “谢谢张老板款待!” 我赶紧拱手道谢。 张老板回头对我“温和”一笑,走远前道了声:“这小姑娘还挺会讲话!” 但我总觉他满眼都是算计。 看着满桌油腻的盘子,墨棠虽然没有一退三步远,也是站在温酒哪儿岿然不动! 毕竟逃出去还要抱这条粗大腿,我只好自己认命的收拾了桌子。然后,小跑找到那八字胡说的那个西边小厨房。 当然,墨棠也不动声色的跟了过来。 刚一进小厨房的门,入眼的就是一缸口大的黑锅,旁边有一些青菜,一袋子面粉,半块豆腐,梁上还挂着一条死不瞑目的鱼。 我看向墨棠,“你会烧菜么?” 墨棠嫌恶的躲开挂着的那条死鱼,一脸懵的看着我:“这从来都是下人做啊……” 我:“……” 谁在家还不是了呢!我拿锅铲子怼了怼那条死鱼,看了看面粉。本着不浪费食材的原则,最后我决定放弃自己煮饭! 顺手拿了一个胡萝卜,清水洗净。“嘎嘣嘎嘣”的就下了肚子,味道尚可。 “你是兔子么?竟吃这种东西?” 墨棠看了一眼那剩下的半根胡萝卜,很是嫌弃。 我直接给他一个大白眼,有别的能吃我还吃这个?拿出随时荷包里所剩不多的肉干和瓜子小口充饥起来。 “咕噜噜……” 我闻声一看,墨棠尴尬的背过身去,那耳根跟火烧一样好看。明明饿得够呛,还挑剔的要命。 “噗嗤……” 我忍不住一乐,就着凉水充饥。大概是我这一乐,打破了他最后的心里防线。 他直接转过身,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摊开手掌,一脸羞耻的哼出声:“你,也给我点儿你那个肉干!” “没有!不过你要是开口求我啊,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捂住口袋,冷面的墨棠竟然拉下脸朝我要吃的,真是稀罕。我赶紧趁机调侃道。 “你知道我的,可别蹬鼻子上脸,让我动手去抢!” 果然刚我说出口,他那羞耻模样就变得穷凶极恶! “呐!” 面对凶巴巴的墨棠,我只好对着他摊开手心。他拿走我手心上的肉干,倒也没再要。只背过身去,闷头充饥。 “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 我扫了扫各处守卫,和并打量了那条留着口水的大狼狗,悄声朝墨棠问道。 “晚上的,你等下多喝些水!” 墨棠突然头也不回,答非所问的来了这么一句。我刚想问为什么,就见一个守卫走了过来。 墨棠立刻转身,就去喂马。我也找了些活计,装模作样的干了起来。 虽然心中对他们的“生意”有太多疑惑,但也不会傻到在人家地盘讨论。 很快,就到了夜晚,月明星稀。 服侍完几人用饭,我们也得以休息,同时两波守卫也换班吃饭完毕。 我总算发现哪里不对了,他们一个个睡眼朦胧的,就连白日里眼露凶光的大狼狗,都是不是闭眼打个盹儿。 “你可是在那个大水缸里加了什么里?” 联想到墨棠让我先多喝些水,那也就是说之后就不能喝了。那他必然是动了手脚。 “一包‘醉酒尘’,上次你中招之后我觉得好用,过后也检查不出中迷药的迹象。就随手顺了几包!” 墨棠说这话时候很是淡定,似乎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顺的?还几包?” 我一脸懵,不声不响,好家伙! “那催动‘醉酒尘’的香,就被你扔在原有香炉里了呗?” 我又看了眼空地上熊熊燃烧的篝火,在看了看那些昏昏欲睡的守卫,最后看向墨棠求答案。 墨棠只是点了个头,并未回答。 我:“……”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就比较熟套了。墨棠闷声解决了两个守卫,我紧跟其后逃出了寨子。 只是外面的路颇为难走,虽是缓坡,但却遍地泥沙碎石,我好几次险些摔倒。 越来越跟不上墨棠大长腿的步伐,墨棠回头,戏谑的开口道:“你可注意着点儿,摔倒扭了脚我可不背你。这儿的狼应该不挑食……” 我心中暗骂:你也是个人了! 在黑夜里我很快管理情绪,一脸谄媚道:“大人,看在我们共患难的份儿上可否拉我一把!这夜黑风冷的咱们也好快快走出去不是?” 说着,我顿住就朝他伸出一只手。 “哎!看着中午的肉干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 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我就觉得他再笑,还是一肚子坏水的那种笑。 “谢谢大人!” 我嘴上刚谢,心里还没骂出来,就呆住了。 只见他不知从何处捡起个粗木棍子,直愣愣往我跟前一怼,示意我拉另一头。 第58章 我不想像猪一样 没几步,我就站住不走了。他亦停下看我:“你怎的不走了?” 我很委屈:“哎,你没觉得你好像牵了一头猪进城一样么?我不喜欢这样!” 果然,墨棠听完“噗嗤”一乐,一把扔了棍子。他很嫌弃,是真的很嫌弃的朝我伸出了手。 然后,我就如愿以偿的牵到了墨棠的手。若干年后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可真够白莲的。 这样手牵手的走了几步,墨棠在前,不复往日恣意慵懒,倒是一反常态的拘谨。 我后知后觉,也觉有些不好意思,在后闷头紧跟着。 一时间气氛尴尬非常,忽觉手心出了些许的汗,也不知究竟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鼓起勇气,试图拍个马屁缓解一下这闷闷的气氛,便率先开了口。 “大人,你的手指修长而匀称。我这一握啊,就觉察出,这是一双写书作画的手!” “哦?一握?这么快,你就能察觉出这是写书作画的手?” 墨棠配合的回过头来,看向我,那双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在夜色里盈盈闪烁。 “不快的呀!当你进入一家铺子,一眼看中那个红艳鲜亮的烤猪手,你想要,你会觉得太快了吗?不会吧。 我一握到这双手啊,我就觉得,它是一双无与伦比的手。所以,我觉得我发觉的一点都不快。” 本来墨棠听到前两句,牙槽磨得响亮,就要抽回手去。 直到听到后面两句,才身子一松,勾了勾唇。虽然他并没讲话,但我能清楚的感到,这马屁对他受用的很。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发挥出这么舌灿莲花的好口才,他根本没法反驳的好口才。 “大人,你手微凉。平时可以多吃些牛肉,羊肉,牡蛎,虾,鹿肉……” 我滔滔不绝,实在是路上太安静,又时不时有些不知名的鸟从头上飞过,偶尔叫上那么一两声,有些骇人。 “知道了,赶个路,你怎么这么多话?” 墨棠略显不耐烦,但我明显看见他唇角正无意识的上扬。 我也没想太多,只“哦”的应了一声,便闭上嘴小心赶路。 不到一刻,墨棠纳闷的开口:“你怎的这样安静?” 我仰头看他:“……” 后面,我又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记忆里,当时是,整座山寂静无声,似乎寒冷夜风都停了。 在这无边的寂静中,我拉住墨棠柔软的手。一路上他很少主动讲话,我们在黑夜的遮挡下匆忙赶路。 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在心头悄悄发芽儿…… 次日,柳州,客栈。 折腾到后半宿才下山走到了县里,用仅剩的银子吃了碗面,住了宿店。 由于此次墨棠是秘密出京,君起,君承二位亲信为了掩人耳目都没带有出来,连马车也是很小不显眼的,结果还是遭了抢劫,且被洗劫一空…… 大街上没走几步,我就吸到各种食物的仙气。 “小笼包,新出锅的小笼包嘞!姑娘可要来一笼屉?” 猛吸两口赶紧走,我虽不才,也是知道没钱是不能吃东西的。 “昨日我们俩人挤一间房,也许还能省下几文钱,买几笼屉小笼包也好啊,哎!” 我看见那冒着仙气的小笼包自言自语,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墨棠:“……”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 墨棠脸上肉一抖,看着我非常无语。 “哎,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怕什么?再说你有武功在身,我还能色迷心窍对你霸王硬上弓不成?” 墨棠:“……” 我看着一样样美食点心与我擦身而过,心痒难耐,就快迈不开腿。 墨棠走在我身侧,半天才开口安慰道:“你姑且先忍忍,很快到下个镇就有我的人了,大概在走三个时辰就到了!” 听见这话,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也就是说我不尽早饭,就是午饭也没得吃?我直接负气一屁股坐在路边石凳上,干脆不走了。 墨棠只好停下来,走到我面前的开口:“你怎的了?” 我饿着肚子,脾气就很坏。抬头冲着墨棠耍无赖的嚷道:“我饿!我不管!我要吃东西!我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你……” 清晨街上人来人往,有下人出来采买的,赶集的,多多少少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墨棠窘的手足无措,对我,真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若是黑夜,他早将我点穴拖走,我就是看着这大白天的,他也不敢造次才敢如此。 后来,他干脆一跺脚转身就要自己走。 他刚迈开一步,我便“哇”的一声,不管不顾的哭了出来。接着大姑娘小媳妇,各种采买的百姓就将这一片围堵了起来。 我一是想气他,报复他昨日吓唬戏弄我之仇。二来也确实心生委屈,半宿奔波,又空着肚子被饿饭。 这下,墨棠就是想抛下我独走也不成了。他回头冲我干瞪眼,看他那眼神,要不是碍于人多,真恨不得掐死我。 “小姑娘,你何故哭的如此伤心啊?” 一个面善的大姨走过来,朝我开口问道。 “大姨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富家小姐出身,虽不精通琴棋书画,但也是从小学医,算得上医术精湛。 就是听了他的甜言蜜语,抛了父母,跟他出来。结果,半路遭了抢劫,昨夜逃了半宿才从匪窝里出来。 如今已经好几顿没吃了,他刚刚竟然要抛弃我独走……呜呜……” 我声泪俱下,掩面而泣。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反正我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最后把自己感动的硬是红了眼圈。 “哎!这是天可怜见儿的!大娘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刚买的肉包,你先吃点充饥。” 大婶摸着泪儿,从篮子里取出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一把塞到我怀里。 这大婶,又转脸看着墨棠,是一脸的鄙夷。 “没想到,这人长的仪表堂堂,结果确实个衣冠楚楚的,哼!” “哎,可不是。就是囚犯也没有不让吃饭的。小姑娘,我这还有一个苹果……” 第59章 最擅长坑蒙拐骗 “哎,可不是。就是囚犯也没有不让吃饭的。小姑娘,我这还有一个苹果……” “这三个铜板是大爷集市刚赚到的,小姑娘真是不容易,赶紧收下……” 我赶忙一一接下,满脸可怜又乖巧的点头作揖道:“谢谢大姨,叔叔,大爷……的救命之恩……” 与此同时,我不自觉的偷瞄了墨棠一眼。 艾玛,我这一眼,正和他那恶狠狠的眼神撞与一处,他双拳紧握,那样子真恨不得掐死我。 我分明看见,方才他听到我的哭诉,还有一丝动容来着。 “哎呦……” “小姑娘,你慢些吃。这么急,看,咬到舌头了吧!” “嗯嗯” 我在抬头,眼里是真的泪光点点。还不是被墨棠那咬牙切齿的凶样吓的咬了舌头,真疼啊! 本来想差不多就让人群散了,结果看他这样子,我反倒不敢了。 “小姑娘,听说你懂医术?倒是可以试试去给晔公子看病,若治得好,银钱自不必说,关键在柳州也有个依傍不是?” 一个大叔模样突然走过来,出了这么个听起来颇为靠谱的主意。 接着四面叔伯姑婶也恍然大悟的附和道:“小姑娘若真有本事,到可以去试试这条路子云云……” 我掂量着手中吃食和铜板,一顿饭姑且够了,但这铜板,雇辆马车终是不够。但是想着连续要走三个时辰,我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昨夜走的,我现在双腿还酸痛不已呢!不由得对无双公子打起了主意。 我又将晔公子的事儿询问个七七八八,然后作揖告谢了这群热心人。 最后等人群散去,我只得硬着头皮走向墨棠这尊凶神,我这小心肝颤悠啊,小腿肚子转筋啊! “大……大人,对不起啊!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生计想的办法……” 我递过去一个苹果,小声讨饶道。 “杜梨浅,你真行啊!你也知道大家闺秀的才艺是琴棋书画啊?你呢?你也是有四大才艺的啊!” 墨棠怒极反笑,咬着牙根对我挤出诡异的微笑,黑靴狠狠撵了撵地上的枯草,对我抵来的苹果是睬也不睬。 我小心翼翼抬眸陪笑,道了声:“莫非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扬善除恶?兼济天下……” 我越说越发现自己还挺优秀,但我说一个,墨棠摇头。最后墨棠一边摇头一边冲我翻白眼,最后干脆瞪眼,一脸“你也配”的表情。 我懒得再说,瞪着眼,干脆等他开口。他唇角一勾,十分不屑:“你的才艺也是四个字,坑蒙拐骗!” 我:“……” 我瘪了瘪嘴,跟在他后面喃喃自语:“我是夸大其词了些,但至少也有七分真话啊!” 墨棠伸手一把掐在我水嫩的脸蛋上,“这么圆的脸,他们也敢相信这是饿了七八天能有的?” “哎!疼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啊?” 我一边口齿不清的叫道,一边拍下他的狗爪子。还好街上人多,见有人来瞧,他很快便松了手,转身大步向前走。 我暗骂了一声,抬脚便追了过去。喃喃道:“那还不是你,竟想弃我而去,我才出此下策?” 墨棠听见,猛的顿住脚。我却没刹住,整个人就撞在他背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就要独自走,本来想将贴身玉佩抵押了,给你换点吃的,结果……哼!” 墨棠说着,从掌心变出一枚玉佩来。此玉碧绿通透成半月状,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看着怎么也不像便宜货。 我揉着撞的生疼的鼻子,惊讶的向墨棠看过去,“大人,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我真是太感动了!呜呜……” 我揉着接得撞的发酸的鼻子,差点就流下几滴眼泪来。 “去去去,一边儿去,人都走光了,你演给谁看呢啊? 赶紧离我远点,杜梨浅,为一顿吃的,你也不嫌丢人?” 墨棠拿袖子将我隔离开来,禁止我出现在他一米之内的范围。 “大人,我是真是超感动的,比榛子还真的感动!” 我凑近喋喋不休,试图抱紧这条粗大腿。 “你少在那儿少装可怜!起开,脏兮兮的!” 墨棠无比嫌弃我,大长腿把腿就走。 “大人,这玉佩好生漂亮,在哪买的啊?让我摸摸呗!” 我提着吃的,在后面紧追不舍。这屠苏的物价贵的狠,一顿好饭菜就要一两银子,有块玉佩傍身总算好的。 “杜梨浅,你,我还不清楚!警告你,休想打我玉佩的主意!” 墨棠脚步不停,只回过头冲我喊道。我摸了摸鼻子,怎么办?被发现了! …… 一刻钟后,晔公子住处。 跟门卫表明了我们的来意,经过通传后,便有小厮客气的将我们引入内院。 一片幽竹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主屋,屋子的墙壁是以白石砌造的,屋顶垂下红艳枫叶样的攀藤。 曲廊围栏伴着梅花碧桃的雕花,冰花格子窗的窗槛上漆著浅浅的蓝,糊窗的棉纸则如雪花般白,远远望去,真有如仙境般雅致悠然。 这晔公子并非柳州本地人,至于是做什么百姓也知之甚少。听说是京城里的贵人,这的父母官都对他恭敬有佳。似乎此病不能奔波,所以一直没有进京城,倒有不少御医前来看过。 但是那公子得病到如今已三月有余,各类名贵药材下去,仍不见任何起色,似乎还越来越重了。如今已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无论何处而来的医者都情愿一试,但求有效。 “这是今天第几波了?这样的黄毛丫头也往里面领,又不是来绣花?打发出去,别碍了老人夫人的眼!” 还没进门,就见一花白胡子老头毫不掩饰的打量我一番,我刚想自我介绍一番,便见他直接回身跟领我们进来的小厮说了这一通儿。 “我……” 我学医尚浅,这又是不易治的怪病,为了诊金,我本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 如今经这老头一刺激,我恨不得不食不眠也要治好这病,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第60章 舍不得人间富贵 结果让着老头子一激,我还非得尽全力治好他不成。除了诊金,出门在外的我不要面子么? 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老头子,才能进得了门。 就听见门内一妇人的声音响起,“是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本事的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还不许别人试试?夏大人,你这番话可是在怪我?” 紧接着,帘子被人打起。这妇人虽语气寻常,只盈盈而立,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夫人说的哪里话?倒是折煞我了!不是我小觑他们,只是这学医问诊可不像别的,可以一蹴而就。 就他们这年岁,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诊治些无关痛痒的小病还行,若说能医治得了公子这病,我是断然不信的!” 这被称作夏大人的老头子说着冲那夫人扶了附身,算是对方才的话做了解释。 他如此想,我倒也能理解。若非我娘是毒谷后人,我从小多少接触些医理,又机缘巧合可以在药王谷拜师学艺,按照正常学医的速度,我也许真的只能治些伤寒小病。 “二位确实可以治得了病?” 这看起来尊贵非常的夫人一面打量着我们,一面开口询问道。 “这个,尚且不好说。” 我刚开口,那夏老头一脸“我就说么”的表情,那夫人眼底燃起的那丝光亮,瞬间变得灰暗。 我继而说道:“医病讲究望闻问切,如果我看都没看上病人一眼,连病人什么病症,用过什么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拍着胸脯说定能治好,那我岂不是真成了江湖骗子了?” “那还等什么,二位快随我来!” 那夫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前引我们进了内室。那夏老头自然也一并跟了进来。 床上的纱帐内,锦被下的公子,安静的枕着黑丝绸般润泽的发,白皙光洁的额头,眉心那一点朱砂流光溢彩。 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躺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咳咳……” 幸好墨棠及时轻咳提醒,否则我必献窘态。赶紧伸手搭脉,只见那公子手腕处的皮肤白的半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我内心也好奇,这样的“美人”究竟是得了何病? 片刻后,我诊完脉,又问了些这公子之前用的药方子。纳闷的开口:“这个药房,没有任何问题。若我来开也就是大体如此,只不过多加上几位辅药而已。” 夏老头登时给我一个白眼:“这话要你来说?关键是公子昏迷不醒,牙关紧咬,药根本喝不进不去啊!” 我转头看那夫人,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眸中有泪光闪动。 我挠了挠头,一边在房间踱步,一边在脑海里搜寻治疗此病的方法。片刻后,“夫人,有些私事,我需要先单独询问下我的药童,才能给你答案!” “搞什么名堂,不能治又不丢人!” 我刚说完,那夏老头便接了一句,似乎料定我绝对无法。 我倒是懒得理他,只看着那公子床边坐着的夫人。她虽不解我为何如此,但也微微颔首同意。 见此,我便拉着脸色难看的墨棠出了门。墨棠虽然介意我给他按的“药童”身份,倒也没有发难。 到了无人拐角处,我看着墨棠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大人,若是我在治疗中,丢了那公子的脸面,最终却未能将其治好,大人可有本事带我走?” 我如此问,也是因为看出这公子来头不小,这屋内的摆件堪比贡品,院内的奇花异草,还有那夫人雍容的气度,都绝非平常富贵人家所有。 墨棠未直接答我,倒是反问道:“既你没把握,又何必强撑也要包揽下来?” “那人已病入膏肓,如此下去,最多不过拖上三五日。若有一丝生的希望,我也愿拼尽全力一试,也不枉费我师傅这几月里的悉心教导。 但若坚持到最后,即使折了面子,仍旧回天乏术呢!像这种显贵极可能迁怒与我,甚至要我的命来偿还,以全了他们的脸面。 你知道的,我这人贪生怕死的很,自然是舍不得这人间的富贵。” “你倒是难得这样实诚!方才进门的时候,我倒是观察了整个院子守卫,如果你说的最坏情况,倒也能身退。 就是全身而退有些困难,保不齐会暴露。你大闹完集市,我就做了暗标,一个时辰后自会有我的人在外面做接应,要出去倒也不难。” 墨棠看着门口出,漫不经心的道出了我们所处的境地,倒还不算糟。 “如若暴露,对你影响很大么?” 对于墨棠即使危及自身利益,也愿助我救人的做法,我心里是由衷的感激,便越发的想问得清楚些。 “柳州境地倒还好,快进去吧,晚了恐怕真来不及了……” 墨棠看我这样问,勾了勾唇,一面随意的答了我,一面虚推着我进了门。 “二位可商讨出办法了?” 夏老头抖着桀骜的胡须,撇给我一个不屑的眼神,开口问道。夫人听见我们进门,也抬头看向我。 “法子是有了。但是,夫人,我要先问您一个问题才可治疗。” 我颔首,谦卑的看着这位和我母亲年纪相仿的夫人问道。 “哦?是何问题?医师开口问便是,无须顾及。” 那夫人听我如此说,已是满眼难掩的激动。 “夫人,您是要脸还是要命?” 我看着这夫人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若是要脸,还是早早给这公子准备后事的好,夫人和夏大人心里也都明白,公子这样拖着,怕是挺不过三五日的时间。 但若是要命,我倒是有方法可以一试,或许公子还有醒来的希望!” “我……” 那夫人刚要开口,我便打断道:“夫人,您只管回我,是要命还是要脸便是!” “要命,人都没了,还要脸作甚?” 那夫人方才嘴唇颤抖痛苦异常,转瞬就将情绪就调节过来,一字一句做了决定。 第61章 糖醋排骨,辣? 那夫人方才还颤抖着嘴唇,痛苦异常,转瞬就将情绪就调节过来,一字一句做了决定。 古语有之曰:士可杀不可辱!平头百姓还好说,越是豪门大户,越把脸面看的更是胜过天,所以对她,我倒是由衷的佩服起来。 “夫人!这么多明医都没法子,您真要相信她这么个黄毛丫头么?” 那夏老头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向着那夫人劝道。 “夏大人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没什么能比晔儿活着更重要。” 那夫人冲夏老头摆了摆手,并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治疗了。 我要来了纸和笔,迅速的纸上写下药方。并吩咐身边的小厮速速去办,尽可能多的采买回来。 “就这几个寻常的药,便能治得了公子的病?最后可莫要贻笑大方的好!” 夏老头在我写药方的时候便伸头来瞧,我也懒得避讳,随他瞧,也随他说,左右不会少了我二两肉去。 “接着准备几口大锅,每口锅内只煮一种药。 并将煮药的锅围在公子身侧,身下。 做完这些,还烦请府中下人帮公子宽衣解带,要不着寸缕。 另外封锁门窗,所有小厮面部遮上湿手帕后进入房间后,一定要看好面前的药锅,保证火不能灭,药锅水不能干,药气要源源不断的供给……” 我尚未吩咐完毕,那夏老头又一次插言打断:“夫人万万不可啊,公子金尊玉贵怎好赤身裸体示与人?我行医多年,可从未听说过如此治病的啊!” 夏老头瞪着眼睛忍不住再次规劝。 “非常之病用以非常之法儿,夏大人又何必大惊小怪?” 我忍无可忍的怼了这夏老头一句,他实在是聒噪的很。 说罢,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那夫人,只见她神色一滞,并未理会夏老头。只吩咐下人按我说的继续布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请问医师,晔儿要几个时辰后能醒过来?” 她眼神恳切,若非极力克制,早就抓着我的手了。 我看了眼天色,俯身道:“如若奏效,明日鸡鸣三遍,公子便会醒来!” “那便好,那便好啊!” 夫人掩泪,喃喃自语的出了房门。 等布置好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偏厅内,只剩下漫长的等待…… “二位也累了半日了,快请用些晚饭吧!” 说着,一丫鬟从端来的食盒拿出几道小菜和汤水,小心的摆在桌子上。摆完,对我们施一礼后,便退下了。 “多谢款待!” 我回过神后道谢,墨棠颔首。 从昨日中午进了匪窝都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若平时早就狼吞虎咽了,但此时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外面的天色,食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 “你有几分把握?” 墨棠一面问我,一面提筷给我加了块排骨。 “每个人体质不同,抗药性也不同。人没醒来之前,我不敢谈把握!” 我一面回墨棠的话儿,一面自然而然的就将他夹来的排骨,吃下肚,味道还真是不错。 自顾自的又夹了一块儿,继续说道:“这个方法,是我在药王谷藏书阁看到的,一千年前有位姓柳的太后用过,略见成效,但最后结果如何,书中并未记载。” 说罢,我摇了摇头,吐了块骨头。 “这本就是挣天抢命,你不是神仙,治好是他之幸,不好亦他之命。作为一个医者,尽全力,听天命,已经足够。” 墨棠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里,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听他这话儿,我非常纳闷:“你是怎么看出我紧张的?我觉得我……” “你是觉得你怼夏大人时表现的多么胸有成竹是吧?” 墨棠抬眼看我,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知假如医师慌了,病人及其家人该有多么慌乱,下人做事又会多么糊弄。 “但是你自己没发现,这么多肉菜,你竟然连续夹了三次离你最近,你却最不爱吃的青菜。” 墨棠唇角一勾,替我倒了杯茶。我手上一顿,看着我筷子上那一大团绿叶发呆。我一噎,满脸的震惊。 “你这么喜欢吃的一个人,菜来了竟然还发呆,平日隔着老远就嗅过去了吧?” 墨棠喝了口茶,眨了眨眼,对我调侃道。 这次我倒没有怼回去,只觉鼻子一酸,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漫上心头,满心的慌张也卸下来。 “你怎的了?为何突然不说话?” 墨棠觉察出我不对劲,放下筷子抬眸像我看来。 “都怪你,给我夹的排骨太辣了……” 我胡乱编个理由,摸了下眼睛,扭头便离开了饭桌,我得去外面透透气。 “糖醋排骨,辣?” 我走至门口,听见墨棠说了这么一句。回头,只见他正对着那碟排骨发愣。 我在院子里徘徊,希望时间赶紧过去,但又怕它过的太快,等来的是坏消息。我就在纠结中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夜…… 靠在塌上望天,此时天色已然微亮,很快鸡鸣一遍。我登时起身,“你家公子可有动静?” 那丫鬟不忍打击我,只默默摇了摇头。 “要不要我带你走?” 墨棠起身同我耳语。大概是他从未看我如此焦心。 “不,不到最后一刻,我舍不得放弃。” 我摇了摇头,起身拿湿帕子净了脸。其实鸡鸣一刻人就该醒了,是我为了稳妥,故意多说了半个时辰。 喝了口浓茶,我努力镇定下来,想着还有什么法儿能在试试。这时候,“公子醒了,公子醒了……”一个小厮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两个三个……而后满府都传来这喜气洋洋的喊声。 我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这一下太急没站稳,差点栽倒过去。 “医师,您小心些!” 身边的小丫鬟连忙伸手扶住我。 “你快带我去看看你家公子!” 我激动的抓住那丫鬟的胳膊,催促她前去带路。 “好嘞!这次多亏了医师妙手回春,我家公子才能化险为夷。哎,您别着急啊,慢着些……” 第62章 夏老头子坏得很 要不是这里太大,我不认识路,否则,我早就自己跑去了。总算没枉费我没白熬这么一宿。 待我到了公子房间门口,正是鸡鸣第三遍的时候。 “待公子穿了衣裳,大家再看!” 两个小厮在门口处堵着,红着脸冲着人群小声说道。 片刻后,我,墨棠,夫人和夏老头一同进了屋。那公子已着了件白色里衣,穿衣喝药的功夫,由于体力不支又昏倒了,不过看脉象,身体已有了生机。 夫人喜极而泣,拉着我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我只好拍着她的手安慰她,竭力保持一个医师该有的淡定。直到我连打了一个哈欠,她才不好意思的让丫鬟待我去客房好好休息。 然而,刚出了门,我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转身就对着墨棠一个熊抱,嘴角上扬,“嘿嘿嘿”的傻乐出声,不能自己。 只觉墨棠身体一僵,我抬头,只见他双手正无所适从,随着我这幼稚举动也莞尔一笑。 “哈哈哈……” 我回头一看,那给我们带路的丫鬟正回头捂着嘴笑话我。我顿时觉得难为情,赶紧放开墨棠,背着手,一板一眼的跟那丫鬟走到客房。 回来的我已是身心放松,刚沾了枕头我便睡着了。 我正在受着万人膜拜,“华佗在世”,“救世菩萨”等各类匾额正被一水儿的往我家里送…… “你个黄毛丫头还不快出来,公子发热了!” 我正睡得舒服,就听见门外夏老头的鬼叫。 我翻身,拿被子蒙头。 “就是你害了公子,没本事还瞎弄……” 夏老头喋喋不休的在门口说个不停。 “啊……” 我忍无可忍,一声怒号,抓起枕头就往门上砸去。 随即,我“啪”的一脚就踹开了门。 “你……” 这一下,很不巧的撞到了这老头子的鼻梁。他揉着红通通的蒜头鼻,哆嗦着唇指着我再不敢多说一句。 转眼,就到了公子房里。我简单诊了脉,和我想的一样。在夫人的注视下,我从随身的药包里摸出一枚药丸递过去,示意她给公子服下。 “夫人不必忧心,待公子退了热便能下地了。” 做完了这些,我打了个哈欠就打算回去。 “我查过古籍了,就是你搞得药物熏蒸辽法,导致这些刺激性药物吸入公子肺部,引发炎症,才高热不退的。” 夏老头说完就躲在那夫人身后,生怕我发怒在朝他扔过去什么。 “呵……查的倒挺快,你之前干啥来的?” 我这两天都疲乏的很,还不容易做个美梦,还被这糟老头子给扰了,看着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就说是不是你的治疗引起的?” 夏老头脸色憋的通红,瞪着眼质问我。 “没错。虽有些副作用,但至少证明我的方法奏效。总比某些人自己束手无策,还好对别人的方法指手画脚的好!” 我冷哼一声回他。这个糟老头子真是烦的很。 我懒得理他,只转头对夫人道:“夫人放宽心,吃了我的药,两个时辰后,公子的高热便会退下。醒来吃些清粥小菜就好,切忌荤腥。” 那夫人满口答“是”,又吩咐丫鬟给我备了些可口早饭,我也没客气,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我见也没我啥事儿,狠狠瞪了那老头子一眼,便起身告退。 接下来的一觉到是睡得踏实,在睁眼已是日落时分,竟是“咕噜噜”的被生生饿醒的。 “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寻着味儿推开了门,又拐了个弯,竟是一处小厨房。 一个少年正半俯着身,对一盘盘菜肴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尽管只是一个侧影,也不难看出那是一个极美的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雪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清瘦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长长的墨发披在雪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他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那认真的模样,似乎早已忘掉了这周遭的一切。 他的袖口微微向上挽起,露出一截白皙清瘦的手腕,修长而灵巧的手指正快速的转动着,很快,一个白萝卜雕刻成的兔子,栩栩如生。 “咕噜……” 我肚子的一声突如其来的空鸣,瞬间就打破了这静谧的美好。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实在是你做的菜啊,它太香了!” 我大窘,在如此美少年前出糗真是罪过。 那少年回头一看,见是我是个姑娘,立即转过脸去,轻声道:“姑娘不必介怀,这菜本就是我为答谢姑娘所做。” “啊?” 我一时有些发蒙。 “还请姑娘暂避,先容我换身衣裳可好?” 这少年背着我喃喃出声,雪颈一下变得粉红。原来是害羞了啊。 我倒了声好,转身出去并替他关上了门。 片刻后,他换了身月牙白的袍子开了门。 “咦!你是晔公子?你大好了?快让我看看!” 他一出来,我一眼就看见他眉间那一点朱砂痣。这才发觉,他竟是早上还昏迷着的晔公子。 说着我便拉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起来,这一看,我发现他真的很好看。 “这,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少年对我的举动,略显局促。道谢不够,竟还要作揖大拜。他看起来也不大,怎么规矩多得像老头子。 我避开他的礼,眸子一转,继而一步一步逼近他道:“那你可知救命之恩,要如何相报么?” 他抬头,“姑娘说便是,我一定去办。” “哦?你可知画本子里,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我大辣辣的凑近他,一脸调笑。 “我……” 他脸上,脖颈上瞬间染了一片的粉色,在夕阳下如梦似幻。 “好了!我跟你打趣的,在不把菜端上来,你就要饿死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坐在凳子上,自饮了一杯茶,看着呆住的他催促道。 “哦!好。” 他才如梦初醒,赶忙挥手召唤小厮布菜。 第63章 果然迷恋我美色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追夫未遂。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走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了,云逸竟还扶着门框,挺着胸膛,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件新做的外袍。他倚门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顿时,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作娇羞状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太入戏太深,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墨棠抓着杯子,唇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晴雪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 第64章 虚张声势的弱犬 次日,阴历九月二十二,立冬。 我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的日子,亦是我此次来京的目的。 早上,天空便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呢!空气湿湿的,倒也不算太冷。 昨日,墨棠叮嘱了我一些在宫里要注意的,他今日有事儿,早早的就出了门。 皇家的事儿也不好大张旗鼓,在说我也是个半吊子,看不看得好也未可知。所以,此次我扮做宫女模样,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悄悄领进历代皇后的凤鸾宫。 云逸又嘱咐了我几句,他便与我分别去了太后娘娘的福阳宫。 “娘娘正在园内赏雪,姑娘您直接过去就好。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娘娘一向待人宽厚。” 碧儿带我到椒房殿一处雪园门口,简单交待了我几句,便俯身告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这宫里还能有省油的女人?我心中虽然很紧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园内忽然飘来一阵梅香,我不觉抬头。只见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临风而立,身边飞舞的雪花如柳絮,喝下美酒的红唇,如樱桃绚烂…… 倒真是映了那句“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 方才我还呵着白气,紧张的搓着发凉的手指,如今竟然有些看痴了…… “你便是我父亲找来,为我调理身子的梨浅姑娘吧?” 这女子看见呆杵着的我,嫣然一笑,便朝我径直走了过来。 看着美人过来,我还咧着嘴傻笑。一听这话,我顿时被吓了的一哆嗦,“啊?您便是皇后娘娘?是梨浅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说罢,我赶忙俯下身低下头。 墨棠在皇后娘娘父亲的手下做事,她这么讲倒也没错。 只是,墨棠也没说皇后娘娘这般好看啊?我还以为是个严肃呆板的,否则戏文上怎么都是皇后不如妃嫔得宠呢? “哈哈哈……竟还是个有趣的,一般宫女犯了错说的都是请娘娘责罚。你倒好,张嘴就是大实话,还请娘娘莫怪!” 皇后娘娘掩唇而笑,还凑过来打趣我。和我想象的端庄严肃似乎根本沾不上边儿。 “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便见皇后娘娘已经起身往殿内走,“还傻愣着干嘛?天气冷,还不快随我进来!” “哦!” 我赶紧闷头跟了进去。 进屋后,皇后娘娘便在碧儿的服侍下用梅花花瓣煮的水净了手。擦干后,又取了个别致的暖手炉捧在手里。 接着,她慵懒靠在窗前的小榻上,伸出一截藕臂,并向我招了招手,“你帮本宫看看,是否这身子真的不妥?” 我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的走上前去,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小凳上坐了,全神贯注的为皇后娘娘搭上脉,不觉得手指一颤。 “可是不好?” 皇后娘娘历时便察觉了我的变化,立刻问出声。 “说来惭愧,一是我方才在外面待的久了,这手指有些僵。二来,我这人胆子颇小,想到初次进宫便冒犯了娘娘,总不能心安……我……” 我连忙俯下身,低着头磕磕绊绊解释道。 “恕你无罪!快起来,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碧儿,去拿个我的汤婆子给梨浅姑娘……” 说着,皇后娘娘便拉着我起身坐回凳子上。 些许时刻,我刚撤了手指。 “如何?” 皇后娘娘看着我,略显紧张。 “皇后娘娘请宽心,您并无大碍。只是您体质偏寒,平日里又贪凉,这才……” 我看着娘娘,徐徐道来。 “原来是这样……” 皇后娘娘点头,若有所思。 “娘娘平日里的饮食可否抄录下来,给我一观?” 我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莫非是饮食出的问题?碧儿,快抄录一份给姑娘。” 皇后娘娘惊讶的看着我。 “非也非也!娘娘您草木皆兵了!我只是想着如何给娘娘调理下身子,食疗若是好用总比一连数月喝苦药汤子强得多,不是么?” 我言笑晏晏,耐心的给皇后娘娘解释道。 “嗯!确实,姑娘有心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到她依旧心存怀疑。 拿了皇后娘娘平日饮食的册子,便起身告退。依旧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送我出宫。 我以为如此,今日这番宫中一游,便已彻底结束。 谁料到,忽然一磕瓜子的小宫女在我们旁边走过,走着走着便向我和碧儿扔了一把手中的瓜子壳儿。 “你……” 碧儿气的哆嗦,指着她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她明显和碧儿是老相识,或者说是死对头。 我心中暗骂:为了进宫,我可是提前一个时辰起床,让婢女梳的这个发髻,结果现在满脑袋上挂着你的瓜子壳? “你什么你?这可是印加国的贡品,陛下赏赐给我们娘娘的,娘娘见我们辛苦,便又都赏给了我们。当然,皇后娘娘宽厚,定然是不会和我们娘娘计较。” 那小宫女干脆停下,插着腰说的是那个肆无忌惮。 “小人得志!” 碧儿骂了她一声,转头看向我,“倒是委屈姑娘您了。我们快些走,别理她!” 碧儿拉着我,便要愤愤离开。我虽心中气愤,但也知在这是非之地,还是少惹事情为妙。 她敢如此做,我便能想象她们主子,平日里是如何欺负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我愤愤不平,一边走路一边跟身边的碧儿聊天,“碧儿,你养过狗么?” 宫里的丫头果然都是人精,碧儿一愣,但很快反应出声:“养过啊!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养过狗的人知道,最凶的往往是小型犬,比如吉娃娃。” 我回头看向那小宫女开口笑道。 “噢?但是为什么呢?” 碧儿立刻会意,附和的问出声。 因为她弱小啊,刻薄是弱者证明存在感仅剩的武器。” 说罢,我俩一齐回头看了眼后面的那个跋扈的宫女。 “你们两个说谁呢?” 那小宫女后知后觉,愤愤的走过来,喊住我和碧儿。 第65章 没忍住惹个小祸 “说吉娃娃啊!对了,就是你刚才说的……你的瓜子是印加国进贡的么?吉娃娃也是印加特有的狗种呢!说不定吉娃娃也吃过你那瓜子!” 我心里乐开了花儿,碧儿也憋笑,身子一抖一抖的。 “你……你说谁是狗?你们俩才是狗!” 那小宫女脸憋得通红,大概她也没想到我们会如此做吧!看碧儿的作风,平日里也就忍一时之气绕路走了。 我看她气的语无伦次,觉得解气之余还觉得好玩的很。 眸子一转,低头向她俯身施以一礼,低头开口道:“虽然姑娘觉得我俩皆是狗,但在我俩心中,姑娘确是一女菩萨。” 碧儿不解,但也并未插言。 “你……你以为你们俩现在服软,我便会饶过你们俩?” 果然,那小宫女一怔。但他依旧没有任何悔改跟我们道歉的意思。 “非也非也!” 我直起身来,对她摆了摆手指,继而道:“我跟碧儿心中有菩萨,自然看万物皆是菩萨。姑娘心中是狗,自然看人皆如狗。” 我刚说完,碧儿便拉着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杜姑娘说的是啊!” “你……你们……” 那小宫女缓过劲儿来,冲向我俩变要撕扯。 碧儿一把擒住她的双手,凶道:“平日里,言语上容忍你些也就罢了!今日若是动起手来,你当那宫规可是吃素的?” 说罢,碧儿便将怔住的那个小宫女往后狠狠的一推,那宫女便跌做在雪地上。 碧儿也为理她,拉着我便走。我们刚走三五步,便见她挣扎的起身,仰头冲我们吼道:“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们缀霞宫,可不是能让人白白让人欺负去了的!” 说罢,她拍了拍衣袖,红着眼圈,一扭头,小跑着便没了踪影。 我贪图一时嘴上爽快,没忍住教训了这个小宫女,就怕是已惹下了不必要的麻烦。 “碧儿,我……是不是给娘娘闯祸了?” 我心中越发忐忑,毕竟这是后宫。 “没事的,杜姑娘放心。早该教训她一下了,今日真是解气。我倒要好好谢谢杜姑娘呢!” 碧儿脚步轻快,看样子是没少被这叫琉璃的宫女打压,受些子闲气。 “碧儿姑娘客气了,说什么谢!没给娘娘添麻烦,我便要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啦!” 说着我便双手合十,像模像样的道了声佛号。 “哈哈哈……杜姑娘倒是个极有趣的!见皇后娘娘时胆小如鼠,唯唯诺诺。 方才出口怼琉璃那跋扈的丫头时,又伶牙俐齿,大快人心。 如今,做都做了,又升起这缥缈的后怕来……” 碧儿看着我摇了摇头,笑着调侃起来。 我:“……”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听她的分析,我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很快,我们便走到宫门口,云逸已经从福安宫出来,在车内等着了。同碧儿简单作别后,我便上了早上来时的马车。 “小梨浅,今日一行可还顺利?” 马车刚走不下十秒,云逸便凑过来问道。 “好像……好像还顺利!” 我老实答道,继而看向他,“你不是在太后娘娘那儿混的很开么?今后可要罩着我点儿啊!” 云逸一迟疑,但听见我的推捧后,立即拍着胸脯说道:“好说好说,有你云逸哥哥罩着你!” “若是我不小心惹到了缀霞宫,要云逸哥哥罩着我应该也没问题吧?” 看着他那得意劲儿,我直接凑过去开口道。 顿时,云逸一呆,手中的拿的扇子滚落在地。转头瞧我,“小梨浅过真厉害,不过半日,缀霞宫都被你惹了,还能这么精神的出来!不行,以后你得罩着我!” 说着云逸便凑过来,从刚刚摇扇子自认自己是风流潇洒的云逸哥哥,倒现在一副摇着尾巴,黏黏糊糊要当小弟的模样。 “这季节,外面还下着雪,你怎的还贴身带着扇子?” 我纳闷,看着他的扇子不由得问道。 “小梨浅,你这就不懂了吧!逍遥侠客是佩剑,像我这种风流才子,自然是要佩把扇子了!这可是仇英亲笔画的呢,你看看这笔法,这劲道……” 我在马车的车厢内抱着汤婆子,一面剥着开心果,一面喝着热热的蜜果茶。 偶尔来头看云逸滔滔不绝的讲述他身上哪些宝贝的年份,价值。这家里是古董商的,果然懂得比较多啊! 不多时,悠悠转转便回到了君府,我京城的落脚地,墨棠的府宅。 不远处云逸有自己的府宅,但是他觉得自己住无趣,便搬来跟墨棠一起住,当然还有晴雪,院子也热闹些。 “是梨浅姑娘回来了么?我家大人要我在这等姑娘一回来,便将您领去正堂。大王爷和王妃想见见您。” 我这刚跳下车子,人还没站稳。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哥哥便跑到我面前,向我作揖道。 我一惊,腿一软,差点栽倒。心中暗叹:莫非大王爷跟缀霞宫的还有渊源,我这前脚惹事,后脚便找我算账来了? 我一把拉过云逸,“大王爷跟缀霞宫的主子可有交好?” “没听说啊!大王爷一家连朝中之事都懒得理会,又怎么会与后宫一个宠妃深交?” 云逸拍了拍衣袖,漫不经心答道。 我想也是,况且墨棠也在,应该不会有我什么事儿。便抬脚随着那小厮进了正堂。 我双脚刚迈过门槛,“老头子,是我们晔儿的救命恩人,杜医师回来了!杜医师,你那日怎么走的那样急,我们都没能好好答谢你。” 我一抬头,竟是晔公子的母亲,那个夫人。她热络的拉起我的手,向里面招呼道。 “夫人,这么远的路,天还下着雪,您怎的就赶来了?” 当时这夫人对我的信任,我就已经感激不已。又欣赏她的魄力,此时再见竟觉得亲切异常。 “瞧!这丫头还蛮心疼我呢!” 这夫人眉眼带笑,拉着我便进了正堂。 我脸色一红,由着她牵着往里走。 “还不快拜见王爷王妃?” 墨棠站起身,出言提醒我道。 我一愣,暗叹:王妃?王爷? 第66章 超有爱的一家子 “瞧!这丫头还蛮心疼我呢!” 这夫人眉眼带笑,拉着我便进了正堂。我脸色一红,由着她牵着往里走。 “还不快去拜见王爷和王妃?” 墨棠站起身,出言提醒我道。 我一愣,暗叹:王妃?王爷? 我一抬头,只见屋里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锦衣蟒袍。旁边站着两位年轻公子,其中一位便是那日救治的害羞公子,晔公子。 我随即反应过来,朝着夫人和座位上的王爷俯身拜了下去,“梨浅拜见王爷王妃!是梨浅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 那夫人说着便将我拉了起来,又冲座上的王爷喊道:“老头子,你就顾着喝茶聊天,也不过来扶上一扶。” 登时,我便被夫人的话给吓了一跳。可紧接着一幕,更让我瞠目结舌。 只见那王爷一面起身走过来,一面乐呵呵的冲夫人宠溺的开口道:“遵命,夫人!” 我抬头觉得这幕有趣,心想这王爷和王妃定是有一番迷人的故事。 夫人拉着我在她身边坐定,“前些日子,我儿晔儿病重。我家王爷去沂地寻那千山雪莲,听说那雪莲乃上好的续命之物,能为晔儿多争取些时日,求得一线生机。” 夫人她看了看晔公子又看了看上首的王爷,喝了口茶,继续道:“哪料到王爷竟遭了意外,差点就见不上晔儿这最后一面了。幸好上天垂怜我,让杜医师上门,救了小儿一命。” 说着,那夫人便声音略带哽咽,眼圈微红,神色动容。 “母亲,这大好的日子,提这些做什么?可莫要让人家姑娘看了笑话去!” 刚站在王爷身边的一个公子立刻到夫人面前撒起娇来。 “就你油嘴滑舌的会说!杜丫头才不会像你这样没良心的笑话我呢?是不是?” 说着夫人便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要认可。 我会意,两手抱拳道:“哪能啊!夫人乃性情中人,梨浅佩服还来不及呢!” 之前晔公子病危,一脸从容的夫人,如今在丈夫和儿子面前竟像个小孩子,我忽觉有趣,也愿意去配合她。 “哎!我都忘了。杜丫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儿子,容柏。小儿子你知道的,容晔。” 夫人拍了下腿,向我介绍道。 “柏公子有礼了!” 我连忙要起身行礼。我这刚起身,便被夫人摁住在椅子上,“杜丫头,你不用拜他,要拜也是他拜你!” 我一愣,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是是是,母亲大人说的对。容柏拜见杜姑娘!多谢姑娘对小弟的救命之恩!” 我慌忙要扶,就见夫人给容柏一个大白眼,哼声道:“这还差不多!还不直起身来,莫不是还要人家小姑娘扶你起来?” 那容柏一面说着“不敢不敢”,一面十分听话的直起了身。 “你别看他在我面前这样乖顺,亲弟弟生病,还在外地忙生意脱不开身。 我命苦啊!怀胎十月,我拼命生下两个孩子,竟都是秃小子。一个天天各国跑生意不着家,一个闷葫芦似的就爱做菜。” 夫人说着说着还叹下一口气来,瘪了瘪嘴,仿佛真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 可据我所知,王爷无妾,只一个正妃,两个儿子,对这正妻不是一般的宠爱。 “母亲,我不是一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跑断八匹快马的巴巴赶回来了么?” 容柏一脸委屈,苦着脸对夫人撒娇,真是无奈又没辙。 “你怎敢同你母亲顶嘴?” 闷不吭声的王爷,忽然朝他一瞪。 那容柏眼神儿朝王爷哪儿一溜,立刻一个立正站好,闭嘴没了声儿。 “你儿子欺负我!你儿子一回来就欺负我!” 原来这夫人还是个戏精,一指容柏,转头看向王爷,楚楚可怜。 夫人虽接近四十的年纪,这般的撒娇,我竟觉跟她的年纪是毫无违和感,好像她就该如此。 “夫人放心,回去我就帮你教训他!咱不气啊!” 王爷看见,赶忙拉着王妃的手哄道。容柏听见,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顿时就是一激灵。 “哎!王爷,我觉得我们今晚还是加把劲儿,争取明年生个女儿吧! 这两个小子,一个不着家,一个一天也吭不出个声儿。都没人在我身边陪我说个话儿!” 这夫人说着,坐下来王爷身边,示意王爷剥一颗葡萄给她。 “咳……夫人说生……便生!只是这个,咱们回家在说,好不好?” 那王爷一呛,四十多岁的钢铁汉子,耳根可疑的泛起了红晕。 我倒是这俩兄弟随了谁,哥哥容柏随了母亲能言善辩,弟弟容晔随了父亲的害羞寡言。这一家子,真是可爱。 “哦,对了。看见杜丫头高兴,聊了半天竟忘了正事了。杜丫头你看看这个,可喜欢?” 说着,夫人便示意身边的婢女将一枚冰封的锦盒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一躲莹白如雪的花,含苞待放。竟是古籍中才见过的千山雪莲,有价无市的药材。 “这?这也太贵重了些!” 医师对于稀有的药材有着天生的喜爱,尤其是这种古籍才能看见的药材。这雪莲用的好,说不定真能救人一命。我努力平复心情,合上盒子推脱道。 “哎!杜姑娘说的是什么话!你救了晔儿的命,这雪莲虽珍贵但又怎抵得上我儿性命之万一。 况且,它终究是一死物。用的好才能救人,在我们手中也是毫无用处。所以,杜姑娘无须推脱,安心收着便是。” 王爷听见我的话,连连劝道。 我听着也觉此话有道理,笑着起身冲王爷王妃作了揖,道:“那,梨浅便恭敬不如从命,安心收下了!多谢王爷王妃!这礼物啊,我真的是特别喜欢!” “你这老头子,刚才吓坏我杜丫头了!人家小丫头面皮薄,只是推脱一下,谁要听你的那些个长篇大论的说教啦!” 夫人对着王爷娇嗔道,随即又冲我眨了眨眼。被发现心事的我顿时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67章 晴雪之专业碰瓷 “夫人说的是!如今这礼我们也送完了。夫人,咱们回家好不好?” 王爷宠溺的拉着夫人的手,认真询问道。 “好吧!” 夫人起身,也爽快的开口答应道。 夫人又不舍的拉着我说了几句,“要去府上常看她”的话,容柏也说了几句感激的客套话。 一直没有一句话的容晔,走在最后。经我身边时,忽然俏脸一红,接着悄声道:“有空一定到西街芙蓉楼吃饭!那……是我开的!” 我刚想问下具体的位置,他便像风一样追着前面的父母亲,溜走了。 我摇了摇头,颇为无奈。 “人家都走没影儿了,还站在门口巴巴的看呢!” 墨棠从我身后探出身子,翻着白眼对我冷哼一声,语气很是不善。 我:“……” 我发誓,这次,我绝对心无邪念! 方才倒还不觉什么,这一送走了人,才发现自己已是饿得要命。 大早上便进宫,中午在皇后娘娘的凤鸾殿只用了些许的点心茶水。这刚一回来,又被叫去同王爷王妃说了这小半天的话儿。 还好墨棠了解我,送走王爷王妃后,就立即吩咐小厨房备饭。 我连忙剥了个香蕉充饥,但我看着盘子里的点心还想吃,干脆等饭的功夫亲自喊晴雪云逸过来用饭。 主要我也是想去看看,她和云逸这对儿活宝在干什么! 走到后院,只见晴雪她正一个人在台阶上踱步,上上下下的。这丫头,今日竟然没去缠着云逸? 我心生纳闷,便朝着她径直走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晴雪下最后一截台阶时,一个脚滑便像我歪倒过来。 可给我吓了一跳,连忙两步并做一步的过去扶。她却突然转头对我大喊:“你这个家伙,推我做什么?” 我顿时呆愣当场,抓着她的胳膊不知该松手还是怎样。 晴雪站定后,才看清是我。挠了挠头,难为情的朝我笑笑。 朝我支支吾吾道:“我……我还以为是云逸那家伙过来了。所以……梨浅,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究竟都是在哪里学的,如今还会碰瓷了? “哎!梨浅你这什么表情么!来,笑一个!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云逸这家伙,滑不溜湫的跟个泥鳅似的。非常之人需得用上非常之法儿,你说对不对?” 面对晴雪认真的眼睛,我只好对不起云逸,坚定的朝她点了点头。 “梨浅,这个时间,你是叫我吃饭的吧?云逸那家伙可能已经到了,我们也快些过去吧。真是好饿哦!” 说罢,她便拍了拍微皱的衣角,拉着我抬腿便朝着吃饭的偏殿跑去。 这灵动的身姿,这轻快的步伐,你能想象前一秒她会脚滑摔倒? 我跟墨棠、晴雪和云逸一同其乐融融的用了晚饭,他们俩便各自回了自己小院。我跟着墨棠进了他的书房…… “今日进宫,你可有察觉出什么?” 墨棠慵懒的歪在小塌上,拿茶盖拨了拨杯子里漂浮的茶,那语气似乎再说‘今日的天气可好’一样的随意。 我站在桌子旁,学着他曾经的模样,挑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然后才悠然的开口道:“我怀疑有人做了手脚,试图对‘她’不利。她的脉象是曾经中毒,但是那人又不易察觉的定期为其解了毒。 毒不致命,但几次下来,身体虚弱是在所难免,所以她不易怀孕。此次已经解去几日,体内残留的毒素甚少。究竟是何毒,目前我还看不出。” “那,你可在哪些地方心存疑虑?” 墨棠蹙眉,倒也没太大惊讶,启唇问道。 “所以,我临走又要了‘她’日常饮食的册子,发现有人隔三差五便是相生相克的搭配。 但我仔细瞧过,这些连毒都够不成。倒更像是个小孩子的恶作剧,让人拉拉肚子,刘流鼻涕或者打打喷嚏,连个正经八百的病都算不上。” 我摇了摇头,又挑了颗葡萄润喉,看向墨棠继续道:“而且我怀疑‘她’根本知道膳食有问题。就是我不要这膳食的册子,她也会想办法让我去看。毕竟医生发现有问题,首先想的便是吃和用。 她之前没有动作,只是这些无足轻重,捅开也不痛不痒,与那人造不成任何打击。所以最稳妥便是暂时不与那人闹开,或者想借着别人或是我的手闹开。” 说罢,我挑着眉毛,等墨棠的反应。 只见他轻轻放下茶杯,冲我勾唇一笑,“所以,你全告诉她了?” 我挺了挺胸脯,轻咳一声,略显骄傲的说道:“自然是没有。否则,我还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儿,悠闲的吃着这么甜的葡萄么?” 说着,我便又吃了几颗,难怪墨棠那么喜欢吃。 吐了葡萄皮,继而道:“我才不想当别人‘投石问路’的石子呢!成功与否不提,这敢在一宫之主的身上耍心眼的主儿,又是我这样一娇弱女子,能招惹的起的?” 说着我便扮做弱不禁风的娇柔模样,并冲墨棠眨了眨眼。果然,墨棠看见我这作态便是一噎。 我只好放弃娇柔,翘起二郎腿,愤愤道:“况且,这对我明显一点好处也没有。这赔本的生意,爱谁做谁做,反正本姑娘是不做。” “那你为何愤愤不平,还跟一个小宫女斗气?” 墨棠抿了口茶,冲我调侃道。 “进贡的东西了不起啊?不说分给我点儿,还在我面前炫耀!炫耀不成,还耀武扬威的撒了我一头的壳儿。 奶奶个熊的,我提前一个时辰早起为进宫,特意梳的头,就被她给搞毁了?我俩之仇不共戴天!” 我双手叉腰愤愤不平,一回头,却见墨棠正不厚道的咧嘴笑。 我顿时火大,“你……你不准笑!” “杜梨浅,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说你虚荣,好像都委屈了‘虚荣’这俩字儿!” 墨棠嘴角抽抽,眼角也抽抽,总之就是嘲笑我呗。反正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第68章 万种风情的玫瑰 我也不介意,朝着墨棠跳过去,开始习惯性撒娇道:“大人,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大,那么油亮儿的瓜子儿。嗑起来肯定更香更脆,我也想吃……大人!” 我心想着,左右他门路比我广,说不定他这一开心真能给我搞来点,让我尝尝鲜也不错啊! 墨棠掏掏耳朵,背过身去装作听不见,对我的撒娇完全不感冒。 我眸子一转,凑到墨棠耳边,悄声问道:“咦!大人,你怎么知道宫里那个小宫女的事儿?” 墨棠顿时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这几个月的官是白当的?嗯?” “噢!我还以为是大人担心我,特意打探的呢!” 我认真的看着墨棠的眼睛,先一脸惋惜,后又忽然朝他调笑道。 “咳……谁,谁会这么无聊!真是异想天开,我懒得理你!” 墨棠突然被茶水一呛,呛的满脸彤红。 他“嘭”的一声放下茶杯,“呼”的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气哄哄的便出了书房。 我闹了个没趣儿,摸了摸鼻子,只觉他这“气儿”,来的有些过于激烈。我无法儿,也只好悻悻的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冬季的晌午,晴朗而无风,阳光极暖。 我怀里抱着暖炉,身上披着羊毛做的薄毯,慵懒的窝在院子里的老爷椅上,摇摇晃晃的晒着太阳。 这几日墨棠早出晚归,改善了皇后娘娘的食谱,晚点儿我在送进宫去,一时间我也清闲。 早上睡到自然醒,偶尔翻看一下托小厮新买来的画本,不由得轻叹一声,这日子也太舒服了吧? 我正悠哉悠哉的享受冬日的暖阳,就见一小厮走来,并冲我行礼道:“杜姑娘,太后娘娘召您入宫!大人有要事,一时赶不回来。云逸公子会随您同去,并嘱托您万事小心!” “太后?你是不是听错了!其实是皇后呢?” 我一把掀开毛毯,惊讶的站起身来。心想着,我也没见过太后娘娘啊! “小的不会听错的。还请姑娘速速梳洗换衣,莫失了礼数。云逸公子已经去请了,一会儿就到。” 小厮看着呆愣的我,急忙的催促道。 “哦!你家大人,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我也好做些准备!” 我一面往屋里走一面问道。 “这个,比较突然。我家大人也不知,但看姑娘随即应变了!一会儿,便会有宫里的人来接。” 这小厮说完,便召唤一个梳头的丫鬟帮我,自己行礼告退了。 转眼,我和云逸便到了皇宫。只是这次,去的并非是皇后娘娘的凤鸾宫。而是历代太后娘娘的居所——福阳宫 我心中忐忑,低着头随着云逸便入了福阳宫门。 “云逸,梨浅拜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娘娘万安!” 我懵懵懂懂,也没敢抬头,被云逸拉着便拜了下去。 “都起来!别拘着,赐座。” 随着太后的声音落下,便有宫人拿了小凳,放在我和云逸身后。我和云逸对视一眼,他示意我安心。 落座后我才敢抬头,只见上位坐着的太后正怀抱着一直哈巴狗,一手抚着它那油量的毛。 太后娘娘,三十七岁的年纪,虽保养精致,风韵犹存,但脸上疲态略显,鬓角还隐隐生了些许的华发。 这些,怕是跟常年的宫斗与一年前的丧子之痛脱不开关系。 倒是侧位那个有着一对龙凤胎皇嗣的的萧太妃,满面容光,仪态祥和。 虽打扮肃静得不及太后华贵之万一,虽然已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如那刚新婚不久的小妇。 “就属你嘴甜!” “太后娘娘哪里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可不是嘛!姐姐自己不要不相信么!” 我一愣神儿的功夫,便见云逸这家伙将太后娘娘哄得是眉开眼笑。萧太妃也出声连连附和。 云逸见我已回过神儿,还冲我一眨眼。我心里感激他,毕竟太后心情愉悦,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好说,也算是个好开端。 太后乐呵呵的看向我,“你叫梨浅是吧?” 我刚点头答“是”,太后便自顾自的说道:“听闻你医术精湛,就是你治好了晔儿的怪病?” “那日只是刚巧碰上,只记得曾翻阅过此类医案,治愈完全误打误撞。是晔公子洪福,梨浅只是略尽薄力!太后娘娘谬赞了!” 我连忙起身谦虚道,唯恐捧得高摔得惨。 “原来是这样啊……” 太后点了点头,呢喃出声。 “可是,太后娘娘身体不大爽利?” 看太后表情,我心中疑惑。 “倒不是我,是这绒团儿,也不知它是怎的!最近啊,它不仅不爱叫了,吃食儿也不欢了,天天恹恹的不爱动弹。” 太后一面说着,一面心疼的看着怀里的爱犬。 说罢,太后抬眼向我看过来,“你抱过去,看看可有法子医治?最近啊,它都瘦了。” 说着便将绒团儿交给身边的宫人,那宫人又递给我。 我虽看着这小东西可爱,但终究不是兽医,对这真是一窍不通啊! 但看太后那期望的眼神,我直接指出不能治,绝对是不妥。惩罚倒不至于,但是太后不开心是一定的。宫里水深,我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得罪这一尊大佛。 我抱着绒团儿,正左右为难之际,突然一个宫人从外面进来,在太后身边耳语了几句。 紧接着,太后娘娘便朝那宫人摆了摆手,道了声,“让她进来吧!” 紧接着,门口的水晶帘子一动,一娇俏紫衣女子款款而来。朝着太后恭谨的一拜,“凝儿娘娘给太后、太妃娘娘请安!娘娘晚安!” 浅紫色的罗裙着身,上配银狐夹袄,嫩黄的丝带腰间一系,更显那袅娜的身段。只见她抬眸一笑,顿时万种风情尽生。 这便是缀霞宫的那位了,屠苏第一宠妃薛妃,丞相薛仁海之女,薛凝儿。如果是皇后的美是那种傲世群芳的寒梅,她便是那万种风情的玫瑰。 “天寒地冻的,难为你还过来请安,赐座吧!” 太后摆了摆手,吩咐道。 第69章 狗子怀春之药引 说罢,太后转脸看向我,“就是她这妮子,向我举荐你,说你医术精湛,定能治好绒团儿!你快帮着看看吧!” 我一愣,再次朝薛妃看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她身侧那贴身宫女,正是那与我有着一面之仇的琉璃无疑。 这丫头竟还趁着太后不查瞪了我一眼。我这火气呼呼上涌,之前太后要我瞧狗到也没觉得什么,感情你是拐着弯的报仇,骂我是兽医? 我这一生气啊,嘴巴就不听使唤。朝着太后浅施一礼,胸有成竹道:“我方才瞧过了,绒团儿这病我能治!” 云逸看我这样子,连连朝我打眼色,急得出了一头的汗,生怕我说了大话,最后闹得无法收场。 “噢?那你倒是说说看,它是得了什么病啊?” 太后兴致骤起,指着绒团儿问道。 我羞涩一笑,“现在真是十一月,也就是阴历九月。正值狗儿的繁殖期,绒团儿是怀春了!” 听闻,太后娘娘和萧太妃浅笑的摇了摇头。 倒是那坐着的薛妃起身笑道:“哈哈哈,这绒团儿也会怀春?” “诶!薛妃娘娘莫要不信,这猫儿,不是还会叫春呢!” 我神神秘秘的说道,并朝琉璃那丫头片子看了一眼。 “那,怀春又是如何讲啊!” 萧太妃也心生好奇,我又会将出些什么来自圆其说。 “请问太后娘娘,之前绒团儿是否生性好动,叫声频繁啊!” 我朝太后认真一问。别看我一脸认真,其实这完全是废话,因为这些,都是之前太后您亲口告诉我的啊!就是因为不动不叫才找我看的么?这就跟算命一个道理。 “是啊!可有什么讲究!” 太后娘娘话赶话,自是没想太多,便直接应了,旁人更觉察不出什么,只对我的医术啧啧称奇。 “人有七情六欲,狗儿自然也有!前些日子狗儿春情动而喜由心生,所以欢脱爱动。而如今便是由怀春转至伤春了。 伤春,乃忧郁所致。忧则伤脾,郁则伤肝,肝脾不和而至中气虚,中气虚则不思饮食。长虚则体乏,它不叫不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一面轻抚着怀里的绒团儿,一面快速朝太后解释道。太后开始并不全信,但后来是越听越觉得有理。 “原来是这样啊!这绒团儿我也养了小半年了,想不到如今这出儿,竟是她长大了,也要讨个媳妇儿了!哈哈哈……” 说着,太后和太妃二人便对视一笑。 “你这丫头,还真有你的!刚才还和太后娘娘还说什么自己医术不精云云,这会儿却说的头头是道儿的。小丫头就是面皮薄!这谦虚过头可不好!” 萧太妃指着我打趣道。 我低头做害羞装,连称“不敢!” “既然找到病根了,那你看这病该怎么治啊!先说好啊,这一时半刻,我可没地方找它这品种的狗儿来。你还是想想,给它开个什么方子好吧!” 太后“哈哈”一乐后,便催促我开方治病。 给狗开药汤子?这我可不敢,就是真的对症下药,谁能保证狗会喝啊!开一剂骨头汤还差不多! 我眸子一转,继而道:“方子并不重要,毕竟归根结底乃是‘情’字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 重要的是这药引子,药引子要是对了路啊,绒团儿的病便好了七八成,只是这药引子啊,有些难办!” 我刚买了个关子,便听太后接茬道:“你只管说便是!至于办不办我自有考量!” “这需要一母狗狂吠,为的便是要这绒团贯通中气,疏解郁结。” 我还没说完,太后便打断道:“这倒也不难办。” “太后娘娘,真狗不加节制,唯恐在吓坏了绒团儿,反而不利中气的疏解。所以,不可用真狗,人学狗叫即可,这是其一。” 我放下绒团,走了一圈,继续道:“此病耽误不得,绒团已尽十日不能发声,中气阻塞,若是不能及时医治,等到明日,怕是华佗转世也无回天之力了!” “那依你看,想怎么办?” 太后说罢,一屋子的人便一齐看向我。 “找一年轻女子学狗叫,引发绒团心气浮动,中络贯通,方可奏效。” 我踱着步子,看向太后是一脸认真。 “那你看看,这一屋子里的人,谁合适啊!我和太妃年纪大了,薛妃身份在这儿也不合适,其他人你看着选吧!” 太后果然是宫中上一届赢家,一听便知道我心中所想。我也未想瞒着她,倒感激她能好心提醒我,薛妃还动不得。 我走道薛妃的旁边,俯身道:“还请娘娘割爱,借琉璃姑娘一用。” 薛妃虽不乐意,但看了眼太后的眼神,只好委委屈屈的示意琉璃过去。 毕竟能治好爱犬,又能顺道儿打压下这恃宠而骄的薛妃,并且还能买给我一个人情。 毕竟我可是治得了怪病的“神医”。这样一举三得的事儿,太后又怎会不答应呢! 我拉着苦瓜脸的琉璃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她得意道:“要不你先叫两声,我听听!” 顿时琉璃一脸菜色,看着薛妃。薛妃无法,干脆不看她。 她只好红着眼,垂着头,“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不行不行,你得开心点儿,大声点儿叫,才能感染绒团儿!倒是个好音色,听起来像吉娃娃!努力啊!” 说着我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旁人看不出什么,琉璃听见吉娃娃仨字明显气得咬牙。忽然,猛的“汪”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我拍了拍胸口,连忙称赞“叫的好!” 又拉了云逸抱着绒团到屏风后面去,云逸小声道:“小梨浅,你这招儿真能好使?” “不好使,一会儿,我可全靠云逸哥哥你了!” 我凑过去,朝云逸狡黠的眨了眨眼。 “小梨浅,你可真敢太岁头上动土!你可别坑我!” 云逸忽觉不妙,拉住我的袖子紧张道。 “不叫,就用这个!” 唯恐外面生疑惑,我递给云逸后赶紧出来指导琉璃学狗叫。 第70章 只是难为了狗子 “琉璃姑娘,我们现在开始吧!” 我走过去,朝着琉璃正色道。 “一会儿治不好,看你如何收场!” 琉璃凶狠狠的看着我,怨怼出声。 “这个不劳姑娘您费心了,安心叫起来吧!这太后,太妃,你们娘娘,还有一众宫女都看着你呢! 开心着点,毕竟在这后宫,你马上就要一叫成名了!” 我凑近她,不厚道的开口。 “汪汪汪……汪汪……” 随即,就听见琉璃屈辱的叫声。 云逸这家伙还挺坏,等琉璃足足叫了半刻钟,绒团儿才“汪汪汪”的附和出声。 接着,就见云逸乐呵呵将同团儿从屏风抱了出来。 方才还窝在一处不爱动的绒团,看见太后娘娘竟激动的“嗖”的一下,就跳进太后娘娘的怀里,撒娇的拱来拱去,朝云逸“汪汪汪”叫个不停。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暗叹道:幸好没人懂兽语! 在看云逸,眼眶微红,似乎热泪盈眶,不至于吧? “云逸,你这眼睛怎么了?” 太后也发觉出他的异样,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看着绒团儿病好了,激动的!” 说着,他还摸了摸眼睛。我心中疑惑,但也不好现在就问。 “哈哈……瞧你!” 太后见绒团儿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倒也没多追问。 太后见此次召我入宫的目的达成了,便扯了些无关紧要闲话。后来又不咸不淡给我了些许的赏赐,再然后便说有些乏了,要歇着了,便直接打发了我们…… 冬季的天总是格外的短,我同云逸坐上回程的马车时,天色已擦黑。 马车开动好一会,也不见云逸发一言,忽觉好生奇怪。平时里,只要一闲下来,云逸就会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说个不停。今日倒是安静的奇怪。 “那琉璃虽然可恶,但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小姑娘,我本想要她狗叫叫几声,给她个教训,解解气就罢了,谁承想你竟要她连着叫了半刻中,薛妃都有些坐不住了。 在不停,怕是她这嗓子怕是都要哑了!你何时这样腹黑了?平日里,你不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嘛!” 我凑近云逸,朝他调侃道。 云逸自上车开始便拿着帕子拭泪,听见我这话更是一脸苦哈哈。他朝我一抬眼,指着自己那双微红的桃花眼,憋着嘴道:“你还说呢!你给我的是什么?竟然是包胡椒粉! 我刚要往绒团儿鼻子前放,它一把拉,结果我自己吸进去好多。你看,我现在还流泪不止呢! 小梨浅,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哈哈……原来是这样!云逸你要笑死我嘛!我就说嘛,你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儿呢!” 我拍了拍脑门,一没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儿。 “小梨浅,枉我担心你出错,着急出了一头的汗。我这样,还不是为了帮你!你还嘲笑我,你……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说罢,云逸就委委屈屈转过身去,如同一条被抛弃的小奶狗,可怜极了。 我连忙扯着他的袖子安慰道:“云逸哥哥,对不起!刚才,我就是没忍住嘛!改天请你吃饭,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 云逸脾气极好,仰着头傲娇的答应道。 “至于那胡椒粉,这真的完全是个意外。今日入宫得急,又觉得是来者不善。我就紧张啊,一紧张我就饿,然后我就去小厨房想找油茶面冲一碗垫垫肚子。 结果慌忙中竟然拿的是胡椒粉,水一冲就给我呛个跟头。这时宫里来人一催,我鬼使神差的就把剩下的半袋给放口袋里了。 说来今日还真的挺幸运……” 我一面说一面拍了拍胸口,还好有胡椒粉助我。 云逸:“……” …… “咕噜噜……” “你在忍忍……” “咕噜咕噜……” “好吧!” 我翻来覆去后,一个空翻从床上坐起,大有“饿死眠中惊坐起,五脏庙了入空鸣”的意思。 我卷起被,跳下床。简单梳洗后,推开门走到院子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一面晒着日光浴抻懒腰,一面不死心的朝外面的小厮喊道:“你们家大人可有回来?” “回姑娘的话,大人未曾回来!” 门卫小哥听见我推门的声音,便过回头来看我,听我问问便立刻行礼答道。毕竟,这样的话,我已是一连问了三日。 墨棠从三日前我被太后召入宫那日他就在没回来。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人并不在京城。 云逸从那日宫中回来便去找墨棠了。当然,后来晴雪也偷偷尾随跟着去了。这府中便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人了,真是特别的无聊。 “姑娘今日用些什么当早膳?我这就去差人准备!” 小石头过来冲我作揖问道。他便是之前通知我太后召我入宫那位,一直负责着我的饮食起居。 小石头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虽小,但办事机灵牢靠。 “帮我准备辆马车,今日我要出去吃!” 实在自己吃饭无趣,再说我这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怎么能不去尝尝这当地的小吃呢!天气这么好,不如去容晔开的那家芙蓉楼尝尝仙。 “姑娘,这怕是不妥吧!” 小石头一愣,略有迟疑。 “你放心,我吃顿饭便回。不会耽搁太久的。” 我朝他笑了笑,开口安慰道。 “那,请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套车!” 见我态度坚决,小石头只迟疑了一下,立刻就去照办。 自从三日前从宫里回来,我实在怕那薛妃不消停,再来找我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关起门来装病不出。只是如今再装,怕是真的快憋出病了。 说走便走,小石头驾着车,半个时辰不到,我们就到了容晔开的那家芙蓉楼外。 这芙蓉楼倒是气派,三层的小楼临街而立,一楼是大堂,二楼三楼都是雅间,三楼观风景极佳,只是三楼需要提前半月预定才行。 看着巷口林林总总的马车,怕是里面客人也不少。幸好现在不是饭点,否则这里定是人满为患。 第71章 一饭变成穷光蛋 “客官,您想用点儿什么?” 小二彬彬有礼的引领我到二楼雅间坐下后,恭敬的将菜单递给我。 “嗯,我初次来京城,也不知吃些什么,你看着给上吧!” 我并未翻开菜单,翻开也不知哪个好吃。 “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两样点心,姑娘一人便也足够了!” 小二颔首答道,只待我应了便吩咐下去。 “我难得出趟门,怎么说也来个二十道吧!” 我点了点头,略微思索道。 小二:“……” 小二审视我一番,一扯僵硬的嘴角,满脸不可置信。 “嗯,吃不了的我打包!这是银子,你看着上些特色的吧。” 我脸色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将装着将近二百两白银的口袋朝他推了推。 这小二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迟疑了一下,便拿起我的钱袋子,高唱了句“好嘞”,就转身下楼去置办起饭菜。 上次给容晔看病我拿走的二百两银子是几乎未动,只拿了一两碎银子大发小厮买了些画册子等的小玩意,今日正好拿出来用。 热菜还要一会儿功夫,我一面吃着桌上的点心冷盘,一面看楼下的风景。 “这芙蓉楼真是非同一般,这窗子竟是琉璃制成的,真是即防风又透光。” 我一面看集市的车水马龙,一面摸着窗子感叹道。 “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怕是小二。 “请进!” 我回到座位好生做好后朝门外喊到。 “容晔!你怎么来了?” 看见来人,我不由得惊讶的站起身来。毕竟我只想偷溜出来吃个饭。 “我……” 容晔脚步一顿,他看见我也非常之惊讶。 在我对他穷追不舍的眼神下,他才低头呢喃开口,“方才我路过大堂的时候,听见伙计说雅间里的一个姑娘……一人点了我们二十道菜,我特来看看……” 我:“……” 我心中暗想:感情你是看看是哪个姑娘如此大胃王? 说罢,他挠了挠头,局促不安,似乎难为情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眼皮跳跳,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若是其他人嘛,我一准儿拿话儿给他呛回去,但看容晔这谦谦公子的模样,我真说不出一句重话儿。 “其实,我是怕活计忽悠的客人点了这么多的菜,这才想着亲自上来问问!” 一瞬间的尴尬后,容晔抬头向我解释道。 我刚要说点儿什么,就听见他慌忙道:“杜姑娘,你先坐着,我这就下去给你催催,菜马上就来!” 说罢,他转身一溜烟的就出了房门。 “哎……你……” 我又不吃人!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是说上来问问,是不是活计忽悠客人才点这么多菜么?怎么看见我就不问了? 我哀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悻悻的做回椅子上。 不一会功夫,菜肴和点心就流水一样的上了满满一桌子,真让人食指大动。 我刚提起筷子,“咚咚……”两声,就见容晔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 我只好尴尬的放下筷子,抿了抿嘴唇,站起身来帮忙将别的才挪开些,否则真放不下。 “杜姑娘,不必拘束,这顿饭我来做东!” 容晔看着我,腼腆开口。一面伸手示意我坐下,一面坐与我对面。并将我给刚刚交给小二的装着银两的口袋推了过来。 “这怎么使得?吃饭付钱,本就天经地义!而且无功不受禄,我怎好在你这儿白吃白喝?容晔,你这样,我下次都不敢不来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莫非他以为我除了大胃王,还是吃霸王餐的主儿? 容晔将银袋子向我又推了推,微笑着开口道:“杜姑娘误会我了,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也是感激……” “打住啊!你二百两银子我收了,那千山雪莲我也收了,早已那叫什么来着……银货两讫!对,就是这个意思!况且,我也并非挟恩图报之人!” 我连忙打断他,并起身将银两推了过去。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只是,二百两终归是少了些。杜姑娘倒是跟我客气了!” 容晔倒是没在推迟,只是有些失落的笑了笑,伸手帮我倒了一杯茶。 “放心,这一顿饭的银子,我还是付得起的,你可莫要瞧不起我啊!” 我吃的开心,转头看着他那白里透红的双颊,出言调侃道。 “哎呦!小梨浅竟背着我们出来吃香喝辣,忒不够意思了吧!” “梨浅,你真的在这里啊!” 我一抬头,就见云逸和晴雪正站在雅间门外,当然后面还有那低气压的墨棠。 “你们回来了!太好了!快请坐,这顿就当给大家接风洗尘了!” 我放下筷子,朝他们欢喜的开口道。容晔本就不善言辞,简单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就起身告退了。 “哎!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刚问出口,就遭到墨棠一个大白眼。 “可是遇见了楼下的小石头?” 我猛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 “哼!” 墨棠冷哼一声,夹了一筷子菜,拉着个黑脸,仿佛别人欠他八百万。 我自然懒得与他计较,跟晴雪云逸欢欢喜喜享受了这顿饕餮盛宴。 “我们东家说了,杜小姐来我们芙蓉楼一律打八折,这是剩下的银两,请您收好!” 我们用完饭,刚起身之际,之前招呼我的小二便颠颠的赶来,并恰到好处的将之前我给他的银袋子递了过来。 我自然不好拂了容晔的好意,接过钱袋随手掂量一下就打算收下,只是我掂一下,在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索性将银两掏出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小二道:“打完八折,剩……剩二十两?” 我暗叹:也就是说实际饭钱远远不止二百两? “嗯,我们东家说了,这二十两请姑娘一定收下,莫在推辞!” 说罢,小二朝我恭敬的作了一揖。 “哦,好!帮我谢谢你们东家!” 我听见,差点没栽个跟头。不由得紧紧抓住这仅剩的二十两银子,抖着嘴角差点没咬了舌头。 第72章 富家小姐穷书生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第73章 拖油瓶亦有大用 她勾唇苦笑,“后来,在酒桌上他遇见了方老板,说带他一起做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他是读书人,哪里懂得什么生意?只一股脑儿的将我从家里带的银子赔了个精光,我也莫名奇妙被留在那儿做了牵头!” “牵头?” 我惊讶的开口,这词好像在哪里听过,耳熟的很。 “对,就是牵头!” 忽然,墨棠推门而入。向床上的叶小姐颔首招呼后,开口接过话儿来。 “啊!我想起来了,一月前我从药王谷入京,被一绑匪团伙绑去,便是想要我做那个牵头!” 我一惊,猛的站起身来,只听“咣当”一声,我这大长腿就磕桌子腿上了。 疼得顿时鼻子就是一酸,我赶紧仰起头来。要是让墨棠这王八蛋看见我把自己给疼哭了,那还不得笑死他! 这下午芙蓉楼被墨棠害得崴脚,晚上又经历了刚才这一下。不用看,这腿肯定是青了。这人要倒霉起来,真是喝风都塞牙! “二位恩人竟然也知晓?” 叶小姐也从失魂落魄中缓过神儿来,抬眸看着我和墨棠震惊不已。 我朝她点了点头,墨棠也找椅子坐下。接着,我简单给她讲了我们那次的经历。后来,她给我们讲了些她知晓不多的,有关“生意”的事儿…… 说完话,夜已深。我和墨棠嘱托她好生休息后,刚起身要走,她忽然紧紧拉住我的手,红着眼圈哽咽道:“思琪感谢二位恩人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今日遇见恩人,明年今日必是我之祭日。” 我坐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主要还是你自己醒悟并逃了出来!也是上天垂怜,天降大雪刚好掩盖了你逃走的脚印和气味儿,使猎犬难以追踪! 没事儿的,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一面安慰她,一面帮她将绣枕放平。最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了,并帮她往上拉了拉被子,道了声“晚安”后,便和墨棠离开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不在京城,你自己好好保重!” 出门刚走几步,身后的墨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行!” 我转头,下意识就吐出这俩字儿。看见墨棠拧起的眉峰和冷掉的黑脸,我真香咬掉自个儿的舌头。 “大……大人!我这也是怕那宫里的薛妃又来找我的麻烦,您不在我应对不来不是!” 我赶忙小心翼翼讨好道。关键是,我实在是不想继续在府中装病了。 “哼!你那坑蒙拐骗的本事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随着墨棠的冷哼,出现一团呵气,天真是冷啊! “大人真是过奖了!” 我满面春风回道。一转脸,只见墨棠冲我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难道我在夸你?”的表情。 “反正,我这雕虫小技也没想瞒过大人!” 看墨棠并不接话,我挠了挠头自说自话,小心跟上。 “看大人表情,此次公干,可是为了叶姑娘所说的‘生意’?” 我看着墨棠,极力搭话儿。 墨棠脚下一顿,点头,算是承认。 “虽然我不知大人要如何查此事,但只要带上我,大人此次任务定会事半功倍!” 我停下脚步,看着墨棠拍着胸脯保证道。 最近在家闲得发慌,跟他出去公干不仅能躲开宫中事儿,而且还能透透风不是! “哦?何以见得?” 墨棠回头看向我,一扯嘴角,似笑非笑。 “有一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明显是好几波团伙各地作案啊! 想要彻底歼灭他们,自然要打入敌人内部,赢取他们信任,掌握其核心,最后釜底抽薪,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我看着墨棠的眼睛侃侃而谈,那激昂之气堪比即将出征的大将军。 “我早有此意!但是你呢?要你有何用?” 墨棠看着我,满眼调侃之意。说罢,漫不经心的朝空气呵了一口白气儿,整个人都缥缈了起来。 “咳……”我轻咳一声,挺了挺胸,尽量硬气道:“上次我们被绑架并且能够逃出,并且他们对我们警惕性那么差,难道不是因为有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在,才能这么快的博取他们的信任?” “呵……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将一个‘拖油瓶’也能说的举足轻重!” 墨棠一乐,伸手退开自己寝房的门。 “你这人几个意思啊!”“嘭!” 我就是再好的脾气,遭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内心也是崩溃的。本想跟他进去理论一番,结果他直接关门,差点没夹到我鼻子! “我要洗澡了!明早还得带上个‘拖油瓶’!” 我刚要挥手砸门,就听见墨棠慵懒的声音从门缝儿传出来。 “拖油瓶?” 我暗自思忖。 “那,大人,您这是答应了?” 我喜滋滋的朝门里面喊到。管他拖油瓶,还是观音大士手持的净瓶,能让我出门他就是个好瓶!“拖油瓶”也可以是个好词么! 这次,墨棠倒是没答。我不死心,继续朝里面喊道:“此次还是扮做我兄长?” “嘭!”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接着墨棠的吼声从门缝儿传来,“说要当你的什么劳什子哑巴大哥?” 这声音简直震耳欲聋,我伸出食指挠了挠耳朵。这家伙,果然记仇的很! 我凑近门,小心的问道:“那,大人的意思呢!” “不懂就去问问叶小姐!” 好一会儿,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就要转身离开之际,里面才终于传来墨棠嘟囔般微弱的回话声。 “我懂……夫君大人,晚安喽!” 我猛的朝里一喊,隔着门都能想象墨棠那张瞬间凝结的黑脸。喊完,似乎讲今日的厄运散尽了一样,开开心心回了房…… 次日,马车上,我和墨棠。 早饭虽然吃了不少,但依旧不妨碍我吃些零食果子。 我一面拿勺子敲开冻秋梨,一面看着闭门养神的墨棠问道:“大人,若是我被绑架了怎么办?” 墨棠眼皮动也不动一下,“没事儿,我出来后帮你告他们!” 第74章 做人不能太过分 我不死心的看着他继续问道:“若是我不幸的被他们杀死了……” 他唇角一勾,干脆打断我,“那也没关系,要是死透了,你就直接由人证变成物证了!” 我:“……” 君墨棠你个狗日的,我还能说些什么!你才死透了! 本想煽煽情,让他体会下我这一小姑娘为他跋山涉水,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的有多么难得!只待他一感动,我好讨要俩银子花花啊!结果……我还不如闷头吃梨呢! 两个时辰后,马车幽幽停稳。据墨棠几番打探,此地常有那伙“生意人”出没。我们在一处客栈安顿下来,墨棠早已抛出了诱饵,鱼儿上钩不过是时间问题。 墨棠在大堂叫了两碗面,一盘酱牛肉,和两爽口小菜。饭菜一来,我俩刚动两下筷子,就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穿着灰色长袍大叔从外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走到我们桌钱,无比自然的俯身搭讪,“二位小友瞧着看着面生,怕是外地来的吧?” “嗯!先生怎么知晓?” 我嘴角嚼着牛肉,含糊不清的问道。顺便侧开一点地方,方便让他坐下。墨棠在对面闷不吭声,这种事情还得靠我。 “这一带,我还算混得开!知道个生人很正常!” 大叔摇了摇头,略有得意实际是谦虚的一笑。 切!比就是显示你爪牙众多么?皇帝在后宫还混得好呢!也不见得晓得一天新来几个美人啊! “我们打算常驻与此,以后可要仰仗先生了!” 我一面吃着小菜,一面回他。起来抱起做做戏我都懒得应付,实在是他演技太卑劣,我都懒得配合。 他摆了摆手倒是不介意,“好说好说!二位小友可是夫妻关系?” “不是!”“是!” 我瞪了墨棠一眼,这伙今儿怎么了? “夫君,别闹了!” 我拿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墨棠,满脸尴尬。墨棠除了说了“不是”俩字,在未吭声。 “二位这是?” 大叔狐疑的看着我们二人。 “倒是让先生见笑了,我和我夫君是私奔来此的。议婚时候我家里嫌弃他家穷,他又是个心气高的,当场发誓不赚万两绝不娶我!” 说罢,我羞涩一笑,又是甜蜜又是惆怅。这橄榄枝我都抛出去了,就看你接不接了。 “这种事儿,你就不要往外说了好不好?” 墨棠开口,似乎真有些害臊得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姓季,名单字一‘墨’字!” 季大叔点点头,继而道:“今日见两位小友深觉有缘,季某诚心想跟二位交个朋友。” 他目光真切,不知晓的人绝对会被他骗了去。 “哦!原来是季先生啊!那感情好!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季先生若能帮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兴致一起,我起身一揖,深表感动。 这大叔见我们上套儿,已是满面红光,朝柜上喊道:“小二,这里再加一副碗筷!顺便把菜单拿来!” “好嘞!客观稍等!” 很快便有了回应,接着一个小二哥颠颠跑来,拿着一套碗筷和菜单递给了这大叔。 这大叔直接将菜单放在我和墨棠之间,笑吟吟道:“今日我做东,就当给二位小友接风洗尘了!想吃什么,二位尽管点便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只是小店粗茶淡饭,二位不要嫌弃便好!” “真的么?那我……” 听的我满眼冒光,说着我便要翻开菜单。 “我们吃饭,怎好要季先生请客?不妥不妥!” 墨棠摁住我即将翻开的菜单阻止道。 此时,我也顾不得他是做戏还是真的不想,看着桌上盘子里见底儿的酱牛肉,我一把夺过那菜单,狠狠腕了墨棠一眼,“你没听见季先生说么,不点菜,不承季先生的情,便是嫌弃季先生!季先生光风霁月,你怎么好逆了人家好意!” “二位小友莫吵!再吵便是季某的不是了,我也饿了,能跟二位用饭,季某荣幸之至!” 季大叔摊开手,似乎真的很抱歉的模样,向我二人竭力劝道。 “他呀!就是不好意思,这人一穷就酸!不怕先生笑话,我跟着他已经几日未能饱饱吃上一顿肉菜了!” 我一面翻开菜单,一面打趣道。这大叔摇了摇头,笑了笑并未接话。余光只见墨棠太阳穴“砰砰……”直跳,怕是被我气得不轻。 “是啊!这人太穷,可不就酸了么!” 墨棠突然拳头一握,冷哼出声。手里只有二十两碎银子的我听见这话,不由得瑟瑟发抖。 我佯装委屈,“我又不是没有,谁要你……” “你还说!” 墨棠恰好的起身打断我,我也忽觉不对,一把捂住嘴巴。 看着正竖起耳朵听的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此时我真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夫君大人,对不起嘛!” 我拽了拽墨棠的衣角,他一把打掉我的手爪子,“哼!”了一声,总归是坐了下来。 我赶紧回头看向那听得意犹未尽的大叔,尴尬的问道:“任我点什么先生都做东?” “都行!小友请吧!” 大叔伸手示意我放心。 顿时我便摩拳擦掌,看着小二道:“这个茼蒿炒肉,这个苦瓜鸡蛋,这个冬瓜汤,芹菜炒土豆丝,这四个……” 墨棠一脸诧异,大叔咧嘴笑容还未完成,便听见我说“这四个都不要!其他所有菜,每样半份就成!” 毕竟,做人不能太过分么!我看着那大叔顿时撤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安慰道:“毕竟人少,半份就好,多了浪费么!是吧,季先生!” “是!小友说的是!” 顿觉这大叔连说话都变得虚弱不已,早不复方才的侃侃而谈。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只见他唇角正微不可查的上扬。我心中暗乐的同时,倒也是真佩服这大叔的肚量,要是我恐怕早就坐不住跳脚了。 他敢下的这个血本,便可推测他对我们图谋必然不小。毕竟羊毛出在这羊身上,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呢! 第75章生意之初次交锋 很快饭菜就流水般的上了桌,腹中早唱起了空城计。我提筷便夹,菜还未入口,便听墨棠温柔的说道:“让先生见笑了!我家娘子哪里都好,就是这胃啊堪比牛犊,确实能吃了些!” 我:“……” 本来美滋滋的我听见这最后一句,登时筷子一顿。 不由得朝他翻了个大大白眼!心中暗骂道:人面兽心,骂人还拐弯,你才是四个胃呢! “哼!季先生您可别听他胡说!我那是肚子里装了一部《西游记》!” 我一口咽下筷子上的里脊,看着这大叔解释道。 “哦?这《西游记》我倒是读过,只是不知放在小友肚里当何讲啊?” 这大叔倒也配合,听下筷子好奇的问了出来。 “这书里主要是师徒四人,唐僧每天说‘我要吃素’,八戒说‘我要吃肉’,悟空说‘我要吃水果’,而沙和尚总会说‘师傅,大师兄和二师兄说的对啊’!季先生,你看是不是我说的这么个道理!” 虽然这大叔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我倒是继续别人认可。什么牛胃,难听死了! “敢情好好一本名著,你就看见吃了?” 墨棠一个大白眼翻来,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我不看他,转头盯着身边季大叔,“小友天真无邪,能吃自是好的!” 这大叔挥挥手,给我二人斟满酒,和善的打了个圆场。 我们一面吃着,一面菜闲话家常。很快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正寻思着这大叔怎么还步入不正题之时,他开口了。 “两位小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这大叔看似浑然不在意的随口一问,实际却在小心观察我和墨棠的神色。 “租个门面,做些个小生意糊口呗!总不能让人瞧不起,让娘子跟我东奔西跑……” 墨棠垂眸低声答道,那低沉的嗓音还真让人有那么一丝丝动容和心疼。这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 “君小友,这隔行如隔山,我这倒是有一门生意,正要找人合作,就是不知你敢不敢了。” 果然来了!听着我都有些兴奋了你,有一种猎人见猎物出没的感觉。 为防止打草惊蛇,我们自然要推拒一番,我一口回绝,“那可不成!季先生,犯法之事我夫君可不干!” 墨棠也抬起头,看着这大叔。 这大叔坦然一笑,站起身摊开双手,发出灵魂一问,“二位小友,看我可像坏人?” “当然不像!” 我立刻答道,墨棠也配合的摇了摇头。我心中暗道:要不然怎么有一个词叫“衣冠禽兽”呢! “既然结交二位小友,自然不会蛊惑二位做些个违法乱纪的事。” 这大叔信誓旦旦,凑过来悄声道:“若不是觉得二位有缘,我才不会把这样好的‘生意’分出去呢! 实话跟二位说了吧,这门‘生意’是上面暗中扶持的,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利润也足,不知二位可感兴趣?” “这样的生意我倒是闻所未闻,先生快给我们说说,这是个怎样的生意呢?” 我凑过去,眼睛冒光。虽有一半是做戏,但是有一半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是怎样一个骗局。 据墨棠查探回报,已有多人被拉入网,其中不乏商贾和有识之士。 “小二!把酒菜扯了,上壶好茶!” 大叔并未直接答我,喊来小二撤下酒菜,明显是想要吊吊我们的胃口。 “不瞒二位小友,这湖城一半以上的银钱流动全靠这儿!” 这大叔品了口茶,故弄玄虚道。 “全靠‘生意’?” 我惊讶开口。心中暗道:忽悠!我看你能吹出个大天来! 果然大叔看见我夸张的表情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见我们兴致被完全挑起,他才将那套说辞一一道来。 他说的跟上次我和墨棠被绑架听见的那一套所差无几。都是交钱入伙投资发展下线,扩大群体的诈骗术。 我总结了一下他的措辞,说得好听些就是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老板,逐部发展人员,通过对被发展人员以其直接或者间接发展的人员数量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 并要求被发展人员以交纳费用(五百两白银)为条件,取得加入的资格的方式获得财富的行为。 倒是不同于传统生意有具体的货,这套说辞乍一听还好并无逻辑上的问题,但一细想便会发现好多细节上的漏洞。 首先,要想获利便要找到二十七人拉他们入伙儿,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大叔的口才让人相信。当然你能入伙,就表示你对这个“生意”能赚钱是自是深信不疑的。 其次,你得保证你拉的人也能稳定的拉人来继续这个“生意”。这样,你才有源源不断的报酬。毕竟,这个钱是由上至下层层盘剥的,你的下线获利与你得到的报酬是紧密相连的。 最后,通过众筹达到一个庞大数额比如是十百五万两白银,赚十万两雪花银,最终“完美出局”。 看起来是为自己打工,实际上是为最上面他口中那个最大的老板‘庞老板’打工。 若墨棠真的是被失意的文人,急于成功发财好证明自己,有这样一个“机会”,显然顾不得多想便会入网。 即使后来发现不妥,但五百两白银已投入,这对于一般人家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到那时除了继续下去,骗自己相信这笔“生意”的可行性,怕是难已脱身。 我一面吃茶点,一面听他们讲话,时不时也会插上几句。 能想出这个骗局的人绝对是个聪明人,恰到好处的利用了那些失意并有强烈成功欲望的人,而且这些人恰好手里出的起这些钱。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二位小友的休息了!若二位感兴趣,过几日我带二位去我们山庄玩!那儿有不少我们的东家!” 我往外一看,确实天色渐黑。大概是中午吃得太多所以不饿。这大叔说着便起身同我们告别。 “那先生慢走,您说的话我们一定好生考虑!” 我和墨棠想送起身将大叔送至门口并挥手作别。 第76章 初遇诡辩之高手 “你怎么看?” 回去的路上,墨棠突然开口。 “是你告诉我的,欲将取之,必将与之。俗话说呢,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或者说他们能够如此舍得,必是有所图,而且看样子图谋还不小。” 我一面“咯吱咯吱”的踩着地上的积雪,一面吐着呵气分析道。 “哦?要你看我们如何做好啊?” 墨棠看我说的头头是道,回头冲眨了下眼,显然是在打趣我。 我倒是浑然不在意,呵了口白气道:“我们安心等着便好,毕竟上赶子不是买卖么!太顺利就答应入伙儿,反而容易惹人怀疑,而且他也会没有成就感的!” “那依你的意思呢?” 墨棠拂了拂广袖,漫不经心的问出口。 “欲拒还迎啊!就是在他退意之时给出点儿甜头,在他得意时泼点儿冷水。当然,最后要落在一个‘迎’上。” 我仰头便见墨棠唇角一勾,我搓了搓冷掉的手指,继而道:“这样反复几次才能让他相信我们的诚意不是,而且五百两确实不是小数目。就像猫捉老鼠,只是都以为自己是猫罢了!” “冷了就回去休息!” 墨棠倒是未答我,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罢,他一马当先快步走在我前面,前面的冷风倒被他挡去不少。 “哦!” 我赶紧迈着小碎步跟上,小心躲在他背后…… 等啊等,第三日我们终于收到那位大叔的到来,邀请我们去他的庄子上玩,大概就是窝点了,说实话我真是超级期待呢! “因为是机密,二位小友没成为自己人前还要……委屈二位小友了!” 到一处山坳处,大叔喊停马车,手拿两条蒙眼黑布冲我们略有抱歉道。 “没关系,季先生,我们都懂!毕竟越少人知道越赚钱么!” 我说着便一把从他手中接过那两条黑布,并将其中一条递给墨棠,我俩系好后马车又缓缓行驶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可算是到了他说的那个庄子。 庄子建在半山腰上,山下有湖,后山还有一处温泉。抛除别的不谈,这倒真是一处好地方。 “汪汪汪……” 我一低头便见门口大狼狗冲我们狂吠,果然是连锁窝点,这配备的看门狗长得都是一样的丑,我下意识的就往墨棠身边靠了靠。 “小友莫怕,以后他和你相熟了便好了!” 大叔挡在我和墨棠前面,拍了拍狗头,也不知他是安慰我还是在安慰那丑狗。 “这是刘老板,这是周老板,这是苗青姑娘。” 进了屋,那大叔将事先等在那儿的三位一一给我们介绍了一番。不用多说,一会儿定是一番疯狂的忽悠。 “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我和墨棠颔首,打了招呼。 “不客气!来者是客,二位快请坐!” 这三位跟我们简单招呼后,便示意我们落座喝茶。 “二位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这次邀请二位来庄子游玩,也是想问问二位考虑的如何?对于这门生意可有什么不懂的?” 那个刘老板率先开口问道。他看起来有六十来岁,拄着黄花梨的拐杖,通身的气派,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在下想知道,若是在下笨嘴拙舌完成不了那些人数又当如何?” 墨棠迟疑了一番,一开口便直接了当。这一问,倒是给我吓了一跳,这货怕不是砸场子的? 几秒钟的空气凝固后,那个姓周的年轻人开了口:“年轻人,说什么丧气话!如果有搞不定的客人,只管带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帮你说服。只要有利可图,害怕每人做么?” 这个周老板大概二十出头,眼神里透着一丝丝精明,鹰鼻薄唇白脸,说话确老道圆滑。 “必如像季先生那样!” 墨棠接了一句。周老板摸了摸鼻尖,点头算是默认。 “那……”墨棠刚要再问些什么,就听见门外大狼狗“汪汪……”的叫个不停,接着一个壮汉本来,起还未喘匀便喊道:“不好了,官府又来围剿了……老板!” 站稳后,这壮汉才发现屋内出了他们自己人还有我和墨棠二人在场。我惊愕在当场,那大汉也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尴尬的手足无措。我一激灵,靠近墨棠。暗道: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咳咳……慌什么!多少次了,多给些银钱打发了就成。” 周老板轻咳一声,起身强自镇定。随着那汉子一脸迷茫的出去,那个唤苗青的女子也跟了出去。这女子和那姓周的老板年纪相仿,神态自若,不容小觑。朝我们颔首告罪便出去处理了。 “几位老板,这是?” 我见这事左右都撞上了,装作不闻不问反而显得心中有鬼,倒不如打破砂锅问到底来得痛快。 “哈哈……让二位见笑了!” 周老板笑了笑,此刻倒是淡定得很,俯身给我和墨棠的杯子里续满茶。倒是季先生进来后一直未在说话,只是坐着陪我俩喝茶。 他续完茶落座,自己喝了一口,缓慢咽下,已是气定神闲,这才徐徐开口道来,“想必季先生已经跟二位讲过,我们这生意是有上面扶持的,但是上面也恐惧有我们这么大的赚钱组织于其抗衡,动摇国本。 所以,并不允许我们自己做大做强,所以要时不时打压一下,隔靴搔痒不足为惧!” “噗!” 我一口没喝好,一片茶叶喝进了肚子。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抱歉,刚才嗓子刺挠想咳没咳出来……周老板您继续!咳咳……” 我一面道歉,一面拿帕子掩住口鼻。我今儿可算长见识了,这有个比我还能骗的! “二位虽刚来湖城,但是只要有官府的一打听就知道,近两年我们这生意的入伙人员是飞速真长。” 周老板再次将我的茶杯续满水后开口道。 “谢谢!谢谢!” 我面上道谢,俯首帖耳听他吹牛皮。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说是就是就是了?专找外乡人,专门拿我不清楚的虎我! 第77章 偷梁换柱之高手 “况且,我们发放的酬劳,是在官府管辖的银号都是可以兑换的!” 我心中吐槽不断:银号只要存了钱,谁去取都一样,管你合不合规矩。银号只是被官府管辖,又不是官府开了银号。 这诡辩我真是佩服!简直是偷梁换柱么!他这是把酬劳跟官府扯上关系,暗示我银钱上具有合法性?毕竟正当生意的酬劳也是银号存取,可能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样的生意,总归跟我传统认知的生意不大相同,恕在下寡闻了!” 墨棠拱了拱手,看向那姓周老板的眼睛。说实话,我也想听听他是如何自圆其说。 “当然,要是都一样还凭什么竞争更赚钱呢?” 周老板两手一摊,从容一笑,看来这种问题不少人问。 他放下茶杯,继而道:“传统生意售卖的是货物,服务,却要铺子,也就是说至少要有房契,官府那上税,进货的钱,请伙计的人工成本。 甚至货品过期或者保管不当还有一些折损的钱。二位都是聪明人,一算便知这利润还能剩多少! 况且,隔行如隔山,看不准伙,渠道不对各方面掌握不好,起早贪黑做生意赔个精光的大有人在!” 周老板说到这,骄傲的看着我俩,“我们就不同了,只是销售一个理念。没实物便没有折损,二位稳赚不赔!二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周老板摊开双手,一副有问必答的神情。 “那我们……” 墨棠刚要松口,我还没听够呢,怎么能同意!连忙出言打断道:“夫君,我总觉得刚才那出儿不能安心!毕竟官府……” 我吞吞吐吐的说完,赶忙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几位面面相觑的老板。 “小友担心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那个一直很少插言的刘老板和善的朝我一笑,摆了摆手继而道:“小友能由此一问,必是聪明人,这门生意确实未在官府上立有行文,但你不能说他就是犯法。如果上面命令禁止,我们还能在此无忧无虑喝茶谈生意?” 他一面擦拭了下身侧的梨花木拐棍,一面抛出一个事实而非的理念,“任何事物都是先存在了,才会出现一个约束他的法度!” 他说完只看着我笑了笑。他这是给我“画大饼”,暗示我这门生意未来会具有合法性,会被列入官府行文?若不是事有先了解,怕我真要被他忽悠了进去! “哦!”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出言,气氛有点尴尬。 “哎呀,还在说啊!人家刚来,还不熟悉也很正常!马上开饭了,二位一会儿一定尝尝我们这的菜!” 之前离开的苗青姑娘恰如其实的从门口路过,并推门进来出言打着圆场。如同邻家姐姐一般亲切热络,而这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二位小友,请随我这边来!这边是客房!” 之前带我们来的季大叔一拍额头,似乎真的忘了时辰一般,起身在前为我们引路。 本以为他会继续跟我们说什么生意之类的,但是并没有,他只是给我们介绍了他们这后山的温泉如何好,冰湖里桂鱼如何鲜嫩,山庄如何好之类的。 晚上那两个老板似乎有事出去了,只有苗青姑娘和季大叔陪同我们用了晚饭。 不得不说,这鱼真是鲜嫩的很,听说是将冰凿开打的鱼,只掏净内脏去鳞洗净,摸盐清蒸便上了桌。上桌后,又浇了一碟子姜醋姜末的调料,看起来寻常的很,然而我吃了一口就没放下过筷子。肉质细腻紧实,真是美味! “姑娘喜欢便多吃些,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呢!” 苗青将盘子向我推了推,我有些感激还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又上了一碟子水煮青虾,听说也是一起开冰钓上来的,下锅的时候还活蹦乱跳呢! 我放下筷子,也顾不得矜持,连剥了两只青虾。这鲜甜,我真要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苗青姑娘擦了擦手,干脆亲自帮我剥虾,还教我如何能剥出完整的虾仁,我见她全然没有嘲笑我之意,便放下新房,跟她说话也多了起来。 “如果这虾汤做底,下些面来,必然也是鲜到极致。” 我喝了半碗虾汤,仰头有感而发。 “姑娘倒是个会吃的!” 苗青朝我一笑,满眼宠溺。 至于墨棠和季大叔都说了什么,我模模糊糊的只记得是讲了些乡土民情,地方趣事……反正我沉醉在美食中已经是自顾不暇! 晚饭是随着我一声饱嗝结束的,接着苗青便邀请我跟她去后山泡温泉。我本来吃累了不想去的,但看在人家方才那么费力帮我剥虾的份儿上,这声“不去”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半个时辰后,我和苗青来换了衣裳,来到那处温泉,只见外面白雪皑皑,而中间温泉处却雾气淼淼,下了水,靠在温热的石头上,真是全身舒坦。仰头便是满天的星空,灿烂明兰,璀璨如珠。 “姑娘可是头次泡温泉?” 苗青一笑,朝我款款走来,轻轻的坐于我身侧。我一瞬间脸红,拢了拢有些贴身的湿衣,有些难为情。 “泡温泉有助于血液循环,对你这种小姑娘皮肤最好了!泡完滑滑嫩嫩的!” 她打趣道,水汽弥漫,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那一截如同天鹅一样修长的雪颈,优雅迷人。 “真羡慕那,早早有了那么好的夫君!如果加入我们,他不日便可赚得万两白银,不对是十万两白银,然后八台大轿去你家提亲,你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她突然看我开口打趣道。我这些才醒过神儿,羞涩的低下头开始继续做戏。 原来这泡温泉是为了将我和墨棠分开,毕竟这样逐一击溃更容易一些。他们这一切行为都是有计划和考量的,并且是专门针对我和墨棠的。而这个计划,怕是从三日前季大叔回去后便开始指定了。 最后,我佯装被她说动。泡完温泉就跟她的一同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第78章 本姑娘不怕你! “晚上玩得开心吗?” 我刚一进门,墨棠正坐在椅子上,眼睛也未抬却开口关心道。我一皱眉,便想到必是因为隔墙有耳。 我径直走到墨棠面前,在另一个椅子上随意一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喜悦道:“苗青姐姐对我特别好!那个温泉真是太舒服了!” 接着我跟墨棠又不咸不淡聊了聊无关紧要的,待窗上人影消失了,才对视无奈的一乐。我揉了揉笑掉僵硬的嘴角,这演了一天的戏可真是累死我了! “大叔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看着墨棠一挑眉,手指“哒哒”敲着桌子以掩盖我们谈话的声音。 “大概和你们一样!” 桌上没有他爱的葡萄,他只好一面细细的剥着橘子上的白丝,一面不咸不淡的说道。 “哦!让我猜猜,是不是说你要尽快出头,不能让我娘家瞧不起啊!哎,还有就是只有加入他们才能尽快娶到我这个美娇娘啊!” 说罢,我拿起碟子上最后一个橘子也快速剥了起来。 我说前面是时候墨棠眼睛都懒得抬,他这样就是默认了我的猜测。直到最后一句,他一个白眼翻上天“你,还美娇娘?这脸皮……” 墨棠看着我摇了摇头,一脸的戏谑。 我顿时火大,“怎么了本姑娘虽非倾国倾城,但小家碧玉总算有的!每个十万两白银当聘礼,你个登徒子也想娶本姑娘?” 说着我就自娱自乐的扮了起来,靠近墨棠一个媚眼抛去,纯粹觉得他以前吃瘪的模样好玩的很! 哪料这货不安常理出牌,忽然一个起身,拉过我的胳膊,将我桎梏在桌子与他之间,一脸挑衅道:“本公子敢娶,你也得敢嫁啊!” 我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冲他厉声扬言道:“你敢娶我就敢嫁,谁怕谁啊!” 空气一凝,我猛的捂住嘴,似乎这话不太对啊!但输人不输阵,我依旧冷冷的盯着墨棠较劲儿。哼!本姑娘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本姑娘不怕你! 本来有些弱下去的墨棠被我一激,眼睛一瞪,一手捏住我的双颊,恶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封上你这张讨厌的嘴!” 我刚要挣扎,墨棠已然撒开了手,留我一人猛吃橘子气鼓鼓。 “屋里只有一张床,我要休息了!你看桌子椅子不好也可以出去睡!” 墨棠走到床上坐定,脱靴,旁若无人,似乎又在自言自语。 我心念三遍“不跟狗计较!尤其是我还打不过的狗……”并深吸一口气,脸上堆笑道:“大人,刚才是我不好,你看我也累了一天了!我这弱女子的……” 只见墨棠只见翻身面朝里,根本不为所动。我气呼呼,冥思苦想找对策,毕竟打不过还能智斗。 “哎呦!我肚子疼!” 我突然拱起身喊道,就差就地打滚了。 “疼就多喝点热水,小点声喊免得一会儿嗓子疼!” 墨棠蒙上头,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回道。我气的跳脚还不能把这货如何,也不敢太大声与他理论,毕竟在人家地盘上,破坏了大计对谁都不好。 要我死皮赖脸跟这货抢床,一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二是根本抢不过,三是要是被打下去更丢脸。 我正左右为难之时,刚好摸到随身的荷包。不由得计上心来,刚好想起之前安项然家墨棠吓哭我的场景。 我走至在墨棠床前,勾唇一乐,朝他耳边悄声道:“是你不仁在先……” 他果然没反应,我猛的转头冲门外气势汹汹的喊到:“啊……夫君轻点……” 我刚喊出五个字,墨棠脸一绿,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就要捂我嘴。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包药粉抖过,墨棠豪无防备的一下子吸进不少药粉。登时身子就是一软,只听“嘭”的一声,他就砸倒在床上。顿时便微尘飞起…… 我本想将他拖到地上去,自己好独占大床。奈何这货重的像头猪,身体跟长在床上一样,我使了半天力气也为能挪动了分毫。关键是我被他那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发毛。但此时我做也做了,反正是能得意一时是一时吧! “不许偷看本姑娘睡觉哦!” 我一面说着,一面颤抖着双手将手帕盖在他气成猪肝色的脸上。并用双脚将他踹进床里面去,并让他面墙而立。 反正你也不能动,我就不白费力气了。今天好累啊,我真是倒头就睡了过去,鼻间传来是墨棠衣服上那若有若无的冷香。 “嗯!好讨厌……起开……” 我一把退开面前晃来晃去摇着尾巴的毛毛狗。 “杜梨浅,起还不给我起来!” 结果那毛毛狗忽然发出跟墨棠一样声音的低吼。 “啊……” 我顿时一个机灵吓得睁开眼睛,只见墨棠已经坐在床边,那歪斜的发髻倒想一边,莫非是我刚刚推的?我这右眼皮跳跳,一准的没好事。 “大……大人!早上……好啊……” 我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看着目光不善的墨棠瑟瑟发抖,想起昨夜我的大胆,只好推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搭讪道。 “本大人的床是好上的么?” 墨棠内衫半敞,带有着一丝慵懒,发髻虽然凌乱但丝毫不影响整体的气质。 “嗯……” 我痴痴的看着。 “嗯?” 墨棠挑眉怒目。 “嗯……那大人床不好!” 我被吓住,拼命的摇头。 “作为娘子,还不快点给为夫更衣!” 墨棠气馁,他丝毫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下地自然的伸开双臂,抬眼示意我给他整理衣衫。 我一面暗骂“自己没长手啊!”一面麻溜跳下床,轻手轻脚的给他袖角抚平并将他的腰带小心系上。最后一下,他身体一僵倒也没说什么。 “今夜我们便可秘密逃出!” 出门前,墨棠突然俯身冲我耳畔小声说道。 “难道是你昨夜?你不是被我?” 我愣住神,杵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他忽然回头,薄唇浅浅一勾,一脸的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第79章 我可是惜命的很 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我一面端详这墨,一面惊奇的叹道。说罢,我心中一惊,只是强自镇定下来。 “啪啪啪……” 那周老板在看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他拍手道:“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这墨放在这桌上不起眼一角已经蒙尘许久,想不到今日竟还能遇上他的伯乐!倒真是他的幸运!” “我……我父亲做生意,曾听他说过,所以我猜测,猜测而已。今日在周老板书房里,我是班门弄斧买弄了……” 我摆摆手忙打圆场。 “是啊!我家娘子平日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 墨棠也摆了摆手道。墨棠自从看见那墨便神态不同,似乎也发现了那墨的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从我手中取走墨,“既然如此,今日便用这墨好了!” 说着他便要将这墨研掉。 “这墨价值千金,周老板,这可使不得!” 我拦住,又觉得不妥,忙收手。 “没关系!宝马配英雄么……” 说着便研墨,并同墨棠签字。只是在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相同。总觉得这人一笑起来便阴森森的。 自从入伙儿,他们即使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感到明显不是那么严了。 “那墨?” 我拉了下墨棠衣角,低声问道。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大惊,果然跟朝堂有关。 我没说的是,这墨坚如玉,深如黛,实为墨中极品。而这种墨历来都是皇帝的贡墨! 而屠苏最有可能拥有这种墨的,除了皇室之人,便是丞相薛仁海。因着他喜欢墨宝,当年他又救驾有功,老皇帝便赏赐他每年可分得这贡墨十块。 可是这周老板又同这薛相有何关系?薛相已经为高权重,如此敛财又为了什么呢?本来以为解决了一个谜团,没想到这谜团确是越来越重。 “要不,我们晚些离开?” 我靠近墨棠试探道。 “这会儿,你又不怕危险了?” 墨棠看着我打趣道。 “哎!我可是惜命的狠!” 我紧了紧衣襟继而道:“不过多少有些私心罢了!” “你不会为了这的吃的吧?” 墨棠翻一个大白眼,转脸朝我嘲讽道。 “切!我才没那么没出息呢!是苗青姐姐!她那么好,说不定也是被骗的呢?” 我不理会墨棠的挖苦,虽然这有好吃的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了。 “哼!” 墨棠冷哼出声,明显不信。 “当然也是为了大人的宏图大业啊!如果扳倒那人,我也算是大功一件。” 我坐在墨棠身边,拍着胸脯大有毛遂自荐的感觉。 “你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墨棠拍了拍衣角,起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墨棠以拉生意为目的时常跟着那俩老板出门。我留下来各种想办法去套那苗青的话儿。 只是一提及她家里的事儿,她便各种揭过不提。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有难言之隐。 今夜乌云密布,我吃和苗青一同泡过温泉便打算离开。只是忽然一阵香风过,我暗叫不好,竭力喊了句姐姐,便昏了过去,恍惚间只觉得两个人影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了些许的意识。想喊却叫不出声,眼前是漆黑一片,想挣扎却被困了个个严实。只有耳朵听见一个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忽然感到有一双手摸过我的脸颊,冰凉冰凉的。我还来不及反应,那双手便探向我的脖颈,我在傻也知道此时正经历了什么! 我脑子一片空白,此劫怕是过不去了!满脑子竟然无意识呈现的画面都是墨棠! 第80章 一准烧成大傻子 “杜姑娘,别怕!我会轻些的!看你模样,似乎你们并没……” 耳边传来周老板阴冷的声音,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湿朝的气味。 我被堵着嘴,即使咆哮和咒骂也不过小猫那么大的声响。眼睛被蒙的严实,周围不见一点光亮。 “我虽然现在也没能查出你们是什么人!不过没关系,想你能看出那墨的名堂,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于其白天夜晚的防备着,不如今夜就让你彻彻底底的成为我的人!” 说罢,“嘭”的一声,我的纽扣便被扯落。脖子一片冰凉,我打了个机灵,泪水夺眶而出。墨棠不会来了,我被苗青出卖了么? “周老板,你食言了!” “咣当!”一声,一人闯了进来,听声音是苗青! “不是预支给你银子了么?你还回来做什么?” 周老板起身抖了抖衣服,语气颇为不耐烦。我的心逐渐下沉,原来,我不过是个用来被交易的! “你只说是为了胁迫他男人,并没有……” 苗青站在门口,明显底气不足。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感受到她愧疚的目光,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留下救我,即使希望渺茫…… “你走不走啊!莫不是是要留在这儿欣赏?还是要一起啊?” 周老板抚了下我的刘海儿,我竭力躲着,只觉得浑身恶心。 “哒哒……” 似乎苗青最后看了我一眼,便走出去了!我最后的一丝光也灭掉了。 “关好门!被冻到……” “你……我妹妹也是她那么大,您能不能放过她!” 苗青停下脚步,只听见他卑微的向周老板乞求道。 “你……” “走水了!走水了!书房走水了!” 忽然外面一片喧嚣,难道是墨棠?之前我们就潋滟时便就是放的火。 “看好她,等我回来!若有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听声音,这周老板披了件外袍便快步出去了!接下来,苗青快步走过来将我口中的布取下。 能讲话的我,此时我却不知该跟她讲些什么!算计绑我的是她,求情的是她,现在给我松绑的也是她! 接着,她倾身解开捆绑我脚的绳子,正要解开我反绑着的手的时候,“啊!”是苗青的声音。 “别动!带我们出去!” 是墨棠的声音,他回来了!我干涸眼眶如同开闸的堤坝。泪水夺眶而出,咸咸的甜甜的。 墨棠一把解开我手上的束缚,我刚要扯下蒙眼的黑布,墨棠摁住我的手,“被动,免污了眼!” 他的手干干的暖暖的,但我却觉得自己更委屈难过了,满心的怨怼无处发泄。 接着,墨棠用一件披风将我裹紧并一把抱起。于是,我极其恶劣的,将滔滔江水般根本停不下的泪水和着鼻涕,一点没浪费的全部蹭在墨棠的胸前。 我以为他会发飙,甚至将我扔下去。没想到他只是身体一怔,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我鼻子更酸了,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身上的冷香是我闻道过最好的味道。 忽然,墨棠胳膊一抬,我轻轻的拉住拉住他的胳膊,“放了她吧!” “不打晕她,她没法儿交待!” 墨棠解释的声音轻轻的,如同天鹅的羽毛。我放下手,点头。 我不敢劝她一起走,也不敢再相信…… 打晕了苗青,我们彻底出了庄子,墨棠才将我脸上的黑布取下。他刚带我跳上一匹马,就看见不远处一片火把,“叛徒在那儿!给我追!” 是周老板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墨棠看见将我拉近他的怀里。贴近我的耳朵,沉声道:“闭上眼,抱紧我!” 我闭了眼,开始只有夜风挂过,后来是兵刃碰撞之声,再后来是利剑穿风而过的声音。 我后背紧紧贴着墨棠的胸膛,那抹暖暖的温度是我仅剩的力量。除了追赶的喊杀声,还有几丝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脸上,和着泪水还有那冬季夜晚凛冽的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身体一轻便开始下沉,我一惊睁大了双眼,只见我被墨棠搂着正直直的向山涯下坠落。 “别怕!下面是……” 还没等墨棠说完,我便眼白一翻就晕了过去。 “咕噜……咕噜噜……” “靠,死了还会饿?” 我纳闷的揉了揉眼睛,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赶忙捏了捏自己的脸,真是又弹又滑又暖,死的人都是四肢僵硬并且冷冰冰的,看来是苍天不亡我啊! 我大量了一下,这是一处山洞,里面的石头都是暖暖的,外面竟然还是一处温泉。仰头一看,山峰如云,昨夜我就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吧! 墨棠在温泉旁的一块大石上睡得正酣,就是这家伙害得我昨日差点……我摇了摇头,不敢往去想! “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我气哄哄的向他走去,朝他屁股就是一脚。 “嗯……” 他眉头紧皱,痛苦的一哼。 我低下头,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他胸前的衣服破了个口子,一摸竟全是血,后面的石头上也是!石头边上是半截带血的断剑头,那箭头上的血已经凝固。这家伙什么时候中箭的? 我一把拉过他的手,慌忙搭脉,并凑近嗅了嗅那衣服上未干的血。 这毒如此之烈,要不遇见本神医,你就要挂了知道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不分时候! 我趁着他不省人事,一指头摁在他额头,简直是大快人心! “你……” 忽然他双眼一瞪。 “大大大……人!” 吓得我这小心肝啊!还好这中毒不浅,他很快便晕了过去。 这毒来势汹汹耽搁不起,而且已经发热,在过一个时辰不救,保准这货烧成个大傻子! 想着想着,我便大觉过瘾,像个傻子一样“嘿嘿……”的乐着便去翻找药包。 靠,药包不见了!怕是下水冲跑了!我那些药王谷的银针啊!都是钱啊!我一面惋惜药包,一面看在墨棠咬牙切齿! 毒死你得了! 第81章 明明我才是医师 “嗯……” 忽然墨棠眉头一皱,很是难过。我顾不得惋惜太久,在不解毒这货真要烧成大傻子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银针入穴逼出伤口的毒血,那便只有一个土办法了,便是用嘴巴将毒血吸出来! “救了你,记得给我诊费啊!就一千两吧!” 我一比划手指,凑近墨棠耳边跟他商量。结果他竟然理都不理我! 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曲起两指,深入口呵气,敏捷的给他来了个了响亮的脑瓜蹦! “嗯……” 他蹙眉哼道。 “我就当你应了啊!一千两!本姑娘赔大发了,刚刚那下是利息!” 我看商量差不多了,就顺着利剑划破的口子发力,一把撕开了墨棠胸前的衣服。 哇!这身材还是蛮有料的么!你小子藏得挺深啊!我拄着下巴,趁他不查大胆欣赏! 我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像触电了一般又赶紧缩了回来。 只是收拾这处黑紫黑紫的,散发这臭味!这毒沾血就是这臭鸡蛋的味儿……咦!我摇了摇头,嫌恶! “浅浅……” 靠!这货烧糊涂了吧!平日里哪能这么温柔!莫非,这是为了活命美男计都用上了?不过他这迷迷糊糊的一叫,还真是让我脸红心跳! 算了算了,非礼勿视!我两眼一闭就要吸血,“哎!还是不行……” 这伤口的位置也太尴尬了些,锁骨下一寸,不偏不倚那一点之上!这让我我以后还怎么…… 由于这里有温泉,湿气重,墨棠长长的睫毛凝起一片细小的水煮,嘴唇也被滋润的盈盈欲滴。 哎!杜梨浅你怎么傻了!吸血用嘴没错,谁说一定要用人嘴了!这里暖,说不定冬日里也有那个小东西可以帮忙!想到这儿,我连忙下地去泉边湿地上找。 “算你好命!命不该绝!” 我拿两根小木棍轻轻挑起三只刚刚抓来的蚂蟥。你们三个包餐一顿就要玩完了!阿弥陀佛! 默念了声佛号,我手腕一抖,这三个小蚂蟥便稳稳吸住那一点。小小的身体逐渐膨胀,不到一会这仨便肚子一翻,毒死了! 随即我将他们仨扫落在地,然后替墨棠合上衣服。从他衣裳上撕下一缕布条,并将布条浸湿拧干搭在他的头上降温。 做完这一切,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打算出去寻找些消炎草药。毕竟,从这里出去还得靠这货。 我不懂武功,也不敢走太远,捕鱼打猎更是不会。只好在矮树上摘了几个蔫吧的果子勉强充饥,又在雪下揪了几颗草药给墨棠应急。不到一刻钟,我便回到了山洞。 “你才是牛吧!这毒刚一解,人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接下来,我将为数不多的草药分为两份。拿起石子“乒乒乓乓”的将其中一份儿捣烂后,撩起墨棠的衣服,小心敷在伤口上。 不争气的“咕隆”一声,咽了一下口水。 只是敷个药而已,杜梨浅,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出息!枉你还自称神医!被他看见不得还不得笑话死你! 我拍了拍发烧的脸颊,一咬牙,用颤抖着小手赶紧用衣服给他拢住。 我暗自镇定了一下,打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将捡来一的干木头堆起,有捡了了个铁罐子装满草药和水煎药。 因为没有火石,只好打算按照书中写的那样砖木取火。一切准备齐全后,我便开始着手“钻木”。奈何天不遂人愿,书上写的容易,操作起来极难。别说取火了,就是一点烟也没冒出来! 我搓的手下直冒火星子,丝丝拉拉的疼,我一面搓一面骂:“君墨棠!我杜梨浅从小到大,可从来没伺候过人! 为了给你煮药我手都要搓烂了!自从认识你,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拉着跳崖,昨天还……呜呜呜!我太惨了……” 没吃饱,昨夜有一路惊吓,这稍微遇见点挫折我便难过到崩溃。骂着骂着便哭声震天,根本停不下来。 “给我吧!” 忽然,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接过我手中搓的发烫的木棍。 “大……大人!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擦了擦泪,看着他泪眼朦胧哽咽出声。 “你哭的时候!” 墨棠一面蹲下来继续“钻木”,一面沉声答道。 “呜呜……大人,你醒了都不告诉我!害得我那么担心!还看见了我刚才哭的那么难看……呜呜……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也不只是怎么了,从昨夜墨棠救下我那一刻,我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 墨棠有些无措,手下一顿,木棍错位,直接劈了开来。 “你还给我生火的木棍弄坏了……我手都磨出泡了……” 我站在那儿摸着泪儿跳脚控诉道,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哪门子疯,竟然这样大胆。 他站起身抬头看向嚎啕大哭的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突然,他拉着我便走出山洞,捧起干净的雪轻轻的放在我搓得发红的手心上。 “这样,不仅舒服些,也能消肿。” 他吭哧了一句后,小心的看了下我哭红的眼睛。 “明明我才是医师!” 我瘪了瘪嘴,吸了吸鼻子。 “我这儿的伤,是你治的?” 墨棠踌躇一会儿,嗫嚅出声。 “嗯……算……算是吧!” 我余光扫了下地上那三只蚂蟥的尸体,略有心虚。 “大人,您该不会是要我负责吧?” 我扯唇干笑几声,生怕他问我是怎么治的!只见背身的墨棠身体一滞,如同被点了穴。本以为他怎么也会回怼我几句,然而他却在没吭声,坐在石头上调理气息。 “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我出声打破沉默。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他才轻吐一口浊气,“你问!” “大人,若是有一只肉肉软软的虫子为了救您而不小心冒犯了您,您会?” “你是那只虫子吗?” 他过回头,答非所问。 第82章 一场甜蜜的误会 “不不……不是呀!大人怎么会这么想呢!比如,我说比如啊,就这石头下面着样的虫子!” 我连忙摇头,伸手一指地上那三只蚂蟥尸体,然后赶紧垂下眸子,唯恐他察觉了什么。 “这里怎么有死虫子!我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墨棠嘟囔一句,嫌恶的从石头上跳下来,唯恐那石头曾被虫子爬过。说着走到山洞钱的温泉旁,撩了几把水使劲洗的洗了洗双手。 我心中翻白眼:就是这死虫子救了你这洁癖一命,而且还跟你亲密接触一刻钟之久,想想就觉得好笑。 “你杵在那儿傻笑什么呢?还不快点跟上!” 我一抬头,只见墨棠已经洗完且往外走了,此时正停下来等我。他逆光而立,旁边是温泉依稀的雾气。真是太好看了吧!忽然想起给他换药的画面,真是的! “没,没什么啊!” 我拍了拍脸颊,赶忙小步跟上。 我跟在墨棠身后,顺着小路往外走。忽然听见他说:“烧死!顺便将那个虫子窝一把火烧掉!” 这才后知后觉他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那个冒犯了他的虫子的下场。 “哦!” 我在后面摸了摸鼻尖,有点儿凉。我地个乖乖啊!这个事儿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我这个指使那虫子的人,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出一个时辰便从谷底走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个乡镇,听着小商贩一面上货一面哼着小曲儿,街道小摊上讨价换价,是不是还有孩子的哭声,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 我和墨棠找到一家面摊儿坐下,当那碗飘着几片菜叶的手擀面热气腾腾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热泪盈眶了。 “你怎么了?” 墨棠吸了口面,轻轻出声问道。我没吱声,只是摇了摇头,挑起一缕面来。 “回京就有好吃的了!” 墨棠低沉的开口,那口气似乎还有一丝的宠溺。 “没有!就是昨天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现在坐这儿看着他们,感觉恍如隔世……” 说罢,我闷头大口吃光碗里所有的面。虽然这面只有咸味连一点儿的油星子和肉沫沫都没有,我依旧觉得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面。 在抬头,发现墨棠怔怔的看着我,那眼神里有动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轻的,转瞬间便融入这闹市里的吵杂,仿佛他从未说过。 “哎呀!我就是感叹一下,吃点热面可感觉舒服多了!大人,那边好像有家医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喝掉最后一口面汤,看向远处的医馆铺子道。 “你……不是看过了么!” 墨棠只顾着埋头吃面,声音闷闷的,耳尖微红。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的银针大概是昨夜逃命的时候丢了!那药,你也没来得及喝,一会儿还是看看抓点药吧!” 我拄着下巴,食指轻叩桌角,一脸衰的看着对面被热气笼罩着的墨棠。 他好久未答,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或者不会在答的时候,他才吃光面并放下碗筷,道了声:“好!” 我一呆,看着他点了点头,有些意外。今日他咋的如此好说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君墨棠!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赶紧追过去,“大人!热面就该像你刚刚那样快吃,这有助于血液循环,血液循环了就不冷了,你看你耳朵都热红了!” “嗯!” 他脚下一顿,并未回头,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陪墨棠看诊,坐堂的是一个花白胡子医师。 “体内有些残留的毒血,我给你开几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就可以喝了。 这毒虽烈,但是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好,你又幸运的很,前期处理得当,否则拖延到现在华佗在世也没用了!伤口是这小姑娘帮你处理的吧?” 这老医生真是不正经,跟墨棠说着说着还暧昧的瞟了我一眼。继而对墨棠道:“她肯对你舍命相救,往后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我在旁边听得尴尬,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解释,打死我也不敢对墨棠说出蚂蟥吸血的事。 “不……不就是上个药么?谈何舍命?” 墨棠眼神在我和老医师之间打转,懵懂的问道。 老医生捋了捋胡须,狡黠的看了看我俩,忽然道:“咦!要阻断毒素进入五脏六腑,自然是要吸……” “哎!我们还有事,药给我们就好!这是银子!” 我赶紧打断这老医生,一把拿起药包,拉着呆坐在那的墨棠便逃命似的夺门而出。唯恐蚂蟥吸血之事儿暴露。 大冬天的,慌得我是一头的汗。为了给这货抓点儿药,我也太难了! 跑出去好远,我才忽觉自己还抓着墨棠的胳膊,赶紧小心放开。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拍这胸口,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本以为被这货嫌弃嘲讽一番是没跑儿了。 结果,我一抬头却发现,他只是背过身子佯装看向远处,脖颈粉红,是不是用余光瞟向我。这货,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我赶紧干笑两声打破尴尬,尽量从容镇定的给他解释道:“你……你可别误会哈!这赤脚医生,怕是孤陋寡闻了!其实,拿银针入穴也是可以将毒血逼出去的。不一定要用吸的!” “可……可是……” 墨棠低头,局促不安,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我就不信了,凭我这医术,忽悠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墨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话直说,是不是余毒未清,你身体不太舒服啊!” 说着,我便朝他我凑了过去。 他抬头,看向我,一脸绯红。似乎难以启齿,抿了抿嘴唇,最终鼓起勇气道:“可是,你刚刚吃面的时候不是说……说你的银针在昨夜就丢了么!” 我:“……” 我突然体会到一个成语的意思,那就是哑口无言。我抽动着嘴角,刚刚想了一肚子跟墨棠辩解的的医学知识,此时竟然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第83章 怕是已余毒攻心 我挠了挠头,走在前面不敢看他,笑嘻嘻道:“我……我有说过么?你怕是听错了吧!可能还有别的办法,对……嗯……” 我打着马虎眼,偷瞧了他一眼。 “我只道了,等你在长大些。” 墨棠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一句,便抬起腿快步走在了我前面。 我挠了挠头,你知道什么了啊?莫不是他也懂医,知道蚂蟥能吸血,想等我张大些,血多点在拿蚂蟥把我血给吸干? 不过看他并没有怒意,难道他是以为我是用嘴巴…… “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用嘴……” 我赶紧追过去,唯恐这误会越来越深,最后无法收场。 “哦?那你说说看,没用嘴,是用的什么?” 墨棠已恢复了往日的慵懒,眼睛一眨,冲焦急的跳笑道。 “我……我的出诊费,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我看着墨棠,伸出手在他面前摊开。好吧!我认怂了,怂的很彻底。我深吸了三口气,还是没敢把蚂蟥之事说出来。满脑子都是我被烧得外焦里嫩的样子。 “回京的!” 墨棠唇角一勾,十分爽快。 我纳闷,“您都不问问我多少?” “多少都行!” 他走在前面并未回头,语气轻快还朝我摆了摆手。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这也不是幻听啊!我滴个乖乖!墨棠这余毒,怕是入了心肺吧? “高兴傻了?还不快点上车!” 忽然,墨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已经跟前面的小贩那儿雇了辆马车,此时正站在那儿看着我! “哦!来了来了!” 我甩了甩头,赶紧小跑着过去。马车缓缓开动,我靠着车壁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会儿!” 我一个机灵,立刻清醒了大半。平时的墨棠要么高冷寡言,要么毒舌嘲讽,这突然一暖,我被激的后背就是一寒。 我小心翼翼的朝他凑过去,仔仔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唯恐这张脸是易容过的,结果他竟然害羞的底下了头,这是什么鬼?烧糊涂了,脸这么红? “大……大人!您没事儿吧?要不,我帮你把把脉?” 墨棠听后,异常听话的伸出一截手腕,倒有种任我摆布的意思。我诊了半天,倒是纳闷极了,没发烧啊,也没听说这毒有让人神志不清的副作用啊! “没事儿!对了,大人,山庄里那伙儿人怎么处理的?” 我放开墨棠的手,坐回远处。为了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我也是真想知道结果。开口将这个我们一直小心避讳的事问了出来。 墨棠转脸看向我,眼神紧张。我冲他笑笑并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他沉吟了一下,最终开口,“那伙儿或者说这些人与薛相确实有关联,他们在三年前便开始私自大量敛财。我们的人已经将他们的据点儿地图带给了骁龙将军,几处据点在我昨日我们逃走后便被焚毁,别抓的作案人员,皆被押送至各地衙门。 只是……” 墨棠突然小心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起来。 我淡然一笑,干脆替他说出口,“只是最终还是让那个周老板跑了,对不对?” 墨棠点了点头,垂下眸子,“对不起!” “从看见那价值不菲的墨起,我便猜到他并非一般人动得起的!可是薛相的私生子?” 墨棠眸子一暗,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我看着他愧疚的眼神儿,心里并不好,拍了拍他的胳膊,认真道:“我不怪你,真的!天灾人祸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避免得了的?” “梨浅……你……” 他抬起头,神色动容。 “哎!别这幅表情,我受不了!仿佛我真被他怎么样了似的!唔……你干什么啊!” 我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墨棠捂住了嘴,他神色凝重:“别说!” “哦!” 我点头,他才放下手。一时间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那个,苗青,她想最后见你一面!你要是不想……” “不,我去!” …… 一个时辰后,湖城府衙牢房。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潮潮的铁锈味儿,我知道那是人血的味道。就在昨晚,这种液体就溅到了我的鼻尖。 一间靠里的牢房里,苗青穿着囚服看着那透风的小窗发呆,后背一团血迹若隐若现,怕是之前受过鞭刑。 我走至她身后,已不知是喜是悲,喉咙发堵,叹了口气:“为什么?” 她听见我的声音,方才缓缓回过头来,语气平静,似乎在唠家常一般,“浅浅,你来了?” 她看我莫不吭声,才自言自语道:“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这样一家人,慈祥的父母和一个女儿。虽然贫穷,但是依旧阻止不了他们幸福的生活着。 就女孩十岁的时候,她母亲又怀孕了,在十个月的期待下,等来的却是一个全是发黄的病婴,是个妹妹。 村子里的人,认为妹妹是被魔鬼诅咒的孩子,如果活下来就会给村子带了疾病和灾难。全家人自然不允许,本打算次日便举家搬走,结果……” 说到这,她紧握双拳,抖着双肩,却仍然高仰着头,她吸了口,继而道:“结果当夜,那群无知愚蠢的村民便偷偷的烧了这家人的房子,父母用最后的力气将这对姐妹推出窗外,自己却惨死在那场烧了一夜的烈火之中……” “后来,姐姐带着襁褓中的婴儿颠沛流离。乞讨过,买唱过,被侮辱过……” 她眼神无光没有焦距,絮絮叨叨,我知道她讲的是自己,只是无法启齿。 “后来入了伙儿,没几个月我便发现不对劲儿。那有怎么样,我再也不要回到那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了! 都是报应吧!我感受到你的善意,但为了得到救妹妹的银两,我还是选择害了你。而我刚入狱,妹妹便被打发了出去,如今生死未卜。我在这儿才打听到,你竟是可以救我妹妹的神医,你说这世上的事儿它可不可笑!哈哈哈……” 她跳着笑着,神态癫狂。 第84章 不如就叫驴抬头 你说这世上的事儿,它是不是好可笑啊!哈哈哈……” 她在牢房狭小的空地上跳着笑着,神态癫狂。 “假如一切从来,你还会不会……” 我终究是心下不忍,打断她,开口问出声来。 “会!梨浅,虽然……但我不想骗你!” 说罢,她颓然靠坐在墙角。 “大人,我们走!” 说罢,我扭头便大步离开了这片阴冷。 “梨浅,你会不会……” 她双手紧紧扒住铁门的栏杆,污浊的双眼似乎又有了亮光,朝着我喊道。 “你不想骗我,我亦不想告诉你!” 我倔强的头也没回,扯开嗓子吼道。 只听见镣铐跌落的声音,我一回头,只见她跌坐在地,喃喃自语:“你会的!你一定会的……” 我不敢在停留片刻,小跑着出去,直到那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才觉得松了口气。 “她虽然罪过不小,但罪不至死。流放个十年服役是在所难免,但总归能活着。你别太担心……” 墨棠跟在我身后,忽然好心的开口。 “谁……谁担心她了?” 我鼻子一酸,背过身子抵死不认。 “是我担心,好吧!” 墨棠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当然没有理他,率先上了马车。 墨棠跟上来,摊开手,眨了眨眼有些调皮道:“我还怕她以为将妹妹托付给我,便放心的卸下了心中那口气,那还怎么熬过这牢房的漫长呢!” 我窘到不行,“大人!” 扒开帘子,看着车夫,我纠结着开口:“那个……” “去花溪巷!” 墨棠突然沉声道。 我扭捏的放心帘子,有些难为情。待我坐回原位,想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闭了眼,斜靠在一侧打着盹儿…… 那是一个眼睛大大的,瘦的皮包骨一样的女孩儿。惊悚的看着我们,一句话也不敢说。皮肤发黄的吓人,胳膊有几处青紫,怕是常常遭人打骂。 她这病虽然看着吓人,也并非不能治,只是药材贵重,能治的医师怕是诊费亦不少。她能活到这么大,完全是靠在名贵药材吊着…… 半月后,是她做最后一次药浴,她的姐姐苗青,那天也正式被押送至流放地。 “谢谢!” 她流着泪,抓着我的衣角,怯怯的,这是这半个月以来,她唯一同我主动讲的两个字。 平日里我说什么,她便点头去做,乖顺的如同一只猫儿。每当我问她什么,她要么低头不发一言,要么摇头。 “不谢!好生休息!”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刚要走,便见她有一次拉住我,盯着我的眼。 我动容,轻声道:“你姐姐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做工,等她赚够了银子就会回来接你。” 看她疑惑的眼睛,我连忙举起手做发誓状,朝她调笑道:“我发誓,她会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松开手,将被子蒙住头。任我怎么叫也不出来。墨棠将她委托给了一户面善的人家,并留下不少的银钱。 那件案子已了,最终虽然未能动了薛相,但是他这条敛财的手段彻底被我们破坏,而且朝中绯言绯语皆对他不利,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而且追缴回的不少的银两都被充入了国库,皇帝倒是喜悦的很,又快至年关,便想着接着举行宫宴来犒赏一下参与这次行动的有功之臣。 我和墨棠这边事情已了,便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我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飘飘撒撒的雪花。 “大人,宫宴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墨棠经过半月的调养,身体早就大好。他合上书,抬眼也看向外面,“就是王公大臣,夫人小姐的聚会。对了,可能还要对诗,形个酒令什么的!你……” 他突然看向我,这我就尴尬了,呆愣了半天,我才嗫嚅道:“读,我还是不成问题的!” 墨棠眼角一抽,摊开纸笔,“也没事,八成是雪啊,梅啊之类应景的,你背上几首不出大错即可。” 这货转了性儿了,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嘲笑我的意思。我打算得寸进尺试试,“大人,我背的特别慢,您可得写简单些!” “这个吧!我十岁时候做的!你读读看!” 墨棠撂下笔,朝我招呼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六片七片八九片。忽闻吾宫静卧雪,却看丽影随幽雁。琳琅昨夜春意改,万古今朝颜色变。总是离人殇不尽,奈何花落应残年。果然读起来朗朗上口,大人少年奇才啊!” 我放下那张写满诗句的宣纸,由衷的赞叹道。 “这首诗句还没来得及取名字,你想一个,在背下来,如果宫宴真有需要也好拿去应急。” 墨棠拿起茶杯,掩饰他那翘起的唇角。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我点头看向窗外,故弄玄虚。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落了一地的白。马车快速穿过乡间的田埂小路,我似乎能想想有一个小墨棠,负手而立,仰起稚嫩的脸庞看远山静卧,赏大雁南飞…… 我一转头,刚巧发现墨棠满脸的期待。而我一看他,他又装做浑然不在意。 我眸子一转,唇角一勾,故作深沉道,“不如,不如就叫驴抬头吧!” “咳咳……” 果然这货面上装作满不在乎,却竖着耳朵偷听,这是个别扭的人啊! 他呛了一大口茶,也顾不得擦,便冲我连连摆手道:“我还是在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 我倒在车厢的一侧百无聊赖,反反复复看着潋滟给我的来信:风炎从我走之后倒是常来看他,还带他拿药炉子烤地瓜。师傅还是老样子,只是天气凉了,膝盖总隐隐作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有大程给师傅早晚热敷,师傅已经好多了。 我看着这信,暖暖的。两个月了,真有些想念他们了,也不知道潋滟是不是又长高了长胖了。 药王谷的日子轻松而简单,捉弄炎风,给病患接骨,跟大程出门历练整治黄胖子,然后回来便挨了师傅毒打…… 第85章 宫宴之躲也不掉 “梨浅,你咋还睡着呢?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照屁股了!你不在都没人陪我逛街,好无聊的!” 大清早的,晴雪这丫头闹闹哄哄的就冲进我的房里,一边扯我被子,一面絮絮叨叨的喊我起床。 “好晴雪,别抢,在让我睡会儿……找你的云逸去……” 我实在睁不开眼睛,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牢牢卷了起来,像虫子一样滚在床里面去。结果这坏丫头,一巴掌排在我被子下的屁股上。反正裹着棉被也不疼,随她吧! “就是他不在府中啊!梨浅,你在不起来,我可要使出杀手锏了啊!” 晴雪见叫我不动,只好在我床边狠狠威胁道。 “随您……” 我哼唧一声,钻到枕头下面。只求赶紧把这丫头打发了出去。 结果一双冰凉的小手就往我脖领子里钻。我一激灵,被逼无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我捉了那双不怀好意的小手,一把将晴雪拉上床,哼唧道:“给你暖暖,你也一起睡会……” “梨浅,你晚上有宫宴啊!快点起床梳妆打扮啊!” 晴雪简直是对我耳提面命,我揉了揉耳朵,闭眼嘿嘿一乐,“不急,晚上黑布隆冬的,没人看得清我没打扮……” 这外面空气太冷,我闭着眼赶紧往被窝深处拱了拱。 “梨浅,我真是服了你了!” 晴雪摇摇头,很是无奈道。接着,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晴雪这丫头终于放过我,且下地离开了。我也昏昏沉沉在度进入了梦乡…… “东坡肘子,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别,别走啊……” 我猛吸一口气,扶着床沿坐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大人说的没错!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想吃的话赶紧起床洗漱,快点了!” 原来是晴雪这丫头周而复返,一面说着,一面一把扯过我的被子。 “啊……冷!你个坏妮子!” 我清醒了大半,失去被子的庇护,我身着里衣跳着脚便像晴雪追了过去。 “我投降!别闹!” 晴雪一面躲着我的手告饶。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后,我吃了一桌子鸡鸭鱼的荤菜。最后,我抹了下油嘴,打了个饱嗝,结束了这顿美味的早饭。 晴雪约我出门陪她逛街去采买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她回房拿银子的功夫,我一面独享院子里暖暖的阳光,一面打着饱嗝懒散的踱着四方步。 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厨房,里有新出锅沉甸甸的馒头,热气腾腾的年糕。下人们的脸上都喜滋滋的,在雪花飘零的冬日,穿梭着忙碌的身影。 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府里已经开始有了年味儿,昨夜我和墨棠正好赶回来。 陪晴雪逛了一天的街,转眼便到了晚上。在我百般推拒下,还是被晴雪按住画了个淡妆,穿了心制的衣裙。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从糊里糊涂的治好容晔那一刻,我这籍籍无名的小蚂蚁,便误打误撞的闯入了京城这些豪贵的视线。后来又被琉璃薛妃挑唆并逼着治了太后的狗,绒团儿。现在即使治好皇后的不孕,怕是也再难脱身了。 今日此去,我只期盼不要有那位出幺蛾子,连累我这小虾米,让我平安回来便好。我叹了口气,鼓了鼓婴儿肥,对着镜子笑了笑,整理好心情,便和云逸、墨棠一同入宫赴宴了。 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万华殿”三个烫金大字。 之前两次入宫都是低头提心吊胆的,今日才算好好欣赏了一番。进了殿,分左右男女两个区域的席位,我由管事宫女领着去右面落坐,分开前墨棠给了我一个心安的眼神。 落座后,才发现这里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真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燕子。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我便随着人群俯身下去,微微抬头,只见前面一个明黄色身影一晃而过。 “众爱卿平身!今儿只是家宴,我们君臣同乐,大家不必拘束!” 这大概就是那个便宜皇帝,容锡了吧!接着,我又随着人群一同谢恩后起身。大家都落坐后,便又开始了丝竹歌舞。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如今,我也将成为这莺莺燕燕中一人吧。 很快,流水的席面便上了桌。但是我这桌的小姐和夫人们皆彼此客套寒暄,若说吃,不过是偶尔饮一两口果茶,我自然不好意思大快朵颐。可是看着一桌桌摆得精巧非常的热菜逐渐变冷,真是好生惋惜……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惋惜,“杜医师,今日你可躲不过了!快对吧!对不上来要罚的!” 我这才讲眼珠子从盘子里挪开,只见太后在皇后娘娘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方才那会这群夫人小姐吟诗作对我觉得无趣,便看着这一桌子酒菜发起来呆。这突然被太后娘娘点名,我还真是有些慌张。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晚安!” 我赶紧低头俯身行礼。 “快起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皇后娘娘身着华贵的正红色金丝短袄,下配一条浅色襦裙。虚扶我起身后,和善的打趣道。 “梨浅,实在才疏学浅,诗文不通,唯恐胡做一通扰了大家作诗的雅兴!” 我低头,连连推诿道。 并非我谦虚,实在是我从小便不是作诗的那块料,而且这么多莺莺燕燕,无论出彩还是出糗都免不了要遭人议论。 第86章 缘木求鱼香肉丝 太后一站,所有的目光皆聚与此,就是男席那边也静了下来。然而这儿,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 “太后娘娘,这丫头怕是被这阵仗吓傻了,我劝劝她。” 太后见我当众推诿,似乎有些不悦。皇后娘娘忙朝我使眼色,并打了个圆场。 转头朝我笑道:“杜医师不必紧张,过节的大家不过图一个乐呵。你只管作诗便是,这里的一切便都可作为诗中题材,就当给太后娘娘助助兴。” 我冲皇后娘娘抱以感激的一笑,对太后娘娘拱手作揖,有些羞怯道:“太后娘娘,当年曹植七步成诗,既然今日为了给大家助兴,梨浅愿意一试。不过……” “不过什么?” 太后蹙眉,抬眼问道。 “不过您可不能让这么多才女闺秀笑话我!” 我虽然心里慌得不行,但面上却做出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模样。 “要求还挺多!准了!不过你要是做不出,挨罚时皇后可不能求情!” 太后喝了口参茶,不悦已消,她满眼好奇看着我踱步着。 我绕着桌子沉吟着开口:“若放下屠刀削面,可立地成佛跳墙。” 刚说完前两句,四面都安静下来,我小心的看着众人表情,皆是凝重探究的意味。 我只好硬着头皮做完这后几句:“上善若水煮肉片,心乱如麻辣豆腐。干柴烈火爆腰花,世态炎凉拌黄瓜。缘木求鱼香肉丝,踏雪寻梅菜扣肉。” 我做完诗,小心的看着看着太后和皇后的表情,唯恐蒙混不过关。结果四面一片安静,而后皇后娘娘和一群小姐夫人皆捂着嘴,竭力忍笑。 忽然,太后恍然大悟,笑的眉头都舒展开来,“哈哈哈……我们都让这鬼丫头骗了!笑,你们不用憋着,笑话死她。我让她作个诗,就是个打油诗也好啊。结果这句句后面都是菜名儿,准是暗地里抱怨我们打扰了她用饭呢!” “哈哈哈……” 太后声音刚落下,那些小姐夫人便笑弯了腰,方才的矜持全去了个精光。 “太后,梨浅不敢!” 我连忙俯身作揖,撒娇着告饶。 “哈哈哈……你还不敢!缘木求鱼香肉丝,踏雪寻梅菜扣肉。前面诗意,后面油腻。也就你敢!” 太后看着那一桌子菜,冲我一指,佯装恼怒。 “老僧酿酒,名妓读经,书生玩剑,将军作文。这本就是不肯完成的事,况且术业有专攻。梨浅虽不是将军,但作为一介医女,能完成如此鸿篇巨作已是黔驴技穷了!” 我看太后这会儿正高兴,也胆子大了起来。小心的直起身子,据理力争起来。 “哎呦呦!你们快听听,她自己做不好诗,还怪本宫为难了她!听她这意思,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 太后摇了摇头,拉着皇后和旁边的夫人说理。 太后看着我唇角勾笑,忽然站上高台道:“皇帝,你帮本宫看看骁龙将军来了没!刚才那边有个丫头说老僧酿酒,名妓读经,书生玩剑,将军作文皆不可能。本宫偏要打打她的脸,要不然她的尾巴就要上天喽!” 皇帝见太后过来忙起身将其安置在一处软座上,自己坐定后看着下首道:“骁龙将军何在?” “臣在!” 忽然,男宾席上站起了一个身形英武的汉子,由于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他的长相,只听见他声音洪亮的答道。 “刚刚你可算听见了!作诗吧!做得好朕重重有赏,做的不好么,你那桌上的酒都罚你了。” 上面传来皇帝调笑的嗓音。我拍了拍胸口,矛头可算从我身边转移了。 我刚坐下吃了块点心,便听见那位将军用洪亮的声音吟诵道:“剁椒鱼头烤鸭,糖醋排骨对虾。水煮肉片烧猪爪,肉串鸡架,锅包肉炒西蓝花。” 两秒钟过后,这将军手下模样的几个汉子便鼓掌喊道:“好!” 我顿时就是一噎,他这是明晃晃报菜名啊,加上刚才我说的,刚好就是今晚的席面儿。 我这边的夫人小姐低头暗暗发笑,皇帝太后也笑着摇了摇头。今夜本就是为了赏赐之前出力的有功之臣,当然不可能真罚。最后,在笑闹中便结束了这场宫宴。 “杜医师请留步!” 散了席,我和墨棠云逸在宫门口刚要上马车,便听见一个宫女清脆的喊声。 我回头,见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碧儿,此刻她提着一个红色木质食盒,向我小跑着过来。 “可是,皇后娘娘身体有何不妥?” 待到她在我身侧站稳,我才轻声问了出来。毕竟,我为皇后娘娘看病一事一直都是暗中进行。 “是皇后娘娘看你没吃饱,连作诗都是左一句鱼香肉丝,有一句梅菜扣肉的。” 碧儿将气喘匀后,将手里的食盒塞给我并冲我娇嗔道。我刚要道谢,就听见她继而道:“这个紫米红豆沙可是皇后娘娘的专菜,是皇上亲自赏给我们娘娘的。娘娘今日吃得油腻,这甜食便是碰也没碰,娘娘说,今日就便宜你了!” “替我多谢皇后娘娘!当然还要感谢碧儿姑娘千里送美食了!” 我也不客气,一把接过食盒,屈身行礼道。看着碧儿消失的背影,我们离宫的马车也缓缓而动。 马车上,云逸又将他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刚出宫门,他便欠欠的看着墨棠道:“表哥,小梨浅那些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就是你一路上教出来的成果?” “只是浅浅幽默!你以为都是你!” 墨棠眼睛也未抬,直接怼了云逸一句。我也很是纳闷,今日他竟然不仅没嘲笑我,好像还在帮我说话。 “小梨浅,你们俩这一月可是发生了什么?我这表哥,他可是不太对劲儿啊!你们之前不是一直掐么?” 云逸凑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闭眼休息的墨棠,满脸不可思议。别说他了,就是我也觉得跟做梦似的。 “可能是因为山洞里……” “咳咳……你不累便去驾车!” 我刚要解释便被墨棠出声打断。 第87章 红豆相思心却毒 “表哥,你不仅仗势欺人,还偏偏就欺负我一人!” 云逸憋了憋嘴,虽然还是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再问,将脸转向一侧,心怀不满的嘀咕出声。 “闭嘴!” 墨棠忽然睁开眼,看向云逸。 “哦!” 墨棠这一下,吓得云逸连半点大气都不敢出了,像个受气包一样窝在车厢一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摊开手掌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并对他云逸抱以同情的一笑。此时,除了外面马蹄的哒哒声和君起驾车时不时吆喝两声,这空旷的夜晚里,便只听见我们仨的呼吸声。 我一回头,只见墨棠正斜靠在车厢壁,轻合着双眼假寐。但接着外面的光,却惊讶的发现他耳根处泛起了一丝丝潮红。往下一扫,他膝盖上食指和拇指也微不可见的轻轻搓动着。这货怕是又想起那个误会,此时怕是害羞了。 而我看见他这模样,亦想起了那日给他敷药的场景,一时脸上发烧。赶紧转过头将马车的帘子撩开一条缝,吸了几口冷气才觉得好点儿。 一个时辰后,君府。下了马车,我便捧着食盒跑去了晴雪房里。我虽好美食,但若是独享总归少了些众乐乐的欢喜。 看见晴雪,我忙将食盒里的紫米红豆沙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向她那边推了推且递给她一个勺子道:“呐!紫米红豆沙,宫宴后皇后娘娘赏的,听说还是专属菜呢。咱们有福同享,一起尝尝!” “梨浅,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平日里那么疼你!” 晴雪这妮子本来挺好的,不知道啥时候起,这说起话的腔调是是越来越像云逸了。 “打住啊!要感动你去找云逸,院子出门左拐,不送!” 我摇了摇头,不由得调侃起她道。结果这妮子竟低下头,想入非非的傻笑。我挠了挠头,真是无奈极了。 “在不吃,就冷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率先挖了一勺过去。 “哎!第一口给我!” “不要!” …… 我俩笑闹着,最后以晴雪吃掉第一口为终。 “梨浅,我怎么觉着这个紫米红豆沙跟外面有些不一样,甜中似乎还混着一丝芬芳!不过这宫里的点心还真是挺好吃的!” 晴雪说着便要在来一勺子,我舔着小半勺豆沙也觉出了异样,不过并非是晴雪觉察的那样。 “这宫里的点心你也尝过了!剩下的我就带走喽!晚安!” 说着,我便将装紫米红豆沙的水晶碗快速装入食盒,趁晴雪不查紧紧盖严盖子。 “哎!做人不能这么小气!” 晴雪缓过神儿,抬腿便追过来。我故作轻松的冲她做了个鬼脸,冲她喊道:“下次请你吃别的!这个归我了!” 头也没敢回,更不敢做半点停留,一溜烟的便跑会到自己房里。毕竟皇家密事,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再说晴雪天性烂漫且心直口快,她若知晓这事儿,真是百害无一利,平白多连累了一人。 撂下食盒,忙找翻出药王谷带出的医书,还有一些验证的试剂。半个时辰后,得知结果的我已是冷汗沉沉。 “咚咚……” 忽然有人扣门,吓得我一个哆嗦险些打破这些瓶瓶罐罐。 “谁?” 我竖起耳朵小声问道。 “是我。看你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我抬头,果然是墨棠的身影应在窗上。我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走过去给他开门。 他抬脚刚要进来,似乎也觉察夜里进入一个姑娘家的卧房的不妥。可是以前他好像并不觉得怎样啊!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看见我床上地上那些横七竖八摆放着的翻开的医书,嫌弃我房间凌乱,所以没有进来。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见他环视一圈后,便踌躇这开口道:“要不,你还是来我书房一趟吧!” 说着也未等我拒绝,便率先朝书房走了出去。我一愣,随即关好门,并将那份紫米红豆沙妥善藏好后,才快步跟上他。 进了书房,墨棠自己泡了壶茶,又吩咐下人做了将一杯加蜜牛乳,亲手递给我。我双手握着被子,慢慢饮尽那杯牛乳,身体才暖和起来。 “可是那份点心出了问题!” 墨棠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我。虽是疑问句,但是看他的眼神,却是肯定了这件事。 本来心里惊慌的我,在看见他镇定的眼神后,心也跟着安定下来。我疑惑抬起头,“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比较他不懂医,而且我也是方才验证后才知晓的。 墨棠唇角一勾,那笑容有点坏坏的,“很简单,通过我对你的观察,除非那东西难吃至极,否则你绝不会让它安全过夜。 毕竟只有咸味的面你都能吃得一滴面汤也不剩。何况宫里的点心,那味道绝对不会太差。但是刚刚我却看见你屋子里的那碟子点心,似乎只动了一点儿……” “大人!” 我摸了摸鼻尖,有些难为情的打断他的推理。虽然他说的完全正确,但是被这么堂而皇之的揭发出来,多少有些尴尬。 墨棠摇了摇头,继而道:“还有哪满地杂乱的医书,你并非好学之人,除非……” 墨棠一顿,喝了口茶,了然抬眼看向我。这货不去做侦探可惜了,我在他面前就像个小透明,这么快就被他看穿了。 不过墨棠的一番打趣,我倒是没那么慌张了,沉声道:“那碟子紫米红豆沙确实有问题。‘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有名相思豆,承载着男女之间美好期盼,本身又是易气补血的好食材,适合大部分女子使用。 但谁又知晓这红豆的心,若是大量生食便是毒呢!红豆外壳坚硬,若是有人将生红豆误吞下去,那豆子也会被原封不动的被排泄出来,并不会中毒。” 我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并叹息道:“但是免不了有心人用特殊方法将生红豆壳软化,然后取出毒心,最后混合在这些熟豆子里捣碎,做成豆沙。” 第88章便宜皇帝不简单 “你此话可当真?” 墨棠仰头看向我,那眼神中划过一丝惊愕。我看着他,有些落寞,最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原来,我们眼中那个平庸无奇,权利被空悬的皇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简单。 次日,皇后的凤鸾宫。 如今朝堂党派有三,太后,丞相,皇帝,彼此忌惮彼此掣肘。 皇帝忌惮太后和薛丞相,不敢在权利不稳之时生下子嗣。若是薛妃子生下皇子,他爹薛丞相重权在握,极有可能暗害自己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皇帝并非太后娘娘亲生,且与自己年纪不过相差十岁,二人相处多少有些别扭。而且,正是先太子之死,让他登上这个位置,否则就是太后娘娘的亲儿子登基。他们表面上母慈子孝,私下必然心有芥蒂。 而皇后的亲族虽为望族,却没有实权,若是皇后得子落到太后手中,亦非好事。 “杜医师,皇后娘娘醒了,召你进来。” 我正在外间坐着思考昨日墨棠分析的一番话,便见碧儿从里间出来,冲我盈盈一笑,示意我随她进去。 “好,劳烦碧儿姑娘了!” 我亦笑了笑,赶紧跟了上去。进入内殿,给皇后娘娘请了脉,果然和我想象的是一般无二。 皇后此时靠在小榻的软枕上,双手手捧着汤婆子。懒洋洋的望着窗外那一树寒梅发呆,散发出一种午睡后的慵懒。 “怎么样,本宫可是有不妥?” 她突然转过脸看向我,朱唇轻启,轻轻的问道。 我思考了一夜,如今才踌躇着开口:“那个紫米红豆沙太过甜泥,皇后娘娘以后还是少……” “皇上驾到!” 这唱腔还未毕,就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一晃而进。我在碧儿的拉扯下,才缓过神儿来,跟着皇后娘娘和三五宫人一同低头行礼。 “都起身吧!朕就是路过来看看,跟皇后娘娘说说话儿。” 皇帝说着便轻拉这皇后娘娘的手,然后一同坐在小榻上。我和一众宫人才堪堪起身。而此时的我已是冷汗岑岑,经过昨日红豆沙事件,我是万万不敢相信这皇帝只是顺路来看看的。 “嗯。刚才朕进门的时候好像听见,杜医师说皇后娘娘的红豆沙不宜多食,这是为何啊?” 皇帝把玩着皇后的食指丹蔻,看也未看我,只是忽然开口问道。那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再说这指甲真美。 “梨浅,皇上问你话儿呢!” 皇后娘娘忽然出声,身边的碧儿也拉了拉我。我一咬牙,一跺脚,伸头是一刀,缩头亦是一刀。 我前走了几步,“嘭”的一声,便直直的便跪了下去,“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在抬头已是泪眼朦胧,我真的是被吓的,有种高密被抓的惶恐。我余光一扫,只见皇帝和皇后娘娘对视一眼,皇后娘娘眼里是震惊,皇帝是一丝玩味转瞬也变得震惊。 “那你倒是说说,所犯何罪啊?” 皇后娘娘满眼疑惑的开了口,算是给我一个台阶。 “梨浅知错了,昨日皇后娘娘看我在席间因为吃食出了糗,皇后娘娘仁厚,赏赐了红豆沙给我。 昨夜吃完简直是食骨未髓,欲罢不能。所以便动了歪心思,希望皇后娘娘以后少吃些,可以将剩下的都给赏民女。 梨浅知错了,民女再不敢了。求皇上,皇后娘娘宽恕……民女愿意日日入素,为皇后娘娘抄经祈福,呜呜呜……” 我也实在害怕,这眼泪便真真假假你的流了一脸,能蒙过一时是一时吧!反正经过昨日一诗,我这这贪吃的名声已经名震京华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也不怕在多这一遭。 皇后娘娘听罢,摆了摆手,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吧,起来吧!要是有人因为贪吃在我这儿受了重罚可不好看喽!况且,这东西还是我自己赏出去的!” “谢皇后娘娘,谢……” 我刚要扣头谢恩,然后借机出去,就听皇帝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皇后,你这样可是太宠着她了。这丫头虽然会些医术,本身又是个伶俐的,你也不好太过娇纵了她!” 皇帝突然出口,虽然只是轻飘飘的几句,却绝对不敢让人忽视。我刚暗道了声不好,便听皇后娘娘有些疲惫的开口:“那便罚吧!就按她自己说的那样,皇上帮臣妾看看如此可好?” 皇后娘娘烟波流转,半是撒娇半是乞求。果然,皇帝在未追究,只对皇后娘娘温柔的道了声“朕的皇后开心便好!”,便拉着皇后娘娘出门赏雪去了。 皇后娘娘走至门口时,忽然回眸一笑,看着傻愣着的我出声提醒:“碧儿,快带这个馋嘴的丫头洗洗干净在送出宫。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莫要丢人丢到凤鸾宫外头去了!” 此时,我真是感动万分,含着泪点了点头。这是怕我在宫了遭了算计,提醒碧儿赶快带我出宫。 碧儿立刻会意,待皇后娘娘一走,便带着我抄小道离宫。我跟碧儿路过一假山后,忽然“噗”的一声后,碧儿便晕了过去,我一惊刚要扶起她仔细查看。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主便跳出来扶稳她,面无表情看着我并沉声道:“碧儿姑娘我自会照顾,现在还请杜姑娘随我走一趟!” 我只得点头称是,宫里敢如此的,怕也不过是太后或者皇帝了。半刻钟后,御书房内。 “来了啊!你退下吧!” 皇帝抻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慢慢走近,并挥手示意带我来的侍卫下去。 “民女,拜见……” 我大叫不好,刚要躬身去拜,便见皇帝一把拖起我的胳膊道:“哎!你先别急着拜,你往那儿看!” 说着他便伸手朝里间一指,竟是皇后娘娘,看样子似乎在作画。 “此刻你本该已经出宫,然而现在你却出现在朕的书房。若朕不小心弄出声响惊了皇后,你猜皇后看见这一幕,她可会在信你?” 皇帝忽然逼近,朝着我刘海吹了口气,我一阵恶寒,顿时脖颈出了不少鸡皮疙瘩。 第89章 偶尔也要靠自己 “民女不敢!” 我低头,后退了一步。 “朕的嫔妃众多,即使在多出来一个梨妃,似乎也并非什么难事!你说呢?” 他语气疏懒,仿佛真的跟你聊天询问你的意见,但是满满的威胁之意和一屋子的低气压,纵容傻子也能感受到。 我打算一装到底,毕竟没人能比皇帝更聪明。而且他要说什么,即使我不问他也一定会说,左右离不开那碗红豆沙。 我稳了稳心神道:“民女不懂,还请皇上明示!” 他一转头倒未在逼近,只是在椅子上随意的一靠。启唇道:“哦?你一年前竟君墨棠引荐拜师与药王谷,又在几月前治好了容晔的怪病……” 他眉目含笑,如数家珍的说着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我却是越听越心惊,这便宜皇帝绝对是表面糊涂,实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硬茬子。 只见他突然那扇骨叩了叩桌面,施压道:“杜梨浅,你是真不懂也好,假不知也罢!总归管好你的嘴巴,不该你吃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 “是,民女谨遵教诲!” 我连忙低头应了。果然,从碧儿昨夜送点心到今日我来皇后娘娘的凤鸾宫谢恩,这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皇后娘娘…… 接着,我被宫人悄悄从后门带出御书房,就像来时那样。路过假山处,还是那个侍卫,“她马上便醒了,至于该说什么你懂。” 我懒得在应付他,只冲他点了点头,便一把接过碧儿。他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 碧儿悠悠转醒,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我这才放下她的手腕,一把拉起她。 “你照顾皇后娘娘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这亏了有我这神医,不过也没大事,只是寻常女子的血气不足。我回头给你开个房子调理一下便好了!” 我佯怒的对着傻愣愣看着我的碧儿训斥道。但愿她能相信并躲过一劫,暗存难保有皇帝的眼线。 说罢,我也不等她反应,便拉着她的胳膊道:“杵在哪干嘛!快走了!” 她挠了挠头,嘟囔出声,“我贫血真的这么严重了么!” 忽然她转头冲我道:“梨浅,你今天脾气有点大奥!” 我叹了口气,本想语重心长的说些什么。结果看见她那饱满的额头,突然就手欠,一个脑瓜蹦弹过去,“对与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我一律脾气不佳!” “你……” 碧儿反应过来,揉了揉额头,便朝我追来…… 街上人们比肩接踵,一个个面带微笑,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一串串大糖葫芦笑弯了腰。嘎嘎作响的小风车笑得合不拢嘴,这边捏面人儿的捏了个孙悟空,那边吹糖人的吹了一个小羊羔儿…… “你,可是有心事?” 我一回头,是墨棠关心的眼神。我放下马车的帘子,笑着摇了摇头,一摊双手,“没事啊!就是看着街上那么多好吃的馋了!一会儿,我们也买点儿年货吧!” “好!” 墨棠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总要学着自己去面对和解决,人总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强大起来。杜梨浅,你还是太弱了啊!午夜梦回,是山庄老板冰冷的手指掠过我脖颈。而今入京,若在不努力站起来,怕是任谁都可在我背上踏上那么一脚。 今日是腊月廿五日,下人开始打扫卫生,以迎新年。 “茅舍春回事事欢,屋尘收拾号除残。太平甲子非容易,新历颁来仔细看。” 我看着下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站在院子里自言自语道。 “啪啪啪……” 我抬头只见墨棠正鼓掌和云逸从远处走了过来。 “你倒是难得!” 墨棠背着手,我就当他是夸我。 “啧啧啧,我看不止老僧酿酒,名妓读经,书生玩剑,将军作文是奇闻。这小梨浅吟诗,如今也是一大奇观么!” 云逸凑过来,欠欠的开口调侃道。 “云逸,这两天你去哪了?可让我家晴雪好找,要不要我现在让她给你作诗一手啊?” 我一把扯过他的袖子,轻轻的威胁后,便扯嗓门喊道:“晴雪,云逸找你……” 云逸转身便想溜,我那肯放他。他忽然转过头,可怜巴巴,“小梨浅,我错了还不行么?” “嗯?” 我挑眉,威胁。 “杜爷?” 云逸眸子一转,试探着开口。 “看你态度诚恳,我就……哎……” 我刚撒手,云逸便一溜烟的跑走了。我摇了摇头,晴雪挺好的啊,这货至于么! 这会儿留下我和墨棠二人对视,一时无声。 “你……” “大人……” “你先说!” “嗯,大人,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然后,我便在墨棠讶异的目光中转身回了屋子。只是,这种尴尬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傍晚,晴雪在我的房间里捣鼓捣鼓这个,又闻闻那个,最后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梨浅,你这些香喷喷的都是什么啊?” “你试试看!纯草药提取,滋润还不脱妆。这个是橙子味儿,这是牛乳味儿的,你试试看!” 说着,我便从小盒子里腕出来一小块,均匀的涂在她的手上。 “哎!真是啊!冬天洗完手和脸总是特别干,我一忘记摸手油便就皴了。害得我总要用牛乳洗面,麻烦不说还贵得狠。你这个好,不想手油那么油腻,还有股子奶香。” 晴雪一面轻嗅着涂抹过的手,一面赞叹道。忽然她转头看向我,“看不出啊!之前要你化妆打扮跟要你命一样,如今一开窍,简直是无师自通啊!坦白从宽啊,哪里得来的养颜宝贝?” “你喜欢就拿去几盒,我这也是根据药王谷奇书《奇容要术》中看到的,闲来无事便做着试试。没想到竟然成了,倒是便宜你这个小妮子了!” 我随手给她拿上几盒,堵住她的嘴,并将她打发了出去。打算在试试书中写的祛斑,抗皱的方子。 我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也是时候该去走动走动了。 第90章 殷勤拜谒之游说 “边疆寒,列国战,但来屠苏求公主。国家宁,百姓和,公主变做美娇娘……” 街上,三五个小童哼着童谣,有的拿着小糖人,有的舔着糖葫芦,蹦蹦跳跳从门前跑过。 咱们屠苏未出嫁的,只剩有一位公主。便是钟翠宫萧太妃的掌上明珠,先皇的眼珠子,也是那一对龙凤胎的姐姐,如今只有八岁。 “小石头,这份儿送到王府王妃打丫鬟桂儿手上,这份儿送到我娘手里。”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我招呼门外忙活着的小石头过来,并将昨夜整理的包裹和两封信递给他。 “好的。可用小的捎些什么话儿?” “不用,话儿都在信上了。早去早回,回来给你包红包!” 我将东西递给小石头并催促道。 “好嘞。那可得是个大红包,小的等着。” 小石头两手作揖,那种包裹信件便出了门。 看着他欢快着步伐就要走出门去,我乐呵呵的喊道:“好啊!不够的我要你家大人给你补上!” 忽然,小石头一个趔趄,转过头来,陪笑道:“那……那还是,算了吧!” “那你还不快去!还讲什么条件?” 我挥了挥手,佯怒。 那小石头听见后,一面应了句“好”,一面小跑这便套马去了。 头一年不在家里过,心里空落落的。没错,我想家了,还想师傅,大程,还有潋滟了。 我甩了甩头,另一份包裹为了答谢王妃的雪莲。至于我没有亲自去送,也是因为不想被旁人认为我治好了容晔,便抱住了王妃一家的大腿,从而连累了从不参与朝堂之争的大王爷。 毕竟,我住在墨棠这儿。而墨棠又在太师手下做事,而太师长女正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这其中的联系千丝万缕。 用过早饭,将这几日的草本药油打包好,准备进宫提前拜年。这次入宫,是我这么多次入宫里唯一一次主动入宫。 一个时辰后,萧太妃的钟翠宫。 “红玉姑姑,医女,杜氏梨浅求见太妃娘娘,求您代为引荐。” 我一面讨好的说着,一面将盛满银两的荷包塞进太妃身边大宫女红玉的手里。 红玉将荷包退回我手里,摇了摇头,为难道:“杜姑娘,不是我不愿帮你,实在是这几日太妃娘娘……” “啪……” 茶杯摔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听见里间传来太妃娘娘的嘶吼:“你们在背地里议论,便不只是掌嘴……红玉,红玉呢?” “来了!太妃娘娘!” 红玉给我一个眼色便小跑着进去伺候了。 一刻钟后,“杜姑娘,你咋还没走呢?” 红玉从里间出来,拿着一张湿帕子,看见我一愣,开口问道。 “红玉姑姑,太妃娘娘可是心烦意乱,即使寒冬腊月也长想吃冷食?” 我并未回答她,只是笑着点头反问道。 “嗯,确是如此。杜姑娘……?” 红玉停下步子,蹙着眉疑惑的看着我。 “这个香囊劳烦姑姑缀在太妃娘娘的汤婆子上。” 说着我便将之前准备的香囊递了过去,继而道:“梨浅医术微末,里面装有草药,舒缓安眠,凝视养气的。” “好,杜姑娘有心了。” 红玉接过,细嗅了一下,神情舒缓,“果然是好东西,姑娘等等。” 说罢,便将帕子交给了身边宫女,自己拿着香囊进去了。 片刻功夫后,只听“吱呀”一声,里间的小门一开,红玉探出一个头来,“杜姑娘,太妃娘娘召你进去。” 我颔首道谢,并将红玉之前退给我的银子小心塞了过去。这次她也没在推迟,我赶紧跟了进去。 “这香囊你做的,确实好用。本宫吸了下,胸口觉得舒坦多了。” 太妃娘娘拿着香囊,几个宫女小心翼翼的给她按着太阳穴。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太妃娘娘谬赞了。” 我颔首作揖。 “听闻你之前便治好了大王爷家容晔的怪病,今日你既然来了变也给本宫看看吧!” 说罢,萧太妃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按摩的宫女下去,并伸出一截子藕白的手腕,轻轻的搭在小桌上。 我道了声,“民女遵旨”便走过去,像伸手给太妃搭脉。 “如何?” 我刚抬起手指,萧太妃便半眯着眼问道。 “虚火过妄,失眠多梦,夜里盗汗还时常惊醒。” 我看着太妃的眼,对答如流。 “你说的这些都对,御医早就说过了。我想问的是要如何医治?” 说着,太妃便又要火大。她端起手边的莲子杏仁茶便饮下一大口,这才堪堪压住那拱起火气。 “医治么,有两种办法,一个是治表,我给娘娘开副和御医院差不多的苦方子,一日三次的喝上半月。” “这个不好,苦死了。还也不见好,你还是说说另一种方法。” 太妃摆了摆手,打断我,完全不似之两月前,初次见面看起来耐心祥和的模样。我心里有些难受,但我目前并未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这个么!还请太妃娘娘秉退左右。” 我屈膝沉稳的答道。待屋里宫人都下去,我才抬头开了口:“第二种方法倒是可以根治。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比如说娘娘的病,便源于‘公主’?” “大胆?” 和预料一样,太妃一听便勃然大怒。到底是上一届后宫混出来的亚军,不到三秒钟,她便平静下来。 她一面摆弄手指上的丹蔻,一面半开玩笑道:“那倒是要劳烦杜医师给本宫讲讲,这病又该如何医治啊!” “公主虽然年幼,但是在屠苏,十岁公主和亲也并非没有发生过。新帝登基不过两载,国家边防动荡,这几百年前的童谣被再度翻出来再传市井,倒也不是什么奇事。” 我一顿,小心的观察太妃的反映。此时她已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哦?杜医师也听见了?” 我点头默认,继而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都说母子连心,而能让太妃娘娘心神不宁的,怕是只有玥公主和六皇子了吧?” 第91章 真知灼见的君起 萧太妃听罢,轻轻放下茶杯,杳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下去!” 我点了点头,自是不敢违逆。提气继而道:“皇家有情,但总归是淡薄了些。何况是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太后娘娘仁慈,求其为公主说上几句话倒可。若是有一日,这几句话与当今圣上的意思想悖,怕是求太后娘娘亦不能成。 这玥公主以后的亲事,总归少不了太妃娘娘的劳心操持。” 说罢,我抬头看向萧太妃。 “那你的意思呢?” 果然,我刚停下,太妃便看向我问道。 我稳定心神,从容道:“自然是亲自扶一公主或者郡主上位。若往后真倒了那一步,她也可在玥公主前头帮着挡一挡。这人……” “你的意思是……你?” 太妃忽然抬眼撇过来,说不出是什么口气,我刚要解释,只见她淡然一笑,继而道:“屠苏却有民间郡主请封,不过要么国家肱骨之臣的遗孤,要么本就是有功之人,在或这受到位高者推举。 其一,你之前随君大人以身诱匪,查获这起诈骗案,充盈了国库。虽然你所做的比起君大人和骁龙将军,也算不得大功,但也算是一番请功说辞。 其二,你医治好了容晔,算是对大王爷一家有恩。大王爷虽不涉及朝堂之争,但其母家显赫,也是屠苏举足轻重的人物,推荐一下你也是不成问题。本宫所说与你心中所想可有差池?” “娘娘英明,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住娘娘!” 我低头屈膝,佯装诚惶诚恐之态。 “本宫欣赏你毛遂自荐的大胆,也看好你的医术,不过本宫最讨厌你这种明明胸有成竹,却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你还不起来,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扶你?” 听见太妃的前几句我还镇定自若,直到听见这最后两句,我忽然慌张起来。 “民女不敢!” 我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站起来做到凳子上。手足无措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再次开口。 只见她一摊手,似笑非笑,“想必你也知道,这后宫了还是太后说了算。而且,本宫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不直接找太后呢?上次你可算治好了太后的宝贝,绒团儿。” “娘娘明见,这后宫里的主子并非都娘娘一般,爽朗直率。大多的主子是希望下面的人畏惧自己一些,要伶俐却不能过了分寸。” “这话儿倒也没错!” 萧太妃点头,喝了口茶。 “而且我初来乍到,又是身份低微,即使小错也可能丢了性命,这几次入宫,无不提心吊胆。故此,还求太妃娘娘成全。” 我看着萧太妃,满眼诚恳。我如此说也是因为萧太妃早年间也是个不受宠,身份低微的贵人,冷眼暗害怕是见得更多。 “哦?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的了你呢?” 果然,她神色动容,不急不缓的问道。她虽是疑问,但我心中却知此时已成了七八分。 我赶紧拍了个彩虹屁,“后宫虽说太后主大,但谁人不知太后最喜问您的意见,便是游园听戏也要约上您带着一对皇子公主。结果不谈,民女只求能尽人事,至于其他,看造化便好!” 这也是我近几日研究太妃性格后,才敢如此说。毕竟,人总是愿意帮与自己相似的人一把,这感觉便如同帮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容本宫想想,你先退下吧!” 萧太妃似乎有些累了,摆了摆手道。我自然懂得见好便收着,将这几日做的香膏药囊留给红玉姑姑。出宫前,我又将这些香膏分别送去了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和皇后娘娘的凤鸾宫。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雪,洋洋洒洒的,倒是漂亮。我不想独自坐在马车里,便出来跟君起一同坐在驾车的位置。 “外面天冷,姑娘还是快快进车厢去吧。莫被这寒风给冻坏了!驾!” 君起一面驾车,一面转过脸来劝我。 我学着君起的模样,一腿蹬在板子上,一腿搭了下来晃着,有一种痞痞的味道。他看见我这坐态,挠了挠头,有些羞涩的道了声:“姑娘!” “君起,我问你啊!好人变成坏人是不是都从学会利用开始的!” 我伸出手,雪花落人手心。我看着它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亮晶晶的一小滴,忽然轻轻的问道。 “利用啊!” 君起挠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哎!这个词儿本来就是中性的,没有好坏之分啊!就像我们现在坐马车回府,也是利用了马和车啊!虽然马会消耗体力,车也会有磨损,但谁能说我就是坏人?” 我眸子一亮,急切道:“那,若换做人呢?” “哎!姑娘,你腿收回去些,小心掉下去。” 君起吓了一跳,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为了安他的心,我感激抬屁股向后坐了坐。 他这才再次开口道:“若是人么?那看是什么性质了,是否对被利用的人造成了伤害,心理的或者身体的。我脑子笨,能想到的大抵就这些了。” 说罢,君起便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我一愣,茅塞顿开。起身一把抓过君起驾车的鞭子,“君起,想不到你这么有真知灼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为了感激你,今儿我驾车,你进去车厢了休息!” “姑娘,您那驾车的技术,求您网开一面还是绕了我吧!” 君起吓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想从我手中夺过鞭子,但又不敢来硬的,这一米八的汉子,也只好哭笑不得的出声求饶。 “没事没事。左右这三里路荒野无人,你抓紧安心坐着便是!驾!” 说着,我便抽下了一鞭子。在这狂野上,我撤马狂颠也真是畅快。 “姑娘,你慢着点!要不然回去又要换车了!” 君起在车厢里,发出咚咚的声响。两手扒着车厢门朝我抱怨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在不护好你的头,真撞傻了,你家大人可不要你!” 我一面嘱托他,一面快马急行,一路怎个酣畅淋漓。 第92章 愿做神圣的同盟 没错,那个闹得太妃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的童谣,那一百年前的童谣突然的兴起,是我搞出来的。无论是香膏还是药囊和童谣,都是那日从御书房回来后,我便下定决心开始着手准备了。 屠苏有律,十岁极以下孩童,除非杀人伤人,言论及其他行为皆不设罚。所以,我才敢如此做,但是良心终是难安。 此事,虽不知最后成功与否,但若是什么也不做,时刻如同待宰的羔羊,定然是不成的。而我若要在这京城活下来,成为大树之前,便是要抱上颗大树。 每个人皆是利益相关的,似乎这种关系也最为牢靠。要么是神圣的盟友,要么是肮脏的同谋。如果一定要卷入,那么,我希望自己永远是前者。 “回神儿了!梨浅,你想什么呢!” 我一回头,才发现晴雪不知从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看样子怕是有一会儿了。 “你这么一直盯着窗外,都快看出花来了!这外面什么也没有啊!” 晴雪挠了挠头,朝我走了过来,脱了靴子同我一同窝在小榻上,再次疑惑的看向窗外。 “你也出来几个月了,怎的,过年也不会去么?” 我未理她的话,只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并从旁边的矮桌上拿了俩橘子,递给她一个,自己拿起另一个细细的剥着。 “嗯……”晴雪皱了皱懂得有些发红的小鼻子,咬下一瓣橘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过来就是打算跟你辞行的,我家中也没什么姐妹,跟兄长也不亲近,反正就是挺无聊的。这一回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在逃家出来,总之,就是挺舍不得你的。” 我了然一笑,一把抢过她身上的羊毛毯子,挑眉沉声道:“你是舍不得我啊,还是舍不得你的云逸啊!” “哎呀!梨浅,你别闹!” 晴雪一面抢被子,一面护住剥了一半橘子。脸上还羞涩的一红,果然还是舍不得云逸。 晴雪很少提及家里的事,我也不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 “我没闹啦!不是真的你脸红什么?” 我一面打趣她,一面不让她得逞。这告别的煽情场面瞬间就让我搅和个一塌糊涂。 “梨浅,你……” 晴雪似乎被惹急了,叼着橘子,拿起被子,便要同我大战一场,“咳咳……” 我俩同时停手,一回头,只见墨棠正站在门口,若不是他刚刚轻咳提醒我俩,我俩怕是还要在闹上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以墨棠的人品,刚才大概是敲过门的,怕是我俩嬉闹声太大没有听见罢了。 “大人!” “君大人!” 我俩一同怔忡的开口。 忽然,“嘭……咚隆隆”的两声,晴雪嘴里的橘子滚落在地,我怀里的汤婆子也滑落在小桌上,此时正打着转。我赶忙俯身一把将其摁下,尴尬的气息在整个屋子里徘徊不去。 “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晴雪率先反应过来,穿上靴子,冲我眨了下便之身溜走了。 我也赶紧穿上靴子,走只门口:“大人若没事,我……哎!” “有事!” 我忽然就觉得脖领一轻,便被墨棠提溜回来。 说实话,也不知怎的,自从那日我用蚂蟥救了他,他便是对我一反常态的好。而我,可能是天生的贱皮子,也可能是很怕他发觉是我用蚂蟥救了他,见他和颜悦色竟觉得浑身别扭,也许是受之有愧。如今只要碰见他,便如那老鼠撞见猫,总想着溜之大吉。 “大人,请说!” 我见躲也躲不掉,便只好低头问出声。 “你简单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跟我同去黄大人府上。” 墨棠看着我平静出声。 在屠苏,每逢新年便沐休三日,官员亦可回家团聚。而临行前多少要去上司家里送些薄礼拜年,以谢一年的提携照顾之恩。然而大多官员并不归家,毕竟初一还要进宫给各位贵人们拜年问安。 “大人,这,我去怕是不合适吧!” 我对着墨棠讨好的笑笑,乞求能躲过这一劫。我刚去小厨房看过,晚饭甚佳,若错过着实可惜。 “皇后,要见你!” 当然,‘皇后’二字他只是做了口型,并未出声。 我一个心惊,“可是身子不妥?” 他倒是未答,只给了我一个切勿担心的表情。 “到时换上这个!” 说着,他递过来一个包裹。我疑惑的接过包裹,在看向他想问问什么,却发现他脸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头也没回的走远了。 我摇了摇头,似乎那次从山洞里回来后,他比我还奇怪。 “咦!竟是套男装!果真是要秘密出访!” 我关好门,拿着包裹进门打开。我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比划着将衣裳穿上,并仔细的将头发挽起。这对镜一看,果然是个俊美二郎,给自己迷恋个不行。 “咚咚……好了么?” 墨棠已在门外催促。 “大人?哦!我这就来!” 我冲镜子眨了下眼,停止了沉迷与自己的俊秀而不能自拔,抚了下衣角,便匆忙跑出去了。 马车上,我和墨棠对面而坐,我掀开一侧的帘子看向窗外,有些坐立不安。 “你最近是否有事瞒我?” 墨棠踌躇半天,终于开口。 “我……” 我心里一沉,不知如何解释。我并非是不相信墨棠,而恰恰相反的是我信任他超过了自己,甚至不客气的说,还有些依赖。否则,在那山庄我不会那么的毫无防备的就那么着了周老板和苗青的道儿。所以,这次我只想试着靠自己去解决。但是我心知肚明,总有一天他会不在。 “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讲。” 墨棠轻靠在车厢另一侧,眸子低垂,听不出语气里的喜怒。 “哦!” 我点了点头,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结果,“咕噜噜……”的一声,使得本就微妙的空气变得尴尬起来。我本想装做如无其事,但是这肚皮仿佛跟我作对一样,“咕噜噜”个没完没了,这肚皮鸣叫的准确度简直堪比日晷。 第93章 扮猪吃虎的老四 此刻的我,将脸转与一侧,故作看风景。实则双手摁着肚子,低声乞求着:“您小点声儿,拜托拜托!肚大爷!” “饿了?” 忽然,墨棠抬起眼问道。 这一下,我简直尴尬到爆炸,只得转过脸低着头喃喃的“嗯”了一声。 “呐!拿着垫垫!” 墨棠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扔给我。 我赶紧一把接住,小心打开,“哇!大人,竟是琉璃那丫头跟我显摆的进贡瓜子儿!您是打哪儿弄来的啊!” “我托人在印加……咳咳,一个朋友从印加回来带过来的,我又不喜这些小女孩的吃食,左右放着也是浪费,就给你了!” 墨棠忽然吞吞吐吐的,我就当事实是如此吧!反正这瓜子儿是真香,好嗑。 墨棠看我一直审视着他,忽然别扭起开,“哎!拿袋子接着些,别弄的到处都是。” “是!大人,我正接着呢!谢谢大人!” 我一面低头吐瓜子嗑,一面冲墨棠作了一揖。转头继而纳闷道:“大人,您可是一直将这包瓜子儿装在袖中?” “哦!刚刚给你衣服的时候就打算给你来着,只是当时忘记了。” 也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一提起这衣服,他便不自然起来。 我不由得好奇道:“大人,这是哪里买的衣服啊!料子是真不错,就是太大了些,我竟还觉着这衣裳似乎在哪见过一样,眼熟的很,是哪见过来着……” 我一面挠头思考,一面自言自语。而下一秒墨棠便冷言冷语道:“不想穿回去扔了便是,白捡的还要挑三拣四!” 我:“……” 我扯了扯僵硬的脸颊,十分难以置信,最终选择闭嘴为上。这,似乎这是这么多日以来,他第一次发火,关键这火儿还是来的是这么的莫名奇妙…… 一个时辰后,黄大人府上。墨棠那着礼物递给门房,便进去跟黄大人叙话了。我由着一个小厮领去后院小阁楼门口。紧接着,身着男装的碧儿便推门迎了出来,她四下一看确保无人后才拉了我进门。 “梨浅拜见……” “起来,坐!” 我刚要行礼,皇后便及时出言打断。我一脸懵的由着碧儿扶着我坐下。 待我坐定后,才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后,这一看,我历时条件反射的大惊着出口:“娘娘,你怎的……” “这红豆沙有问题对不对?” “我……” 皇后忽然抬头逼视着我,一时间我竟躲无躲,最后只得低下了头。 “哈哈……果然如此!” “娘娘!您别伤心!” 我在抬头,碧儿已经走到皇后身边,伸手轻拍着皇后颤抖着的背劝道。 而那由着如同寒梅般傲骨气质的皇后正闭着眼,拿勺子的手不断的颤抖,脸上留下两行清泪,脆弱的如同易碎的瓷器。 我张了张口,终究不知能说些什么。 “你骗不了我,那日你便想告诉我或者是提醒我的对不对?你确实爱贪个吃食,但几次见面我便确定,你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而你那样畏惧皇上,必是与他有关,还有碧儿忽然晕倒,怕是……” 皇后娘娘红着眼,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来。我出了低头默认,似乎什么也帮不了她。 “娘娘,您别说了!奴婢心疼!” 碧儿亦含着泪水,扯着皇后的衣角苦苦劝道。 我低着头,一种无名的悲伤漫上心头,帝王之爱便是如此吧,百官面前极尽恩爱,看不见的背后下毒亦不手软。 “十三年前,我便知道不受宠的四皇子是个心思狠辣有主意的。那年我七岁,随父亲入宫赴宴。我觉得无聊,便偷跑了出来,稀里糊涂的便走到了他的院子里。 当时正逢二皇子将一筐的老鼠放入他房间打算吓唬他,他在屋里一面吓的尖叫,一面徒手的将那些个老鼠一一逮住,然后扔进水缸里活活淹死。 我当时怕得很,躲在柜子后面不敢出来。半个时辰后,二皇子再来,他一面瑟瑟发抖的说着好话儿,一面将缸里泡死老鼠的水舀出来请二皇子喝。” 皇后擦了擦泪,顿了下,又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再后来,我便睡着了。是他将我抱到了床上,并给我披了件他的旧衣服。” 皇后神色温和,似乎真的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天。忽然她叹了口气,“再后来,我便不在怕他,甚至崇拜去他来。即使他身处逆境,仍旧安之乐之,他喜欢读书,也懂得好多道理,只是在别的皇子面前总要扮得傻傻的。 在在后来,我便知道我们黄家的长女最后都是要嫁给太子的,便不敢在去见他。只偶尔虽父亲入宫偷偷看上他一眼,并将东西放在他院门口。有点时候是一盒子点心,有时候是一直毛笔,有时候是一本书……” 皇后娘娘浅笑嫣然,满脸的温柔。再次开口道:“至少,我以为他是有一丝良善和温柔的。虽然先太子很好,但两年前,自从我知道能嫁给他做皇后,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是有多高兴! 我知道各方各派对他的威胁,我也知道他面具下的难过,但是仍旧对他心存那么一点绮念,结果却终是落了空……” 半刻后,皇后忽然抬头看着我,“你第一次见我,我便将你调查个清楚。你看似娇憨笨拙,却是玲珑心思,怕是早已看穿,我第一面便是打着利用你的心思。” 我听到这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由此可见,一个坏名声是有多么艰难,臭名远扬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是,与你几经接触后发现,你即使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也要竭力提醒我。便越发觉得我所获的情报的荒谬。梨浅,现在你能告诉我,我这身体……” “娘娘且不必忧虑,娘娘中毒不深,只要现在停了这点心,在好生调养个三月绝无问题。” 我立即起身打断皇后,拍着胸脯连连保证道。忽然,脑海中便浮现起那日皇帝阴冷冷的威胁,不由得身子一紧,抬眼道:“只是皇上哪儿?” 第94章 独在异乡的除夕 “梨浅,我知你医术高明。可有不解毒,或者说脉象不变,却内里调养的法子?” 皇后凝眸,似乎认真思索了一番后才开口问道,看向我满眼希冀。 我一蹙眉,有些为难,正打算婉拒,便听见,“你知道皇后若是三年无所出代表着什么吗?即使他冷血,但我仍旧想再赌一次。你帮帮我,求你!” 我一惊,起身便要去跪,连连小声道:“民女不敢!” “杜医师,您就帮帮娘娘吧!” 碧儿抓着我的手,抓得我手生疼,看着我低声不住的乞求。皇后亦扶住我要的胳膊,不允我拒绝。 我只得坐了回去,颇为无奈的开口道:“并非我不帮,只是用银针入穴至使血脉逆流,使筋脉错乱,最终达到模仿中毒的脉象这种方法,实在太过残忍! 每十日便要施针一次,那疼痛实在非常人所及。施针一次至少三日不能下床,也就是说一个月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痛得难以呼吸的,您还要……” “要!” 只见皇后咬着牙,冲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碧儿听了也胆颤心惊,这次转头劝起了皇后娘娘。 “本宫已想好,你们都不必再劝!” 皇后深吸了口气,沉声答道。神色里都是不屈与倔强,转眼间又恢复了寒梅的傲骨。我摇了摇头,此时自知是再说什么也无用。皇后怕是伤了心后又铁了心了。 “什么时候开始为宜?十五之后可好,这期间免不了各国使臣来贺!” 皇后喝了口茶,一面朝我问道,一面又自顾自的答道。 见大体已定,我直接拱手道:“一切但听娘娘宣召!” 忽然,我又觉得不安,踌躇着半天,终是开口道:“只是此次见面,皇上……” “这个,你大可放心。每年新年前后,嫔位及以上都可申请一日回家省亲。况且,我在两三前便出过宫了,那日跟的才叫一个紧。 如今,日日有嫔妃出宫,我便偷溜了出来,又同时安排了十辆相似马车,皇上的眼线绝无可能发现……” 皇后说着,便有碧儿扶着起身,看样子是事情说完要回宫了。我也紧跟着起来,就等喊上一句“恭送皇后娘娘了!” 结果,带碧儿护住皇后走至门口,皇后便回过头来,我这刚张开嘴,半蹲着的姿势到被皇后看个了然。 大概是我那时的样子蠢得很,只见皇后同碧儿对视一眼,便忽然笑了起来。我挠了挠头,手足无措,也跟着附和着“嘿嘿”的傻笑。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 皇后以手掩唇,娇俏非常,冲我忽然道。 “娘娘请说!” 我真是非常之拘谨。 “边疆寒,列国战,但来屠苏求公主。国家宁,百姓和,公主变做美娇娘……是你搞出来的吧?” 皇后娘娘冲我眨了眨眼,出声调侃道。 “皇后娘娘怎么知道?” 我见避无可避,便摊开两手干脆承认。 “哈哈哈……你别紧张,兔子若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你既然决定帮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若成了,本宫往后在召你进宫也能方便些。” 说罢,皇后便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不必再送,抬腿便跟碧儿一前一后的出了阁楼。 片刻后,一个小厮便带着我原路出去,此时墨棠已办完了事儿,正只身站在在马车前等候。见我出来,墨棠一把掀开车厢的帘子,待我上了车,他也赶忙跳上来。而后,君起一鞭子下去,马车便晃晃悠悠的朝君府驶去……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转眼便到了年三十,吃了年夜饭,饮了屠苏酒,坐在院子里发呆。 街上时不时传来几声炮仗炸裂的声响和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小声。院子里的丫头得了赏钱欢欢喜喜的扎堆嗑瓜子吃麦芽糖,小石头带着三五个小厮也放起了鞭炮。 晴雪怕是已经到家了吧,因为云逸的职位也不要紧,家里又催了几遍,他便也早早请假归家过年了。府里想回老家的下人去了大半,剩下的要么家在京城要么孤苦伶仃。 天色渐渐擦黑,忽然一声巨响,整个京城的上空都被焰火照亮了,染红了。一团团盛大的烟花象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像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 一会儿又像一丛丛花朵盛开并飘散着金色的粉沫。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最后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依依不舍地从夜空滑过…… “想家了?” 忽然墨棠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的长椅上。他今日倒是没在穿黑色,身着一身暗紫色银纹的锦袍,倒是平添了几分新年的喜气。 “嗯!” 我点头,两手绞着帕子看着小石头他们在不远处嬉闹。 “等明日祭天结束,我们……” 墨棠仰头看向夜空的绚丽,踌躇着,终与还是轻轻的开了口。 “虽然不大可能实现,但还是谢谢大人!” 我转脸看向他,虽然我知道无论是皇后还是薛妃……我怕是会在这京城越陷越深。但是这一刻很好,很宁静。他真的很好看,我看见烟花在他的瞳孔里盛开,然后枯萎,最后零落着消失不见…… “大人,明日我想让君起带我去转转。” 看见君起经过,我忽然异想天开的开口道。 “好!” 墨棠依旧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大人,您就绕了俺吧!要不让君承去!” 君起顿住脚,看向墨棠苦苦哀求道。 我站起来两手叉腰,有些不服气道:“君起,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我不就是上次驾车快了点儿,然后你没太坐稳么?怎么现在还跟我记仇呢?” “你那是驾车快了点儿?我看那是飞的慢了吧!大人你是不知道啊,离府还有一里地,那车便碎了个零零散散,这马车才刚修好几天啊!” 君起说话跟倒豆子似的,一会儿功夫便噼里啪啦的倒了个干净。 第95章 郡主殿下千千岁 我抽搐着嘴角,也没敢正视他,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带他说完,我才弱弱的开口道:“快是快了点,但也没他说的那么……那么的夸张啦!” “大人,您是没看见当日的情景。咱们屠苏驾车咋不搞个驾驶考试呢?” 君起摸了摸头,大概那天被我撞出的包已经好了。 “丝丝……” 我连声威胁道,结果半点作用都没有。 “好!” 忽然墨棠出声点头。 “啥子?” 我和君起对视一眼后,同时出声转头看向墨棠。而墨棠摆了摆衣角,已经起身走远。 在我们注视的目光下,他忽然伸手摆了两下,并清晰无比的吐出四个字:“我同意了!” “大人,您不能啊……我可是从小跟您长大的啊……” 君起苦哈哈的就要跟过去,我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这才冲墨棠的背影喊道:“谢谢大人!” 吵吵闹闹便过了一夜,新的一年开始了。 正月初一,屠苏皇帝容锡携皇后嫔妃及朝中肱骨之臣,去往宫外不远的东山祭天。 皇帝一行走至半个钟头,玥公主便哭闹不已,病因不明。然而,宫中御医一半伴驾在山东,一般沐休回老家过年。宫里的不过是几个不太顶事的年轻御医。 于是,我便被急急宣召入宫,为公主查病。一个下午的功夫,公主痊愈,喜笑颜开,太妃娘娘可算松了眉头。而此时,太后娘娘正与从暮辞庵请来的静音大师听经论道。太妃娘娘乞求静音大师为玥公主诵经祈福,以求公主平安喜乐。 静音大师拉着玥公主的手,吟经颂道一番后,忽然道:“玥公主几年内有一劫,需有缘之人缔结才能化难程祥,平安顺遂。” “何为有缘?” 萧太妃拉着静音大师的手,急切道。 当日,在静音大师千般说辞,一番波折之后,我成为了那个玥公主的有缘之人。这萧太妃真是厉害,虽然最后的决定是太后做的,但是每句话都是她引导太后如此说的。 最后,我在欲拒还迎中,谦逊而慌张的接下了圣旨,成为了萧太妃义女,当即便由女官摆上香烛,在新一年的第一日便和玥公主义结金兰。因为是义女,只能封为郡主,但我已经是非常知足了。 萧太妃还是个办事利落的,在太阳落山前,也就是皇帝和一纵大臣未回来时,便风风火火的把我这郡主的封号给请了下来——怜玥郡主 我谢恩后,拿着太后的懿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名号都是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家的女儿容玥公主啊! “怜玥郡主,贫尼有些话要同您讲,请随我来!” 我正纳闷呢,便见静音大师走到我面前并示意我安心跟上。我今日能达成心愿,这大师的助力至少占了五成,既然无害我之意,人家又来请,我正好跟去感激她一番。 一刻钟后,我便来到了静音大师平日里在宫中小住的一处僻静的阁楼。 “郡主请坐!” 她一面吩咐屋子里的两个小师傅去门外把守,一面示意我安心坐下。 静音大师坐在蒲团上,素手取茶煮水,不急不缓。 待提水沏茶,待茶香阵阵之时她才抬眼看向我,温和的问道:“郡主一定很吃惊,你我素不相识,今日我为何帮你?或者郡主在想,我是可是否是萧太妃的人?又或者在想,我这番,又要同郡主讲什么?我说的对也不对啊!” 说罢,她便将煮好的茶朝我面前一推,示意我品茗。我接过茶,倒了声谢,清饮一口后看着一脸和气的静音大师,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一笑,自己也饮了口茶道:“也不妨告诉郡主,皇后娘娘曾对我有恩。我如此做,不过是还给皇后娘娘一个顺水人情,郡主倒也不必挂怀。 不过,静音作为一个出家人,今日到底还是打了诳语。善因种善果,如今您的身份贵重,能做的好事和恶事都将更多更大。 佛曰:一切法门,明心为要;一切行门,净心为要。还妄郡主守住初心,也不枉贫尼今日犯戒成全郡主。阿弥陀佛!” 她捏着佛珠,道了声佛号,言辞恳切,满目慈悲。 “梨浅谨遵大师教诲!” 我两手轻合,行了一个俗家弟子礼,已是诚心感谢她。 “倒是贫尼僭越了!” 她摆了摆手,然后又流畅的帮我把茶杯续上水。 忽然,她转头朝外面道:“慧心,将昨日做的点心拿来给郡主尝尝,光喝茶伤胃!”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大师,这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真不怪我没出息,实在是那个换做慧心的小师傅端来的点心实在太好看了把,朵朵“白莲”静静摆在碧绿的琉璃制成的碟子上。 光那个意境便是难以言喻,伸手捻起一朵“莲”送入口里,那上面的酥便如逐渐盛开的脸,片片“花瓣”落与唇舌,清甜而不腻,似乎还有一股子莲香。 “郡主谬赞了!这是取自暮辞庵里夏日莲花池子里的白莲做原料,晒干磨粉,在配藕粉,莲子,糯米……” 大师笑了笑,又讲碟子向我推了推,摇摇头冲我道了声:“郡主不必客气,喜欢常来便是!” “不瞒大师,我是头一次吃到这样美味的素点心。可否……” 我挠了挠头,终是不大好意思开口。 “还请郡主请直言。” 大师看向我,那神态极其重视,我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初次见面,此话实在难以启齿!” 我喃喃出声,低着头,是不是用余光偷看这大师一眼。 “郡主但说无妨。” 这次,她似乎做好了不行便拒绝的打算,伸手示意我直言就好。 “嗯……这剩下的点心可否容我打包带走!当然啊……我买下也行!” 我也是害怕人家打我,赶紧的补上一句。 “哈哈……” 我一看,竟刚刚那端点心上来的小师傅一时没忍住笑了声,我打囧将头埋得更低了。 第96章 谜一样的君墨棠 静音朝旁边站着的小师傅一瞪,佯怒道:“慧心,你还不下去!” 那小沙尼径直过来,对我们行了一礼,道了声:“是,师傅!” 我偷溜一眼,刚好看见她背着静心师傅做鬼脸,被我发现的她吓了一跳,赶忙转身一溜烟的出了房门。 “我这徒儿顽劣,说到底是我这师傅的过错,还请郡主莫要怪罪!” 静音大师转头看向我,并摆了摆手,略有一丝丝无奈。 “慧心天性烂漫,何罪之有?大师多虑了!” 我摇摇头,一时间是窘得浑身不自在。若是我看见别人这样又吃又惦记拿的,也会忍不住笑出声吧! 此时只有我和静音大师,当然还有小桌上那半碟子点心,那香甜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我鼻孔里钻,好看的让我忍不住手指…… “静音大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我左手捏住右手,唯恐在待下去控制不住自己,又拿一块儿。使尽全是定了才将眼睛一开,起身打算告辞,唯恐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在闹出别的笑话来。 “郡主稍等!” 静音大师朝我了然一笑,我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也不好多问,背着身等着便好,只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片刻后,静音大师递给我一个纸包,笑吟吟道:“还请郡主拿好,莫要跟贫尼客气!” 我一面小心接过,一面推拒道:“这是那点心?这不好吧!” 静音看向我了然的笑了笑,出人意料的竟想取回那交到我手里那包点心:“郡主若觉得不好,那贫尼自然不好强求!” 这怎么行,我一愣,赶紧狠狠的摁住怀里的那包点心,冲静音大师嘴角堆笑撒娇道:“这怎么会呢!大师美意,梨浅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之后,我三言两语的赶紧拜别了大师,然后出了宫门。这大师,怎的不按常理出牌呢?不过,还好我机敏,看着怀里的点心,我真是无比的骄傲…… 次日,君府,早饭,我和墨棠。 昨日初一,按照屠苏传统初一吃素,给新年第一天增添喜庆与祥和,预兆一年的平安如意。不过,对我这个馋嘴的来说真是难熬,肚子里的油被刮净,半夜还被饿醒。不过万幸,我有静音大师送的点心。 昨日清晨墨棠便随皇帝及众大臣去东山祭天,完事后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在东山住上一夜,选择第二日早间再回,而是连夜的赶了回来。大概,是我被封郡主之事传了过去,今日的一番兴师问罪我怕是躲不过了。 “何时开始的?” “啊?” 早饭还没摆齐,墨棠便开口问道。我一愣,猝不及防的看向他。 “郡主这事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与你无关?” 他抬眸看着我,满眼的探寻。 “我……” 我刚想随便说些什么,以求蒙混过关,但看向墨棠定定的眼神,我终是垂下了头,嘟囔出声:“大概是从宫宴的次日那次从宫回来后。” “真的?” 墨棠放下筷子,思索着,眼神里的探究之意更胜。 我拿勺子轻轻舀起碗里的稀饭,又倒出去,周而复始,终是再次低低的开了口:“也或许更早,从山庄的那晚后,我便有了这个念头。” “你并非贪慕虚名之人,是怪我……没能护好你!” 墨棠垂下头,声音里全是疲惫与自责。我一呆,竟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他抬起头来,满眼的神伤,如同一个受伤的小兽。认真的看着我,启唇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道:“所以,你才做了这些,以求自保,是么?” 平日里意气风发或是从容淡定的墨棠,此刻竟变得那么无力和脆弱。 我一急,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不是的!大人,我从未怪过您!那日若不是您救我……我怕是……” 我越说越觉气氛悲凉,忽然灵机一动,赶紧将昨日从静音大师那得来点心从袖子里取出,塞在墨棠的手里,诚挚道:“这个点心是我忍住没吃,特意为了留给大人的,之前吃了大人那进贡的瓜子,今日我也算是投桃报李。” “那……你此番又是为何?” 他接过点心,神态似有动容,只是看我的眼神疑惑更胜。 “我……” 我暗自在心中思索着措辞,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说出自己的初心:“大人虽待我极好,但我也不能永远弱小着站在大人身后,等待大人的庇护。终有一天,大人也会成家,不在护在我前面。 我不愿意一直作为大人的负累或是拖油瓶。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强大起来,强大倒能够和大人并肩而立,共经风雨。” 杜梨浅,你真是厉害,明明只是想自保,确搞得惊天地泣鬼神似的。 良久,墨棠看向我的眼,“真的?你没骗我?” 我当然满脸诚挚的点了点头。 墨棠在确认我没有哄他后,他忽然勾唇一笑,似乎还有些羞涩,主动帮我盛了粥并坚定道:“你的心意我懂了,那事我本想在等两年。却不想你暗自一直担心……” “这……跟两年有什么关系?” 我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脑挠着头,懵懵的喝着粥。 “嗯,既然你觉得不早,那我便去着手准备,你只需安心等待便好。我吃好了,你在多吃些……” 墨棠越说越扭捏,耳根可疑的染起了一片红霞,我听着纳闷,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 我狐疑的摇了摇头,塞进一个小笼包。只觉得他听完我这一番劝慰后,倒不尽不似方才的落寞,若说有些喜悦也不为过,饭还未用完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大人怎么了?头一次见大人出门用跑的!” 君起从我面前路过,看着墨棠的背影纳闷的摇了摇头。是哈,墨棠平日里都是不紧不慢的,慵懒至极。 我夹起一个虾仁,试探着开口:“可能是早饭吃多了,想锻炼一下?” 君起:“……” 确实奥,这个答案我自己也不信,大年初二的早上,谜一样的君墨棠。 第97章 消婚挡嫁的郡主 接下来的三日,也不见墨棠踪影,只知他是早出晚归,但是新年新年伊始,朝中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急需处理的样子。 除夕夜听墨棠那意思,还要带我回家过年,但这几日他却连个影子也不露,更别提回去了。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在小院踱着步子,看着门口摇了摇头。 “姑娘,宫里来人了,太妃娘娘宣您进贡一趟。” 小石头今日穿了一身亮红色小袄,精神的很,走到我面前作了一揖。 今儿正月初五,按照礼制,今日是周边小国来屠苏觐见朝贺的日子,来人里怕是少不了那些个适龄的公主王子。 自从那次歌谣后,萧太妃便有些杯弓蛇影。如今召我这便宜郡主入宫,不过就是为她的真公主消婚挡嫁,这便是我在她眼里的全部价值。 我也没什么委屈抱怨的,毕竟这是我费劲周折求来的。一来,这郡主身份虽便宜,但好歹能震慑那么一部分人,在不行,还能狐假虎威么!二来,郡主在名义上也是皇帝妹妹,我就不信他还敢威胁我个“梨妃”看看。 但是,天底下的好事也不能都让我一个人给占了,有些风险担着也是应该的,如此我已是很知足了。 “好!银子赏了没?” 我从容的应了,倒是不同往日的那般惊慌。只是有些心痛银子,那之前的二十两还有一些宫里贵人打赏的,已用了个七七八八。 我这吃住都在君府,倒是不用银子。可是偶尔出去开个小灶儿或者上街买个小玩意的,我总不好在管墨棠要钱。 “嗯!来人就在门外等着呢!” 小石头乖顺点了点头,对于我的肉疼,他似乎毫无察觉。 …… 一个时辰后,万华殿,也是上次宫宴的地方。 还未进门,我便听见里面的丝竹管乐不断,隐隐混着皇帝,肱骨大臣还有太后等与异国使臣王子公主们的交流声,似乎相谈甚欢且气氛融洽。 我从容的抬腿进去,这是第一次我独当一面,身边没有云逸,也没有墨棠…… 走至大殿中央,从容站定后,躬身浅施一礼,我抬头,盈盈一笑,才开了口:“梨浅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这进宫次数多了,连行礼作揖都变得行云流水了!也真是不知,这,到底是喜还是是悲。 “是怜玥郡主来了啊!快起来,到你义母萧太妃那儿坐!” 太后朝我挥了挥手,和气非常。 我腼腆一笑,倒是未动,只是看向皇帝。自从知道这皇帝的深沉,我还哪敢在他面前举止轻率,唯恐哪里做的不好,而遭了他的暗算。现在我还不想,也不敢得罪他,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母后说让你过去,你便过去坐吧!皇妹!” 皇帝面上笑吟吟的透露着对我的友善,而这“皇妹”两字却真是怎个意难平!旁人听不出,聪慧如我,又岂能不知呢? “谢皇上!太后娘娘!” 我起身,在众人的眼光中袅袅的走了过去,在萧太妃身边稳稳的坐下。 如果我刚才回他一句“谢皇兄”,怕这表面欢喜,实际意难平的皇帝真就要被气得出了内伤。但我也只敢心中想想,暗爽一番,目前还没这个胆儿。 接下来便是各国的贺词贺礼,还有一系列的吉利话。偶尔还有些公主王子的歌舞献艺,可能我上次在宫宴上作诗出了糗,今日倒也没谁跟我过不去非要我表演。 一来这是国宴,即使薛妃在讨厌我,也不好让我在他国使臣面前丢脸。二来,我如今的郡主身份与她倒不至于忌惮,要是真丢人还真是丢不起。 如今的我倒是落个清闲,一面吃果子,一面看着下面莺莺燕燕歌舞升,时间一久便觉得无趣。我正拄着腮帮子对着下面发呆,想着三日前墨棠说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话,恍惚间听见什么怜玥郡主的…… “郡主,这你可能治?郡主?” “啥?” 我一惊,才一回神儿。定睛一看,只见大殿上的目光皆聚与我这儿,不由得心中发慌。 一个棕色卷发的小姑娘站起身,看想我神色不善,忽然发难道:“郡主可是看不起我番邦使臣,同郡主讲话,郡主竟是话也听不全和?” 这似乎是珈蓝国的赫兰公主,今日都是王子,这公主便显得扎眼起来,所以我才能记得他的名字。 “怜玥,是否是身体不爽?” 四周空气凛然,我上首的萧太妃也为我捏了把汗,她忽然出声为掩护道。只是此般场景,若是如此措辞似乎并不能蒙混过去。 我一愣,倒是未答,只是冲萧太妃羞涩的一笑。 倒是转头看向那发难的赫兰公主,挠了挠头道:“实在不好意思,虽然我和赫兰公主同为女儿身,但是刚才竟因看公主那海藻样蓬松卷曲的粽发,而看痴了!” “你……好吧!本公主原谅你了!” 那公主呆愣了三秒,脸色一红,草率的说了一句,连忙坐了下去。因为此时大殿上所有的目光都从我这儿转移到了她的头发上。 哎,果然小女孩比较好哄! “哈哈……” 大殿忽然传来隐隐的笑声,他们倒是没有恶意,似乎只是觉得我俩比较好玩儿。 片刻后,又一使臣起身开口,“早闻怜玥郡主曾在药王谷拜师学医,先后有治好了贵国的容晔公子和玥公主。只是不知,以怜玥郡主之才,可否治得我国王子的肤疾?” 这使臣,真是个个都不是白养的,牙尖嘴利的讨厌的很。刚安抚住一个丫头片子,这会儿又起来个老狐狸。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啊。只是,我怎的又成众矢之的了呢!我余光一扫,忽见薛妃唇边那抹笑容真是藏也藏不住。 这使臣搬出了药王谷又提了容晔和玥公主,我若是治不好,一来是丢了药王谷的脸面。二来,便有只治自己国人而对于他国医治不专心之嫌疑。 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种逼着我干活的人了! 第98章 不见兔子怎撒鹰 他们就如同那嗡嗡乱窜的苍蝇,那真是不咬人,但真是膈应人啊!这如今,他们竟然还舔着大脸上门求医来了! 若是我真是爽利给他们那狗屁王子治好了,一是自己不爽,二是少不了屠苏上下的诟病。 若是治不好么,这使臣明显又是提早做足了功课的,这搬出了药王谷又提了容晔和玥公主的,不就是为了逼我么! 治不好,一来是丢了药王谷的脸面。二来,便有只治自己国人而对于他国人医治不专之嫌疑。 当然,直接拒绝不治更是不行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大过年的人家携礼而来,况且人家也什么出格失礼之处。若是我冷脸回拒,难免要落个破坏邦交之罪。似乎如何都是错,这薛妃,曾经我倒真是小瞧了她! 而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种逼着我点头的人,最讨厌的活,便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 “哎呦!” 那桑榆国的狗屁王子忽然忍不住,叫出声来。抱歉啊,我一恨得牙痒痒手上就想揪着点啥,这肌肉块,要不是我懂得人体穴位经络还真掐不疼你呢,小子! “王子您忍着点,我也好看清些给您医治下药不是?” 我松开发麻的手,对他温言安慰道。 “怜玥,你虽医术精湛,但拜师学艺左右不过几月,况且桑榆王子久病未愈,即使治不好,治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丢人。” 皇后忽然插言道,那言语间已经帮我想好了退路与措辞。我自知她对我的好意,抬头从她一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若是在做缩头乌龟,那么下次,莫不是要在我头上拉屎? “这病,我能治!” 我起身,看着众人缓缓的开口。沉稳干脆,不容置疑。 我一抬头,只见萧太妃,皇后娘娘都是一脸的担心,太后娘娘虽未出言,也冲我摇了摇头。虽然我于他们也许仅仅只是利用,但在这一刻,我心满意足。 只有皇帝和薛妃,一个杳有兴致的看着这出闹剧,另一个嚣张的冲我挑衅一笑。 顿时,这使臣眼睛便流露出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精光,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即将得逞,他有些迫不及待道:“哦?那就请郡主尽快出手吧!” 我佯作可惜的摇了摇头,吊足了他的胃口才开口道:“尽快怕是不成,毕竟贵王子得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话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入抽丝。” “所……所以呢!” 大殿上的众人和那使臣被我说个迷糊,他终是忍不住狐疑的问出了口。 我在大殿上故作深沉,一面踱步一面正色道:“这病倒有有两种办法治,一个只要一日便好。另一个么,却要花上一年。就是不知……” “自然是要一日的。若是我国王子百日留在这儿……终是不妥。” 是啊,若他国王子在我国一年,那不就是质子?这种自己求着,主动送上门的质子,怕是天底下头一桩,若肯了怕是要被列国笑掉了大牙。再说人在我这儿,治不好不还了,他们也只能干瞪眼,还敢像个臭老鼠一样扰我边境。 只是我话还未说完,那使臣便出言打断了我,抬眼狐疑的问道:“莫非这两者有什么说法?” “使臣大人您多虑了。倒也没什么说法,只是这一日的诊金贵了些。” 我和善可亲的娓娓道来,咋不能失了我这一国郡主的风范不是!最后,我往那使臣身边一凑,满眼惊讶道:“但就是诊金再贵,贵国也不会舍不得钱财给贵王子治病吧?” 我也得让你尝尝被人胁迫的滋味儿不是! 顿时,那使臣的嘴角便是一抖。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来者不善,他尴尬的笑了两声,一脸谄媚的试探着问道:“那请问郡主,这贵……贵贵是多少啊!” 我并未答他,只看着他道:“我们屠苏有句俗话,叫亲兄弟明算账。就是只有客人才会客套不收银子。 如今,屠苏与桑榆已为友邦。这给小弟看病,大哥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这诊金若是给您打折岂非是跟您见外?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不是!” 这使臣抓耳挠腮,怕是让我给绕懵瞪了。 他一时语塞,且列国都在等着看他笑话。他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干脆一咬牙,大有破釜沉舟之态,沉声道:“郡主,您就说,到底要多少诊金能治好我们王子吧?” “也不多” 我摇了摇头,比量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虽然贵了些,但还好,我们治了!” 那使臣连忙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身体一松开口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还请贵国将银两奉上,我也好尽快安排为贵王子医治不是?” 我徐徐善诱,不见兔子不撒鹰,是我的作风。想吭我白干活,咋可能? “给他!” 那使臣依靠在小椅上,朝身边一人无力的出口道。他转过脸,再不想看我第二眼。 接着,有二人便抬着箱子进了门。看他们的脚步我便觉着不对,径直走过去开箱验看。 果不其然,我摇了摇头,沉声道:“为了两国邦交稳定长存,亲如一家,还请贵国补齐诊金再来!” 那使臣以为自己扳回一局,带动气氛与身边身嬉笑嘲讽道:“怜玥郡主,莫不是高兴的数也数不清了?” 姑奶奶我出生第一件学会的是吃,第二件学得便是掂量银子。比如,容晔那儿吃完饭只剩二十两银子。 我不与他计较,更是和声细雨道:“非也!只怕是使臣大人您色盲了?” 他忽然猛的一拍桌子,怒发冲冠道:“这银钱已交,郡主却迟迟不出手医治,还口出狂言诋毁桑榆使臣。这,便是贵国的道理么?” 此话一处,四方皆窃窃私语之声,其中还伴随着几声不怀好意的窃笑。 我佯装惶惶不安,凑近那箱子疑惑道:“莫非是我看错了?这真的是十万两黄金?” 第99章 图你老且不洗澡? 只听“嘭”的一声,便见那使臣屁股一滑便落了地。听声音,似乎摔得还挺实诚,我赶紧掩住笑容,一脸关心的看了过去。 那使臣也顾不得从桌子下爬起来,就那么跌坐着,一指向我,脸红脖子粗的怒道:“你个腌臜泼才!想金子想疯了吧?十万两黄金?你也配!” 他这一骂,皇族这群脸上顿时难看了起来,四面议论纷纷。他这一激动就飚脏字可不好,不过看他那蠢样,我笑了笑还是决定原谅他。 我摇头轻笑,转向众人沉声道:“大人怕是讲错了。并非是我不配,而是贵国王子,他,在贵国到底配不配!” “哈哈……治不起便回去呗!” “对啊!何必骂天骂地的丢人显眼!” “原谅桑榆这么穷啊……” …… 四面议论不断,那使臣怕是银牙都要咬碎。 这万金真的并非一个小数目,就是富强如屠苏,也免不了一番肉疼。这列国如此说,不过就是事儿不在自己身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罢了! 那使臣终于在属下的搀扶下,从桌子下面爬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愤怒开口道:“敢问……郡主。是何药如此名贵,竟要万金?鄙人不才,孤陋寡闻。还请只想请教见识一下,还请郡主对我们友邦不吝赐教!” 我想了想确实奥,是凤凰蛋啊,麒麟血,难道是龙鳞,否则我还真想不出有啥东西这么贵。要说名贵药材么,我倒是有一味,便是大王妃给的千山雪莲,但若真给这狗屁王子用,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药不贵,但主要是靠这药引子!” 我眸子一转,有些晦涩的开口道:“嗯……您也知道,这厨子么有自己的独门菜谱,这绣娘们有自己独特的针法,这就好比大人您的里裤,岂是谁人都可觊觎滴?” 那使臣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花了十万金连看药引子的资格也没有?”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出声劝道:“使臣大人,您别急么,我还没说完呢!毕竟小弟有求,哥哥哪有不应的道理。 尽管这可能砸了我屠苏医史的铁饭碗,不过哥哥大度,为了弟弟,这也不算什么。其中有一位便是那我家大人养的鸽子下的鸽子蛋!” “金鸽子?就算金鸽子下的金蛋,它也不值十万金啊!” 那使臣登时翻了个大白眼,一脸“你在开玩笑,说谎话也不全和些”的表情。 我佯装委屈,却提声,娓娓道来:“使臣大人,您是不知,那鸽子可是听吃过千山雪莲,从小喝着参汤吃着何首乌长大的。他父母又是听着静音大师讲经颂道多年才生下了它,您就说,在你们桑榆可能找到这等的极品的鸽子不?” “你说啥子就是啥子?那千山雪莲是名贵,可终究是谁也见也未见的东西!” 那使臣倒是学的油滑了,大有“你们屠苏欺负人,我不信”之态。 而我,正等在这儿呢。我整理好情绪,柔柔弱弱道:“大人不相信我屠苏一个小小郡主也就罢了……” “这是大过年的,桑榆是以拜年之名,欺负上咱们屠苏的家门了么?不治就滚!” 最后这一声,铿锵有力。殿内众人皆是一惊。一回头,便见王妃及大王爷正站在大殿门口。 “夫人?” 我不由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从那次送雪莲之后便在未见过这两位。也知他们早不理宫中朝堂之事,就是宫宴祭天皆不参加。而如今这是? 只见王妃回过头冲我安心一笑,大有一种“万事有我”的感觉,我心里登时便是一暖。 她忽然沉声道:“不相信杜丫头,那我们呢?屠苏唯一的王妃和王爷?” “啊……就是他们的大儿子的生意遍布烈国……那可得罪不起!” “听说那而儿子开的几家饭庄也是厉害……咱们少惹为妙……” “……” 我只知这王爷王妃的名声不小,却从不知如此好用。一亮牌子,列国使臣如同那阴沟里的老鼠,四处躲藏,“吱”一声也不敢。 “明白告诉你,那千山雪莲便是我家王爷寻回,就为了治晔儿的病。上天垂怜,让杜丫头治好了,这雪莲我们便送给了她。怎的,你有意见?” 大王妃睨视着众人,如同战场的将军,睥睨四野。大王爷只静静的站在一便,怒瞪着四周。大有谁敢说一声“不”,便一刀砍过去的架势。 “不敢!下官自然不敢质疑王爷王妃!” 那使臣瘪了瘪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大王爷夫妇的威压,和墙倒众人推的后果,现在也只敢俯身奉承。 “那你们桑榆还不赶紧把诊金拿出来?杜丫头跟你磨了这么久的嘴皮子,是图你老?还是图你不洗澡?” 王妃依旧是快言快语,只是这最后一句如同绕口令,真真让人忍俊不禁啊!四面早已是窃笑不停。 “是啊!既然你们桑榆与怜玥郡主已经说好,那便尽快交接诊金吧!今儿,诸位使臣也都在,就当做个见证。” 这时,那一直看戏的皇帝才意犹未尽的开了口。太后也点了点头,除了薛妃那一脸的不甘心有点刺眼。其他的,像是萧太妃和皇后皆是脸色一松,这会儿长舒了一口气。 “是是是。” 那使臣一脸的猪肝色,这是敢怒不敢言啊!看他卑躬屈膝的行礼称“是”,真是赏心悦目。 他转身,凑近身边属下耳语了几句,那属下便出了门。片刻,那名属下回来倒是未同他说什么,只是冲他摇了摇头。 在回过头,他的脸色已是十分的难看。只见他舔了舔嘴唇,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可否容我们几个时辰,午饭后便可……” “好!” 私下议论刚要再起,我连忙应到。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毕竟这便宜得了便也够了。 “哼!” 冲我,他似乎并不领情。他这犟脾气,似乎对我的调教真是求之若渴。 第100章 这可是你要求的! “杜丫头,既然事情已经了结,那我和王爷便不在这宫中留饭了!” 说罢,那一对夫妇便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徒留这一殿众人面面相觑。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我郑重的施以一礼。我知道,她这最后一句特意提到我,是为了给我撑场子。 纵然,我在心中为对付那使臣准备了千般对策,最后一个没用上便被夫人解决了。但我不尽未觉失落,反而感到了满满的幸福…… 若你认为,如此,便已是这故事落幕的尾声,那便大错特错了! 中午,又是宫宴,屠苏作为东道主,自然少不了要招待这些异国使臣。总要吃吃喝喝一番,四面恭维之词不断,我觉着乏味,连吃东西都没那么大的兴致了。 唯一值得开心的便是,在无人挑我的刺儿,就连薛妃也安生了不少,让我在宫里吃下了这唯一一顿安稳饭。当然,全天下都知道,这跟我这便宜郡主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全靠王爷王妃帮我撑着。 “这是十万金,还请郡主亲点验看一下吧!” 这次,那使臣指使他的四名名属下搬箱子。 我心痒难耐,连忙凑过去看了又看,真是快要亮瞎我的眼,虽然我从小吃穿不愁,但我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众人目光也汇聚在这儿,议论纷纷。 古人云:七青八黄九紫十赤。意思就是黄金的含量越高,越纯,它的颜色也会随着变化。这箱子的黄金颜色很黄,有点发红,证明也是也是一块块足金。而且金锭的造型根本不想银锭子是那种元宝的形象,基本都是扁的,一般情况金锭基本不会拿出来交易。这种进锭不会出现在民间,都是官家镇库使用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库金。 一个十两的金锭,在屠苏买房,娶媳妇加起来都还有剩余,由此可见可见黄金在列国乃至整个大陆的价值。 我摩挲着其中一枚金锭,将其一翻面,只见金锭后面字迹清晰的磕着:桑榆丙芮年制。从颜色还是雕刻上的各个方面上看,这些个金锭子都是真的,且非常的不错。 忽然,那使臣一脸鄙视道:“看得怎么样啊,郡主?” 金子在手,即使他当场骂我,我也能笑出来,何况只是语气神色傲慢呢? 我赚着金锭这,雨笑嫣然毫不介意:“嗯,不错,非常不错。虽然看病给诊金天经地义,但还是要多谢使臣大人了!” 那使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恨恨道:“既然金子已经验看了,若是治不好……” 语气中满满的威胁与嘲弄之意,我混然不觉,只谦卑的开口:“若按我的方法医治还不好,但凭使臣大人处置!但若是病人不按医嘱治病导致未好,使臣大人您可不能怪我!今日列国使臣皆在,还请大家一起能给我做个见证!” “我们听见了……” “郡主放心医治……” …… “我桑榆必定遵从医嘱,请郡主立即开始吧!” 那使臣被四周之言淹没,最后闹了个没脾气。 我眸子一转,佯装惶恐道:“还请王子随我移步人少的后殿!” “不必了!既然是大家见证,还是在这大殿之上医治为何好!郡主莫不是医术不精,这时候害怕了?哈哈哈……” 那使臣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他这一上午所受的气给发泄个干净。 我摇了摇头,很是体贴的向那使臣大人劝慰道:“倒真不是我怕,我是怕贵国王子怕!桑榆虽民风开放,但这儿,终究是影响不好!” 不过我知道,就算此刻我说出天花来,真真假假的,他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果不奇然,只见那使臣气势汹汹的走出座位,朝我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桑榆王子乃天下第一勇士,光明坦荡。医个小病又何须躲躲藏藏,又不是见不得人。郡主还是莫要在行拖延之词!” “好!在场的烈国使臣王子公主大家可是听到了。这可是桑榆使臣他自己强烈要求了!” 我面相全殿人,沉声道。尽量不在言语上落人口实,这才转头看向萧太妃身边的红玉姑姑,忽然道:“红玉姑姑,还请您吩咐人,将我中午发现的“神木”请上大殿来!” “神木?”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红玉冲我一笑,点头称“是”。片刻后,就见四人扛着一跟原木上殿。 那使臣瞠目结舌,跳着脚从我喊道:“郡主莫不是要让王子将这木头吞了?你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 靠,这人脑洞还挺大!我倒是从未想过,下面众人也是嘀嘀咕咕的不怀好意。 “皇妹,你这就不妥了!我屠苏礼邦,又怎会欺负他国呢!” 忽然,上首的皇帝笑呵呵实则阴恻恻的打着圆场,实则搅屎棍无疑。 “咳咳……” 我轻咳一声,看向皇帝浅施一礼,低头道:“怜玥不敢!” 这才转头看向那使臣,非常和气的劝道:“我还没说这神木如何用,大人您便着急了不是!” 顿时,那使臣鼻孔朝天,“哼!那你就给大伙说说吧!” 我在众人目光下,径直走向大殿正中的“神木”,轻抚着“神木”表面,一鼓作气道:“很简单,请王子站在神木前,宽衣解带,然后哪里有疾蹭哪儿!” 那使臣一怔,满眼的不可思议,张大嘴巴,“啊?这岂不是……” 我连忙打断他,就如同当初他打断我一样。柔声道:“这,难道不是使臣大人您亲自要求的?毕竟要做个见证么!” “对呀!莫非你们桑榆怂了……” “还是自己要求的……哈哈哈” “……” 下面起哄之声一片,就在那使臣略显动摇之际,我连忙恰如其实的补上一刀,“因为是你桑榆违约,就是不治,这诊金我也不退的啊!” 那使臣忽然抬头看我,恨得牙齿痒痒,厉声道:“治,闹了这么阵丈怎能不治呢?只盼着,郡主之法真的能够奏效!” 第101章 桑榆王子之身材 “自然自然!我屠苏向来是个一诺千金的,立誓又岂会又一分半刻的动摇?多说无益,贵王子,您请吧!” 我将要说的话说个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礼仪举止皆谦逊得当。 “不知……可否在神木外加层帐子!” 那使臣青筋直跳,呼吸急促,那肚皮都比之前要鼓上几分。似乎我只要说一个“不”字,他便会当场爆炸。我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毕竟有一个词叫“狗急跳墙”么,两国闹僵并非我本意。 “好!” 我点了点头,这下那些看热闹的有些不理解了。当然,给了桑榆的脸面,我也不能扫了这些个看客,当然主要是我自己的恶趣味,不是么! 我转脸,像上首的皇帝莹莹一拜,无比清晰道:“还请皇上准许,将大殿内所有火烛吹灭,只留神木帐中的火烛便好。并非是怜玥要窥探桑榆王子的身体,实在是使臣大人不信任怜玥。” 看着那使臣大人越发铁青的脸色,我不由得一顿,满脸不安的劝道:“使臣大人勿怒!怜玥坦言,也不信任使臣大人您。若是王子在帐中并未按怜玥说法做,最后却……” 说罢,我便委委屈屈的看向众人及皇帝,这以退为进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是啊!不能欺负郡主不是……” “要是这样,我们肯没法儿做见证……” “毕竟看不见么……” 下面人生鼎沸,这弱女子果然容易博得同情。皇帝并未直言“准”或是“不准”,只是看着那使臣油滑道:“桑榆使臣,你怎么看啊!” “臣……臣同意!” 那使臣一咬牙,一跺脚,可算是说出了这三字儿。紧接着下面一片哄笑,他狠瞪了我一眼后,便将头低低的埋在胸前。 “既然同意,那好!” 皇帝笑吟吟的一挥手,宫卫领命,顿时四面一片漆黑。 这桑榆与我们屠苏语言并不是很通,所以那王子也很少插言。只是这会儿,那王子似乎也觉察出了不对,正怒目瞪着那使臣。 王子这病无论治好或没好,这使臣回去,没命倒是不至于,但一顿毒打怕是怎也躲不过的!毕竟这种通晓列国语言的稀有人才,放在哪国,皇帝都是舍不得轻易杀了的。 接下来的画面便有些羞涩了,那王子面目不怎样,这身材却壮入牦牛。大殿上众人如同看皮影戏一般,只见那王子窸窸窣窣去了衣物后,便栖身向跟“神木”蹭了过去,一下,两下,三四下…… 公主宫女和大殿上的女眷不好意思看,确又忍不住偷偷从指头缝儿里偷瞄。 各国使臣竟然一面磕着瓜子,一面喝茶的对桑榆王子品头论足,美名其曰:为两国友好做个见证。再说了,这乌漆嘛黑的,能看见是谁。而且,桑榆国不过那几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恶虎害怕群狼呢!而且还有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么! 还不到半刻钟头,那杵在帐子外,不断冒虚汗的使臣,便迫不及待的朝里面的用力蹭“神木”的王子喊道:“王子大人,可有效?” 此情此景,我姑且认为,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很快,从帐子里面传出王子气喘吁吁的声音:“舒坦!非常舒坦!” 这话不多,但我们都听懂了。虽然我早知此法有效,也一直故作胸有成竹之态。但事有万一,这根弦儿一直紧绷着,唯恐有什么差错。此时此刻,在黑暗和众人的嬉笑声中,我才敢偷偷的舒出一口浊气,真正的放下心来。 趁着中午用饭的时间,我便将治疗次皮肤之疾病的药煮好,并刷在这圆木上。其实,将这药直接热敷便可,但如此为难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个整人的法子。 忽然,帐子内的王子叽里呱啦的对那使臣说了一通。那使臣点头哈腰的回了两句后,转过脸面向我,忽然恳切道:“我们桑榆佩服也肯定郡主的医术。我们王子想问郡主,可否让我们将这跟“神木”带走,我们想回去治疗。” 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是不行!” 那使臣见目的达成有望,赶忙凑过来急眼道:“那……” 我连忙打断他,摆了摆手,再次安慰道:“使臣大人,您怎么又急了!” 听完我这话,那使臣的眼皮子就是一跳,弱弱的问道:“莫非,这次郡主还有什么说法?” 我摇了摇头,如同老虎盯肥肉一样盯着他,“就看大人,您是想租啊,还是想买我们屠苏的这块“神木”了!” 那使臣听见便是一慌,一把扶住身边的属下,颤抖着双腿,磕磕巴巴道:“这次,买又……又要……要多少?” 我“啪啪啪”的拍手鼓掌道:“使臣大人果然聪明!今日大人也破费了不少,我见大人也诚心想买,就……” “就怎样?” 那使臣大人满脸希冀。 我见掉足了他的胃口,才出言道:“就照着今日诊金,给大人打个……八折!” “轰”的一声,那使臣便要栽倒,幸好他身边的属下眼疾手快。他起身,摇了摇头便要走。 我看着他僵硬的背影,穷追不舍,快速推销道:“这八万金子加上之前的十万金,刚好凑成十八万,要发要发啊!预示着桑榆发财啊,使臣大人!而且你们桑榆若是其他人有病,还能再用不是!” 那使臣气急,转过身,颤抖着指着我,咬牙切齿的只说了四个字:“你才有病!” “我这也是看您跟我有缘,为整个桑榆考虑不是!要不您租?我给您有情打对折,五万金咋样?” 我见缝插针,虽然我知道不大可能在卖出去或者租出去。毕竟人已经丢了,还怕多丢一会么,那可是五万金啊!但是,能气一气这嚣张的老匹夫,锉一锉桑榆的锐气,也是好的啊! “你……” 那使臣指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愤愤的拂袖而去了,只留下一殿的笑骂之声。 第102章 果真是怕啥来啥 几个时辰后,这场闹剧终以桑榆王子蹭“神木”虚脱而告终,自然他的皮肤癣疾也好了个大概。就当我以为自己可以歇口气的时候,新一轮的麻烦又来了。 忽然,宫宴上一国王子起身,绕过面前的小桌走到大殿中央。右拳放置胸前,单膝下跪的对着上首的皇帝太后施以一礼,这似乎是他们国家重大场合才会行的大礼。 全殿之人对他这番举动皆是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惊讶的看向他,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皇帝先是杳有兴致的扫了一眼正吃点心我,顿时,我就是一噎,恍惚间感觉背后一凉,又如芒在刺。 他这才看向那王子,嘘嘘的开了口,“若有所求,王子直言便好,何须行此大礼。还不快将你们王子扶起来!” 说罢,皇帝看了一下王子身边的两名下属。 本以为那王子搭着属下的手起身,然后再说出本意。谁料那王子真是倔强的狠,推开属下打算扶起的手,坚决单膝跪地的姿态。 他忽然抬起头,无比正事道:“郡主不尽又妙手回春之术,又有仁心仁术之德。郡主之貌,风华绝代,一笑千金。我倾慕郡主已久……” 我,风华绝代?王子,您真的确定是说我?虽然我总说自己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那不过是自娱自乐。我摸了摸自己的小圆脸,虽然可可爱爱的,不过比起风华绝代可差远了。我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好话儿谁还嫌多不是? 我正听得美滋滋之际,上首的皇帝忽然伸手打断,奸滑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沉声对下面一脸诚恳的王子道:“嗯!听迦南王子的意思,是心悦我屠苏的怜玥郡主,你此般这做派是在向朕提亲?” “正是!今日,我想以迦南国二皇子的身份,向屠苏皇帝陛下正式求娶怜玥郡主为正妃。” 说罢,那王子忽然看向我,那眼神哪里是倾慕啊,分明是一匹饿狼看见了一只肥兔子! 我心中一慌,连忙吃了块奶盐酥压惊。我也没啥值得人家惦记的,要么图财要么图色。 图色,我样貌不过中上之姿,图财,我不过几十两银子,娶回去他还得白养着我。 哎,不对,“一笑千金”,刚才他说我一笑千金,但这分明是个好词儿,说的是美女一笑,价值千金。形容美人一笑很难得。 而此刻我在想,他怕是学习我屠苏文化不够深厚,在暗言我一笑一笑的就坑了桑榆十万金? 我在回神儿,只见殿前已是跪倒一片的使臣王子,个个的义正言辞,个个的眼冒蓝光。我拍了拍胸口,心里就是一惊。 只见又一使臣径直向前走了几步,恭敬的作揖道:“我华兰也诚挚求娶怜玥郡主,愿许牛羊千匹作为聘礼,与屠苏结百年之好……” 忽然,从旁边跳起另一使臣,打断他的话,继而道:“你们华兰的大王子,今年也不过才七岁,你觉得怜玥郡主嫁过去合适么,是当姐姐,还是当妈啊!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那之前使臣似乎并不服输,胳膊肘对着那个嘲讽他的使臣便是一拐,颇为不屑道:“切!女大三抱金砖,只差九岁而已!” 又转脸看向众人,嘲讽道:“若怜玥郡主嫁去你们苍耳做皇后,虽听着好听,可你也不打听打听,郡主如今才十六,你们皇帝今年可六十了,那夜里,还能干活么?哈哈哈……” “你……” 被嘲讽的华兰使臣脸色通红,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就要与那个笑话他的苍耳使臣一决高下。场面一时间乱做一团…… “咳咳……” 皇帝清了清嗓子,立刻从门外上来几名侍卫。一番拉扯后,这才将他们彻底分开,并请回他们原来各自的位置。 只着之前斯文恭谨的使臣,王子此时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衣衫褶皱的在坐在椅子上对他国使臣怒目而视。有的,还在刚才的斗殴中被挠破了相,这画面可真是滑稽极了。 “众位的心意我屠苏已经收到,只是怜玥郡主只有一个。怜玥郡主,你……” 我赶忙起身连行礼都忘了,直接出言,打断那狐狸一样阴恻恻的皇帝,“还请皇上容怜玥一言,之后再做决定!” 刚才我光顾着欣赏这有趣之景,恍然间才记起,我就是那块肥肉,怜玥郡主。 “准了!” 皇帝不仅并未怪罪我的施礼之处,反而是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我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他在憋什么大招,要狠狠阴我一把。 我也顾不得其他,在红玉身边耳语一番后,不消一刻钟,之前装金锭的箱子便归回众人视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纵然我也没想全部照单全收的吞下这十万黄金,但是留下个十之一二也是好的啊! 我一掀箱盖,忍下阵阵心痛,忽而一笑,转脸看向皇帝,而他竟是一脸了然的表情。 我心中虽疑惑,也只能按照思虑依旧的言辞开了口:“怜玥深受屠苏之恩,无以为报。今日,愿将所得十万黄金如数捐给屠苏国库,虽国库充盈不差怜玥这些,但是怜玥心意,还请皇上莫要拒绝!” 说罢,我便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纵然是切肤之痛也不过如此了吧!关键还是我自己操刀切的,全切,骨头渣渣都不剩的那种。 皇帝眉目和善,点了点头,声色平缓道:“朕,自然知晓你对屠苏的心意,只是这毕竟是你诊金所得,若全部充归与与国库,终究是不妥啊?” 这?阴险若厮,他这话,莫非是良心发现了?要么,就是他也怕百姓闲言碎语,故作让步,毕竟人言可畏。要么,就是他只是在众人面前故意客套。我甩了甩头,伴君如伴虎,圣心难测啊! 我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他到底何意。只得小心揣测着开口道:“既然皇上真心疼爱怜玥,那,怜玥便取一百金留下。” 第103章 明晃晃的被人阴 不过,若说他们是盯着我,倒不如说他们是盯着我旁边那一箱子黄金来的贴切。 而我,斟酌再三,抬头看着皇帝小心揣测着开口道:“这么多的黄金,怜玥一介女流,放在怜玥手中也是百无一用。如若放入国库,还能可阔兵强国,救民应灾,为屠苏的富强添砖加瓦。 不过,既然皇上真心疼爱怜玥,那,怜玥便取一百金自己留下做纪念便好。” 说罢,我便从箱子里取出一枚金锭子,稳稳的抓在手里,也是为我刚才之言诚恳的作了个表态。 “啪啪啪……” 忽然,皇帝站起身鼓掌,在看他身后,我屠苏的臣子,皇后,太后……就连薛妃的神色都有动容。 “好一句,为屠苏的富强添砖加瓦!怜玥,你这是真是衷心可嘉,孝心可嘉啊!既然,怜玥你执意如此,你这片心意,朕便替屠苏的万民收下了。” “怜玥不敢!” 我低头,暗做惶恐之态。余光偷瞄一眼,却见皇帝红光满面,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虽然,伏低做小并非我本性,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此金一抛,一来,绝了那些使臣王子求娶的念头,二来,讨好这阴辣的皇帝,只求他千万别这么稀里糊涂的真给我指了一桩婚! 这果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刚才那套,人家是跟我欲拒还迎呢!还好,我没有傻到当了真。 “哎……” 细听,四面都是那些使臣的叹息之声。在看,他们一个个四仰八叉的坐在凳子上,真是哼唧都懒得出上那么一声。 这一片的颓然之气跟刚才的针锋相对,简直是天壤之别。确实,眼看着到嘴的肥鸭,就这么“扑扑楞楞”的飞了,谁能不心疼呢?更别说,是腹中有着十万黄金的金鸭子了! 虽然,这还没捂热的十万金,转瞬就入了国库,但好在我讨好了皇帝,也绝了这些使臣的念头,也算是收支平衡。 而且,也并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金锭子,这也是不少了。事已至此,伤心无意,知足便好! “怜玥,你说呢?” 我正喜滋滋的想着,忽然听见皇帝温言唤我,顿时就是一激灵,回了神儿。 “啊?” 我一愣,只见下首使臣一个个的年色铁青着不吭一声。我这一看啊,他们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皆低下了头,锁着脖子躬着身,似乎连身量都照之前矮上那么一两分。 我正纳闷呢,便听皇帝缓缓的再次开了口,“怜玥,可是今日操劳累了吗?” 那语气,不仅对我刚才走神儿全无怪罪之意,反倒是平添了一丝宠溺之意。 “还……还好!” 之前的腥风血雨都没能让我恐惧,但是对上皇帝的温柔亲昵,舌头打颤,嘴唇发麻的我,真是话也说不利索了。 皇帝冲我和亲一笑,我顿时一阵恶寒,只见他缓缓开口,谆谆教导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十六岁出嫁对于寻常百姓家是早了些,但是在皇室公主中也不算早了!” 我听得发懵,就听见他话峰一转,阴恻恻道:“怜玥你看看,这众国使臣,王子皆聚与大殿之上,也算是群英荟萃。 而他们又都倾慕与你,千里迢迢只为求娶你。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朕心里明白,虽想在留你几年,但也不想耽误你的幸福。 朕,尊重你的决定,你就自己从中选一个可心吧,众使臣王子可都等着呢!” “吧啦……” 忽然,我左脚踩右脚,差点就要栽倒。还好,慌乱中扶住身侧的柱子,然而我却不小心撞掉了桌上的烛台。 我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他言笑晏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第六感果然每错,他这是明晃晃的阴我。 “我……” 顿时,我口干舌燥,冷汗涔涔。 “皇妹,你怕是还不清楚这些皇子吧?” 忽然,皇帝凑过来,善解人意的出声道。 我点头,推脱之词还没能出口,他不给我一丝回拒的机会,徐徐善诱着再次开口道:“怜玥,你看,这个是罗燕国使臣,他们愿意千亩良田做聘礼求娶你,你嫁过去便是太子妃。 还有这个逻星国,他们愿意以千匹良马做聘礼,你嫁过去便是皇后。还有这个……” 皇帝如同入了无人之境,滔滔不绝。我听得脑子发晕,就要炸开…… 在看下首的使臣,皇帝每点一人,那人便讲头埋得更低,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是啊,这如今娶我,不仅没有十万两黄金做嫁妆,还要让他们掏出真金白银的做聘礼。一个个本来抱着占便宜的心思,如今却要赔个底儿掉。 不仅如此,若真是娶我了,我还要占个皇后,皇子正妃的重要位置。若我是他们,也会想哭。 这个皇帝果然阴险,就这么明晃晃的阴了我一把。不仅将我的十万黄金照收不误,还要惦记着各国承诺的巨额聘礼。真正的吞人不吐骨头也不过如此。 你不就是忌惮我医治皇后不育么?我发誓,我要是留下来,保准皇后给你生出个蹴鞠队。 “怜玥,所以,你选好了么?” 皇帝终于坐下,喝了口茶,抬眼看着我问道。 “我……” 我呆愣着不知如何出口。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偷瞄着我的时候。苍耳使臣忽然抬头,踌躇着开了口:“皇帝陛下,我苍耳众使臣研究了一下,我国王后刚过世不到三月,王上却如华兰使臣所言那样,已有些年迈……体力已是不足…… 而华兰的大皇子,虽年纪尚轻,确有潘安之貌,必然更……” “非也非也!苍耳王上乃真英雄,虽年已六旬,却实属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而我华兰大皇子如今不过七岁,三月前还尿床呢!唯恐辜负了风华正茂的怜玥郡主……” 那华兰使臣听罢,忙跳出来退让。 “我们硕陀也愿成人之美,退出……” …… 我摊开手,此时的我,还真是个老大难呢! 第104章 当凳子腿也甘愿 “啪”的一声,皇帝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盖摔落在地,那盖子瞬间就四分五裂。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安静的呼吸可闻。皇帝脸上涨红,但我知道,那只是他为达目的的佯怒而已。 “反了你们!之前,求之朕将怜玥嫁过去的是你们。如今,互相推诿的还是你们!大过年的,你们是诚心戏耍我屠苏么?” 一直温言温言的皇帝,忽然一扫桌上的糕点,似乎是真的受了莫大的侮辱。 “皇上息怒!是他们不识抬举,怜玥的亲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皇后娘娘连忙起身,小心的劝道。 “是啊!我这刚认的义女,实在是舍不得!” 萧太妃亦是起身附和道。 太后娘娘并未表态,也是常理。只道了声累了,在宫女的搀扶下去了后殿休息。 眼见皇帝的阴谋不成,我心中正暗自庆幸,便见皇帝转眼看向我,坚定道:“怜玥放心,朕定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他们欺辱了你!看准那个,你尽管开口,就算天上的星星,朕也为你摘下来!” 我一呆,若是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怕还真以为我是多么得宠的一位郡主。 闻听这话,所有使臣王子皆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心有戚戚,如同待宰羔羊一样惶惶不安。 我同他们一样,焦躁不安,此事关乎两国联姻,怕是大王爷和王妃赶来,此时也是护不住我了。 我心中慌乱,只听皇帝阴恻恻的开口道:“怜玥,你不必怕,放心说,你要谁?” 皇帝大手向殿下一挥,大有一副萝卜白菜随我挑的架势。实则不过言语的糖衣炮弹。用俗语来讲就是:驴不喝水硬按头。 “我……” 正在我抓耳挠腮之际,忽然“嘭……”的一声,大殿的门从外打开。只见墨棠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来的还有墨棠的上司,黄大人,亦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是臣!” 墨棠出言屈膝行礼。忽而抬头,看向皇帝,字字铿锵:“怜玥郡主之所以迟迟不应下那些使臣的求亲,全都是因臣的缘故!” 我心中暗叫:大人,你就是那及时雨啊!果然脑筋活络,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哎!简直是我的救命天神! 殿内使臣王子皆殷勤的望着墨棠,如看见了救命的稻草,心里盼墨棠着能救他们与水火。 “哦?朕,只听闻怜玥郡主只是与你同乡,如今也只是暂住在你的府宅。但可从未听闻,你二人有何其他的情愫!” 皇帝勾唇一笑,摆了摆手,对墨棠的这番说辞明显。 “皇上,您请看,这有三书为证,黄大人亦可作证!婚假为三书六礼,除却最后一步亲迎,便礼成。” 墨棠言辞恳切,说着便从身侧摸出一白玉锦盒,双手举与头上。这里面便是三书了吧? 我心中暗叹:大人就是大人,就连道具,都准备的如此全乎! 黄大人马上站出来,正色道:“确实!老臣愿意可为他担保!” 难道,是皇后娘娘派人出宫帮的我? 皇帝脸色一阴,忽然道:“给朕呈上来!” 紧接着,皇上身旁的近身侍卫便将墨棠手中的盒子接过递了上来。皇帝摩挲这三书的纸张,直到一页页验看完毕。 忽然,皇帝阴恻恻的扫了我一眼,冷声道:“怜玥倾国倾城,你心生喜欢,倒是自然。不过,怜玥毕竟是郡主之身,百姓那套嫁去之礼确是完全不够。” 忽然,他一转脸盯着我,面目不善的威胁道:“朕,也要问过怜玥,看看她的意思不是?” 而此时,我还那顾得上威胁不威胁啊!刚被阴,吃了一个大大的暗亏的我,宁可信身边的桌子腿儿,也不敢信这阴险的皇帝半点儿。 连忙跑下去,一屁股跪做在墨棠身边,羞红着脸,流着感动的泪,忽然道:“今日听见大人这番言辞,今日便是要我死,也是值了的!不过,有一句大人撒谎了!” 墨棠忽然一惊,看向我。 皇帝倒是忽然来了兴致,“哦!那你怜玥你倒是说说看,若是他有隐瞒欺负你,朕必定治他的罪!给你出气!” 我点点头,拿手帕擦了擦那不存在泪,继而道:“大家都误会了!其实,并非是大人先心悦于我……” 忽然,墨棠脸色阴霾。皇帝倒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而是我先心悦的大人!三年前,在我姐姐琼华的及笄礼上,初遇大人时,我便心悦大人!皇上若不信,现在便可派人到我家乡去查,下人小厮无人不知……” 我照着记忆里自己追求墨棠的架势,添油加醋的一股脑儿的倒了个赶紧。当然,害人的那段过滤没提。 恍惚间,墨棠勾唇一笑,似乎极为满意。而在看皇帝,脸色难看的发绿,似乎被我气个不轻。 皇帝忽然打断我,咬牙切齿道:“君大人与你姐姐有婚约,你还如此,不觉得不妥么?” 我心中暗想:确实不妥。 但面上却羞涩的低了头,轻轻的开口道:“后来,大人多次舍命救我,我亦救过大人,我与大人又几经生死,这些世俗早已看淡。 今生,怜玥若能陪伴在大人身侧,便是要我做那能看不能说的凳子腿,怜玥,亦是甘愿!” 说着,我便拉着墨棠,朝着皇帝的凳子腿儿就堪堪的拜了下去。我心中暗道:梨浅啊梨浅,你这个女人,真是演技炸裂,言辞斐然! “真是个情深义重的郡主啊……” “郡主这是性情中人啊……太令人感动了……” “成全了他们吧……” …… 台下众使臣如同见到了救星,纷纷附和。有的竟然摸着泪儿,以表现感动之意。他们大概是喜极而泣,终于可以顺利摆脱我这麻烦郡主了! “你……” 皇帝似乎被我气的不轻,如今大局已定,要我嫁出去已是绝无可能。 如果他在逼我,我不介意说的更劲爆些,反正丢人总比丢命强。我如今是屠苏郡主,我丢人,他这个屠苏皇帝又能光彩到哪去? 第105章 莫非要叫你大爷? 台下众使臣如同见到了救星,纷纷附和。有的竟然摸着泪儿,以表现感动之意。他们大概是喜极而泣,终于可以顺利摆脱我这麻烦郡主了! “你……” 皇帝似乎被我气的不轻,如今大局已定,要我嫁出去已是绝无可能。 如果他在逼我,我不介意说的更劲爆些,反正丢人总比丢命强。我如今是屠苏郡主,我丢人,他这个屠苏皇帝又能光彩到哪去? “事情,本宫在后殿都听清楚了。不如,皇帝就做个顺手人情,给他二人赐婚吧!今日众国使臣都在,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 正在我纠结着要不要来点猛料之时,也是皇帝天人交战死不甘心之际,太后娘娘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打帘子,从后殿缓缓走了进来,忽然向皇帝开口劝道。 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我和墨棠一眼,也算是卖给我们一个人情。 “儿臣遵旨。” 怒不可遏的皇帝立刻便成小绵羊一般的乖顺,走上前几步,小心扶着太后在身边的位置坐下。如果不是二人的年龄相差不过十岁,那模样,还真像一对亲母子。 待太后稳稳的落座,皇帝才看我向我和墨棠缓缓的开了口,语气阴晴不定,“这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但今日时候已晚,那,便明日吧!” 靠,这鬼皇帝,想暗算却没暗算成我,怕是是恨毒了我!赐个婚,婚期都如此随便。不过,还好是演戏,不怕不怕。 “这怕是太过草率!” 身旁的墨棠看着皇帝,忽然怔忡着开口道。 我暗道:大人就是大人,做戏也如此认真。 “皇帝,似乎确实不妥。依本宫看,五日后,初十便是个好日子,当取十全十美之意!皇帝你看呢?” 太后娘娘再次开口,面目祥和。身边的萧太妃和皇后娘娘都附和的点了点头,只有薛妃神色不大好。 “母后说好,那自然是好的!那边如此定下吧!来人,笔墨伺候,朕现在便匿旨!” 皇帝笑了笑,语气谦卑。应了太后,便朝着伺候的宫人吩咐道。 一刻钟不到,便有一宫人站在殿前,声音洪亮着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造曰:怜玥郡主,朕之义妹也,系萧太妃义女,身份贵重。聪慧灵敏,又有妙手回春之能,太后与朕疼爱甚矣。 今公主年已碧玉年华,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义妹成婚。闻雪堂编撰君墨棠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郡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 为成佳人之美,兹将怜玥郡主下降编撰君墨棠,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怜玥、君墨棠谢皇上,谢太后娘娘!” 我和墨棠在大殿上又拜了拜,最后拿了一轴黄绸布,就是圣旨了。 再后来,便是使臣王子的各种恭贺之词,能看得出来,这次他们倒是是真心实意的。 要是墨棠不来,他们一准有人被挨宰,此圣旨一下,他们也算是劫后余生了。就连华兰和苍耳的使臣都碰杯喝酒了,世上本没有永远的敌人。 在再后来,墨棠便以要早回府准备成亲事宜为幌子,带着身心俱疲的我,溜出了这座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皇宫…… 今天墨棠没有坐马车,宫门外只有一匹雪白色的骏马,呼着热气,尥着前蹄,有些躁动不安的墨棠。墨棠上前拍了拍他的头,它便安分了不少,最后还乖巧的在墨棠的掌心里蹭了蹭。 “大人!今日,我们骑马回去么?” 我仰着头,面对高我太多的白马有些不知所措。 “嗯。把手给我!” 墨棠率先翻身上马,白马跺了两下前蹄,便安静下来。紧接着他朝我伸出一只手,我小心的抓住,被他一带,也顺利的上了马。 前面是微凉的夜风,后面是墨棠暖暖的胸膛,骏马奔驰,我伸开双手,释放出这一日宫里的胆战心惊,竭力感受着这空气里漂浮的自由…… 今日我若真是被指婚,嫁去异国,当个皇后或是太子妃啥的,怕是真的活不过一年。屠苏皇帝坑了人家大价钱的聘礼,又密下他们图谋的十万金嫁妆,而我作为屠苏郡主还要占个重要位置。 在屠苏受气,按头逼着娶了我吃了哑巴亏怎么办?自然是回了自己地界,那时候天高皇帝远的,在我这个便宜郡主的身上,全部找补回来呗! 此时回想起来,真是一阵的后怕。我闭着眼,深深吸了口冷气,忽然道:“大人!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时间提早一些而已!” 墨棠在我身后喃喃开口,只是夜风有些大,将他最后几个字吹散了。 “大人,你说不过什么?” 我不确定的再次开口问道。 “什么什么!你现在还叫大人么?” 墨棠佯怒,忽然凑近我的耳朵。 我只觉耳边一热,心中暗道:虽然你今日救了我,不叫大人,那叫大爷?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便听见身后的墨棠微不可闻的出了声,“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墨棠。” 这一句本就声小,此时又被夜风吹的支离破碎的。 我挠了挠耳朵,简直是怀疑自己在幻听,接着风声,我狐疑的开口试探道:“墨棠?” 忽然,我觉得脖颈一热,是墨棠凑过来,紧接着我便听见“嗯”的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暗道:今夜真是诡异! “大人,您是不舒服么?” 我疑惑着开口,但是马太快,我并不敢回头。 “还叫大人?” 墨棠语气有丝不乐意。 我连忙改口,他这才回答道:“没有啊!倒是你,今儿一天怕是真的累得狠了!” “大人……墨……墨棠!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一直在殿外?只是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真是该死,竟然都没注意到!” 能找些话唠自然是好的,今日的墨棠怪怪的,我要套套话看看这人是真的不! 第106章 这么直接的暗示? “你一进宫开始,小石头便去找了我。我便也找了个理由进了宫,脱人打听,观察着万华殿里的动静。怎么,感动了?” 墨棠的语气分外柔和,能感到背后他正一面说着,一面勾唇轻笑。 我一愣,猛劲的点了点头。 只听他继而开口道:“以前只觉得你牙尖嘴厉,惹人生厌。今日在殿里,才觉得你也可以妙语连珠,大放异彩。” 对于他的夸奖,我虽觉得奇特,还是决定喜滋滋的照单全收。只是有些羞涩又有些自嘲道:“我哪有那么好!不过,是利用了人心罢了! 你别看大殿上那么多王子求娶我,但是实际上他们没一个心悦于我,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 “奥?此话怎讲?” 墨棠在后,兴致勃勃的问出口。 “但凡他们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我,都会想着在席间提一提我,或者搭讪个几句。又或是在我跟那桑榆国对上,出于下风之时,不痛不痒的帮我说上几句的好话儿。 大多男人天生有这英雄情结,大多女人有是感性动物,所以才来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桥段。而男人心悦一个女人,多半是源于生理审美,简单来讲也就是肉欲,才能激发他们的英雄情结,对我产生保护欲。 但是,很显然,他们没有,一个一点儿都没有。我心知肚明,若不是那十万金,他们跟本不会看上我一眼。我相信我妙语连珠,我相信我有趣,但也仅此而已。” 说罢,我摇了摇头,倒是不以为意。伸手摸风,无比自在。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其实,你不用……这么直接的……暗示……” 墨棠在我身后吭吭唧唧,声音缓缓透过夜风飘了过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越发的觉得他的不对劲儿。 我暗道:直接?暗示?这货是被风吹傻了么?两个词意相反的词捏到一块儿用。我翻了个大白眼,但也没敢多问。 有过了一会儿,墨棠的气息才平稳下来,忽然开口,没头没脑的说道:“我一直觉得,只有男人才会这么直接,甚至男人都没有那么直接,直到遇见了你。不过,这样也好!” 说罢,他还轻轻一笑,傻了吧唧的那种笑。 我暗道:直接?这个词真的与我有关? 我摇了摇头,这样的墨棠,我可是不敢惹,不敢惹。望了望天空,我打算换个话茬子,缓解一些这诡异的气氛。 “除夕夜没有月亮,今天是正月初五,墨棠你看今晚的月亮像什么?” 我仰头一手指天,偏过头向身后的墨棠问道。 身下的白马慢了下来,墨棠似乎真的很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才答道:“现在的月亮是上玄月,倒是有些像你弯弯的眉毛,你觉得呢?” 墨棠一笑,满满的宠溺,我恶趣味使然,抓紧缰绳。然后悄悄靠后,凑近墨棠,忽然道:“我倒是觉得,这月亮很像我“嘎嘣”一声,剪下去的脚趾甲。哈哈哈……” 墨棠身子一怔,“哦!那倒是还挺可爱的……” 我:“……” 这要是平时,我要是这么有意的恶心,他早一把给我扔下去了。他今日是中了什么魔障,竟然如此容忍我! 我再不敢多言,只盼着身下的马儿快一些,在快一些。 今日身后的墨棠跟被傻子附身了一样,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还对着空气傻乐几声,我只觉背后发凉,诡异万分! …… 半个时辰后,君府。 我泡了澡后,懒洋洋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真是舒服。 今日太晚了,等等明日在同墨棠商议过阵子和离之类的事儿吧,或者皇后生下太子之后我再回去,不管了,折腾了一天,我实在是太累了…… “小心点儿,都小心着点儿!这些都是宫里贵人赏的,可别磕了碰了!” “杜姑娘真有福气啊!” “这梳妆台,迦南过进贡的呢!” “这是什么珊瑚啊,竟然这么大!” …… “好吵啊!” 我嘟囔一声,捂住耳朵,翻了个个儿,以被子蒙住头。好在后来声音小了不少,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正午,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穿好衣服便打算出去用饭。 这一推门,可是给我吓了一大跳,各种柜子,摆件,梳妆台,屏风……林林总总的占了大半个小院。我正纳闷呢,小石头便巴巴的跑来,拱手道:“先恭喜姑娘了,这些都是萧太妃赏给姑娘的。” 忽然,小石头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现在该叫夫人了。前几日,您不让咱们改口叫您郡主,怕是早知今日了吧?” 说罢,小石头朝我嘻嘻一笑。 我一愣,这演戏阵仗有点大啊!我以为会悄悄的结束呢,这又是圣旨又是赏赐的,千万别到最后不好收场啊! 我尴尬的一笑:“这么快,你们都知道了?” “那是!还有这个,这是大人采买的各类婚礼所用的物件,还有礼单,还有……” 小石头滔滔不绝,满脸喜色。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打着哈哈,抬脚便要往小厨房溜,“让你们大人决定就好!” “您别跑啊!大人说主要看你喜欢,那,这套家具我都给你抬进去了啊……” 小石头在我后面,又小跑着追着几步继续喊道。 “好,你看着办吧!” 我摆了摆手,饿得心慌的我懒得想那么多了。 吃饱喝足,我跺着慵懒的步子慢慢往小院走去。 推开门,透过晕红的帐幔,我迟疑了一下,这可还是我刚刚睡的那件屋子? 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我屠苏的国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我就暂称它为《蜻蜓荷花图》。 凑近梳妆台,我摸了摸,又摸了摸,真是好看。虽然我对于这些家具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这些绝对都是好东西。 第107章 天下第一厚脸皮 今日是正月初十,也是我和墨棠奉旨成婚的日子。天还蒙蒙亮,我便被萧太妃派来的女官拉着洗漱上妆。 此时,困得不行的我正被按在梳妆镜前上妆。还好,有一个女官温柔的扶着我正不停打着瞌睡的头。我了个清闲,干脆任由这俩女官的摆弄,如果她俩能容忍我在床上上妆就更好了。 “今日你成亲,怎得还如此的贪睡,快醒醒了……” 我费力的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儿,这才看见那来人竟是萧太妃。 连忙起身,便要请安。但可能四肢并未完全清醒,忽的起身差点载到。 “当心点儿,你俩快扶她坐下!” 萧太妃几步过来便要扶我,见我没事,才放下心来,自顾自的坐下朝我娇嗔道:“这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安分些么?方才要是嗑破了相,看你打哪儿哭去!” 我挠了挠头,娇憨的一笑,“母妃,您,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萧太妃端详着我,快言快语道:“不亲自过来看看,我也不放心啊!” 我乖巧道:“让母妃操心了!” 说来也奇怪,这萧太妃不仅没怪我以后不能给玥公主挡嫁了,反倒是对我的婚事极为上心,这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想到再过个几年,玥儿也会像你今日这般出嫁,我这心里真是亦喜亦忧啊!你倒是是个有福的,只是出嫁了也要常入宫陪陪玥儿,宫里就她一个公主,难免孤单了些。” 说罢,萧太妃神色忽然便有些落寞。我赶紧接过话儿,半是玩笑半是撒娇道:“哪能呢!就是我成了亲,怕是也要隔三差五的回来叨扰母妃呢!只是倒时候您别嫌我话痨,赶我便好!” 我一顿,看向萧太妃洋洋得意的道:“既然母妃说我有福,那我就是个有福的,我更要常来,给玥妹妹还有母妃都带些福气!” 萧太妃乐出了声,“你呀你!刚夸你胖,你还就喘上了!我看你真是咱们屠苏历代公主郡主里面第一的……” 萧太妃忽然住了口,我大急,连忙问道:“第一什么?第一美?”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自信的摇了摇头,猜测道:“那是第一知书达理?” 萧太妃摆了摆手指,摇头,忽然清晰道:“第一的厚脸皮!哈哈哈……” 我:“……” 我撒娇道:“母妃,您怎能这样说!” “你说,君墨棠是怎么受得了你的?要么就是你装的好!” 萧太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 …… 忙里偷闲,我一面上妆一面吃了些点心垫肚子,这一天有的忙活了。 因为按照屠苏新婚男女前三日不能相见的习俗,三日前,也就是我从宫里回来第二晚便被接到了萧太妃的宫中待嫁。值得庆幸的是,这三日没人找我麻烦,我这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而这期间墨棠倒是来过一封信,他竟然问我以后住哪个院子?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我原来自己的小院啊!他还说,婚礼准备的仓促,唯恐怠慢了我!我的天,墨棠果然严谨,为了皇帝不生疑,演戏都如此用心。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之前我们在安项然府中扮夫妻,还被他吓哭。后来他还扮过我的哑巴哥哥,再后来深入敌营,我们扮的还是夫妻,如今为了救我亦是如此…… 快至中午,这妆容才算是彻底完成。在女官的服侍下,我左三层右三层的穿上了郡主礼制的大红婚服,顶上了那追着明珠的凤冠,而此时的我,哪怕多动上几下也是艰难。 我又被扶着拜了皇帝,太后,皇后。一番宫礼之后,已是快至黄昏,墨棠的迎亲队伍已是到了宫外,我这才坐上花轿。 我一面在轿子了吃些点心充饥,一面跟个大闲人一样扒开轿帘子看风景。墨棠跟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忽然的回头对我一笑,我地妈啊,真是摄人心魄的妖孽本妖啊!我哪敢在看,连忙放下帘子,掸了掸方才掉落在婚服上的点心。 我甩了甩头,心里想着,到了君府我便解放了,今日起的太早,今夜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迎亲的队伍兜兜转转的便到了君府,在宫中司仪女官的见证下,我和墨棠拜了堂,然后又分别剪了我和墨棠一缕头发,打结缠在一起,叫合髻。左右不过一缕头发么,剪了还是会长的。后面总总礼仪略过,对与又困又饿的我来说,便是生饺子也吃得杠香,我极力配合,只盼着这场戏早些落幕…… 待礼毕,女官退下,墨棠出去敬酒,我才一把掀开盖头长舒了一口气。我几步走过去插上门,一把抛了着压的我脖颈发麻的凤冠,又窸窸窣窣的退下这套勒得我喘不上气的婚服。最后,我拿帕子浸水,洗了这鬼见愁的妆容,才觉得从新活了过来。 “咕噜噜……” 我一摸肚子,真饿啊!前厅人生鼎沸,这样出去必然不妥。这屋子的家具虽然全部换做一新,但是好在原来的书籍衣物的摆放都没变,我从衣柜了摸出上次墨棠给我的男装,抹黑了脸,一推小门,驾轻就熟的溜去小厨房。 “这菜色不错啊!宾客在厅前倒是吃得乐呵,而我这个正主儿却卑微的要在这儿偷吃,哎!” 我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叹气。 “你站住,我怎么瞅着你眼生?” 小石头走过来,盯盯的看着我。 我心里发毛,低着头道:“我……是今日才被临时招来的,这不是君大人怕婚宴上忙不过来么?” “哦,今日确实有些人手不够。你的脸蹭脏了,快擦擦!然后你把这几盘菜一起断去前厅把!” 小石头狐疑拿起一个湿帕子递给我,并开口吩咐道。 “好嘞,我这就去!” 我点头,应了后,连忙端起那几碟子新出锅的菜,几个转身后便回了我的小院…… 我一面坐在椅子上吐着骨头,一面得意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108章 洞房夜里缘结仇 半个时辰后,我打了个饱嗝,拿皂角蹭了蹭油手,在清水里洗净,此时已经有些困意。看着时辰也是不早了,就算演戏也用不到我出马,外面的大臣自有墨棠出面去应对。 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衣上床,拉上帷幔,倒头便睡,一气呵成。大概真是累得狠了,这一沾了枕头,我便失去了意识…… 我枕着胳膊,慵懒躺在大鹏鸟的背上,大鹏鸟在天空中平稳而自由的飞翔,四周的云彩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不见前路。 忽然,一碟子水晶肘子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正想着伸手去够,哪料,那水晶肘子就跟开了灵智一般,一下子就飞到了我的嘴边。我伸出小舌,试探着舔了舔,真是软软滑滑的,关键它还透着那恰到好处的温热。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细品他的味道,这水晶肘子便一下子滑到了我的嘴里。我一惊,未免被噎死,我连忙就是小口一咬。 “嗯……” 忽然,那水晶肘子竟然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便逃也是的溜走了。 我暗道:难道,这熟了的肘子也怕疼?只是,这肘子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然而我还来不及细想,天边便又飞来一条狗子。刚开始,他还亲昵的用他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胸口,它湿漉漉的舌头舔着我的脸颊和脖颈,后来也不知那狗是咋了,竟然狂躁的拿他的前蹄抛我衣服! 忽然间,我就慌了,脖颈一凉的感觉要让我回到了山庄那一夜,想起了周老板冰冷的手指。只是我已经好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不要!救命啊!” “啊!” “求你放了我!” …… 我在梦中哭喊着,挣扎着。只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大山,还是一座活火山,喷着灼热的气息,重的让我难以呼吸。 “你……” “嘭!” 恍惚间,只觉一人握拳狠力的打在我身边的墙上。我一惊,这才睁开了双眼。 “啊……” 我惊得大叫出声,不仅墨棠在我的床上衣衫半敞,我的里衣还被解开两枚扣子,里面嫩黄色肚兜若隐若现。我一把抓过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一面谨慎的盯着墨棠,唯恐他忽然的扑过来。 而在看墨棠,只见他也正在看着裹在着被子里瑟瑟发抖我。他紧紧握着拳头,喘着粗气,牙关紧咬,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 好在,最后他压抑住了自己的魔气,没有继续发狂。一刻钟后,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只着一件里衣,靴子也未穿便翻身下地。 “你……” 我刚想出声提醒他,他便有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似乎还觉得不解气,也不知道是随手拿了什么一抛,“噗”的一声,两只红烛尽灭,我俩陷入一片黑暗。 我也回过神儿来,心中暗骂:君墨棠,你大爷的,你半月梦游到我床上,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还有脸跟我在这儿发脾气? 但我决不敢骂出声来,这大半夜的,若是他再犯疯病,一把掐死我,我都没地儿哭去! 忽然,“咚”的闷响。 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黑暗中,他不小心的踢到了我靠近门边的衣柜,碰到了脚。 我刚想在心里骂上一声罪有应得,就听见“咚隆”更大的一声,原来是这货气的不行,抬脚又狠狠的提了柜子一脚。 再忍我是孙子,我插着腰盘坐在床上,“我警告你啊!别提我柜子!这可是萧太妃送的,踢坏了要你赔!” 结果,他理也未理我,泄愤似的,抬脚照着柜子又踹上个两三脚方才罢休。 我心头正堵着一口气,酝酿着该骂点什么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他狠狠的关上了门并走了出去。 我赤着脚跳下地,拿起他的靴子和袍子,真恨不得剪烂咬断。撕扯着,一把推开门,“叮叮咚咚”的全部扔了出去。 我赤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气到炸肺,什么狗人啊!此时的我,只想从厨房里摸出把刀来,干脆一刀砍死这狗日的算了! 一个时辰后,我翻身上床打算睡觉。但是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东方鱼肚白的时候,我哭了,我真的是很难过。 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墨棠的忽然发疯,而是觉得自己很荒诞。 竟然以为当了郡主,便可以保全自己。结果,初五的宫宴上,上午被薛妃算计,被桑榆的使臣逼着治病;下午又被皇帝算计,赔了金子又差点远嫁别国,尽管我费劲了脑力心力,最后,还是要等着墨棠来救。 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无力啊,总是被动着挨打,好像什么都干不好一样。 我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在京城借住着墨棠的府宅,不想容晔那样开着饭馆,有着自己赚钱的生意,也没有人是真的倾慕与我,这也都算了,结果现在还要受身换夜游症,狗日的君墨棠的气! “咕噜噜……” 说着饭馆,我肚子便响了起来。我摸了摸眼泪儿,摁着肚子,好恨自己的不出息。 干脆一咕噜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几步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拿起昨夜婚宴上顺的,吃剩的半个猪爪,冰凉冰凉的,我都这样落魄了,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它?一个猪手都比我过的好,至少有人将它精致的做了菜,又有我这样一个食客跪舔它一个干净。 没错,我狠狠的擤了擤鼻涕,然后就着咸咸的滚烫的眼泪儿,凄凄楚楚的将它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本想着出去打水洗手,但我想我都这么倒霉了,难道还在乎在多个邋遢? 我伸出那双油手,报复似的,往绸缎做的桌布上抹了又抹。 本来我已经好些了,但忽然口渴,没忍住看了眼桌上那盏隔夜冷茶,顿时委屈的,那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又被生生的给招了出来。 我就这样含着泪,悲悲切切的回到了床上,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一宿的折腾终是累了,抱着被子深深的睡了过去…… 第109章 你就是水晶肘子? “咚咚……” 我翻了个身,烦躁得很。 “咚咚咚……” 我一脚踢落一个枕头,扯过被子蒙上头。 “郡主,郡马爷!您二人可是醒了?” 门外人忽然试探着开口问道。 “咳……”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 那声音,在我脑子里简直是一个惊雷炸响,轰得我是外焦里嫩。吓得我是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身来。 这不是君墨棠那个狗日的还能有谁?此时,他已穿好了衣裳和靴子,翘着二郎腿的坐在桌边儿上。阴森森的瞪着眼珠子,也正朝着我盯盯的看过来。 “二位!宫里面来人了,那帕子,还请……” 门外那人支支吾吾的也不说个清楚。我火气正胜,刚想吼着问个明白,便见墨棠阴恻恻的朝我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来。 紧盯这墨棠,全是戒备的我,一时间,这话儿便忘了而没有在问。我刚抓紧被子,就听见墨棠咬牙切齿冲我低吼:“拿过来!” “啊?” 我一头雾水,看着他的那张黑脸更是发懵。 “起开!” 墨棠没理我,伸手从我床单下面一把薅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我就是再傻,也明白那究竟是个啥了!虽是演戏,但我多少还是有点儿难为情,低着头没敢在看。 “你……” “啊!” 响侧全府一声吼,紧接着“扑棱棱……”的几声,似乎惊飞了房顶休憩的一片寒鸦。 方才,我正自顾自的低头害羞,哪只狗日的君墨棠正不声不响的凑近我。趁我不查,他一把薅过我的胳膊,我一惊,‘你干嘛’只被我吐出个‘你’字,君墨棠这狗日的竟然手黑心辣嘴毒的,对着我的食指就一口咬了下去。 我还来不及挣扎,就见他一挤我手上的血珠儿,抓起手边的白帕子就狠狠的蹭了几下! “君……” “咚咚咚……” 我刚想骂‘君墨棠你是狗么’,那门外便又想起了该死的敲门声,我一顿,只听门外那人羞涩又隐晦的乞求道:“还请二位贵人可怜可怜小的,先容小的取回去交差,在行云雨……” “滚!你给我滚!” 我怒不可遏,咆哮出声,将绣枕一抛砸了过去,云雨你妹啊! 而门外那人听见我的谩骂不仅不怕,竟还窃笑出声。我心中想骂却一时没词儿,墨棠忽然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拉开一条门缝,伸手便将帕子递了过去。那人倒了声谢,听声音,可算是滚远了。 “你知道不知道,其实可以不用人血的!” 我愤愤出声,朝他犯了个大白眼。心疼的抓着自己水葱样的手指,紧紧的护在胸前。 “我知道啊!” 墨棠说的云淡风轻,忽然,他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凳子上。 “那你?” 我狐疑的看着他。 “我就是想让知道你疼,看你疼得龇牙咧嘴我就高兴!” 他忽然黑着脸,咬牙切齿,似乎我与他有着杀妻夺子之仇。 我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住,裹着被子站在床上跳脚,怒瞪过去,向他吼道:“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你到底是在发个什么疯病?” 又觉得裹着被子气势太弱,甚至有些滑稽,干脆一甩被子,摸过身边的外套胡乱的披在身上,在将两只袖子在胸前胡乱的一系。 墨棠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床上叉腰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说,是我发疯病?” 我刚要点头,便听他竹筒倒豆子一样连连道来:“昨日新婚,你不好好等着丈夫接盖头,出去偷吃婚宴上的菜肴,擅自换下喜服睡觉也就罢了,我看你睡觉还抱着我的衣服,想你也许是太累了,怒气也便也没剩了几分。” “你的衣服?之前你给我的难见男装是你的?” 说罢,我一脸震惊的指了指身上胡乱穿着的衣服。 墨棠直接翻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一笑,“要不然,你以为呢?” 还未等我做出反应,他便理也不理的继续道:“这些也变罢了,我想着你累了,也没想动你。你呢?杜梨浅,你是怎么做的啊?” 他黑着脸,气到爆炸,看着我继而道:“你一把拉住我,在我胳膊上摸个不停,还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的诱惑我。” 我暗道:我一见美食,舔嘴唇可不就是我下意识的举动么?何况我昨夜梦见了水晶肘子!令人吃惊的是,我够了半天的水晶肘子竟然是君墨棠? “我猜想,你定是不好意思,所以装睡吧!我也倒没多介意,而我一吻你,杜梨浅,你是畜生么?一脸享受的,张口便咬?” 墨棠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对我怒目而视。我一惊,这才发现,墨棠的嘴唇的一处,正挂着干涸的血迹。 我有些心虚的拍了拍胸口,低下头不敢看他,心中暗道:我也没想咬你啊!谁知道那软软滑滑,还温热的水晶肘子是你的嘴唇啊! 他忽然凑过来,一把勾起我的下巴,不容我低头,那愤怒的模样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我。 忽然,他阴恻恻的开口道:“我想着,或许是你没有经验,只打算就此作罢,等明日在说。但是你呢,杜梨浅,你又干了些什么?” 我惊讶的看向他,冷冷的,一脸无辜。我暗道:难道我还做了比咬人更过分的事? “你这咬人的畜生还敢给我忘了!” 墨棠看我一脸懵瞪的表情,简直是气得发疯,“嘭”的一声,将地上的骨头踢飞,“当啷”一声撞在了床柱子上。 墨棠极力压抑着怒气,扶墙道:“我帮你回忆回忆哈!你抓着我,将我的头一把摁向你的胸口,一个紧的摸我的头,我想你这是不甘心就这么作罢啊! 配合你继续下去,你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在床上,还舒服的咯咯直笑,我觉得差不多了,就想着直入主题。 结果你呢,一面哭,一面喊,挣扎推拒的不行!我想你怕是害羞,要欲拒还迎,便好生安慰你,结果你来真的,哭着哭着抬腿便是一脚狠踹,你个……你往哪踹呢?” 第110章 只是你可别后悔 我小心的看向他,试探着开口:“所以,我……我踹哪儿了?到底坏了没有?” “杜梨浅!你脑子里面装的是屎么?现在,你还有脸敢问!” 墨棠起身跳着脚,正处于癫狂状态的边缘,“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这几个字,也被他吓得憋了回去。 暗道:医生讲究望闻问切,不问怎么给你治啊!原来,我梦里撸狗的狗子竟是是君墨棠? “那我不问不问!” 我摇了摇头,又低下去,不敢看他。 他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如同暴走着的豹子,他忽然停下冲着蜷缩着如同鹌鹑一样的我,伸手一指,大骂到:“天地造物不测啊!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之前我说在等两年等你大些,结果你呢?你说这跟两年有什么关系,又哭着喊着要跟我并将而立,共经风雨!我这才着手去准备的。” “我……” 我哑言。暗道:我是说过,可是这样不是为了安慰失落的你,怕你怪我暗自操作当“郡主”么?还有,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 哪料,墨棠根本不给我辩解的机会,愤愤道:“你不容易你就说啊!在赐婚当夜的白马上,你跟我大聊特聊“肉欲”,明里暗里的要求我对你进行“生理审美”。 好啊,我审美啊,结果你呢,昨夜每每搞到半路,你又是啃咬,又是流眼泪,又是嚎叫,又是反抗的,整得跟个杀猪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君墨棠在强暴你呢?” “我……” 我气馁,指着自己解释说不出一句话来。奶奶的,我是那个意思么? 墨棠冷哼一声,再次愤愤的开口,“昨夜没被你弄废,都算我心理素质好! 还有,你至于抠成那样么?在那种情况,又明明是你的问题,换了任何一个女的,也会低眉顺眼的软语说劝一句,‘你小心着点,千万别踢伤了脚!’ 结果,你不仅不劝,你自己还来了劲儿了,冲我吼道,‘我警告你,不要踢坏我的柜子,踢坏了我要你赔!’” 他说着便走到那柜子前,恶狠狠的盯着我,“嘭”的一声,将柜子踹得个响亮,屋里的家具皆是一震。 “君墨棠!你自己会错了意,事情没成,可莫要怪在我头上!” 我气的是七窍生烟,从床上赤脚跳到地上,双手叉腰,朝他吼道。 “呵!你说,我对你会错意?” 墨棠怒极反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跳脚的我。 我刚点了点头,还未辩解,就见墨棠怒气冲冲的走来,“远的不说,咱就说近的。初五万华殿上,是不是你,当着皇上,太后,使臣,百官的面上,对我深情款款的表达着爱意。 你个不学无术的还吟上诗句了,‘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是不是你说的?” “我……” 我挠了挠头,刚要辩解。 墨棠便学着我当时的语气继而道:“今生,怜玥若能陪伴在大人身侧,便是要我做那能看不能说的凳子腿,怜玥,亦是甘愿!” 墨棠最后几乎是用吼的,陈诉着我的罪行,“你说说,这些,哪一个字不是你亲口说的?你倒是说啊!昨夜,你又整那么一处儿,杜梨浅,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一愣,也是火大。站起身来,觉得还是气势不够,跳上凳子,跟他对吼道:“做戏,你懂不懂!大殿之上,我为了糊弄皇帝说的话,它能当真么? 就像你们男人,哄女人上床之前说的鬼话,它能信么?就像你,上床之前的和善亲昵的态度,和事没成,现在你穷凶极恶的态度那能一样么?” “杜梨浅!你……你就是个渣……” 墨棠一拳头打在我身边的床梁上,红着双眼,歇斯底里。 我自然不敢在多言,激怒这头疯狂的豹子,我俩就这么僵持着对立了一刻。 直到,我眼睛盯得发酸,忽然他呵呵一乐,一勾唇角,似乎也平心静气了一些,忽然道:“凭你这怕死的程度,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若是对我无意,为何在山洞中又对我舍命相救?怕是在那山洞中,你与我便已有了肌肤之亲,这,可是你主动的吧?” 我大急:“我那是……” 墨棠忽然出言打断我,摆手道:“哎!你可别想在骗我,你当时手里根本没有银针!而要救我,那毒血就必须相法子放掉才行!” 我一愣,恍然间想起那一幕,有些耳热,一想起那三个死翘翘的蚂蟥,又连忙低下头,有些心虚。只得喃喃道:“骗你,还不是为了你好!” 墨棠看我低头心虚不仅没有半点收敛,反倒是越发的来劲儿。 看他那副模样,定是以为我的心思皆被他猜中,只听他洋洋得意的冲我挑衅道:“呵!那现在,我不用你为了我好,我让你说!” “我……这……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只是……你可别后悔!” 我打算先给他点儿暗示,让他心中有底儿,下一剂药先预防一下,以防止他一会儿听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好啊!你说,我让你说!” 他兴致勃勃,干脆向我凑了过来,摊开双手,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然而,我却是更怕了。小心翼翼的躲到了墙角,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试探着开口,“那……那我真说了?” 看见他一点头,我才娓娓道来:“从前,有一种虫子,叫作蚂蟥,有名水蛭。可可爱爱的,是一种环节动物。” 我顿住,咬了咬嘴唇,小心的看了看墨棠的神色。 “所以呢?” 墨棠言笑晏晏,一脸和气。他笑着,鼓励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见终是躲不过,一咬牙,干脆一鼓作气倒个干净,“就是这可可爱爱的动物,爬到了你的胸上吸了毒血,然后被毒的翘了辫子! 那天,你也看到了。就是……你躺的那块石头边上的,那三只吸了你的血被毒死的蚂蟥!” 说完,我赶紧抓起被子,只露双眼,将自己裹得是一个严实。 第111章 昨夜我都干了啥 我怕得要死,在被子里吭吭唧唧道:“我……我都说了,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 “杜梨浅,你怎么不去死?” 墨棠低吼着,对着我就是一指。 “好……” 我一抖,将之前未说完的那个字终是吐了出来。 墨棠是横眉冷对,真是跟不得掐死我。 “你,给我等着!” “哦!” 我在被子里闷闷的。最后,墨棠睨了我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凭我对他的了解,这货八成是去沐浴香薰了。 折腾了这么久,眼看着天色差不多也是正午了。我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算出去找点儿吃的。 “咚咚……” “夫人,我可以进来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小姑娘青涩的声音。 我暗道:夫人?那就是喊我呗!我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面目不出挑,倒也是眉目清秀,只是有些怯怯的。 她走进来朝我作了一揖,抬头道:“我是三日前被大人买回来,专门伺候夫人的。还请夫人给女婢赐名!” 我一脸迟疑道:“我?你真要我取名字?” 小姑娘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取名字不好听,你原来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不是我推迟,实在是之前被潋滟嫌弃到不行给打击了。 “夫人不愿赐名,难道是心中不想留下女婢?” 我一抬头,只见这丫头的眼眶里不知何时竟噙满了泪水。加上她本就瘦瘦小小的,这一下更是楚楚可怜。 “不是不是……哎!你容我好好想想!” 我手足无措,连连劝道。这才想起来,曾经我也看见过娘也会给新来的丫鬟赐名,也问过为什么。我娘说是,他们在人伢子那儿学的规矩,赐名才代表主人相中了且愿意留下。 “月明全见芦花白,风起遥闻杜若香。从今儿起,你便换做杜若吧!杜若是上品药材,亦是一种芳草。我本性便是姓杜。你觉得这名字可好?” 我又解释了一下,生怕自己取的不好,在遭出这丫头眼泪儿来。 “杜若,谢夫人赐名!夫人用心了,杜若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丫头俯了俯身,言语轻快,可算是见了笑颜。 “夫人,要不要女婢帮您打些热水。您……也会舒服一些!” 杜若俏脸一红,有些奇怪。 我转了转脖子,扭了扭腰,漫不经心道:“没那么麻烦,我现在也挺舒服啊!你看!” 说着我还转了一圈,心道:这丫头以前伺候的主子,都这么爱干净,早晚都要沐浴的么? “这……” 杜若明显还想再劝,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实在是饿了。看样子,你也没吃呢吧?不如,你随我一同去小厨房吧!” 说完,我也顾不得其他,转身便走。两步之后,杜若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只听她疑惑的嘟嘟囔囔道:“难不成真是我自己多心了,看夫人这脚下生风的模样,莫非夫人就是那块耕不坏的田?” 正快步去厨房准备觅食儿的我差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我回头,连忙拉着这丫头片子,想问又觉得问不出口,“杜若,你……你是不是想歪了?” “奴婢……” 杜若连忙掩住嘴,唯恐我要教训她。毕竟下人因为乱嚼舌根子而被罚,在其他府中也是常有的事。 “你不必怕,我就是问问。” 我安慰道,确实我不太会管丫鬟,对下人也没啥威严。所以给家里从小养大的樱桃养成那种娇纵的性子。 见我并未追究,这丫头才放松了下来,笑嘻嘻道:“夫人昨夜叫得那样大声,今早也同大人那样亲热……如今还能……还能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夫人真是厉害!” 说着她还给我竖起个大拇指,语毕还捂住了臊得通红的笑脸儿。 我一愣,尴尬无比的扯了扯嘴角,不甘心的再次确认道,“昨夜我……我真的叫的很大声?” “夫人,您自己不知道?又是叫,又是哭喊的!我们这些下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后来您有‘咯咯咯’的乐出了声儿。原来您喜欢这样……” 杜若一字一言的形容个通透,说罢,她在看我的眼神儿都有一些不同。 我咽了下口水,天哪!昨夜我都干了什么?啊啊啊!难怪淡定如厮的墨棠,大早上就被气的暴走。 我僵硬着脸颊,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话儿,只硬邦邦的来了一句,“小姑娘家家的,你哪里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哦。” 杜若可是闭上了嘴,安静的跟我到了小厨房。 我一手抓着蟹黄包,一手舀起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有杜若帮我剥鸡蛋,这日子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忽然,君起从外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提了一包东西。他站在用膳的我的面前,遮挡了大多的阳光,他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夫人,君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莫名其妙道,“莫非是你看见我吃饭,所以也饿了?” 君起翻了个大白眼,清了清喉咙道:“这些个是给夫人的,大人没日操劳公事,还请夫人夜里……留情些……” 还未待我反应,他便匆匆逃也似的离开了。我有些莫名奇妙,一把将蟹黄包叼在嘴上,一面腾出手来打开包裹。 枸杞,山药,腰果,桑葚……林林总总,这些药材或者说食物都有的一处共通的作用——补肾 天哪!我可算知道夜里留情是怎个意思了!莫不是全府的人都以为,是我,欲求啥啥!完了,现在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昨夜睡得不好,今早又一通儿的闹腾。如今我吃饱喝足,刚好去补个舒服的午觉…… 一袭白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人随声动。 我好奇的看向他,他似乎有感应一般,忽然的抬起头,我呼吸一紧,好一双映满星辰的眼! 第112章 暗自有些小欢喜 只是那双眼睛忽闪而逝的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便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双眼,却又说不清楚。 他看见痴痴的望着他的我,浅浅一笑,朝我招了招手,“浅浅!还不快过来!”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唐突,难为情的走了过去,开口道:“公子,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那公子并未答我,只是低头的一笑,那笑容,真的很好看。 忽觉我这问话,似乎有些登徒子搭讪良家妇女的味道。我连忙摆了摆手,极力辩解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浅浅真是一点儿未变。” 白衣公子放下琴,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 “莫非,公子认识我?” 我尽量淑女的坐下,纳闷道。 “以前,浅浅唤我北辰君的。这个,还是我送给浅浅的呢!” 说着他便一指,我手腕上便显现出一串火红的珊瑚珠。 “它真是漂亮!” 我抚了抚手串,很是欣喜,忽然有些尴尬的看向他,“只是,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浅浅可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那公子一点怪我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关心的看着我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什么也做不好!挣扎努力后,结果还是一样。有些失望罢了!” 我摊开手,滔滔不绝的发着牢骚。我觉得此时自己的样子一定是衰透了。 那公子徐徐开口道:“可是,如果你不去努力一下,现在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所以,我现在知道了!” 我低下头,更难过了。 “我不是……” 那公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我知道公子的好意,只是您真的好不会安慰人啊!” 我看着他那秀色可餐的脸,悻悻的回道。 那漂亮公子似乎竭尽全力也要安慰我一番,思索了一下,急急的在一次的开口道:“嗯。浅浅,你这么想啊,若是你不努力,也许情况比现在还遭呢!” “我……” 我哭丧着脸,简直是生无可恋么!要不是这公子俊美非凡,怕是我早就一鞋底子抽了过去。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公子,你确定是来安慰我,而不是想要气死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杜梨浅你是有多惨啊!做个梦,遇见个美人,他都要告诉你,不努力的你也许会更惨! “我也不是……” 那美人急了,正局促着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嘭……”的一声炸响,美人顿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我也被吓得“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大人!” 虽然杜若竭力的挡在墨棠前面,墨棠还是一把退开房门,走了进来。 我懵瞪的张开眼睛,又拿手揉了揉双眼,唯恐这也是梦境。 只见墨棠在我的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一把抓过我梳妆台下面的雕花盒子,手起盒开,“嗖嗖”两下,将我之前收他的诊金的万两银票,连同给桑榆王子看病仅剩的百两金锭子一并收走了。 这架势,就是做梦我也吓醒了。我连忙跳下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墨棠,你不能这样!” 墨棠盯盯的看着我抓着他衣角的手,我后知后觉,连忙放下。他这才冷哼着开口,“前几月你白吃白喝,是我看着你舍身就我的份儿上。如今既然发现不是,那自然要按照你的吃喝花销来扣除。 这金锭子就先存我这儿,等到不够你在补给我。当然,当初你匡我的这一万银票的诊金,自然不能给你!” 我顿时就如五雷轰顶,凄凄惨惨道:“墨棠,你……” 墨棠甩开衣角,瞪了我一眼,“墨棠,也是你叫的?” 我异常委屈:“之前在马上,是你非要……” 墨棠顿时就对我翻了个大白眼,还未待我说完便出言打断我:“既然男子哄女子上床得话当不得真,那二人在马上说的话又岂能认真?” 我呆呆愣住,竟有些无言以对。他这是用我早上的话来反将我一军? 眼看他就要出门,一脸完胜而归模样。看着钱财远去,我心里不甘,又做不了什么。 忍不住在他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切!不就是昨晚没给你睡么!火气这么大!” 眼看着迈出门槛的墨棠就是一个趔趄,他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忙低头做抠指甲模样。 我心中悲鸣阵阵,方才梦里的美人公子是嘴上开过光么?我果真还能更惨! 我正暗自伤悲,就见墨棠又折了回来,冲着门口的杜若喊道:“今儿起,你不用服侍夫人了。让小石头分配你做些什么别的去。” 真是不仅要钱,连我绞尽脑汁刚取名不到俩时辰的人,你也要抢。小心眼的男人,睚眦必报的男人。 “这……” 杜若两步进来,看着我。我也无法,摊开手,一脸无奈。她也算是看清形式,溜溜的便出了院子。 我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像墨棠这种记仇还傲娇的男人,最能接受的便是,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中等接受的是,我不喜欢他,幸好他也不喜欢我。 而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他对我还挺有好感的,以为我对他爱到舍生忘死。结果是个误会,是他自作多情的白感动了一场。 但我心中却有一点点小欢喜,那是不是说明,君墨棠那个家伙,他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呢?杜梨浅,你也不是全无魅力么!想到这一层,我这心情倒是好多了。 我正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散步,突然,小石头凑上来:“夫人,大人刚才真的好凶啊!您可要多加小心!” 小石头拍了拍胸脯,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大人。 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这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比如以床为界限。这床上软弱的,床下还不能强悍了? 这不能可着着一个人厉害不是!小孩子一天天的竟瞎操心,小心长不高。” 第113章 看什么都是诱惑 小石头呆呆的看着我,挠了挠头,疑惑道:“真的……是这样么?” “是啊是啊!你还不快去干活!” 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样解释,只能催促着他赶紧离开别问。 “哦。” 平日里机灵的小石头,木讷的退了出去,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小石头十二三岁,饶你在机灵也想不通啊!毕竟说的人也没想明白啊,这本就是我顺嘴胡乱糊弄你的么! 转眼便到了饭点,我悠闲跺着步子赶去饭厅,出奇的是墨棠竟然也在,关键是一大桌子的菜肴,将近有二三十道。 “哇!今日的菜色竟然这样好!有点像……” 我挠了挠头,一时想不清楚。 “芙蓉楼!” 墨棠冷不丁的开口道。 “对对对,还是大人厉害。多谢大人款待,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便要夹。 墨棠用它的筷子夹住我手中的筷子,看向身边侍候的小石头,忽然道:“哎!小石头,你报给她听。” “是,大人!” 小石头有些胆怯的瞄了我一眼,弱弱的答道。 只见他随身拿起一个小算盘,熟稔的摇了摇,然后轻轻放在桌子上。只听他一面将算盘拨的啪啪作响,一面清晰的念道:“糖闷莲子八两,熘蟹黄儿二十两,杏仁酪是二两,西湖醋鱼十五两,佛手海参三十两,八宝榛子肉二十五两……共计三百八十六两。” 这芙蓉楼大菜贵,经上次一事我便知道了,只是有些弄不清,墨棠今儿这是闹得哪一出。 墨棠并未喊停,小石头顿了一下后又得继续念着,“我家大人说夫人……您比较能吃,所以您的饭钱理当多一些。不过,您只需付三分之二即可,大人说可以给您抹零,只在您的存银中扣除二百五十两即……即可。” “吧啦”一声,筷子落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那,可是凭啥我多付啊!还二百五十两? 我本怒火冲天,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我本该摔筷便走,拂袖而去,奈何面前这亏是一桌的美食。 我暗自数了三个数,管理好情绪,站起身扯过一摸谄笑,“大人,您……” 墨棠忽然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你还是免开尊口,吃就坐下,不吃便饿着!你这身板,反正就是饿上几顿也死不了!” 顿时我精心堆砌的笑容变被他击的粉碎,我暗自咬碎银牙,告诫着自己不能发火,千万不能发火。 他看见我隐忍的样子还来了劲儿,怡然自得的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碟子里,又喝了口酒。 “照你这个花钱的速度来看,你那点儿存银,很快便会被花光。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你在这府里做些零活抵了饭钱,我还是很愿意的。这个鱼做的真好,哎……” 说罢,他夹了筷子鱼,一脸的享受。我偷瞄了下那鱼肉,咽了下口水,故作轻松的陪上笑脸道:“大人说笑,说什么钱不钱的,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哦?” 墨棠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却故作疑惑。 为吃顿便宜饭,我这是受够我自己了。我抬头冲墨棠讨好一笑,主动示弱道:“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小腿太粗了,嗯,是要减肥了,正好可以一面伺候大人,一面减肥呢!两全其美!” 他脸色一变,接着朝小石头挥了挥手。只是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气呼呼的开口:“你先下去吧!今日,夫人主动要求侍候我,可真机会是难得!我若是轻易放弃了,岂不是可惜?” “是!” 小石头应声退下,走之前还帮我们掩住了门。 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就那么倪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他忽然开口道:“你别跟我说什么小腿粗不粗的!” 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他却忽然有些愤愤的道出了后一句:“你知道的,我昨晚根本没机会摸到你的小腿。” 我:“……” 难怪!他要让小石头先下去。 我反了个大大的白眼,有些无可奈何道:“所以,大人您认为,我刚刚又是在……诱惑您?” 墨棠一脸认真道:“难道不是吗?” 我顿时就失去了讨好他的兴致,一屁股坐下,自给自足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的米饭,这才看着黑脸的他,“随便你记账,本姑娘有的是法子赚钱!” 我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对了!大人既然要跟我算银子,那我屋子里萧太后赐给我柜子怎么也值个……” 墨棠眯了我一眼,声色不悦的冷冷道:“我今晨看过,并未坏!” “以大人的脾气,现在不坏不代表以后不坏。而且说不清那柜子已损坏了内里,只是现在尚未表现罢了!” 我吐出骨头,学着他的漫不经心。我本以为他会在与我辩上几分,而他只是在我对面坐下,并从新拿起了筷子。 一刻钟后,忽然他闷闷开口:“吸个骨头里的骨髓,你还吸得那么……” 看墨棠的表情我便知道他脑子里又想了些啥,我反了个大白眼:“大人,您又觉得我诱惑您了?那这样呢!还有这样那……” 我被逼得不耐烦,朝墨棠一个飞吻,打算破罐子破摔。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墨棠浑身不自在,抬腿便走,只撂下了一句:“你自己吃吧!” 用完晚饭,我又泡了澡,这才倒在自己的床上,拉上帷幔正准备就寝。 “咚”的一声,墨棠推门而入。我一把抓过被子,直接墨棠咬牙切齿,气的嘴上被我咬破的血痂是一抖一抖的,“是你跟小石头说,这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这床上软弱的,床下就强悍?” 我暗道: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哪有哪有!分明是君起给我送来一包的给你补肾之物,是他污蔑大人!” 我连忙摆了摆手,真是分外委屈。鬼才承认是我说的! 墨棠脸色发青,一把抓住我的被子扔在不远的小榻上,“今夜你去哪儿睡!” 我一呆,半天才明白。他这是怕坐实了府中的风言风语。 第114章 君老夫人的到来 先别看,有改动。“哼!你放心,本大人对你这种不情不愿的着实没兴趣!” 他看我呆愣愣的杵在一旁,撂下这句话后。衣服也未脱,便直接翻身上床,面朝里。我也懒得在同他计较,干脆在小榻上抱被而眠,转瞬便过了一夜。 今日是正月十二,皇帝赐婚的第三日。按照惯例,我同墨棠需一同入宫谢恩。 拜谢了皇帝,太后,又被萧太妃拉着说了一会子话儿,至于皇后那儿,为了避嫌我也并未单独去见。可能是因为墨棠也在,也可能是皇帝今儿有要事处理,他并未找我什么实际的麻烦,薛妃也安生的很,但是这,很不正常。 我和墨棠也不敢多呆,还未至中午便匆匆出了宫。宫里面,别看我俩恩恩爱爱,在发车上是谁也懒得多说上一句。 我撩开车帘子,只见天空飘起了小雪,而且竟有这越下越大的趋势。 由于我今日起得早,此时早已有些困倦。然而我聊下帘子,只眯了会儿,再睁眼,便到了君府。而墨棠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早已下了马车。 “真是的,下车都不叫上我一声!” 我一面不满的嘀咕出声,一面翻身跳下车来。 小石头看见我一脸惊讶,“夫人,您怎么在这儿啊!老夫人来了,大人也进去了,您也快进去吧!” “老夫人?君老夫人?” 他惊讶,我更是惊讶。 回忆席卷而来,我心虚啊!虽然我误打误撞治好了老夫人的病,但是初心不好啊!虽然,我至今也不能理解当初的我为何会那么做。 看见小石头点了点头,我心更慌张了,关键还有琼华那一档子事儿没了,现在我总算理解墨棠为何不叫我了。就是我自己也恨不得躲进墙角里不被发现。 我蹑手蹑脚的刚想要溜回自己的小屋,便见老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是杜家二丫头回来了么?” 随即,帘子一动,老夫人一脸和气的站在了门口。 我绷住脚尖,有种做坏事被抓的心虚。我朝着老夫人讪讪一笑,挠了挠头,“老夫人好!” 老夫人顿时就绷住了脸,“你还打算继续叫我老夫人?” “啊?” 我一呆,傻傻的杵在那儿。 那老夫人走过来,抓住我的手,并将自己手上的玉镯子退下给我带上,这才乐呵呵道:“现在还不叫奶奶么?” 我这才后知后觉,我同墨棠本就是演戏,又怎能…… 我一面要将镯子退下还给老妇夫人,一面焦急的解释道:“奶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老夫人言笑晏晏,一面拍着我的手,一面笑呵呵道:“好啦好啦。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刚才给你开玩笑的。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长者赐不可辞你可知道?” “哦!谢谢老……奶奶!” 我见一时推迟不了,也不好驳了老人家的好意,也不在推迟,连忙作揖道谢。只打定了主意,待老夫人走后,还给墨棠便是。只是这称呼,一时间还真是不好改呢! “好好,好啊!” 老夫人拉着我的手连道了三声“好”字,便进了门。 “奶奶,山泉水烧好了!” 忽然,墨棠从内室走出来,手拎着一只玉壶,正冒着气。 墨棠看见规规矩矩坐在老夫人身边的我就是一愣,他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夫人便开口发话了,“你还愣在哪儿做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老夫人又转过脸来看向我,“二丫头,这是我从家乡特意带回来的茶,这可是我亲手采摘,亲手杀青的,便是这烹茶的水也是我们那儿的山泉水。墨棠和他爹一样,都喜欢我烹的茶,一会儿你也尝尝。” 我喜悦道:“好啊!不过我猜,那一定很好喝!” 我是真的欣喜,如释重负的那种欣喜。我是看着桌上的茶具,生怕老夫人要我烹茶,那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接下来便见老夫人熟稔的洗茶,闻香……等一系列步骤之后,将茶率先递给我,“二丫头,你尝尝看!” 我连忙道了声并谢小心的将茶杯接过。别说这早上吃的油腻,现在还真觉得喉咙干渴。但是出于对长者的礼貌,我学着墨棠平日饮茶的模样,先小口的尝了一杯,但发现并不能解渴。 并且在老夫人期待的目光中,并未酝酿出个像样的赞美之词。若说是美食还好,多少能说上两句的。但是这茶可难住我了,我平日里都是喝些果茶,哪里懂得这些。 于是,我“咕咚咕咚”的连续又喝了三杯,喝完后,我发现墨棠和老夫人都直愣愣的盯着我看,我有些难为情,看着老夫人尴尬的乐了一下。 继而老夫人开怀大笑,“二丫头这是直爽的丫头,那喝茶的架势跟行伍的爷们儿喝酒一样……哈哈哈……” 我:“……” 墨棠呆愣之后,便是一脸嫌弃道:“她……确实有些粗鲁……” 我羞得满脸通红,但是自不能认输,我仰起头不服输道,“谁……谁还每个弱项了!” 老夫人立即赞成道:“二丫头说得对,要不你给奶奶做顿晚饭?奶奶挺你!” “我……” 我一时气竭,低下头在发不出声。 “就她?” 墨棠更是不屑了,自斟自饮一杯茶。 “做饭就做法,你等着!” 我两手一插腰站起身,我怎能如了他的愿。 “奶奶相信你!” 老夫人也站起身,连忙鼓励道。 —— “哼!你放心,本大人对你这种不情不愿的着实没兴趣!” 他看我呆愣愣的杵在一旁,撂下这句话后。衣服也未脱,便直接翻身上床,面朝里。我也懒得在同他计较,干脆在小榻上抱被而眠,转瞬便过了一夜。 今日是正月十二,皇帝赐婚的第三日。按照惯例,我同墨棠需一同入宫谢恩。 拜谢了皇帝,太后,又被萧太妃拉着说了一会子话儿,至于皇后那儿,为了避嫌我也并未单独去见。可能是因为墨棠也在,也可能是皇帝今儿有要事处理,他并未找我什么实际的麻烦,薛妃也安生的很,但是这,很不正常。 第115章 如此酥脆的烙饼 老夫人起身接过饼,帮忙摆在桌子上并连连夸赞道:“二丫头果真是说到做到!这烙饼,大老远的我就闻到香味了。而且看起来也金黄酥脆有食欲的狠。” 我一听顿时就翘起了尾巴,“谢奶奶夸奖,我会做的还有很多呢!” 墨棠倒是一脸纳闷,他从头到尾也不相信我能做饭。 “好啊!让二丫头给我们分分吧!” 老夫人道了声“好”,并将切饼的刀子递给了我。 我胸有成竹的一把接过,结果问题来了,这饼我怎么切都切不动! 不知是面没发好,还是火候太大。这饼烙得太硬了,别说拿刀切,就是拿刀砍,也仅仅是砍掉了几个渣儿来。 “噗嗤!” 我急得满头大汗,墨棠这货竟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老夫人对着墨棠的胳膊便拍下一巴掌,佯怒道:“你个混小子,二丫头干活你不说帮忙,还敢在这儿笑!” 我臊得满面通红,低着头,觉得自己真是丢人,早知如此,我就不逞这个能了。 老夫人给予我安慰一笑,拍了拍我的手,“没事,挺好的。”继而她又朝站在一旁的小石头招了招手,“你去叫厨房的厨娘拿个锯骨头的锯子来!” 大概是老夫人为了缓解我的尴尬,吩咐厨娘将我的饼用锯子锯了,以一块块三角形状摆在盘子里。 “二丫头做了一下午,你还不赶紧尝尝!” 老夫人说着,便用胳膊拐了一下墨棠,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接下来老夫人也拈起一块饼。 墨棠连忙劝阻道:“祖母,要不您还是……” 老夫人拿筷子尾端打开墨棠的手,一脸嫌弃:“少说这些扫兴的话,二丫头亲手做的,你快吃!” 又有些骄傲的说道:“你奶奶我这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别的不说,这牙口是倍棒儿!” 我冲老夫人感激一笑,老夫人又将君起,君承和小石头一并叫进屋里来:“你们仨也坐下一起吃,尝尝夫人的手艺!吃不完不许走!” 然后,大家围桌而坐,皆是面目狰狞的啃了一个时辰,才将饼全部啃完。中间我被老夫人支出去,去厨房盛汤回来后,大家竟然一口同声的都说这饼很是酥脆…… 转眼就到了晚上,老夫人拉着我,要我陪她同睡。老夫人这么和蔼可亲,又处处维护于我,而且有是墨棠祖母,我自然不好违逆。在墨棠紧张的眼神儿中,我和老夫人来到了客房。 我服侍老夫人换了睡衣,老夫人也吩咐身边丫鬟都下去,她拉着我的手,打算在床边说会子贴心话儿。 忽然,老夫人拉着我的手晦涩道:“二丫头,你和那坏小子是不是还没有……啊?” 我一愣,抽回手撒娇道:“祖母,您说什么啊!” 老夫人看着我,一脸了然的摇了摇头,神秘的一笑道:“你们两个还想着蒙我!不过祖母看的出来,那坏小子是有几分喜欢你的!” 我娇嗔道:“祖母!” 想去洞房那一幕,我真是有些苦笑不得。但老夫人取不打算放过我,“祖母就是想问问二丫头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见实在躲不过,便支支吾吾的招了:“我……我们这完全是个误会,而且墨棠和我的长姐琼华她……” “哎!那你的意思是没有琼华和误会,你就是肯的了?” 老夫人打住我的话,狡黠一笑,忽然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 我哑口无言,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左顾而言他,而不是直接否认呢?难道真的是我不舍得! 我甩了甩头,试图拜托心中的杂念,在抬头,只见老夫人朝我笑眯眯的,“琼华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在一个月前,这个混小子他就来信,信里面明里暗里要取消跟琼华的亲事,他又准备了几间铺子和地契,还有这些年他经营的一半财产都要留给琼华,作为补偿。 而这桩婚事,是她娘和琼华娘十八年前便定下来的。平日里虽未见得他如何欢喜,但也没见得他有何排斥。而一个月前,我看到他的信就知道,他这是心里存了别的姑娘了! 他的信这可给她娘,也就是你的婆婆气得够呛!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我瞠大了双眼,一脸惊讶的摇了摇头。一个月前?莫非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墨棠他就已经着手考虑了? 老夫人一顿,继而有些抱歉道:“当然,我们都没敢直接的同琼华讲,毕竟琼华如今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仍是压不住心里的惊讶。墨棠他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 “琼华是个好孩子,等过些日子,她会想明白的。祖母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而且你对我那孙子也是有感情的。否则,你不会下意识的提前琼华的事,怕是之前早做考量了吧?” 说罢,那老夫人便朝我了然一笑。瞬间,我变成个小透明,被她那睿智的双眼看个通透。 我低着头羞红了脸,这种奇妙的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药王谷到京城的路上被绑,我第一次拉起了墨棠的手。 那个月黑风高逃亡的夜晚,我说,“哎,你没觉得你好像牵了一头猪进城一样么?我不喜欢这样!”然后,墨棠听完“噗嗤”一乐,一把扔了棍子。他很嫌弃的朝我伸出了手。也行从那一刻起,我对他便开始已经有所不同…… “哎!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是不是想那坏小子呢?” 老夫人拿着帕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忽然调侃道。 “我……祖母!” 被抓个正着的我一愣,转瞬摇着老夫人的胳膊便开始撒娇。 老夫人像个顽童一般,连连告饶道:“哎呀,二丫头你别摇了,祖母发誓,绝不告诉他,好不好!” 我快言快语:“好!成交!” 老夫人刮了下我的鼻尖,一脸宠溺道:“你呀你!” 而她满眼都写着,“看你不承认,这会儿不打自招了吧!” 第116章 如果能弄假成真 但是好在老夫人仁慈,没在寻机调侃我,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唠起了家常,“我那孙而,你别看他表面一副高傲清冷的做派,但内心不过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不是祖母我自吹自擂,我那孙儿实在是个口硬心软的,你要看他实际都做了哪些!” 我刚要点头,老夫人就又恢复了调皮,狡黠道:“他嘴上的伤是你咬的吧?” 我吓了一跳,有些心虚,“我……我那也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看着我笑眯眯的,我连忙解释道:“祖母您误会了,墨棠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祖母您看,墨棠他第二天他就要回来了,可疼了!” 说着,我就将自己被墨棠咬伤结痂的食指伸到老夫人面前,生怕她不信,以为我欺负墨棠。 “哈哈哈……二丫头,你可要逗死祖母了!” 老夫人看着我笑个前仰后合,忽然道:“那坏小子整天一副淡定模样,仿佛什么也激不起他的半分喜怒。二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那孙子竟然气的还学会咬人了!哈哈哈……我得回去告诉她母亲……” 后来,老夫人又拉着我说了一些墨棠小时候的趣事儿,就这样笑闹着过了一个时辰。老夫人上了年纪,又一路坐车多少有些乏了,便要我一同在塌上歇了。 不一会儿,老夫人便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不断放映着这半年多跟墨棠相处的一段段过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慢慢的浮上了心口。 次日清晨,我、墨棠,老夫人一起用了顿早饭。然后,老夫人又拉上我说了些子的悄悄话,就要回去了。 我竟然有些不舍,和墨棠挽留了一会儿,但见老夫人执意要走也不好强留,便起身一起上马车送上老夫人一段路。 老夫人硬是不让,将我和墨棠的手放于一处,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墨棠低着头,扭捏非常。而原本害羞的我看见墨棠这模样,倒是得趣。待老夫人上了马车,墨棠便想着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 这我怎么能允许,一把摁住,“这便宜都占了,现在想溜,没门!” “你……” 墨棠一愣,刚想辩驳,又不知说什么好!说我不知羞耻,但我们是合法夫妻,牵手好想也没啥不对。 半刻钟后,墨棠红着耳根,干脆别过脸不看我,就任由我这样拉着他。忽然,他低低的开口,声细如文:“你……你又打算搞什么名堂!” 我微微一笑,踮起脚跟凑近他的耳朵,“想不到你在背后为我默默的做了这么多!谢谢你墨棠!” 他回头,惊讶的看着垫脚的我,他的眼睛里有些动容。我邪恶的再次开口,“其实我是想说我们什么时候商量一下和离。” “你……” 墨棠感动表情瞬间皲裂,分崩离析,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我拍了拍小心脏,怯怯的后退了两步,明朗道:“不过我听说好像你喜欢我……” 墨棠一脸不屑,就要打断我,“谁……” 我直接道出心中想法,“我们相处着试试看,好不好?” 墨棠一愣,半天后,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我听见一声轻轻的,“好”。 接着,他便若无其事的转身走远了。他逆着光,但我仍清楚的看见,他耳根连同脖颈红了一片…… “梨浅,我回来了!你惊喜不惊喜!” 我一抬头,只见一个红色的人影便从外面冲了过来,我还未看清来人,边感受倒一个结识的熊抱。这疯丫头,不是晴雪还有谁! 我刚要回抱一下,感动一会儿,这妮子一把放开我,喋喋不休起来,“哎呀!你知道吗?家里管我管得严实,我可是经历了九九八十难才逃出来的,感动吧?对了,梨浅,你动作够快的啊,这才几日,你竟然成亲了!而且还当上了郡主,这一路我都听说了!” “我……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长话短说就是墨棠为了救我,否则我就会被皇帝送去远嫁联姻……” 我挠了挠头,也不知究竟该如何解释。 晴雪惊叫出声,“这赐婚,你们也敢假……?”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并将她拉进屋子里,“小祖宗,您小点声啊!” 见她缓过劲儿来,我才撒开手,雀跃而神秘道:“不过……我们俩打算慢慢磨合,争取……弄假成真!” 晴雪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羡慕道:“梨浅,你可以啊!” 忽然,她又神色暗淡的叹息道:“要是云逸有君大人对你的一半上心对我,我就知足了!哎!” 我刚要开口安慰她两句,就见她拉着我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云逸回来了吗?” 我仰天长叹,心里暗叹:这妮子,果然三句话离不开云逸。我刚要回答,就听见云逸的声音响彻君府,“表哥!不好了!” 我和晴雪对视一笑,“这不,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晴雪眨了下眼,得意道:“你说这算不算得上心有灵犀!” “算,当让算!” 我连连答道,接着我便被晴雪拉着,小跑着出了门奔向云逸。 而我刚想和云逸打趣几句,就发现墨棠也在那儿。云逸气还未喘匀的正跟墨棠说着什么,吊儿当啷的云逸难得的一脸认真,而淡定慵懒的墨棠则是蹙着眉,一脸的严肃紧张。 紧接着,这二人招呼也不打一个便上了马车,顿时晴雪就急了,我也纳闷的跟了过去。 “你们这是急匆匆的去哪儿啊!” 晴雪拦住马车,焦急的冲着里面喊道。 “琼华,就是小梨浅的长姐不见了,又听说祁连山一带有兵匪出没,我和表哥正急着去找!” 云逸三句话并做两句讲,我和晴雪倒是知道了个大概。而墨棠已是脸色有些不耐。 我看着空空的车厢,有些担忧:“路途遥远,干粮你们可备下了?” 第117章 无法面对的彼此 云逸摸了摸脑门,忽然道:“来得匆忙,这我倒是忘了。表哥,我们要不要……” 墨棠伸手打断云逸,看着我盯盯的,“你是不是从未把你长姐放在心上,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怔,后退了两步,墨棠看也未看我,朝着驾车的君起道:“君起,我们出发!” 云逸朝墨棠劝道:“表哥!小梨浅也是一番好意!”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看见君起冲我抱歉的点了下头,便一个鞭子甩开,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都融化了,多亏君起驾车水平好,只溅了我一鞋尖的泥点子,还好并未殃及一身。 “梨浅,你没事吧!他们可能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晴雪几步追上往回走的我,一般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 我拍了拍晴雪的手,“我没事儿!” 说罢,我快步至小厨房,将腊肉干煮熟,又将现成的大饼和馒头拿牛皮纸包好。 晴雪不放心的跟了上来,“那你这是?” 我并未抬头,一面机械的打包着食物,一面平静的答道:“琼华是我长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晴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是干粮!” 我点头,手上并未停。其实我只是希望手上忙碌起来,就没工夫想墨棠走前说的话,心里就不会难过。 “那我帮你!我们一起把她找回来!你别急!” 晴雪也拿起一张牛皮纸包了起来,并转头朝外面喊道:“小石头你马上去套马车,叫君承驾车,我和梨浅也要出门!” 小石头大概也知没理由拦住我,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吩咐君承立即出发。 君承在外面闷声驾车,虽然速度不慢但很少颠簸。我还是忍不住催促道:“君承,再快一点!” 君承迟疑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夫人您坐稳了。驾!” 我抓着晴雪的手焦躁不安,比起墨棠的话,此时我更担心的是琼华的平安。虽然我一直不信自己曾经为了墨棠一而再的害过她,但是记忆如刻,容不得我狡辩。 如若她真的因为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后,君承忽然开口,“夫人,前面似乎就是大人说的匪窝。” 我强作镇定:“停车,我们也去看看。” 在走至目标一里处,君承蹲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凌乱的车辙印,忽然开口道:“看样子,大人他们已经讲着匪窝给端了。” 晴雪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他们救没救到人!我们赶快进去看看!” “不必了!”“不用了!” 我和君承一口同声。君起点头,率先往回走。 我一面转身便往回走,一面朝晴雪解释道:“他们已经往东走了。自从我上次驾车差点将马车颠散架,君府的车辙就做了特殊的处理,这条从里面出来的车辙印就是他们不久前留下的。” 冬季天黑的极早,很快便天色便暗淡了下来。此处荒凉,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最近的县城,策马狂奔也至少需要三四个时辰。但现在天黑难辨方向,又是阴天,北斗星也不明朗,很可能迷路。 君承建议就地休息,于是我将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这功夫晴雪帮助君承支起了帐篷。做好这一切后,君承就地燃起火来取暖,在火上架起小锅煮了些雪水,我们仨就这样围着篝火,就着热水啃着冷冰干肉。 忽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仨一同回头,三个人影由远及近。 “小梨浅,真的是你啊!” 人还未看清,云逸的声音便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便颠颠是跑来,围着篝火取暖。 晴雪不服气,佯怒:“怎的,你没看见我啊!” 看见后面缓缓而来的墨棠,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低着头想不出能跟他说些什么,双手捧着热水,热气笼罩的让人看不清楚。 墨棠也没想到能遇见我,看着我扯了扯嘴唇,“梨浅,我……” “坐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 我打断他,别过脸去招呼君起和云逸过来烤火。 云逸看出我与墨棠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我真是幸运,原以为今夜就要饿着了!” 说罢,他大辣辣的坐在了晴雪身便,悠哉悠哉的烤着火。君起和君承也攀谈了起来。 云逸一般抢过晴雪身边的纸包,眨了眨眼:“哇!还有干肉和油饼!小梨浅谢谢了!” 晴雪起身便朝着云逸追了过去,那种烧火棍跳着脚不停的骂道:“拿过来,梨浅说给你吃了么!早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态度!人家怎么也是同姓姐妹,怎的就你们会担心?气死我了!” 我知道晴雪这是指桑骂槐,嘴上虽是说的云逸实际上是暗指墨棠,这妮子想着法儿的为我出气呢! 云逸越过晴雪,跳到我身边半真半假的撒起了娇:“早上走得有些着急了,说的话重了点儿,小梨浅,对不起。我饿了一天了,让我吃一口呗!” 云逸看我并没拦住他,直接走到墨棠那边,“表哥,一起趁热吃点儿!” 墨棠没接,只是抬眼看向我。我不理,晴雪怒了,手拿着一根干树枝指向云逸:“云逸,你……” “晴雪,让他们吃!明日找人,可能还要靠着他们!” 我一把拉过晴雪,干脆转过身去。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琼华和墨棠的娃娃亲并未取消的情况下,我和墨棠成了亲。虽然是重重误会造成,但终究是我对不起琼华。琼华又遭有心人利用,只道了我和墨棠的婚事,悲痛欲绝后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明。 “哼,便宜你们了!” 晴雪看了看我,冷哼一声,跟我一起与他们坐远了一些。 我起身,漫不经心道:“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说罢,我便径直的走进了帐篷。 第118章 寻觅之人海茫茫 先别看,有改动“梨浅,我也跟你一起!” 晴雪瞪了云逸一眼,小跑着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我抬头冲她感激的一笑,示意我没事。 转眼,又过了一夜。启明星已亮,我们熄了火,干着两辆马车继续前行。快至中午,我们赶到了咏志县,可算是有了些人流。 “大娘,您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我和晴雪跳下车,拿着琼华的画像,向百姓挨家挨户的描述和打听。 “没有没有!你再问问别人吧!我还要赶集呢,你别挡路啊!” 那大娘推着车,饶过我,急忙忙的走了。 我和晴雪对视一眼,慢慢的失落。人海茫茫,如此询问收效甚微。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晴雪,“你带银子了么?” “不太多!” 晴雪从荷包里掏出大概二十两散碎银子。 我叹气,这根本不够么! 不远处的墨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我这儿有一千两银票,给你!” 说罢,将银票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我只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道了声:“谢了,回去还你!” 我灵机一动,站在大道上扯上子喊道:“前几日,怜玥郡主贪玩,在咏志县走丢,萧太妃和郡马爷焦急异常,但凡提供有利消息的,赏银十两,带我们找到的另有重谢!” “怜玥郡主,来我们这儿小地方了?” “给我看看郡主画像!” “我也看看,回家问问我婆娘见过没!” …… 果然,我这一嗓子下去,四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别说是打探个消息了。郡主,重赏,太妃,骏马爷,这种人物,在这小地方足够引起大家的重视。 而我之所以把我的身份安在琼华身上,就是以防琼华有什么不好,即使全安在我身上,我也无所谓。 一个大叔挠着头,紧紧盯着画像:“哎!这画像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大叔,您好好想想!” 我如同抓了救命稻草,捏住他的胳膊。 忽然,那大叔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三日前我去白草堂给俺媳妇抓药,当时,排在我前面便是那画中的姑娘,她头上有伤。 带他来的是我们这儿的林猎户,我当时走的急,所以也没有……” “快带我们去!” 我抓着大叔的手,将他从人群中拖了出来。琼华竟然受伤了?我这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 半个时辰后,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林猎户家里,我来不及多想便和这大叔闯了进去。然而,屋里不尽没有琼华,便是那大叔说的林猎户也不见踪影。 “难道是带着那姑娘外出打猎去了?” 大叔摇了摇头,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地板缝儿里也要找上一找,他决不相信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 “不能,你看猎枪还挂在屋里的墙上呢!晴雪,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人打探一下。” 我摇了摇头,否认了那大叔的说法。说罢,我拉着晴雪便要出去。 云逸在外面拦住了一个路过的村民:“大爷,您知道这猎户今天去哪了么?” “哎啊!你们不知道么!这林猎户啊前几日打猎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好像那姑娘头还受伤了。 第二日,他带着那姑娘去县里抓药,顺带将打回来的野鸡兔子各种野味带到县里卖。 但也不知是咋了,傍晚他自己慌里慌张的回来了,问他什么也不说,回家拿了要紧的跑路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大爷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大哥,你看看是不是这画上的姑娘?” 说罢,之前带我们来的大叔一脸希冀的将那张画着琼华的画朝大爷眼前递了递。 大爷捋了捋胡须,回想一番后道:“嗯!有七分像吧!” “大爷,那您知道林猎户将这些卖给县上的哪些人家么?” 我迫不及待的朝着面前的大爷问道。 大爷蹙眉想了一番后,“这个么,平时他卖完倒会跟我聊上几句。无非是张员外,庆华酒楼,刘庄主之类的富贵人家。只是那日他走的匆忙,所以……” 我将十两银子放在大爷手上,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带我们来的大叔,朝他们二人作揖道:“谢谢二位。” 然后,我转头看向晴雪云逸一干人,“我们还得在回县里一趟!” 说着,我们便有也没回是上了马车。 大爷一愣,几步追上来:“姑娘,这也太多了!” 我只是拉开帘子摆了摆手。 一个时辰后,我们从归县里。几番打听, “大爷,那您知道林猎户将这些卖给县上的哪些人家么?” 我迫不及待的朝着面前的大爷问道。 大爷蹙眉想了一番后,“这个么,平时他卖完倒会跟我聊上几句。无非是张员外,庆华酒楼,刘庄主之类的富贵人家。只是那日他走的匆忙,所以……” 我将十两银子放在大爷手上,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带我们来的大叔,朝他们二人作揖道:“谢谢二位。” 然后,我转头看向晴雪云逸一干人,“我们还得在回县里一趟!” 说着,我们便有也没回是上了马车。 大爷一愣,几步追上来:“姑娘,这也太多了!” 我只是拉开帘子摆了摆手。 一个时辰后,我们从归县里。几番打听, “大爷,那您知道林猎户将这些卖给县上的哪些人家么?” 我迫不及待的朝着面前的大爷问道。 大爷蹙眉想了一番后,“这个么,平时他卖完倒会跟我聊上几句。无非是张员外,庆华酒楼,刘庄主之类的富贵人家。只是那日他走的匆忙,所以……” 我将十两银子放在大爷手上,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带我们来的大叔,朝他们二人作揖道:“谢谢二位。” 然后,我转头看向晴雪云逸一干人,“我们还得在回县里一趟!” 说着,我们便有也没回是上了马车。 大爷一愣,几步追上来:“姑娘,这也太多了!” 我只是拉开帘子摆了摆手。 一个时辰后,我们从归县里。几番打听, 第119章 令人心疼的琼华 我不敢有一刻的停留,慌张的,朝着刘庄主家的位置把腿就跑。生怕去慢了一步,酿成千古恨。 “先上车!” 墨棠架着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朝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一把抓过。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 我紧紧拉着晴雪的手,慌张的看向窗外。都是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墨棠若不是救我,我们又怎会被匆匆赐婚?琼华,那么清高的一个人,得知这一消息的她,又怎么受得了? 墨棠低声的开口道:“她会没事的!” 我含着泪,望着他,“真的么?” 墨棠低下头并未看我,只轻轻的开口:“一定会没事的。” 比起安慰我,这句话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然而,在离刘庄主不远处,我们的马车便被迫停了下来。只见两行人抬着灵柩,前面的撒着纸钱,一行队伍是走走停停,呜咽哭喊之声不绝与耳。而这送葬队伍,却是眼见着从刘庄主家里出来的。 听着满天悲鸣,我只觉得腿一软,两眼一摸黑。 “梨浅!没事吧!” 晴雪一把扶住我向下滑落的身体。 墨棠拍了拍云逸,却看向我道,“去打探一下,死的是刘家的谁?” 墨棠说的是刘家的谁!对呀!看这送葬的规格除了主家,要么就是长子嫡系,又怎么可能跟琼华有半点关系。我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浊气,强自镇定下来。 “好,我这就去!” 云逸看了眼我,翻身下车。 不一会儿云逸回来,他跳上车撩开帘子朝驾车的君起君承道:“去刑部大牢,要快!” 我心突的一跳,云逸慌张道:“表哥,是刘家的老爷子,刘宪樟。听说是昨夜被杀死的,好像是……” 云逸小心的看了我一眼,那隐晦之意不言而喻。 “在快些!” 我坐不住,再次催促道。 先去看看是不是琼华,如果是,在申请刑部批文,阻止死者下葬,我们才好反案。 我好怕那人是琼华,又好怕不是她。如果是,那受伤无助的她又经历了什么,如果不是,我们就又没了线索。而拖得越久,琼华便越是危险。 半个时辰后,刑部大牢。 这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甚至比那城濠还要低,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 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向晚时县城其他部分天还没黑下来,这里早就变成乌黑的了。 一女子白衣胜雪,头上缠着纱布,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她背着我们蜷缩在紧里面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把这牢门的铁栏杆,颤抖着开口,“琼华,是你吗?” 虽然琼华长我两岁,但要我叫长姐总是有些别扭,我想她也是别扭。 墨棠拿了银子,示意牢头将门打开后。我朝着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顿时泪如雨下,“真的是你,找到你就好,我带你回家,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姐姐,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我放开了挣扎着的她,胡乱抹着脸上的眼泪,“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姐姐?你,叫我姐姐?” 听见她这称呼,我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我在次看向她,只见琼华她眼神迷茫,完全不是记忆里冷清的模样。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皆是慌张。我这才想起她头上有伤,连忙给她摸脉看病,结果发现头部有淤血堵塞,能清醒已是万幸,这失忆怕是头部撞击引起的后遗症了。 现在耽误之极是给琼华治伤,墨棠找了刑部赵大人,但由于琼华现在有人命官司,即使给琼华按上郡主的身份,未查明真凶之前琼华也不能出了这大牢。只是将一间平日里狱卒休息的房间收拾出来,腾给琼华作为休养治病之所。 而此时君承,墨棠和云逸已经兵分两路,前者拦下送葬的队伍,后者去了案发现场,尝试着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我帮琼华擦洗干净后,又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她有些抗拒,但只挣扎了一下便乖巧的将衣服穿好,这样的琼华我是从未见过的。 我拉着她的手,尽量轻柔的问道:“琼华,你可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琼华歪着头想了想,片刻后缓缓开口,“杏儿,那老头子吃了!然后……”琼华一顿,忽然她捂住头,大叫出声:“啊……姐姐,我头痛……” 我轻轻抱住她的头,将她的头放在我的腿上,并连连的安慰道:“好,我们先不想了!我们先睡一会儿!” “咚咚”两声后,晴雪推开门,并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附近我不熟,我只就近买了点粥和点心。一天一宿了,你也吃点儿!” “好” 我点了点头。拿起一碗冰糖莲子粥,打算一勺一勺的喂给琼华吃。但可能是琼华太饿了,她一把将粥碗接过来,就着桌上小菜和点心,三五口吃个干净,半点大家闺秀全无,琼华这是遭了多少罪啊!我这心里面真是揪揪的难受或者说是心疼。 然后,我又半哄半骗的让琼华吃下了小半碗的药,牢里条件有限,我只能先帮她稳定病情,待出去后在给她施针散去淤血。 带她睡得熟了,我拉着晴雪的手,“这里拜托你了!我去……” 晴雪直接打断我,又将我往门外推了推:“哎!跟我客气什么!还不快去!” 我心头一暖,对她感激一笑也不再多言。把腿便奔了出去,钻上马车喊道:“君起,我们走!快点!” 半个时辰后,刘庄主家里。 刘老爷子的棺椁已经被拦了下来,没来得及送去刑部,为了方便就直接停在了还未撤掉的灵堂。墨棠站在一旁,蹙着眉,若有所思。 我几步走过去,“怎么样?” 第120章 劣等毒药要不得 云逸从后面走过来,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道:“死者的是刘庄主的爹,虽七十有二,但却耳聪目明,身体硬朗。报案的是刘庄主的媳妇,王氏。 她告琼华小姐失手杀死了刘老爷子,说……刘老爷子见色起意,琼华小姐在推搡中……” “在这之前,她怕是并不是这样说的吧?” 我打断云逸,看向远处跪在灵堂前烧纸的王氏一脸的不屑。云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环视了下四周,“那,你们可曾有什么发现?” “方才仵作来过,死者死于胸口这处伤。就是在哪!” 墨棠沉声开口,指了指伤口位置,又指了指死者至死的滑倒处。我一看,是一个倒着的冰柱子,为什么说是倒着的呢!这冰柱上尖下粗,活脱脱的冰刺一根,这人要是惯性倒下去,非得刺穿了不可。 “一般人家送葬,都要在灵堂停上三日,然后才会送葬。我看这描述的死亡时间,似乎只过了一日。而且,都这么久了,死者的儿子,刘庄主呢?怎么没见他露面?” 我环视一圈,狐疑道。 云逸看着灵堂里的棺椁慢慢解释道:“正常死亡的却如你说,不过当地人家若是非自然死亡的,比如像刘老爷子的这种属于横死的,必需一日内出殡,在家停尸过久,会给家族带来晦气。” 云逸叹了口气,说不出庆幸还是失落继而道,“我们也是费力好大的劲才拦下的,不过最多也只能拖个半日了。 至于刘庄主,他除了庄主还是个水产商人,常年不在家里。刚过了初五,他便带着商队南下了。此事已经派人通知了,但是何时回来就不知晓了。” 忽然,我想起了琼华的那句不找边际的话,不由得开口问道:“这里面有叫杏儿的丫头么?” 墨棠一愣,接过话来:“所有丫鬟婆子的身契约我都看过了,并没有!” 我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带我去老爷子房间走走吧!” “好” 墨棠低低的应了,几步走在前面给我带路。然而老爷子房间并无丝毫异样,我悻悻的推门而出,快步打算看看尸体可有不妥。 “叮铃铃……” 这门有一处凸起,似乎只是年久劈开支起的木头,这门一推,上面的凸起就会挂到外面的铃铛。 轻轻脆脆倒是好听,我狐疑道:“这是?” 云逸一面把玩着铃铛,一面漫不经心的开口:“管家说,有时候天气不美,老爷子不愿出门,便会摇铃铛唤下人过去。” “谁……谁在摇铃?” 此时天色已然擦黑,一个微胖的女人慌里慌张的奔了过来,一脸的恐惧,看见是我们,她瞬间低下了头。 “你为何……” 我还没想清楚问什么,朱管家便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作揖道:“夫人,累了就回去歇歇!老奴帮您在这儿守着。” 我没查出什么,也不好直接拦下,只摇了摇头由着他们。我只是觉得,这管家一来,那王氏便安定了不少,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而且这管家也出现的太及时了一些。当然,这些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眼看着天色不早,我打算再看看死者,企图找到一些线索。我反复查验,结果和仵作报告上几乎的分文不差。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脑中炸响,琼华说的,“老头子吃了!” 是吃了什么?但是看眼睑,血液又都没有中毒痕迹啊!但如果不是毒药有是什么呢?又或者……只有喉咙中毒,并未来得及扩散呢? 我拿起银针,朝着死者喉咙悄悄的按下,在拿起,果然有一丝青光在针尾出若隐若现。 “这是本来就中毒了?” 墨棠看着我的动作,已察觉出了个大概。 我点了点头,解释道:“一种使人癫狂发疯的毒,毒性不猛,要疯癫三日才会致命,但此毒性劣,入喉便会有刺痛感。” 云逸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瞠目:“也就是说,老爷子知道有人还他,毒性还未发作便跑出来自救?也就是说没有胸口拿一下子,三日后也会死?” 我点了头,算是默认。 “可是,谁会害老爷子呢?又或者说,老爷子是看见什么了或者阻碍到了谁,才被害死的呢?” 我拄着腮帮子,四处张望。却跟那王氏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我刚想说什么,她便低下了头,跟身边的管家交待几声便离开了。 我觉得纳闷,随口问道:“这王氏作为正妻,和刘庄主父亲感情可好,对老爷子可还恭顺?” “你不说我还忘说了,本来王氏和刘庄户也算举案齐,那刘庄主娶了一房娇艳的小妾,第一年就填了一对双胞胎男丁。 刘庄主那是宠得不得了,做生意还是啥的都愿意带上那小妾和跟小妾生的那双儿子。但是也并没宠妾灭妻,只是相对冷落了王氏,好在那小妾也是识礼之人,至少面上大家都比较和气。” 云逸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说到人家八卦,他就眼睛铮亮,说的是绘声绘色。 我摇了摇头,见没得到想要的信息,此处只好作罢。打算去厨房看看,从中毒处着手。 “那天老爷子都吃过什么?你可有记录?” 走进西面的小厨房,未等我开口,云逸便抢先问道。 那厨房里的女婢作揖,将那天记录的菜翻了出来,“在这儿。” 我点了点头,“当天的厨具可都还在?” “大人,请稍等。” 说罢,那女婢便从头上的柜子将当天的餐具一一在桌上罗列开来。 我一个头两个大,惊讶道:“都……都洗干净了?” “嗯。老爷的盘子都是专用的,名贵的青釉瓷,宝贝的不得了,下桌子便会洗。而且,老爷的死亡是由于心脏贯穿,我们也没想到大人会来验看。” 说罢,那女婢朝我们屈膝作揖,神色似有抱歉。我拜了拜手,示意她没事儿。我摸了摸那些个盘子,脑子里一团浆糊。 第121章 她还在牢里等我 先别看。我拜了拜手,示意她没事儿。我摸了摸那些个盘子,脑子里一团浆糊。 “小梨浅,你也别太灰心!听说那老爷子对吃喝讲究的很,又是特别的怕死的一个人。 每道菜吃前都要先用银针试过,然后在有仆人当场试过,最后才会己用的。来吃个橘子解解渴!” 云逸不知在厨房哪里摸出来一个橘子,他一面,说一面剥,说完刚好剥好,向我递过来。 我摇了摇头,现在真是一点儿吃的心思也没有。他见我不接也不浪费,自己一瓣瓣的送进嘴里,一脸享受。 我叹了口气,正打算出门透透气时候,一直闷不吭声的墨棠却忽然开了口:“为何餐具是十个,但却只记录了九样菜呢?” 那女婢微微一笑,连忙大方的答道:“哦。这个啊,大人不问,小的还真的想不起来。我家老太爷和姥爷都爱吃虾脍,鱼脍,扇贝的冷拼。 家里本就是做水产生意,这些个吃食也不用特意的备下,老太爷几乎隔天便会想吃,夏季更是日日上桌。时间久了,便没在记在菜谱上了。” 那女婢顿了一下,朝不远处的水缸里一瞟,又摊开手道:“这东西又寒凉,老太爷年岁又大了,夫人老爷倒也劝过让他少吃些,但是并没用。” 我看了看缸里的新鲜鱼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说的那叫鱼脍什么的,你会做吗?我想……” “小梨浅,你不会想吃吧?” 云逸十分欠揍的打断我,我嘴角直抽抽,暗道:我就这么贪吃? “大人稍等!” 那女婢点了下头,便操起刀,将缸里的鲜鱼去鳞,虾去壳,贝肉取出。手起刀落,不一会,便将这些生鲜片成大小各异的薄片。紧接着,她又熟练的将几种酱料打散,最后搅拌开来。 我淹了下口水,将视线从这上面移开,“平日里,你们老爷子便是这样蘸着吃么?” 那女婢作揖道:“我们家老太爷注重口感,喜欢在食材下面铺上一层冰镇着,不过天气寒凉,小的不建议大人也那样吃。” “哦!没事,你按照原样子摆放就好。” 我放下筷子,将盘子朝她推了推,有顺手从一旁的桶里拿上一个盘子,“就这个盘子吧!先铺上冰,在向那样摆放一次!” 那女婢拿着盘子略显迟疑,开口解释道:“小的给您换个盘子吧!这是正用浓盐水杀菌的盘子,还未来得及冲洗。” 我摆了摆手,有些漫不经心道:“没关系,反正有冰隔着!我们一起吃,吃的快没事!” 说完恍然大悟,喊道:“冰?” 墨棠听完我的话,也惊讶的看向我。 云逸挠了挠头,浑然摸不到头脑:“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到底还吃不吃了?” “都给你!”“你吃吧!”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相视而笑,我又觉得不对,马上就绷起了脸。 心中暗道:如果将毒药涂抹在盘子上,在铺满冰呢?老爷子怕伤胃,一般会先吃别的垫肚子,最后吃冰鱼片。 到那个时候,鱼片下的冰怕是已经融化了不少,最下面的鱼虾必然沾染了毒药的冰水。那毒药入喉虽有刺痛感,但是也冰鱼缓解了大半,但以老爷子的挑剔程度,最多尝到第二片便觉得不对劲。 这是跑出去要自救,却被下毒者发现,所以…… 只是琼华是看见了什么,才被卷了进来呢?所下之毒也并非要老爷子当天毙命,下毒人又是出于什么目前提前动手了呢? 而且听琼华学的那句,下毒之人已经胸有成竹,老爷子知晓有人害他,自救之时不会不提防,又怎么会怎么快就被发现的呢? 我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发呆,墨棠走了过来,“老爷子喉部中毒,已经让仵作从新查验并记录了。你要不要吃点……” 我低头,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琼华还在牢里等我。” “我……那天,对不起。” 片刻后,墨棠闷声开口。 我摇了摇头,朝老爷子的房间走去,我出来那铃铛便“叮铃叮铃”响个不停,我摸了摸那门,怎么也不像是陈年旧门,那块凸起倒更像是人为。 如果说门前的铃铛不是为了老爷子叫人方便,换一个角度来讲,也许是监视老爷子行踪呢? 就像给狗拴上了铃铛,走在哪里都会被发现。这边能解释,为何老爷子闯出来为了自救,却反而被加害者发现从而加速了死亡的情况。 可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爷子又能碍得了谁的眼呢?还有,那个杏儿究竟是谁呢?跟杏儿说话的有是谁呢? (●─●) 我摆了摆手,有些漫不经心道:“没关系,反正有冰隔着!我们一起吃,吃的快没事!” 说完恍然大悟,喊道:“冰?” 墨棠听完我的话,也惊讶的看向我。 云逸挠了挠头,浑然摸不到头脑:“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到底还吃不吃了?” “都给你!”“你吃吧!”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相视而笑,我又觉得不对,马上就绷起了脸。 心中暗道:如果将毒药涂抹在盘子上,在铺满冰呢?老爷子怕伤胃,一般会先吃别的垫肚子,最后吃冰鱼片。 到那个时候,鱼片下的冰怕是已经融化了不少,最下面的鱼虾必然沾染了毒药的冰水。那毒药入喉虽有刺痛感,但是也冰鱼缓解了大半,但以老爷子的挑剔程度,最多尝到第二片便觉得不对劲。 这是跑出去要自救,却被下毒者发现,所以…… 只是琼华是看见了什么,才被卷了进来呢?所下之毒也并非要老爷子当天毙命,下毒人又是出于什么目前提前动手了呢? 而且听琼华学的那句,下毒之人已经胸有成竹,老爷子知晓有人害他,自救之时不会不提防,又怎么会怎么快就被发现的呢? 我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发呆,墨棠走了过来,“老爷子喉部中毒,已经让仵作从新查验并记录了。你要不要吃点……” 我低头,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琼华还在牢里等我。” “我……那天,对不起。” 片刻后,墨棠闷声开口。 我摇了摇头,朝老爷子的房间走去,我出来那铃铛便“叮铃叮 第122章 不敢问出口的话 我抚着眼前的石桌,徐徐善诱道:“你们朱管家倒是为人和善,看起来对夫人和下人都很好啊!他可有娶妻?” 翠儿习惯性的答了,“嗯,主管家是我们夫人的同乡,对我们也很是照顾。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的。朱管家患有腿疾,所以一直未娶。” 我坐下,饮了口热牛乳,不急不缓,“那……那个铃铛又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翠儿思索了一番,开口答道:“这个好像是一两年前吧,挺久了。我们老爷常年不在家,老太爷年岁也大了又性格古怪,且不喜欢有人伺候在屋里。夫人为了方便老爷子叫人,所以就……” “哦,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我了解了个大概,就准备去找墨棠的时候,墨棠刚巧来了。我一愣,打发了翠儿。 墨棠坐下,饮了口热茶。这才将查到的信息一一道来,“那王氏乳名便叫杏儿姑。“姑”是王氏家乡对未成年女子的通常称呼。 “杏儿”的名字则是因为当时家中庭院种有几颗白杏树,由此,王氏的爷爷给她起了个大名叫“杏贞”,小名“杏儿”,取义“忠贞”之意。” 云逸从外面走过来,接过墨棠的话儿,不屑一笑,继续道:“然而可笑的是,王氏自小与周家表哥定亲,却因其弟惹上官司,需要大笔赎金,家里就将王氏买与路过做生意的刘庄主为妾。就在成亲前一夜,周表哥上门来抢,结果王家的人将其大成重伤。” 我纳闷,“为何不是朱家表哥?” 云逸眼睛锃亮的看着我,一脸钦佩,“小梨浅,这都被你猜到了?厉害厉害!他本就家道中落,有落了伤残,刘庄主用人也细致,他干脆改了母姓,投奔王氏。只是,你怎么猜到的?” 我眺望着王氏和管家的背影,“之前我就觉得这管家跟王氏相处很是奇怪,不仅不像个下人,说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 而且他鞋子上的花纹,不像是外面卖的那些竹子,松柏,万年青的图样。反倒是很像银杏叶子,别致的很,我就多看了两眼。” 我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继而道:“像鞋子这种贴身物件一般都是母亲或是妻子做的,但我刚刚问过翠儿,这管家确是一直未娶的,他母亲又早亡更是不可能。” 我再次抬眼看向墨棠和云逸,狐疑道:“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云逸把玩着桌上的青瓷釉笔洗,“这个是表哥查了他们在这的生意,地契之类的,发现好多账目都不对,大多是名亏暗盈。这个我表哥比较懂,反正我是没太看出来。 至于老爷子,完全是因为耳聪目明的碍事儿了,据说那老爷子前几日刚去账房发了一通火,八成是发现了账目不对。 而那铃铛说是为了方便老爷子,实际上……” 我直接接过话儿来,“是为了监视老爷子。王氏与管家暧昧,在他们眼里,老爷子自然是碍眼的。 老爷子自救往外跑却被很快被王氏发现,因此加速了他的死亡,便可以解释通了。” 在云逸惊讶的目光中,我继续猜测道:“说不定就是王氏在惊慌中推了一把,最后了解了老爷子。而琼华刚好赶上,但具体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云逸瞧我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小梨浅,你太厉害了吧。简直跟我表哥不分伯仲嘛!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闭嘴!”“闭嘴。” 我和墨棠同时出声。一瞬间陷入尴尬。 云逸调皮的噘了下嘴,“这心有灵犀的,连骂人都一个样!” 我有些恼怒,墨棠朝他狠狠一瞪。 云逸被墨棠的目光吓得一抖,起身讪笑两声,“好好好。我走,你们俩个慢慢聊!” 说罢,他拂了拂衣袖,便悻悻的离开了,徒留我和墨棠更是尴尬。 “你……” “我……” 我俩局促不安的同声出声。 半刻后,墨棠低低的开口,“你先说。” 我点头,斟酌着开口,“既然事情几经大部分明了,后续上,让他们认罪伏诛也定然难不倒你。我就……先回去照顾琼华了,你……” 我也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些什么,他对琼华对我,到底又是怎么看。之前有事情挡着还好,如今反而是尴尬异常。 说罢,我起身便走,似乎我在跟他独自待上一刻,就要忍不住问出口。 “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走了几步后,忽然墨棠低沉的开口。我脚下一顿,眼泪奔涌而出,我险些就要控制不住回过头去。 须臾后,我也学着他一样压低了声音,道了声“好”,便快步离去了。 我心中暗道:杜梨浅啊杜梨浅,你刚刚是在期盼什么呢?琼华作为他十七年的未婚妻,现在重伤回来了,你还能奢求什么呢? 他表面说是要我去药王谷学医给琼华治病,实际上人家已经找人治好了,我在药王谷,只怕是为了防着我在不能伤害琼华了吧? 方才,我真想不顾一切转头便问,但是我问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更难堪罢了! 一个时辰后,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牢里。琼华已经用了晚饭并睡下了,晴雪也趴在旁边的小榻上打盹。 “梨浅,你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听见我的声音,晴雪从小榻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脸关心。这一刻我便觉得这辈子值得了,什么狗屁的萌芽爱情,都给我见鬼去吧! 我提了提精神,冲晴雪眨了眨眼道:“我出马,你还不信?明日早上便会审理此案,然后中午我们便能回去了!” 晴雪直接从塌上蹦下来,雀跃道:“真的啊!那太好了!” “嘘!” 我看了眼床上翻了个身的琼华。我摸了摸她的脉相,还算平稳,又给她拉了拉被角。 晴雪立即噤若寒蝉,夸张的拉着我蹑手蹑脚到了门边,这才轻声道:“我们出去说!我也坐了一天了,正想出去走走!你得陪我!” 第123章 你其实是胆小鬼 我点头一笑,道了一声“好。” 我们轻手轻脚关上门,又招呼君承小心的守在门外。 “那你们……和好了么?” 晴雪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声。 走出刑部,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我猛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向她,“我饿了,我来的时候发现前面有家火锅。我做东,你来不来?” “用你的话,不吃白不吃。当然来!” 晴雪一眨眼,小跑着两步追上我,挽着我的胳膊,小跑着就进了那家饭庄。 这个时候,饭庄的人也不多,很快,桌上就起了锅子。 火锅上菜快,称重切好后便上了桌,这饭桌不大,摆了二斤的羊肉,一斤的青虾,半斤的鱼片,还有半斤的牡蛎以及一小篮子洗净缀着水珠的青菜后,便已经满满当当了。天气凉,我又让小二给温了二两的米酒。 晴雪也不跟我客气,一筷子将煮熟的羊肉挑起,蘸了调料,烫的“丝丝拉拉”的,就往嘴里送。 她嚼着肉,又夹了几颗凉菜里的花生米,顾不得抬头,只是吐着热气道:“说说吧?你怎么打算的!” 我烫熟了片鱼片,蘸了蒜酱扔进嘴里,满不在乎道:“我?走一步看一步呗!本来我的初心就是治好琼华,然后抽身做富婆逍遥快活。” 晴雪夹起烫好的菜,蘸料放进盘子里,忽然语重心长道:“你就别跟我逞强了,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要我说,你们的根本问题根本不是琼华!” “你又懂了?” 我咂了口米酒,辣辣的。连忙夹了块肉,押了押口中的辣气。朝她“嘿嘿”一乐,调侃道。 “虽然看似是琼华出现,你们才生了嫌隙。不过我认为啊,你们的问题根本不在琼华,而在于你俩。 不过我听云逸说,他为了娶你没少费心思,你也聪明人,他的心意,就是我不说,你也早就感觉到了吧?” 晴雪剥开煮得发红的青虾,蘸了料,朝我眨了眨眼,调侃道。 说罢,她给我也剥了一只虾,继而道:“虽然你嘴上不说,面上又一服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我知道,越是这样,你便是越在意的。” “我……” 我被那虾梗住了喉咙,一时间竟是无法反驳。 晴雪放心筷子,吼了一声:“梨浅,你就是个胆小鬼!” 这一看,她不知啥时候竟喝了大半的酒。小脸红扑扑的,她朝我嘿嘿一笑,“你要是有我这儿的一半勇气,早就得手!还用跟我在这儿吃锅子?” 还好我们在包间里面,否则不一定多少人看过来呢! 我摇了摇她的胳膊,“晴雪,你喝的有点儿多了,咱们走吧!” “不要!难得出来一趟,你要犒劳我,就得陪我喝!喝!” 晴雪半醉半醒,给我斟满一杯,小心的送到我嘴边,不依不饶道:“你快喝啊!” “好好好” 我连忙接过,在晴雪的鄙视下,一仰脖子,喝个干净。辣的我是直吐舌头。 “你跟你家大人是襄王有意,神女有心。不用担心!” 晴雪晃晃悠悠的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继而忧伤道:“我才是真的难过,云逸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太伤人了!梨浅,你看看,我是哪里不好啊!” “你好,你特别好。你要是不嫌弃,我今晚就收了你。” 喝了晴雪方才给我倒的酒,现在我的脑子也晕乎乎,只想安慰她早点回去。 “杜梨浅,你是个胆小鬼,面对君墨棠都不敢!我才不要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丢脸,太丢脸了!” 晴雪扶着墙站了起来,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 我忽然就来了劲儿,摆摆手道:“我才没有!我不是胆小鬼!我那是矜持,矜持你懂不懂!” 之后,我俩互相搀扶下,总算是出了饭庄。夜里下起了雪,我和晴雪喝了酒倒是不觉得热,就这么拉拉扯扯的打算走回去。 “怎么喝成这样!” 两个身影略过,分别扶住我和晴雪。 酒劲儿,有点儿大,我被一个喝醉的晴雪灌醉了竟然,听起来好滑稽了。我扒开眼皮,也不能看起来人是谁。 只听那个扶着晴雪的说道,“表哥,我先将她送回去了!” 扶着我的也不拦着,跟个闷葫芦似的,只“嗯”了一声。 这我怎么能让,一面手脚并用的就要去抢人,一面大喊着,“非礼了!救命啊!呜呜呜……” 那人伸手就将我嘴捂个严实,我不服,挣开他就朝他手背咬去。 “嗯……” 他闷哼一声,一把躲开。但又怕我摔倒,只得避开我的嘴拢着我,朝我耳朵低吼道:“你是属狗的么,怎么总爱咬人!” 说罢,他一把将我抗在肩上。他身上的冷香我真是在熟悉不过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着酒劲儿放肆一下。 我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那天做梦吃肘子,不算!你个小气鬼还要咬回来,呜呜呜……疼,你快给我吹吹!” 说着,我就将手指头往他嘴边凑。他躲来躲去的,我本就喝醉反应迟缓,至使终究未能得逞。 冷风嗖嗖的往外脖领子里钻,我将脸往他脖领子蹭了蹭,忽然,他就是一僵。 我不甘心哼哼唧唧:“太冷了!我要用抱的!你快点!” “好。” 他将我放在怀里,我自觉的往里面缩了缩,果然舒服了不少。 一刻钟后,我来到自己的房间。他拿湿帕子给我擦了手,又净了脸,最后帮我掖了掖被角,起身便要走。 我一个骨碌坐起身,扯了扯他的胳膊,接着酒劲儿撒娇,“大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啊……憋在心里好久了,再不问出来,我就要憋炸了。你诚恳的回答我好不好?” “好”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坐在床边的小凳上。 我想了一下,迷离着双眼,含糊不清道:“第一个问题,我能感觉到,君墨棠其实是有些喜欢杜梨浅的,对吗?” 我问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开门见山,让他无法打太极。 第124章 醉酒之问明心迹 假如她直接回答“是”,那么,等于先亮了底牌,我在暗处,他在明处。 这种问题,对与君墨棠这种死傲娇,绝对是极其难以回答,或者是根本不会回答的。 我让他说,又怕答案不尽不如人意,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喋喋不休的补充道:“我知道,你们男人的痴情度那是非常有限的,有了更好的,连忙就转移阵地了。 从来苦守的都是女的,寒窑等十八年的是王宝钏,望夫崖也不会等成望妻崖。” 我一顿,悄悄观察他晦暗的神色,心里憋屈,不由得恶狠狠道:“所以,我觉得说清楚也挺好的,不管是好还是坏,有个答案。两个人都不后悔。 这好比功名考不上,最好赶紧说清楚,我也好知道不是那块料儿,好赶紧下海经商赚银子另谋出路。总之,君墨棠不要耽误杜梨浅找下家。” 说罢,我放下掩住他嘴边的手。气呼呼的别过脸不去看他,只为了掩饰内心的害怕。而我没说出口的另一面,也是我心里打着小九九,暗想着“草木皆兵”也好过“寸草不生”啊。 他一把抓住我放下的手,我一惊扭头看向他,只见他极其认真的看着我的双眼,沉声道:“是!” “啊?” 说了这么久,喝了酒的我脑子有点儿不灵光。 他拉着我的手,很动情的贴在他的冰脸上,缓缓开口:“我说,君墨棠是喜欢杜梨浅,很喜欢的那种。” “好。那我现在要问第二个问题,那天你为什么凶我,还那么大声?我也很着急啊,我心里也难过的要命,君墨棠,你凭什么……凭什么凶我?” 我越说越觉得火大,随手拿起身边的绣枕便扔了过去,挣扎着就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回来。 墨棠躲也不躲,只是紧拉着我的手不容反抗。 待我出了气,平静了一些。他才缓缓开了口:“我不是凶你,我是凶我自己。对她,我只有自责愧疚而已。 你问了我这么多,那你呢,为什么我几次三番想要同你解释,你都装作看不见,还一副不在乎的云淡风轻?” 我接着酒劲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凶道:“你心里清楚。” 墨棠一脸懵,摇了摇头,“我真不清楚。” 我看了他一眼,悻悻的开口:“我实话说了,我从来不相信话本里写的女人能感动一个男人。男人都是铁石心肠,不会被感动的,而且我也懒得感动谁。” 我顿了一下,正色道:“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找人聊聊,反正暂时也没有别人。如今正主回来了,我……” 墨棠眼角抽抽,咬牙切齿:“杜梨浅,你觉得我就这么的不挑食,谁都吃的下?” 我看着他,半晌,默默的点了点头。他顿时怒不可遏,捏着我的手从小凳上起身,一屁股坐到我床上。 我害怕的要死,却不服输的朝他吼道:“你又凶我!你之前都是撒谎,琼华那么漂亮,又多才多艺的。你根本就是喜新厌旧,见色起意!” 我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瓣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说着我就往回挣扎着要抽会自己的手。 墨棠紧紧抓着我的手,不容我反抗,看我哭的梨花带雨,他竟然由怒转笑,“要说喜新厌旧,也是你新啊!我与她可是有着十七年的婚约!” “你……” 我气的要死,张口又想咬他了,并且我也这么做了。他连忙躲过,似乎被我方才的行为给气得不轻。 “喜新厌旧到没有,见色起意倒是有可能!毕竟你说的啊,琼华又漂亮又多才多艺么!” 墨棠站起身,喋喋不休的,分明是想要气死我。 “啊……我不听我不听。” 我捂着耳朵喊道。本来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结果却成了掩耳盗铃。 我心里恼怒,存心想报复,朝着门口便厉声喊道:“救命啊!屋里面有采花贼!” “你……” 墨棠顿时脸绿,狠瞪我一眼,直接跳窗而逃了。 “哪有?” 店家一把推开门。 “大概,是被我……的嗓门吓跑了!” 我挠了挠脑门,看着拿着擀面杖的店家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好!” 店家狐疑的环视了一下我的屋子,走前并帮我小心的关好门。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嘿嘿嘿”的傻乐,酒啊酒,真是个好东西。没错,我就是接着酒劲儿装醉,将想要说的话都问个干净。 晴雪说的没错,杜梨浅,你就是个胆小鬼。要是换做青天白日的,我才不肯问出口。他虽然表面心中有我,可是他也没说以后怎么办啊?此刻的我反而是更纠结了。 …… 转眼就过了一夜,在醒只觉得头痛欲裂。我揉了揉太阳穴,简单收拾后,便推开了隔壁的门。 晴雪就睡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儿,看来这丫头昨夜真是醉的不清。 “小梨浅,你醒了?吃的我就给你俩搁这儿了啊!虽然证据昨夜都已经拿到,但我和表哥还要上堂走个过场,才能结案。” 云逸从后面进来,一面跟我打着招呼,一面将托盘里的小菜包子和粥,轻轻摆放在桌子上。 我点了点头,连忙道:“这里有我呢,你快去吧!” 云逸点头,眨了下眼,“哒哒哒”的跑下楼去。 我暗道:晴雪这丫头醉得真不是时候,难得云逸这么主动的给她端水送早饭,她愣是睡得个无知无觉。 我坐着床边摇了摇她的胳膊,轻声喊道:“晴雪,起来了!中午我们就要走了!” 晴雪背过身去,吭吭唧唧道,“我脑子疼!我要再睡会儿!” 我凑过去,“那我给你揉揉!” “嗯。” 她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我一面揉着她的太阳穴,一面悄悄道:“云逸来过喽,那桌子上的饭菜……” “哪儿呢?他人呢?” 我话还没说完,晴雪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四处张望道。一提云逸,这真是头也不疼了,觉也不睡了。 第125章 此仇不报非梨浅 我摊开手,一屁股坐在小桌前,舀起一勺子粥,悠哉悠哉的朝这妮子调侃道:“人是走远了,不过他端上来的粥还热着呢!你要不要下来吃点?” “哎呀!我刚刚是不是睡得是不是好丑啊!” 晴雪泄气的掀起被子,照着床边的镜子自言自语。 我吹了吹,喝了口粥,朝着照镜子的晴雪催促道:“是啊是啊!你要是在慢点下来,他送的早点也被我吃光了呢!” 我拿起包子蘸了点陈醋,咬了一大口,“嗯,味道还行,就是里面的肉少了点儿。” 晴雪放心镜子,凑了过来,定定的看着我道:“梨浅?” “嗯?”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神叨叨的她,又喝了一口粥。 晴雪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你今日不对劲儿啊!” 我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吃饭。 晴雪拿起一个包子,神秘兮兮道:“按你说的,昨天是云逸送我回来的。不过,你那么重,云逸肯定抱不动!” 我黑着脸看向她,她浑然不觉的继续问道:“那你就是你家大人送回来的喽?” 我刚点头,晴雪便插言道:“莫非,是你们趁我醉酒做了什么?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昨晚……” “打住,打住啊!你大早上的脑袋里都想的什么!快吃!” 说着,我拿起包子就堵住她的嘴,继而道:“再说了,昨夜我可是和你一样醉得厉害!” 晴雪白了我一眼,摆了摆筷子:“哎!你说这个我就不信了!平日里你不醉酒都难得早起,今日却起这么早,你绝对是有问题。” 她忽然作死的一拍筷子,吼道:“梨浅,你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对你大刑伺候……” 想事情的我被她一吓,差点咬到舌头,端起饭菜佯怒道:“你要不吃,我都拿走!” 晴雪可算住了嘴,讨好道:“大人息怒。小的吃。” 结果,我刚放下,就听见她在那儿小声嘀咕道:“果然是恼羞成怒了!” 我紧划了几口粥,也不敢多待,抬腿便回房整理起随身的行李。 …… 早上,就在这跟晴雪的吵吵闹闹中,愉悦的度过了。墨棠那边也很顺利,抓捕了王氏和管家,当场释放了琼华。中午,我们便带着琼华赶着马车往回赶了。 此处医药不足,琼华又是头颅内有伤,到京城在治疗更为稳妥。为了防止她剧烈运动而导致病情恶化,待她以上了马车,我便将提前准备的安神药给她服下。 回去的路上由于不用寻人,所以格外的快了些。本来我跟晴雪还有睡着的琼华一个马车,君承驾车。墨棠,云逸在后一辆马车里,君起驾车。 但是晴雪这妮子啊,她见色忘友,非要跟云逸坐一辆马车,墨棠便主动过来了。 墨棠试探着开口,“昨晚……” 我打断他,一脸的懵的看向他:“啊?昨夜我睡得正香!你有说什么么?” “你……” 墨棠看着我,哑口无言。看样子是生起了闷气。他别过脸,气哄哄的不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那方向刚好对着琼华。 我看着来气,阴阳怪气道:“不知道哪位高人把琼华的腿治好了呢,倒是省了我些许的力气。” 墨棠瞪了我一眼,但还是好脾气的答了,“并非是我匡你,是我娘寻的人,也一直瞒着我。我也是昨日才知晓,毕竟她一直都是是我娘心里的……” 我本来好些了,结果越听越气。你不就是想说她是你娘认可的儿媳么! 我看着窗外在未出声,车厢里安静异常,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气个什么劲儿,反正就是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憋的难受。 很快又到了傍晚,又是之前来过露宿的地方,我们停车,安营扎寨。之前的干粮还剩不少,足够我们吃,我就没在多做准备。 云逸一面坐在篝火边上搓着手取暖,一面朝我讨好的笑道:“小梨浅,你那肉干挺香的!也分我们点儿呗?” 我佯装考虑一番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嗯。分给你和君起倒是可以,别人不行!” 云逸急得站起身,“可是来的时候……” 我朝云逸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毕竟得让某人听清:“哎!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还得拜托人家找人。此时人已找到,我为何还要上赶着让人欺负啊!这就叫……” “此一时彼一时!” “卸磨杀驴?” 我和云逸同时开口,果然是没默契。墨棠朝着云逸就是一瞪,云逸讪讪一笑,“表哥我没说你是驴,就是比喻。” 忽然,云逸转头看向我,挠了挠头,“小梨浅,你怎么就被欺负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朝着墨棠的方向瞅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两日前的早上,我的好心可不就被当成驴肝肺了么,我可不想在被人凶了!既然脾气这么大,那就饿着消消火吧!” “那……那我表哥吃什么啊!” 别看云逸常被墨棠队,关键时候心里全是他表哥。他看着我,犹豫着问出了口。 我拍了拍衣角,站起身来,伸出手往不远处一指,“呐。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便帮他指条明路。 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片的灌木里面有那种小蘑菇,味道最是鲜美,你可以要你表哥采来煮熟充饥一下。” 墨棠听到后,站起身,从不远处一步两步的直直走了过来。 我连忙退后两步躲开,“你……过来干什么?”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你真的要我吃那个?”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朝我们看了过来,我只得挺直身板硬气的放了狠话,“我可没逼你,吃死我可不负责!” “好” 墨棠轻声答道。然后几步走到我指的长蘑菇的灌木处,将上面是蘑菇一一取下,转手抛到锅里煮熟。 墨棠杳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但我浑然未理。我暗道:你休想让我心软。结果,他一把捞起煮熟的蘑菇,直接扔进了嘴里。 第126章 以为自己是杯茶 “哎!你别吃那么多啊!” 我一惊,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见他喉咙一动,已是全部下肚。 我也只能佯装不知,将手中的饼和肉递给他,“吃吧!我真是欠了你的!” 云逸拿起一个小蘑菇,忽然开口问道,“小梨浅,为啥不能多吃啊?” 我不由得瞟了眼墨棠,有点儿幸灾乐祸道:“不急,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结果,这话撂下不过半刻钟。墨棠直直的朝我走来,一把抓过我的手摁在他的胳膊上,急切道:“端稳我,别让我洒了!” “表哥!你是怎么了?” 云逸惊叫出声,一下子跳过来,看了看墨棠又看了看我。 “哦?那你现在是什么啊?” 我暗乐出声,安心的将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也不挣扎。 “我?我是一盏茶啊!你要保护我,千万别让人给我撞洒了。” 明日里高冷的墨棠,此时紧张兮兮的看着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一下,不仅云逸就是君起君承和晴雪都凑过来,一脸震惊的长大了嘴吧。 晴雪小心翼翼的盯着墨棠,忽然开口道:“梨浅,莫非君大人这是中了什么邪术?听闻,南疆就可下蛊,控制人的心神。” “哎!哪有那么麻烦!”我摆了摆手,看着紧张兮兮的墨棠,笑道:“不过是他刚刚吃的蘑菇,有那么点儿至幻作用罢了!” “那你还……” 云逸瞠目结舌,我轻轻一瞟他,他立刻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发一言。 我思索了一番,坏笑道:“这种蘑菇的至幻效果一般只有三两个时辰。至于你表哥么,吃的有点多,可能时间会有点长。” 云逸抽了抽嘴角,拍了拍胸口。绕过墨棠吃剩下的蘑菇,距离我躲得更远了一些。 说话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便进帐篷准备休息。此时关键问题来了,只见墨棠紧紧的扯着我的袖子,并将他的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脸懵懂的撒娇道:“你……可以摸摸我的背么?” “哈哈……” 云逸和君起君承在旁边小声窃笑。 顿时,我脸色就是一黑,眼看着身材颀长的墨棠像个小弱智一样靠过来,并将大半的体重压在我身上,就是一阵恶寒。 我摇了摇头,尽量耐心道:“为什么啊?” 墨棠眼睛闪亮,笑语盈盈,歪着头看着天空,“我觉得啊,你一摸我的后背我就可以长出翅膀来,就能无拘无束的飞了!” 说罢,他还张开了双臂,一脸的向往。我偷偷的将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要不是确实脉象有异,我真怀疑这家伙是变着法儿的存心整我。 “你快些啊!” 说着,墨棠一把拉过我的手摁在他的背上。 “好好好。” 我被闹个没脾气,自己搞出来的毒蘑菇,留着泪也要报复完。 我恶趣味忽起,像摸狗,摸儿子一样摸上墨棠的头发,企图将他的头发搞得凌乱。 结果这家伙即使是中毒也猴精一样,捉住我试图捣乱的手,从新按在他背上,朝我郑重的强调道:“你怎么这样笨?这里才是背,你不要搞错了。头上怎么生出翅膀来呢!” 我摇了摇头,只得按他的话照做,像是身边带了个傻儿子。 墨棠的背部很是挺拔,肩膀不算宽阔,却紧实有肉,墨发倾斜而下,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俨然一副美男背影图,真是好看,我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多摸了两把…… 最后,晴雪独享一个帐篷。云逸,君起,君承挤在一起。而我,就比较厉害了,被墨棠拉到车上看星星,看月亮。 吃了毒蘑菇的墨棠想法古怪的很,我在旁边打着哈欠,看着他又蹦又跳的折腾到半夜。他絮絮叨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到了我旁边。 我拉了下被子,打算自己也眯一会,蓦然发现他是头枕着手睡的,很想一个小娃娃。 我摇头笑了笑,真不知道是我用毒蘑菇整他出气,还是他在整我。 …… “驾!” 君起一甩马鞭,快速的往京城赶。以这个速度,中午便可赶回君府。 “哎!慢点儿!我的盖子呢?” 墨棠惶恐不安,一手把着车厢门,一手摁住自己的头,在车厢了四处张望着。 我狐疑道:“盖子?” 墨棠急得不行,跳脚着大喊道:“对呀!我的茶杯盖子呢?” 我摇了摇头,昨夜的墨棠简直是要命,翻了个白眼道:“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一盏茶?” 墨棠看着我,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此时君起再次将马车加速,墨棠吓得躲进我怀里,并将我的两个手都按在他的头上,喊道:“慢一点,慢一点。我要洒了!” 我想抽回手去,结果墨棠的力气简直是大的惊人。最后,我只好在君起低低的笑声中,任由墨棠的摆布。我在心中暗骂一句,杜梨浅你就是活该。 “姐姐,这是谁啊?” 此时,琼华醒了过来,一脸懵懂的看着粘在我身上的墨棠。 瞬间我就是一脸尴尬,小心将手抽了出来,讪笑的解释道:“他吃错了东西,不必理会。”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拉着琼华的手,关切的给她诊脉。 “我没事。就是脑袋沉沉的,有点晕。” 琼华朝我摇了摇头,一脸的乖巧,和记忆力清冷孤傲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两个时辰后,君府。 君起和君承好说歹说的将墨棠架到自己屋子后,我才腾出空来,将琼华带到我的房间里,准备好针、药酒及各种用品。 半个时辰后,我已是衣衫浸汗,我拿了张干净的帕子,随意抹了下头上的汗。 琼华紧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的躺在床上。我拔掉她头上的针,再次给她把了下脉,淤血已除,至于恢复记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退开门,朝着门口站着的杜若吩咐道:“打桶热水去!我要沐浴更衣!” “是,夫人。” 杜若俯首作揖应道,走前她还好奇的朝里面偷瞄了一眼。我摇了摇头,坐在桌子前自斟自饮了一杯茶。 第127章 彼此坦诚终心安 先别看,有改动。我不由一笑,摇了摇头。此刻,我忽然就想起了墨棠。大概是他平日里饮的茶多了,所以幻想着自己也变成了茶。 泡完澡,我接过杜若递来的干净衣裳,一面换上,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墨棠……大人,好些了吧?” 杜若一脸的好奇道:“听说在书房闹腾的厉害,吵着要夫人过去呢!恕奴婢多嘴,大人他……” 我摆了摆手,打断她,勾唇一笑:“那,我这就去看看他!” 我心中暗道:毒蘑菇吃的再多,这七八个时辰也该好了。不过既然你想装,那我就配合着帮帮你! 刚到墨棠的房间门口,云逸便凑过来,“小梨浅,我表哥他……” 我摆了摆手,狡黠道:“我这不是来了么,我出手,就没有不好的!” 说罢,我便退开了房门,墨棠一个翻身背对着我。我暗笑,随手待在他的背上,果然,床上的他顿时就是一僵,背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我佯装不知,哄小孩儿样的抚了抚他的背,笑道:“是不是马上就要长出翅膀来了?” “不用了,今日不用了!” 墨棠躲闪着我的手,将身子往床里靠了靠,耳根子泛红。 我眨了下眼,自言自语道:“你这毒蘑菇至幻之症,总归是因为而得。这样一直不好,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一面说着,一面搬过他执拗的手并将书里夹得狗尾草取出,一下下扫在他的手心上,认真道:“这毛毛虫定会治了……”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墨棠一个骨碌起身,并竭力的将那只手狠狠一甩,结果却打到了床梁上。在看那个狗尾草,也飞得老远。 我大辣辣的坐在他床边,调侃道:“怎的?不装了!” 墨棠见避无可避,地下头沉声道,“我也才醒!” 我倒也没想着纠结这些,自顾自的坐下,随手挑起他床边的葡萄扔进嘴里,看着他开门见山道:“琼华头部的淤血我已经施针放出,至于恢复记忆只是时间的问题,可能一天,可能一月,但是最多不会超过半年。你……” 我顿了一下,还是觉得问出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墨棠突然一般拉住我,摁得我胳膊生疼,低吼道:“杜梨浅,你什么意思?昨天借着我吃了毒蘑菇神志不清,对我又摸又抱的。怎的?今儿,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我:“……” “之前我们因为种种误会吵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洞房,第二次是因为琼华。我不想我们因为误会在吵,你先听我说。” 半刻后,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发火。墨棠似有动容,松开手,但依旧目光紧紧盯着我未放。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道:“第一,我母亲虽为小妾,但是确是家中唯一的女主人。小时候我父母特别恩爱,我看着就很向往,而且我生性善妒,眼里亦是不容沙子,哪怕那人曾与你如何,亦是我的什么人也不行。” 我顿了下下,收起方才的强势,眼圈一红,有些哽咽道:“我不会,也不愿意逼着你去做什么选择,即使你暂时不打算选择我,但是没关系,我依然理解你。” 我别开身子,有些难过道:“毕竟,是我,是我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本就是她的……” 墨棠一把拉过我的手,神色动容:“你这叫什么话?这次是我要退婚,之前也是我不信任她。终究,是我辜负了他。 等她醒来,我们一起想他道歉,总比辜负她这一生要好。我的心和你一样小,千万之中只容得下一人。”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倒是心安了不少。将鼻涕眼泪儿全摸在他身上,囊着鼻子呜咽道:“你这是拐着弯儿的,骂谁小心眼儿呢?” “你还不小心眼儿,就为了我情急吼你一句,就蛊惑我吃毒蘑菇,谋杀亲夫啊你!你以为就你哪点儿小心思,能逃得过为夫的法眼?” 墨棠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简直是温柔满满,宠溺满怀么。 “之前我们因为种种误会吵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洞房,第二次是因为琼华。我不想我们因为误会在吵,你先听我说。” 半刻后,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发火。墨棠似有动容,松开手,但依旧目光紧紧盯着我未放。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道:“第一,我母亲虽为小妾,但是确是家中唯一的女主人。小时候我父母特别恩爱,我看着就很向往,而且我生性善妒,眼里亦是不容沙子,哪怕那人曾与你如何,亦是我的什么人也不行。” 我顿了下下,收起方才的强势,眼圈一红,有些哽咽道:“我不会,也不愿意逼着你去做什么选择,即使你暂时不打算选择我,但是没关系,我依然理解你。” 我别开身子,有些难过道:“毕竟,是我,是我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本就是她的……” 墨棠一把拉过我的手,神色动容:“你这叫什么话?这次是我要退婚,之前也是我不信任她。终究,是我辜负了他。 等她醒来,我们一起想他道歉,总比辜负她这一生要好。我的心和你一样小,千万之中只容得下一人。”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倒是心安了不少。将鼻涕眼泪儿全摸在他身上,囊着鼻子呜咽道:“你这是拐着弯儿的,骂谁小心眼儿呢?” “你还不小心眼儿,就为了我情急吼你一句,就蛊惑我吃毒蘑菇,谋杀亲夫啊你!你以为就你哪点儿小心思,能逃得过为夫的法眼?” 墨棠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简直是温柔满满,宠溺满怀么。 “你还不小心眼儿,就为了我情急吼你一句,就蛊惑我吃毒蘑菇,谋杀亲夫啊你!你以为就你哪点儿小心思,能逃得过为夫的法眼?” 墨棠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简直是温柔满满,宠溺满怀么。 第128章 为夫一定收了你 我摇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撒娇道:“大人,你一会儿说我像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一会儿又说我像一只伶牙俐齿的小松鼠。莫非大人是想夸我可爱,却害羞而不好意思开口么?” 墨棠也看着我,勾唇一笑,调侃道:“那倒不是,你没发现么,无论是小白兔还是小松鼠,他们都长了一张圆脸。 而且每天都是鼓圆了腮帮子,不停的吃。尤其是小松鼠,还会藏食物呢!哈哈哈……” “大人!你怎么这么说我!” 我脸羞得通红,干脆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今日不知怎么了,墨棠的话格外的多。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道:“不这么说怎么说!你以为我不清楚你那点儿小心思,还看上兵法了。说什么不逼着我做选择,所说之话确是句句让我选你。 后来,你又怕我不吃你这套,便开始低姿态的以情动人。你呀你,一天天狡诈的如同一只千年的狐妖!” 墨棠一面说着,一面摆弄我的手指,我俩从未如此自然过,如此坦诚过,这种相处舒服极了。 我转过头,朝着他龇了龇牙齿,故作凶相,恶狠狠道:“那你可是怕了?” 墨棠伸手揉了揉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头顶,勾唇浅笑到:“纵然你真是一只前年狐妖,为夫也会是一个合格的猎妖师。” “略略略……” 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儿,从新藏到他的怀里。想不到他平日里说一个字都嫌多,如今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把持不住。 我低下头,羞涩的嘟囔出声:“那样,我也不是故意咬大人的,实在是梦见了水晶肘子,而一时欲罢不能……” “哈哈哈……如此看来,这儿已是你格外的嘴下留情喽!” 墨棠听罢,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看着我大笑出声。他还调侃的摸了摸刚好的嘴唇,真是娇艳欲滴。 我看着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墨棠看见我的神态,眼神里也动了情。随着我们越来越近,呼吸可闻,就连他身上的冷香也越发的浓烈,我的心砰砰乱跳,小鹿乱撞就是这个意思吧! “嘭……” “表哥,宫里来人了!” 云逸火急火燎,一把推开了房门。 我先是吓得没坐稳倒在墨棠怀里,紧接着“腾”的一下子起身,刚巧不巧的,头顶直接撞在了墨棠的下巴上。 “嗯” 只听墨棠一声闷哼。 我尴尬的躲开一步,揉了揉头顶。 “你……” 墨棠瞪着云逸,指着他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我反倒是勾唇暗笑,墨棠这个人怎么说呢,之前洞房没成事儿,踢着我的柜子气的要死。如今被云逸坏了事儿,这会儿怕是也被气的不轻。 “抱歉,抱歉,我只是没想到大青白日的,表哥竟然有如此的好兴致!” 云逸低头俯身,像模像样的拱了拱手,只是他这藏不住坏笑的眼角。此举分明就是在捋虎须啊! “没事儿,从今日起,你开始交伙食费便好!” 墨棠摆了摆手,扫了扫被我宁乱的衣裳,黑着脸站起身,朝他冷哼道。 “表哥,你不能这样绝情!” 他抬起头盯着墨棠,有点像小狗眼巴巴等待主人施舍的样子。 云逸见墨棠并不理,转头看向我,无比自然的撒娇道:“小梨浅……” 此时,我才发现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毛茸茸的围领给人干净亲切的感觉。 “宫里怎么回事,有话快说!” 墨棠将我一把拉过去,撇了一眼云逸,很是不耐烦道。 云逸一拍脑门,忽然正色道:“哦,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碧儿姑娘,要小梨浅立即入宫一趟。” 我起身,疑惑道:“今儿,可是正月十六?” “正是。” 云逸虽不懂我为何问,依旧是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道:险些因为琼华的事儿,将之前与皇后的约定给忘了。 墨棠也知此事马虎不得,连忙唤杜若过来,帮我梳洗打扮,准备入宫。 待收拾妥当,就要出门,墨棠竟然出奇的从后抱住了我,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里,低声道:“可要我陪你?” 我躲开他,杜若还在一边,我多少有些不自在,冲他点点头,“我没那么脓包,我自己能搞定的。” 说罢,我抬腿便要出门,结果这货竟是格外的粘人。将再次紧紧抱住,他神色动容的嘟囔道:“早知道你会是我夫人,我才不会要你碰这些子糟心的事儿!” 我:“……” 合着你以前用我干活是一点儿都不手软啊,这有名分了是不一样哈。 就这样,腻腻歪歪的又过了一刻钟,直到碧儿在催,墨棠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手。曾经说好的高冷呢? 我拿着医药袋,逃也似的跟着碧儿上了马车,生怕墨棠那根神经不对了在耽搁下去。 一个时辰后,皇后娘娘的凤鸾宫内。四处宫人已经遣散,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把手在外。 我将银针尽数排列在皇后娘娘面前,一面漫不经心的那烛火燎过消毒,一面看着皇后娘娘的眼睛,郑重其是的问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皇后娘娘,果真想好了?” “嗯。” 皇后娘娘并未多言,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这个答案早在我预料之中。 我见准备就绪,便吩咐碧儿为皇后娘娘宽衣解带。然后,我便坐了下来,定了定心神就准备给皇后娘娘施针。 有一个时辰,我擦了擦汗,喝了口茶。一刻钟后,着手开始按顺序收针,半个时辰后,全完毕之时,我已是累得虚脱。 “我家娘娘这是怎的了?” 碧儿扶着虚脱的我,担心的问道。 “娘娘她口中有参片吊着呢,如今只是疼昏过去了,无碍!我要你准备的药熬好了么,等娘娘醒了,你一定药提醒娘娘服下!” 我擦了擦汗,只觉得饥肠辘辘,脚步虚浮。 碧儿很有眼色,体贴帮我准了热水洗浴,然后又给我端上不少的夜宵吃食。我朝她感激一笑,并不推辞,低头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 第129章 无非愿或是不愿 首次施这种不为治病,只为扭转脉象的针,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安心。吃饱喝足后,我便再次回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卧。 此时,皇后娘娘已经悠悠转醒,她半阖着眼睑,脸色惨白如雪,额前是几缕汗湿的碎发。她轻靠这软枕,正艰难的咽下碧儿喂过去的汤药。 我几步走过去,坐下,径直的将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上。她立即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我知道,刚施针完毕的她,怕是头发丝儿都在隐隐作痛。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碧儿摸着泪儿,想碰她却有怕碰疼她,只好抓着被角哭的稀里哗啦的。 皇后娘娘像拍拍碧儿的手安慰她,但是一动却疼的直冒虚汗,只得虚弱的笑了一下。 她,我倒是佩服的,施针全程都紧紧咬着帕子,一声未吭,虽然她已经是疼的瑟瑟发抖。最后我一收针,她实在撑不住,她就昏厥了过去。 我拿开给她诊脉的手,用薄被将她露出的手腕轻轻的掩住。 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不住的反问自己:如果我不告诉她那碗红豆沙的真香,是否结果会有所不同? 在抬头,只见她正看着我,虚弱的冲着我施以感激一笑,仿佛一件易碎的瓷器。此时和初见时候,梅园里那般纵情饮酒,恣意明朗,如同梅花精灵的她截然不同。 看着她,或是被碧儿的眼泪感染。顿时,我鼻尖也是一酸,说话间也忘了那么多的规矩,“你觉得这样真值得吗?” 皇后她直了直身子,惊讶与我这样问,倒也没怪我。只见她目光低垂,轻轻的开了口:“世间哪有那么多掂量,无非是愿意不愿意罢了!” …… 次日,天微亮,宫门一开,我就由碧儿带着悄悄出了宫。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屠苏的春天来的总是早些。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 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这里华美、精致或是辉煌,困住了所有人的青春与自由。有的人,心生向往拼了命的想要进去,想要爬得更高,比如薛妃;有的人,挣扎着想要离着远一点,比如说我;还有的人,生性自由却为一人,情愿被捆绑困住在这儿,比如皇后娘娘。 总有一些事,本没有对错,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是选择不同罢了。若换做是我,定然是不愿的,我不愿难为自己,尤其还是为了别人和自己过不去。 像皇后这种执着的人,我虽然心里敬佩得不行,但却永远做不成,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去做吧! …… “姐姐,你回来了啊!” 我刚回到君府下了软轿,琼华便从里面跑了出来,亲亲热热的拉住我的手。 这几日的相处,她特别粘着我,好像一下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不停的粘着比我大两岁的琼华。 虽然我跟她一再的腔调自己不是姐姐,她才是,但她一时改不过来,我便也由着她这么喊。 “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墨棠就站在琼华的身后,几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高挺的鼻子,俊美的容颜,而那薄薄的红唇此时正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琼华狠命的摇了摇我的胳膊,继而道:“而且,姐夫已经答应了!” “姐夫?” 我一愣这才缓过神来,看向墨棠。只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左右我今日无事,正好带你去郊外散散心!” …… 一个时辰后,镜湖。我、墨棠、琼华,还有云逸和晴雪。 我和墨棠背靠背的坐在湖边,金黄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映在湖水中,偶尔一两个水鸟过处,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一层一层的涟漪轻轻地掀起,晃动着,像舞台上揭开的幕布一般,顷刻间,便迷离了人的双眼。 “鱼咬钩了,快来帮帮我!” 琼华在不远处和云逸一同垂钓,这几日和大家也都相熟了,记忆以来她倒是难得这样的活泼。 “琼华真厉害!” 云逸放下手中的鱼竿,过去帮她,还顺便拍了个彩虹屁。 “哎呀,你笨死了,我来!” 晴雪说不出是吃醋还是真的嫌弃云逸,一把抢过,摘下鱼,扔进桶里,一气呵成。 “哎!” 我看着看着就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 墨棠往后靠了靠我,并未回头。 我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要是琼华一直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好。” 忽然,我就感觉到墨棠身子一怔,我将他的手拉过来,笑了笑,“我只是说说而已,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相信一切都会解决,一切都会过去。你说呢?” “嗯。” 许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在说什么的时候,他开了口,“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吧!” 我摆弄着他的手指,看了眼不远处的琼华,开始回忆起来,“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记忆里,我一直如同琼华现在粘着我一样,喜欢粘着她。 她比我大两岁,除了没有娘,处处都比我出彩,琴棋书画那么难,我总算学到一半就给请来教我们的女师傅气跑了。 哦而她呢?天性好学,知书达理,长辈都喜欢她。坦白的说,我是有些嫉妒她的。” 我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儿,小时候,我最喜欢粘着她,但是她却总是想着法儿的避开我,不愿意跟我玩,或者说是讨厌我。 但是我也有脾气啊,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我就想着法儿的欺负她,抢她的东西,扯坏她的裙子。我跟你说,我小时候特别坏的。” 第130章 少看一眼都吃亏 我看了眼墨棠,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我就希望看她被我气得跳脚,谁让她总是一副清高的仙女模样。我俩一直都是这样,我和解她不接受,她也从不会像我低头。 她哪怕吃了我的暗亏,受了我的冤枉,连去父亲面前告状也不肯,我就更气了。” 我摊开手,有些无奈道:“起初她还会生气哭泣,后来竟是连看我一眼也不看。我真是好失败啊!” 墨棠转过身,将我拢在他怀里,呢喃道:“你啊你!” “她会琴棋书画端庄持重,我便努力学医理用毒让他不能清高端庄。时不时在她琴弦上摸点儿痒痒粉,食物里放点巴豆。 可怜我我解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跟我和解,她呢,咬牙听着不说,还我被我娘一顿毒打,以至于我每次也没落下什么好去!” 我看着远处和晴雪玩闹的琼华,想起一桩桩往事,有些恹恹的,摇了摇头,自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走吧!” 墨棠忽然起身,将一只手递给了我。 “去哪儿?” 我歪着头看他,狐疑道。 “带你骑马去转转!” 他拉起我,吹口哨喊来那匹白马,就是赐婚当夜那天起的。想想那夜,也真是尴尬。 一刻钟后,我们来到一处山古,难得得是,这个季节里,此处竟有这么一大片的梨花,暖阳下正开得烂漫。我想,这大概因为旁边有温泉的缘故。 远远望去,那一株株梨树,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股股清泉。而雪白的梨花,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在春风的吹拂下,跳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我在梨花的海洋里穿梭徜徉,至于这一片单纯的色彩中,似乎进入了梦幻的仙境。将所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我回头看向梨花下的墨棠,兴奋的开口:“这里真美啊,大人为何不叫上他们一起?” 结果墨棠一把抓住我的袖子,轻轻一扯,我就撞入他的怀里。 我惊讶的抬起头,眼见的是他性感的喉结,还有那一双张张合合的薄唇,只听见他有些恼怒的开口道:“难道你想他们来打扰?” “啊?” 我一脸的懵的看着他,他也懒得解释。他那一大片影子将我完全盖,那张樱红水润的唇也慢慢的凑了过来,真是令人垂涎欲滴啊! 直到那两片温软凑上我的,我脑中才如同炸开一般,体会了他说的‘难道你想他们来打扰’是个什么意思。 “专心点!” 墨棠冷哼,表示不满。我有眼力见儿的,连忙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迎合这他的同时,也寻着他的温软,伸出小舌试探着轻轻的舔了那么一下。 紧接着,墨棠的身体就是一绷,忽然间发现我竟然一直睁着眼,他连忙将我推开一些,并侧过身子,看我的眼神儿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我一愣,这货不是要学晴雪跟我碰瓷儿吧,我连忙后腿两步,“这次,我可没咬你啊!” 墨棠侧着身子,脸色极为不自然,佯怒道:“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羞的,刚才那样……你都不知道闭眼的嘛!” 我一愣,心里暗道:这货是害羞了么?我忽觉得好笑,仰头一脸得意道:“那是别人,我的夫君就不一样了!” “哦?” 他疑惑的看了过来。 我捻起一朵梨花,轻轻摆弄道:“这闭着眼睛么,不过是为了把对方想象的更俊美,体验更好罢了。我夫君貌赛潘安,我哪怕少看了一眼,都觉得亏大发了!又怎么舍得闭眼睛呢?” 在看墨棠,只见他正偷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想必心里正得意的很呢! 墨棠发现我正看他,他袖子一摆,直接背过身去,低低的开口道:“虽说是事实,但是还是要适当注意着点儿好。” 我一笑,佯装没听见,从后面喊道:“夫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墨棠却是没理我方才的话茬儿,只回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便抬脚要走。 我倒是有些没待够,小跑几步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挑眉,故意调笑道:“刚才太快了,我没准备。要不……我这次闭眼,好好感受一下。” 哪料墨棠竟然当了真,只见他脚步一顿,耳根子通红,吞吞吐吐道:“下次……还是下次吧!” 看他对我躲躲闪闪,我心中纳闷,不由得问出声:“夫君可是身体不适?” “没……没有!” 墨棠快走了几步,与我拉开距离。 我瞬间了然,跑到他前面从上至下打量他。暗道:我好歹也是懂医理的,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害羞,亲一下就反应这样大。 我忽然朝他眨眼坏笑道:“夫君莫不是……” “不是!” 墨棠忽然脸红脖子粗的低吼一声。声音之大给我俩皆下了一跳。 “哈哈哈……” 我一愣,实在忍不住,指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墨棠恼羞成怒,轻功都使上了,在屠苏他是一直扮作文弱书生的。 他几步蹬地逮住我后,拦腰抱着我就上了最高的梨树上。梨树一颤一颤的,下起了一片的梨花雨。 墨棠不管不顾虑的朝我吻了过来,连啃在咬的报复我刚才对他的嘲笑。我因为怕掉下去,只得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反抗是不能了。而且我也不愿意反抗,倒是甘之如饴。 一刻钟后,我们坐在梨树的枝丫上,我埋在他的胸前,脸烧得通红。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还有克制的低低的喘息声。 微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我晃荡着两条腿,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你……干嘛?” 我一缩,抓住那只出现在我脖颈的手。墨棠摊开手,手掌上是一朵雪白的梨花。 我有些尴尬,耳朵热热的,“我们回去吧!” “好” 墨棠点头,拦我下来,唤来了白马。 回去的路上,我强行要求坐在后面,只闻马蹄和风声。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君墨棠。 第131章 是馋人家的身子 先别看,会改。我在后面搂着他的腰,感觉他将背部挺得笔直,身体也是绷得紧紧的。我恶趣味忽起,攀着他的腰往上够,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呼了口热气,调笑道:“夫君你别性急,我保证,我迟早会给你睡的。” 墨棠一愣,手上没个轻重,身下的白马被他扯得,尥起了蹶子。我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没被甩下去。 墨棠先稳住身下的马,紧接着一把将我从后面捞到前面去。惩罚似的就往我腰上掐了几把,结果他不知我腰上全是痒痒肉,他一碰,我就“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结果,他更气,便又掐。就进入了恶性循环,周而复始。我左躲又藏的,还是免不了又一次的惨遭了他的毒手。 …… 一刻钟后,我们俩回到了之前琼华他们钓鱼的那片湖。 云逸见我们回来,贱兮兮的凑过来,一眨眼睛,调侃道:“小梨浅,你跟我表哥皆是面若桃花,你们是不是……嗯?” “看来,你是嫌我收的伙食费太的少了?” 墨棠闪身挡在我和云逸之间,毫不避讳的威胁道。 “干什么嘛!这么小气!” 云逸偷瞄了我一眼,迫与墨棠的威压也没敢再多问,嘟嘟囔囔的转身走了。 “梨浅,给你你看看我们这一上午的收获!” 晴雪说着就将竹篓提起来,献宝似的给我看。 只见一个竹篓里面三五条不知名的鱼挤在一处,鱼鳃开开合合,鲜活得很。另一个竹篓子里面还有十几只半个巴掌大的青虾,险些没跳出篓子去。 我咽了咽口水,不住的捧场道:“这鱼真是漂亮,银色的鳞片闪亮亮的。还有这虾,也真是漂亮……” 晴雪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惊讶道:“梨浅,想不到你还这么喜欢水里的动物啊!” “她,不过是馋人家身子罢了!” 墨棠很不给我面子,上来就揭俺的老底儿,纯纯是为了报复我刚才对她的调侃啊! “嘿嘿……还是大人了解我!” 我不好意思的朝晴雪笑了笑,挠了挠头。 在外人面前,我还是习惯管墨棠叫大人,平日里若是要我喊“夫君”,我可真是开不了这个口。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晴雪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我为了缓解气氛,连忙开口问道:“这些都是谁掉上来的啊,竟然这么厉害!” “琼华啊!人家可不像你这个只会躲懒,还嘴馋的家伙!” 晴雪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我才想起了琼华。这几日她都是喜欢粘着我的,而此时的她正一声不响的靠在不远处的树下,望着那片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有记起什么来?” 我站在她身旁,忽然出声给她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来。 “没!” 我本想扶住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忽然看见她湿掉的衣角,关切道:“怎么弄的?要不要上车换一件,当心着了凉!” “不用了!我有些饿了,想回去了。” 说罢,她便径直的走在前面,打算上车。 “等等!” 我拉住她的胳膊,她脚下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我未答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一甩,披在她的身上并将带子帮她系好。 这才拉着她继续往回走,柔声开口道:“今天感觉怎么样,脑子里是否有些模糊的片段?” “没有。就是有些头痛,隐隐的。” 琼华说的很是干脆,但以她的秉性又是不屑于说谎的。反正这病也是急不得的,再过上些时日多加观察便好。 “晴雪,你知道琼华衣服怎么弄湿的么?” 我将琼华送上马车,拉住晴雪的手离得远些后,才轻轻的问了出来。 “也是怪我,我跟云逸比赛钓鱼,我俩一时忘形,便没太注意她,等发现她不在时,我和云逸才发现,你和君大人也走了。 我俩以为你们仨一起走了,便也没着急。结果却是她一人回来的,衣袖还湿了,她说是找你但是没找到,就原路返回了。” (●─●) 晴雪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我才想起了琼华。这几日她都是喜欢粘着我的,而此时的她正一声不响的靠在不远处的树下,望着那片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有记起什么来?” 我站在她身旁,忽然出声给她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来。 “没!” 我本想扶住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忽然看见她湿掉的衣角,关切道:“怎么弄的?要不要上车换一件,当心着了凉!” “不用了!我有些饿了,想回去了。” 说罢,她便径直的走在前面,打算上车。 “等等!” 晴雪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我才想起了琼华。这几日她都是喜欢粘着我的,而此时的她正一声不响的靠在不远处的树下,望着那片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有记起什么来?” 我站在她身旁,忽然出声给她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来。 “没!” 我本想扶住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忽然看见她湿掉的衣角,关切道:“怎么弄的?要不要上车换一件,当心着了凉!” “不用了!我有些饿了,想回去了。” 说罢,她便径直的走在前面,打算上车。 “等等!” 晴雪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我才想起了琼华。这几日她都是喜欢粘着我的,而此时的她正一声不响的靠在不远处的树下,望着那片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有记起什么来?” 我站在她身旁,忽然出声给她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来。 “没!” 我本想扶住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忽然看见她湿掉的衣角,关切道:“怎么弄的?要不要上车换一件,当心着了凉!” “不用了!我有些饿了,想回去了。” 说罢,她便径直的走在前面,打算上车。 “等等!” 第132章 好一招挑拨离间 京城是没有秘密的,我们带会琼华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反正我和墨棠也没想着隐瞒。次日,宫里便来了一道懿旨,要我和琼华一同入宫。 该来的是躲不过去的,难得皇帝和薛妃消停几日,今日果然是按耐不住了啊!今日说是赏花宴,然而这个时节,桃树不过也只是打了几个骨朵而已。 “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 薛妃摆了摆手,示意我们都坐下,不必行大礼。今日是皇后娘娘刚施针后的第三日,自然是告病不出。所以此等场合,自然是薛妃作为主人的身份出现。 “前些日子,我便听说怜玥郡主的姐姐是个仙女一般漂亮的人儿,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啊!是叫琼华吧?名字也是别致!” 琪美人从一旁款款而来,轻轻的拉住琼华的手,亲亲切切的。琼华有些不适,但也没有躲过。这琪美人是薛妃一党,就连父亲也是薛丞相手下任职。 我刚要搭话儿,就听舒贵人又开了口,“听说若不是一些机缘巧合,说不定今日的郡主就是怜玥的长姐琼华了呢!” 这么拙劣的挑拨离间,我心头就是一紧。刚要起身辩驳上几句,便听舒贵人再次开口,“怜玥郡主别生气啊,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只是听闻琼华妹妹琴艺非常,想让妹妹弹上一曲,给我们一饱耳福啊!” 我起身急言语道:“长姐之前遭遇意外失忆,恐不能……” “哎!怜玥郡主别这么快着急拒绝啊!总要问问琼华的意思不是!” 见前面那些个小喽啰说个半天,薛妃可算是开了口。她不在看我,而是转头看向琼华,“琼华小姐,你说呢?” 琼华颔首,作揖道:“民女遵旨。” 我心里一惊,想抓住她的衣角,但她看也未看我一眼,拂袖而去。 “今儿怎么这样热闹啊!” 一袭明黄色从外面走来,后面跟着几位大臣,其中便有墨棠在其中。 “皇帝陛下万岁!” 刚才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都仪态万方的向皇帝行礼,我也躬身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 “都起来吧!下了早朝路过这里,看着热闹朕便进来了!”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起身,俩宫人搬过一软座,皇帝便一屁股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 薛妃几步走到皇帝身前,并体贴的递过去一杯暖茶,才嘘嘘开口道:“是臣妾看春光正好,要姐妹们一同在院子里赏花!这不,琼华小姐,就是怜玥郡主的长姐这会儿子正在内殿准备呢,马上就为我们抚琴助兴呢!” 皇帝杳有兴致的看向我和墨棠,用茶杯盖子拨了拨杯中的茶叶沫,兴致勃勃道:“哦?那朕可要一饱耳福了!凝儿到朕身边坐,其他人也坐下吧!” 就在说话儿的功夫,琼华便捧着古琴,又换了套流纱的锦裙,从内殿款款而来。 她朝皇帝微微福身,皇帝虚扶一下,紧接着她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韵味汩汩与耳。 忽而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听者就像在欣赏大自然最美得风景,使人心旷神怡。 一曲终了,众人皆如如梦初醒,久久不能回神。 “啪啪啪……” 皇帝起身拍了拍手,赞道:“妙真是妙啊。果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此举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薛妃也是站起身,在皇帝耳边不住的附和道。 “这轻音妙,这人更是妙啊!” 那几个美人贵人一一附和道。 “郡主,郡马爷你觉得呢?” 皇帝眯过来,那目光来着不善,他的目光接连徘徊在我和墨棠的身上,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皇上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我抬头,尽量从容的答道。 墨棠亦是颔首:“臣亦是觉得如此。” 皇帝满意的看了一下我和墨棠,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真听说琼华小姐和咱们郡马爷曾经可是有着一纸婚约来着,听说现在还未来得及退。不如今日……” “还请皇帝三思,待长姐恢复记忆在做定夺!” 我俯身在前,在皇帝未说完便抢先一步道。 薛妃手下的小喽啰舒贵人几步上前冲我喝道:“大胆!这里哪有你质疑的份儿!” 我抬头,冷笑道:“没有我说话的份儿,莫非有你说话的份儿?” “哎!怜玥郡主莫要生气,这个还是问问琼华本人比较好,你说呢?” 最大的狐狸却偏偏要扮作和事老,皇帝的目光越过我,向着不远处,不吭一声的琼华看去。 琼华朝皇帝俯了俯身,面色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轻启薄唇:“民女觉得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琼华与君大人早有婚约又一直并未废除……” “琼华……” 我吓了一跳,紧张得要死。如果说之前在饭桌上,我对她的奇怪举动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几乎是肯定她恢复了记忆,恨得我要死。 她睨了我一眼,轻轻一笑,“不过民女现在记忆有失,想要和君大人先独处一段时日,晚些时候才能定夺!” 我后腿一步,差点跌倒。琼华背后是皇帝?薛妃,亦或是丞相?她要做什么,合适恢复的记忆?我脑子里的疑问如同一团的乱麻,梳理不开。 皇帝一脸狡黠,字字珠玑,“怜玥郡主,朕看你同琼华小姐也是姐妹情深,以前种种你们不睦的传言朕自是不信的。 如今琼华小姐记忆有失,朕知道让她多见见与以前有关的人,定会对她恢复记忆有着不小的帮助。” 说罢,他再次看向我,威压道:“作为如此亲密姐妹,怜玥自是不会拒绝这点儿请求吧!” 我看着言笑晏晏的皇帝,在下面真是气的牙痒痒。他不看我,转头看向墨棠,“你说呢,郡马爷?” 第133章 薛妃之非常阴谋 还未待墨棠开口,琼华便向前一揖,低下头做不适装,“民女有些头晕,想先行告退了!” 皇帝使了个眼神,两个女官便上来搀扶着琼华下去了。并转过头看向墨棠,不怒而威:“郡马爷还等什么呢?” “臣遵旨。” 墨棠几步追过去扶住琼华,都为来得及看上我一眼。 我看着他们二人离开自是不甘心,正欲几步追上,便遭到宫人在前拦截。 我急红了双眼,向前一步:“皇上……” “怜玥郡主莫要性急,在宫里已给你准备了偏殿休息。如果郡马爷晚上愿意回来的话,自然会前去看望郡主。” 说罢,皇帝摆了摆手,连插话儿的机会也不给我,便打算抬脚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薛妃走了过来,她趁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愣神,一把抓我的手,她语气柔软的开了口,“梨浅妹妹,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到我宫里坐坐,。最近啊,也不知是怎的,我这身子却是乏累的很!” “我……” 我正要行礼推迟,只见她笑了笑,拍拍我的手道:“我知妹妹有一手好医术,今日也来帮我看看!可不要太过偏帮了,总去凤鸾宫也是不好,时不时得也要来我这缀霞宫坐坐啊!” 我一愣,她这是知道了什么?而且看今日这架势怕是推迟不掉,我唯一不懂的便是他们究竟要发搞什么名堂。 “梨浅遵旨。” 我颔首,只好先低声应下,由着薛妃拉着我的手,跟她一同进了缀霞宫。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薛妃转过头,冲我风情一笑,说不出是喜是怒。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缀霞宫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薛凝儿不亏是屠苏第一宠妃,所用器物、摆件、饰物,就连养着的时不时听琴的琴师都是顶好的。 “怎么样?本宫这里照皇后姐姐的如何?” 薛妃靠在软榻上,任人服侍的净了手,换了衣裳。这话像是炫耀又像是不经意的一问。 “娘娘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我不懂她似何意,只得平平淡淡的答了。 “呵……狡猾!” 她看了我一眼,倒是也没再问。更没要我帮她诊脉,她走到了内殿,让宫人吩咐我在偏殿休息,并没有找我什么麻烦。 茶水果子也接连的上了不少,可见她也并没想饿着我。果子茶水无毒,况且我本就懂毒,自然也不怕她下毒。 一转眼,天色就擦了黑。薛妃倒是没在露面,只放话儿,要一个叫连翘的丫头送我去宫内准备好的宫殿休息,便是白日皇帝说的那处。 我不认路,不得不紧跟住连翘,忽然一个黑影撞了过来,“哎呦!”我被撞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小心的扶住我:“郡主你没事吧!” 见我无事,她转过头来朝那撞过来的宫人发难道:“你怎么办事的!不看路么?缀霞宫的人你们也敢撞?” “算了,我们快走吧!” 我连忙摆手让那人走,也催促连翘带我离开。我只怕再晚一会儿,所有人都以为我与缀霞宫有了关联,到时候很可能引起皇后的误会。 可能是一路上走的急了,天气亦是回暖了许多。刚才一顿便觉得自己出了不少的汗,伸手入袖便想抽出帕子来擦。这一下,我却彻底慌了神儿,帕子不见了! 在这深宫之中,这种贴身之物最是容易大做文章。莫非是刚才那个宫人?不管如何,我总要先找找,如果真找不到,只能去太后娘娘宫里一趟,左右先做个报备,免得日后有人拿来说事儿才好。 我急得满头是汗喊着前面行色匆匆的连翘:“连翘,我的帕子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郡主在哪发现不见的,女婢这就去找!” 我看连翘的神色,似乎她真的不知情,而且是她送我过去,若我真有事,她也绝对脱不了关系,甚至是比我更惨。 我急言道:“前面分叉口着,你那边儿,我这边儿。一刻钟后,我们在这儿集合。” “这……” 连翘略显迟疑。我却顾不得其他,率先踏上左边的小路,催促道:“快点吧,没时间了。” 连翘一点头:“好。”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我觉得连翘没大问题,但是我却不敢一直被她引着走。 况且,她的主子是薛妃。之前想尽办法让我在她宫里坐到天黑,却什么也没发生,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那么她便是要在这一处做些手脚了。 “咦!是我的手帕!” 我正想着,便见我的手帕挂在一株矮树叉上,远看着像是不经意抖落被挂住的样子。但是走进了就会发现,这分明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常理来看,手帕若是正常抖落,那位置一定是低于或是等于我手腕高度的。而现在,手帕的位置却接近我的肩膀,今夜无风,所以也不可能将帕子吹的那么高。那人此举动似乎生怕我找不到一样。 此时的我也顾不得其他,拿起帕子便打算与连翘回合。这一处由于假山的遮挡很黑,很大,只有不远处昏暗的宫灯,我捏着帕子,一路狂奔,跌跌撞撞跑着跑着,忽然听到后面脚步声响,最开始我以为是我自己的脚步声,低头一看,一条很长很长的影子投在地面上,不是我的影子。 我下意识的扭头一看,一个宫人低着头正跟着我后面走,顿时三魂丢了六魄,一种窒息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我心里很知道要跑,但是腿很重很重,基本跑不快了,只是机械性的在跑,全身的肌肉像筛筛子一样抖动,我紧紧捏着帕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万念俱灰,我今天完蛋了。 是一个非常绝望的时刻,看着他慢慢靠近,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第134章 误会之初次暴力 先别看,会改。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前面那微弱的灯光。 这灯光是希望,我拼了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的跑到那里,这时候听到了侍卫的说话的声音,我擦了擦汗,赶紧挤过去。 “是梨浅姑娘么?” 我一阵,回过头。 “碧儿?” 我惊喜的叫出声,一把抱住她,眼泪控制不住就要往下流。 碧儿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我家娘娘听说你进了宫,始终不放心,一直要我打探消息。但是见薛妃也没发难,便也不好出面。况且,我家娘娘如今的身体你也知道。” 见我稍微稳定下来,她才继续道:“刚才我遇见连翘,才知道你丢了帕子,独自抹黑去找。所以这才寻了你来!” 我刚才跑得嗓子还有些痛,此时松开碧儿,囊着鼻子道:“碧儿,你真好!” 碧儿拉着我的手:“那我现在送你去居所?” “嗯。” 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恐惧,紧紧拉着碧儿,亦步亦趋的跟住。 …… 一刻钟后,华锦殿,皇帝为我们安排的临时居所。 墨棠披散着头发,还有几缕碎发未干。他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前的小榻上在跟自己对弈,时不时的抿上一口热茶,惬意非常。 他见我进来,抬起眼,不咸不淡的开了口:“你回来了?” 我踢下鞋子,把沾满鼻涕眼泪儿的脏手帕一下子扔在他挂起的衣服上,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没出声。 他看见我把脏帕子扔到他的衣服上,顿时火冒三丈,提高音量,几乎是低吼:“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我忽然发现那是张虽然俊美非凡,但对我却是非常陌生而且还很讨厌的脸。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子,还是嘴巴,我都很陌生,很讨厌,厌烦透顶。 我希望他赶紧消失。 尤其是他的眼睛,看琼华弹琴还冒出赞许的光来,真是尤为讨厌。 他大概被我盯得发毛,“啪”的一下摁落手上的棋子,看向我,“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懒得回答他,脸瞥向一边。 他将茶盖扣在桌面,微怒:“你坐过来!” 我冷哼一声,自然不肯过去。 他就非要把我弄到他坐的小榻上去,我不肯,他就死劲拽我,一定要我让步,听从他才行。 我甩开他,和狠狠道:“我警告你,你放开啊,别在宫里对我拉拉扯扯。我有萧太妃做主,我想起你和琼华就想吐!我受够你了!” (●─●)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前面那微弱的灯光。 这灯光是希望,我拼了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的跑到那里,这时候听到了侍卫的说话的声音,我擦了擦汗,赶紧挤过去。 “是梨浅姑娘么?” 我一阵,回过头。 “碧儿?” 我惊喜的叫出声,一把抱住她,眼泪控制不住就要往下流。 碧儿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我家娘娘听说你进了宫,始终不放心,一直要我打探消息。但是见薛妃也没发难,便也不好出面。况且,我家娘娘如今的身体你也知道。” 见我稍微稳定下来,她才继续道:“刚才我遇见连翘,才知道你丢了帕子,独自抹黑去找。所以这才寻了你来!” 我刚才跑得嗓子还有些痛,此时松开碧儿,囊着鼻子道:“碧儿,你真好!” 碧儿拉着我的手:“那我现在送你去居所?” “嗯。” 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恐惧,紧紧拉着碧儿,亦步亦趋的跟住。 …… 一刻钟后,华锦殿,皇帝为我们安排的临时居所。 墨棠披散着头发,还有几缕碎发未干。他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前的小榻上在跟自己对弈,时不时的抿上一口热茶,惬意非常。 他见我进来,抬起眼,不咸不淡的开了口:“你回来了?” 我踢下鞋子,把沾满鼻涕眼泪儿的脏手帕一下子扔在他挂起的衣服上,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没出声。 他看见我把脏帕子扔到他的衣服上,顿时火冒三丈,提高音量,几乎是低吼:“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我忽然发现那是张虽然俊美非凡,但对我却是非常陌生而且还很讨厌的脸。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子,还是嘴巴,我都很陌生,很讨厌,厌烦透顶。 我希望他赶紧消失。 尤其是他的眼睛,看琼华弹琴还冒出赞许的光来,真是尤为讨厌。 他大概被我盯得发毛,“啪”的一下摁落手上的棋子,看向我,“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懒得回答他,脸瞥向一边。 他将茶盖扣在桌面,微怒:“你坐过来!” 我冷哼一声,自然不肯过去。 他就非要把我弄到他坐的小榻上去,我不肯,他就死劲拽我,一定要我让步,听从他才行。 我甩开他,和狠狠道:“我警告你,你放开啊,别在宫里对我拉拉扯扯。我有萧太妃做主,我想起你和琼华就想吐!我受够你了!” (●─●)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前面那微弱的灯光。 这灯光是希望,我拼了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的跑到那里,这时候听到了侍卫的说话的声音,我擦了擦汗,赶紧挤过去。 “是梨浅姑娘么?” 我一阵,回过头。 “碧儿?” 我惊喜的叫出声,一把抱住她,眼泪控制不住就要往下流。 碧儿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我家娘娘听说你进了宫,始终不放心,一直要我打探消息。但是见薛妃也没发难,便也不好出面。况且,我家娘娘如今的身体你也知道。” 见我稍微稳定下来,她才继续道:“刚才我遇见连翘,才知道你丢了帕子,独自抹黑去找。所以这才寻了你来!” 我刚才跑得嗓子还有些痛,此时松开碧儿,囊着鼻子道:“碧儿,你真好!” 碧儿拉着我的手:“那我现在送你去居所?” “嗯。” 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恐惧,紧紧拉着碧儿,亦步亦趋的跟住。 …… 一刻钟后,华锦殿,皇帝为我们安排的临时居所。 墨棠披散着头发,还有几缕碎发未干。他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前的小榻上在跟自己对弈,时不时的抿上一口热茶,惬意非常。 他见我进来,抬起眼,不咸不淡的开了口:“你回来了?” 我踢下鞋子,把沾满鼻涕眼泪儿的脏手帕一下子扔在他挂起的衣服上,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没出声。 他看见我把脏帕子扔到他的衣服上,顿时火冒三丈,提高音量,几乎是低吼:“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我忽然发现那是张虽然俊美非凡,但对我却是非常陌生而且还很讨厌的脸。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子,还是嘴巴,我都很陌生,很讨厌,厌烦透顶。 我希望他赶紧消失。 尤其是他的眼睛,看琼华弹琴还冒出赞许的光来,真是尤为讨厌。 他大概被我盯得发毛,“啪”的一下摁落手上的棋子,看向我,“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懒得回答他,脸瞥向一边。 他将茶盖扣在桌面,微怒:“你坐过来!” 我冷哼一声,自然不肯过去。 他就非要把我弄到他坐的小榻上去,我不肯,他就死劲拽我,一定要我让步,听从他才行。 我甩开他,和狠狠道:“我警告你,你放开啊,别在宫里对我拉拉扯扯。我有萧太妃做主,我想起你和琼华就想吐!我受够你了!” (●─●) 第135章 你还敢公报私仇 又给他描述了一遍在假山里遇到的情形,我在外面大声讲,他在里面大声答,后来我讲着讲着,我就哭了,很大声音哭,哭他没有寻机接我,哭他不爱我。 他慌了手脚,请拍着门,小声道:“你别哭啊,别哭啊,监视我们的人刚刚走了。” 没错,从我一进门到现在,我俩骂的那么凶,都是在演戏,这个房子的四周有人看着。 我不理他,继续哭,不过这次是放心的哭,索性哭个彻底。将方才的恐惧都化作眼泪哭出来。 我知道自己会没事,是一回事儿。但发生过程中感受到那种真真切切的害怕,又是另一回事儿。这和看鬼故事还不一样。 他在里面有些手足无措,低声道:“你别哭啊,你放我出来好不好?你放我出来安慰你啊!” 我边哭边说,“不行,沙漏还未流完,我是绝对不会提前让你出来的。” 我一顿,带着哭腔佯怒道:“今天一旦开了先例,下次我就无法立规矩了!” 他:“……” 关了他一刻钟,打开洗浴室的门,我哭得双眼红通通的。 他一直把我往他怀里揉,不断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下次在宫里遇到这种状况,我一定寻机会去接你,一定去。” 我顿时翻了个大白眼,不开心的哼哼:“不许去。这是在宫里,我好歹有个郡主身份护体。而且这明显是个陷阱,夫君真笨!” 为了谨慎行事,墨棠吹眠所有的灯,只留下一盏。他拿起湿帕子,温柔的给我擦脸,他忽然调皮的把那盏灯拿过来,想用来照我的脸。 我用手臂挡着眼睛,将脸藏起来说:“哎呀,做什么?我现在肯定哭的很难看。夫君讨厌死了。” 他摇了摇头感叹道:“杜梨浅,你真是太可怕了!虽说是演戏,但你字字珠玑,对我又是连敲代打的,你说,方才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我将脸往墨棠的胸口埋了埋,哼唧着鼻子道:“没有啊!我就是好羡慕琼华啊,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是长辈眼里的别人家的女儿。 而我呢,什么也不会,就连最初磨我娘学毒术也是为了整蛊琼华。我就是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失败啊!” 墨棠拍了拍我的手,即使四周一片黑暗,我仍然能看见他闪亮的眸子,我能感受到他低着头深情的目光,他若有所思的低低开口道:“你为什么觉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就很厉害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你不喜欢或者根本不擅长的事呢?或者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弱势跟人家的强项比呢?” “我……” 我一愣,墨棠这三个反问好有道理的样子,我想了一会儿,才低声的答道:“大概是从小就被比较惯了吧!她永远那么优秀,我永远都是那个陪衬。现在她也来到了屠苏,我……” 我承认,我有些害怕了,甚至害怕她抢走我的墨棠,或者说墨棠从来都不属于我。 “你看!” 墨棠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伸手一指天上。 随着他的手指,只见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乳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 我看了一会儿,心情也好了许多,仰头不由的赞道:“真是好看!” 墨棠拉着我的手,笑吟吟的,声音低沉而悦耳,“我们梨浅的世界是没有赛道的,不必非要拼命去争个高低的。你的世界,是一片星空,没有星星排在前面,也没有星星排在后面,所有的星星都自顾自的亮着!不管是大星星,还是小星星!都是一样的璀璨夺目!” 我抬头,看见夜光下,墨棠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正在轻轻颤动。 “世上还是夫君最厉害,我的不出息,都能被夫君说的如此体面!夫君才是伶牙俐齿的小松鼠!” 我在黑夜里笑笑,抱着墨棠的胳膊很自然的吹起了彩虹屁。 墨棠低下头,捏了一下我的鼻尖:“你啊你!还公报私仇,借机会关了我一刻钟。然后,你怕我出去后很生气,可能会报复你,所以你就给我来个先哭为敬!是不是啊?” 我“嘿嘿”的傻笑,将头往他胸口紧紧的埋住,有些难为情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夫君!” 我靠在墨棠怀里懒懒的,忽然借机问道:“大人这么聪明,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如果没有我,大人最后真的会娶琼华么?” “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缘分,也可能是命运使然!第二个问题么,极可能会的吧! 如果没遇见你,没有那么想保护的人,而且琼华愿意嫁给我的前提下,我会按照婚约娶她。” 墨棠思索了一会儿,给出我这样一个中肯的答案。虽然是实话,但我还是觉得心口酸溜溜的,有些难过。 半许,墨棠拍了拍我的手,忽然道:“你怎么不讲话?” 我低头,哼唧道:“嗯,没什么。” 墨棠认真的看着我,低低的开口:“我只是不想骗你。” 我将墨棠的手臂抱在怀里,紧紧的,这轻轻的开口道:“我知道。我就是感觉自己占了琼华的,还把得紧紧的,一点儿舍不得放。” 墨棠用他漂亮是手指卷起我的一缕散发,轻轻的低吟道:“我也是。” 听见他的话,我忽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笑到:“夫君,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俩有一种狗男女的味道?” 墨棠:“……” 我从他的怀里爬起来,看他吃瘪的表情不由得轻笑道:“狗男女就狗男女吧!跟夫君在一起,我都乐意!哈哈哈……” 墨棠看着我又哭又笑的,很是无奈。他伸手帮我捋了捋散乱的发丝,我一把捉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的那两片红唇,咽了下口水,忽然道:“夫君,我饿了!” 第136章 薛妃之突然有孕 先别看,稍后有修改。墨棠拉着我倒了下来,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面帮掖了掖被角一面轻轻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呢,赶紧休息!” “我不!” 我坚持不懈的再次凑过去,拱了拱。 墨棠佯怒:“别闹!”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这纸老虎了,我一个八爪鱼的的抱住他,但是却忘了他是个会功夫的,几下把我手脚拿下来,拿起锦被在我身上一卷,把我我活脱脱包成了个粽子。 他在另一边闭上了眼,低吟道:“睡吧!” 我扭着被裹得严实的身体,不甘道:“墨棠!” 结果他理都不理我,只是平躺着闭了眼。月光洒下来,铺在他的脸上,他真的很好看。我也闹累了,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 次日,我在醒来时,墨棠已经不在身边了。这个时辰是上朝了吧,然后下朝还是会陪琼华。虽是演戏,但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儿酸。 门外的女官敲了敲门,“郡主,您起了吗?”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进来吧!” 紧接着一个女官带着两个小宫女端着水,帕子等梳洗用具低头走了进来。 洗漱完毕后,我抬脚便要出门。就在这时候,为首的宫人伸手将我拦下,微微附身道:“郡主是要去哪儿?” 果然是打算软禁我,但薛妃你们以为这样,我便没辙了么! 我一瞪,冷眼道:“我去太后娘娘哪儿请安!怎么你们还敢拦?” 那女官被我突如其来的威压吓了一跳,连连应道:“奴婢不敢,郡主请随奴婢来!”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内。 太后娘娘扫过一干嫔妃,最后看向皇后,拈着佛珠道:“皇后的病可是好了?” 皇后起身,行了个请安礼,“孩儿谢母后关心,本就是伤寒,现在已经是大好了!” 太后娘娘抬眼,“那便好,快起来吧。这初春天寒,还是要注意着点!” “是,母后。” 皇后起身,坐回位置上。 “呕……呕……” 突然薛妃娘娘半起身,拍着胸口,面色苍白。 “薛妃又是怎么了?可别刚好一个皇后,又病倒一个妃子。要不要叫太医瞧瞧!” 太后朝着薛妃看去,虽然话语只见都是关心之意,但是眼神儿里却是半点焦急都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把面子上给做全和罢了! 薛妃似乎有些着急,连忙推拒道:“不用!只是肠胃上的小病,怕是同皇后娘娘一样,过上三两日便好了!孩儿谢母后关心!” 我心中暗道:这个薛妃果然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气,看来得加大把火了! 我正想着,只听见上首太后娘娘发了话,“要不让怜玥给你瞧瞧,之前本宫的绒团能治好,还全靠你的推举呢!莫非是你信不过她?” 我心里一惊,怎么宫里人人都喜欢用挑拨离间这招啊!太后你看薛妃势头太盛,想打压莫要拉上我这小虾米啊! 我刚想思索如何拒绝的好听些,便见薛妃起身道:“孩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皇上昨日便说,今日一下早朝,便来吃凝儿亲手做的酒酿圆子。还请母妃宽恕,容孩儿先行告退!” 众人皆知,太后和皇上由于是半路母子,人心不和,皇帝表面恭顺,暗地里争权。 薛妃拿皇上的恩宠做掩护,太后至少在明面上是不会怪他的,而皇帝知道也不过轻轻斥责一下薛妃。 太后愠怒,摆了摆手:“下去吧!皇帝都搬上来了,本宫还能强留你不成?” “是,孩儿遵旨。” 薛妃行礼作揖后,便扶着她的贴身丫鬟退出去。 “本宫有些乏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薛妃下去后,太后摆了摆手,开始撵人。 我也跟着这群莺莺燕燕出了这福阳宫。而今日,和我预料中的一样,薛妃没找我半点麻烦。 吃过中饭,我便打算出门,刚一推门,“郡主,您要去哪?” 又是早上那个讨厌的女官,没想到薛妃虽然没空招惹我,但依旧没放松对我的监视啊! 我恨得牙痒痒,朝那女官就是一瞪,只见那女官瞬间就低下头,“奴婢是想给您带路!” 我怒极而笑,“好啊!就当给我做个见证也好!我要去母妃宫里请安!” (●─●) 不懈的再次凑过去,拱了拱。 墨棠佯怒:“别闹!”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这纸老虎了,我一个八爪鱼的的抱住他,但是却忘了他是个会功夫的,几下把我手脚拿下来,拿起锦被在我身上一卷,把我我活脱脱包成了个粽子。 他在另一边闭上了眼,低吟道:“睡吧!” 我扭着被裹得严实的身体,不甘道:“墨棠!”不懈的再次凑过去,拱了拱。 墨棠佯怒:“别闹!”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这纸老虎了,我一个八爪鱼的的抱住他,但是却忘了他是个会功夫的,几下把我手脚拿下来,拿起锦被在我身上一卷,把我我活脱脱包成了个粽子。 他在另一边闭上了眼,低吟道:“睡吧!” 我扭着被裹得严实的身体,不甘道:“墨棠!”不懈的再次凑过去,拱了拱。 墨棠佯怒:“别闹!”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这纸老虎了,我一个八爪鱼的的抱住他,但是却忘了他是个会功夫的,几下把我手脚拿下来,拿起锦被在我身上一卷,把我我活脱脱包成了个粽子。 他在另一边闭上了眼,低吟道:“睡吧!” 我扭着被裹得严实的身体,不甘道:“墨棠!”不懈的再次凑过去,拱了拱。 墨棠佯怒:“别闹!”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这纸老虎了,我一个八爪鱼的的抱住他,但是却忘了他是个会功夫的,几下把我手脚拿下来,拿起锦被在我身上一卷,把我我活脱脱包成了个粽子。 他在另一边闭上了眼,低吟道:“睡吧!” 我扭着被裹得严实的身体,不甘道:“墨棠!”不懈的再次凑过去,拱了拱。 墨棠佯怒:“别闹!”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这纸老虎了,我一个八爪鱼的的抱住他,但是却忘了他是个会功夫的,几下把我手脚拿下来,拿起锦被在我身上一卷,把我我活脱脱包成了个粽子。 他在另一边闭上了眼,低吟道:“睡吧!” 我扭着被裹得严实的身体,不甘道:“墨棠!” 第137章 偷传消息看我的 一个蛋差不多三四粒的糖垫着便不会倒,如果不是拿起看,又绝对发现不了。 “母妃,梨浅姐姐好厉害啊!” 玥公主蹦蹦跳跳的过来,拍着手,看的惊奇。 “行啊!梨浅,这也行!这么快全都立起来了。如果不是我在这儿看着,怕是根本不知道你作弊了!” 萧太妃也啧啧称奇,她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将竖起来的鸡蛋一个个的看个仔细。 我微微俯身,谦虚道:“雕虫小技,倒是让母妃和玥妹妹见笑了!” 萧太妃来着我的手往饭厅走去,“好了,你也甭谦虚了,和玥儿一同用饭吧!” 她忽然一顿,拍了拍我的手,有些狐疑的看着我道:“郡马爷的事儿,你也不能太急!你是个聪明孩子,木强折折的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懂得!” 我回握了下萧太妃的手,俯了俯身并柔顺道:“母妃教诲,孩儿铭记于心。今日孩儿就不陪母妃用饭了,今儿春分,孩儿打算回去亲手烧几个可口小菜,好以柔克刚。” “好,你懂得就好。你们年轻人要做的母妃也不懂,倒是母妃过虑了!” 萧太妃拉着我的手,勾唇一笑,已经了然。但她也不多问,这便是在后宫半辈子学会的聪明吧! 我拉着萧太妃,看着桌上的鸡蛋,忽然计上心来,俯身挑眉道:“但求母妃一件事,把刚才我竖起的鸡蛋也赏我几个,让我拿回去在郡马爷面前先显摆显摆,然后在炒成菜……” 萧太妃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调笑道:“好好好,都依你。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得东西,又不是金蛋银蛋的,母妃可没那么小气!” 说罢,她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几个宫人,“给她都打包好装到篮子里,春菜也给她带上一些,还有什么时令的熟食也给她带上一些,免得别人说我这个母妃抠门!” 萧太妃娇嗔着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玥公主,将我送出了门。而跟我来的几个宫人,每个都连提带挂的提了不少的东西。 看萧太妃的表情我就知道,她是不动声色的帮我出气呢,就连调料都多多少少的给我打包了一份儿,真是可怜了那三个跟班宫女。 一刻钟后,我回到了皇帝临时给我安排的居所,简单的吃了午饭后,又由着这三个跟班的伺候下,舒舒服服是泡了澡。 我吃着水果,又翻看了会儿闲书,困了就在在小榻上打了个盹儿,反正没人算计我的日子舒服着呢!等我再醒来时,天色已然擦黑。 “睡醒了?” 我揉了揉眼,看见墨棠就坐在不远处喝着茶,此时正像我看来。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狐疑的低声道:“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莫非你还不乐意?” 墨棠佯怒,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我生气了,你哄我”的表情。我一脸惊讶,伸出手指朝外面指了指。 墨棠眨了眨眼,得意的冲我一笑,“监听的大多是武艺超群的,大多都被薛妃调回去保护自己了,还有那么一两个不足为惧,都支开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凑到他身边,一脸谄媚道:“对她,夫君可有什么好计策?” 墨棠勾唇一笑,似乎早有想法,放下茶杯,沉声道:“扬汤止沸,莫若抽薪。” 我一脸惊讶道:“你是说薛丞相?” 墨棠点了点头,我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虽然薛丞相出事,会使薛妃自顾不暇,没空插手我们的事儿。皇帝和太后娘娘也会将目光挪开,可是大家都清楚,此时并非是动薛丞相的好时机。” 墨棠温柔一笑,继而道:“夫人看的准,分析的也都对,所以我也没想着真去动他。” 我更纳闷了,“那这是?” 墨棠用茶盖子拨开上面茶叶,神采奕奕道:“不伐木,只是摇上几下,使树落下几片叶子便好,让树上的鸟儿以为要伐木便好!” 我一笑,抓住他的手,心里由衷的赞道:“夫君真是腹黑!” “可是,夫君有办法准确的将消息传递出去么?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是不要自己出面,现在还不是撕破脸面的时候。” 我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一面两手摆弄着墨棠修长的手指,掌心处有几片薄薄茧子,摸上去感觉倒是很踏实。 墨棠缩回手,似乎他是手心怕痒,蹙眉道:“有办法,但是也有一定危险。毕竟这是宫里,出了这个门,很可能一举一动皆被监视。” 我一把抓过他的胳膊,朝他狡黠一笑,“像这种偷传消息的事,交给我便好!” 墨棠摇了摇头,明显不信的口气,“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站起身,嫌弃的拍了拍手,傲娇道:“切!夫君可莫要小觑了我!夫君只需告诉我写给那位大人,要说的内容是什么便好!” 墨棠有些无奈,拉过我的手道:“好!依你,都依你!” …… 就在宫禁的前一个时辰,一群宫人列着队出宫,每人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煮熟的鸡蛋和青团等春分的节气食物。 他们要将这些个应景的食物送去个个大人的府上。这个屠苏的习俗,虽然东西不贵重,但足以彰显皇恩浩荡。 半个时辰后,一个灰褂子宫人走进来,两手一揖,低声道:“郡主,东西都送去了!” “哦?那几位大人可有吃了?或是说了什么?” 我一面剥桔子,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宫人低着头,有条不紊的答道:“那几位大人本来没打算立即吃,但是小人按郡主的说法说完,他们都吃了。并让小的回复郡马爷,说他们都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墨棠得意道:“夫君你看怎么样,快赏吧!” 那灰褂子的宫人一脸惶恐,连连推拒道:“小的不敢,给个位大人送东西,这本就是小的职责所在。小人本就不小心打碎了蛋,本是郡主帮了小的,小的有怎好再要郡马爷的赏?况且,我什么也没为郡主做啊!” 第138章 搅浑水才好摸鱼 “你放心收着吧!就因为你不知道才更要赏你!” 我一面说着,一面拿了几片银叶子递给他。他见我旨意如此,便诚惶诚恐的接了,冲我和墨棠连连作揖道谢。 那小宫人前脚刚走,墨棠便耐不住兴致的凑了过来,抓起我的手,一脸好奇道:“夫人好生厉害,这是怎么办到的?快跟为夫说说!” “呐!这是留给你的竖蛋!我亲手煮的!” 说罢,我将一个温着的鸡蛋塞到他的手里。 墨棠看着鸡蛋一脸嫌弃,“为夫不喜……” 我两手叉腰的打断他:“哼!不吃你就休想知道!” “好!吃,我这就吃!” 墨棠将蛋壳在桌子上小心磕破,轻轻剥开,只见白嫩的蛋清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墨棠爱梨浅”。 墨棠看着这蛋清上的字就是一愣,惊讶道:“用此方法传递消息古书上虽有记载,但是如何用倒是少有人知,你怎么……” 我洋洋得意,摆了摆手答道:“这便是我的厉害之处了。只需用一种易得的染料在蛋壳上写字,一刻钟后在将鸡蛋煮熟。蛋壳上的字就会被隐没,但那些字却会在蛋清上显示。 皇帝赏赐给大臣的东西,自然不可以磕破损坏。之前那小宫人便打破了鸡蛋,此后只会越发的小心。宫人携物出宫,门侍虽会查私藏私带,但也绝不敢磕破鸡蛋去查验。” 我一顿,不由得暗笑道:“而且送信人也不可能知道内容,就算事后被他人逼问也问不出什么。至于证据,那些蛋都被大人们给吃了,早变成屎了!此法绝对没有隐患!” 墨棠满眼赞赏,忽然狐疑道:“此法甚妙,只是夫人怎么想到的?而且看夫人一直都胸有成竹,怕是此法已经不是第一次用吧?” 我想起过往种种,心中一惊,很是难为情。佯怒道:“要……要你管!我才不告诉你!” 墨棠摇摇头,无奈的拉过使小性儿的我,“好!我不管,可是为何写的是墨棠爱梨浅,为何不是……” 我哪能承认,拿起怀里的扇子勾起他的下巴,调戏亦是威胁道:“难道你敢说不是?” 墨棠收了我的扇子,拉我坐在他的腿上,“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调皮的一眨眼,低沉的开口道:“这是夫人就不想知道,我和琼华今日都说什么,干什么了吗?” 我捂上耳朵,打喊着强烈拒绝道:“不想不想不想!鬼才想知道!” 墨棠笑了笑,眼看着他还想再说,我有些不耐,抱着他的脖子,朝着他的喉结便吻了上去。 顿时他身体就是一怔,紧接着他一面躲着我,一面笑着嫌弃道:“你真是脏死了,身上还有厨房的葱花味儿,弄得我全是口水!” 我顿了一下,朝他嬉皮笑脸道:“要不我再给你舔掉!” 墨棠:“……” 墨棠被我闹给没脾气,我深深的觉得,他的洁癖都让我给治好了。 半刻中后,墨棠和我坐在一面铜镜前,看着我的杰作,非常无奈道:“你啊你,我明日可怎么上朝啊?” 我嘿嘿一笑,摸了摸他喉结上那颗红草莓,“走着去啊!毕竟这么近!” 我一顿,转头看向墨棠,狡黠道:“你方才不是问我想不想知道你跟琼华说什么吗?这就是答案!诗经有言,示威,式微,胡不归?那个式微改成‘示威’倒是也可,夫君你说呢?” “你啊!果然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墨棠一面说着,一面拿湿帕子敷上那抹红,企图让那眼色不要那么扎眼。 我看墨棠吃瘪,忍不住勾唇笑道:“实在不行就说琼华干的,反正你我二人不睦已久!他们也喜欢听!” …… 次日,金銮殿上,司运使、按察使司、太常寺卿……一起上折子参薛丞相,不过内容倒是不尽相同。 一个是参他家管家苛待下人,克扣工钱;另一个是参他养了外宅;还有一个是参他家用度奢侈……林林总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够不成威胁但是绝对够膈应人。 按屠苏礼制,若当日超过三人参奏,无论事情大小,都要将被参人停职三日留作察看。 本来只有三位大人启奏,但是无论皇帝的人,还是太后的人,都免不得借势参上一嘴。 这样反倒是以假乱真,浑水摸鱼,不容意看出今日之事到底是谁的意思,薛丞相事后也不知要报复谁。 毕竟墨棠那么精明,除了薛丞相的人,自然是将那些带字儿的蛋给太后和皇上的人,都送了个便。因为蛋是宫里送出来的,太后的人自是分不清,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皇帝的人亦然。 总之此举动对他们是有益无害,即使那些大臣们昨夜私下商量,也怀疑不到我们这儿来。 只是可怜了薛丞相,就这么哭笑不得的回了家。他天性多疑又有些自负,此时正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这个老狐狸心里明白的狠,这些小事儿加一块儿落实了,最多不过就是被罚俸半年,除了面子上难看个一两日,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但是他知道,非常时期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未免皇帝和太后生疑或暗中察看他,薛妃派人送来询问的信他收都没敢收,唯恐落人口实。 但是薛妃却并不是薛丞相,并不懂得朝局,听闻早朝上薛丞相的事儿,那会儿早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晚些在加上几名宫人在缀霞宫门前,添油加醋的嚼上几下舌根子,薛妃便绷不住了。天色还没黑,便提着食盒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此时她分不清到底是太后还是皇上要对付薛丞相,但她清楚的是,太后是绝不会真心帮她的。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薛妃从皇帝的御书房里出来时,眉头舒展,如卸重负的吐了口气。 我心中暗笑,看向墨棠:“今夜的皇帝怕是要睡不着觉了吧!薛妃虽得宠,但还不足以平复皇帝对她爹薛相的忌惮。” 第139章 我之所以不记仇 先别看,有改动墨棠眼色一暗,摇了摇头:“今夜不只是皇帝要失眠,太后怕亦是如此!” 我和墨棠悄悄回到了屋里,轻轻的掩上门。我翘起二郎腿,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分析道:“薛相必然是事先提醒过薛妃,有孕一定要尽可能的先隐瞒。但是薛相一直小心谨慎,自然不能将皇帝和太后的猜忌,还有自己的野心同女儿讲。 那么薛妃自然就会以为,薛相是怕其他嫔妃暗害自己,自己尽力隐瞒才能保全这个孩子。” 我一顿,喝了口牛乳咽下点心,“但此时薛相出事,甚至信都不敢收了。薛妃自然是心里没了主心骨,那么她只能用腹中的“孩子”向皇帝求情,先保全了爹在说。” “嗝……不好意思!嘻嘻……” 说罢,我喝光了牛乳也吃光了手里的点心。在墨棠赞许的目光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一脸嫌弃的将湿帕子递过来,我故意不接,他便强行给我擦嘴擦手。 我美滋滋的,一面享受着美男子的服务,一面漫不经心道:“只是,太后会知道的那么快么?” 墨棠将脏帕子扔到盆里,点头肯定道:“大概明早就知道了!不过,夫人刚刚的分析,可真是精彩!” 我冲他拱了拱手,恭维的笑道:“哪里哪里!全仰仗夫君腹黑!” 没错,我这人从不记仇,因为能报的当场就报了,报不了的记着也没用,还累。 比如,就说那晚被薛妃吓这个事儿吧!(●─●) 先别看,有改动墨棠眼色一暗,摇了摇头:“今夜不只是皇帝要失眠,太后怕亦是如此!” 我和墨棠悄悄回到了屋里,轻轻的掩上门。我翘起二郎腿,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分析道:“薛相必然是事先提醒过薛妃,有孕一定要尽可能的先隐瞒。但是薛相一直小心谨慎,自然不能将皇帝和太后的猜忌,还有自己的野心同女儿讲。 那么薛妃自然就会以为,薛相是怕其他嫔妃暗害自己,自己尽力隐瞒才能保全这个孩子。” 我一顿,喝了口牛乳咽下点心,“但此时薛相出事,甚至信都不敢收了。薛妃自然是心里没了主心骨,那么她只能用腹中的“孩子”向皇帝求情,先保全了爹在说。” “嗝……不好意思!嘻嘻……” 说罢,我喝光了牛乳也吃光了手里的点心。在墨棠赞许的目光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一脸嫌弃的将湿帕子递过来,我故意不接,他便强行给我擦嘴擦手。 我美滋滋的,一面享受着美男子的服务,一面漫不经心道:“只是,太后会知道的那么快么?” 墨棠将脏帕子扔到盆里,点头肯定道:“大概明早就知道了!不过,夫人刚刚的分析,可真是精彩!” 我冲他拱了拱手,恭维的笑道:“哪里哪里!全仰仗夫君腹黑!” 没错,我这人从不记仇,因为能报的当场就报了,报不了的记着也没用,还累。 比如,就说那晚被薛妃吓这个事儿吧!(●─●) 先别看,有改动墨棠眼色一暗,摇了摇头:“今夜不只是皇帝要失眠,太后怕亦是如此!” 我和墨棠悄悄回到了屋里,轻轻的掩上门。我翘起二郎腿,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分析道:“薛相必然是事先提醒过薛妃,有孕一定要尽可能的先隐瞒。但是薛相一直小心谨慎,自然不能将皇帝和太后的猜忌,还有自己的野心同女儿讲。 那么薛妃自然就会以为,薛相是怕其他嫔妃暗害自己,自己尽力隐瞒才能保全这个孩子。” 我一顿,喝了口牛乳咽下点心,“但此时薛相出事,甚至信都不敢收了。薛妃自然是心里没了主心骨,那么她只能用腹中的“孩子”向皇帝求情,先保全了爹在说。” “嗝……不好意思!嘻嘻……” 说罢,我喝光了牛乳也吃光了手里的点心。在墨棠赞许的目光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一脸嫌弃的将湿帕子递过来,我故意不接,他便强行给我擦嘴擦手。 我美滋滋的,一面享受着美男子的服务,一面漫不经心道:“只是,太后会知道的那么快么?” 墨棠将脏帕子扔到盆里,点头肯定道:“大概明早就知道了!不过,夫人刚刚的分析,可真是精彩!” 我冲他拱了拱手,恭维的笑道:“哪里哪里!全仰仗夫君腹黑!” 没错,我这人从不记仇,因为能报的当场就报了,报不了的记着也没用,还累。 比如,就说那晚被薛妃吓这个事儿吧!(●─●) 先别看,有改动墨棠眼色一暗,摇了摇头:“今夜不只是皇帝要失眠,太后怕亦是如此!” 我和墨棠悄悄回到了屋里,轻轻的掩上门。我翘起二郎腿,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分析道:“薛相必然是事先提醒过薛妃,有孕一定要尽可能的先隐瞒。但是薛相一直小心谨慎,自然不能将皇帝和太后的猜忌,还有自己的野心同女儿讲。 那么薛妃自然就会以为,薛相是怕其他嫔妃暗害自己,自己尽力隐瞒才能保全这个孩子。” 我一顿,喝了口牛乳咽下点心,“但此时薛相出事,甚至信都不敢收了。薛妃自然是心里没了主心骨,那么她只能用腹中的“孩子”向皇帝求情,先保全了爹在说。” “嗝……不好意思!嘻嘻……” 说罢,我喝光了牛乳也吃光了手里的点心。在墨棠赞许的目光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一脸嫌弃的将湿帕子递过来,我故意不接,他便强行给我擦嘴擦手。 我美滋滋的,一面享受着美男子的服务,一面漫不经心道:“只是,太后会知道的那么快么?” 墨棠将脏帕子扔到盆里,点头肯定道:“大概明早就知道了!不过,夫人刚刚的分析,可真是精彩!” 我冲他拱了拱手,恭维的笑道:“哪里哪里!全仰仗夫君腹黑!” 没错,我这人从不记仇,因为能报的当场就报了,报不了的记着也没用,还累。 比如,就说那晚被薛妃吓这个事儿吧!(●─●) 第140章 就要逼着你承认 我刚回到居所,连早饭还未吃完。就接到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大意是:太后想听折子戏,命所有宫中女眷于今日午时三刻,一起来福阳宫听戏用膳,且不得请假。 看来太后是沉不住气了,打算先发制人,当众打探薛妃的肚皮了。我猜皇帝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皇帝根基不稳,近半数的朝臣都是薛丞相的人,另外半数自然属于太后,还有少部分无实权的中立派。 当然面上薛相终于皇上,但是实际心思各异。若是薛妃率先诞下皇子,这对太后和皇帝都不是什么幸事。 午时一刻,我简单打扮后便乘了一顶软轿去福阳宫。这有个便宜郡主的名头也不错,起码可以少费些儿鞋底子。 阳光很暖,风微凉,我懒散的坐在轿子中,这是我头一次赶去看别人的“戏”,想起薛妃几次三番害我,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我到福阳宫时已经到了不少的妃嫔,而且皇后娘娘也来了,为了避嫌,我微微俯身算是打过招呼,便由宫人领着坐了,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 而薛妃却是踩着点儿来的,在所有嫔妃都到了之后最后一个到的,两个宫女在左右分别搀扶着她。 她身着淡紫色的繁华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的薄纱,宽大的衣袖上绣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只撩起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个飞月髻,其余发丝就那么零散的垂在颈间。 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她头上插着镂空的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叮咚的响声。她衣着奢华,妆容妩媚,倒衬得本人别有一番风情。 她刚在众人的目光下落了座,太后便从内殿走了进来。 众人刚起身要拜,便见太后摆了摆手并径自坐了下来,抬眼道:“都坐吧,既然人都到齐了,看时辰大家也饿了,那便开始上菜吧。 昨日,本宫心得了一篓子螃蟹,虽然没有秋日里那么肥,但这个时节能吃到这么鲜活的蟹倒也是新鲜。这不,今早我就命人将它们蒸了,给大家也尝尝鲜。” 众人依言坐了下来,面面相觑。不一会儿,流水的菜肴便纷至而来,当然,最后还有一道蒸得彤红的蟹子。 “薛妃,你怎么不吃啊!平日里你素来喜欢食蟹,今日不吃是嫌本宫的蟹子不如你缀霞宫做的好吗?” 太后紧了紧鼻子,语气有些不悦。 “还请母后恕罪,凝儿近来肠胃不佳,蟹又是大寒之物,不易多食,所以今日不得不逆了太后的好意。” 薛妃嘴上说是请太后恕罪,但言语里丝毫没有惶恐的样子,只是微微俯了俯身,然后将腰板儿挺得笔直。 太后压抑着怒气,用帕子一根根擦着手指,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既然薛妃这样说了,那本宫也不能强逼你不是。本宫听闻你近来月事不调,特意命膳房为你准备了一道活血理气的药粥,里面还配有养胃滋补的药材。” 说罢,太后看着一旁的宫人道:“命膳房端上来吧!” 似乎那药粥就备在门外,太后一开口,那粥便被端到了薛妃的桌上。薛妃一时反应不来,就听太后发了话:“本宫知道你身子不好,那你就把这个喝干净吧!” 我暗道:这是太后逼着薛妃承认啊,否则就要明晃晃的打胎啊,活血暖宫的药粥,寒凉的蒸蟹。薛妃纵然在娇纵,也不敢全然拒绝。 “孩儿有要事急需向母后秉明。” 果不其然,薛妃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跪了下去,打算像太后摊牌。 太后微不可查的勾唇一笑,睨视这薛妃,老谋深算的摆了摆手道:“再急也不急与一时,先喝了药粥,否则就要冷了。” 听见太后的话,那拿药粥的宫人很有眼力见儿的,拿起药粥又往薛妃面前凑了凑。薛妃吓得往后一躲,也顾不上其他,急言道:“母后,我已身怀皇嗣,这药粥是万万喝不得的啊!” “哦?” 太后娘娘故作惊讶,摆手让那拿药粥的宫人退下,慈眉善目的拉起薛妃的手,扶着她起身坐下,佯装喜悦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凝儿又何苦瞒着本宫?” 薛妃怯怯的抬了眼,嗫嚅道:“相传怀孕前三个月胎宝宝是受胎神保佑的,不能说,否则胎神就会不高兴而迁怒于胎宝宝。” “屠苏境内不言鬼神,你作为屠苏皇帝的宠妃你不会不知道吧?不过念你怀胎辛苦,本宫也不便追究。” 太后摆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这一下,所有嫔妃都满脸惊讶,嘴上说着恭喜的吉利话儿,暗自都盯着薛妃的肚子惴惴不安,各怀心思。太后今日的目的便是如此吧! 太后将脖子上的南珠取下,戴在薛妃的脖子上,拍了拍薛妃的手,百般慈爱道:“这是先帝爷在我入宫那日赏赐我的,今儿我便将它赐给你。这南珠有安神平和之效,定能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薛妃有些受宠若惊,摸着颈上龙眼般大的东珠,连忙起身要拜:“孩儿些母后赏!” 太后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着便好,温言软语道:“你身子娇弱,可找过御医来看?” 薛妃略显迟疑:“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唱词:“皇上驾到!” 众妃皆跪拜下,一明黄色身影从外面走来,皇帝给太后请安后,立刻拉起了薛妃,然后才让大家起身。皇帝眼里对薛妃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薛妃仰仗薛丞相平日里就娇纵的很,而如今又享受太后的慈爱和皇帝的宠爱,怕是早就被群妃视做肉中刺眼中钉。 太后坐在一旁佯怒道:“皇帝来的这么急,可是怕本宫欺负了你的爱妃?” 皇帝恭顺的俯了俯身,陪笑道:“母后嘲笑儿子了!凝儿如今身体贵重,儿子自然要多关照个一二。” 太后轻笑一声,打趣道:“呦!这么说,皇帝倒是抢先本宫一步知道了喜讯。” 第141章 不过是一团肥肉 “昨夜儿子知道时天色已晚,母后已经睡下了,儿子本打算今日早朝回来给母后请安时在禀明。哪料到,母后是女中孔明,儿子刚要开口便知道了呢!” 皇帝低眉顺目,极力恭维着太后。如果外人不知,怕是真以为这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但是昨夜薛妃特意选天黑,就为着避开太后眼线在告诉皇帝,那么太后又怎会知道的这样清楚呢? 太后娘娘狡黠一笑,分不清喜怒,“这么说,薛丞相得以停止留家观察,也与此时有关了?” 皇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举动真是明着宠薛妃,暗地里给她拉仇恨啊! 皇帝看仇恨拉的差不多了,又添一把火道:“薛丞相,一心为我屠苏。况且昨日所奏之事,本就无关轻重,如今凝儿又身怀皇嗣,对其父照拂一二也是应当。” “皇帝可要雨露均沾,莫要独宠一人冷落了后宫啊!” 太后不轻不重的点了一点,倒也未在说什么。皇帝扶了扶身,连忙应道:“儿子谨遵母后圣意。” 在众人都坐下,台上的戏又开始时,太后仿佛刚想起什么一样,忽然道:“对了,刚才本宫还说,要给薛妃请个御医来看看,这皇帝一来一打岔,本宫就给忘了。真是老了啊,这记性都不行了。” 太好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召呼身边的御医去给薛妃看诊。 皇帝看着太后,无比自然的撒娇道:“母后又跟儿子开玩笑了,母后龙马精神,刚才定是看见儿子高兴,所以一时忘了。” “就数你会说话,哄得本宫以为自己今年才十八。哈哈哈……” 太后掩面而笑,看来真是被哄得高兴。笑罢,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御医生快点看诊。 “皇上……” 薛妃抓着皇帝的衣角,有些不甘愿。皇帝拍拍薛妃的手,以示安慰。 而这一切却被太后看在眼里,太后瞬间就神色不悦道:“薛妃莫非是不放心,本宫派来的御医吗?” 太后刚说完,还不待薛妃分辩,就雷厉风行的吩咐了下去,“去,将平日里给皇帝看病的御医也一同请来。免得若有什么差错,在说本宫有私心。如此,你可放心?” 薛妃楚楚可怜的站在皇帝身边,看向太后:“母后,凝儿不是这个意思。” “是这个意思也好,不是这个意思也罢。皇帝一向宠你,今日你也不用给哀家在这儿扮可怜。御医都来了,看看吧。” 说罢,太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半闔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薛妃这才伸出手来,开始诊脉。 片刻后,太后带来的那位御医擦了擦汗,并小心拉了拉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御医。又过了片刻,后来这位御医也傻了眼,与之前的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上寂静非常。 忽然,太后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样啊,怎么看了这么久啊!薛妃腹中皇嗣可还康健?” 两个御医对视一眼,擦擦额头的冷汗。二人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为不可查的勾唇一笑,故作惊讶的问道:“莫非想当年萧太妃一样,怀的是个双生子?” 这一问,下面众嫔妃嫉妒的表情便更是丰富了,然而两个御医皆摇摇头。太后故作狐疑:“看二位御医脸色不佳,莫非是腹中皇嗣先天不足,有病灶?” 那二位御医又是摇头。太后顿时失去了耐性,一把将茶盏打落,喝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本宫说个明白!” 两个御医一惊,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求太后皇上恕微臣无能,臣医术不精,喂,能摸出喜脉。还请……” 太后一怒,站起身来:“那你们的意思是说,薛妃是故意欺瞒本宫和皇上了?” 两个御医诚惶诚恐,连连磕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母后?” 皇帝突然出声,太后朝皇帝和薛妃摆了摆手,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我暗笑:这戏果然做的要足,此时太后的心里怕是要笑开了花儿。 太后站起身,朝着地上两个抖得像鹌鹑一样的太医厉声吼道:“废物!无能!去叫御医院的当值太医都到福阳宫来!” 片刻后,一众御医提着药箱敢来,一个接一个的给薛妃诊脉。看着御医的表情,薛妃慌得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角。 待御医都看过后,太后才沉吟道:“都起来说说吧!” 听见太后的问话,那几个御医才结束了交头接耳,彼此打了个眼色,一起回道:“回禀太后,薛妃娘娘确实无喜欢!” “母后,凝儿冤枉啊……” 薛妃跪落在地,由于跪的急了,“嘭”的一声,大概撞得也是很痛。 太后一摆手,阻止了薛妃的哭天抢地,看向御医道:“那薛妃之前的恶心呕吐,你们御医又当作何解释啊?” 此时的薛妃听到这话,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结果话并强调道:“对,本宫最近小腹也胖了不少。也更喜酸食,而且月事也未至。” 为首的御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道:“恶心呕吐是因为食了不洁或是与你体质过敏的食物,正如薛妃娘娘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是肠胃不适引起的。 腰身变胖是由于薛妃娘娘食欲大开,至于月事未至,老臣看脉象似乎以往您的也并不准。” “我……” 薛妃一屁股坐在地上,慌了神儿,也傻了眼。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妃,又转头看向方才讲话的那个御医,慈悲道:“那依找薛妃的病症,可要开些什么药?病要早治,可莫要耽误了才好!” 那御医点了点头,一板一眼的回道:“这倒是不难,方才微臣看了太后娘娘给薛妃娘娘准备的药粥,活血调经功效甚好,喝上半月下来便也好了。 至于薛妃娘娘说的小腹发胖,待微臣给娘娘开一道减脂的方子,将肠子里的油和胀气都排净了,自然会苗条胜从前的。” 第142章 学会反抗的琼华 大殿上沉寂了几秒后,忽然传来几声嫔妃的窃笑,太后也未加阻止,只是看向皇帝沉声道:“薛妃为救其父,故意欺瞒皇帝,挑衅皇族威信。屠苏律法皇帝怕是比本宫更为清楚,那么就由皇帝看着办吧!本宫也乏了,要去午睡了。” 说罢,太后便由两名宫人扶着进了内殿,太后虽然不喜欢薛妃,但也不想直接的去当这个恶人。 “皇上……” 薛妃跪坐在地上,满脸泪痕,无助的摇着头。皇帝叹了口气,在众嫔妃快意的眼神中冷声道:“薛妃慌报皇嗣,欺瞒皇族,朕念其初犯,令其闭门思过一月。并夺其妃位,降为嫔。” 薛妃扯了扯皇帝的衣角,狠命的摇头,“皇上,凝儿……” 皇帝说罢,看也没看薛妃一眼,恼怒的抬脚便走了。我知道的是,皇帝虽然故作恼怒,但此时的他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众嫔妃见皇帝和太后都接连离开,这才想起了皇后,纷纷朝皇后告罪后也离开了。 今日虽然是一场闹剧,但又有多少人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薛妃,不,现在是薛嫔,总算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虽然我知道薛妃复宠不过是早晚的事,毕竟三派互相制衡才是常态,薛丞相不倒,薛妃就不可能倒。 今日之事,不过是薛妃行事太过乖张惹怒了太后,朝中薛丞相又手握重权,小惩薛妃不过是为了敲山震虎,给薛丞相看的罢了。而我和墨棠所做的,不过就是推波助澜了一下。 我正在软轿是低头思索,忽然一个小丫头跑过来,作揖道:“郡主,琼华小姐找你有事相商。” 我狐疑的看向她,“哦?郡马爷不在吗?” 那丫头微微俯身,恭敬的答道:“回禀郡主,郡马爷,今儿有要事处理,一下了早朝便和黄大人出宫了。” 我心想着,薛妃都闭门思过了,青天白日的我实在想不出谁能暗算我。 我料到琼华已经恢复了记忆,因为之前种种,我一直也不敢见她。但我心里明白,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着那丫头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琼华的暂住居所内。 她身着浅粉色的衣衫,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株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一动一静间,流苏摇摇曳曳的。耳旁两坠银蝴蝶,略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眼神却孤傲而清冷。 她有着白净的脸庞,细柔的肌肤,双眉细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她端庄高贵,文静而优雅,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不容亵渎。不容我有疑,她回来了。 “看够了吗?” 她回眸朱唇轻启,率先开了口。 “我……对不起!” 我一惊,低下头嗫嚅道。 “来了就坐吧,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说罢,她伸手向右面的篮子里拿出一枚鸡蛋。 “这……” 我心里忐忑。 她似笑非笑道:“梨浅,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你不背书,又怕挨罚,便用这个诬陷我作弊。” 我低头忏悔道:“对不……” 她坐下,朝我摆了摆手,缓缓道:“哎!你不必急着认错。你应当知道,薛妃只是暂时的变为薛嫔。如果我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你觉得她或是薛丞相会放过你吗?怕是太后和皇上都不能容忍你的存在吧!” 我惊得长大了嘴巴,只听见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自然不会再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那次被你诬陷后,我便学会了这种鸡蛋清写字的办法。你不必怀疑,是我拦截下你的蛋,然后自己又从新写了一份,而这一篮子里就有一个是你的笔迹。” 我惊得咽了一口唾液,紧张的开口道:“所以,你既然叫我来是?” 琼华冷冷一笑,吐出三个字:“吃了它。” 我更是惊讶:“你……愿意我销脏?” 她语笑嫣然,“一顿。” 我挠了挠头,一脸懵,“啊?” “看好了,这一篮子的水煮蛋不多,三十来个总有,你就一顿吃掉它们。就半个时辰吧,一顿饭是时间,时间一到若是没吃完,梨浅,你懂的……” 说罢,琼华就提着那篮子鸡蛋款款而来,并好心的给我倒了一杯茶水。真是人长得好看,提个篮子都跟蟠桃儿院里的仙女似的。不像我,提上整个儿一个小村姑。 “这……这么多?” 而我看见篮子里的鸡蛋才终于傻了眼,才算听明白了琼华口中的威胁之意。 “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吃么!今日我请客,别跟我客气。墨棠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用饭了。” 说罢,琼华看也未看我一眼,推门拂袖而去了。我总觉得他跟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记忆里她只会闷不吭声,何时像今日这样竟然轻飘飘的会威胁人了。 不过我也没有时间另想其它,看着沙漏里的沙子慢慢流尽,我赶紧坐下,打破蛋壳开始吃鸡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桌子上满满的鸡蛋壳,我抚了抚撑的有些发疼的肚子,打了个鸡蛋黄味儿的饱嗝。我发誓,我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再也不要吃鸡蛋了。 直到噎下最后一个鸡蛋,我还是没找到那个带字的鸡蛋。我挠了挠头,莫非她就是在炸我。但我也不敢再问,没恐怕她在拿一篮子鸡蛋给我。琼华倒是没再出现,带我来的那个丫头见我吃完了所有的蛋,一脸惊讶地送我离开了。 而我挺着撑的发胀的肚子,也未敢直接回住所,直接让人抬着来到了御医院,按照自己开的一副消食健胃的方子抓了要,当场煎了,也顾不得苦不苦了,喝完过了一个时辰,才勉强能自己走路。 但鸡蛋硬,我又一次性吃了三十几个,腆着肚子,打着接连不断的饱嗝总算回到了住所。夜里又呕了几次酸水,直到次日清晨,胃部依旧有些难受。 第143章 你是什么鬼癖好 先别看,一会有删改。“你这是怎么搞得?” 墨棠昨夜并未回来,今早赶在早朝前来见我时,我已经呕的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他拉着我的手,满脸自责。 我不忍他担心,嘿嘿一笑,“紧张什么,说不定是怀孕了!” 墨棠一愣,看着嬉皮笑脸的我无奈的问道:“谁的?” 我闹了个没趣,我还等着看墨棠黑脸跳脚呢!毕竟我们至今并未圆房。 我喝了口水,义正言辞道:“鸡的。” 说完,我臭不要脸的凑到墨棠身边,哈了口气,“呐,我现在打嗝还有蛋黄味儿呢?” “离我远点,你没洗漱,浑身都是臭臭的!” 墨棠看我精神气不错,自责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坐远了一些。 “咚咚……郡主可是醒了?” 一个宫女敲门,试探着询问道。 “什么事?” 我朝外面喊道。 那宫女一行礼,缓缓答道:“琼华小姐说昨日与您共进晚膳,愉悦非常。所以今日特来邀请您也一共用早膳。” 我一惊,连忙伸手扶墙,险些没栽倒过去。(●─●) 先别看,一会有删改。“你这是怎么搞得?” 墨棠昨夜并未回来,今早赶在早朝前来见我时,我已经呕的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他拉着我的手,满脸自责。 我不忍他担心,嘿嘿一笑,“紧张什么,说不定是怀孕了!” 墨棠一愣,看着嬉皮笑脸的我无奈的问道:“谁的?” 我闹了个没趣,我还等着看墨棠黑脸跳脚呢!毕竟我们至今并未圆房。 我喝了口水,义正言辞道:“鸡的。” 说完,我臭不要脸的凑到墨棠身边,哈了口气,“呐,我现在打嗝还有蛋黄味儿呢?” “离我远点,你没洗漱,浑身都是臭臭的!” 墨棠看我精神气不错,自责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坐远了一些。 “咚咚……郡主可是醒了?” 一个宫女敲门,试探着询问道。 “什么事?” 我朝外面喊道。 那宫女一行礼,缓缓答道:“琼华小姐说昨日与您共进晚膳,愉悦非常。所以今日特来邀请您也一共用早膳。” 我一惊,连忙伸手扶墙,险些没栽倒过去。先别看,一会有删改。“你这是怎么搞得?” 墨棠昨夜并未回来,今早赶在早朝前来见我时,我已经呕的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他拉着我的手,满脸自责。 我不忍他担心,嘿嘿一笑,“紧张什么,说不定是怀孕了!” 墨棠一愣,看着嬉皮笑脸的我无奈的问道:“谁的?” 我闹了个没趣,我还等着看墨棠黑脸跳脚呢!毕竟我们至今并未圆房。 我喝了口水,义正言辞道:“鸡的。” 说完,我臭不要脸的凑到墨棠身边,哈了口气,“呐,我现在打嗝还有蛋黄味儿呢?” “离我远点,你没洗漱,浑身都是臭臭的!” 墨棠看我精神气不错,自责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坐远了一些。 “咚咚……郡主可是醒了?” 一个宫女敲门,试探着询问道。 “什么事?” 我朝外面喊道。 那宫女一行礼,缓缓答道:“琼华小姐说昨日与您共进晚膳,愉悦非常。所以今日特来邀请您也一共用早膳。” 我一惊,连忙伸手扶墙,险些没栽倒过去。先别看,一会有删改。“你这是怎么搞得?” 墨棠昨夜并未回来,今早赶在早朝前来见我时,我已经呕的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他拉着我的手,满脸自责。 我不忍他担心,嘿嘿一笑,“紧张什么,说不定是怀孕了!” 墨棠一愣,看着嬉皮笑脸的我无奈的问道:“谁的?” 我闹了个没趣,我还等着看墨棠黑脸跳脚呢!毕竟我们至今并未圆房。 我喝了口水,义正言辞道:“鸡的。” 说完,我臭不要脸的凑到墨棠身边,哈了口气,“呐,我现在打嗝还有蛋黄味儿呢?” “离我远点,你没洗漱,浑身都是臭臭的!” 墨棠看我精神气不错,自责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坐远了一些。 “咚咚……郡主可是醒了?” 一个宫女敲门,试探着询问道。 “什么事?” 我朝外面喊道。 那宫女一行礼,缓缓答道:“琼华小姐说昨日与您共进晚膳,愉悦非常。所以今日特来邀请您也一共用早膳。” 我一惊,连忙伸手扶墙,险些没栽倒过去。先别看,一会有删改。“你这是怎么搞得?” 墨棠昨夜并未回来,今早赶在早朝前来见我时,我已经呕的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他拉着我的手,满脸自责。 我不忍他担心,嘿嘿一笑,“紧张什么,说不定是怀孕了!” 墨棠一愣,看着嬉皮笑脸的我无奈的问道:“谁的?” 我闹了个没趣,我还等着看墨棠黑脸跳脚呢!毕竟我们至今并未圆房。 我喝了口水,义正言辞道:“鸡的。” 说完,我臭不要脸的凑到墨棠身边,哈了口气,“呐,我现在打嗝还有蛋黄味儿呢?” “离我远点,你没洗漱,浑身都是臭臭的!” 墨棠看我精神气不错,自责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坐远了一些。 “咚咚……郡主可是醒了?” 一个宫女敲门,试探着询问道。 “什么事?” 我朝外面喊道。 那宫女一行礼,缓缓答道:“琼华小姐说昨日与您共进晚膳,愉悦非常。所以今日特来邀请您也一共用早膳。” 我一惊,连忙伸手扶墙,险些没栽倒过去。先别看,一会有删改。“你这是怎么搞得?” 墨棠昨夜并未回来,今早赶在早朝前来见我时,我已经呕的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他拉着我的手,满脸自责。 我不忍他担心,嘿嘿一笑,“紧张什么,说不定是怀孕了!” 墨棠一愣,看着嬉皮笑脸的我无奈的问道:“谁的?” 我闹了个没趣,我还等着看墨棠黑脸跳脚呢!毕竟我们至今并未圆房。 我喝了口水,义正言辞道:“鸡的。” 说完,我臭不要脸的凑到墨棠身边,哈了口气,“呐,我现在打嗝还有蛋黄味儿呢?” “离我远点,你没洗漱,浑身都是臭臭的!” 墨棠看我精神气不错,自责少了几分,只是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坐远了一些。 “咚咚……郡主可是醒了?” 一个宫女敲门,试探着询问道。 “什么事?” 我朝外面喊道。 那宫女一行礼,缓缓答道:“琼华小姐说昨日与您共进晚膳,愉悦非常。所以今日特来邀请您也一共用早膳。” 我一惊,连忙伸手扶墙,险些没栽倒过去。 第144章 措手不及的报复 “还请太后娘娘品评!” 一番行云流水的烹茶表演后,琼华率先递给了太后。太后点了一下头,赞了一声“好”,然后示意我和妙音大师一同品茗。 “慢!” 琼华拦住,施以一力,继而看向太后道:“素来太后爱松、爱菊,这茶是由初冬的松针,中秋里的高菊,合着雪水烹煮而成,有安神静气之效,是民女特意为太后准备的。至于静音大师的和小妹的茶,还容民女片刻后烹制。” 太后听完心里愉悦,一面品茶,一面赞道:“你这孩子手艺了得,孝心也极佳。有空也常来福阳宫坐坐,陪陪本宫说话儿。” 琼华点头称是,转眼间又烹好了一壶茶,她恭敬的递给静音大师。静音大师笑了笑,“说说吧,此茶又有何名堂啊?” 琼华浅施一礼,雨笑嫣然,“佛曰:“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心是莲花开。 这茶是用夏季采的莲蕊所烹,配以莲叶,用茶的水亦是莲花上的露珠采集而成。但愿投了大师的喜好。” 静音大师放下茶,言笑晏晏,“想不到琼华小姐,还是个玲珑心思的妙人。贫尼谢过琼华小姐的茶了!” 太后也好奇的看了看静音大师的茶,转头看向琼华道:“琼华,就是不知道你给令姐,怜玥准备的又是什么茶。” 琼华点了点头,在这儿,说着就递给我,我只好懵懂的接过。 静音大师一脸惊讶道:“莫非是上下同煮?” 琼华听闻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那是什么?” 太后和我一样疑惑。 静音大师兴致勃勃的解释道:“贫尼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一壶茶不同的手法,性质各异,比如贫尼这一道茶性温是取上乘水,而郡主的茶在下。 与贫尼的茶火候不同,所以可能导致茶水性寒,也可能性热。只是这般方法贫尼倒是从未试过……” 太后点了点头,一脸赞赏道:“原来烹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怜玥你快尝尝!” 说罢,太后看向我连连催促道。我本来早上就吃的油腻,早就口干舌燥,见太后发话,连忙一饮而尽。 太后见了连连摇头,静音大师也笑了笑。我想是我又失态了大概,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自斟自饮了两杯才算真正解了渴。 然而我喝完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这茶性寒凉,方才我又连汤带水的吃了一肚子的肥肠面,油腻的狠。昨日吃多了水煮蛋,又伤胃伤的厉害。 “咕噜噜……” 还不容我细想,肚子便冒着泡,绞痛起来。但太后和静音大师正演习佛法,我只好看向琼华,却见她也刚好看向我,勾唇一笑,一脸的了然。这分明就是她设下的套!我摁住肚子,皱着眉,苦不堪言。 “呼噜噜……”又一声,我实在忍不住刚想朝太后告罪,便见太后朝看了过来,神色不悦,“怜玥,静音大师讲道就那么让你坐立不安么?” “我……” 我一时语塞。不过肚子咕噜噜作响,我并不打算放过我。为了不丢更大的丑,我看向太后斗胆开口道,“怜玥今日肠胃不适,特请太后准许……出恭!” 太后本来拿起桌上点心欲送入口中,听完我的话连忙将点心放回,然嫌弃的拿帕子擦了擦手。 “去!” 太后皱了皱眉,朝我摆了摆手。然而,我也顾不上其他,捂住肚子,拔腿便跑。出门儿一把抓住,引我们进来的那个小师傅,急忙问道:“你们的毛司在哪儿?” 小师傅一愣,搀扶住我,“啊?郡主不知道么?毛司昨几日漏雨,今日还没修好。我们大师都暂住在雨此处不远的蔷薇小院,等着修好后在搬回来……” 我沉着气,说话都不敢大声儿,虚弱的排了拍他的手打断道:“别……别说了……带我去最近的毛司!” 小师傅看了看屋内,担忧道:“那……要不要先回禀太后?” 我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感觉自己灵魂都已出窍,蹙眉道:“别……我受不了了!求你!” 我身子发冷,夹紧尾巴,能站住全凭一口气提着。 “那好……郡主请跟我来!” 出家人果然是菩萨心肠,那肖师傅虽然为难,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半刻钟后,我终于如卸重负。只是释放了洪荒之力的我,脚步多少那么些虚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返回到刚才的地方时,早已人去楼空。无法,我只好慌慌张张的跑去了福阳宫去请罪,但是太后却没有见我。 要是别人这般对我,我早就想办法,一眼还眼,以牙还牙。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但是对于琼华,我却不能。这两日受的折腾,反倒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我悻悻的回到了住所,刚巧墨棠也下了早朝回来。并领了皇后的懿旨,准我们一起出宫,说一起,自然是还有琼华。我们仨上了马车,墨棠几次想同我讲话,我都看向窗外躲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君府。此时正是饭点儿,然而我什么也没吃,病恹恹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掀开被子躺下。 “咚咚……” 我眼睛也懒得睁,不耐烦倒:“走,我不吃!” “是我!”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是琼华,她又要做什么?这两天我可没少被折腾。 我正想着,就听她冷清声音响起:“现在我能进来吗?” “哦!好!” 我站起来,认命的给她开了门。你问我为何如此逆来顺受,大概是亏心吧。 她语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提着一个食盒,我看你那个食盒儿就头皮发麻。她自顾自的坐下,打开食盒儿,冲我勾唇一笑,“这是新煮好的小米粥,你过来尝尝看。” 我硬着头皮拿起勺子,“哦!好!” 她侧着身子,垂下眸子,让人看不出喜悲,她朱唇轻启道:“梨浅,明日我要回去了。这碗粥算是与你道别!” 第145章 琼华之释然放手 “你这是……” 我一惊,扔下下勺子,溅得汤水溢出。 琼华转过脸,看向我苦笑道:“莫非你以为我会死缠烂打,那你也太小看了我罢。我自小洁癖,无论是人还是物,若是被人碰了我就不要了,无论那东西之前有多么好。” 我低下头,嘴里苦涩道:“对不……” “哎,别说!” 琼华出言打断我,“这两日我已经报过仇了,是小时候你欺负我的仇。摔断腿是我自己想不开,与你何干?虽然我至今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当初做了那等蠢事!” 琼华摇了摇头,眼神落寞,“你陷害我有过错,但是那日也是你从牢里救了我,如今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她从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浅饮一口道:“要问我恨你吗,自然恨的,所以我才会得知墨棠同你大婚之时,绝望的离家出走,险些中了别人的计。” 我一愣,惊讶道:“中计?” 琼花看向窗外,手指轻扣着桌子,“要不你以为呢?我离此处万里之遥,墨棠又存心隐瞒,且我深居闺阁,又如何知晓?而且我从未出过远门,即使离家出走,又怎能走得了这么远?” 琼华顿了顿,继而道:“那人蛊惑我,她让我认为,你今日所获得的一切,无论是郡主的封号,还是墨棠,或是地位名声,本来就属于我。毕竟若不是我摔断了腿,哪里有你的事儿。” 我垂下头,除了愧疚自责,还有些难过。琼华忽然一笑,音调上扬,“我虽自负,但也知道,就我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就算我俩遭遇互换,我也拉不下脸面去求人,并费心思筹谋这些。像你这么厚脸皮,我可做不到!” 琼华轻笑一声,有些释然,清冷的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温情,忽然她语气一转,“我想,我是讨厌你的,这种讨厌从你一出生便开始了。我俩相差不到两岁,你有爹有娘,可以容你插科打诨,不学无术,气走先生疯玩。而我娘,却因生我难产而死。 所以我,只能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逼着自己独立乖巧懂事。而你却总来缠着我,捉弄我,当真是讨厌至极!” 琼华说着朝我一瞪,我一惊,赶紧转眼看向别处,险险的避开。 她叹了口气,看向杯子里的水,忽然她紧紧抓住杯子,“至于墨棠,之前我是痛心的!也是恨你的,所以才悲愤交加的离家出走,心里不甘的想来一探究竟。但是梨花园里的那一幕,真的刺痛了我的眼,我知道,我们在不可能了!” 我心中酸涩,“琼华……” 她摆了摆手,无所谓的笑笑,“感情之事,本就无关对错。我与他虽有婚约,但终归是男未娶女未嫁,若不是郎情妾意,又怎会?你无须抱歉,你的抱歉不过是看低了我,亦是看低了他。” 琼华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我知道他一定心里痛的要命。而我除了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无论说什么,对她都是伤害。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食指摩挲着杯沿儿,低沉道:“从小我便知道以后要嫁给他,十几年过去,我也从没想过别人,我想,也许我对他的只是执念,而非男女之情。就算他还是他,但他已经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了,我心里的那个人只能爱我。” 她起身,走到窗口,阳光洒了进来,笼罩着她。她朝我回眸一笑,“我也只有一次人生,我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我无法慷慨的赠与不爱我的人。” 她朝窗外呼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如此说也是因为我了解墨棠,死缠烂打也只能使自己吃相难看罢了!倒不如好聚好散,各自体面!” 这一刻,我知道,她真的放下了,我亦是松了口气。她仿佛感到了我的放松,回头看向我,有些傲娇道:“不过,你可别指着我会祝福你们。” 我连忙过去,陪笑道:“是是是。长姐!” 琼华躲开我,纠正道:“哎!你可别叫我长姐,我听着肉麻!还是直呼名字便好!” 我连忙称是,她佯怒道:“虽然这两日我戏弄了墨棠,这两日我又戏弄了你。但是墨棠要给我的赔偿,我拿到手软也不会嫌多。 当然还有你的所有银钱,我也都要拿走,你就说你给不给?你抢走了墨棠,曾让我心痛,如今能让你肉疼,也算是公平你说呢?” “啊?” 我一惊,后腿了两步,谄媚道:“我一共也没多少银钱。要不,你都算在墨棠身上?他的银子多,我这不过苍蝇腿的肉……” 琼华冷哼一声,看向我似笑非笑,“你就说,你给还是不给?” 我一脸苦相,告饶道:“我给,我给还不行嘛!” “既然已经说定,那我就不打扰了。” 群华拂了拂长裙的下摆,撂下这样一句便离开了。 我笑了笑,这样也好,无论是肉疼还是胃疼,都比心里愧疚来的舒服。至少,她愿意接受我们的补偿,她自己好过一些,我和墨棠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而我开心的是,那两日墨棠与她不是柔情蜜意,而是被她折腾,像我这两日一样的苦不堪言,一想到这儿,我心里便觉得舒坦许多…… 我心里高兴,拉着晴雪去街上买些酒肉青菜,打算亲自置办酒席给琼华送别。一个时辰后,当我俩兴冲冲的回来时,琼华却早就离开了,她永远是那么不给面子,我行我素。也或她不想在同时面对我和墨棠。 总之,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将酒肉交给小石头,琼华不在我也懒得下厨麻烦,索性拉着晴雪就进了一家小馆儿。等我俩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我拦着晴雪踩着醉酒的步伐,唱着歌,怎个自在逍遥? 墨棠驾了辆马车接我回去,一刻钟后,我忽忽悠悠的回到君府我的房里。墨棠早就备好了醒酒汤,还吩咐杜若打好了清水准备给我洗漱。 第146章 感情升温之微醺 先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第147章 一寸是一寸欢喜 先别看,一会有删改。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别看,有改动墨棠细心的拿湿帕子给我净脸,我喝的微微醉,趁他转身将帕子再次浸湿的功夫,我起身,准确无误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墨棠一顿,“啪”的一声,帕子重新落回水里,瞬间水花四溅。我较劲似的把他转过来,轻声说:“你抱我抱紧一点,很紧很紧,像要把我吃掉一样,那么紧。” 他道了声“好”,然后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我享受了一会儿温存,却有不甘如此,攀着他的腰,梗着脖子企图往上够。 墨棠无法,干脆低下头亲我的脸和耳朵,他一边亲一边嫌弃道:“你嘴闭紧了,我才不要亲你嘴,一口的酒气。” 我踮着脚,摇摇头,“不亲嘴,亲我的眉毛,好吗?” 他的唇刚贴上我的眉毛,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认真的强调道:“不过,只许你亲前半截眉毛。”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有些好笑。 我只好将他拉低一些,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因为我后半截的眉毛是我前不久和晴雪晴雪一起请人特意画的。颜料里面混合着孔雀的羽毛,很贵的。” 我一顿,是否紧张道:“你万一力气太大,给它亲掉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全被琼华卷走了,我没钱再补了。” 他:“……” 第147章 避难之返药王谷 杜若调皮的眨了眨眼,调侃道:“不止是知道的多,是为夫人做的多!” 我佯怒,伸手作驱赶状,“就你话多,几日不见我管你,皮痒痒了不是!还不出去干活!” “是是是。还请夫人慢用!” 杜若拿起空食盒儿,嬉皮笑脸的告退了。我慢条斯理的享受着早餐,她的话倒是对我很受用。 想想墨棠吃瘪的样子,我就想笑,也不知道昨夜他是否像往常一样,一没成事儿就气的够呛。 我用完早饭,美滋滋的在小院里跺着步子晒太阳,君起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过来,“夫人,我家大人被临时秘密调去出访他国,但大人担心您在屠苏处境,所以派属下护送您回药王谷暂避。” 我迟疑道:“那他,现在……” 君起点了点头,低声答道:“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我蹙眉,坐下抬头看他:“你可真是什么要事儿?晴雪和云逸呢?” 君起作揖道:“属下不知。此为绝命。晴雪小姐和云逸大人,我家大人另有安排。还请夫人速速随属下离开。” 我也知事情紧急,怕是耽搁不成。乔装打扮进了宫,确认皇后的脉象无异常,又给了比尔几包药粉用作临时备用。一个时辰后,我简单打包了两件换洗的衣裳,一辆灰色不起眼的马车便从后门匆匆离开。 而此时,杜若已扮做我的样子,躺在我屋子里假寐。刚出京城,我便出了马车。坐在驾驶的位置透气儿,我看着君起漫不经心道:“可有办法联系到你家大人?” 君起郑重的点了点头:“有。但是没办法回你,联系上怕也是无用。” 我拄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哦,那倒没关系。说说怎么联系他。” 君起一面驾车,一面若有所思的回我,“大人饲养过一种鸟,可以很快找到他。他身上佩戴着那种鸟喜欢的香囊。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一直都是单项传信儿。我这边儿并没有那种香囊,所以鸟飞不回来。” “好,你等一下。” 说罢,我又钻回了马车里。找出纸笔,转眸勾唇一笑,提笔写道:“山遥路远,不知何时相见。四季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异国他乡,你孤身一人,切记把持住自己。 若天气燥热,多用冰水洗澡。万望保持清醒,压制本性,拴住心猿,切莫当真。” 我嘿嘿一笑,将纸上是墨痕吹干,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递给外面的君起。 君起眉毛一挑,朝我调侃道:“夫人,写了什么?” 我狡黠一笑,“你真想知道?” 君起连连点头,笑得像只狐狸,一脸八卦。我朝他招了招手,他凑过来。我一勾唇,附耳道:“问你家大人啊,真笨!” 君起:“……” 一日后的晌午,药王谷。 由于我和君起是秘密出行,所以师傅和我的小徒弟潋滟并不知晓。君起地上一牌子,我才能进去。 跑到师傅的房里,只见师傅正躺小院儿的太师椅上摇摇晃晃晒着太阳,他闭着眼睛正假寐,手边是一壶清茶。 我不想打扰她休息,刚想抬脚离开。就见师傅睁开眼睛,像寻常一样问道:“回来了!” 瞬间,我的鼻子就是一酸。从上次离开到现在已经半年之久,在看师傅总觉他老迈了许多。 我转过头,等再转过来时,已是满脸笑容。我蹲在他的膝盖旁,喃喃道:“春秋变化,师傅的腿,可是又疼了。” 师傅拍了拍我的手:“没事儿,好多了。” 我转头看向房子四周,疑惑地问道:“师兄和潋滟去哪儿了?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们俩。” 师傅点了点头,“他们啊,前几日出去周边义诊啦,大概这两日就能回来。” 出门太久,我一时竟找不出话茬。随意的问道:“那个黄胖子,在我走后没再找麻烦吧。” 师傅一笑,调侃道:“你说的是给你送锦旗的那个?” 我笑了笑,乖巧道:“难为师傅现在还记得!” “为师累了,你自己去玩吧。” 说罢,师傅起身进屋,总觉得他和以前不大相同,少了严厉多了一抹沧桑。我摇了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整个南院冷冷清清的,我正坐在院子里发呆,迎面走过来一个少年,是西院的炎风。想在半年前,我为徒弟找场子还冤枉病戏弄了他,潋滟这个不靠谱的! “炎风师兄,中午好啊!” 我翘着二郎腿,摆着手,乐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嗯……你回来了!” 炎风低头,站在我面前,斯斯文文的开口。 我一愣,挠了挠头,朝他揶揄道:“你是吃错药了?要么就是失忆了!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但走之前,我可是害你挨了你师父的罚!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就不想打我吗?” 说着,我一跳三米远。伸手咧嘴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儿。他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那都是挺远,小时候的事儿了。” 我手中甩着狗尾草,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戏谑道:“哈?只过了半年,你还不足十七,连弱冠都未到,就是大人了?” 而他却并没有理我,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听说你嫁人了,为什么……” “你听我解释,事急从权所以才没来得及喊你喝喜酒,等过些日子给你补上。谁让你在我走的时候,连都不送我一下。” 我扔掉狗尾草,一蹦到他面前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风炎低下头,有些落寞:“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摆手连连推迟道:“啊?我可不会煮菜。” “没事,我会煮,你给我打下手就好。”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说完,他转头便走,不容我拒绝。我闹了个莫名其妙,但也只好小跑着跟上。 来到西院儿我才知道,风炎不仅会煮药煮菜也是一流。他有自己的菜园子,里面有青瓜、黄瓜、白菜、番茄,还有各种各样的应季水果。 第148章 滴血认亲之肥猪 菜园子里摘了菜,我去缸里舀了水来洗。炎风转身进了地窖,哪里有冰室,常用来存储肉食。伐木取材,拉箱烧火,刷锅烧水,大火烹油。 风炎将洋芋搅团配上油泼辣子,韭菜,尤其那一勺酸楚动人的浆水,酸辣辛香,让熟悉它的人口舌生津。 我吞着口水,看风炎又将火腿放进蒸炉里,火腿上方,肥瘦相间,滋味醇和,是大多厨师无比珍视的部位,上方调和冰糖与蜜汁,蒸制4小时,这是火腿以主角身份的惊艳登场。 当然,还少不了药王谷特有的一种食材——巴楚菇。生长环境水分稍多的巴楚菇,菇柄紧实,纹路层叠往复,口感脆嫩。软炸还是慢烤,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够了,够了,我们俩哪吃的了这样多?” 看着出锅的,还有待出锅的,我舔了舔嘴唇,食指大动。 风炎手上未停,声音很低:“马上就好!” 我总算觉察出哪里不对劲儿了,半个时辰里,他除了切菜,蒸肉,竟一句话也没有同我讲。而他刚才虽然只说了四个字,但我感觉到他的情绪很低。 我看向忙忙碌碌的他,忽然道:“风炎,你不高兴?” 他一顿,放下了手里的刀,总算抬起了眼睛,“你……又何以见得?” 我翻了个大白眼,“菜板子都看出来了,你……” 我忽然凑过去,神秘兮兮道:“风炎,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还为等他答,我便一面走,一面语气夸张道:“毕竟像我这种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集美貌与医术与一身的妙龄少女,已经不多见了。你喜欢我,倒也是也是常理!” “咳咳咳……” 顿时风炎就呛了口水,他讶异的转过头,“你……可真是不客气!” “好说,好说。” 我坐下来朝他摆了摆手,帮他洗净盘子,擦干放好。接下来的气氛便好了很多,我说话,他也会接上几句。 “这是什么?” 我从柜子里拿碟子的时候,看见碗里有一块儿血,红艳艳的。 风炎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哦,那是猪血,昨天我师弟出门顺道捎回来的。” 他一顿,看了我眼,笑了笑道:“不过这个东西,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欢。” 我拿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若有所思道:“你也说那是一般女孩子,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听说有一道菜叫猪血粉,酸酸辣辣特别刺激,你会做吗,我想尝尝。” 风炎放下手上的活儿,转头认真的看向我,“你这要吃,可别勉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勉强,只是朝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并朝他解释道:“你放心,你敢做,我就干吃。肥肠面我都吃过,肥肠儿,你知道吧,就是猪大肠儿,里面装过屎的。” 风炎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不自然。片刻后,他拿起那碗血块儿,便开始着手处理。我在他后面一边说笑,一边收拾厨房。 风炎淡淡的开口,“这半年你过的怎么样?” “好啊,好像又胖了二斤。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比我还不痛快。反正你知道我的,我在外面吃不了亏。” 我一面擦着桌子,一面谈笑风生。毕竟人家好生款待,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当大爷让人伺候吧。我的觉悟还是很高的。 风炎一笑,似乎有些自嘲:“是呵!从来都是你欺负别人!” 我摇了摇头,“也不是,我那是跟你熟,在说之前都是误会,还不是我那徒儿不靠谱儿。毕竟我是个侠肝义胆,喜欢劫富济贫的。” 我一顿,鼓起腮帮子,撸起袖子道:“不过,也总有那么些个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比如说屠苏的皇帝,那些个妃子,反正人际关系乱的很,还是我们药王谷最好。不过嘛,最后我也没吃亏。” 风炎纠结着,问出口:“他,待你好吗?” 我笑吟吟的如数家珍,“他?你说墨棠啊?之前稀里糊涂的就被赐了婚……” “哎呦……” 我还没说完,就听见炎风痛的叫出了声。 我三步并做两步过去,原来他刚才只顾听我说话,一不留神,手指被刀划破了一道口子。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伤口流出的两滴血,“滴答”两声,就滴进碗里的猪血中。 可能我的同情心真的被狗吃了,我看着他那可怜样,竟然“扑哧”的一声乐出来。我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根本停不下来。 “你是要尝试一下,那传说中的滴血认亲吗?莫非你和这只猪是亲兄弟!哈哈哈……” 风炎一下子涨红了脸,结果这货竟一脸认真的答道:“师傅讲过,那个滴血认亲其实是不准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就开一个玩笑,你至于那么认真?” 我赶紧去找了纱布,先帮他简单包扎。厨房剩下的收尾工作,我当然全权负责。不过那个猪血我是吃不上了。 一刻钟后,饭菜上桌,香飘四溢。我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嘀咕出声,“要是墨棠也有这般好手艺就好了!” 风炎自饮了一杯酒,抬头看我:“刚才你说,你和他是稀里糊涂……” “哦!那是之前,后来是日久生情吧,谁能说得清呢!不说不说,喝酒吃肉。我在药王谷,虽然时间不多,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这杯敬你!” 说着,我便举起酒杯,不管他乐不乐意,起身就对着它的酒杯碰了一下。 我一面夹菜,一面赞叹:“这个……这个太好吃了!” “想吃,我以后常给你做。” 我抬头,只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刚有问,就听见他的后半句,“不过要给钱啊!” 我听得越发糊涂,挠着头,疑惑道:“啊?你也没喝多呀,怎么这就开始胡言乱语啦。” 他放下筷子,沉吟道:“我家本就是在屠苏,如今我也马上就能出师了,去京城开家药膳馆子,好像也不错!” 第149章 她敢上九天揽月 先别看,马上要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 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先别看,有改动。“啊!你这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你学医这么久,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险些惊掉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他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第150章 气都被你气饱了 中午,大程和潋滟准时回来。潋滟长高了,快赶上我了。他看见我一脸惊喜:“师傅,您可算回来了!” “是啊,咱们潋滟长高了呢!” 说着我就像半年之前,胡乱的摸着他的头发。 潋滟左右躲个不停,喃喃道:“师傅,不是小孩子了。您这样,我会长不高的!” 我笑了笑,揶揄道:“半年不见,你还学会跟为师讲条件了。赶紧去洗手,一会儿就开饭。” 本来我跟他俩有好多话要说,但此时我也只能先顾自己了。 …… “师傅,这个饺子好吃吗。还有这个,您可一定要多吃一点儿。这些都是徒儿特意孝敬您的。” 面前的饺子和鱼肉炸得肉条,就如同两个烫手的山芋,我恨不得把整盘儿饺子都端给师傅。 每错,之前趁师傅去饭厅吃饭,我去了躺西院,就是拜托风炎将两条鱼一个剁成馅儿包成鱼肉馅儿饺子,一个切成肉条儿在裹面炸了。否则,真是要一上桌就露了馅儿。 潋滟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师傅,我也想吃!” 我拿筷子挡住,给他一个眼神儿威胁到道:“你少吃点儿,这次为师真的为你好!” 结果我师傅却是满脸不悦道:“有你这么给人当师傅的么?给他多夹点儿,潋滟正在长身体。我个老头子又能吃多少?” 师傅一顿,冷哼一声:“虽然你早上打碎了我的青花瓷茶杯,但你也用不着这样的殷勤。” 但是听师傅这语气,我就知道这个茶杯那个事儿师傅还没有放下。师傅一面说着,一面将饺子和肉夹到潋滟的盘子里。潋滟道了声谢,喜滋滋的夹起,然后塞进嘴里。 潋滟一脸享受,细细的品味道:“师傅,这是什么肉啊,当真是美味!比起牛羊多了分鲜美,比起猪肉又多了分细腻,比起鸡肉有多了一丝爽滑。” 我压了一下口水,尽量不去看那两碟子,佯怒道:“怎么?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师傅扔下筷子,一脸护犊子模样,借题发挥的冲我吼道:“你凶他干什么,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肉。潋滟喜欢的话,明日买来些,再去做便是了,有什么了不得的,还让你抠成那样。真是没出息!” 我地下头,小声嘟囔道:“就怕您知道了,就舍不得了。” 师傅瞪了我一眼,一拍桌子:“你在那儿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我一惊,住了口。看见那两碟子鱼肉做成的饺子和菜,我是动也没敢动。 潋滟转头看我,一脸懵懂的打趣道:“师傅,为什么你自己不吃啊!莫非是下了毒?” 我狠狠的腕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我就没见过咱们坑师傅的徒弟。不知怎么回事,我不在的这半年里,师傅竟然宠他宠的厉害。 我嘿嘿一笑,打着马虎眼道:“哦。那自然是因为,为师吃饱了啊!师傅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行……” 说着我便放下饭碗,起身就要溜走。 “你给我坐下,吃个饭也不知道消停。说吧,这是什么肉,为师怎么就不配知道了!” 师傅放下饭碗,微怒,定定的盯着我。潋滟这个没良心的,竟然伸了一下舌头对我做了个鬼脸儿。我求助的看向大程,结果,面对师傅的威压时,他也只是低头吃饭,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你看他俩作甚!说!” 师傅一拍桌子,对我是横眉冷目。吓得我立刻坐的溜直。 我猜测自己今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垂头低声嗫嚅道:“师傅,您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再告诉你。” “哼。倒是让你给气饱了。” 师傅冷哼一声,语气很不耐烦。 我惴惴不安的答道:“这肉,就……就是您池塘里的鲤鱼肉。明日你还想吃吗?” 大程和潋滟也经了丈大了嘴巴,师傅,气得胡子都要抖上三抖。师傅他一个拳头捂住胸口,我明白,他这是心疼啊,这一个晌午就心疼了两次,也是难为了师傅。 师傅忽然的起身,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我唯恐他出什么事,连忙跑过去扶。师傅一个闪身把我甩开,指着我吼道:“你……真是惹祸的苗子,坏事的根子啊!” 说罢,师傅便拂袖而去了。我知道他是去池塘了,若是数来数去发现少了两条,怕是还会更心痛。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转身,发现潋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悄悄的溜走了,而大程刚撂下筷子,似乎也打算溜。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伸开双臂,谨防他逃走。但是威压,半是亲切的喊道:“大程!” 他在我炽热的目光下抬起了头,朝我憨憨的一笑,“杜爷,您今日怎么笑的那么瘆人?” 听见“杜爷”这个称呼,一瞬间我就觉得又回到了半年前,我和大程一起出门行医,实际装神弄鬼修理黄胖子的事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狡黠道:“大程,现在到了你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了。你就说你够不够义气吧?” 大程一抖,迅速躲到离我远一些的位置,抬眼试探的开口问道:“不知道杜爷又有何吩咐啊?” 我凑过去,捉住他的胳膊,一脸苦情的说道:“大程,师傅他今日好凶奥!好人有好报,不如你去帮我说项个一二!” 大程见躲不开,只得陪笑的解释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在一个月前,我那个一直游历山水的妹妹,程远回来了。” 我挠了挠头,接话儿道:“那不是挺好的,我回来怎么还感觉师傅闷闷不乐呢,莫非……是我的错觉?” “杜爷,您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啊!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未婚夫。说是游历山水时认识的,关键是她要嫁到很远的地方。” 大程一顿,神色里也带上了一丝伤悲,继而道:“于是,她在这儿住了不到三日,便再次的离开了。我爹一直没缓过劲儿来,心里怕是难受得紧,梦里还时常喊着远儿。” 第151章 惩罚之挑水挑粪 我望着他,迷之疑惑的说道:“可是,这跟我求你的事儿,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虽然我温婉美丽,端庄大方的。但我终归不是师傅的女儿,代替不了你妹妹啊!” 大程一扯嘴角,翻了个大白眼,“杜爷,您这脸皮,真是……” 我轻轻的将脚抬起,在他的脚上不断的试探,并威胁道:“大程哥哥,你说什么?” 大程将脚后挪一步,陪笑道:“真是……越看越好看了!” 我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赞叹道:“嗯,这个我爱听。像这种大实话,以后还要多说点儿,听了真是让人身心愉悦。” 大程趁我不注意翻了个白眼,我一回头他又笑容满面,揶揄道:“我方才之所以说挺好的,是因为有杜爷你在,我爹他气都气死了,还哪里还有功夫去伤心程远的事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贼兮兮的看着他说道:“噢!大程,我就当这是你在夸我喽!” 大程还打趣的冲我一拱手,笑道:“杜爷明鉴!” ……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我吭哧吭哧的挑着水桶去溪边打水,一趟一趟又一趟。 师傅中午看见池塘里的鱼少了两条,心疼得要死,但我已经出师而且嫁了人,他又不能像半年前一样,不顾脸面的拿出戒尺就来教训我。 这不,罚我打满院子里六缸的水出气,不是因为六这个数字吉利,也不是因为师傅慈悲,而是因为我们南院穷啊,大大小小的缸加起来也不过六个。师傅还支走了大程和潋滟,唯恐我偷奸耍滑,会熊他俩帮忙。 我擦了擦汗,眼看着还有一小缸就结束了,正打算再接再厉,就听见大程的声音从我身后面响起,“杜爷,累不累?” 我一愣,索性放下水桶,坐在石凳上大口喘着粗气道:“要不你也来试试?” 大程虚推一把,笑的眼睛都小了一圈,说道:“杜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傅看你提水辛苦,准了你一个时辰的假,特要我过来转达。”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啊?” 说着,我还上前两步,摸了摸他的脑门儿,狐疑道:“太阳还没下山啊,你怎么就说起梦话来了。就师傅中午气成那样,不让我把后上的柴都劈了,都算对我仁至义尽。还能让我休息?” 大程哈哈大笑,“杜爷,你不当我爹的女儿都可惜了,比我都了解我爹。今年一开春儿的时候,我爹在后山开了块荒地,下了不少瓜果苗子。” 我坐下喝了口水,放下水舀子,看向他:“然后呢?” 大程眼里贼兮兮的,笑得一脸古怪,“那匹苗子本该半月后施肥,这不,他老人家刚才想起你了,让你先把这挑水的活儿搁一边,现在先去给他挑粪施肥。准确的来说,是让你去后山乖乖受屎!哈哈哈……” 我:“……” …… 一刻钟后,我拿起布条绕脸围了三圈,只为堵住鼻子,一切准备妥当后,提起小桶吭哧吭哧的,再次的山了后山。 《孟子》说“百亩之田,百亩之粪”,《荀子》说“多粪肥田,粪者屎也,果然是要我去受屎。还好后山不高,两刻中后,我来到了那片瓜果地。 “你还不快点儿,中午白吃那么多!” 我刚打算蹲下歇口气,就听见师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旁边的小树站起来,疑惑道:“哎呀,师傅您怎么也在这儿?这大太阳的在晒着您!” 还未待师傅回答,我就拍着胸脯继续说道:“您放心,这点活儿,徒儿很快就做好。” 师傅翻了个大白眼儿,冷哼一声说道:“我要是信你,还不如相信公鸡能下蛋。你在这儿,我可不放心我这些个刚破土的瓜苗子。你这孝心,我可消受不起。” “师傅,我……” 我刚要解释,只见师傅拿拐棍敲了敲一旁的石头,颇为不耐烦道:“得了,少说话快干活儿。” “诶” 我应了一声,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弯腰拎起小桶,走过去就要开干。 结果这一看,才发现师傅活的可真是滋润。直见师傅几步走到前面树荫下,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带的折叠竹椅上,呦,这旁边还放着一盏子的凉茶。 原来,被晒的只有我一人。师傅就这么在树荫里悠闲的摇着蒲扇,一手拿着茶盏,滋溜滋溜的喝着凉茶,一面看我哈着老腰,噘着屁股,在瓜苗之见吭哧城吭哧的施肥,我的嗅觉已经被熏的失灵了。 “你别偷懒,我在着看着讷。” 我刚停了一会儿,师傅嫌弃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我苦哈哈的看了过去,“师傅!” 本想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流下几滴泪来。奈何这太阳太毒,风太干,连汗都快蒸干了。 “别跟我搁这儿装可怜,没用!赶紧的!” 师傅拿着拐棍,击打着一旁的石头,时刻鞭策着我。撒娇不奏效,我无法,只好继续吭哧吭哧埋头苦干。 你说瓜果那么清甜,为什么是牛粪灌溉的呢?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果蔬是出粪水而不臭,吹清风而不飘。 半个时辰后,在师傅的监督下,在我的兢兢业业的努力下,总算是将瓜苗地全部施肥完毕。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师傅开垦的地方就这一片地。 我一屁股坐在光溜溜的石头上,想堵鼻子的帕子扔的老远。师傅这时候却站了起来,他一手拎起小竹椅和茶盏,另一手拄着拐棍儿,还不时的哼着小曲儿,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心情大好。 师傅向前刚走了两步,忽然一顿,他回头看向我,一脸算计的说道:“刚才你一直蹲着干活,现在猛然瘫坐在那儿,对腰椎很是不利。” 我朝师傅甜甜一笑,无比讨巧的回道:“徒儿,多谢师傅关心。” 师傅一瞪,胡子一吹,“那你还杵在那儿作甚。还不快起来,跟为师走啊!” “啊?要去哪?” 我挠了挠脑袋,有点不知所措。 第152章 一只妖娆的蚊子 师傅笑的一脸奸诈,只见他捋了捋胡须说道:“你不是上天下地的无所不能吗?为师今日就让你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一展身手。为师听说,邻院的的橘子树结果子了。” 我吓得一个趔趄,刚起来的身子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磕磕巴巴地双手告饶道:“师傅!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上蹿下跳的爬树摘果子,这恐怕……有失……体统。对,就是体统,这成何体统啊!” “快起来,少废话,你眼中什么时候有“体统”这个词儿。从前你就是上树掏鸟蛋,翻墙偷核桃,现在回来,敢还下池塘摸鱼儿了。给你放到山林里,恐怕比山里的猴都灵巧。快走,别磨蹭。” 说师傅说着,这气啊,就不打一处来。说到最后,又拿他拿拐棍儿敲了敲我脚旁的石头。幸好我已经出师又嫁了人,否则下一刻,那戒尺可就到我手上了。 一路上,我苦着脸,嘀嘀咕咕的求饶,但还是没逃了跟师傅来这里摘橘子的命运。 我仰着头,抓着师傅的衣角,即使师傅横眉冷对,但我还是锲而不舍的企图最后在挣扎那么一下。 我揉了揉累的发抖的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道:“师傅,要不还是让大程来吧,他比较有经验。我也想摘果子,然后孝敬师傅。可是我不会挑啊,什么样的橘子才甜呢?” 说罢,我若有所思地歪着头,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师傅看着我,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沉吟道:“这个倒是不难。就按你的脸型挑就行了,鼓鼓的,圆圆的,这样的基本都甜。” 我:“……” 我无法,只好撸胳膊挽袖子,麻溜儿的上树摘桔子。 半个时辰后,我提着两篮子橘子回到了西院。我瞄了一下院子里满满的水缸,心中暗道:还好大程有良心,帮我把最后一缸水都装满了。 这时候,大程和潋滟纷纷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潋滟雀跃的跑了过来,“师傅,师公,你们回来了!” 大程沉稳的走了过来,很有眼力见儿的从接过我手中两篮子橘子,笑道:“师妹辛苦了。” 然后,他又给师傅拉了凳子,泡了壶茶。可能茶水有些烫,师傅唑了一口就放下了。此时装橘子的篮子倒是离师傅很近,师傅随手就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吃。师傅看也没看我,直接就拿起一个扔给走过来的潋滟。 我想,这是师傅的气儿还没撒完啊,我咽了咽口水,乖巧的朝师傅试探的问道:“师傅,这橘子酸吗?” 师傅听罢,将一个橘子瓣儿扔进嘴里,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酸。” 我一愣,师傅还真是言简意赅呢!半天我也等不到师傅的下一句,只得再次厚着脸皮的开口问道:“那我……能尝一个吗?” “不行,不过……” 师傅摇摇头,豪不迟疑地吐出两个字,在我深觉无望的时候又给了我希望。我抬起头,只听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你可以看看你徒弟,潋滟吃的时候的表情,想象一下。” 我:“……” 我俯身告退,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四个字:想象一下,想象一下,想象一下……这魔鬼的四个字,就这样成了死循环,伴随我这一路,直到我回到自己的屋里。 我泡了个热水澡后,还是觉得腰酸背痛。我的半条命都快折了,但师傅的气儿却还没消。我这哪是来药王谷避难了呀,分明是前有狼后有虎,出了京城的狼群又入师傅的虎穴呀。而明日,师傅不一定又想出什么新的整人的法子。我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下定决心,我便朝着大程的院子走去。见他还没回来,我只好坐在石凳子上等。这是,看见一旁的小桌上刚有笔墨纸砚,我左右也是闲着,不如提笔给墨棠写封信。 而我刚提起笔来,“嗡嗡翁……”的一只蚊子飞了过来。天气回暖,现在竟然有了蚊子。 我看着跃然纸上的蚊子,狡猾一笑,伸手轻轻将他赶走后,落笔写道:今日,他轻靠在我身上,用纤细小手抚摸我幼嫩的肌肤,温柔小嘴吮吸我的体液,直到后来,他满意十分飘然离去,落下一个粉红色的吻痕…… “哈哈哈……” 我看着字迹笑个不停,我都能想象,当墨棠看到这封信时,那会是怎样铁青的脸色。 “杜爷,在哪儿偷笑什么娜!” 大程背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我揶揄道。 我将信折起来,朝他摆摆手,打着哈哈道:“没,就是想你啦。” “杜爷,你这可就不诚实了。” 大程翻了个白眼,然后在我对面坐下,他一脸“我信你个大头鬼”的表情。 “咳咳……” 我难为情的轻咳两声,继而道:“这不,最近师傅罚的狠,想让你带着我出去溜达一圈么!怎么样,检验你够不够仗义的时刻来临啦!” “这……这个可不行,我爹会骂死我的。” 大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 我难为情的轻咳两声,继而道:“这不,最近师傅罚的狠,想让你带着我出去溜达一圈么!怎么样,检验你够不够仗义的时刻来临啦!” “这……这个可不行,我爹会骂死我的。” 大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第153章 府衙夜审小鬼儿 先别看,稍后更改。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程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推脱道。我哪能让他轻易溜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着他的胳膊,将他再次摁坐在石凳上。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迂回战术,逐渐渗透,最后在答道目的。 “那咱先不说这个,就说说你们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第154章 不怕半夜鬼叫门 黄胖子低眉顺眼,试探的问道:“不知二位大师光临寒舍,是来何意啊?” 看他那谨慎小心的模样,真是唯恐我和大程在坑他的银子。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本正经的忽悠道,“你也知道,我和师兄皆是出身于药王谷。医术不用说,也会写道术,上次你也见识到了。此次出谷,也是受了恩师之命,要我二人查清福迹山山民的病因。” 我刚说完,黄胖子就很是上道的问道:“可是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我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嘛,有觉悟!有觉悟!” “哪里,哪里,还是大师教导的好。” 黄胖子俯了俯浑圆的身子,笑得一脸油腻,本来也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儿。 我坐下喝了口水,也不想跟他绕弯子,便开门见山的就问出了口,“听说那个福迹山的山顶被封住了?是上面……什么人干的?” “咦!这个还是少说为妙,听说是个狠角色。自从他们来了,我这几日都是如履薄冰,恨不得躲着他们走。” 黄胖子摆了摆手,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我见他如此胆怯,也不好直接威逼利诱,打算明日看过再说。 此时,一直沉默的大程忽然开口问道:“那……整个福迹山的山民的各种造册,可否借我们一观?” 黄胖子点了点头,直接答应道:“这个倒是不难,不过那些都在府衙。” 大程看着黄胖子感激的拱手道:“只是天色已黑,如此怕是要麻烦……” 黄胖子摆了摆手,一脸恳切的说道:“哎!不麻烦,不麻烦!说来也是巧了,下午送来的那个死者,根据亲属认领,他就是福迹山的山民。下官怎么也要到府衙跑一趟,二位不如随下官一道?” 死者这么巧也是福记山人?听罢,我和大程相视一眼,我俩都觉得这事儿并不简单。 我狐疑地看着他,心中暗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如此热络,让我不免得要心生警惕和怀疑。 他走了两步,看我们并没有立即跟上去。他只好停下脚步,苦着脸看向我们,忽然他摊开两手,告饶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位大师!” 我朝他一瞪,恐吓道:“那你还不讲原委,给我速速道来!” “我……” 黄胖子咽了一口口水,吞吞吐吐的。大程抖了抖手里防身的短剑作威胁,瞬间,黄胖子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讲个干脆,“下午那个死者,死相异常,这又是大晚上的。我……我实在是心中害怕,若是二位大师不在我身边,我是如何都不会在晚上去取的。” 我这才发现,他那双背着的手,此时正抖得厉害。让我紧张了半天,却给我听这个。我不由得心中暗骂:这点儿出息! 当然,在面上我自然不会显露,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随他一同前往。一路上,阴风怒号,乌云蔽月,还真有那么几分的恐怖气氛。 进了府衙,我和大程翻看着资料,黄胖子就站在我俩旁边,仅一步之遥的位置,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小心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以防不测。屋里残烛摇曳,只要他不来打扰我俩,一切倒也都随他。 忽然,屋外传来阵阵凄哀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令人心里发毛。我一个激灵,看向大程。我俩都以为是黄胖子作祟,装神弄鬼。结果,却看见那货正哆哆嗦嗦的缩在桌子底下。 忽然,那哭声变得越发的凄厉,我抓着大程的胳膊,硬着头皮走到黄胖子身边,牟着劲儿照着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脚,“躲什么,我们都在,还不喊门子去看?” 黄胖子抬头看见是我,可算是松了口气,他扯着嗓子,闭着眼睛并不敢看向门来,双手握拳竭力的喊道:“刘军……出门看……” 结果那声音,没比蚊子声音大哪儿去。我一气之下,张开嘴,朝着门外就重复的喊了出来。 我那一下子发出的声音之凄厉,似乎外面的鬼叫声,都被我这一下子,给震慑的小了一些。不仅如此,还给我自己和大程都吓了一跳,黄胖子更是吓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即,他抱着头痛哭道:“别杀我,别杀我!” 我气的一跺脚,朝他吼道:“你看清楚些,是我。” 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见是我,他才稍微放松,伸手抹了抹他那半淌的鼻涕。我嫌恶的赶紧站远一点。 这时,那个换做刘军的这门子才战战兢兢开门,他这往后院一看啊,我只听见“嗷……”的惊叫一声,便见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我和大程对视一眼,那里有胆怯也有坚定,我俩点头彼此鼓励了一下。我二人抖擞精神,我找了个成手惊堂木,大程拔出随身的短剑。 黄胖子忽然滚过来,尖声喊道:“等等我!” 吓得我险些被手中惊堂木给砸了脚。我抖着唇角,狠狠瞪了抱头鼠窜的黄胖子一眼。我深呼吸,从新鼓了鼓气,才随着大程一同走了出去。 只见夜色树影之下,阴森森跪着一人,面绿发红,指甲约有两寸远销长。这分明是一个厉鬼呀!我缩在大程旁边,强自镇定,实际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 我一把抓过在我俩身后躲着黄胖子,将他挡在我俩前面,大程看出我的企图,还未待黄胖子挣扎,便先将一把短剑抵在他的腰上做威胁。黄胖子吓得两腿打颤儿,却有反抗不得,这得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我掐了掐掌心,深吸一口气,学着黄胖子的口吻在他身后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况且我乃堂堂钦命大员,怎能惧怕你这么一个区区小鬼呢?” 说罢,就见那厉鬼抬头朝我们看了过来。然而这一看,却给前面的黄胖子吓尿了。他身子软塌塌的,全靠大程在后面提溜着他的脖领子,才能不倒。 第155章 被吓尿的黄胖子 于是我强作镇定,朗声说道:“下跪之鬼,可有冤情?且与本官道来。“ 那厉鬼幽幽说道:“我叫马俊生,生前家住松阳县福记山下,本是这一代的猎户。三日前,我本想拉着几件皮货去城里卖个好价钱,不想在途中,被强人所杀。久仰大人青天之名,今夜打扰,望大人为我伸冤。“ 我一愣,和身边的大程对视一眼后,急忙追问:“请问那真凶是何人?“ 那厉鬼定定的看着我,或者说是我前面的那个吓晕了的黄胖子。然后他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了十六个字:“一口天上,一口土里,屋后是河,宅边有柳。“ 说罢,他直接翻墙而去。片刻后,我才如梦初醒的后后一步,扔掉了手里的惊堂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程也扔掉手中吓晕的黄胖子。 我俩看着地上鼓着肚皮平躺在地上的黄胖子,还有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是那个唤做刘军的小门子,摇了摇头苦笑。 大程将地上的小门子拖回到休息室的床上,这功夫,我拿出随身带的银针,朝着黄胖子的人中就是一刺。黄胖子悠悠转醒后,恍然想起刚才的一幕,他“啊啊……”的抱头惊叫着,挪动着屁股就要往后退。 我发了个大白眼,朝他吼道:“别叫,针还没拔下来呢。” 看他稍微镇定,我张口就开始胡诹:“方才那个厉鬼被我师兄的法器所伤,他现在已经逃走了。” “哦!” 黄胖子扶着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稍稍缓过劲儿的他神色不满道:“大师方才,莫不是想推我挡刀!” 我有些心虚,但依旧强硬的说道:“那厉鬼来到府衙,本就是为了找你。放你在钱也不过是障眼法,我们好在你后面施法护你。否则,你以为此时你还能好生生的站在这儿,跟我们讨价还价?” 瞬间,黄胖子气势便弱了下来,但还是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那也应当先……” 我朝他一瞪,一甩袖子,威压道:“黄大人,莫非我们给你三分颜色,你就以为可以开染坊了?你若是不领情,我和师兄立刻走便是。” 说罢,我拉着大程就要走,并回头朝他漫不经心的说道:“顺便告诉黄大人一声,今夜那个厉鬼只是被我们伤到逃跑了。我们走后,他总归还是会回来找您的的。” “哎!两位大师请留步,大师请留步啊!” 我和大程刚走一步,黄胖子就哭天抢地的追了过来。他本想抓住我的袖子,但经我眼神一瞪,他也只好讪笑着将两手垂下。 我轻碰了下大程的胳膊,大程瞬间变得高冷,他一蹙眉,很是不悦地问道:“何事?” “嗯……刚才是在下不懂事,还请二位仙师,可千万莫要跟我这个凡尘子弟计较。现在天色已晚,劳烦二位仙师到寒舍歇脚,与在下一叙。” 黄胖子不停地拱手作揖,言辞恳切,我相信,如果我俩前脚走,后脚他绝对会不要命的扑上来。 “这……” 大程看向我,假意失了主意。 我扯了扯大成的袖子,演戏道:“师兄,既然黄大人诚心相求,我们便帮帮他好了!” “黄某就多谢二位仙师,多谢二位仙师了!” 黄胖子感激涕零,不停的打拱作揖,宛若我们是他的再生父母。我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在前面带路。这一路,黄胖子时不时的就要往后偷瞄我和大程,唯恐我俩对他撒手不管。 两刻钟后,我和大程随着黄胖子再次来到了黄府。 我和大程刚进门儿,潋滟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师傅,大程师叔,这一晚上你们可有收获?” “你的肚子好点儿了?” 我并未答他,只是顺手随意的弄乱他的刘海儿。吃了那极辣的火锅儿后,由于天热,潋滟又吃了不少的冰镇西瓜。我跟大程去府衙走时,他还咕噜的肚子闹个不停,根本离不开毛司一步。 潋滟一面躲着我的手,一面撒娇道:“师傅!” 我笑了笑,走进屋子,“你要是不好,明天还得自己呆着。”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潋滟怕我不相信,他跳到我面前还转了一圈。 我坐下,拿起手边儿杯子,“真的?” “就是……” 潋滟低下头,吞吞吐吐。 见他如此扭捏,我和大程一起看了过来。 只见他腼腆一笑,羞红了脸,嗫嚅道:“就是……我有点饿了!” “噗嗤……”一声,大程笑了出来。转过脸来看向我,揶揄道:“潋滟果真是你的徒弟!” 我刚要回答,就见黄胖子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开口说道:“二位仙师,那个厉鬼什么时候……” 想起晚上他那怂样,我就来气。不悦道:“你没听见我徒弟说饿了吗?” 黄胖子点了点头,满脸堆笑,立刻朝外面喊道:“诶!好,快备一桌子酒菜来!” 然后他再次看一下我和大程,谄媚之极的说道:“正好给二位接风洗尘,还望两位仙师莫要嫌弃。”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片刻后,他带着一桌子菜再次进来。我们也都不跟他客气,各自坐在桌边。 黄胖子引起的要给我斟酒,我捂住酒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不喝酒!” 黄胖子支支吾吾,“哦!那个……” 我等不及他酝酿,直接开口问道:“今日下午抬来的那个死者,可是叫马俊生?” 黄胖子一惊,声音一高,“仙师,此事您怎知道?” 我掏了掏耳朵,被他那嗓门儿震了一下。我睨了他一眼,不悦的冷哼道:“之前让你喊门子,那声音要是有这一半大就好了!” “在下……” 听见我如此怼他,黄胖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理,继续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个厉鬼他就是马俊生!” 说罢,黄胖子被吓的猛后退一步,险些栽倒。他扶着旁边的椅子,弱弱的问道:“为何……他为何来找我啊!” 第156章 招魂之瓮中捉鬼 我给潋滟夹了一筷子菜,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含冤而死,自然要找你这个青天大老爷替他伸冤啊!这厉鬼执拗得很,冤屈一日不洗,他便一日不会离开。” “那……那可怎么办?还求二位仙师救命啊!” 黄胖子几步走过来,朝我和大程不停作揖,泣涕零如雨,险些就要跪了。我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潋滟突出一块儿骨头,兴致勃勃的问道:“师傅,你们遇见鬼了?好不好玩?” 我将食指比在唇上,神秘兮兮的说道:“嘘,小点儿声儿,他是来找你黄伯伯的。那鬼面绿发红,指甲约有两寸远销长,倒是可爱之极。” 说着,就这黄胖子他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那……” 潋滟倒是不怕,他歪着头,允了允油渍麻花的指头,似乎还欲再问。 我连忙打断他说道:“你别在这儿打岔,好好吃你的。” 这时,我看黄胖子已经擦干净了脸上鼻涕眼泪儿。我蹙眉看向他,再次开口问道:“死者是在何处被杀?” 黄胖子略微思忖后答道:“松阳县柳家庄附近。” 我点了点头,又问:“这柳家庄后可有一条河?” 黄胖子抬头,一脸震惊:“正是。” 旁边的大程听见我的话,灵感顿发。他一面小声嘀咕:“一口天上,一口土里”,一面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子是写着。我一看,桌子上刚好写出来两字儿——吴吉 “吴吉?” 我和大程看着桌子上的字儿同时开口,大程转头看向呆愣的黄胖子问道:“松阳县刘家庄可有此人?” “这个……这个要我去府衙查阅后才知。莫非他就是真凶?来人……” 听罢,黄胖子急急的就喊人,想立刻就把那个柳家庄的吴吉捉拿归案。 “不急!” 我摆手拦住他,审视道:“你可是真心信任我和师兄二人?” 黄胖子虽然对我这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陪笑道:“仙师您说笑了,黄某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您了,何谈信任不信任?” 我点了点头,正色道:“好,那便听我的。明日随我一同去松阳县刘家庄,我们亲自抓人。也不枉费那厉鬼一番的信任。” “好,那就听仙师的。” 黄胖子虽然不懂我为何要如此做,但还是将信将疑的答应下来。 我有些不放心,在他出门前再次威胁道:“若是黄大人私自行动,到时若真丢了性命,可莫要怪我。” 黄胖子被我吓得连连点头,百般保证道:“一定,一定。今夜黄某就在二位仙师的隔壁住下,房门也不敢踏出一步。” …… 黄胖子前脚刚走,大程便按捺不住的问道:“此举,莫非你是怀疑……” “嘘……” 我一指趴在桌上打盹儿的潋滟,这一日的折腾,潋滟已经困得不行。于是,大程把他抱进自己的房间休息。 待他出来后,我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怀疑,但不是怀疑黄胖子……” 看着大程狐疑的回了房间,我也回房,此时已是困极,一沾着枕头便失去了意识。 次日,清晨,我和潋滟,松阳县福迹山下,死者马俊生家中。而此时,黄胖子和大程正在松阳县柳家庄捉拿吴吉。 两个时辰后,我和大程还有潋滟在一处茶楼碰头。 我拿起一块茶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先说说看!” 大程喝了口茶,神色暗淡,“和我们所料的一般无二,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人已经是神志不清,如今已经被关押在牢里,暗中保护起来。” 我拿起另一种点心,蹙眉道:“有没有可能是装疯?” 大程摇了摇头,“他脉象紊乱,装疯倒是不大可能。” “真正的问题就出在这儿。” 我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在大程探寻的目光中,分析道:“一个狠得下心去杀人的人,会脆弱倒吓疯自己么?而且,一个疯的人,即使被判了死刑,也无法为自己辩驳一二。似乎,他更像是一个替死鬼。” 大程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是昨晚那个厉鬼……”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很快……” 我站起身看向他,急色道:“大程,走,跟我去趟府衙。顺便让黄胖子写张告示,就说已抓到真凶,但还少张诉状。在死者头七那晚,黄大人会请程大师为其招魂,只要诉状一来,便可将杀人犯吴吉处以死刑。” 大程了然一笑,贼兮兮道:“杜爷你的意思,是要给他来个瓮中捉……鬼?”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佯作紧张的说道:“嘘!大程你小声点,鬼听见就不灵啦!” 死者在这儿没什么直系亲属,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小忙,若是等其远亲递送诉纸,怕又是要过上几日。始作俑者一定希是望我们早早结案,很有可能会因此而露出马脚。 …… 三日后,子时。供台,香烛,纸钱……各种用具一应俱全,大程穿着道士的长袍,我也穿了个灰色的褂子。我一顿好说歹说,黄胖子才答应留下。 我往天上洒了一把纸钱,大程拿着铃铛嘀嘀咕咕的念叨,黄胖子苦着脸,按照我和大程之前教他的那样唱道:“本官一向秉公断案,你的冤情现已昭雪。我今天已烧化纸符一张,还请马俊生的亡魂速速还阳,前来递送诉状……” 不一会儿,树叶沙沙作响。黄胖子一惊停了下来,大程拿着防身短剑怼了一下他的后腰,威胁道:“继续唱!” 黄胖子一咬牙,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唱道:“马俊生的亡魂速速还阳,前来递送诉状……” 黄胖子刚唱出来,之前的那厉鬼便再次现身了,依旧是如此的可爱!黄胖子被吓的一翻白眼儿又要晕,我早防止他这一手,挥出一根银针就扎他身上。 忽然,他发出“嗷……”的一声鬼叫,倒是给那厉鬼吓了一跳。在看他,已是疼的是龇牙咧嘴,如此,倒是一点儿都不晕了。 第157章 迷惑之心中有鬼 先别看,稍后又改。我朝着黄胖子一瞪,低声威胁道:“你倒是继续唱啊,否则我现在就将你丢过去!” 黄胖子吓得抖了三抖,背靠着桌子,一手紧抓着惊堂木,看着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抖着嘴唇继续唱道:“你可……可暂给家人捎信,报……个平安。待本官得了诉……诉状,即可处置了……杀你之人吴吉,让……让你好洗刷冤……冤屈。” 我翻了个大白眼,暗道:人家死都死了,还报什么平安?我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他好歹把该说的都说的目的也出来了。 那厉鬼听闻也是迟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几步走来递上的诉状。黄胖子哆哆嗦嗦的接过,大程见状立刻摇起手中铃铛。 我则趁此悄悄退后两步,伸手一拉暗处麻绳,忽然将黄胖子手中的诉状一把撕碎,大喝一声:“给我将这鬼拿下!” 堂上瞬间明亮如昼,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欲离去的厉鬼网个严严实实,当场把这鬼生擒。四下里埋伏的衙役一拥而上,谨防他再次遁走。 即捉拿吴吉之后,当场再次升堂,经我们连夜审问。 那鬼见无所遁逃,很快认罪,说自己才是杀马俊生的真正凶手。他本就善于飞檐走壁,干脆扮作冤魂,嫁祸于人。早早定案,以免被查出真相。 而他招认的那些,也正如我们所料。正是这只“鬼”使的障眼法,让我们误认吴吉才是真凶。那几句“一口天上,一口土里,屋后是河,宅边有柳”,即使一时想不通,找个有些学识的也会很快推理出来。 而且若是黄胖子自己办了冤假错案,就是最后察觉,也不会轻易翻案,只能将错就错。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为何要选中吴吉做替罪羊呢?” 他老实的承认道:“自然是因为他疯了,无法辩驳。” “看是这个道理,但是据我所知,此人消失一月才出现?你可是知道他这一月在哪儿?” 我徐徐诱之,说罢,忽然一拍惊堂木。 他一愣,顿时如同那闷嘴儿的葫芦,再也不开口了。 大程不想放弃,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又因何杀害马俊生?” 他仍旧是低头,闷声不语。黄胖子被吓得不轻,此时见他一声不吭,也是发了狠。下令杖责五十,但那人仍是不开口。 (●─●) 先别看,稍后又改。我朝着黄胖子一瞪,低声威胁道:“你倒是继续唱啊,否则我现在就将你丢过去!” 黄胖子吓得抖了三抖,背靠着桌子,一手紧抓着惊堂木,看着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抖着嘴唇继续唱道:“你可……可暂给家人捎信,报……个平安。待本官得了诉……诉状,即可处置了……杀你之人吴吉,让……让你好洗刷冤……冤屈。” 我翻了个大白眼,暗道:人家死都死了,还报什么平安?我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他好歹把该说的都说的目的也出来了。 那厉鬼听闻也是迟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几步走来递上的诉状。黄胖子哆哆嗦嗦的接过,大程见状立刻摇起手中铃铛。 我则趁此悄悄退后两步,伸手一拉暗处麻绳,忽然将黄胖子手中的诉状一把撕碎,大喝一声:“给我将这鬼拿下!” 堂上瞬间明亮如昼,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欲离去的厉鬼网个严严实实,当场把这鬼生擒。四下里埋伏的衙役一拥而上,谨防他再次遁走。 即捉拿吴吉之后,当场再次升堂,经我们连夜审问。 那鬼见无所遁逃,很快认罪,说自己才是杀马俊生的真正凶手。他本就善于飞檐走壁,干脆扮作冤魂,嫁祸于人。早早定案,以免被查出真相。 而他招认的那些,也正如我们所料。正是这只“鬼”使的障眼法,让我们误认吴吉才是真凶。那几句“一口天上,一口土里,屋后是河,宅边有柳”,即使一时想不通,找个有些学识的也会很快推理出来。 而且若是黄胖子自己办了冤假错案,就是最后察觉,也不会轻易翻案,只能将错就错。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为何要选中吴吉做替罪羊呢?” 他老实的承认道:“自然是因为他疯了,无法辩驳。” “看是这个道理,但是据我所知,此人消失一月才出现?你可是知道他这一月在哪儿?” 我徐徐诱之,说罢,忽然一拍惊堂木。 他一愣,顿时如同那闷嘴儿的葫芦,再也不开口了。 大程不想放弃,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又因何杀害马俊生?” 他仍旧是低头,闷声不语。黄胖子被吓得不轻,此时见他一声不吭,也是发了狠。下令杖责五十,但那人仍是不开口。 (●─●) 先别看,稍后又改。我朝着黄胖子一瞪,低声威胁道:“你倒是继续唱啊,否则我现在就将你丢过去!” 黄胖子吓得抖了三抖,背靠着桌子,一手紧抓着惊堂木,看着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抖着嘴唇继续唱道:“你可……可暂给家人捎信,报……个平安。待本官得了诉……诉状,即可处置了……杀你之人吴吉,让……让你好洗刷冤……冤屈。” 我翻了个大白眼,暗道:人家死都死了,还报什么平安?我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他好歹把该说的都说的目的也出来了。 那厉鬼听闻也是迟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几步走来递上的诉状。黄胖子哆哆嗦嗦的接过,大程见状立刻摇起手中铃铛。 我则趁此悄悄退后两步,伸手一拉暗处麻绳,忽然将黄胖子手中的诉状一把撕碎,大喝一声:“给我将这鬼拿下!” 堂上瞬间明亮如昼,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欲离去的厉鬼网个严严实实,当场把这鬼生擒。四下里埋伏的衙役一拥而上,谨防他再次遁走。 即捉拿吴吉之后,当场再次升堂,经我们连夜审问。 那鬼见无所遁逃,很快认罪,说 第158章 究竟有何关联? “咚咚……” “进来!” 黄胖子挺着他那肥硕的腰身,蹭门而入,他拱手陪笑到:“黄某特意准备了早膳,特来答谢二位仙师协助办案之情。还请二位仙师莫要推迟!莫要推迟!” 我放下手里的橘子,站起起身,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言简意赅的说道:“左右我们也饿了,那就走吧!” 大程起身,去隔壁唤了睡得正香的潋滟。 昨夜,潋滟听说我们要审鬼,是兴奋的不行非也来看,我不允他到现场,他硬是坐在房中干等,直到我们捉到那鬼,他才堪堪的睡下。 而我和大程还有黄胖子硬是审了一夜的案子,案犯扮鬼来时已近子时,待一切结束,回来时已是近卯时,天色微亮了。 真相不明,我百思不得其解,躺着也是睡不着。干脆一面吃点心,一面和大程聊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个时辰。 不过,同样一宿未睡,顶着黑眼圈的黄胖子,此时倒是精神好的很。毕竟,若将此番审鬼案报上去,倒也是他的一大政绩,这自然值得他欢喜。 …… 黄胖子起身,举起酒杯,恭敬道:“黄某敬二位仙师一杯!” “好说!” 我和大程举起茶杯饮了一口放下,自从上次他得知我们不喝酒,这次特意给我和大程一人倒了一杯果茶。 “二位仙师果真是厉害!不但能住得了真鬼蛇妖,就是连那假鬼,也是手到擒来。在下佩服,佩服!” 黄胖子朝我们二人拱了拱手,不停的吃着彩虹屁。 我摆了摆手,朝他嘿嘿一笑,恭维道:“能生擒了那“厉鬼”,主要还是靠了黄大人的帮助!” “哦?何以见得?” 黄大人挠了挠头,看向我是一脸纳闷。 我咽下汤包,冲他狡黠一笑,“主要是黄大人那瑟瑟发抖的演技好,竟能骗过了那“厉鬼”,以为我们相信了他的鬼话。否则以他的身手,即使天罗地网,衙役众多,怕是也难以将其擒拿归案。” “也没有了。” 黄胖子知道我在揶揄他,他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 潋滟喝了口豆粥,抬头问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真鬼的?” 潋滟刚问完,黄胖子也看过来,一脸的求知欲。我放下筷子,轻咳了两声,才沉声道:“你师父,我从不信世上真有厉鬼存在。况且,天一亮,我和你大程师叔观察过出现过厉鬼的府衙后院。 结果,却发现那墙上有明显脚蹬过的印痕。鬼的来去,会有这么笨拙吗?于是,我和你大程师叔打算将计就计,引出此“鬼”,昭明实情。” 听完,潋滟立即比出一个大拇指,看着我一脸崇拜道:“哇!这么厉害啊!真不愧是我的师傅!” “你真皮!说反了吧!” 说罢,我伸手毫不留情的蹂躏了潋滟的刘海儿。 “哎!” 潋滟一面躲着我的手,一面告饶道:“师傅,我知道还有一个原因,也能推断出来那是假鬼!” 我放下作乱的双手,看着他眼睛一亮,“呦!那你说说看!” 潋滟抚了抚微乱的刘海儿,一本正经的沉吟道:“嗯,就是几日前师傅带我去马俊生家里啊!他是个猎户出身,也没上过学,是个字都识不全,实打实的大老粗。您还特意同他的邻居打探了他的脾气秉性,也是直来直去的。” 潋滟一顿,看着我微微点头,继而说道:“师傅,我记得您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生前字都识不全的大老粗,做了几日鬼,就能作诗猜字了?而且说话语气也变得文绉绉的?所以,从那儿回来后,师傅便能确定那就是假鬼!” 我捏了下潋滟的鼻子,夸奖道:“真是聪明,不愧是我的得意徒弟!” 黄胖子也是一脸赞叹,看向我连连恭维道:“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忽然,他又转脸看向大程,疑惑道:“如果黄某没记错,二位仙师来时说是,受家师之命查探福迹山村民怪病起因,如今可有进展?是否需要在下……” “多谢黄大人好意!从张贴告示引“鬼”前来的第二日,我和师兄便去福迹山查探了。如今一切已经解决,又刚好在抓鬼那晚之前赶回,什么也没耽误。倒是劳大人费心了!” 我摆了摆手,此时倒是真心的感谢他。毕竟,他现在一切麻烦都已经解决,还能想起帮我们一把,倒也是难得。 黄胖子放下筷子,略有所思的说道:“那怪病,下官也是略有耳闻。此病来势汹汹,倒也不像是传染病。二位仙师即已查明,可否为在下解惑,这病到底因为什么引起的?” 见我正啃骨头没空,大程只好接过话茬儿答道:“山中的水源!” 黄胖子见我跟手里的骨头越挫越勇,也没空搭理他,只好转头看向大程。大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簇小水流从山顶流出,而这里面含有有害物,长期引用引起这种怪病。 福迹山脚下的山民多少引用山中水,而生病的那几户人家,都是居住在这簇流水附近。无一例外都是用此水洗菜煮饭引用,日积月累便会生病。” 黄胖子点了点头,一脸讶异。大程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和师妹就将那处水流那石头堵住,并告知那几户得病的山民。最后,在山下支起两大锅煮药,一锅给得病的治病,另一锅给没病或者没发作的预防。如今倒也算是控制住了!” “二位仙师,真是我们松阳县的救星啊!请受黄某一拜!” 黄胖子听着激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其他恭维溢美之词,干脆起身就要去拜。 大程连忙站起身,阻止他行大礼。一脸恳切的朝黄胖子问道:“只是山顶究竟是何人?为何他们一来,部分山上的泉水就变得有害了!” 黄胖子摆了摆手,打起了退堂鼓:“哎!跟二位仙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黄某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是黄某惹不起的!” 第159章 咱们师傅会变脸 我和大程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作罢。我和大程用过早饭后,便带着潋滟还有疯疯癫癫的吴吉,一同告辞了黄胖子。 趁着天气还未到晌午那么热,我们决定立即驾车返程回药王谷,这一走就是六天。想着回去必定受罚,我不由的就打了一个寒颤。 车厢里,我朝徒弟看去,“潋滟,这几日但凡有好吃或者好玩的,师傅都买给你或是是叫上你,你说,师傅对你好不好啊?” 潋滟抬起屁股,怯怯的躲远了一些:“好……好啊!师傅,您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笑,我……我害怕!” 我浑然不介意的向他凑过去,狡黠道:“有一句话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知不知道?” 见潋滟疑惑的点了点头,我满意的继续说道:“所以,如果回去你师公怪罪我们私自出门儿,你觉得该怎么说?” 潋滟扯过一个僵硬的笑容,两手后撑着身体躲避着我,试探着说道:“徒弟,徒弟一定替师傅顶下责罚!” “不对不对!” 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他。他一愣,有些不知所言。在车厢外的大程一掀车帘,侧耳过来,也想听我说个所以然。 我一脸狡黠的教他:“是我撒泼打滚的要师傅和大程师叔带我溜出去的。总之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师不要牵连无辜!” 我刚说完,就听“咯噔……”的一声,车轱辘直接从碎石上撵过去。 毫无预兆的,我脑袋就磕车厢上,我揉了揉有些发红的前额,朝外面不满的喊道:“大程,好好驾车!怎么回事?” 说罢,我就猫腰出去,打算跟他一同坐在驾车的位置。 出去前,我顺便转头对潋滟说道:“为师跟你大程师叔一起驾车,你在车厢里好好温习一下回去的说辞!” 我刚坐稳当,就听见潋滟在车厢无奈的小声嘀咕道:“终究还是我一个人,默默的扛下了所有。”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大程揶揄道:“你的便宜,果然是没那么好占的。潋滟不过是混吃混喝了几顿,你就……” “哎哎哎!” 我摆了摆手打断他,继续道:“你要是心疼潋滟,要不你来说,就照我刚刚那么说,我自然是没意见。” 说罢,我还凑上去冲他温柔一笑,一脸好说话的模样。趁他没反应过来,我转头就朝车厢里的潋滟喊道:“潋滟,还不快谢谢你……” “哎!” 大程立刻拿手掩住我的嘴巴,面对我揶揄的表情,大程连连摇头道:“算了,真是怕了你了,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 半日后,药王谷。隔着大老远儿的,我就看师傅背着手站在药王谷入口处,我刚要溜,就见师傅那如炬的目光朝我直射而来,一时间我真是避无可避,无所遁形。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决定转身,把潋滟提溜到最前面,自己往往大程的身边凑了凑,又把神志不清的吴吉小心的藏在了最后。 我苦着脸,心惊胆战。就在我以为完蛋了的时候,忽然听见潋滟清脆的喊道:“师公,潋滟想您!” 说着就朝我师傅跑去,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师傅立刻就绷不住了,严肃的表情开始龟裂瓦解,“累不累,吃饭了没?” “不累,看到师公就不累了!” 潋滟歪着头,讨巧的抓住师傅的手。我见有戏,趁着师傅有笑脸儿,上前也打算搭讪两句。结果,我还没张口,就见师傅一脸怒意的转过头来:“舍得回来了?” 我瞬间就低下了头,待落下师傅几步,我扯了扯大程的衣角,委屈的嘀咕道:“天啊!咱们师傅他会变脸!” 大程立刻那胳膊碰了我一下,我一抬头,只见师傅正一记眼刀向我剐来。我吓得一抖,在没敢出声。 刚到师傅放里,潋滟在我目光的威逼下,扭捏着走到了我师傅面前,他思忖着刚要开口,就见师傅摆手,看向潋滟温和的说道:“好孩子,即使你不开口,我也知道,肯定是你师傅逼你顶罪!她呀,从小就一肚子的坏水!” 说罢,师傅还睨了我一眼,阴恻恻是说道:“说不定她自己想自己出去,还会抓你当挡箭牌!” “噗嗤!” 我见心中的小算盘都被发现了,正打量着新计策。大程这厮,竟敢不厚道的嘲笑我。我冷眼的瞟了他一眼,我俩一齐低下头。 师傅吹胡子瞪眼睛,磕了磕茶杯盖儿,继续训斥道:“一天天的跟个野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我连连将一杯新茶递过去,小心的拍起了马屁:“师傅,我要是那孙猴子,您就是那如来佛祖啊。我在怎么上窜下跳,也逃不过您的手掌心啊!” “哼!” 师傅傲娇的一转头,冷哼一声。我快速转着脑子正欲想些新词,就听见师傅抬眼问道:“听说你这个麻烦精,又带回来一个麻烦?” “不是麻烦,是病患。这个是师兄强烈要求带回来的,实在不关我事儿!” 说罢,我立刻闪开一步,露出师兄这尊大佛,我,就功成身退了。 大程不情不愿的看了我一眼,上前答道:“是。这……” 师傅朝大程摆了摆手,瞪了一眼退后的我一眼说道:“不用解释,定然是这个鬼丫头,他匡你这么说的吧!你什么性子,你爹我还能不知道?出门一趟没被他卖了就不错了!” “师傅!”“爹!” 我和大程同时开口,我暗道:我有那么坏吗? 师傅又磕了下茶杯盖儿,示意我俩闭嘴。然后他继续说道:“潋滟前面掩护他,你在后面帮助他撤退,他倒是好一推二五六,干脆没人家的事儿!要不是后面跟着那个,是个神志不清的,怕是也少不得被她算计!” 师傅转头看我,徐徐善诱的说道:“你咋不说是他俩绑着你出去的?” “嗯嗯嗯” 我连连点头,忽觉不对,又连连摇头。 师傅一震茶杯,训斥道:“你们这是胡闹!” 第160章 思之念之不寐之 先别看,马上改好。听完我们的解释,师傅气的只抖胡须。师傅一震茶杯,训斥道:“你们这是胡闹!” 忽然,他拍桌而起,睨着我和大程吼道:“今日的晚饭,你俩就别……” “咚咚……” 这敲门声,真是恰如其时啊!恍若刑场是那句,“刀下留人!”不仅打断了师傅的咆哮,还阻止了我和大程要受的刑罚。 “咳咳……” 师傅轻咳两声,正了正衣冠。瞪了我一眼之后坐下,他沉声道:“进来!” 随着“吱吖”一声门响,一人推门而入。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的锦服,大白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乌黑色的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的眼眸想滩浓的化不开的墨。这,不是墨棠又是谁? “墨棠,你怎么来了?” 我两步上去,拉着他的袖子。 “让你起来了吗,像什么样子!哎!” 师傅朝我一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一惊,立刻就要在跪之时,忽然拉着墨棠的衣角朝他撒娇道:“咱们夫妇一体,自当同甘共苦。” 墨棠朝我了然一笑,提起衣摆就要和我一同跪着。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在这儿也是碍我的眼!” 师傅,一脸“没脸看”的表情,摆了摆手将我和大程一同哄了出去。只留下吴吉以作研究。 “谢师傅!” 我连忙朝着师傅欢天喜地的拜了拜,然后就拉着墨棠溜出门儿去。 我拍着胸口庆幸道:“可算是过关了!” 忽然转头看着墨棠一脸委屈道:师傅偏心眼儿的厉害,在训斥我和大程之前,就早早的放潋滟出去玩儿了。这才半年不见,我在师傅心里的地位真是呈直线下降啊!” 墨棠轻笑还未答我,我便继续追问道:“对了,之前你去的是哪儿?怎么走的那么突然,回来的也这么突然?” 我一顿,看着他忽然笑道:“不过,夫君这扣门声可真是来得及时。夫君简直就是我的命定救星啊!” 突然墨棠脸色一沉,佯怒道:“今日,他轻靠在我身上,用纤细小手抚摸我幼嫩的肌肤,温柔小嘴吮吸我的体液,直到后来,他满意十分飘然离去,落下一个粉红色的吻痕……” 他朝我一瞪,“也不嫌害臊,写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嘿嘿一笑,踮起脚尖,得意的一挑他的下巴,“怎么,夫君大人吃醋啦?” 墨棠依旧是沉着脸,他忽然冷哼一声:“谁会跟一只蚊子吃醋!” 我一愣,狐疑道:“那你还紧赶慢赶的回来?” 墨棠未答,直接憋过脸去。我看他那别别妞妞娇羞的模样,拉着他的衣角,一脸了然的调笑道:“莫非是夫君思我念我,如今已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墨棠红着脸转过身,不服气的说道:“谁?你这脸皮……” “哈哈哈……” 看他这不打自招的举动,我捧腹笑个不停。 “你……” 他脸色胀红,忽然故技重施,一把掐过我的脸颊,此情此景,就像半年前他第一次到药王谷接我那样。 我一愣,不挣扎,还把脸颊凑过去一些,挑眉娇笑道:“夫君若是喜欢,尽管捏便是。” 他看着我这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欠揍表情,一时无法,悻悻的送开手。 半天后,他一扯僵硬的嘴角说道:“你这脸皮……还真是……” 他无奈摇了摇头坐下,似乎说不下去的样子。 我一愣,笑嘻嘻的凑过去,朝他一拱手,“多谢夫君夸奖!” 墨棠眼皮跳了跳,倒也没说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 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问问我问问 第161章 与尔一同还家时 先别看,马上有更改。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夫君方才洗澡,会是一番什么。闹也闹过了,我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何时来的药王谷,刚才又在干什么?” 墨棠垂着眸子,淡淡的答道:“比你早半个时辰到药王谷,方才在洗澡。” 这是我才发现,他前面的几缕头发微湿的附在两颊,脸颊如同被蒸汽熏过一样,正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你看什么呢!” 墨棠摸了摸脸颊,发现并无不妥时,又朝我看了过来,并伸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一脸狐疑。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拉他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 第162章 我们现在在吵架 晴雪羞答答地低下头说道:“也没怎么,就是远远见了两面儿,还是托君大人帮忙!” 我挽着她的手,一面往回走,一面揶揄道:“你这也太谦虚了吧!你来我家左右不过七日,就想办法见了未来婆婆,还两次?” 晴雪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就是先打个照面,混个脸熟,想先留个好印象,正经话都没说上几句。梨浅,你可得帮我!” 说到最后,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一脸的恳切。我朝她一笑,调侃道:“我?我跟他父母又不熟,怎么帮你啊!” 晴雪摇了摇我的胳膊,一脸急切地说道:“君大人啊,君大人的话在云逸父母面前极其有重量的!” 我佯装懵懂,朝她眨着眼睛说道:“那你就找他呗,跟我说作什么!” “梨浅,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不理你了!” 说罢,她还真转过身,将手臂环在胸前,跟我板起了脸。 我一把拉过别过去的晴雪,连连哄道:“好啦,好啦,我没说不帮你呀。急个什么!” 见晴雪脸色刚好,我又忍不住撩闲,来了一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云逸”嘛!哈哈哈……” 说完我把腿便跑,后面的晴雪反应过来,一路追着喊道:“好啊!梨浅,你给我站住……” 一刻钟后,她抓住了我,但俩都是气喘吁吁。我连忙举双手告饶道:“晴雪大小姐快说吧,要怎么帮?我一定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两肋插刀……” 她狐疑道:“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我一笑,一面摆手往前走,一面回头对笑道:“快说,否则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过期不候啊!” “哎!你等等我!” 听我这么说,她连忙小跑着追上我,一挽我的胳膊。 她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样,然后……” 我哈哈一笑,揶揄道:“办法都想好了,还说没……” 晴雪恼羞成怒,伸出两只魔抓就朝我的两肋袭来,我一面躲着,一面告饶道:“哈哈哈……好……我不说,我不说。你……你别别碰我痒痒肉……” …… 一刻钟后,我和晴雪从后门溜进了杜府,也就是我家。我娘出门儿到铺子里收账去了,我爹去应酬还没有回来。按照在马车里约定的那样,我回家陪爹娘,墨棠先回自己家看老夫人和他母亲,晚一点再来我家里偷偷找我。 又过了一刻钟,我娘回来了,然后是我爹,我爹和人应酬喝的醉醺醺的。我娘将他扶回房间,我又吩咐樱桃从小厨房端了一碗醒酒汤。然后,我和我娘还有晴雪三人,欢欢喜喜的吃了晚饭。 眼见天色已经黑了,我泡了澡换了衣裳,在闺房里百无聊赖的翻了翻书,实际上是看着窗外等墨棠。 “咚咚……”两声,我一回头,就见墨棠从窗外飞身进来。我心中喜悦,两步上前迎过去,拍了个彩虹屁,说道:“夫君连出场都是如此的英武不凡!” “哼!” 墨棠避开我,转过身去看向窗外。我一笑,原来这货是为今日我冤枉他利用晴雪的事儿,现在还记着仇。 我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不理我我凑过去,低低的道歉:“对不起!”结果,这货拍拍我扯过的衣角,还往窗边走了几步,高冷的依旧不打算理我。 我堪堪的低下了头,等再一抬头时,已是一脸委屈巴巴,楚楚可怜。我望着他的背影开着哭腔说道:“我冤枉你一次,你就不理人家。昨天晚上还说我不矜持,还说我是磨人精,是祸害……你还说我是魔鬼,说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呜呜……君墨棠……你欺负人……” 墨棠一慌,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一手轻抚我的背,一脸急切道:“哎!你别哭啊!我是逗你玩的……你别当真!我道歉好不好!” “哈哈哈……” 我实在忍不住,拿拳头一面锤他胸口,一面笑出了猪叫声。 “你……” 墨棠发现我又在捉弄他,一把将我推开来一些,黑着脸气呼呼的再次转过身去。 我凑过去,讨好的说道:“夫君,都是我不好,你别在气了!” 见他还是不理,我干脆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冷哼一声道:“这板着脸累人不说,不要一会儿你还得原谅我。” 他被我这句话气的不轻,立刻转过了身来,看着我低吼道:“谁跟你的自信,我会轻易原谅你!” “呐!” 我给了他一个不打自招的眼色,凑过去,朝他嘿嘿一笑,“不轻易原谅,那要怎样原谅?” “我……” 墨棠一时语塞,我继续挑衅道:“怎么,夫君逗我玩就行,刚刚我逗夫君就不行?果然是只管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哎……” 说着说着,我还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哄小孩的模样。 “你……杜梨浅,你到底会不会哄人啊,或者说你到底会不会道歉啊!” 墨棠脸色气的通红,半天憋出这样一句。 我拿起一根香蕉,慢条斯理的剥开,用余光瞄了他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慢吞吞的说道:“我天生愚钝,还挺夫君先给我示范给我看看。” “你……” 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吧啦”一声,也掰了跟香蕉,恶狠狠的剥皮吃掉。 “啪……”的一声,我将香蕉皮扔在他旁边,拍案而起,吼道:“君墨棠,我早受够傲娇的臭脾气了。” 他被我吓的一愣,随即他怒从中来,握着拳头站起身,一步步朝我逼近,威胁的低吼道:“所以呢?”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直接一个起跳往他身上蹦过去,双手环着他脖子,两腿夹在他腰间,浑身都挂在他身上。我歪着头,笑嘻嘻的说道:“所以啊,我打算再忍个五十年!” 他一愣,发现自己再次中了我的诡计,他不停的用手推我,嫌弃的说道:“起开!杜梨浅,我们现在在吵架,你少跟我在这儿嬉皮笑脸,黏黏糊糊的!” 第163章 吵架也可以很甜 稍后有更改,我点了点头,将环在他颈子上的手抽空拿出一只,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耳垂,只见他立时就是一僵。 我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啊!吵架吵架,就现在这个姿势,谁懂算谁输!” 墨棠:“……” 我们就这样呼吸可闻的僵持了五个呼吸。 他脸色越发的粉红,但他仍旧选择低着头对我视而不见。忽然,他嗫嚅道:“抱紧我!在抱紧一点!吻我!” 我:“……” 我故作不解,歪着头懵懂的看着他:“哈?” 他抬头就是朝我一瞪,我连忙就坡下驴,见好就收。抱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眉毛,然后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刚想夸赞一声“我夫君真好看”的时候,就听见他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低低的,一脸认真:“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讲你的……” 听他这话,莫非他当了真?我连忙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同时也让他看清我的眼睛。 接着,我用温柔非常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的,本来我就是个闯祸精,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一直都懂得你对我的深情而且也被你感动着,从你在皇宫里安慰我,给我将的那些星星理论时我就知道。” 我一顿,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声情并茂的讲道:“你说,我的世界,是一片星空,没有星星排在前面,也没有星星排在后面,所有的星星都自顾自的亮着!不管是大星星,还是小星星!都是一样的璀璨夺目!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够出息,但是你却把我说的那样好。我知道那是因为爱,爱,就是娇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低头看见他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眸子一转,话风一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淑女端庄的那种,我其实是属于很有魅力的那种,魅力款,只有有品位的男人才能发现我的卓尔不凡之处,比如说夫君,你。” 墨棠:“……” 我看着他伸开双臂,一时忘形的说道,“如此良辰美景,现在我好想赋诗一首!” 墨棠:“……” 我也顾不得他那嫌弃的眼神儿,自顾自的高声吟起了那日宫宴上临时作的打油诗:“上善若水煮肉片,心乱如麻辣豆腐。干柴烈火爆腰花,世态炎凉拌黄瓜。缘木求鱼香肉丝,踏雪寻梅菜扣肉。” 墨棠翻了个大白眼,低声说道:“你又饿了?” 我点了点头,在他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抚上他的耳朵,朝他暧昧的一笑,然后低低的说道:“想吃你!” 墨棠一愣,脸色绯红,连气息都变的有些粗。 (●─●) 稍后有更改,我点了点头,将环在他颈子上的手抽空拿出一只,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耳垂,只见他立时就是一僵。 我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啊!吵架吵架,就现在这个姿势,谁懂算谁输!” 墨棠:“……” 我们就这样呼吸可闻的僵持了五个呼吸。 他脸色越发的粉红,但他仍旧选择低着头对我视而不见。忽然,他嗫嚅道:“抱紧我!在抱紧一点!吻我!” 我:“……” 我故作不解,歪着头懵懂的看着他:“哈?” 他抬头就是朝我一瞪,我连忙就坡下驴,见好就收。抱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眉毛,然后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刚想夸赞一声“我夫君真好看”的时候,就听见他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低低的,一脸认真:“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讲你的……” 听他这话,莫非他当了真?我连忙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同时也让他看清我的眼睛。 接着,我用温柔非常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的,本来我就是个闯祸精,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一直都懂得你对我的深情而且也被你感动着,从你在皇宫里安慰我,给我将的那些星星理论时我就知道。” 我一顿,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声情并茂的讲道:“你说,我的世界,是一片星空,没有星星排在前面,也没有星星排在后面,所有的星星都自顾自的亮着!不管是大星星,还是小星星!都是一样的璀璨夺目!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够出息,但是你却把我说的那样好。我知道那是因为爱,爱,就是娇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低头看见他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眸子一转,话风一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淑女端庄的那种,我其实是属于很有魅力的那种,魅力款,只有有品位的男人才能发现我的卓尔不凡之处,比如说夫君,你。” 墨棠:“……” 我看着他伸开双臂,一时忘形的说道,“如此良辰美景,现在我好想赋诗一首!” 墨棠:“……” 我也顾不得他那嫌弃的眼神儿,自顾自的高声吟起了那日宫宴上临时作的打油诗:“上善若水煮肉片,心乱如麻辣豆腐。干柴烈火爆腰花,世态炎凉拌黄瓜。缘木求鱼香肉丝,踏雪寻梅菜扣肉。” 墨棠翻了个大白眼,低声说道:“你又饿了?” 我点了点头,在他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抚上他的耳朵,朝他暧昧的一笑,然后低低的说道:“想吃你!” 墨棠一愣,脸色绯红,连气息都变的有些粗。 稍后有更改,我点了点头,将环在他颈子上的手抽空拿出一只,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耳垂,只见他立时就是一僵。 我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啊!吵架吵架,就现在这个姿势,谁懂算谁输!” 墨棠:“……” 我们就这样呼吸可闻的僵持了五个呼吸。 他脸色越发的粉红,但他仍旧选择低着头对我视而不见。忽然,他嗫嚅道:“抱紧我!在抱紧一点!吻我!” 我:“……” 我故作不解,歪着头懵懂的看着他:“哈哈哈哈哈姐姐 第164章 归来之和亲公主 先别看,稍后有修改。稍后有更改,我点了点头,将环在他颈子上的手抽空拿出一只,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耳垂,只见他立时就是一僵。 我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啊!吵架吵架,就现在这个姿势,谁懂算谁输!” 墨棠:“……” 我们就这样呼吸可闻的僵持了五个呼吸。 他脸色越发的粉红,但他仍旧选择低着头对我视而不见。忽然,他嗫嚅道:“抱紧我!在抱紧一点!吻我!” 我:“……” 我故作不解,歪着头懵懂的看着他:“哈?” 他抬头就是朝我一瞪,我连忙就坡下驴,见好就收。抱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眉毛,然后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刚想夸赞一声“我夫君真好看”的时候,就听见他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低低的,一脸认真:“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讲你的……” 听他这话,莫非他当了真?我连忙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同时也让他看清我的眼睛。 接着,我用温柔非常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的,本来我就是个闯祸精,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一直都懂得你对我的深情而且也被你感动着,从你在皇宫里安慰我,给我将的那些星星理论时我就知道。” 我一顿,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声情并茂的讲道:“你说,我的世界,是一片星空,没有星星排在前面,也没有星星排在后面,所有的星星都自顾自的亮着!不管是大星星,还是小星星!都是一样的璀璨夺目!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够出息,但是你却把我说的那样好。我知道那是因为爱,爱,就是娇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低头看见他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眸子一转,话风一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淑女端庄的那种,我其实是属于很有魅力的那种,魅力款,只有有品位的男人才能发现我的卓尔不凡之处,比如说夫君,你。” 墨棠:“……” 我看着他伸开双臂,一时忘形的说道,“如此良辰美景,现在我好想赋诗一首!” 墨棠:“……” 我也顾不得他那嫌弃的眼神儿,自顾自的高声吟起了那日宫宴上临时作的打油诗:“上善若水煮肉片,心乱如麻辣豆腐。干柴烈火爆腰花,世态炎凉拌黄瓜。缘木求鱼香肉丝,踏雪寻梅菜扣肉。” 墨棠翻了个大白眼,低声说道:“你又饿了?” 我点了点头,在他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抚上他的耳朵,朝他暧昧的一笑,然后低低的说道:“想吃你!” 墨棠一愣,脸色绯红,连气息都变的有些粗。稍后有更改,我点了点头,将环在他颈子上的手抽空拿出一只,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耳垂,只见他立时就是一僵。 我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啊!吵架吵架,就现在这个姿势,谁懂算谁输!” 墨棠:“……” 我们就这样呼吸可闻的僵持了五个呼吸。 他脸色越发的粉红,但他仍旧选择低着头对我视而不见。忽然,他嗫嚅道:“抱紧我!在抱紧一点!吻我!” 我:“……” 我故作不解,歪着头懵懂的看着他:“哈?” 他抬头就是朝我一瞪,我连忙就坡下驴,见好就收。抱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眉毛,然后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刚想夸赞一声“我夫君真好看”的时候,就听见他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低低的,一脸认真:“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讲你的……” 听他这话,莫非他当了真?我连忙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同时也让他看清我的眼睛。 接着,我用温柔非常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的,本来我就是个闯祸精,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一直都懂得你对我的深情而且也被你感动着,从你在皇宫里安慰我,给我将的那些星星理论时我就知道。” 我一顿,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声情并茂的讲道:“你说,我的世界,是一片星空,没有星星排在前面,也没有星星排在后面,所有的星星都自顾自的亮着!不管是大星星,还是小星星!都是一样的璀璨夺目!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够出息,但是你却把我说的那样好。我知道那是因为爱,爱,就是娇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低头看见他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眸子一转,话风一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淑女端庄的那种,我其实是属于很有魅力的那种,魅力款,只有有品位的男人才能发现我的卓尔不凡之处,比如说夫君,你。” 墨棠:“……” 我看着他伸开双臂,一时忘形的说道,“如此良辰美景,现在我好想赋诗一首!” 墨棠:“……” 我也顾不得他那嫌弃的眼神儿,自顾自的高声吟起了那日宫宴上临时作的打油诗:“上善若水煮肉片,心乱如麻辣豆腐。干柴烈火爆腰花,世态炎凉拌黄瓜。缘木求鱼香肉丝,踏雪寻梅菜扣肉。” 墨棠翻了个大白眼,低声说道:“你又饿了?” 我点了点头,在他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抚上他的耳朵,朝他暧昧的一笑,然后低低的说道:“想吃你!” 墨棠一愣,脸色绯红,连气息都变的有些粗。 稍后有更改,我点了点头,将环在他颈子上的手抽空拿出一只,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耳垂,只见他立时就是一僵。 我一脸委屈的说道:“好啊!吵架吵架,就现在这个姿势,谁懂算谁输!” 墨棠:“……” 我们就这样呼吸可闻的僵持了五个呼吸。 他脸色越发的粉红,但他仍旧选择低着头对我视而不见。忽然,他嗫嚅道:“抱紧我!在抱紧一点!吻我!” 我:“……” 我故作不解,歪着头懵懂的看着他:“哈?” 第165章 取之于蓝胜于蓝 晴雪正窘迫不安之时,我娘忽然开口了:“晴雪,你不要老想着孝顺老娘,你也要多关心关心自己!呐,你也多吃一点儿!” 说着,我娘就将晴雪手里的燕窝挪的更近一些,俨然一副慈母形象。我娘又趁人不查,撞了一下晴雪的胳膊。 “哦,是,谢谢娘!” 晴雪立刻会意,立即恭谨的点头谢过。 本以为事情就此落幕,没想到云逸的母亲忽然狐疑的问道:“不是……不是说晴雪的母亲先世了么!” 我娘点了点头,一脸慈爱的看着晴雪说道:“是啊!这孩子令人心疼,有是个懂事文静的性子,我看着喜欢,而且她跟我的女儿浅浅也是知交好友,我就做主把她收做义女了。可惜我没有儿子,否则她这个儿媳是跑不掉了!” 我娘说到最后还打趣了一下晴雪,惹得晴雪害羞的低下了头,旁人听见了都笑作了一团。 笑闭,云逸的父亲一脸探究的开口问道:“只是这个老娘的“老”字儿何解啊?” 我点点了点头,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哦,不,是开始认真的给大家解释道:“‘老’么,尊敬亲昵之意,比如你们家的老夫人啊,李老爹啊!晴雪家乡都是这么叫的,是吧?” 说罢,我俩还轻轻的碰一下晴雪的胳膊。 “啊?啊!对,正是如此。” 晴雪先是一愣,连连应和。 大家都长大了嘴巴,皆是一副被我娘说的云里雾里的模样。云逸父亲自诩见多识广,此时也是歪着头困惑不已。我在心里真是对我娘的机智佩服不已。我一转头,只见墨棠露出微不可察的一抹笑,为防穿帮,我连忙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我娘轻咳了两声,拿起酒杯站起身来,面不改色的说道:“大家别光顾着看我呀,今日难得一聚,大家举杯!” “哦,好!举杯!” 大家一起举杯,其乐融融,仿佛方才的尴尬根本没存在过。还得是我娘出马,我娘就是厉害。 等送走了长辈,我和墨棠手拉着手打算慢慢踱步回家。突然他“噗嗤”一笑,我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他轻咳了两声解释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能胡诌了!” 我歪着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一顿,继而揶揄道:“原来是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哈哈哈……” 看墨棠笑着打趣我,我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异常强势的说道:“夫君,你别以为我读书少就能欺负我!” …… 我跟墨棠正在林荫小路上打打闹闹,忽然一只花鹰尖叫着在上空盘旋,墨棠伸出胳膊,那只花鹰便从天而降,最后落在墨棠的胳膊上。墨棠小心的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筒,将它放飞后,面色凝重的将竹筒里的信打来来看,看完后有用随时带的火折子给烧掉。 墨棠一脸晦涩的开口道:“昨日驸马病逝,明天互送大公主的队伍便会启程回屠苏,我得赶在那队伍启程前回去!你……” 他有些抱歉,还有些不舍。我上前一步,轻轻的抱着他,小声说道:“去吧去吧!短暂的分离,只为更好的相聚。我们在屠苏京城的日子还长着呢!” 墨棠一怔,有些动容,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我不太喜欢这种悲伤的气氛,眸子一转,轻吟着给他写的第一封信:“山遥路远,不知何时相见。四季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异国他乡,你孤身一人,切记把持住自己。 若天气燥热,多用冰水洗澡。万望保持清醒,压制本性,拴住心猿,切莫当真。” 墨棠听闻好笑的摇了摇头,突然,他很紧很紧的反抱着我,快勒的我喘不过来气的那种,只听他在我耳边郑重的说道:“你也是,要万望保持清醒,压制本性,拴住心猿,切莫当真。至于我,有夫人一人就够了!‘’ 说罢,他松开我,然后唤来了君起护送我,他则一个翻身上马,便要走。 “哎!等一下,这个拿去!” 我赶紧从袖中拿出一枚瓷瓶,朝他扔过去。他一把接过,狐疑的喊着我,我笑嘻嘻的解释道:“扶桑多湿热,睡前涂些,可防蚊虫。” 他眼色一深,贴身放进怀里,朝我低声道:“好,我收着了。” 说罢,他打马飞奔,朝着扶桑国策马而且。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摇了摇头忽觉好笑,他收到我第二封信时正遭受着蚊子的骚扰,而留下一个个粉红色的“吻痕”,难怪他这么快就想到了! …… 墨棠敢去扶桑,我和晴雪也要立即出发赶回屠苏,算算日子,又快到给皇后娘娘施针的日子了。回家告别父母,我和晴雪就上了马车,由君起驾车一路紧赶慢赶,一日夜的路程,可算赶上了和亲公主回宫之前到达屠苏。 “叮当叮当……”一阵银铃作响,一边十个武士在一旁开路,百姓探头看着那半透明红纱围成八人抬的鎏金软轿,八角都追着银铃叮当作响,极尽奢华。里面倚坐着的正是那个去扶桑和亲十年,今日归来的大公主——容瑄 只见她红色纱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是漂亮的锁骨。两臂如凝脂白玉,带着黄金的臂环,在红纱罩衣下半遮半掩。纤腰一束,不盈一握。 她穿着是扶桑的异域衣服,一双均匀如玉般的双腿裸露着,就连秀美娇小的莲足也在软毯上无声地妖娆着,浑身都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露骨的,但这身装扮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她拈起手边的一颗樱桃,还未送进口中已是极尽诱惑。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诱人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所有人。 四面百姓争先相看,人流涌动。一时间,百姓们都知道从扶桑回来了这么一位公主。 第166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第167章 王八就是喝汤的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拉开一些。眼睛跟着大公主的软轿,看着她那婀娜的背影痴迷道:“她长的,让我一个女的看的都快移不开眼睛了!真正的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晴雪翻了个大白眼,毫不留情的对我吐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不知道是我之前的声音大,还是晴雪的表情太夸张。大公主突然回头,朝妩媚我一笑。一时间引得四周哗然,百姓躁动。 先别看啊,稍后有修改。在人群中,晴雪同我耳语道:“听说这大公主十五岁及笄礼后就被派去和亲,这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梨浅?” 晴雪看我没答,又喊了我一声。 “你挡到我了!” 第168章 你自有你的道理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只听他自我调侃道:“若是对自己客人都不甚了解,我还怎么当好这个淡秋居的东家啊!” 我挠了挠头,疑惑道:“那你……” 他有些别扭的的动了动身子,开口解释道:“从你进门选择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我便知道,你并不想让我知道,或者说是不想让别人打扰。” 他一顿,并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继续解释道:“而且那时候的你,似乎看起来闷闷不乐,我想,大概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那时的状态吧!” 我低下头没出声,算是默认。他腼腆一笑,扭捏道:“不过,看见你方才看热闹看的笑了出来,想来你也没什么事儿了。” 此时的他,跟刚才世故老道的饭楼掌柜,倒是大相径庭。他说到底也不过是和我一样,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罢了。 片刻后,我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会问?” 他了然一笑,看着面前的酒壶答道:“若是想说,我不问你会开口的。你若是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会找话儿绕开。” 我点了点头,他要是对我了解颇深。我微微一笑,朝他看去,调侃出声:“那你猜,我现在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呢?” 他听了我的话略显局促,随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觉得好玩,嘻嘻一笑,“猜对了我,就告诉你呢!” 瞬间他就红了耳垂,也不敢看我,吞吞吐吐道:“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喜欢捉弄人。” “好了!我不逗你了。” 我一摆手,打算放过他。我喝了口茶,一本正色的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给储秀楼设计衣服,你这饭楼开的也是红红火火,我看见了心痒痒啊!所以啊,我也想像你们一样,自食其力,然后发家致富!” 风炎抬起头,好奇的看向我问道:“哦?你可是有了什么新想法,又或者是打算?” 我有些惊讶,看着他问出口:“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想做生意,或者说是不是过得不好?” 毕竟寻常女子嫁了人,很少有想着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对于他一点怀疑没有,我是惊讶的。 风炎目光闪烁,看向他处,平静的回道:“你是就是你,又不是那些寻常女子。你这么做,我相信自有你的道理。” “酒逢知己千杯少,为了你的这声‘相信’我敬你!” 说着,我举起酒盅,跟他手中的那盏茶杯“啷……”的一声碰在一起,看着他怔忡的眼神儿,我随即举起,一饮而尽。 我心中暗道:杜梨浅,你也会有钱的,很有钱的那种,至少比那个妖娆公主要有钱! 我摇了摇头甩开那个公主的影子,思考了下,才抬头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倒是没有长久考虑,应该算是今日受了刺激,临时起意! 我打算做些草本的脂粉,美容药膏之类的。比如冬季皮肤干裂,嘴唇剥皮;夏季容易晒伤,流汗花妆。还有,治疗牙龈出血的漱口水,止狐臭的香露,防蚊的药水……” 风炎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赞道:“果真是好想法!” 他兴致勃勃,眼睛闪着亮光,快言快语道:“如今正是夏季,你这东西倒也是应景。寻寻常驱蚊方法,是用艾叶焚烧。烟大不说,气味难闻,夫人小姐都是不喜。你的店一开,一定会很受那些夫人小姐的欢迎,甚至还会远销国外。” 风炎略有怀疑的看向我,狐疑道:“只是这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解释道:“这个倒不必担心。我曾经为了拉拢宫中贵人倒是做成一些,改日我把小样带给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我娘的一本,叫《齐容要素》的书里面记载的,讲的是女子美容有关的内容。” 我一顿,怕他不信,再次解释道:“对了,这些的用料都是草药和新鲜的果蔬,滋养皮肤的同时,绝对不伤脸!”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听他这么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他食指摩挲着茶杯,认真道:“说吧,想我怎么帮你,我绝不推辞。” 我看着他那正经的模样就觉得好玩,不由得出言调侃道:“呦!这么好说话呢,那我可是得好好想想。” “你……” 他脸色一红,倒也看出我在调侃他,看着我怒也不是,骂也不是。 我见也闹得差不多了,便看向风炎,正色道:“帮我租间铺子就成,之后在帮我找渠道买些做这些物件儿的原料,之前小批量生产倒是好说,之后要想赚钱怕是不行了。还有,若是有合用牢靠的人也帮我着我找来些!” 我想了想,似乎暂时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便抬眼看向他。 他只是思索了一下,便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不难,也还算是好办。如果快的话,三五日便能成。” 我突然想去那个妖娆公主,恶狠狠的点了点头道:“那就越快越好,我等你的消息。至于分成……” “哎!” 他摆了摆手打断我,继而道:“你这明显是赚钱的生意,我可不想平白占你的便宜。” 我一愣,急言道:“这可不行!我怎可,要你既帮忙,又出力,还分文不取呢!” “你若是不想占我的便宜,就赶紧把这顿饭钱给付了。否则,我可是要亲自放大黄的!” 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威胁口气,却说了这句玩笑话。他看我不答,又站起身连连催促道:“天色已经不早啦,你付了钱,我好早些派车早些送你回去。” 这个风炎,真是当了掌柜就变得小气起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朝他调侃道:“哎!那我更不想付银子了,就赖在你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多棒!” 我一面嘴上调笑,一面将银子递给他。他吧啦几下算盘,结果还找了我几文铜钱,并告诉我,他给我大了九五折。 第169章 轻拢慢捻抹复挑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第170章 那我还可以吃么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奥。我一笑,接过放进随身的荷包。只是这一打岔,我倒是彻底忘了给他分成的事儿。 “咳咳……” 我俩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声熟悉的轻咳,我一回头,只见墨棠一袭墨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 我满心欢喜,本想起身迎过去,结果刚起身,我耳旁就响起那个还朝大公主在宫里说的那些个不中听的话。 一时间笑容也敛去了,生生的将喜悦说成了埋怨。我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高兴不起来。 墨棠未答,只是跟风炎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此时,我饭菜已吃好,事儿也已经谈完,便告辞了风炎,随墨棠上了马车。 第171章 我这么完美的人 墨棠用食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着我的这番话,我再接再厉道:“我之所以不阻止,完全是因为我相信夫君。也是相信我自己,毕竟我这么优秀,我相信以夫君的过人的聪慧,定然是不会傻到买株还珠,舍近求远的!” 墨棠:“……” 我不理会他那腮便抽搐的肌肉,和翻着的白眼。只一本正经的跟他讲道理:“而且,后宅里的女人之所以争风吃醋,夫君跟谁走的近一些,便草木皆兵;别人挑唆一嘴,便哭闹不止;或者一有什么流言蜚语,便杯弓蛇影,归根结底就是日子过的太闲了!自己没事可做,才会白天晚上满脑子想男人!” “那你呢?” 墨棠打断我,一脸认真问出声来。似乎,他对我的这番言论有些吃味,此时他正睨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的神情中窥探一二。 “我?” 我一愣,指着自己。片刻后,我看着他羞怯的地下头继回答道:“自然是想的,不过只在和夫君在一处的时候,必如说……现在!” “咳咳咳……” 墨棠拿拳头放在唇下轻咳出声,并将脸向旁边侧过去一些,似乎是竭力掩饰那一抹羞涩。 他拿起茶盏,遮住半张脸,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不要老左顾而言,你接着最开始话题的说下去!” 说完象征性的浅饮了一口茶,我知道这是他害羞了。 我笑了一下,但也不打算揭穿他。我伸手用食指轻轻碰了碰面前的瓷杯盖子,接着之前为说完的继续说道:“很显然,我不打算变成那种争风吃醋的怨妇。自然就需要想办法让自己忙活起来,和夫君一样有自己的事业。” 我看着他探究的眼神,十分动情的讲道:“夫君,如果你是一棵橡树,那么我绝不愿做不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就像昨夜夫君你跟我讲过的那样,我不希望在别人看起来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我希望自己是那个懂你的人,和你一个世界里的人。我这人天生贪婪,不仅希望我是你的妻子,你未来孩子的母亲,我还希望是你的朋友,你的知己,你的铠甲。” 说罢,我在看向他,只见他看我的眸子里已是星光点点,满眼深情,十分感动。 眼看目的已达成七八分,我话锋一转,摆出一副苦相,主动走路过去,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也知道,之前我那为数不多的银子,已经全被琼华卷走了。虽然夫君安慰我时说过,我的世界是一片星空。那里没有什么大星星,也没有什么小星星,他们都各自的亮着。但不出息终究是不出息,我不想这样一辈子不出息。” 墨棠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颊,眼神里半是怜惜半是心疼,我这才道出了我的目的:“女子虽然不能做官,但是却可以赚钱。我去找风炎也是求他帮忙找铺子,找原料和工人,是朋友也是合作关系。” 我一顿,有些坚定又很是煽情的结尾道:“我不愿做一只温室里的娇花,经不得风雨,只能仰仗夫君的庇佑生存。夫君有自己的责任,我也希望也能通过自己的努力,逐渐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我也希望自己的存在是夫君骄傲,而不是夫君你的负累。” 墨棠怔忡的开口:“我……” 我出声打断他,一脸深情的看着他,最后急急的加了一句问道:“我相信夫君一定会理解我,支持我,就像我对夫君一样的,对吗?” 只见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眸子里发出极其温柔的光华,里面有着赞赏有着感动,他朱唇轻启,沉吟道:“我从未想过,我的妻子会是这样一个,有着卓尔不凡的想法的人。” 从他说“我的妻子”这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成功了。我指的并不只是跟风言谈生意的这次成功,而是她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看了,虽然他只是比我年长了四岁。 我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只听见他闷闷的说道:“以后有什么生意上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来找我。还有……我……我以后在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在问出那样的话。” “啊?” 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看见他的扭捏的模样,才想起他问的那句‘以后都不要去淡秋居了,可以么?’我一笑,靠近他的怀了。 在他怀了我暗道:苍天啊,大地啊!简直了,杜梨浅,现在我都有点儿崇拜我自己。人聪明,脑子清醒,演技还好,世界上怎么会产生我这么完美的人呢。依我看,除我之外,是不会在有了。 “呵呵……” 本该是温馨满满的画面,结果得意忘形竟被墨棠看见我那一脸奸滑的笑。 他一回神儿,立刻想明白了个大概。他嫌弃的将我从他怀了往外推了推,不满的冷哼道:“合着你跟我口干舌燥的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为了让我答应你,去淡秋居谈生意是事儿么?” 我不依,陪笑着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只见他登时就翻了个白眼,傲娇道:“杜梨浅,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 第172章 穷人好色遭天谴 先别看,稍后改动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 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 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173章 手动便是心在动 先别看,稍后更改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那些说辞,虽然大多为我在书中所看所读,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真情在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除了爱,理解最是难能可贵。你是狐狸精托生么?要不就是兔子,狡兔三窟。天性狡诈,为夫我,竟也险些被你给迷惑了去!” “哪有,哪有。” 我厚着脸皮,再一次狠命的拱进他的怀里。并拉着他的手抱着我,然后一脸讨好道:“夫君定是是佯装被我哄骗,方才不过是让着我罢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夫君爱我!” 说着,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吻。墨棠登时就是一僵,再也不问其他。如此做法百试百灵,书中所说的‘夫妻间床前打架床尾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174章 求你,还我银子 我一惊,连忙去翻墨棠的枕头,我记着他昨晚放在这下面来的!结果,那下面连条褶子什么也没有!我整个心的裂缝一下子全面打开了,一片片的都成了碎片了! 说好的,聪明人不会被骗的呢…… 六百两银票啊!那七日里抛去吃喝拉撒睡的四个时辰,每天剩下八个时辰,我是晚上呕心沥血的在房间里研究产品,白天老眼昏花的带领工人做产品啊,我连睡懒觉的时间都省了啊!这个是我一个星期累死累活的血汗钱啊! 六百两啊!自从被琼华卷走了所以的银钱,我想出芙蓉楼吃顿大餐,一直都是忍着的呀!只敢去一般小酒馆吃点喝点,点菜都不敢超过五样啊!虽然墨棠没给月会给我银子,但是不是自己赚的,花起来真是有些没底气。 我省吃俭用这么久,结果昨夜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肉麻话,亲手将银票送人了!老天啊!我的心在滴血!我必须要回来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有肉香吗? 于是,我硬着头皮去正厅等墨棠,打算跟他讲道理,恰巧的是他刚好从外面进来。还没等他坐下,我便抢先开口道:“夫君,这个六百两银票,你得还我啊!我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讨生活,多么可怜啊!你看,我的眼下都因为辛苦劳作有了黑眼圈,现在的每一个铜板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说罢,我便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他只是冲我勾唇一笑,示意小厮继续上菜。然后在我满怀希冀目光下,他边用午膳边漫不经心的回道:“奥,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小跑着凑上去,眼睛闪光,喜形于色的说道:“所以,夫君愿意还给我?” 他放下筷子,一脸正经,却很是无奈的说道:“可是,为夫也很缺钱啊!这府上的大大小小都要吃饭啊!” 我:“???” 我气的险些翻白眼,但还是打算与他据理力争。我抓着他的手,争论道:“可是我这六百两对与夫君的身价,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啊!”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情真意切的说道:“没事,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的道理,为夫还是懂得的!自然不会嫌弃你的心意!” 我:“……” 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 说罢,我又开始老伎俩,假哭。也许是心里太过着急,以至于今日的演技很差。他被我扰的无法读书,起身便要出门,我抱着他大腿不让他走,哭嚷道:“不把我的钱还给我,夫君你今天就休想出了这个门!” 看我这撒泼打滚的架势,他颤抖这肩膀,低低的笑了起来,说道:“这应该把你拉到梨花坊,让你的工人都来看看,他们的东家在私底下就是这个德行!” …… 后开,他干脆不读书了,就喝茶着像看戏一样,呸!还不如看戏呢,他是一脸揶揄的看着我,我自个儿闹了个无趣,此时嗓子也喊哑了,索性靠坐在那儿歇一会儿。 见我安静下来,他才在次开口说道:“今日你午膳和晚膳都没怎么用,夜宵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叫小厨房给你做!” 我一扭头,很是决绝的说道:“不吃。” 说罢,我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夫君是骗子!你不还给我那六百两,我再也不会吃东西的。” 他轻笑一声,温言对我解释道:“我不是中午跟你讲过了吗?我不是骗你那六百两,这是你送给我的情义啊,为夫又怎好退回呢!” 我瘪了瘪嘴,委屈的不行,拉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夫君你别来骗我了!那六百两,我都可以买十几份像样的礼物了,你将我那六百两还给我,我在给你别的情义好不好!我求你了,把银子还给我!” “咳咳咳……” 他轻咳了几声,强行守住眼底的笑意,忽然一脸正色的说道:“反正你今天无论怎么闹,就算是说破了天,那六百两,我都是不会还给你的。放心吧!” 我:“……” 我欲哭无泪,而且吵了一整天,心真的好累,这不必呕心沥血的做产品轻松。这已经消耗了我所有能用的全部精力,我泄气了,而且的确,那六百两是我主动双手奉上给他的。这都是我自己酗酒,得意忘形犯下的错,我应该勇于承担。 于是,我拿起他的茶杯,靠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了一盏茶。 他见我不吵了,狐疑道:“你怎么了?” 我懂,他的意思翻译过来是:这戏我还没看够呢,你怎么能戛然而止,不演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大概就得了绝症的患者的辛苦历程吧!” 看见他迷惑的目光,我声情并茂的给她表演道:“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的世界上这么多坏人不死,为什么这次死的竟是我?” 我摇了摇头,继续发挥道:“然后,我‘啊’的一声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我自己纵酒纵色,都是我平常不注重身体导致的,都是我不好!最后我一想,还是算了吧,反正怪谁都没有用了,我都得死! 所以绝症病患相对来说,一般都比较安静。绝望的安静!这,就是我此刻的心路历程!” 墨棠:“……” 片刻后,他看向瘫死在塌子上的我,再次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又是要做什么?” 第175章 不能委屈了自己 先别看,没改好呢!我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 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啦啦啦啦了哈哈哈 第176章 颇费脑力的一天 先别看,没改好奥。我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急得又哭又叫:“夫君,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快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怎么能骗我血汗钱!呜呜呜!”说罢,他也吃好了饭,还提醒我多吃一点。而我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冲我笑笑便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对桌沮丧。 讲道理不行,就会变成狗急跳墙,分外抓狂,别说研制新产品了,就是梨花坊我都没有去,只是让小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送了过去。 晚饭后,墨棠习惯去书房看看书,喝喝茶。我立马跟了过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搭理我。我被逼得无法,干脆爬到他背上,又滑下来,又爬上去,又滑下来 第177章 真叫一个憋屈啊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第178章 缺斤少两的钱币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第179章 太后的一声叹息 我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着的!” 我:“……” 他笑的眼里都泛着精光,一面摇了摇头,一面朝我揶揄道:“夫人,别挣扎了,你就认命吧!你这一生,终究是要吃些亏的!” 我:“……” 我呆了一秒,抽动着嘴角,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然后我气呼呼的翻身上了床,和衣而眠,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还差。 …… 次日,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墨棠已经不见了。经过了昨日,他也知道叫不起来我了,而且我帮他穿反而是更让他受罪。我有趴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抻懒腰的功夫,才发现桌上的茶盏下面压着有一封信。 我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拿开,一面拆信一念喃喃自语道:“日日相见,还要写信,真是的,也不嫌麻烦。” 只见信上写道:夫人的按摩手法真是精湛,为表达我对夫人的情义,也是为了不打击夫人爱我的积极性,为夫特此决定将六百两的存单送给夫人,但前提是每三日帮我按摩一次! 我刚读完信,那六百两银子的存单就从那张信纸后面飘了出来。 稍后有更改,先别看。他转过脸,笑得十分狡猾,忽然他一个起身,猛的弹了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夫人啊,今日你怎么变笨了呢?你想啊,那六百两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啊,若是我没有了它,你还会如此殷勤么?所以,为夫一定会好生留 第180章 奶娘廖氏之厚恩 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 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 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 第181章 夫人还挺犟的啊 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 第182章 银子到位都好谈 我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我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稍后有更改。 第183章 明查暗访之货币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第184章 野心之可见一斑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第185章 老狐狸成了精了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夫君,什么事?” 墨棠摇了摇头,颇为不解的说道:“成亲钱家里的银钱一直允许你自由花取,你还需要单独要么?” 我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你给的,这个是凭借我辛苦赚的?” 他:“……” ?????????? 先莫看,稍后更改!墨棠:“……” 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抬腿就要走。 “哎!”墨棠拦住我,我转头 第186章 丞相府后院着火 先莫看,稍后更改只是那双眼睛忽闪而逝的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便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双眼,却又说不清楚。 他看见痴痴的望着他的我,浅浅一笑,朝我招了招手,“浅浅!还不快过来!”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唐突,难为情的走了过去,开口道:“公子,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那公子并未答我,只是低头的一笑,那笑容,真的很好看。 忽觉我这问话,似乎有些登徒子搭讪良家妇女的味道。我连忙摆了摆手,极力辩解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浅浅真是一点儿未变。” 白衣公子放下琴,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 “莫非,公子认识我?” 我尽量淑女的坐下,纳闷道。 “以前,浅浅唤我北辰君的。这个,还是我送给浅浅的呢!” 说着他便一指,我手腕上便显现出一串火红的珊瑚珠。 “它真是漂亮!” 我抚了抚手串,很是欣喜,忽然有些尴尬的看向他,“只是,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浅浅可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那公子一点怪我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关心的看着我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什么也做不好!挣扎努力后,结果还是一样。有些失望罢了!” 我摊开手,滔滔不绝的发着牢骚。我觉得此时自己的样子一定是衰透了。 那公子徐徐开口道:“可是,如果你不去努力一下,现在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所以,我现在知道了!” 我低下头,更难过了。 “我不是……” 那公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我知道公子的好意,只是您真的好不会安慰人啊!” 我看着他那秀色可餐的脸,悻悻的回道。 那漂亮公子似乎竭尽全力也要安慰我一番,思索了一下,急急的在一次的开口道:“嗯。浅浅,你这么想啊,若是你不努力,也许情况比现在还遭呢!” “我……” 我哭丧着脸,简直是生无可恋么!要不是这公子俊美非凡,怕是我早就一鞋底子抽了过去。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公子,你确定是来安慰我,而不是想要气死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杜梨浅你是有多惨啊!做个梦,遇见个美人,他都要告诉你,不努力的你也许会更惨! “我也不是……” 那美人急了,正局促着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嘭……”的一声炸响,美人顿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我也被吓得“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大人!” 虽然杜若竭力的挡在墨棠前面,墨棠还是一把退开房门,走了进来。 我懵瞪的张开眼睛,又拿手揉了揉双眼,唯恐这也是梦境。 只见墨棠在我的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一把抓过我梳妆台下面的雕花盒子,手起盒开,“嗖嗖”两下,将我之前收他的诊金的万两银票,连同给桑榆王子看病仅剩的百两金锭子一并收走了。 这架势,就是做梦我也吓醒了。我连忙跳下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墨棠,你不能这样!” 墨棠盯盯的看着我抓着他衣角的手,我后知后觉,连忙放下。他这才冷哼着开口,“前几月你白吃白喝,是我看着你舍身就我的份儿上。如今既然发现不是,那自然要按照你的吃喝花销来扣除。 这金锭子就先存我这儿,等到不够你在补给我。当然,当初你匡我的这一万银票的诊金,自然不能给你!” 我顿时就如五雷轰顶,凄凄惨惨道:“墨棠,你……” 墨棠甩开衣角,瞪了我一眼,“墨棠,也是你叫的?” 我异常委屈:“之前在马上,是你非要……” 墨棠顿时就对我翻了个大白眼,还未待我说完便出言打断我:“既然男子哄女子上床得话当不得真,那二人在马上说的话又岂能认真?” 我呆呆愣住,竟有些无言以对。他这是用我早上的话来反将我一军? 眼看他就要出门,一脸完胜而归模样。看着钱财远去,我心里不甘,又做不了什么。 忍不住在他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切!不就是昨晚没给你睡么!火气这么大!” 眼看着迈出门槛的墨棠就是一个趔趄,他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忙低头做抠指甲模样。 我心中悲鸣阵阵,方才梦里的美人公子是嘴上开过光么?我果真还能更惨! 我正暗自伤悲,就见墨棠又折了回来,冲着门口的杜若喊道:“今儿起,你不用服侍夫人了。让小石头分配你做些什么别的去。” 真是不仅要钱,连我绞尽脑汁刚取名不到俩时辰的人,你也要抢。小心眼的男人,睚眦必报的男人。 “这……” 杜若两步进来,看着我。我也无法,摊开手,一脸无奈。她也算是看清形式,溜溜的便出了院子。 我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像墨棠这种记仇还傲娇的男人,最能接受的便是,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中等接受的是,我不喜欢他,幸好他也不喜欢我。 而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他对我还挺有好感的,以为我对他爱到舍生忘死。结果是个误会,是他自作多情的白感动了一场。 但我心中却有一点点小欢喜,那是不是说明,君墨棠那个家伙,他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呢?杜梨浅,你也不是全无魅力么!想到这一层,我这心情倒是好多了。 我正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散步,突然,小石头凑上来:“夫人,大人刚才真的好凶啊!您可要多加小心!” 小石头拍了拍胸脯,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大人。 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这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比如以床为界限。这床上软弱的,床下还不能强悍了? 这不能可着着一个人厉害不是!小孩子一天天的竟瞎操心,小心长不高。” 第187章 痒痒粉之亲脚丫 先别看稍后有改动。看着小玄清欢喜的笑脸,我也是颇有成就感。不由得哼起小曲,慢悠悠往回走,觉得空气都比平日新鲜几许。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紫宸宫那个小侍女啊……” 这声音,听起来着实尖酸刺耳,瞬间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回头,竟是琼华公主和她的那日闲聊的小仙娥。开口的正是眼睛长头顶,鼻孔朝天的仙娥。 本以为,那孤傲的公主总会责罚这仙娥一二,也好面子过得去。奈何几秒后也不见其出声,只是抬眸看我。 这我便懂了,不过是挑衅来的。我虽不懂是为何,但,我可不是软柿子,让你想捏就捏。 “首先,我唤梨浅不叫‘呦’。其次,我是曾居紫宸宫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小侍女……” 为了自己显得不矮,我努力挺了挺胸。虽是对那仙娥讲话,但使劲看了看那公主,表示咱可不是好欺负的。 “哦?我竟是不知……” 她可算开了口,这就好办了。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打断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道。 “看你多能,今日你以为拔得头筹便能一步等天?实话告诉你吧,太子秘密被我知晓,咳……” 差点兴奋讲之前所见抖落出来,好险好险啊。看她们一脸惊呆的模样,暗爽。 不给他们反应机会,继续道“太子左右为难之时,有个傻家伙出现了,还以为捡到宝了,其实是根草……而你,只不过他打掩护的一个护盾而已……” 我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顺畅许多。环顾四周,还好那家伙不在,万幸。 “你……你竟敢……诋毁太子……” 那仙娥指着我,红着脸道。 “呵……”这跟班不到位啊,这样就完了,战斗力简直弱爆了。 琼华拔了开那仙娥指着我的手指。 走过来,挑衅道,“那有如何?你不过是吃不到葡萄便道酸罢……看你那包子脸,是否满心满脑都用在吃上了?我道那啸天神犬,为何喜欢你亲近,原来不过是奔着肉包子去的,哈哈哈……” 说罢,他们主仆便夸张大笑起来。仗着自己漂亮,出口皆是诛心之言。竟敢嘲笑我胖?我火气腾腾上长,此种屈辱,自是忍不得。 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道,“哦?我未吃得了葡萄,那你就吃得了? 再说,夜夜宿在紫尘宫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我媚眼一抛,努力是自己风情万种。 “你……你无耻……” 那仙娥指着我,只弱弱来了这一句,就窘个大红脸。公主也瞬间就哑言,张着嘴却没了声响。 胆敢戳我婴儿肥,墨棠打不过就罢了。这一对坏女人,我要是能忍,都对不起我自个儿的刚才吃进去的肉。 我吸了口气,学着琼华刚才的调调。 眯了她一眼道,“粉色娇嫩,也不照镜子瞧瞧,如今你几千岁了……” 我扬起下巴,对她这套粉色裙子努了努。 说来也真是奇怪,回想每次见到她,她莫不是身着不同粉色衣裙。 只是或深或浅或款式不同,但无一例外皆为粉色。 果然,许久她也未能在出言。抬头,只见她星眸黯淡,也不似刚刚那般逼人神气。 本就是小女儿斗嘴,见她如此伤心,我忽然就对刚刚的恶语有些后悔和不忍心。刚想开口道歉…… “公主,休要听她胡言……” 那小娥安慰道,狠狠蹬我一眼。我这声道歉,就在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哼!落英茶会上,你能夺得第三,是因为你最大本事也不过如此!而,我们公主才艺双绝。夺得第一,是因为最佳只有第一……” 琼华还沉浸在沉思中,不能自拔,也没有理会我们这边吵的热火朝天。 但这小仙娥回神后,开口可真是厉害。 我自是知晓,自己有几把刷子。虽是事实,但被你如此直白白的讲出来,真的是很不给我面子啊!所以,我真的好气…… 但面对事实,我一时无言以对。但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能力不足的,尤其是被一个小仙娥逼着认输。 索性,直接从随身荷包掏出粉末。我抬手就冲这个“叭叭叭”小嘴,跟炮仗不停的小仙娥撒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你使阴招……” 小仙娥恍觉不对,堪堪躲避,未果。 “这是三种毒粉。第一种,三个时辰不能动。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是否已感到四肢麻木僵硬? 第二种,三个时辰不能言,不过你别急。要等一等,第一种发作完了才会发作。 第三种,这暴露的脖子和脸嘛,在前两种发作后,会刺痒不已三个时辰。” 我伸手,在这小仙娥粉嫩的脸蛋上,欠欠的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还挺好。 “不过,不要抓奥。抓了,就成你主人最嫌弃的,我这样的包子脸喽……” 我摸完,善意的提醒道。 “你……真卑鄙……下个毒折磨人还要三种……” 这小仙娥,都动不了了,竟然还纠结几种毒的问题。脑回路果然清奇。 既然她问,我又岂有不答之礼。岂非显得我太没礼貌? 便开口为其解惑道,“道理是一样的,我下三种毒,可不是我只懂下三种毒。而是因为,你这小身板也就扛得这三种,你可明白?” 说完,我绕着她转了一圈,欣赏下我的杰作。 “公主,快救我……” 她可算反应过来,竭力张口发声。而琼华也结束了她的发呆,几步走来。 “交出解药,今日之事,我可不做不计较……” 琼华张口就要解药,竟是半分道歉态度都没有,更别提一丝求人的姿态了。 我忽的就来了火气,“凭什么啊……我就不,你能如何……” 我本就没打算闹大,只要她稍微服软,我自然片刻就为这小仙娥解了毒。她这样盛气凌人,我若给了解药,岂非默认我低她一头? “如若不给,我定立刻禀明天帝天后,驳回你落英茶会的名次,治你个毒害他 第188章 拾粪的幸福生活 先别看,稍后有改动我瞬间就呆住了,一侧头,只见那墨棠的脸都绿了。 墨棠一指头指过来,还未开口。云逸便满脸陪笑的说道:“这书卷里有一磁石,可是难得的宝贝。里面的声音,是特意花重金请百花楼的花魁,真真姑娘给录的。一月不看书,便会跳出来鼓励我……所以,不能……这个不能仍……” 还未待他解释完,墨棠便一把抄起手边的书卷,朝着喋喋不休的云逸就扔了过来。云逸沉醉自己世界里难以自拔,一时躲避不及。 只听“嘭”的一声,那卷书不偏不倚的正中鼻梁。听声音,似乎被砸的不清。云逸堪堪接住下落的书卷,就要双手捧着还回去。 抬头,一脸讪笑的朝墨棠示好。然,这一抬头,笑容不到三秒,只见,两行鼻血从鼻孔正缓缓流出! 看到这,我再也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指着云逸便“哈哈哈……”笑个不停。 他看见我指着他狂笑不止,自己也觉不对,伸手一抹,看见手上的血瞬间便慌了。一手捏住,仰起仗头,小心的做了下来,车一晃悠险些没摔倒。 “表哥,你总欺负我…… 他一边找帕子擦血,一边小声嘟囔道。又找了些常备的药,捣鼓一番才处理完毕。可能这一通折腾,也有些乏了,他歪在塌上,可算是消停一会。 墨棠又恢复了他慵懒的姿态,从新拿了一卷书读起来,随手又拈起面前小几上的葡萄送入口中,好不惬意。 我偶尔扒开帘子一看,除了山还是山,便没了兴趣。便拿出带来的果子零食,打发时光。不知不觉,桌子上的果壳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尽管这马车开的还算平稳,但我总觉晕乎乎的难受。刚才注意力被云逸吸引,还不觉得。这会儿,百无聊赖,吃得过饱后,便觉得这种眩晕不适感,愈发的强烈起来。我猜想,怕是自己晕车了。 而我印象里,自己从未出过门,自不知自己有晕车的毛病,所以随时药物中也并未带此类药物。我俯在塌前小几上,闭眼揉着太阳穴。然,并未有太大效用。不由得心烦意乱,掀开帘子,一阵热风袭来,脑袋愈发昏沉。 “你可是身体不爽?” 我勉强睁眼,不知何时,墨棠站了过来,微微俯身,黑瞳里似乎还透着丝丝关切。 “你起开点!” 刚开口,便觉异物要又要往喉咙上涌去。他的位置刚好挡在车门处,我很怕一时忍不住开门来不及。 “你……懒得管……啊” 他还未说完,我就在忍不住,扒开他就要跳车去吐。然,这洪荒之力太猛,刚打车厢门口便在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便全吐了出来。定了几秒,手帕试了试唇角,可算是舒服了几分。 此时车已挺稳,我一抬头,怎的墨棠也出来了。只见他抖着唇,撑大双目。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他的衣袖不知何时,竟同我衣服的配饰挂拽与一处,而那上面星星点点的正是我的呕吐物。 “呕……你太恶心了……” 我赶紧解开他的脏袖子,有口无心的来了这么一句。忽觉不对,唯恐遭报复的赶紧看过去。此时云逸正扒着门,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咧嘴刚想笑,但摸了摸鼻子还是忍住了。 只见此时的墨棠,已是脸色铁青。他对外界充耳不闻,只是撑大双目定定的盯着那脏遢遢的袖子,哆嗦着薄唇。 “呕……呕……” 忽的,他一手扒门,俯身便干呕起来。瞬间额头便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煞白。过了好一会儿,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是停不下来。 我深觉抱歉,忙递了张干净帕子和半盏茶。他一把接过,漱口一番,才停了下了。而此时刚一动,便脚步虚浮,身体打晃,赶紧的抓住门框。 “你们……出去……” 他抬眼,费力的抬起眼,看着我俩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俩立即识相的跳下马车,他立即解了外袍吩咐外面仆役丢远,一招手便有人来清理并将马车拉远。只着白色里衣的他,艰难的俯身钻进马车。 “哈哈哈……” 云逸忽的指着马车,跳着脚乐了起来。差点把裹着鼻子的药棉笑掉。 “哈哈哈……小梨浅,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洁癖……你给他来这么一遭……有他收的了……” 他着看我,乐不可支,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算给我报了仇了,他平时老欺负我……” 我听见连连摆手,生怕被里面的墨棠听见遭了记恨,在拿剑指着我。 “关键你还让他起开点……哈哈哈……” 看样子他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了,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干脆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正好透透气。 我刚一坐定,便见墨棠推门而下。只见他换了个月牙白锦缎的袍子,腰间缀了个香囊,倒多了几分清逸儒雅。抬脚便朝最近的小溪走去。 我坐在树荫下,随手拔起一根狗尾草,两手搓着玩。而云逸,此时已然乐够,也巴巴的过来在边上坐下。 “你是怎么在他剑下逃生的,讲讲呗!” 云逸说着,又贴过来几分,调笑道。 “这个……” 我刚开口,便见墨棠从远处走来,两鬓微湿,看样子是用溪水净了不止一次脸,那袖子外露出的指头微微泛红。几步便走到我俩面前,皱着眉,抬手就向我指来。 “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一指,莫名的就心慌。唯恐他骂我,或是把我丢到这荒山野岭喂狼,我在袖子里的手赶忙猛掐一把大腿。 在抬头,已是泪在框中,盈盈未落。憋着嘴,尽量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心想着他要是丢我,我就哭给他看。 可能,是我晕车过后确实憔悴虚弱,也可能是演技到位。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刚才干呕上了嗓子。 “我,现在感觉饿了。” 我明明是不想让他担心,心里想得是现在感觉好了,咋一出口就变了 第189章 好一个意外发现 我稍后改动,先别看。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第190章 祸水东引之奶娘 稍后有改动,先莫看。我继而说道:“医病讲究望闻问切,如果我看都没看上病人一眼,连病人什么病症,用过什么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拍着胸脯说定能治好,那我岂不是真成了江湖骗子了?” “那还等什么,二位快随我来!” 那夫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前引我们进了内室。那夏老头自然也一并跟了进来。 床上的纱帐内,锦被下的公子,安静的枕着黑丝绸般润泽的发,白皙光洁的额头,眉心那一点朱砂流光溢彩。 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躺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咳咳……” 幸好墨棠及时轻咳提醒,否则我必献窘态。赶紧伸手搭脉,只见那公子手腕处的皮肤白的半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我内心也好奇,这样的“美人”究竟是得了何病? 片刻后,我诊完脉,又问了些这公子之前用的药方子。纳闷的开口:“这个药房,没有任何问题。若我来开也就是大体如此,只不过多加上几位辅药而已。” 夏老头登时给我一个白眼:“这话要你来说?关键是公子昏迷不醒,牙关紧咬,药根本喝不进不去啊!” 我转头看那夫人,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眸中有泪光闪动。 我挠了挠头,一边在房间踱步,一边在脑海里搜寻治疗此病的方法。片刻后,“夫人,有些私事,我需要先单独询问下我的药童,才能给你答案!” “搞什么名堂,不能治又不丢人!” 我刚说完,那夏老头便接了一句,似乎料定我绝对无法。 我倒是懒得理他,只看着那公子床边坐着的夫人。她虽不解我为何如此,但也微微颔首同意。我拉着脸色难看的墨棠便出了门。墨棠虽然介意我给他按的“药童”身份,倒也没有发难。 到了无人拐角处,我看着墨棠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大人,若是我在治疗中,丢了那公子的脸面,最终却未能将其治好,大人可有本事带我走?” 我如此问,也是看出这公子似乎来头不小,这墙上的白石,院内的奇花异草,还有那夫人雍容的气度,都绝非平常富贵人家能有的。 墨棠未直接答我,倒是反问道:“既你没把握,又何必为包揽?” “那人已病入膏肓,如此下去,最多还有三日时间。若有一丝可能,我定然愿意拼尽全力一试,也不枉师傅这几月的悉心教导。 但若坚持到最后,即使折了面子,还是回天乏术。这种显贵很大可能会迁怒与我,甚至要我的命来偿还,以全了他们的脸面。 你知道的,我这人贪生怕死的很,自然是舍不得这人间的富贵。” “你倒是难得这样实诚!方才进门的时候,我倒是观察了整个院子守卫,如果你说的最坏情况,倒也能身退。 就是全身而退有些困难,保不齐会暴露。你大闹完集市,我就做了暗标,一个时辰后自会有我的人在外面做接应,要出去倒不难。” 墨棠看着门口出,漫不经心的道出了我们所处的境地,还不算糟。 “如若暴露,对你影响很大么?” 对于墨棠即使危及自身利益,也愿助我救人的做法,我心里是由衷的感激,便越发的想问得清楚些。 “柳州境地倒还好,快进去吧,晚了恐怕真来不及了……” 墨棠看我这样问,勾了勾唇,一面随意的答了我,一面虚推着我进了门。 “二位可商讨出办法了?” 夏老头抖着桀骜的胡须,撇给我一个不屑的眼神,开口问道。夫人听见我们进门,也抬头看向我。 “法子是有了。但是,夫人,我要先问您一个问题才可治疗。” 我颔首,谦卑的看着这位和我母亲年纪相仿的夫人问道。 “哦?是何问题?女医师开口问便是,无须顾及。” 那夫人听我如此说,已是满眼难掩的激动。 “夫人,您是要脸还是要命?” 我看着这夫人的脸色,继续说道:“若是要脸,还是早早给这公子准备后事的好,夫人和夏大人也都明白,公子这样拖着,怕是挺不过三五日的时间。 但若是要命,我倒是有方法可以一试,或许公子还有醒来的希望!” “我……” 那夫人刚要开口,我便打断道:“夫人只管回我,是要命还是要脸便是!” “要命,人都没了,还要脸作甚?” 那夫人方才嘴唇颤抖痛苦异常,转瞬就将情绪就调节过来,做了这样一个开明的决定。 古语有之曰:士可杀不可辱!平头百姓还好说,越是豪门大户,越把脸面看的更是胜过天,所以对她,我倒是由衷的佩服起来。 “夫人!这么多明医都没法子,您真要相信一个黄毛丫头么?” 那夏老头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向着那夫人劝道。 “夏大人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没什么能比晔儿活着更重要。” 那夫人冲夏老头摆了摆手,并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治疗了。 我要来了纸和笔,迅速的纸上写下药方。并吩咐身边的小厮速速去办,尽可能多的采买回来。 “就着几个寻常的药,便能治得了公子的病?最后可莫要贻笑大方的好!” 夏老头在我写药方的时候便伸头来瞧,我也懒得避讳,随他瞧,也随他说,左右不会少了我二两肉去。 “接着准备几口大锅,没口锅内只煮一种药。 并将煮药的锅围在公子身侧,身下。 做完这些,还烦请府中下人帮公子宽衣解带,要不着寸缕。 另外封锁门窗,所有小厮面部遮上湿手帕后进入房间后,一定要看好面前的药锅,保证火不能灭,药锅水不能干,药气要源源不断的供给……” “夫人不可啊,公子金尊玉贵怎好赤身裸体示与人?我行医多年,可从未听说过如此治病的啊!” 夏老头瞪着眼睛忍不住再次规劝。 “非常之病用以非常之法儿,夏大人又何必大惊小怪?” 第191章 前朝旧事之端倪 稍后有改动,先莫看他一出来,我一眼就看见他眉间那一点朱砂痣。这才发觉,他竟是早上还昏迷着的晔公子。说着我就拉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起来,这一看,我发现他真的很好看。 “这,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少年对我的举动,略微局促。道了声谢,竟还要作揖大拜。他看起来也不大,怎么规矩多得像老头子。 我避开他的礼,眸子一转,继而一步一步逼近他道:“那你可知救命之恩,要如何相报么?” 他抬头,“姑娘说便是,我一定办到。” “哦?你可知画本子里,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我大辣辣的凑近他,一脸调笑。 “我……” 他脸上,脖颈上染了一片的粉色,在夕阳下如梦似幻。 “好了!跟你打趣的,在不把菜端上来,你就要饿死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坐在凳子上,自饮了一杯茶,看着呆住的他催促道。 “哦!好。” 他如梦初醒,召唤小厮连忙布菜。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直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太饿了些,你可以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 结果让着老头子一激,我还非得尽全力治好他不成。除了诊金,出门在外的我不要面子么? 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老头子,才能进得了门。 就听见门内一妇人的声音响起,“是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本事的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还不许别人试试?夏大人,你这番话可是在怪我?” 紧接着,帘子被人打起。这妇人虽语气寻常,只盈盈而立,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夫人说的哪里话?倒是折煞我了!不是我小觑他们,只是这学医问诊可不像别的,可以一蹴而就。 就他们这年岁,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诊治些无关痛痒的小病还行,若说能医治得了公子这病,我是断然不信的!” 这被称作夏大人的老头子说着冲那夫人扶了附身,算是对方才的话做了解释。 他如此想,我倒也能理解。若非我娘是毒谷后人,我从小多少接触些医理,又机缘巧合可以在药王谷拜师学艺,按照正常学医的速度,我也许真的只能治些伤寒小病。 “二位确实可以治得了病?” 这看起来尊贵非常的夫人一面打量着我们,一面开口询问道。 “这个,尚且不好说。” 我刚开口,那夏老头一脸“我就说么”的表情,那夫人眼底燃起的那丝光亮,瞬间变得灰暗。结果让着老头子一激,我还非得尽全力治好他不成。除了诊金,出门在外的我不要面子么? 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老头子,才能进得了门。 就听见门内一妇人的声音响起,“是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本事的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还不许别人试试?夏大人,你这番话可是在怪我?” 紧接着,帘子被人打起。这妇人虽语气寻常,只盈盈而立,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夫人说的哪里话?倒是折煞我了!不是我小觑他们,只是这学医问诊可不像别的,可以一蹴而就。 就他们这年岁,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诊治些无关痛痒的小病还行,若说能医治得了公子这病,我是断然不信的!” 这被称作夏大人的老头子说着冲那夫人扶了附身,算是对方才的话做了解释。 他如此想,我倒也能理解。若非我娘是毒谷后人,我从小多少接触些医理,又机缘巧合可以在药王谷拜师学艺,按照正常学医的速度,我也许真的只能治些伤寒小病。 “二位确实可以治得了病?” 这看起来尊贵非常的夫人一面打量着我们,一面开口询问道。 “这个,尚且不好说。” 我刚开口,那夏老头一脸“我就说么”的表情,那夫人眼底燃起的那丝光亮,瞬间变得灰暗。结果让着老头子一激,我还非得尽全力治好他不成。除了诊金,出门在外的我不要面子么? 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老头子,才能进得了门。 就听见门内一妇人的声音响起,“是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本事的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还不许别人试试?夏大人,你这番话可是在怪我?” 紧接着,帘子被人打起。这妇人虽语气寻常,只盈盈而立,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夫人说的哪里话?倒是折煞我了!不是我小觑他们,只是这学医问诊可不像别的,可以一蹴而就。 就他们这年岁,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诊治些无关痛痒的小病还行,若说能医治得了公子这病,我是断然不信的!” 这被称作夏大人的老头子说着冲那夫人扶了附身,算是对方才的话做了解释。 他如此想,我倒也能理解。若非我娘是毒谷后人,我从小多少接触些医理,又机缘巧合可以在药王谷拜师学艺,按照正常学医的速度,我也许真的只能治些伤寒小病。 “二位确实可以治得了病?” 这看起来尊贵非常的夫人一面打量着我们,一面开口询问道。 “这个,尚且不好说。” 我刚开口,那夏老头一脸“我就说么”的表情,那夫人眼底燃起的那丝光亮,瞬间变得灰暗。结果让着老头子一激,我还非得尽全力治好他不成。除了诊金,出门在外的我不要面子么? 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老头子,才能进得了门。 就听见门内一妇人的声音响起,“是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本事的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还不许别人试试?夏大人,你这番话可是在怪我?” 紧接着,帘子被人打起。这妇人虽语气寻常 第192章 控制不住的局面 我瞬间就呆住了,一侧头,只见那墨棠的脸都绿了。 墨棠一指头指过来,还未开口。云逸便满脸陪笑的说道:“这书卷里有一磁石,可是难得的宝贝。里面的声音,是特意花重金请百花楼的花魁,真真姑娘给录的。一月不看书,便会跳出来鼓励我……所以,不能……这个不能仍……” 还未待他解释完,墨棠便一把抄起手边的书卷,朝着喋喋不休的云逸就扔了过来。云逸沉醉自己世界里难以自拔,一时躲避不及。 只听“嘭”的一声,那卷书不偏不倚的正中鼻梁。听声音,似乎被砸的不清。云逸堪堪接住下落的书卷,就要双手捧着还回去。 抬头,一脸讪笑的朝墨棠示好。然,这一抬头,笑容不到三秒,只见,两行鼻血从鼻孔正缓缓流出! 看到这,我再也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指着云逸便“哈哈哈……”笑个不停。 他看见我指着他狂笑不止,自己也觉不对,伸手一抹,看见手上的血瞬间便慌了。一手捏住,仰起仗头,小心的做了下来,车一晃悠险些没摔倒。 “表哥,你总欺负我…… 他一边找帕子擦血,一边小声嘟囔道。又找了些常备的药,捣鼓一番才处理完毕。可能这一通折腾,也有些乏了,他歪在塌上,可算是消停一会。 墨棠又恢复了他慵懒的姿态,从新拿了一卷书读起来,随手又拈起面前小几上的葡萄送入口中,好不惬意。 我偶尔扒开帘子一看,除了山还是山,便没了兴趣。便拿出带来的果子零食,打发时光。不知不觉,桌子上的果壳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尽管这马车开的还算平稳,但我总觉晕乎乎的难受。刚才注意力被云逸吸引,还不觉得。这会儿,百无聊赖,吃得过饱后,便觉得这种眩晕不适感,愈发的强烈起来。我猜想,怕是自己晕车了。 而我印象里,自己从未出过门,自不知自己有晕车的毛病,所以随时药物中也并未带此类药物。我俯在塌前小几上,闭眼揉着太阳穴。然,并未有太大效用。不由得心烦意乱,掀开帘子,一阵热风袭来,脑袋愈发昏沉。 “你可是身体不爽?” 我勉强睁眼,不知何时,墨棠站了过来,微微俯身,黑瞳里似乎还透着丝丝关切。 “你起开点!” 刚开口,便觉异物要又要往喉咙上涌去。他的位置刚好挡在车门处,我很怕一时忍不住开门来不及。 “你……懒得管……啊” 他还未说完,我就在忍不住,扒开他就要跳车去吐。然,这洪荒之力太猛,刚打车厢门口便在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便全吐了出来。定了几秒,手帕试了试唇角,可算是舒服了几分。 此时车已挺稳,我一抬头,怎的墨棠也出来了。只见他抖着唇,撑大双目。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他的衣袖不知何时,竟同我衣服的配饰挂拽与一处,而那上面星星点点的正是我的呕吐物。 “呕……你太恶心了……” 我赶紧解开他的脏袖子,有口无心的来了这么一句。忽觉不对,唯恐遭报复的赶紧看过去。此时云逸正扒着门,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咧嘴刚想笑,但摸了摸鼻子还是忍住了。 只见此时的墨棠,已是脸色铁青。他对外界充耳不闻,只是撑大双目定定的盯着那脏遢遢的袖子,哆嗦着薄唇。 “呕……呕……” 忽的,他一手扒门,俯身便干呕起来。瞬间额头便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煞白。过了好一会儿,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是停不下来。 我深觉抱歉,忙递了张干净帕子和半盏茶。他一把接过,漱口一番,才停了下了。而此时刚一动,便脚步虚浮,身体打晃,赶紧的抓住门框。 “你们……出去……” 他抬眼,费力的抬起眼,看着我俩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俩立即识相的跳下马车,他立即解了外袍吩咐外面仆役丢远,一招手便有人来清理并将马车拉远。只着白色里衣的他,艰难的俯身钻进马车。 “哈哈哈……” 云逸忽的指着马车,跳着脚乐了起来。差点把裹着鼻子的药棉笑掉。 “哈哈哈……小梨浅,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洁癖……你 我和墨棠对着云逸同时出口。话一出口,我俩均是一愣。我这是窘迫至极,但心里确跟种下一枚种子,真的在思考吃点啥。 “你嗓子没关系吧?我有药……” 我打破尴尬,看着墨棠示好道。 “不必,我不止喉咙痛,还冒火!” 墨棠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如,吃烧烤吧!” 我心中惦念着云逸说吃什么的话题,便并未留意墨棠语气。只觉灵光一显,便脱口而出。半刻无声,忽觉不妥。这一抬头,便见墨棠黑着脸,一眼刀飞来。我忙低下头,顺便往云逸身边躲了躲。 “噗嗤……” 云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墨棠一瞪,他瞬间就禁了声,但默默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墨棠瞪着我,抬脚猛的一踢,直接一块碎石便成弧线飞起。随即,狠狠撞到不远处的书上。那树干,瞬间被挂掉一小块树皮。 我看见,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两手紧紧环胸。生怕自己就成了那颗树。他在未理我,扭头便走。 “他……会不会杀了我泄愤啊……” 我轻轻拽了拽身边云逸的袖子,不放心道。 “别害怕!他呀!就是一只纸老虎……” 云逸看着远处,勾了勾唇道。 “他,去吩咐什么了?” 我见墨棠冲领头的打手说了几句,便有几个离开了。 “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云逸突然又没了正形,我无奈,干脆仰头望天。 然出乎意料的是,不一会,那些打手个个手提几只野鸡回来。接着,一些人便原地升起火来,一些人去西边处理这些野鸡。后,便将野鸡穿上木架子,放着火上霹雳雳的烤了起来。 第193章 若被动只能挨打 我他忽的抬手,屈起两指便朝我弹来。 “别弹,疼……” 我熟练的抱起头,向后便躲。忽的,我俩皆是一愣。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屈起的拇指和食指,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何会有此举动。 我默默的挠了挠头,惊讶于自己身体这下意识的反应。他刚动,便知道他要弹我脑瓜蹦。 而我,搜索整个记忆,似乎也没有这个片段。 “但,我总觉得这样对你轻飘飘放过,任你继续逍遥自在,心里不甚舒服。”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眉毛挤于一处的纠结道。 “就,罚你去药王谷修习医术,直到可以治好琼华的腿才准回家!” 他想了下,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杜梨浅,谢堡主罚!” 我赶紧答应下来,不,是谢了下来。 此时他被我说懵了,唯恐他回家转过味儿来。到那时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对我个小女子耍赖皮不成? “三日后,我定亲自押送你去……免得你生性狡猾,半路逃走……”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好些疑惑。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提剑便走出了门。 而我,泄了气,一屁股便坐在了凳子上。摸了摸脖子,命可算保下了,腿也还在。我望着那踢碎的门框,发呆。 之前,脑子里的记忆如梦似幻。而此时,看着地上门槛的木头碎片,似乎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事实。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动便觉后背汗水沾衣十分黏腻。“咕噜噜……”一声空鸣,才觉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樱桃!你个死丫头去哪了?” 我捧着干了的茶壶,嘶声力竭的喊道。 “唔……小姐,您还……在啊……” 忽然,从门口拔出来一个小脑袋,弱弱的回道。 “你是眼睛劈叉了么?我可好端端坐着呢!可不像某些背信弃义,没良心的……” 我冷哼。这丫头片子是必是看墨棠气势汹汹而来,赶紧躲远了。 “咦!这玉扇好生漂亮,怎不见小姐以前拿出来过?” 那丫头自知有错,蹭过来小心同我搭讪。我心中有火,装作听不见,故意冷着她。 这小妮子便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莫不是,小姐从大小姐那抢来的?” “你咋不说,我小腹上的肥肉也是从大小姐那抢来的?” 我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忽的脑中闪过记忆,我以前就是这样的,而且以此为荣。深觉诡异,不觉用力甩了甩头。 “小姐,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狐疑的看着我。 “去弄点吃的,在备上热水。我要吃饱喝足,在好好洗洗晦气……” 这一上午的折腾,早已体力不支。赶紧挥手打发这丫头出去…… 舒坦日子总是快如闪电。九顿佳肴后,便是君大堡主的亲临互送。既如此热情,咱就随他走那么一遭。 墨棠这人倒是很君子,对外只道是自己误会了琼华,并未提及我做的这些龌蹉事。也替我此次出门,向父亲编了个妥当缘由。虽然他前三天登门便要杀我,但此时我内心还是感激他的。 听说药王谷很远,路程就得几日。于是我三日做的最多的,便是监督小厨房给我赶制路上的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卤味,牛肉干,甜蜜饯,打发寂寞的一干等等…… 由于这是对我的惩罚,自是不可能带上丫鬟仆人的。于是清早,我和几大箱子零食便一同出了门,只是我是走着出门的,他们是抬着出门的。 墨棠看我出来,未发一言,直接在前面引路。直到看到我后面跟来的箱子,忽的的瞠大双目,道:“二小姐,莫非是打算一辈子在药王谷赎罪?” 我摆了摆手,道:“非也!仅零食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恐上路而不够。” 他冷哼一声,懒得与我在言。让我自行将箱子安顿于后面马车,再去第一辆与他同程。 我这一看,天呐!这简直一个是车队好么? 一长列的马拉的平板车,上面一麻袋一麻袋,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何物。 车队两侧是并排而立带着刀的打手,肌肉鼓起,打着赤膊,很是凶悍。 我指挥自家小厮放置了箱子,赶忙小跑到第一辆马车去。唯恐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这群凶神恶煞把我给剁了。 本还抱着半路不行,就想来个金蝉脱壳,逍遥自在的游遍山野呢!看着架势,那些也只能自己想想了! 走到这第一辆马车前,我真吓了一跳!这哪里是马车,分明是由八匹马拉着的小房间! 这车棚外面装饰极颜色倒是极为朴素,可细一瞧,这料子分明是那贵到吐血的云锦缎子。 果然,这真正有钱人的汗毛都比我大腿粗。我颤抖这双手掀开门帘,只见那墨棠正慵懒的斜倚在对门的小塌上,一只胳膊随意在塌前的小几上随意一搭,食指慢慢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另一只手执起一本古卷,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见我进来,抬手示意我坐与右侧小塌,待我坐下,他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我刚一落座,就见对面小塌上正躺着一红衣公子。这公子,以书掩面,正睡得沉静。这从红袖伸出的手臂,竟比寻常女人还细白几分,衬得红衣都多了几分滋味。 待我坐稳,墨棠放下手中的扳指,回首轻拽了一下小塌旁边的麻绳,便听外面银铃一响。紧接着,我们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马车刚走不到百米,便见那少年手指轻微一动,接着一手拍落脸上的书。挣扎着起身,而后两手后伸的抻了个拦腰,揉了揉迷离的双眼。 朝墨棠看去,道:“咱们这算是逃出生天了?昨晚这给我累的,现在腰还酸呢!” 墨棠刚要开口,这公子忽而想起什么,转脸盯盯的看我。 一脸好奇的道:“你就是那个伶牙俐齿,能我表哥剑下逃生的,杜家二小姐?” 这一回眸,可真是目光流转,姿 第194章 打得一手感情牌 我“那,你说我构陷她八次,那前七次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山穷水尽也得挣扎一下,万一有转机呢? “呜呜……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炫耀自己的战绩呢! 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她就受了,姥爷姨娘疼你,责骂两句就算了。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又牵扯到堡主的奶奶,我们完蛋了……呜呜唔……” 樱桃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又带着哭腔,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那我原地装疯,能否免责?” 说罢,我就夸张弄乱头发。目光呆滞起来…… “哈哈……小姐,你装疯卖傻连姥爷都骗不过的…… 小时候比不过大小姐你就干嚎,说人家欺负你……更别提过过大堂了,是要上刑法看你真疯假疯的……” 这丫头刚才来梨花带雨的,现在就开始嘲笑我来了。我也听她哭的心烦,才故意如此做的……人不能把自己愁死吧…… “对了樱桃,如果我招认了,会受什么刑罚?” “虚……”樱桃起身就要掩我的嘴。 “小姐,小声些。这属于故意杀人罪,当诛……这还不是最坏的,如若查实,堡主定会折磨你致死……” “那为啥堡主只是不理那琼华,没把她咋样?” 我依旧不死心,这差别对待也太大了吧。 “琼华小姐是堡主的未婚妻,且只是怀疑并未查实是她做的……而且老夫人之前一直昏迷,自是没空管这些……” 樱桃耐心的帮我分析道,别说还真挺有道理的。 “那,是怪我毒下轻了……” 我忽的叹息,几乎已经梳理过来,我就是那坏小妹了。樱桃看我如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垮着小脸。 “咦!多久了……那君堡主怎的,还不来抓我去府衙……” 樱桃进来已经好久,我印象里的君墨棠也不像腿脚不好啊? “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他此时不来,必定是在琼华小姐床前忏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来了……小姐你还想吃点啥不……” 樱桃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忏悔?我干的坏事,他为何忏悔?” 我疑惑不解。 “自然是因为你的嫁祸,他心中对琼华小姐产生怀疑,他的不理不问才让琼华小姐心如死灰,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原来如此,是自责罢! “不过,也不算最坏,听闻昨晚有采花贼入了琼华小姐闺房,但恰好小姐去了阁楼,那贼人扑了空……‘’ 樱桃自己到了杯水,坐在凳子上。 “咱家何时这样不安全了?再说琼华昨晚上上阁楼干嘛……” 我紧了紧衣领,不放心道。 “安全问题,小姐自不必担心。有琼华小姐在的地方,是不会有歹人非礼您的…… 而且,还不是您花钱让人讹传,说琼华小姐毒害堡主奶奶,堡主悔婚的?大小姐性子烈,那受得了这个? 况因错被悔婚的女子,还比不得青楼妓子。就是采花贼得手,也没人会声张…… 至于,琼华小姐昨晚去阁楼,自然是要跳楼,所以才有今天这出……” 哟!听起来,我真是又坏又有心机! 不过什么叫有她在,是没人会非礼我的?这我就不乐意了,也不是不乐意就是别扭的很。这樱桃,句句为大小姐抱不平,我很是不爽。 伸出手指就褚了过去,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我真希望现在不是你那边的人?” 你个小蹄子,我就要在撮她的头。她干脆拍拍屁股,起身走了。走前还生无可恋的对我叹了口气,后帮我掩好门,留我一人发呆等死。 “那,你说我构陷她八次,那前七次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山穷水尽也得挣扎一下,万一有转机呢? “呜呜……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炫耀自己的战绩呢! 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她就受了,姥爷姨娘疼你,责骂两句就算了。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又牵扯到堡主的奶奶,我们完蛋了……呜呜唔……” 樱桃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又带着哭腔,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那我原地装疯,能否免责?” 说罢,我就夸张弄乱头发。目光呆滞起来…… “哈哈……小姐,你装疯卖傻连姥爷都骗不过的…… 小时候比不过大小姐你就干嚎,说人家欺负你……更别提过过大堂了,是要上刑法看你真疯假疯的……” 这丫头刚才来梨花带雨的,现在就开始嘲笑我来了。我也听她哭的心烦,才故意如此做的……人不能把自己愁死吧…… “对了樱桃,如果我招认了,会受什么刑罚?” “虚……”樱桃起身就要掩我的嘴。 “小姐,小声些。这属于故意杀人罪,当诛……这还不是最坏的,如若查实,堡主定会折磨你致死……” “那为啥堡主只是不理那琼华,没把她咋样?” 我依旧不死心,这差别对待也太大了吧。 “琼华小姐是堡主的未婚妻,且只是怀疑并未查实是她做的……而且老夫人之前一直昏迷,自是没空管这些……” 樱桃耐心的帮我分析道,别说还真挺有道理的。 “那,是怪我毒下轻了……” 我忽的叹息,几乎已经梳理过来,我就是那坏小妹了。樱桃看我如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垮着小脸。 “咦!多久了……那君堡主怎的,还不来抓我去府衙……” 樱桃进来已经好久,我印象里的君墨棠也不像腿脚不好啊? “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他此时不来,必定是在琼华小姐床前忏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来了……小姐你还想吃点啥不……” 樱桃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忏悔?我干的坏事,他为何忏悔?” 我疑惑不解。 “自然是因为你的嫁祸,他心中对琼华小姐产生怀疑,他的不理不问才让琼华小姐心如死灰,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原来如此,是自责罢! “不过,也不算最坏,听闻昨晚有采花贼入了琼华小姐 第195章自古皇家无小事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第196章 阻拦不了的陷阱 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 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铛铛……”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一天的车,累的很,实在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下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生音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小陶瓷花盆。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积了许多雨水。 花盆一裂,那积水便撒了楼下路人。咦!竟是一位僧人!一头,一衣的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千万人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道歉。此时身边已汇聚好多人,墨棠正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这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通过他身体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忍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大早上的,他看见啥可笑的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长不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乐,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大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也都纷纷散去。我赶忙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诚意的办法。 这老师傅也不扭捏,答应与我们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失主,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你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给墨棠。 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可是墨棠只是一个堡主啊!我很是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前年墨迹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握拳看着那老师傅问道。 “施主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便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第197章 看也不透的皇帝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第198章 微服出宫之寻母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紫宸宫那个小侍女啊……” 这声音,听起来着实尖酸刺耳,瞬间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回头,竟是琼华公主和她的那日闲聊的小仙娥。开口的正是眼睛长头顶,鼻孔朝天的仙娥。 本以为,那孤傲的公主总会责罚这仙娥一二,也好面子过得去。奈何几秒后也不见其出声,只是抬眸看我。 这我便懂了,不过是挑衅来的。我虽不懂是为何,但,我可不是软柿子,让你想捏就捏。 “首先,我唤梨浅不叫‘呦’。其次,我是曾居紫宸宫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小侍女……” 为了自己显得不矮,我努力挺了挺胸。虽是对那仙娥讲话,但使劲看了看那公主,表示咱可不是好欺负的。 “哦?我竟是不知……” 她可算开了口,这就好办了。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打断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道。 “看你多能,今日你以为拔得头筹便能一步等天?实话告诉你吧,太子秘密被我知晓,咳……” 差点兴奋讲之前所见抖落出来,好险好险啊。看她们一脸惊呆的模样,暗爽。 不给他们反应机会,继续道“太子左右为难之时,有个傻家伙出现了,还以为捡到宝了,其实是根草……而你,只不过他打掩护的一个护盾而已……” 我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顺畅许多。环顾四周,还好那家伙不在,万幸。 “你……你竟敢……诋毁太子……” 那仙娥指着我,红着脸道。 “呵……”这跟班不到位啊,这样就完了,战斗力简直弱爆了。 琼华拔了开那仙娥指着我的手指。 走过来,挑衅道,“那有如何?你不过是吃不到葡萄便道酸罢……看你那包子脸,是否满心满脑都用在吃上了?我道那啸天神犬,为何喜欢你亲近,原来不过是奔着肉包子去的,哈哈哈……” 说罢,他们主仆便夸张大笑起来。仗着自己漂亮,出口皆是诛心之言。竟敢嘲笑我胖?我火气腾腾上长,此种屈辱,自是忍不得。 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道,“哦?我未吃得了葡萄,那你就吃得了? 再说,夜夜宿在紫尘宫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我媚眼一抛,努力是自己风情万种。 “你……你无耻……” 那仙娥指着我,只弱弱来了这一句,就窘个大红脸。公主也瞬间就哑言,张着嘴却没了声响。 胆敢戳我婴儿肥,墨棠打不过就罢了。这一对坏女人,我要是能忍,都对不起我自个儿的刚才吃进去的肉。 我吸了口气,学着琼华刚才的调调。 眯了她一眼道,“粉色娇嫩,也不照镜子瞧瞧,如今你几千岁了……” 我扬起下巴,对她这套粉色裙子努了努。 说来也真是奇怪,回想每次见到她,她莫不是身着不同粉色衣裙。 只是或深或浅或款式不同,但无一例外皆为粉色。 果然,许久她也未能在出言。抬头,只见她星眸黯淡,也不似刚刚那般逼人神气。 本就是小女儿斗嘴,见她如此伤心,我忽然就对刚刚的恶语有些后悔和不忍心。刚想开口道歉…… “公主,休要听她胡言……” 那小娥安慰道,狠狠蹬我一眼。我这声道歉,就在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哼!落英茶会上,你能夺得第三,是因为你最大本事也不过如此!而,我们公主才艺双绝。夺得第一,是因为最佳只有第一……” 琼华还沉浸在沉思中,不能自拔,也没有理会我们这边吵的热火朝天。 但这小仙娥回神后,开口可真是厉害。 我自是知晓,自己有几把刷子。虽是事实,但被你如此直白白的讲出来,真的是很不给我面子啊!所以,我真的好气…… 但面对事实,我一时无言以对。但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能力不足的,尤其是被一个小仙娥逼着认输。 索性,直接从随身荷包掏出粉末。我抬手就冲这个“叭叭叭”小嘴,跟炮仗不停的小仙娥撒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你使阴招……” 小仙娥恍觉不对,堪堪躲避,未果。 “这是三种毒粉。第一种,三个时辰不能动。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是否已感到四肢麻木僵硬? 第二种,三个时辰不能言,不过你别急。要等一等,第一种发作完了才会发作。 第三种,这暴露的脖子和脸嘛,在前两种发作后,会刺痒不已三个时辰。” 我伸手,在这小仙娥粉嫩的脸蛋上,欠欠的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还挺好。 “不过,不要抓奥。抓了,就成你主人最嫌弃的,我这样的包子脸喽……” 我摸完,善意的提醒道。 “你……真卑鄙……下个毒折磨人还要三种……” 这小仙娥,都动不了了,竟然还纠结几种毒的问题。脑回路果然清奇。 既然她问,我又岂有不答之礼。岂非显得我太没礼貌? 便开口为其解惑道,“道理是一样的,我下三种毒,可不是我只懂下三种毒。而是因为,你这小身板也就扛得这三种,你可明白?” 说完,我绕着她转了一圈,欣赏下我的杰作。 “公主,快救我……” 她可算反应过来,竭力张口发声。而琼华也结束了她的发呆,几步走来。 “交出解药,今日之事,我可不做不计较……” 琼华张口就要解药,竟是半分道歉态度都没有,更别提一丝求人的姿态了。 我忽的就来了火气,“凭什么啊……我就不,你能如何……” 我本就没打算闹大,只要她稍微服软,我自然片刻就为这小仙娥解了毒。她这样盛气凌人,我若给了解药,岂非默认我低她一头? “如若不给,我定立刻禀明天帝天后,驳回你落英茶会的名次,治你个毒害他人之醉……” 她威胁满满,若是其他人怕早就被唬住,哆哆嗦嗦应了。但是,她今天遇见的可是我…… 第199章 甘入陷阱之陷阱 我“那,若是找不到呢?” 我刚问,就见墨棠瞪了我一眼。“哼”我这么惜命自当了解清楚为上。 “姑娘真是说笑了,若实在寻不得百年那凡人寿尽,你们自然回归……” 那道长摇了摇头解释道。大概只有我会这样问了吧。 “为了不破坏人界秩序,你们不必受轮回转世之苦,尘缘水会将你们的精元打入有缘人的肉身,他们就会陷入沉睡……” 这长老也算答得明白。但是又有新得困惑随之而来。 “‘人杰’,那是什么?还有,失忆了我怎知任务是何?” 此等大事,我自当打听明白。 “‘人杰’,老夫也不知道,只是书中有记载。而后一个问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失忆后自会有人指引你们……” 这道长微微一笑,道很是和善。 “那我们为何要去找呢?” “天地灵气不断枯竭,唯有灵泉出世方可解此困境……而要灵泉现,必要三花会顶才可。 三花,即天地人三字诀。” 另一个道长接着答道,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之前岁月,太子忙碌怕是寻得天子诀了罢……” “正是……”墨棠点头答道。 “而接下来就差人字诀和地字诀,你们即将去寻的就是人字诀的‘人杰’,至于如何完成就看你们机缘了……哈哈哈……” 果然是他们不去,所以才这么轻松吧。 “姑娘不必太过紧张,一切皆有缘法。若寻得天泉,姑娘即为它的有缘人,灵力还是修为或是劫数,到时它也自会助你……” “哦!那就好,那就好……” 刚了解个大概,就听一小个子长老道,“时辰到了,请太子殿下速速准备……” 妈呀,站在井口一望,那真是深不可测。关键我是旱鸭子可不会水,这好处爱谁要谁要,我现在逃赶趟不?想着就悄悄小步往后挪…… “晚了……”墨棠这家伙抓住我的胳膊,可能为了给我留脸,密音入境把这俩字传到我耳朵里。 他揽着我的腰,猛的就跳了下去。 “救命……”我刚起唇,就被他禁了声。 “抓紧我……别怕……” 我的心狂跳不止,怀疑刚才听觉出了问题。 “哎!你们等等我啊……” 后面,是云逸的声音。 “太子殿下都下去了,你还在家给老子墨迹,快去……” 接着是生如洪钟的吼声。 “啊……爹你别踹我啊……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听见云逸在后面吭吭唧唧,我瞬间忘了害怕,抬头就想笑。 “呼……” 又一破空之声。似乎还有人下来,但丝毫没有动静。 “云逸,你后面还有人么?” 我抓着墨棠的腰快速下落,还不晚和云逸搭话。 “按理说应该没有……管他呢,也不知道这次好不好玩……人界有什么宝贝没有……”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那尘缘了托着我们,带我们打着旋的向下冲去,也不知还有多远才到人界。天后那句话也不能让我心安…… 忽的速度加快,接着垂直下落。我还来不及惊呼,就失去了意识…… “小姐,你快醒醒啊……咱们做的事被堡主发现了……” 我混混沌沌,被一双小手摇啊摇的,摇得心烦意乱的。揉了揉眼睛,直起身靠在椅子上。眼前的丫鬟,急得红了眼圈。 “你刚说什么?”我问道,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我们陷害那贱人,使堡主误会导致她骨折再不能跳舞……现在堡主找到当事人……我们做的全都暴露了……” 这小丫鬟咬着唇急急道来。我看着她的脸,恍恍惚惚刚要再问,滔滔江水般的记忆就铺面而来。 “我,姓杜,名梨浅,杜家庄知县此女,乃一小妾所生!而我面前的丫鬟,名唤樱桃,是我贴身的打丫鬟。 而她刚刚口中说的的贱人,也是我常唤的,是我嫡亲的长姐。名唤杜琼华,她母亲早亡,所以家中的大小事物,都为我小娘做主。虽未苛待她,但是我在,自然给不得她好脸色。 而那樱桃口中的堡主,名唤君墨棠。是我们这集权利,地位,财富于一身的美男子。他的母亲与杜琼华的母亲是手帕交,早早二人就定下了娃娃亲。 但是琼华及笄礼上,我一眼就相中了那男子。为了替代琼华嫁给他,我坏事可没少干……” 我揉了揉太阳穴,总觉记忆不太真实。关键我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 “就打最近一次来说吧!我娘虽是小妾,确是毒谷后人,我毒术自不在话下。我悄悄下毒给墨棠奶奶,就是老夫人。后,买通他家下人,直接嫁祸给杜琼华。 老夫人是他至亲,纵然杜琼华撕心裂肺的哭诉解释,他也在未理会…… 但到底是多年娃娃亲,有些情面且要些脸面的,幸得我药下得不清,老妇人幽幽转醒。总是未送至官府查办,确对琼华再也闭门不见……” 我本来以为高枕无忧,晚些看望老夫人,联络下感情,中午就出了这事。 听樱桃讲,“我那长姐倒是一烈性子,留书一封。从十米高的阁楼,纵身就是一跃…… 老夫人醒来也不信,琼华能干出此事。毕竟有着年少的情分,墨棠就去找人查,这一出门就逮到了要偷溜出堡的俩下人……如今正严刑拷问呢……” 我总觉这一切发生的过分离奇,这为了个男人勾心斗角的,我之前难道不累吗? 拍了拍依旧发蒙的脑袋,道“那,那我现在不在陷害琼华了,还来得及吗?” “我的好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这大概是您第七,哦不,第八次勾陷那贱人了……” 樱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指着我想办法呢。 “那,你说咱们现在悄悄逃跑,隐世避避风头可好?” “小姐,你不是不知道君堡主的势力,你一有异动,整个杜府都会被包围的……即使侥幸逃脱,三里地绝对会给您逮回来的……呜呜唔……” 说着,说着,樱桃眼泪瓣儿就往下掉。 第200章 琢磨不透的迷局 我又过一刻,我感觉应该炸熟了,于是揭开锅,天啊,这味道没给我呛个跟头…… 那坨牛粪黑乎乎的飘在锅里,整个小厨房都充满臭烘烘的味道,我的鼻子都熏得失去了嗅觉。 我感觉自己好像弄错了,难道是步骤不对? “恭迎殿下,殿下圣安”玄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螺丝转”如此模样,我自是不敢尝试,不若借花献佛给墨棠示好。 时间有限,我也来不及思索太多,便将热气腾腾的“螺丝转”放入玉盘。只是这样怕是不行,我摸出一枚消除气味的药囊,洒在这“食材”上,变香不能,除味我这医术还是办得到的。右手捏诀,施了些小法术,给这黑乎乎的东西立刻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总算像点样子。 拿起食盅一扣,就待端给太子殿下。嗯,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到殿内,发现云逸也在。俩人似乎在讨论政务,我扣门,道“梨浅,拜见太子殿下” “奥?一直闭门不出,今日倒是稀奇,进来吧”墨棠声音很是慵懒。 我进门,端着玉盘,如珍似宝放在墨棠公案桌子上。 “这是?”他俩竟异口同声。 “听闻殿下忽喜甜食,今特意制了“螺丝转”给殿下尝尝”我对他谄媚一笑。 “那我可要借光尝尝鲜……”云逸不客气要伸手。 “啪”一声,墨棠毫不客气挥着笔杆打在云逸手腕上。 “起开,要吃自己做,这是给我的……” “唔……小气鬼”云逸不满嘟囔出声。 墨棠懒得理会,伸手掀起食盅,“好像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看起来还勉强像那么回事儿”墨棠评价道。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直接墨棠拈起一块,就咬放入嘴里…… 忽然,“啊气”他竟大了个喷嚏,这手一抖,那坨“螺丝转”竟裂了开来,啪掉地上一截,露出黑黝黝的内心儿来,这幽幽的气味也从里飘了出来…… “怎么一股屎味儿”云逸皱眉问道。 一顿搜寻,最后俩人目光锁定在墨棠手里的一坨上。后盯住我,俩人一起出声问道“这到底什么做的?” “牛粪啊……”我很是忐忑。 “粪?哈哈哈,但为什么啊……”云逸想笑,却憋住坚决要问个明白。 “前日北辰君送我螺丝转,殿下不允我食,称此物乃牛粪所制,我深觉有理。今按殿下所言,如法炮制,还请殿下品评……”我缓缓道来。 “品评?哈哈哈,你的,都是你的……” 云逸指着我,又指着墨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啪唧……”墨棠手中另外半截“螺丝转”轰然落地,粉身碎骨。墨棠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气的不清,手颤抖个不停。腾地起身,随手拿起身边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未施法术,身体本能就朝我冲来。 云逸乐不可支,还是友善的冲我喊到“小梨浅,还不快跑……” 我也意识到了危险,撒丫子就往外跑。墨棠火气正盛,一鸡毛掸子就向我飞来,那准头,就像长了眼睛,正中我的屁股,差点没给我砸趴下,忍着疼,我就跑出了紫尘宫…… 幸得后来云逸拦着,我总算逃出生天。但今夜怕是要露宿殿外了,我只好一瘸一拐来到了太上真人的兜率宫,就在丹房小塌上窝一宿。 次日,云逸来看我,与昨夜不同,他神采奕奕,面对我直接一大拜,起身对我伸出大拇指道“还是梨浅上仙神勇,竟能让墨棠吃瘪,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说罢,“哈哈哈……”又笑得停不下来。歇了口气道“你是没看见,那家伙洗了一夜的澡,手指都快搓烂了,至今还在熏香……” “关键,他还说不了你的错,毕竟是他自己说那什么是牛粪炸的……” “螺丝转”我赶忙补充提醒。 “小梨浅,你才是高手,高手啊……”他乐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抽气。 “过奖,过奖……”我回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虽挨了打,没想到也稀里糊涂扳回一局,真是意外之喜。心中多少有些小雀跃。 墨棠大概觉得我太丢人了,或是自己太丢人,也可能沐浴焚香未得空逮我,就放任我住在兜率宫。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半日功夫上青天就传遍了:紫尘宫的侍女给太子殿下炸屎吃,差点没让殿下给打死…… 走到哪里总感觉有人看我,即使问个路,那侍卫大哥也要先指着我“哈哈……”笑上一刻,在作答,这风头过剩也是有些麻烦的。 今晨,我正要出门去玉清山采药,恰巧太上真人给天后炼制的驻颜丹也刚好出炉。而玉清山就坐落与凤栖阁后方十里之地,就顺路送次仙丹,就当报多日小住之恩。 凤栖阁内天后并不在,就随一仙娥送至奇珍库。回途路过素雨轩,只见一女仙和一仙娥正在花园内折花闲聊。 “公主,听闻紫宸殿里那个下界的野丫头,竟炸屎给殿下吃呢……”说罢,掩唇而笑。 “殿下竟没治他的醉,莫非对她有所不同……”那仙娥很是疑惑。 “住嘴,殿下的心思也容你来置喙?”那女仙不悦道。 “小仙,知错了,再不敢了……”仙娥垂头不语。 这提及到我的事,不由得驻足多听一耳朵。远远一瞧,这女仙竟是那日凌霄殿献舞的琼华公主,身着浅粉衣裙独立与百花之间,宛若花中精灵。 她轻抚一株花骨朵,沉醉在那段过往的回忆中,目光温柔。 “三百年前,我在蓬莱瀛洲岛的宴会上与他相遇。虽只那远远的一眼,心中便已认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思及此,她眸子闪亮,语调轻快,道“若他天界是太子,那我就是他命定的太子妃。以后,他是天帝,那我就是他唯一的天后。若他只是个平民小子,我也跟了他……” “哎,又是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墨棠那家伙平时脸色那么臭,竟也会有女仙倾慕,冤孽啊冤孽……”我暗叹。 听人墙根总归不是君子行径,我送完了丹药便匆匆离开了。 第201章 似乎是有意为之 我“她突然好乖奥……”那小童雀跃的过来就要伸手。 “别动,她可是时不时发疯会咬人的”那厮扯谎倒是说的很六。 那小童果然立刻缩手,灰溜溜告退了。 “人家哪有?”我刚开口反驳,就对上那双逼人的黑瞳。 哎,我垂下耳朵挡住眼睛,把自己直接缩成一团。我不看,不听,不说总行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没了声音,那厮也不见了,我恢复原样对着房顶发了会儿呆,就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这个太子虽喜怒无常,还时不时端着架子,但处理六界事务也还算兢兢业业,虽说要我随侍搭理,但他早出晚归,我们甚少碰面,见面也不过用个饭的功夫,或者指导我些修炼之法。 不过当一个严厉的师傅遇上一个笨徒弟,那个笨徒弟可没少吃苦头。不过灵力总算有些长进,遇上一般山妖小怪即使打不过逃跑之术还是应付得来。只是不知为何他要逼着我学习这些防御之术,之前几次多嘴被教训吃了亏,我也不敢多问,总之多学些总无坏处。 紫尘宫很大,但仙侍竟少得十指皆数得过来。其中竟无一仙娥,皆是仙侍或小童。我暗叹,断袖果然断袖,不喜女人。 而我,居在朝霞阁,早晚时辰整个小阁笼罩在霞光之中,如梦如幻,也到是雅致。 紫尘宫不远就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我时不时前去讨教炼丹之术,那还有不少岐黄医书,不少都是孤本,太上老君不舍外借,我只好常常来看,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 但日子一久,不知哪个大嘴巴的,“太子殿下金屋藏娇了个女娃娃”这种话都编得出来,凭心而论他墨棠太子哪点把我当女的了。 我也懒得辩解,毕竟吃人家住人家的,我就当为他短袖之癖打掩护好了。可能上青天的风水养人,也可能我修炼仙术得当,不知不觉竟也长高了不少,不过其他该凸的地方还是纹丝不动。 今日,我在照例清晨房间打坐,刚屏气凝神,就被前来的脚步声打断。 “梨浅仙上,北辰星君来访,可要见?”门外是玄烨的声音。 “这就来,这就来,让他到茗韵亭等我” 我收气,起身,换衣简单梳洗。陌生的环境,故友来访我怎能不激动。几步来到茗韵亭,只见北辰君依旧白衣胜雪,一个背影也是绝代芳华。我慌里慌张赶来,北辰君回身望着我浅笑安然。 “北辰君,真是好忙,竟才来看我” 虽见面不过三次,我竟熟络的撒起娇来。 “浅浅,这次事务繁琐,耽搁了时日。不过路经北方发现一当地有名小食,名为“螺丝转”。觉得你肯定喜欢,就带了些给你尝鲜……”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取出递给我。 “真是知我者,北辰君是也……”我很是开心,赶紧接来打开。 纸包一开,那香气扑面而来,金灿灿的,一圈落着一圈,圆圆的,上面缀满了芝麻,拈起一个就要往嘴里面放。 “呼啦……”一阵风而过,一人影一闪,手上和桌子上的螺丝转都没了,那个半月不见一面的墨棠太子抓着包螺丝转的包裹,睨着我。 “北辰星君,来紫尘宫串门,怎的不给本尊也备上一份” 呵,我还没吃上一口,竟直接来个截胡的。我心下不满,但也不好直接插言。 “早闻太子殿下不喜甜食,可见传闻当不得真,是北辰失礼了”北辰两手一揖道。 “五妨,以前本太子不喜这甜食,如今看到竟是欢喜得紧,这礼我便笑纳了” “这……”北辰还要辩解,我也为这厚脸皮的太子惊的张大嘴巴。 “浅浅最近越发胖了,甜食实在不适合他” 说我胖?人家明明是开始发育了好不? 我这真是忍不了,刚要狡辩,就看见那双墨瞳威胁的望向我,道,“每日清晨打坐练功今日可做了?” “还没……”我嗫嚅道。 “那还不快去……”墨棠似乎对北辰不悦,想着法把我支开。 我只得道了一声“好”,便最后忘了一眼那装螺丝转的包裹垂头离开。 回屋打坐练了攻,后简单用了些点心。只发了会呆就到了晌午,不知怎得,午膳极其丰富,墨棠今日竟也得空竟陪我用饭。 饭用至一半,那螺丝转的印象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面前美食佳肴因为心有所思,倒是变得味同嚼蜡。 我身吸口气“殿下,那螺丝转不知可有剩,可否赏我一些?” 这厮,仿若未闻,继续有条不紊的用着膳,我以为他不会答,正待在强调一遍之时,这厮才漫不经心的开了尊口。 “那是牛粪炸的,脏得很,不好吃”他倒是百无禁忌,继续用膳仿佛还吃得更香了。 “唔……”我自是不信他这糊弄人的话,但是听了这解释,也没有缠着他再要。只是食欲彻底没了,提前告退回房。 在回去的路上,竟碰见了当日在大殿之上,帮腔拐走我的紫衣少年,真是冤家路窄。 “你就是那个为虎作伥,墨棠太子座下第一应声虫?” 我到嘴的美食没了,脾气自然不大好。你主子我没办法,你个小喽啰我还收拾不掉? “梨浅仙上,小仙不姓应,表字云逸,仙上可同太子一般唤我云逸便是” 本是我心中又气,故意挑事,这货竟也能不急不缓答了,反倒不知让我如何是好。 “仙子既无事,那云逸告退了”他不等我在言,俯了俯身就退下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判断他大概是找太子的,也抬脚回房。 “梨浅仙上,这是太子殿下让我叫给您的物件”烨清递过来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竟是把玉扇子,玉质剔透,光泽温润,很是漂亮。 “仙上,可以打开用用,这是玉骨乾坤扇,上好的防御类法器”烨清解释道。 “还算他有点良心”我嘟囔道。 “仙上可还有事?若无事,烨清告退” “无事无事,你忙去便是” 我摆了摆手,便欣喜的研究起这新得的物件。 第202章 总有人要去承担 “这个……” 我刚开口,便见墨棠从远处走来,两鬓微湿,看样子是用溪水净了不止一次脸,那袖子外露出的指头微微泛红。几步便走到我俩面前,皱着眉,抬手就向我指来。 “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一指,莫名的就心慌。唯恐他骂我,或是把我丢到这荒山野岭喂狼,我在袖子里的手赶忙猛掐一把大腿。 在抬头,已是泪在框中,盈盈未落。憋着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心想着,他要是丢掉我,我就哭给他看。 可能,是我晕车过后确实憔悴虚弱,也可能是演技到位。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刚才干呕伤了嗓子。 “我,现在感觉饿了。” 我明明是不想让他担心,心里想得是现在感觉好了,咋一出口就变了味儿?关键话一开口,我还真觉得有些饿。说完,我就想拿帕子把脸遮上,简直太丢人了。 墨棠一愣,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恍然间站立不稳,身体后倾的迈了一步。 倒是云逸很快反应过来,道:“那你说,我们吃点啥?” “你闭嘴……” “你闭嘴……” 我和墨棠对着云逸同时出口。话一出口,我俩均是一愣。我这是窘迫至极,但心里就跟种下一枚种子一样,真的在思考吃点啥。 “你嗓子没关系吧?我有药……” 我晃了晃头,想甩开吃什么的念头。开口打破尴尬,向墨棠示好道。 “不必,我不止喉咙痛,还冒火!” 墨棠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如,吃烧烤吧!” 我心中惦念着云逸说吃什么的话题,便并未留意墨棠语气。只觉灵光一显,便脱口而出。半刻无声,忽觉不妥。这一抬头,便见墨棠黑着脸,一眼刀飞来。我忙低下头,顺便往云逸身边躲了躲。 “噗嗤……” 云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墨棠一瞪,他瞬间就禁了声,但他坚持冲着我,竖起一根大拇指。 墨棠瞪着我,抬脚猛的一踢,那块碎石便成弧线飞起。随即,便狠狠撞到不远处的树上。那树干,瞬间被挂掉一小块树皮。 我看见,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两手紧紧环胸。生怕自己就成了那颗树或是石子。他在未理我,扭头便走。 “他……不会杀了我泄愤吧?” 我轻轻拽了拽身边云逸的袖子,不放心道。 “别害怕!他呀!就是一只纸老虎……” 云逸看着远处,勾了勾唇道。 “他,去吩咐什么了?” 我见墨棠冲领头的打手说了几句,便有几个离开了。 “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云逸突然又没了正形,我无奈,干脆仰头望天。 然出乎意料的是,不一会,那些打手个个手提几只野鸡回来。接着,一些人便原地升起火来,一些人去西边处理这些野鸡。后,在将树叉穿过那野鸡,架在火上,就霹雳雳的烤了起来。 我哪里还能坐的住,忙凑上去。只见那火焰上的野鸡上面,不断的烤出油珠,在慢慢的聚集。 最后,“吧嗒”一声,便滴落在那燃着的柴火上。顿时柴火就滋啦啦的作响,火焰也燃的更胜。 半熟十分,便已香飘四散。我赶紧猛吸了口气,那感觉,简直快活似神仙。肚皮似受了感应,也应声叫了起来。 一抬头,便看见墨棠那张臭脸,满脸写着“那点儿出息……”的不屑。切,有本事你不吃也能活着!我心里冷哼道。看在美食的份上,就懒得与你计较了。 不一会,这野鸡便熟了。那没正行的云逸,竟难得体贴。主动帮忙割下一条鸡腿来,嘱咐一声小心烫,便递到我手里。 我忙道了声谢,便接过来。这鸡腿,表皮上微微有油光闪耀,不由淹了下口水。沾了些料,便赶忙送入口里。这鸡烤的真是外焦里嫩,恰是时候。 轻轻咬开一些外皮,那白气便从里面冒丝丝袅袅的飘出了来,让人不由得就舔了舔嘴唇。这肉肥而不腻,好吃得狠。 “真有这么美味?” 刚刚还在远处对我一脸鄙视的墨棠,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烤鸡旁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拿,你试试看喽!” 我已经掌握了片烤鸡的技巧,徒手拿刀片了一块烤的刚好的,沾了调料,好爽的递了过去。 结果这货摆了摆手,坚决用荷叶而手接触肉,小心割了块细细品尝,真是把洁癖发挥到极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直接转弯送入自己口中。 “哇……好香啊……” 突然,身后蹦出一妙龄少女。眼睛盯着架上烤肉道。只见,这女子一袭鹅黄色衣裙,墨发间只但配了一支玉簪,流光溢彩。 她,肤色雪白,娇小玲珑。那双乌溜溜的眸子,更衬得伶俐非常。 说罢,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之中,她旁若无人的盘腿而坐,伸手便撕下一个鸡翅,狼吞虎咽起来。 “姑娘……是?” 如此不羁的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见。她才抬头看我。这一看,她也张大嘴巴,望着我。 “你是梨浅?缘分这东西太奇妙了吧!” 她扔下鸡骨头。随便拿叶子摸了摸油腻的双手,盯着我脸,像是非要看个明白。 “我叫杜梨浅,可是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墨棠见这姑娘一句便倒出我的名字,样子也不像坏人,方才便识趣的叫上云逸离开,把这块地方留给我俩叙旧。 但,我大惑不解。搜寻整个记忆也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样一个人。 “前几日,我们在天界……啊啊啊……” 她烟波流动,不似撒谎。但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便刚开口没了声音。后,只见她猛一叹气,住了口。 忽然她一手立起三指,做发誓状。冲天大喝一声:“我不说了,我投降了好吧!天机天机,又是天机!” 说罢,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忽然她一手立起三指,做发誓状。冲天大喝一声:“我不说了,我投降了好吧!天机天机,又是天机!” 第203章 折腾一场终徒劳 “说吉娃娃啊!对了,就是你刚才说的……你的瓜子是印加国进贡的么?吉娃娃也是印加特有的狗种呢!说不定吉娃娃也吃过你那瓜子!” 我心里乐开了花儿,碧儿也憋笑,身子一抖一抖的。 “你说谁是狗?你们俩才是狗!” 那小宫女脸憋得通红,大概她也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大胆吧!看碧儿的作风,平日里也就忍一时之气绕路走了。 我看她气的语无伦次,觉得解气之余还觉得好玩的很。 眸子一转,低头向她俯身施以一礼,低头开口道:“虽然姑娘觉得我俩皆是狗,但在我俩心中,姑娘确是一女菩萨。” 碧儿不解,但也并未插言。 “你……你以为你们现在服软,我便会饶过你们俩?” 果然,那小宫女一怔。但他依旧没有任何悔改跟我们道歉的意思。 “非也非也!” 我直起身,对她摆了摆手指,继而道:“我跟碧儿心中有菩萨,自然看万物皆是菩萨。姑娘心中是狗,自然看人皆如狗。” 我刚说完,碧儿便拉着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姑娘说的是啊!” “你……你们……” 那小宫女缓过劲儿来,冲向我俩变要撕扯。碧儿一把擒住她的双手,凶道:“平日里言语上容忍那也就罢了,若是动起手来,你当宫规可是吃素的?” 说罢,碧儿便将怔住的那个小宫女往后狠狠的一推。 碧儿也为理她,拉着我刚走三五步,便听见她起身冲我们吼道:“你们两个等着!我们缀霞宫,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她便小跑着没了踪影。 我贪图一时的开心,教训了这个小宫女,就怕日后给皇后娘娘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碧儿,我是不是闯祸了?” 我心中越发忐忑,毕竟这是后宫。 “没事的,姑娘放心。早该教训她一下了,今日真是解气。我倒要好好谢谢姑娘呢!” 碧儿脚步轻快,看样子是一直被这叫琉璃的宫女打压,背地里没少受气。 “碧儿姑娘客气了,说什么谢!没给皇后娘娘添麻烦,我便要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啦!” 说着我便双手合十,像模像样的道了声佛号。 “哈哈哈……梨浅姑娘倒是个有趣的人!见皇后娘娘时胆小如鼠,唯唯诺诺。 方才出口怼琉璃那跋扈的丫头时,又伶牙俐齿,简直是大快人心。 如今,做都做了,又升起后怕来……” 碧儿看着我摇了摇头,笑着调侃起来。 我:“……”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听她的分析,我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很快,我们便走到宫门口,云逸已经在车内等着了。同碧儿简单作别后,我便上了早上来时的马车。 “小梨浅,今日一行可还顺利?” 马车刚走不下十秒,云逸便凑过来问道。 “好像……好像还顺利!” 我老实答道,继而看向他,“你不是太后娘娘那儿混的很开么?今后可要罩着我点儿啊!” 云逸一迟疑,听见我的推捧便立即拍着胸脯说道:“好说好说,有你云逸哥哥罩着你!” “若是我不小心惹了缀霞宫的,云逸哥哥罩着我应该没问题吧?” 看着他那得意劲儿,我直接凑过去开口道。 顿时,云逸一呆,手中的拿的扇子滚落在地。转头瞧我,“小梨浅过真厉害,缀霞宫都敢惹,还能这么精神的出来!不行,以后你得罩着我!” 说着云逸便凑过来,从刚刚摇扇子自认自己是风流潇洒的云逸哥哥,倒现在一副摇着尾巴,黏黏糊糊要当小弟的模样。 “这下着雪,你怎么还带着扇子?你不冷么?” 我纳闷,看着他的扇子问道。 “小梨浅,你这就不懂了吧!逍遥侠客是佩剑,像我这种风流才子,自然是要佩把扇子了!这可是仇英亲笔画的呢,你看看这笔法,这劲道……” 我在马车的车厢内抱着汤婆子,一面剥着开心果,一面喝着热热的蜜果茶。偶尔来头看云逸滔滔不绝的讲述他身上哪些宝贝的年份,价值。这家里是古董商果然懂得就多啊! 悠悠转转便回到了君府,我京城的落脚地,墨棠的府宅。不远处云逸有自己的府宅,但是他觉得自己无趣,便一直跟墨棠一起住,还有晴雪一起,院子也还热闹些。 “是梨浅姑娘回来了么?我家大人要我在这等姑娘一回来,便将您领去正堂。大王爷和王妃想见见您。” 我这刚跳下车子,人还没站稳。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哥哥便跑到我面前,向我作揖道。 我一惊,腿一软,差点栽倒。心中暗叹:莫非大王爷跟缀霞宫的还有渊源,我这前脚惹事后脚便找我算账来了? 我一把拉过云逸,“大王爷跟缀霞宫的主子可有交好?” “没听说啊!大王爷一家连朝中之事都懒得理会,又怎么会与后宫一个宠妃深交?” 云逸拍了拍衣袖,漫不经心答道。 我想也是,况且墨棠也在,应该不会有我什么事儿。便抬脚随着那小厮进了正堂。 我双脚刚迈过门槛,“老头子,是我们晔儿的救命恩人,杜医师回来了!杜医师,你那日怎么走的那样急,我们都没能好好答谢你。” 我一抬头,竟是晔公子的母亲,那个夫人。 接着,那夫人热络的拉着我的手,向里面招呼道。 “夫人,这么远的路,天还下着雪,您怎的就赶来了?” 当时这夫人对我的信任,我就已经感激不已。又欣赏她的魄力,此时再见竟觉得亲切异常。 “瞧!这丫头还蛮心疼我呢!” 这夫人眉眼带笑,拉着我便进了正堂。 我脸色一红,由着她牵着往里走。 “还不快去拜见王爷王妃?” 墨棠起身,并用眼神提醒我。 我一愣,暗叹:王妃?王爷? 我一抬头,只见屋里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锦衣蟒袍,旁边站着两位年轻公子,其中一位便是那日救治的害羞公子,晔公子。来了 第205章 曲终人散空悲凉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第206章 也许该尝试一下 次日,阴历九月二十二,立冬。 我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的日子,亦是我此次来京的目的。 早上,天空便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呢!空气湿湿的,倒也不算太冷。 昨日,墨棠叮嘱了我一些在宫里要注意的,他今日有事儿,早早的就出了门。 皇家的事儿也不好大张旗鼓,在说我也是个半吊子,看不看得好也未可知。所以,此次我扮做宫女模样,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悄悄领进历代皇后的凤鸾宫。 云逸又嘱咐了我几句,他便与我分别去了太后娘娘的福阳宫。 “娘娘正在园内赏雪,姑娘您直接过去就好。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娘娘一向待人宽厚。” 碧儿带我到椒房殿一处雪园门口,简单交待了我几句,便俯身告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这宫里还能有省油的女人?我心中虽然很紧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园内忽然飘来一阵梅香,我不觉抬头。只见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临风而立,身边飞舞的雪花如柳絮,喝下美酒的红唇,如樱桃绚烂…… 倒真是映了那句“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 方才我还呵着白气,紧张的搓着发凉的手指,如今竟然有些看痴了…… “你便是我父亲找来,为我调理身子的梨浅姑娘吧?” 这女子看见呆杵着的我,嫣然一笑,便朝我径直走了过来。 “啊?您便是皇后娘娘?是梨浅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看着美人过来,我还咧着嘴傻笑。一听这话,我可被吓了一跳,连连低下头。墨棠在皇后娘娘父亲的手下做事,她这么讲倒也没错。 只是,墨棠也没说皇后娘娘这般好看啊?我还以为是个严肃呆板的,否则戏文上怎么都是皇后不如妃嫔得宠呢? “哈哈哈……竟还是个有趣的,一般宫女犯了错说的都是请娘娘责罚。你倒好,张嘴就是大实话,还请娘娘莫怪!” 皇后娘娘掩唇而笑,还凑过来打趣我。和我想象的端庄严肃似乎根本沾不上边儿。 “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便见皇后娘娘已经起身往殿内走,“还傻愣着干嘛?天气冷,还不快随我进来!” “哦!” 我赶紧闷头跟了进去。 进屋后,皇后娘娘便在碧儿的服侍下用梅花花瓣煮的水净了手。擦干后,又取了个别致的暖手炉捧在手里。 接着,她慵懒靠在窗前的小榻上,伸出一截藕臂,并向我招了招手,“你帮本宫看看,是否这身子真的不妥?” 我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的走上前去,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小凳上坐了,全神贯注的为皇后娘娘搭上脉,不觉得手指一颤。 “可是不好?” 皇后娘娘历时便察觉了我的变化,立刻问出声。 “说来惭愧,一是我方才在外面待的久了,这手指有些僵。二来,我这人胆子颇小,想到初次进宫便冒犯了娘娘,总不能心安……我……” 我连忙俯下身,低着头磕磕绊绊解释道。 “恕你无罪!快起来,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碧儿,去拿个我的汤婆子给梨浅姑娘……” 说着,皇后娘娘便拉着我起身坐回凳子上。 些许时刻,我刚撤了手指。 “如何?” 皇后娘娘看着我,略显紧张。 “皇后娘娘请宽心,您并无大碍。只是您体质偏寒,平日里又贪凉,这才……” 我看着娘娘,徐徐道来。 “原来是这样……” 皇后娘娘点头,若有所思。 “娘娘平日里的饮食可否抄录下来,给我一观?” 我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莫非是饮食出的问题?碧儿,快抄录一份给姑娘。” 皇后娘娘惊讶的看着我。 “非也非也!娘娘您草木皆兵了!我只是想着如何给娘娘调理下身子,食疗若是好用总比一连数月喝苦药汤子强得多,不是么?” 我言笑晏晏,耐心的给皇后娘娘解释道。 “嗯!确实,姑娘有心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到她依旧心存怀疑。 拿了皇后娘娘平日饮食的册子,便起身告退。依旧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送我出宫。我以为如此,今日这番宫中一游,便已彻底结束。 谁料到,忽然一磕瓜子的小宫女在我们旁边走过,走着走着便向我和碧儿扔了一把手中的瓜子壳儿。 “你……” 碧儿气的哆嗦,指着她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她明显和碧儿是老相识,或者说是死对头。 我心中暗骂:为了进宫,我可是提前一个时辰起床,让婢女梳的这个发髻,结果现在满脑袋上挂着你的瓜子壳? “你什么你?这可是印加国的贡品,陛下赏赐给我们娘娘的,娘娘见我们辛苦,便又都赏给了我们。当然,皇后娘娘宽厚,定然是不会和我们娘娘计较。” 那小宫女干脆停下,插着腰说的是那个肆无忌惮。 “小人得志!” 碧儿骂了她一声,转头看向我,“倒是委屈姑娘您了。我们快些走,别理她!” 碧儿拉着我,便要愤愤离开。我虽心中气愤,但也知在这是非之地,还是少惹事情为妙。 她敢如此做,我便能想象她们主子,平日里是如何欺负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我愤愤不平,一边走路一边跟身边的碧儿聊天,“碧儿,你养过狗么?” 宫里的丫头果然都是人精,碧儿一愣,但很快反应出声:“养过啊!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养过狗的人知道,最凶的往往是小型犬,比如吉娃娃。” 我回头看向那小宫女开口笑道。碧儿骂了她一声,转头看向我,“倒是委屈姑娘您了。我们快些走,别理她!” 碧儿拉着我,便要愤愤离开。我虽心中气愤,但也知在这是非之地,还是少惹事情为妙。 她敢如此做,我便能想象她们主子,平日里是如何欺负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第207章 最是边塞好风光 云逸摸了摸脑门,忽然道:“来得匆忙,这我倒是忘了。表哥,我们要不要……” 墨棠伸手打断云逸,看着我盯盯的,“你是不是从未把你长姐放在心上,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怔,后退了两步,墨棠看也未看我,朝着驾车的君起道:“君起,我们出发!” 云逸朝墨棠劝道:“表哥!小梨浅也是一番好意!”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看见君起冲我抱歉的点了下头,便一个鞭子甩开,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都融化了,多亏君起驾车水平好,只溅了我一鞋尖的泥点子,还好并未殃及一身。 “梨浅,你没事吧!他们可能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晴雪几步追上往回走的我,一般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 我拍了拍晴雪的手,“我没事儿!” 说罢,我快步至小厨房,将腊肉干煮熟,又将现成的大饼和馒头拿牛皮纸包好。 晴雪不放心的跟了上来,“那你这是?” 我并未抬头,一面机械的打包着食物,一面平静的答道:“琼华是我长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晴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是干粮!” 我点头,手上并未停。其实我只是希望手上忙碌起来,就没工夫想墨棠走前说的话,心里就不会难过。 “那我帮你!我们一起把她找回来!你别急!” 晴雪也拿起一张牛皮纸包了起来,并转头朝外面喊道:“小石头你马上去套马车,叫君承驾车,我和梨浅也要出门!” 小石头大概也知没理由拦住我,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吩咐君承立即出发。 君承在外面闷声驾车,虽然速度不慢但很少颠簸。我还是忍不住催促道:“君承,再快一点!” 君承迟疑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夫人您坐稳了。驾!” 我抓着晴雪的手焦躁不安,比起墨棠的话,此时我更担心的是琼华的平安。虽然我一直不信自己曾经为了墨棠一而再的害过她,但是记忆如刻,容不得我狡辩。 如若她真的因为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后,君承忽然开口,“夫人,前面似乎就是大人说的匪窝。” 我强作镇定:“停车,我们也去看看。” 在走至目标一里处,君承蹲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凌乱的车辙印,忽然开口道:“看样子,大人他们已经讲着匪窝给端了。” 晴雪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他们救没救到人!我们赶快进去看看!” “不必了!”“不用了!” 我和君承一口同声。君起点头,率先往回走,我一面转身便往回走,一面朝晴雪解释道:“他们已经往东走了。自从我上次驾车差点将马车颠散架,君府的车辙做了特殊处理,这条从里面出来的车辙印是他们留下的。” 冬季天黑的早,很快便天色擦黑了,此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最近的县城也需要三四个时辰的路,但现在天黑难辨方向,又是阴天,北斗星也不明朗。 君承建议就地休息,于是我将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这功夫晴雪帮助君承支起了帐篷。做好这一切后,君承就地燃起火来取暖,在火上架起小锅煮了些雪水,我们仨就这样围着篝火,就着热水啃着冷冰干肉。 忽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仨一同回头,三个人影由远及近。 “小梨浅,真的是你啊!” 人还未看清,云逸的声音便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便颠颠是跑来,围着篝火取暖。 晴雪不服气,佯怒:“怎的,你没看见我啊!” 看见后面缓缓而来的墨棠,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低着头想不出能跟他说些什么,双手捧着热水,热气笼罩的让人看不清楚。 墨棠也没想到能遇见我,看着我扯了扯嘴唇,“梨浅,我……” “坐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 我打断他,别过脸去招呼君起和云逸过来烤火。 云逸看出我与墨棠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我真是幸运,原以为今夜就要饿着了!” 说罢,他大辣辣的坐在了晴雪身便,悠哉悠哉的烤着火。君起和君承也攀谈了起来。 云逸一般抢过晴雪身边的纸包,眨了眨眼:“哇!还有干肉和油饼!小梨浅谢谢了!” 晴雪起身便朝着云逸追了过去,那种烧火棍跳着脚不停的骂道:“拿过来,梨浅说给你吃了么!早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态度!人家怎么也是同姓姐妹,怎的就你们会担心?气死我了!” 我知道晴雪这是指桑骂槐,嘴上虽是说的云逸实际上是暗指墨棠,这妮子想着法儿的为我出气呢! 云逸越过晴雪,跳到我身边半真半假的撒起了娇:“早上走得有些着急了,说的话重了点儿,小梨浅,对不起。我饿了一天了,让我吃一口呗!” 云逸看我并没拦住他,直接走到墨棠那边,“表哥,一起趁热吃点儿!” 墨棠没接,只是抬眼看向我。我不理,晴雪怒了,手拿着一根干树枝指向云逸:“云逸,你……” “晴雪,让他们吃!明日找人,可能还要靠着他们!” 我一把拉过晴雪,干脆转过身去。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琼华和墨棠的娃娃亲并未取消的情况下,我和墨棠成了亲。虽然是重重误会造成,但终究是我对不起琼华。琼华又遭有心人利用,只道了我和墨棠的婚事,悲痛欲绝后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明。 “哼,便宜你们了!” 晴雪看了看我,冷哼一声,跟我一起与他们坐远了一些。 我叹气,这根本不够么! 不远处的墨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我这儿有一千两银票,给你!” 说罢,将银票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我只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道了声:“谢了,回去还你!” 第208章 杜可爱心中的秘密 我起身,漫不经心道:“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说罢,我便径直的走进了帐篷。 “梨浅,我也跟你一起!” 晴雪瞪了云逸一眼,小跑着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跟我一起进了之前搭起的帐篷。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晴雪,“你带银子了么?” “不太多!” 晴雪从荷包里掏出大概二十两散碎银子。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我一面端详这墨,一面惊奇的叹道。说罢,我心中一惊,只是强自镇定下来。 “啪啪啪……” 那周老板在看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他拍手道:“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这墨放在这桌上不起眼一角已经蒙尘许久,想不到今日竟还能遇上他的伯乐!倒真是他的幸运!” “我……我父亲做生意,曾听他说过,所以我猜测,猜测而已。今日在周老板书房里,我是班门弄斧买弄了……” 我摆摆手忙打圆场。 “是啊!我家娘子平日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第209章 治本不成就治标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第210章 了解真心的太后 这时候,一个站在大叔旁边的孩子,轻轻的扯了扯那大叔破烂的衣角,轻声劝道:“爹,省些力气,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又救不了我们!” “哎!” 那大叔叹了口气,拿袖子给身边的孩子擦了下脸上的汗,摇摇头跟着流民大军继续走了。 皇帝皱着眉头快步回来,跳上马车吩咐道:“走,快去顾城!” …… 两个时辰后,顾城孔庙门前,我,皇帝,薛丞相刚要扣门。就听见一个大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三位公子,你们可是要找云小默?” 皇帝转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一拱手,恭敬道:“正是云小默叫小人在此等候。” 薛丞相一笑,有些意外的问道:“哈哈!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那老者点头解释道:“他说你们是为了那半片玉锁而来!他正在孔庙旁的关帝庙等您!” 薛丞相摇头笑道:“他简直成了活神仙啊!” 皇帝也是摇了摇头,微笑道:“那就请给我们带路吧!” 那老者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躬身陪笑道:“好!三位请!” 我心中雀跃,却只敢走在最后,生怕勾起的唇角暴露了自己。 很快到了关帝庙的一间小房门口,此时那老者伸手拦住我们,并解释道:“三位请留步,云小默说了,男人中只能有一位进去!” 薛丞相忍不住的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啊!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么?” 皇帝摇了摇头,反倒觉得有趣,不由问道:“他相见谁啊?” 老者义正言辞道:“他说,男子中哪位比较丑,就留在外面!” 薛丞相一面照着自己的脸比划,一面尴尬的谦让道:“那,那公子您进去吧!” 皇帝轻笑一声,当人不让的走了进去,我跟着后面暗道:夫君可真够腹黑的! 老者朝我们一作揖,然后说道:“二位在此等候!” 说完他便进了里间,我和皇帝这看看那看看,各怀心思。 墨棠几步出来,两手向前一拱,“恭迎圣上!” “君墨棠!” 皇帝虽然很惊讶,但看见一旁的我也很快了然。 皇帝一笑,继续道:“云小默,君墨棠,合着根本没什么云小默,是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匡朕来呢?” 墨棠低头沉声道:“臣不敢!” 这时候,一个站在大叔旁边的孩子,轻轻的扯了扯那大叔破烂的衣角,轻声劝道:“爹,省些力气,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又救不了我们!” “哎!” 那大叔叹了口气,拿袖子给身边的孩子擦了下脸上的汗,摇摇头跟着流民大军继续走了。 皇帝皱着眉头快步回来,跳上马车吩咐道:“走,快去顾城!” …… 两个时辰后,顾城孔庙门前,我,皇帝,薛丞相刚要扣门。就听见一个大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三位公子,你们可是要找云小默?” 皇帝转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一拱手,恭敬道:“正是云小默叫小人在此等候。” 薛丞相一笑,有些意外的问道:“哈哈!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那老者点头解释道:“他说你们是为了那半片玉锁而来!他正在孔庙旁的关帝庙等您!” 薛丞相摇头笑道:“他简直成了活神仙啊!” 皇帝也是摇了摇头,微笑道:“那就请给我们带路吧!” 那老者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躬身陪笑道:“好!三位请!” 我心中雀跃,却只敢走在最后,生怕勾起的唇角暴露了自己。 很快到了关帝庙的一间小房门口,此时那老者伸手拦住我们,并解释道:“三位请留步,云小默说了,男人中只能有一位进去!” 薛丞相忍不住的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啊!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么?” 皇帝摇了摇头,反倒觉得有趣,不由问道:“他相见谁啊?” 老者义正言辞道:“他说,男子中哪位比较丑,就留在外面!” 薛丞相一面照着自己的脸比划,一面尴尬的谦让道:“那,那公子您进去吧!” 皇帝轻笑一声,当人不让的走了进去,我跟着后面暗道:夫君可真够腹黑的! 老者朝我们一作揖,然后说道:“二位在此等候!” 说完他便进了里间,我和皇帝这看看那看看,各怀心思。 墨棠几步出来,两手向前一拱,“恭迎圣上!” “君墨棠!” 皇帝虽然很惊讶,但看见一旁的我也很快了然。 皇帝一笑,继续道:“云小默,君墨棠,合着根本没什么云小默,是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匡朕来呢?” 墨棠低头沉声道:“臣不敢!” 这时候,一个站在大叔旁边的孩子,轻轻的扯了扯那大叔破烂的衣角,轻声劝道:“爹,省些力气,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又救不了我们!” “哎!” 那大叔叹了口气,拿袖子给身边的孩子擦了下脸上的汗,摇摇头跟着流民大军继续走了。 皇帝皱着眉头快步回来,跳上马车吩咐道:“走,快去顾城!” …… 两个时辰后,顾城孔庙门前,我,皇帝,薛丞相刚要扣门。就听见一个大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三位公子,你们可是要找云小默?” 皇帝转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一拱手,恭敬道:“正是云小默叫小人在此等候。” 薛丞相一笑,有些意外的问道:“哈哈!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那老者点头解释道:“他说你们是为了那半片玉锁而来!他正在孔庙旁的关帝庙等您!” 薛丞相摇头笑道:“他简直成了活神仙啊!” 皇帝也是摇了摇头,微笑道:“那就请给我们带路吧!” 那老者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躬身陪笑道:“好!三位请!” 我心中雀跃,却只敢走在最后,生怕勾起的唇角暴露了自己。 很快到了关帝庙的一间小房门口,此时那老者伸手拦住我们,并解释道:“三位请留步,云小默说了,男人中只能有一位进去!” 薛丞相忍不住的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啊!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么?” 皇帝摇了摇头,反倒觉得有趣,不由问道:“他相见谁啊?” 老者义正言辞道:“他说,男子中哪位比较丑, 第211章 总有梦醒的时候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匪寇也愈来愈多。 原来,每月君堡主都会亲自押送物资对这些流民施以救济,盖帐篷,施粥粮,请医生…… 而这些流民,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妇孺。要么是家中男丁被强行征走,要么是边关城池逃命跑出来的伤病之人。 此处再无山明水秀,到处是狼烟四起,黄沙漫天。到处是佝偻的老人,啼哭的婴孩,包着头匆忙逃出的产妇,绷带渗血的残兵…… 我,虽说不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但也从未吃过一点苦。如此悲凉之景,如若不是受罚去药王谷,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从未见过,千里之树竟无一皮。还有一种叫观音土的东西,竟有人为活而食之,最终涨死…… 墨棠,正有条不紊的指挥手下安置帐篷。云逸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开始安排施粥,发药…… 我鼻腔忽的一酸,连忙也和晴雪一起,加入到这个救助阵营中去。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 第212章 梦里落花知多少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第213章 陈年往事已成风 “我……” 小豆包憋着嘴,很是无辜。 “好了,开玩笑呢!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沙棘果汁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送你了!” 我一把将跪着的小豆包拉起,顺带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将斟好的一杯果汁稳稳的放在他手里。 “师傅……你……也太抠了吧!” 小豆包摸了下被捏的脸蛋,抬眼望着我。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 我拿起扇子,便想教育这小豆包一下。 “啊!谢谢师傅!” 果然是个识趣的小徒弟,最近两日修养,这小豆包白嫩了不少,养眼多了,这徒弟收的值。 “大家都有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真好喝!” 刚才就盯着的晴雪和云逸,听我招呼,赶紧一人一杯。小豆包又拿了一杯递给墨棠,他明明是我徒弟,咋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打打闹闹中又过了几日。 值得高兴的是小豆包性格越发开朗,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了。而悲伤的是,我和晴雪云逸他们就要分离了,药王谷和要运送物资的流民聚集地两个方向,为了不耽误灾情,只好兵分两路。 “浅浅,你可要早日出师,我们在屠苏国等你哪!哎,我们相处虽时日不多,一说分开我这心里还怪难受的!” 说着,晴雪就跑过来将我抱个满怀,后一句还有些哽咽。我一听,鼻子也有些发酸,回忆往日种种,这还是我第一次交朋友。 我缓了缓神,故作轻快道:“嗯,一定一定,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哎呀!浅浅这么煽情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下下!” 晴雪平日里大胆,今儿被我一调侃,倒是闹个大红脸,干脆把脸藏我肩膀上。 “对呀!谁答应娶她这个疯丫头了,小梨浅我也要抱抱!” 云逸听见,下意识的就想跑开,但是考虑与我即将分离,为了掩饰尴尬倒是摊开手跟我撒起娇了。 “说不定到时候,晴雪姐姐和云逸哥哥已经生了娃娃给我作伴呢!” 小豆包从身后钻除来,突如其来的来了一句。 “嘿!别的没学会,调侃人你倒是学个像模像样!” 云逸收起撒娇的上臂,上前一把抱起小豆包道。 “人小鬼大!也是个鬼灵精!好好照顾自己啊!” 晴雪也走过去,摸了摸小豆包的头发。 “咳咳咳……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了物资运送!你们注意安全!” 墨棠轻咳打断我们,我原地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越走越远。心里空落落的,鼻子发紧。山高水长,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了! “师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低头,只见小豆包正拉着我的衣角,仰头望着我。 我心头一暖,“好!那我们拉钩!” 拉了勾,我刮了下小豆包的鼻子。拉着他上了马车,同墨棠一起行往药王谷。 身边没了活泼的晴雪和话痨似的云逸,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车外蝉鸣阵阵,百无聊赖,便跟小豆包分吃起冰镇荔枝来。 “这条路怎的如此荒凉?” 我掀起帘子,不经意的问道。若不是自己在君大堡主这没啥价值,我就要以为上了贼车,要被拐卖。 “此路为去往药王谷捷径,多为密林,远离村镇。除了官家车马求医问药或是猎户狩猎,百姓极少走此路!” 墨棠看着书,头也未抬,只不咸不淡的答道。 “哦……” 我低头继续吃,冰冰甜甜的,我跟小豆包吃上就停不下来了。 “还有,你吃完东西,果皮不要乱摆……” “哦……好!” 我赶忙收拾好,真是奇怪,他不抬头也知道我拿果皮胡乱堆了一个小山。 “救命啊!好心人,救救我吧!” 我好奇的掀开帘子,只见路中央坐着一小妇人,棉布包裹着头发,怀中抱着一白嫩婴孩。脸色苍白,努力向我们马车挥手求救。 “停车!” 我心下不忍,喊到。 “你真要管?” 墨棠抬眼问我。 “当然,难道见死不救?” 我不解,墨棠虽然有些冷,但相处的几日也发现并非那种躲事的人。 “君起,上前问问怎么回事!” 墨棠冲驾车的一小厮喊到。 不消一刻,君起便回来道:“回堡主,说是回老家半路遭到打劫,和夫君走散,自己又崴了脚,希望我们能载她一程!” “你真的要她上车?” 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我正思考为何,“哇……”孩子的哭声恰到好处打断我的猜想。瞬间心软,推门招呼那一对母子上车。 上了车,扶他们做好,“大姐,您贵姓?这是要去哪啊!” “免贵姓沈,小妹喊我沈姐就好了。走过这片林子,在前面的太白客栈给我放下就行。我夫君若侥幸逃生自会与我在哪儿回合。在这儿,真是谢谢姑娘了!” 说罢,这大姐闪着泪花,抱着孩子就要跪下,我只得连忙去扶。 “沈姐姐,姐夫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全须全尾的接你们母子的。说什么谢不谢的,谁看见都会帮一把的。” 我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但是奇怪的是,拿手细细滑滑完全不似一布衣老百姓的手。可能是保养得当吧! “沈姐姐可是崴了脚,要不要我帮您看看?我算是自学成才,半个医生吧!” 我起了热心,但确实未给人看过病所以如此说道。 “小毛病,怎好劳烦姑娘了?这是妹夫么?” 这大姐连连退开我伸过去的手,这是客气么?看了一眼墨棠转过话题道。 “哼!” 墨棠轻哼一声,别说搭理,就是头也懒得抬一下。 “不是,他是我姐夫,他脾气臭得狠,大姐您见谅!” 我打着圆场道。刚说完,直接墨棠抬眼便瞪了我一眼。我心突的慢跳一拍,我也没说错啊! “那这位是?这小哥,长的好生俊俏啊!” 这沈姐倒是不生疏,把自己孩子放在一旁,就要去拉小豆包的胳膊。而小豆包见了,急急躲到我身后。 “这是我徒儿,没见过什么外人,认生的很!” 第214章 神秘的和亲公主 “嗯,银耳滑润,莲子紧弹,冰糖消火。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气哄哄的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君大人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我忽然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 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可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还好他总算抬腿关门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这儿又是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昏睡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谁料到,昨日那沈大婶竟是个人贩子,要将我俩劫走,而拿大婶竟是易了容的我原来村子,族长的女儿,接应她的便是要烧死我的族长。” 不对啊!看孩子模样还未足月,正是吃母乳的时候。蟹子乃大寒之物,哺乳期食用轻则闭乳重则腹痛不止。而她食完一只又夹过一只,身体并未有一丝的不爽。 且看她哄孩子的下意识反应,深觉她不是孩子亲娘。 我想明白后,张口便要质问。 “浅浅,快多吃一点!” 墨棠恰到好处的夹过一个肉丸,塞到我嘴里。我一愣,脸色一红,在未发一言。提醒我静观其变,也不用使美男计吧!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我倒也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看墨棠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对得过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 刚一回身,“唔……”一个黑影闪来,我刚要叫,就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大惊,提腿便要向后踹去,却觉得腿竟然绵软有些使不出力。 那人敏捷一躲避,冷哼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姐夫么?” 听声音是墨棠,他迟疑一顿,见我不在反抗便松开了手。 “你,怎的来了!” 我抱着双臂诧异道,关键此时我只穿着里衣,幸好黑灯下火看不见。 “哼!不来,你都不知道会被卖到哪去!” 抹黑中他将捂我口的那只手,在我袖子上还蹭了两下。“那沈娘,就多谢二位的款待了!” 说罢,可能她也确实饿了,几口菜后,动筷也夹过一只蟹子放入碗里。接着,拿起旁边的工具慢条斯理的开蟹,品蟹…… 我看得惊奇,如若不是常吃又怎会如此娴熟?可听沈姐的说辞,家乡并非在河边,又怎会常吃到蟹子呢? 我不解,一抬头便见墨棠正冲我看来,勾了下唇。莫非他早有怀疑? “哇……” 突然,一旁的孩子大哭起来。沈姐放下筷子抱来孩子,下意识的就要将孩子嘴巴捂住。忽觉不对,帮摇晃着哄。 “出息!” 墨棠冷哼一声,继而道:“小二,我们桌也来一份蒸蟹!” “谢谢姐夫!” 我谄媚道。墨棠那张随着我的嫌弃脸都俊俏了几分。 很快蟹子便撒着姜丝,红彤彤冒着气的上了桌。我和小豆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便一人抓过一只,啃了起来,虽说蟹子膏不满,但好在鲜甜,公蟹肥大。 消灭一只后,发现沈姐姐并未动筷,以为她是担心夫君,或是不好意思。便出言宽慰道:“沈姐姐不必客气,吃饱了才有**不至于饿了孩子!” “出息!” 墨棠冷哼一声,继而道:“小二,我们桌也来一份蒸蟹!” “谢谢姐夫!” 我谄媚道。墨棠那张随着我的嫌弃脸都俊俏了几分。 很快蟹子便撒着姜丝,红彤彤冒着气的上了桌。我和小豆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便一人抓过一只,啃了起来,虽说蟹子膏不满,但好在鲜甜,公蟹肥大。 消灭一只后,发现沈姐姐并未动筷,以为她是担心夫君,或是不好意思。便出言宽慰道:“沈姐姐不必客气,吃饱了才有**不至于饿了孩子!”“出息!” 墨棠冷哼一声,继而道:“小二,我们桌也来一份蒸蟹!” “谢谢姐夫!” 我谄媚道。墨棠那张随着我的嫌弃脸都俊俏了几分。 很快蟹子便撒着姜丝,红彤彤冒着气的上了桌。我和小豆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便一人抓过一只,啃了起来,虽说蟹子膏不满,但好在鲜甜,公蟹肥大。 消灭一只后,发现沈姐姐并未动筷,以为她是担心夫君,或是不好意思。便出言宽慰道:“沈姐姐不必客气,吃饱了才有**不至于饿了孩子!”“出息!” 墨棠冷哼一声,继而道:“小二,我们桌也来一份蒸蟹!” “谢谢姐夫!” 我谄媚道。墨棠那张随着我的嫌弃脸都俊俏了几分。 很快蟹子便撒着姜丝,红彤彤冒着气的上了桌。我和小豆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便一人抓过一只,啃了起来,虽说蟹子膏不满,但好在鲜甜,公蟹肥大。 第215章 千里之外的风声 结果让着老头子一激,我还非得尽全力治好他不成。除了诊金,出门在外的我不要面子么? 我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这老头子,才能进得了门。 就听见门内一妇人的声音响起,“是我让她们进来的!你们这些有经验有本事的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还不许别人试试?夏大人,你这番话可是在怪我?” 紧接着,帘子被人打起。这妇人虽语气寻常,只盈盈而立,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夫人说的哪里话?倒是折煞我了!不是我小觑他们,只是这学医问诊可不像别的,可以一蹴而就。 就他们这年岁,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诊治些无关痛痒的小病还行,若说能医治得了公子这病,我是断然不信的!” 这被称作夏大人的老头子说着冲那夫人扶了附身,算是对方才的话做了解释。 他如此想,我倒也能理解。若非我娘是毒谷后人,我从小多少接触些医理,又机缘巧合可以在药王谷拜师学艺,按照正常学医的速度,我也许真的只能治些伤寒小病。 “二位确实可以治得了病?” 这看起来尊贵非常的夫人一面打量着我们,一面开口询问道。 “这个,尚且不好说。” 我刚开口,那夏老头一脸“我就说么”的表情,那夫人眼底燃起的那丝光亮,瞬间变得灰暗。 我继而说道:“医病讲究望闻问切,如果我看都没看上病人一眼,连病人什么病症,用过什么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拍着胸脯说定能治好,那我岂不是真成了江湖骗子了?” “那还等什么,二位快随我来!” 那夫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前引我们进了内室。那夏老头自然也一并跟了进来。 床上的纱帐内,锦被下的公子,安静的枕着黑丝绸般润泽的发,白皙光洁的额头,眉心那一点朱砂流光溢彩。 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躺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咳咳……” 幸好墨棠及时轻咳提醒,否则我必献窘态。赶紧伸手搭脉,只见那公子手腕处的皮肤白的半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我内心也好奇,这样的“美人”究竟是得了何病? 片刻后,我诊完脉,又问了些这公子之前用的药方子。纳闷的开口:“这个药房,没有任何问题。若我来开也就是大体如此,只不过多加上几位辅药而已。” 夏老头登时给我一个白眼:“这话要你来说?关键是公子昏迷不醒,牙关紧咬,药根本喝不进不去啊!” 我转头看那夫人,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眸中有泪光闪动。 我挠了挠头,一边在房间踱步,一边在脑海里搜寻治疗此病的方法。片刻后,“夫人,有些私事,我需要先单独询问下我的药童,才能给你答案!” “搞什么名堂,不能治又不丢人!” 我刚说完,那夏老头便接了一句,似乎料定我绝对无法。 我倒是懒得理他,只看着那公子床边坐着的夫人。她虽不解我为何如此,但也微微颔首同意。我拉着脸色难看的墨棠便出了门。墨棠虽然介意我给他按的“药童”身份,倒也没有发难。 到了无人拐角处,我看着墨棠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大人,若是我在治疗中,丢了那公子的脸面,最终却未能将其治好,大人可有本事带我走?” 我如此问,也是看出这公子似乎来头不小,这墙上的白石,院内的奇花异草,还有那夫人雍容的气度,都绝非平常富贵人家能有的。 墨棠未直接答我,倒是反问道:“既你没把握,又何必为包揽?” “那人已病入膏肓,如此下去,最多还有三日时间。若有一丝可能,我定然愿意拼尽全力一试,也不枉师傅这几月的悉心教导。 但若坚持到最后,即使折了面子,还是回天乏术。这种显贵很大可能会迁怒与我,甚至要我的命来偿还,以全了他们的脸面。 你知道的,我这人贪生怕死的很,自然是舍不得这人间的富贵。” “你倒是难得这样实诚!方才进门的时候,我倒是观察了整个院子守卫,如果你说的最坏情况,倒也能身退。 就是全身而退有些困难,保不齐会暴露。你大闹完集市,我就做了暗标,一个时辰后自会有我的人在外面做接应,要出去倒不难。” 墨棠看着门口出,漫不经心的道出了我们所处的境地,还不算糟。 “如若暴露,对你影响很大么?” 对于墨棠即使危及自身利益,也愿助我救人的做法,我心里是由衷的感激,便越发的想问得清楚些。 “柳州境地倒还好,快进去吧,晚了恐怕真来不及了……” 墨棠看我这样问,勾了勾唇,一面随意的答了我,一面虚推着我进了门。 “二位可商讨出办法了?” 夏老头抖着桀骜的胡须,撇给我一个不屑的眼神,开口问道。夫人听见我们进门,也抬头看向我。 “法子是有了。但是,夫人,我要先问您一个问题才可治疗。” 我颔首,谦卑的看着这位和我母亲年纪相仿的夫人问道。 “哦?是何问题?女医师开口问便是,无须顾及。” 那夫人听我如此说,已是满眼难掩的激动。 “夫人,您是要脸还是要命?” 我看着这夫人的脸色,继续说道:“若是要脸,还是早早给这公子准备后事的好,夫人和夏大人也都明白,公子这样拖着,怕是挺不过三五日的时间。 但若是要命,我倒是有方法可以一试,或许公子还有醒来的希望!” “我……” 那夫人刚要开口,我便打断道:“夫人只管回我,是要命还是要脸便是!” “要命,人都没了,还要脸作甚?” 那夫人方才嘴唇颤抖痛苦异常,转瞬就将情绪就调节过来,做了这样一个开明的决定。“要命,人都没了,还要脸作甚?” 第216章 不在安分的容睿 片刻后,我,墨棠,夫人和夏老头一同进了屋。那公子已着了件白色里衣,穿衣喝药的功夫,由于体力不支又昏倒了,不过看脉象,身体已有了生机。 夫人喜极而泣,拉着我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我只好拍着她的手安慰她,竭力保持一个医师该有的淡定。直到我连打了一个哈欠,她才不好意思的让丫鬟待我去客房好好休息。 然而,刚出了门,我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转身就对着墨棠一个熊抱,嘴角上扬,“嘿嘿嘿”的傻乐出声,不能自己。 只觉墨棠身体一僵,我抬头,只见他双手正无所适从,随着我这幼稚举动也莞尔一笑。 “哈哈哈……” 我回头一看,那给我们带路的丫鬟正回头捂着嘴笑话我。我顿时觉得难为情,赶紧放开墨棠,背着手,一板一眼的跟那丫鬟走到客房。 回来的我已是身心放松,刚沾了枕头我便睡着了。 我正受人膜拜,“华佗在世”,“救世菩萨”等各类匾额正被一水儿的往我家里送…… “你个黄毛丫头还不快出来,公子发热了!” 我正睡得舒服,就听见门外夏老头的嘶吼。 我翻身,蒙头。 “没本事还瞎弄……” 夏老头喋喋不休的在门口说个不停。 “啊……” 我忍无可忍,一声怒号,抓起枕头就往门上砸去。 随即,我“啪”的一脚就踹开了门。 “你……” 这一下,很不巧的撞到了这老头子的鼻梁。他揉着红通通的蒜头鼻,哆嗦着唇指着我再不敢多说一句。 转眼就到了公子房里,我简单诊了脉,和我想的一样。在夫人的注视下,伸手进自己药包了摸出一枚药丸递过去,示意她给公子服下。 “夫人不必忧心,待公子退了热便可下地了。” 做完了这些,我打了个哈欠就打算回去。 “我查过古籍了,就是你搞得药物熏蒸辽法,导致这些刺激性药物吸入公子肺部,引发炎症,才高热不退的。” 夏老头说完就躲在那夫人身后,生怕我发怒扔过来什么。 “呵……查的倒挺快,你之前干啥来的?” 我这两天都疲乏的很,还不容易做个美梦,还被这糟老头子给扰了,看着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就是是不是你治疗的副作用?” 夏老头脸色憋的通红,瞪着眼质问我。 “没错。有副作用,至少证明我的方法奏效。总比某些人自己束手无策,还好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好!” 我冷哼一声回他。这个糟老头子真是烦的很。 我懒得理他,只转头对夫人道:“夫人宽心,吃了我的药,两个时辰公子的高热便会退下,醒来吃些清粥小菜就好,切忌荤腥。” 那夫人满口答“是”,吩咐丫鬟给我备了些可口早饭,我也没客气,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我见也没我啥事儿,狠狠瞪了那老头子一眼,便起身告退。 接下来的一觉到是睡得踏实,在睁眼已是日落时分,竟是“咕噜噜”的被生生饿醒的。(●─●) “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寻着味儿推开门,拐了个弯,竟是一处小厨房。 一个少年正半俯着身,对一盘盘菜肴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尽管只是远远的一个侧影,也能看出那是一个极美的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清瘦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长长的墨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他脑门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似乎忘掉了周遭的一切。 他的袖口微微向上挽起,露出一截白皙清瘦的手腕,修长而灵巧的手指正快速的转动着,很快,一个白萝卜雕刻成的兔子,栩栩如生。 “咕噜……” 我肚子不听使唤的叫了出声,打破了这静谧的美好。 “对,对不起啊!实在是你做的菜太香了!” 我大窘,在如此美少年前出糗真是罪过。 那少年回头一看,见是我是个姑娘,瞬间转过脸去,轻声道:“姑娘不必介怀,这菜本就是我为答谢姑娘所做。” “啊?” 我一时有些发蒙。 “还请姑娘暂避,容我换身衣裳可好?” 这少年背着我喃喃出声,雪颈一下变得粉红。原来是害羞了啊。 我倒了声好,便提他关上了门。 片刻后,他换了身月牙白的袍子开了门。 “咦!你是晔公子?你大好了?快让我看看!” 他一出来,我一眼就看见他眉间那一点朱砂痣。这才发觉,他竟是早上还昏迷着的晔公子。说着我就拉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起来,这一看,我发现他真的很好看。 “这,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少年对我的举动,略微局促。道了声谢,竟还要作揖大拜。他看起来也不大,怎么规矩多得像老头子。 我避开他的礼,眸子一转,继而一步一步逼近他道:“那你可知救命之恩,要如何相报么?” 他抬头,“姑娘说便是,我一定办到。” “哦?你可知画本子里,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我大辣辣的凑近他,一脸调笑。 “我……” 他脸上,脖颈上染了一片的粉色,在夕阳下如梦似幻。 “好了!跟你打趣的,在不把菜端上来,你就要饿死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坐在凳子上,自饮了一杯茶,看着呆住的他催促道。 “哦!好。” 他如梦初醒,召唤小厮连忙布菜。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直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太饿了些,你可以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我太饿了些,你可以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 第217章 惊险之一触即发 古语有之曰:士可杀不可辱!平头百姓还好说,越是豪门大户,越把脸面看的更是胜过天,所以对她,我倒是由衷的佩服起来。 “夫人!这么多明医都没法子,您真要相信一个黄毛丫头么?” 那夏老头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向着那夫人劝道。 “夏大人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没什么能比晔儿活着更重要。” 那夫人冲夏老头摆了摆手,并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治疗了。 我要来了纸和笔,迅速的纸上写下药方。并吩咐身边的小厮速速去办,尽可能多的采买回来。 “就着几个寻常的药,便能治得了公子的病?最后可莫要贻笑大方的好!” 夏老头在我写药方的时候便伸头来瞧,我也懒得避讳,随他瞧,也随他说,左右不会少了我二两肉去。 “接着准备几口大锅,没口锅内只煮一种药。 并将煮药的锅围在公子身侧,身下。 做完这些,还烦请府中下人帮公子宽衣解带,要不着寸缕。 另外封锁门窗,所有小厮面部遮上湿手帕后进入房间后,一定要看好面前的药锅,保证火不能灭,药锅水不能干,药气要源源不断的供给……” “夫人不可啊,公子金尊玉贵怎好赤身裸体示与人?我行医多年,可从未听说过如此治病的啊!” 夏老头瞪着眼睛忍不住再次规劝。 “非常之病用以非常之法儿,夏大人又何必大惊小怪?” 我忍无可忍的怼了这夏老头一句,他实在是聒噪的很。 说罢,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那夫人,只见她神色一滞,并未理会夏老头。只吩咐下人按我说的继续布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请问医师,要几个时辰晔儿才能醒来?” 她眼神恳切,若非极力克制,早就抓着我的手了。 我看了眼天色,俯身道:“如若奏效,明日鸡鸣三遍,公子便会醒来!” “那便好,那便好啊!” 夫人掩泪,喃喃自语的出了房门。 等布置好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偏厅内,只剩下漫长的等待…… “二位也累了半日了,快请用些晚饭吧!” 说着,一丫鬟从端来的食盒拿出几道小菜汤水,小心的摆在座子上。之后便行礼退下了。 “多谢款待!” 我道谢,墨棠颔首。 从昨日中午进了匪窝都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若平时早就狼吞虎咽了,但此时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外面的天色发呆,食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 “你有几分把握?” 墨棠一面问我,一面提筷给我加了块排骨。 “每个人体质不同,抗药性也不同。人没醒来之前,我不敢谈把握!” 我一面回墨棠的话儿,一面自然而然的就将他夹来的排骨,吃下肚,味道还真是不错。 自顾自的又夹了一块儿,继续说道:“这个方法,是我在药王谷藏书阁看到的,一千年前有位姓柳的太后用过,略见成效,但最后结果如何,书中并未记载。” 说罢,我摇了摇头,吐了块骨头。 “这本就是挣天抢命,你不是神仙,治好是他之幸,不好亦他之命。作为一个医者,尽全力,听天命,已经足够。” 墨棠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里,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听他这话儿,我非常纳闷:“你是怎么看出我紧张的?我觉得我……” “你是觉得你怼夏大人时表现的多么胸有成竹是吧?” 墨棠抬眼看我,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知假如医师慌了,病人及其家人该有多么慌乱,下人做事又会多么糊弄。 “但是你自己没发现,这么多肉菜,你竟然连续夹了三次离你最近,你却最不爱吃的青菜。” 棠唇角一勾,替我倒了杯茶。我手上一顿,看着我筷子上那一大团绿叶发呆。我一噎,满脸的震惊。 “你这么喜欢吃的一个人,菜来了竟然还发呆,平日隔着老远就嗅过去了吧?” 墨棠喝了口茶,眨了眨眼,对我调侃道。 这次我倒没有怼回去,只觉鼻子一酸,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漫上心头,满心的慌张也卸下来。 “你怎的了?为何突然不说话?” 墨棠觉察出我不对劲,放下筷子抬眸像我看来。 “都怪你,给我夹的排骨太辣了……” 我胡乱编个理由,摸了下眼睛,扭头便离开了饭桌,我得去外面透透气。 “糖醋排骨,辣?” 我走至门口,听见墨棠说了这么一句。回头,只见他正对着那碟排骨发愣。 我在院子里徘徊,希望时间赶紧过去,但又怕它过的太快,等来的是坏消息。我就在纠结中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夜…… 靠在塌上望天,此时天色已然微亮,很快鸡鸣一遍。我登时起身,“你家公子可有动静?” 那丫鬟不忍打击我,只默默摇了摇头。 “要不要我带你走?” 墨棠起身同我耳语。大概是他从未看我如此焦心。 “不,不到最后一刻,我舍不得放弃。” 我摇了摇头,起身拿湿帕子净了脸。其实鸡鸣一刻人就该醒了,是我为了稳妥,故意多说了半个时辰。 喝了口浓茶,我镇定下来,想着还有什么法儿能在试试。这时候,“公子醒了,公子醒了……”一个小厮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两个三个……满府都传来这喜气洋洋的喊声。 我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这一下太急没站稳,差点栽倒。 “医师您小心些!” 身边的小丫鬟连忙扶住我。 “你快带我去看看你家公子!” 我激动的抓住那丫鬟催促她前去带路。 “好嘞!这次多亏了医师妙手回春,我家公子才能化险为夷。哎,您别着急啊,慢着些……” 要不是这里太大,我不认识路,否则,我早就自己跑去了。我这可算没白熬这么一宿。 待我到了公子房间门口,正是鸡鸣第三遍的时候。 “待公子穿了衣裳,大家再来!” 门口由小厮堵着,对着人群小声说道。 第218章 皇帝的深沉心思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也敢来这儿放肆?” 那人眼睛一瞪,胡子一抖,一脸的江湖骗子面相。 “你才是……” 我刚开口,就被墨棠拉到身后。 “小生初蹬贵宝地,见如此情形心生不忍,可能像尊者询问个一二?” 墨棠在身后对我打了一手势,语气中倒是给足那人面子。 我这才看向那绑着的小人,他轻阖双眼,表情淡然。脸上满是污泥,已辨不出个模样。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第219章 扮演之不同角色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你我各出一题,答对或做到即可,前提是自己一定得做到。” 这小孩儿一脸自信道。 “听起来是像那么回事,那你先出题吧!” 我深觉有趣,跃跃欲试。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虽然你也可以直接杀进去,但是费时费力不说,还会误伤那些无知的村民,还会暴露了押送的物资,难免没有坏心的路上在打劫我们。 若按晴雪所说教训那恶婆婆,可能我们一时出了气。但我们一走,事后婆婆的怒气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那女子,我们反而是害惨了她。” “啪啪啪” 我言罢,墨棠起身拍手道:“倒是君某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杜家二小姐,也是有仁心善意的时候嘛!哈哈哈……” “那你看看!” 话是好话,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看着起身走远的墨棠,我困惑的挠了挠头。 我和小豆包对着桌上饭菜风卷残云了一番,也打算上车。 “小豆包,我赢了你的题,是否该拜我为师了?” 马车缓缓而动,我浅饮一口山楂冰糖果茶消食。悠哉悠哉的看着小豆包道。 “算是你赢了,但你还没出题呢?我不算输。” 小豆包很是固执,但我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 “容为师想想……嗝!” 我不客气说道,这最后一下,车一颠还颠出个嗝来。赶紧溜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我失态,方才安下心。 “哈哈……嗝!” 小豆包刚想笑话我,就被自己的饱嗝吓了一跳。他刚才那一顿吃的比我还多呢! 我俩都忍着不说话,身体一颤一颤的偷偷打嗝。 “沙棘果喽!买沙棘果喽!西域特有的果子,十个铜板一斤!” 挺着叫卖声,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小果子橙黄的模样,酸酸甜甜的,治疗消化不良正好,还能美容养颜。只是不太好保存,所以很少见,记忆力只吃过一次。 “臭乞丐,一边去,滚……” 只见是一位衣衫烂缕的大婶,被他一喝,险些摔倒。这果子是好果子,就是摊主穷凶极恶得很。 “停车,我想到出什么题啦!” 我一出言,他们几个皆有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车也听了下来。 “嗯,我的题目就是你去买这沙棘果!” 啦啦啦啦啦 第220章 解开多年的心结 “这小贩,一看就是惯会看人脸色的,而且都是按斤称重,你这按个数买?怕是……” 云逸都为这小豆包着急,求情道。而我啥也看不见了,眼里都是那酸酸甜甜的果子。 “”哎!” 小豆包叹了口气,下车蹭着步子去买沙棘果了。 “给我……” “去,一边去,哪来的小孩儿,竟耽误我做生意……” “我……” 小豆包有些露怯,扫了眼我们。在我们鼓励下他再次开口了。 “我要五十个沙棘果!” “小孩一边儿玩去,再说你有钱么?” 摊主不等小豆包开口,就挥手将其哄走。我大怒,那可是我徒弟,我还没欺负过呢!我蹭的就跳下车,将小豆包一把拉到身后。 “给我称一斤沙棘果,但是我要知道一斤有多少个才会买。我们车上人多,五十个要放一个袋子里。” 我一边抛着手里的元宝,一边漫不经心说道。 “好说,好说,姑娘稍等。” 这小贩子,本来略有不耐,但一看我手中元宝,有眉开眼笑了起来。 “1,2……520,521。数好了,一共是521个,前面九个袋子都是五十个,最后一个71个。姑娘您看?” 这小贩子,一脸谄媚的望着我或者说是望着我手中的银锭。完全看不出,他之前辱骂乞丐大叔的嚣张跋扈。 “噢,那谢谢您!给您,就不用找了!” 我提起前面九袋中的一袋,抛给他一枚铜板,拉着身旁呆住的小豆包便走。 “哎!姑娘,不是这么算的啊……” 后面小贩恍然大悟,想追过来,又怕离开果子被偷,只能喊了两声,一跺脚。叹气道了声“倒了霉喽!” 我拉着小豆包走至乞丐大婶面前,只见她怀里还抱了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头发稀疏发黄,头大四肢却细瘦。 “大婶,我懂得医术,可否帮您孩子瞧瞧?” “那谢谢姑娘了,老婆子没有诊金,只能给您磕头了 赶忙拦下,一番搭脉,发现并无不妥,只是严重营养不良,或者说是常年饥饿导致的气血不足。 “孩子没事,多加强营养便好。现在进补不会影响发育。” 那婶子,听我的话眼睛由暗淡到光亮,再到灰暗。我立刻明白了她的难过。 “呐,这是给孩子进补的,剩下的您留下做点小生意,也可糊口啊!” 说罢,我趁她不查,一把将刚才戏弄那小贩的银锭揣进她怀里。她反应过来,便要揣还与我,又顾及自己脏手会弄脏我的衣裙,只是追着要双手递给我。 我跑两步上车,推帘喊到:“婶子快回去吧!照顾娃重要!” “谢谢!谢谢恩人!” 她看追不到,拉着娃,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道。她虽是满眼泪花,但眸子已填满了光彩。 “小梨浅,你相识虽短,我却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好说,好说!” 面对云逸的夸奖,我尽量谦虚的回道。 “是啊!梨浅你整治了那嚣张的小贩,还顺带救了一对可怜母子。也就你这样的才配做我穆晴雪的朋友!” “哈哈!我也是一时才想到的!姑娘原来姓穆啊!我今日才知道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晴雪头一次提起自己全名,我听见不由得一问。 “嗯,说来也奇怪。就是那日大师傅走后的第二天早上,突然有的这些记忆,就像做梦一样。” 她说着还甩了甩头,似乎难以置信。我也未再问下去。毕竟手里捧着新鲜的沙棘果,能忍得住才怪。 我赶忙将手中的沙棘果洗净碾碎,在加俩勺子蜂蜜。 小豆包仰头对我是一脸敬佩,但墨棠这家伙竟雷打不动,象征性的恭维我一下都不肯。心中不爽,张口也是阴阳怪气:“可惜我啊,一个小女子势单力薄,不像咱们君大堡主财大气粗,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我说罢,还特意撇了他一眼。 “勿以善小而不为,二小姐做的没错!再说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多大能出多大力,二小姐莫要妄自菲薄!” 听罢,云逸和晴雪“噗嗤”一笑。晴雪拍了拍我的背,认真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在我心中,浅浅是好样的!” 墨棠这货不鸣则已,一鸣真是气得人七窍生烟还没地儿说理。我闲着没事酸他干嘛,自己倒被讽刺个没趣儿。 还好车厢内有冰鉴,忙取出一些,冰狠狠砸碎。最后连同少许清泉水一同倒入沙棘果汁中搅拌。这果子酸甜的芬芳立刻充满整个车厢,被墨棠搞坏的心情都灿烂了起来。 “小豆包,你是不该拜师了?” 我心情好的提醒他道。 “哦!师傅请喝茶!” 这小豆包还挺上道儿,也愿赌服输,赌品尚佳。他向前一揖,递过一盏茶。 “俯首作揖谢师恩。呐,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傅了。” 我拿起茶,浅饮一口道。 又学着画本上的话,继而道:“江湖险恶,咱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 “师傅,你不会抛弃我吧?” 小豆包眨着眼,一脸担心的问道。 “说什么呢?不吉利,掌嘴!” 我皱眉,佯怒道。 “我……” 小豆包憋着嘴,很是无辜。 “好了,开玩笑呢!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沙棘果汁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送你了!” 我一把将跪着的小豆包拉起,顺带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将斟好的一杯果汁放在他手里。 “师傅……你……也太抠了吧!” 小豆包摸了下被捏的脸蛋,抬眼望着我。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 我拿起扇子,便想教育这小豆包一下。 “啊!谢谢师傅!” 果然是个识趣的小徒弟,最近两日修养,这小豆包白嫩了不少,养眼多了,这徒弟收的值。 “大家都有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真好喝!” 刚才就盯着的晴雪和云逸,听我招呼,赶紧一人一杯。小豆包又拿了一杯递给墨棠,他明明是我徒弟,咋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第221章 大公主的小动作 这扇子触手生温,舞起来也是轻巧灵秀,配着习得的招式真是越用越称心。就是不知可否结合一些招式,反守为攻。有若此般神仙器物还要逃跑,岂非显得我也太过脓包了些? 心想着,便抬脚去往墨棠住处讨教。这太子教人是严厉了些,不过确算得上一个好师傅。 心中想着自己也有兵器,配上学得的功法,他日回月倾城也可炫耀一翻。脚步轻快,一时半刻便到了门口。像往常一样,直接推门而入。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我终生难忘。 只见那唤云逸的紫衣少年上身赤裸,皱眉紧咬柱状的帕子。墨棠盘坐其后,满头虚汗,衣衫半敞。 我忽然的出现,似乎把他俩吓了一跳,或者说是墨棠吓了一跳。墨棠猛的一收力,看见是我,立刻拿起袍子将其盖严。而云逸直接“嘭”的一声俯在塌上,好似筋疲力竭,眼睛都不动一下。 我一细瞧,“靠,雪白的被子上还有那么一丝可疑的血迹。这战况是有多么激烈,难怪刚才殿下吃那么多,果然是体力活。” 三秒钟的对视,我才发现我撞破了上青天里一件了不得的秘辛。安静,安静到汗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别提墨棠急促的喘息声和云逸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此时真是进亦不是,退亦难。 “你看成什么了?”墨棠擦了把额上的汗,平静的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静。 “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眼睛从双手掩着脸的指缝中看着墨棠大声道。 “你……”墨棠抬起手。 “不不不,我从未来过……”我打断,赶紧转身,捂着耳朵逃开。之前就是,抬手一指我就显了原型,人家才不要。 “你的小可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身后传来云逸孱弱的调笑声。 “啪”好似墨棠不客气的拍了下云逸裸背发出的声响。 “那你还不快起来,赶紧滚回莨邱去”墨棠的声音带着一丝火气。 “真是的,用完人家就弃如敝履,好心痛啊”是云逸不瘟不火的声音。 “额……”我摇了摇头,虽好奇也有些听听不下去了,决定抬脚走开。 “啪”“别逼我对你动手,好了赶紧给我滚” 嗯,墨棠依旧很凶,明明刚才那么爽,此刻翻起脸来,竟也丝毫不含糊。这种感情虽隐晦,我也到也看得开。只是墨棠如此行事,心中倒不由得为云逸不值起来。 刚走几步,就见云逸也跑了出来,衣衫虽罩在身上但好生凌乱,手中还抱着外袍。 他浑然不在意,竟是冲我一笑,“云某,倒是让梨浅上仙见笑了” 我回以一笑,安慰道,“懂得懂得,打是亲骂是爱嘛” 他虽对我讲话,却对着寝殿喊到“还是梨浅上仙,善解人意” “好说,好说”我回。 “滚……”殿内墨棠勃然大怒。 我俩立刻做猢狲鸟兽散。不过当有了一个和你同样怕的人,就觉得没那么怕了,倒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第二日早,刚醒,就见烨清守在门口。 “殿下请梨浅上仙打坐后一起用早膳”烨清表明来意。 “不去不去”我忽觉不好,立刻捂住嘴,道“你就说我今日胃口不佳,改日定好好服侍殿下用膳” “好,烨清告退” 看着烨清走远,可算松了口气。昨晚看了不该看的,这怕是鸿门宴吧。 接下来几日就是烨清来转达殿下要我用膳,要我练功种种,我想破头才一一婉拒。但一直如此躲着不见,总也不是个办法。 若按书中所言,对于知晓自己至关重要秘密的人,要么杀掉,要么变成自己人。 第一种是我是万万不成的,之前用膳我百般婉拒,就是怕他还未待我开口,就一杯鸩酒就无声无息要了我的小命。 今日墨棠似乎有公干,早早便出了门。我可算松得一口气。 于是,我赶紧绞尽脑汁思考第二种,如何讨好墨棠让他认为我是自己人,定不会将秘密说出去的办法。 左思右想,发现既不会书画也不会刺绣。唯一所爱,美食而已。想到吃,不由得又思起那金灿油亮的螺丝转来,真是久久不能释怀。墨棠说是牛粪炸的,我虽不信,但他如此言之凿凿总是要有些道理的。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 紫宸宫院里有牛,西边小厨房有油,割草喂牛,起锅烧油…… 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去殿后小山坡割了半篓子仙草嫩叶,回到小厨房,用清水将仙草嫩叶洗净,然后就开始喂院中几头老黄牛…… 那几个家伙吃得特别香,吃完还冲我哞哞叫了几声,我也没听懂他们是何意思,估计是未食狗,我也顾不得许多,溜到墨棠房内顺走几方帕子,准备接牛粪用,毕竟是食材掉地上脏了岂非不美? 我俯身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其中一头撅起了尾巴,心想来了,赶紧把帕子垫在了他屁股正下方的地上,可惜第一次我失算了,这家伙竟撒了泡尿,真是白瞎了太子殿下的一方帕子,还溅了我一鞋尖尿…… 我脱鞋打死这家伙的心都有,但想到墨棠信誓旦旦的说那香喷喷的螺丝转就是牛粪炸的,还是忍了,又放了方帕子继续等……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让我接到一大坨新鲜的牛粪,还冒着热气的那种。 我小心翼翼,用那方帕子卷起牛粪。来到小厨房,一大盆油就倒在了油锅里,生气火,把油烧热…… 没过多久,油已烹得滚热,凭我多年料理经验,感觉此时正是时候,遂扔牛粪入锅…… 只听锅内噼里啪啦如雷似鼓般炸响,因为粪内存水,水油相遇则炸,我迅速盖好盖子,还压了块菜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锅内响声逐渐变小。 还未揭盖,就觉空气味道有些异常。似乎一股牛粪味儿,可能刚出锅的螺丝转就是这味儿,我也未在意…… 第222章 外敌之蠢蠢欲动 “九个时辰后,自然就解了……” 我在墨棠的腰际与袖子之间拔了出一道缝隙,只露出半张脸,嗫嚅道。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 说罢,墨棠抬脚便走。我赶紧小碎步跟上去,那琼华红着眼,好怕她发疯一鞭子抽过来。到时,我就算大难不死,也得躺床半月下地不得。 墨棠一吹口哨,很快召唤来他的坐骑大鹏鸟。我小心一同上去,生怕他生气把我抛给这暴力女。 “你打算扯到什么时候?” 刚刚站稳,他就出言。盯着抓着他袖口的手上。 “唔……不好意思……” 我立即撒开手。后觉得有褶皱不美,又示好的过去抚了几下。 “一起过来坐吧……” 他走至中心位置,盘腿就坐在大鹏鸟背上,又拍了拍旁边位置示意我。 我小心过去坐下,他却觉坐着不爽,干脆躺倒,头枕着胳膊,一条腿躯起来,倒也舒坦。 他虽和往常一样恣意慵散,但总觉得他眼中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今日怎如此话少?”“其实,我……” 一直无话,忽的我俩一同出声。 “哦?你说……”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道。 “其实,那琼华确是跋扈了些,但也并未想要我性命……” 我自是不希望他们因我产生龃龉,开口坦白道。 “这个,我早知道啊。她骨子里是刁蛮了些,但害人性命绝不至于,还不是今天你把她气得狠了?” 他一脸平静缓缓道来,竟是半点惊讶也无。 “那你还?咦!你怎么知道我把她气狠了的……” 我挠头看他,他却平躺着闭眼不语。 “莫非,你就在那树后偷听……” 我低头看着他,一手指向他大声道。 他忽的睁眼起身,一手捉住我乱指他的手指,一手两指屈起,就要弹我脑袋嘣。 上次弹得可疼了,我赶紧就往后躲。他欺身过来,一手捉着我的指头,一手撑住身体,而我,一手抱头,身体却被逼得半躺…… 可能,他也看我太过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半天没下去手,只是瞪了我一眼。 我长舒一口气,干脆学他刚才姿势,枕着刚才抱头的手臂躺了起来,别说还真挺舒服。 “你从那句开始听的……” 我声细如蚊,始终不放心,他是否听到我差点说出他短袖那块…… “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他忽然一乐,学着当时我的语调,一字一言的道来。 我瞬间大囧,歪头不看他。真是的,干嘛非要问这个? “梨浅,有件事须拜托你帮忙,可能要吃些苦头,但绝无危险……事后对你修炼,还有五千岁的渡劫也大有裨益……” 他头一次唤我姓名,且听他口气,这忙还是顶重要的事。我侧头望着天上的火烧云,有些得意忘形。 道,“即是要吃苦头,那我可以不答应么……” “不可以……”这仨字吐的是铿锵有力。 “凭什么……啊……” 求人办事还这么横,我气的直接起身。 完全忘了他还在我上头支撑的架势,而他对我这忽然的起身也是始料未及。 他闪避不及,我起身太猛也未刹住,结果“啵……”的一声,我就吻上了他的唇。 我俩皆是一惊,他看向我,支撑两侧的手似乎在抖,这货不是要打我吧? 灵机一动,为缓解尴尬,我伸出小舌在他唇边一舔,后缩回抿了下唇。 沉吟道,“嗯,这葡萄的滋味我尝过了,是甜,是甜……” 说罢,我赶紧弹开一步,与他保持较安全的距离。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以便万一他要打我,我也能及时逃脱…… “轰……” 他愣了一下,瞬间脸就红到脖子根。 他转过身好一会才喃喃开口,“之前与你的扇子可带了?” “带了,你要干嘛?” 我捂禁扇套子,到手的东西想往回要,没门。 他听见后也不答,更不在看我,也在不吭一声…… 不一会儿,大鹏鸟就稳稳的停在仙界一处我未曾见过的庙宇前。墨棠不言,我亦不语。一前一后从大鹏鸟背上下了。 我抬头看了庙宇前的牌匾,“尘缘斋”三个大字。这小庙,到是沉静素雅,倒真不像天界的建筑。 刚进门,就见天后迎了出来,旁边还有几个年长拿着浮沉的仙官也一同而出。 “梨浅拜见……”“免了……” 我刚要行礼,就见天后不客气的摆了摆手。我乐得省事,干脆闭嘴看戏。 “墨棠,不是说好要琼华同你去的么,怎的一人?” 天后拉着墨棠的手,急急问道。 “我只答应此次落英茶会,中选之人一同前去,可并未指她……” 墨棠难得的耐心道。 “那你是跟谁?”天后不依不饶道。 “她……” 墨棠对我一指。“咳……”正在角落喝茶看戏的我,立刻呛了一下。 随即,天后目光来,差点没把我射成塞子。 “她?何德何能?” 你瞧不起睡呢?明明是你儿子求我,还挑三拣四的,我心中冷哼。 天后正说罢,就见一阵风来过。 “墨棠,你当真不要我去?” 是琼华,她鬓角微乱,怕是逆风急行赶来。 “自是不必……” 墨棠声音从容低沉,不容抗拒。 “你这野丫头,到时候就怕你没命享……” 天后言语真是恶毒,说罢,拉住红着眼圈的琼华道“别担心,姨母自有办法帮你……” 如此说我,自是不甘,刚要上前理论。 竟不知墨棠何时走到我旁边,他拉住我。 轻声道“时辰快到了,我们进去……” 我对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就进了里屋。 屋内正中,是一口一米见方的古井。往下一望,深不可测,似乎里面也不是普通井水。 “姑娘,可知这为何?我们即将要做什么?” 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乐呵呵同我搭讪。 “不知……” 墨棠并未告我,我摇了摇头。 “这水叫尘缘了,你们将通过此水漂向人界,但你们暂时会失去所有天界的记忆和灵力,如同凡人一般。直到完成任务找到‘人杰’,才可恢复。” 第223章 千里之外的琼华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匪寇也愈来愈多。 原来,每月君堡主都会亲自押送物资对这些流民施以救济,盖帐篷,施粥粮,请医生…… 而这些流民,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妇孺。要么是家中男丁被强行征走,要么是边关城池逃命跑出来的伤病之人。 此处再无山明水秀,到处是狼烟四起,黄沙漫天。到处是佝偻的老人,啼哭的婴孩,包着头匆忙逃出的产妇,绷带渗血的残兵…… 我,虽说不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但也从未吃过一点苦。如此悲凉之景,如若不是受罚去药王谷,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从未见过,千里之树竟无一皮。还有一种叫观音土的东西,竟有人为活而食之,最终涨死…… 墨棠,正有条不紊的指挥手下安置帐篷。云逸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开始安排施粥,发药…… 我鼻腔忽的一酸,连忙也和晴雪一起,加入到这个救助阵营中去。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匪寇也愈来愈多。 原来,每月君堡主都 第224章 不一样的萧云逸 云逸摸了摸脑门,忽然道:“来得匆忙,这我倒是忘了。表哥,我们要不要……” 墨棠伸手打断云逸,看着我盯盯的,“你是不是从未把你长姐放在心上,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怔,后退了两步,墨棠看也未看我,朝着驾车的君起道:“君起,我们出发!” 云逸朝墨棠劝道:“表哥!小梨浅也是一番好意!”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看见君起冲我抱歉的点了下头,便一个鞭子甩开,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都融化了,多亏君起驾车水平好,只溅了我一鞋尖的泥点子,还好并未殃及一身。 “梨浅,你没事吧!他们可能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晴雪几步追上往回走的我,一般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 我拍了拍晴雪的手,“我没事儿!” 说罢,我快步至小厨房,将腊肉干煮熟,又将现成的大饼和馒头拿牛皮纸包好。 晴雪不放心的跟了上来,“那你这是?” 我并未抬头,一面机械的打包着食物,一面平静的答道:“琼华是我长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晴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是干粮!” 我点头,手上并未停。其实我只是希望手上忙碌起来,就没工夫想墨棠走前说的话,心里就不会难过。 “那我帮你!我们一起把她找回来!你别急!” 晴雪也拿起一张牛皮纸包了起来,并转头朝外面喊道:“小石头你马上去套马车,叫君承驾车,我和梨浅也要出门!” 小石头大概也知没理由拦住我,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吩咐君承立即出发。 君承在外面闷声驾车,虽然速度不慢但很少颠簸。我还是忍不住催促道:“君承,再快一点!” 君承迟疑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夫人您坐稳了。驾!” 我抓着晴雪的手焦躁不安,比起墨棠的话,此时我更担心的是琼华的平安。虽然我一直不信自己曾经为了墨棠一而再的害过她,但是记忆如刻,容不得我狡辩。 如若她真的因为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后,君承忽然开口,“夫人,前面似乎就是大人说的匪窝。” 我强作镇定:“停车,我们也去看看。” 在走至目标一里处,君承蹲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凌乱的车辙印,忽然开口道:“看样子,大人他们已经讲着匪窝给端了。” 晴雪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他们救没救到人!我们赶快进去看看!” “不必了!”“不用了!” 我和君承一口同声。君起点头,率先往回走,我一面转身便往回走,一面朝晴雪解释道:“他们已经往东走了。自从我上次驾车差点将马车颠散架,君府的车辙做了特殊处理,这条从里面出来的车辙印是他们留下的。” 冬季天黑的早,很快便天色擦黑了,此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最近的县城也需要三四个时辰的路,但现在天黑难辨方向,又是阴天,北斗星也不明朗。 君承建议就地休息,于是我将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这功夫晴雪帮助君承支起了帐篷。做好这一切后,君承就地燃起火来取暖,在火上架起小锅煮了些雪水,我们仨就这样围着篝火,就着热水啃着冷冰干肉。 忽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仨一同回头,三个人影由远及近。 “小梨浅,真的是你啊!” 人还未看清,云逸的声音便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便颠颠是跑来,围着篝火取暖。 晴雪不服气,佯怒:“怎的,你没看见我啊!” 看见后面缓缓而来的墨棠,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低着头想不出能跟他说些什么,双手捧着热水,热气笼罩的让人看不清楚。 墨棠也没想到能遇见我,看着我扯了扯嘴唇,“梨浅,我……” “坐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 我打断他,别过脸去招呼君起和云逸过来烤火。 云逸看出我与墨棠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我真是幸运,原以为今夜就要饿着了!” 说罢,他大辣辣的坐在了晴雪身便,悠哉悠哉的烤着火。君起和君承也攀谈了起来。 云逸一般抢过晴雪身边的纸包,眨了眨眼:“哇!还有干肉和油饼!小梨浅谢谢了!” 晴雪起身便朝着云逸追了过去,那种烧火棍跳着脚不停的骂道:“拿过来,梨浅说给你吃了么!早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态度!人家怎么也是同姓姐妹,怎的就你们会担心?气死我了!” 我知道晴雪这是指桑骂槐,嘴上虽是说的云逸实际上是暗指墨棠,这妮子想着法儿的为我出气呢! 云逸越过晴雪,跳到我身边半真半假的撒起了娇:“早上走得有些着急了,说的话重了点儿,小梨浅,对不起。我饿了一天了,让我吃一口呗!” 云逸看我并没拦住他,直接走到墨棠那边,“表哥,一起趁热吃点儿!” 墨棠没接,只是抬眼看向我。我不理,晴雪怒了,手拿着一根干树枝指向云逸:“云逸,你……” “晴雪,让他们吃!明日找人,可能还要靠着他们!” 我一把拉过晴雪,干脆转过身去。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琼华和墨棠的娃娃亲并未取消的情况下,我和墨棠成了亲。虽然是重重误会造成,但终究是我对不起琼华。琼华又遭有心人利用,只道了我和墨棠的婚事,悲痛欲绝后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明。 “哼,便宜你们了!” 晴雪看了看我,冷哼一声,跟我一起与他们坐远了一些。 我起身,漫不经心道:“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说罢,我便径直的走进了帐篷。 “梨浅,我也跟你一起!” 晴雪瞪了云逸一眼,小跑着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跟我一起进了之前搭起的帐篷。 第225章 每人不同的使命 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我一面端详这墨,一面惊奇的叹道。说罢,我心中一惊,只是强自镇定下来。 “啪啪啪……” 那周老板在看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他拍手道:“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这墨放在这桌上不起眼一角已经蒙尘许久,想不到今日竟还能遇上他的伯乐!倒真是他的幸运!” “我……我父亲做生意,曾听他说过,所以我猜测,猜测而已。今日在周老板书房里,我是班门弄斧买弄了……” 我摆摆手忙打圆场。 “是啊!我家娘子平日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 墨棠也摆了摆手道。墨棠自从看见那墨便神态不同,似乎也发现了那墨的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从我手中取走墨,“既然如此,今日便用这墨好了!” 说着他便要将这墨研掉。 “这墨价值千金,周老板,这可使不得!” 我拦住,又觉得不妥,忙收手。 “没关系!宝马配英雄么……” 说着便研墨,并同墨棠签字。只是在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相同。总觉得这人一笑起来便阴森森的。 自从入伙儿,他们即使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感到明显不是那么严了。 “那墨?” 我拉了下墨棠衣角,低声问道。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大惊,果然跟朝堂有关。 我没说的是,这墨坚如玉,深如黛,实为墨中极品。而这种墨历来都是皇帝的贡墨! 而屠苏最有可能拥有这种墨的,除了皇室之人,便是丞相薛仁海。因着他喜欢墨宝,当年他又救驾有功,老皇帝便赏赐他每年可分得这贡墨十块。 可是这周老板又同这薛相有何关系?薛相已经为高权重,如此敛财又为了什么呢?本来以为解决了一个谜团,没想到这谜团确是越来越重。 “要不,我们晚些离开?” 我靠近墨棠试探道。 “这会儿,你又不怕危险了?” 墨棠看着我打趣道。 “哎!我可是惜命的狠!” 我紧了紧衣襟继而道:“不过多少有些私信了……” “你不会为了这的吃的吧?” 墨棠翻一个大白眼,转脸朝我嘲讽道。 “切!我才没那么没出息呢!是苗青姐姐!她那么好,说不定也是被骗的呢?” 我不理会墨棠的挖苦,虽然这有好吃的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了。 “哼!” 墨棠冷哼出声,明显不信。 “当然也是为了大人的宏图大业啊!如果扳倒那人,我也算是大功一件。” 我坐在墨棠身边,拍着胸脯大有毛遂自荐的感觉。 “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墨棠拍了拍衣角,起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墨棠以拉生意为目的时常跟着那俩老板出门。我留下来各种想办法去套那苗青的话儿。 只是一提及她家里的事儿,她便各种揭过不提。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有难言之隐。 今夜乌云密布,我吃和苗青一同泡过温泉便打算离开。只是忽然一阵香风过,我暗叫不好,竭力喊了句姐姐,便昏了过去,恍惚间只觉得两个人影走过。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第226章 享受当下的幸福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第227章 权衡利弊的结果 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 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铛铛……”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一天的车,累的很,实在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下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生音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小陶瓷花盆。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积了许多雨水。 花盆一裂,那积水便撒了楼下路人。咦!竟是一位僧人!一头,一衣的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千万人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道歉。此时身边已汇聚好多人,墨棠正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这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通过他身体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忍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大早上的,他看见啥可笑的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长不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乐,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大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也都纷纷散去。我赶忙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诚意的办法。 这老师傅也不扭捏,答应与我们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失主,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你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给墨棠。 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可是墨棠只是一个堡主啊!我很是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前年墨迹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的屠苏国。 其国的王上非无治世之才,又逢奸佞之臣当道,以致祸起萧墙。其王上,常受奸臣蛊惑,不断进犯周边小国。本国又苛政连绵,民不堪受其苦啊!阿弥陀佛!” 老师傅说罢,双手合十,倒了声佛号。在抬眼,已是满面不忍与慈悲。 “那可是,讨伐了那昏君和逆贼,才能救万民与水火?” 云逸早收起那吊儿郎浪的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墨棠听闻这话,已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抬眸双唇紧闭,抬眼看着老师傅。 “非也,非也!出兵乏之,实乃以暴治暴,以杀止杀,实乃下下之策。” 老师傅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顿了下,继而道:“况,那王上虽庸却也不昏,只缺良臣辅之便可改过。 且老衲已反复推算过,其嫡子将会成为一代难得的千古明君。” “这就是民间那句俗语,叫……歹竹出了好笋,对吧?” 一直一手托腮,一手玩筷子的晴雪,忽然抬头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姑娘也可以这样说!”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嘴,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第228章 在相遇便是诀别 我一抬头,只见他放大的俊颜还有微敞的胸口像我欺身而来。我惊得瞪大双眼,失去了反应能力。这大清白天,门也没关不太好吧。再说,另一个男人怎么办?我纠结,放弃,理性,最后刚准备挣扎,就见他忽的起身和我保持刚好的距离。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问。 “非礼啊”我脱口而出。 “就凭你,想得美?”随即扫了我一眼,他戏弄我后心情大好。 我随着他的目光,当真憋了一口气。只能狠狠地挺了挺胸,不服气的与他对视。 他竟直接抬手在我头上“嘣”的弹了个脑瓜嘣。疼的我眼泪都在打转,仍不服气的瞪着他。 “我真想敲开你这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他语气轻快,似乎再笑。说罢,甩袖而去。 “对了,这红痕的制造者当真是悍妇……”我声音飘了出去。 什么嘛,没头没脑的。我挠了挠饿的发昏头,揉了揉前胸贴后背的肚皮,赶紧用膳才是正道。早晨就这样,诊金一毛未赚,在忍饥挨饿和心惊胆颤中度过。 酒足饭饱,烈日当头之时,我才终于想到一早未见的小二黑。而我翻遍所有角落,终未发现一丝踪迹,真是好生纳闷。 出师不利啊,不尽没赚到银子,到手的食材还飞了。要么,这是一白眼蚯蚓,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只是好心疼我喂给他的排骨。要么,那个易怒男就是个偷,不仅看病不给钱还顺走我的食材,真是可恶至极。 尽管我恨得跳脚,二黑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一层不变,毫无新意。然而可喜可贺的是,姑姑丹药终于练成,不日就是王母寿宴,听起来就好玩得紧。 得知消息得第二日清晨,我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来到姑姑寝殿,和姑姑一起用了早饭后又酝酿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赖在姑姑怀里撒娇道“姑姑,王母大寿天界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嗯,每个受邀上仙都可分得一颗仙桃,另外食神会亲临,为众仙家布膳”姑姑柔柔说完,点了下我的鼻尖。 我抬眸一脸渴望“姑姑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浅浅若是馋嘴,姑姑把仙桃带回来留给你。然后求得门神通融,美食佳酿姑姑也想办法给你带回一二,可好?”姑姑打趣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绞着帕子,“人家哪有,就是待着无聊想见见世面,罢了。” 而姑姑突然脸色微变,冷哼道“天界嘛,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见最好,免污了眼睛。” 我呆住了,不知何答。姑姑也觉得不该说这些,岔开话题又聊了聊我的功课和日常琐事。我心里知道,名正言顺的让姑姑带我去参加寿宴是不可能的了。 转眼,就到了寿宴的日子。姑姑带着名唤秋霜的随侍仙乐,装好丹药同我告别,嘱托师傅好好照顾我,就简单收拾找出请帖准备出发。 我仍旧心痒难耐,灵机一动,钻进姑姑寝殿。找到装丹药的盒子,两手捏诀,化作一颗一模一样的丹药,一起躺在上锁匣子里。若化作一般物件,姑姑定一眼识破我这浅显的术法,还会施法把我关起来也说不定。 刚进药匣就听见快至门口的脚步声,随即推门,几步后,我就被连同匣子抬起来。我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听秋霜对姑姑说“城主,我怎觉这丹匣似乎比昨日重?” “定是你太懒不干活,手脚都不灵活了”姑姑难得打趣人。 “可能吧!”秋霜很不确定的嘟囔道。 我法术低微,且药匣子质地奇特,什么也看不到,这样也好,姑姑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只听见风声很厉,感觉偶尔颠簸,百般无聊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二位,请例行检查!”一声威严冰冷的话打断了我的浅眠。 “怎么,月倾城的寿礼仙丹也要开匣验过?”姑姑冷哼。 “怎么那么不懂事,瑾玉姑姑快请进。”另一个谄媚的声音道。 “哼……”我能想象姑姑冷傲不可一世的神情。 刚才我是被吓醒的,生怕检验后把我丢出南天门。好险,好险…… 接下来就是各路大神寒暄之声,还混着歌舞丝竹之音,很是热闹。我几次试探要出来变做其他仙娥模样,也来凑个热闹。但刚探出个头就发现四处皆是守卫,对于我这南天门无备案的偷渡者,那些神兵利器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只得忍辱负重的继续缩着,伺机而动。 “哎!早知出不来我就不来玩了,手脚都快麻了。”我暗叹。 无聊就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光晃来,黑暗中一亮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只听见,“本尊一向身体强健,月倾城丹药上品却用不上,不如赐予天后,太子出生后伤了仙体一直未能继续诞下仙嗣,但愿能有一丝效用”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 “那可未必……啊”姑姑的声音传来,却突然卡住了。 适应了光线,我一抬眸恰好就看见姑姑一脸惊讶的表情。后面的秋霜嘴边张得都能吞下鸡蛋。我环顾四周,发现置身大殿中央,中间莲花座上就是西王母了。正是那慈悲之声的来源。偏一些的位置坐的是天帝天后了,两侧是受邀前来的仙上神君。咦,那不正是春季偶遇的北辰君? “呦,还是前年难遇的并蒂神丹?”一位仙家奉承道。王母慈悲,天后若食之,不日天界定将再临喜事。其他狗屁神仙也一同附和。 “本尊待天后谢过月倾城主,有劳了”天帝言语给足了面子,遂召唤仙使上前来接药匣。 “这……”姑姑看着我左右为难,定不肯将我送至天后身侧。“本尊待天后谢过月倾城主,有劳了”天帝言语给足了面子,遂召唤仙使上前来接药匣。 “这……”姑姑看着我左右为难,定不肯将我送至天后身侧。 第229章 也许这就是宿命 又过一刻,我感觉应该炸熟了,于是揭开锅,天啊,这味道没给我呛个跟头…… 那坨牛粪黑乎乎的飘在锅里,整个小厨房都充满臭烘烘的味道,我的鼻子都熏得失去了嗅觉。 我感觉自己好像弄错了,难道是步骤不对? “恭迎殿下,殿下圣安”玄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螺丝转”如此模样,我自是不敢尝试,不若借花献佛给墨棠示好。 时间有限,我也来不及思索太多,便将热气腾腾的“螺丝转”放入玉盘。只是这样怕是不行,我摸出一枚消除气味的药囊,洒在这“食材”上,变香不能,除味我这医术还是办得到的。右手捏诀,施了些小法术,给这黑乎乎的东西立刻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总算像点样子。 拿起食盅一扣,就待端给太子殿下。嗯,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到殿内,发现云逸也在。俩人似乎在讨论政务,我扣门,道“梨浅,拜见太子殿下” “奥?一直闭门不出,今日倒是稀奇,进来吧”墨棠声音很是慵懒。 我进门,端着玉盘,如珍似宝放在墨棠公案桌子上。 “这是?”他俩竟异口同声。 “听闻殿下忽喜甜食,今特意制了“螺丝转”给殿下尝尝”我对他谄媚一笑。 “那我可要借光尝尝鲜……”云逸不客气要伸手。 “啪”一声,墨棠毫不客气挥着笔杆打在云逸手腕上。 “起开,要吃自己做,这是给我的……” “唔……小气鬼”云逸不满嘟囔出声。 墨棠懒得理会,伸手掀起食盅,“好像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看起来还勉强像那么回事儿”墨棠评价道。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直接墨棠拈起一块,就咬放入嘴里…… 忽然,“啊气”他竟大了个喷嚏,这手一抖,那坨“螺丝转”竟裂了开来,啪掉地上一截,露出黑黝黝的内心儿来,这幽幽的气味也从里飘了出来…… “怎么一股屎味儿”云逸皱眉问道。 一顿搜寻,最后俩人目光锁定在墨棠手里的一坨上。后盯住我,俩人一起出声问道“这到底什么做的?” “牛粪啊……”我很是忐忑。 “粪?哈哈哈,但为什么啊……”云逸想笑,却憋住坚决要问个明白。 “前日北辰君送我螺丝转,殿下不允我食,称此物乃牛粪所制,我深觉有理。今按殿下所言,如法炮制,还请殿下品评……”我缓缓道来。 “品评?哈哈哈,你的,都是你的……” 云逸指着我,又指着墨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啪唧……”墨棠手中另外半截“螺丝转”轰然落地,粉身碎骨。墨棠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气的不清,手颤抖个不停。腾地起身,随手拿起身边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未施法术,身体本能就朝我冲来。 云逸乐不可支,还是友善的冲我喊到“小梨浅,还不快跑……” 我也意识到了危险,撒丫子就往外跑。墨棠火气正盛,一鸡毛掸子就向我飞来,那准头,就像长了眼睛,正中我的屁股,差点没给我砸趴下,忍着疼,我就跑出了紫尘宫…… 幸得后来云逸拦着,我总算逃出生天。但今夜怕是要露宿殿外了,我只好一瘸一拐来到了太上真人的兜率宫,就在丹房小塌上窝一宿。 次日,云逸来看我,与昨夜不同,他神采奕奕,面对我直接一大拜,起身对我伸出大拇指道“还是梨浅上仙神勇,竟能让墨棠吃瘪,大智若愚,大智若愚……” 说罢,“哈哈哈……”又笑得停不下来。歇了口气道“你是没看见,那家伙洗了一夜的澡,手指都快搓烂了,至今还在熏香……” “关键,他还说不了你的错,毕竟是他自己说那什么是牛粪炸的……” “螺丝转”我赶忙补充提醒。 “小梨浅,你才是高手,高手啊……”他乐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抽气。 “过奖,过奖……”我回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虽挨了打,没想到也稀里糊涂扳回一局,真是意外之喜。心中多少有些小雀跃。 墨棠大概觉得我太丢人了,或是自己太丢人,也可能沐浴焚香未得空逮我,就放任我住在兜率宫。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半日功夫上青天就传遍了:紫尘宫的侍女给太子殿下炸屎吃,差点没让殿下给打死…… 走到哪里总感觉有人看我,即使问个路,那侍卫大哥也要先指着我“哈哈……”笑上一刻,在作答,这风头过剩也是有些麻烦的。 今晨,我正要出门去玉清山采药,恰巧太上真人给天后炼制的驻颜丹也刚好出炉。而玉清山就坐落与凤栖阁后方十里之地,就顺路送次仙丹,就当报多日小住之恩。 凤栖阁内天后并不在,就随一仙娥送至奇珍库。回途路过素雨轩,只见一女仙和一仙娥正在花园内折花闲聊。 “公主,听闻紫宸殿里那个下界的野丫头,竟炸屎给殿下吃呢……”说罢,掩唇而笑。 “殿下竟没治他的醉,莫非对她有所不同……”那仙娥很是疑惑。 “住嘴,殿下的心思也容你来置喙?”那女仙不悦道。 “小仙,知错了,再不敢了……”仙娥垂头不语。 这提及到我的事,不由得驻足多听一耳朵。远远一瞧,这女仙竟是那日凌霄殿献舞的琼华公主,身着浅粉衣裙独立与百花之间,宛若花中精灵。 她轻抚一株花骨朵,沉醉在那段过往的回忆中,目光温柔。 “三百年前,我在蓬莱瀛洲岛的宴会上与他相遇。虽只那远远的一眼,心中便已认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思及此,她眸子闪亮,语调轻快,道“若他天界是太子,那我就是他命定的太子妃。以后,他是天帝,那我就是他唯一的天后。若他只是个平民小子,我也跟了他……” “哎,又是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墨棠那家伙平时脸色那么臭,竟也会有女仙倾慕,冤孽啊冤孽……”我暗叹。 听人墙根总归不是君子行径,我送完了丹药便匆匆离开了。 第230章 皇后娘娘的喜悦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第231章 皇帝究竟是为何 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 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铛铛……”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一天的车,累的很,实在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下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生音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小陶瓷花盆。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积了许多雨水。 花盆一裂,那积水便撒了楼下路人。咦!竟是一位僧人!一头,一衣的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千万人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道歉。此时身边已汇聚好多人,墨棠正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这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通过他身体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忍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大早上的,他看见啥可笑的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长不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乐,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大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也都纷纷散去。我赶忙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诚意的办法。 这老师傅也不扭捏,答应与我们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失主,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你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给墨棠。 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可是墨棠只是一个堡主啊!我很是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前年墨迹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的屠苏国。 其国的王上非无治世之才,又逢奸佞之臣当道,以致祸起萧墙。其王上,常受奸臣蛊惑,不断进犯周边小国。本国又苛政连绵,民不堪受其苦啊!阿弥陀佛!” 老师傅说罢,双手合十,倒了声佛号。在抬眼,已是满面不忍与慈悲。 “那可是,讨伐了那昏君和逆贼,才能救万民与水火?” 云逸早收起那吊儿郎浪的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墨棠听闻这话,已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抬眸双唇紧闭,抬眼看着老师傅。 “非也,非也!出兵乏之,实乃以暴治暴,以杀止杀,实乃下下之策。” 老师傅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顿了下,继而道:“况,那王上虽庸却也不昏,只缺良臣辅之便可改过。 且老衲已反复推算过,其嫡子将会成为一代难得的千古明君。” “这就是民间那句俗语,叫……歹竹出了好笋,对吧?” 一直一手托腮,一手玩筷子的晴雪,忽然抬头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姑娘也可以这样说!”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嘴,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第232章 冬夜之宫门哗变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第233章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匪寇也愈来愈多。 原来,每月君堡主都会亲自押送物资对这些流民施以救济,盖帐篷,施粥粮,请医生…… 而这些流民,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妇孺。要么是家中男丁被强行征走,要么是边关城池逃命跑出来的伤病之人。 此处再无山明水秀,到处是狼烟四起,黄沙漫天。到处是佝偻的老人,啼哭的婴孩,包着头匆忙逃出的产妇,绷带渗血的残兵…… 我,虽说不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但也从未吃过一点苦。如此悲凉之景,如若不是受罚去药王谷,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从未见过,千里之树竟无一皮。还有一种叫观音土的东西,竟有人为活而食之,最终涨死…… 墨棠,正有条不紊的指挥手下安置帐篷。云逸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开始安排施粥,发药…… 我鼻腔忽的一酸,连忙也和晴雪一起,加入到这个救助阵营中去。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匪寇也愈来愈多。 原来,每月君堡主都会亲自押送物资对这些流民施以救济,盖帐篷 第234章 我我瞬间就呆住了,一侧头,只见那墨棠的脸都绿了。 墨棠一指头指过来,还未开口。云逸便满脸陪笑的说道:“这书卷里有一磁石,可是难得的宝贝。里面的声音,是特意花重金请百花楼的花魁,真真姑娘给录的。一月不看书,便会跳出来鼓励我……所以,不能……这个不能仍……” 还未待他解释完,墨棠便一把抄起手边的书卷,朝着喋喋不休的云逸就扔了过来。云逸沉醉自己世界里难以自拔,一时躲避不及。 只听“嘭”的一声,那卷书不偏不倚的正中鼻梁。听声音,似乎被砸的不清。云逸堪堪接住下落的书卷,就要双手捧着还回去。 抬头,一脸讪笑的朝墨棠示好。然,这一抬头,笑容不到三秒,只见,两行鼻血从鼻孔正缓缓流出! 看到这,我再也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指着云逸便“哈哈哈……”笑个不停。 他看见我指着他狂笑不止,自己也觉不对,伸手一抹,看见手上的血瞬间便慌了。一手捏住,仰起仗头,小心的做了下来,车一晃悠险些没摔倒。 “表哥,你总欺负我…… 他一边找帕子擦血,一边小声嘟囔道。又找了些常备的药,捣鼓一番才处理完毕。可能这一通折腾,也有些乏了,他歪在塌上,可算是消停一会。 墨棠又恢复了他慵懒的姿态,从新拿了一卷书读起来,随手又拈起面前小几上的葡萄送入口中,好不惬意。 我偶尔扒开帘子一看,除了山还是山,便没了兴趣。便拿出带来的果子零食,打发时光。不知不觉,桌子上的果壳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尽管这马车开的还算平稳,但我总觉晕乎乎的难受。刚才注意力被云逸吸引,还不觉得。这会儿,百无聊赖,吃得过饱后,便觉得这种眩晕不适感,愈发的强烈起来。我猜想,怕是自己晕车了。 而我印象里,自己从未出过门,自不知自己有晕车的毛病,所以随时药物中也并未带此类药物。我俯在塌前小几上,闭眼揉着太阳穴。然,并未有太大效用。不由得心烦意乱,掀开帘子,一阵热风袭来,脑袋愈发昏沉。 “你可是身体不爽?” 我勉强睁眼,不知何时,墨棠站了过来,微微俯身,黑瞳里似乎还透着丝丝关切。 “你起开点!” 刚开口,便觉异物要又要往喉咙上涌去。他的位置刚好挡在车门处,我很怕一时忍不住开门来不及。 “你……懒得管……啊” 他还未说完,我就在忍不住,扒开他就要跳车去吐。然,这洪荒之力太猛,刚打车厢门口便在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便全吐了出来。定了几秒,手帕试了试唇角,可算是舒服了几分。 此时车已挺稳,我一抬头,怎的墨棠也出来了。只见他抖着唇,撑大双目。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他的衣袖不知何时,竟同我衣服的配饰挂拽与一处,而那上面星星点点的正是我的呕吐物。 “呕……你太恶心了……” 我赶紧解开他的脏袖子,有口无心的来了这么一句。忽觉不对,唯恐遭报复的赶紧看过去。此时云逸正扒着门,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咧嘴刚想笑,但摸了摸鼻子还是忍住了。 只见此时的墨棠,已是脸色铁青。他对外界充耳不闻,只是撑大双目定定的盯着那脏遢遢的袖子,哆嗦着薄唇。 “呕……呕……” 忽的,他一手扒门,俯身便干呕起来。瞬间额头便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煞白。过了好一会儿,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是停不下来。 我深觉抱歉,忙递了张干净帕子和半盏茶。他一把接过,漱口一番,才停了下了。而此时刚一动,便脚步虚浮,身体打晃,赶紧的抓住门框。 “你们……出去……” 他抬眼,费力的抬起眼,看着我俩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俩立即识相的跳下马车,他立即解了外袍吩咐外面仆役丢远,一招手便有人来清理并将马车拉远。只着白色里衣的他,艰难的俯身钻进马车。 “哈哈哈……” 云逸忽的指着马车,跳着脚乐了起来。差点把裹着鼻子的药棉笑掉。 “哈哈哈……小梨浅,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洁癖……你给他来这么一遭……有他收的了……” 他着看我,乐不可支,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算给我报了仇了,他平时老欺负我……” 我听见连连摆手,生怕被里面的墨棠听见遭了记恨,在拿剑指着我。 “关键你还让他起开点……哈哈哈……” 看样子他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了,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干脆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正好透透气。 我刚一坐定,便见墨棠推门而下。只见他换了个月牙白锦缎的袍子,腰间缀了个香囊,倒多了几分清逸儒雅。抬脚便朝最近的小溪走去。 我坐在树荫下,随手拔起一根狗尾草,两手搓着玩。而云逸,此时已然乐够,也巴巴的过来在边上坐下。 “你是怎么在他剑下逃生的,讲讲呗!” 云逸说着,又贴过来几分,调笑道。 “这个……” 我刚开口,便见墨棠从远处走来,两鬓微湿,看样子是用溪水净了不止一次脸,那袖子外露出的指头微微泛红。几步便走到我俩面前,皱着眉,抬手就向我指来。 “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一指,莫名的就心慌。唯恐他骂我,或是把我丢到这荒山野岭喂狼,我在袖子里的手赶忙猛掐一把大腿。 在抬头,已是泪在框中,盈盈未落。憋着嘴,尽量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心想着他要是丢我,我就哭给他看。 可能,是我晕车过后确实憔悴虚弱,也可能是演技到位。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刚才干呕上了嗓子。 “我,现在感觉饿了。” 我明明是不想让他担心,心里想得是现在感觉好了,咋一出口就变了味儿?关键话一开口,我还真觉得有些饿。说完,我就想拿帕子把脸遮上,简直太丢人了。 墨棠一愣,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 第235章 “哎!给我做吃的送来!” 我冲着门外喊道,也不知这死丫头听见没。 我双手托腮,看着门口发呆,总觉好不真实。 “嘭……”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我吓得一抖,差点没把茶水撞翻!还来不及躲,便见堡主君墨棠,向我一剑挥来! “砰……” 我身上突然弹出一把玉扇,竟还挡住了那剑!而那剑坠子上的一颗玉珠,就跟见了媳妇一样往那玉扇上贴!着实诡异!而我竟记不得,何时有的这宝贝。 墨棠所觉古怪,魇气很重,提剑变要在刺! “住手!你竟要杀害你的恩人!” 千钧一发之际,我提气大吼一声。 “那俩蠢货已然认罪,你,还要何好说?” 他一顿,眼神逼视着我。不用怀疑,若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必将一剑要了俺的小命! 我伸出食指,小心将那雪亮的剑刃往外推了推。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而胡诌,呸!真相道:“嗯,你的未婚妻琼华,之所以现在还活着,都是因为我救了她……” “胡言……” 我刚说一句,他便打断,又要拔剑。 “壮,壮士……杀人也要听人解释完吧……” 我吓得话都说不完整,赶忙伸手摁住他要拔剑的胳膊。 “放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么?” 他倒是在未动,用眼神凌迟我的爪子。 我悻悻的收回手,心有余悸。 他忽然开口,道:“好,我就给你个机会!看你临死前,可能说出个天花儿来?” 说着,他把剑立于一侧,双手环于胸前,就那么看着我。 “昨夜,有采花贼闯入琼华房里,欲行歹事,还好她不在!” 我拍了拍胸口,对他小心的察言观色。 发现他神色无异,我才继续开口道:“琼华被冤枉,便跳楼自证清白。她这烈性子,若是被那歹人得手,定是活不成了! 正是我的构陷,你的不理不睬,使她心灰意冷,导致她昨夜去跳楼而未在房内,才躲过这一劫,难道不是我间接的救她一命?” 我看着他,尽量理直气壮道。 “诡辩!如今,琼华醒来,发现双腿已断,再不能起舞!且已证明清白,她心中委屈,正要去寻短见!我不杀你,又如何对得起她?” 他瞪了我一眼,冷哼道。 “那,你就更不能杀我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好像还挺强! “哦?是为何?” 比起刚才,他魇气似乎变得浅些了,我深觉活命有望。 提口气,尽量自信的解释道:“你冤枉了她,她又断了腿,自然万念俱灰,不会在爱。 那么,要让她活下去,便是要靠“恨”了! 恨谁?你曾是她心爱之人,她自是舍不得。自然是要恨我啊! 作为她仇人的我,都生生世世的活着,她若能安心就死,那简直枉为人!” 不知怎的,我这说着说着还义愤填膺了起来! “那,我也完全可以一剑刺死你,后将你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在对她说,你畏罪潜逃了。那效果,也是一样的!” 他把玩着手中的剑坠,轻飘飘的说道。说道最后,他猛的弹了一下剑鞘儿,睨视着我。 这最后的那一弹,吓得我那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我稳了稳身形,继续道:“琼华断腿,自是因我的陷害,但她更伤心的是却是你对她的不信任。 而此事,我们算得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若你杀了我,便心中认定这是一件坏事,我俩都有罪过,你也将终身自责。如果当成一件好事,那我们便都有功劳。 所以,放过我,也请放过你自己好么?” 我语态诚恳,完全是为了他着想的样子。 他一时语塞,大概是被我这一通理直气壮,搞得有点懵。 “那我们是心灵解脱了,琼华在不能起舞了,怎么办?” 他,半天憋出这样一句。 “她虽不能在起舞,但确得到了堡主您的怜惜和整个爱情啊!” 看给墨棠说得脑子发蒙,我不由得还有些小骄傲。便过也不过脑子,拍了个这样的马屁。 “那如此境遇,换给你可好?” 他冷哼。 “傻子才换!” 我乐极生悲,竟毫无觉察。说完,忽觉不对,赶忙捂嘴。 我刚才大概是心肺都被狗吃了,得意忘了形。抬头,便见墨棠逼视的目光剐来,我连连低头。 刚才还迷糊的墨棠,因着我这句不过脑话忽的就清醒了过来。 “那,如若是堡主,自然是换得。君堡主,气宇轩昂,貌比潘安,智比诸葛,自非池中之物……” 我滔滔不绝的狗腿起来,只为把刚才那话圆过。断腿也比丢命强,这就好比壁虎断尾求生,我安慰自己道。 我竭力表现得市侩又轻浮,只盼他心生嫌弃。便就不会娶我,那,我的腿也就保住了。 “呦!我到不知自己优点还有这样多!” 他似乎还露出一丝笑意,咱甭管他是不是嘲笑!这人么他总是喜欢听些违心之言的。他就好比那小毛驴,那得顺毛麻池! “那,我祖母中毒之事,你又当如何解释?” 他朝我猛的一瞪,冷冷的说道。 “这个么,您能留我到现在,怕是医师以查验过了吧! 毒,用好了亦是良药,老夫人常年咳痰不化,担心自己病症导致郁结于心。但年岁大了,医师怕抗药不住,自是不敢开猛药。 而我这毒,功效恰如那猛药,那逼出的血大多是深色黏腻吧! 如今转醒,怕是已服了那寻常的解毒草药。 难道,没发觉身体更爽利了?” 说道这,我更是理直气壮。说到这,我还比较庆幸从前的自己,虽恶毒,但好歹不伤及无辜。 “呦!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不成?” 他玩味的说道。 “那倒不必,救死扶伤乃我本能!” 我忽的还洋洋得意起来! “你……” 他忽的抬手,屈起两指便朝我弹来。 “别弹,疼……” 我熟练的抱起头,向后便躲。忽的,我俩皆是一愣。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屈起的拇指和食指,似乎思考自己为何会有此举动。 第236章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 第237章 “琉璃姑娘,我们现在开始吧!” 我走过去,朝着琉璃正色道。 “一会儿治不好,看你如何收场!” 琉璃凶狠狠的看着我,怨怼出声。 “这个不劳姑娘您费心了,安心叫起来吧!这太后,太妃,你们娘娘,还有一众宫女都看着你呢! 开心着点,毕竟在这后宫,你马上就要一叫成名了!” 我凑近她,不厚道的开口。 “汪汪汪……汪汪……” 随即,就听见琉璃屈辱的叫声。 云逸这家伙还挺坏,足足等琉璃叫了半刻钟,绒团儿才“汪汪汪”的附和出声。 接着,就见云逸乐呵呵将同团儿从屏风抱了出来。 方才还窝在一处不爱动的绒团,看见太后娘娘竟激动的“嗖”的一下,就跳进太后娘娘的怀里,撒娇的拱来拱去,朝云逸“汪汪汪”叫个不停。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暗叹道:幸好没人懂兽语! 在看云逸,眼眶微红,似乎热泪盈眶,不至于吧? “云逸,你这眼睛怎么了?” 太后也发觉出他的异样,便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看着绒团儿病好了,激动的!” 说着,他还摸了摸眼睛。我心中疑惑,也不好现在就问。 “哈哈……瞧你!” 太后见绒团儿生龙活虎,倒也没在追问。 太后见此次召我入宫的目的达成了,便扯了些无关紧要闲话。后来又不咸不淡给我了些许的赏赐,再然后便说有些乏了,要歇着了,便直接打发了我们…… 冬季的天总是格外的短,我同云逸坐上回程的马车时,天色已擦黑。 “那琉璃虽然可恶,但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小姑娘,我本想要他叫几声丢丑解解气就罢了,你竟要她连着叫了半刻中。 在不停,怕是她这嗓子都要哑了!你何时这样腹黑了?你平日里不是最懂怜香惜玉的嘛!” 我摇了摇头,对云逸今日的反常也很是不解。而且一闲暇下来,云逸总会找各种话儿聊,平日里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今日倒是安静的奇怪。 云逸自上车开始便拿着帕子拭泪,听见我这话更是一脸苦哈哈。他朝我一抬眼,指着自己那双微红的桃花眼,憋着嘴道:“你还说呢!给我的是什么?竟然是包胡椒粉! 我刚要往绒团儿鼻子前放,它一把拉,结果我自己吸进去好多。你看,我现在还流泪不止呢! 小梨浅,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哈哈……原来是这样!云逸你要笑死我嘛!我就说嘛,你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儿呢!” 我拍了拍脑门,一没忍住,便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儿。 “小梨浅,枉我担心你出错,着急出了一头的汗。我这样,还不是为了帮你!你还嘲笑我,你……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说罢,云逸就委委屈屈转过身去,如同一条被抛弃的小奶狗,可怜极了。 我连忙凑过去,扯着云逸的袖子安慰道:“云逸哥哥,对不起!刚才,我就是没忍住嘛!改天请你吃饭,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嘛!” “嗯,这还差不多!” 云逸脾气极好,仰着头傲娇道。 “至于那胡椒粉,这真的完全是个意外。今日入宫得急,又觉得是来者不善。我就紧张啊,一紧张我就饿,然后我就去小厨房想找油茶面冲一碗垫垫肚子。 结果慌忙中竟然拿的是胡椒粉,水一冲就给我呛个跟头。这时宫里来人一催,我鬼使神差的就把剩下的半袋给放口袋里了。 说来今日还真的挺幸运……” 我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云逸:“……” …… “咕噜噜……” “你在忍忍……” “咕噜咕噜……” “好吧!” 我翻来覆去后,一个空翻从床上坐起,大有“饿死眠中惊坐起,五脏庙了入空鸣”的意思。 我卷起被,跳下床。简单梳洗后,推开门走到院子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一面晒着日光浴抻懒腰,一面不死心的朝外面的小厮喊道:“你们家大人可有回来?” “回姑娘的话,大人未曾回来!” 门卫小哥听见我推门的声音,便过回头来看我,听我问问便立刻行礼答道。毕竟,这样的话,我已是一连问了三日。 墨棠从三日前我被太后召入宫那日他就在没回来。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人并不在京城。 云逸从那日宫中回来便去找墨棠了。当然,后来晴雪也偷偷尾随跟着去了。这府中便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人了,真是特别的无聊。 “姑娘今日用些什么当早膳?我这就去差人准备!” 小石头过来冲我作揖问道。他便是之前通知我太后召我入宫那位,一直负责我的吃住问题。 小石头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虽小,但办事机灵牢靠。 “帮我准备辆马车,今日我要出去吃!” 实在自己吃饭无趣,再说我这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怎么能不去街上转转,顺便感受下当地小吃民情呢! “姑娘,这怕是不妥吧!” 小石头一愣,略有迟疑。 “你放心,我吃顿饭便回。我是医生,可以随时发病,不怕!” 我笑了笑安慰他道。 “那,姑娘稍等!” 看我态度坚决,小石头摊开手只好去照办。 自从三日前从宫里回来,我实在怕那薛妃不消停,再来找我麻烦,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关起门来装病不出。只是如今再装,怕是真的快憋出病了。 说走便走,小石头驾着车,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到了容晔开的饭楼。 云逸从那日宫中回来便去找墨棠了。当然,后来晴雪也偷偷尾随跟着去了。这府中便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人了,真是特别的无聊。 “姑娘今日用些什么当早膳?我这就去差人准备!” 小石头过来冲我作揖问道。他便是之前通知我太后召我入宫那位,一直负责我的吃住问题。 小石头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虽小,但办事机灵牢靠。云逸从那日宫中回来便去找墨棠了。当然,后来晴雪也偷偷尾随跟着去了。这府中便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人了,真是 第238章 我云逸摸了摸脑门,忽然道:“来得匆忙,这我倒是忘了。表哥,我们要不要……” 墨棠伸手打断云逸,看着我盯盯的,“你是不是从未把你长姐放在心上,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怔,后退了两步,墨棠看也未看我,朝着驾车的君起道:“君起,我们出发!” 云逸朝墨棠劝道:“表哥!小梨浅也是一番好意!”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看见君起冲我抱歉的点了下头,便一个鞭子甩开,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都融化了,多亏君起驾车水平好,只溅了我一鞋尖的泥点子,还好并未殃及一身。 “梨浅,你没事吧!他们可能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晴雪几步追上往回走的我,一般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 我拍了拍晴雪的手,“我没事儿!” 说罢,我快步至小厨房,将腊肉干煮熟,又将现成的大饼和馒头拿牛皮纸包好。 晴雪不放心的跟了上来,“那你这是?” 我并未抬头,一面机械的打包着食物,一面平静的答道:“琼华是我长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晴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是干粮!” 我点头,手上并未停。其实我只是希望手上忙碌起来,就没工夫想墨棠走前说的话,心里就不会难过。 “那我帮你!我们一起把她找回来!你别急!” 晴雪也拿起一张牛皮纸包了起来,并转头朝外面喊道:“小石头你马上去套马车,叫君承驾车,我和梨浅也要出门!” 小石头大概也知没理由拦住我,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吩咐君承立即出发。 君承在外面闷声驾车,虽然速度不慢但很少颠簸。我还是忍不住催促道:“君承,再快一点!” 君承迟疑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夫人您坐稳了。驾!” 我抓着晴雪的手焦躁不安,比起墨棠的话,此时我更担心的是琼华的平安。虽然我一直不信自己曾经为了墨棠一而再的害过她,但是记忆如刻,容不得我狡辩。 如若她真的因为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后,君承忽然开口,“夫人,前面似乎就是大人说的匪窝。” 我强作镇定:“停车,我们也去看看。” 在走至目标一里处,君承蹲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凌乱的车辙印,忽然开口道:“看样子,大人他们已经讲着匪窝给端了。” 晴雪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他们救没救到人!我们赶快进去看看!” “不必了!”“不用了!” 我和君承一口同声。君起点头,率先往回走,我一面转身便往回走,一面朝晴雪解释道:“他们已经往东走了。自从我上次驾车差点将马车颠散架,君府的车辙做了特殊处理,这条从里面出来的车辙印是他们留下的。” 冬季天黑的早,很快便天色擦黑了,此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最近的县城也需要三四个时辰的路,但现在天黑难辨方向,又是阴天,北斗星也不明朗。 君承建议就地休息,于是我将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这功夫晴雪帮助君承支起了帐篷。做好这一切后,君承就地燃起火来取暖,在火上架起小锅煮了些雪水,我们仨就这样围着篝火,就着热水啃着冷冰干肉。 忽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仨一同回头,三个人影由远及近。 “小梨浅,真的是你啊!” 人还未看清,云逸的声音便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便颠颠是跑来,围着篝火取暖。 晴雪不服气,佯怒:“怎的,你没看见我啊!” 看见后面缓缓而来的墨棠,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低着头想不出能跟他说些什么,双手捧着热水,热气笼罩的让人看不清楚。 墨棠也没想到能遇见我,看着我扯了扯嘴唇,“梨浅,我……” “坐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 我打断他,别过脸去招呼君起和云逸过来烤火。 云逸看出我与墨棠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我真是幸运,原以为今夜就要饿着了!” 说罢,他大辣辣的坐在了晴雪身便,悠哉悠哉的烤着火。君起和君承也攀谈了起来。 云逸一般抢过晴雪身边的纸包,眨了眨眼:“哇!还有干肉和油饼!小梨浅谢谢了!” 晴雪起身便朝着云逸追了过去,那种烧火棍跳着脚不停的骂道:“拿过来,梨浅说给你吃了么!早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态度!人家怎么也是同姓姐妹,怎的就你们会担心?气死我了!” 我知道晴雪这是指桑骂槐,嘴上虽是说的云逸实际上是暗指墨棠,这妮子想着法儿的为我出气呢! 云逸越过晴雪,跳到我身边半真半假的撒起了娇:“早上走得有些着急了,说的话重了点儿,小梨浅,对不起。我饿了一天了,让我吃一口呗!” 云逸看我并没拦住他,直接走到墨棠那边,“表哥,一起趁热吃点儿!” 墨棠没接,只是抬眼看向我。我不理,晴雪怒了,手拿着一根干树枝指向云逸:“云逸,你……” “晴雪,让他们吃!明日找人,可能还要靠着他们!” 我一把拉过晴雪,干脆转过身去。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琼华和墨棠的娃娃亲并未取消的情况下,我和墨棠成了亲。虽然是重重误会造成,但终究是我对不起琼华。琼华又遭有心人利用,只道了我和墨棠的婚事,悲痛欲绝后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明。 “哼,便宜你们了!” 晴雪看了看我,冷哼一声,跟我一起与他们坐远了一些。 我起身,漫不经心道:“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说罢,我便径直的走进了帐篷。 “梨浅,我也跟你一起!” 晴雪瞪了云逸一眼,小跑着过来。 第239章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第241章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太后娘娘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人也日渐消瘦。 “郡主,您愁眉不展,莫非是因为薛丞相的事?”“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第242章 次日,阴历九月二十二,立冬。 我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的日子,亦是我此次来京的目的。 早上,天空便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呢!空气湿湿的,倒也不算太冷。 昨日,墨棠叮嘱了我一些在宫里要注意的,他今日有事儿,早早的就出了门。 皇家的事儿也不好大张旗鼓,在说我也是个半吊子,看不看得好也未可知。所以,此次我扮做宫女模样,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悄悄领进历代皇后的凤鸾宫。 云逸又嘱咐了我几句,他便与我分别去了太后娘娘的福阳宫。 “娘娘正在园内赏雪,姑娘您直接过去就好。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娘娘一向待人宽厚。” 碧儿带我到椒房殿一处雪园门口,简单交待了我几句,便俯身告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这宫里还能有省油的女人?我心中虽然很紧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园内忽然飘来一阵梅香,我不觉抬头。只见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临风而立,身边飞舞的雪花如柳絮,喝下美酒的红唇,如樱桃绚烂…… 倒真是映了那句“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 方才我还呵着白气,紧张的搓着发凉的手指,如今竟然有些看痴了…… “你便是我父亲找来,为我调理身子的梨浅姑娘吧?” 这女子看见呆杵着的我,嫣然一笑,便朝我径直走了过来。 “啊?您便是皇后娘娘?是梨浅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看着美人过来,我还咧着嘴傻笑。一听这话,我可被吓了一跳,连连低下头。墨棠在皇后娘娘父亲的手下做事,她这么讲倒也没错。 只是,墨棠也没说皇后娘娘这般好看啊?我还以为是个严肃呆板的,否则戏文上怎么都是皇后不如妃嫔得宠呢? “哈哈哈……竟还是个有趣的,一般宫女犯了错说的都是请娘娘责罚。你倒好,张嘴就是大实话,还请娘娘莫怪!” 皇后娘娘掩唇而笑,还凑过来打趣我。和我想象的端庄严肃似乎根本沾不上边儿。 “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便见皇后娘娘已经起身往殿内走,“还傻愣着干嘛?天气冷,还不快随我进来!” “哦!” 我赶紧闷头跟了进去。 进屋后,皇后娘娘便在碧儿的服侍下用梅花花瓣煮的水净了手。擦干后,又取了个别致的暖手炉捧在手里。 接着,她慵懒靠在窗前的小榻上,伸出一截藕臂,并向我招了招手,“你帮本宫看看,是否这身子真的不妥?” 我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的走上前去,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小凳上坐了,全神贯注的为皇后娘娘搭上脉,不觉得手指一颤。 “可是不好?” 皇后娘娘历时便察觉了我的变化,立刻问出声。 “说来惭愧,一是我方才在外面待的久了,这手指有些僵。二来,我这人胆子颇小,想到初次进宫便冒犯了娘娘,总不能心安……我……” 我连忙俯下身,低着头磕磕绊绊解释道。 “恕你无罪!快起来,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碧儿,去拿个我的汤婆子给梨浅姑娘……” 说着,皇后娘娘便拉着我起身坐回凳子上。 些许时刻,我刚撤了手指。 “如何?” 皇后娘娘看着我,略显紧张。 “皇后娘娘请宽心,您并无大碍。只是您体质偏寒,平日里又贪凉,这才……” 我看着娘娘,徐徐道来。 “原来是这样……” 皇后娘娘点头,若有所思。 “娘娘平日里的饮食可否抄录下来,给我一观?” 我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莫非是饮食出的问题?碧儿,快抄录一份给姑娘。” 皇后娘娘惊讶的看着我。 “非也非也!娘娘您草木皆兵了!我只是想着如何给娘娘调理下身子,食疗若是好用总比一连数月喝苦药汤子强得多,不是么?” 我言笑晏晏,耐心的给皇后娘娘解释道。 “嗯!确实,姑娘有心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到她依旧心存怀疑。 拿了皇后娘娘平日饮食的册子,便起身告退。依旧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送我出宫。 我以为如此,今日这番宫中一游,便已彻底结束。 谁料到,忽然一磕瓜子的小宫女在我们旁边走过,走着走着便向我和碧儿扔了一把手中的瓜子壳儿。 “你……” 碧儿气的哆嗦,指着她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她明显和碧儿是老相识,或者说是死对头。 我心中暗骂:为了进宫,我可是提前一个时辰起床,让婢女梳的这个发髻,结果现在满脑袋上挂着你的瓜子壳? “你什么你?这可是印加国的贡品,陛下赏赐给我们娘娘的,娘娘见我们辛苦,便又都赏给了我们。当然,皇后娘娘宽厚,定然是不会和我们娘娘计较。” 那小宫女干脆停下,插着腰说的是那个肆无忌惮。 “小人得志!” 碧儿骂了她一声,转头看向我,“倒是委屈姑娘您了。我们快些走,别理她!” 碧儿拉着我,便要愤愤离开。我虽心中气愤,但也知在这是非之地,还是少惹事情为妙。 她敢如此做,我便能想象她们主子,平日里是如何欺负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我愤愤不平,一边走路一边跟身边的碧儿聊天,“碧儿,你养过狗么?” 宫里的丫头果然都是人精,碧儿一愣,但很快反应出声:“养过啊!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养过狗的人知道,最凶的往往是小型犬,比如吉娃娃。” 我回头看向那小宫女开口笑道。 “那是为什么呢?” 碧儿立刻会意,附和的问出声。 因为她弱小,刻薄是弱智证明存在感的武器。” 说罢,我俩一齐回头看了眼后面的那个跋扈的宫女。 “你们两个说谁呢?” 那小宫女后知后觉,愤愤的走过来,喊住我和碧儿。 “说吉娃娃啊!对了,就是你刚才说的……你的瓜子是印加国进贡的么?吉娃娃也是印加特有的狗种呢!说不定吉娃娃也吃过你那瓜子!” 第243章 我心里乐开了花儿,碧儿也憋笑,身子一抖一抖的。 “你说谁是狗?你们俩才是狗!” 那小宫女脸憋得通红,大概她也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大胆吧!看碧儿的作风,平日里也就忍一时之气绕路走了。 我看她气的语无伦次,觉得解气之余还觉得好玩的很。 眸子一转,低头向她俯身施以一礼,低头开口道:“虽然姑娘觉得我俩皆是狗,但在我俩心中,姑娘确是一女菩萨。” 碧儿不解,但也并未插言。 “你……你以为你们现在服软,我便会饶过你们俩?” 果然,那小宫女一怔。但他依旧没有任何悔改跟我们道歉的意思。 “非也非也!” 我直起身,对她摆了摆手指,继而道:“我跟碧儿心中有菩萨,自然看万物皆是菩萨。姑娘心中是狗,自然看人皆如狗。” 我刚说完,碧儿便拉着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姑娘说的是啊!” “你……你们……” 那小宫女缓过劲儿来,冲向我俩变要撕扯。碧儿一把擒住她的双手,凶道:“平日里言语上容忍那也就罢了,若是动起手来,你当宫规可是吃素的?” 说罢,碧儿便将怔住的那个小宫女往后狠狠的一推。 碧儿也为理她,拉着我刚走三五步,便听见她起身冲我们吼道:“你们两个等着!我们缀霞宫,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她便小跑着没了踪影。 我贪图一时的开心,教训了这个小宫女,就怕日后给皇后娘娘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碧儿,我是不是闯祸了?” 我心中越发忐忑,毕竟这是后宫。 “没事的,姑娘放心。早该教训她一下了,今日真是解气。我倒要好好谢谢姑娘呢!” 碧儿脚步轻快,看样子是一直被这叫琉璃的宫女打压,背地里没少受气。 “碧儿姑娘客气了,说什么谢!没给皇后娘娘添麻烦,我便要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啦!” 说着我便双手合十,像模像样的道了声佛号。 “哈哈哈……梨浅姑娘倒是个有趣的人!见皇后娘娘时胆小如鼠,唯唯诺诺。 方才出口怼琉璃那跋扈的丫头时,又伶牙俐齿,简直是大快人心。 如今,做都做了,又升起后怕来……” 碧儿看着我摇了摇头,笑着调侃起来。 我:“……”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听她的分析,我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很快,我们便走到宫门口,云逸已经在车内等着了。同碧儿简单作别后,我便上了早上来时的马车。 “小梨浅,今日一行可还顺利?” 马车刚走不下十秒,云逸便凑过来问道。 “好像……好像还顺利!” 我老实答道,继而看向他,“你不是太后娘娘那儿混的很开么?今后可要罩着我点儿啊!” 云逸一迟疑,听见我的推捧便立即拍着胸脯说道:“好说好说,有你云逸哥哥罩着你!” “若是我不小心惹了缀霞宫的,云逸哥哥罩着我应该没问题吧?” 看着他那得意劲儿,我直接凑过去开口道。 顿时,云逸一呆,手中的拿的扇子滚落在地。转头瞧我,“小梨浅过真厉害,缀霞宫都敢惹,还能这么精神的出来!不行,以后你得罩着我!” 说着云逸便凑过来,从刚刚摇扇子自认自己是风流潇洒的云逸哥哥,倒现在一副摇着尾巴,黏黏糊糊要当小弟的模样。 “这下着雪,你怎么还带着扇子?你不冷么?” 我纳闷,看着他的扇子问道。 “小梨浅,你这就不懂了吧!逍遥侠客是佩剑,像我这种风流才子,自然是要佩把扇子了!这可是仇英亲笔画的呢,你看看这笔法,这劲道……” 我在马车的车厢内抱着汤婆子,一面剥着开心果,一面喝着热热的蜜果茶。偶尔来头看云逸滔滔不绝的讲述他身上哪些宝贝的年份,价值。这家里是古董商果然懂得就多啊! 悠悠转转便回到了君府,我京城的落脚地,墨棠的府宅。不远处云逸有自己的府宅,但是他觉得自己无趣,便一直跟墨棠一起住,还有晴雪一起,院子也还热闹些。 “是梨浅姑娘回来了么?我家大人要我在这等姑娘一回来,便将您领去正堂。大王爷和王妃想见见您。” 我这刚跳下车子,人还没站稳。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哥哥便跑到我面前,向我作揖道。 我一惊,腿一软,差点栽倒。心中暗叹:莫非大王爷跟缀霞宫的还有渊源,我这前脚惹事后脚便找我算账来了? 我一把拉过云逸,“大王爷跟缀霞宫的主子可有交好?” “没听说啊!大王爷一家连朝中之事都懒得理会,又怎么会与后宫一个宠妃深交?” 云逸拍了拍衣袖,漫不经心答道。 我想也是,况且墨棠也在,应该不会有我什么事儿。便抬脚随着那小厮进了正堂。 我双脚刚迈过门槛,“老头子,是我们晔儿的救命恩人,杜医师回来了!杜医师,你那日怎么走的那样急,我们都没能好好答谢你。” 我一抬头,竟是晔公子的母亲,那个夫人。 接着,那夫人热络的拉着我的手,向里面招呼道。 “夫人,这么远的路,天还下着雪,您怎的就赶来了?” 当时这夫人对我的信任,我就已经感激不已。又欣赏她的魄力,此时再见竟觉得亲切异常。 “瞧!这丫头还蛮心疼我呢!” 这夫人眉眼带笑,拉着我便进了正堂。 我脸色一红,由着她牵着往里走。 “还不快去拜见王爷王妃?” 墨棠起身,并用眼神提醒我。 我一愣,暗叹:王妃?王爷? 我一抬头,只见屋里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锦衣蟒袍,旁边站着两位年轻公子,其中一位便是那日救治的害羞公子,晔公子。 我随即反应过来,朝着夫人和座位上的王爷俯身拜了下去,“梨浅拜见王爷王妃!梨浅不知王爷王妃驾临,真是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 那夫人说着便将我拉了起来,又冲座上的王爷喊道:“老头子,你就顾着喝茶聊天,也不过来扶上一扶。” 第244章 登时我便吓了一跳,接着便听到王爷一面走过来一面乐呵呵开口道:“遵命,夫人!” 我抬头觉得有趣,想必这王爷和王妃定是有一番迷人的故事。 “前些日子,我儿晔儿病重。我家王爷去沂地去寻那千山雪莲,听说那雪莲乃上好的续命之物,只为能为晔儿争取些时日,求得一线生机。” 王妃,我还是叫夫人吧,夫人她喝了口茶,继续道:“哪料到王爷竟遭了意外,差点就见不到晔儿最后一面了。幸好上天垂怜我,让杜医师上门救了小儿一命。” 说着那夫人便声音略哽咽,眼圈微红,努力仰起头来。 “母亲,这大好的日子提这些做什么?莫要让梨浅姑娘看了笑话去!” 刚站在王爷身边的一个公子立刻到夫人面前撒起娇来。 “就你油嘴滑舌的会说!杜丫头才不会像你这样没良心,笑话我呢?” 说着夫人便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要认可。 我会意,反拉过夫人的手,“哪能啊!夫人性情中人,梨浅佩服佩服!” 之前晔公子病危,一脸从容的夫人,如今在丈夫和儿子面前竟像个小孩子,我忽觉有趣,也愿意配合她。 “哎!我都忘了。杜丫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儿子,容柏。小儿子你知道的,容晔。” 夫人拍了下腿,向我介绍道。 “柏公子有礼了!” 我连忙要起身行礼。我这刚俯身,便被夫人拉起来,“杜丫头,你不用拜他,要拜也是他拜你!” 我一愣,不知所措。 “是是是,母亲大人说的对。容柏拜见梨浅姑娘!多谢姑娘对小弟的救命之恩!” 我慌忙要扶,就见夫人给容柏一个大白眼,哼声道:“这还差不多!还不直起身来,莫不是还要人家小姑娘扶你起来?” 那容柏一面说着“不敢不敢”,一面十分听话的起了身。 “你别看他在我面前这样乖顺,亲弟弟生病,还在外地忙生意脱不开身。 我命苦啊!怀胎十月,我拼命生下两个孩子,竟都是秃小子。一个天天各国跑生意不着家,一个闷葫芦似的就爱做菜。” 夫人说着说着还叹下一口气来,瘪了瘪嘴,仿佛真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 可据我所知,王爷无妾,只一个正妃,两个儿子,对着正妻不是一般的好。 “母亲,我不是一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跑断八匹马的赶回来了么?” 容柏一脸委屈,苦着脸对夫人无奈又没辙。 “你还敢跟你母亲顶嘴?” 摸不吭声的王爷,忽然朝他一瞪。容柏立刻立正没了声儿。 “你儿子欺负我!你儿子一回来就欺负我!” 原来这夫人也是个戏精,看着王爷楚楚可怜。 “夫人放心,回去我就帮你教训他!咱不气!” 王爷看见,赶忙拉着王妃的手哄道。容柏顿时就一激灵。 “哎!王爷,我觉得我们晚上还是在声个女儿吧!这两个一个不着家,一个一天也不吭个声儿。都没人陪我说个话儿!” 这夫人说着就坐在王爷身边,示意王爷剥一颗葡萄给她。 “咳……夫人说生便生!这个,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那王爷一呛,四十多岁的钢铁汉子,耳根可疑的泛起了红晕。 我倒是这俩兄弟随了谁,哥哥容柏随了母亲能言善辩,弟弟容晔随了父亲的害羞寡言。这一家子,真是可爱。 杜若调皮的眨了眨眼,调侃道:“不止是知道的多,是为夫人做的多!” 我佯怒,伸手作驱赶状,“就你话多,几日不见我管你,皮痒痒了不是!还不出去干活!” “是是是。还请夫人慢用!” 杜若拿起空食盒儿,嬉皮笑脸的告退了。我慢条斯理的享受着早餐,她的话倒是对我很受用。 想想墨棠吃瘪的样子,我就想笑,也不知道昨夜他是否像往常一样,一没成事儿就气的够呛。 …… 七日后,夜晚。我洗完澡后在房间里一面喝牛乳,一面看医书。 “咳咳……” 听见这声轻咳,我才抬起头。只见墨棠只着了一件里衣,正湿着发坐在凳子上朝我我看来。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呀?” 还没等他开口,我便继续说道:“哦,赶紧擦干头发,以免着凉。” 说罢,我再次低下头,将目光移回到书上。实在是太久不看,唯恐生疏了。 除了吃,我倒也没什么喜好,唯独医术和毒术,令我痴迷。我手上的这本儿皇后娘娘送古籍,不仅内容精彩绝伦,关键还是孤本。我恨不得通宵达旦的给他读完。 “梨浅!” “干嘛?” 看得津津有味的我,听见有人喊我,顿时有些不耐烦。忽觉他的语气不对,连忙抬头,正好对上他瞪着我的目光。我挠挠头,有些不解。 他神色不悦,低沉的开口道:“过来,你给我擦。” 对于他的愠怒,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书,拿起身边的干帕子朝他走了过去。 片刻后,他柔顺乌黑的发丝被我擦得个乱七八糟。大好歹是七八分干了,我丢开湿帕子,抬腿就想回到书案前继续读下去。而墨棠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直接跌坐在他怀里。 休沐日的清晨,阳光尚好。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在前面石子上蹦蹦跳跳。还要时不时的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潋滟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为了让徒弟放松一下,我干脆停下坐在了一块大石上,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如今,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抬头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但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第245章 我和潋滟已经来药王谷三月有余了,出门的时候还是盛夏,这一转眼便已深秋。 我一边懒洋洋的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一边合上刚看过的晴雪的来信。知晓到:三月前,墨棠一回去便拉着云逸参加了屠苏国的秋试,打算入仕为官,试图蚂蚁蚀大象的一步步搬倒奸相薛仁海…… 而屠苏朝局分三派,即丞相派,太后派和中立派。而墨棠不负众望的以头名入围,他作为在屠苏没有根基的新秀,自然被太后与丞相两派人马争抢不休,难分伯仲。最终,被分配给最弱的中立派,帝师黄敬文手下做事。 至于云逸,回去便被墨棠抓去经历了一月的挑灯夜战的魔鬼复习,终以榜单最后一名入围。墨棠又托了些金钱关系,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做事。虽如此,云逸家中已是烧香拜佛般欣喜若狂…… “师傅,信上说什么啦?看您唇角上扬,面若桃花,定是好事!” 潋滟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讨好道。 “傻徒弟,词语可不是这样用的!呐,不是学认字儿了么,自己拿去读!” 我将信递给潋滟,拍了拍裤子就往回走。 “杜小爷,师傅让我问你,明日出谷历练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刚走两步,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大高个走了过来。说罢,他憨憨的一笑,露出一口的皓齿。 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师兄。我在药王谷新拜的师傅的儿子,程致。听说师傅还有一女儿,唤程远,只是一只在外游历,我还从未见过。 “大程,若是师傅问我那定然是没收拾好!若是你问嘛……”我一顿,道:“自然是收拾妥当,就等明日出门了!” 我这师兄虚长我两岁,带我如同亲妹,很是照顾。只是我这师傅确是个老古板,所以这般称呼我们只敢私下喊上一喊,过过江湖瘾。 明天可算出门了,这药王谷虽美,但三月不出门,我都快憋得长青苔了。 我的芙蓉糕,我的龙须糖,我的水晶虾饺……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听师兄讲,明日我们去的正是离这儿最近的屠苏国,说不定还会遇见晴雪他们呢!越想越兴奋,拉着徒弟,脚下生风的就回到了我的小院。 次日,午时,屠苏国边界。 这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四处的流民,躺着的,卧着的,拄着拐棍能走上几步的还算好的。而这样多的人堆在一处,竟半点声音也没有,静的可怕。大概是饿的说话也没了力气。 我关上马车的帘子,心生恻隐,“大程,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还不是这蝗灾给闹的!秋收时节,蝗虫一过,连片绿叶都没了……” 大程虽心有怜悯,却似乎是见惯的模样。 “那国家,就不拨款放粮赈灾么?” 我近日倒是看了许多各国制度政策的相关书籍,看到此景象很少不解。 “官官相护,层层盘剥,最后剩下的可能……” 大程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对了,这灾民太多。杜小爷,你千万别施舍给他们……车夫,咱们快点走!” 说罢,大程想着车外喊倒。 “杜小爷,你怎不问我为何这样讲?或是骂我没了良知?” 大程督促完车夫快行后,转头问我。 “本来想问,但一转就想明白了。生死面前,众人皆蝼蚁,又如何顾得上礼义廉耻? 若给一人,十人,百人皆会一哄而上,争抢扭打,我们被抢尽,赤步而行倒是小事。 人这样多,老弱者被踩踏致死也是不夸张的。我们粮食本就不多,能否救人活命还未可知,若是有人因此殒命,倒真是我们的罪过了!” 我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酸涩,向大程解释道。 “师妹医术比我天分高,看人也是如此。我六岁曾虽父出门,见此景出手施舍,结果就如师妹所说! 那次人倒没这样多,并未发生什么踩踏事件。不过,我是在寒风中打着赤足,只着一里衣,找到父亲的……” 说罢,他便侧身斜靠在车厢一侧,在未出言。他大概是对灾民即同情又恐惧吧!如今,又对这些灾民多了几分理解,消了几分怨愤…… 傍晚,屠苏松阳县。 与边界出的灾民四野相比,此地倒是富庶。路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蝴蝶面、水滑面、托掌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烙馍、银丝、油糕等等;精致些的糕饼还有象棋饼、骨牌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 我闻着各色食物混杂在一块儿的香味,拉着大程脚步轻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大程,我这几个月,属这顿饭吃的最香!嗝!” 我大了个饱嗝,顺带来了块山楂糕消食。 “杜小爷,你再这样吃,钱袋子都要被你吃空了!” 大程一脸无奈,掂量着钱袋子苦苦摇头。本子不浪费原则,他忍着心痛,横扫盘子打扫战场! “有一句俗语你没听过?是金子总用一天会花光的!” 话语刚至,“铛铛,铛铛铛……” 四处皆有道士出来,一手拂尘,一手晃着铃铛。我看得稀奇,但大家似乎司空见惯。 立时,做生意的铺子挂了“今日打烊的牌子”,餐馆也不在放新顾客进门,街边挂件的小摊子,干脆就收拾回家…… 两刻钟不到,这繁华的街道便冷冷清清。“吧啦”一声,只见糕饼铺子的掌柜刚关门落了锁,抬头便打算离开。 我们几步上前,“掌柜的,请问为何这样早关门啊?虽以深秋,却才刚戌时三刻啊!” “两位可是外乡来的?” 掌柜见我们点头称是后,眼神四顾,才小声跟我们解释,似乎对黑夜里的某些东西很是忌讳。 “你们是不知道啊,就在前一个月,每每夜晚睡下,便听见有人扣门,推门而不见一物。 后来,一道士路径此地几番探查,说我们县是受了诅咒,那是小鬼叫门,专门为了勾人魂魄! 需得门口放上第一笔生意赚的银元,说银钱乃被众人摸过,沾染了最多人气,小鬼拿走就可放弃吸取屋主的阳气。九九八十一日,才可化解。” 第246章 说着掌柜眼睛四处张望,唯恐被黑夜里的某些东西听到。 “那,百姓竟然都信?” 这听起来玄妙,但总觉是骗钱的把戏。关键这么多百姓,不可能五一人识破吧? “开始自然是不信,不过后来那几位门口没放银钱的,白日里精神恍惚,有的断了腿,有的说起了胡话,相继都出了事…… 大家想着只是第一笔生意的钱,也还出的起。毕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啊,纷纷照那道人的话去做。说来也奇,第二日晚上那些放了银钱的人家便不在有小鬼扣门!” “哦?倒真是是稀奇!那道人可还在县里?” 我心底不屑,像掌柜勾唇问道。 “二位可别不信啊!我劝二位速速回客栈去休息,蒙头大睡到天亮就好了。拿道人灵着呢,现住在本县不远的清音观! 十里八乡的百姓有个重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经他一看竟能开口说话了……” 掌柜的还未说完,就听“铛铛铛……”又一阵铃声,忽远及近。 “哎呦,快到亥时了,我得赶快回家了,不跟你们说了……” 说罢,他提好自己的东西,小跑着就跑没影了。 “哎……掌柜的!” 我还想问问别的呢,结果这铃铛一响就跟见了鬼一样,跑的都快起飞了…… “这夜黑风高的,咱俩要不要去……捉小鬼?” 我和大程对视一眼,对他伸长舌头,做了鬼脸道。 “哎!杜爷,你好歹是富家小姐出身,不敬鬼神就把了,还要去捉鬼?不去不去……” 大程说着便要往回走。大概是刚才听掌柜讲的故事入了神了,我看他这大个子认怂,忽觉好笑。 “大程,你忘了我们干什么来的么?” 我在他身后站住,双手掐腰,理直气壮说道。 “行医救人啊!可没让咱们抓鬼!别想骗我!” 大程挺下脚步看着我,不解道。 “但是那个假道人抢我们生意,重疾睁不开眼的经他手都能开口言语了,此等医术你就不想见识一二?” 我眼神流转,开口蛊惑道。 “莫非,大程你个七尺男儿害怕鬼?哈哈哈……” 最后,我欠揍的一激,果然奏效。 “杜爷,我真是服了你了这张嘴了,走吧走吧!” 说着,他便一脸妥协的向我走来。 半刻中后,路边大槐树上,我俩坐在树叉上。 “要不要来点儿?”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向大程递过去。 “你那兜里咋啥时候都有吃的啊!嘘!有人来了!” 大程那懒散的神色忽然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只见忽然乌云遮月,一起都看得不真切起来,相伴而来的确是鬼影憧憧。一阵风吹过,那些门前的银钱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远处的一处荒屋,大门半敞,我们来时就发现早已没人。听说是未给银钱,丈夫失足罗了井,妻子带着孩子连夜避难搬走了。四邻都认为此屋不吉利,没人愿意买下,便这样一直空了下来。 而此时那屋门,竟“啪啪”作响,恍若真有人在不住的扣门,一团团黑影在那,太远我们看的并不真切。 忽然,“吱吱”的两声,似乎是哨子声,但又觉的像是什么动物的鸣叫。接着扣门声不见,一团黑影想着发生处汇聚,逐渐远离…… “快,我们跟上去,看看“小鬼”去哪了?” 我小心的从槐树一侧溜下去,一边小声呼喊大程。大程终是一咬牙,跳了下来,道了声“走!”我们便不远不近的跟上那一团。 只见那团黑影几个闪身便到了城外,接着四面八方大概十几个黑影逐渐汇聚,最后竟然进了那掌柜说的神物齐神的清音观。随着“吱吱”又一声,噗噗啦啦的响动后,黑影消失不见。 我俩一对视,都觉事情并不简单。还好大程会些个拳脚功夫,带我翻上屋顶自不在话下。我俩揭开屋檐上的瓦片一看,好家伙!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差点没晃瞎我的眼。只见十几个穿夜行服的每个背上都背着一个袋子,往箱子里“呼啦啦”的一倒,大的有银锭子,小的仅有一文,听声音这一夜收获还不少。果然是贪财鬼! “黄大人,您发了财可不能忘了小人啊!” 说话的竟是老道模样,莫非就是被掌柜吹上天的那个道人?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明真人,你训练的那群蝙蝠当真是厉害。呐,这可是上面传来的神药,包治百病……” 黄大人?此地的父母官便姓黄,莫非?我和大程一对视,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说罢,便像那道人递过去一药粉。我倒是好奇,天下真有治百病的东西么? “那,这赈灾的款子如何运出?” 黄大人开口道。 “这个……” 我俩不敢在听,生怕一时激愤,失手向下抛下一块搬砖,砸的这俩狼狈未见的脑花横流。 “杜爷,咱们怎么办?你说?” 回去的路上,大程义愤的出言道。 我刚要开口,“吧啦”的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捡起,竟是一小块镜子。不远处还有一片小纸人,“大程,你快看!” 我接着月光,穿过小人,映射在镜子上,在投影在墙壁上,就像皮影戏一样。 “原来,这就是他们搞的鬼影憧憧。黑夜里再由人穿着夜行服去门前收钱,鬼影刚好可以做掩护,让人分不真切。” 大程拍着脑门恍然大悟道。 “走,咱们看看那被“小鬼”拍过的门,又有什么玄机?” 知晓了鬼影的原理,大程说话声音都大了起来,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啊!” 大程走过去,对着那门看了一圈,冲我摇了摇头道。 我凑过,敲了敲,刚贴近嗅了嗅。 “杜爷,您不是又饿了要啃门吧?” 大程忽然调侃道。 “大程,你笑话谁呢?你过来,快点!” 大程以为笑话我后,我要欺负他,半天才过来。 “你闻闻看!” 我一把将他拉到门上。 “有股子腥味!” 他一愣,抬头看我道:“好像是血!只是大门几乎都是黑色,看不出罢了!” 第247章 我“蝙蝠本就是夜间动物,喜欢以血为食。但怕光怕人,人推门,它飞走。关门再来。蝙蝠本来生在山里,县里不大可能出现,但架不住有人刻意训养,故意来吓人!” 我看着这门,沉吟道。 “若交了银钱的,那狗道人便派人悄悄洗去这家人门上的血,蝙蝠便不会再来!可是这个道理?” 说罢,“嘭”的一声,大程照着门就踹了一脚,接着便暗自生气。 “明日,我们去观里进香吧!” 大程抬头看着我,不解。 “你就不想知道那药粉是什么?” 回客栈的路上,大程闷闷不乐。月光下,我俩的影子拉的老长,再过两个时辰怕是天就要亮了。 “大程,虽是官官相护,但是我们也不是整治不了他们!” 我拉住大程的袖子,安慰道。 “我们可以这样,然后……” 我在大程耳边悄声道。 次日,晌午,清音观。 原来,要看病得先交一百两纹银,在由门口小道士号脉确诊有病才可进门,在服下那妖道的“神水”。 这还不算完,服下两个时辰才可以离开。如此,催吐也查不出他们究竟吃了何药,倒是一个好算计。 可神奇的是,出来的人无不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我俩好奇不已,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一个大大的“穷”字,四处会拳脚的道人也不少,只能暂时作罢,从长计议…… 子时,清音观一公里密林内。 “听声音,好像不远了!” “大程,到时候注意拉网!” 一阵“吱吱……噗啦啦”的声响后。 “成了!” 我和大程从树下跳下来,看着几网兜里挣扎的蝙蝠,兴奋不已。我俩分工,一人给蝙蝠洒了迷药藏好,一人将集市买的猪血牛血等小心装好藏起。 既然蝙蝠喜欢血,那么我们就投其所好,在他们必经之地接个胡。我俩做完一起,那树叶小心将自己藏好,等待大鱼。 “师傅,就是这儿,蝙蝠消失不见了。我们追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你们几个蠢材,为师的宝贝要是有什么事要你们赔命!” 果然,两刻钟后那妖道亲自来找。火把照的丛林光影子交错,更生恐怖。 “吱吱……吱吱吱” 说罢,那妖道便吹这哨子互换蝙蝠。幸好那群蝙蝠被我下了迷药,你吹破天,它们也回应不了一下。 “你们分散点,给我仔细的找!找不到就别回去睡觉了!快去啊!围着我作甚?” 说罢,就猛踹了一脚旁边的小道士。全然不是白日仙风道骨的做派。其他几人听罢也都快速四散开来。 “接下来,看我的吧!” “杜爷,你可悠着点!” 说罢,我从草棵里悄声爬出。接近一小道士,在旁边树下一拉,一团发丝冒着绿光的发丝就飘荡在他眼前。 “啊,鬼火啊!” 喊着,他把腿便跑。 “路痴,你方向跑反了。” 我冷哼一声,追过几步撒下一把药粉。他忽悠的定住,然后“嘭”的倒下。 “造了什么孽,还得本大爷给你脱出去!” 我一般暗自绯腹,一边吭哧吭哧把他往林外拖去。 干完我擦了擦汗。还好另外几个机灵,一吓都死命的跑了出去。个别吓昏的,我实在懒得往外拉,洒了迷药,就地草丛藏好。 “布谷,布谷……”的叫了两声后,将沾了磷蝶粉的稻草团取下,坐等。一刻钟后,听见三声回应后,我走到丛林深处,“大程,可累死我了!” “这妖道有点本事,我差点找了他的道儿。还好他一点功夫不会!呐!” 说罢,大程朝着地上麻袋里的一坨就是一脚。接着麻袋一声闷哼。 “抗走吧!让他试试杜爷新学的催眠大法!” …… 转眼已四更天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收起吹眠用的摆轮,揉了揉太阳穴。 “可算成了,要不然我真要累死了!回谷,真得勤加练习。若是没有药物和银针辅助,我根本搞不定!” 说罢,我一脸丧的摇了摇头。喝了口加蜜的热牛乳,方才感觉好些。 直到都散了场,恍恍惚惚往外走。却听一女仙叹道“没想到努力几月,确只是末等,只得了个果子,真是……” 抬眸一望,她手中正是我盼之思之的佳期果无疑。那果子光洁莹润,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嗅到了那果子的清甜。 真是我爱之如珍宝,人弃之如敝履。我灵机一动,上前,拍了拍这女仙肩膀。 道“仙子可是不喜这佳期果,可愿同我一换?” 说着,从袖中拿出那枚玉簪递过去。这簪子美则美矣,但易碎又不能食,我又不喜佩戴太多头饰,反倒与我无用。 “我知道你,是今日大出风头的那位。你已一鸣惊人,我有与你无碍,你又何必挖苦我?” 那女仙看着我,期期艾艾。 “并未挖苦,我诚心与你换。这佳期果与我有大用,如若你应,梨浅不胜感激……” 我急急解释道,眼神诚恳望着这女仙。就怕她不信我,又将玉簪向她递了一递。 “上青天,还有你这样的仙子?” 她接过玉簪,半信半疑。 “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许反悔……” 我俩同时出言,不由相视一笑。她研究一番就将玉簪小心的贴身收好,看来是喜欢得紧。我亦得了想要之物,也心中畅快。 “不知仙子芳名,改日我也好订登门拜谢……” 我快言快语,心情大好。 “唤我晴雪就好……” 放下了一板一眼,如此才显得亲切。 “我叫……” “我知道,你叫梨浅……” 她一顿“过了今日,怕是六界都知上青天有你这么一个妙人……” 说罢她哈哈大笑,一扫之前阴霾。我倒是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正待要说什么,就听“小雪,快走了……外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就来,就来了,你别吵……” 她对着宫门口喊道,还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才回头对我道“我哥哥好烦的,不过我真得要走了。玉树以南,洛水之滨,就是我的家,记得有空来找我玩……” 说罢,冲我摆了摆手,便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 第248章 我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是有这么回事儿。” 太后娘娘有些漫不经心,“到底是什么方子?” 我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讲道:“太后娘娘我今儿带来一味药,这药不光不苦口,还有药到病除的效果啊!” 太后娘娘可算来了点儿兴趣,抬眼道:“哦,那就赶紧给哀家用上吧!”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只是……用这味药它还有个讲究啊!” 太后娘娘略有不耐,摆手道:“有什么讲究,快说吧!” 我快言快语道:“这讲究啊,就是用药之时,必须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在场,旁人不可在此啊!” 说着,我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其中一个嬷嬷不悦道:“怜玥郡主,太后娘娘用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哀家就依了你,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太后娘娘!” 那嬷嬷不放心的还要在劝,太后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是。” 她委屈的带着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并小心的掩上了门。 这时太后娘娘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是皇帝派过来为哀家诊病的,代表的是皇帝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不能辜负。既如此,你现在便开始吧!” “是。” 我点头,将太后娘娘扶至到小塌上。 然后,我一划过火柴,点燃了小塌旁的事先准备好的香。做完这些,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此时她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要打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后娘娘,这香便是药引子,一会儿便会有疗效的。”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只有我亲自守着方才安心。 “哎……方嬷嬷,别别别……您往后退,往后退……” 我左挡又挡,最后将方才那个嬷嬷轻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门前。 那嬷嬷看着我身后的门,狐疑道:“怜玥郡主,您这给太后娘娘瞧病,怎么还自己出来了?您这又是搞得什么名堂啊!” 我两手交错,环于胸前。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这里面点着香呢!我再用特殊的功法给太后娘娘瞧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儿,我继续胡诌道:“我站在门口,仰脸正是给太后娘娘接天气儿啊!” 那嬷嬷一脸懵,狐疑道:“接天气儿?这什么功夫啊!我要进去瞅瞅!” 那嬷嬷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吓了一跳,摁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劝道:“别别别……别,方嬷嬷,太后娘娘正在治病,你要是惊了驾,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怕方嬷嬷你担待不起啊!” 方嬷嬷抬头望了下我身后的门,不放心道:“太后娘娘在里头老半天了,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我被他闹个没折,干脆一跺脚,恼怒道:“我进去看着总行了吧!你带着他们退后一步,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怎么,方嬷嬷你还要抗旨不成!” 方嬷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奴不敢!怜玥郡主,您请!” 我捏手捏脚的刚进去,轻轻捅开里间的窗户纸暗中观察。 “谁啊!谁在后面……” 太后娘娘睁开眼,看着纱帘后的已经扮做老皇帝模样的先帝疑惑道。 待风炎又朝前走了几步,太后娘娘才稍微看清,她神情复杂道:“皇上,是您么?您回来看臣妾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刚要起身上前去,却之间歪倒在小塌上。果然,药引子,那几柱香起了作用。 太后娘娘声泪俱下,看着“先帝”悲切说道:“你在怪我对不对?是臣妾自作自受了,所以如今才会如此模样,报应啊!都是报应!臣妾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天底下第一大糊涂之人。 如今钰儿不在了,你也一并走了,你们真无情,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说我这太后,她当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太后娘娘一顿,期盼的看着“先帝”问道:“皇上,这次您是来带臣妾走的么?也好,带臣妾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臣妾想钰儿了。你们是一日走的,臣妾好后悔,当初真应当一同随你们去了,如今也好有个伴儿!” 白纱后面的风炎几经微微红了眼圈,忽然,太后朝着“先帝”激动道:“皇上,您倒是跟臣妾说句话啊!您就这么恨臣妾,怨臣妾么?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同臣妾讲!” 太后娘娘一顿,哭的撕心裂肺:“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有多么的自责!你来带臣妾走吧,臣妾不能没有您和钰儿,这些日子,臣妾天天都在想念你们!皇上……” “北辰,我得回去了。我答应先借佳期果给他,待他用完在借你可好?只消半月即可……” 说罢,我起身便打算回去。 “浅浅说什么,自然都是好的……” 他亦起身,看向我。这一出口,我竟不好意思的不知看哪。 只好慌张道“那,半月后直接找玄清去取就好……” 说罢,头也不敢回,便抬脚跟着这小童回了兜率宫。 “好,我等你……” 北辰声音飘来,一回头他正在树下冲我微笑。只是他这几句话,真是莫名其妙的让人面红心跳,恐是走得急了。 在兜率宫十里之处,就见小玄清跳着挥手示意在此处等我。刚走近,还未开口。 就见小玄清风风火火跑来,道“好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我一乐,这一得胜归来,连姐姐二字都得了荣升晋级。 “那,许诺你的,快拿去种下吧……” 我从怀里拿出,半路吃掉只剩果核的佳期果,递了过去。 “谢谢了,好姐姐……” 小玄清伸手小心接过,望着那枚果核,眼睛精亮精亮的。行了一礼,便拉着刚才寻我的那小童一起,乐呵呵的跑开了。行了一礼,便拉着刚才寻我的那小童一起,乐呵呵的跑开了。 第249章 这晴雪先后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我忽觉好笑。摇摇头,抬腿便往住处走去。 “浅浅可是高兴得,记不得我了?” 顺着声源一看,竟是北辰。正斜倚在那不远处火红的枫树下,看样子似乎等了一会儿了。 “咦,你怎晓得我从此路回去?” 我不解,问道。 “当然是我与浅浅心有灵犀一点通喽……” 他开着玩笑,一挥手便从袖口变出美食佳酿。我俩在树下石凳上简单收拾后,对面而坐。 “玉寇糕,晚香卷,火腿熏慈鲷,蟹黄膏蒸雪贝……,北辰你怎知我……?” 我看着这些美食,惊的说不出话来。 今日高兴,正打算去妙香居买上一些好菜回去。妙香居,是上青天有名的酒楼,相传食神是他幕后老板,颇受天界追捧,前几日参加茶会的外来仙家无不去尝鲜,也算是天界特色酒楼吧。 而桌上的菜比我想要的只多不少,偏生都是我喜欢的。 “浅浅欢喜便好。只是给玄清带了串糖葫芦,随便闲话几句,便都知晓了。浅浅不必惊讶……” 他语气温柔的看着我,为我斟满一杯鲜果茶。 “那……”我递过佳期果。 “我也是很厉害呢……” 我有些小骄傲的说道。 “那浅浅,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接过我手中果子,满眼宠溺。 “这还要感谢二郎真君的爱犬,啸天……” 我夹起酥卷放入口中,囫囵不清道。 “怎么说?” 他兴致盎然,一脸求知欲,是个十足优秀的倾听者。 我欣然道来“每次,我开小灶,尤其是炖棒骨,啸天总能最快寻来。 我就想啊,万物好像皆是如此。修成精怪或者仙神者更为明显。比如我们玉兔一族吧,只要你衣袍沾染了胡萝卜汁,哪怕时隔一月又混在众多衣物中。即使闭着眼,我仍能通过它特殊的汁味儿,把他找出来……” 我喝了口茶,继续道“我自小懂些医术,虽不及姑姑万一。但是若制得鱼类喜欢的食物的味道的丹丸亦是简单。制出蝶儿可以发情,达到求偶炫耀,最后翩翩起舞的药粉自也是不难的……” “那百鸟朝凤千里而来,又是如何使得?” 北辰把玩着果子,看着我问道。 “嘿嘿,果然什么逃不过北辰眼睛。 那不不过是模仿鸟王鸣叫的旋律,我虽不通乐器,但月倾城可是仙乐之都,寻得此曲谱自非难事。 拿柳叶注入灵力吹奏可传千里,百鸟听到声音,就如听到鸟王传唤,自然千里赶来……” 我越说越美,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浅浅聪慧,推己及人,总能给人惊喜。让北辰在这里敬你一杯可好……” 说罢,便帮我满上果茶,自己也举起杯子。 “哪有哪有,略施小计,侥幸而已。北辰可不要同别人讲,在揭了咱的老底……” 我美美的喝罢,后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自然,自然……”北辰浅笑。 “请问,可是梨浅仙子?紫宸宫玄清让我问仙子何时回兜率宫?他在门口等……” 一个陌生小童正站在我面前,作揖道。 哦,我倒是一时兴起,忘了答应小玄清的事儿了。这小孩怕是等得急了,又面皮薄,不好意思亲自来问。 看着小玄清欢喜的笑脸,我也是颇有成就感。不由得哼起小曲,慢悠悠往回走,觉得空气都比平日新鲜几许。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紫宸宫那个小侍女啊……” 这声音,听起来着实尖酸刺耳,瞬间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回头,竟是琼华公主和她的那日闲聊的小仙娥。开口的正是眼睛长头顶,鼻孔朝天的仙娥。 本以为,那孤傲的公主总会责罚这仙娥一二,也好面子过得去。奈何几秒后也不见其出声,只是抬眸看我。 这我便懂了,不过是挑衅来的。我虽不懂是为何,但,我可不是软柿子,让你想捏就捏。 “首先,我唤梨浅不叫‘呦’。其次,我是曾居紫宸宫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小侍女……” 为了自己显得不矮,我努力挺了挺胸。虽是对那仙娥讲话,但使劲看了看那公主,表示咱可不是好欺负的。 “哦?我竟是不知……” 她可算开了口,这就好办了。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打断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道。 “看你多能,今日你以为拔得头筹便能一步等天?实话告诉你吧,太子秘密被我知晓,咳……” 差点兴奋讲之前所见抖落出来,好险好险啊。看她们一脸惊呆的模样,暗爽。 不给他们反应机会,继续道“太子左右为难之时,有个傻家伙出现了,还以为捡到宝了,其实是根草……而你,只不过他打掩护的一个护盾而已……” 我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顺畅许多。环顾四周,还好那家伙不在,万幸。 “你……你竟敢……诋毁太子……” 那仙娥指着我,红着脸道。 “呵……”这跟班不到位啊,这样就完了,战斗力简直弱爆了。 琼华拔了开那仙娥指着我的手指。 走过来,挑衅道,“那有如何?你不过是吃不到葡萄便道酸罢……看你那包子脸,是否满心满脑都用在吃上了?我道那啸天神犬,为何喜欢你亲近,原来不过是奔着肉包子去的,哈哈哈……” 说罢,他们主仆便夸张大笑起来。仗着自己漂亮,出口皆是诛心之言。竟敢嘲笑我胖?我火气腾腾上长,此种屈辱,自是忍不得。 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道,“哦?我未吃得了葡萄,那你就吃得了? 再说,夜夜宿在紫尘宫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我媚眼一抛,努力是自己风情万种。 “你……你无耻……” 那仙娥指着我,只弱弱来了这一句,就窘个大红脸。公主也瞬间就哑言,张着嘴却没了声响。 胆敢戳我婴儿肥,墨棠打不过就罢了。这一对坏女人,我要是能忍,都对不起我自个儿的刚才吃进去的肉。 第250章 我吸了口气,学着琼华刚才的调调。 眯了她一眼道,“粉色娇嫩,也不照镜子瞧瞧,如今你几千岁了……” 我扬起下巴,对她这套粉色裙子努了努。 说来也真是奇怪,回想每次见到她,她莫不是身着不同粉色衣裙。 只是或深或浅或款式不同,但无一例外皆为粉色。 果然,许久她也未能在出言。抬头,只见她星眸黯淡,也不似刚刚那般逼人神气。 本就是小女儿斗嘴,见她如此伤心,我忽然就对刚刚的恶语有些后悔和不忍心。刚想开口道歉…… “公主,休要听她胡言……” 那小娥安慰道,狠狠蹬我一眼。我这声道歉,就在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哼!落英茶会上,你能夺得第三,是因为你最大本事也不过如此!而,我们公主才艺双绝。夺得第一,是因为最佳只有第一……” 琼华还沉浸在沉思中,不能自拔,也没有理会我们这边吵的热火朝天。 但这小仙娥回神后,开口可真是厉害。 我自是知晓,自己有几把刷子。虽是事实,但被你如此直白白的讲出来,真的是很不给我面子啊!所以,我真的好气…… 但面对事实,我一时无言以对。但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能力不足的,尤其是被一个小仙娥逼着认输。 索性,直接从随身荷包掏出粉末。我抬手就冲这个“叭叭叭”小嘴,跟炮仗不停的小仙娥撒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你使阴招……” 小仙娥恍觉不对,堪堪躲避,未果。 “这是三种毒粉。第一种,三个时辰不能动。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是否已感到四肢麻木僵硬? 第二种,三个时辰不能言,不过你别急。要等一等,第一种发作完了才会发作。 第三种,这暴露的脖子和脸嘛,在前两种发作后,会刺痒不已三个时辰。” 我伸手,在这小仙娥粉嫩的脸蛋上,欠欠的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还挺好。 “不过,不要抓奥。抓了,就成你主人最嫌弃的,我这样的包子脸喽……” 我摸完,善意的提醒道。 “你……真卑鄙……下个毒折磨人还要三种……” 这小仙娥,都动不了了,竟然还纠结几种毒的问题。脑回路果然清奇。 既然她问,我又岂有不答之礼。岂非显得我太没礼貌? 便开口为其解惑道,“道理是一样的,我下三种毒,可不是我只懂下三种毒。而是因为,你这小身板也就扛得这三种,你可明白?” 说完,我绕着她转了一圈,欣赏下我的杰作。 “公主,快救我……” 她可算反应过来,竭力张口发声。而琼华也结束了她的发呆,几步走来。 “交出解药,今日之事,我可不做不计较……” 琼华张口就要解药,竟是半分道歉态度都没有,更别提一丝求人的姿态了。 我忽的就来了火气,“凭什么啊……我就不,你能如何……” 我本就没打算闹大,只要她稍微服软,我自然片刻就为这小仙娥解了毒。她这样盛气凌人,我若给了解药,岂非默认我低她一头? “如若不给,我定立刻禀明天帝天后,驳回你落英茶会的名次,治你个毒害他人之醉……” 她威胁满满,若是其他人怕早就被唬住,哆哆嗦嗦应了。但是,她今天遇见的可是我…… 后来,老皇帝继位。第一件是便是追封亡妻为先皇后。在后来,大皇子的聪颖灵秀,虽年龄增长愈显,老皇帝本就有心栽培,发现后更是欣喜不已。 怎奈何天妒英才,就在老皇帝继位的第三年,皇子府失火,老皇帝知晓后,恨不能亲自奔赴火场前去救子。 最后,大皇子虽然得救,但砸伤了腿,接连着几日高烧不退,以致烧坏了脑袋。 老皇帝发榜列国,重金为其求医。这样又几年,大皇子虽已然大好,但在不复当日的意气风发。 一见火星,便又被刺激的痴傻癫狂起来。况且当年的大火之中,大皇子被房梁砸到了腿,虽得明医诊治,但伤势过重,至今不能久立。 无论是偶尔痴傻还是不利于行,都决定了大皇子与储君之位再无的半点可能。 自那以后,大皇子便在不理国事,倒是与家中仅有一位正妃恩爱异常,时不时的便带着妻儿外出去郊游踏青。 老皇帝看着曾经心中的继承人如今这模样,也是心痛难耐。但只要儿子开心,便也全依了他。 一晃儿,距当年大火已过去了十八载,如今的大皇子也到了不惑之年,倒是落得个敦厚亲和的好名声。 再说这二皇子,容锐。锐者,勇往直前。虽不及“钧”贵重,也有将才之气。乃如今的废后所生,大皇子母亲去世后,老皇帝一直未在娶,也未立正妃。 直到老皇帝正式继位,不得不立后选妃,咱这位如今的废后才以继后的身份嫁给了老皇帝。 不知为何,这些年来,老皇帝一直对她不咸不淡,尊敬有余,亲切不足。 其子,容锐,年二十六。精明强干,但也狠辣决绝,老皇帝觉此人并非可托大任之人! 几月前,老皇帝家宴醉酒兴起,说了“待钰儿弱冠,朕便封他为太子!”的话,他和其母便一同预谋了这场起兵逼宫。 因着老皇帝子嗣甚少,终为忍心杀他,如今他和其母在西北辽疆这种困乏之地被终身圈禁,不得自由。 抛去不到一岁便早夭的三皇子容铭不说,咱再说这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容锡,年二十四,哎!其实是二十五,实际跟二皇子的年龄相差不过半载。 这位圣上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其母乃废后的粗使宫女。那日是先皇后祭日,谁能想到平日里律己自持,房事不频的老皇帝竟然醉酒乱性强暴了一名姿色一般的宫女? 发现之时,继后的婢女已是怀胎四月,而继后也不日便要临盆。 继后深觉这是老皇帝当众打了自己的脸面,待四皇子一出世,便赶去火急火燎的赶了去。 第251章 忽然,一只信鹰从远处飞来。墨棠一伸手臂,它就稳稳的落在上面。 墨棠将鹰脚上的信件取下,看着就面色凝重起来,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策马匆忙离开了。 傍晚,我和潋滟在一名小药童带领下,去膳房用饭。可能来的较晚,已错过了用饭时辰。膳冷冷清清不见几人,自助的取了些食物,端上桌打算用。就见一药师模样的大爷也取好了餐,一板一眼的坐在我们对面。 这大爷,穿的好生古怪,灰色的褂子还配着一顶护耳的帽子。关键这季节,难道不热么? 只见他把帽子两边护耳折上去,然后准备用饭。 然而,当老大爷低头靠近饭碗刚准备喝粥的时候,突然帽子左边的护耳掉下来,刚好垂在饭盆里。老大爷淡定的放下碗筷,把左边的护耳折上去,继续喝粥。 刚要喝,右边的护耳又掉了下来,泡在粥里。老大爷又顿了一下,放下碗筷,折起右边的护耳继续喝粥! 镇静的是,又一个护耳掉了下来,老大爷忍不了了,一把扯下帽子,将帽子摁进饭盆里,一边大喊:“来来!你先喝,你先喝!” 我和潋滟在对面第一次看见药王谷的师傅发脾气,好怕怕的。但是我俩还是忍不住趴在饭桌上颤抖着身体,偷笑个不停…… 次日,清晨。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轻踱步子。时不时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奶声奶气潋滟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我一边美滋滋的吃着橘子,一边享受着美好的早晨,也懒得在辩。林中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我当是谁,原不过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 这应声走来的女子,高高束起马尾,未施粉黛,长眉入鬓,五官棱角分明。束腰的紧衣配着贴身的长裤,衬得身材笔直而修长。少了女子的娇媚,倒是平添几分须眉的英气和爽朗。 本来听这话,我这好心情没剩下一二,张嘴便想回怼。但一想,毕竟我初来乍到,且她说的也是实情。若换位思考,我不见得比她做得更好。只是她把心中不满说出来罢,也算是心胸坦荡。 “请问,姐姐是?” 我放下橘子,拱手道。 “姐姐?我可不敢当,毕竟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可没啥野妹子。我慕容芳若,只评本事说话。对于扯亲戚,攀关系最是看不惯!” 她拍了拍衣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姿态轻慢,根本懒得抬头看我一眼。 我本想着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却不想,忍一时是越想越气。 “这就好比要去一个地方,一个人徒步,另一个人骑马,都能到达目的地,而我有马,又为何不骑?若有事半功倍的法子,又何不用?若换做慕容姑娘,难道还要背着马赶路么?” “姑娘真是生得一口厉齿。只是药王谷拜师毕竟不同于行路。每年名额就那么多,野草若是多了,名花的养分自然便被挤没了!不是么?” “慕容姑娘担心什么?左右我也要参加最终考试的,是骡子是马大家考场上见!” “啪啪啪” 她起身拍了拍手,道:“等的就是姑娘这句,到时候可莫要失信于人!既如此,姑娘好生准备,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她一拱手,转头便离开了。徒留我和潋滟对着她的背影发呆。 又过一刻,我感觉应该炸熟了,于是揭开锅,天啊,这味道没给我呛个跟头…… 那坨牛粪黑乎乎的飘在锅里,整个小厨房都充满臭烘烘的味道,我的鼻子都熏得失去了嗅觉。 我感觉自己好像弄错了,难道是步骤不对? “恭迎殿下,殿下圣安”玄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螺丝转”如此模样,我自是不敢尝试,不若借花献佛给墨棠示好。 时间有限,我也来不及思索太多,便将热气腾腾的“螺丝转”放入玉盘。只是这样怕是不行,我摸出一枚消除气味的药囊,洒在这“食材”上,变香不能,除味我这医术还是办得到的。右手捏诀,施了些小法术,给这黑乎乎的东西立刻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总算像点样子。 拿起食盅一扣,就待端给太子殿下。嗯,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到殿内,发现云逸也在。俩人似乎在讨论政务,我扣门,道“梨浅,拜见太子殿下” “奥?一直闭门不出,今日倒是稀奇,进来吧”墨棠声音很是慵懒。 我进门,端着玉盘,如珍似宝放在墨棠公案桌子上。 “这是?”他俩竟异口同声。 “听闻殿下忽喜甜食,今特意制了“螺丝转”给殿下尝尝”我对他谄媚一笑。 “那我可要借光尝尝鲜……”云逸不客气要伸手。 “啪”一声,墨棠毫不客气挥着笔杆打在云逸手腕上。 “起开,要吃自己做,这是给我的……” “唔……小气鬼”云逸不满嘟囔出声。 墨棠懒得理会,伸手掀起食盅,“好像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看起来还勉强像那么回事儿”墨棠评价道。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直接墨棠拈起一块,就咬放入嘴里…… 忽然,“啊气”他竟大了个喷嚏,这手一抖,那坨“螺丝转”竟裂了开来,啪掉地上一截,露出黑黝黝的内心儿来,这幽幽的气味也从里飘了出来…… “怎么一股屎味儿”云逸皱眉问道。 一顿搜寻,最后俩人目光锁定在墨棠手里的一坨上。后盯住我,俩人一起出声问道“这到底什么做的? 第252章 “九个时辰后,自然就解了……” 我在墨棠的腰际与袖子之间拔了出一道缝隙,只露出半张脸,嗫嚅道。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 说罢,墨棠抬脚便走。我赶紧小碎步跟上去,那琼华红着眼,好怕她发疯一鞭子抽过来。到时,我就算大难不死,也得躺床半月下地不得。 墨棠一吹口哨,很快召唤来他的坐骑大鹏鸟。我小心一同上去,生怕他生气把我抛给这暴力女。 “你打算扯到什么时候?” 刚刚站稳,他就出言。盯着抓着他袖口的手上。 “唔……不好意思……” 我立即撒开手。后觉得有褶皱不美,又示好的过去抚了几下。 “一起过来坐吧……” 他走至中心位置,盘腿就坐在大鹏鸟背上,又拍了拍旁边位置示意我。 我小心过去坐下,他却觉坐着不爽,干脆躺倒,头枕着胳膊,一条腿躯起来,倒也舒坦。 他虽和往常一样恣意慵散,但总觉得他眼中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今日怎如此话少?”“其实,我……” 一直无话,忽的我俩一同出声。 “哦?你说……” 他看着我,漫不经心道。 “其实,那琼华确是跋扈了些,但也并未想要我性命……” 我自是不希望他们因我产生龃龉,开口坦白道。 “这个,我早知道啊。她骨子里是刁蛮了些,但害人性命绝不至于,还不是今天你把她气得狠了?” 他一脸平静缓缓道来,竟是半点惊讶也无。 “那你还?咦!你怎么知道我把她气狠了的……” 我挠头看他,他却平躺着闭眼不语。 “莫非,你就在那树后偷听……” 我低头看着他,一手指向他大声道。 他忽的睁眼起身,一手捉住我乱指他的手指,一手两指屈起,就要弹我脑袋嘣。 上次弹得可疼了,我赶紧就往后躲。他欺身过来,一手捉着我的指头,一手撑住身体,而我,一手抱头,身体却被逼得半躺…… 可能,他也看我太过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半天没下去手,只是瞪了我一眼。 我长舒一口气,干脆学他刚才姿势,枕着刚才抱头的手臂躺了起来,别说还真挺舒服。 “你从那句开始听的……” 我声细如蚊,始终不放心,他是否听到我差点说出他短袖那块…… “你怎知,我未尝过那葡萄的滋味?是酸,亦是是甜?” 他忽然一乐,学着当时我的语调,一字一言的道来。 我瞬间大囧,歪头不看他。真是的,干嘛非要问这个? “梨浅,有件事须拜托你帮忙,可能要吃些苦头,但绝无危险……事后对你修炼,还有五千岁的渡劫也大有裨益……” 他头一次唤我姓名,且听他口气,这忙还是顶重要的事。我侧头望着天上的火烧云,有些得意忘形。 道,“即是要吃苦头,那我可以不答应么……” “不可以……”这仨字吐的是铿锵有力。 “凭什么……啊……” 求人办事还这么横,我气的直接起身。 完全忘了他还在我上头支撑的架势,而他对我这忽然的起身也是始料未及。 他闪避不及,我起身太猛也未刹住,结果“啵……”的一声,我就吻上了他的唇。 我俩皆是一惊,他看向我,支撑两侧的手似乎在抖,这货不是要打我吧? 灵机一动,为缓解尴尬,我伸出小舌在他唇边一舔,后缩回抿了下唇。 沉吟道,“嗯,这葡萄的滋味我尝过了,是甜,是甜……” 说罢,我赶紧弹开一步,与他保持较安全的距离。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以便万一他要打我,我也能及时逃脱…… “轰……” 他愣了一下,瞬间脸就红到脖子根。 他转过身好一会才喃喃开口,“之前与你的扇子可带了?” “带了,你要干嘛?” 我捂禁扇套子,到手的东西想往回要,没门。 他听见后也不答,更不在看我,也在不吭一声…… 不一会儿,大鹏鸟就稳稳的停在仙界一处我未曾见过的庙宇前。墨棠不言,我亦不语。一前一后从大鹏鸟背上下了。 我抬头看了庙宇前的牌匾,“尘缘斋”三个大字。这小庙,到是沉静素雅,倒真不像天界的建筑。 刚进门,就见天后迎了出来,旁边还有几个年长拿着浮沉的仙官也一同而出。 “梨浅拜见……”“免了……” 我刚要行礼,就见天后不客气的摆了摆手。我乐得省事,干脆闭嘴看戏。 “墨棠,不是说好要琼华同你去的么,怎的一人?” 天后拉着墨棠的手,急急问道。 “我只答应此次落英茶会,中选之人一同前去,可并未指她……” 墨棠难得的耐心道。 “那你是跟谁?”天后不依不饶道。 “她……” 墨棠对我一指。“咳……”正在角落喝茶看戏的我,立刻呛了一下。 随即,天后目光来,差点没把我射成塞子。 “她?何德何能?” 你瞧不起睡呢?明明是你儿子求我,还挑三拣四的,我心中冷哼。 天后正说罢,就见一阵风来过。 “墨棠,你当真不要我去?” 是琼华,她鬓角微乱,怕是逆风急行赶来。 “自是不必……” 墨棠声音从容低沉,不容抗拒。 “你这野丫头,到时候就怕你没命享……” 天后言语真是恶毒,说罢,拉住红着眼圈的琼华道“别担心,姨母自有办法帮你……” 如此说我,自是不甘,刚要上前理论。 竟不知墨棠何时走到我旁边,他拉住我。 轻声道“时辰快到了,我们进去……” 我对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就进了里屋。 屋内正中,是一口一米见方的古井。往下一望,深不可测,似乎里面也不是普通井水。 “姑娘,可知这为何?我们即将要做什么?” 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乐呵呵同我搭讪。 “不知……” 墨棠并未告我,我摇了摇头。 “这水叫尘缘了,你们将通过此水漂向人界,但你们暂时会失去所有天界的记忆和灵力,如同凡人一般。直到完成任务找到‘人杰’,才可恢复。” 第253章 “哦?谁看见了?就是你亲姨母,亲姨夫,也得讲究证据吧……” 让你在无人处挑衅,为了维持你的白莲花形象,如今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挑衅的看了看她,得意的直接坐在她刚才发呆的石凳上。 “你那荷包里就是毒药……” 她指着我的荷包道。 “奥?多谢公主殿下提醒……” 我将荷包外翻,那所剩无几的药粉就随风而散。在略一施法,荷包自燃,瞬间灰都不剩。 “不过,现在没了……” 刚才我抖落药粉,她以为我又要下毒,躲得太远。以至于,我施法销毁也来不及阻拦。我悠哉悠哉的翘起二郎腿,好不自在…… “你……” 她大喝一声,似乎气的不清。 “哗啦……” 不知何时,她手中变出一截红色长鞭,看样子是一霸道武器。 “左右四下无人,我便打到你交出解药为止,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说罢,她对着我直直甩下一鞭。我大骇,起身便逃。靠,这辫子还会拐弯…… “救命啊,诛仙了……”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呼喊,只盼得有个路过个过路的神仙,能见义勇为。 “啪……”的一声,辫子就要破空落下,我暗叹自己就要呜呼哀哉…… 忽的一个人影,从刚刚我们交锋的树后一闪而来。抬手一把捉住那鞭子,挡在我后背与辫子中间。 幸哉!否则,我此时背上就皮开肉绽了。 “琼华,她不过四千多年道行,你使这烈焰鞭是想要了她性命么?” 这声音明显不悦,似乎压抑着怒火。 “墨棠,你听我解释……我不过想教训她一下,她说你……” “好了……你回去潜心修行,莫要在出来胡闹……” 咦!墨棠?是他救了我,我惊魂未定,半刻才转头看过去。 我虽之前因螺丝转事件惹怒了他,还挨了一下鸡毛掸子打。但如今看来,他还是向着我的,至少是舍不得我死的。 既如此,有大腿自远方来,不亦抱乎? 我猛掐自己一把,砸吧砸吧干涩的眼睛,向着墨棠就飞奔而去。 挺稳在墨棠身后,扯着墨棠衣袖掩面而泣。他二人皆是一愣,尤其墨棠,身躯明显一滞。 我顾不得许多,就凄凄惨惨哭诉起来。 “小女子卑微,在紫宸宫幸得太子殿下照顾。却不知怎的,就遭了公主殿下的嫉妒。 今日竟围堵与我,若不是太子您赶来,奴家怕早已成了鞭下亡魂,再不能服侍在您身侧了,呜呜呜……” 半天无声,我都有点尴尬,不知如何演下去了。 “自己擦……” 墨棠开口,抽走我手中他的袖子,拿出一方帕子丢给我,很是嫌弃道。 “唔……好……” 我悻悻拿起,擦着本就没两滴的眼泪。 “墨棠,我没有……” 琼华回过味儿来,急忙辩解。 “我知道……我找她有事,就不送你了……” 墨棠看了眼我,对琼华很是敷衍。 “你如今,竟为了一个侍女来怪我……” 她似乎很伤心。 叹了口气,仰起头道,“好,让她交出解药,我们就走……” “有吗?”墨棠看着我,问道。 “哦……刚才为了气公主殿下,就全……撒掉了……” 这回我说的是真的,谁让她不服软。 “你……” 琼华指着我,目光凌厉。我赶忙一把抓住墨棠袖子,把自己挡起来。 直到都散了场,恍恍惚惚往外走。却听一女仙叹道“没想到努力几月,确只是末等,只得了个果子,真是……” 抬眸一望,她手中正是我盼之思之的佳期果无疑。那果子光洁莹润,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嗅到了那果子的清甜。 真是我爱之如珍宝,人弃之如敝履。我灵机一动,上前,拍了拍这女仙肩膀。 道“仙子可是不喜这佳期果,可愿同我一换?” 说着,从袖中拿出那枚玉簪递过去。这簪子美则美矣,但易碎又不能食,我又不喜佩戴太多头饰,反倒与我无用。 “我知道你,是今日大出风头的那位。你已一鸣惊人,我有与你无碍,你又何必挖苦我?” 那女仙看着我,期期艾艾。 “并未挖苦,我诚心与你换。这佳期果与我有大用,如若你应,梨浅不胜感激……” 我急急解释道,眼神诚恳望着这女仙。就怕她不信我,又将玉簪向她递了一递。 “上青天,还有你这样的仙子?” 她接过玉簪,半信半疑。 “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许反悔……” 我俩同时出言,不由相视一笑。她研究一番就将玉簪小心的贴身收好,看来是喜欢得紧。我亦得了想要之物,也心中畅快。 “不知仙子芳名,改日我也好订登门拜谢……” 我快言快语,心情大好。 “唤我晴雪就好……” 放下了一板一眼,如此才显得亲切。 “我叫……” “我知道,你叫梨浅……” 她一顿“过了今日,怕是六界都知上青天有你这么一个妙人……” 说罢她哈哈大笑,一扫之前阴霾。我倒是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正待要说什么,就听“小雪,快走了……外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就来,就来了,你别吵……” 她对着宫门口喊道,还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才回头对我道“我哥哥好烦的,不过我真得要走了。玉树以南,洛水之滨,就是我的家,记得有空来找我玩……” 说罢,冲我摆了摆手,便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 这晴雪先后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我忽觉好笑。摇摇头,抬腿便往住处走去。 “浅浅可是高兴得,记不得我了?” 顺着声源一看,竟是北辰。正斜倚在那不远处火红的枫树下,看样子似乎等了一会儿了。 “咦,你怎晓得我从此路回去?” 我不解,问道。 “当然是我与浅浅心有灵犀一点通喽……” 他开着玩笑,一挥手便从袖口变出美食佳酿。我俩在树下石凳上简单收拾后,对面而坐。 “玉寇糕,晚香卷,火腿熏慈鲷,蟹黄膏蒸雪贝……,北辰你怎知我……?” 我看着这些美食,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254章 我“琉璃姑娘,我们现在开始吧!” 我走过去,朝着琉璃正色道。 “一会儿治不好,看你如何收场!” 琉璃凶狠狠的看着我,怨怼出声。 “这个不劳姑娘您费心了,安心叫起来吧!这太后,太妃,你们娘娘,还有一众宫女都看着你呢! 开心着点,毕竟在这后宫,你马上就要一叫成名了!” 我凑近她,不厚道的开口。 “汪汪汪……汪汪……” 随即,就听见琉璃屈辱的叫声。 云逸这家伙还挺坏,足足等琉璃叫了半刻钟,绒团儿才“汪汪汪”的附和出声。 接着,就见云逸乐呵呵将同团儿从屏风抱了出来。 方才还窝在一处不爱动的绒团,看见太后娘娘竟激动的“嗖”的一下,就跳进太后娘娘的怀里,撒娇的拱来拱去,朝云逸“汪汪汪”叫个不停。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暗叹道:幸好没人懂兽语! 在看云逸,眼眶微红,似乎热泪盈眶,不至于吧? “云逸,你这眼睛怎么了?” 太后也发觉出他的异样,便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看着绒团儿病好了,激动的!” 说着,他还摸了摸眼睛。我心中疑惑,也不好现在就问。 “哈哈……瞧你!” 太后见绒团儿生龙活虎,倒也没在追问。 太后见此次召我入宫的目的达成了,便扯了些无关紧要闲话。后来又不咸不淡给我了些许的赏赐,再然后便说有些乏了,要歇着了,便直接打发了我们…… 冬季的天总是格外的短,我同云逸坐上回程的马车时,天色已擦黑。 “那琉璃虽然可恶,但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小姑娘,我本想要他叫几声丢丑解解气就罢了,你竟要她连着叫了半刻中。 在不停,怕是她这嗓子都要哑了!你何时这样腹黑了?你平日里不是最懂怜香惜玉的嘛!” 我摇了摇头,对云逸今日的反常也很是不解。而且一闲暇下来,云逸总会找各种话儿聊,平日里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今日倒是安静的奇怪。 云逸自上车开始便拿着帕子拭泪,听见我这话更是一脸苦哈哈。他朝我一抬眼,指着自己那双微红的桃花眼,憋着嘴道:“你还说呢!给我的是什么?竟然是包胡椒粉! 我刚要往绒团儿鼻子前放,它一把拉,结果我自己吸进去好多。你看,我现在还流泪不止呢! 小梨浅,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哈哈……原来是这样!云逸你要笑死我嘛!我就说嘛,你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儿呢!” 我拍了拍脑门,一没忍住,便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儿。 “小梨浅,枉我担心你出错,着急出了一头的汗。我这样,还不是为了帮你!你还嘲笑我,你……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说罢,云逸就委委屈屈转过身去,如同一条被抛弃的小奶狗,可怜极了。 我连忙凑过去,扯着云逸的袖子安慰道:“云逸哥哥,对不起!刚才,我就是没忍住嘛!改天请你吃饭,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嘛!” “嗯,这还差不多!” 云逸脾气极好,仰着头傲娇道。 “至于那胡椒粉,这真的完全是个意外。今日入宫得急,又觉得是来者不善。我就紧张啊,一紧张我就饿,然后我就去小厨房想找油茶面冲一碗垫垫肚子。 结果慌忙中竟然拿的是胡椒粉,水一冲就给我呛个跟头。这时宫里来人一催,我鬼使神差的就把剩下的半袋给放口袋里了。 说来今日还真的挺幸运……” 我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云逸:“……” …… “咕噜噜……” “你在忍忍……” “咕噜咕噜……” “好吧!” 我翻来覆去后,一个空翻从床上坐起,大有“饿死眠中惊坐起,五脏庙了入空鸣”的意思。 我卷起被,跳下床。简单梳洗后,推开门走到院子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一面晒着日光浴抻懒腰,一面不死心的朝外面的小厮喊道:“你们家大人可有回来?” “回姑娘的话,大人未曾回来!” 门卫小哥听见我推门的声音,便过回头来看我,听我问问便立刻行礼答道。毕竟,这样的话,我已是一连问了三日。 墨棠从三日前我被太后召入宫那日他就在没回来。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人并不在京城。 云逸从那日宫中回来便去找墨棠了。当然,后来晴雪也偷偷尾随跟着去了。这府中便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人了,真是特别的无聊。 “姑娘今日用些什么当早膳?我这就去差人准备!” 小石头过来冲我作揖问道。他便是之前通知我太后召我入宫那位,一直负责我的吃住问题。 小石头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虽小,但办事机灵牢靠。 “帮我准备辆马车,今日我要出去吃!” 实在自己吃饭无趣,再说我这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怎么能不去街上转转,顺便感受下当地小吃民情呢! “姑娘,这怕是不妥吧!” 小石头一愣,略有迟疑。 “你放心,我吃顿饭便回。我是医生,可以随时发病,不怕!” 我笑了笑安慰他道。 “那,姑娘稍等!” 看我态度坚决,小石头摊开手只好去照办。 自从三日前从宫里回来,我实在怕那薛妃不消停,再来找我麻烦,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关起门来装病不出。只是如今再装,怕是真的快憋出病了。 说走便走,小石头驾着车,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到了容晔开的那家“芙蓉楼”外。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第255章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第256章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和善的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最后,直接倒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紧张的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自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可能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确是略显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且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我是怎么啦?” 这老师傅前脚刚走,晴雪便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你可有不适?” 云逸看着晴雪出声道。 “没有啊,刚才就是看着大师傅一下就困了。咦!云逸你是在关心我嘛?” 晴雪转着他乌溜溜的眸子,双手托腮看着云逸道。 “谁稀罕关心你这疯丫头?我们要走了,喊你一声,免得你被掌柜轰出去!” 云逸忽然起身,似乎脸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霞。几步出门,便首先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两日里,可能大家都在思考老师傅的话,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且由于我们越来越接近列国交界处,遇见的流民匪寇也愈来愈多。 原来,每月君堡主都会亲自押送物资对这些流民施以救济,盖帐篷,施粥粮,请医生…… 而这些流民,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妇孺。要么是家中男丁被强行征走,要么是边关城池逃命跑出来的伤病之人。 此处再无山明水秀,到处是狼烟四起,黄沙漫天。到处是佝偻的老人,啼哭的婴孩,包着头匆忙逃出的产妇,绷带渗血的残兵…… 我,虽说不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但也从未吃过一点苦。如此悲凉之景,如若不是受罚去药王谷,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从未见过,千里之树竟无一皮。还有一种叫观音土的东西,竟有人为活而食之,最终涨死…… 墨棠,正有条不紊的指挥手下安置帐篷。云逸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开始安排施粥,发药…… 我鼻腔忽的一酸,连忙也和晴雪一起,加入到这个救助阵营中去。 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 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铛铛……”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一天的车,累的很,实在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下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生音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小陶瓷花盆。 第257章 我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积了许多雨水。 花盆一裂,那积水便撒了楼下路人。咦!竟是一位僧人!一头,一衣的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千万人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道歉。此时身边已汇聚好多人,墨棠正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这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通过他身体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忍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大早上的,他看见啥可笑的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长不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乐,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大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也都纷纷散去。我赶忙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诚意的办法。 这老师傅也不扭捏,答应与我们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失主,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你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给墨棠。 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可是墨棠只是一个堡主啊!我很是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前年墨迹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的屠苏国。 其国的王上非无治世之才,又逢奸佞之臣当道,以致祸起萧墙。其王上,常受奸臣蛊惑,不断进犯周边小国。本国又苛政连绵,民不堪受其苦啊!阿弥陀佛!” 老师傅说罢,双手合十,倒了声佛号。在抬眼,已是满面不忍与慈悲。 “那可是,讨伐了那昏君和逆贼,才能救万民与水火?” 云逸早收起那吊儿郎浪的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墨棠听闻这话,已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抬眸双唇紧闭,抬眼看着老师傅。 “非也,非也!出兵乏之,实乃以暴治暴,以杀止杀,实乃下下之策。” 老师傅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顿了下,继而道:“况,那王上虽庸却也不昏,只缺良臣辅之便可改过。 且老衲已反复推算过,其嫡子将会成为一代难得的千古明君。” “这就是民间那句俗语,叫……歹竹出了好笋,对吧?” 一直一手托腮,一手玩筷子的晴雪,忽然抬头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姑娘也可以这样说!”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嘴,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着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直接倒桌子上了。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握拳看着那老师傅问道。 “施主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便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 第258章 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我一面端详这墨,一面惊奇的叹道。说罢,我心中一惊,只是强自镇定下来。 “啪啪啪……” 那周老板在看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他拍手道:“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这墨放在这桌上不起眼一角已经蒙尘许久,想不到今日竟还能遇上他的伯乐!倒真是他的幸运!” “我……我父亲做生意,曾听他说过,所以我猜测,猜测而已。今日在周老板书房里,我是班门弄斧买弄了……” 我摆摆手忙打圆场。 “是啊!我家娘子平日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 墨棠也摆了摆手道。墨棠自从看见那墨便神态不同,似乎也发现了那墨的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从我手中取走墨,“既然如此,今日便用这墨好了!” 说着他便要将这墨研掉。 “这墨价值千金,周老板,这可使不得!” 我拦住,又觉得不妥,忙收手。 “没关系!宝马配英雄么……” 说着便研墨,并同墨棠签字。只是在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相同。总觉得这人一笑起来便阴森森的。 自从入伙儿,他们即使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感到明显不是那么严了。 “那墨?” 我拉了下墨棠衣角,低声问道。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大惊,果然跟朝堂有关。 我没说的是,这墨坚如玉,深如黛,实为墨中极品。而这种墨历来都是皇帝的贡墨! 而屠苏最有可能拥有这种墨的,除了皇室之人,便是丞相薛仁海。因着他喜欢墨宝,当年他又救驾有功,老皇帝便赏赐他每年可分得这贡墨十块。 可是这周老板又同这薛相有何关系?薛相已经为高权重,如此敛财又为了什么呢?本来以为解决了一个谜团,没想到这谜团确是越来越重。 “要不,我们晚些离开?” 我靠近墨棠试探道。 “这会儿,你又不怕危险了?” 墨棠看着我打趣道。 “哎!我可是惜命的狠!” 我紧了紧衣襟继而道:“不过多少有些私信了……” “你不会为了这的吃的吧?” 墨棠翻一个大白眼,转脸朝我嘲讽道。 “切!我才没那么没出息呢!是苗青姐姐!她那么好,说不定也是被骗的呢?” 我不理会墨棠的挖苦,虽然这有好吃的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了。 “哼!” 墨棠冷哼出声,明显不信。 “当然也是为了大人的宏图大业啊!如果扳倒那人,我也算是大功一件。” 我坐在墨棠身边,拍着胸脯大有毛遂自荐的感觉。 “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墨棠拍了拍衣角,起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墨棠以拉生意为目的时常跟着那俩老板出门。我留下来各种想办法去套那苗青的话儿。 只是一提及她家里的事儿,她便各种揭过不提。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有难言之隐。 今夜乌云密布,我吃和苗青一同泡过温泉便打算离开。只是忽然一阵香风过,我暗叫不好,竭力喊了句姐姐,便昏了过去,恍惚间只觉得两个人影走过。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第295章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第297章 我吸了口气,学着琼华刚才的调调。 眯了她一眼道,“粉色娇嫩,也不照镜子瞧瞧,如今你几千岁了……” 我扬起下巴,对她这套粉色裙子努了努。 说来也真是奇怪,回想每次见到她,她莫不是身着不同粉色衣裙。 只是或深或浅或款式不同,但无一例外皆为粉色。 果然,许久她也未能在出言。抬头,只见她星眸黯淡,也不似刚刚那般逼人神气。 本就是小女儿斗嘴,见她如此伤心,我忽然就对刚刚的恶语有些后悔和不忍心。刚想开口道歉…… “公主,休要听她胡言……” 那小娥安慰道,狠狠蹬我一眼。我这声道歉,就在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哼!落英茶会上,你能夺得第三,是因为你最大本事也不过如此!而,我们公主才艺双绝。夺得第一,是因为最佳只有第一……” 琼华还沉浸在沉思中,不能自拔,也没有理会我们这边吵的热火朝天。 但这小仙娥回神后,开口可真是厉害。 我自是知晓,自己有几把刷子。虽是事实,但被你如此直白白的讲出来,真的是很不给我面子啊!所以,我真的好气…… 但面对事实,我一时无言以对。但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能力不足的,尤其是被一个小仙娥逼着认输。 索性,直接从随身荷包掏出粉末。我抬手就冲这个“叭叭叭”小嘴,跟炮仗不停的小仙娥撒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你使阴招……” 小仙娥恍觉不对,堪堪躲避,未果。 “这是三种毒粉。第一种,三个时辰不能动。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是否已感到四肢麻木僵硬? 第二种,三个时辰不能言,不过你别急。要等一等,第一种发作完了才会发作。 第三种,这暴露的脖子和脸嘛,在前两种发作后,会刺痒不已三个时辰。” 我伸手,在这小仙娥粉嫩的脸蛋上,欠欠的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还挺好。 “不过,不要抓奥。抓了,就成你主人最嫌弃的,我这样的包子脸喽……” 我摸完,善意的提醒道。 “你……真卑鄙……下个毒折磨人还要三种……” 这小仙娥,都动不了了,竟然还纠结几种毒的问题。脑回路果然清奇。 既然她问,我又岂有不答之礼。岂非显得我太没礼貌? 便开口为其解惑道,“道理是一样的,我下三种毒,可不是我只懂下三种毒。而是因为,你这小身板也就扛得这三种,你可明白?” 说完,我绕着她转了一圈,欣赏下我的杰作。 “公主,快救我……” 她可算反应过来,竭力张口发声。而琼华也结束了她的发呆,几步走来。 “交出解药,今日之事,我可不做不计较……” 琼华张口就要解药,竟是半分道歉态度都没有,更别提一丝求人的姿态了。 我忽的就来了火气,“凭什么啊……我就不,你能如何……” 我本就没打算闹大,只要她稍微服软,我自然片刻就为这小仙娥解了毒。她这样盛气凌人,我若给了解药,岂非默认我低她一头? “如若不给,我定立刻禀明天帝天后,驳回你落英茶会的名次,治你个毒害他人之醉……” 她威胁满满,若是其他人怕早就被唬住,哆哆嗦嗦应了。但是,她今天遇见的可是我…… 后来,老皇帝继位。第一件是便是追封亡妻为先皇后。在后来,大皇子的聪颖灵秀,虽年龄增长愈显,老皇帝本就有心栽培,发现后更是欣喜不已。 怎奈何天妒英才,就在老皇帝继位的第三年,皇子府失火,老皇帝知晓后,恨不能亲自奔赴火场前去救子。 最后,大皇子虽然得救,但砸伤了腿,接连着几日高烧不退,以致烧坏了脑袋。 老皇帝发榜列国,重金为其求医。这样又几年,大皇子虽已然大好,但在不复当日的意气风发。 一见火星,便又被刺激的痴傻癫狂起来。况且当年的大火之中,大皇子被房梁砸到了腿,虽得明医诊治,但伤势过重,至今不能久立。 无论是偶尔痴傻还是不利于行,都决定了大皇子与储君之位再无的半点可能。 自那以后,大皇子便在不理国事,倒是与家中仅有一位正妃恩爱异常,时不时的便带着妻儿外出去郊游踏青。 老皇帝看着曾经心中的继承人如今这模样,也是心痛难耐。但只要儿子开心,便也全依了他。 一晃儿,距当年大火已过去了十八载,如今的大皇子也到了不惑之年,倒是落得个敦厚亲和的好名声。 再说这二皇子,容锐。锐者,勇往直前。虽不及“钧”贵重,也有将才之气。乃如今的废后所生,大皇子母亲去世后,老皇帝一直未在娶,也未立正妃。 直到老皇帝正式继位,不得不立后选妃,咱这位如今的废后才以继后的身份嫁给了老皇帝。 不知为何,这些年来,老皇帝一直对她不咸不淡,尊敬有余,亲切不足。 其子,容锐,年二十六。精明强干,但也狠辣决绝,老皇帝觉此人并非可托大任之人! 几月前,老皇帝家宴醉酒兴起,说了“待钰儿弱冠,朕便封他为太子!”的话,他和其母便一同预谋了这场起兵逼宫。 因着老皇帝子嗣甚少,终为忍心杀他,如今他和其母在西北辽疆这种困乏之地被终身圈禁,不得自由。 抛去不到一岁便早夭的三皇子容铭不说,咱再说这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容锡,年二十四,哎!其实是二十五,实际跟二皇子的年龄相差不过半载。 这位圣上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其母乃废后的粗使宫女。那日是先皇后祭日,谁能想到平日里律己自持,房事不频的老皇帝竟然醉酒乱性强暴了一名姿色一般的宫女? 发现之时,继后的婢女已是怀胎四月,而继后也不日便要临盆。 继后深觉这是老皇帝当众打了自己的脸面,待四皇子一出世,便赶去火急火燎的赶了去。 第299章 云逸摸了摸脑门,忽然道:“来得匆忙,这我倒是忘了。表哥,我们要不要……” 墨棠伸手打断云逸,看着我盯盯的,“你是不是从未把你长姐放在心上,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怔,后退了两步,墨棠看也未看我,朝着驾车的君起道:“君起,我们出发!” 云逸朝墨棠劝道:“表哥!小梨浅也是一番好意!”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看见君起冲我抱歉的点了下头,便一个鞭子甩开,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都融化了,多亏君起驾车水平好,只溅了我一鞋尖的泥点子,还好并未殃及一身。 “梨浅,你没事吧!他们可能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晴雪几步追上往回走的我,一般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 我拍了拍晴雪的手,“我没事儿!” 说罢,我快步至小厨房,将腊肉干煮熟,又将现成的大饼和馒头拿牛皮纸包好。 晴雪不放心的跟了上来,“那你这是?” 我并未抬头,一面机械的打包着食物,一面平静的答道:“琼华是我长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晴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是干粮!” 我点头,手上并未停。其实我只是希望手上忙碌起来,就没工夫想墨棠走前说的话,心里就不会难过。 “那我帮你!我们一起把她找回来!你别急!” 晴雪也拿起一张牛皮纸包了起来,并转头朝外面喊道:“小石头你马上去套马车,叫君承驾车,我和梨浅也要出门!” 小石头大概也知没理由拦住我,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吩咐君承立即出发。 君承在外面闷声驾车,虽然速度不慢但很少颠簸。我还是忍不住催促道:“君承,再快一点!” 君承迟疑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夫人您坐稳了。驾!” 我抓着晴雪的手焦躁不安,比起墨棠的话,此时我更担心的是琼华的平安。虽然我一直不信自己曾经为了墨棠一而再的害过她,但是记忆如刻,容不得我狡辩。 如若她真的因为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后,君承忽然开口,“夫人,前面似乎就是大人说的匪窝。” 我强作镇定:“停车,我们也去看看。” 在走至目标一里处,君承蹲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凌乱的车辙印,忽然开口道:“看样子 冬季天黑的早,很快便天色擦黑了,此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最近的县城也需要三四个时辰的路,但现在天黑难辨方向,又是阴天,北斗星也不明朗。 君承建议就地休息,于是我将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这功夫晴雪帮助君承支起了帐篷。做好这一切后,君承就地燃起火来取暖,在火上架起小锅煮了些雪水,我们仨就这样围着篝火,就着热水啃着冷冰干肉。 忽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仨一同回头,三个人影由远及近。 “小梨浅,真的是你啊!” 人还未看清,云逸的声音便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便颠颠是跑来,围着篝火取暖。 晴雪不服气,佯怒:“怎的,你没看见我啊!” 看见后面缓缓而来的墨棠,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低着头想不出能跟他说些什么,双手捧着热水,热气笼罩的让人看不清楚。 墨棠也没想到能遇见我,看着我扯了扯嘴唇,“梨浅,我……” “坐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 我打断他,别过脸去招呼君起和云逸过来烤火。 云逸看出我与墨棠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我真是幸运,原以为今夜就要饿着了!” 说罢,他大辣辣的坐在了晴雪身便,悠哉悠哉的烤着火。君起和君承也攀谈了起来。 云逸一般抢过晴雪身边的纸包,眨了眨眼:“哇!还有干肉和油饼!小梨浅谢谢了!” 晴雪起身便朝着云逸追了过去,那种烧火棍跳着脚不停的骂道:“拿过来,梨浅说给你吃了么!早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态度!人家怎么也是同姓姐妹,怎的就你们会担心?气死我了!” 我知道晴雪这是指桑骂槐,嘴上虽是说的云逸实际上是暗指墨棠,这妮子想着法儿的为我出气呢! 云逸越过晴雪,跳到我身边半真半假的撒起了娇:“早上走得有些着急了,说的话重了点儿,小梨浅,对不起。我饿了一天了,让我吃一口呗!” 云逸看我并没拦住他,直接走到墨棠那边,“表哥,一起趁热吃点儿!” 墨棠没接,只是抬眼看向我。我不理,晴雪怒了,手拿着一根干树枝指向云逸:“云逸,你……” “晴雪,让他们吃!明日找人,可能还要靠着他们!” 我一把拉过晴雪,干脆转过身去。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琼华和墨棠的娃娃亲并未取消的情况下,我和墨棠成了亲。虽然是重重误会造成,但终究是我对不起琼华。琼华又遭有心人利用,只道了我和墨棠的婚事,悲痛欲绝后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明。 “哼,便宜你们了!” 晴雪看了看我,冷哼一声,跟我一起与他们坐远了一些。 我起身,漫不经心道:“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说罢,我便径直的走进了帐篷。 “梨浅,我也跟你一起!” 晴雪瞪了云逸一眼,小跑着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跟我一起进了之前搭起的帐篷。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晴雪,“你带银子了么?” “不太多!” 晴雪从荷包里掏出大概二十两散碎银子。 我叹气,这根本不够么! 不远处的墨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我这儿有一千两银票,给你!” 说罢,将银票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我只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道了声:“谢了,回去还你!” 第298章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忽然,与我紧紧相拥的墨棠艰难的出声,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不会怪你的。” 墨棠将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哽咽道:“我知道,所以更难受!”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如今都化做笨口拙舌,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此时的自己…… 天空忽然掉起了雨点,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我的眼里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 我感谢这场雨,是它,让我们没有那么狼狈。 第300章 后来,老皇帝继位。第一件是便是追封亡妻为先皇后。在后来,大皇子的聪颖灵秀,虽年龄增长愈显,老皇帝本就有心栽培,发现后更是欣喜不已。 怎奈何天妒英才,就在老皇帝继位的第三年,皇子府失火,老皇帝知晓后,恨不能亲自奔赴火场前去救子。 最后,大皇子虽然得救,但砸伤了腿,接连着几日高烧不退,以致烧坏了脑袋。 老皇帝发榜列国,重金为其求医。这样又几年,大皇子虽已然大好,但在不复当日的意气风发。 一见火星,便又被刺激的痴傻癫狂起来。况且当年的大火之中,大皇子被房梁砸到了腿,虽得明医诊治,但伤势过重,至今不能久立。 无论是偶尔痴傻还是不利于行,都决定了大皇子与储君之位再无的半点可能。 自那以后,大皇子便在不理国事,倒是与家中仅有一位正妃恩爱异常,时不时的便带着妻儿外出去郊游踏青。 老皇帝看着曾经心中的继承人如今这模样,也是心痛难耐。但只要儿子开心,便也全依了他。 一晃儿,距当年大火已过去了十八载,如今的大皇子也到了不惑之年,倒是落得个敦厚亲和的好名声。 再说这二皇子,容锐。锐者,勇往直前。虽不及“钧”贵重,也有将才之气。乃如今的废后所生,大皇子母亲去世后,老皇帝一直未在娶,也未立正妃。 直到老皇帝正式继位,不得不立后选妃,咱这位如今的废后才以继后的身份嫁给了老皇帝。 不知为何,这些年来,老皇帝一直对她不咸不淡,尊敬有余,亲切不足。 其子,容锐,年二十六。精明强干,但也狠辣决绝,老皇帝觉此人并非可托大任之人! 几月前,老皇帝家宴醉酒兴起,说了“待钰儿弱冠,朕便封他为太子!”的话,他和其母便一同预谋了这场起兵逼宫。 因着老皇帝子嗣甚少,终为忍心杀他,如今他和其母在西北辽疆这种困乏之地被终身圈禁,不得自由。 抛去不到一岁便早夭的三皇子容铭不说,咱再说这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容锡,年二十四,哎!其实是二十五,实际跟二皇子的年龄相差不过半载。 这位圣上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其母乃废后的粗使宫女。那日是先皇后祭日,谁能想到平日里律己自持,房事不频的老皇帝竟然醉酒乱性强暴了一名姿色一般的宫女? 发现之时,继后的婢女已是怀胎四月,而继后也不日便要临盆。 继后深觉这是老皇帝当众打了自己的脸面,待四皇子一出世,便赶去火急火燎的处置了那名宫女。 老皇帝赶去之时,那宫女已是凉了,只剩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四皇子。 老皇帝虽对四皇子生母无甚感情,甚至都记不清那女子模样。但是继后此番作为,莫过于从翻旧账,狠狠回打了老皇帝的脸。 这对于自认为一声光风霁月的老皇帝来说,此事莫过于人生最大的污点。 老皇帝当即便沉下脸,对继后撂下狠话儿:“若四子夭折,定要二子也下去陪葬!” 从此,对继后连尊敬都少了几分,除了初一十五依照惯例冷冰冰的见个面,全部忙于政事。不知是否因为继后,连带着对二皇子也不冷不热。 老皇帝的狠话并非护着四皇子,只因是继后戳破了自己的污点,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对于这四皇子,老皇帝就更爱不起来了。四皇子出生的第三日,记名太监巴巴的来请安,求老皇帝为四皇子赐名。 结果,老皇帝余怒未消,拿起手中的橘子就向着那太监砸了过去,吼了声:“朕不知道。” 那太监摸着被砸得发麻的红鼻头,也是心惊胆战的告退了。 这一转眼便又过了一年,四皇子虽爹不疼娘不在,但好歹给请了奶妈,也算顽强的活了下来。 老皇帝除了四皇子出生那日便在未去看他。因为皇子没有名讳便不能入皇氏族谱,所以四皇子一周岁那日,去年被橘子砸中鼻子的记名太监又来向老皇帝请安了。 休沐日的清晨,阳光尚好。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点东西都提不动?” 我两手空空,在前面石子上蹦蹦跳跳。还要时不时的回头喊到。 “师傅,等我一下!” 回应的是潋滟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暗叹,有徒弟就是好。只见潋滟背着一沉甸甸的药篓,两手拎着我们刚刚的采买的吃食。 为了让徒弟放松一下,我干脆停下坐在了一块大石上,双手剥着桔子,两腿随意蹬在碎石上。 看着汗涔涔的潋滟随口问道:“如今,为师是不是有些胖了啊!” 徒弟刚放下药篓准备剥桔子的手一抖,抬头就堆满笑容回道:“不胖,不胖!” 但明显感觉他有些心虚,因为我听到他低头嘟囔的后一句,“不胖不胖,和初见一样!” 我和潋滟已经来药王谷三月有余了,出门的时候还是盛夏,这一转眼便已深秋。 我一边懒洋洋的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一边合上刚看过的晴雪的来信。知晓到:三月前,墨棠一回去便拉着云逸参加了屠苏国的秋试,打算入仕为官,试图蚂蚁蚀大象的一步步搬倒奸相薛仁海…… 而屠苏朝局分三派,即丞相派,太后派和中立派。而墨棠不负众望的以头名入围,他作为在屠苏没有根基的新秀,自然被太后与丞相两派人马争抢不休,难分伯仲。最终,被分配给最弱的中立派,帝师黄敬文手下做事。 至于云逸,回去便被墨棠抓去经历了一月的挑灯夜战的魔鬼复习,终以榜单最后一名入围。墨棠又托了些金钱关系,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做事。虽如此,云逸家中已是烧香拜佛般欣喜若狂…… “师傅,信上说什么啦?看您唇角上扬,面若桃花,定是好事!” 潋滟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讨好道。 “傻徒弟,词语可不是这样用的!呐,不是学认字儿了么,自己拿去读!” 第301章 我将信递给潋滟,拍了拍裤子就往回走。 “杜小爷,师傅让我问你,明日出谷历练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刚走两步,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大高个走了过来。说罢,他憨憨的一笑,露出一口的皓齿。 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师兄。我在药王谷新拜的师傅的儿子,程致。听说师傅还有一女儿,唤程远,只是一只在外游历,我还从未见过。 “大程,若是师傅问我那定然是没收拾好!若是你问嘛……”我一顿,道:“自然是收拾妥当,就等明日出门了!” 我这师兄虚长我两岁,带我如同亲妹,很是照顾。只是我这师傅确是个老古板,所以这般称呼我们只敢私下喊上一喊,过过江湖瘾。 明天可算出门了,这药王谷虽美,但三月不出门,我都快憋得长青苔了。 我的芙蓉糕,我的龙须糖,我的水晶虾饺……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听师兄讲,明日我们去的正是离这儿最近的屠苏国,说不定还会遇见晴雪他们呢!越想越兴奋,拉着徒弟,脚下生风的就回到了我的小院。 次日,午时,屠苏国边界。 这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四处的流民,躺着的,卧着的,拄着拐棍能走上几步的还算好的。而这样多的人堆在一处,竟半点声音也没有,静的可怕。大概是饿的说话也没了力气。 我关上马车的帘子,心生恻隐,“大程,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还不是这蝗灾给闹的!秋收时节,蝗虫一过,连片绿叶都没了……” 大程虽心有怜悯,却似乎是见惯的模样。 “那国家,就不拨款放粮赈灾么?” 我近日倒是看了许多各国制度政策的相关书籍,看到此景象很少不解。 “官官相护,层层盘剥,最后剩下的可能……” 大程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对了,这灾民太多。杜小爷,你千万别施舍给他们……车夫,咱们快点走!” 说罢,大程想着车外喊倒。 “杜小爷,你怎不问我为何这样讲?或是骂我没了良知?” 大程督促完车夫快行后,转头问我。 “本来想问,但一转就想明白了。生死面前,众人皆蝼蚁,又如何顾得上礼义廉耻? 若给一人,十人,百人皆会一哄而上,争抢扭打,我们被抢尽,赤步而行倒是小事。 人这样多,老弱者被踩踏致死也是不夸张的。我们粮食本就不多,能否救人活命还未可知,若是有人因此殒命,倒真是我们的罪过了!” 我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酸涩,向大程解释道。 “师妹医术比我天分高,看人也是如此。我六岁曾虽父出门,见此景出手施舍,结果就如师妹所说! 那次人倒没这样多,并未发生什么踩踏事件。不过,我是在寒风中打着赤足,只着一里衣,找到父亲的……” 说罢,他便侧身斜靠在车厢一侧,在未出言。他大概是对灾民即同情又恐惧吧!如今,又对这些灾民多了几分理解,消了几分怨愤…… 傍晚,屠苏松阳县。 与边界出的灾民四野相比,此地倒是富庶。路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蝴蝶面、水滑面、托掌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烙馍、银丝、油糕等等;精致些的糕饼还有象棋饼、骨牌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 我闻着各色食物混杂在一块儿的香味,拉着大程脚步轻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大程,我这几个月,属这顿饭吃的最香!嗝!” 我大了个饱嗝,顺带来了块山楂糕消食。 “杜小爷,你再这样吃,钱袋子都要被你吃空了!” 大程一脸无奈,掂量着钱袋子苦苦摇头。本子不浪费原则,他忍着心痛,横扫盘子打扫战场! “有一句俗语你没听过?是金子总用一天会花光的!” 话语刚至,“铛铛,铛铛铛……” 四处皆有道士出来,一手拂尘,一手晃着铃铛。我看得稀奇,但大家似乎司空见惯。 立时,做生意的铺子挂了“今日打烊的牌子”,餐馆也不在放新顾客进门,街边挂件的小摊子,干脆就收拾回家…… ?? 两刻钟不到,这繁华的街道便冷冷清清。“吧啦”一声,只见糕饼铺子的掌柜刚关门落了锁,抬头便打算离开。 我们几步上前,“掌柜的,请问为何这样早关门啊?虽以深秋,却才刚戌时三刻啊!” “两位可是外乡来的?” 掌柜见我们点头称是后,眼神四顾,才小声跟我们解释,似乎对黑夜里的某些东西很是忌讳。 “你们是不知道啊,就在前一个月,每每夜晚睡下,便听见有人扣门,推门而不见一物。 后来,一道士路径此地几番探查,说我们县是受了诅咒,那是小鬼叫门,专门为了勾人魂魄! 需得门口放上第一笔生意赚的银元,说银钱乃被众人摸过,沾染了最多人气,小鬼拿走就可放弃吸取屋主的阳气。九九八十一日,才可化解。” 说着掌柜眼睛四处张望,唯恐被黑夜里的某些东西听到。 “那,百姓竟然都信?” 这听起来玄妙,但总觉是骗钱的把戏。关键这么多百姓,不可能五一人识破吧? “开始自然是不信,不过后来那几位门口没放银钱的,白日里精神恍惚,有的断了腿,有的说起了胡话,相继都出了事…… 大家想着只是第一笔生意的钱,也还出的起。毕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啊,纷纷照那道人的话去做。说来也奇,第二日晚上那些放了银钱的人家便不在有小鬼扣门!” “哦?倒真是是稀奇!那道人可还在县里?” 我心底不屑,像掌柜勾唇问道。 “二位可别不信啊!我劝二位速速回客栈去休息,蒙头大睡到天亮就好了。拿道人灵着呢,现住在本县不远的清音观! 十里八乡的百姓有个重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经他一看竟能开口说话了……” 掌柜的还未说完,就听“铛铛铛……”又一阵铃声,忽远及近。 “哎呦,快到亥时了,我得赶快回家了,不跟你们说了……” 第302章 最后,我欠揍的一激,果然奏效。 “杜爷,我真是服了你了这张嘴了,走吧走吧!” 说着,他便一脸妥协的向我走来。 半刻中后,路边大槐树上,我俩坐在树叉上。 “要不要来点儿?”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向大程递过去。 “你那兜里咋啥时候都有吃的啊!嘘!有人来了!” 大程那懒散的神色忽然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只见忽然乌云遮月,一起都看得不真切起来,相伴而来的确是鬼影憧憧。一阵风吹过,那些门前的银钱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远处的一处荒屋,大门半敞,我们来时就发现早已没人。听说是未给银钱,丈夫失足罗了井,妻子带着孩子连夜避难搬走了。四邻都认为此屋不吉利,没人愿意买下,便这样一直空了下来。 而此时那屋门,竟“啪啪”作响,恍若真有人在不住的扣门,一团团黑影在那,太远我们看的并不真切。 忽然,“吱吱”的两声,似乎是哨子声,但又觉的像是什么动物的鸣叫。接着扣门声不见,一团黑影想着发生处汇聚,逐渐远离…… “快,我们跟上去,看看“小鬼”去哪了?” 我小心的从槐树一侧溜下去,一边小声呼喊大程。大程终是一咬牙,跳了下来,道了声“走!”我们便不远不近的跟上那一团。 只见那团黑影几个闪身便到了城外,接着四面八方大概十几个黑影逐渐汇聚,最后竟然进了那掌柜说的神物齐神的清音观。随着“吱吱”又一声,噗噗啦啦的响动后,黑影消失不见。 我俩一对视,都觉事情并不简单。还好大程会些个拳脚功夫,带我翻上屋顶自不在话下。我俩揭开屋檐上的瓦片一看,好家伙!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差点没晃瞎我的眼。只见十几个穿夜行服的每个背上都背着一个袋子,往箱子里“呼啦啦”的一倒,大的有银锭子,小的仅有一文,听声音这一夜收获还不少。果然是贪财鬼! “黄大人,您发了财可不能忘了小人啊!” 说话的竟是老道模样,莫非就是被掌柜吹上天的那个道人?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明真人,你训练的那群蝙蝠当真是厉害。呐,这可是上面传来的神药,包治百病……” 黄大人?此地的父母官便姓黄,莫非?我和大程一对视,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说罢,便像那道人递过去一药粉。我倒是好奇,天下真有治百病的东西么? “那,这赈灾的款子如何运出?” 黄大人开口道。 “这个……” 我俩不敢在听,生怕一时激愤,失手向下抛下一块搬砖,砸的这俩狼狈未见的脑花横流。 “杜爷,咱们怎么办?你说?” 回去的路上,大程义愤的出言道。 我刚要开口,“吧啦”的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捡起,竟是一小块镜子。不远处还有一片小纸人,“大程,你快看!” 我接着月光,穿过小人,映射在镜子上,在投影在墙壁上,就像皮影戏一样。 “原来,这就是他们搞的鬼影憧憧。黑夜里再由人穿着夜行服去门前收钱,鬼影刚好可以做掩护,让人分不真切。” 大程拍着脑门恍然大悟道。 “走,咱们看看那被“小鬼”拍过的门,又有什么玄机?” 知晓了鬼影的原理,大程说话声音都大了起来,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啊!” 大程走过去,对着那门看了一圈,冲我摇了摇头道。 我凑过,敲了敲,刚贴近嗅了嗅。 “杜爷,您不是又饿了要啃门吧?” 大程忽然调侃道。 “大程,你笑话谁呢?你过来,快点!” 大程以为笑话我后,我要欺负他,半天才过来。 “你闻闻看!” 我一把将他拉到门上。 “有股子腥味!” 他一愣,抬头看我道:“好像是血!只是大门几乎都是黑色,看不出罢了!” “蝙蝠本就是夜间动物,喜欢以血为食。但怕光怕人,人推门,它飞走。关门再来。蝙蝠本来生在山里,县里不大可能出现,但架不住有人刻意训养,故意来吓人!” 我看着这门,沉吟道。 “若交了银钱的,那狗道人便派人悄悄洗去这家人门上的血,蝙蝠便不会再来!可是这个道理?” 说罢,“嘭”的一声,大程照着门就踹了一脚,接着便暗自生气。 ?? “明日,我们去观里进香吧!” 大程抬头看着我,不解。 “你就不想知道那药粉是什么?” 回客栈的路上,大程闷闷不乐。月光下,我俩的影子拉的老长,再过两个时辰怕是天就要亮了。 “大程,虽是官官相护,但是我们也不是整治不了他们!” 我拉住大程的袖子,安慰道。 “我们可以这样,然后……” 我在大程耳边悄声道。 次日,晌午,清音观。 原来,要看病得先交一百两纹银,在由门口小道士号脉确诊有病才可进门,在服下那妖道的“神水”。 这还不算完,服下两个时辰才可以离开。如此,催吐也查不出他们究竟吃了何药,倒是一个好算计。 可神奇的是,出来的人无不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我俩好奇不已,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一个大大的“穷”字,四处会拳脚的道人也不少,只能暂时作罢,从长计议…… 子时,清音观一公里密林内。 “听声音,好像不远了!” “大程,到时候注意拉网!” 一阵“吱吱……噗啦啦”的声响后。 “成了!” 我和大程从树下跳下来,看着几网兜里挣扎的蝙蝠,兴奋不已。我俩分工,一人给蝙蝠洒了迷药藏好,一人将集市买的猪血牛血等小心装好藏起。 既然蝙蝠喜欢血,那么我们就投其所好,在他们必经之地接个胡。我俩做完一起,那树叶小心将自己藏好,等待大鱼。 “师傅,就是这儿,蝙蝠消失不见了。我们追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你们几个蠢材,为师的宝贝要是有什么事要你们赔命!” 第303章 “琉璃姑娘,我们现在开始吧!” 我走过去,朝着琉璃正色道。 “一会儿治不好,看你如何收场!” 琉璃凶狠狠的看着我,怨怼出声。 “这个不劳姑娘您费心了,安心叫起来吧!这太后,太妃,你们娘娘,还有一众宫女都看着你呢! 开心着点,毕竟在这后宫,你马上就要一叫成名了!” 我凑近她,不厚道的开口。 “汪汪汪……汪汪……” 随即,就听见琉璃屈辱的叫声。 云逸这家伙还挺坏,足足等琉璃叫了半刻钟,绒团儿才“汪汪汪”的附和出声。 接着,就见云逸乐呵呵将同团儿从屏风抱了出来。 方才还窝在一处不爱动的绒团,看见太后娘娘竟激动的“嗖”的一下,就跳进太后娘娘的怀里,撒娇的拱来拱去,朝云逸“汪汪汪”叫个不停。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暗叹道:幸好没人懂兽语! 在看云逸,眼眶微红,似乎热泪盈眶,不至于吧? “云逸,你这眼睛怎么了?” 太后也发觉出他的异样,便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看着绒团儿病好了,激动的!” 说着,他还摸了摸眼睛。我心中疑惑,也不好现在就问。 “哈哈……瞧你!” 太后见绒团儿生龙活虎,倒也没在追问。 太后见此次召我入宫的目的达成了,便扯了些无关紧要闲话。后来又不咸不淡给我了些许的赏赐,再然后便说有些乏了,要歇着了,便直接打发了我们…… 冬季的天总是格外的短,我同云逸坐上回程的马车时,天色已擦黑。 “那琉璃虽然可恶,但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小姑娘,我本想要他叫几声丢丑解解气就罢了,你竟要她连着叫了半刻中。 在不停,怕是她这嗓子都要哑了!你何时这样腹黑了?你平日里不是最懂怜香惜玉的嘛!” 我摇了摇头,对云逸今日的反常也很是不解。而且一闲暇下来,云逸总会找各种话儿聊,平日里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今日倒是安静的奇怪。 云逸自上车开始便拿着帕子拭泪,听见我这话更是一脸苦哈哈。他朝我一抬眼,指着自己那双微红的桃花眼,憋着嘴道:“你还说呢!给我的是什么?竟然是包胡椒粉! 我刚要往绒团儿鼻子前放,它一把拉,结果我自己吸进去好多。你看,我现在还流泪不止呢! 小梨浅,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哈哈……原来是这样!云逸你要笑死我嘛!我就说嘛,你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儿呢!” 我拍了拍脑门,一没忍住,便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儿。 “小梨浅,枉我担心你出错,着急出了一头的汗。我这样,还不是为了帮你!你还嘲笑我,你……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说罢,云逸就委委屈屈转过身去,如同一条被抛弃的小奶狗,可怜极了。 我连忙凑过去,扯着云逸的袖子安慰道:“云逸哥哥,对不起!刚才,我就是没忍住嘛!改天请你吃饭,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嘛!” “嗯,这还差不多!” 云逸脾气极好,仰着头傲娇道。 “至于那胡椒粉,这真的完全是个意外。今日入宫得急,又觉得是来者不善。我就紧张啊,一紧张我就饿,然后我就去小厨房想找油茶面冲一碗垫垫肚子。 结果慌忙中竟然拿的是胡椒粉,水一冲就给我呛个跟头。这时宫里来人一催,我鬼使神差的就把剩下的半袋给放口袋里了。 说来今日还真的挺幸运……” 我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险! 云逸:“……” …… “咕噜噜……” “你在忍忍……” “咕噜咕噜……” “好吧!” 我翻来覆去后,一个空翻从床上坐起,大有“饿死眠中惊坐起,五脏庙了入空鸣”的意思。 我卷起被,跳下床。简单梳洗后,推开门走到院子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一面晒着日光浴抻懒腰,一面不死心的朝外面的小厮喊道:“你们家大人可有回来?” “回姑娘的话,大人未曾回来!” 门卫小哥听见我推门的声音,便过回头来看我,听我问问便立刻行礼答道。毕竟,这样的话,我已是一连问了三日。 墨棠从三日前我被太后召入宫那日他就在没回来。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人并不在京城。 云逸从那日宫中回来便去找墨棠了。当然,后来晴雪也偷偷尾随跟着去了。这府中便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人了,真是特别的无聊。 “姑娘今日用些什么当早膳?我这就去差人准备!” 小石头过来冲我作揖问道。他便是之前通知我太后召我入宫那位,一直负责我的吃住问题。 小石头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虽小,但办事机灵牢靠。 “帮我准备辆马车,今日我要出去吃!” 实在自己吃饭无趣,再说我这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怎么能不去街上转转,顺便感受下当地小吃民情呢! “姑娘,这怕是不妥吧!” 小石头一愣,略有迟疑。 “你放心,我吃顿饭便回。我是医生,可以随时发病,不怕!” 我笑了笑安慰他道。 “那,姑娘稍等!” 看我态度坚决,小石头摊开手只好去照办。 自从三日前从宫里回来,我实在怕那薛妃不消停,再来找我麻烦,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关起门来装病不出。只是如今再装,怕是真的快憋出病了。 说走便走,小石头驾着车,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到了容晔开的那家“芙蓉楼”外。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第304章 我“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也敢来这儿放肆?” 那人眼睛一瞪,胡子一抖,一脸的江湖骗子面相。 “你才是……” 我刚开口,就被墨棠拉到身后。 “小生初蹬贵宝地,见如此情形心生不忍,可能像尊者询问个一二?” 墨棠在身后对我打了一手势,语气中倒是给足那人面子。 我这才看向那绑着的小人,他轻阖双眼,表情淡然。脸上满是污泥,已辨不出个模样。 第305章 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第306章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你可是吃了小二送来的夜宵,冰糖莲子银耳羹!” 墨棠轻声道。 “嗯,银耳滑润,莲子紧弹,冰糖消火。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气哄哄的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君大人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我忽然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 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可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还好他总算抬腿关门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这儿又是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昏睡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谁料到,昨日那沈大婶竟是个人贩子,要将我俩劫走,而拿大婶竟是易了容的我原来村子,族长的女儿,接应她的便是要烧死我的族长。”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我倒也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看墨棠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对得过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 第307章 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 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铛铛……”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一天的车,累的很,实在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下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生音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小陶瓷花盆。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积了许多雨水。 花盆一裂,那积水便撒了楼下路人。咦!竟是一位僧人!一头,一衣的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千万人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道歉。此时身边已汇聚好多人,墨棠正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这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通过他身体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忍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大早上的,他看见啥可笑的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长不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乐,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大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也都纷纷散去。我赶忙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诚意的办法。 这老师傅也不扭捏,答应与我们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失主,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你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给墨棠。 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可是墨棠只是一个堡主啊!我很是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前年墨迹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的屠苏国。 其国的王上非无治世之才,又逢奸佞之臣当道,以致祸起萧墙。其王上,常受奸臣蛊惑,不断进犯周边小国。本国又苛政连绵,民不堪受其苦啊!阿弥陀佛!” 老师傅说罢,双手合十,倒了声佛号。在抬眼,已是满面不忍与慈悲。 “那可是,讨伐了那昏君和逆贼,才能救万民与水火?” 云逸早收起那吊儿郎浪的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墨棠听闻这话,已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抬眸双唇紧闭,抬眼看着老师傅。 “非也,非也!出兵乏之,实乃以暴治暴,以杀止杀,实乃下下之策。” 老师傅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顿了下,继而道:“况,那王上虽庸却也不昏,只缺良臣辅之便可改过。 且老衲已反复推算过,其嫡子将会成为一代难得的千古明君。” “这就是民间那句俗语,叫……歹竹出了好笋,对吧?” 一直一手托腮,一手玩筷子的晴雪,忽然抬头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姑娘也可以这样说!”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嘴,问道。 第308章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你,把她怎样了?” 云逸忽的站起身来,握拳看着那老师傅问道。 “施主不必担心,一刻钟后,她便会醒来。身体无忧亦无碍!” 老师傅抬眸乐呵呵答道,且资容仙风道骨完全不像歹人。况且,与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道理暗害我们。 “但愿如你所言。” 云逸坐定,看着晴雪喃喃说道。 看不出,这小子还很重情意嘛!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流转,总感觉暧昧之潮涌来。 而再一抬头,确和对面的墨棠的目光撞个正着。我俩谁也没想到,目光就这样撞到一处。 “咳咳……”“哎呦……” 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而我是赶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烫了舌头出了声。 “噗嗤” 他看见忍不住乐出了声。 哼!还不是你害得,你还乐?我自是不服气,抬眼便瞪了过去。 “咳咳……老衲话已带到,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在座几位的了!老衲,便告辞了!” 大概这种气氛,对于一出家人略有尴尬。说罢,老师傅便倾身而起,摆手示意我们不必相送,抬脚便朝店外走去。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公子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该是懂得老衲的来意了!几位也皆是麒麟之才,可莫要辜负上天的恩赐!” 他一顿,忽的手抓佛珠,在晴雪眼前一晃。道:“晴雪姑娘,这不属于此处的记忆,便由老衲帮着你封了它罢!” 这一下,我们皆始料未,只见晴雪清澈的眸子忽然就呆滞起来,眼皮也逐渐合拢,直接倒桌子上了。 “我……” 小豆包憋着嘴,很是无辜。 “好了,开玩笑呢!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沙棘果汁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送你了!” 我一把将跪着的小豆包拉起,顺带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将斟好的一杯果汁稳稳的放在他手里。 “师傅……你……也太抠了吧!” 小豆包摸了下被捏的脸蛋,抬眼望着我。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 我拿起扇子,便想教育这小豆包一下。 “啊!谢谢师傅!” 果然是个识趣的小徒弟,最近两日修养,这小豆包白嫩了不少,养眼多了,这徒弟收的值。 “大家都有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真好喝!” 刚才就盯着的晴雪和云逸,听我招呼,赶紧一人一杯。小豆包又拿了一杯递给墨棠,他明明是我徒弟,咋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打打闹闹中又过了几日。 值得高兴的是小豆包性格越发开朗,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了。而悲伤的是,我和晴雪云逸他们就要分离了,药王谷和要运送物资的流民聚集地两个方向,为了不耽误灾情,只好兵分两路。 “浅浅,你可要早日出师,我们在屠苏国等你哪!哎,我们相处虽时日不多,一说分开我这心里还怪难受的!” 说着,晴雪就跑过来将我抱个满怀,后一句还有些哽咽。我一听,鼻子也有些发酸,回忆往日种种,这还是我第一次交朋友。 我缓了缓神,故作轻快道:“嗯,一定一定,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哎呀!浅浅这么煽情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下下!” 晴雪平日里大胆,今儿被我一调侃,倒是闹个大红脸,干脆把脸藏我肩膀上。 “对呀!谁答应娶她这个疯丫头了,小梨浅我也要抱抱!” 云逸听见,下意识的就想跑开,但是考虑与我即将分离,为了掩饰尴尬倒是摊开手跟我撒起娇了。 “说不定到时候,晴雪姐姐和云逸哥哥已经生了娃娃给我作伴呢!” 小豆包从身后钻除来,突如其来的来了一句。 “嘿!别的没学会,调侃人你倒是学个像模像样!” 云逸收起撒娇的上臂,上前一把抱起小豆包道。 “人小鬼大!也是个鬼灵精!好好照顾自己啊!” 晴雪也走过去,摸了摸小豆包的头发。 “咳咳咳……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了物资运送!你们注意安全!” 墨棠轻咳打断我们,我原地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越走越远。心里空落落的,鼻子发紧。山高水长,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了! “师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低头,只见小豆包正拉着我的衣角,仰头望着我。 我心头一暖,“好!那我们拉钩!” 拉了勾,我刮了下小豆包的鼻子。拉着他上了马车,同墨棠一起行往药王谷。 身边没了活泼的晴雪和话痨似的云逸,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车外蝉鸣阵阵,百无聊赖,便跟小豆包分吃起冰镇荔枝来。 “这条路怎的如此荒凉?” 我掀起帘子,不经意的问道。若不是自己在君大堡主这没啥价值,我就要以为上了贼车,要被拐卖。 “此路为去往药王谷捷径,多为密林,远离村镇。除了官家车马求医问药或是猎户狩猎,百姓极少走此路!” 墨棠看着书,头也未抬,只不咸不淡的答道。 “哦……” 我低头继续吃,冰冰甜甜的,我跟小豆包吃上就停不下来了。 “还有,你吃完东西,果皮不要乱摆……” “哦……好!” 我赶忙收拾好,真是奇怪,他不抬头也知道我拿果皮胡乱堆了一个小山。 “救命啊!好心人,救救我吧!” 我好奇的掀开帘子,只见路中央坐着一小妇人,棉布包裹着头发,怀中抱着一白嫩婴孩。脸色苍白,努力向我们马车挥手求救。 “停车!” 我心下不忍,喊到。 “你真要管?” 墨棠抬眼问我。 “当然,难道见死不救?” 我不解,墨棠虽然有些冷,但相处的几日也发现并非那种躲事的人。 “君起,上前问问怎么回事!” 墨棠冲驾车的一小厮喊到。 不消一刻,君起便回来道:“回堡主,说是回老家半路遭到打劫,和夫君走散,自己又崴了脚,希望我们能载她一程!” 第309章 “你真的要她上车?” 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我正思考为何,“哇……”孩子的哭声恰到好处打断我的猜想。瞬间心软,推门招呼那一对母子上车。 上了车,扶他们做好,“大姐,您贵姓?这是要去哪啊!” “免贵姓沈,小妹喊我沈姐就好了。走过这片林子,在前面的太白客栈给我放下就行。我夫君若侥幸逃生自会与我在哪儿回合。在这儿,真是谢谢姑娘了!” 说罢,这大姐闪着泪花,抱着孩子就要跪下,我只得连忙去扶。 “沈姐姐,姐夫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全须全尾的接你们母子的。说什么谢不谢的,谁看见都会帮一把的。” 我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但是奇怪的是,拿手细细滑滑完全不似一布衣老百姓的手。可能是保养得当吧! “沈姐姐可是崴了脚,要不要我帮您看看?我算是自学成才,半个医生吧!” 我起了热心,但确实未给人看过病所以如此说道。 “小毛病,怎好劳烦姑娘了?这是妹夫么?” 这大姐连连退开我伸过去的手,这是客气么?看了一眼墨棠转过话题道。 “哼!” 墨棠轻哼一声,别说搭理,就是头也懒得抬一下。 “不是,他是我姐夫,他脾气臭得狠,大姐您见谅!” 我打着圆场道。刚说完,直接墨棠抬眼便瞪了我一眼。我心突的慢跳一拍,我也没说错啊! “那这位是?这小哥,长的好生俊俏啊!” 这沈姐倒是不生疏,把自己孩子放在一旁,就要去拉小豆包的胳膊。而小豆包见了,急急躲到我身后。 “这是我徒儿,没见过什么外人,认生的很!” 我赶忙解释。 这一路只见我跟沈姐一问一答。这一大一小,一个时不时不屑的哼一声,一个干脆缩到角落一言不发。这么一下午,我多少有些吃不消。 等到了太白客栈,已是身心俱疲,再不想多说一言。因着帮这沈姐找太白客栈,东拐西转的,天色已然擦黑,再去别处住已大不可能,只好也一同住在这儿。 在大堂墨棠叫了桌酒菜,我们四人一同吃了起来。这附近有湖,傍晚比较清凉。值得高兴的是,这边有蟹,虽不算肥,但是刚打上来那叫一个鲜活。看着邻桌的蒸蟹我和小豆包连连咽了咽口水。 “出息!” 墨棠冷哼一声,继而道:“小二,我们桌也来一份蒸蟹!” “谢谢姐夫!” 我谄媚道。墨棠那张随着我的嫌弃脸都俊俏了几分。 很快蟹子便撒着姜丝,红彤彤冒着气的上了桌。我和小豆包拿湿帕子擦了擦手,便一人抓过一只,啃了起来,虽说蟹子膏不满,但好在鲜甜,公蟹肥大。 消灭一只后,发现沈姐姐并未动筷,以为她是担心夫君,或是不好意思。便出言宽慰道:“沈姐姐不必客气,吃饱了才有**不至于饿了孩子!” “那沈娘,就多谢二位的款待了!” 说罢,可能她也确实饿了,几口菜后,动筷也夹过一只蟹子放入碗里。接着,拿起旁边的工具慢条斯理的开蟹,品蟹…… 我看得惊奇,如若不是常吃又怎会如此娴熟?可听沈姐的说辞,家乡并非在河边,又怎会常吃到蟹子呢? 我不解,一抬头便见墨棠正冲我看来,勾了下唇。莫非他早有怀疑? “哇……” 突然,一旁的孩子大哭起来。沈姐放下筷子抱来孩子,下意识的就要将孩子嘴巴捂住。忽觉不对,帮摇晃着哄。 不对啊!看孩子模样还未足月,正是吃母乳的时候。蟹子乃大寒之物,哺乳期食用轻则闭乳重则腹痛不止。而她食完一只又夹过一只,身体并未有一丝的不爽。 且看她哄孩子的下意识反应,深觉她不是孩子亲娘。 我想明白后,张口便要质问。 “浅浅,快多吃一点!”墨棠恰到好处的夹过一个肉丸,塞到我嘴里。我一愣,脸色一红,在未发一言。提醒我静观其变,也不用使美男计吧!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对小二道:“除了盘子,桌上的都帮我打包!” 小二:“……” “小梨浅,想不到你这么大方,竟请我们在芙蓉楼用饭!这儿的价格和味道都是全京城之最!” 云逸打个饱嗝,摇了摇他那从未离身的宝贝扇子,一脸满足的冲我说道。 “哦!” 我尴尬的动了下僵硬的脸颊,朝他点头答道。 鬼知道芙蓉楼这么贵!平均一道菜竟然要十两银子?容晔说的没错,二百两银子确实是要少了!平常菜馆肉菜不过一两纹银的啊! 云逸看我没答话,只好自顾自的继续道:“富贵人家也不过一人一菜的标准!今儿,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客气!” 我看着云逸道,都能听见心脏“滴答滴答……”的流血声。 云逸冲我一眨眼:“那我先下去等你!” “好!”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强颜欢笑。 “梨浅,哪里偷偷发财了?非常感谢你这顿接风宴!” 晴雪刚好穿好披风,朝我就是一个熊抱。 “不客气……你……你吃的开心就好!” 我扯了扯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我也先下去找云逸了,你们也快些!” “哦!” 我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肉疼的难以呼吸。 刚要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情绪,就见小二递给我一个大包裹,并解释道:“杜小姐,这是您打包的菜品!有两样点心不好装,我们东家说这盘子也一起送您了!”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眼皮一跳,赶紧伸出颤抖的双手如珍似宝的稳稳接过,生怕洒掉一点。 我一面同墨棠下楼,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你看我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今日这饭钱咱们……” “放心!” 我还没说完,墨棠就打断我,并无比轻松的说道。 听他这意思,这事儿是有门儿啊,我赶紧凑过去就要先谢为敬! “那就太谢谢……” “哎!” 墨棠突然一挥手打断我。 第310章 他转脸冲我勾唇一笑,那真是魅惑至极,仿佛这寒冬里都要开出朵花儿来。 只见他朱唇缓缓轻启,接着,我便沉浸在他的声线里不能自拔…… 只觉隐隐听到:“这一顿饭的银子,你还是付得起的,我可不能瞧不起你啊!” “噗通!” 最后两阶楼梯我当一脚迈了下去,没滚楼梯算我命大! 君墨棠,你大爷!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竟然拿我同容晔说的话讽刺我!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枉我以为…… 我拍了拍胸口,幸好打包的食物没撞坏。 接着,就看见芙蓉楼大堂里一位弱质芊芊的姑娘,一手护住食物,一手扶着墙,拖着扭了的脚,正楚楚可怜的向门外的马车缓缓蹭去…… 回去的马车上,我闷不吭声。越看墨棠这张脸我就越来气,如此腹黑之人,竟然长了这样一张俏脸,你也配!更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墨棠他们有些事还没办完,我和晴雪坐在马车里等他们办完一起回来时,也是天色擦黑。这鹅毛大雪从芙蓉楼出来便下个不停,如今地面积雪已有二三尺之深。 “救……救我……” 此时马车正经过一片荒地,这忽然传来虚弱的求教声甚是诡异。我悄悄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 “放开你那油手!” “啊!” 墨棠朝我一瞪,突然出声给我下了一跳。 这一下,打瞌睡的晴雪和云逸纷纷清醒过来。我这才撒开手,但依旧厚脸皮的往墨棠身边坐了坐。接着便迎来他嫌恶的目光,反正我全当看不见。 “君起!下车去看看!” 墨棠冲外面驾车的君起喊到。 君起应了一声后,马车便幽幽停下。 “大人,是一冻僵女子。在车辙下,正以胳膊挡住马车前行!” 不一会儿,车外君起的声音想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不见人!” 说罢,我赶紧起身,拍了拍可能挨到墨棠的一角,坐到了马车内离墨棠最远的距离的位置。 墨棠看着我眼角一抽,对车外沉声道:“先救上来再说!” 很快,这昏迷的女子便被送上马车。 这女子倒是面容清丽,肤若凝脂,可能冻得久了,面色中竟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惨白。想必是这女子路经此处,忽遇大雪,饥寒交迫,便晕倒至此。 我将身上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具体救治还得回府。片刻后,这女子面色由青白渐变红润,胸口也有了些许热气,鼻翼间隐隐有轻微扇动,虽气若游丝,但这人算是救过来一半了。 见此,我赶忙催促快马加鞭回府。一刻钟后,君府。吩咐小厮将这女子抬回客房后,我赶紧拿热汤浇灌,悉心照料。一个时辰后,这人总算救了回来。 又一时辰,这女子悠悠转醒。看着我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可是姑娘救了我!” 我颔首,示意她安心躺好。 “姑娘姓甚名谁?又是何故由此遭遇啊?” 我帮她掖好被角,一面喂她喝药,一面轻声问道。 “我姓叶,名思琪。至于这番遭遇,便说来话长了……” 这位叶小姐将我手中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这不是苦药,只是一碗白水。 “我虽非官家小姐出身,但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两年前结识了青清哥,他叫顾清,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高。 他是一介书生,我俩相知相恋。直到我父母知道了这门亲事,父母嫌弃他一贫如洗,仕途也无望,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清哥心灰意冷,我也跟家里闹翻,一气之下就卷走家里进货的银钱,跟他私奔了。” 她一顿,眼神晦暗,没有焦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从此以后会幸福自由,哪想到,自那以后,清哥心灰意冷在无心仕途,反而想着如何做生意赚钱,以一雪我父母曾给他的前耻!” “那,若是找不到呢?” 我刚问,就见墨棠瞪了我一眼。“哼”我这么惜命自当了解清楚为上。 “姑娘真是说笑了,若实在寻不得百年那凡人寿尽,你们自然回归……” 那道长摇了摇头解释道。大概只有我会这样问了吧。 “为了不破坏人界秩序,你们不必受轮回转世之苦,尘缘水会将你们的精元打入有缘人的肉身,他们就会陷入沉睡……” 这长老也算答得明白。但是又有新得困惑随之而来。 “‘人杰’,那是什么?还有,失忆了我怎知任务是何?” 此等大事,我自当打听明白。 “‘人杰’,老夫也不知道,只是书中有记载。而后一个问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失忆后自会有人指引你们……” 这道长微微一笑,道很是和善。 “那我们为何要去找呢?” “天地灵气不断枯竭,唯有灵泉出世方可解此困境……而要灵泉现,必要三花会顶才可。 三花,即天地人三字诀。” 另一个道长接着答道,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之前岁月,太子忙碌怕是寻得天子诀了罢……” “正是……”墨棠点头答道。 “而接下来就差人字诀和地字诀,你们即将去寻的就是人字诀的‘人杰’,至于如何完成就看你们机缘了……哈哈哈……” 果然是他们不去,所以才这么轻松吧。 “姑娘不必太过紧张,一切皆有缘法。若寻得天泉,姑娘即为它的有缘人,灵力还是修为或是劫数,到时它也自会助你……” “哦!那就好,那就好……” 刚了解个大概,就听一小个子长老道,“时辰到了,请太子殿下速速准备……” 妈呀,站在井口一望,那真是深不可测。关键我是旱鸭子可不会水,这好处爱谁要谁要,我现在逃赶趟不?想着就悄悄小步往后挪…… “晚了……”墨棠这家伙抓住我的胳膊,可能为了给我留脸,密音入境把这俩字儿传到我耳朵里。 第311章 他揽着我的腰,猛的就跳了下去。 “救命……”我刚起唇,就被他禁了声。 “抓紧我……别怕……” 我的心狂跳不止,怀疑刚才听觉出了问题。 “哎!你们等等我啊……” 后面,是云逸的声音。 “太子殿下都下去了,你还在家给老子墨迹,快去……” 接着是生如洪钟的吼声。 “啊……爹你别踹我啊……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听见云逸在后面吭吭唧唧,我瞬间忘了害怕,抬头就想笑。 “呼……” 又一破空之声。似乎还有人下来,但丝毫没有动静。 “云逸,你后面还有人么?” 我抓着墨棠的腰快速下落,还不晚和云逸搭话。 “按理说应该没有……管他呢,也不知道这次好不好玩……人界有什么宝贝没有……”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那尘缘了托着我们,带我们打着旋的向下冲去,也不知还有多远才到人界。天后那句话也不能让我心安…… 忽的速度加快,接着垂直下落。我还来不及惊呼,就失去了意识…… “小姐,你快醒醒啊……咱们做的事被堡主发现了……” 我混混沌沌,被一双小手摇啊摇的,摇得心烦意乱的。揉了揉眼睛,直起身靠在椅子上。眼前的丫鬟,急得红了眼圈。 “你刚说什么?”我问道,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我们陷害那贱人,使堡主误会导致她骨折再不能跳舞……现在堡主找到当事人……我们做的全都暴露了……” 这小丫鬟咬着唇急急道来。我看着她的脸,恍恍惚惚刚要再问,滔滔江水般的记忆就铺面而来。 “我,姓杜,名梨浅,杜家庄知县此女,乃一小妾所生!而我面前的丫鬟,名唤樱桃,是我贴身的打丫鬟。 而她刚刚口中说的的贱人,也是我常唤的,是我嫡亲的长姐。名唤杜琼华,她母亲早亡,所以家中的大小事物,都为我小娘做主。虽未苛待她,但是我在,自然给不得她好脸色。 而那樱桃口中的堡主,名唤君墨棠。是我们这集权利,地位,财富于一身的美男子。他的母亲与杜琼华的母亲是手帕交,早早二人就定下了娃娃亲。 但是琼华及笄礼上,我一眼就相中了那男子。为了替代琼华嫁给他,我坏事可没少干……” 我揉了揉太阳穴,总觉记忆不太真实。关键我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 “就打最近一次来说吧!我娘虽是小妾,确是毒谷后人,我毒术自不在话下。我悄悄下毒给墨棠奶奶,就是老夫人。后,买通他家下人,直接嫁祸给杜琼华。 老夫人是他至亲,纵然杜琼华撕心裂肺的哭诉解释,他也在未理会…… 但到底是多年娃娃亲,有些情面且要些脸面的,幸得我药下得不清,老妇人幽幽转醒。总是未送至官府查办,确对琼华再也闭门不见……” 我本来以为高枕无忧,晚些看望老夫人,联络下感情,中午就出了这事。 听樱桃讲,“我那长姐倒是一烈性子,留书一封。从十米高的阁楼,纵身就是一跃…… 老夫人醒来也不信,琼华能干出此事。毕竟有着年少的情分,墨棠就去找人查,这一出门就逮到了要偷溜出堡的俩下人……如今正严刑拷问呢……” 我总觉这一切发生的过分离奇,这为了个男人勾心斗角的,我之前难道不累吗? 拍了拍依旧发蒙的脑袋,道“那,那我现在不在陷害琼华了,还来得及吗?” “我的好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这大概是您第七,哦不,第八次勾陷那贱人了……” 樱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指着我想办法呢。 “那,你说咱们现在悄悄逃跑,隐世避避风头可好?” “小姐,你不是不知道君堡主的势力,你一有异动,整个杜府都会被包围的……即使侥幸逃脱,三里地绝对会给您逮回来的……呜呜唔……” 说着,说着,樱桃眼泪瓣儿就往下掉。 我忽的叹息,几乎已经梳理过来,我就是那坏小妹了。樱桃看我如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垮着小脸。 “咦!多久了……那君堡主怎的,还不来抓我去府衙……” 樱桃进来已经好久,我印象里的君墨棠也不像腿脚不好啊? “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他此时不来,必定是在琼华小姐床前忏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来了……小姐你还想吃点啥不……” 樱桃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忏悔?我干的坏事,他为何忏悔?” 我疑惑不解。 “自然是因为你的嫁祸,他心中对琼华小姐产生怀疑,他的不理不问才让琼华小姐心如死灰,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原来如此,是自责罢! “不过,也不算最坏,听闻昨晚有采花贼入了琼华小姐闺房,但恰好小姐去了阁楼,那贼人扑了空……‘’ 樱桃自己到了杯水,坐在凳子上。 “咱家何时这样不安全了?再说琼华昨晚上上阁楼干嘛……” 我紧了紧衣领,不放心道。 况因错被悔婚的女子,还比不得青楼妓子。就是采花贼得手,也没人会声张…… 至于,琼华小姐昨晚去阁楼,自然是要跳楼,所以才有今天这出……” “安全问题,小姐自不必担心。有琼华小姐在的地方,是不会有歹人非礼您的…… 而且,还不是您花钱让人讹传,说琼华小姐毒害堡主奶奶,堡主悔婚的?大小姐性子烈,那受得了这个? 哟!听起来,我真是又坏又有心机! 不过什么叫有她在,是没人会非礼我的?这我就不乐意了,也不是不乐意就是别扭的很。这樱桃,句句为大小姐抱不平,我很是不爽。 伸出手指就褚了过去,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我真希望现在不是你那边的人?” 你个小蹄子,我就要在撮她的头。她干脆拍拍屁股,起身走了。走前还生无可恋的对我叹了口气,后帮我掩好门,留我一人发呆等死。 第312章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也敢来这儿放肆?” 那人眼睛一瞪,胡子一抖,一脸的江湖骗子面相。 “你才是……”i 我刚开口,就被墨棠拉到身后。 “小生初蹬贵宝地,见如此情形心生不忍,可能像尊者询问个一二?” 墨棠在身后对我打了一手势,语气中倒是给足那人面子。 我这才看向那绑着的小人,他轻阖双眼,表情淡然。脸上满是污泥,已辨不出个模样。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第313章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你我各出一题,答对或做到即可,前提是自己一定得做到。” 这小孩儿一脸自信道。 “听起来是像那么回事,那你先出题吧!” 我深觉有趣,跃跃欲试。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虽然你也可以直接杀进去,但是费时费力不说,还会误伤那些无知的村民,还会暴露了押送的物资,难免没有坏心的路上在打劫我们。 若按晴雪所说教训那恶婆婆,可能我们一时出了气。但我们一走,事后婆婆的怒气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那女子,我们反而是害惨了她。” “啪啪啪” 我言罢,墨棠起身拍手道:“倒是君某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杜家二小姐,也是有仁心善意的时候嘛!哈哈哈……” “那你看看!” 话是好话,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看着起身走远的墨棠,我困惑的挠了挠头。 我和小豆包对着桌上饭菜风卷残云了一番,也打算上车。 “小豆包,我赢了你的题,是否该拜我为师了?” 马车缓缓而动,我浅饮一口山楂冰糖果茶消食。悠哉悠哉的看着小豆包道。 “算是你赢了,但你还没出题呢?我不算输。” 小豆包很是固执,但我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 “容为师想想……嗝!” 我不客气说道,这最后一下,车一颠还颠出个嗝来。赶紧溜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我失态,方才安下心。 “哈哈……嗝!” 小豆包刚想笑话我,就被自己的饱嗝吓了一跳。他刚才那一顿吃的比我还多呢! 我俩都忍着不说话,身体一颤一颤的偷偷打嗝。 “沙棘果喽!买沙棘果喽!西域特有的果子,十个铜板一斤!” 挺着叫卖声,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小果子橙黄的模样,酸酸甜甜的,治疗消化不良正好,还能美容养颜。只是不太好保存,所以很少见,记忆力只吃过一次。 “臭乞丐,一边去,滚……” 只见是一位衣衫烂缕的大婶,被他一喝,险些摔倒。这果子是好果子,就是摊主穷凶极恶得很。 “停车,我想到出什么题啦!” 我一出言,他们几个皆有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车也听了下来。 第314章 “嗯,我的题目就是你去买这沙棘果!” “这么简单?” 小豆包满脸疑惑,好像我在骗他一样。 “但是我不要一斤的,只要嗯,我吃50个就够了,就要50个,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 “我买回来,查一下不就好了吗!这又有何难?” “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小豆包点了头,我从荷包摸出一枚铜板给他递了过去,“去吧!” “这……一斤是个铜板!是不是给少了?” 小豆包盯着这铜板说道,生怕这一个铜板一会儿也没了。 “要是给你正正好好,要你何用?” 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我忍不住看着摊位上的果子咽了下口水。 “这小贩,一看就是惯会看人脸色的,而且都是按斤称重,你这按个数买?怕是……” 云逸都为这小豆包着急,求情道。而我啥也看不见了,眼里都是那酸酸甜甜的果子。 “哎!” 小豆包叹了口气,下车蹭着步子去买沙棘果了。 “给我……” “去,一边去,哪来的小孩儿,竟耽误我做生意……” “我……” 小豆包有些露怯,扫了眼我们。在我们鼓励下他再次开口了。 “我要五十个沙棘果!” “小孩一边儿玩去,再说你有钱么?” 摊主不等小豆包开口,就挥手将其哄走。我大怒,那可是我徒弟,我还没欺负过呢!我蹭的就跳下车,将小豆包一把拉到身后。 “给我称一斤沙棘果,但是我要知道一斤有多少个才会买。我们车上人多,五十个要放一个袋子里。” 我一边抛着手里的元宝,一边漫不经心说道。 “好说,好说,姑娘稍等。” 这小贩子,本来略有不耐,但一看我手中元宝,有眉开眼笑了起来。 “1,2……520,521。数好了,一共是521个,前面九个袋子都是五十个,最后一个71个。姑娘您看?” 这小贩子,一脸谄媚的望着我或者说是望着我手中的银锭。完全看不出,他之前辱骂乞丐大叔的嚣张跋扈。 “噢,那谢谢您!给您,就不用找了!” 我提起前面九袋中的一袋,抛给他一枚铜板,拉着身旁呆住的小豆包便走。 “哎!姑娘,不是这么算的啊……” 后面小贩恍然大悟,想追过来,又怕离开果子被偷,只能喊了两声,一跺脚。叹气道了声“倒了霉喽!” 我拉着小豆包走至乞丐大婶面前,只见她怀里还抱了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头发稀疏发黄,头大四肢却细瘦。 “大婶,我懂得医术,可否帮您孩子瞧瞧?” “那谢谢姑娘了,老婆子没有诊金,只能给您磕头了!” “无妨!” 我赶忙拦下,一番搭脉,发现并无不妥,只是严重营养不良,或者说是常年饥饿导致的气血不足。 “孩子没事,多加强营养便好。现在进补不会影响发育。” 那婶子,听我的话眼睛由暗淡到光亮,再到灰暗。我立刻明白了她的难过。 “呐,这是给孩子进补的,剩下的您留下做点小生意,也可糊口啊!” 说罢,我趁她不查,一把将刚才戏弄那小贩的银锭揣进她怀里。她反应过来,便要揣还与我,又顾及自己脏手会弄脏我的衣裙,只是追着要双手递给我。 我跑两步上车,推帘喊到:“婶子快回去吧!照顾娃重要!” “谢谢!谢谢恩人!” 她看追不到,拉着娃,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道。她虽是满眼泪花,但眸子已填满了光彩。 “小梨浅,你相识虽短,我却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好说,好说!” 面对云逸的夸奖,我尽量谦虚的回道。 “是啊!梨浅你整治了那嚣张的小贩,还顺带救了一对可怜母子。也就你这样的才配做我穆晴雪的朋友!” “哈哈!我也是一时才想到的!姑娘原来姓穆啊!我今日才知道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晴雪头一次提起自己全名,我听见不由得一问。 “嗯,说来也奇怪。就是那日大师傅走后的第二天早上,突然有的这些记忆,就像做梦一样。” 她说着还甩了甩头,似乎难以置信。我也未再问下去。毕竟手里捧着新鲜的沙棘果,能忍得住才怪。 我赶忙将手中的沙棘果洗净碾碎,在加俩勺子蜂蜜。 小豆包仰头对我是一脸敬佩,但墨棠这家伙竟雷打不动,象征性的恭维我一下都不肯。心中不爽,张口也是阴阳怪气:“可惜我啊,一个小女子势单力薄,不像咱们君大堡主财大气粗,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我说罢,还特意撇了他一眼。 “勿以善小而不为,二小姐做的没错!再说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多大能出多大力,二小姐莫要妄自菲薄!” 听罢,云逸和晴雪“噗嗤”一笑。晴雪拍了拍我的背,认真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在我心中,浅浅是好样的!” 墨棠这货不鸣则已,一鸣真是气得人七窍生烟还没地儿说理。我闲着没事酸他干嘛,自己倒被讽刺个没趣儿。 还好车厢内有冰鉴,忙取出一些,冰狠狠砸碎。最后连同少许清泉水一同倒入沙棘果汁中搅拌。这果子酸甜的芬芳立刻充满整个车厢,被墨棠搞坏的心情都灿烂了起来。 “小豆包,你是不该拜师了?” 我心情好的提醒他道。 “哦!师傅请喝茶!” 这小豆包还挺上道儿,也愿赌服输,赌品尚佳。他向前一揖,递过一盏茶。 “俯首作揖谢师恩。呐,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傅了。” 我拿起茶,浅饮一口道。 又学着画本上的话,继而道:“江湖险恶,咱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 “师傅,你不会抛弃我吧?” 小豆包眨着眼,一脸担心的问道。 “说什么呢?不吉利,掌嘴!” 我皱眉,佯怒道。 “我……” 小豆包憋着嘴,很是无辜。 “好了,开玩笑呢!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沙棘果汁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送你了!” 第315章 我一把将跪着的小豆包拉起,顺带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将斟好的一杯果汁放在他手里。 “师傅……你……也太抠了吧!” 小豆包摸了下被捏的脸蛋,抬眼望着我。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 我拿起扇子,便想教育这小豆包一下。 “啊!谢谢师傅!” 果然是个识趣的小徒弟,最近两日修养,这小豆包白嫩了不少,养眼多了,这徒弟收的值。 “大家都有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真好喝!” 刚才就盯着的晴雪和云逸,听我招呼,赶紧一人一杯。小豆包又拿了一杯递给墨棠,他明明是我徒弟,咋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 第316章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向我问道:“那群主您就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轻轻一笑,不答反问道:“难道我问了,你就会轻而易举地告诉我吗?” 她一时语塞,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轻笑出声:“这不就完了!我这人虽然好奇心强,但也不会强人所难,这个你是倒大可放心!” 我一顿,将她擦完药的手轻轻放下,继续道:“今日,我不过一时看不过眼,所以抱了个不平,救你不过随手为之,左右与我利益无损。所以,你也不必为此感激我。我次般不是好心做了坏事就好,也许你挨了这顿打,便可以留下来呢!” 他露出一丝苦笑,神色淡然道:“郡主多虑了,您看见时,它们已然决定将我暴打一顿,然后在发卖出去。所以说,我的命确是郡主救下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跟本郡主出去吃香喝辣,顺道……在将你想办的事儿也一并的给办了!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最后两句,她身子一怔,抬头看向我,然后点了点头。我身边除了杜若,又有了另外一个小丫鬟,杜可爱! 次日,薛家庄。老妇人带了一众的丫鬟婆子,她如同众星捧月一般,靠坐在中间的躺椅上。丫头扇子扇子,旁边还放了不少的冰来吸热。 老夫人急切道:“郡主,我们现在开始吧!可需要用什么珍贵的药?尽管朝他们吩咐下去!” 我摆了摆手,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漫不经心道:“老夫人应该听说过是药三分毒,五谷乃天地之精华,这些时日,老夫人只要同他们一样吃食便可!” 说罢,我一指不远处的那些庄稼汗。说实话老夫人这种病,就是荤腥儿吃多了,刮刮油变好了一半儿。 她刚想辩驳,我一瞪,她便没了声音,片刻后,她出声问道:“郡主啊,你说我这睡不安寝,食不下咽,浑身无力的,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啊。” 我站起身,笑吟吟的答道:“昨日我已经给您把过脉,从脉象上来看您这病是惊恐忧思所致啊。” 老夫人一愣,“惊恐忧思?” 随即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不假,人年纪大了,总是容易往坏了想。而且看着这头发一根儿的发白,免不了……” 我心中暗道:是啊!日子好了,生怕活着短啦!要不然怎么总有皇帝,追求长生不老呢? 我刚一愣神儿,就听见她问道:“那一郡主所言,除了饮食,老身还需做些什么?” 我一本正经道:“恐伤肾,忧伤肝。肾虚则身无力,头发白,肝淤则视不清,食欲差。您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强肾健肝。” 她点了点头,“那依郡主看……” 我一屁股坐下,拿起个果子,沉声道:“办法是有的,就怕老夫人不愿意去做!” 老夫人站起身,急切道:“郡主你说吧,只要是能治病,你怎么说,老身便怎么做。” 我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再次确认道:“真的啊!” 老夫人对我的质疑表示不满,连声道:“当然了,老身绝无戏言,哪能不认真呢?” 听见她如此说,我才扔掉了手里的果子,站起身来,一面比划一面说道:“既然老夫人如此说了,我便给老夫人示范一番。人的肾在这儿,弯一下腰,这叫叩肾。猫猫腰,就是强肾自疗。您看,这是扣肾。” 说罢,我就做了一下。 “郡主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这样,这样对吗?” 说着,老夫人就照我的样子做了起来。我连忙凑到她面前,指导着说道:“您先把两腿绷直了……弯腰,直起,对!” 夫人太久不动,猛然直起,东倒西歪。我连忙叮嘱道:“哎!老夫人您可站稳当了!” 这一下,给身边的人吓得够呛,身边的婆子刚要去扶就被老夫人一手甩开,不耐烦道:“没事儿,你们都起开!你们是不是都要阻止我,想让我少活几年?” 她这一嗓子,顿时就吓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 我站在她前面,继续喊道:“弯腰……扣肾……抬起……” 老夫人来了兴致,亦步亦趋的跟我做着。我唯恐她跌倒,也不想一直站在前面累得慌,便伸手招了身边的婆子来喊。 于是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远远看去,老夫人不住地朝那婆子行礼,兴高采烈,拦都拦不住。 只见老夫人满面笑容,不停的喊道:“弯腰,扣肾,长命百岁……” 我则躲在树荫下,喝着凉茶,吃着西瓜。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老夫人,万万不可呀,这,这分明是胡闹嘛!” 我这一回头,果然不出我所料,夏太医无疑。看他这风尘仆仆的架势,怕是一知道消息,并赶来阻止我吧。 我站起身,用食指淘了掏耳朵,这才懒洋洋道:“夏太医,您早哇!一年以前,您便说我胡闹。谁让我有这个本事呢,我这闹着闹着,世子的病不就就好了么?” 夏太医看见我有点打怵,支支吾吾道:“你……不过投机取巧而已!” 我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他,只觉得有些好笑。两步走过去问道:“我承认之前救了世子的命确实抢了你的生意,要不这次我退出,让给你?” 夏太医被我气的一甩袖子,冷哼道:“谁用你……” 然而,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便不满地打断道:“那可不行,老身刚出了些许的汗,刚觉得舒坦一些,郡主可不能走!” 夏太医:“……” 我摊开手,朝夏太医得意一笑。这时,身边几个大胆的婆子看着夏太医的眼色,也上来阻拦,不住的规劝道:“老夫人,不是奴才多嘴,这实在是有失体统啊!” “是啊!这让人看笑话啊……” “都知有病吃药,郡主这方法,我们是闻所未闻啊!” …… 第317章 一时间下人婆子七嘴八舌,场面混乱不堪。老夫人气的一跺脚,厉声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这一嗓子下去,四周瞬间鸦雀无声,老夫人回过头朝他们吼道:“你们都知道什么呀!郡主奉皇命而来,叫老身扣肾,连连身子骨,以求长命百岁。你们这帮狗奴才,没有一个出好主意的,就会看热闹,说屁话,真是少见多怪。” 老夫人吼完,转过头对我笑呵呵的说道:“郡主,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明日一定要在教老身几招练身子骨的好法子。” 我一笑,连连点头:“好说,好说。既然老夫人有家事要处理,那怜玥便告退了。” 说罢,我微微俯身,抬腿便走。这山庄如此好风光,我正好走走看看,也不虚此行。 此时,我刚开始用早膳,老夫人的婆子便站在门口来请了。我一面满口应着,一面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这才慢腾腾的站起身,随他们过去。 老夫人神采奕奕,一见我进来,便笑吟吟地说道:“郡主啊,经过你昨天的调理,老身的胃口好多了,夜晚睡觉的起身的次数少了。果真是十分有用,十分有用啊!”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累了半天,当然管用啊。 忽然老夫人一顿,有些晦涩的说道:“只是这扣肾做起来,老身就要对那群婆子点头哈腰的,总有烂嘴婆子和下人在后面嚼舌头根子。” “哦” 我点了点头,算是了解。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郡主,要不今儿,就换个扣肾的法子吧?” 我略微思忖道:“要换个疗法啊,老夫人,有一种法子,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老夫人兴致勃勃,摆了摆手,浑然不介意的说道:“有什么不当讲的呀!只要是给老身治好病,让老身健健康康的,郡主,你只管说就是了!” 我眸子一转,反问道:“不知道老夫人,您可见过那些农村乡下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婆子吗?” 老夫人一拍大腿,“见过啊!那些人真是粗鄙的狠,吃的也是难以下咽。可是奇怪的是,那些人的身子骨怎么那么好呢?”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也正是我要跟老夫人说的,这乡下的老婆子呀,都七老八十了,那身体还都健健康康,硬硬朗朗的。就是因为他们打年轻的时候,都要干很多活计,其中有一件事情,这谁都免不了的。” 老夫人被我勾起了兴趣,抻着脖子连声问道:“那是什么活计呀?” 我略一思索,直接吐出俩字:“拾粪。” “拾粪?” 顿时,老夫人就惊叫出声。 “对,拾粪。” 我点了点头,继续胡诌道:“拾粪这种活计啊,它看似简单,其实它……它对全身都有好处啊。只是这对老夫人的贵体不甚雅观。我还是不说为好,不说为好啊。否则,夏太医又要骂我胡闹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连连摆手,实打实的欲擒故纵,吊人胃口。 老夫人听得心里痒痒,急切道:“说,郡主快说啊,你这可真要急死老身了。谁若敢说三道四,老身便拔了他的舌头。” 我一面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一面说道:“在屠苏松阳这一带呀,用的拾粪的工具啊,是这个小铲子,看见牛粪羊粪驴马粪啊,拿小铲子这么一铲,然后往粪筐里那么一磕,就算拾起来了。” 我一顿,继续绘声绘色的给她介绍道:“这渭水一南啊,这粪铲子啊,它就不是平的,是这样勾起来的,叫粪耙子。看见牛粪羊粪驴马粪,拿鞋底子一挡,往鞋底子跟前儿那么一勾,就算拾起来了,再往肩上的背篓子上这么一磕,这就猫腰了。” 说罢,我就再次俯身做了一遍,一面做一面说道:“这就强身健体了。锻炼了肾,也养了气,强精补肾。不知老夫人……” 老夫人一愣,狐疑道:“郡主,你是说让老身去拾粪?” 我连忙摆手,说道:“不,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这拾粪呢,不光能强身健体。关键更重要的是,老夫人您可以借此体察一下民间疾苦,忆苦思甜啊,看看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呀!咱们先皇还曾微服私巡,下田种菜不是?” 听到这儿,老夫人连连点头,满面春光的说道:“嗯……这话儿,老身爱听。” 忽然老夫人一转头,疑惑道:“咦!这院子里哪有什么猪粪牛粪羊粪驴粪的?” …… 半个时辰后,在王婆子的帮助下,老夫人换上了粗布麻衣,打扮成农家婆子的模样。她一面照着镜子,一面对伺候自己的王婆子说道:“你也不要干站着呀,怎么着,你也得装扮装扮啊。” 那王婆子憨憨一笑,问道:“老夫人,奴才能装扮什么呀?” 老夫人撇了一眼王婆子身上的软绸袍子,不满道:“老身是去捡粪的,你也是个捡粪的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又出现了。以夏太医为首,带了一帮的丫鬟婆子前来,不住的劝道:“老夫人,如此万万不可啊!”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镜子,起身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老夫人,您年事已高,又是身娇体贵,怎能去乡里拾粪哪!” “您可是丞相之母,您可千万不能这样啊!” “您可不能偏听偏信啊……” …… 老夫人一跺脚,气呼呼道:“夏太医,你来为老身看病老身感激你,也是对你礼遇有加。但是您不能恃宠而骄,阻拦老身治病吧!” 夏太医抖着手,喘着粗气,不住的辩解道:“老夫人,我说的是实话啊,那……那个捡粪怎么能长命百岁呢?还有那个猫腰扣肾,分明是一派胡言么!郡主年轻,性子跳脱……” 老夫人一叉腰,打断他的话,反问道:“那照夏太医之言,老身竟是老不中用了,所以才听信郡主这一派胡言?还是说皇帝不中用了,竞派来个不懂医术的郡主?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第318章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是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皇子,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可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皇子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皇子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皇子,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是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皇子,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可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皇子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皇子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皇子,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是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皇子,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可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第319章 我他忽的抬手,屈起两指便朝我弹来。 “别弹,疼……” 我熟练的抱起头,向后便躲。忽的,我俩皆是一愣。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屈起的拇指和食指,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何会有此举动。 我默默的挠了挠头,惊讶于自己身体这下意识的反应。他刚动,便知道他要弹我脑瓜蹦。 而我,搜索整个记忆,似乎也没有这个片段。 “但,我总觉得这样对你轻飘飘放过,任你继续逍遥自在,心里不甚舒服。”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眉毛挤于一处的纠结道。 “就,罚你去药王谷修习医术,直到可以治好琼华的腿才准回家!” 他想了下,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杜梨浅,谢堡主罚!” 我赶紧答应下来,不,是谢了下来。 此时他被我说懵了,唯恐他回家转过味儿来。到那时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对我个小女子耍赖皮不成? “三日后,我定亲自押送你去……免得你生性狡猾,半路逃走……”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好些疑惑。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提剑便走出了门。 而我,泄了气,一屁股便坐在了凳子上。摸了摸脖子,命可算保下了,腿也还在。我望着那踢碎的门框,发呆。 之前,脑子里的记忆如梦似幻。而此时,看着地上门槛的木头碎片,似乎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事实。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动便觉后背汗水沾衣十分黏腻。“咕噜噜……”一声空鸣,才觉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樱桃!你个死丫头去哪了?” 我捧着干了的茶壶,嘶声力竭的喊道。 “唔……小姐,您还……在啊……” 忽然,从门口拔出来一个小脑袋,弱弱的回道。 “你是眼睛劈叉了么?我可好端端坐着呢!可不像某些背信弃义,没良心的……” 我冷哼。这丫头片子是必是看墨棠气势汹汹而来,赶紧躲远了。 “咦!这玉扇好生漂亮,怎不见小姐以前拿出来过?” 那丫头自知有错,蹭过来小心同我搭讪。我心中有火,装作听不见,故意冷着她。 这小妮子便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莫不是,小姐从大小姐那抢来的?” “你咋不说,我小腹上的肥肉也是从大小姐那抢来的?” 我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忽的脑中闪过记忆,我以前就是这样的,而且以此为荣。深觉诡异,不觉用力甩了甩头。 “小姐,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 她狐疑的看着我。 “去弄点吃的,在备上热水。我要吃饱喝足,在好好洗洗晦气……” 这一上午的折腾,早已体力不支。赶紧挥手打发这丫头出去…… 舒坦日子总是快如闪电。九顿佳肴后,便是君大堡主的亲临互送。既如此热情,咱就随他走那么一遭。 墨棠这人倒是很君子,对外只道是自己误会了琼华,并未提及我做的这些龌蹉事。也替我此次出门,向父亲编了个妥当缘由。虽然他前三天登门便要杀我,但此时我内心还是感激他的。 听说药王谷很远,路程就得几日。于是我三日做的最多的,便是监督小厨房给我赶制路上的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卤味,牛肉干,甜蜜饯,打发寂寞的一干等等…… 由于这是对我的惩罚,自是不可能带上丫鬟仆人的。于是清早,我和几大箱子零食便一同出了门,只是我是走着出门的,他们是抬着出门的。 墨棠看我出来,未发一言,直接在前面引路。直到看到我后面跟来的箱子,忽的的瞠大双目,道:“二小姐,莫非是打算一辈子在药王谷赎罪?” 我摆了摆手,道:“非也!仅零食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恐上路而不够。” 他冷哼一声,懒得与我在言。让我自行将箱子安顿于后面马车,再去第一辆与他同程。 我这一看,天呐!这简直一个是车队好么? 一长列的马拉的平板车,上面一麻袋一麻袋,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何物。 车队两侧是并排而立带着刀的打手,肌肉鼓起,打着赤膊,很是凶悍。 我指挥自家小厮放置了箱子,赶忙小跑到第一辆马车去。唯恐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这群凶神恶煞把我给剁了。 本还抱着半路不行,就想来个金蝉脱壳,逍遥自在的游遍山野呢!看着架势,那些也只能自己想想了! 走到这第一辆马车前,我真吓了一跳!这哪里是马车,分明是由八匹马拉着的小房间! 这车棚外面装饰极颜色倒是极为朴素,可细一瞧,这料子分明是那贵到吐血的云锦缎子。 果然,这真正有钱人的汗毛都比我大腿粗。我颤抖这双手掀开门帘,只见那墨棠正慵懒的斜倚在对门的小塌上,一只胳膊随意在塌前的小几上随意一搭,食指慢慢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另一只手执起一本古卷,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见我进来,抬手示意我坐与右侧小塌,待我坐下,他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我刚一落座,就见对面小塌上正躺着一红衣公子。这公子,以书掩面,正睡得沉静。这从红袖伸出的手臂,竟比寻常女人还细白几分,衬得红衣都多了几分滋味。 待我坐稳,墨棠放下手中的扳指,回首轻拽了一下小塌旁边的麻绳,便听外面银铃一响。紧接着,我们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马车刚走不到百米,便见那少年手指轻微一动,接着一手拍落脸上的书。挣扎着起身,而后两手后伸的抻了个拦腰,揉了揉迷离的双眼。 朝墨棠看去,道:“咱们这算是逃出生天了?昨晚这给我累的,现在腰还酸呢!” 墨棠刚要开口,这公子忽而想起什么,转脸盯盯的看我。 一脸好奇的道:“你就是那个伶牙俐齿,能我表哥剑下逃生的,杜家二小姐?” 这一回眸,可真是目光流转,姿态风流。 “伶牙俐齿不敢当!实话实说而已!” 我颔首,谦虚答道。 第320章 “呦!爷就稀罕你这种会说话的小丫头!本以为这一路上跟表哥这闷葫芦定然无趣,到没想到来了个你这么小可人儿!” “咳咳咳……” 那正读书品茗的墨棠,忽的呛了一下,抬首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沉声道:“她可不是你的那些小可人,是只货真价实的小蝎子,小心蛰死你这乱撩的骚包。” 那公子拍了拍胸口,盈盈双眸望向我。 朱唇轻启,道:“杜二小姐,看样子就是名门闺秀,善良持重,怎有会忍心害小生呢?” “名门闺秀不敢当,小家碧玉而已!公子潘安之貌,着实谬赞了!况,行医救人乃本性使然,君堡主说笑了!” 都说美好的友谊都是从互夸开始的,此话看来果然不假。我心情大好,连刚才看见持刀大汉的恐慌也消失不见。我俩互相恭维,墨棠见阻止不了,便摇了摇头不在看我们。 “嗯,小生姓云,单名一个逸字。二小姐可同表哥一样,唤我云逸便是。” 这少年像拱了拱手,难得正经。我看了他这打扮,只叹还是风流的多火烧云! “小女子,姓杜,名梨浅。寻常唤我梨浅便是,大家以后就是朋友啦!” 我抱了抱拳,努力的示好道。 毕竟这墨棠可是冲我拔剑过的,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经,得感慨跟室友搞好关系,如若有个万一,也好帮我拦下,让我多跑个几米也好! “梨浅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我前几日半夜滚下床摔到头,第二日醒来总觉一切陌生不已。只有你和表哥让我觉得熟悉。” 后半句,他挠了挠头,望着我说道。 “咳……够了啊!天天不务正业,我带你出来可是答应了姨母,督促你功课一丝也不能落下。” 墨棠似乎实在听不下去了,把书在小几上一扣,打断云逸这话痨。 “表哥,人家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嘛!” 云逸可怜巴巴,竟然堂而皇之撒起了娇。要不是直接他拿剑抵着我的喉咙,给我造成很大心里阴影,此时我一定早就忍不住,“噗嗤”的乐出了声。 “滚犊子……在不正经,信不信把你扔车外面去……” 刚才还慵懒至极的墨棠,脸色如同身上的墨袍一般,竟是黑的可怕。两指紧紧捏着那枚白玉扳指,好险没被捏碎。 “那么大火气啊……看书就看书……” 云逸憋着嘴,一边弯腰捡起躺在地上的书,一边小声嘟囔道。 “闭嘴。” 墨棠忽的厉声蹦出俩字。 瞬间,气氛就归于宁静。然,这宁静不到一刻,就被打断了。 云逸不知从哪摸出一枚硬币,自言自语道:“成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是正面,那我便安心读书。” 他猛吸一口,皱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便立刻被吸引过去,而墨棠只是勾了勾唇,继续读书。一副了然的与胸的样子。 只听那云逸,闭眼将硬币扣与两掌之中,一边摇,一边自言自语道:“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反面……” “堡主,你猜结果如何?” 我忽而来了兴致,抬眸向那气定神闲的墨棠看去。 “硬币正反我不知晓,但结果都是一样……” 他这解释的倒是莫名其妙。说罢,他浅饮口茶,放下书,也抬眼看了过来。 这时,便见云逸拇指向上一弹,那枚硬币翻转着飞起,又落下,“啪”的一声被云逸扣与手背。 他一点点移开附在右手背的左手,只见竟是个正面。 他瞪大双目,不甘心道:“三局两胜!” 继而又开始了刚才流程。结果第二次抛还是正面,他忽的泄气。 我以为他就要就此罢休,正打算翻出零食打发时光。却余光一溜,发现墨棠也看着他,脸上写着肯定没结束,还有后续精彩的样子。不觉也好奇看了过去,也确实果不其然。 刚看过去,就见他撸起袖子,猛的一咬牙,恶狠狠说道:“如果三次都是正面,就是命中注定我该读书了!” 说罢也不拜可,直接一抛接住。看向我,说道:“小梨浅,要不你帮咱看看?” 我摇了摇头,回道:“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生怕自己开出个正面,正刚升起的友谊之光就灭了。 他眼睛一眨,叹了口气道:“那好吧!相信自己,能写!” 说罢还停了下胸膛,大有壮士断腕的感觉。 他悄悄移开手,先睁开一直眼,悄悄一瞟。 忽的瞪圆了眼,大喝道 :“小梨浅你说得对,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去他的命中注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呸!看屁书啊!” 我可不是这意思啊!我暗叹道。再说这云逸三次正面的手气,真的也是可以了! 说罢,他便向车外一弹,那硬币沿着弧线,很快便消失不见。 又道了一声,“钱币不祥,破财免灾!” 我不觉好笑,这是多不喜读书的人啊!这云逸倒真是个活宝。微微一侧头,便见墨棠对视而来,一脸“你看我猜的没错吧”的表情。 在看云逸,此时正盘立于塌上,腿负气的剥着桔子。我看着馋,也随手拿起自己塌前小几上的橘子剥了起来。瞬间车厢里满是果子的清新。 他这才看向我,道:“云逸怠慢了,这果子有都是,小梨浅莫要客气!” 我两手一揖,连连道了感谢的话!车厢终于从归与平静。 在车厢的公共区域,立着一个简易的书柜,零散的插着几卷书。我正发呆的无聊,便伸手打算取出一本,来打发时光。 只见其中一卷,忽然“嗖”的飞了出来。转了拧了两下身子,便朝云逸的小塌上飞去。 这卷书将自己平铺与云逸身边,娇媚的声音忽启:“公子,这可都一个月了,你怎么还不来碰碰人家?”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确是一卷书。只听声音,怕真以为这是一美人。那声音微颤,最后声线还上扬了三度,像羽毛似的撩得人心痒痒。 只见云逸,猛的伸手一巴掌忽在它脸上。大喝:“过几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瞬间就待了,一侧头,只见那墨棠的脸都绿了。 第321章 刚一指头指过来,云逸便讪讪的说道:“里面有一磁石,之前特意话重金找百花楼的花魁,真真姑娘给录的,一月不看便会跳出来鼓励我……所以,不能这个不能仍……” 还未待他解释完,墨棠随手抄起手边的书卷,就朝云逸扔了过来。云逸正滔滔解释个不停,躲避不及。便见那书卷迎面撞来,“嘭”的一声,似乎砸的不清。云逸堪堪接住下落的书卷,一脸讪笑的朝墨棠示好,就要换回去。 却,突然从鼻孔流出两行鼻血! 看到这,我再也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指着云逸便“哈哈哈……”笑个不停。 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我一面端详这墨,一面惊奇的叹道。说罢,我心中一惊,只是强自镇定下来。 “啪啪啪……” 那周老板在看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他拍手道:“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这墨放在这桌上不起眼一角已经蒙尘许久,想不到今日竟还能遇上他的伯乐!倒真是他的幸运!” “我……我父亲做生意,曾听他说过,所以我猜测,猜测而已。今日在周老板书房里,我是班门弄斧买弄了……” 我摆摆手忙打圆场。 “是啊!我家娘子平日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 墨棠也摆了摆手道。墨棠自从看见那墨便神态不同,似乎也发现了那墨的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从我手中取走墨,“既然如此,今日便用这墨好了!” 说着他便要将这墨研掉。 “这墨价值千金,周老板,这可使不得!” 我拦住,又觉得不妥,忙收手。 “没关系!宝马配英雄么……” 说着便研墨,并同墨棠签字。只是在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相同。总觉得这人一笑起来便阴森森的。 自从入伙儿,他们即使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感到明显不是那么严了。 “那墨?” 我拉了下墨棠衣角,低声问道。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大惊,果然跟朝堂有关。 我没说的是,这墨坚如玉,深如黛,实为墨中极品。而这种墨历来都是皇帝的贡墨! 而屠苏最有可能拥有这种墨的,除了皇室之人,便是丞相薛仁海。因着他喜欢墨宝,当年他又救驾有功,老皇帝便赏赐他每年可分得这贡墨十块。 可是这周老板又同这薛相有何关系?薛相已经为高权重,如此敛财又为了什么呢?本来以为解决了一个谜团,没想到这谜团确是越来越重。 “要不,我们晚些离开?” 我靠近墨棠试探道。 “这会儿,你又不怕危险了?” 墨棠看着我打趣道。 “哎!我可是惜命的狠!” 我紧了紧衣襟继而道:“不过多少有些私信了……” “你不会为了这的吃的吧?” 墨棠翻一个大白眼,转脸朝我嘲讽道。 “切!我才没那么没出息呢!是苗青姐姐!她那么好,说不定也是被骗的呢?” 我不理会墨棠的挖苦,虽然这有好吃的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了。 “哼!” 墨棠冷哼出声,明显不信。 “当然也是为了大人的宏图大业啊!如果扳倒那人,我也算是大功一件。” 我坐在墨棠身边,拍着胸脯大有毛遂自荐的感觉。 “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墨棠拍了拍衣角,起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墨棠以拉生意为目的时常跟着那俩老板出门。我留下来各种想办法去套那苗青的话儿。 只是一提及她家里的事儿,她便各种揭过不提。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有难言之隐。 第322章 今夜乌云密布,我吃和苗青一同泡过温泉便打算离开。只是忽然一阵香风过,我暗叫不好,竭力喊了句姐姐,便昏了过去,恍惚间只觉得两个人影走过。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我脚下一顿,却立刻被红玉给拉走了。听说皇帝的奶娘廖氏,得的是消渴症。之前奶娘为了不让皇帝担心,一直小心的瞒着,今早皇帝突然来访听见俩个宫人的对话,这才发现。皇帝无比心痛,当场下旨招众太医一齐会诊。 而消渴症根本无法根治,再好的医生不够也就是拖延些时日吧了!说来奶奶娘廖氏也是可怜,是落寞是世家之女,家里为了银钱把它嫁作商人妇。 新婚不久,廖氏怀了孩子,结果孩子刚生出来,就逢丈夫乘坐的那艘商船沉船的噩耗。因为廖氏会识字,出身又清明。于是被好心人介绍来到皇家做奶娘,因为那时候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将在这半年内出声。 二皇子容睿自不用说,是皇后的亲子,自然是皇后亲自挑人送来,走个程序罢了!本来廖氏这种没有人引荐来的,是放在奶娘居所储备着的,也不知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使了什么法子,将廖氏留在自己身边,变成了自己的奶娘,可是那时四皇子已经十岁了,是根本不需要奶娘的年龄了! 次日,天一亮皇后娘娘便拉着我急急地赶到荣庆殿,荣庆殿是皇帝赐给奶娘廖氏的居所。皇帝不在,廖氏正沉沉的睡着,面色已经形容枯槁。我轻轻的将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后,我朝着一脸关切的皇后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碧儿朝皇后娘娘走了过来,附耳说道:“皇后娘娘,这个……”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安心诊治的眼神,便急匆匆离开了,大概她一会还会回来,所以她并没有示意我跟上她。 皇后娘娘走后,我起身翻了翻廖氏的眼皮,又在几处大穴上施了针,眼看着昏睡的廖氏就要醒来,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躁动,有个宫人刚高唱了“皇帝……”两字,便被打断。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手忙脚乱的将银针收起,藏到了后面的幔帐里。 我不想跪来跪去,也不想见这个阴晴不定皇帝。心里盘算着,能不见便不见,等他走后我再走也好。 我刚在后面藏好,皇帝便推门走了进来。他挥手示意跟过来的宫人都出去,亲自拿起一旁的帕子沾了水,然后撸起袖子拧干,轻手轻脚的走到廖氏床前,给廖氏擦脸,然后是手,一个是病弱的母亲,一个是孝顺的儿子,就如同一对儿寻常人家的母子。我惊讶的撑大了眼睛,捂住嘴,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逐渐的,廖氏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然后朝着皇帝艰难的笑了笑,轻声道:“易儿来了啊!奶娘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别难过!” 说罢,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皇帝拉着廖氏的手,满含深情的看着廖氏道:“奶娘,您可还认得我?” 奶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皇帝的手,一脸慈祥的笑道:“你是易儿啊!怎么这样问?” 皇帝有些动容道:“奶娘,您再想想,我是当年在御花园里偷二皇子笔的那个四皇子皇子。” 我吓了一跳,这样滔天的秘密可不是我想听的呀。我连忙屏住呼吸,唯恐被他发现在惨遭灭口。 奶娘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皇帝,还是摇了摇头说:“可能人老了,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 皇帝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一茬儿,一面回忆一面继续说道:“当年因为二皇子的笔被偷,但是被偷的时候众多公主和皇子都在场。那笔是父皇御赐的,他自然不敢闹大,而皇子公主都是要脸面的也不可能随便让他收身,这时候我们遇到了正在洒扫的您!” 皇帝看着奶娘,满眼感激道:“是您,您说只要暗照您的要求,就会帮我们找到那笔。因为你跟各宫的王子公主都没什么联系,所以我们当时都选择信任您。” 皇帝拉着奶娘的手有些激动道:“当时您叫所以皇子公主都面向墙壁站着,再用手帕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后您一个个搜查我们的袖口和随身的荷包。 当您从我袖口里搜出那只笔时,我想我一定是完了,当年我本就不受父皇待见,此时若被公之于众,他定然会严厉的惩罚我。从此以后我在众人皇子公主里就会更抬不起头来了,皇室也绝对不会让我这种有污点的皇子继位。” 似乎皇帝沉浸在过去的世界里,面部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笑容,他愉悦的说道:“但是事情并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您把那只笔归还给二皇子后,竟说是在二皇子身边捡到的!本来我是怕的,怕您因为此事威胁我,但是直到您的年龄大了,即将出宫,您也没有在提起,也从未找过我。现在您应该记起我了吧。” 第323章 奶娘微微一笑说道:“我怎么会记得究竟是谁呢?皇家之事本无小事,更别提这种一被曝光就会遭人灭口的了!它只能是秘密,连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你们也不过是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子,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寻常人家,不过打几下手板或者训斥一顿了事。但你们天生贵胄,承受的也要比寻常孩童重上许多。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利用,当时我也是蒙上自己眼睛来搜查你们这群孩子的口袋袖口的。” 奶娘一顿,笑了笑继续道:“还好,当时我是蒙了眼睛,因为那是发生的次日,我就被人用麻袋套走逼问此事!” 奶娘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浑浊的泪水,看向皇帝说道:“我好庆当时是蒙着眼的,否则,那顿鞭子,很可能,我就挺不住将易儿给供出去了!” 皇帝听完,眼泪夺框而岀,他紧紧的把奶娘抱在怀里,哽咽道:“奶娘!我知道,您一定不会的……” 听得我的眼角有些湿润,心中暗道:给人容身的空间,给人转身的台阶,给人改过的机会,这不仅是奶娘本身的善良和智慧,更是一种崇高的慈悲境界和奶娘的人格魅力。 “那,你说我构陷她八次,那前七次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山穷水尽也得挣扎一下,万一有转机呢? “呜呜……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炫耀自己的战绩呢! 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她就受了,姥爷姨娘疼你,责骂两句就算了。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又牵扯到堡主的奶奶,我们完蛋了……呜呜唔……” 樱桃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又带着哭腔,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那我原地装疯,能否免责?” 说罢,我就夸张弄乱头发。目光呆滞起来…… “哈哈……小姐,你装疯卖傻连姥爷都骗不过的…… 小时候比不过大小姐你就干嚎,说人家欺负你……更别提过过大堂了,是要上刑法看你真疯假疯的……” 这丫头刚才来梨花带雨的,现在就开始嘲笑我来了。我也听她哭的心烦,才故意如此做的……人不能把自己愁死吧…… “对了樱桃,如果我招认了,会受什么刑罚?” “虚……”樱桃起身就要掩我的嘴。 “小姐,小声些。这属于故意杀人罪,当诛……这还不是最坏的,如若查实,堡主定会折磨你致死……” “那为啥堡主只是不理那琼华,没把她咋样?” 我依旧不死心,这差别对待也太大了吧。 “琼华小姐是堡主的未婚妻,且只是怀疑并未查实是她做的……而且老夫人之前一直昏迷,自是没空管这些……” 樱桃耐心的帮我分析道,别说还真挺有道理的。 “那,是怪我毒下轻了……” 我忽的叹息,几乎已经梳理过来,我就是那坏小妹了。樱桃看我如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垮着小脸。 “咦!多久了……那君堡主怎的,还不来抓我去府衙……” 樱桃进来已经好久,我印象里的君墨棠也不像腿脚不好啊? “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他此时不来,必定是在琼华小姐床前忏悔,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来了……小姐你还想吃点啥不……” 樱桃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忏悔?我干的坏事,他为何忏悔?” 我疑惑不解。 “自然是因为你的嫁祸,他心中对琼华小姐产生怀疑,他的不理不问才让琼华小姐心如死灰,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原来如此,是自责罢! “不过,也不算最坏,听闻昨晚有采花贼入了琼华小姐闺房,但恰好小姐去了阁楼,那贼人扑了空……‘’ 樱桃自己到了杯水,坐在凳子上。 “咱家何时这样不安全了?再说琼华昨晚上上阁楼干嘛……” 我紧了紧衣领,不放心道。 “安全问题,小姐自不必担心。有琼华小姐在的地方,是不会有歹人非礼您的…… 而且,还不是您花钱让人讹传,说琼华小姐毒害堡主奶奶,堡主悔婚的?大小姐性子烈,那受得了这个? 况因错被悔婚的女子,还比不得青楼妓子。就是采花贼得手,也没人会声张…… 至于,琼华小姐昨晚去阁楼,自然是要跳楼,所以才有今天这出……” 哟!听起来,我真是又坏又有心机! 不过什么叫有她在,是没人会非礼我的?这我就不乐意了,也不是不乐意就是别扭的很。这樱桃,句句为大小姐抱不平,我很是不爽。 伸出手指就褚了过去,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我真希望现在不是你那边的人?” 你个小蹄子,我就要在撮她的头。她干脆拍拍屁股,起身走了。走前还生无可恋的对我叹了口气,后帮我掩好门,留我一人发呆等死。 “那,你说我构陷她八次,那前七次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山穷水尽也得挣扎一下,万一有转机呢? “呜呜……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炫耀自己的战绩呢! 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她就受了,姥爷姨娘疼你,责骂两句就算了。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又牵扯到堡主的奶奶,我们完蛋了……呜呜唔……” 樱桃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又带着哭腔,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那我原地装疯,能否免责?” 说罢,我就夸张弄乱头发。目光呆滞起来…… “哈哈……小姐,你装疯卖傻连姥爷都骗不过的…… 小时候比不过大小姐你就干嚎,说人家欺负你……更别提过过大堂了,是要上刑法看你真疯假疯的……” 这丫头刚才来梨花带雨的,现在就开始嘲笑我来了。我也听她哭的心烦,才故意如此做的……人不能把自己愁死吧…… “对了樱桃,如果我招认了,会受什么刑罚?” “虚……”樱桃起身就要掩我的嘴。 “小姐,小声些。这属于故意杀人罪,当诛……这还不是最坏的,如若查实,堡主定会折磨你致死……” 第324章 我“哪里来的黄毛小儿,也敢来这儿放肆?” 那人眼睛一瞪,胡子一抖,一脸的江湖骗子面相。 “你才是……” 我刚开口,就被墨棠拉到身后。 “小生初蹬贵宝地,见如此情形心生不忍,可能像尊者询问个一二?” 墨棠在身后对我打了一手势,语气中倒是给足那人面子。 我这才看向那绑着的小人,他轻阖双眼,表情淡然。脸上满是污泥,已辨不出个模样。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第325章 我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你我各出一题,答对或做到即可,前提是自己一定得做到。” 这小孩儿一脸自信道。 “听起来是像那么回事,那你先出题吧!” 我深觉有趣,跃跃欲试。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虽然你也可以直接杀进去,但是费时费力不说,还会误伤那些无知的村民,还会暴露了押送的物资,难免没有坏心的路上在打劫我们。 若按晴雪所说教训那恶婆婆,可能我们一时出了气。但我们一走,事后婆婆的怒气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那女子,我们反而是害惨了她。” “啪啪啪” 我言罢,墨棠起身拍手道:“倒是君某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杜家二小姐,也是有仁心善意的时候嘛!哈哈哈……” “那你看看!” 话是好话,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看着起身走远的墨棠,我困惑的挠了挠头。 我和小豆包对着桌上饭菜风卷残云了一番,也打算上车。 “小豆包,我赢了你的题,是否该拜我为师了?” 马车缓缓而动,我浅饮一口山楂冰糖果茶消食。悠哉悠哉的看着小豆包道。 “算是你赢了,但你还没出题呢?我不算输。” 小豆包很是固执,但我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 “容为师想想……嗝!” 我不客气说道,这最后一下,车一颠还颠出个嗝来。赶紧溜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我失态,方才安下心。 “哈哈……嗝!” 小豆包刚想笑话我,就被自己的饱嗝吓了一跳。他刚才那一顿吃的比我还多呢! 我俩都忍着不说话,身体一颤一颤的偷偷打嗝。 “沙棘果喽!买沙棘果喽!西域特有的果子,十个铜板一斤!” 挺着叫卖声,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小果子橙黄的模样,酸酸甜甜的,治疗消化不良正好,还能美容养颜。只是不太好保存,所以很少见,记忆力只吃过一次。 “臭乞丐,一边去,滚……” 只见是一位衣衫烂缕的大婶,被他一喝,险些摔倒。这果子是好果子,就是摊主穷凶极恶得很。 “停车,我想到出什么题啦!” 我一出言,他们几个皆有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车也停了下来。 第326章 我“嗯,我的题目就是你去买这沙棘果!” “这么简单?” 小豆包满脸疑惑,好像我在骗他一样。 “但是我不要一斤的,只要嗯,我吃50个就够了,就要50个,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 “我买回来,查一下不就好了吗!这又有何难?” “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小豆包点了头,我从荷包摸出一枚铜板给他递了过去,“去吧!” “这……一斤是个铜板!是不是给少了?” 小豆包盯着这铜板说道,生怕这一个铜板一会儿也没了。 “要是给你正正好好,要你何用?” 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我忍不住看着摊位上的果子咽了下口水。 “这小贩,一看就是惯会看人脸色的,而且都是按斤称重,你这按个数买?怕是……” 云逸都为这小豆包着急,求情道。而我啥也看不见了,眼里都是那酸酸甜甜的果子。 “哎!” 小豆包叹了口气,下车蹭着步子去买沙棘果了。 “给我……” “去,一边去,哪来的小孩儿,竟耽误我做生意……” “我……” 小豆包有些露怯,扫了眼我们。在我们鼓励下他再次开口了。 “我要五十个沙棘果!” “小孩一边儿玩去,再说你有钱么?” 摊主不等小豆包开口,就挥手将其哄走。我大怒,那可是我徒弟,我还没欺负过呢!我蹭的就跳下车,将小豆包一把拉到身后。 “给我称一斤沙棘果,但是我要知道一斤有多少个才会买。我们车上人多,五十个要放一个袋子里。” 我一边抛着手里的元宝,一边漫不经心说道。 “好说,好说,姑娘稍等。” 这小贩子,本来略有不耐,但一看我手中元宝,有眉开眼笑了起来。 “1,2……520,521。数好了,一共是521个,前面九个袋子都是五十个,最后一个71个。姑娘您看?” 这小贩子,一脸谄媚的望着我或者说是望着我手中的银锭。完全看不出,他之前辱骂乞丐大叔的嚣张跋扈。 “噢,那谢谢您!给您,就不用找了!” 我提起前面九袋中的一袋,抛给他一枚铜板,拉着身旁呆住的小豆包便走。 “哎!姑娘,不是这么算的啊……” 后面小贩恍然大悟,想追过来,又怕离开果子被偷,只能喊了两声,一跺脚。叹气道了声“倒了霉喽!” 我拉着小豆包走至乞丐大婶面前,只见她怀里还抱了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头发稀疏发黄,头大四肢却细瘦。 “大婶,我懂得医术,可否帮您孩子瞧瞧?” “那谢谢姑娘了,老婆子没有诊金,只能给您磕头了!” “无妨!” 我赶忙拦下,一番搭脉,发现并无不妥,只是严重营养不良,或者说是常年饥饿导致的气血不足。 “孩子没事,多加强营养便好。现在进补不会影响发育。” 那婶子,听我的话眼睛由暗淡到光亮,再到灰暗。我立刻明白了她的难过。 “呐,这是给孩子进补的,剩下的您留下做点小生意,也可糊口啊!” 说罢,我趁她不查,一把将刚才戏弄那小贩的银锭揣进她怀里。她反应过来,便要揣还与我,又顾及自己脏手会弄脏我的衣裙,只是追着要双手递给我。 我跑两步上车,推帘喊到:“婶子快回去吧!照顾娃重要!” “谢谢!谢谢恩人!” 她看追不到,拉着娃,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道。她虽是满眼泪花,但眸子已填满了光彩。 “小梨浅,你相识虽短,我却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好说,好说!” 面对云逸的夸奖,我尽量谦虚的回道。 “是啊!梨浅你整治了那嚣张的小贩,还顺带救了一对可怜母子。也就你这样的才配做我穆晴雪的朋友!” “哈哈!我也是一时才想到的!姑娘原来姓穆啊!我今日才知道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晴雪头一次提起自己全名,我听见不由得一问。 “嗯,说来也奇怪。就是那日大师傅走后的第二天早上,突然有的这些记忆,就像做梦一样。” 她说着还甩了甩头,似乎难以置信。我也未再问下去。毕竟手里捧着新鲜的沙棘果,能忍得住才怪。 我赶忙将手中的沙棘果洗净碾碎,在加俩勺子蜂蜜。 小豆包仰头对我是一脸敬佩,但墨棠这家伙竟雷打不动,象征性的恭维我一下都不肯。心中不爽,张口也是阴阳怪气:“可惜我啊,一个小女子势单力薄,不像咱们君大堡主财大气粗,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我说罢,还特意撇了他一眼。 “勿以善小而不为,二小姐做的没错!再说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多大能出多大力,二小姐莫要妄自菲薄!” 听罢,云逸和晴雪“噗嗤”一笑。晴雪拍了拍我的背,认真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在我心中,浅浅是好样的!” 墨棠这货不鸣则已,一鸣真是气得人七窍生烟还没地儿说理。我闲着没事酸他干嘛,自己倒被讽刺个没趣儿。 还好车厢内有冰鉴,忙取出一些,冰狠狠砸碎。最后连同少许清泉水一同倒入沙棘果汁中搅拌。这果子酸甜的芬芳立刻充满整个车厢,被墨棠搞坏的心情都灿烂了起来。 “小豆包,你是不该拜师了?” 我心情好的提醒他道。 “哦!师傅请喝茶!” 这小豆包还挺上道儿,也愿赌服输,赌品尚佳。他向前一揖,递过一盏茶。 “俯首作揖谢师恩。呐,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傅了。” 我拿起茶,浅饮一口道。 又学着画本上的话,继而道:“江湖险恶,咱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 “师傅,你不会抛弃我吧?” 小豆包眨着眼,一脸担心的问道。 “说什么呢?不吉利,掌嘴!” 我皱眉,佯怒道。 “我……” 小豆包憋着嘴,很是无辜。 “好了,开玩笑呢!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沙棘果汁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送你了!” 第327章 我一把将跪着的小豆包拉起,顺带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将斟好的一杯果汁放在他手里。 “大家都有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真好喝!” “师傅……你……也太抠了吧!” 小豆包摸了下被捏的脸蛋,抬眼望着我。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 我拿起扇子,便想教育这小豆包一下。 “啊!谢谢师傅!” 果然是个识趣的小徒弟,最近两日修养,这小豆包白嫩了不少,养眼多了,这徒弟收的值。 刚才就盯着的晴雪和云逸,听我招呼,赶紧一人一杯。小豆包又拿了一杯递给墨棠,他明明是我徒弟,咋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一头黑发变成了白雪。当时皇帝见我哭得悲切,他也劝过我,说这孩子如果真的跟了我,他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孩子,就算我在宫中侥幸不被迫害的活了下来,他由我这一个卑微出身的宫女抚养长大,也会受其他皇子耻笑的。 他说,那孩子若想要成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给他找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我知道,我就是个无知妇人,他说的虽然绝情,却是有些道理的。” 老夫人一顿,已是泪光闪烁,她沉吟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啊!我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一面,我日日念经,夜夜烧香,只求佛祖能保佑那孩子能顺利的成长。终于有一天,廖奶娘她从宫里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还好,他总算是没有骗我,我也能安心了……” 皇帝动情的就要开口,老夫人连连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健在,皇帝不能认别人为娘。我别无他求,我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只希望在我进棺材之前,能够亲眼见上他一面,能够亲耳听他叫上一声娘,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娘!” 皇帝泪光闪烁,忽然他生涩的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朝着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 老夫人泪水涌出,颤抖着朝他伸出手。 ……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忽然一回头,发现恰巧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日夜在佛祖前祈祷并想念着你,是谁都会感动吧!在好的伪装,在硬的心肠也会一点点瓦解下来吧! 或者皇帝内心也是愿意相信的,原来父亲这么对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心性。皇帝听了那一席话便已在心中释然了吧! 我正倚床在思考着,忽然“咕噜……”两声,一个鸽子落在床边。我拿下各种脚上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墨棠的信。 我心中喜悦,原来他和云逸已找到主谋之人,是一个叫做赵老板的。现在他们已薛丞相的名义封了他所有的铺子,就等他狗急跳墙,前来和薛丞相对峙了。我也寥寥几笔,将近来的事一并告诉他,并嘱托他万事小心。 放飞了鸽子,眼见墨棠的公务就要结束,我和他就要相聚,薛丞相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同时,皇帝也找到了生母,这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我控制不住兴奋,小跑这要就去佛堂告诉皇上这一好消息。 佛堂前,皇帝正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几十年了,如今伴我而行的,也只有这根拐杖了。” 皇帝一笑,亲昵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可以把这拐棍儿扔了,让孩儿来扶着您。” 我刚要过去道喜,就见老夫人将皇帝一推,径自坐下,叹了一口气。 皇帝狐疑道:“娘?” 我脚步一顿,只听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的娘,你走吧!” 皇帝也跟着做了下来,不解道:“为什么?” 见到此种情形,我也只好驻足,看上一看。老夫人再次摆手道:“这儿……没有你的娘。” 皇帝看着老夫人十分不解,“娘,您千辛万苦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任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解释道:“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皇帝动情道:“娘,你哺育了我,您就是我的亲娘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听娘的话,回去吧!” 皇帝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他低头,干脆道:“我不!” 老夫人点头,释然道:“娘能够见儿一面,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帝有了第二个娘,你怎么向万民交代啊!” 皇帝叹了口气,继而固执道:“孩儿不怕!” 奶娘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要小心大王爷,你要小心呢!” 皇帝迟疑道:“这……不过孩儿也可以不做皇上!” 老夫人连连摇头,又情绪激动敲了敲拐杖道:“那老身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三代,屠苏一代比一代强,若儿不做皇帝,社稷动荡,那非百姓之福啊!” 皇帝眼圈红红的,轻喊了一声,“娘!” 老夫人不理,继续劝道:“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日了,朝中有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呢。皇上,你该回去了。” 皇帝深情道:“娘,就算这是阴谋,我也认定了您是亲娘,就要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苦苦劝道:“你要是想尽孝心,就听娘的一句话,赶快回京去吧。” 皇帝还有拒绝,来夫人话锋一转,“要不,你扶着娘出去走走!” 此时人家正母子情深,我也不好在做打搅,转身便打算回房。 忽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梨浅姑娘,那儿是梨浅姑娘吧?” 我只得转过身,微笑着施礼道:“老夫人,是我。我这手也快好了,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老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不好袖手旁边的。” 第328章 我点头附和道:“所以老夫人善有善报,这不……” 说罢,我又看了下皇帝。 我老夫人轻笑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看着就让人欢喜。” 忽然他转头看向皇帝,亲切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我想给他,亲自做一桌菜。梨浅姑娘可不能偷懒,得过来帮我打下手啊!” 我两手一揖,俏皮道:“梨浅,一定不辱使命!” 说说笑笑明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走来,朝我们行礼后,他又与老夫人又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的灿烂的脸上立刻就变得很是凝重,她摆手让小厮下去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和皇帝说道:“忽然家里有些事情,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处理一下。” 皇帝一脸担心的说道:“那您先去忙,若有需要的地方……” “哎!” 老夫人直接打断他,摆手道:“小事而已,我片刻便回,你无需担心。” 老夫人给我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笑道:“嗯,那我等您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你打下手。” “哎……”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跟那小厮离开了。 ……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转眼间就到了晚上。我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未见老夫人回来。我在府里漫无目的散着步,这走着走着便和皇帝在佛堂碰了头。 皇帝有些焦急,看见我叹息道:“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呐!” 我也是纳闷的很,“奇怪了,您明天就要离开回京城了,今天是老夫人和您相聚的最后一晚,她怎么舍得丢下您呢!老夫人上午还说要我为他打下手,要好好的给您做一桌子饭呢!” 皇帝一笑,有些苦涩,“也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可的说道:“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骨肉相聚呢!” 皇帝扇着扇子叹息道:“是啊!” 我若有所思道:“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朝皇帝作揖,然后探寻着说道:“公子,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皇帝一愣,立刻急切道:“送信!快让他进来! “薛丞相!” “薛爱卿!” 我和皇帝同时出声,都是惊讶不已。薛丞相朝我点了点头,朝皇帝施礼道:“臣恭喜皇上找到生母!” 皇帝一时间喜形于色,指着佛前的玉锁道:“朕找到了,想不到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 薛丞相笑的一脸奸诈,他连连拱手道:“臣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对薛丞相说道:“老夫人怎么让你来送信呢,她怎么样啊。” 忽然,薛丞相变得十分无辜忐忑,他吞吞吐吐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人给抓起来了!” 听见这话儿,皇帝瞬间就来了火气道:“谁啊,谁这么大胆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薛丞相忽然看向我,顿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他微不可查的一笑,“她……” 皇帝狐疑的看向我,“她?” 薛丞相摆了摆手,“她夫君,君墨棠!” 我一呆,惊掉下巴,皇帝瞬间恼怒道:“君墨棠?” 皇帝看了一眼呆住的我,语气不悦的吩咐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急的要命,“皇上,我……” 但看皇帝此时难看的脸色,我也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我就听见薛丞相立即煽风点火道:“是的,君墨棠为了追查顾城一案,罗质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当成了罪犯!” 皇帝一合折扇,质疑道:“那老夫人就没说她是谁?” 薛丞相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说了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她是您的生母,还说梨浅姑娘也在这儿养伤,他全都知道。” 皇帝一急,顾不得思考,不可思议道:“他全都知道,他还要抓老夫人?” 薛丞相信口雌黄道:“哎呦,皇上您是不知啊,这个人一向是居心叵测,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就是要皇上难堪。微臣百般的劝阻,君墨棠却听也不听……他” 我几次欲推门辩解,忽听皇帝有力的打断他的话,“薛丞相,备车!” …… 事关墨棠,我担心的很,见皇帝要去牢里,我也立刻小心的跟上。刚跟没多远,就被皇帝发现,他倒是没说什么,干脆默许我一同进来。 只听见一个牢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原来是赵老板啊,哎呀,真没想到啊!谁都知道,赵大老板您是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慷慨一点儿,大方一点儿……” 老夫人转过脸,冷哼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那牢头狐疑道:“你儿子,你儿子又是谁啊!” 皇帝几步赶了过来,一脚将那牢头踹到一边,冷声喝道:“是我!” 皇帝看着老夫人,关切道:“您没事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到:“没事,难得清净。” 这时候墨棠和云逸从后面赶了回来,我和墨棠只短短的对视一眼,很没看上云逸一眼。便听见皇帝冷哼道:“君墨棠,谁给你的胆子关押老夫人呐!” 墨棠拱手道:“回皇上,正是您给的胆子!” 皇帝转过身,怒道:“君墨棠!” 薛丞相一指墨棠,喝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我也急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角,墨棠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微臣奉命追查顾城一案,皇上您曾授密旨一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可抓捕审问。” 皇帝再次低沉的开口道:“那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么?” 墨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臣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老夫人正是赵老板!” 我心中惊讶,温和慈祥的老夫人竟会是陷民与水火的赵老板?很可能,她还是薛丞相的爪牙!只有抓住她,从她口中得出蛛丝马迹,我们才能抓住薛丞相。 第329章 但现在她确是皇帝的生母,这…… 皇帝亦是惊讶,“什么?赵老板?” 一直未出声的云逸,这时候插言道:“回皇上,协助顾城官吏,倾吞赈灾粮款,面上的主谋正是这位赵老板。至于幕后之人,便要审问赵老板之后,方能知晓了。” 我说罢,云逸看了一眼薛丞相,杳有深意。 皇帝看着老夫人,迟疑道:“不……不可能!什么面上,背后的,都不可能!” 云逸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皇上,顾城府尹,张天赐等人均已招供,臣搜有他们的秘密账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铺,钱庄……满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过。” 云逸一顿,朝皇帝拱手道:“臣表哥将其扣押,也是为了维护我屠苏律法之尊严啊,皇上!” 皇帝叹息的闭上双眼,十分无力的说道:“你……住口!别说你表哥,就是你表哥的老师,他也不敢这样!” 片刻的寂静后,薛丞相谄媚的进言道:“皇上,本案十分复杂,咱们不能偏听他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微臣斗胆恳切您御审此案。” 皇帝狐疑道:“御审?” 薛丞相一脸奸滑,只听徐徐善诱道:“只要您御审,就有权决定是扣押还是释放。” 皇帝似乎看见一线生机,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云逸:“这……” 薛丞相看见皇帝的态度后,朝牢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老夫人放出去!” 墨棠立即上前沉声阻止道:“皇上,即使您御审,犯人还是要关押在这大牢之中。” 皇上不满的晃了下身子,睨视着他:“谁说的?” 我看情势不妙,立即接茬儿道:“回皇上,是您自己说的,也是屠苏律法就有这条!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流,因此臣女斗胆请皇上离开此牢。” 皇帝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夫妇,还有你……真好!” 我见皇帝立刻就要发飙,差点松口,但看墨棠和云逸坚定的眼神,连忙拱手坚持道:“这是律法明令,还请皇帝斟酌!” 忽然,薛丞**诈一笑,他凑近皇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您作为主审官有权勘验现场。”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哦,对,既然你们都指认老夫人有罪,那朕就带他去现场看看。” 薛丞相幸灾乐祸的笑着,“哎,像是老夫人的住宅啊,店铺啊……这些都是现场么!” 说着,薛丞相就走过去搀扶老夫人起来,并关切道:“老夫人,您小心着点儿!” 皇帝也脸色愧疚的开口道:“是孩儿不孝,让您在这儿受委屈了!” 走到门口,老夫人忽然转过脸看向墨棠他们,语气和善道:“皇帝,你的臣子都能秉公执法,其忠可嘉,还请皇上恕他们无罪!” 薛丞相接过话茬儿,指着墨棠和云逸便不住控诉道:“君墨棠,萧云逸,你们二人听听,都听听,你们对老夫人何其冷酷,而老夫人却对你们如此的宽宏大量,我听着都感动非常。” 忽然,薛丞相又转脸看向我,抨击道:“还有怜玥郡主你,命都是老夫人救的吧,再生父母不为过吧,你竟然句句都随着你夫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骂的一脸懵,“我……” 刚开口,就听薛丞相一面搀扶着老夫人,一面谄媚道:“老夫人,您慢走,千万别磕了碰了!” …… 知道真相的我没有跟皇帝和老夫人一起回府,打听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只知道老夫人将每年缝制的衣裳都送给了皇帝,还亲自下厨为皇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只是我却没能像之前答应她的那样,过去给她打下手。 云逸看着我,若有所思道:“有没有办法证明,老夫人其实并非皇帝生母?” 我和墨棠同时看向他,只见他眸子一亮,思忖道:“比如说滴血认亲!”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实话告诉你,这个真的不准的,大街上抓来一群人,平均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跟你的血能融合。其实并非一定要你的生身父母的。” 云逸眼神灰暗,兴致缺缺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向墨棠,眨眼道:“不过我可以在水里加些东西,让两个人的血无论如何也融不到一处。” 云逸瞬间又亮起了双眼,墨棠立即放下茶杯,沉声道:“不可。若是被查实便是欺君,到时候,咱们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云逸歪着头分析道:“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皇帝,那老夫人她到底是不是……” 我一面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一面不咸不淡的说道:“若说不是吧,她演技也太高超了些。若说是吧,她出现的时间点儿有是那么的恰巧,似乎有一根线就指引我们找上她。” 我一顿,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顺了下去。然后才继续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薛丞相的人,那我们此时放过她,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就更拿他没办法了。在加上皇帝对她的情感,若日后他要反咬我们一口,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们在讨论老夫人的时候,皇帝带着薛丞相开始审问地方官吏,并非他又多么的勤政爱民,完全是他要试图证明老夫人的清白。 而事实终归是事实,老夫人的罪证洗脱不掉,按照流程,我们该审问她,逼出幕后主谋薛丞相的。但是皇帝明显不想这样做,易地而处,我也不能够大公无私的审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还是这么一段来之不易,期待已久的亲情。 …… 很快便到了皇帝御审的日子,我还在同周公下棋的时候,便被催命似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一个侍卫跪下来,急言道:“怜玥郡主,皇帝急召您去府衙一趟!” 看他神色紧张,我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切道:“老夫人,一头磕在府衙大门上了!皇帝请您速速去看!” 第330章 事急从权,我顾不得梳洗,一披斗篷便随他出了门,不仅是去救命,此时墨棠和云逸应该在府衙啊! 片刻后,我竭力的给老夫人施上针,她悠悠转醒。顿时皇帝脸上就是一喜,而我清楚的很,老夫人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老夫人朝皇帝一笑,皇帝紧紧拉着老夫人的手,喜极而泣。 老夫人一面抚摸着皇帝的脸,一面艰难的问道:“皇上,你已经审过案子了吧?他们一定把所有的罪都推给赵老板了吧,没错,我就是赵老板。” 皇帝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坚决的说道:“不,您不会干这种事儿的!您还是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在……”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的倔强:“不,是我干的!” 老夫人说完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扶着她起身,并拿起她旁边的靠枕掖在她背后,让她舒服些。 皇帝听见她这话,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皇帝忽然情绪激动的朝老夫人问道:“可是为什么啊!您有那么多钱,何必要动赈灾粮款,去发国难财啊!” 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轻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 皇帝一惊,退后了一步。只见老夫人已是泪如雨下,她神情激愤的说道:“先皇他对我公平么?屠苏对我公平么?老天爷又对我公平么?就因为我出身低贱便可任由他们宰割,先皇醉酒,我被他糟蹋,废后知道后恨不得将我打杀了事。后来我有了孩子,他们也要想着法儿的掳了去!”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但她倔强的说道:“我恨,我恨这个世道,我恨屠苏,我恨所有人,我什么也没有,没有,我有的只是金钱,先皇给我的那些个夺走我儿子,补偿给我的金钱,我要用金钱向这个世道报复!” 我心生同情,但眼看着老夫人的脉搏越来越弱,我连忙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到底是谁要您这样做呢?” 老夫人眼睛浑浊的看向皇帝,苦涩道:“他告诉我,只要我这样做了,他便安排你来见我,就认我这个娘!” 忽然老夫人气结,她拍着胸口继续道:“不然,我就只能躲在这个地方,每年为你缝制一件……一件你根本穿不上的衣衫,做一桌子你根本吃不到的好菜!而我,只能望着那衣衫垂泪,一个人吃着那一桌子的菜。” 皇帝红着眼圈,沉声道:“娘啊!”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说道:“娘,我多想听这一声叫啊,我亲生的儿子终于开口管我叫娘了!” “噗……” “老夫人!” “娘!” 忽然,老夫人喷出一口鲜血,我连忙为她施针,企图给她的生命在延上一时三刻。 老夫人摆了摆手,惨淡一笑,她握着皇帝的手竭力说道:“我害死那么多人,死何足惜!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娘活着见儿一面,死而无怨啊!” 老夫人又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梨浅姑娘,你别在忙活了。那个背后之人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为了自己的私心私欲,却还是做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皇帝,明媚一笑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不过我也知足了,甚至我还隐隐的感谢那人。若不是他,我也只能抱憾中老去,然后在孤独中一点点的死掉,最后完全腐烂。” “咳……” 老夫人又咳出一口血,她拿起帕子利落的自己擦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花了视线,我不忍的出声道:“老夫人!” 皇帝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轻唤道:“娘!您别说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娘虽是无知妇人,也知道儿子是不能审娘的,那是要遭天谴的。娘在三日前就知道,今日对簿公堂必然难逃一死。况且,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罪过,娘自然不能让你难做!” 皇帝十分动容,拉着老夫人的手泣不成声。老夫人摇头,安详一笑,“不是屠苏律法斩我,是我自己厌恶人世。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对儿子的嘱托,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她一撒手,人便去了。晨光照进来,她躺在儿子的怀里含笑而去了。 …… 老夫人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做的事害死千万百姓和流民,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她。这一次,我们失败了,薛丞相的罪过都被老夫人抗下了,老夫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薛丞相,他倒是一点儿皮毛儿都没伤着。 三日后,老夫人下葬,皇帝回京。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告于段落了,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端。各种风言风语穿回京城,屠苏动荡,真假生母闹得沸沸扬扬,百姓议论纷纷。太后娘娘十分不悦,皇帝更是因为此时对墨棠心生怨怼。 眼看着又要到给皇后施针的日子了,我便请旨入宫,给皇后娘娘看病之余,也好打探一下风声。今日眼皮跳个不停,睡得很不踏实,便早起出了门,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百官上朝的大殿附近。 殿内,太后娘娘再次为顾城那个死前的真假生母雷霆震怒,私心上讲,她大概也是为了薛丞相吧! 太后娘娘一扔手上的珠串,朝墨棠和云逸喝道:“说,是不是你制造的谣言,引得朝野动荡!” 我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薛丞相布下的局,他将我们引去,讲所以罪责推到老夫人头上,再利用老夫人的死激化皇帝与太后的矛盾,还有粉碎皇帝对墨棠的信任。同时,他还利用了太后对他的感情,他想凭此反扳一局。 墨棠百口莫辩,被抓到的造谣者偏偏归墨棠管辖,这俩造谣者一被抓便立刻认罪,虽句句为墨棠辩驳,却字字将他推入深渊。整个案件又是他在全权负责,他由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331章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第332章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忽然,与我紧紧相拥的墨棠艰难的出声,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不会怪你的。” 墨棠将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哽咽道:“我知道,所以更难受!”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如今都化做笨口拙舌,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此时的自己…… 天空忽然掉起了雨点,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我的眼里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 我感谢这场雨,是它,让我们没有那么狼狈。 三日后,君府,黄昏。 我拉着她的手尽力掩饰道:“晴雪你听我说,他只是……” 晴雪一面收拾包裹,一面执拗的说道:“梨浅,你别说,我都知道,这一定是他为了躲避我又逃走了,我这就把他找回来给你们看……” 我终于绷不住了,一把夺过她的包裹往床上就是一扔,声色俱下的朝他吼道:“晴雪,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好吗?” 晴雪也红着眼圈,抓住我的胳膊咆哮道:“杜梨浅,易地而处,若这次是君墨棠,难道你会在原地干等着么?” 她着一句话瞬间让我哑口无言,再没了声响。我心中暗道:若易地而处,我会找,拼了命也会去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像救人,可能就不活还背上骂名,但若是不救,我,悔恨终生。 我捂着嘴,扶着桌子坐了下去。瞬间心疼的要命,心疼云逸,也更心疼她。 晴雪吼完那几句几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她瘫坐在我身边,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这样……但是梨浅……你懂的是不是,你懂的……” 说着,她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一齐抱头痛苦,语无伦次的骂皇帝,骂太后,骂薛丞相…… 一个时辰后,我帮她收拾行囊,又将从墨棠那儿得到的有关云逸的消息告诉她。晴雪吸着鼻子,我俩又和好如初,其实我早有计划去找云逸。 我从杜若手中取来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些小额的银票,还有散碎的碎银……” 晴雪迟疑道:“这……” 我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只是出门在外碎银用着安全些。这里面还有一些防身的毒药和迷药,还有一些日用的药物……” 晴雪扯了扯嘴角,一面哭一面笑道:“梨浅,你这也太贴心了吧!真不枉费本小姐疼你一场!” 我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佯怒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你这样子真是丑死了!” 晴雪躲过,背着我摸了摸眼泪道:“哎呀,杜梨浅,你真是讨厌死了!人家心里难过,还欺负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虽生命无碍,但是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 晴雪立即打断我,摇头晃脑道:“他虽生的好看,又身娇肉嫩的,但也是个男子啊!就该受些波折,再说啊,本姑娘不是这就去了么!” 她转头看向我,朝我一伸手,说道:“梨浅大人,赏小的几本医术呗,那种接骨包扎的,比较简单有效,又治疗不死人的就成!” 看她一脸狡黠,我逼近着妮子调侃道:“你确定,你不是揩油去了?” 瞬间晴雪就笑的一脸娇羞,含糊的说道:“如若有,那也是顺道为之,顺道为之啦!” 我捂着脸,有些无可奈何,在心底为远在千里的云逸默默哀叹,不赖我,这个它真不赖我…… 转眼,从盛夏便入了秋,早晚已经见凉。晴雪也走了两月有余,一共来过两封信,最后一封,大概是在一月前。她说找到云逸,报了平安后,便再无音信。 在然后,墨棠手下的探子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若不是有晴雪的平安信,我恐怕早就耐不住性子出门找去了…… 经上次一事,皇帝和太后对墨棠的明升暗降,我们倒是乐得自在,正好偷闲下来,还出门郊游几次。当然,对薛丞相的监视墨棠从未放松,我也去宫中以看萧太妃的名义经常的打探消息。 梨花坊也被我做的有声有色,成了京城富贵太太的专享。皇后娘娘余毒已清,正在悄悄备孕,抛出对皇后的感激不说,能够跟皇帝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那我真是太痛快了。 薛丞相自上次一事后,洋洋得意,丝毫不知收敛。做事也越发的嚣张,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全,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唯一另我怀疑的就是那个曾经扮猪吃虎的皇帝,我怀疑他是不是扮久了真成猪了,不仅放任不管,还越发的捧着他,仿佛真的畏惧了他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出神?” 我一回神儿,只见墨棠从里间走进来,刚洗过澡,脸色粉粉的,发尖儿湿湿的垂在肩膀上。 墨棠坐下,看着我疑惑道:“问你话,你笑什么?” 我花痴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真是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墨棠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接话。我狐疑的走过去,靠在他怀里问道:“怎的,夫君这次笑话我没出息了?” 墨棠一面抚摸着我的发尾,一面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你虽然好色,好在好的也是我的色。你有时候贪点儿小财,好在贪的也是我的财。没事儿,没事儿!” “夫君,你说的好有道理奥!” 我仰起头,抱着他的胳膊连连点头。我一顿,忽然想起一直集聚与心的疑问,“夫君,你说,皇帝他会不会是傻了啊!薛丞相,他……” “嘘……” 墨棠将食指搭在我的唇上,我狡黠一笑,张嘴就是一舔。瞬间,他就耳根通红,别别扭扭的了。 墨棠收回手指,羞怯的低声说道:“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二皇子容睿,已经从南疆逃了出来,投奔别国了……现在在南疆的那个人,这是他的替身……” 第333章 我一愣,正色道:“你是说,那个曾经逼宫,并且害死先太子的二皇子?” 墨棠点了点头,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略一思忖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叛逃……也许跟薛丞相有关?”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确定,但是皇帝,他似乎正暗中计划着什么。据推测是关于薛丞相,或者说关于二皇子的!总之,这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我拄着下巴点了点头,毫无忌惮的说道:“那个腹黑骚包皇帝,果然是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墨棠:“……” 真是苍天有眼啊!近日,皇帝患了牙痛病,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大概是他身边的太医都不太得力的缘故,皇帝几次下旨宣召于我。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甘心进宫为他诊病? 梨花坊我都不顾了,直接在君府里的装起了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彻底做起了大家闺秀。作为一个优秀的医师来说,装病自然是手到擒来。 最近因为一些私事儿,墨棠都要深夜回来。我干脆在院子里支起一个摇椅,我躺在里面晃晃悠悠的吃着冰镇果子,杜若在我身边帮我扇着扇子。我一闭眼睛就能想象着皇帝捂着腮,坐立不安的样子,当真心里暗爽得不能自己。 “当当当……”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身边的杜若停下扇风,看着大门疑惑道:“哎,谁啊,这么晚了!” “哎,这大晚上的,谁敲错门了吧!我瞧瞧去。” 成天闲着也不是个事,我起身,打算趁天黑起来走走。 杜若放下扇子,积极道:“夫人,我去吧!” 我一摆手,连连拒绝道:“我躺了一天了累死了,再不动动真病了,这点儿小事儿,你就别跟我抢了!这个你拿着吃!” 说着,我便将手里的水果冰碗递给她。 走到门口,君起刚出来便被我打发了,我大辣辣的朝门外问道:“谁,说话!” “本宫!” 我一愣,狐疑道:“谁?” 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低低的答道:“怜玥郡主,是皇后娘娘啊!” “你是碧儿!真是皇后娘娘!” 说着,我便吩咐君起开了门,紧接着我便朝皇后娘娘俯身施礼道:“梨浅,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娘娘虚扶住我的手,轻声道:“免了,话不多说!” 我立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哪里料到,她转头朝后面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娇子抬进来!” 只见一顶深色小轿便由四人轻手轻脚的抬了进来,看那四人的脚步,怕是都着不浅的功夫底子的。我一扫外面,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立刻关上了门。 看着院子中刚停稳的那顶娇子,我狐疑道:“娘娘,不知这是……” 皇后娘娘一笑,答道:“一位病人!” “哦……啊!” 我刚点头,那人便从娇子里应声而出。我凑近碧儿,揉了揉眼睛,小说问道:“难道这是皇帝的替身,着实是像啊……” 碧儿一笑,朝着那“替身”便施一礼,恭敬道:“碧儿给皇上请安!” 我一愣,顿时眼角抽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道:“皇……皇上,梨浅给您请安了,您万福金安啊!” 皇帝带着他那奸诈的笑容亦步亦趋的朝我走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看见朕,你似乎很惊讶啊!怎么,看见朕,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捂着胸口故作镇定,打算糊弄了事,虚弱的说道:“没,没啊!臣的心口突然好痛,痛得就要晕倒了……” 皇帝一笑,轻飘飘的说道:“晕,你尽管晕,要是晕倒的话,正好方便接近宫里治疗!” 我一愣,快要贴地的屁股立即弹了回来,学轻功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心虚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尴尬的讪笑道:“怎么会呢!臣只是看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一齐来到寒舍,心中实在是激动难耐,所以……” 这时后,皇后朝我歉意一笑,然后看向皇帝说道:“既如此,臣妾便在偏殿等皇上!” 皇帝微微颔首,算是默认。我心中暗叹:皇后娘娘待我是好,但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啊,哎!怪不得谁,到底是我自己轻敌了啊! 皇帝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了正厅,一面走一面朝后面愣住的说道:“梨浅,你进来,朕问你话!” “哦,好!” 我一个激灵,赶紧小心跟上。 “梨浅,叩拜皇上!” 皇帝刚坐,我低身便要拜,多些礼数总不会错。 “你起来吧,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谢皇上!” 我直接起身,站的笔直,对于接下来他要的话,我是好奇的。 皇帝拉着长音儿,玩味的说道:“皇妹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我心里一惊,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每次喊皇妹,那准没好事!我只好以不便应万变,俯首讪笑着答道:“皇上,您不是也还没睡呢吗?” 皇帝叹了口气,委屈道:“皇妹啊,朕不易啊!臣子或者宫里那些人想拍朕的马屁,拍朕一个人就尽够了!当然,还有人阳奉阴违的……” “梨浅不敢!” 随着他那杳有深意的目光,我就是一抖,吓了一跳。 “不过……你别怕,这次朕没说皇妹你!” 我扯了扯嘴角,此刻真不知该作何表情才不算失礼。 他一顿,再次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朕难啊,真要拍全国百姓的马屁,才能当这个皇帝啊!若是哪一个没拍好,就得挨骂!” 我正连连点头,准备附和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我,“你,骂过朕没有啊?” 我一激灵连忙由点头便摇头,生怕摇少了没命。我打着马虎眼说道:“皇上,您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还穿这么一身也行者之衣,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坐着轿子来,说的又是这么不着调的话,梨浅实在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的错觉,只听皇帝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不穿成这样,我能进的来么!” 第334章 我懵懂的抬头,狐疑道:“什么?皇上您说什么?” 只见皇帝忽然就抬起头来,飞来一记眼刀怒道:“你骂过没有啊?” 我抿了一下嘴,试探的问道:“那……心里想着算不算?” 皇帝一弹杯盖儿,似笑非笑的道:“你说,算不算啊!” 我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一面在心中期盼墨棠能快些回来,一面斟酌着回答道:“要是臣心里想的也算的话,那……臣没骂过!” 说罢,我便将拍着胸脯的手放了下来。 皇帝睨视着我,冷哼道:“哼!量你骂过了也不敢说!” 我垂下头,不置可否,左右是争辩无益。皇帝一顿,继续自顾自的发着牢骚:“朕每想至此啊,都很委屈啊,委屈!” 我连连点头,讪笑着附和道:“对,委屈,您委屈是应该的!” 说着我有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正翘着二郎腿品茶他问道:“陛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不会是为了跟臣抱委屈的吧?您这究竟……” 皇帝敲了一下桌子,冷哼道:“看病啊!刚用冰消肿,你还不快过来!” 我一愣,对这一变故有些缓不过来。我一面快步走过去,一面看着他狐疑道:“那您方才还……讲那么多……” 皇帝横眉冷对,张嘴喷着热气,含糊不清道:“你管我!究竟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杜梨浅,别以为朕有求与你,你就可以在这儿放肆!” 我掩住鼻子,躲开一点,低声道:“皇上,方才您饮酒了?” 皇帝半眯着眼睛,怒吼道:“怎的?难道还不行,杜梨浅,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啥你说了算!不过这玩意儿冻成冰,含在嘴里止痛还凑合!” 我嫌弃的坐远一些,点头道:“行,您说什么都对!” 皇帝一扔茶杯盖子,告诉吟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气的想锤他,看在他是皇帝,又是皇后领来的份儿上,我强行忍住了。心中暗骂道:没本事喝酒,添酒就倒的体质,你解个屁忧啊! 我咬牙发力,直接将银针扎在他两手的虎口上。 “啊……” 斯斯文文的皇帝张嘴便叫,吓得我立刻将手边的纱布卷塞在他口里。 “皇上?” 屋顶上的那四个侍卫果然是厉害,瞬间便凑了过来,敲门问道。 我摆了摆手,敷衍道:“没事没事,你们皇帝受不了疼,喊了一下!” 皇帝本来会武功的,但奈何他醉酒了,我又是用针的行家,这一针下去,他便立即清醒了一半儿。 一个侍卫低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进来?” 我狡黠一笑,朝门外喊道:“你们确定,要看皇上最狼狈的一面?” 瞬间,那即将踏进来的脚便撤了回去。哪里料到这时候皇帝却不干了,“啊呸……”他牟足力气将口中的纱布卷吐了出来。 眼色清明,我刚想告罪,就听见他笑吟吟的说道:“有一件事朕必须先告诉你,否则,朕可不敢让你给朕看病……朕怕死!” 我抖着嘴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帝朝门外喊道:“儒风,你进来!” 紧接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屈膝抱拳,沉声道:“臣在!” “这是……” 我看了看他,又看看了眼皇帝,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走上前去,看看他的脸,可曾相熟?” 我狐疑的走了过去,待看清他的脸时便是一惊,讶异道:“你是……枫林晚?”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本就是皇上的近位,所以,那时候是皇帝安排你……” 那换做儒风的近卫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绕着他转了一圈,狐疑道:“你……还会唱戏?” 他一点头,沉声答道:“会一些,让郡主见笑了!” 我指着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惊叫道:“对,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被吓晕时候好像听见过!” 他腼腆一笑,点头道:“没错,那也是儒风!郡主好记性!” 我几步走到晕晕乎乎的皇帝面前,好奇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奶娘真是假的?而且您一早就知道?” “嘿嘿……” 皇帝拄着腮帮子,一面傻笑,一面嘟囔道:“假的,都是假的,不过即使是假的朕也舍不得她死,毕竟她确确实实把朕当儿子的!奶娘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对朕这样好了……都是马屁,都是狗屎……都是畏惧和奉承……” 我听了个大概,虽然还想在知道的清楚一些,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我话锋一转,徐徐善诱道:“那……那云逸,萧云逸,他现在在哪儿?您怎么处置他了?” 皇帝一笑,眼里三分清明,七分痴傻的朝我摆手道:“这个朕不能告诉你,等你给朕治好牙痛,在说!这是……秘密!” 我无力的摇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上您可是金口玉言,儒风可在这儿听着呢!” 儒风:“……” 忽然,皇帝一拍桌子,冷哼道:“杜梨浅,你大胆,你怎么还不给朕治病?朕牙疼!” 我:“……” 左思右想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这皇后都能把皇帝带来,儒风本就是皇上的人,要反水的话岂不是比翻书还快。 我略一思忖,起身道:“皇上,您稍等,我这就去取些治疗的器物!” 皇帝一挥手,颇为不耐烦道:“去……慢点跟头驴一样!” 我:“……” 我转身即将卖出门槛的脚一抖,一个趔趄。什么个玩意儿,醉酒比不醉还…… 很快,我从隔壁耳房中取来了笔墨纸砚,一字一句的写到:若杜氏梨浅治好朕牙疾,将告知其萧云逸现在所在位置,以此为据…… 我一面写,一面读,皇帝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打断,“应该这样写,你那个太不正规了,真是没文化!杜梨浅,你读过书没有!真是笨死了,马上给朕重写!对……这样还差不多,这样才够严谨嘛……” 第335章 听得儒风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几次想起身离开,又觉得没有皇帝的旨意,如此实在是不妥。 于是,他便就这样半屈膝的看着我在皇帝的指挥下,不断的写圣旨。大概写个三四遍,皇帝方才满意。 吹干墨痕,我才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玉玺啊!就像当官没官印,写完了也没用,不生效啊! 我看了看皇帝的手指,又看了口手边不远处的银针。 “咦!不行,不行!” 我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作死的想法甩出脑海。 以皇帝记仇的心性,这要是就醒知道我算计他不成,还让他出了血,那还不得想着法儿的往死里整我?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哎,这也不行,我怕疼!” 我叹了口气,这眼看这就大功告成了,若此时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我一面思索,一面眼神儿乱飘,忽然就飘到了跪在地上的儒风身上。 我一手拿着银针,一手顺了个皇帝手边的茶杯盖子,笑嘻嘻的朝着不远处的儒风走去。 四目相对,儒风就是一抖,看着我胆战心惊的问道:“郡主,您……您想干嘛?” 我笑的一脸和善,不停的比划道:“你别怕,我就要就要那么一丢丢……” “哎!” 说罢,我眼疾手快的朝着他手指便刺了下去,他轻叹一声,身体本能就要躲开之时,我急声威胁道:“不用你的,那我就只能用皇上的了!” 果然,一听“皇上”俩字儿,他不在躲了,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朝他指头肚上刺了下去,然后又被我捏着手指挤了三五滴血在茶杯盖儿,方才罢休。 最后,我几步走到皇帝身边,将他的食指放在茶杯盖里蘸了一下,狠狠的按在了我方才写的圣旨上,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 “咚咚……” 打更声想去,此时已是子时。墨棠还没回来,我已经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在儒风惊悚的眼神中开始给皇帝施针。 “浅浅,你怎么样?皇上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棠出现在我身后,还将一件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一个起身,激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墨棠,你可算回来了!等你等的我都等困了!” “唔……” 皇帝请哼一声,儒风下了一跳,喊道:“郡主,你的针……” 我这才后知后觉,回头将那跟针拔出来些许,然后漫不经心道:“哦,对不起,梨浅有罪!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扎重了一些!皇上,您见谅哈!” 儒风:“……” 墨棠宠溺的一刮我的鼻子,柔声问道:“还要多久,我陪你!” 我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答道:“很快,不到半刻钟头便好!毕竟,跟夫君一起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儒风:“……” 墨棠揉了揉我的碎发,勾唇轻笑:“你啊你,外人还在这儿呢?” 我转头看向儒风,调笑道:“儒风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儒风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点了点头:“是” 紧接着,我双手施针,最后一面施针一面拔针,给儒风看的是烟花缭乱。 片刻后,我一面收拾银针,一面朝呆掉的儒风催促道:“完事了,大功告成!把你柱子抬回去吧!” 儒风这才站起身,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又转头朝我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郡主,如此是否有些草率?方才,您那么细致……” 我歪着头,狐疑道:“细致?我方才闭着眼睛施针,你管那叫做细致?你是不是对细致,有什么误解?” 儒风咽了一下口水,晦涩道:“确实是在下用词不当,是那么从容,比如说,一刻钟您才下三根针……” 我恍然大悟,直接问道:“哦!你是说我之前慢,后来为啥这么快是吧?” 儒风一点头,如卸重负道:“正是。” 我摇了摇头,毒舌道:“那叫龟速,超慢的好吧!还从容,细致呢!哎,你们主子老说别人没文化,我看他应当先培养下手下的文化程度!” 儒风:“……” 儒风一脸丧气的扶着皇帝出了门,我追上去,“哦,对了儒风,我还没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呢!” 在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儿中,我一摊开手,一脸坦诚的说道:“我本来就可以很快,一刻钟搞定啊!最开始之所以那么慢,当然是因为我要等我夫君嘛!做完了又没别的事儿,很无聊的!给皇帝施针,提神儿!” 儒风:“……” 儒风生无可恋的扶着皇帝,就那么亦步亦趋的朝着皇帝来时坐的轿子走去。我几步上去,不放心的嘱托道:“儒风,待你家主子清醒了,可千万别忘了提醒你家主子,方才写的那道圣旨哈!那上面可是凝集着你的鲜血,别忘了哈!” 儒风:“……” 儒风一顿,他回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结果脚步不稳,险些栽倒! 我心中暗笑,朝他摆手喊道:“哎!儒风,月黑风高的,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墨棠拉着我的手,半是宠溺半是责怪的说道:“好了,你别再欺负人家了!” 我朝他眨着眼睛,笑的一脸暧昧,往他怀里一钻,低低的调侃道:“不欺负人家,欺负你,专门欺负你!夫君看看你,又吃醋了不是,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 墨棠:“……” 墨棠凑近我嗅了下,狐疑道:“你这也没喝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我推开他,蹦跳着朝卧房走去,并回头朝他笑嘻嘻的说道:“有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幸福的人儿,自然是想醉便醉!墨棠,你知道么?这是几个月来我得到最好的消息了,云逸他没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在见到他了!我们都不用在担心内疚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墨棠快步赶上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问道:“你可是方才从皇上那儿,知道了什么?” 我笑嘻嘻的摸了他一把,赞叹道:“夫君就是聪明!” 第336章 我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口,墨棠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道:“那……云逸,他……” “嘘……” 我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低一些,但还是没办法将食指搭在他的唇上。干脆一摸他的喉结,出声调笑道:“这大晚上的,在我们卧房里讨论他?夫君,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么?晴雪会恨死我们的吧!我觉得,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哎!” 墨棠捉住我正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仍是不死心的追问道:“但是,云逸他……” 我伸手掩住他的唇,一指勾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夫君想知道啊,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唔……” 一室旖旎,不可说也…… 次日,我递了拜贴进宫先探了探皇后娘娘的口风,确定皇上牙痛症已经大好后,这才带着昨日那张圣旨到御书房求见。 我暗示了半天,但皇帝却打着马虎眼要不就只字不提,就在我要破釜沉舟的问个明白时,皇帝才松口提及。他说,云逸所在的地点还是不能告知我,但是却可以直接带我过去跟云逸见上一面。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大半,也不敢在做奢求。倒是唯恐这阴晴不定的皇帝反悔,我立刻谢恩赶回君府。 更深夜半,皇帝的近卫来到君府接我和墨棠,他们带了一个特制的马车。我和墨棠进去后,听不见外面也看不见外面,还需要我们将眼睛蒙上。皇帝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么怕我们记住路线,知道位置。 本来满腹的牢骚,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云逸,也就不在意这些了。我和墨棠高高兴兴上了车,关门后,只能通过它颠簸我的程度感觉到马车驾驶的很快。 皇帝的近卫在一旁,我和墨棠也没敢怎么讲话,我生怕不注意就讲出对皇帝大不敬的言辞。到时候若是经过这些近卫在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靠在墨棠身侧,拉着他的手,随着马车的颠簸,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郡主,郡马爷,请下车!” “浅浅,醒醒!我们到了!” 我在睁眼时,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取下了,近卫已经下车。我起身,扶着墨棠的胳膊也下了车。 我揉着眼睛,抱着墨棠的胳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墨棠看向那近卫,他一点头,估计道:“寅时未过,郡主,郡马爷辛苦了!二位请随我来!” 天还未大亮,秋天的早上凉凉的,下起了一片大雾。墨棠将斗篷披在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的拉着他胳膊跟着那近卫继续往前走。 那近卫忽然回头,朝我二人询问道:“郡主和郡马爷要先稍作休息,还是直接见……” “直接见!” “现在就见云逸!”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那近卫一笑,摇了摇头,到没说什么,快步在前带路,经过了一个有一个帐子,最后走到一个帐子前,那近卫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云逸他就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懵懵亮了,我和墨棠刚打算开口询问,在进去的的时候,帐子里面穿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们也不好冒然进去,便驻足在账门口等待。 忽然云逸的声音想起,只听他打着哈欠,不满的嘟囔道:“可以不带么?这个我带了不舒服哎!” 我和墨棠相视一愣,曾经墨棠担心有损我身体,从古书上看见过羊肠避孕法…… 随即,晴雪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见她对云逸轻声的哄道:“乖,咱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不带了!” 我一惊,和墨棠面面相觑,真是不敢进去了,反而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二人,这两三个月竟发展的如此快么? 我们正猜测时,云逸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只听他十分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这个比较勒得慌,有没有大一号的。”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眼里的意味分明的时候,忽然传出晴雪勃然大怒的吼声:“滚!头盔都是统一配置的,谁让你一直不锻炼,身体那么弱,结果过敏肿了脸!你不乐意的话,我把鞋垫借给你用,看看吴统领罚不罚你!” 我:“……” 墨棠:“……” 我凑近墨棠,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方才想什么呢?” 墨棠摸了下鼻子,转过身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我一抹他耳垂,揶揄道:“那你躲那么远干嘛!耳朵红什么?” 墨棠躲了躲,轻咳道:“咳……夫人,你别闹!” 这时候,大概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云逸和晴雪。云逸一打帘子,露出个头,紧接着惊叫出声:“表哥,小梨浅,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这二货还像模像样的伸手擦了擦眼睛,晴雪听见他的话,也走了出来。见我愣了一下神儿,便飞快的朝我跑过来。 我俩抱在一起,只听她哽咽道:“梨浅,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云逸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你们啊!” 晴雪放开我,走到云逸身前,朝着他的手腕便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挑眉朝云逸问道:“这当然是真的,就问你疼不疼!” 云逸跳着脚打开晴雪的手,夸张的龇牙咧嘴道:“嘶……疼!疼死了!疯丫头,你轻点!” 我和墨棠摇头轻笑,云逸还是那个活宝,真是一点儿没变。若说变化也有,便黑了,也结实一些了,脸确实肿了一些。 云逸不甘心被我们平白看了笑话,张开双臂朝我跑了过来,喊道:“小梨浅,你一定好想我的,对不对!” 忽然,墨棠挡在我前面,拦住云逸那一怀拥抱,眨着眼睛打趣道:“她不想!” 只见云逸在墨棠胸口撞了个结实,他抬起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本来后面点头的我,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云逸可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啊! 第337章 忽然,传来打更的声音。这是卯时了,云逸顿时就严肃起来,“我要去集合了,你们……” 这时候,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朝我们行礼后看向云逸,正色道:“今日吴统领准你一天假,你好生陪郡主,郡马爷!” 待那小兵走后云逸立刻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你们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晴雪拉着我的手,朝着想入非非的云逸冷哼道:“切,美得你!我们梨浅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老看你呢!” 一刻钟后,云逸换了寻常衣服带着我和墨棠还有晴雪一同到一个帐子里面用早饭。此时天已大亮,帐子附近倒是有湖,不过四面都是风沙,环境尤为恶劣。 桌子上有窝头、稀粥、咸菜干、最好的就是每人一个水煮蛋。我和墨棠就用了一点儿,而大少爷出身的云逸竟然呼哧呼哧的吃了一大碗。我和墨棠面面相觑,云逸这家伙舌头可是刁钻的很,平时这可是看也不看的。 云逸一抹嘴,看着墨棠哀叹道:“表哥,你们要是带点儿肉来就好了,我已经三月没吃过肉了!让我闻闻肉味儿也好啊!”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此地真的这么贫穷艰苦吗?训练士兵,也不能连个肉汤都没有吧?那还哪里有力气! 晴雪走进来打断他,拉着我的手笑道:“梨浅,有一件他的事儿,我必须跟你们讲!我现在都觉得好笑!” “别……别说……” 我刚要点头,就见云逸站起来朝晴雪紧张的摆手,同时脸色窘的通红。 看见她俩的模样,我倒是大为好奇,转头看向晴雪,兴致勃勃。 晴雪声情并茂的开始吐槽道:“前几天这儿新来了个统领,姓吴。他,被之前的统领叫去训话,他一进去就屁颠屁颠的挨个打招呼!刘统领好!李统领好……” 晴雪一顿,继续学道:“这时候,有一个新来的统领转过身来,看向云逸,他打趣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晴雪立即又变成憨憨的模样,说道:“只听云逸他傻乎乎的说道,我不认识啊!” 晴雪捋了捋莫须有的胡子,沉声道:“然后,那统领一捋胡须,故作姿态的朝云逸说道,那我提示你一下,口,天。” 晴雪马上就要憋不住笑,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猜,他着二货说什么?” 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猜测道:“看你的表情,肯定不是‘吴’。” 云逸直接挡在晴雪面前,干脆主动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当时脑袋一抽,试探的问了句吞统领!哈哈哈……行了吧,你无聊不无聊!真是烦死了!” “噗嗤……” 我没忍住,墨棠他也莞尔一笑。 晴雪继续揶揄道:“当时屋里一片爆笑,那个被他换做吞统领的历时就黑了脸,结果他被那个吞统领啊,派出去日光下罚站!这货也是皮娇肉嫩,才晒一刻钟就过敏了,喝药不能吃肉,那个吞统领便借机会停了他的肉!” “哦,原来如此!”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我俩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云逸不是我想的脸晒黑了,而是涂了一层薄薄药膏,因为肿所以才有了今早那一段对话,“勒得慌……” 云逸挠了挠头,有些窘迫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 我和墨棠点点头,这时候晴雪插话道:“日天太晒,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于是,我和云逸,墨棠三人到了外面沙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的就是此种风光了吧! “这是?”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挑着桶从我身前走过,我好奇看向云逸。 云逸点头答道:“哦,这个啊,是糯米糊糊!之前我也挑过,修城墙用的。” 说着他一伸手指向不远的城墙,自豪道:“这城墙的原料都是就地取材,一层砂石加一层芦苇,或是红柳,胡杨,罗布麻,层层叠压而成。这糯米糊糊可以粘连一起,这样城里风沙就会小很多!” 我走上前摸了一把,疑惑道:“可是,加了糯米就不会遭到虫驻么?” 云逸摆了下手,赞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所以我们还会在里面加点鹤顶红,防虫。” 我学着他曾经的样子给他一个大拇指,揶揄道:“不错嘛,我们云逸越来越有文化了!” 云逸竟然还有些害羞的摇了摇头,墨棠莞尔一笑开口问道:“皇上他似乎有意这样做,你知道……” 云逸点了点头,晦涩道:“确实如此,本来是薛丞相押送我,但是半路我就被皇帝的人掉了包,蒙面带到了这里,过了几天晴雪也被带了来。” 我好奇的问道:“那具体的,你知道多少?” 云逸摆了下手,环顾四周发现无人靠近才低声道:“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大多都是皇帝的亲信,或者像我一样掉包来这儿的。皇上似乎在筹谋什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战争……” 这时两个士兵路过,云逸立刻高声道:“平时我们也回去城中务农,建城墙,还会大大军体拳,看看我是不是结实多了……” 我和墨棠立刻会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自然的附和他。待那两个士兵走远,我们才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 回到营帐之前,云逸还带我们看了沙漠特有的植物,仙人掌等多刺的植物,还有一些这边特色水果。 只是他只顾着说话,一不小心就歪着身子掉了进去,他“啊……”了一下,便立刻弹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两颗特有的果子打算给我们尝鲜。 我接过果子,关切道:“云逸,你……没事吧!” 云逸摇了摇头,一脸不在乎道:“没事,小爷我能有什么事儿!摘个果子那是手到擒来!” 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发炎热,我们便往回走。到了营帐后,晴雪接过那两个果子要去处理了,我们喝茶聊天。 第338章 奇怪的事情来了,云逸刚坐下,就哼了一声,快速弹了起来。 墨棠看着他疑惑道:“你果真没什么事儿么?” “没,没有……” 云逸连连摇头,有些窘迫不安。紧接着,我们便看着云逸在方才坐过的长凳上仔细找着什么,半天未果。 就在这时候,晴雪走进来,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并朝我和墨棠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快尝尝看,这果子多汁又解暑!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呢!” 此刻,我早将云逸的奇怪举动抛之脑后,拿起一块儿便尝了起来。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 一天的时光稍纵即逝,入夜十分,我们同云逸和晴雪告别后,便再次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人还没走便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相聚。 天亮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君府。自从几月前云逸顶罪被充军,墨棠也少了不少政务,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正好看到墨棠在一旁看书,一切甚是美好。 “咚咚咚……” 敲门声后,紧接着是杜可爱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试探的问道:“夫人,您醒了么?” 我起身,慵懒的靠着枕头,随口答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杜可爱端着肉粥,酥饼和小菜的托盘进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她服侍我洗漱完毕后,确迟迟不肯离开。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有事情对我说?” 杜可爱看了一眼墨棠,又看了眼我,吞吞吐吐的,墨棠立即会意,走进里间,并关上门。 而门刚关上,就见杜可爱施了一个大礼,我下了一跳,刚要问她,就见她抬起头很坚定是说道:“感谢郡主对奴婢的厚爱,但是奴婢还是要跟您辞行,我……” 我站起身,猜测道:“你还是要回薛丞相府里!” 她一愣,惊讶与我这么快就想到,随即也了然了,她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来的婆子养病去了,丞相府在招粗使丫鬟,我想……” 我摆了摆手,打断她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对我心中失望,你觉得萧云逸的事儿会让我恨死薛丞相,却不成想我们这样的不中用,还不争气,随遇而安的听之任之,放任薛丞相做强做大!” 杜可爱听见我的话一惊,连连反驳道:“奴婢没有这样讲!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郡主真是误会奴婢了!” 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见我如此不作为,丞相越发的如日中天,你便越发不安,所以想自己单干,去丞相府找证据。你说是与不是?” 杜可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拿起去桌上的樱桃扔进嘴里,自信满满道:“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的道理,想必你是懂的,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在府中安心等着,不出俩月,定见分晓!” 杜可爱一愣,急切道:“容奴婢斗胆一问,郡主和郡马爷可是掌握了证据?究竟是何事可一举扳倒薛丞相呢?” 我一面用饭,朝她一面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不信任我,我理解,所以我从不问你非要扳倒丞相府的秘密。所以,这如此机密之事,你觉得我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么?” 杜可爱转忧为喜,连连点头道:“是奴婢大意了!既然郡主这样说了,那奴婢安心等着便是!” “好” 我点了点头,只见杜可爱出门的步子都多了几分轻盈。 墨棠推门出来,坐在我对面,顺手还帮我盛了碗粥。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第339章 墨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首先为夫觉得,夫人你推测的没错。而且这套说辞也可以稳定住她,免得她枉送了性命不是吗?” 我放下筷子,眨着星星眼崇拜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真是好懂我啊!” “咳咳……” 他耳根一粉,轻咳两声做掩饰。然后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收潋滟为徒弟,当时猜测那孕妇与面摊摊主的关系时,你的那套说辞我还记得,当时你也是顺手就帮了她一把!” 我狡黠一笑,佯装懵懂的问道:“哦?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由于墨棠害羞,根本不敢看我,所以自然也看不到我满眼的调侃,他略微思忖,便认真的答道:“当时你说……” 我见目的得逞,一扔筷子,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两手板正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这才一脸得意的说道:“夫君记得这样清楚啊!是不是那时候,夫君你就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墨棠一乐,捏着我的脸颊无语道:“夫人的脸皮,如今还真是越发的精进了!” 我干脆凑过去,拱手道:“多谢夫君夸奖!” …… 转眼又过了半月,薛丞相越发的肆无忌惮。而我和墨棠倒是悠闲自在,皇帝放任他总有用处,我们只要安心在家等着看好戏便是。 墨棠烧了来信,转头看向我,低声道:“据探子回报,薛丞相可能与二皇子有勾结。” 我狐疑的问道:“不会吧?在屠苏,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后娘娘也对他……再说了,他女儿薛凝儿如今又是皇帝的宠妃,他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勾结二皇子呢?” 墨棠摇了摇头,思忖道:“他不过是想两面发财,都不得罪罢了!”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道:“可是二皇子出逃的消息那么隐秘,他又怎么会?” 墨棠眼神儿一暗,大胆的猜测道:“若是,有人从中牵线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谁会有这……” 忽然,我俩对视一眼,用口型无声道:“皇帝!” 是啊,在屠苏有这么大本事,又铺这么大局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了。 从云逸被送走,皇帝牙痛症给我看了儒风,他就是那个引领我们找奶娘的枫林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自导自演,我们百般努力却皆为棋子,只有皇帝才是那个最终布局之人。 我拄着腮帮子,眉头都皱成一簇,自言自语道:“可是皇帝目的何在啊?二皇子要是杀回来,可是对他百害无一利啊!” 墨棠亦是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以皇帝的深沉心思,不到最后一刻,怕是难以估量。” 我摇了摇头,十分困惑道:“可是为什么是云逸呢?皇帝又是要他去做什么呢?” 墨棠低垂着双眸,沉声道:“一定会是云逸,皇帝看中的便是他与我们的情义。只要云逸在皇帝手上一天,我们就绝不敢反叛。” 我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我们都由中立的身份转换成了皇帝的人。他从奶娘案件开始就已经开始盘算,那时候他就把我们都安排好了!这鬼皇帝,还真是狡诈!” 墨棠点了点头,那茶杯盖拨开茶叶,低声道:“奶娘一事,薛丞相、皇帝、我们都在布局。 我们想通过这事抓到薛丞相贪污证据好一举扳倒薛丞相,薛丞相则将计就计把之前就安排好的保命牌‘奶娘’打了出来,把所有罪过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继续说道:“而我们的那位皇帝就更厉害了。不过三日,‘奶娘’之事便天下皆知,这怕是少不得皇帝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这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若薛丞相赢,那么他便顺势将云逸送走,像如今这样。若我们能赢,那他也会从中斡旋,想办法维护薛丞相。毕竟,薛丞相与皇帝还有用处,只是究竟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 墨棠拉过我的手,宠溺一笑,低吟道:“想不通咱们就别想,反正谜底总会揭晓。夫人已经够聪明了,不用在努力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仰头道:“一切都听夫君的!像现在这样真好,我好舍不得你啊!” 墨棠低头,朝我魅惑一笑,“有多舍不得?” 我忽然就想起新婚夜来,看着他那两片薄唇调笑道:“像水晶肘子那样舍不得!” 墨棠一愣,看见我那狡黠的笑容也想了起来。他惩罚似的朝我吻了过来,我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你来我往,衣衫进退,颠龙倒凤,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月,一寻常夜晚,一利剑破窗而入。墨棠立即派君起、君承带人去追,在山中密林那蒙面人直接朝他们二人抛来一锦盒。 那盒内不仅有薛丞相通敌罪证,大小信件十几封,还有薛丞相贪污受贿的账册也是一应俱全。有此可见,那蒙面人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在将信件秘密交付给墨棠。 我和墨棠均猜测那蒙面人是皇帝的人,但是之前奶娘之事便可以打压薛丞相啊,又何必来今天这一出儿,多此一举呢?要么,那蒙面人便是薛丞相的仇家,刚巧找到证据,但是也太巧了点儿吧! 如今证据在手,无论是哪面的人送来的,明日早朝在大殿之上参薛丞相一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毕竟这是一个朝臣的本分。 而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有损失。既然皇帝费劲力气才选定我们,那就一定不会由着我们变成废棋。想明白这些,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现在我们要不要将薛丞相府暗中监视起来,以防他得到风声逃跑?”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可不必,我们的皇帝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皇帝若要他逃,那便是路线都给他计划好了,若是不要他逃,现在丞相府便已经是天罗地网。” 第340章 我点了点头,勾唇笑道:“也对奥,哎!我这个爱操心的毛病可真是得好好改改了!” 我一面吃着葡萄,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夫君觉得他会逃还是……”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吧,薛丞相肯定不会轻易的伏诛,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我摇摇头,一面将剥开葡萄递到墨棠嘴边,一面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这本就是皇帝该操心的,与你我又有何干?夫君,你快尝尝甜不甜!”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太妃身边的红玉同我说,这半月太后娘娘是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的,人也日渐消瘦。但具体因为什么,却没人知晓。 “郡主,您今日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因为薛丞相的事?” 我回头,只见杜可爱走了过来,她给我端来些时令果子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个橘子,一面慢慢的剥开橘皮,一面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薛丞相已经被定罪,在回来无非是不甘心想要背水一战。但他民心尽失,成功翻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是担心,若宫中有他的内应,终归是不能让人放心……” 杜可爱一脸镇定的看着我,沉声道:“不知郡主所言,可与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关?” “你……” 我一惊,四顾左右发现没人后,立即将她拉到屋内,关上门,我才讶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第341章 杜可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狐疑道:“这事情,还是前不久我在宫中意外才发现。你……据我所知,你从未进宫,太后娘娘和薛丞相这些年也势同水火,很少见面。你又是如何得知?” 杜可爱忽然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无比苦涩,她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坚定道:“这,便与奴婢的身世有关了!如果能让太后娘娘对薛丞相彻底死心,让他少一分胜算,奴婢愿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我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你坐下来慢慢说!” 她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水中热情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十八年前了是事儿了,我正牙牙学语的年纪。我的父亲左丘是薛仁海的至交好友,而我姑姑在宫里当差。 一次聚会的无意聊天,她把知道的先帝的喜好,比如说喜欢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因为先皇后,就是如今大王爷的生母也是长穿如此衣衫,还有先帝如今怀念先皇后……” 我听得惊讶不已,忍不住插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初的瑶妃并不是跟微服私访的先帝偶遇,而是被薛丞相特意安排?” 杜可爱点了点头,捏着杯子恨意斐然的沉声道:“否则,他无名无权的一届秀才,又怎的皇帝的突然看中?” 我站起身,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皇帝因为瑶妃之事感激他,给了他好处。而瑶妃本身他未婚妻,忽然被老皇帝看中,又不能抗旨拒婚,只能辜负薛丞相进宫伺候皇帝。所以太后娘娘因为不识薛丞相的真面目,所以依旧对他有着情义和歉疚之情!” 杜可爱低下头,眼圈红红的,低声道:“而且,薛仁海那个狗贼,他还是个忘恩负义的。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唯恐我父亲和姑姑会出卖他,全然不顾在他潦倒之时,我父亲对他携助之恩。 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莫须有的名声,一举除了我的父亲,就在同一天,我姑姑也在宫中暴毙了。” 我又给她倒上杯热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作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毕竟,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杜可爱仰起头,一身的倔强与不屈,她抹去腮边的泪痕,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我有证据,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封书信。而且我还有证人,当时经手此事的管家,也就是他把我救了下来。 管家和他妻子一直无儿无女,后来我便成了他们的女儿。三年前,我得知此事,便哭求他们把我卖到薛仁海府上做丫鬟。因为我想报仇,我也一定要报仇!” 说道这儿,她几经声泪俱下,我递给她一张干净帕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以后你也不在是一个人。” 她以帕子掩面,抖着肩膀轻轻啜泣。这怕是这么多年里,她头一次将这段悲伤心事主动的吐露出来。虽然我很气愤很心疼她,但每个人的境遇不尽相同,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次日,我便找了个契机待杜可爱和她的证人,他的养父母进宫面圣。当然我并没有实打实的全部告诉皇帝,只是讲一半瞒一半,好在皇帝也没有多问。当天,他便想法子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真相。既包住了太后娘娘的名声,又保护了杜可爱和她的养父母。 太后娘娘自然不愿相信,多年的情感寄托又岂非一日能划清斩断的,直到那封丞相的亲笔信出现在她眼前,这也是那管家,也就是杜可爱的父亲早就留有一手,并没有直接按照薛丞相的命令直接烧毁,而是小心的保留了下来。 当杜可爱的养父知道女儿要报仇的时候,他便开始收罗那些对此事知情的人或是一知半解的人。先皇后擅长弹奏古琴,所以薛丞相就以自己喜欢古琴的名义,明里暗里的要求当年的瑶妃弹奏学习。 证人里有教习瑶妃学琴的嬷嬷;还有当年先帝与瑶妃偶遇的柳江河畔的琴楼掌柜;还有当年和先帝一同出巡,如今在家养老的侍卫…… 这些证人大多都是太后娘娘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去相信。 薛丞相从杜可爱姑姑那里得知先帝对先皇后难以忘情后,便开始了他谋划,他秘密找人打探了先皇后的长相,爱好…… 最后,他竟然发现,与其先找一个女子包装入宫,未来被自己所用。倒不如将自己的未婚妻培养了送去,毕竟当年的瑶妃也是才艺双绝。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瑶妃入宫,对他心有愧疚,旧情难忘,自然对他的劣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还会是不是的给他吹上几阵子枕边风。老皇帝感谢他的举荐之功,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撒得这样一个弥天大慌,若不是杜可爱幸存说了出来,怕是太后娘娘一辈子都要被他营造的深情假象所蒙蔽。这种人真是可怕,最亲近的人也利用起来也绝不手软。一面打着感情牌,一面行利用之实…… “郡主,琼华小姐来信了!” 我在屋里正看着这一个月梨花坊的账目,杜若就这样拿着信颠颠的跑了进来。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了上次那一遭,我和琼华竟然关系还更好了,她在信中还时不时的也会开上几句玩笑话。对于她我有内疚也有感激,如今还有一丝亲昵和想念。 一刻钟后,我心情愉悦的合上信,琼华要回来了,而且是学成归来。她自小喜欢音律,学得好完全是天分,她真的是做大家闺秀的材料。而我废材一个,别说琴了,就是破锣也敲不好,嗯,偶尔拿树叶吹个声音还是可以的。 第342章 我在心底羡慕她,但是却一点也不嫉妒她。反正她是我长姐,大家都姓杜,她有就行了,我嘛,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 转眼就到了琼华来信所说的归来之期,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相见她,又不知我与她在见该与她说些什么。 我正在门口徘徊,就见墨棠从外面骑马停在门口,他下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夫人最近倒是总喜欢往门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望夫石呢!” 墨棠见我还是悻悻的,不由得打趣道:“哟,原来夫人不是在想我呀,为夫可真是伤心呢!”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是琼华,她说这几日回来的!” 回到屋里,墨棠帮我剥了个橘子,放在我手里,轻吟道:“毕竟车遥路远的,晚上几天到也是正常。而且路途又有保镖互送,不会有事的。夫人莫急,我明日再派人打探一番就是!现在天气凉了,夫人可别冻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夫君真好!” 我将橘子掰出一瓣喂进墨棠嘴里,看着他那两片红唇一动一动的,心生旖旎,照着他的脸颊就啄了一下。 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好快,墨棠一顿,耳根微红,在看过来满眼都是情欲。 我连忙一伸五指,掩住他凑过来的唇。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干呢,至少梨花坊的账目我还没看呢! 墨棠一愣,对于我的做法有些不明所以,我正脑筋急转着想着措辞,忽然我灵机一动,佯装吃醋道:“夫君方才说‘再’去打探一番,可是之前便背着我偷偷打探过?虽然我相信夫君为人,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我要一个人去书房冷静一下,哦……就这样,你别跟过来!” 说着,我抱着方才杜若带来的账本便小跑着进了书房。留下墨棠一人摸着脑门,看着我的背影独自发呆。我心虚的拍了拍胸脯,小心的掩上房门。 刚用过晚饭,宫里便来人了,急招我入宫去瞧病。来的是皇帝近卫,儒风。 “怎么,可是皇帝身体不适?” 我一面收拾银针和常用药散,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儒风四顾左右,恨不得能手脚并用的帮我收拾,他看着慢悠悠的我急切道:“郡主快些着吧,是太后娘娘病了,晚膳刚用一口,便咯血昏过去了。皇帝急得团团转,担心太医不够本事,这才巴巴的来请您过去!” ……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景阳宫,夜已漆黑。 “太后娘娘,皇上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娘娘的身边的锦姑姑将软枕放在太后娘娘的身后,轻轻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太后娘娘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锦姑姑再次轻声说道:“怜玥郡主给您瞧病来了!” 皇帝几步走过去,扶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关切道:“母后,你要保重凤体呀!您还有儿子!梨浅来了,她来给您瞧病来了!您生病,绒团都吃不下饭了。” 说着,皇帝便看向锦姑姑,锦姑姑一个眼神儿,一个小宫女就抱着绒团走了进来。小家伙也病恹恹的,太后顿时就心疼的接过它,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这才有了一些生气。 …… 我下了马车,朝驾车的君起摆了摆手道:“停车!你们先回府,我在街上转转,吃点儿点心再回去!” 我喜欢自己逛街,独自出门也是常有的事儿。君起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夫人您万事小心,快些回来!” 我不耐烦的挥手道:“知道了,我知道啦!你在婆婆妈妈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君起:“……”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淡秋居,炎风开的饭楼,此时天色还早,淡秋居大概才开张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大堂只有两桌客人。 “咕噜噜……”一声,肚子应景而鸣,我摇了摇头,直接转弯进去落座。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我叫了小二点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几个应季的小炒,便拄着下巴开始发呆。 我菜的还没上齐,风炎便从二楼走了过来,他仰头对柜上吩咐道:“这里再来一壶蜂蜜雪梨汤!” 我勾唇一笑,跟他贫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付给你啊!而且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风炎朝我翻了个大白眼,一面将倒好的梨汁推到我面前,一面十分无语道:“行行行,这是送你的,不要钱!求您老赏脸尝尝总行了吧?”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拱手道:“这个真好喝!多谢东家您的赏,小的不胜感激!” 风炎倒是被我这举动给气乐了,我眼神往门外一瞟,朝我揶揄道:“再说了,梨花坊就在我这儿对面,天天红红火火的开着,你还在这里跟我哭穷,你觉得合适么?” 我一拍大腿,十分夸张的说道:“哎呀!风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总之,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 风炎:“……” 风炎将新上的菜推到我面前,摇头无奈道:“吃您的吧!要不是我认识你啊,我差点儿就信了!” 我刚想辩驳几句,就听他连忙打断我问道:“对了,好久也不见你出来了,可是府中事务繁忙?” 我将虾仁送入口里,摇头道:“哪里啊!是宫里的事儿!” 说完,我俩后知后觉的一起扫了下四周,那原来有的两桌客人也吃完或者大包离开了,大堂空荡荡的就我这一桌。 “宫中事关重大,你……还是别说了!” 风炎摆了摆手,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一面津津有味的用饭,一面随意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事儿,是太后娘娘病了。我昨夜奉旨进宫去瞧病而已!” 风炎不放心的说道:“给皇家瞧病,总要小心一些的好。” 我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太后娘娘的病,我却不好治!” “这是为何?” 风炎放下手中的杯子,狐疑道。 第343章 我放下筷子,蹙眉道:“你说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后娘娘她不吃不喝,你说这病可怎么治啊!” 风炎点了点头,认同道:“那还真不太好办!而且病人的饭可不一般,软糯清淡还要营养温补……” “哎!” 我放下筷子转脸看向他,惊叹道:“风炎,你不就是做药膳的么?你可以……” 风炎也看向我,狐疑道:“你是想让我进宫,亲自给太后娘娘做御膳?” 我点了点头,坦言道:“我虽有此想法,但去与不去在你。” “我去!” 风炎简单思忖后,沉声道。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给天家看病,要小心谨慎的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啊!” 风炎轻笑一声,张口就对我无情的吐槽道:“梨浅,自恋是种病,咱得治!还为了你,我美得你!”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你……” 风炎将杯中的梨汤一口引尽,玩笑道:“你就当是我一时技痒好了!看我开食楼久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曾拜师在药王谷门下?”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点头答道:“哦,也对啊!” …… 次日,景阳宫内,太后娘娘在锦姑姑的服侍正用着午膳。我站在外间正准备给太后娘娘请脉。 太后娘娘一面吃菜,一面中肯的说道:“这菜和往常不一样啊,要好吃一些。” 锦姑姑喜上眉梢,连忙帮太后娘娘布膳,并温言劝道:“太后娘娘,菜好吃,您就多吃一点儿吧!” “嗯……” 太后娘娘又用了少半碗的参鸡汤。忽然,太后娘娘夹起一片豆腐片,她感伤的叹息道:“先帝,他也喜欢这豆腐片儿啊!” 太后娘娘身边的锦姑姑刚要劝解几句,就听见太后娘娘再次开口问道:“这些菜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锦姑姑沉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些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称赞道:“比御厨做的好吃多了!哀家想见一见他!” 锦姑姑俯身道:“太后娘娘,此人现在就在后厨!奴婢这就去传他进来!” 太后娘娘放心筷子,漫不经心道:“嗯,快去吧!” 片刻后,风炎从外面进来,我俩对视一眼,只见他从容的两手一揖,沉声道:“小民,风炎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一摆手,眼睛都没看过来便吩咐道:“平身吧,赐坐!” “谢太后娘娘!” 风炎倒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一面慢条斯理的用着膳,一面闲话道:“你叫风炎是吧?是你给哀家做的菜啊!嗯……好吃!” 风炎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不过的京城的几道小菜,如果太后娘娘喜欢,小民可以天天做给太后娘娘您吃。” 太后娘娘这才望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吧,那你就天天做给哀家吃。” …… “等等!” 太后娘娘赏了些东西,在风炎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出口叫住了他。 风炎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太后娘娘正仔细的端详着他,并朝他问道:“不知为何,哀家总觉得你面熟。你家乡在哪儿,可曾入过宫啊!父亲又是做什么的?” 风炎朝太后娘娘一拱手,恭谨的答道:“会太后娘娘的话,小民从未入过宫,父亲是京郊一代富商,从事药材生意。” 太后娘娘神情恍惚,轻声道:“好,你下去吧!哀家也累了!” 风炎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朝太后娘娘俯身道:“小民告退!” 锦姑朝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带我和风炎出了景阳宫。 …… 一出了宫门,我便转头跟风炎吐槽道:“你也看到了,太后娘娘是忧思成疾,心中郁结,属于心病。今天能多吃几口你的菜,几经算是很好的了。” 风炎回头看了眼皇宫,疑惑道:“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当然,如果事关重大,你不必同我讲,无妨!” 我一面吃着荷包里的瓜子,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告诉你倒也无妨,太后娘娘之病是因情伤所致。被骗多年,一朝发现。多年的痴心终是错付了,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风炎一愣,喃喃道:“你这解释还真叫一个简洁!” 我摇了摇头,爱莫能助的说道:“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个道理了!” 风炎慢了半拍,突然转头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不喜欢先帝?”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先帝给太后娘娘当爹都绰绰有余,当年接近天命之年的先帝遇见正二八年华的太后娘娘。而且太后娘娘那时候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并且才情绝佳。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喜欢先帝?” 风炎一愣,我继续吐槽道:“一个是见色起意,一个是对皇权不得不从罢了!” 风炎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比喻还真是别具一格!不过,先帝似乎对太后娘娘极好,恩宠远盛与其他嫔妃。而且对太后娘娘生的五皇子也颇为重视,虽然最后他……”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长得像一个人!” 风炎一摆手,正色道:“不会的,就算开始是,后来也不是。如果只是见色起意,先帝就不会对刚出生五皇子那么重视。他只要给太后娘娘足够的宠爱就好了,又何必处处顾及太后娘娘,还听从她的建议呢?”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方才这么一分析,好像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你说,要是让太后娘娘多想想先帝的好,会不会就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慢慢的好起来呢?” 风炎蹙起眉,点了点道:“这……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可能!不过操作起来却是有些困难吧?” 我跳下马车,拍着胸脯自信道;“办法么,就包在我身上吧!你只管好生配合就成!明日这个时候,咱们宫门口回合。” 第344章 风炎指着自己,惊讶道:“你说我?” 我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我这就回去好好策划一番!咱们明儿见……” 风炎:“……” 说完,我便朝他摆了摆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留下风炎一人发楞。 我将想法写在信中先跟皇帝报备,皇帝得知后十分支持。并主动将先帝与太后娘娘的故是收集出来,一同派人送到了君府。我又差人买了些明天要用的器物,待一切都齐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次日,景阳宫内,我和风炎紧锣密鼓的扮了起来。太后娘娘病恹恹的歪在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这里。若不是皇帝力荐,她怕是早就将我们直接给打发了。 本来皮影戏说故事的我,看着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的太后有些气馁。我凑近风炎,悄声道:“要不,你扮起来,我们直接演戏好了!” 风炎看着我迟疑道:“这……恐怕是不妥吧!” 我若有所思道:“先帝排行老三,你就以三郎自称,瑶妃排行老五,我自称五妹。就做寻常百姓打扮,将他们的故演出来。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个毛病,这样还能生动一些。” “哎……” 还未待风炎点头,我便拉着他告罪出去了。 我拿着一个假胡子在风炎脸上比划着,思忖道:“你这儿需要贴上胡子,我看过先帝的画像,好像就在这儿……” 风炎躲着我的手,颇为无奈道:“哎!你轻点……歪了,胡子歪了!” 我端详这风炎的样子,低头沉思道:“你脚步沉点儿,这样才像是五十岁的人么!对,你现在走两步试试……” 风炎被我摆弄个没脾气,喃喃道:“偏你鬼主意多!” …… 一刻中后,我和风炎换好装束正打算回去时,刚好跟路过的太后娘娘撞了个满怀。 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一惊,扶温太后娘娘后,她立即朝我们斥责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太后娘娘你吃罪得起么!” “梨浅,求太后娘娘恕罪!” 看清来人,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而风炎却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正要拉着他一起跪下的时候,太后娘娘却发话了。 “皇上,是您吗?您是来看臣妾了吗?皇上……” 直见太后娘娘怔忡的看着风炎,她神情激动,还朝风炎伸出了手。我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太后娘娘话刚说一半,忽然身子一软,直接晕倒了。 “太后娘娘!” “娘娘!” 顿时,太后娘娘身边的那名宫女便大惊失色,忽然她朝我看来,急切道:“郡主,您颇懂医术,还请您施以援手!” 我点头,拉着那宫女的手正色道:“好,但还请这位姐姐,千万不要将方才太后娘娘所说的话走漏出去,可以么?” 那宫女俯身,恭谨的答道:“郡主客气了,少说多做的道理奴婢还是懂的!况且方才奴婢只顾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突然体力不支晕倒,奴婢并没有听见什么!” 见她如此讲,我才将她放走要她去喊人,并催促风炎进屋子换成来时的装束。我将太后娘娘放平,号脉,原来是太后娘娘不思饮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又因一时情绪激动,体力不支所致,并无大碍。 此时,那个宫女已经周而复返,并且她带了几个宫女一同而来,大家一齐将太后娘娘抬进了里间的床上。 皇帝得知太后娘娘昏倒的消息也匆匆赶来,如果不知道实情的,恐怕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儿亲母子。屋里太医皇帝都在,我拉着风炎退了出来。 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我朝他轻声道:“我想,你便会是太后娘娘的一位良药!” 风炎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帝!”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环顾着四周,低声安慰道:“不过,那宫女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做不做,都没人会知晓。” 风炎有些为难的跺着步子,忽然开口道:“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点头:“好。” …… 次日,御书房内。 我拱手,朝坐着批阅奏折的皇帝正色道:“皇上,臣有办法医治太后娘娘,不过……” 皇帝这才抬起眼,狐疑道:“不过什么?” 我略微思忖后,郑重答道:“不过,要请皇帝准臣医治之时不能有外人在场!而且……觉不过问!” 皇帝一扔折子,勃然大怒道:“杜梨浅,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朕讲话!” 我腰板挺的笔直,却做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冷哼一声,睨视着我,十分不悦道:“哼!起来吧!你起开点儿,挡着朕的光了。一天天装模作样的,甚是可恶!” 我两手一揖,起身道:“皇上仁德,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的‘不过’,朕准了!那群老东西理论一大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说说吧,治好太后娘娘,你有几层把握!” 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答道:“五分,就是一般一般吧!” 皇帝一拍桌子,盛怒之下吼道:“杜梨浅,别以为朕有事用得到你就不敢对你如何?照样把你送去和亲!” 皇帝刚说完便谨慎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稍纵即逝,我几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多疑了。 我谄媚一笑,和气的答道:“让臣试一试有什么不好,毕竟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哼!” 皇帝气呼呼的拿起身边是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我佯装懵懂的问道:“皇上,您方才说的和亲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一扔杯盖,恼怒道:“怎么?怕了?怕就给朕老实点儿!” 还未待我多问,皇帝便气冲冲的出了门。 我:“……”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竟如此反常。太后娘娘并非他亲娘,甚至与他还是敌对的关系。 第345章 但是我看他的关心却也不像是作假的。还有就是,方才我也没问什么啊,皇帝怎么跟点了个炮仗似的怒不可遏。这一系列的行为,真是尤为可疑啊! …… 我午时,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内。风炎贴好胡子已经藏好,这时候太后娘娘也用完午膳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回来了。 我立即俯身施礼道:“怜玥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坐定后,朝我问道:“怜玥郡主,哀家听说今天你给哀家治病带来个新方子?” 我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是有这么回事儿。” 太后娘娘有些漫不经心,“到底是什么方子?” 我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讲道:“太后娘娘我今儿带来一味药,这药不光不苦口,还有药到病除的效果啊!” 太后娘娘可算来了点儿兴趣,抬眼道:“哦,那就赶紧给哀家用上吧!”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只是……用这味药它还有个讲究啊!” 太后娘娘略有不耐,摆手道:“有什么讲究,快说吧!” 我快言快语道:“这讲究啊,就是用药之时,必须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在场,旁人不可在此啊!” 说着,我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其中一个嬷嬷不悦道:“怜玥郡主,太后娘娘用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哀家就依了你,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太后娘娘!” 那嬷嬷不放心的还要在劝,太后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是。” 她委屈的带着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并小心的掩上了门。 这时太后娘娘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是皇帝派过来为哀家诊病的,代表的是皇帝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不能辜负。既如此,你现在便开始吧!” “是。” 我点头,将太后娘娘扶至到小塌上。 然后,我一划过火柴,点燃了小塌旁的事先准备好的香。做完这些,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此时她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要打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后娘娘,这香便是药引子,一会儿便会有疗效的。”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只有我亲自守着方才安心。 “哎……方嬷嬷,别别别……您往后退,往后退……” 我左挡又挡,最后将方才那个嬷嬷轻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门前。 那嬷嬷看着我身后的门,狐疑道:“怜玥郡主,您这给太后娘娘瞧病,怎么还自己出来了?您这又是搞得什么名堂啊!” 我两手交错,环于胸前。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这里面点着香呢!我再用特殊的功法给太后娘娘瞧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儿,我继续胡诌道:“我站在门口,仰脸正是给太后娘娘接天气儿啊!” 那嬷嬷一脸懵,狐疑道:“接天气儿?这什么功夫啊!我要进去瞅瞅!” 那嬷嬷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吓了一跳,摁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劝道:“别别别……别,方嬷嬷,太后娘娘正在治病,你要是惊了驾,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怕方嬷嬷你担待不起啊!” 方嬷嬷抬头望了下我身后的门,不放心道:“太后娘娘在里头老半天了,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我被他闹个没折,干脆一跺脚,恼怒道:“我进去看着总行了吧!你带着他们退后一步,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怎么,方嬷嬷你还要抗旨不成!” 方嬷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奴不敢!怜玥郡主,您请!” 我捏手捏脚的刚进去,轻轻捅开里间的窗户纸暗中观察。 “谁啊!谁在后面……” 太后娘娘睁开眼,看着纱帘后的已经扮做老皇帝模样的先帝疑惑道。 待风炎又朝前走了几步,太后娘娘才稍微看清,她神情复杂道:“皇上,是您么?您回来看臣妾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刚要起身上前去,却之间歪倒在小塌上。果然,药引子,那几柱香起了作用。 太后娘娘声泪俱下,看着“先帝”悲切说道:“你在怪我对不对?是臣妾自作自受了,所以如今才会如此模样,报应啊!都是报应!臣妾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天底下第一大糊涂之人。 如今钰儿不在了,你也一并走了,你们真无情,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说我这太后,她当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太后娘娘一顿,期盼的看着“先帝”问道:“皇上,这次您是来带臣妾走的么?也好,带臣妾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臣妾想钰儿了。你们是一日走的,臣妾好后悔,当初真应当一同随你们去了,如今也好有个伴儿!” 白纱后面的风炎几经微微红了眼圈,忽然,太后朝着“先帝”激动道:“皇上,您倒是跟臣妾说句话啊!您就这么恨臣妾,怨臣妾么?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同臣妾讲!” 太后娘娘一顿,哭的撕心裂肺:“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有多么的自责!你来带臣妾走吧,臣妾不能没有您和钰儿,这些日子,臣妾天天都在想念你们!皇上……” 我暗叹一声,想不到太后娘娘比我们看的都明白,若一前她对老皇帝是怨恨,那得知真相的她怕是早已释怀了吧!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第346章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据说,太后娘娘和先帝第一次相遇,正是在这样一个满山枫叶的时节。而那片红叶上的字体,是我们模仿先帝笔迹写的。上面写着:瑶儿,朕从未怪过你,钰儿也是。我们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为了不被太后娘娘生疑,我在红叶上面涂了一层的磷粉,太后娘娘看完的时间,手指接干枫叶触久了,那磷粉便会自燃,一切也将无从考究了。 傍晚,我接到宫中消息,太后已醒,而且主动要吃东西了,看来是那封“先帝的信”起到了作用。对这个结果我很是欣慰,也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听说太后娘娘又找了观星阁的长司,我猜测无非就是问先帝托梦之事。这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我事先也跟静音大师打过招呼,她表示既是善事,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太后娘娘心情疏解,病就算好了一半儿,这自然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 次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 我朝院子里的太后娘娘俯身施礼,“怜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急切道:“好了!起来吧!快赐坐!” “是,谢太后娘娘!” 我颔首谢恩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精神大好,拉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怜玥,昨日你给哀家的方子果真是有效,你……可否在发功,这次让我见见钰儿啊!” 我立即起身抱拳,向太后娘娘歉疚的说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托梦之说本就要靠机缘,太后娘娘金尊之躯也须遵循世间因果。” 太后娘娘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哎!哀家知道了,方才是哀家妄想了。哀家昨也见了静音大师,她也是这样说。观星阁的长司也说先帝和钰儿已经登往西天极乐了,哀家不该因为凡尘琐事打扰他们的。” “太后娘娘!” 我起身刚要在劝,就见太后娘娘话锋一转,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放心,哀家没有想不开,他们都希望哀家好好的。钰儿当年一直想要个亲妹妹,是哀家福薄,没有你娘的福气,竟有你这么个伶俐的小棉袄。钰儿后来她看到萧太妃的玥儿公主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天天都要过去看。” “太后娘娘……您……” 我抬头看向她,正思忖着说些恭维的话的时候,她再次打断了我,轻轻摇头说道:“劝解或者好听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哀家听了半生了,早就听够了,再不想听了。还有那些太医开的药,真是苦死了。” 我蹙眉不解,迟疑道:“那……您是……” 只见太后娘娘眼睛一眨,狡黠道:“哀家这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宫墙里了,哀家要出宫玩玩,吃吃民间美食,看看街边杂耍,还要听听戏……” 我:“……” 我目瞪口呆,张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太后娘娘一顿,兴致勃勃的朝我看过来,“怜玥,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扯了扯塞边的肌肉,看着她怔忡道:“太后娘娘,您……要怜玥说……什么?” 太后娘娘“噗嗤”一笑,摇头道:“哎,你这个丫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然是要你带哀家出去啊!” “我……” 我指着自己,满脑袋都是大大的问号。拐带当朝太后私自出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罪名,仅赐死都不够。 我歪着头,看向太后娘娘试探道:“娘娘,您可以……” 我刚开口,就见太后娘娘连连摆手道:“虽然你是皇帝派过来给哀家治病的,但这个事儿绝对不准告诉皇帝。你别忘了,哀家也是有权做你的主的!” 听见太后娘娘最后这赤裸裸的威胁,我吓得一抖,瞬间呆若木鸡。我一个小人物,在屠苏这两尊大佛之中,夹缝求存,我太难了! 片刻后,我鼓起勇气,仰头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可……这是为什么啊?” 太后娘娘狡黠一笑,略显兴奋道:“这样才好玩么!这皇宫之中一天天的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 次日,清晨,景阳宫。 “太后娘娘,咱们走吧!” 我朝着扮作寻常富贵人家夫人模样的太后娘娘问道。 太后娘娘点头,看了一眼装扮成太后娘娘的锦姑姑吩咐道:“好,锦姑有劳你了!” …… 就在一个时辰前,太后御笔写了几个牌子,都是“不见”,“出去”等字样,以备不时之需。又让锦姑姑换上太后娘娘的衣裳,拉上帐子,装作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的样子。一切办好后,太后娘娘随我一顶小轿出了宫门后又换了一辆马车。 太后娘娘靠着车厢神色愉悦的眯着眼睛,而我就比较惨了,担惊受怕的唯恐今日出了什么事儿。 …… 半个时辰后,京郊一处菜馆子里。 “夫人,您看今儿想吃点儿什么啊!” 小二站在一侧恭敬的侯着,我将手中的菜单翻开后递给了身边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了两眼菜单后,直接合起,漫不经心的抛在桌子上,“但凡这菜单儿上有的,你就都挨个上一遍就是了。” 小二一笑,恭维道:“客官,您这点菜倒是真省事儿啊!” 我起身拿起菜单,转身看向小二道:“小二哥你就甭多管,你就看着我和太……夫人能吃得饱,吃的好的,随意上那么几样就成。” “好嘞!” 小二拿起菜单应道,然后脚步轻快的就下了楼。 我这才低声告罪道:“怜玥僭越了,还请太后娘娘……” 第347章 太后娘娘拉过我坐下,“既然出来了,今儿权权交给你做主。哀家捡现成的就好,不怪罪你。” “是。” 我点头坐上去,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半刻钟后,小二推开门,高唱道:“臊子面,二位客官慢用啊!” 说着便将一大碗冒尖的臊子面放在太后娘娘面前,热气腾腾,看着就食欲大增。这民间的馆子里的菜肴讲究的是量大且实惠,不像宫中的菜肴是少而精致,更重花样子。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 第348章 不过,您要说到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挠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屠苏寒冷,就不过来找我了。说是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可这信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 第349章 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第350章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第351章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真是个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 第352章 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第353章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 第354章 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他忽然的回过头,薄唇浅浅一勾,满面春风得意。 我拍了拍胸口暗叹:还好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早饭只有清粥和几样开胃小菜,简单可口。 “二位小友别客气,这可都是苗青的手艺!” 依旧是季大叔和苗青陪我们用饭,那两个老板不知去哪了。说着,那大叔和苗青就帮我和墨棠一人盛了一碗。 “多谢二位的照顾,真是叨扰了!” 墨棠起身颔首道。 “小友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叔示意墨棠快坐下用饭。哎,如果我不知道这背后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挺喜欢这里的。 “苗青姐姐,这是你煮鱼粥?也太好喝了吧!这真是仙女煮的神仙粥嘛!” 我吸了口碗里的粥,这白米软糯,汤汁鲜美,真的煮的恰到火候。里面片片鱼肉就是昨日清蒸那种鱼,真是鲜美。 “喜欢就多吃些,我不会做面所以……” 苗青帮着我又盛了一碗,面对我大辣辣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 “苗青姐姐,没想到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你就上心了。我这蹭饭的就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我拉着她的手感激道。其实他们还挺会找地方的。我心中暗叹:这苗青姐姐就是传说中的牵头吧,她莫不是也是被骗来不好脱身的? “苗青姐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我一面夹菜装作问的漫不经心,一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我……快吃饭,我也没什么好提的!” 她夹菜的手一顿,一丝慌乱之后就是满满的落寞。 “哦!” 我低头吃饭,老实得敢再提,免得令人怀疑。 早饭中,季大叔还探了探墨棠对于那门“生意”的口风,看我俩同时松口才放心。到了中午,我们才见到那两位老板回来,只说是办事了。 墨棠又象征的问了几个问题,待那俩老板都给一一解答了,我们便按照原来计划入了伙儿。看那一张张银票给了他们,我这心真是痛得无法呼吸。 入伙儿还需要签一纸条约,大概是报酬划分之类的。 “咦!这墨可是非常之物!” 他们在一边签约,我自个在书房转悠。看见桌上摆的一块墨,震惊不已。 “哦!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那姓周的老板也抬眼看向此时我拿在我手中把玩的墨。 “这墨的松烟是在寒冬之时,取压雪的松枝烧制而成,之后加入东海上等的珍珠、和田玉屑、隔年龙脑。最后和以生漆捣十余万杵才能制得。” 我一面端详这墨,一面惊奇的叹道。说罢,我心中一惊,只是强自镇定下来。 “啪啪啪……” 那周老板在看我的眼神满是欣赏,他拍手道:“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这墨放在这桌上不起眼一角已经蒙尘许久,想不到今日竟还能遇上他的伯乐!倒真是他的幸运!” “我……我父亲做生意,曾听他说过,所以我猜测,猜测而已。今日在周老板书房里,我是班门弄斧买弄了……” 我摆摆手忙打圆场。 “是啊!我家娘子平日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 墨棠也摆了摆手道。墨棠自从看见那墨便神态不同,似乎也发现了那墨的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从我手中取走墨,“既然如此,今日便用这墨好了!” 说着他便要将这墨研掉。 “这墨价值千金,周老板,这可使不得!” 我拦住,又觉得不妥,忙收手。 “没关系!宝马配英雄么……” 说着便研墨,并同墨棠签字。只是在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大相同。总觉得这人一笑起来便阴森森的。 自从入伙儿,他们即使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感到明显不是那么严了。 “那墨?” 我拉了下墨棠衣角,低声问道。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大惊,果然跟朝堂有关。 我没说的是,这墨坚如玉,深如黛,实为墨中极品。而这种墨历来都是皇帝的贡墨! 而屠苏最有可能拥有这种墨的,除了皇室之人,便是丞相薛仁海。因着他喜欢墨宝,当年他又救驾有功,老皇帝便赏赐他每年可分得这贡墨十块。 可是这周老板又同这薛相有何关系?薛相已经为高权重,如此敛财又为了什么呢?本来以为解决了一个谜团,没想到这谜团确是越来越重。 “要不,我们晚些离开?” 我靠近墨棠试探道。 “这会儿,你又不怕危险了?” 墨棠看着我打趣道。 “哎!我可是惜命的狠!” 我紧了紧衣襟继而道:“不过多少有些私信了……” “你不会为了这的吃的吧?” 墨棠翻一个大白眼,转脸朝我嘲讽道。 “切!我才没那么没出息呢!是苗青姐姐!她那么好,说不定也是被骗的呢?” 我不理会墨棠的挖苦,虽然这有好吃的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了。 “哼!” 墨棠冷哼出声,明显不信。 “当然也是为了大人的宏图大业啊!如果扳倒那人,我也算是大功一件。” 我坐在墨棠身边,拍着胸脯大有毛遂自荐的感觉。 “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墨棠拍了拍衣角,起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墨棠以拉生意为目的时常跟着那俩老板出门。我留下来各种想办法去套那苗青的话儿。 只是一提及她家里的事儿,她便各种揭过不提。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有难言之隐。 今夜乌云密布,我吃和苗青一同泡过温泉便打算离开。只是忽然一阵香风过,我暗叫不好,竭力喊了句姐姐,便昏了过去,恍惚间只觉得两个人影走过。 第355章 “你才是牛吧!这毒一解就好了大半!” 我径直走到墨棠身边,将湿布条取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伸指在他腕上给他号了号脉。 “喝下本姑娘亲自采的草药,保证你一个时辰便能醒!” 我蹲着在地上一面拿石子用力的砸草药,一面言自语。用树叶将汁液借住,并捡起砸烂成糊状的草药。 “这草药外敷,可以解蚂……” 我边说便起身,这一回头只见墨棠正促膝而坐,浅笑的看着我。 “咦!大人,你醒了!” 墨棠低头冲我一笑,轻声说道,我竟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这货不是真烧傻了吧? “这种活儿,以后我来做就好!” 说着,他便接过我手中的药汁儿,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刚刚说,这个外敷?” 墨棠冲我一笑,温柔到极致。 “咕噜噜……” 丢人死了,刚刚还哭得那么丑,他肯定又要笑话我了。 “刚巧我也饿了!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从这出去,你姑且先忍忍,等出去带你吃顿好的!” 这时候,一个站在大叔旁边的孩子,轻轻的扯了扯那大叔破烂的衣角,轻声劝道:“爹,省些力气,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又救不了我们!” “哎!” 那大叔叹了口气,拿袖子给身边的孩子擦了下脸上的汗,摇摇头跟着流民大军继续走了。 皇帝皱着眉头快步回来,跳上马车吩咐道:“走,快去顾城!” …… 两个时辰后,顾城不远的孔庙门前,我,皇帝,薛丞相刚要扣门。就听见一个大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三位公子,你们可是要找云小默?” 皇帝转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一拱手,恭敬道:“正是云小默叫小人在此等候。” 薛丞相一笑,有些意外的问道:“哈哈!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那老者点头解释道:“他说你们是为了那半片玉锁而来!他正在孔庙旁的关帝庙等您!” 薛丞相摇头笑道:“他简直成了活神仙啊!” 皇帝也是摇了摇头,微笑道:“那就请给我们带路吧!” 那老者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躬身陪笑道:“好!三位请!” 我心中雀跃,却只敢走在最后,生怕勾起的唇角暴露了自己。 很快到了关帝庙的一间小房门口,此时那老者伸手拦住我们,并解释道:“三位请留步,云小默说了,男人中只能有一位进去!” 薛丞相忍不住的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啊!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么?” 皇帝摇了摇头,反倒觉得有趣,不由问道:“他相见谁啊?” 老者义正言辞道:“他说,男子中哪位比较丑,就留在外面!” 薛丞相一面照着自己的脸比划,一面尴尬的谦让道:“那,那公子您进去吧!” 皇帝轻笑一声,当人不让的走了进去,我跟着后面暗道:夫君可真够腹黑的! 老者朝我们一作揖,然后说道:“二位在此等候!” 说完他便进了里间,我和皇帝这看看那看看,各怀心思。 墨棠几步出来,两手向前一拱,“恭迎圣上!” “君墨棠!” 皇帝虽然很惊讶,但看见一旁的我也很快了然。 皇帝一笑,继续道:“云小默?君墨棠?合着根本没什么云小默,是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匡朕来呢?” 墨棠低头沉声道:“臣不敢!” 皇帝摇着扇子,坐在凳子上沉声道:“朕在上京城收到不少密参的折子,说是本地的赈灾粮款,几乎全被清吞。你们二人引朕前来,怕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我和墨棠一齐躬身道。 没错,是我胡诌把皇帝带到这儿来和墨棠回合,生怕自己一个人应对不来着了薛丞相的道儿。 皇帝倒也不气,只看着手中的那半片玉锁问道:“那玉锁的事儿如何解啊?” 墨棠接过那半片玉锁,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答道:“皇上您生母是否想传说中那样,被先皇秘密送出宫了不提,这玉锁的用料却是产自这一带,也算她歪打正着的蒙上了!” 说罢,无奈的看了眼我,我得意一笑,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皇帝摆了手,转过脸去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再朕面前腻歪了!叫上薛丞相,我们上路吧!” 我笑着点头:“遵旨!” 薛丞相一进来看见墨棠有些讶异,但很快就猜到一些,见皇帝也没法火,他又有把柄在墨棠手里,所以他也为敢在多说什么。 …… 一刻钟后,顾城门口,想要进城,需要官兵一个个搜查才可入城,严格的很。 我们几个刚要进城,一个八字胡子的官兵头头边走过来,边朝旁边的小兵道:“哎!给他们几个拦住!” 我看见一拥而来的官兵下意识的就往墨棠身侧躲了躲,狐疑道:“你们干什么?” 那八字胡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冷哼道:“奉上命,我们正在追查企图混进城里造反的逆贼!” 墨棠在身边,我底气都多了许多,朝他冷哼道:“我们可是正经八百的商人,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那八字胡绕着我们走了一圈,眯着他那绿豆小眼儿色眯眯的说道:“叛党和逆贼都喜欢扮作商人模样,你不知道吗!” “你……” 我刚要在说些什么,就见墨棠扯了扯我的袖子,看他姿势是要摸银子了事。我连忙摁住他的手,那都是我银子不能掏。 这时候,那八字胡刚好走到皇帝面前,皇帝正淡然的扇着扇子,结果这不怕死的,竟然指着皇帝的鼻子说道:“我瞧你这样!就像造反的逆贼!” 皇帝一愣,气的不轻,甩开扇子拼命的压下火气说道:“我?造反?” 我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这位官员您可真是好眼力啊!” 那八字胡迈着作死的步伐,朝旁边的官兵吩咐道:“哼!把他们都给我扣下!” 我又两步走到薛丞相面前,勾唇一笑,伸手暗示道:“薛老板,有没有买路财!” 第356章 薛丞相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点了点头,他只好无奈的上前,悄悄将银锭子递上,并陪笑道:“官员,我们真是正经商人啊!” 那八字胡立即笑的灿烂,还拍了下薛丞相的肩膀,摆手道:“是是是,我一看啊!你就是一个老实的商人!走吧,走吧,走吧!” 薛丞相有些嫌恶的躲了一下,但还是拱手陪笑道:“哎!多谢官爷!多谢!” 结果我们刚走出不远,就听见那官兵喊道:“藏什么东西没有?身上藏没藏什么好东西?” 我们一回头,就见那官兵见色起意,对一个橘色衣衫的女子正上下其手。 越来越多的官兵围上去,流里流气的说道:“你长得不赖啊!” 我几步就要往回走,墨棠拉了我一下,摇了摇头,我明白,就得了一个也救不了全部。 况且我不会武功,墨棠会但是一直隐藏,薛丞相也不会武功,也就是说,只有皇帝可以出手。我们动手不仅是以卵击石,还会对我们的计划有阻。 那橙色衣衫的女子一面挣扎,一面无助的喊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薛丞相看着皇帝,连忙小声劝道:“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我看那群人越发过分,几步走到皇帝身边,看着薛丞相道:“薛掌柜,有能力救而不救,实非君子所为啊!” “不用你激将,我早就忍不了了!” 皇帝冷哼一声,两脚就把那几个官兵踹开。将身上斗篷一抛,将那被撕破衣衫的女子给包裹个严实。 我高兴的跳着脚朝他喊道:“公子,好样的!” 皇帝一边左右开弓的打倒那些官兵,一面对那姑娘急言道:“姑娘莫怕,你先走!” 那八字胡一看我们又回来了,朝皇帝不屑的冷哼道:“给脸不要脸,你找死啊!” 皇帝拿折扇指着那八字胡的脸怒道:“这屠苏官吏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那八字胡退后两步,朝身边的手下喊道:“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上!” 我走到薛丞相身边,勾唇一笑急切道:“薛丞相,现在怎么办啊!” 薛丞相气呼呼的看着我,哼唧道:“事儿还不是你挑起来的么?还能怎么办!打!” “哦!” 我点了点头,狡黠一笑,然后将他猛的一推。薛丞相立刻就撞到一大片官兵,真是好用,未在皇帝身边的官兵就少了很多。 我不嫌弃事儿打的朝皇帝喊道:“公子,薛掌柜来帮忙了!” 薛掌柜见避无可避,多说无益,亮起招式,跟那几个官兵对视了三秒,拔腿就跑…… 如此倒是分走不少兵力,皇帝大杀四方,拿起板凳就朝那八字胡身上挥去,想必也是,皇帝这几年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然而,那凳子也忒不结实了!还没打两下便四分五裂,皇帝正四处寻觅称心武器时,我立即从地上捡起士兵的剑,小跑着双手奉上,“公子,用这个顺手!” 墨棠的抢过我手里的剑,无奈道:“梨浅,你就别在给公子添乱了!” 然后,他又朝皇帝急切道:“敌众我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皇帝深以为然,很踹一脚便走。还好后面有薛丞相绕着跑,拦截了官兵。我见状赶紧跟上,走着走着我便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皇帝练武到没怎么用上过,方才被气还没打得过瘾,听我这声笑,立即又来了火,向我发难道:“你笑什么啊!” 我一面笑,一面解释道:“咱们堂堂屠苏的皇帝,竟然向外面破皮无赖一样,跟别人打起架来了!” 墨棠拉了一下我,无奈道:“梨浅慎言!” 皇帝不以为意,仰起头,气呼呼的说道:“我……全忘了!” 我一笑,学着谏官那群老头子的模样,两手一揖,劝道:“公子,九五之尊!身份不可失奥!” 皇帝忽觉不对劲儿,看着我狐疑道:“我……这不是你让……” 忽然,那八字胡从后面喊道:“站住,我看你往哪儿跑!” “呵!” 皇帝四处找称手的家伙,我连忙将一片的竹筐递上,皇帝牟劲儿就抛,直接给那八字胡砸个倒栽葱! 我勾唇一笑,连忙提醒道:“公子,您又忘了身份了!” “我高兴!” 皇帝这次没多想,直接理直气壮的撂下这仨字把腿便走。 我回头看着墨棠笑嘻嘻的说道:“我也高兴!” 墨棠摇了摇头,“你啊你!” 墨棠一面拉着我紧紧跟上皇帝,一面无奈的说道:“你一高兴,麻烦就来了!” …… 很快,我们便逃到了一个染布坊里,花花绿绿的染缸和垂下来的白布和彩布,倒是个好的藏身之地。 墨棠让我和皇帝先躲进染布筐里,他来引开官兵,若是有事儿,皇帝也能照应我一二。我刚一脚踩进筐里,“哎!轻点儿!” 我和皇帝一愣,狐疑道:“薛丞相?你怎么躲这儿了?”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八字胡的声音:“抓到他们给我大卸八块儿,搜!” 我和皇帝也来不及再找藏身之所,只好相互挤一挤,也还好筐大装得下。 看见大批官兵涌来,我心底有些没底儿,一害怕就像说话,连忙悄声朝薛丞相说道:“听说您会算卦!请问这……凶吉如何啊!” 薛丞相也胆战心惊的,见皇帝也看着他,连忙指着我们藏身的筐说道:“公子,您看这筐是呈现六道横纹,此乃乾挂也!” 皇帝略微思忖,惊讶道:“乾挂?飞龙在天?” 我一面透过筐的缝隙观察外面,一面朝皇帝恭维道:“大吉啊!皇上!嘘!” 这时候那八字胡见搜不到人,又看见好多装布料的大筐,一个官兵离开伸手撩开去查探。 那八字胡冷哼道:“哪需要费那个劲儿啊!” 说罢,他拔刀便朝那筐刺去。我眼睁睁看见这一幕,顿时给我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心知墨棠在外头看着,我一准儿蹿出去跑了。 皇帝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抵四脚,看着丞相急切道:“我们被包围了,哪来的飞龙在天啊。丞相,您这卦也不准啊!” 第357章 薛丞相声音颤抖,但还是思索着回道:“奇怪啊!老夫纵横补卦之术多年,按理说这易经不会错啊!您看,这明明是乾卦么!” 我朝这罗里吧嗦的丞相瞪了一眼,低声道:“我们快成刺猬了!” 这时候,只见树根剑刺来,结果那剑刚碰到承载我们的竹筐,我们的竹筐便飘飘悠悠升了起来。 皇帝看着冉冉升起的竹筐,感叹道:“飞龙在天啊!” 我也转头看向丞相,伸出拇指赞道:“丞相大人,您真乃屠苏第一神人也!” 丞相摆手,朝皇帝恭维道:“皇帝是龙,飞龙在天!” 忽然,八字胡指着隐藏在上面墨棠喊道:“抓住那个逆贼!” 因为墨棠不便暴露会武的事实,只得用体力将装载我们的竹筐给拉了上去,这一下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官兵一上去,墨棠跟他们藏拙缠斗,一时顾不得我们,承载我们的筐子就是一晃,还下沉了些许。 我两手紧紧扶着筐壁,惊恐道:“这下飞龙要变死龙了!” 我看外面的情势,急得满头大汗,朝他们二人问道:“皇上,丞相,您二位可有计策啊!” 皇帝未答,转头看向丞相,丞相看了下下面那么高,吓得干脆闭上了眼睛,喃喃的答道:“大事不妙,计策全无啊!” 此时那八字胡也看出了承载我们这筐的问题,他连忙喊道:“他们肯定藏在这里,把剑扔过去,把绳子给我砍断,摔死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皇帝一个发力将我和薛丞相分别抛了上去,朝墨棠喊道:“好生接着!” 而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开了神通似的。就这样惊恐瞪大眼睛着,大叫着,几个点脚就飞了过去,稳稳落在墨棠身边。墨棠本想给我当人肉垫子来的,但看我这样也惊得不轻。 我回头在看薛丞相,他却是滚在地上,此时正疼的龇牙咧嘴。我看着皇帝打得过瘾,自己也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哎!你给我回来!” 墨棠一眼看出我的想法,一把将我拉回来。 我抱着他胳膊,不甘心的恳切道:“我急中生智会轻功,说不定……” 这时候皇帝打得也有些吃力,朝我们喊道:“别搞了,快走吧!” 我见此时的官兵越来越多,也暗叫不妙,听见皇帝的话,连声应道:“好!夫君我就自己带走了,那个就劳烦公子了!” 说罢,我提气,闭眼感受方才的气息。拉着墨棠便借力飞了起来,墨棠本就是习武之人,表面是我带他,实则是他带我,指导我怎么使用轻功。 墨棠拦住我的腰,教导我轻功的使用之法。他见我一只看下面也不说话,大概是以为我紧张,便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抬头,笑得一脸灿烂,看着他答道:“夫君!我感觉好刺激啊!这也太好玩了吧!” 墨棠:“……” 墨棠一把薅住我的胳膊,急声问道:“你去哪儿?” 我一面往点心铺子“飞”,一面回头对他解释道:“夫君,我们趁乱去那茶馆吃些点心吧!一刻钟就回,天大的事我顶着!皇帝若是追究,你就说是我绑架你去的!” 墨棠一愣,朝我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道:“谁跟你说,只会轻功就能绑架人的?” 我摆了摆手,浑然不介意的说道:“嘴长在我脸上,怎么说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儿!再说了,没吃饱,我跑不远的!” 墨棠:“……” …… 二楼雅间里,我拿着菜单,对小二吩咐道:“先来一壶一壶碧螺春。然后这个芙蓉酥,还有雪梅糕,这个蟹黄包也一屉……酒,我就喝桃花酿吧!” 小二合上菜单,一甩毛巾搭在肩膀上,作揖并唱道:“好嘞!二位客官您稍等!” 墨棠摇了摇头,宠溺道:“你也不怕把自己给撑坏了!” 我摇了摇头,本来坐在墨棠对面的我,起身蹭坐到墨棠的那一边,然后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不在我是也不能寐,食不安寝的!你看我这都瘦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怕就是我了!” 墨棠没来还有点愧疚,听到我那夸张的后两,干脆笑了出来,捏着我的脸蛋调侃道:“这也叫瘦了?那没瘦得啥样啊!” “夫君!” 我打开他的手,趴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这一刻重逢的美好。 我夫君真好看,低垂的睫毛下是一双深潭一样的眸子,性感的薄唇令人垂涎欲滴。我的脑袋躺在他的肩膀上,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嘴唇,不经意间又舔了下自己干涩的嘴唇。 他看见我的模样,喉结一动,我抬头,他低头,四片唇瓣凑在一处,软软的,一时间天旋地转,耳鬓厮磨,是久违的悸动。 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拖着我的腰,鼻腔中是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冷香,令人沉醉,令人迷恋。 “哎……” 就在我们二人喘息不已时,墨棠出声打断了我,他一把摁住我正为非作歹的双手。我这下才看见我手此时的位置,立刻低下头喃喃道:“不……不好意思啊!” 瞬间,我害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儿里,我那双手好死不死的伸进了墨棠胸口的衣领里,还有着要剥的意思。 我正尴尬的不行,店小二推门而入,一面走一面喊着:“二位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我点了点头,小二见我红着脸也不说话,以为我不舒服。他离开前,还体贴的问道:“请问要不要放些冰进来?看您的脸色,莫不是中暑了?” 我连忙伸手打断道:“不……不用了!谢谢!” 那小二也是个常年察言观色的,见我执意拒绝,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关门出去了。 “噗嗤……” 墨棠看我窘迫的抓耳挠腮,他倒好,竟跟没事人似的干脆笑了出来。 我瞬间恼羞成怒,朝他一瞪,低吼出声:“你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 第358章 墨棠将他的俊脸凑了过来,佯装委屈的说道:“明明是夫人你自己把持不住,赖我做什么?” 我朝他怀里一钻,不依不饶道:“哼!就赖你,就赖你,就赖你!谁让你长得这么秀色可餐!” 墨棠拍着我的肩膀,一面低低的笑着,一面哄道:“赖我了!确实赖我!” 我看着他那嘲笑我的态度,立即恐吓道:“母螳螂生产完就会吃了公螳螂,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墨棠一愣,刚想说什么,我又攀着他的脖领子继续说道:“好像跟你生孩子啊!等我们搬到薛丞相,为民除害后,就生好不好!” 墨棠对我这变化有些反应不及,他思忖着刚要说“好”,便再次被我打断,“算了,还是不生了!” 墨棠:“……” 我钻进他怀里扭来扭去,半天后,才低声解释道:“要他的话,我们十个月都不能那样了!这买卖太亏了,他娘不干!” 墨棠:“……” 我靠在他怀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半天也不讲话,我只好不安的问道:“夫君,怎么不讲话?是不是怪我太自私自利?” 我刚要继续撒娇,就听见他低头闷声道:“他爹也不同意!” 我狐疑道:“哈?” 紧接着,我就听见他低低的喘息,我看清了他的脸色后,瞬间就明白了他方才说的意思。我心中高兴,这可真是妇唱夫随啊! 我轻轻推开他,满脸带笑的调侃道:“夫君,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得回去了!” 墨棠刮了下我的鼻尖,摇了摇头,宠溺道:“你啊你,要了这么多点心,最后却一口也没动!” 我抱着墨棠的胳膊,朝他狡黠一笑,看着他嘴唇,兴奋的说道:“谁说一口也没动,最好的我已经吃到了!剩下的打包就好了!” 墨棠摇了摇头,这种小事情,他倒也全依着我。 “哎!” 我刚走出门口,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墨棠拉着我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我在想啊,方才我问什么不直接去客栈呢?一寸光阴一寸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真是太能浪费时间了!” 墨棠眼角抽搐着看着我,半天也不接话。 我仰头的看向他,狐疑的问道:“夫君,你怎么又不吭声了?” 墨棠咽了下口水,似乎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他眉毛一蹙,佯怒道:“在夫人心里,为夫就只有不到一刻钟的么?” 我一愣,决定放过这个话题,摇摇头走在前面,打着马虎眼道:“这都是什么什么啊!” 心中暗道:这个男人心里都想的什么啊,真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一刻钟后,我们与皇帝和薛丞相汇合。眼见天色已黑,我们便在一家客栈落了脚。 眼见薛丞相贪污的案子就要扣实在他身上的时候,就突然蹦出奶娘一事儿,这分明就是引皇帝出来,让皇帝无暇顾及那案子,得以让薛丞相逃过一劫。 不管奶娘之事是真是假,我和墨棠此次都打算将计就计,先借着奶娘之事,让皇帝亲眼看见了流民四散,稚子无辜,妇孺被欺,激发起皇帝心中的愤怒;然后,在查证此为薛丞相所为的话,皇帝便是那最有力的证人。那么,纵然薛丞相在诡辩,他也绝无在翻身的可能。 墨棠也不知奶娘所说之事真假,只是此时时机太过突然,让我们又不得不去怀疑。但是那日我在屏风后面,听到了奶娘和皇帝的对话,真是感人至深。 像她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我实在是难以相信,她是会是为了利益,而红口白牙去说假话的人。况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奶娘又有什么理由,非要无中生有的说这些话呢? 次日,我和墨棠兵分两路,墨棠像皇帝请了旨,带着薛丞相去差赈灾粮款贪污案,我作为随行御医,即将和皇帝踏上寻找皇帝生母之路。 经过墨棠的查探,奶娘虽不是顾城人,但是奶娘那已经意外过世的夫君,确实顾城人,他夫君不仅是商人,之前也开着玉器雕琢的生意。我和皇帝便沿着这条线路继续追查。 临走前,我紧紧的抱着墨棠,呢喃道:“他老奸巨猾,你小心着点儿!” 墨棠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慰,并在我耳边轻声道:“云逸会暗中跟随,切断他留下的痕迹!” 我不舍的回抱他,“好!我等你回来!” 墨棠点了点头,“嗯……” 薛丞相打着哈欠出来,忽然转头想我们调侃道:“花前月下,要不咱就别走了吧!” 我撒开手,睨着他,冷哼道:“薛掌柜,您那是嫉妒!” 这时,皇帝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收折扇,打着圆场说道:“好了!天色确实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我悻悻的,两手一拱,道了声:“是,公子!” …… “驾……驾……” 我坐在马车外驾车,皇帝坐在里面,如今技术已经娴熟了不少。两刻钟后,我们到了奶娘廖氏的夫家。 若不是薛丞相做的局,我倒是很希望皇帝可以找到自己的生母,那可能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吁……” 我拉听马,冲马车里面喊道:“公子!我们到了!” 皇帝走了下来,有些迟疑,我顾不得许多,一面走上前去,一面说道:“公子,我这就去叫门!” 皇帝摆了摆手,有些扭捏道:“哎!你等等!” 我一笑,摇头道:“公子莫不是临了了,却害怕了吧?” 皇帝看着那扇门,故作镇定的说道:“哦?那你说说我怕什么?” 我好笑的回道:“怕见‘王昭君’啊!就是您的生母啊!因为服私访,这千里迢迢的,不就是为了找她吗?” 皇帝转头看向我,佯怒道:“你何时也敢跟朕这样讲话了?谁给你的胆子?” 我并不害怕,反倒一本正经的答道:“皇上是您啊!从我看见您解救那被欺辱的女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心里是个有副侠义心肠的,只是深宫里呆久了罢了。 第359章 那时候,我才感觉皇帝也是可以有人情味儿的,有喜怒哀乐的!” 我一顿,继续道:“帝王之术和侠义之心互不违背,我都懂!公子快请吧,也许‘昭君’就在里面等您呢!” 说罢,我便推门而入,皇帝也只好跟上,其实我也纳闷这生母是否真的存在。 而进了正厅,只见一片破败,蜘蛛网都结了几层,桌上灰尘落得有半尺之厚。 我一手那扇子煽着灰调子,一手捂着鼻子,回头朝皇帝说道:“公子,这里好像没人住!” “咳咳……” 我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只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正站在我身后。 我赶紧上前问道:“这位老人家,请问这里是郑家么?” 那老者点了点头,答道:“对,郑家!” 我环视了这院子一周后,狐疑道:“那这家的人呢?” 那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死了,全死了!” “公子!” 听到那老者的话,我转过头,担心的看着他。 皇帝看了看手中的半片玉锁,长长的叹息一声,握紧了那片玉锁。 ……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皇帝试探道:“公子您是否还要继续找下去?” 皇帝摇了摇头,有些伤感的说道:“算了,如果不是我旨意要找,奶娘一家也不会惨死啊!奶娘知道朕的身世之谜,他的家人也非常知情。他们就是因此而死!” 皇帝一挥扇子,冷哼道:“一定是有人不让朕找到奶娘!” 我点了点头,恭敬的答道:“那好!公子您稍等,我这就驾马车回京!” 皇帝走了两步,朝我狐疑道:“你难道不想劝劝朕么?比如说,有人不让找一定是有阴谋,就一定要找之类的?” 我一笑,两手作揖,恭敬的答道:“于公,您是君,我是臣。您说,我听着便是,而且您如此讲一定有您的道理。也许您不找了,也是怕牵连太广,更多无辜之人枉死。” 我一顿,皇帝问道:“那于私呢?” 我狡黠一笑,回道:“于私啊!您为寻奶娘日久不归,难免令太后娘娘伤心。想必以您已经知晓,皇后娘娘带我很好,我也希望您早日回去,以解皇后娘娘的相思之苦。” 皇帝那扇柄往手掌上一敲,好笑的看着我说道:“怕是解了你自己的相思之苦吧!” 我一笑,两手抱拳谦虚道:“殊途同归,我们殊途同归嘛!” 说罢,我和皇帝便一同上了马车,依旧是我来驾车…… “啪……啪……” 忽然天空两声炸响,我们的驾车的马儿受惊,紧接着出现一群蒙面人,挥着刀喊打喊杀的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不会武功,看着这架势我早就下得腿软,直接藏到皇帝后面。那群人一拥而上,皇帝那着折扇左踢又挡,我们节节败退,我暗自提气,四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打算以轻功盾逃。 “哎!” 我刚“飞”起三丈不到,其中一蒙面歹徒便一记飞刀而来,吓得我之间自由落体坠落下来,刚巧不巧撞到一大片,还砸晕了俩。 皇帝忙里偷闲,朝我伸出大拇指揶揄道:“果真是好计策!” 我:“……” 我趁着敌人没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过来,这才想起来我还有银针毒粉来着。 我掏出毒粉挥手便撒,那群贼人也笨,缕缕中招,我一时间得意忘形,忽然转脸朝皇帝的说道:“公子,这群人也挺面啊!” 皇帝听见我这话,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兴奋的揣测道:“他们似乎是想……” “咳咳……” 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跑得急了,皇帝竟然还咳嗽了两声。 “啊!” 我回头看的功夫,为首的蒙面人朝我胳膊便是一刺,打断了我所以的猜想。 “你大爷的!” 我大叫出声,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朝他就是一大把毒粉。 转头看向皇帝喊道:“公子救我,他们忒怂了,光找我这软柿子捏!” 皇帝:“……” 歹徒:“……” 趁着挥洒毒粉的功夫,我紧紧抓着皇帝的衣服,生怕他把我扔下。就这么跑了一会,那群贼人远些的时候,皇帝转过头朝我调侃道:“到底是我保护你啊,还是你保护我啊!” 我靠在大树上,将药包里的纱布拿出来,一面用嘴和右手小心的缠绕在左手的手腕上,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明面上是您保护我!” 皇帝看了看四周,狐疑道:“哦?” 我一面给纱布打结,一面解释道:“您想啊!要钱我不如您,要地位更不如,再傻的也知道该打劫谁吧?” 皇帝一愣,好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受了朕的牵连?” 我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说道:“臣不敢!” 皇帝佯怒:“你不敢?” 我简单包扎完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跟皇帝讨价还价:“如果公子觉得于心不忍,回去给我些补助,作为臣子,我也是万万不敢推迟的!” 皇帝看着咬着绷带的我,无语道:“你可真是……” 我稍微缓过来些便立刻起身,打断他并急切道:“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吧!逃命要紧!” 皇帝:“……” 这是一大片的密林,跑了不到一刻钟,绷带便染了不少的血,我又疼又累,虚脱的很,也有些跑不动了。 我冒着冷汗,抓着皇帝的衣角,一字一句道:“公子,这里不安全!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出了这个林子我们就没事了!” 皇帝一脸哭笑不得,搀扶着我揶揄道:“你不应该说,这里不安全,你快走,别管我了么!” 我摇了摇头,坚定道:“这事儿,我相信皇后倒是干的出来。我不行,我要是死了,墨棠他一定会很伤心,就不会再有心力为您效力了……我……” 烈日炎炎,不只是中暑还是血流多了,太过虚弱,头一歪便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一个男声,“公子,可需要帮助?” 皇帝没有出声,他便离开了。朦胧中我看见他的身影,大概是我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我竟然觉得他的身形和砍伤我的匪徒头子很是相像。 第360章 那声音,虽然只有一句,我却似乎在哪里听过,脑子里却混混沌沌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忽然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匪徒又要追过来了。我半睁这眼睛,扯了扯皇帝的衣角,低声祈求道:“求公子背我,这样血会留到你身上,他们便寻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了!” 皇帝点头,也没拒绝,快速将我背上肩头。刚跑了半刻中,林中小路中恰巧有一辆马车驶过。皇帝一个箭步立刻上前拦住,焦急道:“劳驾!我们碰到山匪了!” 驾车的小哥一愣,狐疑道:“山匪?妈呀!” 说着便要催马离开,皇帝朝那驾车的小哥急切道:“我……我妹妹收了伤,急需就医啊!” 那小哥一推开手,连连拒绝道:“找别人吧!您这还是找别人吧!” 我急得强撑起眼皮,刚要开口求上几句的时候,马车里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老六,让他们上来吧!” 听见这声音,那就要驱车离开的驾车小哥往马车里看了一眼,才答道:“是!夫人!” 皇帝将我放上马车,我靠着车壁这才看清那位通身贵气老夫人,连忙拱手道:“老夫人,谢谢您!” 那老夫人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别怕别怕,你躲到我身后去!你靠着歇息一会儿,不必多言!” 说着她便将身上斗篷解下来,披在我身上遮挡血迹。 皇帝行礼道:“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颔首,朝外面驾车的小哥吩咐道:“老六,快走!” …… 我靠着马车闭着眼睛,还不到半刻中,马车便又停了下来。 听声音,我们的马车又被围住了,只听马车外的那人喊道:“站住!你们可看见两个男子,一高一矮,矮的那个手臂还受伤了!” 这声音可不就是之前那个砍伤我的匪人么? 驾车的小哥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话音刚落,我透过帘子就见那匪头伸手摸了下马车的一角,瞬间便高声质问道:“没有?那这血迹又从何何来?” 我一惊,虽然我自己怕死的要命,但是老夫人心善的救我,我自然不能牵连无辜。左右都是死,何必牵连别人?想到这儿,我挣扎着便要起身下车去。 “哎!” 老夫人将我按住,我一愣,眼看着她伸手在我胳膊的伤口处蹭了一下,立即她的手上就沾了我的血迹。 老夫人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掀开帘子,跟外面的绑匪陪笑道:“各位弟兄,怎么了?” 领头的那匪人,挺胸答道:“我们是天地会的好汉,正在找一个死对头!” 老夫人笑吟吟的摇头道:“我们没有你要找的人!” 那匪头子,扫了一眼车上的血迹,问道:“那这儿的血迹?” 老夫人向那群歹人一伸出她那沾了我的血的手,急切道:“哎呀!不行割破手指,我这正急着找大夫呢!” 说罢,老夫人看向他们陪笑道:“来来来,诸位好汉!行个方便吧!” 说着便将身边的包裹扔了出去,听声音该是不少的银子。 那匪头子扯开包裹一角,看了看银子,态度一变,朝老夫人拱手道了声:“打扰了!” 然后便将拿包裹抛向旁边的手下,并对他们说道:“我们走!去那边看看!” 透过帘子,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人,即使他蒙着面,但是却怎样也想不起来。他们人一撤,我们马车一走,我绷紧的心一放下,整个人都散了下来。头一歪,又昏了过去,一时间再也想不得其他。 …… 只觉得有人搭在我的手腕上在给我号脉,片刻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公子,令妹的伤势不重,老夫这就给她开一服药,喝了便好了!” 然后是皇帝狐疑的声音:“那,她怎么晕了,而且现在都不醒?可是失血过多?” 那老者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令妹的伤口虽然不小,但幸好包扎得当,所以也并未失血过多。从令妹的脉象来看,是……是被吓昏过去的!” 皇帝:“……” 我听见他这话,耳朵一红,更没脸醒了。 那老者站起身,恭敬的答道:“公子不必担心,老夫这就开一副安神的方子!令妹并无大碍,只要伤口不沾水,应该也不会发热!多做休息便好!” 反正我是没脸在听下去了,那老者又说了些什么,皇帝便送他离开了。 “咳咳……” 不一会儿,皇帝从外面走进来,还轻咳两声提醒我。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皇帝,心中暗道:吓晕?我天!杜梨浅,你不能更怂了!我只得紧闭双眼,装做无知无觉听不见的样子。 皇帝站在我床前,轻笑道:“你还打算装睡多久?” 我见实在装不下去,这才动了动手指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缓慢的坐起来朝他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皇帝并不接茬儿,反问道:“你说呢?” 我只好自演自导的说道:“瞧我这记性,这一定是之前搭救我们的,那个老夫人的家里吧!” 皇帝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并不理我,一副“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的表情。 我不甘心的继续发挥道:“公子,我是不是伤重,要不行了!否则,您怎么悲伤的一句话也不说?” 听见这话,皇帝可算是动了下眉毛,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冷哼道:“好歹你也是个懂医的!死不死的难道你自己还感觉不到?” 我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脉搏,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舔脸一笑,不害臊的答道:“医者不自医么!我是不知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皇帝叹了口气,一时间再次陷入尴尬。突然,我看见他背后的窗子的模样,惊讶道:“玉锁!公子你看,那是……” 皇帝起身打断我,看着床上的我颇为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吓晕就吓晕,我不提总行了吧!杜梨浅,你现在可以别演了么!我怎么会有……会有你这么个便宜义妹呢?怜玥郡主!” 第361章 我被他唬的一愣,随即连连摇头道:“哦,不是啊!我保证这次绝对没演戏!公子,你快看!玉锁在床上!” 皇帝狐疑的看着我手指着的方向,又掏出来那半片玉锁,然后他几步上前相互比对。 皇帝轻抚着上面的纹理,自言自语道:“这花纹!好像……” 我兴奋道:“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方才,我早就等得及,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朝窗边便走了过去。当然,扯动伤口的时候是真的很疼很很疼。 但我还是为此兴奋不已,一面看着那窗上的纹理,一面喜笑颜开的说道:“这便是所说的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或者也可以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很快,我又摇了摇头说道:“这样说不对,我这里可是实打实的挨了一刀!这件事怎么说也有我大半的功劳!” 我笑得贼兮兮的,朝他一伸手说道:“公子,您这次回去打算如何赏我?” 皇帝一愣,然后十分好笑的说道:“这个时候,你不该立即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明白,先把朕的事给办完么?”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哦!也对哈!先君后臣,先来后到,这话没毛病!公子请!” 说完,我便急着要出门。 皇帝拦住急匆匆要出门的我,思忖着说道:“罢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就不要打扰老夫人休息了!明日一早在做计较!” 我点了点头,也不想忤逆了他的意思,况且折腾了一日,我有受了伤,此时才发觉自己早已饿得发慌。 待皇帝离开,两个丫鬟立刻将给我准备好的清粥小菜端了上了。我饿得要命,吃这个哪里会顶饱?干脆求她们再去厨房里瞧瞧,最好找些肉食才好。 一刻钟后,她们贴心的帮我端来一大碗的热气腾腾的鸡汤馄饨,上面还飘着几片绿油油香菜,看着就让人胃口打开。我一手拿勺子,一手拿着缀满芝麻奶黄酥饼,就着三个开胃爽口的小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夏季的夜晚依旧很热,吃完饭我便想着开窗户透透气,“扑棱棱……”的一声,一个鸽子落在窗边,腿上帮着一个小竹筒。 我抓住鸽子,解下竹筒,拿出一张纸条,是墨棠的字。看完,我又就着烛光给他回了一封,避重就轻的告诉他,我们可以已经找到了皇帝的亲娘。然后,我趁着夜色再次将鸽子放走了。 墨棠那边一切都进展顺利,薛丞相并未搞小动作,甚至还比较配合。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个很可能和薛丞相又大联系的贪污头子,只是他不总露面,没有什么人见过他。但是我相信,凭借着墨棠和云逸的本事,抓住他揭露薛丞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薛丞相的态度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墨棠那边顺利,我和皇帝也误打误撞,似乎真的找到了皇帝的亲娘,这太过顺利,反而让我心中不安。 莫非奶娘说的是真的?先皇知道废后会找王氏,也就是那个被一夜宠幸的宫女,皇帝的亲娘,所以待她一生产完,便派人私自送出宫,然后暗自保护起来。这老夫人,莫非真是当年的王氏? 我甩了甩头,想把这些想法甩开,是真是假明日问了便知。我吃的有些撑,一时间又睡不着,于是我披了件斗篷打算出门走走。 我低头思索着走路,加上天色已暗,刚走没多远就跟一个这府里的小丫鬟撞个满怀。 “哎!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一面疼的龇牙咧嘴,一面赶紧扶住她端着的托盘,免得在砸到她造成二次伤害。 她抬头看了眼我,摇了摇头,恭敬道:“嗯!没事!” 然后她施了一礼,便要离开。 我忽然转身问道:“哎!你们家老夫人姓什么啊?” 那丫头一愣,随即答道:“姓王!” 我抓着她的手,再次确认道:“果真姓王?” 她虽然不知我为何如此问,但此时人尽皆知,又不是秘密,她便再次点了点头。 我摆了摆手,她刚走几步,我又追上去不甘心的问道:“丫头,你家老夫人现在可歇下了?” 小丫头点了点头,继续答道:“嗯。看时辰是快歇下了,不过……” 我看着她的眼睛狐疑的问道:“不过什么?” 那丫头若有所思道:“不过你若是去得巧,老夫人这时候也可能还在佛堂!” “哦!” 我点了点头,松开拉着她的手。刚走两步,我再次转头问道:“那佛堂是在……” 那丫头一笑,大概是觉得我缠着的手有些滑稽,她一面指一面说道:“前面直走,然后右拐便是了!” “哦,好,谢谢啊!” 我挠了挠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完我便朝那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天色已然漆黑,唯独佛堂里面的灯亮着,佛堂不远处已经站了一个身影,看身形是皇帝无疑了。我心中暗道:皇帝嘴上说着不打扰老夫人休息,这身体还是挺诚实么! 皇帝会武功,我也不敢离的太近,只是远远的瞧着。因为是夏天,佛堂的门窗都是开着的。那在佛前的蒲团上跪着的,便就是老夫人了吧! 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很是虔诚的祈求着,皇帝咱在门口表情动容,却不敢往里塌进一步。 从她说话的口型,和皇帝的表情来看,她大概说的是:“天佑我儿!天佑我儿!” 好吧,这些都是我猜测的。忽然,皇帝闪身躲到门后,紧接着老夫人从里面走出来。待老夫人走远,皇帝才从门后出来走进佛堂。 全程皇帝一言未发,但我从他的表情上猜测他已经得知真相,但也可能是伪造的真相。皇帝一直不敢上前去问个明白,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若是皇帝真与她相认,这必将是一段不见天日的秘史,一旦被挖出牵连甚广。而且宫中的太后娘娘虽不是皇帝的生母,但是却对皇帝有恩,可以说没有她的谏言,皇帝现在依旧是还是那个四皇子。 第362章 而且皇帝已经被改如太后娘娘名下,也就是说,名义上他就是太后娘娘所出。若是这王氏回宫,她将如何自处呢?太后娘娘又将受到怎样的非议呢? 皇家事从来没有小事,更别说当今圣上的事了,皇帝打个喷嚏,举国都要抖上三抖,更别说两个娘这样爆炸性的舆论了。若是处理不好,不孝,任人唯亲的帽子那么一扣,史官大笔一挥,这将会是皇帝一生洗不掉的污点。 至于皇帝为何不认却还要来?换位思考,若是我知道,这世上可能还有一个亲人再世,我也会千里迢迢的赶来,寻一个答案的。皇帝到底是不同与寻常百姓,万事都要权衡利弊。 片刻后,皇帝也走出了佛堂。我心中好奇,在皇帝走远之后,我也一转身溜进了佛堂,想寻觅些蛛丝马迹,好一探究竟。 佛堂的布局很是简单,一方桌子,一个蒲团,方桌上供着一尊白玉观音菩萨,香炉上几柱燃着的香,此事檀香萦绕,闻了只觉得心中宁静,连浮躁之气都去了一半。 案前还有一个白玉匣子,只是不知是谁打开了还未关好,竟然露出一条缝隙。我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想法,打算几步上去给它关好。可是好奇心作怪,我竟直接掀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装的竟是那枚玉锁。此时完完整整,两个半片玉锁和在了一起,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裂痕。 莫不是方才皇帝已经看见,另外半片玉锁,所以待老夫人一走就直接还了回来!也就是说,他已经知晓,但并不打算相认了! “嗖……” 忽然一支利剑射过来,我刚要躲,就见皇帝忽然从我身后出现,他拿扇子一挡,“当啷……”一声,那扇子和剑一齐落地,看那剑的力度和方向似乎也并不是要伤人性命。 我使出轻功,干脆同皇帝一起追了出去…… 看见来人,我就是一惊,讶异道:“王爷?” 我微微俯身施礼,王爷摆了摆手。皇帝跟王爷随意坐在林中两块大石上,中间烤着一团篝火。 王爷朝皇帝一拱手,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故意将皇帝引到此地,先请皇帝饶恕臣的冒犯之罪!” 皇帝摆了摆手,笑得温和,一脸无害的说道:“大哥开玩笑了!大哥将我引到此处,定是有要事要将,锡,洗耳恭听!” 这语气真像个无权无势的草包皇帝,然而也仅仅是像而已。我看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轻视这二位。 不过我也是好奇,大王爷,也是屠苏唯一的王爷,从不关心政事,就是一年也跟皇帝说不上几句话,今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王爷一面看着皇帝认真道:“皇帝,不可再找什么民间生母了!” 皇帝一笑,摇摇头,“朕的身世之谜,是一定要揭开的!” 王爷一字一句的正色道:“皇帝是父皇亲生的,您的生母王氏在您一出生便仙逝了。又何来身世之谜呢?” 皇帝有些愠怒,冷声道:“那半片玉锁又该如何解释呢?” 王爷若有所思道:“玉锁?那玉锁是假的!” 皇帝点了点头,质问道:“大哥竟然以为那玉锁是假的,为何不早早阻止朕呢?” 王爷一折树枝,义正言辞道:“这玉锁背后一定有一个大阴谋!” 皇帝佯装惊讶道:“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觉得皇帝是佯装,因为皇帝一直都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平日里他惊讶的时候反而更加沉稳。 大王爷倒是没想太多,只继续低声劝道:“有人利用玉锁制造谣言,扇风点火,皇帝岂能够上当呢?” 皇帝摇摇头,据理力争道:“奶娘抚育朕长大,品行高洁,她是不会欺骗朕的!” 王爷摊开手,有些心急的说道:“您出生时,我当时已经十几岁了,又一直身居在宫中。王氏的事儿我怎么能不清楚呢!” 王爷一顿,继续劝道:“皇帝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您的生母王氏已死,现在的太后娘娘就是您的母亲。这奶娘廖氏临死制造谣言,定有内情!” 忽然皇帝站起身,微恼道:“即使这是谣言,朕也一定要追出主谋!” 王爷也不甘示弱,继续道:“皇帝如今已经被引到顾城来了,这里十分危险,我此番前来,就是要劝皇帝速速回京!” 皇帝呵呵一笑,站起身走了两步,坚定道:“大哥,朕已经找到了另外半片玉锁!” “哦?” 王爷也狐疑的站起身。 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的身世之谜就要揭开了!” 王爷皱起眉头,思忖道:“皇帝,那这就更可疑了!有人一步步把您引到陷阱中,皇帝一定要尽快离开顾城!” 皇帝不领情的转过身,反问道:“在这种时候,朕怎么能离开呢?” 王爷也有些恼怒,继续道:“皇帝危在旦夕……” 皇帝一摆手,直接打断王爷的话,坚定道:“大哥不要再说了,朕是一定要见一见这王昭君的!” 王爷气结,不甘心道:“皇帝!” 皇帝却笑吟吟的岔开话题:“大哥向来不问政事,又喜欢游山玩水,此处倒也是个好地方!” 说罢,皇帝抬腿变打算离开,王爷一愣,两步拦在皇帝面前。 还未等皇帝问,他便率先开口道:“南疆软禁的二皇子容睿蠢蠢欲动,长公主容瑄回来的也不明不白!皇帝登记不久,根基本就不稳,难道不该谨慎些么?” 皇帝惊讶道:“大哥,你……” 王爷一扔柳枝,朝皇帝冷哼道:“我从不问政事,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真不懂也好,装的也罢,说句僭越的话,既然屠苏的江山交到你的手里,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坐稳了!方能对得起父皇,对得起屠苏!” 皇帝侧开身子,分不清喜怒,只是低声道:“大哥,你真是僭越了!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 王爷执着的挡在皇帝前面,沉声道:“无论皇帝说什么,我都要带你回京城。到了京城,皇帝若是要杀要剐,我也都悉听尊便!” 第363章 皇帝后退一步,辩驳道:“不过,朕的亲信大臣就在这顾城,他身负重任,朕不能留下他一个人!” 王爷依旧执拗道:“我是皇家人,只做皇家事!” 皇帝厉声喝道:“你反了!” 我见情势不对,连忙一挥迷药,朝王爷喊道:“王爷得罪了!” 然后,我和皇帝趁乱逃回了老夫人的宅子里!如果此时我助了王爷,回京后,以皇帝的阴森心思,我怕是也活不过几日了。 我累得只喘粗气,拍着胸脯说道:“公子,我跑不动了!真是累死我了!不过话说回来,王爷也是一番好心!” 皇帝勾唇一笑,调侃道:“你倒是从不得罪人,还时常喜欢为人说项!” 我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并不是说项,只是是事实而已!比如说王爷吧,他虽然僭越,但是也确实是为公子您着想,往大了说,就是为屠苏安定着想。但这事儿啊,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做,毕竟是费力又不讨好么!” 皇帝扇着扇子,似笑非笑道:“哦?” 我略微思忖,中肯的答道:“若非说私心么……那便是能一直做个富贵闲散王爷了!” 皇帝点了点头,有些晦涩的说道:“易地而处,我也会像他这般吧!” 是啊!先皇对这大王爷如珠似宝,他又是最爱发妻所生的嫡长子,是先皇心中的继承人,若不是后来…… 所以,他能说出这番话,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而皇帝就比较尴尬了,来的容易,养的容易,还真是容易,虽然现在已经改名叫容锡。明明都是亲生儿子,这待遇可谓真是天差地别。也许正因如此,皇帝才这么执着的想要找寻自己的生母吧! 我觉气氛不妙,忙转移话题,好奇的问道:“方才公子说我时常为人说项?除了王爷,难道还有谁么?” 皇帝打破沉思,看向我脱口而出:“皇后。” 我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说的是我被吓晕前那次吧!有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虽然没死,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身受重伤又有山匪,离死也是不远了。那时候,我说的当然也是实话!” 皇帝一收折扇,以闲聊的口气问道:“哦?你又何以见得?这后宫的女人不是跟朕要宠爱,就是跟朕要位分或是要赏赐,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听见这话,我立即出声辩驳道:“皇上,皇后娘娘就不一样!” 皇帝一收折扇,低声道:“朕知道,皇后想要一份真情。但她怎么不想一想,人君一身,十亿兆群生所托命也,天下之主,哪有心思儿女情长!” 我转头,忽然出声调侃道:“那您是说皇后娘娘目光短浅喽?” 皇帝对我的语气十分不满,叹了口气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我摇了摇头,一面走一面不急不缓的说道:“皇后娘娘出身名门,从小受的大家闺秀的教育。而闺阁中女子本就是富贵的金丝雀,嫁人不过是从一个笼子飞到另一个笼子,皇上你又怎能要求他们换个笼子,一下子就变成翱翔天地的雄鹰了呢?说到底这笼子也不过天下男人所编织!” 皇帝一收折扇,指着我叹道:“你……可真是巧言令色!” 皇帝一顿,继而道:“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果真不怕我降罪与你?” 我打着哈哈道:“怕自然是怕的,但是若有人一说真话便被罚,那以后,便在无人敢说真话了!公子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与我这无知小女子一般见识!” 说着,也到了老夫人的府里,我俯身施礼便告辞回房了。我之所以走的那样急切,就是唯恐一时忍不住,在把皇后中毒之事给问了出来! …… 次日,清晨,天懵懵亮。 “哎呦……” 我一翻身又碰到了伤手腕,疼的我哼唧出声。我检查伤事无碍后,将手从新摆好位置在次躺下。 而我刚躺下不到半刻,就听见门“吱嘎……”的一声开了,天都未大亮有谁会来?我吓了一跳,表面不动声色的装睡,暗中将手伸向枕头下面,摸起几根银针,紧紧的捏在手里。 我竖着耳朵听着那人一步步的朝我走来,最后坐到床边。我立刻一个翻身起床,出奇制胜,直接将银针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清那人,我惊得落了针,狐疑道:“老夫人?” 他可能是皇帝的生母啊!我连忙收了手,不断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 老夫人笑吟吟的再次坐了下来,摆了摆手倒是没有怪罪。只是和蔼的劝道:“你这手上有伤,可别再乱动在绷开伤口。” 面对老夫人的好意,我反倒有些难为情,语无伦次的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想到,这天还没有大亮,老夫人您就亲自过来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呀!我实在是坐不住啊!” 我轻拍了下老夫人的胳膊,轻声问道:“老夫人,您怎么了?” 老夫人立即从怀中掏出那一枚完整的玉锁,看着它急切的说道:“每日夜晚和晨起,我都有礼佛的习惯,昨夜我倒佛堂时候还是半枚玉锁,方才我一进去,竟看见了这整枚的玉锁。我想一定的有人趁着这个间隙进了佛堂,把另外这半枚玉锁给放了进去。” 老夫人一顿,抬头看向我说道:“你知道我们府里的规矩是很严格的,一般情况,下人是不可能随意进入佛堂的。” 面对老夫人避无可避的眼神,我只好心虚的打着马虎眼道:“那……那只有外来人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中肯道:“对,只有外来人才会进去!但你是女儿身,我想只有他……” 我眼神四处飘着,不敢正视老夫人的眼睛,装作不懂的问道:“只有他?” 老夫人一把抓紧我的手,不容我回避,只见她眼含泪水,激动的问道:“姑娘,你告诉我,你一直称作公子的那人,他到底是谁?” 我十分为难,“他……” 第364章 老夫人摇着头,急切道:“我看他不是你的兄长,你们完全没有兄妹的样子,你对他那么毕恭毕敬,完全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我讪笑一声,尴尬道:“老夫人,您……您都全看出来了!” 老夫人点头,再次拿出玉锁,确认道:“你说,这玉锁是他的,对不对?” 我躲闪着老夫人的眼神,竭力回避道:“老夫人,您既然看出我对他毕恭毕敬,您就该猜到,我是真的不能说啊!” “姑娘!” 老夫人一急,干脆一下子跪在了我的床前。 这皇帝生母跪我,若被皇帝知道了,我还要不要活命了! 我也顾不得手伤,连忙下地就要扶她,并急切的劝道:“老夫人,您跪不得,您跪不得啊!” 老夫人泪如雨下,恳切道:“我等这半枚玉锁已经等了几十年了,几十年来,我的眼泪留的比江河还要长。天可怜见的,今天这半枚玉锁回来了!” 老夫人一顿,作揖道:“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我吓的对着她也跪了下去,作揖道:“老夫人,您先起来,您先起来,我们可以起来慢慢说么?” 老夫人连连摇头,苦情道:“不,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 我真是丝毫没有办法,只好告饶道:“好,老夫人,我说!” 老夫人紧抓着我的手,却不敢看着我,急切道:“你说,他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左右秘密都会揭晓,我不过是个导火索,我纠结这开口道:“他……他……大概是!” 良久没有声音,我只好转头劝道:“老夫人,现在,您该起来了!” 而老夫人确一动不动,我一看原来她竟是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我连忙帮她摸了下脉,还好,只是年纪大了,又逢悲喜交加,一时晕过去了,并无大碍。只要多做休息,喝点安神的药便好了。 但她在我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我连忙披上衣服朝门外喊道:“老夫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 忙活完,天色已然大亮,老夫人呼吸平稳,正沉沉的睡着。我不确定老夫人晕倒前听没听到我最后的话,但还是去皇帝那报备一下为好。这么想着,我早饭也未来的及吃,便起身便朝皇帝的卧房走去。 可是皇帝却并不在,我只好先回房洗漱用了早膳,然后坐在皇帝门口前的石椅上等…… 远远的我看见皇帝从外面回来,他并没有回屋子,却径直走向了佛堂,我只好尾随着跟上。 眼见着皇帝朝那装玉锁的盒子伸出手,我连忙说道:“公子,老夫人她几经……” “咚咚……” 我和皇帝同时回头,原来是老夫人拄着拐杖蹒跚着进来了。老夫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捻着佛珠,看了眼皇帝又很快躲开。 “哦……” “哦,公子和这位姑娘……嗯……这是要走了么?” 得知真相的皇帝刚试探着开口,就被老夫人直接接过话茬儿,生涩的转移了话题。 皇帝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嗯!她叫梨浅,本来也不是什么重伤!谢……谢谢您!” 我:“……” 皇帝一顿,继续道:“我听梨浅姑娘说,您的身体也不好,多歇着吧!” 我嘴角抽抽,心中暗道:我何时说过了?而且皇帝您当真我的面儿,管我叫梨浅姑娘? 大概是皇帝从未如此局促不安,或者说从未这样真心的说几句关心人的话。那老夫人一愣,红着眼圈,只点头了点道:“哎,这人老了,不中用了,一下子就昏过去了。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说罢,老夫人当着我们的面儿,将那枚拼好的玉锁,再次的放在了那供桌上的锦盒里。 忽然老夫人回头,拿起其中半片玉锁,朝皇帝问道:“我……我是不是应该把这半片玉锁还给你啊!” 皇帝连忙伸手挡了一下,急切的拒绝道:“这不是我的!” 老夫人一笑,倒也没着急给,只是和亲的问道:“公子,你想不想听听这半片玉锁的故事啊!” 皇帝点了点头,“在下洗耳恭听!” 眼看着老夫人就要说出藏在心中的秘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我是懂的。 继续当做小透明怕是不行了,我连忙打断他们的谈话,浅施一礼道:“公子,若没我的什么事,我……” 皇帝还未说什么,就见老夫人摆了摆手,和善的开了口:“无妨,一个故事而已,姑娘不必害怕!” 我看了眼皇帝,见他点头,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儿了,我原本是京郊农村的农家女子。少时家变,进宫做了宫女。后来一次意外得到皇帝宠幸,那一宿我便怀孕了。” 皇帝扶着老夫人,我连忙搬来椅子让她好生坐着。老夫人点点头,有些悲切道:“我与那皇帝本就没什么感情,那一夜他喝醉了酒,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了别人,那个他已经故去发妻。他讨厌我,也不喜欢那个孩子,因为那是他背叛他心中那人的证据。”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为了生存,夹着尾巴做人。可是月份越来越大,终究是瞒不住了。当时,皇后善妒,她恨不得要将我活活打死,这时候皇帝才出现拦了下来。” 皇帝眼神动容,急切道:“那后来……” 老夫人拍了下皇帝的手,回忆道:“后来啊,皇帝还算有点良心,他担心我身无背景,皇后又步步紧逼,只要一朝分娩,恐会有不测。于是,他叫人一直守在我的住处,待我一生产便把我送出宫,送到了我京郊乡下的家里。” 皇帝急切道:“那……那个孩子呢?” 老夫人点头,看着皇帝别有深意的说道:“那个孩子晚皇后的二皇子半年之后出世,当时应该是四皇子,如今是当今的圣上。” 皇帝看了眼桌子上的玉锁,继续问道:“那……玉锁是?” 第365章 老夫人看着玉锁满含深情的说道:“这玉锁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家变在难的时候也没舍得卖掉。我与皇帝虽无感情,但这孩子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了一个日月才生下来的,我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啊。所以就将这玉锁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给那孩子留下一半,权当是给我自己留一个念想。” 老夫人眼中含泪,虔诚道:“我也曾祈求先帝,能不能让我把这孩子也一并带走。但是不能啊,他当时人已接近中年,却只有三子一女,那还有是一个是一出生便有重疾的三皇子。”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一头黑发变成了白雪。当时皇帝见我哭得悲切,他也劝过我,说这孩子如果真的跟了我,他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孩子,就算我在宫中侥幸不被迫害的活了下来,他由我这一个卑微出身的宫女抚养长大,也会受其他皇子耻笑的。 他说,那孩子若想要成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给他找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我知道,我就是个无知妇人,他说的虽然绝情,却是有些道理的。” 老夫人一顿,已是泪光闪烁,她沉吟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啊!我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一面,我日日念经,夜夜烧香,只求佛祖能保佑那孩子能顺利的成长。终于有一天,廖奶娘她从宫里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还好,他总算是没有骗我,我也能安心了……” 皇帝动情的就要开口,老夫人连连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健在,皇帝不能认别人为娘。我别无他求,我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只希望在我进棺材之前,能够亲眼见上他一面,能够亲耳听他叫上一声娘,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娘!” 皇帝泪光闪烁,忽然他生涩的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朝着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 老夫人泪水涌出,颤抖着朝他伸出手。 ……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忽然一回头,发现恰巧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日夜在佛祖前祈祷并想念着你,是谁都会感动吧!在好的伪装,在硬的心肠也会一点点瓦解下来吧! 或者皇帝内心也是愿意相信的,原来父亲这么对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心性。皇帝听了那一席话便已在心中释然了吧! 我正倚床在思考着,忽然“咕噜……”两声,一个鸽子落在床边。我拿下各种脚上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墨棠的信。 我心中喜悦,原来他和云逸已找到主谋之人,是一个叫做赵老板的。现在他们已薛丞相的名义封了他所有的铺子,就等他狗急跳墙,前来和薛丞相对峙了。我也寥寥几笔,将近来的事一并告诉他,并嘱托他万事小心。 放飞了鸽子,眼见墨棠的公务就要结束,我和他就要相聚,薛丞相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同时,皇帝也找到了生母,这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我控制不住兴奋,小跑这要就去佛堂告诉皇上这一好消息。 佛堂前,皇帝正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几十年了,如今伴我而行的,也只有这根拐杖了。” 皇帝一笑,亲昵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可以把这拐棍儿扔了,让孩儿来扶着您。” 我刚要过去道喜,就见老夫人将皇帝一推,径自坐下,叹了一口气。 皇帝狐疑道:“娘?” 我脚步一顿,只听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的娘,你走吧!” 皇帝也跟着做了下来,不解道:“为什么?” 见到此种情形,我也只好驻足,看上一看。老夫人再次摆手道:“这儿……没有你的娘。” 皇帝看着老夫人十分不解,“娘,您千辛万苦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任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解释道:“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皇帝动情道:“娘,你哺育了我,您就是我的亲娘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听娘的话,回去吧!” 皇帝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他低头,干脆道:“我不!” 老夫人点头,释然道:“娘能够见儿一面,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帝有了第二个娘,你怎么向万民交代啊!” 皇帝叹了口气,继而固执道:“孩儿不怕!” 奶娘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要小心大王爷,你要小心呢!” 皇帝迟疑道:“这……不过孩儿也可以不做皇上!” 老夫人连连摇头,又情绪激动敲了敲拐杖道:“那老身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三代,屠苏一代比一代强,若儿不做皇帝,社稷动荡,那非百姓之福啊!” 皇帝眼圈红红的,轻喊了一声,“娘!” 老夫人不理,继续劝道:“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日了,朝中有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呢。皇上,你该回去了。” 皇帝深情道:“娘,就算这是阴谋,我也认定了您是亲娘,就要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苦苦劝道:“你要是想尽孝心,就听娘的一句话,赶快回京去吧。” 皇帝还有拒绝,来夫人话锋一转,“要不,你扶着娘出去走走!” 此时人家正母子情深,我也不好在做打搅,转身便打算回房。 忽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梨浅姑娘,那儿是梨浅姑娘吧?” 我只得转过身,微笑着施礼道:“老夫人,是我。我这手也快好了,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老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不好袖手旁边的。” 我点头附和道:“所以老夫人善有善报,这不……” 第366章 说罢,我又看了下皇帝。 老夫人轻笑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看着就让人欢喜。” 忽然他转头看向皇帝,亲切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我想给他,亲自做一桌菜。梨浅姑娘可不能偷懒,得过来帮我打下手啊!” 我两手一揖,俏皮道:“梨浅,一定不辱使命!” 说说笑笑明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走来,朝我们行礼后,他又与老夫人又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的灿烂的脸上立刻就变得很是凝重,她摆手让小厮下去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和皇帝说道:“忽然家里有些事情,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处理一下。” 皇帝一脸担心的说道:“那您先去忙,若有需要的地方……” “哎!” 老夫人直接打断他,摆手道:“小事而已,我片刻便回,你无需担心。” 老夫人给我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笑道:“嗯,那我等您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你打下手。” “哎……”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跟那小厮离开了。 ……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转眼间就到了晚上。我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未见老夫人回来。我在府里漫无目的散着步,这走着走着便和皇帝在佛堂碰了头。 皇帝有些焦急,看见我叹息道:“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呐!” 我也是纳闷的很,“奇怪了,您明天就要离开回京城了,今天是老夫人和您相聚的最后一晚,她怎么舍得丢下您呢!老夫人上午还说要我为他打下手,要好好的给您做一桌子饭呢!” 皇帝一笑,有些苦涩,“也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可的说道:“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骨肉相聚呢!” 皇帝扇着扇子叹息道:“是啊!” 我若有所思道:“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朝皇帝作揖,然后探寻着说道:“公子,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皇帝一愣,立刻急切道:“送信!快让他进来! “薛丞相!” “薛爱卿!” 我和皇帝同时出声,都是惊讶不已。薛丞相朝我点了点头,朝皇帝施礼道:“臣恭喜皇上找到生母!” 皇帝一时间喜形于色,指着佛前的玉锁道:“朕找到了,想不到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 薛丞相笑的一脸奸诈,他连连拱手道:“臣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对薛丞相说道:“老夫人怎么让你来送信呢,她怎么样啊。” 忽然,薛丞相变得十分无辜忐忑,他吞吞吐吐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人给抓起来了!” 听见这话儿,皇帝瞬间就来了火气道:“谁啊,谁这么大胆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薛丞相忽然看向我,顿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他微不可查的一笑,“她……” 皇帝狐疑的看向我,“她?” 薛丞相摆了摆手,“她夫君,君墨棠!” 我一呆,惊掉下巴,皇帝瞬间恼怒道:“君墨棠?” 皇帝看了一眼呆住的我,语气不悦的吩咐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急的要命,“皇上,我……” 但看皇帝此时难看的脸色,我也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我就听见薛丞相立即煽风点火道:“是的,君墨棠为了追查顾城一案,罗质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当成了罪犯!” 皇帝一合折扇,质疑道:“那老夫人就没说她是谁?” 薛丞相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说了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她是您的生母,还说梨浅姑娘也在这儿养伤,他全都知道。” 皇帝一急,顾不得思考,不可思议道:“他全都知道,他还要抓老夫人?” 薛丞相信口雌黄道:“哎呦,皇上您是不知啊,这个人一向是居心叵测,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就是要皇上难堪。微臣百般的劝阻,君墨棠却听也不听……他” 我几次欲推门辩解,忽听皇帝有力的打断他的话,“薛丞相,备车!” …… 事关墨棠,我担心的很,见皇帝要去牢里,我也立刻小心的跟上。刚跟没多远,就被皇帝发现,他倒是没说什么,干脆默许我一同进来。 只听见一个牢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原来是赵老板啊,哎呀,真没想到啊!谁都知道,赵大老板您是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慷慨一点儿,大方一点儿……” 老夫人转过脸,冷哼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那牢头狐疑道:“你儿子,你儿子又是谁啊!” 皇帝几步赶了过来,一脚将那牢头踹到一边,冷声喝道:“是我!” 皇帝看着老夫人,关切道:“您没事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到:“没事,难得清净。” 这时候墨棠和云逸从后面赶了回来,我和墨棠只短短的对视一眼,很没看上云逸一眼。便听见皇帝冷哼道:“君墨棠,谁给你的胆子关押老夫人呐!” 墨棠拱手道:“回皇上,正是您给的胆子!” 皇帝转过身,怒道:“君墨棠!” 薛丞相一指墨棠,喝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我也急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角,墨棠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微臣奉命追查顾城一案,皇上您曾授密旨一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可抓捕审问。” 皇帝再次低沉的开口道:“那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么?” 墨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臣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老夫人正是赵老板!” 我心中惊讶,温和慈祥的老夫人竟会是陷民与水火的赵老板?很可能,她还是薛丞相的爪牙!只有抓住她,从她口中得出蛛丝马迹,我们才能抓住薛丞相。但现在她确是皇帝的生母,这…… 皇帝亦是惊讶,“什么?赵老板?” 第367章 一直未出声的云逸,这时候插言道:“回皇上,协助顾城官吏,倾吞赈灾粮款,面上的主谋正是这位赵老板。至于幕后之人,便要审问赵老板之后,方能知晓了。” 说罢,云逸看了一眼薛丞相,杳有深意。 皇帝看着老夫人,迟疑道:“不……不可能!什么面上,背后的,都不可能!” 云逸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皇上,顾城府尹,张天赐等人均已招供,臣搜有他们的秘密账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铺,钱庄……满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过。” 云逸一顿,朝皇帝拱手道:“臣表哥将其扣押,也是为了维护我屠苏律法之尊严啊,皇上!” 皇帝叹息的闭上双眼,十分无力的说道:“你……住口!别说你表哥,就是你表哥的老师,他也不敢这样!” 片刻的寂静后,薛丞相谄媚的进言道:“皇上,本案十分复杂,咱们不能偏听他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微臣斗胆恳切您御审此案。” 皇帝狐疑道:“御审?” 薛丞相一脸奸滑,只听徐徐善诱道:“只要您御审,就有权决定是扣押还是释放。” 皇帝似乎看见一线生机,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云逸:“这……” 薛丞相看见皇帝的态度后,朝牢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老夫人放出去!” 墨棠立即上前沉声阻止道:“皇上,即使您御审,犯人还是要关押在这大牢之中。” 皇上不满的晃了下身子,睨视着他:“谁说的?” 我看情势不妙,立即接茬儿道:“回皇上,是您自己说的,也是屠苏律法就有这条!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流,因此臣女斗胆请皇上离开此牢。” 皇帝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夫妇,还有你……真好!” 我见皇帝立刻就要发飙,差点松口,但看墨棠和云逸坚定的眼神,连忙拱手坚持道:“这是律法明令,还请皇帝斟酌!” 忽然,薛丞**诈一笑,他凑近皇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您作为主审官有权勘验现场。”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哦,对,既然你们都指认老夫人有罪,那朕就带他去现场看看。” 薛丞相幸灾乐祸的笑着,“哎,像是老夫人的住宅啊,店铺啊……这些都是现场么!” 说着,薛丞相就走过去搀扶老夫人起来,并关切道:“老夫人,您小心着点儿!” 皇帝也脸色愧疚的开口道:“是孩儿不孝,让您在这儿受委屈了!” 走到门口,老夫人忽然转过脸看向墨棠他们,语气和善道:“皇帝,你的臣子都能秉公执法,其忠可嘉,还请皇上恕他们无罪!” 薛丞相接过话茬儿,指着墨棠和云逸便不住控诉道:“君墨棠,萧云逸,你们二人听听,都听听,你们对老夫人何其冷酷,而老夫人却对你们如此的宽宏大量,我听着都感动非常。” 忽然,薛丞相又转脸看向我,抨击道:“还有怜玥郡主你,命都是老夫人救的吧,再生父母不为过吧,你竟然句句都随着你夫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骂的一脸懵,“我……” 刚开口,就听薛丞相一面搀扶着老夫人,一面谄媚道:“老夫人,您慢走,千万别磕了碰了!” …… 知道真相的我没有跟皇帝和老夫人一起回府,打听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只知道老夫人将每年缝制的衣裳都送给了皇帝,还亲自下厨为皇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只是我却没能像之前答应她的那样,过去给她打下手。 云逸看着我,若有所思道:“有没有办法证明,老夫人其实并非皇帝生母?” 我和墨棠同时看向他,只见他眸子一亮,思忖道:“比如说滴血认亲!”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实话告诉你,这个真的不准的,大街上抓来一群人,平均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跟你的血能融合。其实并非一定要你的生身父母的。” 云逸眼神灰暗,兴致缺缺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向墨棠,眨眼道:“不过我可以在水里加些东西,让两个人的血无论如何也融不到一处。” 云逸瞬间又亮起了双眼,墨棠立即放下茶杯,沉声道:“不可。若是被查实便是欺君,到时候,咱们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云逸歪着头分析道:“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皇帝,那老夫人她到底是不是……” 我一面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一面不咸不淡的说道:“若说不是吧,她演技也太高超了些。若说是吧,她出现的时间点儿有是那么的恰巧,似乎有一根线就指引我们找上她。” 我一顿,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顺了下去。然后才继续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薛丞相的人,那我们此时放过她,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就更拿他没办法了。在加上皇帝对她的情感,若日后他要反咬我们一口,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们在讨论老夫人的时候,皇帝带着薛丞相开始审问地方官吏,并非他又多么的勤政爱民,完全是他要试图证明老夫人的清白。 而事实终归是事实,老夫人的罪证洗脱不掉,按照流程,我们该审问她,逼出幕后主谋薛丞相的。但是皇帝明显不想这样做,易地而处,我也不能够大公无私的审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还是这么一段来之不易,期待已久的亲情。 …… 很快便到了皇帝御审的日子,我还在同周公下棋的时候,便被催命似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一个侍卫跪下来,急言道:“怜玥郡主,皇帝急召您去府衙一趟!” 看他神色紧张,我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切道:“老夫人,一头磕在府衙大门上了!皇帝请您速速去看!” 事急从权,我顾不得梳洗,一披斗篷便随他出了门,不仅是去救命,此时墨棠和云逸应该在府衙啊! 第369章 片刻后,我竭力的给老夫人施上针,她悠悠转醒。顿时皇帝脸上就是一喜,而我清楚的很,老夫人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老夫人朝皇帝一笑,皇帝紧紧拉着老夫人的手,喜极而泣。 老夫人一面抚摸着皇帝的脸,一面艰难的问道:“皇上,你已经审过案子了吧?他们一定把所有的罪都推给赵老板了吧,没错,我就是赵老板。” 皇帝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坚决的说道:“不,您不会干这种事儿的!您还是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在……”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的倔强:“不,是我干的!” 老夫人说完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扶着她起身,并拿起她旁边的靠枕掖在她背后,让她舒服些。 皇帝听见她这话,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皇帝忽然情绪激动的朝老夫人问道:“可是为什么啊!您有那么多钱,何必要动赈灾粮款,去发国难财啊!” 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轻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 皇帝一惊,退后了一步。只见老夫人已是泪如雨下,她神情激愤的说道:“先皇他对我公平么?屠苏对我公平么?老天爷又对我公平么?就因为我出身低贱便可任由他们宰割,先皇醉酒,我被他糟蹋,废后知道后恨不得将我打杀了事。后来我有了孩子,他们也要想着法儿的掳了去!”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但她倔强的说道:“我恨,我恨这个世道,我恨屠苏,我恨所有人,我什么也没有,没有,我有的只是金钱,先皇给我的那些个夺走我儿子,补偿给我的金钱,我要用金钱向这个世道报复!” 我心生同情,但眼看着老夫人的脉搏越来越弱,我连忙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到底是谁要您这样做呢?” 老夫人眼睛浑浊的看向皇帝,苦涩道:“他告诉我,只要我这样做了,他便安排你来见我,就认我这个娘!” 忽然老夫人气结,她拍着胸口继续道:“不然,我就只能躲在这个地方,每年为你缝制一件……一件你根本穿不上的衣衫,做一桌子你根本吃不到的好菜!而我,只能望着那衣衫垂泪,一个人吃着那一桌子的菜。” 皇帝红着眼圈,沉声道:“娘啊!”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说道:“娘,我多想听这一声叫啊,我亲生的儿子终于开口管我叫娘了!” “噗……” “老夫人!” “娘!” 忽然,老夫人喷出一口鲜血,我连忙为她施针,企图给她的生命在延上一时三刻。 老夫人摆了摆手,惨淡一笑,她握着皇帝的手竭力说道:“我害死那么多人,死何足惜!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娘活着见儿一面,死而无怨啊!” 老夫人又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梨浅姑娘,你别在忙活了。那个背后之人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为了自己的私心私欲,却还是做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皇帝,明媚一笑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不过我也知足了,甚至我还隐隐的感谢那人。若不是他,我也只能抱憾中老去,然后在孤独中一点点的死掉,最后完全腐烂。” “咳……” 老夫人又咳出一口血,她拿起帕子利落的自己擦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花了视线,我不忍的出声道:“老夫人!” 皇帝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轻唤道:“娘!您别说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娘虽是无知妇人,也知道儿子是不能审娘的,那是要遭天谴的。娘在三日前就知道,今日对簿公堂必然难逃一死。况且,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罪过,娘自然不能让你难做!” 皇帝十分动容,拉着老夫人的手泣不成声。老夫人摇头,安详一笑,“不是屠苏律法斩我,是我自己厌恶人世。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对儿子的嘱托,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她一撒手,人便去了。晨光照进来,她躺在儿子的怀里含笑而去了。 …… 老夫人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做的事害死千万百姓和流民,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她。这一次,我们失败了,薛丞相的罪过都被老夫人抗下了,老夫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薛丞相,他倒是一点儿皮毛儿都没伤着。 三日后,老夫人下葬,皇帝回京。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告于段落了,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端。各种风言风语穿回京城,屠苏动荡,真假生母闹得沸沸扬扬,百姓议论纷纷。太后娘娘十分不悦,皇帝更是因为此时对墨棠心生怨怼。 眼看着又要到给皇后施针的日子了,我便请旨入宫,给皇后娘娘看病之余,也好打探一下风声。今日眼皮跳个不停,睡得很不踏实,便早起出了门,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百官上朝的大殿附近。 殿内,太后娘娘再次为顾城那个死前的真假生母雷霆震怒,私心上讲,她大概也是为了薛丞相吧! 太后娘娘一扔手上的珠串,朝墨棠和云逸喝道:“说,是不是你制造的谣言,引得朝野动荡!” 我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薛丞相布下的局,他将我们引去,讲所以罪责推到老夫人头上,再利用老夫人的死激化皇帝与太后的矛盾,还有粉碎皇帝对墨棠的信任。同时,他还利用了太后对他的感情,他想凭此反扳一局。 墨棠百口莫辩,被抓到的造谣者偏偏归墨棠管辖,这俩造谣者一被抓便立刻认罪,虽句句为墨棠辩驳,却字字将他推入深渊。整个案件有是他在全权负责,他由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 第370章 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忽然,与我紧紧相拥的墨棠艰难的出声,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不会怪你的。” 第371章 墨棠将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哽咽道:“我知道,所以更难受!”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如今都化做笨口拙舌,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此时的自己…… 天空忽然掉起了雨点,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我的眼里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 我感谢这场雨,是它,让我们没有那么狼狈。 三日后,君府,黄昏。 我拉着她的手尽力掩饰道:“晴雪你听我说,他只是……” 晴雪一面收拾包裹,一面执拗的说道:“梨浅,你别说,我都知道,这一定是他为了躲避我又逃走了,我这就把他找回来给你们看……” 我终于绷不住了,一把夺过她的包裹往床上就是一扔,声色俱下的朝他吼道:“晴雪,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好吗?” 晴雪也红着眼圈,抓住我的胳膊咆哮道:“杜梨浅,易地而处,若这次是君墨棠,难道你会在原地干等着么?” 她着一句话瞬间让我哑口无言,再没了声响。我心中暗道:若易地而处,我会找,拼了命也会去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像救人,可能就不活还背上骂名,但若是不救,我,悔恨终生。 我捂着嘴,扶着桌子坐了下去。瞬间心疼的要命,心疼云逸,也更心疼她。 晴雪吼完那几句几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她瘫坐在我身边,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这样……但是梨浅……你懂的是不是,你懂的……” 说着,她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一齐抱头痛苦,语无伦次的骂皇帝,骂太后,骂薛丞相…… 一个时辰后,我帮她收拾行囊,又将从墨棠那儿得到的有关云逸的消息告诉她。晴雪吸着鼻子,我俩又和好如初,其实我早有计划去找云逸。 我从杜若手中取来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些小额的银票,还有散碎的碎银……” 晴雪迟疑道:“这……” 我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只是出门在外碎银用着安全些。这里面还有一些防身的毒药和迷药,还有一些日用的药物……” 晴雪扯了扯嘴角,一面哭一面笑道:“梨浅,你这也太贴心了吧!真不枉费本小姐疼你一场!” 我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佯怒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你这样子真是丑死了!” 晴雪躲过,背着我摸了摸眼泪道:“哎呀,杜梨浅,你真是讨厌死了!人家心里难过,还欺负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虽生命无碍,但是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 晴雪立即打断我,摇头晃脑道:“他虽生的好看,又身娇肉嫩的,但也是个男子啊!就该受些波折,再说啊,本姑娘不是这就去了么!” 她转头看向我,朝我一伸手,说道:“梨浅大人,赏小的几本医术呗,那种接骨包扎的,比较简单有效,又治疗不死人的就成!” 看她一脸狡黠,我逼近着妮子调侃道:“你确定,你不是揩油去了?” 瞬间晴雪就笑的一脸娇羞,含糊的说道:“如若有,那也是顺道为之,顺道为之啦!” 我捂着脸,有些无可奈何,在心底为远在千里的云逸默默哀叹,不赖我,这个它真不赖我…… 转眼,从盛夏便入了秋,早晚已经见凉。晴雪也走了两月有余,一共来过两封信,最后一封,大概是在一月前。她说找到云逸,报了平安后,便再无音信。 在然后,墨棠手下的探子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若不是有晴雪的平安信,我恐怕早就耐不住性子出门找去了…… 经上次一事,皇帝和太后对墨棠的明升暗降,我们倒是乐得自在,正好偷闲下来,还出门郊游几次。当然,对薛丞相的监视墨棠从未放松,我也去宫中以看萧太妃的名义经常的打探消息。 梨花坊也被我做的有声有色,成了京城富贵太太的专享。皇后娘娘余毒已清,正在悄悄备孕,抛出对皇后的感激不说,能够跟皇帝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那我真是太痛快了。 薛丞相自上次一事后,洋洋得意,丝毫不知收敛。做事也越发的嚣张,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全,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唯一另我怀疑的就是那个曾经扮猪吃虎的皇帝,我怀疑他是不是扮久了真成猪了,不仅放任不管,还越发的捧着他,仿佛真的畏惧了他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出神?” 我一回神儿,只见墨棠从里间走进来,刚洗过澡,脸色粉粉的,发尖儿湿湿的垂在肩膀上。 墨棠坐下,看着我疑惑道:“问你话,你笑什么?” 我花痴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真是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墨棠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接话。我狐疑的走过去,靠在他怀里问道:“怎的,夫君这次笑话我没出息了?” 墨棠一面抚摸着我的发尾,一面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你虽然好色,好在好的也是我的色。你有时候贪点儿小财,好在贪的也是我的财。没事儿,没事儿!” “夫君,你说的好有道理奥!” 我仰起头,抱着他的胳膊连连点头。我一顿,忽然想起一直集聚与心的疑问,“夫君,你说,皇帝他会不会是傻了啊!薛丞相,他……” “嘘……” 墨棠将食指搭在我的唇上,我狡黠一笑,张嘴就是一舔。瞬间,他就耳根通红,别别扭扭的了。 墨棠收回手指,羞怯的低声说道:“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二皇子容睿,已经从南疆逃了出来,投奔别国了……现在在南疆的那个人,这是他的替身……” 我一愣,正色道:“你是说,那个曾经逼宫,并且害死先太子的二皇子?” 第372章 墨棠点了点头,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略一思忖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叛逃……也许跟薛丞相有关?”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确定,但是皇帝,他似乎正暗中计划着什么。据推测是关于薛丞相,或者说关于二皇子的!总之,这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我拄着下巴点了点头,毫无忌惮的说道:“那个腹黑骚包皇帝,果然是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墨棠:“……” 真是苍天有眼啊!近日,皇帝患了牙痛病,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大概是他身边的太医都不太得力的缘故,皇帝几次下旨宣召于我。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甘心进宫为他诊病? 梨花坊我都不顾了,直接在君府里的装起了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彻底做起了大家闺秀。作为一个优秀的医师来说,装病自然是手到擒来。 最近因为一些私事儿,墨棠都要深夜回来。我干脆在院子里支起一个摇椅,我躺在里面晃晃悠悠的吃着冰镇果子,杜若在我身边帮我扇着扇子。我一闭眼睛就能想象着皇帝捂着腮,坐立不安的样子,当真心里暗爽得不能自己。 “当当当……”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身边的杜若停下扇风,看着大门疑惑道:“哎,谁啊,这么晚了!” “哎,这大晚上的,谁敲错门了吧!我瞧瞧去。” 成天闲着也不是个事,我起身,打算趁天黑起来走走。 杜若放下扇子,积极道:“夫人,我去吧!” 我一摆手,连连拒绝道:“我躺了一天了累死了,再不动动真病了,这点儿小事儿,你就别跟我抢了!这个你拿着吃!” 说着,我便将手里的水果冰碗递给她。 走到门口,君起刚出来便被我打发了,我大辣辣的朝门外问道:“谁,说话!” “本宫!” 我一愣,狐疑道:“谁?” 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低低的答道:“怜玥郡主,是皇后娘娘啊!” “你是碧儿!真是皇后娘娘!” 说着,我便吩咐君起开了门,紧接着我便朝皇后娘娘俯身施礼道:“梨浅,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娘娘虚扶住我的手,轻声道:“免了,话不多说!” 我立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哪里料到,她转头朝后面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娇子抬进来!” 只见一顶深色小轿便由四人轻手轻脚的抬了进来,看那四人的脚步,怕是都着不浅的功夫底子的。我一扫外面,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立刻关上了门。 看着院子中刚停稳的那顶娇子,我狐疑道:“娘娘,不知这是……” 皇后娘娘一笑,答道:“一位病人!” “哦……啊!” 我刚点头,那人便从娇子里应声而出。我凑近碧儿,揉了揉眼睛,小说问道:“难道这是皇帝的替身,着实是像啊……” 碧儿一笑,朝着那“替身”便施一礼,恭敬道:“碧儿给皇上请安!” 我一愣,顿时眼角抽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道:“皇……皇上,梨浅给您请安了,您万福金安啊!” 皇帝带着他那奸诈的笑容亦步亦趋的朝我走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看见朕,你似乎很惊讶啊!怎么,看见朕,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捂着胸口故作镇定,打算糊弄了事,虚弱的说道:“没,没啊!臣的心口突然好痛,痛得就要晕倒了……” 皇帝一笑,轻飘飘的说道:“晕,你尽管晕,要是晕倒的话,正好方便接近宫里治疗!” 我一愣,快要贴地的屁股立即弹了回来,学轻功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心虚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尴尬的讪笑道:“怎么会呢!臣只是看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一齐来到寒舍,心中实在是激动难耐,所以……” 这时后,皇后朝我歉意一笑,然后看向皇帝说道:“既如此,臣妾便在偏殿等皇上!” 皇帝微微颔首,算是默认。我心中暗叹:皇后娘娘待我是好,但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啊,哎!怪不得谁,到底是我自己轻敌了啊! 皇帝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了正厅,一面走一面朝后面愣住的说道:“梨浅,你进来,朕问你话!” “哦,好!” 我一个激灵,赶紧小心跟上。 “梨浅,叩拜皇上!” 皇帝刚坐,我低身便要拜,多些礼数总不会错。 “你起来吧,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谢皇上!” 我直接起身,站的笔直,对于接下来他要的话,我是好奇的。 皇帝拉着长音儿,玩味的说道:“皇妹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我心里一惊,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每次喊皇妹,那准没好事!我只好以不便应万变,俯首讪笑着答道:“皇上,您不是也还没睡呢吗?” 皇帝叹了口气,委屈道:“皇妹啊,朕不易啊!臣子或者宫里那些人想拍朕的马屁,拍朕一个人就尽够了!当然,还有人阳奉阴违的……” “梨浅不敢!” 随着他那杳有深意的目光,我就是一抖,吓了一跳。 “不过……你别怕,这次朕没说皇妹你!” 我扯了扯嘴角,此刻真不知该作何表情才不算失礼。 他一顿,再次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朕难啊,真要拍全国百姓的马屁,才能当这个皇帝啊!若是哪一个没拍好,就得挨骂!” 我正连连点头,准备附和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我,“你,骂过朕没有啊?” 我一激灵连忙由点头便摇头,生怕摇少了没命。我打着马虎眼说道:“皇上,您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还穿这么一身也行者之衣,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坐着轿子来,说的又是这么不着调的话,梨浅实在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的错觉,只听皇帝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不穿成这样,我能进的来么!” 我懵懂的抬头,狐疑道:“什么?皇上您说什么?” 第373章 只见皇帝忽然就抬起头来,飞来一记眼刀怒道:“你骂过没有啊?” 我抿了一下嘴,试探的问道:“那……心里想着算不算?” 皇帝一弹杯盖儿,似笑非笑的道:“你说,算不算啊!” 我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一面在心中期盼墨棠能快些回来,一面斟酌着回答道:“要是臣心里想的也算的话,那……臣没骂过!” 说罢,我便将拍着胸脯的手放了下来。 皇帝睨视着我,冷哼道:“哼!量你骂过了也不敢说!” 我垂下头,不置可否,左右是争辩无益。皇帝一顿,继续自顾自的发着牢骚:“朕每想至此啊,都很委屈啊,委屈!” 我连连点头,讪笑着附和道:“对,委屈,您委屈是应该的!” 说着我有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正翘着二郎腿品茶他问道:“陛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不会是为了跟臣抱委屈的吧?您这究竟……” 皇帝敲了一下桌子,冷哼道:“看病啊!刚用冰消肿,你还不快过来!” 我一愣,对这一变故有些缓不过来。我一面快步走过去,一面看着他狐疑道:“那您方才还……讲那么多……” 皇帝横眉冷对,张嘴喷着热气,含糊不清道:“你管我!究竟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杜梨浅,别以为朕有求与你,你就可以在这儿放肆!” 我掩住鼻子,躲开一点,低声道:“皇上,方才您饮酒了?” 皇帝半眯着眼睛,怒吼道:“怎的?难道还不行,杜梨浅,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啥你说了算!不过这玩意儿冻成冰,含在嘴里止痛还凑合!” 我嫌弃的坐远一些,点头道:“行,您说什么都对!” 皇帝一扔茶杯盖子,告诉吟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气的想锤他,看在他是皇帝,又是皇后领来的份儿上,我强行忍住了。心中暗骂道:没本事喝酒,添酒就倒的体质,你解个屁忧啊! 我咬牙发力,直接将银针扎在他两手的虎口上。 “啊……” 斯斯文文的皇帝张嘴便叫,吓得我立刻将手边的纱布卷塞在他口里。 “皇上?” 屋顶上的那四个侍卫果然是厉害,瞬间便凑了过来,敲门问道。 我摆了摆手,敷衍道:“没事没事,你们皇帝受不了疼,喊了一下!” 皇帝本来会武功的,但奈何他醉酒了,我又是用针的行家,这一针下去,他便立即清醒了一半儿。 一个侍卫低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进来?” 我狡黠一笑,朝门外喊道:“你们确定,要看皇上最狼狈的一面?” 瞬间,那即将踏进来的脚便撤了回去。哪里料到这时候皇帝却不干了,“啊呸……”他牟足力气将口中的纱布卷吐了出来。 眼色清明,我刚想告罪,就听见他笑吟吟的说道:“有一件事朕必须先告诉你,否则,朕可不敢让你给朕看病……朕怕死!” 我抖着嘴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帝朝门外喊道:“儒风,你进来!” 紧接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屈膝抱拳,沉声道:“臣在!” “这是……” 我看了看他,又看看了眼皇帝,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走上前去,看看他的脸,可曾相熟?” 我狐疑的走了过去,待看清他的脸时便是一惊,讶异道:“你是……枫林晚?”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本就是皇上的近位,所以,那时候是皇帝安排你……” 那换做儒风的近卫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绕着他转了一圈,狐疑道:“你……还会唱戏?” 他一点头,沉声答道:“会一些,让郡主见笑了!” 我指着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惊叫道:“对,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被吓晕时候好像听见过!” 他腼腆一笑,点头道:“没错,那也是儒风!郡主好记性!” 我几步走到晕晕乎乎的皇帝面前,好奇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奶娘真是假的?而且您一早就知道?” “嘿嘿……” 皇帝拄着腮帮子,一面傻笑,一面嘟囔道:“假的,都是假的,不过即使是假的朕也舍不得她死,毕竟她确确实实把朕当儿子的!奶娘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对朕这样好了……都是马屁,都是狗屎……都是畏惧和奉承……” 我听了个大概,虽然还想在知道的清楚一些,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我话锋一转,徐徐善诱道:“那……那云逸,萧云逸,他现在在哪儿?您怎么处置他了?” 皇帝一笑,眼里三分清明,七分痴傻的朝我摆手道:“这个朕不能告诉你,等你给朕治好牙痛,在说!这是……秘密!” 我无力的摇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上您可是金口玉言,儒风可在这儿听着呢!” 儒风:“……” 忽然,皇帝一拍桌子,冷哼道:“杜梨浅,你大胆,你怎么还不给朕治病?朕牙疼!” 我:“……” 左思右想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这皇后都能把皇帝带来,儒风本就是皇上的人,要反水的话岂不是比翻书还快。 我略一思忖,起身道:“皇上,您稍等,我这就去取些治疗的器物!” 皇帝一挥手,颇为不耐烦道:“去……慢点跟头驴一样!” 我:“……” 我转身即将卖出门槛的脚一抖,一个趔趄。什么个玩意儿,醉酒比不醉还…… 很快,我从隔壁耳房中取来了笔墨纸砚,一字一句的写到:若杜氏梨浅治好朕牙疾,将告知其萧云逸现在所在位置,以此为据…… 我一面写,一面读,皇帝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打断,“应该这样写,你那个太不正规了,真是没文化!杜梨浅,你读过书没有!真是笨死了,重写!对……这样还差不多,这样才严谨……” 听得儒风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几次想起身离开,又觉得没有皇帝的旨意,如此实在是不妥。 第374章 于是,他便就这样半屈膝的看着我在皇帝的指挥下,不断的写圣旨。大概写个三四遍,皇帝方才满意。 吹干墨痕,我才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玉玺啊!就像当官没官印,写完了也没用,不生效啊! 我看了看皇帝的手指,又看了口手边不远处的银针。 “咦!不行,不行!” 我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作死的想法甩出脑海。 以皇帝记仇的心性,这要是就醒知道我算计他不成,还让他出了血,那还不得想着法儿的往死里整我?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哎,这也不行,我怕疼!” 我叹了口气,这眼看这就大功告成了,若此时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我一面思索,一面眼神儿乱飘,忽然就飘到了跪在地上的儒风身上。 我一手拿着银针,一手顺了个皇帝手边的茶杯盖子,笑嘻嘻的朝着不远处的儒风走去。 四目相对,儒风就是一抖,看着我胆战心惊的问道:“郡主,您……您想干嘛?” 我笑的一脸和善,不停的比划道:“你别怕,我就要就要那么一丢丢……” “哎!” 说罢,我眼疾手快的朝着他手指便刺了下去,他轻叹一声,身体本能就要躲开之时,我急声威胁道:“不用你的,那我就只能用皇上的了!” 果然,一听“皇上”俩字儿,他不在躲了,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朝他指头肚上刺了下去,然后又被我捏着手指挤了三五滴血在茶杯盖儿,方才罢休。 最后,我几步走到皇帝身边,将他的食指放在茶杯盖里蘸了一下,狠狠的按在了我方才写的圣旨上,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 “咚咚……” 打更声想去,此时已是子时。墨棠还没回来,我已经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在儒风惊悚的眼神中开始给皇帝施针。 “浅浅,你怎么样?皇上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棠出现在我身后,还将一件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一个起身,激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墨棠,你可算回来了!等你等的我都等困了!” “唔……” 皇帝请哼一声,儒风下了一跳,喊道:“郡主,你的针……” 我这才后知后觉,回头将那跟针拔出来些许,然后漫不经心道:“哦,对不起,梨浅有罪!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扎重了一些!皇上,您见谅哈!” 儒风:“……” 墨棠宠溺的一刮我的鼻子,柔声问道:“还要多久,我陪你!” 我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答道:“很快,不到半刻钟头便好!毕竟,跟夫君一起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儒风:“……” 墨棠揉了揉我的碎发,勾唇轻笑:“你啊你,外人还在这儿呢?” 我转头看向儒风,调笑道:“儒风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儒风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点了点头:“是” 紧接着,我双手施针,最后一面施针一面拔针,给儒风看的是烟花缭乱。 片刻后,我一面收拾银针,一面朝呆掉的儒风催促道:“完事了,大功告成!把你柱子抬回去吧!” 儒风这才站起身,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又转头朝我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郡主,如此是否有些草率?方才,您那么细致……” 我歪着头,狐疑道:“细致?我方才闭着眼睛施针,你管那叫做细致?你是不是对细致,有什么误解?” 儒风咽了一下口水,晦涩道:“确实是在下用词不当,是那么从容,比如说,一刻钟您才下三根针……” 我恍然大悟,直接问道:“哦!你是说我之前慢,后来为啥这么快是吧?” 儒风一点头,如卸重负道:“正是。” 我摇了摇头,毒舌道:“那叫龟速,超慢的好吧!还从容,细致呢!哎,你们主子老说别人没文化,我看他应当先培养下手下的文化程度!” 儒风:“……” 儒风一脸丧气的扶着皇帝出了门,我追上去,“哦,对了儒风,我还没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呢!” 在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儿中,我一摊开手,一脸坦诚的说道:“我本来就可以很快,一刻钟搞定啊!最开始之所以那么慢,当然是因为我要等我夫君嘛!做完了又没别的事儿,很无聊的!给皇帝施针,提神儿!” 儒风:“……” 儒风生无可恋的扶着皇帝,就那么亦步亦趋的朝着皇帝来时坐的轿子走去。我几步上去,不放心的嘱托道:“儒风,待你家主子清醒了,可千万别忘了提醒你家主子,方才写的那道圣旨哈!那上面可是凝集着你的鲜血,别忘了哈!” 儒风:“……” 儒风一顿,他回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结果脚步不稳,险些栽倒! 我心中暗笑,朝他摆手喊道:“哎!儒风,月黑风高的,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墨棠拉着我的手,半是宠溺半是责怪的说道:“好了,你别再欺负人家了!” 我朝他眨着眼睛,笑的一脸暧昧,往他怀里一钻,低低的调侃道:“不欺负人家,欺负你,专门欺负你!夫君看看你,又吃醋了不是,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 墨棠:“……” 墨棠凑近我嗅了下,狐疑道:“你这也没喝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我推开他,蹦跳着朝卧房走去,并回头朝他笑嘻嘻的说道:“有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幸福的人儿,自然是想醉便醉!墨棠,你知道么?这是几个月来我得到最好的消息了,云逸他没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在见到他了!我们都不用在担心内疚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墨棠快步赶上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问道:“你可是方才从皇上那儿,知道了什么?” 我笑嘻嘻的摸了他一把,赞叹道:“夫君就是聪明!”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口,墨棠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道:“那……云逸,他,他……” 第375章 “嘘……” 我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低一些,但还是没办法将食指搭在他的唇上。干脆一摸他的喉结,出声调笑道:“这大晚上的,在我们卧房里讨论他?夫君,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么?晴雪会恨死我们的吧!我觉得,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哎!” 墨棠捉住我正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仍是不死心的追问道:“但是,云逸他……” 我伸手掩住他的唇,一指勾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夫君想知道啊,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唔……” 一室旖旎,不可说也…… 次日,我递了拜贴进宫先探了探皇后娘娘的口风,确定皇上牙痛症已经大好后,这才带着昨日那张圣旨到御书房求见。 我暗示了半天,但皇帝却打着马虎眼要不就只字不提,就在我要破釜沉舟的问个明白时,皇帝才松口提及。他说,云逸所在的地点还是不能告知我,但是却可以直接带我过去跟云逸见上一面。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大半,也不敢在做奢求。倒是唯恐这阴晴不定的皇帝反悔,我立刻谢恩赶回君府。 更深夜半,皇帝的近卫来到君府接我和墨棠,他们带了一个特制的马车。我和墨棠进去后,听不见外面也看不见外面,还需要我们将眼睛蒙上。皇帝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么怕我们记住路线,知道位置。 本来满腹的牢骚,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云逸,也就不在意这些了。我和墨棠高高兴兴上了车,关门后,只能通过它颠簸我的程度感觉到马车驾驶的很快。 皇帝的近卫在一旁,我和墨棠也没敢怎么讲话,我生怕不注意就讲出对皇帝大不敬的言辞。到时候若是经过这些近卫在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靠在墨棠身侧,拉着他的手,随着马车的颠簸,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郡主,郡马爷,请下车!” “浅浅,醒醒!我们到了!” 我在睁眼时,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取下了,近卫已经下车。我起身,扶着墨棠的胳膊也下了车。 我揉着眼睛,抱着墨棠的胳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墨棠看向那近卫,他一点头,估计道:“寅时未过,郡主,郡马爷辛苦了!二位请随我来!” 天还未大亮,秋天的早上凉凉的,下起了一片大雾。墨棠将斗篷披在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的拉着他胳膊跟着那近卫继续往前走。 那近卫忽然回头,朝我二人询问道:“郡主和郡马爷要先稍作休息,还是直接见……” “直接见!” “现在就见云逸!”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那近卫一笑,摇了摇头,到没说什么,快步在前带路,经过了一个有一个帐子,最后走到一个帐子前,那近卫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云逸他就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懵懵亮了,我和墨棠刚打算开口询问,在进去的的时候,帐子里面穿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们也不好冒然进去,便驻足在账门口等待。 忽然云逸的声音想起,只听他打着哈欠,不满的嘟囔道:“可以不带么?这个我带了不舒服哎!” 我和墨棠相视一愣,曾经墨棠担心有损我身体,从古书上看见过羊肠避孕法…… 随即,晴雪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见她对云逸轻声的哄道:“乖,咱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不带了!” 我一惊,和墨棠面面相觑,真是不敢进去了,反而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二人,这两三个月竟发展的如此快么? 我们正猜测时,云逸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只听他十分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这个比较勒得慌,有没有大一号的。”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眼里的意味分明的时候,忽然传出晴雪勃然大怒的吼声:“滚!头盔都是统一配置的,谁让你一直不锻炼,身体那么弱,结果过敏肿了脸!你不乐意的话,我把鞋垫借给你用,看看吴统领罚不罚你!” 我:“……” 墨棠:“……” 我凑近墨棠,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方才想什么呢?” 墨棠摸了下鼻子,转过身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我一抹他耳垂,揶揄道:“那你躲那么远干嘛!耳朵红什么?” 墨棠躲了躲,轻咳道:“咳……夫人,你别闹!” 这时候,大概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云逸和晴雪。云逸一打帘子,露出个头,紧接着惊叫出声:“表哥,小梨浅,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这二货还像模像样的伸手擦了擦眼睛,晴雪听见他的话,也走了出来。见我愣了一下神儿,便飞快的朝我跑过来。 我俩抱在一起,只听她哽咽道:“梨浅,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云逸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你们啊!” 晴雪放开我,走到云逸身前,朝着他的手腕便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挑眉朝云逸问道:“这当然是真的,就问你疼不疼!” 云逸跳着脚打开晴雪的手,夸张的龇牙咧嘴道:“嘶……疼!疼死了!疯丫头,你轻点!” 我和墨棠摇头轻笑,云逸还是那个活宝,真是一点儿没变。若说变化也有,便黑了,也结实一些了,脸确实肿了一些。 云逸不甘心被我们平白看了笑话,张开双臂朝我跑了过来,喊道:“小梨浅,你一定好想我的,对不对!” 忽然,墨棠挡在我前面,拦住云逸那一怀拥抱,眨着眼睛打趣道:“她不想!” 只见云逸在墨棠胸口撞了个结实,他抬起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本来后面点头的我,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云逸可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啊! 忽然,传来打更的声音。这是卯时了,云逸顿时就严肃起来,“我要去集合了,你们……” 第376章 这时候,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朝我们行礼后看向云逸,正色道:“今日吴统领准你一天假,你好生陪郡主,郡马爷!” 待那小兵走后云逸立刻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你们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晴雪拉着我的手,朝着想入非非的云逸冷哼道:“切,美得你!我们梨浅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老看你呢!” 一刻钟后,云逸换了寻常衣服带着我和墨棠还有晴雪一同到一个帐子里面用早饭。此时天已大亮,帐子附近倒是有湖,不过四面都是风沙,环境尤为恶劣。 桌子上有窝头、稀粥、咸菜干、最好的就是每人一个水煮蛋。我和墨棠就用了一点儿,而大少爷出身的云逸竟然呼哧呼哧的吃了一大碗。我和墨棠面面相觑,云逸这家伙舌头可是刁钻的很,平时这可是看也不看的。 云逸一抹嘴,看着墨棠哀叹道:“表哥,你们要是带点儿肉来就好了,我已经三月没吃过肉了!让我闻闻肉味儿也好啊!”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此地真的这么贫穷艰苦吗?训练士兵,也不能连个肉汤都没有吧?那还哪里有力气! 晴雪走进来打断他,拉着我的手笑道:“梨浅,有一件他的事儿,我必须跟你们讲!我现在都觉得好笑!” “别……别说……” 我刚要点头,就见云逸站起来朝晴雪紧张的摆手,同时脸色窘的通红。 看见她俩的模样,我倒是大为好奇,转头看向晴雪,兴致勃勃。 晴雪声情并茂的开始吐槽道:“前几天这儿新来了个统领,姓吴。他,被之前的统领叫去训话,他一进去就屁颠屁颠的挨个打招呼!刘统领好!李统领好……” 晴雪一顿,继续学道:“这时候,有一个新来的统领转过身来,看向云逸,他打趣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晴雪立即又变成憨憨的模样,说道:“只听云逸他傻乎乎的说道,我不认识啊!” 晴雪捋了捋莫须有的胡子,沉声道:“然后,那统领一捋胡须,故作姿态的朝云逸说道,那我提示你一下,口,天。” 晴雪马上就要憋不住笑,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猜,他着二货说什么?” 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猜测道:“看你的表情,肯定不是‘吴’。” 云逸直接挡在晴雪面前,干脆主动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当时脑袋一抽,试探的问了句吞统领!哈哈哈……行了吧,你无聊不无聊!真是烦死了!” “噗嗤……” 我没忍住,墨棠他也莞尔一笑。 晴雪继续揶揄道:“当时屋里一片爆笑,那个被他换做吞统领的历时就黑了脸,结果他被那个吞统领啊,派出去日光下罚站!这货也是皮娇肉嫩,才晒一刻钟就过敏了,喝药不能吃肉,那个吞统领便借机会停了他的肉!” “哦,原来如此!”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我俩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云逸不是我想的脸晒黑了,而是涂了一层薄薄药膏,因为肿所以才有了今早那一段对话,“勒得慌……” 云逸挠了挠头,有些窘迫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 我和墨棠点点头,这时候晴雪插话道:“日天太晒,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于是,我和云逸,墨棠三人到了外面沙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的就是此种风光了吧! “这是?”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挑着桶从我身前走过,我好奇看向云逸。 云逸点头答道:“哦,这个啊,是糯米糊糊!之前我也挑过,修城墙用的。” 说着他一伸手指向不远的城墙,自豪道:“这城墙的原料都是就地取材,一层砂石加一层芦苇,或是红柳,胡杨,罗布麻,层层叠压而成。这糯米糊糊可以粘连一起,这样城里风沙就会小很多!” 我走上前摸了一把,疑惑道:“可是,加了糯米就不会遭到虫驻么?” 云逸摆了下手,赞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所以我们还会在里面加点鹤顶红,防虫。” 我学着他曾经的样子给他一个大拇指,揶揄道:“不错嘛,我们云逸越来越有文化了!” 云逸竟然还有些害羞的摇了摇头,墨棠莞尔一笑开口问道:“皇上他似乎有意这样做,你知道……” 云逸点了点头,晦涩道:“确实如此,本来是薛丞相押送我,但是半路我就被皇帝的人掉了包,蒙面带到了这里,过了几天晴雪也被带了来。” 我好奇的问道:“那具体的,你知道多少?” 云逸摆了下手,环顾四周发现无人靠近才低声道:“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大多都是皇帝的亲信,或者像我一样掉包来这儿的。皇上似乎在筹谋什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战争……” 这时两个士兵路过,云逸立刻高声道:“平时我们也回去城中务农,建城墙,还会大大军体拳,看看我是不是结实多了……” 我和墨棠立刻会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自然的附和他。待那两个士兵走远,我们才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 回到营帐之前,云逸还带我们看了沙漠特有的植物,仙人掌等多刺的植物,还有一些这边特色水果。 只是他只顾着说话,一不小心就歪着身子掉了进去,他“啊……”了一下,便立刻弹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两颗特有的果子打算给我们尝鲜。 我接过果子,关切道:“云逸,你……没事吧!” 云逸摇了摇头,一脸不在乎道:“没事,小爷我能有什么事儿!摘个果子那是手到擒来!” 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发炎热,我们便往回走。到了营帐后,晴雪接过那两个果子要去处理了,我们喝茶聊天。 奇怪的事情来了,云逸刚坐下,就哼了一声,快速弹了起来。 墨棠看着他疑惑道:“你果真没什么事儿么?” 第377章 “没,没有……” 云逸连连摇头,有些窘迫不安。紧接着,我们便看着云逸在方才坐过的长凳上仔细找着什么,半天未果。 就在这时候,晴雪走进来,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并朝我和墨棠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快尝尝看,这果子多汁又解暑!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呢!” 此刻,我早将云逸的奇怪举动抛之脑后,拿起一块儿便尝了起来。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 一天的时光稍纵即逝,入夜十分,我们同云逸和晴雪告别后,便再次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人还没走便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相聚。 天亮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君府。自从几月前云逸顶罪被充军,墨棠也少了不少政务,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正好看到墨棠在一旁看书,一切甚是美好。 “咚咚咚……” 敲门声后,紧接着是杜可爱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试探的问道:“夫人,您醒了么?” 我起身,慵懒的靠着枕头,随口答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杜可爱端着肉粥,酥饼和小菜的托盘进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她服侍我洗漱完毕后,确迟迟不肯离开。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有事情对我说?” 杜可爱看了一眼墨棠,又看了眼我,吞吞吐吐的,墨棠立即会意,走进里间,并关上门。 而门刚关上,就见杜可爱施了一个大礼,我下了一跳,刚要问她,就见她抬起头很坚定是说道:“感谢郡主对奴婢的厚爱,但是奴婢还是要跟您辞行,我……” 我站起身,猜测道:“你还是要回薛丞相府里!” 她一愣,惊讶与我这么快就想到,随即也了然了,她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来的婆子养病去了,丞相府在招粗使丫鬟,我想……” 我摆了摆手,打断她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对我心中失望,你觉得萧云逸的事儿会让我恨死薛丞相,却不成想我们这样的不中用,还不争气,随遇而安的听之任之,放任薛丞相做强做大!” 杜可爱听见我的话一惊,连连反驳道:“奴婢没有这样讲!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郡主真是误会奴婢了!” 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见我如此不作为,丞相越发的如日中天,你便越发不安,所以想自己单干,去丞相府找证据。你说是与不是?” 杜可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拿起去桌上的樱桃扔进嘴里,自信满满道:“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的道理,想必你是懂的,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在府中安心等着,不出俩月,定见分晓!” 杜可爱一愣,急切道:“容奴婢斗胆一问,郡主和郡马爷可是掌握了证据?究竟是何事可一举扳倒薛丞相呢?” 我一面用饭,朝她一面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不信任我,我理解,所以我从不问你非要扳倒丞相府的秘密。所以,这如此机密之事,你觉得我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么?” 杜可爱转忧为喜,连连点头道:“是奴婢大意了!既然郡主这样说了,那奴婢安心等着便是!” “好” 我点了点头,只见杜可爱出门的步子都多了几分轻盈。 墨棠推门出来,坐在我对面,顺手还帮我盛了碗粥。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墨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首先为夫觉得,夫人你推测的没错。而且这套说辞也可以稳定住她,免得她枉送了性命不是吗?” 第378章 我放下筷子,眨着星星眼崇拜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真是好懂我啊!” “咳咳……” 他耳根一粉,轻咳两声做掩饰。然后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收潋滟为徒弟,当时猜测那孕妇与面摊摊主的关系时,你的那套说辞我还记得,当时你也是顺手就帮了她一把!” 我狡黠一笑,佯装懵懂的问道:“哦?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由于墨棠害羞,根本不敢看我,所以自然也看不到我满眼的调侃,他略微思忖,便认真的答道:“当时你说……” 我见目的得逞,一扔筷子,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两手板正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这才一脸得意的说道:“夫君记得这样清楚啊!是不是那时候,夫君你就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墨棠一乐,捏着我的脸颊无语道:“夫人的脸皮,如今还真是越发的精进了!” 我干脆凑过去,拱手道:“多谢夫君夸奖!” …… 转眼又过了半月,薛丞相越发的肆无忌惮。而我和墨棠倒是悠闲自在,皇帝放任他总有用处,我们只要安心在家等着看好戏便是。 墨棠烧了来信,转头看向我,低声道:“据探子回报,薛丞相可能与二皇子有勾结。” 我狐疑的问道:“不会吧?在屠苏,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后娘娘也对他……再说了,他女儿薛凝儿如今又是皇帝的宠妃,他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勾结二皇子呢?” 墨棠摇了摇头,思忖道:“他不过是想两面发财,都不得罪罢了!”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道:“可是二皇子出逃的消息那么隐秘,他又怎么会?” 墨棠眼神儿一暗,大胆的猜测道:“若是,有人从中牵线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谁会有这……” 忽然,我俩对视一眼,用口型无声道:“皇帝!” 是啊,在屠苏有这么大本事,又铺这么大局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了。 从云逸被送走,皇帝牙痛症给我看了儒风,他就是那个引领我们找奶娘的枫林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自导自演,我们百般努力却皆为棋子,只有皇帝才是那个最终布局之人。 我拄着腮帮子,眉头都皱成一簇,自言自语道:“可是皇帝目的何在啊?二皇子要是杀回来,可是对他百害无一利啊!” 墨棠亦是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以皇帝的深沉心思,不到最后一刻,怕是难以估量。” 我摇了摇头,十分困惑道:“可是为什么是云逸呢?皇帝又是要他去做什么呢?” 墨棠低垂着双眸,沉声道:“一定会是云逸,皇帝看中的便是他与我们的情义。只要云逸在皇帝手上一天,我们就绝不敢反叛。” 我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我们都由中立的身份转换成了皇帝的人。他从奶娘案件开始就已经开始盘算,那时候他就把我们都安排好了!这鬼皇帝,还真是狡诈!” 墨棠点了点头,那茶杯盖拨开茶叶,低声道:“奶娘一事,薛丞相、皇帝、我们都在布局。 我们想通过这事抓到薛丞相贪污证据好一举扳倒薛丞相,薛丞相则将计就计把之前就安排好的保命牌‘奶娘’打了出来,把所有罪过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继续说道:“而我们的那位皇帝就更厉害了。不过三日,‘奶娘’之事便天下皆知,这怕是少不得皇帝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这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若薛丞相赢,那么他便顺势将云逸送走,像如今这样。若我们能赢,那他也会从中斡旋,想办法维护薛丞相。毕竟,薛丞相与皇帝还有用处,只是究竟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 墨棠拉过我的手,宠溺一笑,低吟道:“想不通咱们就别想,反正谜底总会揭晓。夫人已经够聪明了,不用在努力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仰头道:“一切都听夫君的!像现在这样真好,我好舍不得你啊!” 墨棠低头,朝我魅惑一笑,“有多舍不得?” 我忽然就想起新婚夜来,看着他那两片薄唇调笑道:“像水晶肘子那样舍不得!” 墨棠一愣,看见我那狡黠的笑容也想了起来。他惩罚似的朝我吻了过来,我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你来我往,衣衫进退,颠龙倒凤,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月,一寻常夜晚,一利剑破窗而入。墨棠立即派君起、君承带人去追,在山中密林那蒙面人直接朝他们二人抛来一锦盒。 那盒内不仅有薛丞相通敌罪证,大小信件十几封,还有薛丞相贪污受贿的账册也是一应俱全。有此可见,那蒙面人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在将信件秘密交付给墨棠。 我和墨棠均猜测那蒙面人是皇帝的人,但是之前奶娘之事便可以打压薛丞相啊,又何必来今天这一出儿,多此一举呢?要么,那蒙面人便是薛丞相的仇家,刚巧找到证据,但是也太巧了点儿吧! 如今证据在手,无论是哪面的人送来的,明日早朝在大殿之上参薛丞相一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毕竟这是一个朝臣的本分。 而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有损失。既然皇帝费劲力气才选定我们,那就一定不会由着我们变成废棋。想明白这些,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现在我们要不要将薛丞相府暗中监视起来,以防他得到风声逃跑?”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可不必,我们的皇帝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皇帝若要他逃,那便是路线都给他计划好了,若是不要他逃,现在丞相府便已经是天罗地网。” 我点了点头,勾唇笑道:“也对奥,哎!我这个爱操心的毛病可真是得好好改改了!” 第379章 我一面吃着葡萄,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夫君觉得他会逃还是……”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吧,薛丞相肯定不会轻易的伏诛,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我摇摇头,一面将剥开葡萄递到墨棠嘴边,一面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这本就是皇帝该操心的,与你我又有何干?夫君,你快尝尝甜不甜!”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太妃身边的红玉同我说,这半月太后娘娘是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的,人也日渐消瘦。但具体因为什么,却没人知晓。 “郡主,您今日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因为薛丞相的事?” 我回头,只见杜可爱走了过来,她给我端来些时令果子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个橘子,一面慢慢的剥开橘皮,一面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薛丞相已经被定罪,在回来无非是不甘心想要背水一战。但他民心尽失,成功翻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是担心,若宫中有他的内应,终归是不能让人放心……” 杜可爱一脸镇定的看着我,沉声道:“不知郡主所言,可与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关?” “你……” 我一惊,四顾左右发现没人后,立即将她拉到屋内,关上门,我才讶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可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狐疑道:“这事情,还是前不久我在宫中意外才发现。 第380章 你……据我所知,你从未进宫,太后娘娘和薛丞相这些年也势同水火,很少见面。你又是如何得知?” 杜可爱忽然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无比苦涩,她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坚定道:“这,便与奴婢的身世有关了!如果能让太后娘娘对薛丞相彻底死心,让他少一分胜算,奴婢愿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我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你坐下来慢慢说!” 她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水中热情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十八年前了是事儿了,我正牙牙学语的年纪。我的父亲左丘是薛仁海的至交好友,而我姑姑在宫里当差。 一次聚会的无意聊天,她把知道的先帝的喜好,比如说喜欢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因为先皇后,就是如今大王爷的生母也是长穿如此衣衫,还有先帝如今怀念先皇后……” 我听得惊讶不已,忍不住插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初的瑶妃并不是跟微服私访的先帝偶遇,而是被薛丞相特意安排?” 杜可爱点了点头,捏着杯子恨意斐然的沉声道:“否则,他无名无权的一届秀才,又怎的皇帝的突然看中?” 我站起身,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皇帝因为瑶妃之事感激他,给了他好处。而瑶妃本身他未婚妻,忽然被老皇帝看中,又不能抗旨拒婚,只能辜负薛丞相进宫伺候皇帝。所以太后娘娘因为不识薛丞相的真面目,所以依旧对他有着情义和歉疚之情!” 杜可爱低下头,眼圈红红的,低声道:“而且,薛仁海那个狗贼,他还是个忘恩负义的。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唯恐我父亲和姑姑会出卖他,全然不顾在他潦倒之时,我父亲对他携助之恩。 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莫须有的名声,一举除了我的父亲,就在同一天,我姑姑也在宫中暴毙了。” 我又给她倒上杯热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作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毕竟,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杜可爱仰起头,一身的倔强与不屈,她抹去腮边的泪痕,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我有证据,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封书信。而且我还有证人,当时经手此事的管家,也就是他把我救了下来。 管家和他妻子一直无儿无女,后来我便成了他们的女儿。三年前,我得知此事,便哭求他们把我卖到薛仁海府上做丫鬟。因为我想报仇,我也一定要报仇!” 说道这儿,她几经声泪俱下,我递给她一张干净帕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以后你也不在是一个人。” 她以帕子掩面,抖着肩膀轻轻啜泣。这怕是这么多年里,她头一次将这段悲伤心事主动的吐露出来。虽然我很气愤很心疼她,但每个人的境遇不尽相同,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次日,我便找了个契机待杜可爱和她的证人,他的养父母进宫面圣。当然我并没有实打实的全部告诉皇帝,只是讲一半瞒一半,好在皇帝也没有多问。当天,他便想法子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真相。既包住了太后娘娘的名声,又保护了杜可爱和她的养父母。 太后娘娘自然不愿相信,多年的情感寄托又岂非一日能划清斩断的,直到那封丞相的亲笔信出现在她眼前,这也是那管家,也就是杜可爱的父亲早就留有一手,并没有直接按照薛丞相的命令直接烧毁,而是小心的保留了下来。 当杜可爱的养父知道女儿要报仇的时候,他便开始收罗那些对此事知情的人或是一知半解的人。先皇后擅长弹奏古琴,所以薛丞相就以自己喜欢古琴的名义,明里暗里的要求当年的瑶妃弹奏学习。 证人里有教习瑶妃学琴的嬷嬷;还有当年先帝与瑶妃偶遇的柳江河畔的琴楼掌柜;还有当年和先帝一同出巡,如今在家养老的侍卫…… 这些证人大多都是太后娘娘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去相信。 薛丞相从杜可爱姑姑那里得知先帝对先皇后难以忘情后,便开始了他谋划,他秘密找人打探了先皇后的长相,爱好…… 最后,他竟然发现,与其先找一个女子包装入宫,未来被自己所用。倒不如将自己的未婚妻培养了送去,毕竟当年的瑶妃也是才艺双绝。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瑶妃入宫,对他心有愧疚,旧情难忘,自然对他的劣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还会是不是的给他吹上几阵子枕边风。老皇帝感谢他的举荐之功,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撒得这样一个弥天大慌,若不是杜可爱幸存说了出来,怕是太后娘娘一辈子都要被他营造的深情假象所蒙蔽。这种人真是可怕,最亲近的人也利用起来也绝不手软。一面打着感情牌,一面行利用之实…… “郡主,琼华小姐来信了!” 我在屋里正看着这一个月梨花坊的账目,杜若就这样拿着信颠颠的跑了进来。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了上次那一遭,我和琼华竟然关系还更好了,她在信中还时不时的也会开上几句玩笑话。对于她我有内疚也有感激,如今还有一丝亲昵和想念。 一刻钟后,我心情愉悦的合上信,琼华要回来了,而且是学成归来。她自小喜欢音律,学得好完全是天分,她真的是做大家闺秀的材料。而我废材一个,别说琴了,就是破锣也敲不好,嗯,偶尔拿树叶吹个声音还是可以的。 我在心底羡慕她,但是却一点也不嫉妒她。反正她是我长姐,大家都姓杜,她有就行了,我嘛,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 第381章 转眼就到了琼华来信所说的归来之期,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相见她,又不知我与她在见该与她说些什么。 我正在门口徘徊,就见墨棠从外面骑马停在门口,他下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夫人最近倒是总喜欢往门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望夫石呢!” 墨棠见我还是悻悻的,不由得打趣道:“哟,原来夫人不是在想我呀,为夫可真是伤心呢!”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是琼华,她说这几日回来的!” 回到屋里,墨棠帮我剥了个橘子,放在我手里,轻吟道:“毕竟车遥路远的,晚上几天到也是正常。而且路途又有保镖互送,不会有事的。夫人莫急,我明日再派人打探一番就是!现在天气凉了,夫人可别冻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夫君真好!” 我将橘子掰出一瓣喂进墨棠嘴里,看着他那两片红唇一动一动的,心生旖旎,照着他的脸颊就啄了一下。 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好快,墨棠一顿,耳根微红,在看过来满眼都是情欲。 我连忙一伸五指,掩住他凑过来的唇。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干呢,至少梨花坊的账目我还没看呢! 墨棠一愣,对于我的做法有些不明所以,我正脑筋急转着想着措辞,忽然我灵机一动,佯装吃醋道:“夫君方才说‘再’去打探一番,可是之前便背着我偷偷打探过?虽然我相信夫君为人,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我要一个人去书房冷静一下,哦……就这样,你别跟过来!” 说着,我抱着方才杜若带来的账本便小跑着进了书房。留下墨棠一人摸着脑门,看着我的背影独自发呆。我心虚的拍了拍胸脯,小心的掩上房门。 刚用过晚饭,宫里便来人了,急招我入宫去瞧病。来的是皇帝近卫,儒风。 “怎么,可是皇帝身体不适?” 我一面收拾银针和常用药散,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儒风四顾左右,恨不得能手脚并用的帮我收拾,他看着慢悠悠的我急切道:“郡主快些着吧,是太后娘娘病了,晚膳刚用一口,便咯血昏过去了。皇帝急得团团转,担心太医不够本事,这才巴巴的来请您过去!” ……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景阳宫,夜已漆黑。 “太后娘娘,皇上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娘娘的身边的锦姑姑将软枕放在太后娘娘的身后,轻轻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太后娘娘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锦姑姑再次轻声说道:“怜玥郡主给您瞧病来了!” 皇帝几步走过去,扶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关切道:“母后,你要保重凤体呀!您还有儿子!梨浅来了,她来给您瞧病来了!您生病,绒团都吃不下饭了。” 说着,皇帝便看向锦姑姑,锦姑姑一个眼神儿,一个小宫女就抱着绒团走了进来。小家伙也病恹恹的,太后顿时就心疼的接过它,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这才有了一些生气。 …… 我下了马车,朝驾车的君起摆了摆手道:“停车!你们先回府,我在街上转转,吃点儿点心再回去!” 我喜欢自己逛街,独自出门也是常有的事儿。君起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夫人您万事小心,快些回来!” 我不耐烦的挥手道:“知道了,我知道啦!你在婆婆妈妈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君起:“……”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淡秋居,炎风开的饭楼,此时天色还早,淡秋居大概才开张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大堂只有两桌客人。 “咕噜噜……”一声,肚子应景而鸣,我摇了摇头,直接转弯进去落座。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我叫了小二点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几个应季的小炒,便拄着下巴开始发呆。 我菜的还没上齐,风炎便从二楼走了过来,他仰头对柜上吩咐道:“这里再来一壶蜂蜜雪梨汤!” 我勾唇一笑,跟他贫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付给你啊!而且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风炎朝我翻了个大白眼,一面将倒好的梨汁推到我面前,一面十分无语道:“行行行,这是送你的,不要钱!求您老赏脸尝尝总行了吧?”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拱手道:“这个真好喝!多谢东家您的赏,小的不胜感激!” 风炎倒是被我这举动给气乐了,我眼神往门外一瞟,朝我揶揄道:“再说了,梨花坊就在我这儿对面,天天红红火火的开着,你还在这里跟我哭穷,你觉得合适么?” 我一拍大腿,十分夸张的说道:“哎呀!风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总之,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 风炎:“……” 风炎将新上的菜推到我面前,摇头无奈道:“吃您的吧!要不是我认识你啊,我差点儿就信了!” 我刚想辩驳几句,就听他连忙打断我问道:“对了,好久也不见你出来了,可是府中事务繁忙?” 我将虾仁送入口里,摇头道:“哪里啊!是宫里的事儿!” 说完,我俩后知后觉的一起扫了下四周,那原来有的两桌客人也吃完或者大包离开了,大堂空荡荡的就我这一桌。 “宫中事关重大,你……还是别说了!” 风炎摆了摆手,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一面津津有味的用饭,一面随意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事儿,是太后娘娘病了。我昨夜奉旨进宫去瞧病而已!” 风炎不放心的说道:“给皇家瞧病,总要小心一些的好。” 我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太后娘娘的病,我却不好治!” “这是为何?” 风炎放下杯子,狐疑道。 我放下筷子,蹙眉道:“你说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后娘娘她不吃不喝,你说这病可怎么治啊!” 风炎点了点头,认同道:“那还真不太好办!而且病人的饭可不一般,软糯清淡还要营养温补……” 第382章 “哎!” 我放下筷子转脸看向他,惊叹道:“风炎,你不就是做药膳的么?你可以……” 风炎也看向我,狐疑道:“你是想让我进宫,亲自给太后娘娘做御膳?” 我点了点头,坦言道:“我虽有此想法,但去与不去在你。” “我去!” 风炎简单思忖后,沉声道。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给天家看病,要小心谨慎的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啊!” 风炎轻笑一声,张口就对我无情的吐槽道:“梨浅,自恋是种病,咱得治!还为了你,我美得你!”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你……” 风炎将杯中的梨汤一口引尽,玩笑道:“你就当是我一时技痒好了!看我开食楼久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曾拜师在药王谷门下?”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点头答道:“哦,也对啊!” …… 次日,景阳宫内,太后娘娘在锦姑姑的服侍正用着午膳。我站在外间正准备给太后娘娘请脉。 太后娘娘一面吃菜,一面中肯的说道:“这菜和往常不一样啊,要好吃一些。” 锦姑姑喜上眉梢,连忙帮太后娘娘布膳,并温言劝道:“太后娘娘,菜好吃,您就多吃一点儿吧!” “嗯……” 太后娘娘又用了少半碗的参鸡汤。忽然,太后娘娘夹起一片豆腐片,她感伤的叹息道:“先帝,他也喜欢这豆腐片儿啊!” 太后娘娘身边的锦姑姑刚要劝解几句,就听见太后娘娘再次开口问道:“这些菜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锦姑姑沉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些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称赞道:“比御厨做的好吃多了!哀家想见一见他!” 锦姑姑俯身道:“太后娘娘,此人现在就在后厨!奴婢这就去传他进来!” 太后娘娘放心筷子,漫不经心道:“嗯,快去吧!” 片刻后,风炎从外面进来,我俩对视一眼,只见他从容的两手一揖,沉声道:“小民,风炎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一摆手,眼睛都没看过来便吩咐道:“平身吧,赐坐!” “谢太后娘娘!” 风炎倒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一面慢条斯理的用着膳,一面闲话道:“你叫风炎是吧?是你给哀家做的菜啊!嗯……好吃!” 风炎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不过的京城的几道小菜,如果太后娘娘喜欢,小民可以天天做给太后娘娘您吃。” 太后娘娘这才望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吧,那你就天天做给哀家吃。” …… “等等!” 太后娘娘赏了些东西,在风炎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出口叫住了他。 风炎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太后娘娘正仔细的端详着他,并朝他问道:“不知为何,哀家总觉得你面熟。你家乡在哪儿,可曾入过宫啊!父亲又是做什么的?” 风炎朝太后娘娘一拱手,恭谨的答道:“会太后娘娘的话,小民从未入过宫,父亲是京郊一代富商,从事药材生意。” 太后娘娘神情恍惚,轻声道:“好,你下去吧!哀家也累了!” 风炎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朝太后娘娘俯身道:“小民告退!” 锦姑朝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带我和风炎出了景阳宫。 …… 一出了宫门,我便转头跟风炎吐槽道:“你也看到了,太后娘娘是忧思成疾,心中郁结,属于心病。今天能多吃几口你的菜,几经算是很好的了。” 风炎回头看了眼皇宫,疑惑道:“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当然,如果事关重大,你不必同我讲,无妨!” 我一面吃着荷包里的瓜子,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告诉你倒也无妨,太后娘娘之病是因情伤所致。被骗多年,一朝发现。多年的痴心终是错付了,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风炎一愣,喃喃道:“你这解释还真叫一个简洁!” 我摇了摇头,爱莫能助的说道:“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个道理了!” 风炎慢了半拍,突然转头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不喜欢先帝?”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先帝给太后娘娘当爹都绰绰有余,当年接近天命之年的先帝遇见正二八年华的太后娘娘。而且太后娘娘那时候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并且才情绝佳。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喜欢先帝?” 风炎一愣,我继续吐槽道:“一个是见色起意,一个是对皇权不得不从罢了!” 风炎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比喻还真是别具一格!不过,先帝似乎对太后娘娘极好,恩宠远盛与其他嫔妃。而且对太后娘娘生的五皇子也颇为重视,虽然最后他……”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长得像一个人!” 风炎一摆手,正色道:“不会的,就算开始是,后来也不是。如果只是见色起意,先帝就不会对刚出生五皇子那么重视。他只要给太后娘娘足够的宠爱就好了,又何必处处顾及太后娘娘,还听从她的建议呢?”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方才这么一分析,好像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你说,要是让太后娘娘多想想先帝的好,会不会就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慢慢的好起来呢?” 风炎蹙起眉,点了点道:“这……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可能!不过操作起来却是有些困难吧?” 我跳下马车,拍着胸脯自信道;“办法么,就包在我身上吧!你只管好生配合就成!明日这个时候,咱们宫门口回合。” 风炎指着自己,惊讶道:“你说我?” 我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我这就回去好好策划一番!咱们明儿见……” 风炎:“……” 说完,我便朝他摆了摆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留下风炎一人发楞。 第383章 我将想法写在信中先跟皇帝报备,皇帝得知后十分支持。并主动将先帝与太后娘娘的故是收集出来,一同派人送到了君府。我又差人买了些明天要用的器物,待一切都齐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次日,景阳宫内,我和风炎紧锣密鼓的扮了起来。太后娘娘病恹恹的歪在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这里。若不是皇帝力荐,她怕是早就将我们直接给打发了。 本来皮影戏说故事的我,看着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的太后有些气馁。我凑近风炎,悄声道:“要不,你扮起来,我们直接演戏好了!” 风炎看着我迟疑道:“这……恐怕是不妥吧!” 我若有所思道:“先帝排行老三,你就以三郎自称,瑶妃排行老五,我自称五妹。就做寻常百姓打扮,将他们的故演出来。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个毛病,这样还能生动一些。” “哎……” 还未待风炎点头,我便拉着他告罪出去了。 我拿着一个假胡子在风炎脸上比划着,思忖道:“你这儿需要贴上胡子,我看过先帝的画像,好像就在这儿……” 风炎躲着我的手,颇为无奈道:“哎!你轻点……歪了,胡子歪了!” 我端详这风炎的样子,低头沉思道:“你脚步沉点儿,这样才像是五十岁的人么!对,你现在走两步试试……” 风炎被我摆弄个没脾气,喃喃道:“偏你鬼主意多!” …… 一刻中后,我和风炎换好装束正打算回去时,刚好跟路过的太后娘娘撞了个满怀。 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一惊,扶温太后娘娘后,她立即朝我们斥责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太后娘娘你吃罪得起么!” “梨浅,求太后娘娘恕罪!” 看清来人,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而风炎却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正要拉着他一起跪下的时候,太后娘娘却发话了。 “皇上,是您吗?您是来看臣妾了吗?皇上……” 直见太后娘娘怔忡的看着风炎,她神情激动,还朝风炎伸出了手。我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太后娘娘话刚说一半,忽然身子一软,直接晕倒了。 “太后娘娘!” “娘娘!” 顿时,太后娘娘身边的那名宫女便大惊失色,忽然她朝我看来,急切道:“郡主,您颇懂医术,还请您施以援手!” 我点头,拉着那宫女的手正色道:“好,但还请这位姐姐,千万不要将方才太后娘娘所说的话走漏出去,可以么?” 那宫女俯身,恭谨的答道:“郡主客气了,少说多做的道理奴婢还是懂的!况且方才奴婢只顾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突然体力不支晕倒,奴婢并没有听见什么!” 见她如此讲,我才将她放走要她去喊人,并催促风炎进屋子换成来时的装束。我将太后娘娘放平,号脉,原来是太后娘娘不思饮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又因一时情绪激动,体力不支所致,并无大碍。 此时,那个宫女已经周而复返,并且她带了几个宫女一同而来,大家一齐将太后娘娘抬进了里间的床上。 皇帝得知太后娘娘昏倒的消息也匆匆赶来,如果不知道实情的,恐怕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儿亲母子。屋里太医皇帝都在,我拉着风炎退了出来。 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我朝他轻声道:“我想,你便会是太后娘娘的一位良药!” 风炎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帝!”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环顾着四周,低声安慰道:“不过,那宫女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做不做,都没人会知晓。” 风炎有些为难的跺着步子,忽然开口道:“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点头:“好。” …… 次日,御书房内。 我拱手,朝坐着批阅奏折的皇帝正色道:“皇上,臣有办法医治太后娘娘,不过……” 皇帝这才抬起眼,狐疑道:“不过什么?” 我略微思忖后,郑重答道:“不过,要请皇帝准臣医治之时不能有外人在场!而且……觉不过问!” 皇帝一扔折子,勃然大怒道:“杜梨浅,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朕讲话!” 我腰板挺的笔直,却做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冷哼一声,睨视着我,十分不悦道:“哼!起来吧!你起开点儿,挡着朕的光了。一天天装模作样的,甚是可恶!” 我两手一揖,起身道:“皇上仁德,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的‘不过’,朕准了!那群老东西理论一大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说说吧,治好太后娘娘,你有几层把握!” 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答道:“五分,就是一般一般吧!” 皇帝一拍桌子,盛怒之下吼道:“杜梨浅,别以为朕有事用得到你就不敢对你如何?照样把你送去和亲!” 皇帝刚说完便谨慎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稍纵即逝,我几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多疑了。 我谄媚一笑,和气的答道:“让臣试一试有什么不好,毕竟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哼!” 皇帝气呼呼的拿起身边是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我佯装懵懂的问道:“皇上,您方才说的和亲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一扔杯盖,恼怒道:“怎么?怕了?怕就给朕老实点儿!” 还未待我多问,皇帝便气冲冲的出了门。 我:“……”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竟如此反常。太后娘娘并非他亲娘,甚至与他还是敌对的关系。但是我看他的关心却也不像是作假的。还有就是,方才我也没问什么啊,皇帝怎么跟点了个炮仗似的怒不可遏。这一系列的行为,真是尤为可疑啊! …… 午时,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内。风炎贴好胡子已经藏好,这时候太后娘娘也用完午膳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回来了。 第384章 我立即俯身施礼道:“怜玥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坐定后,朝我问道:“怜玥郡主,哀家听说今天你给哀家治病带来个新方子?” 我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是有这么回事儿。” 太后娘娘有些漫不经心,“到底是什么方子?” 我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讲道:“太后娘娘我今儿带来一味药,这药不光不苦口,还有药到病除的效果啊!” 太后娘娘可算来了点儿兴趣,抬眼道:“哦,那就赶紧给哀家用上吧!”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只是……用这味药它还有个讲究啊!” 太后娘娘略有不耐,摆手道:“有什么讲究,快说吧!” 我快言快语道:“这讲究啊,就是用药之时,必须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在场,旁人不可在此啊!” 说着,我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其中一个嬷嬷不悦道:“怜玥郡主,太后娘娘用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哀家就依了你,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太后娘娘!” 那嬷嬷不放心的还要在劝,太后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是。” 她委屈的带着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并小心的掩上了门。 这时太后娘娘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是皇帝派过来为哀家诊病的,代表的是皇帝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不能辜负。既如此,你现在便开始吧!” “是。” 我点头,将太后娘娘扶至到小塌上。 然后,我一划过火柴,点燃了小塌旁的事先准备好的香。做完这些,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此时她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要打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后娘娘,这香便是药引子,一会儿便会有疗效的。”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只有我亲自守着方才安心。 “哎……方嬷嬷,别别别……您往后退,往后退……” 我左挡又挡,最后将方才那个嬷嬷轻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门前。 那嬷嬷看着我身后的门,狐疑道:“怜玥郡主,您这给太后娘娘瞧病,怎么还自己出来了?您这又是搞得什么名堂啊!” 我两手交错,环于胸前。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这里面点着香呢!我再用特殊的功法给太后娘娘瞧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儿,我继续胡诌道:“我站在门口,仰脸正是给太后娘娘接天气儿啊!” 那嬷嬷一脸懵,狐疑道:“接天气儿?这什么功夫啊!我要进去瞅瞅!” 那嬷嬷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吓了一跳,摁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劝道:“别别别……别,方嬷嬷,太后娘娘正在治病,你要是惊了驾,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怕方嬷嬷你担待不起啊!” 方嬷嬷抬头望了下我身后的门,不放心道:“太后娘娘在里头老半天了,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我被他闹个没折,干脆一跺脚,恼怒道:“我进去看着总行了吧!你带着他们退后一步,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怎么,方嬷嬷你还要抗旨不成!” 方嬷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奴不敢!怜玥郡主,您请!” 我捏手捏脚的刚进去,轻轻捅开里间的窗户纸暗中观察。 “谁啊!谁在后面……” 太后娘娘睁开眼,看着纱帘后的已经扮做老皇帝模样的先帝疑惑道。 待风炎又朝前走了几步,太后娘娘才稍微看清,她神情复杂道:“皇上,是您么?您回来看臣妾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刚要起身上前去,却之间歪倒在小塌上。果然,药引子,那几柱香起了作用。 太后娘娘声泪俱下,看着“先帝”悲切说道:“你在怪我对不对?是臣妾自作自受了,所以如今才会如此模样,报应啊!都是报应!臣妾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天底下第一大糊涂之人。 如今钰儿不在了,你也一并走了,你们真无情,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说我这太后,她当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太后娘娘一顿,期盼的看着“先帝”问道:“皇上,这次您是来带臣妾走的么?也好,带臣妾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臣妾想钰儿了。你们是一日走的,臣妾好后悔,当初真应当一同随你们去了,如今也好有个伴儿!” 白纱后面的风炎几经微微红了眼圈,忽然,太后朝着“先帝”激动道:“皇上,您倒是跟臣妾说句话啊!您就这么恨臣妾,怨臣妾么?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同臣妾讲!” 太后娘娘一顿,哭的撕心裂肺:“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有多么的自责!你来带臣妾走吧,臣妾不能没有您和钰儿,这些日子,臣妾天天都在想念你们!皇上……” 我暗叹一声,想不到太后娘娘比我们看的都明白,若一前她对老皇帝是怨恨,那得知真相的她怕是早已释怀了吧!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385章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第386章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第387章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第389章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第390章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第391章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真是个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第392章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第393章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 第394章 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云逸摸了摸脑门,忽然道:“来得匆忙,这我倒是忘了。表哥,我们要不要……” 墨棠伸手打断云逸,看着我盯盯的,“你是不是从未把你长姐放在心上,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怔,后退了两步,墨棠看也未看我,朝着驾车的君起道:“君起,我们出发!” 云逸朝墨棠劝道:“表哥!小梨浅也是一番好意!”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看见君起冲我抱歉的点了下头,便一个鞭子甩开,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都融化了,多亏君起驾车水平好,只溅了我一鞋尖的泥点子,还好并未殃及一身。 “梨浅,你没事吧!他们可能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晴雪几步追上往回走的我,一般拉住我的胳膊安慰道。 我拍了拍晴雪的手,“我没事儿!” 说罢,我快步至小厨房,将腊肉干煮熟,又将现成的大饼和馒头拿牛皮纸包好。 晴雪不放心的跟了上来,“那你这是?” 我并未抬头,一面机械的打包着食物,一面平静的答道:“琼华是我长姐,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晴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是干粮!” 我点头,手上并未停。其实我只是希望手上忙碌起来,就没工夫想墨棠走前说的话,心里就不会难过。 “那我帮你!我们一起把她找回来!你别急!” 晴雪也拿起一张牛皮纸包了起来,并转头朝外面喊道:“小石头你马上去套马车,叫君承驾车,我和梨浅也要出门!” 小石头大概也知没理由拦住我,点头应下便去准备。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吩咐君承立即出发。 君承在外面闷声驾车,虽然速度不慢但很少颠簸。我还是忍不住催促道:“君承,再快一点!” 君承迟疑了一下后,沉声应道:“好,夫人您坐稳了。驾!” 我抓着晴雪的手焦躁不安,比起墨棠的话,此时我更担心的是琼华的平安。虽然我一直不信自己曾经为了墨棠一而再的害过她,但是记忆如刻,容不得我狡辩。 如若她真的因为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后,君承忽然开口,“夫人,前面似乎就是大人说的匪窝。” 我强作镇定:“停车,我们也去看看。” 在走至目标一里处,君承蹲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凌乱的车辙印,忽然开口道:“看样子,大人他们已经讲着匪窝给端了。” 晴雪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他们救没救到人!我们赶快进去看看!” “不必了!”“不用了!” 我和君承一口同声。君起点头,率先往回走,我一面转身便往回走,一面朝晴雪解释道:“他们已经往东走了。自从我上次驾车差点将马车颠散架,君府的车辙做了特殊处理,这条从里面出来的车辙印是他们留下的。” 冬季天黑的早,很快便天色擦黑了,此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最近的县城也需要三四个时辰的路,但现在天黑难辨方向,又是阴天,北斗星也不明朗。 君承建议就地休息,于是我将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这功夫晴雪帮助君承支起了帐篷。做好这一切后,君承就地燃起火来取暖,在火上架起小锅煮了些雪水,我们仨就这样围着篝火,就着热水啃着冷冰干肉。 忽然,“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仨一同回头,三个人影由远及近。 “小梨浅,真的是你啊!” 人还未看清,云逸的声音便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便颠颠是跑来,围着篝火取暖。 晴雪不服气,佯怒:“怎的,你没看见我啊!” 看见后面缓缓而来的墨棠,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低着头想不出能跟他说些什么,双手捧着热水,热气笼罩的让人看不清楚。 墨棠也没想到能遇见我,看着我扯了扯嘴唇,“梨浅,我……” “坐吧!大家都辛苦一天了!” 我打断他,别过脸去招呼君起和云逸过来烤火。 云逸看出我与墨棠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我真是幸运,原以为今夜就要饿着了!” 说罢,他大辣辣的坐在了晴雪身便,悠哉悠哉的烤着火。君起和君承也攀谈了起来。 云逸一般抢过晴雪身边的纸包,眨了眨眼:“哇!还有干肉和油饼!小梨浅谢谢了!” 晴雪起身便朝着云逸追了过去,那种烧火棍跳着脚不停的骂道:“拿过来,梨浅说给你吃了么!早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态度!人家怎么也是同姓姐妹,怎的就你们会担心?气死我了!” 我知道晴雪这是指桑骂槐,嘴上虽是说的云逸实际上是暗指墨棠,这妮子想着法儿的为我出气呢! 云逸越过晴雪,跳到我身边半真半假的撒起了娇:“早上走得有些着急了,说的话重了点儿,小梨浅,对不起。我饿了一天了,让我吃一口呗!” 云逸看我并没拦住他,直接走到墨棠那边,“表哥,一起趁热吃点儿!” 墨棠没接,只是抬眼看向我。我不理,晴雪怒了,手拿着一根干树枝指向云逸:“云逸,你……” “晴雪,让他们吃!明日找人,可能还要靠着他们!” 我一把拉过晴雪,干脆转过身去。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琼华和墨棠的娃娃亲并未取消的情况下,我和墨棠成了亲。虽然是重重误会造成,但终究是我对不起琼华。琼华又遭有心人利用,只道了我和墨棠的婚事,悲痛欲绝后离家出走,至今生死不明。 “哼,便宜你们了!” 晴雪看了看我,冷哼一声,跟我一起与他们坐远了一些。 我起身,漫不经心道:“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说罢,我便径直的走进了帐篷。 第395章 “梨浅,我也跟你一起!” 晴雪瞪了云逸一眼,小跑着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跟我一起进了之前搭起的帐篷。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晴雪,“你带银子了么?” “不太多!” 晴雪从荷包里掏出大概二十两散碎银子。 我叹气,这根本不够么! 不远处的墨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我这儿有一千两银票,给你!” 说罢,将银票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我只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道了声:“谢了,回去还你!”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太后娘娘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人也日渐消瘦。 “郡主,您愁眉不展,莫非是因为薛丞相的事?”“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第396章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次日,阴历九月二十二,立冬。 我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的日子,亦是我此次来京的目的。 早上,天空便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呢!空气湿湿的,倒也不算太冷。 昨日,墨棠叮嘱了我一些在宫里要注意的,他今日有事儿,早早的就出了门。 皇家的事儿也不好大张旗鼓,在说我也是个半吊子,看不看得好也未可知。所以,此次我扮做宫女模样,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悄悄领进历代皇后的凤鸾宫。 云逸又嘱咐了我几句,他便与我分别去了太后娘娘的福阳宫。 “娘娘正在园内赏雪,姑娘您直接过去就好。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娘娘一向待人宽厚。” 碧儿带我到椒房殿一处雪园门口,简单交待了我几句,便俯身告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这宫里还能有省油的女人?我心中虽然很紧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园内忽然飘来一阵梅香,我不觉抬头。只见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临风而立,身边飞舞的雪花如柳絮,喝下美酒的红唇,如樱桃绚烂…… 倒真是映了那句“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 方才我还呵着白气,紧张的搓着发凉的手指,如今竟然有些看痴了…… “你便是我父亲找来,为我调理身子的梨浅姑娘吧?” 这女子看见呆杵着的我,嫣然一笑,便朝我径直走了过来。 “啊?您便是皇后娘娘?是梨浅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看着美人过来,我还咧着嘴傻笑。一听这话,我可被吓了一跳,连连低下头。墨棠在皇后娘娘父亲的手下做事,她这么讲倒也没错。 只是,墨棠也没说皇后娘娘这般好看啊?我还以为是个严肃呆板的,否则戏文上怎么都是皇后不如妃嫔得宠呢? “哈哈哈……竟还是个有趣的,一般宫女犯了错说的都是请娘娘责罚。你倒好,张嘴就是大实话,还请娘娘莫怪!” 皇后娘娘掩唇而笑,还凑过来打趣我。和我想象的端庄严肃似乎根本沾不上边儿。 “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便见皇后娘娘已经起身往殿内走,“还傻愣着干嘛?天气冷,还不快随我进来!” “哦!” 我赶紧闷头跟了进去。 进屋后,皇后娘娘便在碧儿的服侍下用梅花花瓣煮的水净了手。擦干后,又取了个别致的暖手炉捧在手里。 接着,她慵懒靠在窗前的小榻上,伸出一截藕臂,并向我招了招手,“你帮本宫看看,是否这身子真的不妥?” 我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的走上前去,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小凳上坐了,全神贯注的为皇后娘娘搭上脉,不觉得手指一颤。 “可是不好?” 皇后娘娘历时便察觉了我的变化,立刻问出声。 “说来惭愧,一是我方才在外面待的久了,这手指有些僵。二来,我这人胆子颇小,想到初次进宫便冒犯了娘娘,总不能心安……我……” 我连忙俯下身,低着头磕磕绊绊解释道。 “恕你无罪!快起来,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碧儿,去拿个我的汤婆子给梨浅姑娘……” 说着,皇后娘娘便拉着我起身坐回凳子上。 些许时刻,我刚撤了手指。 “如何?” 皇后娘娘看着我,略显紧张。 “皇后娘娘请宽心,您并无大碍。只是您体质偏寒,平日里又贪凉,这才……” 我看着娘娘,徐徐道来。 “原来是这样……” 皇后娘娘点头,若有所思。 “娘娘平日里的饮食可否抄录下来,给我一观?” 我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莫非是饮食出的问题?碧儿,快抄录一份给姑娘。” 皇后娘娘惊讶的看着我。 “非也非也!娘娘您草木皆兵了!我只是想着如何给娘娘调理下身子,食疗若是好用总比一连数月喝苦药汤子强得多,不是么?” 我言笑晏晏,耐心的给皇后娘娘解释道。 “嗯!确实,姑娘有心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到她依旧心存怀疑。 拿了皇后娘娘平日饮食的册子,便起身告退。依旧由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碧儿,送我出宫。 我以为如此,今日这番宫中一游,便已彻底结束。 谁料到,忽然一磕瓜子的小宫女在我们旁边走过,走着走着便向我和碧儿扔了一把手中的瓜子壳儿。 “你……” 碧儿气的哆嗦,指着她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她明显和碧儿是老相识,或者说是死对头。 我心中暗骂:为了进宫,我可是提前一个时辰起床,让婢女梳的这个发髻,结果现在满脑袋上挂着你的瓜子壳? “你什么你?这可是印加国的贡品,陛下赏赐给我们娘娘的,娘娘见我们辛苦,便又都赏给了我们。当然,皇后娘娘宽厚,定然是不会和我们娘娘计较。” 那小宫女干脆停下,插着腰说的是那个肆无忌惮。 “小人得志!” 碧儿骂了她一声,转头看向我,“倒是委屈姑娘您了。我们快些走,别理她!” 碧儿拉着我,便要愤愤离开。我虽心中气愤,但也知在这是非之地,还是少惹事情为妙。 她敢如此做,我便能想象她们主子,平日里是如何欺负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 第397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8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0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1章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 第392章 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第393章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你可是吃了小二送来的夜宵,冰糖莲子银耳羹!” 墨棠轻声道。 “嗯,银耳滑润,莲子紧弹,冰糖消火。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气哄哄的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君大人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我忽然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 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可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还好他总算抬腿关门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这儿又是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昏睡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谁料到,昨日那沈大婶竟是个人贩子,要将我俩劫走,而拿大婶竟是易了容的我原来村子,族长的女儿,接应她的便是要烧死我的族长。” 第394章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我倒也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看墨棠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对得过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第395章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据说,太后娘娘和先帝第一次相遇,正是在这样一个满山枫叶的时节。而那片红叶上的字体,是我们模仿先帝笔迹写的。上面写着:瑶儿,朕从未怪过你,钰儿也是。我们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为了不被太后娘娘生疑,我在红叶上面涂了一层的磷粉,太后娘娘看完的时间,手指接干枫叶触久了,那磷粉便会自燃,一切也将无从考究了。 傍晚,我接到宫中消息,太后已醒,而且主动要吃东西了,看来是那封“先帝的信”起到了作用。对这个结果我很是欣慰,也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听说太后娘娘又找了观星阁的长司,我猜测无非就是问先帝托梦之事。这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我事先也跟静音大师打过招呼,她表示既是善事,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太后娘娘心情疏解,病就算好了一半儿,这自然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 次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 我朝院子里的太后娘娘俯身施礼,“怜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急切道:“好了!起来吧!快赐坐!” “是,谢太后娘娘!” 我颔首谢恩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精神大好,拉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怜玥,昨日你给哀家的方子果真是有效,你……可否在发功,这次让我见见钰儿啊!” 我立即起身抱拳,向太后娘娘歉疚的说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托梦之说本就要靠机缘,太后娘娘金尊之躯也须遵循世间因果。” 太后娘娘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哎!哀家知道了,方才是哀家妄想了。哀家昨也见了静音大师,她也是这样说。观星阁的长司也说先帝和钰儿已经登往西天极乐了,哀家不该因为凡尘琐事打扰他们的。” “太后娘娘!” 我起身刚要在劝,就见太后娘娘话锋一转,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放心,哀家没有想不开,他们都希望哀家好好的。钰儿当年一直想要个亲妹妹,是哀家福薄,没有你娘的福气,竟有你这么个伶俐的小棉袄。钰儿后来她看到萧太妃的玥儿公主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天天都要过去看。” “太后娘娘……您……” 我抬头看向她,正思忖着说些恭维的话的时候,她再次打断了我,轻轻摇头说道:“劝解或者好听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哀家听了半生了,早就听够了,再不想听了。还有那些太医开的药,真是苦死了。” 我蹙眉不解,迟疑道:“那……您是……” 只见太后娘娘眼睛一眨,狡黠道:“哀家这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宫墙里了,哀家要出宫玩玩,吃吃民间美食,看看街边杂耍,还要听听戏……” 我:“……” 我目瞪口呆,张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太后娘娘一顿,兴致勃勃的朝我看过来,“怜玥,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扯了扯塞边的肌肉,看着她怔忡道:“太后娘娘,您……要怜玥说……什么?” 太后娘娘“噗嗤”一笑,摇头道:“哎,你这个丫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然是要你带哀家出去啊!” “我……” 我指着自己,满脑袋都是大大的问号。拐带当朝太后私自出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罪名,仅赐死都不够。 我歪着头,看向太后娘娘试探道:“娘娘,您可以……” 我刚开口,就见太后娘娘连连摆手道:“虽然你是皇帝派过来给哀家治病的,但这个事儿绝对不准告诉皇帝。你别忘了,哀家也是有权做你的主的!” 听见太后娘娘最后这赤裸裸的威胁,我吓得一抖,瞬间呆若木鸡。我一个小人物,在屠苏这两尊大佛之中,夹缝求存,我太难了! 片刻后,我鼓起勇气,仰头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可……这是为什么啊?” 太后娘娘狡黠一笑,略显兴奋道:“这样才好玩么!这皇宫之中一天天的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 次日,清晨,景阳宫。 “太后娘娘,咱们走吧!” 我朝着扮作寻常富贵人家夫人模样的太后娘娘问道。 太后娘娘点头,看了一眼装扮成太后娘娘的锦姑姑吩咐道:“好,锦姑有劳你了!” …… 就在一个时辰前,太后御笔写了几个牌子,都是“不见”,“出去”等字样,以备不时之需。又让锦姑姑换上太后娘娘的衣裳,拉上帐子,装作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的样子。一切办好后,太后娘娘随我一顶小轿出了宫门后又换了一辆马车。 太后娘娘靠着车厢神色愉悦的眯着眼睛,而我就比较惨了,担惊受怕的唯恐今日出了什么事儿。 …… 半个时辰后,京郊一处菜馆子里。 “夫人,您看今儿想吃点儿什么啊!” 小二站在一侧恭敬的侯着,我将手中的菜单翻开后递给了身边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了两眼菜单后,直接合起,漫不经心的抛在桌子上,“但凡这菜单儿上有的,你就都挨个上一遍就是了。” 小二一笑,恭维道:“客官,您这点菜倒是真省事儿啊!” 我起身拿起菜单,转身看向小二道:“小二哥你就甭多管,你就看着我和太……夫人能吃得饱,吃的好的,随意上那么几样就成。” “好嘞!” 小二拿起菜单应道,然后脚步轻快的就下了楼。 我这才低声告罪道:“怜玥僭越了,还请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拉过我坐下,“既然出来了,今儿权权交给你做主。哀家捡现成的就好,不怪罪你。” 第396章 “是。” 我点头坐上去,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半刻钟后,小二推开门,高唱道:“臊子面,二位客官慢用啊!” 说着便将一大碗冒尖的臊子面放在太后娘娘面前,热气腾腾,看着就食欲大增。这民间的馆子里的菜肴讲究的是量大且实惠,不像宫中的菜肴是少而精致,更重花样子。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第397章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第398章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第399章 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第400章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真是个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 第401章 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第402章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现在还不知道?” 第403章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老夫人看着玉锁满含深情的说道:“这玉锁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家变在难的时候也没舍得卖掉。我与皇帝虽无感情,但这孩子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了一个日月才生下来的,我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啊。所以就将这玉锁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给那孩子留下一半,权当是给我自己留一个念想。” 老夫人眼中含泪,虔诚道:“我也曾祈求先帝,能不能让我把这孩子也一并带走。但是不能啊,他当时人已接近中年,却只有三子一女,那还有是一个是一出生便有重疾的三皇子。”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一头黑发变成了白雪。当时皇帝见我哭得悲切,他也劝过我,说这孩子如果真的跟了我,他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孩子,就算我在宫中侥幸不被迫害的活了下来,他由我这一个卑微出身的宫女抚养长大,也会受其他皇子耻笑的。 他说,那孩子若想要成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给他找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我知道,我就是个无知妇人,他说的虽然绝情,却是有些道理的。” 老夫人一顿,已是泪光闪烁,她沉吟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啊!我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一面,我日日念经,夜夜烧香,只求佛祖能保佑那孩子能顺利的成长。终于有一天,廖奶娘她从宫里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还好,他总算是没有骗我,我也能安心了……” 皇帝动情的就要开口,老夫人连连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健在,皇帝不能认别人为娘。我别无他求,我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只希望在我进棺材之前,能够亲眼见上他一面,能够亲耳听他叫上一声娘,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娘!” 皇帝泪光闪烁,忽然他生涩的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朝着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 老夫人泪水涌出,颤抖着朝他伸出手。 ……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忽然一回头,发现恰巧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日夜在佛祖前祈祷并想念着你,是谁都会感动吧!在好的伪装,在硬的心肠也会一点点瓦解下来吧! 或者皇帝内心也是愿意相信的,原来父亲这么对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心性。皇帝听了那一席话便已在心中释然了吧! 我正倚床在思考着,忽然“咕噜……”两声,一个鸽子落在床边。我拿下各种脚上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墨棠的信。 我心中喜悦,原来他和云逸已找到主谋之人,是一个叫做赵老板的。现在他们已薛丞相的名义封了他所有的铺子,就等他狗急跳墙,前来和薛丞相对峙了。我也寥寥几笔,将近来的事一并告诉他,并嘱托他万事小心。 放飞了鸽子,眼见墨棠的公务就要结束,我和他就要相聚,薛丞相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同时,皇帝也找到了生母,这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我控制不住兴奋,小跑这要就去佛堂告诉皇上这一好消息。 佛堂前,皇帝正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几十年了,如今伴我而行的,也只有这根拐杖了。” 皇帝一笑,亲昵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可以把这拐棍儿扔了,让孩儿来扶着您。” 我刚要过去道喜,就见老夫人将皇帝一推,径自坐下,叹了一口气。 皇帝狐疑道:“娘?” 我脚步一顿,只听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的娘,你走吧!” 皇帝也跟着做了下来,不解道:“为什么?” 见到此种情形,我也只好驻足,看上一看。老夫人再次摆手道:“这儿……没有你的娘。” 皇帝看着老夫人十分不解,“娘,您千辛万苦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任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解释道:“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皇帝动情道:“娘,你哺育了我,您就是我的亲娘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听娘的话,回去吧!” 皇帝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他低头,干脆道:“我不!” 老夫人点头,释然道:“娘能够见儿一面,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帝有了第二个娘,你怎么向万民交代啊!” 皇帝叹了口气,继而固执道:“孩儿不怕!” 奶娘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要小心大王爷,你要小心呢!” 皇帝迟疑道:“这……不过孩儿也可以不做皇上!” 老夫人连连摇头,又情绪激动敲了敲拐杖道:“那老身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三代,屠苏一代比一代强,若儿不做皇帝,社稷动荡,那非百姓之福啊!” 皇帝眼圈红红的,轻喊了一声,“娘!” 老夫人不理,继续劝道:“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日了,朝中有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呢。皇上,你该回去了。” 皇帝深情道:“娘,就算这是阴谋,我也认定了您是亲娘,就要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苦苦劝道:“你要是想尽孝心,就听娘的一句话,赶快回京去吧。” 皇帝还有拒绝,来夫人话锋一转,“要不,你扶着娘出去走走!” 此时人家正母子情深,我也不好在做打搅,转身便打算回房。 忽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梨浅姑娘,那儿是梨浅姑娘吧?” 第404章 我只得转过身,微笑着施礼道:“老夫人,是我。我这手也快好了,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老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不好袖手旁边的。” 我点头附和道:“所以老夫人善有善报,这不……” 说罢,我又看了下皇帝。 老夫人轻笑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看着就让人欢喜。” 忽然他转头看向皇帝,亲切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我想给他,亲自做一桌菜。梨浅姑娘可不能偷懒,得过来帮我打下手啊!” 我两手一揖,俏皮道:“梨浅,一定不辱使命!” 说说笑笑明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走来,朝我们行礼后,他又与老夫人又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的灿烂的脸上立刻就变得很是凝重,她摆手让小厮下去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和皇帝说道:“忽然家里有些事情,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处理一下。” 皇帝一脸担心的说道:“那您先去忙,若有需要的地方……” “哎!” 老夫人直接打断他,摆手道:“小事而已,我片刻便回,你无需担心。” 老夫人给我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笑道:“嗯,那我等您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你打下手。” “哎……”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跟那小厮离开了。 ……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转眼间就到了晚上。我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未见老夫人回来。我在府里漫无目的散着步,这走着走着便和皇帝在佛堂碰了头。 皇帝有些焦急,看见我叹息道:“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呐!” 我也是纳闷的很,“奇怪了,您明天就要离开回京城了,今天是老夫人和您相聚的最后一晚,她怎么舍得丢下您呢!老夫人上午还说要我为他打下手,要好好的给您做一桌子饭呢!” 皇帝一笑,有些苦涩,“也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可的说道:“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骨肉相聚呢!” 皇帝扇着扇子叹息道:“是啊!” 我若有所思道:“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朝皇帝作揖,然后探寻着说道:“公子,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皇帝一愣,立刻急切道:“送信!快让他进来! “薛丞相!” “薛爱卿!” 我和皇帝同时出声,都是惊讶不已。薛丞相朝我点了点头,朝皇帝施礼道:“臣恭喜皇上找到生母!” 皇帝一时间喜形于色,指着佛前的玉锁道:“朕找到了,想不到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 薛丞相笑的一脸奸诈,他连连拱手道:“臣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对薛丞相说道:“老夫人怎么让你来送信呢,她怎么样啊。” 忽然,薛丞相变得十分无辜忐忑,他吞吞吐吐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人给抓起来了!” 听见这话儿,皇帝瞬间就来了火气道:“谁啊,谁这么大胆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薛丞相忽然看向我,顿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他微不可查的一笑,“她……” 皇帝狐疑的看向我,“她?” 薛丞相摆了摆手,“她夫君,君墨棠!” 我一呆,惊掉下巴,皇帝瞬间恼怒道:“君墨棠?” 皇帝看了一眼呆住的我,语气不悦的吩咐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急的要命,“皇上,我……” 但看皇帝此时难看的脸色,我也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我就听见薛丞相立即煽风点火道:“是的,君墨棠为了追查顾城一案,罗质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当成了罪犯!” 皇帝一合折扇,质疑道:“那老夫人就没说她是谁?” 薛丞相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说了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她是您的生母,还说梨浅姑娘也在这儿养伤,他全都知道。” 皇帝一急,顾不得思考,不可思议道:“他全都知道,他还要抓老夫人?” 薛丞相信口雌黄道:“哎呦,皇上您是不知啊,这个人一向是居心叵测,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就是要皇上难堪。微臣百般的劝阻,君墨棠却听也不听……他” 我几次欲推门辩解,忽听皇帝有力的打断他的话,“薛丞相,备车!” …… 事关墨棠,我担心的很,见皇帝要去牢里,我也立刻小心的跟上。刚跟没多远,就被皇帝发现,他倒是没说什么,干脆默许我一同进来。 只听见一个牢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原来是赵老板啊,哎呀,真没想到啊!谁都知道,赵大老板您是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慷慨一点儿,大方一点儿……” 老夫人转过脸,冷哼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那牢头狐疑道:“你儿子,你儿子又是谁啊!” 皇帝几步赶了过来,一脚将那牢头踹到一边,冷声喝道:“是我!” 皇帝看着老夫人,关切道:“您没事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到:“没事,难得清净。” 这时候墨棠和云逸从后面赶了回来,我和墨棠只短短的对视一眼,很没看上云逸一眼。便听见皇帝冷哼道:“君墨棠,谁给你的胆子关押老夫人呐!” 墨棠拱手道:“回皇上,正是您给的胆子!” 皇帝转过身,怒道:“君墨棠!” 薛丞相一指墨棠,喝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我也急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角,墨棠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微臣奉命追查顾城一案,皇上您曾授密旨一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可抓捕审问。” 皇帝再次低沉的开口道:“那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么?” 第405章 墨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臣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老夫人正是赵老板!” 我心中惊讶,温和慈祥的老夫人竟会是陷民与水火的赵老板?很可能,她还是薛丞相的爪牙!只有抓住她,从她口中得出蛛丝马迹,我们才能抓住薛丞相。但现在她确是皇帝的生母,这…… 皇帝亦是惊讶,“什么?赵老板?” 一直未出声的云逸,这时候插言道:“回皇上,协助顾城官吏,倾吞赈灾粮款,面上的主谋正是这位赵老板。至于幕后之人,便要审问赵老板之后,方能知晓了。” 说罢,云逸看了一眼薛丞相,杳有深意。 皇帝看着老夫人,迟疑道:“不……不可能!什么面上,背后的,都不可能!” 云逸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皇上,顾城府尹,张天赐等人均已招供,臣搜有他们的秘密账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铺,钱庄……满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过。” 云逸一顿,朝皇帝拱手道:“臣表哥将其扣押,也是为了维护我屠苏律法之尊严啊,皇上!” 皇帝叹息的闭上双眼,十分无力的说道:“你……住口!别说你表哥,就是你表哥的老师,他也不敢这样!” 片刻的寂静后,薛丞相谄媚的进言道:“皇上,本案十分复杂,咱们不能偏听他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微臣斗胆恳切您御审此案。” 皇帝狐疑道:“御审?” 薛丞相一脸奸滑,只听徐徐善诱道:“只要您御审,就有权决定是扣押还是释放。” 皇帝似乎看见一线生机,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云逸:“这……” 薛丞相看见皇帝的态度后,朝牢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老夫人放出去!” 墨棠立即上前沉声阻止道:“皇上,即使您御审,犯人还是要关押在这大牢之中。” 皇上不满的晃了下身子,睨视着他:“谁说的?” 我看情势不妙,立即接茬儿道:“回皇上,是您自己说的,也是屠苏律法就有这条!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流,因此臣女斗胆请皇上离开此牢。” 皇帝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夫妇,还有你……真好!” 我见皇帝立刻就要发飙,差点松口,但看墨棠和云逸坚定的眼神,连忙拱手坚持道:“这是律法明令,还请皇帝斟酌!” 忽然,薛丞**诈一笑,他凑近皇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您作为主审官有权勘验现场。”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哦,对,既然你们都指认老夫人有罪,那朕就带他去现场看看。” 薛丞相幸灾乐祸的笑着,“哎,像是老夫人的住宅啊,店铺啊……这些都是现场么!” 说着,薛丞相就走过去搀扶老夫人起来,并关切道:“老夫人,您小心着点儿!” 皇帝也脸色愧疚的开口道:“是孩儿不孝,让您在这儿受委屈了!” 走到门口,老夫人忽然转过脸看向墨棠他们,语气和善道:“皇帝,你的臣子都能秉公执法,其忠可嘉,还请皇上恕他们无罪!” 薛丞相接过话茬儿,指着墨棠和云逸便不住控诉道:“君墨棠,萧云逸,你们二人听听,都听听,你们对老夫人何其冷酷,而老夫人却对你们如此的宽宏大量,我听着都感动非常。” 忽然,薛丞相又转脸看向我,抨击道:“还有怜玥郡主你,命都是老夫人救的吧,再生父母不为过吧,你竟然句句都随着你夫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骂的一脸懵,“我……” 刚开口,就听薛丞相一面搀扶着老夫人,一面谄媚道:“老夫人,您慢走,千万别磕了碰了!” …… 知道真相的我没有跟皇帝和老夫人一起回府,打听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只知道老夫人将每年缝制的衣裳都送给了皇帝,还亲自下厨为皇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只是我却没能像之前答应她的那样,过去给她打下手。 云逸看着我,若有所思道:“有没有办法证明,老夫人其实并非皇帝生母?” 我和墨棠同时看向他,只见他眸子一亮,思忖道:“比如说滴血认亲!”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实话告诉你,这个真的不准的,大街上抓来一群人,平均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跟你的血能融合。其实并非一定要你的生身父母的。” 云逸眼神灰暗,兴致缺缺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向墨棠,眨眼道:“不过我可以在水里加些东西,让两个人的血无论如何也融不到一处。” 云逸瞬间又亮起了双眼,墨棠立即放下茶杯,沉声道:“不可。若是被查实便是欺君,到时候,咱们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云逸歪着头分析道:“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皇帝,那老夫人她到底是不是……” 我一面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一面不咸不淡的说道:“若说不是吧,她演技也太高超了些。若说是吧,她出现的时间点儿有是那么的恰巧,似乎有一根线就指引我们找上她。” 我一顿,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顺了下去。然后才继续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薛丞相的人,那我们此时放过她,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就更拿他没办法了。在加上皇帝对她的情感,若日后他要反咬我们一口,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们在讨论老夫人的时候,皇帝带着薛丞相开始审问地方官吏,并非他又多么的勤政爱民,完全是他要试图证明老夫人的清白。 而事实终归是事实,老夫人的罪证洗脱不掉,按照流程,我们该审问她,逼出幕后主谋薛丞相的。但是皇帝明显不想这样做,易地而处,我也不能够大公无私的审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还是这么一段来之不易,期待已久的亲情。 …… 很快便到了皇帝御审的日子,我还在同周公下棋的时候,便被催命似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第406章 一个侍卫跪下来,急言道:“怜玥郡主,皇帝急召您去府衙一趟!” 看他神色紧张,我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切道:“老夫人,一头磕在府衙大门上了!皇帝请您速速去看!” 事急从权,我顾不得梳洗,一披斗篷便随他出了门,不仅是去救命,此时墨棠和云逸应该在府衙啊! 片刻后,我竭力的给老夫人施上针,她悠悠转醒。顿时皇帝脸上就是一喜,而我清楚的很,老夫人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老夫人朝皇帝一笑,皇帝紧紧拉着老夫人的手,喜极而泣。 老夫人一面抚摸着皇帝的脸,一面艰难的问道:“皇上,你已经审过案子了吧?他们一定把所有的罪都推给赵老板了吧,没错,我就是赵老板。” 皇帝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坚决的说道:“不,您不会干这种事儿的!您还是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在……”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的倔强:“不,是我干的!” 老夫人说完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扶着她起身,并拿起她旁边的靠枕掖在她背后,让她舒服些。 皇帝听见她这话,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皇帝忽然情绪激动的朝老夫人问道:“可是为什么啊!您有那么多钱,何必要动赈灾粮款,去发国难财啊!” 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轻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 皇帝一惊,退后了一步。只见老夫人已是泪如雨下,她神情激愤的说道:“先皇他对我公平么?屠苏对我公平么?老天爷又对我公平么?就因为我出身低贱便可任由他们宰割,先皇醉酒,我被他糟蹋,废后知道后恨不得将我打杀了事。后来我有了孩子,他们也要想着法儿的掳了去!”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但她倔强的说道:“我恨,我恨这个世道,我恨屠苏,我恨所有人,我什么也没有,没有,我有的只是金钱,先皇给我的那些个夺走我儿子,补偿给我的金钱,我要用金钱向这个世道报复!” 我心生同情,但眼看着老夫人的脉搏越来越弱,我连忙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到底是谁要您这样做呢?” 老夫人眼睛浑浊的看向皇帝,苦涩道:“他告诉我,只要我这样做了,他便安排你来见我,就认我这个娘!” 忽然老夫人气结,她拍着胸口继续道:“不然,我就只能躲在这个地方,每年为你缝制一件……一件你根本穿不上的衣衫,做一桌子你根本吃不到的好菜!而我,只能望着那衣衫垂泪,一个人吃着那一桌子的菜。” 皇帝红着眼圈,沉声道:“娘啊!”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说道:“娘,我多想听这一声叫啊,我亲生的儿子终于开口管我叫娘了!” “噗……” “老夫人!” “娘!” 忽然,老夫人喷出一口鲜血,我连忙为她施针,企图给她的生命在延上一时三刻。 老夫人摆了摆手,惨淡一笑,她握着皇帝的手竭力说道:“我害死那么多人,死何足惜!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娘活着见儿一面,死而无怨啊!” 老夫人又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梨浅姑娘,你别在忙活了。那个背后之人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为了自己的私心私欲,却还是做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皇帝,明媚一笑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不过我也知足了,甚至我还隐隐的感谢那人。若不是他,我也只能在抱憾中慢慢老去,然后在孤独中一点点的死掉,最后完全腐烂。” “咳……” 老夫人又咳出一口血,她拿起帕子利落的自己擦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花了视线,我不忍的出声道:“老夫人!” 皇帝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轻唤道:“娘!您别说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娘虽是无知妇人,也知道儿子是不能审娘的,那是要遭天谴的。娘在三日前就知道,今日对簿公堂必然难逃一死。况且,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罪过,娘自然不能让你难做!” 皇帝十分动容,拉着老夫人的手泣不成声。老夫人摇头,安详一笑,“不是屠苏律法斩我,是我自己厌恶人世。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对儿子的嘱托,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她一撒手,人便去了。晨光照进来,她躺在儿子的怀里含笑而去了。 …… 老夫人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做的事害死千万百姓和流民,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她。这一次,我们失败了,薛丞相的罪过都被老夫人抗下了,老夫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薛丞相,他倒是一点儿皮毛儿都没伤着。 三日后,老夫人下葬,皇帝回京。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告于段落了,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端。各种风言风语穿回京城,屠苏动荡,真假生母闹得沸沸扬扬,百姓议论纷纷。太后娘娘十分不悦,皇帝更是因为此时对墨棠心生怨怼。 眼看着又要到给皇后施针的日子了,我便请旨入宫,给皇后娘娘看病之余,也好打探一下风声。今日眼皮跳个不停,睡得很不踏实,便早起出了门,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百官上朝的大殿附近。 殿内,太后娘娘再次为顾城那个死前的真假生母雷霆震怒,私心上讲,她大概也是为了薛丞相吧! 太后娘娘一扔手上的珠串,朝墨棠和云逸喝道:“说,是不是你制造的谣言,引得朝野动荡!” 我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薛丞相布下的局,他将我们引去,讲所以罪责推到老夫人头上,再利用老夫人的死激化皇帝与太后的矛盾,还有粉碎皇帝对墨棠的信任。 第407章 同时,他还利用了太后对他的感情,他想凭此反扳一局。 墨棠百口莫辩,被抓到的造谣者偏偏归墨棠管辖,这俩造谣者一被抓便立刻认罪,虽句句为墨棠辩驳,却字字将他推入深渊。整个案件有是他在全权负责,他由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 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第408章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忽然,与我紧紧相拥的墨棠艰难的出声,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不会怪你的。” 墨棠将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哽咽道:“我知道,所以更难受!”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如今都化做笨口拙舌,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此时的自己…… 天空忽然掉起了雨点,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我的眼里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 我感谢这场雨,是它,让我们没有那么狼狈。 三日后,君府,黄昏。 我拉着她的手尽力掩饰道:“晴雪你听我说,他只是……” 晴雪一面收拾包裹,一面执拗的说道:“梨浅,你别说,我都知道,这一定是他为了躲避我又逃走了,我这就把他找回来给你们看……” 我终于绷不住了,一把夺过她的包裹往床上就是一扔,声色俱下的朝他吼道:“晴雪,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好吗?” 晴雪也红着眼圈,抓住我的胳膊咆哮道:“杜梨浅,易地而处,若这次是君墨棠,难道你会在原地干等着么?” 她着一句话瞬间让我哑口无言,再没了声响。我心中暗道:若易地而处,我会找,拼了命也会去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像救人,可能就不活还背上骂名,但若是不救,我,悔恨终生。 我捂着嘴,扶着桌子坐了下去。瞬间心疼的要命,心疼云逸,也更心疼她。 晴雪吼完那几句几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她瘫坐在我身边,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这样……但是梨浅……你懂的是不是,你懂的……” 说着,她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一齐抱头痛苦,语无伦次的骂皇帝,骂太后,骂薛丞相…… 一个时辰后,我帮她收拾行囊,又将从墨棠那儿得到的有关云逸的消息告诉她。晴雪吸着鼻子,我俩又和好如初,其实我早有计划去找云逸。 我从杜若手中取来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些小额的银票,还有散碎的碎银……” 晴雪迟疑道:“这……” 我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只是出门在外碎银用着安全些。这里面还有一些防身的毒药和迷药,还有一些日用的药物……” 晴雪扯了扯嘴角,一面哭一面笑道:“梨浅,你这也太贴心了吧!真不枉费本小姐疼你一场!” 我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佯怒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你这样子真是丑死了!” 晴雪躲过,背着我摸了摸眼泪道:“哎呀,杜梨浅,你真是讨厌死了!人家心里难过,还欺负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虽生命无碍,但是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 晴雪立即打断我,摇头晃脑道:“他虽生的好看,又身娇肉嫩的,但也是个男子啊!就该受些波折,再说啊,本姑娘不是这就去了么!” 她转头看向我,朝我一伸手,说道:“梨浅大人,赏小的几本医术呗,那种接骨包扎的,比较简单有效,又治疗不死人的就成!” 看她一脸狡黠,我逼近着妮子调侃道:“你确定,你不是揩油去了?” 瞬间晴雪就笑的一脸娇羞,含糊的说道:“如若有,那也是顺道为之,顺道为之啦!” 我捂着脸,有些无可奈何,在心底为远在千里的云逸默默哀叹,不赖我,这个它真不赖我…… 转眼,从盛夏便入了秋,早晚已经见凉。晴雪也走了两月有余,一共来过两封信,最后一封,大概是在一月前。她说找到云逸,报了平安后,便再无音信。 在然后,墨棠手下的探子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若不是有晴雪的平安信,我恐怕早就耐不住性子出门找去了…… 经上次一事,皇帝和太后对墨棠的明升暗降,我们倒是乐得自在,正好偷闲下来,还出门郊游几次。当然,对薛丞相的监视墨棠从未放松,我也去宫中以看萧太妃的名义经常的打探消息。 梨花坊也被我做的有声有色,成了京城富贵太太的专享。皇后娘娘余毒已清,正在悄悄备孕,抛出对皇后的感激不说,能够跟皇帝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那我真是太痛快了。 薛丞相自上次一事后,洋洋得意,丝毫不知收敛。做事也越发的嚣张,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全,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唯一另我怀疑的就是那个曾经扮猪吃虎的皇帝,我怀疑他是不是扮久了真成猪了,不仅放任不管,还越发的捧着他,仿佛真的畏惧了他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出神?” 我一回神儿,只见墨棠从里间走进来,刚洗过澡,脸色粉粉的,发尖儿湿湿的垂在肩膀上。 墨棠坐下,看着我疑惑道:“问你话,你笑什么?” 我花痴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真是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墨棠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接话。我狐疑的走过去,靠在他怀里问道:“怎的,夫君这次笑话我没出息了?” 墨棠一面抚摸着我的发尾,一面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你虽然好色,好在好的也是我的色。你有时候贪点儿小财,好在贪的也是我的财。没事儿,没事儿!” “夫君,你说的好有道理奥!” 我仰起头,抱着他的胳膊连连点头。 第409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0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1章 很快,我从隔壁耳房中取来了笔墨纸砚,一字一句的写到:若杜氏梨浅治好朕牙疾,将告知其萧云逸现在所在位置,以此为据…… 我一面写,一面读,皇帝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打断,“应该这样写,你那个太不正规了,真是没文化!杜梨浅,你读过书没有!真是笨死了,重写!对……这样还差不多,这样才严谨……” 听得儒风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几次想起身离开,又觉得没有皇帝的旨意,如此实在是不妥。 于是,他便就这样半屈膝的看着我在皇帝的指挥下,不断的写圣旨。大概写个三四遍,皇帝方才满意。 吹干墨痕,我才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玉玺啊!就像当官没官印,写完了也没用,不生效啊! 我看了看皇帝的手指,又看了口手边不远处的银针。 “咦!不行,不行!” 我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作死的想法甩出脑海。 以皇帝记仇的心性,这要是就醒知道我算计他不成,还让他出了血,那还不得想着法儿的往死里整我?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哎,这也不行,我怕疼!” 我叹了口气,这眼看这就大功告成了,若此时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我一面思索,一面眼神儿乱飘,忽然就飘到了跪在地上的儒风身上。 我一手拿着银针,一手顺了个皇帝手边的茶杯盖子,笑嘻嘻的朝着不远处的儒风走去。 四目相对,儒风就是一抖,看着我胆战心惊的问道:“郡主,您……您想干嘛?” 我笑的一脸和善,不停的比划道:“你别怕,我就要就要那么一丢丢……” “哎!” 说罢,我眼疾手快的朝着他手指便刺了下去,他轻叹一声,身体本能就要躲开之时,我急声威胁道:“不用你的,那我就只能用皇上的了!” 果然,一听“皇上”俩字儿,他不在躲了,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朝他指头肚上刺了下去,然后又被我捏着手指挤了三五滴血在茶杯盖儿,方才罢休。 最后,我几步走到皇帝身边,将他的食指放在茶杯盖里蘸了一下,狠狠的按在了我方才写的圣旨上,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 “咚咚……” 打更声想去,此时已是子时。墨棠还没回来,我已经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在儒风惊悚的眼神中开始给皇帝施针。 “浅浅,你怎么样?皇上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棠出现在我身后,还将一件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一个起身,激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墨棠,你可算回来了!等你等的我都等困了!” “唔……” 皇帝请哼一声,儒风下了一跳,喊道:“郡主,你的针……” 我这才后知后觉,回头将那跟针拔出来些许,然后漫不经心道:“哦,对不起,梨浅有罪!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扎重了一些!皇上,您见谅哈!” 儒风:“……” 墨棠宠溺的一刮我的鼻子,柔声问道:“还要多久,我陪你!” 我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答道:“很快,不到半刻钟头便好!毕竟,跟夫君一起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儒风:“……” 墨棠揉了揉我的碎发,勾唇轻笑:“你啊你,外人还在这儿呢?” 我转头看向儒风,调笑道:“儒风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儒风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点了点头:“是” 紧接着,我双手施针,最后一面施针一面拔针,给儒风看的是烟花缭乱。 片刻后,我一面收拾银针,一面朝呆掉的儒风催促道:“完事了,大功告成!把你柱子抬回去吧!” 儒风这才站起身,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又转头朝我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郡主,如此是否有些草率?方才,您那么细致……” 我歪着头,狐疑道:“细致?我方才闭着眼睛施针,你管那叫做细致?你是不是对细致,有什么误解?” 儒风咽了一下口水,晦涩道:“确实是在下用词不当,是那么从容,比如说,一刻钟您才下三根针……” 我恍然大悟,直接问道:“哦!你是说我之前慢,后来为啥这么快是吧?” 儒风一点头,如卸重负道:“正是。” 我摇了摇头,毒舌道:“那叫龟速,超慢的好吧!还从容,细致呢!哎,你们主子老说别人没文化,我看他应当先培养下手下的文化程度!” 儒风:“……” 儒风一脸丧气的扶着皇帝出了门,我追上去,“哦,对了儒风,我还没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呢!” 在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儿中,我一摊开手,一脸坦诚的说道:“我本来就可以很快,一刻钟搞定啊!最开始之所以那么慢,当然是因为我要等我夫君嘛!做完了又没别的事儿,很无聊的!给皇帝施针,提神儿!” 儒风:“……” 儒风生无可恋的扶着皇帝,就那么亦步亦趋的朝着皇帝来时坐的轿子走去。我几步上去,不放心的嘱托道:“儒风,待你家主子清醒了,可千万别忘了提醒你家主子,方才写的那道圣旨哈!那上面可是凝集着你的鲜血,别忘了哈!” 儒风:“……” 儒风一顿,他回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结果脚步不稳,险些栽倒! 我心中暗笑,朝他摆手喊道:“哎!儒风,月黑风高的,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墨棠拉着我的手,半是宠溺半是责怪的说道:“好了,你别再欺负人家了!” 我朝他眨着眼睛,笑的一脸暧昧,往他怀里一钻,低低的调侃道:“不欺负人家,欺负你,专门欺负你!夫君看看你,又吃醋了不是,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 墨棠:“……” 墨棠凑近我嗅了下,狐疑道:“你这也没喝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我推开他,蹦跳着朝卧房走去,并回头朝他笑嘻嘻的说道:“有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第412章 幸福的人儿,自然是想醉便醉!墨棠,你知道么? 这是几个月来我得到最好的消息了,云逸他没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在见到他了!我们都不用在担心内疚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墨棠快步赶上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问道:“你可是方才从皇上那儿,知道了什么?” 我笑嘻嘻的摸了他一把,赞叹道:“夫君就是聪明!”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口,墨棠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道:“那……云逸,他,他……” “嘘……” 我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低一些,但还是没办法将食指搭在他的唇上。干脆一摸他的喉结,出声调笑道:“这大晚上的,在我们卧房里讨论他?夫君,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么?晴雪会恨死我们的吧!我觉得,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哎!” 墨棠捉住我正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仍是不死心的追问道:“但是,云逸他……” 我伸手掩住他的唇,一指勾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夫君想知道啊,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唔……” 一室旖旎,不可说也…… 次日,我递了拜贴进宫先探了探皇后娘娘的口风,确定皇上牙痛症已经大好后,这才带着昨日那张圣旨到御书房求见。 我暗示了半天,但皇帝却打着马虎眼要不就只字不提,就在我要破釜沉舟的问个明白时,皇帝才松口提及。他说,云逸所在的地点还是不能告知我,但是却可以直接带我过去跟云逸见上一面。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大半,也不敢在做奢求。倒是唯恐这阴晴不定的皇帝反悔,我立刻谢恩赶回君府。 更深夜半,皇帝的近卫来到君府接我和墨棠,他们带了一个特制的马车。我和墨棠进去后,听不见外面也看不见外面,还需要我们将眼睛蒙上。皇帝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么怕我们记住路线,知道位置。 本来满腹的牢骚,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云逸,也就不在意这些了。我和墨棠高高兴兴上了车,关门后,只能通过它颠簸我的程度感觉到马车驾驶的很快。 皇帝的近卫在一旁,我和墨棠也没敢怎么讲话,我生怕不注意就讲出对皇帝大不敬的言辞。到时候若是经过这些近卫在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靠在墨棠身侧,拉着他的手,随着马车的颠簸,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郡主,郡马爷,请下车!” “浅浅,醒醒!我们到了!” 我在睁眼时,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取下了,近卫已经下车。我起身,扶着墨棠的胳膊也下了车。 我揉着眼睛,抱着墨棠的胳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墨棠看向那近卫,他一点头,估计道:“寅时未过,郡主,郡马爷辛苦了!二位请随我来!” 天还未大亮,秋天的早上凉凉的,下起了一片大雾。墨棠将斗篷披在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的拉着他胳膊跟着那近卫继续往前走。 那近卫忽然回头,朝我二人询问道:“郡主和郡马爷要先稍作休息,还是直接见……” “直接见!” “现在就见云逸!”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那近卫一笑,摇了摇头,到没说什么,快步在前带路,经过了一个有一个帐子,最后走到一个帐子前,那近卫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云逸他就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懵懵亮了,我和墨棠刚打算开口询问,在进去的的时候,帐子里面穿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们也不好冒然进去,便驻足在账门口等待。 忽然云逸的声音想起,只听他打着哈欠,不满的嘟囔道:“可以不带么?这个我带了不舒服哎!” 我和墨棠相视一愣,曾经墨棠担心有损我身体,从古书上看见过羊肠避孕法…… 随即,晴雪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见她对云逸轻声的哄道:“乖,咱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不带了!” 我一惊,和墨棠面面相觑,真是不敢进去了,反而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二人,这两三个月竟发展的如此快么? 我们正猜测时,云逸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只听他十分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这个比较勒得慌,有没有大一号的。”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眼里的意味分明的时候,忽然传出晴雪勃然大怒的吼声:“滚!头盔都是统一配置的,谁让你一直不锻炼,身体那么弱,结果过敏肿了脸!你不乐意的话,我把鞋垫借给你用,看看吴统领罚不罚你!” 我:“……” 墨棠:“……” 我凑近墨棠,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方才想什么呢?” 墨棠摸了下鼻子,转过身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我一抹他耳垂,揶揄道:“那你躲那么远干嘛!耳朵红什么?” 墨棠躲了躲,轻咳道:“咳……夫人,你别闹!” 这时候,大概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云逸和晴雪。云逸一打帘子,露出个头,紧接着惊叫出声:“表哥,小梨浅,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这二货还像模像样的伸手擦了擦眼睛,晴雪听见他的话,也走了出来。见我愣了一下神儿,便飞快的朝我跑过来。 我俩抱在一起,只听她哽咽道:“梨浅,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云逸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你们啊!” 晴雪放开我,走到云逸身前,朝着他的手腕便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挑眉朝云逸问道:“这当然是真的,就问你疼不疼!” 云逸跳着脚打开晴雪的手,夸张的龇牙咧嘴道:“嘶……疼!疼死了!疯丫头,你轻点!” 我和墨棠摇头轻笑,云逸还是那个活宝,真是一点儿没变。若说变化也有,便黑了,也结实一些了,脸确实肿了一些。 第413章 云逸不甘心被我们平白看了笑话,张开双臂朝我跑了过来,喊道:“小梨浅,你一定好想我的,对不对!” 忽然,墨棠挡在我前面,拦住云逸那一怀拥抱,眨着眼睛打趣道:“她不想!” 只见云逸在墨棠胸口撞了个结实,他抬起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本来后面点头的我,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云逸可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啊! 忽然,传来打更的声音。这是卯时了,云逸顿时就严肃起来,“我要去集合了,你们……” 这时候,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朝我们行礼后看向云逸,正色道:“今日吴统领准你一天假,你好生陪郡主,郡马爷!” 待那小兵走后云逸立刻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你们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晴雪拉着我的手,朝着想入非非的云逸冷哼道:“切,美得你!我们梨浅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老看你呢!” 一刻钟后,云逸换了寻常衣服带着我和墨棠还有晴雪一同到一个帐子里面用早饭。此时天已大亮,帐子附近倒是有湖,不过四面都是风沙,环境尤为恶劣。 桌子上有窝头、稀粥、咸菜干、最好的就是每人一个水煮蛋。我和墨棠就用了一点儿,而大少爷出身的云逸竟然呼哧呼哧的吃了一大碗。我和墨棠面面相觑,云逸这家伙舌头可是刁钻的很,平时这可是看也不看的。 云逸一抹嘴,看着墨棠哀叹道:“表哥,你们要是带点儿肉来就好了,我已经三月没吃过肉了!让我闻闻肉味儿也好啊!”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此地真的这么贫穷艰苦吗?训练士兵,也不能连个肉汤都没有吧?那还哪里有力气! 晴雪走进来打断他,拉着我的手笑道:“梨浅,有一件他的事儿,我必须跟你们讲!我现在都觉得好笑!” “别……别说……” 我刚要点头,就见云逸站起来朝晴雪紧张的摆手,同时脸色窘的通红。 看见她俩的模样,我倒是大为好奇,转头看向晴雪,兴致勃勃。 晴雪声情并茂的开始吐槽道:“前几天这儿新来了个统领,姓吴。他,被之前的统领叫去训话,他一进去就屁颠屁颠的挨个打招呼!刘统领好!李统领好……” 晴雪一顿,继续学道:“这时候,有一个新来的统领转过身来,看向云逸,他打趣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晴雪立即又变成憨憨的模样,说道:“只听云逸他傻乎乎的说道,我不认识啊!” 晴雪捋了捋莫须有的胡子,沉声道:“然后,那统领一捋胡须,故作姿态的朝云逸说道,那我提示你一下,口,天。” 晴雪马上就要憋不住笑,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猜,他着二货说什么?” 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猜测道:“看你的表情,肯定不是‘吴’。” 云逸直接挡在晴雪面前,干脆主动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当时脑袋一抽,试探的问了句吞统领!哈哈哈……行了吧,你无聊不无聊!真是烦死了!” “噗嗤……” 我没忍住,墨棠他也莞尔一笑。 晴雪继续揶揄道:“当时屋里一片爆笑,那个被他换做吞统领的历时就黑了脸,结果他被那个吞统领啊,派出去日光下罚站!这货也是皮娇肉嫩,才晒一刻钟就过敏了,喝药不能吃肉,那个吞统领便借机会停了他的肉!” “哦,原来如此!”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我俩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云逸不是我想的脸晒黑了,而是涂了一层薄薄药膏,因为肿所以才有了今早那一段对话,“勒得慌……” 云逸挠了挠头,有些窘迫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 我和墨棠点点头,这时候晴雪插话道:“日天太晒,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于是,我和云逸,墨棠三人到了外面沙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的就是此种风光了吧! “这是?”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挑着桶从我身前走过,我好奇看向云逸。 云逸点头答道:“哦,这个啊,是糯米糊糊!之前我也挑过,修城墙用的。” 说着他一伸手指向不远的城墙,自豪道:“这城墙的原料都是就地取材,一层砂石加一层芦苇,或是红柳,胡杨,罗布麻,层层叠压而成。这糯米糊糊可以粘连一起,这样城里风沙就会小很多!” 我走上前摸了一把,疑惑道:“可是,加了糯米就不会遭到虫驻么?” 云逸摆了下手,赞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所以我们还会在里面加点鹤顶红,防虫。” 我学着他曾经的样子给他一个大拇指,揶揄道:“不错嘛,我们云逸越来越有文化了!” 云逸竟然还有些害羞的摇了摇头,墨棠莞尔一笑开口问道:“皇上他似乎有意这样做,你知道……” 云逸点了点头,晦涩道:“确实如此,本来是薛丞相押送我,但是半路我就被皇帝的人掉了包,蒙面带到了这里,过了几天晴雪也被带了来。” 我好奇的问道:“那具体的,你知道多少?” 云逸摆了下手,环顾四周发现无人靠近才低声道:“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大多都是皇帝的亲信,或者像我一样掉包来这儿的。皇上似乎在筹谋什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战争……” 这时两个士兵路过,云逸立刻高声道:“平时我们也回去城中务农,建城墙,还会大大军体拳,看看我是不是结实多了……” 我和墨棠立刻会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自然的附和他。待那两个士兵走远,我们才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 回到营帐之前,云逸还带我们看了沙漠特有的植物,仙人掌等多刺的植物,还有一些这边特色水果。 只是他只顾着说话,一不小心就歪着身子掉了进去。 第414章 他“啊……”了一下,便立刻弹了出来,此时他手里拿着两颗特有的果子打算给我们尝鲜。 我接过果子,关切道:“云逸,你……没事吧!” 云逸摇了摇头,一脸不在乎道:“没事,小爷我能有什么事儿!摘个果子那是手到擒来!” 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发炎热,我们便往回走。到了营帐后,晴雪接过那两个果子要去处理了,我们喝茶聊天。 奇怪的事情来了,云逸刚坐下,就哼了一声,快速弹了起来。 墨棠看着他疑惑道:“你果真没什么事儿么?” “没,没有……” 云逸连连摇头,有些窘迫不安。紧接着,我们便看着云逸在方才坐过的长凳上仔细找着什么,半天未果。 就在这时候,晴雪走进来,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并朝我和墨棠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快尝尝看,这果子多汁又解暑!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呢!” 此刻,我早将云逸的奇怪举动抛之脑后,拿起一块儿便尝了起来。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 一天的时光稍纵即逝,入夜十分,我们同云逸和晴雪告别后,便再次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人还没走便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相聚。 天亮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君府。自从几月前云逸顶罪被充军,墨棠也少了不少政务,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正好看到墨棠在一旁看书,一切甚是美好。 “咚咚咚……” 敲门声后,紧接着是杜可爱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试探的问道:“夫人,您醒了么?” 我起身,慵懒的靠着枕头,随口答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杜可爱端着肉粥,酥饼和小菜的托盘进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她服侍我洗漱完毕后,确迟迟不肯离开。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有事情对我说?” 杜可爱看了一眼墨棠,又看了眼我,吞吞吐吐的,墨棠立即会意,走进里间,并关上门。 而门刚关上,就见杜可爱施了一个大礼,我下了一跳,刚要问她,就见她抬起头很坚定是说道:“感谢郡主对奴婢的厚爱,但是奴婢还是要跟您辞行,我……” 我站起身,猜测道:“你还是要回薛丞相府里!” 她一愣,惊讶与我这么快就想到,随即也了然了,她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来的婆子养病去了,丞相府在招粗使丫鬟,我想……” 我摆了摆手,打断她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对我心中失望,你觉得萧云逸的事儿会让我恨死薛丞相,却不成想我们这样的不中用,还不争气,随遇而安的听之任之,放任薛丞相做强做大!” 杜可爱听见我的话一惊,连连反驳道:“奴婢没有这样讲!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郡主真是误会奴婢了!” 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见我如此不作为,丞相越发的如日中天,你便越发不安,所以想自己单干,去丞相府找证据。你说是与不是?” 杜可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拿起去桌上的樱桃扔进嘴里,自信满满道:“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的道理,想必你是懂的,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在府中安心等着,不出俩月,定见分晓!” 杜可爱一愣,急切道:“容奴婢斗胆一问,郡主和郡马爷可是掌握了证据?究竟是何事可一举扳倒薛丞相呢?” 我一面用饭,朝她一面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不信任我,我理解,所以我从不问你非要扳倒丞相府的秘密。 第415章 所以,这如此机密之事,你觉得我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么?” 杜可爱转忧为喜,连连点头道:“是奴婢大意了!既然郡主这样说了,那奴婢安心等着便是!” “好” 我点了点头,只见杜可爱出门的步子都多了几分轻盈。 墨棠推门出来,坐在我对面,顺手还帮我盛了碗粥。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墨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首先为夫觉得,夫人你推测的没错。而且这套说辞也可以稳定住她,免得她枉送了性命不是吗?” 我放下筷子,眨着星星眼崇拜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真是好懂我啊!” “咳咳……” 他耳根一粉,轻咳两声做掩饰。然后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收潋滟为徒弟,当时猜测那孕妇与面摊摊主的关系时,你的那套说辞我还记得,当时你也是顺手就帮了她一把!” 我狡黠一笑,佯装懵懂的问道:“哦?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由于墨棠害羞,根本不敢看我,所以自然也看不到我满眼的调侃,他略微思忖,便认真的答道:“当时你说……” 我见目的得逞,一扔筷子,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两手板正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这才一脸得意的说道:“夫君记得这样清楚啊!是不是那时候,夫君你就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墨棠一乐,捏着我的脸颊无语道:“夫人的脸皮,如今还真是越发的精进了!” 我干脆凑过去,拱手道:“多谢夫君夸奖!” …… 转眼又过了半月,薛丞相越发的肆无忌惮。而我和墨棠倒是悠闲自在,皇帝放任他总有用处,我们只要安心在家等着看好戏便是。 墨棠烧了来信,转头看向我,低声道:“据探子回报,薛丞相可能与二皇子有勾结。” 我狐疑的问道:“不会吧?在屠苏,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后娘娘也对他……再说了,他女儿薛凝儿如今又是皇帝的宠妃,他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勾结二皇子呢?” 墨棠摇了摇头,思忖道:“他不过是想两面发财,都不得罪罢了!”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道:“可是二皇子出逃的消息那么隐秘,他又怎么会?” 墨棠眼神儿一暗,大胆的猜测道:“若是,有人从中牵线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谁会有这……” 忽然,我俩对视一眼,用口型无声道:“皇帝!” 是啊,在屠苏有这么大本事,又铺这么大局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了。 从云逸被送走,皇帝牙痛症给我看了儒风,他就是那个引领我们找奶娘的枫林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自导自演,我们百般努力却皆为棋子,只有皇帝才是那个最终布局之人。 我拄着腮帮子,眉头都皱成一簇,自言自语道:“可是皇帝目的何在啊?二皇子要是杀回来,可是对他百害无一利啊!” 墨棠亦是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以皇帝的深沉心思,不到最后一刻,怕是难以估量。” 我摇了摇头,十分困惑道:“可是为什么是云逸呢?皇帝又是要他去做什么呢?” 墨棠低垂着双眸,沉声道:“一定会是云逸,皇帝看中的便是他与我们的情义。只要云逸在皇帝手上一天,我们就绝不敢反叛。” 我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我们都由中立的身份转换成了皇帝的人。他从奶娘案件开始就已经开始盘算,那时候他就把我们都安排好了!这鬼皇帝,还真是狡诈!” 墨棠点了点头,那茶杯盖拨开茶叶,低声道:“奶娘一事,薛丞相、皇帝、我们都在布局。 我们想通过这事抓到薛丞相贪污证据好一举扳倒薛丞相,薛丞相则将计就计把之前就安排好的保命牌‘奶娘’打了出来,把所有罪过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继续说道:“而我们的那位皇帝就更厉害了。不过三日,‘奶娘’之事便天下皆知,这怕是少不得皇帝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这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若薛丞相赢,那么他便顺势将云逸送走,像如今这样。若我们能赢,那他也会从中斡旋,想办法维护薛丞相。毕竟,薛丞相与皇帝还有用处,只是究竟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 墨棠拉过我的手,宠溺一笑,低吟道:“想不通咱们就别想,反正谜底总会揭晓。夫人已经够聪明了,不用在努力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仰头道:“一切都听夫君的!像现在这样真好,我好舍不得你啊!” 墨棠低头,朝我魅惑一笑,“有多舍不得?” 我忽然就想起新婚夜来,看着他那两片薄唇调笑道:“像水晶肘子那样舍不得!” 墨棠一愣,看见我那狡黠的笑容也想了起来。他惩罚似的朝我吻了过来,我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你来我往,衣衫进退,颠龙倒凤,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月,一寻常夜晚,一利剑破窗而入。墨棠立即派君起、君承带人去追,在山中密林那蒙面人直接朝他们二人抛来一锦盒。 那盒内不仅有薛丞相通敌罪证,大小信件十几封,还有薛丞相贪污受贿的账册也是一应俱全。有此可见,那蒙面人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在将信件秘密交付给墨棠。 我和墨棠均猜测那蒙面人是皇帝的人,但是之前奶娘之事便可以打压薛丞相啊,又何必来今天这一出儿,多此一举呢?要么,那蒙面人便是薛丞相的仇家,刚巧找到证据,但是也太巧了点儿吧! 如今证据在手,无论是哪面的人送来的,明日早朝在大殿之上参薛丞相一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毕竟这是一个朝臣的本分。 而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有损失。 第416章 既然皇帝费劲力气才选定我们,那就一定不会由着我们变成废棋。想明白这些,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现在我们要不要将薛丞相府暗中监视起来,以防他得到风声逃跑?”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可不必,我们的皇帝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皇帝若要他逃,那便是路线都给他计划好了,若是不要他逃,现在丞相府便已经是天罗地网。” 我点了点头,勾唇笑道:“也对奥,哎!我这个爱操心的毛病可真是得好好改改了!” 我一面吃着葡萄,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夫君觉得他会逃还是……”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吧,薛丞相肯定不会轻易的伏诛,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我摇摇头,一面将剥开葡萄递到墨棠嘴边,一面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这本就是皇帝该操心的,与你我又有何干?夫君,你快尝尝甜不甜!”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太妃身边的红玉同我说,这半月太后娘娘是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的,人也日渐消瘦。但具体因为什么,却没人知晓。 “郡主,您今日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因为薛丞相的事?” 我回头,只见杜可爱走了过来,她给我端来些时令果子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个橘子,一面慢慢的剥开橘皮,一面若有所思道: 第417章 “是,也不是。薛丞相已经被定罪,在回来无非是不甘心想要背水一战。 但他民心尽失,成功翻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是担心,若宫中有他的内应,终归是不能让人放心……” 杜可爱一脸镇定的看着我,沉声道:“不知郡主所言,可与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关?” “你……” 我一惊,四顾左右发现没人后,立即将她拉到屋内,关上门,我才讶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可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狐疑道:“这事情,还是前不久我在宫中意外才发现。 你……据我所知,你从未进宫,太后娘娘和薛丞相这些年也势同水火,很少见面。你又是如何得知?” 杜可爱忽然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无比苦涩,她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坚定道:“这,便与奴婢的身世有关了!如果能让太后娘娘对薛丞相彻底死心,让他少一分胜算,奴婢愿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我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你坐下来慢慢说!” 她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水中热情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十八年前了是事儿了,我正牙牙学语的年纪。我的父亲左丘是薛仁海的至交好友,而我姑姑在宫里当差。 一次聚会的无意聊天,她把知道的先帝的喜好,比如说喜欢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因为先皇后,就是如今大王爷的生母也是长穿如此衣衫,还有先帝如今怀念先皇后……” 我听得惊讶不已,忍不住插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初的瑶妃并不是跟微服私访的先帝偶遇,而是被薛丞相特意安排?” 杜可爱点了点头,捏着杯子恨意斐然的沉声道:“否则,他无名无权的一届秀才,又怎的皇帝的突然看中?” 我站起身,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皇帝因为瑶妃之事感激他,给了他好处。而瑶妃本身他未婚妻,忽然被老皇帝看中,又不能抗旨拒婚,只能辜负薛丞相进宫伺候皇帝。所以太后娘娘因为不识薛丞相的真面目,所以依旧对他有着情义和歉疚之情!” 杜可爱低下头,眼圈红红的,低声道:“而且,薛仁海那个狗贼,他还是个忘恩负义的。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唯恐我父亲和姑姑会出卖他,全然不顾在他潦倒之时,我父亲对他携助之恩。 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莫须有的名声,一举除了我的父亲,就在同一天,我姑姑也在宫中暴毙了。” 我又给她倒上杯热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作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毕竟,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杜可爱仰起头,一身的倔强与不屈,她抹去腮边的泪痕,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我有证据,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封书信。而且我还有证人,当时经手此事的管家,也就是他把我救了下来。 管家和他妻子一直无儿无女,后来我便成了他们的女儿。三年前,我得知此事,便哭求他们把我卖到薛仁海府上做丫鬟。因为我想报仇,我也一定要报仇!” 说道这儿,她几经声泪俱下,我递给她一张干净帕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以后你也不在是一个人。” 她以帕子掩面,抖着肩膀轻轻啜泣。这怕是这么多年里,她头一次将这段悲伤心事主动的吐露出来。虽然我很气愤很心疼她,但每个人的境遇不尽相同,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次日,我便找了个契机待杜可爱和她的证人,他的养父母进宫面圣。当然我并没有实打实的全部告诉皇帝,只是讲一半瞒一半,好在皇帝也没有多问。当天,他便想法子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真相。既包住了太后娘娘的名声,又保护了杜可爱和她的养父母。 太后娘娘自然不愿相信,多年的情感寄托又岂非一日能划清斩断的,直到那封丞相的亲笔信出现在她眼前,这也是那管家,也就是杜可爱的父亲早就留有一手,并没有直接按照薛丞相的命令直接烧毁,而是小心的保留了下来。 当杜可爱的养父知道女儿要报仇的时候,他便开始收罗那些对此事知情的人或是一知半解的人。先皇后擅长弹奏古琴,所以薛丞相就以自己喜欢古琴的名义,明里暗里的要求当年的瑶妃弹奏学习。 证人里有教习瑶妃学琴的嬷嬷;还有当年先帝与瑶妃偶遇的柳江河畔的琴楼掌柜;还有当年和先帝一同出巡,如今在家养老的侍卫…… 这些证人大多都是太后娘娘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去相信。 薛丞相从杜可爱姑姑那里得知先帝对先皇后难以忘情后,便开始了他谋划,他秘密找人打探了先皇后的长相,爱好…… 最后,他竟然发现,与其先找一个女子包装入宫,未来被自己所用。倒不如将自己的未婚妻培养了送去,毕竟当年的瑶妃也是才艺双绝。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瑶妃入宫,对他心有愧疚,旧情难忘,自然对他的劣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还会是不是的给他吹上几阵子枕边风。老皇帝感谢他的举荐之功,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撒得这样一个弥天大慌,若不是杜可爱幸存说了出来,怕是太后娘娘一辈子都要被他营造的深情假象所蒙蔽。这种人真是可怕,最亲近的人也利用起来也绝不手软。一面打着感情牌,一面行利用之实…… “郡主,琼华小姐来信了!” 我在屋里正看着这一个月梨花坊的账目,杜若就这样拿着信颠颠的跑了进来。 第418章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了上次那一遭,我和琼华竟然关系还更好了,她在信中还时不时的也会开上几句玩笑话。对于她我有内疚也有感激,如今还有一丝亲昵和想念。 一刻钟后,我心情愉悦的合上信,琼华要回来了,而且是学成归来。她自小喜欢音律,学得好完全是天分,她真的是做大家闺秀的材料。而我废材一个,别说琴了,就是破锣也敲不好,嗯,偶尔拿树叶吹个声音还是可以的。 我在心底羡慕她,但是却一点也不嫉妒她。反正她是我长姐,大家都姓杜,她有就行了,我嘛,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 转眼就到了琼华来信所说的归来之期,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相见她,又不知我与她在见该与她说些什么。 我正在门口徘徊,就见墨棠从外面骑马停在门口,他下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夫人最近倒是总喜欢往门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望夫石呢!” 墨棠见我还是悻悻的,不由得打趣道:“哟,原来夫人不是在想我呀,为夫可真是伤心呢!”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是琼华,她说这几日回来的!” 回到屋里,墨棠帮我剥了个橘子,放在我手里,轻吟道:“毕竟车遥路远的,晚上几天到也是正常。而且路途又有保镖互送,不会有事的。夫人莫急,我明日再派人打探一番就是!现在天气凉了,夫人可别冻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夫君真好!” 我将橘子掰出一瓣喂进墨棠嘴里,看着他那两片红唇一动一动的,心生旖旎,照着他的脸颊就啄了一下。 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好快,墨棠一顿,耳根微红,在看过来满眼都是情欲。 我连忙一伸五指,掩住他凑过来的唇。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干呢,至少梨花坊的账目我还没看呢! 墨棠一愣,对于我的做法有些不明所以,我正脑筋急转着想着措辞,忽然我灵机一动,佯装吃醋道:“夫君方才说‘再’去打探一番,可是之前便背着我偷偷打探过?虽然我相信夫君为人,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我要一个人去书房冷静一下,哦……就这样,你别跟过来!” 说着,我抱着方才杜若带来的账本便小跑着进了书房。留下墨棠一人摸着脑门,看着我的背影独自发呆。我心虚的拍了拍胸脯,小心的掩上房门。 刚用过晚饭,宫里便来人了,急招我入宫去瞧病。来的是皇帝近卫,儒风。 “怎么,可是皇帝身体不适?” 我一面收拾银针和常用药散,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儒风四顾左右,恨不得能手脚并用的帮我收拾,他看着慢悠悠的我急切道:“郡主快些着吧,是太后娘娘病了,晚膳刚用一口,便咯血昏过去了。皇帝急得团团转,担心太医不够本事,这才巴巴的来请您过去!” ……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景阳宫,夜已漆黑。 “太后娘娘,皇上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娘娘的身边的锦姑姑将软枕放在太后娘娘的身后,轻轻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太后娘娘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锦姑姑再次轻声说道:“怜玥郡主给您瞧病来了!” 皇帝几步走过去,扶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关切道:“母后,你要保重凤体呀!您还有儿子!梨浅来了,她来给您瞧病来了!您生病,绒团都吃不下饭了。” 说着,皇帝便看向锦姑姑,锦姑姑一个眼神儿,一个小宫女就抱着绒团走了进来。小家伙也病恹恹的,太后顿时就心疼的接过它,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这才有了一些生气。 …… 我下了马车,朝驾车的君起摆了摆手道:“停车!你们先回府,我在街上转转,吃点儿点心再回去!” 我喜欢自己逛街,独自出门也是常有的事儿。君起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夫人您万事小心,快些回来!” 我不耐烦的挥手道:“知道了,我知道啦!你在婆婆妈妈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君起:“……”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淡秋居,炎风开的饭楼,此时天色还早,淡秋居大概才开张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大堂只有两桌客人。 “咕噜噜……”一声,肚子应景而鸣,我摇了摇头,直接转弯进去落座。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我叫了小二点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几个应季的小炒,便拄着下巴开始发呆。 我菜的还没上齐,风炎便从二楼走了过来,他仰头对柜上吩咐道:“这里再来一壶蜂蜜雪梨汤!” 我勾唇一笑,跟他贫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付给你啊!而且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风炎朝我翻了个大白眼,一面将倒好的梨汁推到我面前,一面十分无语道:“行行行,这是送你的,不要钱!求您老赏脸尝尝总行了吧?”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拱手道:“这个真好喝!多谢东家您的赏,小的不胜感激!” 风炎倒是被我这举动给气乐了,我眼神往门外一瞟,朝我揶揄道:“再说了,梨花坊就在我这儿对面,天天红红火火的开着,你还在这里跟我哭穷,你觉得合适么?” 我一拍大腿,十分夸张的说道:“哎呀!风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总之,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 风炎:“……” 风炎将新上的菜推到我面前,摇头无奈道:“吃您的吧!要不是我认识你啊,我差点儿就信了!” 我刚想辩驳几句,就听他连忙打断我问道:“对了,好久也不见你出来了,可是府中事务繁忙?” 我将虾仁送入口里,摇头道:“哪里啊!是宫里的事儿!” 说完,我俩后知后觉的一起扫了下四周,那原来有的两桌客人也吃完或者大包离开了,大堂空荡荡的就我这一桌。 第419章 “宫中事关重大,你……还是别说了!” 风炎摆了摆手,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一面津津有味的用饭,一面随意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事儿,是太后娘娘病了。我昨夜奉旨进宫去瞧病而已!” 风炎不放心的说道:“给皇家瞧病,总要小心一些的好。” 我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太后娘娘的病,我却不好治!” “这是为何?” 风炎放下杯子,狐疑道。 我放下筷子,蹙眉道:“你说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后娘娘她不吃不喝,你说这病可怎么治啊!” 风炎点了点头,认同道:“那还真不太好办!而且病人的饭可不一般,软糯清淡还要营养温补……” “哎!” 我放下筷子转脸看向他,惊叹道:“风炎,你不就是做药膳的么?你可以……” 风炎也看向我,狐疑道:“你是想让我进宫,亲自给太后娘娘做御膳?” 我点了点头,坦言道:“我虽有此想法,但去与不去在你。” “我去!” 风炎简单思忖后,沉声道。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给天家看病,要小心谨慎的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啊!” 风炎轻笑一声,张口就对我无情的吐槽道:“梨浅,自恋是种病,咱得治!还为了你,我美得你!”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你……” 风炎将杯中的梨汤一口引尽,玩笑道:“你就当是我一时技痒好了!看我开食楼久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曾拜师在药王谷门下?”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点头答道:“哦,也对啊!” …… 次日,景阳宫内,太后娘娘在锦姑姑的服侍正用着午膳。我站在外间正准备给太后娘娘请脉。 太后娘娘一面吃菜,一面中肯的说道:“这菜和往常不一样啊,要好吃一些。” 锦姑姑喜上眉梢,连忙帮太后娘娘布膳,并温言劝道:“太后娘娘,菜好吃,您就多吃一点儿吧!” “嗯……” 太后娘娘又用了少半碗的参鸡汤。忽然,太后娘娘夹起一片豆腐片,她感伤的叹息道:“先帝,他也喜欢这豆腐片儿啊!” 太后娘娘身边的锦姑姑刚要劝解几句,就听见太后娘娘再次开口问道:“这些菜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锦姑姑沉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些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称赞道:“比御厨做的好吃多了!哀家想见一见他!” 锦姑姑俯身道:“太后娘娘,此人现在就在后厨!奴婢这就去传他进来!” 太后娘娘放心筷子,漫不经心道:“嗯,快去吧!” 片刻后,风炎从外面进来,我俩对视一眼,只见他从容的两手一揖,沉声道:“小民,风炎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一摆手,眼睛都没看过来便吩咐道:“平身吧,赐坐!” “谢太后娘娘!” 风炎倒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一面慢条斯理的用着膳,一面闲话道:“你叫风炎是吧?是你给哀家做的菜啊!嗯……好吃!” 风炎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不过的京城的几道小菜,如果太后娘娘喜欢,小民可以天天做给太后娘娘您吃。” 太后娘娘这才望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吧,那你就天天做给哀家吃。” …… “等等!” 太后娘娘赏了些东西,在风炎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出口叫住了他。 风炎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太后娘娘正仔细的端详着他,并朝他问道:“不知为何,哀家总觉得你面熟。你家乡在哪儿,可曾入过宫啊!父亲又是做什么的?” 风炎朝太后娘娘一拱手,恭谨的答道:“会太后娘娘的话,小民从未入过宫,父亲是京郊一代富商,从事药材生意。” 太后娘娘神情恍惚,轻声道:“好,你下去吧!哀家也累了!” 风炎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朝太后娘娘俯身道:“小民告退!” 锦姑朝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带我和风炎出了景阳宫。 …… 一出了宫门,我便转头跟风炎吐槽道:“你也看到了,太后娘娘是忧思成疾,心中郁结,属于心病。今天能多吃几口你的菜,几经算是很好的了。” 风炎回头看了眼皇宫,疑惑道:“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当然,如果事关重大,你不必同我讲,无妨!” 我一面吃着荷包里的瓜子,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告诉你倒也无妨,太后娘娘之病是因情伤所致。被骗多年,一朝发现。多年的痴心终是错付了,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风炎一愣,喃喃道:“你这解释还真叫一个简洁!” 我摇了摇头,爱莫能助的说道:“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个道理了!” 风炎慢了半拍,突然转头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不喜欢先帝?”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先帝给太后娘娘当爹都绰绰有余,当年接近天命之年的先帝遇见正二八年华的太后娘娘。而且太后娘娘那时候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并且才情绝佳。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喜欢先帝?” 风炎一愣,我继续吐槽道:“一个是见色起意,一个是对皇权不得不从罢了!” 风炎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比喻还真是别具一格!不过,先帝似乎对太后娘娘极好,恩宠远盛与其他嫔妃。而且对太后娘娘生的五皇子也颇为重视,虽然最后他……”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长得像一个人!” 风炎一摆手,正色道:“不会的,就算开始是,后来也不是。如果只是见色起意,先帝就不会对刚出生五皇子那么重视。他只要给太后娘娘足够的宠爱就好了,又何必处处顾及太后娘娘,还听从她的建议呢?” 第420章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方才这么一分析,好像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你说,要是让太后娘娘多想想先帝的好,会不会就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慢慢的好起来呢?” 风炎蹙起眉,点了点道:“这……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可能!不过操作起来却是有些困难吧?” 我跳下马车,拍着胸脯自信道;“办法么,就包在我身上吧!你只管好生配合就成!明日这个时候,咱们宫门口回合。” 风炎指着自己,惊讶道:“你说我?” 我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我这就回去好好策划一番!咱们明儿见……” 风炎:“……” 说完,我便朝他摆了摆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留下风炎一人发楞。 我将想法写在信中先跟皇帝报备,皇帝得知后十分支持。并主动将先帝与太后娘娘的故是收集出来,一同派人送到了君府。我又差人买了些明天要用的器物,待一切都齐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次日,景阳宫内,我和风炎紧锣密鼓的扮了起来。太后娘娘病恹恹的歪在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这里。若不是皇帝力荐,她怕是早就将我们直接给打发了。 本来皮影戏说故事的我,看着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的太后有些气馁。我凑近风炎,悄声道:“要不,你扮起来,我们直接演戏好了!” 风炎看着我迟疑道:“这……恐怕是不妥吧!” 我若有所思道:“先帝排行老三,你就以三郎自称,瑶妃排行老五,我自称五妹。就做寻常百姓打扮,将他们的故演出来。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个毛病,这样还能生动一些。” “哎……” 还未待风炎点头,我便拉着他告罪出去了。 我拿着一个假胡子在风炎脸上比划着,思忖道:“你这儿需要贴上胡子,我看过先帝的画像,好像就在这儿……” 风炎躲着我的手,颇为无奈道:“哎!你轻点……歪了,胡子歪了!” 我端详这风炎的样子,低头沉思道:“你脚步沉点儿,这样才像是五十岁的人么!对,你现在走两步试试……” 风炎被我摆弄个没脾气,喃喃道:“偏你鬼主意多!” …… 一刻中后,我和风炎换好装束正打算回去时,刚好跟路过的太后娘娘撞了个满怀。 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一惊,扶温太后娘娘后,她立即朝我们斥责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太后娘娘你吃罪得起么!” “梨浅,求太后娘娘恕罪!” 看清来人,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而风炎却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正要拉着他一起跪下的时候,太后娘娘却发话了。 “皇上,是您吗?您是来看臣妾了吗?皇上……” 直见太后娘娘怔忡的看着风炎,她神情激动,还朝风炎伸出了手。我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太后娘娘话刚说一半,忽然身子一软,直接晕倒了。 “太后娘娘!” “娘娘!” 顿时,太后娘娘身边的那名宫女便大惊失色,忽然她朝我看来,急切道:“郡主,您颇懂医术,还请您施以援手!” 我点头,拉着那宫女的手正色道:“好,但还请这位姐姐,千万不要将方才太后娘娘所说的话走漏出去,可以么?” 那宫女俯身,恭谨的答道:“郡主客气了,少说多做的道理奴婢还是懂的!况且方才奴婢只顾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突然体力不支晕倒,奴婢并没有听见什么!” 见她如此讲,我才将她放走要她去喊人,并催促风炎进屋子换成来时的装束。我将太后娘娘放平,号脉,原来是太后娘娘不思饮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又因一时情绪激动,体力不支所致,并无大碍。 此时,那个宫女已经周而复返,并且她带了几个宫女一同而来,大家一齐将太后娘娘抬进了里间的床上。 皇帝得知太后娘娘昏倒的消息也匆匆赶来,如果不知道实情的,恐怕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儿亲母子。屋里太医皇帝都在,我拉着风炎退了出来。 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我朝他轻声道:“我想,你便会是太后娘娘的一位良药!” 风炎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帝!”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环顾着四周,低声安慰道:“不过,那宫女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做不做,都没人会知晓。” 风炎有些为难的跺着步子,忽然开口道:“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点头:“好。” …… 次日,御书房内。 我拱手,朝坐着批阅奏折的皇帝正色道:“皇上,臣有办法医治太后娘娘,不过……” 皇帝这才抬起眼,狐疑道:“不过什么?” 我略微思忖后,郑重答道:“不过,要请皇帝准臣医治之时不能有外人在场!而且……觉不过问!” 皇帝一扔折子,勃然大怒道:“杜梨浅,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朕讲话!” 我腰板挺的笔直,却做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冷哼一声,睨视着我,十分不悦道:“哼!起来吧!你起开点儿,挡着朕的光了。一天天装模作样的,甚是可恶!” 我两手一揖,起身道:“皇上仁德,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的‘不过’,朕准了!那群老东西理论一大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说说吧,治好太后娘娘,你有几层把握!” 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答道:“五分,就是一般一般吧!” 皇帝一拍桌子,盛怒之下吼道:“杜梨浅,别以为朕有事用得到你就不敢对你如何?照样把你送去和亲!” 皇帝刚说完便谨慎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稍纵即逝,我几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多疑了。 第421章 我谄媚一笑,和气的答道:“让臣试一试有什么不好,毕竟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哼!” 皇帝气呼呼的拿起身边是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我佯装懵懂的问道:“皇上,您方才说的和亲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一扔杯盖,恼怒道:“怎么?怕了?怕就给朕老实点儿!” 还未待我多问,皇帝便气冲冲的出了门。 我:“……”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竟如此反常。太后娘娘并非他亲娘,甚至与他还是敌对的关系。但是我看他的关心却也不像是作假的。还有就是,方才我也没问什么啊,皇帝怎么跟点了个炮仗似的怒不可遏。这一系列的行为,真是尤为可疑啊! …… 午时,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内。风炎贴好胡子已经藏好,这时候太后娘娘也用完午膳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回来了。 我立即俯身施礼道:“怜玥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坐定后,朝我问道:“怜玥郡主,哀家听说今天你给哀家治病带来个新方子?” 我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是有这么回事儿。” 太后娘娘有些漫不经心,“到底是什么方子?” 我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讲道:“太后娘娘我今儿带来一味药,这药不光不苦口,还有药到病除的效果啊!” 太后娘娘可算来了点儿兴趣,抬眼道:“哦,那就赶紧给哀家用上吧!”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只是……用这味药它还有个讲究啊!” 太后娘娘略有不耐,摆手道:“有什么讲究,快说吧!” 我快言快语道:“这讲究啊,就是用药之时,必须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在场,旁人不可在此啊!” 说着,我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其中一个嬷嬷不悦道:“怜玥郡主,太后娘娘用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哀家就依了你,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太后娘娘!” 那嬷嬷不放心的还要在劝,太后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是。” 她委屈的带着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并小心的掩上了门。 这时太后娘娘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是皇帝派过来为哀家诊病的,代表的是皇帝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不能辜负。既如此,你现在便开始吧!” “是。” 我点头,将太后娘娘扶至到小塌上。 然后,我一划过火柴,点燃了小塌旁的事先准备好的香。做完这些,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此时她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要打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后娘娘,这香便是药引子,一会儿便会有疗效的。”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只有我亲自守着方才安心。 “哎……方嬷嬷,别别别……您往后退,往后退……” 我左挡又挡,最后将方才那个嬷嬷轻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门前。 那嬷嬷看着我身后的门,狐疑道:“怜玥郡主,您这给太后娘娘瞧病,怎么还自己出来了?您这又是搞得什么名堂啊!” 我两手交错,环于胸前。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这里面点着香呢!我再用特殊的功法给太后娘娘瞧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儿,我继续胡诌道:“我站在门口,仰脸正是给太后娘娘接天气儿啊!” 那嬷嬷一脸懵,狐疑道:“接天气儿?这什么功夫啊!我要进去瞅瞅!” 那嬷嬷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吓了一跳,摁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劝道:“别别别……别,方嬷嬷,太后娘娘正在治病,你要是惊了驾,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怕方嬷嬷你担待不起啊!” 方嬷嬷抬头望了下我身后的门,不放心道:“太后娘娘在里头老半天了,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我被他闹个没折,干脆一跺脚,恼怒道:“我进去看着总行了吧!你带着他们退后一步,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怎么,方嬷嬷你还要抗旨不成!” 方嬷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奴不敢!怜玥郡主,您请!” 我捏手捏脚的刚进去,轻轻捅开里间的窗户纸暗中观察。 “谁啊!谁在后面……” 太后娘娘睁开眼,看着纱帘后的已经扮做老皇帝模样的先帝疑惑道。 待风炎又朝前走了几步,太后娘娘才稍微看清,她神情复杂道:“皇上,是您么?您回来看臣妾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刚要起身上前去,却之间歪倒在小塌上。果然,药引子,那几柱香起了作用。 太后娘娘声泪俱下,看着“先帝”悲切说道:“你在怪我对不对?是臣妾自作自受了,所以如今才会如此模样,报应啊!都是报应!臣妾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天底下第一大糊涂之人。 如今钰儿不在了,你也一并走了,你们真无情,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说我这太后,她当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太后娘娘一顿,期盼的看着“先帝”问道:“皇上,这次您是来带臣妾走的么?也好,带臣妾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臣妾想钰儿了。你们是一日走的,臣妾好后悔,当初真应当一同随你们去了,如今也好有个伴儿!” 白纱后面的风炎几经微微红了眼圈,忽然,太后朝着“先帝”激动道:“皇上,您倒是跟臣妾说句话啊!您就这么恨臣妾,怨臣妾么?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同臣妾讲!” 太后娘娘一顿,哭的撕心裂肺:“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有多么的自责!你来带臣妾走吧,臣妾不能没有您和钰儿,这些日子,臣妾天天都在想念你们!皇上……” 我暗叹一声,想不到太后娘娘比我们看的都明白,若一前她对老皇帝是怨恨,那得知真相的她怕是早已释怀了吧! 第422章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 第423章 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第424章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第425章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第426章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 第427章 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真是个二货!” 第428章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 第429章 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 第430章 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 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嘴角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第431章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你可是吃了小二送来的夜宵,冰糖莲子银耳羹!” 墨棠轻声道。 “嗯,银耳滑润,莲子紧弹,冰糖消火。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气哄哄的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君大人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我忽然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 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第432章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可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还好他总算抬腿关门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这儿又是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昏睡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谁料到,昨日那沈大婶竟是个人贩子,要将我俩劫走,而拿大婶竟是易了容的我原来村子,族长的女儿,接应她的便是要烧死我的族长。”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我倒也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看墨棠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对得过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第433章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据说,太后娘娘和先帝第一次相遇,正是在这样一个满山枫叶的时节。而那片红叶上的字体,是我们模仿先帝笔迹写的。上面写着:瑶儿,朕从未怪过你,钰儿也是。我们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为了不被太后娘娘生疑,我在红叶上面涂了一层的磷粉,太后娘娘看完的时间,手指接干枫叶触久了,那磷粉便会自燃,一切也将无从考究了。 傍晚,我接到宫中消息,太后已醒,而且主动要吃东西了,看来是那封“先帝的信”起到了作用。对这个结果我很是欣慰,也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听说太后娘娘又找了观星阁的长司,我猜测无非就是问先帝托梦之事。这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我事先也跟静音大师打过招呼,她表示既是善事,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太后娘娘心情疏解,病就算好了一半儿,这自然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 次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 我朝院子里的太后娘娘俯身施礼,“怜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急切道:“好了!起来吧!快赐坐!” “是,谢太后娘娘!” 我颔首谢恩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精神大好,拉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怜玥,昨日你给哀家的方子果真是有效,你……可否在发功,这次让我见见钰儿啊!” 我立即起身抱拳,向太后娘娘歉疚的说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托梦之说本就要靠机缘,太后娘娘金尊之躯也须遵循世间因果。” 太后娘娘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哎!哀家知道了,方才是哀家妄想了。哀家昨也见了静音大师,她也是这样说。观星阁的长司也说先帝和钰儿已经登往西天极乐了,哀家不该因为凡尘琐事打扰他们的。” “太后娘娘!” 我起身刚要在劝,就见太后娘娘话锋一转,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放心,哀家没有想不开,他们都希望哀家好好的。钰儿当年一直想要个亲妹妹,是哀家福薄,没有你娘的福气,竟有你这么个伶俐的小棉袄。钰儿后来她看到萧太妃的玥儿公主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天天都要过去看。” “太后娘娘……您……” 我抬头看向她,正思忖着说些恭维的话的时候,她再次打断了我,轻轻摇头说道:“劝解或者好听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哀家听了半生了,早就听够了,再不想听了。还有那些太医开的药,真是苦死了。” 我蹙眉不解,迟疑道:“那……您是……” 只见太后娘娘眼睛一眨,狡黠道:“哀家这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宫墙里了,哀家要出宫玩玩,吃吃民间美食,看看街边杂耍,还要听听戏……” 我:“……” 我目瞪口呆,张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太后娘娘一顿,兴致勃勃的朝我看过来,“怜玥,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扯了扯塞边的肌肉,看着她怔忡道:“太后娘娘,您……要怜玥说……什么?” 太后娘娘“噗嗤”一笑,摇头道:“哎,你这个丫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然是要你带哀家出去啊!” “我……” 我指着自己,满脑袋都是大大的问号。拐带当朝太后私自出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罪名,仅赐死都不够。 我歪着头,看向太后娘娘试探道:“娘娘,您可以……” 我刚开口,就见太后娘娘连连摆手道:“虽然你是皇帝派过来给哀家治病的,但这个事儿绝对不准告诉皇帝。你别忘了,哀家也是有权做你的主的!” 听见太后娘娘最后这赤裸裸的威胁,我吓得一抖,瞬间呆若木鸡。我一个小人物,在屠苏这两尊大佛之中,夹缝求存,我太难了! 片刻后,我鼓起勇气,仰头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可……这是为什么啊?” 太后娘娘狡黠一笑,略显兴奋道:“这样才好玩么!这皇宫之中一天天的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 次日,清晨,景阳宫。 “太后娘娘,咱们走吧!” 我朝着扮作寻常富贵人家夫人模样的太后娘娘问道。 太后娘娘点头,看了一眼装扮成太后娘娘的锦姑姑吩咐道:“好,锦姑有劳你了!” …… 就在一个时辰前,太后御笔写了几个牌子,都是“不见”,“出去”等字样,以备不时之需。又让锦姑姑换上太后娘娘的衣裳,拉上帐子,装作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的样子。一切办好后,太后娘娘随我一顶小轿出了宫门后又换了一辆马车。 太后娘娘靠着车厢神色愉悦的眯着眼睛,而我就比较惨了,担惊受怕的唯恐今日出了什么事儿。 …… 第434章 半个时辰后,京郊一处菜馆子里。 “夫人,您看今儿想吃点儿什么啊!” 小二站在一侧恭敬的侯着,我将手中的菜单翻开后递给了身边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了两眼菜单后,直接合起,漫不经心的抛在桌子上,“但凡这菜单儿上有的,你就都挨个上一遍就是了。” 小二一笑,恭维道:“客官,您这点菜倒是真省事儿啊!” 我起身拿起菜单,转身看向小二道:“小二哥你就甭多管,你就看着我和太……夫人能吃得饱,吃的好的,随意上那么几样就成。” “好嘞!” 小二拿起菜单应道,然后脚步轻快的就下了楼。 我这才低声告罪道:“怜玥僭越了,还请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拉过我坐下,“既然出来了,今儿权权交给你做主。哀家捡现成的就好,不怪罪你。” “是。” 我点头坐上去,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半刻钟后,小二推开门,高唱道:“臊子面,二位客官慢用啊!” 说着便将一大碗冒尖的臊子面放在太后娘娘面前,热气腾腾,看着就食欲大增。这民间的馆子里的菜肴讲究的是量大且实惠,不像宫中的菜肴是少而精致,更重花样子。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第435章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 第436章 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第437章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第438章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第439章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第440章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可真是个没皮没脸的二货!” 第441章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第442章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第443章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现在还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老夫人看着玉锁满含深情的说道:“这玉锁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家变在难的时候也没舍得卖掉。我与皇帝虽无感情,但这孩子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了一个日月才生下来的,我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啊。所以就将这玉锁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给那孩子留下一半,权当是给我自己留一个念想。” 老夫人眼中含泪,虔诚道:“我也曾祈求先帝,能不能让我把这孩子也一并带走。但是不能啊,他当时人已接近中年,却只有三子一女,那还有是一个是一出生便有重疾的三皇子。”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一头黑发变成了白雪。当时皇帝见我哭得悲切,他也劝过我,说这孩子如果真的跟了我,他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孩子,就算我在宫中侥幸不被迫害的活了下来,他由我这一个卑微出身的宫女抚养长大,也会受其他皇子耻笑的。 他说,那孩子若想要成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给他找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我知道,我就是个无知妇人,他说的虽然绝情,却是有些道理的。” 老夫人一顿,已是泪光闪烁,她沉吟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啊!我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一面,我日日念经,夜夜烧香,只求佛祖能保佑那孩子能顺利的成长。终于有一天,廖奶娘她从宫里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还好,他总算是没有骗我,我也能安心了……” 皇帝动情的就要开口,老夫人连连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健在,皇帝不能认别人为娘。我别无他求,我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只希望在我进棺材之前,能够亲眼见上他一面,能够亲耳听他叫上一声娘,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娘!” 皇帝泪光闪烁,忽然他生涩的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朝着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 老夫人泪水涌出,颤抖着朝他伸出手。 ……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忽然一回头,发现恰巧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日夜在佛祖前祈祷并想念着你,是谁都会感动吧!在好的伪装,在硬的心肠也会一点点瓦解下来吧! 或者皇帝内心也是愿意相信的,原来父亲这么对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心性。皇帝听了那一席话便已在心中释然了吧! 我正倚床在思考着,忽然“咕噜……”两声,一个鸽子落在床边。我拿下各种脚上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墨棠的信。 我心中喜悦,原来他和云逸已找到主谋之人,是一个叫做赵老板的。现在他们已薛丞相的名义封了他所有的铺子,就等他狗急跳墙,前来和薛丞相对峙了。我也寥寥几笔,将近来的事一并告诉他,并嘱托他万事小心。 放飞了鸽子,眼见墨棠的公务就要结束,我和他就要相聚,薛丞相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同时,皇帝也找到了生母,这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我控制不住兴奋,小跑这要就去佛堂告诉皇上这一好消息。 佛堂前,皇帝正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几十年了,如今伴我而行的,也只有这根拐杖了。” 皇帝一笑,亲昵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可以把这拐棍儿扔了,让孩儿来扶着您。” 我刚要过去道喜,就见老夫人将皇帝一推,径自坐下,叹了一口气。 皇帝狐疑道:“娘?” 我脚步一顿,只听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的娘,你走吧!” 皇帝也跟着做了下来,不解道:“为什么?” 见到此种情形,我也只好驻足,看上一看。老夫人再次摆手道:“这儿……没有你的娘。” 皇帝看着老夫人十分不解,“娘,您千辛万苦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任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解释道:“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皇帝动情道:“娘,你哺育了我,您就是我的亲娘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听娘的话,回去吧!” 皇帝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他低头,干脆道:“我不!” 老夫人点头,释然道:“娘能够见儿一面,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帝有了第二个娘,你怎么向万民交代啊!” 皇帝叹了口气,继而固执道:“孩儿不怕!” 奶娘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要小心大王爷,你要小心呢!” 皇帝迟疑道:“这……不过孩儿也可以不做皇上!” 老夫人连连摇头,又情绪激动敲了敲拐杖道:“那老身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第444章 这三代,屠苏一代比一代强,若儿不做皇帝,社稷动荡,那非百姓之福啊!” 皇帝眼圈红红的,轻喊了一声,“娘!” 老夫人不理,继续劝道:“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日了,朝中有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呢。皇上,你该回去了。” 皇帝深情道:“娘,就算这是阴谋,我也认定了您是亲娘,就要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苦苦劝道:“你要是想尽孝心,就听娘的一句话,赶快回京去吧。” 皇帝还有拒绝,来夫人话锋一转,“要不,你扶着娘出去走走!” 此时人家正母子情深,我也不好在做打搅,转身便打算回房。 忽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梨浅姑娘,那儿是梨浅姑娘吧?” 我只得转过身,微笑着施礼道:“老夫人,是我。我这手也快好了,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老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不好袖手旁边的。” 我点头附和道:“所以老夫人善有善报,这不……” 说罢,我又看了下皇帝。 老夫人轻笑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看着就让人欢喜。” 忽然他转头看向皇帝,亲切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我想给他,亲自做一桌菜。梨浅姑娘可不能偷懒,得过来帮我打下手啊!” 我两手一揖,俏皮道:“梨浅,一定不辱使命!” 说说笑笑明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走来,朝我们行礼后,他又与老夫人又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的灿烂的脸上立刻就变得很是凝重,她摆手让小厮下去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和皇帝说道:“忽然家里有些事情,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处理一下。” 皇帝一脸担心的说道:“那您先去忙,若有需要的地方……” “哎!” 老夫人直接打断他,摆手道:“小事而已,我片刻便回,你无需担心。” 老夫人给我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笑道:“嗯,那我等您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你打下手。” “哎……”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跟那小厮离开了。 ……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转眼间就到了晚上。我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未见老夫人回来。我在府里漫无目的散着步,这走着走着便和皇帝在佛堂碰了头。 皇帝有些焦急,看见我叹息道:“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呐!” 我也是纳闷的很,“奇怪了,您明天就要离开回京城了,今天是老夫人和您相聚的最后一晚,她怎么舍得丢下您呢!老夫人上午还说要我为他打下手,要好好的给您做一桌子饭呢!” 皇帝一笑,有些苦涩,“也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可的说道:“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骨肉相聚呢!” 皇帝扇着扇子叹息道:“是啊!” 我若有所思道:“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朝皇帝作揖,然后探寻着说道:“公子,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皇帝一愣,立刻急切道:“送信!快让他进来! “薛丞相!” “薛爱卿!” 我和皇帝同时出声,都是惊讶不已。薛丞相朝我点了点头,朝皇帝施礼道:“臣恭喜皇上找到生母!” 皇帝一时间喜形于色,指着佛前的玉锁道:“朕找到了,想不到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 薛丞相笑的一脸奸诈,他连连拱手道:“臣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对薛丞相说道:“老夫人怎么让你来送信呢,她怎么样啊。” 忽然,薛丞相变得十分无辜忐忑,他吞吞吐吐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人给抓起来了!” 听见这话儿,皇帝瞬间就来了火气道:“谁啊,谁这么大胆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薛丞相忽然看向我,顿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他微不可查的一笑,“她……” 皇帝狐疑的看向我,“她?” 薛丞相摆了摆手,“她夫君,君墨棠!” 我一呆,惊掉下巴,皇帝瞬间恼怒道:“君墨棠?” 皇帝看了一眼呆住的我,语气不悦的吩咐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急的要命,“皇上,我……” 但看皇帝此时难看的脸色,我也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我就听见薛丞相立即煽风点火道:“是的,君墨棠为了追查顾城一案,罗质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当成了罪犯!” 皇帝一合折扇,质疑道:“那老夫人就没说她是谁?” 薛丞相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说了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她是您的生母,还说梨浅姑娘也在这儿养伤,他全都知道。” 皇帝一急,顾不得思考,不可思议道:“他全都知道,他还要抓老夫人?” 薛丞相信口雌黄道:“哎呦,皇上您是不知啊,这个人一向是居心叵测,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就是要皇上难堪。微臣百般的劝阻,君墨棠却听也不听……他” 我几次欲推门辩解,忽听皇帝有力的打断他的话,“薛丞相,备车!” …… 事关墨棠,我担心的很,见皇帝要去牢里,我也立刻小心的跟上。刚跟没多远,就被皇帝发现,他倒是没说什么,干脆默许我一同进来。 只听见一个牢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原来是赵老板啊,哎呀,真没想到啊!谁都知道,赵大老板您是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慷慨一点儿,大方一点儿……” 老夫人转过脸,冷哼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那牢头狐疑道:“你儿子,你儿子又是谁啊!” 皇帝几步赶了过来,一脚将那牢头踹到一边,冷声喝道:“是我!” 第445章 皇帝看着老夫人,关切道:“您没事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到:“没事,难得清净。” 这时候墨棠和云逸从后面赶了回来,我和墨棠只短短的对视一眼,很没看上云逸一眼。便听见皇帝冷哼道:“君墨棠,谁给你的胆子关押老夫人呐!” 墨棠拱手道:“回皇上,正是您给的胆子!” 皇帝转过身,怒道:“君墨棠!” 薛丞相一指墨棠,喝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我也急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角,墨棠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微臣奉命追查顾城一案,皇上您曾授密旨一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可抓捕审问。” 皇帝再次低沉的开口道:“那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么?” 墨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臣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老夫人正是赵老板!” 我心中惊讶,温和慈祥的老夫人竟会是陷民与水火的赵老板?很可能,她还是薛丞相的爪牙!只有抓住她,从她口中得出蛛丝马迹,我们才能抓住薛丞相。但现在她确是皇帝的生母,这…… 皇帝亦是惊讶,“什么?赵老板?” 一直未出声的云逸,这时候插言道:“回皇上,协助顾城官吏,倾吞赈灾粮款,面上的主谋正是这位赵老板。至于幕后之人,便要审问赵老板之后,方能知晓了。” 说罢,云逸看了一眼薛丞相,杳有深意。 皇帝看着老夫人,迟疑道:“不……不可能!什么面上,背后的,都不可能!” 云逸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皇上,顾城府尹,张天赐等人均已招供,臣搜有他们的秘密账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铺,钱庄……满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过。” 云逸一顿,朝皇帝拱手道:“臣表哥将其扣押,也是为了维护我屠苏律法之尊严啊,皇上!” 皇帝叹息的闭上双眼,十分无力的说道:“你……住口!别说你表哥,就是你表哥的老师,他也不敢这样!” 片刻的寂静后,薛丞相谄媚的进言道:“皇上,本案十分复杂,咱们不能偏听他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微臣斗胆恳切您御审此案。” 皇帝狐疑道:“御审?” 薛丞相一脸奸滑,只听徐徐善诱道:“只要您御审,就有权决定是扣押还是释放。” 皇帝似乎看见一线生机,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云逸:“这……” 薛丞相看见皇帝的态度后,朝牢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老夫人放出去!” 墨棠立即上前沉声阻止道:“皇上,即使您御审,犯人还是要关押在这大牢之中。” 皇上不满的晃了下身子,睨视着他:“谁说的?” 我看情势不妙,立即接茬儿道:“回皇上,是您自己说的,也是屠苏律法就有这条!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流,因此臣女斗胆请皇上离开此牢。” 皇帝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夫妇,还有你……真好!” 我见皇帝立刻就要发飙,差点松口,但看墨棠和云逸坚定的眼神,连忙拱手坚持道:“这是律法明令,还请皇帝斟酌!” 忽然,薛丞**诈一笑,他凑近皇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您作为主审官有权勘验现场。”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哦,对,既然你们都指认老夫人有罪,那朕就带他去现场看看。” 薛丞相幸灾乐祸的笑着,“哎,像是老夫人的住宅啊,店铺啊……这些都是现场么!” 说着,薛丞相就走过去搀扶老夫人起来,并关切道:“老夫人,您小心着点儿!” 皇帝也脸色愧疚的开口道:“是孩儿不孝,让您在这儿受委屈了!” 走到门口,老夫人忽然转过脸看向墨棠他们,语气和善道:“皇帝,你的臣子都能秉公执法,其忠可嘉,还请皇上恕他们无罪!” 薛丞相接过话茬儿,指着墨棠和云逸便不住控诉道:“君墨棠,萧云逸,你们二人听听,都听听,你们对老夫人何其冷酷,而老夫人却对你们如此的宽宏大量,我听着都感动非常。” 忽然,薛丞相又转脸看向我,抨击道:“还有怜玥郡主你,命都是老夫人救的吧,再生父母不为过吧,你竟然句句都随着你夫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骂的一脸懵,“我……” 刚开口,就听薛丞相一面搀扶着老夫人,一面谄媚道:“老夫人,您慢走,千万别磕了碰了!” …… 知道真相的我没有跟皇帝和老夫人一起回府,打听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只知道老夫人将每年缝制的衣裳都送给了皇帝,还亲自下厨为皇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只是我却没能像之前答应她的那样,过去给她打下手。 云逸看着我,若有所思道:“有没有办法证明,老夫人其实并非皇帝生母?” 我和墨棠同时看向他,只见他眸子一亮,思忖道:“比如说滴血认亲!”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实话告诉你,这个真的不准的,大街上抓来一群人,平均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跟你的血能融合。其实并非一定要你的生身父母的。” 云逸眼神灰暗,兴致缺缺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向墨棠,眨眼道:“不过我可以在水里加些东西,让两个人的血无论如何也融不到一处。” 云逸瞬间又亮起了双眼,墨棠立即放下茶杯,沉声道:“不可。若是被查实便是欺君,到时候,咱们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云逸歪着头分析道:“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皇帝,那老夫人她到底是不是……” 我一面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一面不咸不淡的说道:“若说不是吧,她演技也太高超了些。若说是吧,她出现的时间点儿有是那么的恰巧,似乎有一根线就指引我们找上她。” 我一顿,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顺了下去。 第446章 然后才继续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薛丞相的人,那我们此时放过她,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就更拿他没办法了。在加上皇帝对她的情感,若日后他要反咬我们一口,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们在讨论老夫人的时候,皇帝带着薛丞相开始审问地方官吏,并非他又多么的勤政爱民,完全是他要试图证明老夫人的清白。 而事实终归是事实,老夫人的罪证洗脱不掉,按照流程,我们该审问她,逼出幕后主谋薛丞相的。但是皇帝明显不想这样做,易地而处,我也不能够大公无私的审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还是这么一段来之不易,期待已久的亲情。 …… 很快便到了皇帝御审的日子,我还在同周公下棋的时候,便被催命似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一个侍卫跪下来,急言道:“怜玥郡主,皇帝急召您去府衙一趟!” 看他神色紧张,我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切道:“老夫人,一头磕在府衙大门上了!皇帝请您速速去看!” 事急从权,我顾不得梳洗,一披斗篷便随他出了门,不仅是去救命,此时墨棠和云逸应该在府衙啊! 片刻后,我竭力的给老夫人施上针,她悠悠转醒。顿时皇帝脸上就是一喜,而我清楚的很,老夫人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老夫人朝皇帝一笑,皇帝紧紧拉着老夫人的手,喜极而泣。 老夫人一面抚摸着皇帝的脸,一面艰难的问道:“皇上,你已经审过案子了吧?他们一定把所有的罪都推给赵老板了吧,没错,我就是赵老板。” 皇帝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坚决的说道:“不,您不会干这种事儿的!您还是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在……”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的倔强:“不,是我干的!” 老夫人说完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扶着她起身,并拿起她旁边的靠枕掖在她背后,让她舒服些。 皇帝听见她这话,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皇帝忽然情绪激动的朝老夫人问道:“可是为什么啊!您有那么多钱,何必要动赈灾粮款,去发国难财啊!” 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轻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 皇帝一惊,退后了一步。只见老夫人已是泪如雨下,她神情激愤的说道:“先皇他对我公平么?屠苏对我公平么?老天爷又对我公平么?就因为我出身低贱便可任由他们宰割,先皇醉酒,我被他糟蹋,废后知道后恨不得将我打杀了事。后来我有了孩子,他们也要想着法儿的掳了去!”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但她倔强的说道:“我恨,我恨这个世道,我恨屠苏,我恨所有人,我什么也没有,没有,我有的只是金钱,先皇给我的那些个夺走我儿子,补偿给我的金钱,我要用金钱向这个世道报复!” 我心生同情,但眼看着老夫人的脉搏越来越弱,我连忙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到底是谁要您这样做呢?” 老夫人眼睛浑浊的看向皇帝,苦涩道:“他告诉我,只要我这样做了,他便安排你来见我,就认我这个娘!” 忽然老夫人气结,她拍着胸口继续道:“不然,我就只能躲在这个地方,每年为你缝制一件……一件你根本穿不上的衣衫,做一桌子你根本吃不到的好菜!而我,只能望着那衣衫垂泪,一个人吃着那一桌子的菜。” 皇帝红着眼圈,沉声道:“娘啊!”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说道:“娘,我多想听这一声叫啊,我亲生的儿子终于开口管我叫娘了!” “噗……” “老夫人!” “娘!” 忽然,老夫人喷出一口鲜血,我连忙为她施针,企图给她的生命在延上一时三刻。 老夫人摆了摆手,惨淡一笑,她握着皇帝的手竭力说道:“我害死那么多人,死何足惜!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娘活着见儿一面,死而无怨啊!” 老夫人又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梨浅姑娘,你别在忙活了。那个背后之人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为了自己的私心私欲,却还是做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皇帝,明媚一笑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不过我也知足了,甚至我还隐隐的感谢那人。若不是他,我也只能在抱憾中慢慢老去,然后在孤独中一点点的死掉,最后完全腐烂。” “咳……” 老夫人又咳出一口血,她拿起帕子利落的自己擦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花了视线,我不忍的出声道:“老夫人!” 皇帝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轻唤道:“娘!您别说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娘虽是无知妇人,也知道儿子是不能审娘的,那是要遭天谴的。娘在三日前就知道,今日对簿公堂必然难逃一死。况且,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罪过,娘自然不能让你难做!” 皇帝十分动容,拉着老夫人的手泣不成声。老夫人摇头,安详一笑,“不是屠苏律法斩我,是我自己厌恶人世。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对儿子的嘱托,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她一撒手,人便去了。晨光照进来,她躺在儿子的怀里含笑而去了。 …… 老夫人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做的事害死千万百姓和流民,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她。这一次,我们失败了,薛丞相的罪过都被老夫人抗下了,老夫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薛丞相,他倒是一点儿皮毛儿都没伤着。 三日后,老夫人下葬,皇帝回京。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告于段落了,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端。各种风言风语穿回京城,屠苏动荡,真假生母闹得沸沸扬扬,百姓议论纷纷。 第447章 太后娘娘十分不悦,皇帝更是因为此时对墨棠心生怨怼。 眼看着又要到给皇后施针的日子了,我便请旨入宫,给皇后娘娘看病之余,也好打探一下风声。今日眼皮跳个不停,睡得很不踏实,便早起出了门,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百官上朝的大殿附近。 殿内,太后娘娘再次为顾城那个死前的真假生母雷霆震怒,私心上讲,她大概也是为了薛丞相吧! 太后娘娘一扔手上的珠串,朝墨棠和云逸喝道:“说,是不是你制造的谣言,引得朝野动荡!” 我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薛丞相布下的局,他将我们引去,讲所以罪责推到老夫人头上,再利用老夫人的死激化皇帝与太后的矛盾,还有粉碎皇帝对墨棠的信任。 同时,他还利用了太后对他的感情,他想凭此反扳一局。 墨棠百口莫辩,被抓到的造谣者偏偏归墨棠管辖,这俩造谣者一被抓便立刻认罪,虽句句为墨棠辩驳,却字字将他推入深渊。整个案件有是他在全权负责,他由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 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 第448章 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忽然,与我紧紧相拥的墨棠艰难的出声,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不会怪你的。” 墨棠将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哽咽道:“我知道,所以更难受!”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如今都化做笨口拙舌,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此时的自己…… 天空忽然掉起了雨点,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我的眼里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 我感谢这场雨,是它,让我们没有那么狼狈。 三日后,君府,黄昏。 我拉着她的手尽力掩饰道:“晴雪你听我说,他只是……” 晴雪一面收拾包裹,一面执拗的说道:“梨浅,你别说,我都知道,这一定是他为了躲避我又逃走了,我这就把他找回来给你们看……” 我终于绷不住了,一把夺过她的包裹往床上就是一扔,声色俱下的朝他吼道:“晴雪,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好吗?” 晴雪也红着眼圈,抓住我的胳膊咆哮道:“杜梨浅,易地而处,若这次是君墨棠,难道你会在原地干等着么?” 她着一句话瞬间让我哑口无言,再没了声响。我心中暗道:若易地而处,我会找,拼了命也会去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像救人,可能就不活还背上骂名,但若是不救,我,悔恨终生。 我捂着嘴,扶着桌子坐了下去。瞬间心疼的要命,心疼云逸,也更心疼她。 晴雪吼完那几句几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她瘫坐在我身边,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这样……但是梨浅……你懂的是不是,你懂的……” 说着,她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一齐抱头痛苦,语无伦次的骂皇帝,骂太后,骂薛丞相…… 一个时辰后,我帮她收拾行囊,又将从墨棠那儿得到的有关云逸的消息告诉她。晴雪吸着鼻子,我俩又和好如初,其实我早有计划去找云逸。 我从杜若手中取来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些小额的银票,还有散碎的碎银……” 晴雪迟疑道:“这……” 我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只是出门在外碎银用着安全些。这里面还有一些防身的毒药和迷药,还有一些日用的药物……” 晴雪扯了扯嘴角,一面哭一面笑道:“梨浅,你这也太贴心了吧!真不枉费本小姐疼你一场!” 我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佯怒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你这样子真是丑死了!” 晴雪躲过,背着我摸了摸眼泪道:“哎呀,杜梨浅,你真是讨厌死了!人家心里难过,还欺负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虽生命无碍,但是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 晴雪立即打断我,摇头晃脑道:“他虽生的好看,又身娇肉嫩的,但也是个男子啊!就该受些波折,再说啊,本姑娘不是这就去了么!” 她转头看向我,朝我一伸手,说道:“梨浅大人,赏小的几本医术呗,那种接骨包扎的,比较简单有效,又治疗不死人的就成!” 看她一脸狡黠,我逼近着妮子调侃道:“你确定,你不是揩油去了?” 瞬间晴雪就笑的一脸娇羞,含糊的说道:“如若有,那也是顺道为之,顺道为之啦!” 我捂着脸,有些无可奈何,在心底为远在千里的云逸默默哀叹,不赖我,这个它真不赖我…… 转眼,从盛夏便入了秋,早晚已经见凉。晴雪也走了两月有余,一共来过两封信,最后一封,大概是在一月前。她说找到云逸,报了平安后,便再无音信。 在然后,墨棠手下的探子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若不是有晴雪的平安信,我恐怕早就耐不住性子出门找去了…… 经上次一事,皇帝和太后对墨棠的明升暗降,我们倒是乐得自在,正好偷闲下来,还出门郊游几次。当然,对薛丞相的监视墨棠从未放松,我也去宫中以看萧太妃的名义经常的打探消息。 梨花坊也被我做的有声有色,成了京城富贵太太的专享。皇后娘娘余毒已清,正在悄悄备孕,抛出对皇后的感激不说,能够跟皇帝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那我真是太痛快了。 薛丞相自上次一事后,洋洋得意,丝毫不知收敛。做事也越发的嚣张,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全,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唯一另我怀疑的就是那个曾经扮猪吃虎的皇帝,我怀疑他是不是扮久了真成猪了,不仅放任不管,还越发的捧着他,仿佛真的畏惧了他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出神?” 第449章 我一回神儿,只见墨棠从里间走进来,刚洗过澡,脸色粉粉的,发尖儿湿湿的垂在肩膀上。 墨棠坐下,看着我疑惑道:“问你话,你笑什么?” 我花痴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真是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墨棠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接话。我狐疑的走过去,靠在他怀里问道:“怎的,夫君这次笑话我没出息了?” 墨棠一面抚摸着我的发尾,一面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你虽然好色,好在好的也是我的色。你有时候贪点儿小财,好在贪的也是我的财。没事儿,没事儿!” “夫君,你说的好有道理奥!” 我仰起头,抱着他的胳膊连连点头。 我一顿,忽然想起一直集聚与心的疑问,“夫君,你说,皇帝他会不会是傻了啊!薛丞相,他……” “嘘……” 墨棠将食指搭在我的唇上,我狡黠一笑,张嘴就是一舔。瞬间,他就耳根通红,别别扭扭的了。 墨棠收回手指,羞怯的低声说道:“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二皇子容睿,已经从南疆逃了出来,投奔别国了……现在在南疆的那个人,这是他的替身……” 我一愣,正色道:“你是说,那个曾经逼宫,并且害死先太子的二皇子?” 墨棠点了点头,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略一思忖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叛逃……也许跟薛丞相有关?”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确定,但是皇帝,他似乎正暗中计划着什么。据推测是关于薛丞相,或者说关于二皇子的!总之,这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我拄着下巴点了点头,毫无忌惮的说道:“那个腹黑骚包皇帝,果然是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墨棠:“……” 真是苍天有眼啊!近日,皇帝患了牙痛病,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大概是他身边的太医都不太得力的缘故,皇帝几次下旨宣召于我。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甘心进宫为他诊病? 梨花坊我都不顾了,直接在君府里的装起了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彻底做起了大家闺秀。作为一个优秀的医师来说,装病自然是手到擒来。 最近因为一些私事儿,墨棠都要深夜回来。我干脆在院子里支起一个摇椅,我躺在里面晃晃悠悠的吃着冰镇果子,杜若在我身边帮我扇着扇子。我一闭眼睛就能想象着皇帝捂着腮,坐立不安的样子,当真心里暗爽得不能自己。 “当当当……”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身边的杜若停下扇风,看着大门疑惑道:“哎,谁啊,这么晚了!” “哎,这大晚上的,谁敲错门了吧!我瞧瞧去。” 成天闲着也不是个事,我起身,打算趁天黑起来走走。 杜若放下扇子,积极道:“夫人,我去吧!” 我一摆手,连连拒绝道:“我躺了一天了累死了,再不动动真病了,这点儿小事儿,你就别跟我抢了!这个你拿着吃!” 说着,我便将手里的水果冰碗递给她。 走到门口,君起刚出来便被我打发了,我大辣辣的朝门外问道:“谁,说话!” “本宫!” 我一愣,狐疑道:“谁?” 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低低的答道:“怜玥郡主,是皇后娘娘啊!” “你是碧儿!真是皇后娘娘!” 说着,我便吩咐君起开了门,紧接着我便朝皇后娘娘俯身施礼道:“梨浅,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娘娘虚扶住我的手,轻声道:“免了,话不多说!” 我立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哪里料到,她转头朝后面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娇子抬进来!” 只见一顶深色小轿便由四人轻手轻脚的抬了进来,看那四人的脚步,怕是都着不浅的功夫底子的。我一扫外面,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立刻关上了门。 看着院子中刚停稳的那顶娇子,我狐疑道:“娘娘,不知这是……” 皇后娘娘一笑,答道:“一位病人!” “哦……啊!” 我刚点头,那人便从娇子里应声而出。我凑近碧儿,揉了揉眼睛,小说问道:“难道这是皇帝的替身,着实是像啊……” 碧儿一笑,朝着那“替身”便施一礼,恭敬道:“碧儿给皇上请安!” 我一愣,顿时眼角抽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道:“皇……皇上,梨浅给您请安了,您万福金安啊!” 皇帝带着他那奸诈的笑容亦步亦趋的朝我走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看见朕,你似乎很惊讶啊!怎么,看见朕,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捂着胸口故作镇定,打算糊弄了事,虚弱的说道:“没,没啊!臣的心口突然好痛,痛得就要晕倒了……” 皇帝一笑,轻飘飘的说道:“晕,你尽管晕,要是晕倒的话,正好方便接近宫里治疗!” 我一愣,快要贴地的屁股立即弹了回来,学轻功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心虚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尴尬的讪笑道:“怎么会呢!臣只是看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一齐来到寒舍,心中实在是激动难耐,所以……” 这时后,皇后朝我歉意一笑,然后看向皇帝说道:“既如此,臣妾便在偏殿等皇上!” 皇帝微微颔首,算是默认。我心中暗叹:皇后娘娘待我是好,但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啊,哎!怪不得谁,到底是我自己轻敌了啊! 皇帝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了正厅,一面走一面朝后面愣住的说道:“梨浅,你进来,朕问你话!” “哦,好!” 我一个激灵,赶紧小心跟上。 “梨浅,叩拜皇上!” 皇帝刚坐,我低身便要拜,多些礼数总不会错。 “你起来吧,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谢皇上!” 我直接起身,站的笔直,对于接下来他要的话,我是好奇的。 皇帝拉着长音儿,玩味的说道:“皇妹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第450章 我心里一惊,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每次喊皇妹,那准没好事!我只好以不便应万变,俯首讪笑着答道:“皇上,您不是也还没睡呢吗?” 皇帝叹了口气,委屈道:“皇妹啊,朕不易啊!臣子或者宫里那些人想拍朕的马屁,拍朕一个人就尽够了!当然,还有人阳奉阴违的……” “梨浅不敢!” 随着他那杳有深意的目光,我就是一抖,吓了一跳。 “不过……你别怕,这次朕没说皇妹你!” 我扯了扯嘴角,此刻真不知该作何表情才不算失礼。 他一顿,再次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朕难啊,真要拍全国百姓的马屁,才能当这个皇帝啊!若是哪一个没拍好,就得挨骂!” 我正连连点头,准备附和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我,“你,骂过朕没有啊?” 我一激灵连忙由点头便摇头,生怕摇少了没命。我打着马虎眼说道:“皇上,您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还穿这么一身也行者之衣,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坐着轿子来,说的又是这么不着调的话,梨浅实在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的错觉,只听皇帝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不穿成这样,我能进的来么!” 我懵懂的抬头,狐疑道:“什么?皇上您说什么?” 只见皇帝忽然就抬起头来,飞来一记眼刀怒道:“你骂过没有啊?” 我抿了一下嘴,试探的问道:“那……心里想着算不算?” 皇帝一弹杯盖儿,似笑非笑的道:“你说,算不算啊!” 我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一面在心中期盼墨棠能快些回来,一面斟酌着回答道:“要是臣心里想的也算的话,那……臣没骂过!” 说罢,我便将拍着胸脯的手放了下来。 皇帝睨视着我,冷哼道:“哼!量你骂过了也不敢说!” 我垂下头,不置可否,左右是争辩无益。皇帝一顿,继续自顾自的发着牢骚:“朕每想至此啊,都很委屈啊,委屈!” 我连连点头,讪笑着附和道:“对,委屈,您委屈是应该的!” 说着我有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正翘着二郎腿品茶他问道:“陛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不会是为了跟臣抱委屈的吧?您这究竟……” 皇帝敲了一下桌子,冷哼道:“看病啊!刚用冰消肿,你还不快过来!” 我一愣,对这一变故有些缓不过来。我一面快步走过去,一面看着他狐疑道:“那您方才还……讲那么多……” 皇帝横眉冷对,张嘴喷着热气,含糊不清道:“你管我!究竟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杜梨浅,别以为朕有求与你,你就可以在这儿放肆!” 我掩住鼻子,躲开一点,低声道:“皇上,方才您饮酒了?” 皇帝半眯着眼睛,怒吼道:“怎的?难道还不行,杜梨浅,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啥你说了算!不过这玩意儿冻成冰,含在嘴里止痛还凑合!” 我嫌弃的坐远一些,点头道:“行,您说什么都对!” 皇帝一扔茶杯盖子,告诉吟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气的想锤他,看在他是皇帝,又是皇后领来的份儿上,我强行忍住了。心中暗骂道:没本事喝酒,添酒就倒的体质,你解个屁忧啊! 我咬牙发力,直接将银针扎在他两手的虎口上。 “啊……” 斯斯文文的皇帝张嘴便叫,吓得我立刻将手边的纱布卷塞在他口里。 “皇上?” 屋顶上的那四个侍卫果然是厉害,瞬间便凑了过来,敲门问道。 我摆了摆手,敷衍道:“没事没事,你们皇帝受不了疼,喊了一下!” 皇帝本来会武功的,但奈何他醉酒了,我又是用针的行家,这一针下去,他便立即清醒了一半儿。 一个侍卫低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进来?” 我狡黠一笑,朝门外喊道:“你们确定,要看皇上最狼狈的一面?” 瞬间,那即将踏进来的脚便撤了回去。哪里料到这时候皇帝却不干了,“啊呸……”他牟足力气将口中的纱布卷吐了出来。 眼色清明,我刚想告罪,就听见他笑吟吟的说道:“有一件事朕必须先告诉你,否则,朕可不敢让你给朕看病……朕怕死!” 我抖着嘴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帝朝门外喊道:“儒风,你进来!” 紧接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屈膝抱拳,沉声道:“臣在!” “这是……” 我看了看他,又看看了眼皇帝,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走上前去,看看他的脸,可曾相熟?” 我狐疑的走了过去,待看清他的脸时便是一惊,讶异道:“你是……枫林晚?”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本就是皇上的近位,所以,那时候是皇帝安排你……” 那换做儒风的近卫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绕着他转了一圈,狐疑道:“你……还会唱戏?” 他一点头,沉声答道:“会一些,让郡主见笑了!” 我指着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惊叫道:“对,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被吓晕时候好像听见过!” 他腼腆一笑,点头道:“没错,那也是儒风!郡主好记性!” 我几步走到晕晕乎乎的皇帝面前,好奇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奶娘真是假的?而且您一早就知道?” “嘿嘿……” 皇帝拄着腮帮子,一面傻笑,一面嘟囔道:“假的,都是假的,不过即使是假的朕也舍不得她死,毕竟她确确实实把朕当儿子的!奶娘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对朕这样好了……都是马屁,都是狗屎……都是畏惧和奉承……” 我听了个大概,虽然还想在知道的清楚一些,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我话锋一转,徐徐善诱道:“那……那云逸,萧云逸,他现在在哪儿?您怎么处置他了?” 皇帝一笑,眼里三分清明,七分痴傻的朝我摆手道:“这个朕不能告诉你,等你给朕治好牙痛,在说!这是……秘密!” 第451章 我无力的摇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上您可是金口玉言,儒风可在这儿听着呢!” 儒风:“……” 忽然,皇帝一拍桌子,冷哼道:“杜梨浅,你大胆,你怎么还不给朕治病?朕牙疼!” 我:“……” 左思右想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这皇后都能把皇帝带来,儒风本就是皇上的人,要反水的话岂不是比翻书还快。 我略一思忖,起身道:“皇上,您稍等,我这就去取些治疗的器物!” 皇帝一挥手,颇为不耐烦道:“去……慢点跟头驴一样!” 我:“……” 我转身即将卖出门槛的脚一抖,一个趔趄。什么个玩意儿,醉酒比不醉还…… 很快,我从隔壁耳房中取来了笔墨纸砚,一字一句的写到:若杜氏梨浅治好朕牙疾,将告知其萧云逸现在所在位置,以此为据…… 我一面写,一面读,皇帝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打断,“应该这样写,你那个太不正规了,真是没文化!杜梨浅,你读过书没有!真是笨死了,重写!对……这样还差不多,这样才严谨……” 听得儒风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几次想起身离开,又觉得没有皇帝的旨意,如此实在是不妥。 于是,他便就这样半屈膝的看着我在皇帝的指挥下,不断的写圣旨。大概写个三四遍,皇帝方才满意。 吹干墨痕,我才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玉玺啊!就像当官没官印,写完了也没用,不生效啊! 我看了看皇帝的手指,又看了口手边不远处的银针。 “咦!不行,不行!” 我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作死的想法甩出脑海。 以皇帝记仇的心性,这要是就醒知道我算计他不成,还让他出了血,那还不得想着法儿的往死里整我?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哎,这也不行,我怕疼!” 我叹了口气,这眼看这就大功告成了,若此时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我一面思索,一面眼神儿乱飘,忽然就飘到了跪在地上的儒风身上。 我一手拿着银针,一手顺了个皇帝手边的茶杯盖子,笑嘻嘻的朝着不远处的儒风走去。 四目相对,儒风就是一抖,看着我胆战心惊的问道:“郡主,您……您想干嘛?” 我笑的一脸和善,不停的比划道:“你别怕,我就要就要那么一丢丢……” “哎!” 说罢,我眼疾手快的朝着他手指便刺了下去,他轻叹一声,身体本能就要躲开之时,我急声威胁道:“不用你的,那我就只能用皇上的了!” 果然,一听“皇上”俩字儿,他不在躲了,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朝他指头肚上刺了下去,然后又被我捏着手指挤了三五滴血在茶杯盖儿,方才罢休。 最后,我几步走到皇帝身边,将他的食指放在茶杯盖里蘸了一下,狠狠的按在了我方才写的圣旨上,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 “咚咚……” 打更声想去,此时已是子时。墨棠还没回来,我已经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在儒风惊悚的眼神中开始给皇帝施针。 “浅浅,你怎么样?皇上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棠出现在我身后,还将一件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一个起身,激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墨棠,你可算回来了!等你等的我都等困了!” “唔……” 皇帝请哼一声,儒风下了一跳,喊道:“郡主,你的针……” 我这才后知后觉,回头将那跟针拔出来些许,然后漫不经心道:“哦,对不起,梨浅有罪!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扎重了一些!皇上,您见谅哈!” 儒风:“……” 墨棠宠溺的一刮我的鼻子,柔声问道:“还要多久,我陪你!” 我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答道:“很快,不到半刻钟头便好!毕竟,跟夫君一起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儒风:“……” 墨棠揉了揉我的碎发,勾唇轻笑:“你啊你,外人还在这儿呢?” 我转头看向儒风,调笑道:“儒风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儒风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点了点头:“是” 紧接着,我双手施针,最后一面施针一面拔针,给儒风看的是烟花缭乱。 片刻后,我一面收拾银针,一面朝呆掉的儒风催促道:“完事了,大功告成!把你柱子抬回去吧!” 儒风这才站起身,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又转头朝我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郡主,如此是否有些草率?方才,您那么细致……” 我歪着头,狐疑道:“细致?我方才闭着眼睛施针,你管那叫做细致?你是不是对细致,有什么误解?” 儒风咽了一下口水,晦涩道:“确实是在下用词不当,是那么从容,比如说,一刻钟您才下三根针……” 我恍然大悟,直接问道:“哦!你是说我之前慢,后来为啥这么快是吧?” 儒风一点头,如卸重负道:“正是。” 我摇了摇头,毒舌道:“那叫龟速,超慢的好吧!还从容,细致呢!哎,你们主子老说别人没文化,我看他应当先培养下手下的文化程度!” 儒风:“……” 儒风一脸丧气的扶着皇帝出了门,我追上去,“哦,对了儒风,我还没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呢!” 在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儿中,我一摊开手,一脸坦诚的说道:“我本来就可以很快,一刻钟搞定啊!最开始之所以那么慢,当然是因为我要等我夫君嘛!做完了又没别的事儿,很无聊的!给皇帝施针,提神儿!” 儒风:“……” 儒风生无可恋的扶着皇帝,就那么亦步亦趋的朝着皇帝来时坐的轿子走去。我几步上去,不放心的嘱托道:“儒风,待你家主子清醒了,可千万别忘了提醒你家主子,方才写的那道圣旨哈!那上面可是凝集着你的鲜血,别忘了哈!” 儒风:“……” 儒风一顿,他回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结果脚步不稳,险些栽倒! 第452章 我心中暗笑,朝他摆手喊道:“哎!儒风,月黑风高的,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墨棠拉着我的手,半是宠溺半是责怪的说道:“好了,你别再欺负人家了!” 我朝他眨着眼睛,笑的一脸暧昧,往他怀里一钻,低低的调侃道:“不欺负人家,欺负你,专门欺负你!夫君看看你,又吃醋了不是,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 墨棠:“……” 墨棠凑近我嗅了下,狐疑道:“你这也没喝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我推开他,蹦跳着朝卧房走去,并回头朝他笑嘻嘻的说道:“有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幸福的人儿,自然是想醉便醉!墨棠,你知道么? 这是几个月来我得到最好的消息了,云逸他没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在见到他了!我们都不用在担心内疚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墨棠快步赶上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问道:“你可是方才从皇上那儿,知道了什么?” 我笑嘻嘻的摸了他一把,赞叹道:“夫君就是聪明!”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口,墨棠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道:“那……云逸,他,他……” “嘘……” 我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低一些,但还是没办法将食指搭在他的唇上。干脆一摸他的喉结,出声调笑道:“这大晚上的,在我们卧房里讨论他?夫君,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么?晴雪会恨死我们的吧!我觉得,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哎!” 墨棠捉住我正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仍是不死心的追问道:“但是,云逸他……” 我伸手掩住他的唇,一指勾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夫君想知道啊,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唔……” 一室旖旎,不可说也…… 次日,我递了拜贴进宫先探了探皇后娘娘的口风,确定皇上牙痛症已经大好后,这才带着昨日那张圣旨到御书房求见。 我暗示了半天,但皇帝却打着马虎眼要不就只字不提,就在我要破釜沉舟的问个明白时,皇帝才松口提及。他说,云逸所在的地点还是不能告知我,但是却可以直接带我过去跟云逸见上一面。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大半,也不敢在做奢求。倒是唯恐这阴晴不定的皇帝反悔,我立刻谢恩赶回君府。 更深夜半,皇帝的近卫来到君府接我和墨棠,他们带了一个特制的马车。我和墨棠进去后,听不见外面也看不见外面,还需要我们将眼睛蒙上。皇帝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么怕我们记住路线,知道位置。 本来满腹的牢骚,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云逸,也就不在意这些了。我和墨棠高高兴兴上了车,关门后,只能通过它颠簸我的程度感觉到马车驾驶的很快。 皇帝的近卫在一旁,我和墨棠也没敢怎么讲话,我生怕不注意就讲出对皇帝大不敬的言辞。到时候若是经过这些近卫在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靠在墨棠身侧,拉着他的手,随着马车的颠簸,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郡主,郡马爷,请下车!” “浅浅,醒醒!我们到了!” 我在睁眼时,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取下了,近卫已经下车。我起身,扶着墨棠的胳膊也下了车。 我揉着眼睛,抱着墨棠的胳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墨棠看向那近卫,他一点头,估计道:“寅时未过,郡主,郡马爷辛苦了!二位请随我来!” 天还未大亮,秋天的早上凉凉的,下起了一片大雾。墨棠将斗篷披在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的拉着他胳膊跟着那近卫继续往前走。 那近卫忽然回头,朝我二人询问道:“郡主和郡马爷要先稍作休息,还是直接见……” “直接见!” “现在就见云逸!”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那近卫一笑,摇了摇头,到没说什么,快步在前带路,经过了一个有一个帐子,最后走到一个帐子前,那近卫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云逸他就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懵懵亮了,我和墨棠刚打算开口询问,在进去的的时候,帐子里面穿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们也不好冒然进去,便驻足在账门口等待。 忽然云逸的声音想起,只听他打着哈欠,不满的嘟囔道:“可以不带么?这个我带了不舒服哎!” 我和墨棠相视一愣,曾经墨棠担心有损我身体,从古书上看见过羊肠避孕法…… 随即,晴雪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见她对云逸轻声的哄道:“乖,咱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不带了!” 我一惊,和墨棠面面相觑,真是不敢进去了,反而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二人,这两三个月竟发展的如此快么? 我们正猜测时,云逸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只听他十分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这个比较勒得慌,有没有大一号的。”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眼里的意味分明的时候,忽然传出晴雪勃然大怒的吼声:“滚!头盔都是统一配置的,谁让你一直不锻炼,身体那么弱,结果过敏肿了脸!你不乐意的话,我把鞋垫借给你用,看看吴统领罚不罚你!” 我:“……” 墨棠:“……” 我凑近墨棠,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方才想什么呢?” 墨棠摸了下鼻子,转过身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我一抹他耳垂,揶揄道:“那你躲那么远干嘛!耳朵红什么?” 墨棠躲了躲,轻咳道:“咳……夫人,你别闹!” 这时候,大概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云逸和晴雪。云逸一打帘子,露出个头,紧接着惊叫出声:“表哥,小梨浅,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这二货还像模像样的伸手擦了擦眼睛,晴雪听见他的话,也走了出来。见我愣了一下神儿,便飞快的朝我跑过来。 第453章 我俩抱在一起,只听她哽咽道:“梨浅,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云逸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你们啊!” 晴雪放开我,走到云逸身前,朝着他的手腕便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挑眉朝云逸问道:“这当然是真的,就问你疼不疼!” 云逸跳着脚打开晴雪的手,夸张的龇牙咧嘴道:“嘶……疼!疼死了!疯丫头,你轻点!” 我和墨棠摇头轻笑,云逸还是那个活宝,真是一点儿没变。若说变化也有,便黑了,也结实一些了,脸确实肿了一些。 云逸不甘心被我们平白看了笑话,张开双臂朝我跑了过来,喊道:“小梨浅,你一定好想我的,对不对!” 忽然,墨棠挡在我前面,拦住云逸那一怀拥抱,眨着眼睛打趣道:“她不想!” 只见云逸在墨棠胸口撞了个结实,他抬起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本来后面点头的我,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云逸可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啊! 忽然,传来打更的声音。这是卯时了,云逸顿时就严肃起来,“我要去集合了,你们……” 这时候,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朝我们行礼后看向云逸,正色道:“今日吴统领准你一天假,你好生陪郡主,郡马爷!” 待那小兵走后云逸立刻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你们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晴雪拉着我的手,朝着想入非非的云逸冷哼道:“切,美得你!我们梨浅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老看你呢!” 一刻钟后,云逸换了寻常衣服带着我和墨棠还有晴雪一同到一个帐子里面用早饭。此时天已大亮,帐子附近倒是有湖,不过四面都是风沙,环境尤为恶劣。 桌子上有窝头、稀粥、咸菜干、最好的就是每人一个水煮蛋。我和墨棠就用了一点儿,而大少爷出身的云逸竟然呼哧呼哧的吃了一大碗。我和墨棠面面相觑,云逸这家伙舌头可是刁钻的很,平时这可是看也不看的。 云逸一抹嘴,看着墨棠哀叹道:“表哥,你们要是带点儿肉来就好了,我已经三月没吃过肉了!让我闻闻肉味儿也好啊!”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此地真的这么贫穷艰苦吗?训练士兵,也不能连个肉汤都没有吧?那还哪里有力气! 晴雪走进来打断他,拉着我的手笑道:“梨浅,有一件他的事儿,我必须跟你们讲!我现在都觉得好笑!” “别……别说……” 我刚要点头,就见云逸站起来朝晴雪紧张的摆手,同时脸色窘的通红。 看见她俩的模样,我倒是大为好奇,转头看向晴雪,兴致勃勃。 晴雪声情并茂的开始吐槽道:“前几天这儿新来了个统领,姓吴。他,被之前的统领叫去训话,他一进去就屁颠屁颠的挨个打招呼!刘统领好!李统领好……” 晴雪一顿,继续学道:“这时候,有一个新来的统领转过身来,看向云逸,他打趣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晴雪立即又变成憨憨的模样,说道:“只听云逸他傻乎乎的说道,我不认识啊!” 晴雪捋了捋莫须有的胡子,沉声道:“然后,那统领一捋胡须,故作姿态的朝云逸说道,那我提示你一下,口,天。” 晴雪马上就要憋不住笑,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猜,他着二货说什么?” 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猜测道:“看你的表情,肯定不是‘吴’。” 云逸直接挡在晴雪面前,干脆主动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当时脑袋一抽,试探的问了句吞统领!哈哈哈……行了吧,你无聊不无聊!真是烦死了!” “噗嗤……” 我没忍住,墨棠他也莞尔一笑。 晴雪继续揶揄道:“当时屋里一片爆笑,那个被他换做吞统领的历时就黑了脸,结果他被那个吞统领啊,派出去日光下罚站!这货也是皮娇肉嫩,才晒一刻钟就过敏了,喝药不能吃肉,那个吞统领便借机会停了他的肉!” “哦,原来如此!”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我俩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云逸不是我想的脸晒黑了,而是涂了一层薄薄药膏,因为肿所以才有了今早那一段对话,“勒得慌……” 云逸挠了挠头,有些窘迫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 我和墨棠点点头,这时候晴雪插话道:“日天太晒,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于是,我和云逸,墨棠三人到了外面沙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的就是此种风光了吧! “这是?”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挑着桶从我身前走过,我好奇看向云逸。 云逸点头答道:“哦,这个啊,是糯米糊糊!之前我也挑过,修城墙用的。” 说着他一伸手指向不远的城墙,自豪道:“这城墙的原料都是就地取材,一层砂石加一层芦苇,或是红柳,胡杨,罗布麻,层层叠压而成。这糯米糊糊可以粘连一起,这样城里风沙就会小很多!” 我走上前摸了一把,疑惑道:“可是,加了糯米就不会遭到虫驻么?” 云逸摆了下手,赞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所以我们还会在里面加点鹤顶红,防虫。” 我学着他曾经的样子给他一个大拇指,揶揄道:“不错嘛,我们云逸越来越有文化了!” 云逸竟然还有些害羞的摇了摇头,墨棠莞尔一笑开口问道:“皇上他似乎有意这样做,你知道……” 云逸点了点头,晦涩道:“确实如此,本来是薛丞相押送我,但是半路我就被皇帝的人掉了包,蒙面带到了这里,过了几天晴雪也被带了来。” 我好奇的问道:“那具体的,你知道多少?” 云逸摆了下手,环顾四周发现无人靠近才低声道:“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大多都是皇帝的亲信,或者像我一样掉包来这儿的, 第454章 皇上似乎在筹谋什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战争……” 这时两个士兵路过,云逸立刻高声道:“平时我们也回去城中务农,建城墙,还会大大军体拳,看看我是不是结实多了……” 我和墨棠立刻会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自然的附和他。待那两个士兵走远,我们才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 回到营帐之前,云逸还带我们看了沙漠特有的植物,仙人掌等多刺的植物,还有一些这边特色水果。 只是他只顾着说话,一不小心就歪着身子掉了进去。 他“啊……”了一下,便立刻弹了出来,此时他手里拿着两颗特有的果子打算给我们尝鲜。 我接过果子,关切道:“云逸,你……没事吧!” 云逸摇了摇头,一脸不在乎道:“没事,小爷我能有什么事儿!摘个果子那是手到擒来!” 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发炎热,我们便往回走。到了营帐后,晴雪接过那两个果子要去处理了,我们喝茶聊天。 奇怪的事情来了,云逸刚坐下,就哼了一声,快速弹了起来。 墨棠看着他疑惑道:“你果真没什么事儿么?” “没,没有……” 云逸连连摇头,有些窘迫不安。紧接着,我们便看着云逸在方才坐过的长凳上仔细找着什么,半天未果。 就在这时候,晴雪走进来,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并朝我和墨棠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快尝尝看,这果子多汁又解暑!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呢!” 此刻,我早将云逸的奇怪举动抛之脑后,拿起一块儿便尝了起来。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 一天的时光稍纵即逝,入夜十分,我们同云逸和晴雪告别后,便再次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人还没走便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相聚。 天亮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君府。自从几月前云逸顶罪被充军,墨棠也少了不少政务,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正好看到墨棠在一旁看书,一切甚是美好。 “咚咚咚……” 敲门声后,紧接着是杜可爱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试探的问道:“夫人,您醒了么?” 我起身,慵懒的靠着枕头,随口答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杜可爱端着肉粥,酥饼和小菜的托盘进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她服侍我洗漱完毕后,确迟迟不肯离开。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有事情对我说?” 杜可爱看了一眼墨棠,又看了眼我,吞吞吐吐的,墨棠立即会意,走进里间,并关上门。 而门刚关上,就见杜可爱施了一个大礼,我下了一跳,刚要问她,就见她抬起头很坚定是说道:“感谢郡主对奴婢的厚爱,但是奴婢还是要跟您辞行,我……” 我站起身,猜测道:“你还是要回薛丞相府里!” 她一愣,惊讶与我这么快就想到,随即也了然了,她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来的婆子养病去了,丞相府在招粗使丫鬟,我想……” 我摆了摆手,打断她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对我心中失望,你觉得萧云逸的事儿会让我恨死薛丞相,却不成想我们这样的不中用,还不争气,随遇而安的听之任之,放任薛丞相做强做大!” 杜可爱听见我的话一惊,连连反驳道:“奴婢没有这样讲!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郡主真是误会奴婢了!” 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见我如此不作为,丞相越发的如日中天,你便越发不安,所以想自己单干,去丞相府找证据。 第455章 你说是与不是?” 杜可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拿起去桌上的樱桃扔进嘴里,自信满满道:“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的道理,想必你是懂的,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在府中安心等着,不出俩月,定见分晓!” 杜可爱一愣,急切道:“容奴婢斗胆一问,郡主和郡马爷可是掌握了证据?究竟是何事可一举扳倒薛丞相呢?” 我一面用饭,朝她一面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不信任我,我理解,所以我从不问你非要扳倒丞相府的秘密。 所以,这如此机密之事,你觉得我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么?” 杜可爱转忧为喜,连连点头道:“是奴婢大意了!既然郡主这样说了,那奴婢安心等着便是!” “好” 我点了点头,只见杜可爱出门的步子都多了几分轻盈。 墨棠推门出来,坐在我对面,顺手还帮我盛了碗粥。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墨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首先为夫觉得,夫人你推测的没错。而且这套说辞也可以稳定住她,免得她枉送了性命不是吗?” 我放下筷子,眨着星星眼崇拜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真是好懂我啊!” “咳咳……” 他耳根一粉,轻咳两声做掩饰。然后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收潋滟为徒弟,当时猜测那孕妇与面摊摊主的关系时,你的那套说辞我还记得,当时你也是顺手就帮了她一把!” 我狡黠一笑,佯装懵懂的问道:“哦?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由于墨棠害羞,根本不敢看我,所以自然也看不到我满眼的调侃,他略微思忖,便认真的答道:“当时你说……” 我见目的得逞,一扔筷子,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两手板正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这才一脸得意的说道:“夫君记得这样清楚啊!是不是那时候,夫君你就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墨棠一乐,捏着我的脸颊无语道:“夫人的脸皮,如今还真是越发的精进了!” 我干脆凑过去,拱手道:“多谢夫君夸奖!” …… 转眼又过了半月,薛丞相越发的肆无忌惮。而我和墨棠倒是悠闲自在,皇帝放任他总有用处,我们只要安心在家等着看好戏便是。 墨棠烧了来信,转头看向我,低声道:“据探子回报,薛丞相可能与二皇子有勾结。” 我狐疑的问道:“不会吧?在屠苏,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后娘娘也对他……再说了,他女儿薛凝儿如今又是皇帝的宠妃,他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勾结二皇子呢?” 墨棠摇了摇头,思忖道:“他不过是想两面发财,都不得罪罢了!”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道:“可是二皇子出逃的消息那么隐秘,他又怎么会?” 墨棠眼神儿一暗,大胆的猜测道:“若是,有人从中牵线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谁会有这……” 忽然,我俩对视一眼,用口型无声道:“皇帝!” 是啊,在屠苏有这么大本事,又铺这么大局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了。 从云逸被送走,皇帝牙痛症给我看了儒风,他就是那个引领我们找奶娘的枫林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自导自演,我们百般努力却皆为棋子,只有皇帝才是那个最终布局之人。 我拄着腮帮子,眉头都皱成一簇,自言自语道:“可是皇帝目的何在啊?二皇子要是杀回来,可是对他百害无一利啊!” 墨棠亦是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以皇帝的深沉心思,不到最后一刻,怕是难以估量。” 我摇了摇头,十分困惑道:“可是为什么是云逸呢?皇帝又是要他去做什么呢?” 墨棠低垂着双眸,沉声道:“一定会是云逸,皇帝看中的便是他与我们的情义。只要云逸在皇帝手上一天,我们就绝不敢反叛。” 我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我们都由中立的身份转换成了皇帝的人。他从奶娘案件开始就已经开始盘算,那时候他就把我们都安排好了!这鬼皇帝,还真是狡诈!” 墨棠点了点头,那茶杯盖拨开茶叶,低声道:“奶娘一事,薛丞相、皇帝、我们都在布局。 我们想通过这事抓到薛丞相贪污证据好一举扳倒薛丞相,薛丞相则将计就计把之前就安排好的保命牌‘奶娘’打了出来,把所有罪过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继续说道:“而我们的那位皇帝就更厉害了。不过三日,‘奶娘’之事便天下皆知,这怕是少不得皇帝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这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若薛丞相赢,那么他便顺势将云逸送走,像如今这样。若我们能赢,那他也会从中斡旋,想办法维护薛丞相。毕竟,薛丞相与皇帝还有用处,只是究竟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 墨棠拉过我的手,宠溺一笑,低吟道:“想不通咱们就别想,反正谜底总会揭晓。夫人已经够聪明了,不用在努力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仰头道:“一切都听夫君的!像现在这样真好,我好舍不得你啊!” 墨棠低头,朝我魅惑一笑,“有多舍不得?” 我忽然就想起新婚夜来,看着他那两片薄唇调笑道:“像水晶肘子那样舍不得!” 墨棠一愣,看见我那狡黠的笑容也想了起来。他惩罚似的朝我吻了过来,我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你来我往,衣衫进退,颠龙倒凤,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月,一寻常夜晚,一利剑破窗而入。墨棠立即派君起、君承带人去追,在山中密林那蒙面人直接朝他们二人抛来一锦盒。 那盒内不仅有薛丞相通敌罪证,大小信件十几封,还有薛丞相贪污受贿的账册也是一应俱全。 第456章 有此可见,那蒙面人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在将信件秘密交付给墨棠。 我和墨棠均猜测那蒙面人是皇帝的人,但是之前奶娘之事便可以打压薛丞相啊,又何必来今天这一出儿,多此一举呢?要么,那蒙面人便是薛丞相的仇家,刚巧找到证据,但是也太巧了点儿吧! 如今证据在手,无论是哪面的人送来的,明日早朝在大殿之上参薛丞相一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毕竟这是一个朝臣的本分。 而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有损失。 既然皇帝费劲力气才选定我们,那就一定不会由着我们变成废棋。想明白这些,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现在我们要不要将薛丞相府暗中监视起来,以防他得到风声逃跑?”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可不必,我们的皇帝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皇帝若要他逃,那便是路线都给他计划好了,若是不要他逃,现在丞相府便已经是天罗地网。” 我点了点头,勾唇笑道:“也对奥,哎!我这个爱操心的毛病可真是得好好改改了!” 我一面吃着葡萄,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夫君觉得他会逃还是……”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吧,薛丞相肯定不会轻易的伏诛,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我摇摇头,一面将剥开葡萄递到墨棠嘴边,一面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这本就是皇帝该操心的,与你我又有何干?夫君,你快尝尝甜不甜!”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 第457章 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太妃身边的红玉同我说,这半月太后娘娘是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的,人也日渐消瘦。但具体因为什么,却没人知晓。 “郡主,您今日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因为薛丞相的事?” 我回头,只见杜可爱走了过来,她给我端来些时令果子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个橘子,一面慢慢的剥开橘皮,一面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薛丞相已经被定罪,在回来无非是不甘心想要背水一战。 但他民心尽失,成功翻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是担心,若宫中有他的内应,终归是不能让人放心……” 杜可爱一脸镇定的看着我,沉声道:“不知郡主所言,可与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关?” “你……” 我一惊,四顾左右发现没人后,立即将她拉到屋内,关上门,我才讶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可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狐疑道:“这事情,还是前不久我在宫中意外才发现。 你……据我所知,你从未进宫,太后娘娘和薛丞相这些年也势同水火,很少见面。你又是如何得知?” 杜可爱忽然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无比苦涩,她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坚定道:“这,便与奴婢的身世有关了!如果能让太后娘娘对薛丞相彻底死心,让他少一分胜算,奴婢愿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我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你坐下来慢慢说!” 她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水中热情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十八年前了是事儿了,我正牙牙学语的年纪。我的父亲左丘是薛仁海的至交好友,而我姑姑在宫里当差。 一次聚会的无意聊天,她把知道的先帝的喜好,比如说喜欢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因为先皇后,就是如今大王爷的生母也是长穿如此衣衫,还有先帝如今怀念先皇后……” 我听得惊讶不已,忍不住插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初的瑶妃并不是跟微服私访的先帝偶遇,而是被薛丞相特意安排?” 杜可爱点了点头,捏着杯子恨意斐然的沉声道:“否则,他无名无权的一届秀才,又怎的皇帝的突然看中?” 我站起身,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皇帝因为瑶妃之事感激他,给了他好处。而瑶妃本身他未婚妻,忽然被老皇帝看中,又不能抗旨拒婚,只能辜负薛丞相进宫伺候皇帝。所以太后娘娘因为不识薛丞相的真面目,所以依旧对他有着情义和歉疚之情!” 杜可爱低下头,眼圈红红的,低声道:“而且,薛仁海那个狗贼,他还是个忘恩负义的。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唯恐我父亲和姑姑会出卖他,全然不顾在他潦倒之时,我父亲对他携助之恩。 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莫须有的名声,一举除了我的父亲,就在同一天,我姑姑也在宫中暴毙了。” 我又给她倒上杯热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作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毕竟,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杜可爱仰起头,一身的倔强与不屈,她抹去腮边的泪痕,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我有证据,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封书信。而且我还有证人,当时经手此事的管家,也就是他把我救了下来。 管家和他妻子一直无儿无女,后来我便成了他们的女儿。三年前,我得知此事,便哭求他们把我卖到薛仁海府上做丫鬟。因为我想报仇,我也一定要报仇!” 说道这儿,她几经声泪俱下,我递给她一张干净帕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以后你也不在是一个人。” 她以帕子掩面,抖着肩膀轻轻啜泣。这怕是这么多年里,她头一次将这段悲伤心事主动的吐露出来。虽然我很气愤很心疼她,但每个人的境遇不尽相同,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次日,我便找了个契机待杜可爱和她的证人,他的养父母进宫面圣。当然我并没有实打实的全部告诉皇帝,只是讲一半瞒一半,好在皇帝也没有多问。当天,他便想法子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真相。既包住了太后娘娘的名声,又保护了杜可爱和她的养父母。 太后娘娘自然不愿相信,多年的情感寄托又岂非一日能划清斩断的,直到那封丞相的亲笔信出现在她眼前,这也是那管家,也就是杜可爱的父亲早就留有一手,并没有直接按照薛丞相的命令直接烧毁,而是小心的保留了下来。 当杜可爱的养父知道女儿要报仇的时候,他便开始收罗那些对此事知情的人或是一知半解的人。先皇后擅长弹奏古琴,所以薛丞相就以自己喜欢古琴的名义,明里暗里的要求当年的瑶妃弹奏学习。 证人里有教习瑶妃学琴的嬷嬷;还有当年先帝与瑶妃偶遇的柳江河畔的琴楼掌柜;还有当年和先帝一同出巡,如今在家养老的侍卫…… 这些证人大多都是太后娘娘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去相信。 薛丞相从杜可爱姑姑那里得知先帝对先皇后难以忘情后,便开始了他谋划,他秘密找人打探了先皇后的长相,爱好…… 最后,他竟然发现,与其先找一个女子包装入宫,未来被自己所用。倒不如将自己的未婚妻培养了送去,毕竟当年的瑶妃也是才艺双绝。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瑶妃入宫,对他心有愧疚,旧情难忘,自然对他的劣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458章 怕是还会是不是的给他吹上几阵子枕边风。老皇帝感谢他的举荐之功,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撒得这样一个弥天大慌,若不是杜可爱幸存说了出来,怕是太后娘娘一辈子都要被他营造的深情假象所蒙蔽。这种人真是可怕,最亲近的人也利用起来也绝不手软。一面打着感情牌,一面行利用之实…… “郡主,琼华小姐来信了!” 我在屋里正看着这一个月梨花坊的账目,杜若就这样拿着信颠颠的跑了进来。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了上次那一遭,我和琼华竟然关系还更好了,她在信中还时不时的也会开上几句玩笑话。对于她我有内疚也有感激,如今还有一丝亲昵和想念。 一刻钟后,我心情愉悦的合上信,琼华要回来了,而且是学成归来。她自小喜欢音律,学得好完全是天分,她真的是做大家闺秀的材料。而我废材一个,别说琴了,就是破锣也敲不好,嗯,偶尔拿树叶吹个声音还是可以的。 我在心底羡慕她,但是却一点也不嫉妒她。反正她是我长姐,大家都姓杜,她有就行了,我嘛,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 转眼就到了琼华来信所说的归来之期,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相见她,又不知我与她在见该与她说些什么。 我正在门口徘徊,就见墨棠从外面骑马停在门口,他下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夫人最近倒是总喜欢往门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望夫石呢!” 墨棠见我还是悻悻的,不由得打趣道:“哟,原来夫人不是在想我呀,为夫可真是伤心呢!”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是琼华,她说这几日回来的!” 回到屋里,墨棠帮我剥了个橘子,放在我手里,轻吟道:“毕竟车遥路远的,晚上几天到也是正常。而且路途又有保镖互送,不会有事的。夫人莫急,我明日再派人打探一番就是!现在天气凉了,夫人可别冻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夫君真好!” 我将橘子掰出一瓣喂进墨棠嘴里,看着他那两片红唇一动一动的,心生旖旎,照着他的脸颊就啄了一下。 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好快,墨棠一顿,耳根微红,在看过来满眼都是情欲。 我连忙一伸五指,掩住他凑过来的唇。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干呢,至少梨花坊的账目我还没看呢! 墨棠一愣,对于我的做法有些不明所以,我正脑筋急转着想着措辞,忽然我灵机一动,佯装吃醋道:“夫君方才说‘再’去打探一番,可是之前便背着我偷偷打探过?虽然我相信夫君为人,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我要一个人去书房冷静一下,哦……就这样,你别跟过来!” 说着,我抱着方才杜若带来的账本便小跑着进了书房。留下墨棠一人摸着脑门,看着我的背影独自发呆。我心虚的拍了拍胸脯,小心的掩上房门。 刚用过晚饭,宫里便来人了,急招我入宫去瞧病。来的是皇帝近卫,儒风。 “怎么,可是皇帝身体不适?” 我一面收拾银针和常用药散,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儒风四顾左右,恨不得能手脚并用的帮我收拾,他看着慢悠悠的我急切道:“郡主快些着吧,是太后娘娘病了,晚膳刚用一口,便咯血昏过去了。皇帝急得团团转,担心太医不够本事,这才巴巴的来请您过去!” ……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景阳宫,夜已漆黑。 “太后娘娘,皇上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娘娘的身边的锦姑姑将软枕放在太后娘娘的身后,轻轻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太后娘娘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锦姑姑再次轻声说道:“怜玥郡主给您瞧病来了!” 皇帝几步走过去,扶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关切道:“母后,你要保重凤体呀!您还有儿子!梨浅来了,她来给您瞧病来了!您生病,绒团都吃不下饭了。” 说着,皇帝便看向锦姑姑,锦姑姑一个眼神儿,一个小宫女就抱着绒团走了进来。小家伙也病恹恹的,太后顿时就心疼的接过它,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这才有了一些生气。 …… 我下了马车,朝驾车的君起摆了摆手道:“停车!你们先回府,我在街上转转,吃点儿点心再回去!” 我喜欢自己逛街,独自出门也是常有的事儿。君起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夫人您万事小心,快些回来!” 我不耐烦的挥手道:“知道了,我知道啦!你在婆婆妈妈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君起:“……”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淡秋居,炎风开的饭楼,此时天色还早,淡秋居大概才开张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大堂只有两桌客人。 “咕噜噜……”一声,肚子应景而鸣,我摇了摇头,直接转弯进去落座。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我叫了小二点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几个应季的小炒,便拄着下巴开始发呆。 我菜的还没上齐,风炎便从二楼走了过来,他仰头对柜上吩咐道:“这里再来一壶蜂蜜雪梨汤!” 我勾唇一笑,跟他贫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付给你啊!而且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风炎朝我翻了个大白眼,一面将倒好的梨汁推到我面前,一面十分无语道:“行行行,这是送你的,不要钱!求您老赏脸尝尝总行了吧?”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拱手道:“这个真好喝!多谢东家您的赏,小的不胜感激!” 风炎倒是被我这举动给气乐了,我眼神往门外一瞟,朝我揶揄道:“再说了,梨花坊就在我这儿对面,天天红红火火的开着,你还在这里跟我哭穷,你觉得合适么?” 我一拍大腿,十分夸张的说道:“哎呀!风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总之,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 第459章 风炎:“……” 风炎将新上的菜推到我面前,摇头无奈道:“吃您的吧!要不是我认识你啊,我差点儿就信了!” 我刚想辩驳几句,就听他连忙打断我问道:“对了,好久也不见你出来了,可是府中事务繁忙?” 我将虾仁送入口里,摇头道:“哪里啊!是宫里的事儿!” 说完,我俩后知后觉的一起扫了下四周,那原来有的两桌客人也吃完或者大包离开了,大堂空荡荡的就我这一桌。 “宫中事关重大,你……还是别说了!” 风炎摆了摆手,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一面津津有味的用饭,一面随意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事儿,是太后娘娘病了。我昨夜奉旨进宫去瞧病而已!” 风炎不放心的说道:“给皇家瞧病,总要小心一些的好。” 我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太后娘娘的病,我却不好治!” “这是为何?” 风炎放下杯子,狐疑道。 我放下筷子,蹙眉道:“你说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后娘娘她不吃不喝,你说这病可怎么治啊!” 风炎点了点头,认同道:“那还真不太好办!而且病人的饭可不一般,软糯清淡还要营养温补……” “哎!” 我放下筷子转脸看向他,惊叹道:“风炎,你不就是做药膳的么?你可以……” 风炎也看向我,狐疑道:“你是想让我进宫,亲自给太后娘娘做御膳?” 我点了点头,坦言道:“我虽有此想法,但去与不去在你。” “我去!” 风炎简单思忖后,沉声道。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给天家看病,要小心谨慎的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啊!” 风炎轻笑一声,张口就对我无情的吐槽道:“梨浅,自恋是种病,咱得治!还为了你,我美得你!”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你……” 风炎将杯中的梨汤一口引尽,玩笑道:“你就当是我一时技痒好了!看我开食楼久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曾拜师在药王谷门下?”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点头答道:“哦,也对啊!” …… 次日,景阳宫内,太后娘娘在锦姑姑的服侍正用着午膳。我站在外间正准备给太后娘娘请脉。 太后娘娘一面吃菜,一面中肯的说道:“这菜和往常不一样啊,要好吃一些。” 锦姑姑喜上眉梢,连忙帮太后娘娘布膳,并温言劝道:“太后娘娘,菜好吃,您就多吃一点儿吧!” “嗯……” 太后娘娘又用了少半碗的参鸡汤。忽然,太后娘娘夹起一片豆腐片,她感伤的叹息道:“先帝,他也喜欢这豆腐片儿啊!” 太后娘娘身边的锦姑姑刚要劝解几句,就听见太后娘娘再次开口问道:“这些菜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锦姑姑沉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些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称赞道:“比御厨做的好吃多了!哀家想见一见他!” 锦姑姑俯身道:“太后娘娘,此人现在就在后厨!奴婢这就去传他进来!” 太后娘娘放心筷子,漫不经心道:“嗯,快去吧!” 片刻后,风炎从外面进来,我俩对视一眼,只见他从容的两手一揖,沉声道:“小民,风炎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一摆手,眼睛都没看过来便吩咐道:“平身吧,赐坐!” “谢太后娘娘!” 风炎倒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一面慢条斯理的用着膳,一面闲话道:“你叫风炎是吧?是你给哀家做的菜啊!嗯……好吃!” 风炎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不过的京城的几道小菜,如果太后娘娘喜欢,小民可以天天做给太后娘娘您吃。” 太后娘娘这才望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吧,那你就天天做给哀家吃。” …… “等等!” 太后娘娘赏了些东西,在风炎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出口叫住了他。 风炎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太后娘娘正仔细的端详着他,并朝他问道:“不知为何,哀家总觉得你面熟。你家乡在哪儿,可曾入过宫啊!父亲又是做什么的?” 风炎朝太后娘娘一拱手,恭谨的答道:“会太后娘娘的话,小民从未入过宫,父亲是京郊一代富商,从事药材生意。” 太后娘娘神情恍惚,轻声道:“好,你下去吧!哀家也累了!” 风炎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朝太后娘娘俯身道:“小民告退!” 锦姑朝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带我和风炎出了景阳宫。 …… 一出了宫门,我便转头跟风炎吐槽道:“你也看到了,太后娘娘是忧思成疾,心中郁结,属于心病。今天能多吃几口你的菜,几经算是很好的了。” 风炎回头看了眼皇宫,疑惑道:“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当然,如果事关重大,你不必同我讲,无妨!” 我一面吃着荷包里的瓜子,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告诉你倒也无妨,太后娘娘之病是因情伤所致。被骗多年,一朝发现。多年的痴心终是错付了,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风炎一愣,喃喃道:“你这解释还真叫一个简洁!” 我摇了摇头,爱莫能助的说道:“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个道理了!” 风炎慢了半拍,突然转头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不喜欢先帝?”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先帝给太后娘娘当爹都绰绰有余,当年接近天命之年的先帝遇见正二八年华的太后娘娘。而且太后娘娘那时候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并且才情绝佳。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喜欢先帝?” 风炎一愣,我继续吐槽道:“一个是见色起意,一个是对皇权不得不从罢了!” 风炎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比喻还真是别具一格! 第460章 不过,先帝似乎对太后娘娘极好,恩宠远盛与其他嫔妃。而且对太后娘娘生的五皇子也颇为重视,虽然最后他……”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长得像一个人!” 风炎一摆手,正色道:“不会的,就算开始是,后来也不是。如果只是见色起意,先帝就不会对刚出生五皇子那么重视。他只要给太后娘娘足够的宠爱就好了,又何必处处顾及太后娘娘,还听从她的建议呢?”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方才这么一分析,好像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你说,要是让太后娘娘多想想先帝的好,会不会就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慢慢的好起来呢?” 风炎蹙起眉,点了点道:“这……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可能!不过操作起来却是有些困难吧?” 我跳下马车,拍着胸脯自信道;“办法么,就包在我身上吧!你只管好生配合就成!明日这个时候,咱们宫门口回合。” 风炎指着自己,惊讶道:“你说我?” 我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我这就回去好好策划一番!咱们明儿见……” 风炎:“……” 说完,我便朝他摆了摆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留下风炎一人发楞。 我将想法写在信中先跟皇帝报备,皇帝得知后十分支持。并主动将先帝与太后娘娘的故是收集出来,一同派人送到了君府。我又差人买了些明天要用的器物,待一切都齐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次日,景阳宫内,我和风炎紧锣密鼓的扮了起来。太后娘娘病恹恹的歪在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这里。若不是皇帝力荐,她怕是早就将我们直接给打发了。 本来皮影戏说故事的我,看着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的太后有些气馁。我凑近风炎,悄声道:“要不,你扮起来,我们直接演戏好了!” 风炎看着我迟疑道:“这……恐怕是不妥吧!” 我若有所思道:“先帝排行老三,你就以三郎自称,瑶妃排行老五,我自称五妹。就做寻常百姓打扮,将他们的故演出来。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个毛病,这样还能生动一些。” “哎……” 还未待风炎点头,我便拉着他告罪出去了。 我拿着一个假胡子在风炎脸上比划着,思忖道:“你这儿需要贴上胡子,我看过先帝的画像,好像就在这儿……” 风炎躲着我的手,颇为无奈道:“哎!你轻点……歪了,胡子歪了!” 我端详这风炎的样子,低头沉思道:“你脚步沉点儿,这样才像是五十岁的人么!对,你现在走两步试试……” 风炎被我摆弄个没脾气,喃喃道:“偏你鬼主意多!” …… 一刻中后,我和风炎换好装束正打算回去时,刚好跟路过的太后娘娘撞了个满怀。 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一惊,扶温太后娘娘后,她立即朝我们斥责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太后娘娘你吃罪得起么!” “梨浅,求太后娘娘恕罪!” 看清来人,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而风炎却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正要拉着他一起跪下的时候,太后娘娘却发话了。 “皇上,是您吗?您是来看臣妾了吗?皇上……” 直见太后娘娘怔忡的看着风炎,她神情激动,还朝风炎伸出了手。我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太后娘娘话刚说一半,忽然就身子一软,直接晕倒,朝后歪了过去。 “太后娘娘!” “娘娘!” 顿时,太后娘娘身边的那名宫女便大惊失色,忽然她朝我看来,急切道:“郡主,您颇懂医术,还请您施以援手!” 我点头,拉着那宫女的手正色道:“好,但还请这位姐姐,千万不要将方才太后娘娘所说的话走漏出去,可以么?” 那宫女俯身,恭谨的答道:“郡主客气了,少说多做的道理奴婢还是懂的!况且方才奴婢只顾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突然体力不支晕倒,奴婢并没有听见什么!” 见她如此讲,我才将她放走要她去喊人,并催促风炎进屋子换成来时的装束。我将太后娘娘放平,号脉,原来是太后娘娘不思饮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又因一时情绪激动,体力不支所致,并无大碍。 此时,那个宫女已经周而复返,并且她带了几个宫女一同而来,大家一齐将太后娘娘抬进了里间的床上。 皇帝得知太后娘娘昏倒的消息也匆匆赶来,如果不知道实情的,恐怕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儿亲母子。屋里太医皇帝都在,我拉着风炎退了出来。 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我朝他轻声道:“我想,你便会是太后娘娘的一位良药!” 风炎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帝!”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环顾着四周,低声安慰道:“不过,那宫女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做不做,都没人会知晓。” 风炎有些为难的跺着步子,忽然开口道:“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点头:“好。” …… 次日,御书房内。 我拱手,朝坐着批阅奏折的皇帝正色道:“皇上,臣有办法医治太后娘娘,不过……” 皇帝这才抬起眼,狐疑道:“不过什么?” 我略微思忖后,郑重答道:“不过,要请皇帝准臣医治之时不能有外人在场!而且……觉不过问!” 皇帝一扔折子,勃然大怒道:“杜梨浅,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朕讲话!” 我腰板挺的笔直,却做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冷哼一声,睨视着我,十分不悦道:“哼!起来吧!你起开点儿,挡着朕的光了。一天天装模作样的,甚是可恶!” 我两手一揖,起身道:“皇上仁德,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第461章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的‘不过’,朕准了!那群老东西理论一大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说说吧,治好太后娘娘,你有几层把握!” 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答道:“五分,就是一般一般吧!” 皇帝一拍桌子,盛怒之下吼道:“杜梨浅,别以为朕有事用得到你就不敢对你如何?照样把你送去和亲!” 皇帝刚说完便谨慎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稍纵即逝,我几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多疑了。 我谄媚一笑,和气的答道:“让臣试一试有什么不好,毕竟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哼!” 皇帝气呼呼的拿起身边是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我佯装懵懂的问道:“皇上,您方才说的和亲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一扔杯盖,恼怒道:“怎么?怕了?怕就给朕老实点儿!” 还未待我多问,皇帝便气冲冲的出了门。 我:“……”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竟如此反常。太后娘娘并非他亲娘,甚至与他还是敌对的关系。但是我看他的关心却也不像是作假的。还有就是,方才我也没问什么啊,皇帝怎么跟点了个炮仗似的怒不可遏。这一系列的行为,真是尤为可疑啊! …… 午时,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内。风炎贴好胡子已经藏好,这时候太后娘娘也用完午膳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回来了。 我立即俯身施礼道:“怜玥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坐定后,朝我问道:“怜玥郡主,哀家听说今天你给哀家治病带来个新方子?” 我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是有这么回事儿。” 太后娘娘有些漫不经心,“到底是什么方子?” 我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讲道:“太后娘娘我今儿带来一味药,这药不光不苦口,还有药到病除的效果啊!” 太后娘娘可算来了点儿兴趣,抬眼道:“哦,那就赶紧给哀家用上吧!”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只是……用这味药它还有个讲究啊!” 太后娘娘略有不耐,摆手道:“有什么讲究,快说吧!” 我快言快语道:“这讲究啊,就是用药之时,必须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在场,旁人不可在此啊!” 说着,我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其中一个嬷嬷不悦道:“怜玥郡主,太后娘娘用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哀家就依了你,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太后娘娘!” 那嬷嬷不放心的还要在劝,太后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是。” 她委屈的带着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并小心的掩上了门。 这时太后娘娘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是皇帝派过来为哀家诊病的,代表的是皇帝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不能辜负。既如此,你现在便开始吧!” “是。” 我点头,将太后娘娘扶至到小塌上。 然后,我一划过火柴,点燃了小塌旁的事先准备好的香。做完这些,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此时她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要打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后娘娘,这香便是药引子,一会儿便会有疗效的。”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只有我亲自守着方才安心。 “哎……方嬷嬷,别别别……您往后退,往后退……” 我左挡又挡,最后将方才那个嬷嬷轻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门前。 那嬷嬷看着我身后的门,狐疑道:“怜玥郡主,您这给太后娘娘瞧病,怎么还自己出来了?您这又是搞得什么名堂啊!” 我两手交错,环于胸前。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这里面点着香呢!我再用特殊的功法给太后娘娘瞧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儿,我继续胡诌道:“我站在门口,仰脸正是给太后娘娘接天气儿啊!” 那嬷嬷一脸懵,狐疑道:“接天气儿?这什么功夫啊!我要进去瞅瞅!” 那嬷嬷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吓了一跳,摁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劝道:“别别别……别,方嬷嬷,太后娘娘正在治病,你要是惊了驾,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怕方嬷嬷你担待不起啊!” 方嬷嬷抬头望了下我身后的门,不放心道:“太后娘娘在里头老半天了,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我被他闹个没折,干脆一跺脚,恼怒道:“我进去看着总行了吧!你带着他们退后一步,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怎么,方嬷嬷你还要抗旨不成!” 方嬷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奴不敢!怜玥郡主,您请!” 我捏手捏脚的刚进去,轻轻捅开里间的窗户纸暗中观察。 “谁啊!谁在后面……” 太后娘娘睁开眼,看着纱帘后的已经扮做老皇帝模样的先帝疑惑道。 待风炎又朝前走了几步,太后娘娘才稍微看清,她神情复杂道:“皇上,是您么?您回来看臣妾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刚要起身上前去,却之间歪倒在小塌上。果然,药引子,那几柱香起了作用。 太后娘娘声泪俱下,看着“先帝”悲切说道:“你在怪我对不对?是臣妾自作自受了,所以如今才会如此模样,报应啊!都是报应!臣妾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天底下第一大糊涂之人。 如今钰儿不在了,你也一并走了,你们真无情,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说我这太后,她当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太后娘娘一顿,期盼的看着“先帝”问道:“皇上,这次您是来带臣妾走的么?也好,带臣妾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臣妾想钰儿了。你们是一日走的,臣妾好后悔,当初真应当一同随你们去了,那样……如今也好有个伴儿了!” 第462章 白纱后面的风炎几经微微红了眼圈,忽然,太后朝着“先帝”激动道:“皇上,您倒是跟臣妾说句话啊!您就这么恨臣妾,怨臣妾么?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同臣妾讲!” 太后娘娘一顿,哭的撕心裂肺:“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有多么的自责!你来带臣妾走吧,臣妾不能没有您和钰儿,这些日子,臣妾天天都在想念你们!皇上……” 我暗叹一声,想不到太后娘娘比我们看的都明白,若一前她对老皇帝是怨恨,那得知真相的她怕是早已释怀了吧!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第463章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第464章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第465章 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第466章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第467章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第468章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第469章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 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第470章 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真是个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第471章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 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 第472章 “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 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 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 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眼神愉悦,嘴角微微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第473章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你可是吃了小二送来的夜宵,冰糖莲子银耳羹!” 墨棠轻声道。 “嗯,银耳滑润,莲子紧弹,冰糖消火。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气哄哄的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君大人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第474章 我忽然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 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可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还好他总算抬腿关门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这儿又是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昏睡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谁料到,昨日那沈大婶竟是个人贩子,要将我俩劫走,而拿大婶竟是易了容的我原来村子,族长的女儿,接应她的便是要烧死我的族长。”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我倒也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看墨棠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对得过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第475章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据说,太后娘娘和先帝第一次相遇,正是在这样一个满山枫叶的时节。而那片红叶上的字体,是我们模仿先帝笔迹写的。上面写着:瑶儿,朕从未怪过你,钰儿也是。我们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为了不被太后娘娘生疑,我在红叶上面涂了一层的磷粉,太后娘娘看完的时间,手指接干枫叶触久了,那磷粉便会自燃,一切也将无从考究了。 傍晚,我接到宫中消息,太后已醒,而且主动要吃东西了,看来是那封“先帝的信”起到了作用。对这个结果我很是欣慰,也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听说太后娘娘又找了观星阁的长司,我猜测无非就是问先帝托梦之事。这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我事先也跟静音大师打过招呼,她表示既是善事,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太后娘娘心情疏解,病就算好了一半儿,这自然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 次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 我朝院子里的太后娘娘俯身施礼,“怜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急切道:“好了!起来吧!快赐坐!” “是,谢太后娘娘!” 我颔首谢恩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精神大好,拉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怜玥,昨日你给哀家的方子果真是有效,你……可否在发功,这次让我见见钰儿啊!” 我立即起身抱拳,向太后娘娘歉疚的说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托梦之说本就要靠机缘,太后娘娘金尊之躯也须遵循世间因果。” 太后娘娘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哎!哀家知道了,方才是哀家妄想了。哀家昨也见了静音大师,她也是这样说。观星阁的长司也说先帝和钰儿已经登往西天极乐了,哀家不该因为凡尘琐事打扰他们的。” “太后娘娘!” 我起身刚要在劝,就见太后娘娘话锋一转,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放心,哀家没有想不开,他们都希望哀家好好的。钰儿当年一直想要个亲妹妹,是哀家福薄,没有你娘的福气,竟有你这么个伶俐的小棉袄。钰儿后来她看到萧太妃的玥儿公主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天天都要过去看。” “太后娘娘……您……” 我抬头看向她,正思忖着说些恭维的话的时候,她再次打断了我,轻轻摇头说道:“劝解或者好听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哀家听了半生了,早就听够了,再不想听了。还有那些太医开的药,真是苦死了。” 我蹙眉不解,迟疑道:“那……您是……” 只见太后娘娘眼睛一眨,狡黠道:“哀家这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宫墙里了,哀家要出宫玩玩,吃吃民间美食,看看街边杂耍,还要听听戏……” 我:“……” 我目瞪口呆,张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太后娘娘一顿,兴致勃勃的朝我看过来,“怜玥,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扯了扯塞边的肌肉,看着她怔忡道:“太后娘娘,您……要怜玥说……什么?” 太后娘娘“噗嗤”一笑,摇头道:“哎,你这个丫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然是要你带哀家出去啊!” “我……” 我指着自己,满脑袋都是大大的问号。拐带当朝太后私自出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罪名,仅赐死都不够。 我歪着头,看向太后娘娘试探道:“娘娘,您可以……” 我刚开口,就见太后娘娘连连摆手道:“虽然你是皇帝派过来给哀家治病的,但这个事儿绝对不准告诉皇帝。你别忘了,哀家也是有权做你的主的!” 听见太后娘娘最后这赤裸裸的威胁,我吓得一抖,瞬间呆若木鸡。我一个小人物,在屠苏这两尊大佛之中,夹缝求存,我太难了! 片刻后,我鼓起勇气,仰头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可……这是为什么啊?” 第476章 太后娘娘狡黠一笑,略显兴奋道:“这样才好玩么!这皇宫之中一天天的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 次日,清晨,景阳宫。 “太后娘娘,咱们走吧!” 我朝着扮作寻常富贵人家夫人模样的太后娘娘问道。 太后娘娘点头,看了一眼装扮成太后娘娘的锦姑姑吩咐道:“好,锦姑有劳你了!” …… 就在一个时辰前,太后御笔写了几个牌子,都是“不见”,“出去”等字样,以备不时之需。又让锦姑姑换上太后娘娘的衣裳,拉上帐子,装作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的样子。一切办好后,太后娘娘随我一顶小轿出了宫门后又换了一辆马车。 太后娘娘靠着车厢神色愉悦的眯着眼睛,而我就比较惨了,担惊受怕的唯恐今日出了什么事儿。 …… 半个时辰后,在京郊的一处菜馆子里。 “夫人,您看今儿想吃点儿什么啊!” 小二站在一侧恭敬的侯着,我将手中的菜单翻开后递给了身边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了两眼菜单后,直接合起,漫不经心的抛在桌子上,“但凡这菜单儿上有的,你就都挨个上一遍就是了。” 小二一笑,恭维道:“客官,您这点菜倒是真省事儿啊!” 我起身拿起菜单,转身看向小二道:“小二哥你就甭多管,你就看着我和太……夫人能吃得饱,吃的好的,随意上那么几样就成。” “好嘞!” 小二拿起菜单应道,然后脚步轻快的就下了楼。 我这才低声告罪道:“怜玥僭越了,还请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拉过我坐下,“既然出来了,今儿权权交给你做主。哀家捡现成的就好,不怪罪你。” “是。” 我点头坐上去,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半刻钟后,小二推开门,高唱道:“臊子面,二位客官慢用啊!” 说着便将一大碗冒尖的臊子面放在太后娘娘面前,热气腾腾,看着就食欲大增。这民间的馆子里的菜肴讲究的是量大且实惠,不像宫中的菜肴是少而精致,更重花样子。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第477章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第478章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第479章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第480章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 第481章 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可真是个没皮没脸的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要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现在的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确实是没有再好的方法了。 第482章 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 第483章 “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现在还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老夫人看着玉锁满含深情的说道:“这玉锁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家变在难的时候也没舍得卖掉。我与皇帝虽无感情,但这孩子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了一个日月才生下来的,我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啊。所以就将这玉锁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给那孩子留下一半,权当是给我自己留一个念想。” 老夫人眼中含泪,虔诚道:“我也曾祈求先帝,能不能让我把这孩子也一并带走。但是不能啊,他当时人已接近中年,却只有三子一女,那还有是一个是一出生便有重疾的三皇子。”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一头黑发变成了白雪。当时皇帝见我哭得悲切,他也劝过我,说这孩子如果真的跟了我,他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孩子,就算我在宫中侥幸不被迫害的活了下来,他由我这一个卑微出身的宫女抚养长大,也会受其他皇子耻笑的。 他说,那孩子若想要成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给他找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我知道,我就是个无知妇人,他说的虽然绝情,却是有些道理的。” 老夫人一顿,已是泪光闪烁,她沉吟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啊!我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一面,我日日念经,夜夜烧香,只求佛祖能保佑那孩子能顺利的成长。终于有一天,廖奶娘她从宫里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还好,他总算是没有骗我,我也能安心了……” 皇帝动情的就要开口,老夫人连连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健在,皇帝不能认别人为娘。我别无他求,我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只希望在我进棺材之前,能够亲眼见上他一面,能够亲耳听他叫上一声娘,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娘!” 皇帝泪光闪烁,忽然他生涩的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朝着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 老夫人泪水涌出,颤抖着朝他伸出手。 ……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忽然一回头,发现恰巧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日夜在佛祖前祈祷并想念着你,是谁都会感动吧!在好的伪装,在硬的心肠也会一点点瓦解下来吧! 或者皇帝内心也是愿意相信的,原来父亲这么对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心性。皇帝听了那一席话便已在心中释然了吧! 我正倚床在思考着,忽然“咕噜……”两声,一个鸽子落在床边。我拿下各种脚上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墨棠的信。 我心中喜悦,原来他和云逸已找到主谋之人,是一个叫做赵老板的。现在他们已薛丞相的名义封了他所有的铺子,就等他狗急跳墙,前来和薛丞相对峙了。我也寥寥几笔,将近来的事一并告诉他,并嘱托他万事小心。 放飞了鸽子,眼见墨棠的公务就要结束,我和他就要相聚,薛丞相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同时,皇帝也找到了生母,这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我控制不住兴奋,小跑这要就去佛堂告诉皇上这一好消息。 佛堂前,皇帝正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几十年了,如今伴我而行的,也只有这根拐杖了。” 皇帝一笑,亲昵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可以把这拐棍儿扔了,让孩儿来扶着您。” 我刚要过去道喜,就见老夫人将皇帝一推,径自坐下,叹了一口气。 皇帝狐疑道:“娘?” 我脚步一顿,只听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的娘,你走吧!” 皇帝也跟着做了下来,不解道:“为什么?” 第484章 见到此种情形,我也只好驻足,看上一看。老夫人再次摆手道:“这儿……没有你的娘。” 皇帝看着老夫人十分不解,“娘,您千辛万苦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任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解释道:“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皇帝动情道:“娘,你哺育了我,您就是我的亲娘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听娘的话,回去吧!” 皇帝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他低头,干脆道:“我不!” 老夫人点头,释然道:“娘能够见儿一面,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帝有了第二个娘,你怎么向万民交代啊!” 皇帝叹了口气,继而固执道:“孩儿不怕!” 奶娘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要小心大王爷,你要小心呢!” 皇帝迟疑道:“这……不过孩儿也可以不做皇上!” 老夫人连连摇头,又情绪激动敲了敲拐杖道:“那老身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三代,屠苏一代比一代强,若儿不做皇帝,社稷动荡,那非百姓之福啊!” 皇帝眼圈红红的,轻喊了一声,“娘!” 老夫人不理,继续劝道:“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日了,朝中有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呢。皇上,你该回去了。” 皇帝深情道:“娘,就算这是阴谋,我也认定了您是亲娘,就要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苦苦劝道:“你要是想尽孝心,就听娘的一句话,赶快回京去吧。” 皇帝还有拒绝,来夫人话锋一转,“要不,你扶着娘出去走走!” 此时人家正母子情深,我也不好在做打搅,转身便打算回房。 忽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梨浅姑娘,那儿是梨浅姑娘吧?” 我只得转过身,微笑着施礼道:“老夫人,是我。我这手也快好了,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老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不好袖手旁边的。” 我点头附和道:“所以老夫人善有善报,这不……” 说罢,我又看了下皇帝。 老夫人轻笑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看着就让人欢喜。” 忽然他转头看向皇帝,亲切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我想给他,亲自做一桌菜。梨浅姑娘可不能偷懒,得过来帮我打下手啊!” 我两手一揖,俏皮道:“梨浅,一定不辱使命!” 说说笑笑明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走来,朝我们行礼后,他又与老夫人又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的灿烂的脸上立刻就变得很是凝重,她摆手让小厮下去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和皇帝说道:“忽然家里有些事情,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处理一下。” 皇帝一脸担心的说道:“那您先去忙,若有需要的地方……” “哎!” 老夫人直接打断他,摆手道:“小事而已,我片刻便回,你无需担心。” 老夫人给我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笑道:“嗯,那我等您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你打下手。” “哎……”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跟那小厮离开了。 ……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转眼间就到了晚上。我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未见老夫人回来。我在府里漫无目的散着步,这走着走着便和皇帝在佛堂碰了头。 皇帝有些焦急,看见我叹息道:“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呐!” 我也是纳闷的很,“奇怪了,您明天就要离开回京城了,今天是老夫人和您相聚的最后一晚,她怎么舍得丢下您呢!老夫人上午还说要我为他打下手,要好好的给您做一桌子饭呢!” 皇帝一笑,有些苦涩,“也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可的说道:“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骨肉相聚呢!” 皇帝扇着扇子叹息道:“是啊!” 我若有所思道:“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朝皇帝作揖,然后探寻着说道:“公子,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皇帝一愣,立刻急切道:“送信!快让他进来! “薛丞相!” “薛爱卿!” 我和皇帝同时出声,都是惊讶不已。薛丞相朝我点了点头,朝皇帝施礼道:“臣恭喜皇上找到生母!” 皇帝一时间喜形于色,指着佛前的玉锁道:“朕找到了,想不到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 薛丞相笑的一脸奸诈,他连连拱手道:“臣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对薛丞相说道:“老夫人怎么让你来送信呢,她怎么样啊。” 忽然,薛丞相变得十分无辜忐忑,他吞吞吐吐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人给抓起来了!” 听见这话儿,皇帝瞬间就来了火气道:“谁啊,谁这么大胆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薛丞相忽然看向我,顿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他微不可查的一笑,“她……” 皇帝狐疑的看向我,“她?” 薛丞相摆了摆手,“她夫君,君墨棠!” 我一呆,惊掉下巴,皇帝瞬间恼怒道:“君墨棠?” 皇帝看了一眼呆住的我,语气不悦的吩咐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急的要命,“皇上,我……” 但看皇帝此时难看的脸色,我也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我就听见薛丞相立即煽风点火道:“是的,君墨棠为了追查顾城一案,罗质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当成了罪犯!” 皇帝一合折扇,质疑道:“那老夫人就没说她是谁?” 薛丞相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说了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她是您的生母,还说梨浅姑娘也在这儿养伤,他全都知道。” 第485章 皇帝一急,顾不得思考,不可思议道:“他全都知道,他还要抓老夫人?” 薛丞相信口雌黄道:“哎呦,皇上您是不知啊,这个人一向是居心叵测,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就是要皇上难堪。微臣百般的劝阻,君墨棠却听也不听……他” 我几次欲推门辩解,忽听皇帝有力的打断他的话,“薛丞相,备车!” …… 事关墨棠,我担心的很,见皇帝要去牢里,我也立刻小心的跟上。刚跟没多远,就被皇帝发现,他倒是没说什么,干脆默许我一同进来。 只听见一个牢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原来是赵老板啊,哎呀,真没想到啊!谁都知道,赵大老板您是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慷慨一点儿,大方一点儿……” 老夫人转过脸,冷哼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那牢头狐疑道:“你儿子,你儿子又是谁啊!” 皇帝几步赶了过来,一脚将那牢头踹到一边,冷声喝道:“是我!” 皇帝看着老夫人,关切道:“您没事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到:“没事,难得清净。” 这时候墨棠和云逸从后面赶了回来,我和墨棠只短短的对视一眼,很没看上云逸一眼。便听见皇帝冷哼道:“君墨棠,谁给你的胆子关押老夫人呐!” 墨棠拱手道:“回皇上,正是您给的胆子!” 皇帝转过身,怒道:“君墨棠!” 薛丞相一指墨棠,喝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我也急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角,墨棠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微臣奉命追查顾城一案,皇上您曾授密旨一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可抓捕审问。” 皇帝再次低沉的开口道:“那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么?” 墨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臣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老夫人正是赵老板!” 我心中惊讶,温和慈祥的老夫人竟会是陷民与水火的赵老板?很可能,她还是薛丞相的爪牙!只有抓住她,从她口中得出蛛丝马迹,我们才能抓住薛丞相。但现在她确是皇帝的生母,这…… 皇帝亦是惊讶,“什么?赵老板?” 一直未出声的云逸,这时候插言道:“回皇上,协助顾城官吏,倾吞赈灾粮款,面上的主谋正是这位赵老板。至于幕后之人,便要审问赵老板之后,方能知晓了。” 说罢,云逸看了一眼薛丞相,杳有深意。 皇帝看着老夫人,迟疑道:“不……不可能!什么面上,背后的,都不可能!” 云逸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皇上,顾城府尹,张天赐等人均已招供,臣搜有他们的秘密账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铺,钱庄……满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过。” 云逸一顿,朝皇帝拱手道:“臣表哥将其扣押,也是为了维护我屠苏律法之尊严啊,皇上!” 皇帝叹息的闭上双眼,十分无力的说道:“你……住口!别说你表哥,就是你表哥的老师,他也不敢这样!” 片刻的寂静后,薛丞相谄媚的进言道:“皇上,本案十分复杂,咱们不能偏听他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微臣斗胆恳切您御审此案。” 皇帝狐疑道:“御审?” 薛丞相一脸奸滑,只听徐徐善诱道:“只要您御审,就有权决定是扣押还是释放。” 皇帝似乎看见一线生机,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云逸:“这……” 薛丞相看见皇帝的态度后,朝牢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老夫人放出去!” 墨棠立即上前沉声阻止道:“皇上,即使您御审,犯人还是要关押在这大牢之中。” 皇上不满的晃了下身子,睨视着他:“谁说的?” 我看情势不妙,立即接茬儿道:“回皇上,是您自己说的,也是屠苏律法就有这条!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流,因此臣女斗胆请皇上离开此牢。” 皇帝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夫妇,还有你……真好!” 我见皇帝立刻就要发飙,差点松口,但看墨棠和云逸坚定的眼神,连忙拱手坚持道:“这是律法明令,还请皇帝斟酌!” 忽然,薛丞**诈一笑,他凑近皇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您作为主审官有权勘验现场。”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哦,对,既然你们都指认老夫人有罪,那朕就带他去现场看看。” 薛丞相幸灾乐祸的笑着,“哎,像是老夫人的住宅啊,店铺啊……这些都是现场么!” 说着,薛丞相就走过去搀扶老夫人起来,并关切道:“老夫人,您小心着点儿!” 皇帝也脸色愧疚的开口道:“是孩儿不孝,让您在这儿受委屈了!” 走到门口,老夫人忽然转过脸看向墨棠他们,语气和善道:“皇帝,你的臣子都能秉公执法,其忠可嘉,还请皇上恕他们无罪!” 薛丞相接过话茬儿,指着墨棠和云逸便不住控诉道:“君墨棠,萧云逸,你们二人听听,都听听,你们对老夫人何其冷酷,而老夫人却对你们如此的宽宏大量,我听着都感动非常。” 忽然,薛丞相又转脸看向我,抨击道:“还有怜玥郡主你,命都是老夫人救的吧,再生父母不为过吧,你竟然句句都随着你夫君,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骂的一脸懵,“我……” 刚开口,就听薛丞相一面搀扶着老夫人,一面谄媚道:“老夫人,您慢走,千万别磕了碰了!” …… 知道真相的我没有跟皇帝和老夫人一起回府,打听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只知道老夫人将每年缝制的衣裳都送给了皇帝,还亲自下厨为皇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只是我却没能像之前答应她的那样,过去给她打下手。 云逸看着我,若有所思道:“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证明,老夫人其实并非是皇帝生母?” 第486章 我和墨棠同时看向他,只见他眸子一亮,思忖道:“比如戏本子上说的滴血认亲!”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实话告诉你,这个真的不准的,大街上抓来一群人,平均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跟你的血能融合。其实并非一定要你的生身父母的。” 云逸眼神灰暗,兴致缺缺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向墨棠,眨眼道:“不过我可以在水里加些东西,让两个人的血无论如何也融不到一处。” 云逸瞬间又亮起了双眼,墨棠立即放下茶杯,沉声道:“不可。若是被查实便是欺君,到时候,咱们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云逸歪着头分析道:“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皇帝,那老夫人她到底是不是……” 我一面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一面不咸不淡的说道:“若说不是吧,她演技也太高超了些。若说是吧,她出现的时间点儿有是那么的恰巧,似乎有一根线就指引我们找上她。” 我一顿,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顺了下去。 然后才继续分析道:“如果她真的是薛丞相的人,那我们此时放过她,无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就更拿他没办法了。在加上皇帝对她的情感,若日后他要反咬我们一口,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们在讨论老夫人的时候,皇帝带着薛丞相开始审问地方官吏,并非他又多么的勤政爱民,完全是他要试图证明老夫人的清白。 而事实终归是事实,老夫人的罪证洗脱不掉,按照流程,我们该审问她,逼出幕后主谋薛丞相的。但是皇帝明显不想这样做,易地而处,我也不能够大公无私的审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还是这么一段来之不易,期待已久的亲情。 …… 很快便到了皇帝御审的日子,我还在同周公下棋的时候,便被催命似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一个侍卫跪下来,急言道:“怜玥郡主,皇帝急召您去府衙一趟!” 看他神色紧张,我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切道:“老夫人,一头磕在府衙大门上了!皇帝请您速速去看!” 事急从权,我顾不得梳洗,一披斗篷便随他出了门,不仅是去救命,此时墨棠和云逸应该在府衙啊! 片刻后,我竭力的给老夫人施上针,她悠悠转醒。顿时皇帝脸上就是一喜,而我清楚的很,老夫人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老夫人朝皇帝一笑,皇帝紧紧拉着老夫人的手,喜极而泣。 老夫人一面抚摸着皇帝的脸,一面艰难的问道:“皇上,你已经审过案子了吧?他们一定把所有的罪都推给赵老板了吧,没错,我就是赵老板。” 皇帝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坚决的说道:“不,您不会干这种事儿的!您还是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在……”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的倔强:“不,是我干的!” 老夫人说完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扶着她起身,并拿起她旁边的靠枕掖在她背后,让她舒服些。 皇帝听见她这话,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皇帝忽然情绪激动的朝老夫人问道:“可是为什么啊!您有那么多钱,何必要动赈灾粮款,去发国难财啊!” 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轻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 皇帝一惊,退后了一步。只见老夫人已是泪如雨下,她神情激愤的说道:“先皇他对我公平么?屠苏对我公平么?老天爷又对我公平么?就因为我出身低贱便可任由他们宰割,先皇醉酒,我被他糟蹋,废后知道后恨不得将我打杀了事。后来我有了孩子,他们也要想着法儿的掳了去!”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但她倔强的说道:“我恨,我恨这个世道,我恨屠苏,我恨所有人,我什么也没有,没有,我有的只是金钱,先皇给我的那些个夺走我儿子,补偿给我的金钱,我要用金钱向这个世道报复!” 我心生同情,但眼看着老夫人的脉搏越来越弱,我连忙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到底是谁要您这样做呢?” 老夫人眼睛浑浊的看向皇帝,苦涩道:“他告诉我,只要我这样做了,他便安排你来见我,就认我这个娘!” 忽然老夫人气结,她拍着胸口继续道:“不然,我就只能躲在这个地方,每年为你缝制一件……一件你根本穿不上的衣衫,做一桌子你根本吃不到的好菜!而我,只能望着那衣衫垂泪,一个人吃着那一桌子的菜。” 皇帝红着眼圈,沉声道:“娘啊!”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说道:“娘,我多想听这一声叫啊,我亲生的儿子终于开口管我叫娘了!” “噗……” “老夫人!” “娘!” 忽然,老夫人喷出一口鲜血,我连忙为她施针,企图给她的生命在延上一时三刻。 老夫人摆了摆手,惨淡一笑,她握着皇帝的手竭力说道:“我害死那么多人,死何足惜!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娘活着见儿一面,死而无怨啊!” 老夫人又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梨浅姑娘,你别在忙活了。那个背后之人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为了自己的私心私欲,却还是做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皇帝,明媚一笑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不过我也知足了,甚至我还隐隐的感谢那人。若不是他,我也只能在抱憾中慢慢老去,然后在孤独中一点点的死掉,最后完全腐烂。” “咳……” 老夫人又咳出一口血,她拿起帕子利落的自己擦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花了视线,我不忍的出声道:“老夫人!” 皇帝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轻唤道:“娘!您别说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娘虽是无知妇人,也知道儿子是不能审娘的,那是要遭天谴的。 第487章 娘在三日前就知道,今日对簿公堂必然难逃一死。况且,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罪过,娘自然不能让你难做!” 皇帝十分动容,拉着老夫人的手泣不成声。老夫人摇头,安详一笑,“不是屠苏律法斩我,是我自己厌恶人世。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对儿子的嘱托,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她一撒手,人便去了。晨光照进来,她躺在儿子的怀里含笑而去了。 …… 老夫人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做的事害死千万百姓和流民,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她。这一次,我们失败了,薛丞相的罪过都被老夫人抗下了,老夫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薛丞相,他倒是一点儿皮毛儿都没伤着。 三日后,老夫人下葬,皇帝回京。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告于段落了,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端。各种风言风语穿回京城,屠苏动荡,真假生母闹得沸沸扬扬,百姓议论纷纷。 太后娘娘十分不悦,皇帝更是因为此时对墨棠心生怨怼。 眼看着又要到给皇后施针的日子了,我便请旨入宫,给皇后娘娘看病之余,也好打探一下风声。今日眼皮跳个不停,睡得很不踏实,便早起出了门,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百官上朝的大殿附近。 殿内,太后娘娘再次为顾城那个死前的真假生母雷霆震怒,私心上讲,她大概也是为了薛丞相吧! 太后娘娘一扔手上的珠串,朝墨棠和云逸喝道:“说,是不是你制造的谣言,引得朝野动荡!” 我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薛丞相布下的局,他将我们引去,讲所以罪责推到老夫人头上,再利用老夫人的死激化皇帝与太后的矛盾,还有粉碎皇帝对墨棠的信任。 同时,他还利用了太后对他的感情,他想凭此反扳一局。 墨棠百口莫辩,被抓到的造谣者偏偏归墨棠管辖,这俩造谣者一被抓便立刻认罪,虽句句为墨棠辩驳,却字字将他推入深渊。整个案件有是他在全权负责,他由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 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第488章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 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忽然,与我紧紧相拥的墨棠艰难的出声,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不会怪你的。” 墨棠将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哽咽道:“我知道,所以更难受!”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如今都化做笨口拙舌,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此时的自己…… 天空忽然掉起了雨点,风呼呼地刮着,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我的眼里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 我感谢这场雨,是它,让我们没有那么狼狈。 三日后,君府,黄昏。 我拉着她的手尽力掩饰道:“晴雪你听我说,他只是……” 晴雪一面收拾包裹,一面执拗的说道:“梨浅,你别说,我都知道,这一定是他为了躲避我又逃走了,我这就把他找回来给你们看……” 我终于绷不住了,一把夺过她的包裹往床上就是一扔,声色俱下的朝他吼道:“晴雪,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好吗?” 晴雪也红着眼圈,抓住我的胳膊咆哮道:“杜梨浅,易地而处,若这次是君墨棠,难道你会在原地干等着么?” 她着一句话瞬间让我哑口无言,再没了声响。我心中暗道:若易地而处,我会找,拼了命也会去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像救人,可能就不活还背上骂名,但若是不救,我,悔恨终生。 我捂着嘴,扶着桌子坐了下去。瞬间心疼的要命,心疼云逸,也更心疼她。 晴雪吼完那几句几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她瘫坐在我身边,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也知道,他不希望我这样……但是梨浅……你懂的是不是,你懂的……” 说着,她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了眼泪,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一齐抱头痛苦,语无伦次的骂皇帝,骂太后,骂薛丞相…… 一个时辰后,我帮她收拾行囊,又将从墨棠那儿得到的有关云逸的消息告诉她。晴雪吸着鼻子,我俩又和好如初,其实我早有计划去找云逸。 我从杜若手中取来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些小额的银票,还有散碎的碎银……” 晴雪迟疑道:“这……” 我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只是出门在外碎银用着安全些。这里面还有一些防身的毒药和迷药,还有一些日用的药物……” 晴雪扯了扯嘴角,一面哭一面笑道:“梨浅,你这也太贴心了吧!真不枉费本小姐疼你一场!” 我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佯怒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你这样子真是丑死了!” 晴雪躲过,背着我摸了摸眼泪道:“哎呀,杜梨浅,你真是讨厌死了!人家心里难过,还欺负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虽生命无碍,但是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 晴雪立即打断我,摇头晃脑道:“他虽生的好看,又身娇肉嫩的,但也是个男子啊!就该受些波折,再说啊,本姑娘不是这就去了么!” 她转头看向我,朝我一伸手,说道:“梨浅大人,赏小的几本医术呗,那种接骨包扎的,比较简单有效,又治疗不死人的就成!” 看她一脸狡黠,我逼近着妮子调侃道:“你确定,你不是揩油去了?” 瞬间晴雪就笑的一脸娇羞,含糊的说道:“如若有,那也是顺道为之,顺道为之啦!” 我捂着脸,有些无可奈何,在心底为远在千里的云逸默默哀叹,不赖我,这个它真不赖我…… 转眼,从盛夏便入了秋,早晚已经见凉。晴雪也走了两月有余,一共来过两封信,最后一封,大概是在一月前。她说找到云逸,报了平安后,便再无音信。 第489章 在然后,墨棠手下的探子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若不是有晴雪的平安信,我恐怕早就耐不住性子出门找去了…… 经上次一事,皇帝和太后对墨棠的明升暗降,我们倒是乐得自在,正好偷闲下来,还出门郊游几次。当然,对薛丞相的监视墨棠从未放松,我也去宫中以看萧太妃的名义经常的打探消息。 梨花坊也被我做的有声有色,成了京城富贵太太的专享。皇后娘娘余毒已清,正在悄悄备孕,抛出对皇后的感激不说,能够跟皇帝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那我真是太痛快了。 薛丞相自上次一事后,洋洋得意,丝毫不知收敛。做事也越发的嚣张,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全,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唯一另我怀疑的就是那个曾经扮猪吃虎的皇帝,我怀疑他是不是扮久了真成猪了,不仅放任不管,还越发的捧着他,仿佛真的畏惧了他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出神?” 我一回神儿,只见墨棠从里间走进来,刚洗过澡,脸色粉粉的,发尖儿湿湿的垂在肩膀上。 墨棠坐下,看着我疑惑道:“问你话,你笑什么?” 我花痴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真是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墨棠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接话。我狐疑的走过去,靠在他怀里问道:“怎的,夫君这次笑话我没出息了?” 墨棠一面抚摸着我的发尾,一面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你虽然好色,好在好的也是我的色。你有时候贪点儿小财,好在贪的也是我的财。没事儿,没事儿!” “夫君,你说的好有道理奥!” 我仰起头,抱着他的胳膊连连点头。 我一顿,忽然想起一直集聚与心的疑问,“夫君,你说,皇帝他会不会是傻了啊!薛丞相,他……” “嘘……” 墨棠将食指搭在我的唇上,我狡黠一笑,张嘴就是一舔。瞬间,他就耳根通红,别别扭扭的了。 墨棠收回手指,羞怯的低声说道:“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二皇子容睿,已经从南疆逃了出来,投奔别国了……现在在南疆的那个人,这是他的替身……” 我一愣,正色道:“你是说,那个曾经逼宫,并且害死先太子的二皇子?” 墨棠点了点头,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略一思忖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叛逃……也许跟薛丞相有关?”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确定,但是皇帝,他似乎正暗中计划着什么。据推测是关于薛丞相,或者说关于二皇子的!总之,这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我拄着下巴点了点头,毫无忌惮的说道:“那个腹黑骚包皇帝,果然是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墨棠:“……” 真是苍天有眼啊!近日,皇帝患了牙痛病,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大概是他身边的太医都不太得力的缘故,皇帝几次下旨宣召于我。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甘心进宫为他诊病? 梨花坊我都不顾了,直接在君府里的装起了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彻底做起了大家闺秀。作为一个优秀的医师来说,装病自然是手到擒来。 最近因为一些私事儿,墨棠都要深夜回来。我干脆在院子里支起一个摇椅,我躺在里面晃晃悠悠的吃着冰镇果子,杜若在我身边帮我扇着扇子。我一闭眼睛就能想象着皇帝捂着腮,坐立不安的样子,当真心里暗爽得不能自己。 “当当当……”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身边的杜若停下扇风,看着大门疑惑道:“哎,谁啊,这么晚了!” “哎,这大晚上的,谁敲错门了吧!我瞧瞧去。” 成天闲着也不是个事,我起身,打算趁天黑起来走走。 杜若放下扇子,积极道:“夫人,我去吧!” 我一摆手,连连拒绝道:“我躺了一天了累死了,再不动动真病了,这点儿小事儿,你就别跟我抢了!这个你拿着吃!” 说着,我便将手里的水果冰碗递给她。 走到门口,君起刚出来便被我打发了,我大辣辣的朝门外问道:“谁,说话!” “本宫!” 我一愣,狐疑道:“谁?” 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低低的答道:“怜玥郡主,是皇后娘娘啊!” “你是碧儿!真是皇后娘娘!” 说着,我便吩咐君起开了门,紧接着我便朝皇后娘娘俯身施礼道:“梨浅,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娘娘虚扶住我的手,轻声道:“免了,话不多说!” 我立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哪里料到,她转头朝后面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娇子抬进来!” 只见一顶深色小轿便由四人轻手轻脚的抬了进来,看那四人的脚步,怕是都着不浅的功夫底子的。我一扫外面,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立刻关上了门。 看着院子中刚停稳的那顶娇子,我狐疑道:“娘娘,不知这是……” 皇后娘娘一笑,答道:“一位病人!” “哦……啊!” 我刚点头,那人便从娇子里应声而出。我凑近碧儿,揉了揉眼睛,小说问道:“难道这是皇帝的替身,着实是像啊……” 碧儿一笑,朝着那“替身”便施一礼,恭敬道:“碧儿给皇上请安!” 我一愣,顿时眼角抽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道:“皇……皇上,梨浅给您请安了,您万福金安啊!” 皇帝带着他那奸诈的笑容亦步亦趋的朝我走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看见朕,你似乎很惊讶啊!怎么,看见朕,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捂着胸口故作镇定,打算糊弄了事,虚弱的说道:“没,没啊!臣的心口突然好痛,痛得就要晕倒了……” 皇帝一笑,轻飘飘的说道:“晕,你尽管晕,要是晕倒的话,正好方便接近宫里治疗!” 我一愣,快要贴地的屁股立即弹了回来,学轻功还是有些用处的。 第490章 我心虚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尴尬的讪笑道:“怎么会呢!臣只是看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一齐来到寒舍,心中实在是激动难耐,所以……” 这时后,皇后朝我歉意一笑,然后看向皇帝说道:“既如此,臣妾便在偏殿等皇上!” 皇帝微微颔首,算是默认。我心中暗叹:皇后娘娘待我是好,但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啊,哎!怪不得谁,到底是我自己轻敌了啊! 皇帝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了正厅,一面走一面朝后面愣住的说道:“梨浅,你进来,朕问你话!” “哦,好!” 我一个激灵,赶紧小心跟上。 “梨浅,叩拜皇上!” 皇帝刚坐,我低身便要拜,多些礼数总不会错。 “你起来吧,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谢皇上!” 我直接起身,站的笔直,对于接下来他要的话,我是好奇的。 皇帝拉着长音儿,玩味的说道:“皇妹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我心里一惊,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每次喊皇妹,那准没好事!我只好以不便应万变,俯首讪笑着答道:“皇上,您不是也还没睡呢吗?” 皇帝叹了口气,委屈道:“皇妹啊,朕不易啊!臣子或者宫里那些人想拍朕的马屁,拍朕一个人就尽够了!当然,还有人阳奉阴违的……” “梨浅不敢!” 随着他那杳有深意的目光,我就是一抖,吓了一跳。 “不过……你别怕,这次朕没说皇妹你!” 我扯了扯嘴角,此刻真不知该作何表情才不算失礼。 他一顿,再次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朕难啊,真要拍全国百姓的马屁,才能当这个皇帝啊!若是哪一个没拍好,就得挨骂!” 我正连连点头,准备附和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我,“你,骂过朕没有啊?” 我一激灵连忙由点头便摇头,生怕摇少了没命。我打着马虎眼说道:“皇上,您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还穿这么一身也行者之衣,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坐着轿子来,说的又是这么不着调的话,梨浅实在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的错觉,只听皇帝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不穿成这样,我能进的来么!” 我懵懂的抬头,狐疑道:“什么?皇上您说什么?” 只见皇帝忽然就抬起头来,飞来一记眼刀怒道:“你骂过没有啊?” 我抿了一下嘴,试探的问道:“那……心里想着算不算?” 皇帝一弹杯盖儿,似笑非笑的道:“你说,算不算啊!” 我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一面在心中期盼墨棠能快些回来,一面斟酌着回答道:“要是臣心里想的也算的话,那……臣没骂过!” 说罢,我便将拍着胸脯的手放了下来。 皇帝睨视着我,冷哼道:“哼!量你骂过了也不敢说!” 我垂下头,不置可否,左右是争辩无益。皇帝一顿,继续自顾自的发着牢骚:“朕每想至此啊,都很委屈啊,委屈!” 我连连点头,讪笑着附和道:“对,委屈,您委屈是应该的!” 说着我有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正翘着二郎腿品茶他问道:“陛下,您大晚上的到臣这儿来,不会是为了跟臣抱委屈的吧?您这究竟……” 皇帝敲了一下桌子,冷哼道:“看病啊!刚用冰消肿,你还不快过来!” 我一愣,对这一变故有些缓不过来。我一面快步走过去,一面看着他狐疑道:“那您方才还……讲那么多……” 皇帝横眉冷对,张嘴喷着热气,含糊不清道:“你管我!究竟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杜梨浅,别以为朕有求与你,你就可以在这儿放肆!” 我掩住鼻子,躲开一点,低声道:“皇上,方才您饮酒了?” 皇帝半眯着眼睛,怒吼道:“怎的?难道还不行,杜梨浅,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啥你说了算!不过这玩意儿冻成冰,含在嘴里止痛还凑合!” 我嫌弃的坐远一些,点头道:“行,您说什么都对!” 皇帝一扔茶杯盖子,告诉吟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气的想锤他,看在他是皇帝,又是皇后领来的份儿上,我强行忍住了。心中暗骂道:没本事喝酒,添酒就倒的体质,你解个屁忧啊! 我咬牙发力,直接将银针扎在他两手的虎口上。 “啊……” 斯斯文文的皇帝张嘴便叫,吓得我立刻将手边的纱布卷塞在他口里。 “皇上?” 屋顶上的那四个侍卫果然是厉害,瞬间便凑了过来,敲门问道。 我摆了摆手,敷衍道:“没事没事,你们皇帝受不了疼,喊了一下!” 皇帝本来会武功的,但奈何他醉酒了,我又是用针的行家,这一针下去,他便立即清醒了一半儿。 一个侍卫低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进来?” 我狡黠一笑,朝门外喊道:“你们确定,要看皇上最狼狈的一面?” 瞬间,那即将踏进来的脚便撤了回去。哪里料到这时候皇帝却不干了,“啊呸……”他牟足力气将口中的纱布卷吐了出来。 眼色清明,我刚想告罪,就听见他笑吟吟的说道:“有一件事朕必须先告诉你,否则,朕可不敢让你给朕看病……朕怕死!” 我抖着嘴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帝朝门外喊道:“儒风,你进来!” 紧接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屈膝抱拳,沉声道:“臣在!” “这是……” 我看了看他,又看看了眼皇帝,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走上前去,看看他的脸,可曾相熟?” 我狐疑的走了过去,待看清他的脸时便是一惊,讶异道:“你是……枫林晚?”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本就是皇上的近位,所以,那时候是皇帝安排你……” 那换做儒风的近卫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绕着他转了一圈,狐疑道:“你……还会唱戏?” 第491章 他一点头,沉声答道:“会一些,让郡主见笑了!” 我指着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惊叫道:“对,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被吓晕时候好像听见过!” 他腼腆一笑,点头道:“没错,那也是儒风!郡主好记性!” 我几步走到晕晕乎乎的皇帝面前,好奇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奶娘真是假的?而且您一早就知道?” “嘿嘿……” 皇帝拄着腮帮子,一面傻笑,一面嘟囔道:“假的,都是假的,不过即使是假的朕也舍不得她死,毕竟她确确实实把朕当儿子的!奶娘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对朕这样好了……都是马屁,都是狗屎……都是畏惧和奉承……” 我听了个大概,虽然还想在知道的清楚一些,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我话锋一转,徐徐善诱道:“那……那云逸,萧云逸,他现在在哪儿?您怎么处置他了?” 皇帝一笑,眼里三分清明,七分痴傻的朝我摆手道:“这个朕不能告诉你,等你给朕治好牙痛,在说!这是……秘密!” 我无力的摇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上您可是金口玉言,儒风可在这儿听着呢!” 儒风:“……” 忽然,皇帝一拍桌子,冷哼道:“杜梨浅,你大胆,你怎么还不给朕治病?朕牙疼!” 我:“……” 左思右想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这皇后都能把皇帝带来,儒风本就是皇上的人,要反水的话岂不是比翻书还快。 我略一思忖,起身道:“皇上,您稍等,我这就去取些治疗的器物!” 皇帝一挥手,颇为不耐烦道:“去……慢点跟头驴一样!” 我:“……” 我转身即将卖出门槛的脚一抖,一个趔趄。什么个玩意儿,醉酒比不醉还…… 很快,我从隔壁耳房中取来了笔墨纸砚,一字一句的写到:若杜氏梨浅治好朕牙疾,将告知其萧云逸现在所在位置,以此为据…… 我一面写,一面读,皇帝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打断,“应该这样写,你那个太不正规了,真是没文化!杜梨浅,你读过书没有!真是笨死了,重写!对……这样还差不多,这样才严谨……” 听得儒风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几次想起身离开,又觉得没有皇帝的旨意,如此实在是不妥。 于是,他便就这样半屈膝的看着我在皇帝的指挥下,不断的写圣旨。大概写个三四遍,皇帝方才满意。 吹干墨痕,我才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玉玺啊!就像当官没官印,写完了也没用,不生效啊! 我看了看皇帝的手指,又看了口手边不远处的银针。 “咦!不行,不行!” 我连连摇头,试图把这个作死的想法甩出脑海。 以皇帝记仇的心性,这要是就醒知道我算计他不成,还让他出了血,那还不得想着法儿的往死里整我?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哎,这也不行,我怕疼!” 我叹了口气,这眼看这就大功告成了,若此时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我一面思索,一面眼神儿乱飘,忽然就飘到了跪在地上的儒风身上。 我一手拿着银针,一手顺了个皇帝手边的茶杯盖子,笑嘻嘻的朝着不远处的儒风走去。 四目相对,儒风就是一抖,看着我胆战心惊的问道:“郡主,您……您想干嘛?” 我笑的一脸和善,不停的比划道:“你别怕,我就要就要那么一丢丢……” “哎!” 说罢,我眼疾手快的朝着他手指便刺了下去,他轻叹一声,身体本能就要躲开之时,我急声威胁道:“不用你的,那我就只能用皇上的了!” 果然,一听“皇上”俩字儿,他不在躲了,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朝他指头肚上刺了下去,然后又被我捏着手指挤了三五滴血在茶杯盖儿,方才罢休。 最后,我几步走到皇帝身边,将他的食指放在茶杯盖里蘸了一下,狠狠的按在了我方才写的圣旨上,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 “咚咚……” 打更声想去,此时已是子时。墨棠还没回来,我已经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在儒风惊悚的眼神中开始给皇帝施针。 “浅浅,你怎么样?皇上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棠出现在我身后,还将一件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一个起身,激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墨棠,你可算回来了!等你等的我都等困了!” “唔……” 皇帝请哼一声,儒风下了一跳,喊道:“郡主,你的针……” 我这才后知后觉,回头将那跟针拔出来些许,然后漫不经心道:“哦,对不起,梨浅有罪!方才一时激动,所以扎重了一些!皇上,您见谅哈!” 儒风:“……” 墨棠宠溺的一刮我的鼻子,柔声问道:“还要多久,我陪你!” 我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答道:“很快,不到半刻钟头便好!毕竟,跟夫君一起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儒风:“……” 墨棠揉了揉我的碎发,勾唇轻笑:“你啊你,外人还在这儿呢?” 我转头看向儒风,调笑道:“儒风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儒风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点了点头:“是” 紧接着,我双手施针,最后一面施针一面拔针,给儒风看的是烟花缭乱。 片刻后,我一面收拾银针,一面朝呆掉的儒风催促道:“完事了,大功告成!把你柱子抬回去吧!” 儒风这才站起身,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又转头朝我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郡主,如此是否有些草率?方才,您那么细致……” 我歪着头,狐疑道:“细致?我方才闭着眼睛施针,你管那叫做细致?你是不是对细致,有什么误解?” 儒风咽了一下口水,晦涩道:“确实是在下用词不当,是那么从容,比如说,刚才一刻钟您才下了三根针,现在……” 第492章 我恍然大悟,直接问道:“哦!你是说我之前慢,后来为啥这么快是吧?” 儒风一点头,如卸重负道:“正是。” 我摇了摇头,毒舌道:“那叫龟速,超慢的好吧!还从容,细致呢!哎,你们主子老说别人没文化,我看他应当先培养下手下的文化程度!” 儒风:“……” 儒风一脸丧气的扶着皇帝出了门,我追上去,“哦,对了儒风,我还没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呢!” 在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儿中,我一摊开手,一脸坦诚的说道:“我本来就可以很快,一刻钟搞定啊!最开始之所以那么慢,当然是因为我要等我夫君嘛!做完了又没别的事儿,很无聊的!给皇帝施针,提神儿!” 儒风:“……” 儒风生无可恋的扶着皇帝,就那么亦步亦趋的朝着皇帝来时坐的轿子走去。我几步上去,不放心的嘱托道:“儒风,待你家主子清醒了,可千万别忘了提醒你家主子,方才写的那道圣旨哈!那上面可是凝集着你的鲜血,别忘了哈!” 儒风:“……” 儒风一顿,他回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结果脚步不稳,险些栽倒! 我心中暗笑,朝他摆手喊道:“哎!儒风,月黑风高的,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墨棠拉着我的手,半是宠溺半是责怪的说道:“好了,你别再欺负人家了!” 我朝他眨着眼睛,笑的一脸暧昧,往他怀里一钻,低低的调侃道:“不欺负人家,欺负你,专门欺负你!夫君看看你,又吃醋了不是,哎,我可真是受不了你!” 墨棠:“……” 墨棠凑近我嗅了下,狐疑道:“你这也没喝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我推开他,蹦跳着朝卧房走去,并回头朝他笑嘻嘻的说道:“有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幸福的人儿,自然是想醉便醉!墨棠,你知道么? 这是几个月来我得到最好的消息了,云逸他没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在见到他了!我们都不用在担心内疚了,我真的好开心啊!” 墨棠快步赶上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问道:“你可是方才从皇上那儿,知道了什么?” 我笑嘻嘻的摸了他一把,赞叹道:“夫君就是聪明!”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口,墨棠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道:“那……云逸,他,他……” “嘘……” 我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低一些,但还是没办法将食指搭在他的唇上。干脆一摸他的喉结,出声调笑道:“这大晚上的,在我们卧房里讨论他?夫君,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么?晴雪会恨死我们的吧!我觉得,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哎!” 墨棠捉住我正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仍是不死心的追问道:“但是,云逸他……” 我伸手掩住他的唇,一指勾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夫君想知道啊,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唔……” 一室旖旎,不可说也…… 次日,我递了拜贴进宫先探了探皇后娘娘的口风,确定皇上牙痛症已经大好后,这才带着昨日那张圣旨到御书房求见。 我暗示了半天,但皇帝却打着马虎眼要不就只字不提,就在我要破釜沉舟的问个明白时,皇帝才松口提及。他说,云逸所在的地点还是不能告知我,但是却可以直接带我过去跟云逸见上一面。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大半,也不敢在做奢求。倒是唯恐这阴晴不定的皇帝反悔,我立刻谢恩赶回君府。 更深夜半,皇帝的近卫来到君府接我和墨棠,他们带了一个特制的马车。我和墨棠进去后,听不见外面也看不见外面,还需要我们将眼睛蒙上。皇帝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么怕我们记住路线,知道位置。 本来满腹的牢骚,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云逸,也就不在意这些了。我和墨棠高高兴兴上了车,关门后,只能通过它颠簸我的程度感觉到马车驾驶的很快。 皇帝的近卫在一旁,我和墨棠也没敢怎么讲话,我生怕不注意就讲出对皇帝大不敬的言辞。到时候若是经过这些近卫在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靠在墨棠身侧,拉着他的手,随着马车的颠簸,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郡主,郡马爷,请下车!” “浅浅,醒醒!我们到了!” 我在睁眼时,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取下了,近卫已经下车。我起身,扶着墨棠的胳膊也下了车。 我揉着眼睛,抱着墨棠的胳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墨棠看向那近卫,他一点头,估计道:“寅时未过,郡主,郡马爷辛苦了!二位请随我来!” 天还未大亮,秋天的早上凉凉的,下起了一片大雾。墨棠将斗篷披在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的拉着他胳膊跟着那近卫继续往前走。 那近卫忽然回头,朝我二人询问道:“郡主和郡马爷要先稍作休息,还是直接见……” “直接见!” “现在就见云逸!” 我和墨棠同时出口。那近卫一笑,摇了摇头,到没说什么,快步在前带路,经过了一个有一个帐子,最后走到一个帐子前,那近卫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云逸他就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懵懵亮了,我和墨棠刚打算开口询问,在进去的的时候,帐子里面穿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们也不好冒然进去,便驻足在账门口等待。 忽然云逸的声音想起,只听他打着哈欠,不满的嘟囔道:“可以不带么?这个我带了不舒服哎!” 我和墨棠相视一愣,曾经墨棠担心有损我身体,从古书上看见过羊肠避孕法…… 随即,晴雪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见她对云逸轻声的哄道:“乖,咱们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不带了!” 我一惊,和墨棠面面相觑,真是不敢进去了,反而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二人,这两三个月竟发展的如此快么? 第493章 我们正猜测时,云逸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只听他十分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这个比较勒得慌,有没有大一号的。”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眼里的意味分明的时候,忽然传出晴雪勃然大怒的吼声:“滚!头盔都是统一配置的,谁让你一直不锻炼,身体那么弱,结果过敏肿了脸!你不乐意的话,我把鞋垫借给你用,看看吴统领罚不罚你!” 我:“……” 墨棠:“……” 我凑近墨棠,压低声音问道:“夫君,你方才想什么呢?” 墨棠摸了下鼻子,转过身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我一抹他耳垂,揶揄道:“那你躲那么远干嘛!耳朵红什么?” 墨棠躲了躲,轻咳道:“咳……夫人,你别闹!” 这时候,大概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云逸和晴雪。云逸一打帘子,露出个头,紧接着惊叫出声:“表哥,小梨浅,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他这二货还像模像样的伸手擦了擦眼睛,晴雪听见他的话,也走了出来。见我愣了一下神儿,便飞快的朝我跑过来。 我俩抱在一起,只听她哽咽道:“梨浅,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云逸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你们啊!” 晴雪放开我,走到云逸身前,朝着他的手腕便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挑眉朝云逸问道:“这当然是真的,就问你疼不疼!” 云逸跳着脚打开晴雪的手,夸张的龇牙咧嘴道:“嘶……疼!疼死了!疯丫头,你轻点!” 我和墨棠摇头轻笑,云逸还是那个活宝,真是一点儿没变。若说变化也有,便黑了,也结实一些了,脸确实肿了一些。 云逸不甘心被我们平白看了笑话,张开双臂朝我跑了过来,喊道:“小梨浅,你一定好想我的,对不对!” 忽然,墨棠挡在我前面,拦住云逸那一怀拥抱,眨着眼睛打趣道:“她不想!” 只见云逸在墨棠胸口撞了个结实,他抬起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本来后面点头的我,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云逸可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啊! 忽然,传来打更的声音。这是卯时了,云逸顿时就严肃起来,“我要去集合了,你们……” 这时候,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朝我们行礼后看向云逸,正色道:“今日吴统领准你一天假,你好生陪郡主,郡马爷!” 待那小兵走后云逸立刻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你们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晴雪拉着我的手,朝着想入非非的云逸冷哼道:“切,美得你!我们梨浅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老看你呢!” 一刻钟后,云逸换了寻常衣服带着我和墨棠还有晴雪一同到一个帐子里面用早饭。此时天已大亮,帐子附近倒是有湖,不过四面都是风沙,环境尤为恶劣。 桌子上有窝头、稀粥、咸菜干、最好的就是每人一个水煮蛋。我和墨棠就用了一点儿,而大少爷出身的云逸竟然呼哧呼哧的吃了一大碗。我和墨棠面面相觑,云逸这家伙舌头可是刁钻的很,平时这可是看也不看的。 云逸一抹嘴,看着墨棠哀叹道:“表哥,你们要是带点儿肉来就好了,我已经三月没吃过肉了!让我闻闻肉味儿也好啊!”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此地真的这么贫穷艰苦吗?训练士兵,也不能连个肉汤都没有吧?那还哪里有力气! 晴雪走进来打断他,拉着我的手笑道:“梨浅,有一件他的事儿,我必须跟你们讲!我现在都觉得好笑!” “别……别说……” 我刚要点头,就见云逸站起来朝晴雪紧张的摆手,同时脸色窘的通红。 看见她俩的模样,我倒是大为好奇,转头看向晴雪,兴致勃勃。 晴雪声情并茂的开始吐槽道:“前几天这儿新来了个统领,姓吴。他,被之前的统领叫去训话,他一进去就屁颠屁颠的挨个打招呼!刘统领好!李统领好……” 晴雪一顿,继续学道:“这时候,有一个新来的统领转过身来,看向云逸,他打趣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晴雪立即又变成憨憨的模样,说道:“只听云逸他傻乎乎的说道,我不认识啊!” 晴雪捋了捋莫须有的胡子,沉声道:“然后,那统领一捋胡须,故作姿态的朝云逸说道,那我提示你一下,口,天。” 晴雪马上就要憋不住笑,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猜,他着二货说什么?” 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猜测道:“看你的表情,肯定不是‘吴’。” 云逸直接挡在晴雪面前,干脆主动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当时脑袋一抽,试探的问了句吞统领!哈哈哈……行了吧,你无聊不无聊!真是烦死了!” “噗嗤……” 我没忍住,墨棠他也莞尔一笑。 晴雪继续揶揄道:“当时屋里一片爆笑,那个被他换做吞统领的历时就黑了脸,结果他被那个吞统领啊,派出去日光下罚站!这货也是皮娇肉嫩,才晒一刻钟就过敏了,喝药不能吃肉,那个吞统领便借机会停了他的肉!” “哦,原来如此!”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我俩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云逸不是我想的脸晒黑了,而是涂了一层薄薄药膏,因为肿所以才有了今早那一段对话,“勒得慌……” 云逸挠了挠头,有些窘迫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 我和墨棠点点头,这时候晴雪插话道:“日天太晒,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于是,我和云逸,墨棠三人到了外面沙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的就是此种风光了吧! “这是?”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挑着桶从我身前走过,我好奇看向云逸。 第494章 云逸点头答道:“哦,这个啊,是糯米糊糊!之前我也挑过,修城墙用的。” 说着他一伸手指向不远的城墙,自豪道:“这城墙的原料都是就地取材,一层砂石加一层芦苇,或是红柳,胡杨,罗布麻,层层叠压而成。这糯米糊糊可以粘连一起,这样城里风沙就会小很多!” 我走上前摸了一把,疑惑道:“可是,加了糯米就不会遭到虫驻么?” 云逸摆了下手,赞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所以我们还会在里面加点鹤顶红,防虫。” 我学着他曾经的样子给他一个大拇指,揶揄道:“不错嘛,我们云逸越来越有文化了!” 云逸竟然还有些害羞的摇了摇头,墨棠莞尔一笑开口问道:“皇上他似乎有意这样做,你知道……” 云逸点了点头,晦涩道:“确实如此,本来是薛丞相押送我,但是半路我就被皇帝的人掉了包,蒙面带到了这里,过了几天晴雪也被带了来。” 我好奇的问道:“那具体的,你知道多少?” 云逸摆了下手,环顾四周发现无人靠近才低声道:“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大多都是皇帝的亲信,或者像我一样掉包来这儿的。 皇上似乎在筹谋什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战争……” 这时两个士兵路过,云逸立刻高声道:“平时我们也回去城中务农,建城墙,还会大大军体拳,看看我是不是结实多了……” 我和墨棠立刻会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自然的附和他。待那两个士兵走远,我们才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 回到营帐之前,云逸还带我们看了沙漠特有的植物,仙人掌等多刺的植物,还有一些这边特色水果。 只是他只顾着说话,一不小心就歪着身子掉了进去。 他“啊……”了一下,便立刻弹了出来,此时他手里拿着两颗特有的果子打算给我们尝鲜。 我接过果子,关切道:“云逸,你……没事吧!” 云逸摇了摇头,一脸不在乎道:“没事,小爷我能有什么事儿!摘个果子那是手到擒来!” 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发炎热,我们便往回走。到了营帐后,晴雪接过那两个果子要去处理了,我们喝茶聊天。 奇怪的事情来了,云逸刚坐下,就哼了一声,快速弹了起来。 墨棠看着他疑惑道:“你果真没什么事儿么?” “没,没有……” 云逸连连摇头,有些窘迫不安。紧接着,我们便看着云逸在方才坐过的长凳上仔细找着什么,半天未果。 就在这时候,晴雪走进来,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并朝我和墨棠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快尝尝看,这果子多汁又解暑!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呢!” 此刻,我早将云逸的奇怪举动抛之脑后,拿起一块儿便尝了起来。 我正一脸享受的品尝果子的时候,晴雪转头看向云逸,不满道:“你还啥站着干嘛,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么?” 说着,晴雪就将云逸拉到桌子前,然后将他摁坐下去。 “嗷……” 云逸立即弹了起来,十分滑稽,我和墨棠均是一愣,只见云逸起身就往外跑,只听他十分为难的搪塞道:“我回帐子里先处理点儿急事,你们先吃!” 我和墨棠面面相觑,晴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自顾自的说道:“云逸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说他!” 说着,晴雪也溜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虚张声势朝外面道:“云逸,我切好了果子你竟敢不吃!你还晾着梨浅和君大人,你是不是找屎啊!” 而云逸的帐子就在隔壁,晴雪话音刚落,就传来云逸一声惊恐的叫声:“啊……你……你进来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一个闪身就要出门去看。只见晴雪已经站在云逸的帐子外面,她红着脸冲里面的云逸小声嘀咕道:“谁想到大青白日的,你……你真的在找屎啊……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云逸在里面愤愤的低吼:“你……你还敢说!你……” 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眨着眼睛狐疑道:“到底说什么啊!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没……没什么!” 晴雪尴尬一笑,局促不安。 我凑过去,坏笑道:“那,我可进去了!” 说着我便要掀起帐帘,晴雪一个闪身挡住,高声道:“不行!” 云逸也在里面惊恐道:“小梨浅,别闹!” 我正疑惑着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棠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用不大不小,刚好我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大概是方才摘果子时被扎了,植物的断刺在他裤子上,我猜他现在大概在找那根断刺……” 随着墨棠的解释,晴雪恨不得将头埋在脖颈了。帐子里的云逸在里面也忍不住的吼道:“表哥,你怎么这样!” 墨棠腹黑一笑,打趣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我可得进去瞧瞧真相是什么?” 他说着便佯装要往里面闯,里面的云逸立刻告饶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们能不能离远些,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 “噗嗤……”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朝晴雪摇了摇头便拉着墨棠进帐子吃果子了。 …… 一天的时光稍纵即逝,入夜十分,我们同云逸和晴雪告别后,便再次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人还没走便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相聚。 天亮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君府。自从几月前云逸顶罪被充军,墨棠也少了不少政务,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正好看到墨棠在一旁看书,一切甚是美好。 “咚咚咚……” 敲门声后,紧接着是杜可爱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试探的问道:“夫人,您醒了么?” 我起身,慵懒的靠着枕头,随口答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杜可爱端着肉粥,酥饼和小菜的托盘进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她服侍我洗漱完毕后,确迟迟不肯离开。 第495章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有事情对我说?” 杜可爱看了一眼墨棠,又看了眼我,吞吞吐吐的,墨棠立即会意,走进里间,并关上门。 而门刚关上,就见杜可爱施了一个大礼,我下了一跳,刚要问她,就见她抬起头很坚定是说道:“感谢郡主对奴婢的厚爱,但是奴婢还是要跟您辞行,我……” 我站起身,猜测道:“你还是要回薛丞相府里!” 她一愣,惊讶与我这么快就想到,随即也了然了,她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来的婆子养病去了,丞相府在招粗使丫鬟,我想……” 我摆了摆手,打断她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对我心中失望,你觉得萧云逸的事儿会让我恨死薛丞相,却不成想我们这样的不中用,还不争气,随遇而安的听之任之,放任薛丞相做强做大!” 杜可爱听见我的话一惊,连连反驳道:“奴婢没有这样讲!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郡主真是误会奴婢了!” 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见我如此不作为,丞相越发的如日中天,你便越发不安,所以想自己单干,去丞相府找证据。 你说是与不是?” 杜可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拿起去桌上的樱桃扔进嘴里,自信满满道:“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的道理,想必你是懂的,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在府中安心等着,不出俩月,定见分晓!” 杜可爱一愣,急切道:“容奴婢斗胆一问,郡主和郡马爷可是掌握了证据?究竟是何事可一举扳倒薛丞相呢?” 我一面用饭,朝她一面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不信任我,我理解,所以我从不问你非要扳倒丞相府的秘密。 所以,这如此机密之事,你觉得我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么?” 杜可爱转忧为喜,连连点头道:“是奴婢大意了!既然郡主这样说了,那奴婢安心等着便是!” “好” 我点了点头,只见杜可爱出门的步子都多了几分轻盈。 墨棠推门出来,坐在我对面,顺手还帮我盛了碗粥。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夫君,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墨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道:“首先为夫觉得,夫人你推测的没错。而且这套说辞也可以稳定住她,免得她枉送了性命不是吗?” 我放下筷子,眨着星星眼崇拜的看着他,赞叹道:“夫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真是好懂我啊!” “咳咳……” 他耳根一粉,轻咳两声做掩饰。然后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收潋滟为徒弟,当时猜测那孕妇与面摊摊主的关系时,你的那套说辞我还记得,当时你也是顺手就帮了她一把!” 我狡黠一笑,佯装懵懂的问道:“哦?我当时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由于墨棠害羞,根本不敢看我,所以自然也看不到我满眼的调侃,他略微思忖,便认真的答道:“当时你说……” 我见目的得逞,一扔筷子,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两手板正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这才一脸得意的说道:“夫君记得这样清楚啊!是不是那时候,夫君你就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墨棠一乐,捏着我的脸颊无语道:“夫人的脸皮,如今还真是越发的精进了!” 我干脆凑过去,拱手道:“多谢夫君夸奖!” …… 转眼又过了半月,薛丞相越发的肆无忌惮。而我和墨棠倒是悠闲自在,皇帝放任他总有用处,我们只要安心在家等着看好戏便是。 墨棠烧了来信,转头看向我,低声道:“据探子回报,薛丞相可能与二皇子有勾结。” 我狐疑的问道:“不会吧?在屠苏,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后娘娘也对他……再说了,他女儿薛凝儿如今又是皇帝的宠妃,他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勾结二皇子呢?” 墨棠摇了摇头,思忖道:“他不过是想两面发财,都不得罪罢了!”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道:“可是二皇子出逃的消息那么隐秘,他又怎么会?” 墨棠眼神儿一暗,大胆的猜测道:“若是,有人从中牵线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谁会有这……” 忽然,我俩对视一眼,用口型无声道:“皇帝!” 是啊,在屠苏有这么大本事,又铺这么大局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了。 从云逸被送走,皇帝牙痛症给我看了儒风,他就是那个引领我们找奶娘的枫林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自导自演,我们百般努力却皆为棋子,只有皇帝才是那个最终布局之人。 我拄着腮帮子,眉头都皱成一簇,自言自语道:“可是皇帝目的何在啊?二皇子要是杀回来,可是对他百害无一利啊!” 墨棠亦是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以皇帝的深沉心思,不到最后一刻,怕是难以估量。” 我摇了摇头,十分困惑道:“可是为什么是云逸呢?皇帝又是要他去做什么呢?” 墨棠低垂着双眸,沉声道:“一定会是云逸,皇帝看中的便是他与我们的情义。只要云逸在皇帝手上一天,我们就绝不敢反叛。” 我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我们都由中立的身份转换成了皇帝的人。他从奶娘案件开始就已经开始盘算,那时候他就把我们都安排好了!这鬼皇帝,还真是狡诈!” 墨棠点了点头,那茶杯盖拨开茶叶,低声道:“奶娘一事,薛丞相、皇帝、我们都在布局。 我们想通过这事抓到薛丞相贪污证据好一举扳倒薛丞相,薛丞相则将计就计把之前就安排好的保命牌‘奶娘’打了出来,把所有罪过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我放下手中的果子,继续说道:“而我们的那位皇帝就更厉害了。不过三日,‘奶娘’之事便天下皆知,这怕是少不得皇帝在后面推波助澜。 第496章 他这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若薛丞相赢,那么他便顺势将云逸送走,像如今这样。若我们能赢,那他也会从中斡旋,想办法维护薛丞相。毕竟,薛丞相与皇帝还有用处,只是究竟做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 墨棠拉过我的手,宠溺一笑,低吟道:“想不通咱们就别想,反正谜底总会揭晓。夫人已经够聪明了,不用在努力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仰头道:“一切都听夫君的!像现在这样真好,我好舍不得你啊!” 墨棠低头,朝我魅惑一笑,“有多舍不得?” 我忽然就想起新婚夜来,看着他那两片薄唇调笑道:“像水晶肘子那样舍不得!” 墨棠一愣,看见我那狡黠的笑容也想了起来。他惩罚似的朝我吻了过来,我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你来我往,衣衫进退,颠龙倒凤,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月,一寻常夜晚,一利剑破窗而入。墨棠立即派君起、君承带人去追,在山中密林那蒙面人直接朝他们二人抛来一锦盒。 那盒内不仅有薛丞相通敌罪证,大小信件十几封,还有薛丞相贪污受贿的账册也是一应俱全。 有此可见,那蒙面人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在将信件秘密交付给墨棠。 我和墨棠均猜测那蒙面人是皇帝的人,但是之前奶娘之事便可以打压薛丞相啊,又何必来今天这一出儿,多此一举呢?要么,那蒙面人便是薛丞相的仇家,刚巧找到证据,但是也太巧了点儿吧! 如今证据在手,无论是哪面的人送来的,明日早朝在大殿之上参薛丞相一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毕竟这是一个朝臣的本分。 而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有损失。 既然皇帝费劲力气才选定我们,那就一定不会由着我们变成废棋。想明白这些,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现在我们要不要将薛丞相府暗中监视起来,以防他得到风声逃跑?” 墨棠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可不必,我们的皇帝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皇帝若要他逃,那便是路线都给他计划好了,若是不要他逃,现在丞相府便已经是天罗地网。” 我点了点头,勾唇笑道:“也对奥,哎!我这个爱操心的毛病可真是得好好改改了!” 我一面吃着葡萄,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夫君觉得他会逃还是……”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吧,薛丞相肯定不会轻易的伏诛,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我摇摇头,一面将剥开葡萄递到墨棠嘴边,一面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这本就是皇帝该操心的,与你我又有何干?夫君,你快尝尝甜不甜!” “甜……” 墨棠眼色一暗,语气十分晦涩。紧接着他舌头一卷,将那枚葡萄吞入口中,那喉结性感的一动。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那一声“甜”像下了咒语,在我耳畔魅惑的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次日,墨棠去上朝我便醒了过来,丞相的命运虽说是皇帝掌控,墨棠也不会有什么不测,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激动和忐忑。 而事实果真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无二,早朝薛丞相请了病假,墨棠的奏本一出,其他大臣也纷纷递上,所说有些真假难断,但是证据也有不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直接将薛丞相的罪证盖棺而定,皇帝立即下令包围丞相府,捉拿薛丞相问罪。 一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到大殿上回话,称薛丞相已经于昨夜秘密撤离丞相府,只带了老夫人,其余管家奴仆并未来得及安置。 在丞相书房内还发现了一封匿名信,将今日所发生总总都写在其中,目的在于提醒丞相尽早撤离。薛丞相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古董信件倒是未能来得及处理。 尽管我和墨棠早就猜测事情可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失落。我拄着腮帮子,悻悻的喝着米粥,食不知味。 墨棠夹了个虾仁放在我碗里,神秘兮兮道:“你放心,他总会回来的!到那时候……呵……” 我放下勺子,懵懂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跟二皇子一起杀回来?” 刚问完,我便快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对啊,他贪污是真的,但我觉得不信他会为了二皇子而放弃现在的富贵荣华!” 墨棠勾唇一笑,狡黠道:“之前不会,不过现在是会的!” 我挑眉,似懂非懂的朝他看去,“你的意思是,他被逼的不得不走二皇子这条路?” 墨棠点了点头,继而道:“薛丞相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东窗事发,以他的野心,是绝对不肯就此作罢的!” 我将虾仁送进嘴里,点了点头,大胆的猜测道:“你说,薛丞相能够快速取得二皇子信任,会不会也有皇帝的功劳,或者说,其实二皇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否则那些信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发现? 或者说二皇子知道丞相的事即将事发,刚好顺水推舟将二人互通往来证据留下,顺势逼迫薛丞相上自己这边的船。” 墨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叹了口气,悻悻道:“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对二皇子有利,对皇帝百害的啊!皇宫里的那位精明的很,也不像是个缺心眼儿啊!” “噗嗤……” 正喝茶的墨棠差点笑喷,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讲话也该注意一些的才好。” 我将帕子递给他,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墨棠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夫人说的倒也没错,但天家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妙!” 我点了点头,一面继续用饭,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薛妃她怎么样了?皇帝是否处置了她?” 墨棠一面帮我夹菜,一面答道:“她倒算是幸运,今早上已查出有一个月的身孕。 第497章 皇家子嗣稀薄,一切自当已皇嗣为重。” 我停下筷子,凝眉道:“一个月前?以皇帝的心思,怕是一月前就决定了今日之事。龙胎可保下薛妃,同时薛丞相倒台,那么这孩子的出世便对皇帝在够不成威胁。皇帝真是打得一盘好算计!” 墨棠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转眼就到了立冬,天气渐寒,初雪应季而下。皇帝在宫中设宴,而宴会将至尾声之时,皇帝忽然咳血,众臣大惊失色。太医来看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皇帝疲劳所致。 我虽是疑惑万千,但皇帝未召见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看,毕竟以皇帝的心机和谋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有事。我猜今日的一出儿,怕不是演给谁看的一出好戏。只是究竟演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皇宫之中,也同样隐藏着二皇子的人。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怕是又要扮猪吃老虎,先示弱使二皇子轻敌出手,最后将他们一举歼灭。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还有一件奇事,便是有关太后娘娘,半月不见她却面容枯槁,神色晦暗,连两鬓都平添了几丝白发。 我能想到也许是因为薛丞相,但是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或者说丞相逃走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太妃身边的红玉同我说,这半月太后娘娘是夜夜梦魇,食不好,睡不安的,人也日渐消瘦。但具体因为什么,却没人知晓。 “郡主,您今日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因为薛丞相的事?” 我回头,只见杜可爱走了过来,她给我端来些时令果子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个橘子,一面慢慢的剥开橘皮,一面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薛丞相已经被定罪,在回来无非是不甘心想要背水一战。 但他民心尽失,成功翻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是担心,若宫中有他的内应,终归是不能让人放心……” 杜可爱一脸镇定的看着我,沉声道:“不知郡主所言,可与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关?” “你……” 我一惊,四顾左右发现没人后,立即将她拉到屋内,关上门,我才讶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可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狐疑道:“这事情,还是前不久我在宫中意外才发现。 你……据我所知,你从未进宫,太后娘娘和薛丞相这些年也势同水火,很少见面。你又是如何得知?” 杜可爱忽然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无比苦涩,她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坚定道:“这,便与奴婢的身世有关了!如果能让太后娘娘对薛丞相彻底死心,让他少一分胜算,奴婢愿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我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你坐下来慢慢说!” 她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水中热情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故事,“那是十八年前了是事儿了,我正牙牙学语的年纪。我的父亲左丘是薛仁海的至交好友,而我姑姑在宫里当差。 一次聚会的无意聊天,她把知道的先帝的喜好,比如说喜欢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因为先皇后,就是如今大王爷的生母也是长穿如此衣衫,还有先帝如今怀念先皇后……” 我听得惊讶不已,忍不住插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初的瑶妃并不是跟微服私访的先帝偶遇,而是被薛丞相特意安排?” 杜可爱点了点头,捏着杯子恨意斐然的沉声道:“否则,他无名无权的一届秀才,又怎的皇帝的突然看中?” 我站起身,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皇帝因为瑶妃之事感激他,给了他好处。而瑶妃本身他未婚妻,忽然被老皇帝看中,又不能抗旨拒婚,只能辜负薛丞相进宫伺候皇帝。所以太后娘娘因为不识薛丞相的真面目,所以依旧对他有着情义和歉疚之情!” 杜可爱低下头,眼圈红红的,低声道:“而且,薛仁海那个狗贼,他还是个忘恩负义的。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倒好,唯恐我父亲和姑姑会出卖他,全然不顾在他潦倒之时,我父亲对他携助之恩。 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莫须有的名声,一举除了我的父亲,就在同一天,我姑姑也在宫中暴毙了。” 我又给她倒上杯热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作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毕竟,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 杜可爱仰起头,一身的倔强与不屈,她抹去腮边的泪痕,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我有证据,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一封书信。而且我还有证人,当时经手此事的管家,也就是他把我救了下来。 管家和他妻子一直无儿无女,后来我便成了他们的女儿。三年前,我得知此事,便哭求他们把我卖到薛仁海府上做丫鬟。因为我想报仇,我也一定要报仇!” 说道这儿,她几经声泪俱下,我递给她一张干净帕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以后你也不在是一个人。” 她以帕子掩面,抖着肩膀轻轻啜泣。这怕是这么多年里,她头一次将这段悲伤心事主动的吐露出来。虽然我很气愤很心疼她,但每个人的境遇不尽相同,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次日,我便找了个契机待杜可爱和她的证人,他的养父母进宫面圣。当然我并没有实打实的全部告诉皇帝,只是讲一半瞒一半,好在皇帝也没有多问。 当天,他便想法子让太后娘娘知道了真相。既包住了太后娘娘的名声,又保护了杜可爱和她的养父母。 太后娘娘自然不愿相信,多年的情感寄托又岂非一日能划清斩断的,直到那封丞相的亲笔信出现在她眼前。 第498章 这也是那管家,也就是杜可爱的父亲早就留有一手,并没有直接按照薛丞相的命令直接烧毁,而是小心的保留了下来。 当杜可爱的养父知道女儿要报仇的时候,他便开始收罗那些对此事知情的人或是一知半解的人。先皇后擅长弹奏古琴,所以薛丞相就以自己喜欢古琴的名义,明里暗里的要求当年的瑶妃弹奏学习。 证人里有教习瑶妃学琴的嬷嬷;还有当年先帝与瑶妃偶遇的柳江河畔的琴楼掌柜;还有当年和先帝一同出巡,如今在家养老的侍卫…… 这些证人大多都是太后娘娘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去相信。 薛丞相从杜可爱姑姑那里得知先帝对先皇后难以忘情后,便开始了他谋划,他秘密找人打探了先皇后的长相,爱好…… 最后,他竟然发现,与其先找一个女子包装入宫,未来被自己所用。倒不如将自己的未婚妻培养了送去,毕竟当年的瑶妃也是才艺双绝。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瑶妃入宫,对他心有愧疚,旧情难忘,自然对他的劣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怕是还会是不是的给他吹上几阵子枕边风。老皇帝感谢他的举荐之功,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撒得这样一个弥天大慌,若不是杜可爱幸存说了出来,怕是太后娘娘一辈子都要被他营造的深情假象所蒙蔽。这种人真是可怕,最亲近的人也利用起来也绝不手软。一面打着感情牌,一面行利用之实…… “郡主,琼华小姐来信了!” 我在屋里正看着这一个月梨花坊的账目,杜若就这样拿着信颠颠的跑了进来。 说来也是奇怪,经过了上次那一遭,我和琼华竟然关系还更好了,她在信中还时不时的也会开上几句玩笑话。对于她我有内疚也有感激,如今还有一丝亲昵和想念。 一刻钟后,我心情愉悦的合上信,琼华要回来了,而且是学成归来。她自小喜欢音律,学得好完全是天分,她真的是做大家闺秀的材料。而我废材一个,别说琴了,就是破锣也敲不好,嗯,偶尔拿树叶吹个声音还是可以的。 我在心底羡慕她,但是却一点也不嫉妒她。反正她是我长姐,大家都姓杜,她有就行了,我嘛,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 转眼就到了琼华来信所说的归来之期,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心中说不出的烦躁,相见她,又不知我与她在见该与她说些什么。 我正在门口徘徊,就见墨棠从外面骑马停在门口,他下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夫人最近倒是总喜欢往门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望夫石呢!” 墨棠见我还是悻悻的,不由得打趣道:“哟,原来夫人不是在想我呀,为夫可真是伤心呢!”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是琼华,她说这几日回来的!” 回到屋里,墨棠帮我剥了个橘子,放在我手里,轻吟道:“毕竟车遥路远的,晚上几天到也是正常。而且路途又有保镖互送,不会有事的。夫人莫急,我明日再派人打探一番就是!现在天气凉了,夫人可别冻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夫君真好!” 我将橘子掰出一瓣喂进墨棠嘴里,看着他那两片红唇一动一动的,心生旖旎,照着他的脸颊就啄了一下。 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好快,墨棠一顿,耳根微红,在看过来满眼都是情欲。 我连忙一伸五指,掩住他凑过来的唇。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干呢,至少梨花坊的账目我还没看呢! 墨棠一愣,对于我的做法有些不明所以,我正脑筋急转着想着措辞,忽然我灵机一动,佯装吃醋道:“夫君方才说‘再’去打探一番,可是之前便背着我偷偷打探过?虽然我相信夫君为人,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我要一个人去书房冷静一下,哦……就这样,你别跟过来!” 说着,我抱着方才杜若带来的账本便小跑着进了书房。留下墨棠一人摸着脑门,看着我的背影独自发呆。我心虚的拍了拍胸脯,小心的掩上房门。 刚用过晚饭,宫里便来人了,急招我入宫去瞧病。来的是皇帝近卫,儒风。 “怎么,可是皇帝身体不适?” 我一面收拾银针和常用药散,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儒风四顾左右,恨不得能手脚并用的帮我收拾,他看着慢悠悠的我急切道:“郡主快些着吧,是太后娘娘病了,晚膳刚用一口,便咯血昏过去了。皇帝急得团团转,担心太医不够本事,这才巴巴的来请您过去!” ……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景阳宫,夜已漆黑。 “太后娘娘,皇上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娘娘的身边的锦姑姑将软枕放在太后娘娘的身后,轻轻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太后娘娘看着我们,面无表情。锦姑姑再次轻声说道:“怜玥郡主给您瞧病来了!” 皇帝几步走过去,扶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关切道:“母后,你要保重凤体呀!您还有儿子!梨浅来了,她来给您瞧病来了!您生病,绒团都吃不下饭了。” 说着,皇帝便看向锦姑姑,锦姑姑一个眼神儿,一个小宫女就抱着绒团走了进来。小家伙也病恹恹的,太后顿时就心疼的接过它,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这才有了一些生气。 …… 我下了马车,朝驾车的君起摆了摆手道:“停车!你们先回府,我在街上转转,吃点儿点心再回去!” 我喜欢自己逛街,独自出门也是常有的事儿。君起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夫人您万事小心,快些回来!” 我不耐烦的挥手道:“知道了,我知道啦!你在婆婆妈妈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君起:“……”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淡秋居,炎风开的饭楼,此时天色还早,淡秋居大概才开张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大堂只有两桌客人。 第499章 “咕噜噜……”一声,肚子应景而鸣,我摇了摇头,直接转弯进去落座。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我叫了小二点了几样美味的点心,几个应季的小炒,便拄着下巴开始发呆。 我菜的还没上齐,风炎便从二楼走了过来,他仰头对柜上吩咐道:“这里再来一壶蜂蜜雪梨汤!” 我勾唇一笑,跟他贫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付给你啊!而且你这是强买强卖,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风炎朝我翻了个大白眼,一面将倒好的梨汁推到我面前,一面十分无语道:“行行行,这是送你的,不要钱!求您老赏脸尝尝总行了吧?”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拱手道:“这个真好喝!多谢东家您的赏,小的不胜感激!” 风炎倒是被我这举动给气乐了,我眼神往门外一瞟,朝我揶揄道:“再说了,梨花坊就在我这儿对面,天天红红火火的开着,你还在这里跟我哭穷,你觉得合适么?” 我一拍大腿,十分夸张的说道:“哎呀!风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总之,你成亲之后就知道了!” 风炎:“……” 风炎将新上的菜推到我面前,摇头无奈道:“吃您的吧!要不是我认识你啊,我差点儿就信了!” 我刚想辩驳几句,就听他连忙打断我问道:“对了,好久也不见你出来了,可是府中事务繁忙?” 我将虾仁送入口里,摇头道:“哪里啊!是宫里的事儿!” 说完,我俩后知后觉的一起扫了下四周,那原来有的两桌客人也吃完或者大包离开了,大堂空荡荡的就我这一桌。 “宫中事关重大,你……还是别说了!” 风炎摆了摆手,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一面津津有味的用饭,一面随意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事儿,是太后娘娘病了。我昨夜奉旨进宫去瞧病而已!” 风炎不放心的说道:“给皇家瞧病,总要小心一些的好。” 我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太后娘娘的病,我却不好治!” “这是为何?” 风炎放下杯子,狐疑道。 我放下筷子,蹙眉道:“你说这人是铁,饭是钢,太后娘娘她不吃不喝,你说这病可怎么治啊!” 风炎点了点头,认同道:“那还真不太好办!而且病人的饭可不一般,软糯清淡还要营养温补……” “哎!” 我放下筷子转脸看向他,惊叹道:“风炎,你不就是做药膳的么?你可以……” 风炎也看向我,狐疑道:“你是想让我进宫,亲自给太后娘娘做御膳?” 我点了点头,坦言道:“我虽有此想法,但去与不去在你。” “我去!” 风炎简单思忖后,沉声道。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给天家看病,要小心谨慎的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啊!” 风炎轻笑一声,张口就对我无情的吐槽道:“梨浅,自恋是种病,咱得治!还为了你,我美得你!”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你……” 风炎将杯中的梨汤一口引尽,玩笑道:“你就当是我一时技痒好了!看我开食楼久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曾拜师在药王谷门下?”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点头答道:“哦,也对啊!” …… 次日,景阳宫内,太后娘娘在锦姑姑的服侍正用着午膳。我站在外间正准备给太后娘娘请脉。 太后娘娘一面吃菜,一面中肯的说道:“这菜和往常不一样啊,要好吃一些。” 锦姑姑喜上眉梢,连忙帮太后娘娘布膳,并温言劝道:“太后娘娘,菜好吃,您就多吃一点儿吧!” “嗯……” 太后娘娘又用了少半碗的参鸡汤。忽然,太后娘娘夹起一片豆腐片,她感伤的叹息道:“先帝,他也喜欢这豆腐片儿啊!” 太后娘娘身边的锦姑姑刚要劝解几句,就听见太后娘娘再次开口问道:“这些菜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锦姑姑沉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些都是怜玥郡主的师兄做的。”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称赞道:“比御厨做的好吃多了!哀家想见一见他!” 锦姑姑俯身道:“太后娘娘,此人现在就在后厨!奴婢这就去传他进来!” 太后娘娘放心筷子,漫不经心道:“嗯,快去吧!” 片刻后,风炎从外面进来,我俩对视一眼,只见他从容的两手一揖,沉声道:“小民,风炎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一摆手,眼睛都没看过来便吩咐道:“平身吧,赐坐!” “谢太后娘娘!” 风炎倒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一面慢条斯理的用着膳,一面闲话道:“你叫风炎是吧?是你给哀家做的菜啊!嗯……好吃!” 风炎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不过的京城的几道小菜,如果太后娘娘喜欢,小民可以天天做给太后娘娘您吃。” 太后娘娘这才望了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吧,那你就天天做给哀家吃。” …… “等等!” 太后娘娘赏了些东西,在风炎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太后娘娘忽然出口叫住了他。 风炎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太后娘娘正仔细的端详着他,并朝他问道:“不知为何,哀家总觉得你面熟。你家乡在哪儿,可曾入过宫啊!父亲又是做什么的?” 风炎朝太后娘娘一拱手,恭谨的答道:“会太后娘娘的话,小民从未入过宫,父亲是京郊一代富商,从事药材生意。” 太后娘娘神情恍惚,轻声道:“好,你下去吧!哀家也累了!” 风炎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朝太后娘娘俯身道:“小民告退!” 锦姑朝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带我和风炎出了景阳宫。 …… 一出了宫门,我便转头跟风炎吐槽道:“你也看到了,太后娘娘是忧思成疾,心中郁结,属于心病。今天能多吃几口你的菜,几经算是很好的了。” 第500章 风炎回头看了眼皇宫,疑惑道:“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当然,如果事关重大,你不必同我讲,无妨!” 我一面吃着荷包里的瓜子,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告诉你倒也无妨,太后娘娘之病是因情伤所致。被骗多年,一朝发现。多年的痴心终是错付了,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风炎一愣,喃喃道:“你这解释还真叫一个简洁!” 我摇了摇头,爱莫能助的说道:“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个道理了!” 风炎慢了半拍,突然转头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不喜欢先帝?”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先帝给太后娘娘当爹都绰绰有余,当年接近天命之年的先帝遇见正二八年华的太后娘娘。而且太后娘娘那时候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并且才情绝佳。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喜欢先帝?” 风炎一愣,我继续吐槽道:“一个是见色起意,一个是对皇权不得不从罢了!” 风炎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比喻还真是别具一格! 不过,先帝似乎对太后娘娘极好,恩宠远盛与其他嫔妃。而且对太后娘娘生的五皇子也颇为重视,虽然最后他……”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长得像一个人!” 风炎一摆手,正色道:“不会的,就算开始是,后来也不是。如果只是见色起意,先帝就不会对刚出生五皇子那么重视。他只要给太后娘娘足够的宠爱就好了,又何必处处顾及太后娘娘,还听从她的建议呢?”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方才这么一分析,好像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你说,要是让太后娘娘多想想先帝的好,会不会就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慢慢的好起来呢?” 风炎蹙起眉,点了点道:“这……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可能!不过操作起来却是有些困难吧?” 我跳下马车,拍着胸脯自信道;“办法么,就包在我身上吧!你只管好生配合就成!明日这个时候,咱们宫门口回合。” 风炎指着自己,惊讶道:“你说我?” 我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我这就回去好好策划一番!咱们明儿见……” 风炎:“……” 说完,我便朝他摆了摆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留下风炎一人发楞。 我将想法写在信中先跟皇帝报备,皇帝得知后十分支持。并主动将先帝与太后娘娘的故是收集出来,一同派人送到了君府。我又差人买了些明天要用的器物,待一切都齐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次日,景阳宫内,我和风炎紧锣密鼓的扮了起来。太后娘娘病恹恹的歪在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这里。若不是皇帝力荐,她怕是早就将我们直接给打发了。 本来皮影戏说故事的我,看着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的太后有些气馁。我凑近风炎,悄声道:“要不,你扮起来,我们直接演戏好了!” 风炎看着我迟疑道:“这……恐怕是不妥吧!” 我若有所思道:“先帝排行老三,你就以三郎自称,瑶妃排行老五,我自称五妹。就做寻常百姓打扮,将他们的故演出来。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个毛病,这样还能生动一些。” “哎……” 还未待风炎点头,我便拉着他告罪出去了。 我拿着一个假胡子在风炎脸上比划着,思忖道:“你这儿需要贴上胡子,我看过先帝的画像,好像就在这儿……” 风炎躲着我的手,颇为无奈道:“哎!你轻点……歪了,胡子歪了!” 我端详这风炎的样子,低头沉思道:“你脚步沉点儿,这样才像是五十岁的人么!对,你现在走两步试试……” 风炎被我摆弄个没脾气,喃喃道:“偏你鬼主意多!” …… 一刻中后,我和风炎换好装束正打算回去时,刚好跟路过的太后娘娘撞了个满怀。 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一惊,扶温太后娘娘后,她立即朝我们斥责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太后娘娘你吃罪得起么!” “梨浅,求太后娘娘恕罪!” 看清来人,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而风炎却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正要拉着他一起跪下的时候,太后娘娘却发话了。 “皇上,是您吗?您是来看臣妾了吗?皇上……” 直见太后娘娘怔忡的看着风炎,她神情激动,还朝风炎伸出了手。我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太后娘娘话刚说一半,忽然就身子一软,直接晕倒,朝后歪了过去。 “太后娘娘!” “娘娘!” 顿时,太后娘娘身边的那名宫女便大惊失色,忽然她朝我看来,急切道:“郡主,您颇懂医术,还请您施以援手!” 我点头,拉着那宫女的手正色道:“好,但还请这位姐姐,千万不要将方才太后娘娘所说的话走漏出去,可以么?” 那宫女俯身,恭谨的答道:“郡主客气了,少说多做的道理奴婢还是懂的!况且方才奴婢只顾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突然体力不支晕倒,奴婢并没有听见什么!” 见她如此讲,我才将她放走要她去喊人,并催促风炎进屋子换成来时的装束。我将太后娘娘放平,号脉,原来是太后娘娘不思饮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又因一时情绪激动,体力不支所致,并无大碍。 此时,那个宫女已经周而复返,并且她带了几个宫女一同而来,大家一齐将太后娘娘抬进了里间的床上。 皇帝得知太后娘娘昏倒的消息也匆匆赶来,如果不知道实情的,恐怕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儿亲母子。屋里太医皇帝都在,我拉着风炎退了出来。 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我朝他轻声道:“我想,你便会是太后娘娘的一位良药!” 风炎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帝!” 第501章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环顾着四周,低声安慰道:“不过,那宫女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做不做,都没人会知晓。” 风炎有些为难的跺着步子,忽然开口道:“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点头:“好。” …… 次日,御书房内。 我拱手,朝坐着批阅奏折的皇帝正色道:“皇上,臣有办法医治太后娘娘,不过……” 皇帝这才抬起眼,狐疑道:“不过什么?” 我略微思忖后,郑重答道:“不过,要请皇帝准臣医治之时不能有外人在场!而且……觉不过问!” 皇帝一扔折子,勃然大怒道:“杜梨浅,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朕讲话!” 我腰板挺的笔直,却做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冷哼一声,睨视着我,十分不悦道:“哼!起来吧!你起开点儿,挡着朕的光了。一天天装模作样的,甚是可恶!” 我两手一揖,起身道:“皇上仁德,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的‘不过’,朕准了!那群老东西理论一大堆,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说说吧,治好太后娘娘,你有几层把握!” 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答道:“五分,就是一般一般吧!” 皇帝一拍桌子,盛怒之下吼道:“杜梨浅,别以为朕有事用得到你就不敢对你如何?照样把你送去和亲!” 皇帝刚说完便谨慎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稍纵即逝,我几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多疑了。 我谄媚一笑,和气的答道:“让臣试一试有什么不好,毕竟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哼!” 皇帝气呼呼的拿起身边是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我佯装懵懂的问道:“皇上,您方才说的和亲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一扔杯盖,恼怒道:“怎么?怕了?怕就给朕老实点儿!” 还未待我多问,皇帝便气冲冲的出了门。 我:“……” 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竟如此反常。太后娘娘并非他亲娘,甚至与他还是敌对的关系。但是我看他的关心却也不像是作假的。还有就是,方才我也没问什么啊,皇帝怎么跟点了个炮仗似的怒不可遏。这一系列的行为,真是尤为可疑啊! …… 午时,太后娘娘的福阳宫内。风炎贴好胡子已经藏好,这时候太后娘娘也用完午膳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回来了。 我立即俯身施礼道:“怜玥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坐定后,朝我问道:“怜玥郡主,哀家听说今天你给哀家治病带来个新方子?” 我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是有这么回事儿。” 太后娘娘有些漫不经心,“到底是什么方子?” 我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讲道:“太后娘娘我今儿带来一味药,这药不光不苦口,还有药到病除的效果啊!” 太后娘娘可算来了点儿兴趣,抬眼道:“哦,那就赶紧给哀家用上吧!”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只是……用这味药它还有个讲究啊!” 太后娘娘略有不耐,摆手道:“有什么讲究,快说吧!” 我快言快语道:“这讲究啊,就是用药之时,必须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在场,旁人不可在此啊!” 说着,我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其中一个嬷嬷不悦道:“怜玥郡主,太后娘娘用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哀家就依了你,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太后娘娘!” 那嬷嬷不放心的还要在劝,太后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发了。 “是。” 她委屈的带着其他宫人也一同出去,并小心的掩上了门。 这时太后娘娘看向我,似笑非笑道:“你是皇帝派过来为哀家诊病的,代表的是皇帝的一片孝心,哀家自然不能辜负。既如此,你现在便开始吧!” “是。” 我点头,将太后娘娘扶至到小塌上。 然后,我一划过火柴,点燃了小塌旁的事先准备好的香。做完这些,我转头看向太后娘娘,此时她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要打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后娘娘,这香便是药引子,一会儿便会有疗效的。”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只有我亲自守着方才安心。 “哎……方嬷嬷,别别别……您往后退,往后退……” 我左挡又挡,最后将方才那个嬷嬷轻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门前。 那嬷嬷看着我身后的门,狐疑道:“怜玥郡主,您这给太后娘娘瞧病,怎么还自己出来了?您这又是搞得什么名堂啊!” 我两手交错,环于胸前。仰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这里面点着香呢!我再用特殊的功法给太后娘娘瞧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儿,我继续胡诌道:“我站在门口,仰脸正是给太后娘娘接天气儿啊!” 那嬷嬷一脸懵,狐疑道:“接天气儿?这什么功夫啊!我要进去瞅瞅!” 那嬷嬷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吓了一跳,摁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劝道:“别别别……别,方嬷嬷,太后娘娘正在治病,你要是惊了驾,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怕方嬷嬷你担待不起啊!” 方嬷嬷抬头望了下我身后的门,不放心道:“太后娘娘在里头老半天了,若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我被他闹个没折,干脆一跺脚,恼怒道:“我进去看着总行了吧!你带着他们退后一步,我可是有圣旨在身的。怎么,方嬷嬷你还要抗旨不成!” 方嬷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奴不敢!怜玥郡主,您请!” 我捏手捏脚的刚进去,轻轻捅开里间的窗户纸暗中观察。 第502章 “谁啊!谁在后面……” 太后娘娘睁开眼,看着纱帘后的已经扮做老皇帝模样的先帝疑惑道。 待风炎又朝前走了几步,太后娘娘才稍微看清,她神情复杂道:“皇上,是您么?您回来看臣妾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刚要起身上前去,却之间歪倒在小塌上。果然,药引子,那几柱香起了作用。 太后娘娘声泪俱下,看着“先帝”悲切说道:“你在怪我对不对?是臣妾自作自受了,所以如今才会如此模样,报应啊!都是报应!臣妾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天底下第一大糊涂之人。 如今钰儿不在了,你也一并走了,你们真无情,只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说我这太后,她当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太后娘娘一顿,期盼的看着“先帝”问道:“皇上,这次您是来带臣妾走的么?也好,带臣妾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臣妾想钰儿了。你们是一日走的,臣妾好后悔,当初真应当一同随你们去了,那样……如今也好有个伴儿了!” 白纱后面的风炎几经微微红了眼圈,忽然,太后朝着“先帝”激动道:“皇上,您倒是跟臣妾说句话啊!您就这么恨臣妾,怨臣妾么?竟是一句话也不愿同臣妾讲!” 太后娘娘一顿,哭的撕心裂肺:“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有多么的自责!你来带臣妾走吧,臣妾不能没有您和钰儿,这些日子,臣妾天天都在想念你们!皇上……” 我暗叹一声,想不到太后娘娘比我们看的都明白,若一前她对老皇帝是怨恨,那得知真相的她怕是早已释怀了吧!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第503章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 原来,死去的老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倚靠,一直的精神之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该怨恨的人。而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她的儿子五皇子,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她才生无可恋了吧! 而我的治疗办法就是要太后娘娘哭出来,彻底发泄出来。太后娘娘是宫中最高地位,也是辈分最长的,她不能落泪,谨慎提防是她纵使打落牙齿,也要活血吞下,不能被人知晓,抓住软肋。 而先帝,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无疑是个倾诉好对象。太后娘娘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先帝也是一个死人,精神放松,自然会在梦里一吐为快。 一刻钟后,太后娘娘也哭累了,再加上香的作用,她直接歪倒在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朝风炎一点头,他去内间悄悄的把衣服换回来,又摘掉了胡子。 我扶着太后娘娘躺好,然后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角,最后将一片写了字的枫叶放在太后娘娘枕头下面。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两个造谣的官吏是人安排,就为了勾线墨棠的,但是老夫人一事先是得罪了皇帝,私自查案又得罪了太后。中立派本就人寡,谁又会冒着风险得罪这两尊大佛呢! 不明真相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此时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人顶罪,平息这场闹剧与风波。这,大概就是薛丞相本来的目的吧! 墨棠沉声道:“回太后娘娘,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我紧紧抓着柱子,看的心痛,却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这大概就是无力吧! 那俩官吏俯首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时确实与君大人毫无关系啊!” 另一个官吏也连连点头,不停的说项道:“对,是臣等私自行动的!” 皇帝一拍龙椅的扶手,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可是一片中心,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朕和太后娘娘!这两三年来,你们受君大人管辖,公务之余你们还频频私下碰面。” 皇帝一顿,厉声道:“在何时见面,在地相见,何人在场,通通都有证据。你是他们的上司,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还能够自己担任这一司的主管么?” 墨棠面无表情的说道:“微臣虽和他们碰过面,却从未指示他们,做过这种事。” 两位官吏惺惺作态为墨棠办事,实则是为薛丞相做事,栽赃给墨棠,是他一早便处心积虑的。而属下犯错,上司定然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当时就是想通过老夫人揪出薛丞相,奈何…… 殿内满满的低气压,一时间剑拔弩张,我的心揪做一团,全身紧张的像块石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云逸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心中一震,更是不安忐忑:云逸,他,要做什么! 墨棠更是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还摸了摸鼻子,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已至此,皇上和太后迟早会查出真相。微臣就自己招了,此事乃臣暗中授意,假借表哥名义四处散布谣言,如今既然全部摊开,那就谁都别想逃。” 云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丞相一党的大臣站出来冷哼道:“萧云逸,你这说的倒也是稀奇,谁不知道你与你表哥君墨棠一向是形影不离。你的意思,难道就不是你表哥君墨棠的意思么?” 云逸并不理他,只看着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只需要问他们二位此事是否为微臣所为,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最后扫像那俩官吏沉声道:“实情究竟为何?” “这……” 那二人刚做迟疑,便有一中立党的臣子跳了出来,“依微臣看,此事并非君大人所为,他生性寡淡,一直尽忠职守,也从未辜负黄上和太后娘娘的信任,此等大逆不道之时定非他所做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方才还迟疑的官吏的其中一个,立即俯首叩拜道:“微臣最该万死,确实是萧云逸所示啊!” 另一个看清情势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对,是萧云逸。今年年中,五月初十的时候,相约臣等在储秀楼私会,吩咐臣等办事啊!” 第504章 之前那个立即接过话茬儿道:“这次风波桩桩件件也是萧云逸吩咐的,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太后娘娘的啊!” 原来,他,也是薛丞相的人,今日总总不过是一出戏而已,能拖墨棠下水最好,拖不下,也会让皇帝和太后厌恶了他。如果能脱下云逸,变相当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有收获的。 皇帝看向墨棠,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朕的君大人,确实是你表弟萧云逸所为么?” 我紧紧掐着柱子,心中紧张又难受,这个问题本就是个圈套,“是”与“不是”都不对。 墨棠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此时确非微臣所为,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弟所为。” 皇帝看了眼太后,见太后也没什么话,直接喊道:“薛丞相。” 薛丞相立刻走出来拱手道:“臣在!” 皇帝面无表情道:“将萧云逸发配充军千里,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探寻相送。李泽庸,逢茂华二人交由刑部,详查议罪。” 丞相点头领旨道:“臣,遵旨。” 皇帝刚说完,我竟见云逸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他当中脱下了朝服和官帽。 他被押送至门口的时候,刚好和我碰面,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他那一抹洒脱的笑容,只听他像从前那样跟我调笑道:“小梨浅,此刻算是与你作别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可别太想我啊!” “不……不要……” 我摇了摇头,语不成声。 忽然,他正色道:“你告诉我表哥,对于此事他也不必内疚。屠苏可以没有萧云逸,但是不能没有君墨棠。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又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这才缓过来些辣劲儿。 第505章 太后她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 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还有,还有晴雪,我的去向你胡乱编个理由,总之,你……别告诉她。” 这时候,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断催促道:“走了,快走了!” 云逸朝那侍卫陪笑后,又朝我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狗屁官小爷早就做腻歪了,此番也正好见识一下大漠风光。不是说什么,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有美人便最好不过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被押送着离开,走远了。 初见时,他是车厢里以书掩面睡着沉着的红衣美少年,醒来后,插科打诨的不要读书。他爱美,更爱臭美,一件新衣裳都要穿出来显摆让我们夸奖,接过一转身撞了头,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快乐的,而他却率先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朝,我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一回头就看见了墨棠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我走过去,伸出胳膊抱紧他。他一顿,也环抱着我,偶尔几个宫婢或者侍卫好奇的望过来,我俩也浑然不觉。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压了口水,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朝我轻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第506章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我颔首,然后起身朝门外喊道:“小二哥,结账!” ……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 第507章 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早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还多靠大家捧场。 第508章 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个蠢货,还不给我闭嘴?”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第509章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 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我:“……” 晴雪听见也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越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也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给云逸下针。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第510章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真是个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 第511章 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一时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没有再好的方法了。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 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神色惫懒,摆手调笑道:“不过还请郡主放宽心,只要郡主是诚心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分毫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我可受不起您的谬赞!”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第512章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朝他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未开口,又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 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 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 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灰色的布褂,或者说是被鞭笞而形成的布条正松垮的挂在那小人儿身上。细细的小腿下面是一双露了脚指头的草鞋。 “识相的赶紧滚,我们在烈火焚妖,以求天神宽宥降下甘霖!” 说着还双手上撑,似乎天神真的在看一样。 墨棠侧过身,背对着村民,袖子微微一抖,“铛铛”两声,两枚银锭从他袖口应声而落。这角度只有台上我们仨看得到。 “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族长莫要怪罪!” 墨棠并不捡,只是看向那族长拱手道。 而自从银子落下的一瞬,族长眼睛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道了声“无妨,无妨”便移步而来,就要悄悄捡起。 “走水了,走水了!” “张婶儿,好像是你家位置!” “李叔,你家那方向也有烟啊!” 我一回头,便见村子四处都有烟气飘起。这下,围得水泄不通铜墙铁壁般的高台瞬间瓦解,很快人流便朝四面八方各自散去。 “别动!” 趁着台下慌乱,族长弯腰捡钱,墨棠一剑抵在他喉咙上。我见状赶忙跑去解开捆绑那小人儿的绳索,当然也没忘了捡银子。 村民自己房子起火,本就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谁也未在往高台看一眼。我们救下那小人儿,从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条撕下一缕堵住族长的嘴,将其打晕并绑在柱子上。我们跳下高台,便随着人流往外跑。 快至村口,便见云逸和晴雪架着一小型马车接应我们而来。 半晌,小人儿指尖一动,忽的坐了起来。睁大双眼,一愣:“你们是谁?我是死了么?” 这小人儿大大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如同澄澈见底的湖水,我觉得好玩。 我凑过去,打趣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你要不要赶紧跪下拜一拜!” “你,你骗人,大罗金仙哪有吃零食的?” 他盯着我手里的糕饼匣子道。 “谁说神仙就不能吃零食啦?” 我这是是被一个小豆包嫌弃了么! “浅浅快别闹了!你快问问这小孩儿,他们为什么非得烧死他啊?” 晴雪听见这边有声音,忙凑过来问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我们一起盯着这小孩等个答案。 “谁让你们救我的!” 这一问,他仿佛被撮中了痛处,一瞬间就六亲不认了,气哄哄的说道。 “你个不知好赖的小崽子!表哥给他扔下车,你没意见吧?” 云逸见小孩儿冲晴雪发脾气,威胁满满道。 若别的小孩儿,怕早就服软撒娇。而这位,倒是无所畏惧,任我们咋说都无动于衷。 第513章 “是我偏要救你,你不服啊!那你咬我啊!” 我也不知咋滴啦,就是跟着小孩耍上无赖了。 “你……这个女人……” 这小孩撑大双眸,指着我半天来了一句。 “啪”“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顺手拿扇子打了下小正太的头,狠狠教育他道。 “我是妖怪!” 他赌气来了一句。 “呦!妖怪都有几项保命技能的,你会什么呀?会被人绑柱子上烤啊!” 我拿扇子挑起小正太的下巴,嫌弃道。 “我,我长不大!” 他憋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 “呦!这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哈哈哈……” 云逸对他伸出大拇指,我们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哎,你们别笑!我还能降雨!只要我哭!” 小正太看我们不信,跺着脚大急道。 “呦!还挺能吹牛!那你哭啊!” 我们自是不信,一人一句的调侃道。 “人家,人家现在没情绪么!” 小正太两手环胸,无奈的垮了脸。 “一日,我从海边醒来。我没有记忆,没有父母亲人。就漫无目的走,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曾有一对夫妇没有子嗣,见我可怜认我为子,对我百般照拂。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说道这,小正太一顿,眼神愉悦,嘴角微微上扬,似有梨涡在脸颊浮现。 “但两年后,我让……咳咳,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冷落我。在后来,他们发现我身高面目一点未变,又逢天下大旱,便开始传言是妖怪作孽,他们索性便将我抛弃。” 小正太眼睛忽的失了神色,空洞的看着远处,继而道:“我备受欺凌,如同那过街老鼠,人人可打。有次他们打得凶了,我深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 但第二日,我又好端端睁开了眼。旁边挖坑准备掩埋我的老伯,疯了似的的跑回村。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不知怎的,刚才外面艳阳的天,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好可怜啊!” “嗯,确实是……” 晴雪和云逸这俩啥时候这么和谐了! “小妖精,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当我徒弟可好?” 我可不喜欢这么悲伤的气氛,开口偏要打破他。小豆包听罢,抖了抖嘴角,撑大眼睛。似乎在纳闷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打不死啊,安心做为师肉盾可好?关键,有一个妖精徒弟,溜出去也拉风是吧!” 说罢,只见六只眼睛都盯住我,小正太一个趔趄没站稳。 首先,这小正太眉清目秀看着养眼。其次,这药王谷一程也没跟个丫鬟仆役,有这样一小跟班好像也是不错。 “看你这么穷,拜师礼就给你免了吧!” “谁要拜你为师啊!要拜,我也是拜他!” 小正太听闻,傲娇的背过身去。见墨棠从外面进来,有转过身冲着墨棠挑眉道。 “小屁孩,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我这个神医给你救活的。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还见色忘友,背信弃义……” 我很不服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背后墨棠的脸是愈来愈黑。小屁孩干脆呆住了。 “咳咳……” 墨棠打断我,脸色不好。招手唤这小屁孩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这小孩盘腿而坐,胸有成竹的开口道:“要我当你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赢过我才行!” “哦?怎么个赢法?” 我被勾起兴致,摩拳擦掌,一发不可收拾。 说着已是正午,我们停车在一处面馆吃面,顺便喂马。 这小豆包眼珠一转道:“那就出个简单好证实的,你猜猜他们什么关系?不可以直接问。” 说着便伸出指头一指,只见一大娘和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在面摊忙活个不停。 “太简单了换一个,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 我挑起根面吸进嘴里,挑眉笑道。 “切,一定是你猜不出,故意放烟雾弹!” “这一看就是婆媳么?” “哦?你怎猜出的?为何不能是母女?” 墨棠放下筷子一脸疑惑,顿了下继而道:“莫非你也看到了……” “非也非也!” 我摆手打断他说的那些个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很简单啊!哪个亲娘会让女儿,顶着酷暑还大着肚子来帮忙的?” 说罢,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喊到:“老板娘,那儿可是您的儿媳?我行医虽不久,但看这胎,八成还是个麟儿呢!” “哎呦!姑娘你怎知道这是我儿媳?” 这大娘一脸喜气的小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见目的已达成,便把墨棠刚才观察的种种给大娘一一道来。 “姑娘可真是女中孔明啊!老婆子在这儿谢姑娘吉言了!” 这被人夸的滋味儿,对我还挺受用的。 那大娘听得开心,还给我们赠了一盘酱牛肉。大娘忙完了这些,就赶忙扶着那女子去阴凉处休息。还给那女子煮了碗面,卧了蛋,又加了好些牛肉和青菜。那姑娘回首,对我报以感激一笑,我拱手回礼。 我心中雀跃,对对面的墨棠挑衅一笑。 “这样都可以哇!小梨浅,你好厉害啊!以后我得管你叫女侠了!” 云逸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梨浅,你真该狠狠教训下这个不疼儿媳的恶婆婆!” 晴雪噘着嘴,瞪了一眼那大娘道。忽而转头,看着对面的云逸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吃饱了,我去喂马……” 云逸快速夹了一筷子牛肉,两口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边跑…… “我也去!你等等我啊……” 晴雪放下筷子,只喝了口面汤也抬腿追了过去…… 这一下,只剩下我和墨棠还有这默默吃面的小豆包,一时气氛略有尴尬。 “你医术真的可以,只那么远远一瞧,即可辨出胎儿男女? 墨棠虽有疑惑,但此时看我已是一脸赞赏。就连小豆包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神仙怕也不能吧!” 我摇了摇头道,墨棠放下茶杯,更疑惑了。 第514章 “哎!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咋还当真了呢!” “吧啦” “咳咳咳……” 小豆包即将放进嘴的牛肉,惊得应声而落。墨棠也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一下。 “我,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 墨棠腕了我一眼道。 “这胎儿男女本就是命数,又岂可你我随意窥探?我如此讲,只为能帮那女子一时是一时。如若最终真得麟儿,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能,已是帮那女子度过了最难的时候。况我只是动了动嘴,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我长舒了口气,觉得畅快许多。看着她俩从新燃起的敬佩目光,我继续道:“就跟你救小豆包是一个道理!你选择笑里藏刀的让那族长放下防备。并争取时间让云逸晴雪在村子各处点起干草,声东击西的制造混乱。这才最快最省力的救了小豆包。 “你可是吃了小二送来的夜宵,冰糖莲子银耳羹!” 墨棠轻声道。 “嗯,银耳滑润,莲子紧弹,冰糖消火。就是晚上吃太多,没吃了,你要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懒懒的答了。 “你心咋这么大?知道有问题还敢吃?咋不吃死你呢!” 墨棠忽而气哄哄的发起了无名火。 “反正有君大人在,天塌了总砸不到俺头上哩!嗝!” 我忽然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就向床边载到过去。心里想着八成是要磕床沿破相了。 “嘭”的一声,却并不疼,鼻子间是若有若无清冽的冷香,似乎是墨棠身上才有的味道。但又觉不大可能,但眼皮是沉得再也睁不开。 道了声:“真香!”拱了拱身子,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别闹,好痒!” “师傅,快起来了!” 我翻身,“啊切!” 鼻子太痒,一骨碌坐起身来。 “哈哈哈……师傅你可算醒了!” 小豆包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正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刚才戏弄我的就是这根狗尾草了。我抬手便要打他。 “咳咳……赶紧起床用饭!” 我一抬头,墨棠正坐在屏风后的小桌前。 “哎呀!” 我一惊,立刻缩回到被子里。我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男子面前总归不好。 “喊什么?昨晚上投怀送抱可忘了?” 墨棠掏了掏耳朵,半真半假的戏谑道,还好他总算抬腿关门离开了。 我一愣,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被子还是昨晚的,其他陈设都变了样子。一把拉过小豆包:“昨晚出什么事儿了?这儿又是哪?” “墨棠哥哥说,昨晚的宵夜和屋子里的熏香叠加在一起,便是醉九尘,一种使人昏睡的迷药。只是他们狡猾,先送的吃食后点的熏香。 墨棠哥哥一猜师傅就会吃掉中招,所以急忙来救你。师傅睡得可真沉,客栈喊杀声都不能将你惊醒! 谁料到,昨日那沈大婶竟是个人贩子,要将我俩劫走,而拿大婶竟是易了容的我原来村子,族长的女儿,接应她的便是要烧死我的族长。” 很快用完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我倒也好奇,那位沈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看墨棠淡定的模样,即使有事儿,他的两个随身小厮也应对得过来。 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我简单洗漱后褪去外衣,抻个拦腰,吹了灯就打算小憩一下。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果真令人食指大动啊!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 他还没说完客气的话,我就率先剥了一只虾,场面瞬间尴尬。 “我实在太饿了些,你继续说啊!” 我口齿不清的宽慰他,大概是我这粗鲁的吃饭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明显不擅言谈,尤其面对我这样一个陌生姑娘,还是刚刚跳戏他的姑娘,就更加羞涩,抿着粉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种富贵公子怎的还要自己烧菜?关键还烧的这样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要是嘴边吃刁了,以后再吃别的吃不下去,最后饿死了,你这个大厨可得对我负责!” 我一面跟饭菜较劲,一面跟这总爱害羞的“小美人”聊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姑娘谬赞了,我胸无大志,从小便喜欢这厨房里的差事,爹娘疼我便由着我。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我这病一好就想着答谢姑娘。 听说,姑娘即将要去京城。恰好我京城正好有家酒楼,姑娘喜欢常去便是。” 他喝了口茶,顺便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这叫人各有志,才不是什么胸无大志!只有公子这样神仙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珍馐美味。 其实我们两个还挺配,一个喜欢吃,一个好会做,你说是不是啊?” 我吃个半饱,就生出逗他玩的兴趣来。这小公子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面皮怎生的这样薄! “姑娘,又来打趣我!” 他腼腆一笑,低下头。 “你看看你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你再看看我,我有一朵梨花印记,这可不是画上去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 我指着自己额头,强行找相似。 他很是羞涩,我便觉得越发有趣,干脆拄着脑袋仔细瞧他。他恐怕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低着头硬是不敢抬起来…… 不多时,我就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哎!对了,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了么?” 吃饱喝着花茶,我这才想起墨棠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竟光顾着跟新认识的“小美人”打趣了。 “哦!那位公子有事,早上便出门了……” 这小公子刚抬头答话,就听见墨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处清晰的传来:“呵!难得你吃香喝辣,还能记起我来!” “哪能啊?怎么样,我也不能忘了大人您啊!” 我连忙起身给墨棠到了杯茶,我可不敢问他吃可没,毕竟这盘子里就剩两片香菜三粒芝麻了,我亏心啊! 第515章 接着,这小公子对我和墨棠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最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出了药王谷,我们先是遇见劫匪,后来又是给这小公子医病,前后已耽搁了三日,墨棠再不回去怕是不妥。 次日,我们告别这小公子,便准备启程回京。 尽管昨日墨棠已经联系上了他的人,置办了马车。但我还是厚着脸皮从小公子给的银子中抽出二百两傍身,我估摸这些也大概够花了。墨棠冲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马车上又过了大半日,总算到了京城,墨棠的宅院。 我们马车刚挺问就听见,“梨浅,总算让我把你盼到了,我吃完午饭就在门口巴巴的等!” 接着,晴雪一把掀开车帘子,小心的扶着我跳下车。 “还有我呢,小梨浅!” 云逸正站在不远处,朝我挥手求关注。 “三月不见,你们可有对我思念成狂啊!” 我心里欢喜,拉着他们二人看个不停。 “那可不,你看我想你想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咽的,都瘦了好多呢!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我了!小梨浅你感动不感动!” 云逸还是老样子,油嘴滑舌的强调是一点儿没变。晴雪白了他一眼,就要拉着我进屋。 我刚要答话,就听见墨棠调侃他的声音:“你消瘦,怕也是想那百花楼的真真姑娘想的吧?” 接着,墨棠也跳下马车,顺便回头吩咐小厮把马车卸了。 “哎呦呦!” 我打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德行!” 晴雪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表哥,你怎么当着小梨浅的面儿,就揭我短啊!” 云逸一窘,小步追过来,拍着胸脯解释道:“小梨浅,你可不要听他的啊!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云逸对我最好了!” 说着,我拉着晴雪的手,欢欢喜喜就进了屋。 “你先跟晴雪聊天,我去试试新做的外袍。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我够意思吧?” 云逸冲我眨了下眼,挥着袖子就出去了,这姿态果然够妩媚。 我摇了摇头,咧嘴就想笑。我略显疑惑看向晴雪:“他说他明日陪我进宫?” “他啊,干啥啥不行,偏偏耍宝哄人有一套,人又长的讨喜。一次机缘巧合,竟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隔三差五便要叫他进宫陪着说话。宫里倒是没什么公主,就是漂亮宫女那么多……” 我摇着头剥桔子,晴雪依旧还是老样子。大概是追夫还没有进展。 不一会儿,墨棠和云逸一前一后的一起从门外进来。 只是墨棠进来都坐下来,云逸竟扶着门框,扭着腰,极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新做的外袍。他依着门框风流一笑,手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道:“嗨!你们快看看我,我今日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臭美……” 晴雪刚要打击云逸,我连忙轻扯晴雪的胳膊。接着,我俩作两眼放光状,一齐痴迷道:“嗯,云逸今日果真俊逸非凡!” 云逸这戏精,果然立刻故作娇羞道:“真是讨厌的人,就知道你们一直迷恋我的美色!” 可能他实在太入戏,一扭头,“咚”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门框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出了声。 晴雪是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我不迷恋你的美色,难道还迷恋你的智商?” 据说,太后娘娘和先帝第一次相遇,正是在这样一个满山枫叶的时节。而那片红叶上的字体,是我们模仿先帝笔迹写的。上面写着:瑶儿,朕从未怪过你,钰儿也是。我们都希望你平安喜乐! 为了不被太后娘娘生疑,我在红叶上面涂了一层的磷粉,太后娘娘看完的时间,手指接干枫叶触久了,那磷粉便会自燃,一切也将无从考究了。 傍晚,我接到宫中消息,太后已醒,而且主动要吃东西了,看来是那封“先帝的信”起到了作用。对这个结果我很是欣慰,也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听说太后娘娘又找了观星阁的长司,我猜测无非就是问先帝托梦之事。这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我事先也跟静音大师打过招呼,她表示既是善事,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太后娘娘心情疏解,病就算好了一半儿,这自然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 次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 我朝院子里的太后娘娘俯身施礼,“怜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急切道:“好了!起来吧!快赐坐!” “是,谢太后娘娘!” 我颔首谢恩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精神大好,拉着我的手笑吟吟道:“怜玥,昨日你给哀家的方子果真是有效,你……可否在发功,这次让我见见钰儿啊!” 我立即起身抱拳,向太后娘娘歉疚的说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托梦之说本就要靠机缘,太后娘娘金尊之躯也须遵循世间因果。” 太后娘娘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哎!哀家知道了,方才是哀家妄想了。哀家昨也见了静音大师,她也是这样说。观星阁的长司也说先帝和钰儿已经登往西天极乐了,哀家不该因为凡尘琐事打扰他们的。” “太后娘娘!” 我起身刚要在劝,就见太后娘娘话锋一转,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放心,哀家没有想不开,他们都希望哀家好好的。钰儿当年一直想要个亲妹妹,是哀家福薄,没有你娘的福气,竟有你这么个伶俐的小棉袄。钰儿后来她看到萧太妃的玥儿公主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天天都要过去看。” “太后娘娘……您……” 我抬头看向她,正思忖着说些恭维的话的时候,她再次打断了我,轻轻摇头说道:“劝解或者好听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哀家听了半生了,早就听够了,再不想听了。还有那些太医开的药,真是苦死了,哀家再不要吃了。” 第516章 我蹙眉不解,迟疑道:“那……您是……” 只见太后娘娘眼睛一眨,狡黠道:“哀家这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宫墙里了,哀家要出宫玩玩,吃吃民间美食,看看街边杂耍,还要听听戏……” 我:“……” 我目瞪口呆,张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太后娘娘一顿,兴致勃勃的朝我看过来,“怜玥,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扯了扯塞边的肌肉,看着她怔忡道:“太后娘娘,您……要怜玥说……什么?” 太后娘娘“噗嗤”一笑,摇头道:“哎,你这个丫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然是要你带哀家出去啊!” “我……” 我指着自己,满脑袋都是大大的问号。拐带当朝太后私自出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罪名,仅赐死都不够。 我歪着头,看向太后娘娘试探道:“娘娘,您可以……” 我刚开口,就见太后娘娘连连摆手道:“虽然你是皇帝派过来给哀家治病的,但这个事儿绝对不准告诉皇帝。你别忘了,哀家也是有权做你的主的!” 听见太后娘娘最后这赤裸裸的威胁,我吓得一抖,瞬间呆若木鸡。我一个小人物,在屠苏这两尊大佛之中,夹缝求存,我太难了! 片刻后,我鼓起勇气,仰头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可……这是为什么啊?” 太后娘娘狡黠一笑,略显兴奋道:“这样才好玩么!这皇宫之中一天天的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 次日,清晨,景阳宫。 “太后娘娘,咱们走吧!” 我朝着扮作寻常富贵人家夫人模样的太后娘娘问道。 太后娘娘点头,看了一眼装扮成太后娘娘的锦姑姑吩咐道:“好,锦姑有劳你了!” …… 就在一个时辰前,太后御笔写了几个牌子,都是“不见”,“出去”等字样,以备不时之需。又让锦姑姑换上太后娘娘的衣裳,拉上帐子,装作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的样子。一切办好后,太后娘娘随我一顶小轿出了宫门后又换了一辆马车。 太后娘娘靠着车厢神色愉悦的眯着眼睛,而我就比较惨了,担惊受怕的唯恐今日出了什么事儿。 …… 半个时辰后,在京郊的一处菜馆子里。 “夫人,您看今儿想吃点儿什么啊!” 小二站在一侧恭敬的侯着,我将手中的菜单翻开后递给了身边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了两眼菜单后,直接合起,漫不经心的抛在桌子上,“但凡这菜单儿上有的,你就都挨个上一遍就是了。” 小二一笑,恭维道:“客官,您这点菜倒是真省事儿啊!” 我起身拿起菜单,转身看向小二道:“小二哥你就甭多管,你就看着我和太……夫人能吃得饱,吃的好的,随意上那么几样就成。” “好嘞!” 小二拿起菜单应道,然后脚步轻快的就下了楼。 我这才低声告罪道:“怜玥僭越了,还请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拉过我坐下,“既然出来了,今儿权权交给你做主。哀家捡现成的就好,不怪罪你。” “是。” 我点头坐上去,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半刻钟后,小二推开门,高唱道:“臊子面,二位客官慢用啊!” 说着便将一大碗冒尖的臊子面放在太后娘娘面前,热气腾腾,看着就食欲大增。这民间的馆子里的菜肴讲究的是量大且实惠,不像宫中的菜肴是少而精致,更重花样子。 太后娘娘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然后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面送进嘴里。这臊子面配色鲜艳,黄色的鸡蛋皮、黑色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蒜苗、白色的豆腐等材料,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我见太后动了筷子,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 不到一会儿,太后娘娘便“丝丝拉拉”的开始深伸舌头,一面吃的过瘾,一面嚷道:“水,快拿水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帮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将杯中清水一口给闷个干净,吐着舌头,红着脸叹道:“辣呀!这可真是辣啊!” 我将帕子递过去,“夫人,出出汗病就好了。” 我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太后娘娘示范道:“来呀,夫人,挑一挑,在搅合搅和,臊子面。” 太后娘娘一面吃着面,一面低头含糊不清的朝我问道:“这面是怎么做的啊!” 见太后娘娘感兴趣,我连忙放下筷子讲解道:“这臊子面里的臊子啊,是选较肥嫩带皮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将肉切成小碎片,片要薄。入烧开的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当九成熟,快出锅时加入适量红辣椒粉,搅拌,微炖一会,即可出锅。” 我挑起几根面一嗦啰进嘴里,继续道:“关键的啊,是这期间要非常注意控制火候和时间。火不可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辣椒面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太后娘娘放下筷子咽下了口水,不住的赞叹道:“哎,经你这么一讲啊,哀家着实觉得这……这叫肉臊子吧,更美味了一些。” 我颔首,略带骄傲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这臊子面还有这样一个说法,叫一碗面,七分汤,可见这汤的关键性。选铁锅最好,注清水,旺火沸腾,放入肉臊子,再让水沸腾。后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并根据需要再行调味,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汤要注意色正,即红、鲜、亮。汤味也可根据口味微调,但要保持酸、辣、鲜基本口味,汤成。 第517章 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说完,我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见太后娘娘吃的满嘴油光,我也颇为高兴,有些控制不住的继续说道:“而要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臊子面,要注意许多细节,炒肉臊子和配汤时尤为重要。岐山臊子面味以酸辣为主,要在配汤时注意。关中其他地方依据也有各自口味。一般而言,越靠西的地方醋放得越少,越靠南的地方辣椒放得越多。” 太后娘娘那帕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饮了些去辣的甜汤,转头向我调侃道:“看你平时在宫中唯唯诺诺的,这一提起吃,你这丫头片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一碗臊子面你就能讲出这么多,要是在说别的美食,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了。” 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今日是怜玥一时得意忘形,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别在笑话怜玥了!” 太后娘娘摇摇头,笑道:“好久以前那个宫宴上,你做那首打油诗时,哀家就知道你是个馋嘴的猫儿,如今看来哀家果然没有看错啊!”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拱手奉承道:“太后娘娘慧眼!” 太后娘娘眼睛一眨,揶揄道:“人家都是慧眼识珠,哀家是什么,慧眼识吃货?哈哈哈……” 见太后娘娘神色愉悦,我轻轻扯了扯太后娘娘的衣角,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又取笑怜玥!而且也并非怜玥卖弄,分明是您问的,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像怜玥一样,事无巨细的回答您啊……” 太后娘娘一乐,嘲笑道:“你这妮子,分明是你自己贪吃,倒是说起哀家的不是了!” …… 半刻钟后,太后娘娘最后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放下了那海碗,由衷的感叹道:“痛快,太痛快了!从没有吃的这样痛快,就是辣了点儿。” 我点了点头,也放下碗,转头看向太后娘娘说道:“夫人,您吃了这碗臊子面,把体内的湿寒之气全都驱散出去了,胜似过去吃的药!怎么样,夫人!喝口水,咱们就走吧!” 太后娘娘擦了擦汗,愉悦道:“好嘞,哀家也吃饱了!真是好久都没用过这么多饭了!” 紧接着我和太后娘娘又上了马车,太后娘娘是看哪里都新鲜,见车外舞狮的,杂耍的都要下来看上那么一会儿,打赏几吊铜钱捧个场。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戏楼。刚进门我便朝忙活着的小二喊道:“小二,来六样!” “腰横玉带紫罗袍,赤胆忠心保皇朝,四海腾腾庆升平,锦绣江山……”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看客吃着瓜子喝着茶笑着,看着。 太后娘娘落座后,转脸看向我问道:“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我低下头,难为情道:“这……还真就涉及到怜玥的知识盲区了!您要说吃,怜玥还能侥幸的接上几句,这戏么,怜玥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你啊你!”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笑斥道。 …… “哈哈哈……这个还真有意思!” 太后娘娘开怀大笑,恍然间还不忘记一手拿帕子掩住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她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 台下的看客也看的兴奋,对台上的戏子不住的叫好。我倒是不太感兴趣,就着茶水埋头吃着桌子上的这一众点心干果。 “夫人,琼华小姐又来信了!” 刚至君府大门,就见杜若已经巴巴的等在门口了,她跑过来将手中的信交到我手里。 这几日一直忙活太后的事,都快忘记了,这已经照琼华约定来的日期又过了几日了。我连忙一把接过信,拆开来看。 “夫人!天气这么凉,别冻坏了自己,快进屋里去看。” 我刚拆开信,就见墨棠从外面下面进来,他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我身上,不容我反驳,直接拥着我朝屋里走去。 …… 半刻中后,我闹着脑袋,十分不解的合上信,朝墨棠说道:“她说她先不来了,屠苏寒冷,她要去同师兄妹一起去扶桑国游玩一圈。这没头没脑的,很不像琼华的作风啊!” 墨棠抬起头,答非所问,“恐怕扶桑此时还下着雨呢,屠苏几经北方咆哮,雪花纷飞了。我们这里确实要冷一些。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他便将刚煮好的茶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 我握着茶杯暖了手,狐疑的望着他,“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好奇怪么?” 墨棠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夫人,你莫要在生疑,吃醋了。为夫真的跟她不太熟,也不清楚她是个怎么心思。” “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哎,都怪我!上次因为要看账本,所以佯装吃了他和琼华吃醋,这家伙还当了真。 “对了,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墨棠直接话锋一转,打破了我的不安与窘迫。 我放下茶杯,在屋里踱着步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之前因为风炎相助,太后娘娘哭着发泄了出来,今日她偷偷出宫吃了臊子面,又逛街听戏的大笑出来。太后娘娘本就是心病,如今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保持心情愉悦,配上我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夫人就是厉害!” 墨棠转过头,朝我勾唇一笑,满眼赞赏。 墨棠坐在地上的小椅上,我从后面走过去,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关键还得有夫君这双慧眼才能看得出来,平时么,我真的是一塌糊涂。” 说着,我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我垂在他胸前的手,说不清鼓励还是调侃道:“夫人,你要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没到战场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一到战场上,大家都会说,你看那匹马,它好勇敢跑的好快,真是一匹千里马!” 第518章 我勾唇一笑,色兮兮的看向他,顺手朝他胸前一摸,“夫君客气了,夫君真是太客气了!我算什么好马呀?夫君你才是一匹好马啊!” 墨棠:“……” 太后娘娘的病逐渐好转,梨花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徒弟潋滟在药王谷也快要学成出师了,晴雪来信说和云逸的关系也日渐和美…… 虽然二皇子和薛丞相的不安因素依旧存在,但是比起早先刚来到这儿时的束手束脚和苦闷憋屈,如今已经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喜欢这样,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往常一样,我和墨棠在饭厅用早饭。 墨棠放下筷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日,皇帝又在早朝的时候咯血了!” “又?所以一共是几次?” 我起身帮他添一碗粥,随口问道。 墨棠一脸正色道:“之前有一次,你忘了,在那次宴会上!平时就不知晓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是不相信?” 墨棠摇了摇头,疑惑道:“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而且皇帝脾气也要比往常大一些。至于气色,我不懂医,也看不太懂。夫人你觉得他这又是在演戏?” 我帮墨棠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恨恨的说道:“大有可能,上次奶娘那事儿,我们就让他给耍了。我胳膊这儿可是结结实实中了一刀哎,就是皇帝的近侍,儒风那家伙搞的。 我一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只拿银针扎了他一下,挤了几滴血真是便宜他了。而且云逸也被狗皇帝给送走了,我们也被迫成了他这条贼船上的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气。” 墨棠抚了抚我的背,不安道:“可是皇帝最近越发重视六皇子,无论是教习功课,还是批阅奏折都叫六皇子容鑫一起,仿佛是……” 我打断他,直接接过话茬儿说道:“交代后事?” 墨棠一愣,不置可否。我疑惑道:“那六皇子容鑫是龙凤胎,和玥公主一般大,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吧?要按夫君这么说,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随即我又连连摇头,否定道:“夫君不必操心,皇帝那个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么?沾上毛,比猴子都精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这八成是障眼法,演给谁看呢吧!” 说着,我又给墨棠添菜,不住劝道:“夫君多吃些,白天脑力劳动,晚上体力劳动的,是该多补补。” 墨棠:“……” 眼看就要到冬至了,大雪是下了一场皆一场。天气冷的哪怕出个被窝,也跟赴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薛丞相和二皇子那边却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密信传到墨棠手里,也不知皇帝打哪儿找的密探,直接打到了敌人内部。 敌人的不安分导致皇帝惶惶不安,于是云逸那边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冬季物资贫乏,边境小国总有达赖,散军突袭我国边境,抢夺物资。有时是粮食牛羊,有时候是棉被棉衣等过冬之物。 于是云逸的上司吴统领,便下打一个军令,浇灭这些散军无赖,就当军事演戏训练了。 那几日连降大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十分艰难。来信说,云逸因为作战英勇,还被吴统领封赏做了个小将军,他一时间美得够呛。 只是云逸从未在雪中这么久过,患上了雪盲,身上还有几处冻伤,不过他精神倒是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 早朝后,御书房内。 我朝皇帝俯身施礼,恭敬道:“怜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帝这才堪堪的抬起头,明知顾问的打着哈哈道:“呦!是怜玥来了啊!” 我气馁,低眉顺眼的妥协道:“皇上,臣听闻您身子不爽,特来进宫给您问安,可否需要臣现在就为您看上一看?” 皇帝油滑一笑,摇头道:“怜玥,这就是你不诚实了!” 我见一直要跟我装糊涂的皇帝要松口,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快言快语道:“皇上英明,一切如皇上您所料,臣此次是进宫请旨的。臣请求见云逸一面,此去不是叙旧,是为他治伤,也算是为皇上您分忧。” 说着,我便不管不顾的朝着皇帝就拜了下去。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和墨棠便恨不得立即赶过去。云逸那家伙破个皮都要喊上半日,从小娇生惯养,拈轻怕重的,何曾受过伤啊? 皇帝一面虚扶我起来,一面调笑道:“哎呦,看把你急的,先起来再说。萧云逸乃屠苏栋梁之才,又是为民受伤,朕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是!” 我立即直起身满面喜色的说道:“这么说,皇上您是答应了!怜玥谢过……” “哎!” 正当我要谢恩的时候,皇帝立即打断了我说道:“朕没说不答应你,但也没说答应你不是?” 我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略微思索道:“这样,你说些什么哄朕,朕开心了,说不定就准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要是哄的好,朕开心的快,你和君墨棠也好快些见到萧云逸,给他治伤不是?” 我:“……” 片刻后,我才发现皇帝并非说笑,他抚了抚衣角,一脸看好戏的坐了下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早知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 我迟疑的走过去,“噗嗤”一笑,继而说道:“皇上您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皇帝凝眉,对我这态度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朝我看过来,愠怒道:“怎么?杜梨浅,你方才是在嘲笑朕幼稚?” 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臣怎敢?” 皇帝横眉冷对,暴躁道:“哼!量你也不敢,不过你要是不给朕解释个明白,别说萧云逸,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摊开手,笑得一脸谄媚,“皇上,您且听臣解释。说皇上这个人这么大人了,大者,光有四海,心胸开阔也。这天大地大,不如皇上您的权威大,这河深海深,不若皇上您的恩情深……” 第519章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德行!杜梨浅,朕一直纳闷,君墨棠那么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看上你的?” 我一愣,笑吟吟的说道:“这便是慧眼识英雄吧!” 皇帝怒极反笑,揶揄道:“你开的那个叫梨花坊是吧?出售面膏,护肤膏和小玩意的,听说在京城还挺红火的!” 我小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谬赞了,小生意而已,多靠大家捧场,嗯,主要是沾了皇上您的福泽,臣的梨花坊才没有关门大吉……” 见我还要在说,皇帝连忙摆手打断我我说道:“其实朕就想知道,杜梨浅你平时用的是那种护肤膏啊,竟能将你的脸皮保养的这么厚?” “这……” 面对皇帝毫不留情的怼人,纵然我马屁拍得在响亮那也是扛不住的啊! 皇帝将桌上圣旨抛给我,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圣旨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拿了就赶紧下去吧!” 我刚想谢恩,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进了里间屋里,“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怜的君墨棠,这日子怎么过得啊……” 我:“……” 我见目的已经达成,连忙抱着圣旨离开御书房回到了君府。虽然被皇帝损了一通,但好歹是没有白陪笑脸。 本来墨棠也想同我一起来,但是这种求旨的事儿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而且我的小心思上,自己这副厚脸皮的模样,我还是不想让墨棠亲眼看见的。况且我也不舍的墨棠卑躬屈膝的给皇帝陪笑脸,所以我便亲自出马了。 和上次见墨棠一样,半夜我们坐上了皇帝派来的特制马车。只是这次由于大雪路滑,所以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次日午时才到。对于我和墨棠要去看她们的小心,我一会去便写了信,绑在苍鹰腿上,提早送去了。 我搭了墨棠的胳膊,一跳就下了车,雪可真厚,一下就湮没了我的小腿,空气也寒冷非常,呼进去的空气像丝丝冰凌扎得慌。 “君大人,梨浅,你们可算来了!” 我刚下车,就见晴雪从一片的简易帐子里跑了出来。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鼻尖还是冻得通红,她笨拙的跑过来,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切可还好?晴雪,我想死你了!云逸好些了没?” 我抱着她的胳膊,冻得“丝丝哈哈”的,嘴里喷着呵气,随着她往驻扎的帐篷处走。 晴雪虽然裹着厚围巾,冷的缩着脖子,这一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了晶莹的冰花儿。 她朝我明媚一笑,说道:“他精神的很!昨夜收到你们的信,大早上他就巴巴的等在账外了,只是他患了雪盲,眼睛用草药包住了,否则这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冻得打颤根本张不开嘴,干脆跟她小跑着往营地去。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积雪上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是营帐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墨棠拿着我们前夜打包好的简易行礼,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倒是帮我们挡了不少的风雪,这中午有太阳还算暖和,真不知黑夜是有多冷。 上一次来还是盛夏初秋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的,云逸采摘果子还被扎了刺,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一路上,晴雪这妮子真是三句话不离云逸,这边境苦寒,没想到倒是撮合了这么一对儿,黑心皇帝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件好事儿。我虽然面上调侃他们二人,但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看晴雪的意思,等抓到薛丞相,国家安定了,云逸便会去晴雪家乡提亲了。晴雪也算是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一刻钟后,我们便移步到了营帐处。远远的就看见云逸蒙着眼睛,正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 晴雪大概是为了让我和墨棠觉得她和云逸的关系已经很亲密,她几步冲过去想给云逸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方才看见我那般。 那料世事无常,这冰天雪地的,中午的太阳好大将最上层的冰雪晒化了一些。只见晴雪脚下一滑,她如同一只离弦的箭,朝着云逸就飞了过去。 晴雪笑容还僵在脸上便朝云逸摔了过去,我和墨棠反映过来,刚要跑去扶,便见晴雪惊慌之中抱住了云逸的大腿。 我连忙要扶她起来,这时候悲剧来了,只见云逸一遍甩腿,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钱,快走开!” 我:“……” 墨棠:“……” 晴雪:“……” 我和墨棠对视一愣,低低窃笑忍得辛苦。 站起来的晴雪被我俩笑的脸上是红一块,粉一块的。终于,她忍不住朝着萧云逸吼道:“萧云逸,你是想死么?” 云逸挠了挠头,由于蒙着眼睛他看不见,只见他羞涩一笑,对着晴雪一旁的方向说道:“小雪,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就回来,不要总带这些乞丐过来,统领已经给他们安置营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乞丐有手有脚,还来要钱肯定是好吃懒做的!” “哼!” 晴雪冷哼一声,但看面色似乎被云逸气的不轻,但碍于我和墨棠都在也没有发作,抬腿就要像帐子里走去。 那料云逸就跟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晴雪的胳膊,撒娇道:“小雪,你怎么生气了,跟一个乞丐生气不值得!” 我和墨棠拉着手极力忍笑忍得辛苦,而晴雪也终于爆发了,她一甩手,将手臂从云逸怀中抽出来,气鼓鼓的朝他吼道:“你别碰我,方才那个乞丐就是我!” “啊?怎么会呢?哎……小雪,你等等我啊!” 云逸在原地挠头,一脸懵懂,这时候晴雪一跺脚,气的走了进去。 忽然,云逸朝着晴雪的方向喊道:“对了,表哥和小梨浅他们……” “我们在这儿啊!” “咳咳……” 第520章 我揉了揉笑抽的脸颊打断他的话,墨棠也轻咳两声示意我们就在这儿。 “小梨浅!你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而云逸由懵懵的深情立刻转为欢喜,张开双臂朝着我们的方向便要过来。 墨棠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云逸将墨棠抱了个解释,只听云逸一脸兴奋的说道:“小梨浅,几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墨棠黑着脸朝云逸冷哼道:“你还不快撒手!” 云逸一愣,有些打怵,只见他讪笑两声,然后一抹鼻子说道:“原来是表哥啊!” 墨棠面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云逸打着哈哈,笑得一脸心虚,“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快扶我进去,快冷死我了!” 墨棠抽出手臂,抬眼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怎么出来的,便自己想着法儿的回去吧!” 云逸大急,朝着我的方向絮絮叨叨的说道:“小梨浅,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眼睛可看不见,万一摔坏了哥哥的花容月貌……” “停,我扶你进去!” 墨棠一个转身回来,提溜着云逸,咬牙切齿道。 云逸被架起一边胳膊,一面不怕死的跟墨棠玩笑道:“多谢表哥!早知道小梨浅的名声那么好用,方才我就提小梨浅了!” 墨棠一拎云逸脖领,恼怒道:“你还说!” 云逸一面陪笑讨好,一面不甘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哥你轻点儿!大家都看着呢!我以后还要成亲的,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噗嗤……”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棠回头朝我一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墨棠负起而走,一把拎起他就进了帐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扔在椅子上。 云逸揉了揉屁股,哼哼了几声疼倒总算是消停下来。晴雪已经煮好了姜汤,我们脱了外套,一人一碗的喝着姜汤驱寒。 最后,自然就是此行的目的,治好云逸的伤。我给他诊了脉,他眼睛已经敷了草药。但是这里物资缺乏,药品不齐全所以需在加几位药,然后从新包扎。有一处伤由于包扎不当,又天还地冻的已经起了冻疮。 我将手指从他手腕上拿下来,思索后说道:“有一种方法要十天半月才可消炎,让伤口好了。有一种一次便可可见效,最多三日便好。你想用哪种?” 云逸快言快语,一拍大腿道:“当然是第二种!这还用问!” 晴雪也点了点头,墨棠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时候云逸摇了摇头,揣测道:“小梨浅,当初你在大殿之上个那个什么国王子看病,也是这么说的。你……你这次要多少……咱们是熟客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八折,哦,不,咱们这情分怎么也得对折不是……小梨浅……”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我内心…… 晴雪听见也朝我看了过来,墨棠朝着云逸白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根小棍子就朝着他手背上打去,不耐烦道:“你闭嘴,听浅浅怎么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墨棠,问道:“墨棠,莫非你也以为,我是惦记云逸的诊金?” 墨棠将手中随手捡来的小棍一扔,不屑道:“就他那俩破钱儿,夫人你都不惜得要!” 我刚要满意的点头,就见墨棠话锋一转,忸怩道:“毕竟整个君府都是夫人的,当然了,我……我也是夫人你的!” “咳咳咳……” 喝着姜汁的我差点没被呛死。晴雪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墨棠,云逸低低窃笑。 我一摆手,为防止这话题发酵我连忙打断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儿!实话实说,在药王谷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针剂可以注射到肌肉里,起到快速消炎的功效,但是……”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俩一眼,只见二货云逸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道:“小梨浅,你安心下针便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怕痛!” “你闭嘴!” 墨棠不耐烦的打断他,转头看向我。我思忖着说道:“就是这下针的位置嘛,他不太方便……在,在屁股上……” 云逸一激灵,护住屁股,一脸机警的看着我。墨棠瞪了他一眼,连连摇头道:“这个不妥,还是让他喝苦药吧!” 我纠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下针不难,主要是注射到肌肉里,这里有军医,我可以教给他方法,比如我可以用模具给那个军医做示范,除了当时会有些疼,但确实比药汤好得快,就看云逸他……” 墨棠听我这样解释后才安下心来,继而兴致勃勃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夫人吩咐便是!” 我略微思忖道:“那大萝卜做个磨具就好,针剂什么的我都带来了。关键是,云逸他自己愿不愿意……” “他……他的意愿不重要!” 墨棠回头瞄了下云逸,漫不经心道。 “我……” 云逸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 方才被云逸气的不轻的晴雪,立即接过话茬儿:“少废话,梨浅大老远的给你看病,你还事儿那么多!” 云逸瘪了瘪嘴,终是轻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一刻钟后,一切准备就绪。云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侧耳听着我教那个军医如何下针。还时不时的提问,多大针,扎多深……吧啦吧啦的各种问题,他大概是越看不见心中越是恐惧吧。 最后我给军医用那雕刻成屁股模样的大萝卜上的示范了一下,军医虽然听也未听过此种方法,更别提看过了,但他也依言试了一次。 但是云逸非常不放心,于是又拉了一头猪,用另一种无药的试剂扎了下猪后丘,确认扎完猪还活蹦乱跳,云逸方才作罢。 云逸非让晴雪扶着他,让他听着那头猪平安的回到圈里才肯罢休,我们无法,也只好由着他。我和墨棠退出帐子,去到旁边的帐子休息,只留军医一人好给云逸下针。 第521章 而回来后的云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脱裤子,还要出帐子。等在帐子外的晴雪也上来了虎劲儿,她一把就给他裤子扯下来,外面士兵人来人往的,差点儿就走光。 云逸悲愤交加,晴雪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我把你脸挡住了,没人看见你的样子。” 云逸见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哼哼唧唧挨了一针,完事后。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晴雪的怀里走出了帐子,又去外面走了一刻钟才回来。 一瞬间,那股扑面而来的安全感令人感动,脑补的都是男主抱起女主告诉她“别怕”然后全程照顾着她的场面。 而眼前的这一幕,虽然反过来了,但依然很感人,很安心。 我和墨棠相视一笑,然后我便窝在他怀里手动剥桔子。他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一种淡淡的冷香,闻起来让人特别安心。 …… 很快就到了晚上,晚饭我们将带来的腌制牛肉,羊肉,还有肉干交给云逸。新鲜的便留作这次涮锅子,肉干留给他和晴雪以后的日子里打牙祭。 半个时辰后,“噗通噗通……”的,这鸳鸯火锅便开过了。响起飘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我和墨棠下肉,晴雪帮着将白菜,萝卜,还有青菜切好也一并下锅。 云逸的眼睛又要换药了,他觉得好些了,已经能看见了,便央求我等他吃完这顿火锅后,在给他换药蒙上。 此时他捏着筷子,不时的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正眼冒精光的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 饭桌上,云逸兴致勃勃的讲着他是如何如何去战胜流寇,如何受了统领赏识的……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云逸吃的高兴,又只顾着跟我们讲话,以至于他嘴角沾了片调料里的香菜沫都没有发现。 我和墨棠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晴雪也自然看见了。晴雪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正讲的兴高采烈的云逸,然后又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下,提醒他嘴角有东西。 “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云逸一愣,脸色粉红,瞬间忸怩道。 我们三日皆是一愣,然后就在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侧身并低下头,快速在晴雪嘴角处啄了一下。 我和墨棠对视一眼,顿时我就笑的钻进了墨棠怀里。 晴雪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低声嘟囔道:“你可真是个没皮没脸的二货!” 云逸看见我们的表情后,终于也猜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立刻将嘴角的香菜沫子摘掉,然后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和曾经那个浪荡公子真是天差地别。 还记得他们二人初遇时候,也是晴雪这虎丫头直接在马车上就亲了云逸一下。那一幕幕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仿如就在昨日。 帐子外天渐渐黑下来,风也愈紧愈大;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使平原上早春的黄昏,立即转为黑夜。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的轻轻轻轻飘扬着;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帐子内,我们四人围坐一团,中间的火锅冒着热气,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空气里弥漫的是肉的香气,火锅汤辣辣的气息,我们四人说说笑笑,自在非常。 次日的下午,我和墨棠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晴雪和云逸,也告别了这短暂的宁静,无论是逃跑的薛丞相,还是那个意图造反的二皇子都是这片祥和下的隐患。 然而我与墨棠回来后平静不到几日,便接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琼华她不幸被捕了,人现在正在二皇子手里。 原来琼华她并非与师兄妹去外出游玩所以没按照约定的那般来我这儿,而是被那个狗皇帝算计去了。 想起几月前云逸是如何被皇帝设计送走,我便能猜到那个贼皇帝是如何诳骗琼华,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去扶桑给他卖命。 皇帝真是打得个如意算盘,他知道我,琼华和墨堂之间的渊源,也知道墨棠在这儿,她便绝对不会反水,她又是个心气儿高,不愿输于人的。只要能帮到墨棠,她便不会拒绝。 琼华直接去扶桑做了暗线的线人,负责秘密监视薛丞相和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她将那边所获得的讯息传回来,最后倒墨棠手里。 记得那次入宫贼皇帝说和亲也把我送走,我还纳闷来着,原来那个时候琼,华就已经被秘密送走了。 我捏着手中的信,眼圈泛红,气的要死。我和墨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这贼皇帝给利用上了,还真是……我咬牙切齿,直想骂娘。 “夫人,你去哪儿!” 杜若看着我神色有恙,有拿起银票就要往外面跑,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追了进来。 “扶桑!” 说着,我便从马厩里将平时起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这时候君起也发现不对,匆匆跑过来,拦住我的马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在做计较吧!” 我推开他,破口大骂道:“那个贼皇帝把他派出去了,一时三日都够呛回来,被抓的人可是我长姐琼华,她可是落到了那个更阴险狡诈的二皇子手里了,多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我真的等不了了。” “夫人!” 君起听我出口就骂了皇帝顿时大急,但也只是喊了我一声。 我气的只喘出气,寒风中哆嗦着嘴唇怒道:将“怕什么,宫里的那位做都做得,怎么就不能让我说上几句了。你尽管放心!现在他用的到我们,自是不敢把我如何!” 君起看着我,焦急的朝我伸出一只手劝道:“夫人,你先下来,我们……” 第522章 我一扬脖子,狠下心来,冷漠而生硬的朝他说道:“君起,我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我若是成心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让开……” 君起见我态度强硬,只好让开一条路。我刚要策马离开,就听将杜若一声喊,“夫人,等等我!” 我回眸,十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如今你竟也是要拦我?” 杜若一愣,而后一笑,快速的将手里的包裹递与我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我给夫人您收拾出几件厚衣裳,还有这披风也穿上,路上可别受了寒。” 我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朝她点了点头,便骑马除了君府。君起将小石头拉住耳语了几句,也牵了匹马跟了上来。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一个功夫还不错的帮手也多了一分宝藏。 …… 日夜兼程,两日后,扶桑国的一家客栈。 君起站起来,急切道:“夫人,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紧紧捏着衣角,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请报上说的也许是真的要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若她因为我现在的迟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夫人,也许还会有旁的法子,我们……” 君起还打算在劝,我一摆手直接打断他,摇了摇头道:“君起,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确实是没有再好的方法了。 她是因为我和墨棠才来的这儿,现在情况危机,若我还能淡定的等下去,那我还是个人么?今日我就算真的折在这儿,倒也不算冤枉!” 我一甩袖子,拿起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起不安的朝我劝道:“夫人,您别这么讲,情况也许并没有那么遭,您……”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必说了,今夜子时便行动,这风险不小,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行动便是。” 我拍了下君起的肩膀,最后还不忘威胁他一下,以防他脑子不清醒阻碍我。我压低声音朝他说道:“你不要想什么旁的歪主意意图阻止我,我的用毒功夫你可是晓得的!” 君起心下一颤,抬起头立即表态道:“夫人只要不独自行动便好。” 我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是极差的。我转身回屋,吃了点儿东西,打算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深才好行动。 …… “啪啪啪……” 黑暗中忽然灯火通明,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变想跟君起撤退。而一回身,却发现君起早已经不知去向。薛丞相和另一个阴测测的男子走了出来,薛丞相还拍了拍手。 薛丞相一手捋了捋腮上的胡须,一手背后,跺着闲散的步子便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笑得得意,“怜玥郡主,咱们好久不见啊!今日,老夫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谋划。” 我亮起手中青光闪烁的银针,朝他冷笑一声威胁道:“薛丞相,我和你不熟,你还是站远一些为妙,我这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咳咳……” 那阴测测的男子轻咳两声,似乎有些担心,出声提醒薛丞相。那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了吧! 只是这面貌,令我颇为熟悉,忽然脑中一个声音炸响,那个梦魇一样的人。我试探着出声:“周……周……你是周老板?” “呵呵,郡主真是好记性,我不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在下听说,他对郡主倒是颇为上心呢!” 二皇子轻笑两声,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随即深吸了口气,使自己起码看上去淡定。这二皇子和屠苏皇宫里的贼皇帝可真是亲兄弟,喜欢拿捏人的本性都那么的相似。 二皇子摇了摇头,调笑道:“不过郡主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定不会让他伤害到您半分的!” “呵!” 我轻笑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袖子。 “郡主何故发笑?” 二皇子好奇的看过来,我刚要开口便听薛丞相插言道:“二殿下,您可能不知,咱们怜玥郡主那可是言能骗过他国使臣,武能下毒杀人与无形的奇女子,虽然您英明神武,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呵呵一笑,朝薛丞相一拱手,似乎不怯场的说道:“薛丞相谬赞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二皇子围着我走了一圈,一面审视着我,一面开口道:“那本宫便更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了!怜玥郡主,你若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二皇子朝我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一转身便坐到不远的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不急不缓的饮了起来,就仿佛在看一场戏,很显然的,我就是那台上的戏子。 我胸中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很快调节了下情绪后,便看着二皇子从容的说道:“其一么,既然这是一个诓骗我的圈套,那么琼华大概也没什么事,并没有中毒且危在旦夕,甚至都没有被你们抓到。” 直接二皇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踱着步子微笑着,继续说道:“这其二么,君起不过是为保护我而存在的,我只要自己脱身便可,哦,不!我为什么要脱身呢? 二殿下您一定会将我全头全尾送回去,否则您的四弟,屠苏的圣上刚好可以以我作为由头,讨伐你,那么您即使杀回去,成功上位,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二皇子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挑眉道:“所以呢?郡主究竟想对在下说什么?” 我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刚一坐下,薛丞相便要阻止,二皇子倒是浑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薛丞相这才没有开口。 我坐的安稳,抬眸轻笑道:“所以,二殿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君墨棠,让他投鼠忌器罢了!不过二殿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杜梨浅了!” 第523章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闲聊的语气说道:“郡主,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可是曾经差点弑君传位的人,你觉得我会图名么?胜利即正义,你说呢郡主?” 我一愣,的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的阴测测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郡主真当想想自己的价值,你说呢,我的怜玥郡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腿一步冷哼道:“二殿下既然想办法诓我来,那么我比然有可用之处,否则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在这儿跟我聊天么?” “放肆!” 我刚说话,就听薛丞相一声历喝。 我一仰头,毫无顾忌的说道:“放肆的是您吧,薛丞相!你既然认二殿下为主,那么主人为开口,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儿犬吠!” “你……” 薛丞相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整话。 “啪啪啪……有点儿意思!” 二皇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一勾嘴角似笑非笑。 薛丞相脸色铁青,刚要继续告状,便见二皇子朝他一摆手,然后朝一手下沉声道:“带她上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我,一脸看好戏的道:“这儿有一位郡主的旧相识,郡主也要连同她一起放弃么?” 紧接着,我便见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子,我一惊,跑上去叫道:“杜可爱,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我刚过去,那两名黑衣人便后退两步,这时候二皇子直接发话了,“让郡主看,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抓来的,还怕郡主验货不成?” 我这才靠近她,我在她耳后摸了一通,仔细查验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这会儿二皇子又坐了回去,好生喝起茶来。半刻中后,我确定这就是杜可爱,心再次揪起来。 我赶紧给她摸脉,发现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才稍微放松一些。 而在我确定她就是杜可爱的时候,二皇子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她还不是看不得郡主您只身犯险,想在您来之前就给人救出来,哎……真是忠仆啊!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怜玥郡主,你可真是狠心……” 我被逼得耐心全无,直接仰头看向他,“二殿下,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而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至少这一局是输的彻底。 “痛快!怜玥郡主真是爽快人,我喜欢!” 二皇子站起身,笑的洪亮,眼睛冒着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怕是已经早就看出我不可能放下君起,杜可爱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扶着昏迷的杜可爱,定定的看着他,示意他废话少说。二皇子见我答应,立刻正色道:“杜琼华!” 我一摆手,冷声打断他说道:“莫非二殿下是想以我们为饵,恕梨浅不能从命……”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非也非也,郡主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 我迟疑的看向他,直接他抚了下袖子,然后一脸温良的说道:“当然是请郡主救治她了,郡主的长姐真是烈性女子,在下佩服佩服!我们刚抓到她,她就服了砒霜,郡主收到过情报的,怎么莫非郡主现在还不知道?” 我一愣,怔忡道:“这一切不都是二皇子的计谋么?琼华她……” 二皇子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说道:“我方才点头,那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郡主分析的条理清晰,逻辑明确,如此而已。在下何时说过郡主的长姐是安然无恙的了!” 我眼角抽抽,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这可恶至极的二皇子。 老夫人看着玉锁满含深情的说道:“这玉锁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家变在难的时候也没舍得卖掉。我与皇帝虽无感情,但这孩子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了一个日月才生下来的,我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啊。所以就将这玉锁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给那孩子留下一半,权当是给我自己留一个念想。” 老夫人眼中含泪,虔诚道:“我也曾祈求先帝,能不能让我把这孩子也一并带走。但是不能啊,他当时人已接近中年,却只有三子一女,那还有是一个是一出生便有重疾的三皇子。”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一头黑发变成了白雪。当时皇帝见我哭得悲切,他也劝过我,说这孩子如果真的跟了我,他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若是我留下来照顾这孩子,就算我在宫中侥幸不被迫害的活了下来,他由我这一个卑微出身的宫女抚养长大,也会受其他皇子耻笑的。 他说,那孩子若想要成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忍受常人所不能忍。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给他找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我知道,我就是个无知妇人,他说的虽然绝情,却是有些道理的。” 老夫人一顿,已是泪光闪烁,她沉吟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啊!我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一面,我日日念经,夜夜烧香,只求佛祖能保佑那孩子能顺利的成长。终于有一天,廖奶娘她从宫里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说那个孩子当上了皇帝。还好,他总算是没有骗我,我也能安心了……” 皇帝动情的就要开口,老夫人连连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宫里的太后娘娘健在,皇帝不能认别人为娘。我别无他求,我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只希望在我进棺材之前,能够亲眼见上他一面,能够亲耳听他叫上一声娘,我也就死而无怨了!” “娘!” 皇帝泪光闪烁,忽然他生涩的开口。然后他站起身,朝着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 老夫人泪水涌出,颤抖着朝他伸出手。 …… 一个从来不被爱的人,忽然一回头,发现恰巧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日夜在佛祖前祈祷并想念着你,是谁都会感动吧!在好的伪装,在硬的心肠也会一点点瓦解下来吧! 第524章 或者皇帝内心也是愿意相信的,原来父亲这么对年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心性。皇帝听了那一席话便已在心中释然了吧! 我正倚床在思考着,忽然“咕噜……”两声,一个鸽子落在床边。我拿下各种脚上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墨棠的信。 我心中喜悦,原来他和云逸已找到主谋之人,是一个叫做赵老板的。现在他们已薛丞相的名义封了他所有的铺子,就等他狗急跳墙,前来和薛丞相对峙了。我也寥寥几笔,将近来的事一并告诉他,并嘱托他万事小心。 放飞了鸽子,眼见墨棠的公务就要结束,我和他就要相聚,薛丞相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同时,皇帝也找到了生母,这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我控制不住兴奋,小跑这要就去佛堂告诉皇上这一好消息。 佛堂前,皇帝正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几十年了,如今伴我而行的,也只有这根拐杖了。” 皇帝一笑,亲昵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可以把这拐棍儿扔了,让孩儿来扶着您。” 我刚要过去道喜,就见老夫人将皇帝一推,径自坐下,叹了一口气。 皇帝狐疑道:“娘?” 我脚步一顿,只听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的娘,你走吧!” 皇帝也跟着做了下来,不解道:“为什么?” 见到此种情形,我也只好驻足,看上一看。老夫人再次摆手道:“这儿……没有你的娘。” 皇帝看着老夫人十分不解,“娘,您千辛万苦才找到孩儿,怎么又不任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解释道:“皇上不能有第二个娘啊!” 皇帝动情道:“娘,你哺育了我,您就是我的亲娘啊!”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听娘的话,回去吧!” 皇帝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他低头,干脆道:“我不!” 老夫人点头,释然道:“娘能够见儿一面,此生心愿已了。皇上是属于太后,属于天下子民的。如果皇帝有了第二个娘,你怎么向万民交代啊!” 皇帝叹了口气,继而固执道:“孩儿不怕!” 奶娘话锋一转,继续道:“你要小心大王爷,你要小心呢!” 皇帝迟疑道:“这……不过孩儿也可以不做皇上!” 老夫人连连摇头,又情绪激动敲了敲拐杖道:“那老身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三代,屠苏一代比一代强,若儿不做皇帝,社稷动荡,那非百姓之福啊!” 皇帝眼圈红红的,轻喊了一声,“娘!” 老夫人不理,继续劝道:“皇上为了寻母,微服出宫已经多日了,朝中有多少大事在等着你呢。皇上,你该回去了。” 皇帝深情道:“娘,就算这是阴谋,我也认定了您是亲娘,就要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苦苦劝道:“你要是想尽孝心,就听娘的一句话,赶快回京去吧。” 皇帝还有拒绝,来夫人话锋一转,“要不,你扶着娘出去走走!” 此时人家正母子情深,我也不好在做打搅,转身便打算回房。 忽然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梨浅姑娘,那儿是梨浅姑娘吧?” 我只得转过身,微笑着施礼道:“老夫人,是我。我这手也快好了,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老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不好袖手旁边的。” 我点头附和道:“所以老夫人善有善报,这不……” 说罢,我又看了下皇帝。 老夫人轻笑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是看着就让人欢喜。” 忽然他转头看向皇帝,亲切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我想给他,亲自做一桌菜。梨浅姑娘可不能偷懒,得过来帮我打下手啊!” 我两手一揖,俏皮道:“梨浅,一定不辱使命!” 说说笑笑明日多久,忽然一个小厮走来,朝我们行礼后,他又与老夫人又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的灿烂的脸上立刻就变得很是凝重,她摆手让小厮下去后,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和皇帝说道:“忽然家里有些事情,我要出去一趟,简单处理一下。” 皇帝一脸担心的说道:“那您先去忙,若有需要的地方……” “哎!” 老夫人直接打断他,摆手道:“小事而已,我片刻便回,你无需担心。” 老夫人给我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笑道:“嗯,那我等您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你打下手。” “哎……”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跟那小厮离开了。 ……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转眼间就到了晚上。我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未见老夫人回来。我在府里漫无目的散着步,这走着走着便和皇帝在佛堂碰了头。 皇帝有些焦急,看见我叹息道:“到处都找不到老夫人呐!” 我也是纳闷的很,“奇怪了,您明天就要离开回京城了,今天是老夫人和您相聚的最后一晚,她怎么舍得丢下您呢!老夫人上午还说要我为他打下手,要好好的给您做一桌子饭呢!” 皇帝一笑,有些苦涩,“也许,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可的说道:“老夫人等了这么久,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骨肉相聚呢!” 皇帝扇着扇子叹息道:“是啊!” 我若有所思道:“公子,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朝皇帝作揖,然后探寻着说道:“公子,老夫人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皇帝一愣,立刻急切道:“送信!快让他进来! “薛丞相!” “薛爱卿!” 我和皇帝同时出声,都是惊讶不已。薛丞相朝我点了点头,朝皇帝施礼道:“臣恭喜皇上找到生母!” 皇帝一时间喜形于色,指着佛前的玉锁道:“朕找到了,想不到老夫人就是朕的生母!” 第525章 薛丞相笑的一脸奸诈,他连连拱手道:“臣恭喜皇上,母子团圆啊!”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对薛丞相说道:“老夫人怎么让你来送信呢,她怎么样啊。” 忽然,薛丞相变得十分无辜忐忑,他吞吞吐吐道:“老夫人……老夫人被人给抓起来了!” 听见这话儿,皇帝瞬间就来了火气道:“谁啊,谁这么大胆啊!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薛丞相忽然看向我,顿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他微不可查的一笑,“她……” 皇帝狐疑的看向我,“她?” 薛丞相摆了摆手,“她夫君,君墨棠!” 我一呆,惊掉下巴,皇帝瞬间恼怒道:“君墨棠?” 皇帝看了一眼呆住的我,语气不悦的吩咐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急的要命,“皇上,我……” 但看皇帝此时难看的脸色,我也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我就听见薛丞相立即煽风点火道:“是的,君墨棠为了追查顾城一案,罗质罪名,滥捕无辜,居然把老夫人当成了罪犯!” 皇帝一合折扇,质疑道:“那老夫人就没说她是谁?” 薛丞相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说了老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她是您的生母,还说梨浅姑娘也在这儿养伤,他全都知道。” 皇帝一急,顾不得思考,不可思议道:“他全都知道,他还要抓老夫人?” 薛丞相信口雌黄道:“哎呦,皇上您是不知啊,这个人一向是居心叵测,他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就是要皇上难堪。微臣百般的劝阻,君墨棠却听也不听……他” 我几次欲推门辩解,忽听皇帝有力的打断他的话,“薛丞相,备车!” …… 事关墨棠,我担心的很,见皇帝要去牢里,我也立刻小心的跟上。刚跟没多远,就被皇帝发现,他倒是没说什么,干脆默许我一同进来。 只听见一个牢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原来是赵老板啊,哎呀,真没想到啊!谁都知道,赵大老板您是家财万贯。老夫人,这儿归我管,只要您慷慨一点儿,大方一点儿……” 老夫人转过脸,冷哼道:“你要钱,等我儿子来吧!” 那牢头狐疑道:“你儿子,你儿子又是谁啊!” 皇帝几步赶了过来,一脚将那牢头踹到一边,冷声喝道:“是我!” 皇帝看着老夫人,关切道:“您没事吧!” 老夫人摇了摇头,笑到:“没事,难得清净。” 这时候墨棠和云逸从后面赶了回来,我和墨棠只短短的对视一眼,很没看上云逸一眼。便听见皇帝冷哼道:“君墨棠,谁给你的胆子关押老夫人呐!” 墨棠拱手道:“回皇上,正是您给的胆子!” 皇帝转过身,怒道:“君墨棠!” 薛丞相一指墨棠,喝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我也急得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角,墨棠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微臣奉命追查顾城一案,皇上您曾授密旨一道,准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皆可抓捕审问。” 皇帝再次低沉的开口道:“那你知道老夫人是什么人么?” 墨棠点了点头,沉声道:“臣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老夫人正是赵老板!” 我心中惊讶,温和慈祥的老夫人竟会是陷民与水火的赵老板?很可能,她还是薛丞相的爪牙!只有抓住她,从她口中得出蛛丝马迹,我们才能抓住薛丞相。但现在她确是皇帝的生母,这…… 皇帝亦是惊讶,“什么?赵老板?” 一直未出声的云逸,这时候插言道:“回皇上,协助顾城官吏,倾吞赈灾粮款,面上的主谋正是这位赵老板。至于幕后之人,便要审问赵老板之后,方能知晓了。” 说罢,云逸看了一眼薛丞相,杳有深意。 皇帝看着老夫人,迟疑道:“不……不可能!什么面上,背后的,都不可能!” 云逸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道:“皇上,顾城府尹,张天赐等人均已招供,臣搜有他们的秘密账本,上面铁证如山,老夫人利用她的粮铺,钱庄……满天过海,洗钱洗粮,犯下滔天罪过。” 云逸一顿,朝皇帝拱手道:“臣表哥将其扣押,也是为了维护我屠苏律法之尊严啊,皇上!” 皇帝叹息的闭上双眼,十分无力的说道:“你……住口!别说你表哥,就是你表哥的老师,他也不敢这样!” 片刻的寂静后,薛丞相谄媚的进言道:“皇上,本案十分复杂,咱们不能偏听他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微臣斗胆恳切您御审此案。” 皇帝狐疑道:“御审?” 薛丞相一脸奸滑,只听徐徐善诱道:“只要您御审,就有权决定是扣押还是释放。” 皇帝似乎看见一线生机,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案由朕亲自审理。” 云逸:“这……” 薛丞相看见皇帝的态度后,朝牢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老夫人放出去!” 墨棠立即上前沉声阻止道:“皇上,即使您御审,犯人还是要关押在这大牢之中。” 皇上不满的晃了下身子,睨视着他:“谁说的?” 我看情势不妙,立即接茬儿道:“回皇上,是您自己说的,也是屠苏律法就有这条!主审官不得与犯人私下交流,因此臣女斗胆请皇上离开此牢。” 皇帝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夫妇,还有你……真好!” 我见皇帝立刻就要发飙,差点松口,但看墨棠和云逸坚定的眼神,连忙拱手坚持道:“这是律法明令,还请皇帝斟酌!” 忽然,薛丞**诈一笑,他凑近皇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您作为主审官有权勘验现场。” 皇帝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哦,对,既然你们都指认老夫人有罪,那朕就带他去现场看看。” 薛丞相幸灾乐祸的笑着,“哎,像是老夫人的住宅啊,店铺啊……这些都是现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