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空间有座城》 第一章:西城俏寡妇 三月的柳絮刚刚被吹起，依旧能嗅到从玄武门散发的血腥。长安城在过去的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麻木不仁的民众脸上多了几分惆怅。新皇的登基并没有彻底的安定人心，甚至有人暗中蛊惑，人心惶惶。 千牛卫作为皇帝近卫被称作内卫，权利比起雍州府以及五城兵马司而言大了很多，毕竟担负着京畿监察之权。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有些疲惫的千牛备身韩五打了个哈欠，靠着有些陈旧的矮墙，倾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大骂声： “你们这帮生不出儿子的瘪三，麻溜的给老娘滚！” 伴随着鸡飞狗跳地惨叫声，有个狼狈的猥琐汉子栽倒在韩五面前，一咕噜爬起来飞快的跑了。 韩五哭笑不得！ 哐啷！ 破旧的大门被粗暴地被拉开，一脸煞气的美丽妇人铁青着一张脸，手持一把菜刀，对着韩五怒目而视。 “误会，误会……” “滚！” 美丽的妇人咆哮一声，韩五狼狈而逃。 作为皇帝近侍负责情报刺探的千牛备身，手握着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被一个妇人给呵斥，这是很丢人的事情。但韩五生不起气来，其实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妇人的态度。 经过他多日以来地了解，韩五认为寡妇刘张氏是一个了不起的妇人。自打丈夫战死沙场之后，独自抚养着儿子，就在三个月前，那刘华被打成了植物人，让这个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刘张氏本就生的美，在丈夫去了之后难免会招惹是非，引来不少的闲言碎语。 …… 整理了衣衫，简单的洗漱后刘张氏秀眉微皱，拾掇了针线簸箕，缓步进了屋子。注视着床上瘦骨嶙峋的十岁少年，煞气逐渐褪去，悲哀和怜悯之色升起。 “娃啊，娘到底造了什么孽哦！你那畜生爹说走就走，留下咱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这不是，这不是……” 说着说着眼里有了泪意，却又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强行忍着，垂下了头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活计上。 就在这不经意间，躺在床上的少年人身体微微的抽搐了下。紧闭了三个月的眼睛松开，迷茫的光芒投射而出，直勾勾的看着房顶。 刘华的意识停留在大灾之中，在地动山摇时建筑物坍塌伴随着绝望地哭喊声，也在那一刻他也被倒塌的废墟给淹没，再之后陷入了昏迷人事不知。 身体依旧传来疼痛清楚地刺激着神经，这是一件好事，代表着他还活着，欣喜若狂的认为自己得救了，但立马又觉得不对。 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呢？ 明明意识到了，却又说不个所以然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便秘一样，憋得非常难受。 直到他艰难的撇过了头，看清楚了刘张氏后，蒙了！ 心里一万个羊驼奔腾而过，尼玛，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竟然还有心情cosy？ 就算你玩这个，也别穿这么寒碜啊！ 麻布粗衫洗的发白，头发被简单的用帕子包住，胜在面前的女人身材饱满，皮肤白皙如牛奶。 “咳咳……” 刘华故意的发出了声音，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果然，刘张氏全身颤抖着抬头，错愕的看着一脸煞白的刘华，在确定儿子醒来之后，脸色狂喜，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狂流。 “美女，别激动，别激动……” 刘张氏在确定他醒来之后，不顾一切地扑在了刘华的身上，发出嚎嚎大哭，吓得刘华手脚慌乱，出言连连安慰。 啪！ 刘张氏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换上一脸的怒容，甩手就是一巴掌，吼道：“什么美女，我是你老娘。” 刘华不知是被着一巴掌给打蒙了，还是被忽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到了，一脸“惊骇”地看着这位漂亮的古装美女。 老娘？ 大姐，看你这年级还不足三十岁，给我当娘？劳资特么都二十五……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刘华再一次的蒙了，细胳膊细腿，以及弱不禁风的身体……这特么是缩水了？ 刘华再一次的陷入蒙蔽状态，半响都回不过神来。刘张氏看着陷入呆滞的儿子，显得有些慌乱。大病初愈刚苏醒，再被一巴掌给打坏了，这还了得…… “铁蛋，铁蛋……没事吧？”刘张氏紧张兮兮地。 铁蛋？ 听着这狗屎一般的称呼，刘华再一次的在风中凌乱。 “那个……美女，我没事，我……” 啪！ 又是一巴掌，刘张氏眼泪滚滚，喝道：“就算你脑子坏掉了，也给我记着，我是你老娘。” 脸火辣辣的疼！ 任谁被抽两巴掌都会疼，更别说刘华这细皮嫩肉的小屁孩了。 迫于淫威，刘华只能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娘。 怕了啊，眼前这位明显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用巴掌讲道理，刘华表示心很塞。 长时间不运动导致的结果便是肌肉轻度萎缩，刘华连下地都很困难，勉为其难的坐直了身体，在刘张氏怒目而视下吃着看不见米粒，又及其难吃的“米汤” 刘华满脑子都是疑问，可不敢问的太直白，将一个问题拐了十八个弯后从便宜老娘嘴里得到了答案，最后得出一个狗血的答案，穿越了！ 哪怕他已经做好泰山崩于眼前而淡定的心态，却也被这消息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好在，他上一世已经没亲人了，又在大灾之中毁掉了仅有的点财产，貌似……没啥大不了的。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穿越来的是唐朝，刘华这个历史白痴地工科直男也知道，唐朝是繁华的。 繁华好啊，繁华了就不担心国破家亡，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更不用学别的穿越者一样，当超人拯救世界。 内心松了一口气后淡定的一批，将心态放在小屁民的阶层，安心的当个咸鱼，还是没翻身机会的那种，反正，老天没给他金手指。 不对，金手指…… 刘华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因为意识的深处，有个东西，而且…… 乘着老娘不在，刘华急忙查看，一看之下快哭了！ 熟悉的钢筋混泥土，熟悉的高楼大厦，柏油马路，以及钢铁混流……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连半空中漂浮的一张纸都安静的禁锢在那里。 这不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么？ 他有些不确定地随意从路边的理发店里拿出一把梳子，然后意识退了出来，结果，躺在床上的他手里捏着的，不就是…… “贼老天，你几个意思？” 刘华真懵了，他不是没看过网络穿越小说，带仓库的，带图书馆的，可自己带座城是几个意思？ 人家带仓库的，能统治全世界，带图书馆的，绝对是改变一个时代，这带座城……是要拯救全宇宙？ 巨大的打击让刘华喘不过气来，心情猛然变得很糟糕。 刘张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刘华的身边，看着手持梳子发呆的儿子，甩手又是一巴掌。 “哎呦呦！” 刘华痛苦的捂住了后脑勺，瞪着便宜老娘。 “臭小子，你别再吓唬老娘，不然扒了你的皮！”刘张氏骂骂咧咧的，眉头却皱成了“川”。知子莫若母，自打刘华醒来的几个时辰里所表现出的不正常她怎么看不出来？要不是还能正常交流，刘张氏都怀疑自己儿子脑袋坏掉了。 看着这位漂亮的便宜老娘眼眸中若隐若现的泪水，再扫视了一圈一贫如洗的屋子，刘华心中暗自叹气，很是委屈的说道：“娘，咱……咱能打个商量不？” “商量什么？”一看刘华委屈巴巴的表情，刘张氏瞬间警惕了起来。 “嘿……你看是这样的啊！往后你可以打我，千万别打头，更别打脸……” “你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老娘想揍你就揍你。”说完又抬起了巴掌。 “别别别，娘，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这打脑袋，会把人给打笨的！还有这张脸，往后儿子准备靠脸吃饭啊。” 刘张氏错愕的看着儿子，抬起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了。这儿子脑袋本来就不好，自打醒来一直就神经兮兮的，真要是打坏了……这还得自己养他一辈子？ 貌似……这是赔本的买卖！ “哼，老实把饭给吃了！” 刘张氏怒气冲冲的将端来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刘华坐在床上哭笑不得，那清淡的“米汤”实在是太坑了些，吃与不吃有区别？ 貌似有些区别，至少能吊着命，不被饿死。 刘华现在满肚子的都是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大唐，怎地连饭都吃不饱的时代，会被人称作盛世？ 没办法的他只能跑进空间，找了一些面包，将就着米汤吃了。 久卧之后身体功能太差，再加上这幅小身板本身就羸弱，现如今走两步路都会扑街，更别说离开这个屋子。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回复，可这事情又急不来。 填饱了肚子难免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哪怕自己打定主意要当一辈子的咸鱼，但至少也要做个有梦想的咸鱼啊！ 最后他仔细的思考这时代，可以娶无数个老婆，还能…… 想想就开心！ …… 韩五又在西城转悠了一夜，乘着太阳还没出来，买了吃食再一次地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其实他并不是图谋刘张氏的美色，他来这里完全就是习惯。可出奇的是，快到他下值了，没传出那熟悉的叫骂声。 心情莫名地不好起来，皱着眉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矮墙处，那里藏着一个人，一个他也很熟悉的人，闲汉张邋遢。 就在他因为没听见熟悉的破口大骂而不安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呼，接着院子里一个稚嫩的破口大骂声： “狗一样的东西，敢爬劳资家的墙角，你特娘地活腻歪了！” 第二章:没种的东西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漂亮的寡妇。刘张氏的“艳名”在整个西城盛传。在唐朝虽没什么太大的男女之防，可流言蜚语无异于败坏妇德。 韩五有些懵逼的眨巴着眼睛，愣是想不明白这寡妇家里为什么会传出来男人的声音？ 就连张邋遢捂着眼睛从身边跑过去，他都没太在意。 破旧的大门打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拄着棍子艰难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怒气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韩五的身上，然后…… 一个奇怪的简易装备，随着孩子双手拉开，然后松手一颗石子在韩五的眼前不断放大。 卧槽！ 韩五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快速的低头躲避。 吧唧！ 可那石子还是打在了他的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差点让韩五忍不住惨叫，顺手一摸，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他韩五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别说他现在的身份敏感，千牛备身，皇帝近卫，就说以前，那也是军中悍卒，更是杀人无数。 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你愁啥？”少年人浑然不惧。 “瞅你咋地？”韩五语气森然。 “再瞅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刘华惊呆了，古人竟然懂这个梗？回答的如此顺溜？当然，刘华不会惯着他，抬起手里的弹弓，直接又是一发。 铛！ 这一次的韩五在刘华抬手拉的那一瞬间便有所准备，从怀中掏出刀子，准确无比的挡住了飞来的石子，愤怒的吼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找死！” 嗯？ 带刀的？ 不对，这人好像不是登徒浪子，貌似有些来头啊。 刘华又不是傻子，就算不知道政治，好歹也清楚点推理。李世民得国不正，暴力登基，导致的结果是流言蜚语满天飞，这时候应该是特别敏感的时期，哪怕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也是草木皆兵。 天子脚下长安城中，一个衣冠楚楚的家伙身揣利刃，还敢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代表着什么？ 不是彻底的亡命徒，就是另有身份，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不排除面前这人是个傻逼。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害怕有用？ 刘华可是身怀一座城，化身奥特曼，拯救全宇宙的穿越者。 韩五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恨不得扑上来把这不讲理的混小子给灭了。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样，因为他已经从外表推断出刘华和刘张氏之间的关系，尤其那一双大眼睛以及精致的五官，母子两实在是太像了。 换句话来说，刘华是个漂亮的男孩。 “原来是刘华你个小坏种，嘿！没被人给打死真是可惜了，还敢跑出来霍霍人，真不是个玩意。” 草！ 这狗东西竟然骂人？ 他竟然敢骂自己？ 瞬间刘华就把韩五归结于十恶不赦的坏蛋角色上去了，如果能化身奥特曼此刻应该装逼打他的脸。可事实是，自己连路都走不稳，小怪兽手里还有刀片，怎么办？ 决不能忍，不能惯着，怼他！ “狗一样的东西，坏种咋地了？坏种总比没种的强，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衣冠楚楚的算是个人么？”刘华吐沫星子飞溅，开口便喷：“感觉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操蛋的货就知道欺负小孩？没种就别来追我老娘，有种你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闲汉扒我家墙角。” 韩五呆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半大小子，思维混乱。 啥？ 追你老娘？这特么…… 可貌似自己没办法开口解释，你说你对人家刘张氏没啥企图，可每天比当值还要准时，可实在的，人家韩五是清白的…… 这一刻，韩五化身为窦娥，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都替你害臊，一个大老爷们咋就这么龌龊，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这家门，然后抓着我老娘的手，半跪在地上，掏出一朵牡丹花，说一句，嫁给我？”刘华越说越激动，一副怒其不争的愤怒：“就算不敢也就算了，每天默默的守护也算你是个情种，可你好歹敬业点好吧？那些登徒子败坏我娘的名声你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韩五一脸的铁青，嘴唇哆嗦。 “还瞪我？你再瞪我个试试？实话告诉你，小爷我今日个不高兴，很不高兴！”刘华很努力的站直了身体，指着韩五的鼻子：“瞅瞅你那怂样，身为男人的我真替你丢人，你这样的男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赶紧的找块豆腐撞死得了，还瞪？你觉得你很委屈？委屈就对了，看来你还是有救的，知耻而后勇，子曰有错就要改！” “你……你……你！”韩五觉得一口气快上不来了。 “我怎么了？别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小爷我，你还不是我便宜老子，没资格教训人，再有，要是以后敢在我家动刀子，那就别怪我清理门户。” 说完，愤怒的刘华转身就走，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他狠狠的摔上了门。 “咳咳咳……” 韩五好不容易平复了拉风箱一样的胸膛，哆嗦着嘴皮子差点把眼珠子给憋出来。 “混小子，别让某再撞见你，如若不然……” 关上门的刘华很得意，听着外面传来的咆哮声，不屑的切了一声。和劳资对喷？你确定？下次别再撞见？怎么地，还要喷？不把你喷到怀疑人生，小爷我就不叫刘华。 很得意的眯眼，却感觉耳朵一痛，还来不及发出痛叫，一巴掌落在了他后脑勺上。 “娘，轻点，轻点……哎哟，哎呦，别打别打，脑子打坏了……” “混小子，老娘的名声也是你能败坏的？”刘张氏俏脸含煞，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皮的姿态，吓得刘华全身哆嗦。 “娘啊，这个……” “滚回去！” 刘张氏不由分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好在力道不大，如若不然，以他现在的身板肯定的扑街。 乐极生悲的刘华回到了昏暗的屋子里想死，习惯了亮堂的出租屋，忽然间被关进小黑屋，那种感觉像是被关进了监狱。 时至中午，便宜老娘端着饭碗走了进来，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吃了！” “啊……哦！” 刘华敷衍了一句，明锐的察觉到老娘不大对劲。 看自己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决然的急躁，不由的让刘华心中一紧。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来，唯有端起碗筷，在刘张氏的注视下稀里糊涂的往肚子里灌。 一股子难言的味道让刘华想吐，皱了皱眉的看了一眼才发现，今天的吃食里面不但没米，只有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 “娘，家里是不是没米了？”刘华放下了碗，抬头问道。 刘张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没你啥事。” 刘华被噎到了，眨巴着眼睛满是委屈，不待发问，一巴掌呼在了他脑门子上，喝道：“让你吃你就吃，米的事情娘会解决。” “哦！” 刘华满是心事的点了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他并不知晓，但隐隐觉得这家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尤其通过外面那个“没种”的家伙的话，刘华得到了肯定的消息，这身体的前主人应该是被人差点打死。 穷苦人家的孩子遭到这种待遇没报官本身就具有问题，再者……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既然认了这个老娘，那就是自己的家人，就应该没有理由的去保护好。现在尤为关键的是解决吃饭的问题，大米白面他刘华有，而且多的不得了，只要他愿意，直接可以从空间的超市里拿出两人，不，确切的说是整个长安城都未必吃完的物资。 可他刘华敢？ 凭空拿出那么多东西，就算大唐没有灵异研究院，也会被人抓去给切片。 可细数自己的才能，刘华绝望的发现，没短时间发财的能耐啊！ 难怪上辈子他被归结于屌丝的范畴，不，说他是个屌丝都在侮辱这个词汇。貌似他玩个游戏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没别的原因，是氪金不起！ 对了……象棋！ 自己貌似也只有这个兴趣爱好能拿得出来，只是这玩意咋赚钱？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事情…… 第三章:读书人的事情 刘华并不知道象棋是那个年代出现的，可他知道象棋也是棋，古代人娱乐活动太少，吹拉弹唱不是人人都能玩得起的，唯有下棋这活动，普及面稍微的广点，可那也仅限于读书人。 嗯，是一个很有逼面的高雅消遣。 当然，人家玩的是围棋，而刘华上辈子……穷的玩不起。 说干就干，刘华在空间找到象棋后，找了一块很大的木板，乘着老娘不注意去厨房偷偷拿了菜刀刻了棋盘，然后迷茫了！ 就算万事俱备，可不知道该去那摆摊。 苦逼着一张脸的刘华抬头四望，这才发现连个知己都木有。 …… 天又亮了，韩五精神状态奇差，张嘴打着哈欠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可看着那破旧的大门，忽然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股子怒火冲天而起，转身欲走。 “啊……” 又是一声惨呼，熟悉的地方掉下了熟悉的人，院子里传来了不怎么熟悉的破口大骂声： “狗一样的东西，今日个小爷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掉在地上的张邋遢慌张无比的爬了起来，撒丫子跑了。在错过韩五的时候，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这让韩五心中发毛，想要抓住这货，问个清楚，你特娘这是什么意思？ 大门被暴力的给打开了，拄着棍子的刘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韩五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用袖子遮住了脸，匆匆就走。 “哟呵，这不是那谁谁谁么……” 韩五一个趔趄，走的更快了一些。 “草，你以为捂住了脸就没人认识你了？没种的东西，给小爷站住，要是你再敢跑，小爷我可要叫了！” 韩五顿足，对他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刘华一瘸一拐的上前，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就要打，可看着韩五那煞气腾腾的模样，棍子还是没敢落下去。 “小子，你有种，你有种倒是打啊！”韩五冷漠的看着他，嘴角带着冷笑。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爷我向来以理服人！” 韩五额头青筋爆跳，嘴角抽搐。 “别特么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小爷我要是能打的过你，早就抽死你这没出息的货了……” 一不小心刘华说了实话，看着脸色铁青的韩五，怂了！ 不认怂不行，现如今的他很容易扑街，更架不住糙老爷们的摧残！ “劳资没功夫搭理你，告辞！” “等等，等等，有件事找你……” 韩五顿足，警惕的看着刘华。 “借我二两银子，我家揭不开锅了。”刘华很认真的说道。 韩五傻了，也懵了！借钱？还二两？再说，你家揭不开锅了，管劳资屁事…… “别露出一副便秘的模样成不？我说你个大老爷们咋就这么让人烦呢，都特娘的说是借了，还怕小爷我不还你？” “凭什么？” “就凭你想当我便宜老子，这理由够不够？” 韩五真快疯了，他作为千牛备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他偏偏就没见过刘华这种人，不要脸地令人发指，最主要的是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不得，骂你骂不过，奈何？ 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韩五沉声道：“借你银子不是不行，但有几件事情咱先说清楚……” “行，小爷我答应了！”刘华摆了摆手，道：“在这等着，马上就好！” 韩五是快疯了，这就答应了？可还没说是啥事啊！ 注视着进了门的刘华，韩五真的很想将这货暴打一顿。 没多久刘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木板和两个粗糙的椅子以及一个布袋。 “走，送我去青楼！” 韩五又懵了！ 目光怪异的看着刘华，疑惑的盯着某个部位，久久不语。 刘华感觉自己的裤裆凉飕飕的，当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破口大骂：“你这思想肮脏的没种货，想什么呢？小爷我……” 韩五的眼神煞气骤显！ “走！” 一声暴喝打断了刘华的喋喋不休，转身就走！他真受不了了，这无耻不要脸的货简直就是个灾星，是上苍派来折磨他的！ 可他韩五欠你啥了？ 京畿的青楼妓馆地处繁华地带，隔了一条小河便和朱雀大街对望。群楼林立不似西城那般萧条，往来客商极多，一副繁华景象。刘华在石桥旁的大柳树下停足，支起了家伙事儿。 招牌是用烧焦的木棍写在破不上，当棋盘摆上后，刘华摆上残局。 韩五倒是吃了一惊，差异的问道：“你还识字？” “你不识字？”刘华同样差异。 韩五的脸憋得涨红，没有回答他。刘华嘿了一声，羞愧的韩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看着象棋的摆放后，问道：“这又是什么？” “没文化，真可怕，连象棋都不认识？” 韩五的脸又红了！ 刘华摇了摇头，没再搭理他。刘华不知道象棋的起源，但以楚汉为界限，肯定是汉代之后了。但象棋的起源比汉更早，要追溯到春秋时代。 “行了，二两银子留下，你可以走了！”刘华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出奇的是韩五这次没生气，反而迫切的想知道，这孩子搞什么鬼。 二两银子被摆在了小摊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刘华坐在凳子上开始发呆。 夜宿青楼成为入幕之宾乃是士林中的雅事，所谓文人骚客所突出的是文采，可刘华却看中的是骚这个字！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牲口们，能把嫖说的那么不要脸，肯定是骚到不行。 昨晚想了一夜，这下棋的生意还真不好做，没有目的性和针对性的乱搞，别说赚钱了，怕是会被人当猴戏。既然是雅事，那就得找雅人，大唐的骚客们，不就是自诩雅人么？ 想要做骚客们的生意，就得找他们发骚的地方，这用得着想？青楼，妓院，现成的！ 可悲催的是，已然是日上三竿了，竟然连一个路人都没有？ 靠在大柳树上睡了一觉的韩五回复了些许精神，看着一脸发愣的刘华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他大概明白了，可这货明显是个门外汉，谁特娘的大白天出来逛窑子？ 看破不说破，那叫看笑话！看着刘华倒霉，韩五没来由的感觉很愉悦。 “笑个屁啊！”刘华不高兴了，对着韩五吹胡子瞪眼睛，吼道：“你说小爷我容易么？为了养活你心目中的女神，顶着个大太阳不说，还要遭你这狗一样东西的白眼？赶紧的给小爷走，看着碍眼还挡小爷的风水。” 韩五眼角狂跳，拳头紧握！ “咋滴？想打人？你可看清楚了，河对面住着的可全是妹子，一旦你打了我，肯定会被看见，嘿嘿……到时候，你不臭才怪。” 韩五犹豫了，对于什么“女神”“妹子”这种奇怪的称呼，他是没听说过，可结合上下文他很自然的理解了，而且很通透。 “动手啊，你倒是来啊，打我啊……” 刘华脸上全是欠抽的嚣张，韩五掩面跑了。 赶走了韩五，刘华赶紧的进入空间弄了一瓶水狂喝，这太阳太毒了，渴的要死，韩五在还没办法喝…… 无人问津的生意持续到了傍晚，绝望的刘华准备收摊回家得了，反正白米已经准备妥当，还有二两银子当借口，绝对能糊弄过去。 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了行人，拥簇的豪华马车，脸色苍白却又衣着翩翩的儒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富贵者自行而去，对于他这个不起眼的摊位不屑一顾，略有顿足者见刘华衣衫破烂眼神鄙夷。偶有兴趣者观看，不认识象棋，装逼故作高傲地昂起了头颅。 刘华不招呼，也不搭理，当起了姜太公，钓那愿上钩的鱼。 第四章:让尔等输得怀疑人生 “咦，伯仁兄，这东西有趣，你可认识？” 三个儒生结伴而来，其中身着华服的青年停在了棋坛前，发出了轻咦声。 被称作“伯仁”的同样是个青年，约莫二十岁出头，听闻同伴之言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道：“此应该乃是象棋，只是……” “象棋？”另外一个青年皱了皱眉，道：“春秋之象棋，多以排兵布阵为主，可观此物……” “该是象棋，子玉兄有所不知，汉初窦太后曾杀一人，而诛其族，起因便是以汉楚之争，兄再看这棋盘之上，写着的不就是楚河，汉界么？” “咦，伯仁兄果然是明察秋毫也！” “我说你三个酸不酸？在我这个文盲面前显摆个屁啊？赶紧的闪开，免得打扰小爷我做生意！” 刘华也是服了，这三个衣冠楚楚的牲口站在自己面前挥斥方遒？脑壳有包吧你，就特么一个象棋，你都刨祖宗，还真是闲得蛋疼。 “竖子，无理！”华服儒生怒喝。 “无理？”刘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破口大骂：“无理你妹，劳资娘还等着小爷我赚钱买米呢，你再哔哔个试试？” “你，你，你……” 别看这些儒生们平日里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得意的不行的架势，可若遇到个不讲理的，绝对就蔫。 “我怎么了？感情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不这样，放二两银子在这里，你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谈到明天都成，如若不行，赶紧的给小爷滚蛋。” 华服青年被呛的脸红，愣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哆嗦着嘴皮子很狼狈。 “子健兄何须动怒，这小兄弟说的在理，既然人家是打开门来做生意，我等就不该这般，不如这样，小兄弟不妨说说这规则，我等……” “那叫伯仁对吧？还算是个知趣的，比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蛋强多了，就凭你这态度，小爷我就给你讲讲……” 占着茅坑不拉屎？ 子健心中怒吼，想要扑上去把这小屁孩给掐死。 象棋的起源是很早，但规则是经历了若干年才完善的，但比起围棋而言，简单了很多，而这三个儒生明显是聪明人，很快的就上手。 “每盘二十文，输了钱不退，赢了不但退你，而且这二两银子也是你的！” “哦？那小兄弟今日怕是要血本无归了。”子健当仁不让，当场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道：“我也不欺负你，你若是赢了，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刘华瞥了一眼银子，眼不红心不跳，道：“说了二十文就是二十文，十两银子……五百把，来吧！” 子健显得很有信心，毕竟比起围棋而言，象棋的规则实在是太简单了，可以说受到青睐，就连子玉都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刘华一眼。只有伯仁若有所思的盯着残局，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第一盘，三步！ 第二盘，还是三步！ 第三盘，依旧是三步。 第四盘，妥妥的还是三步。 子健的脸上流出了汗水，在第五盘时没了之前的从容，举步维艰。 “喂，要五百盘呢，你这才第五盘，就举棋不定了？”刘华很不屑的看了子健一眼，嘲讽道。 “子健兄，不妨换我试试看？”旁边的子玉早就饥渴难耐了。 “不行不行，这一次一定可以！” 于是，第五盘子健光荣的跪了。 第六盘，第七盘，第八盘……足足下了五十多盘。 “你来这边，我要红棋，你这是明显的耍诈。”子健输红了脸，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潮。 “好啊，有钱就是大爷，你说了算！” 想都不想，刘华摆好了棋子后调转了棋盘，眯着眼睛开始走棋。 于是……子健开始怀疑人生了，无论他怎么挣扎，貌似……眼前这孩子总是有办法堵的自己没路可走，尤其那层出不穷的声东击西，将他的棋子杀个片甲不留。 这算什么？ 明明之前几步就能搞死自己，现如今偏偏要杀的自己剩个孤零零的老将？ 几个意思？ 看着刘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嘲讽啊，是赤裸裸的嘲讽！ 子健觉得这个人畜无害的孩子，面目可憎。 “子建兄，不该如此，你一旦走了哪一步，不就是……”旁边的子玉都为他捉急。 刘华抬头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有本事自己上，在后面瞎比比个啥？” “你这无耻小儿，子建兄让开，看我大杀四方……” 子玉撸着袖子就来，他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被这么一刺激，还能忍？绝对不能忍。 子健很不乐意的让位，可在子玉坐下之后，残局变了。 “不对啊，刚才明明……” “对不起，一个人换一局，不服你别下。” “竖子欺人太甚！”子玉拂袖而起。 刘华不屑的切了一声，道：“看你也算是个衣冠禽兽，不对！是衣冠楚楚的读书人，咋就没点志气呢，君子还不吃嗟来之食呢，你丫咋就没出息到吃别人剩下的？” 读书人受不得别人激，更别说把问题上纲上线，这嗟来之食就已经过分了，更别说残羹剩饭，这特娘的不是说劳资是乞丐？ 想我堂堂圣人子弟，怎能被人看轻？ 再一次的坐下，开局，输，输，输，还是输…… 直至子玉也输得怀疑人生，迷茫的抬头望天后，痛苦的拍脑袋，刘华开始收拾棋子，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就此打住吧！总共下了三百五十二盘，至于找零，明日再来，或者明日再战，告辞！” 子玉和子健充耳不闻，他们垂目而视，眼神却没交集，仿佛失了魂一般。 他们自诩是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聪明人，却遭受了如此残酷的打击，怎地不怀疑人生？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刘华早就慌得一批，这两个家伙是白痴了些，但特娘地学习能力贼强，步步紧逼之下他算是黔驴技穷。 要不是他为了弄残局，和电脑干过，早就丢盔弃甲了。 人的智慧是无止境的，可惜……一个人再聪明，也干不过电脑！除非你第一步走老将让电脑当机，如若不然，输得百分之百是你。 “小兄弟莫急！”伯仁连忙上前。 “喂，别输红了脸啊，都快宵禁了……” “在下周安，子伯仁……” “我不认识你！” 周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依旧没有让步的意思，道：“小兄弟先听我一言，我观这象棋颇有几分意思，所含兵法博大精深，在下不才，愿奉白银二十两，只求小兄弟象棋一副，你看如何？” “明日下午再来，这一副自己要用！” 伯仁的话让刘华心中警惕，但有银子不赚是傻蛋，自己这一副象棋，是直接从空间弄出来的，做工对于这个世界太过于精致，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既然他现在有了钱……不妨明天找个木匠，搞他几套，以备应付这样出其不意的冤大头。 刘华有些行动不便，没了韩五的帮忙，大包小包的有些拖累。伯仁这时候特别热情的为他叫来了一辆马车。 “喂，你们三个也不是没钱的人，咱这买卖也不会仅做一天，也不至于为了你们那点钱跑路。” 伯仁对于狐疑的刘华赔上了温和的笑容，道：“小兄弟你莫要多想，只因你行动不便罢了，再说……如小兄弟如此聪慧之人，不是走投无路，怎可能行如此下作事呢？” 刘华老大不高兴，下个棋是下做事？我呸你个斯文禽兽，要不是看在马车和明天你要送劳资二十两银子的份上，劳资铁定喷你个体无完肤。 很是傲娇的摆了摆手，上了周安的马车，扬长而去。 …… 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周安嘴角的笑容不变，但眉头逐渐的拧在了一起。 “伯仁兄，你这是何故？”相比子健，子玉对于这位同窗兼好友的周安了解的更透彻一些。 周安收齐了心思，笑容如故，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子健有些恼火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道：“真是个狡猾的贼子，平白无故的让吾等糟蹋了十两银子。” 子健气咻咻的转身，踏桥往对岸走去。 周安微微摇头，也不解释，大步流星的跟着。反而留下子玉若有所思，目光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身份？ 国子监监生，天之骄子！今日个却栽了，你不用管人家用了什么手段，栽了就是栽了，还栽的没一点的脾气，这……最主要的是，那特么还是个孩子，十岁大的孩子，你妹啊！ 第五章:母子情深 刘张氏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刘华早晨出门时打过招呼，但在日落时分，她依旧坐立不安，莲步轻移，来回的在门口走动，焦急的左顾右盼，直至马车停在了门口。 刘华刚一露头，耳朵就被老娘给逮住，顺手就是一巴掌。 一脸的幽怨外加不爽，可面对老虎级别的女人，聪明的男人最好别顶嘴，如若不然……后果很严重。 “你这臭小子，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语气焦急，声音沙哑而带着颤音。 “别打了，别打了成不？老娘……帮忙搬东西！”刘华乖乖举起双手投降，在车夫怪异的目光下，刘张氏狐疑的看了一眼车内。 一布袋大米，以及一块肉，还有一些新鲜的菜蔬，剩下的就是刘华早晨带出去的家伙事了。 东西自然是刘华在路上从空间拿出来的，为了不惊世骇俗，他只拿了十斤左右的大米，如若不然…… 刘张氏满肚子的狐疑，可当着车夫的面又不敢多问，福了福算是和对方见礼，倒是把车夫给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又不知所措。 “行了，早些回去吧！明日个要是方便，来接我。” 在车夫目瞪口呆之下，刘华行动艰难的跟着刘张氏进了门。 这家伙，咋就这么不要脸呢？咱又不是车马行的人，你这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是几个意思？我家少爷给你一分面子，你咋就蹬鼻子上脸了呢？ 刘张氏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米袋，再看一眼刘华，意思是：你小子是不是给个解释？ “娘，我饿了！自打中午就……” “臭小子你是给老娘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没啊！” “你好好想想再说！” “这个……真没啊！” “真没。”刘华回答的很笃定。 “你确定？” 刘华真不确定了，可想一想自己貌似没做错啥啊！ 啪！ 老娘狠狠一巴掌排在烂桌子上，猛然站起，喝道：“你小子能耐了啊，就出去走上一天，被人用马车送来不说，还带来了这么多吃食，你给老娘老实交代，这些东西哪来的？” 刘华委屈巴巴的看着老娘，道：“买来的！” “买来的？你糊弄鬼呢？”刘张氏更怒，道：“还不老实交代？” 刘华无语哽咽，老娘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吹胡子瞪眼的淫威，咋就这么的恐怖呢？ “我今日个出去摆摊了……” “编，你接着编，你摆摊买啥？你买的是黄金吗？这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送你大米送你肉，还要送你……” “你还别说，我今日个还真遇到了三个傻子，不，是四个傻子，一个傻子给我借钱，当然，借的钱要还回去，两个傻子花了十多两银子，还有个傻子明天还要送我二十两。 刘张氏感觉自己要被气晕了，这混球小子白日做梦呢？借钱？知道自家情况的人，敢借钱给他们？要是真敢，那可真是傻子。还有，两傻子花了十多两在你这里买东西？你到底有啥东西那么值钱？ 明天送你二十两？这简直天方夜谭的过分了。 刘张氏抬手就要打，刘华连忙喊停，道：“你这娘到底是不是亲的，咋说实话还要挨打？” “要不是亲的，早就把你拖出去喂狗了，想我……”貌似想到了伤心事，眼泪开始在美眸中打转。 “停停停！”刘华也是服了，好端端的你哭啥啊。 吧唧！ 刘张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刘华直翻白眼，抱怨道：“和傻子做买卖，买的不就是聪明么？你要是再打，打笨了二十两银子可就没了啊！” “你还给老娘胡说八道，今日个非撕烂你这兔崽子的嘴不可！” 凶神恶煞的刘张氏尽展泼妇的一面，要不是刘华腿脚还不灵光，铁定撒丫子就跑。既然现在走不了，为了小命着想，只有祭出杀手锏。 十两银子对着老娘那张漂亮的脸砸了过去，刘张氏也是手疾眼快，随手将白花花的银子抄在了手里。 她傻了，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老娘不追杀了，刘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佩服某些哲人的总结。女人和西方传说中的龙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尤其是金子和银子，更何况，老娘可是传说中的女暴龙，咋可能用银子搞不定？ “这，这，这，这……臭小子你是不是抢劫钱庄了？” 刘张氏激动的语无伦次，同时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银子是绝对干净的，抢钱庄，亏你也想得出来？你说我要是抢了钱庄，送我来的会是马车？该是囚车吧！” 刘张氏心中固然狐疑，可这时候却不问了，呆呆的回到了椅子上，直勾勾的注视着黑洞洞的门外，久久不语，直到刘华发出肚子饥渴难耐的咕噜声。 “我去做饭吧！”这一刻的刘张氏显得很疲惫，起身的时候摇摇欲坠，刘华连忙上前扶人，可他自己都走不稳。 本来刘张氏还不会摔倒，结果刘华摔倒把自己老娘给带翻。 娘两有些狼狈，刘张氏把刘华拉坐在椅子上，抬手又是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娘白养你这么大了。滚回屋里去，等会饭给你端来。” 刘张氏走的很急，刘华借助朦胧的夜色看得清楚，她在偷偷地抹泪。 他不清楚这位泼辣的老娘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如此脆弱，仿佛是支撑着胸口的气散了一般。可刘华还是意识到，这位伟大的母亲有事情瞒着他，还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刘华很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可理智告诉他，内柔外刚的俏寡妇怕是不会说的。猜测具体原因无外乎胳膊拧不过大腿，伟大的母亲保护弱小的孩子。 没来由的一股子煞气让刘华眼睛红了，一股子怒意油然而生，恨不得立马上去问清楚，把那个制造麻烦的仇家给剁了。 上辈子的他差不多是个孤儿，母亲去世的早，不负责的父亲跟着一个狐狸精跑去了国外，不是外婆不辞辛苦，他怕是长不大，而这一辈子……他多了个便宜老娘。 虽说灵魂和这位泼辣的美妇人没啥关系，可这身体……是货真价实的，全部是这个女人给的，而灵魂，又被这女人的巴掌，给征服了。 刘华觉得自己很贱，可贱的很幸福，很乐意。 白米饭端上来之后，刘张氏难得和刘华一起吃，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不断的给刘华夹菜，导致刘华眼睛都酸，无奈之余只有丢下碗筷。 “咋不吃了？”刘张氏有些不解。 “老娘，既然我和你是亲的，那是不是有啥事儿就不该隐瞒？” 刘张氏一愣，秀眉一皱，喝道：“吃你的饭！” “吃个屁的饭，你这天都快塌了，我这生活在天下的人还有心思吃？我这是多没良心啊？今日个这事情，你不说也的说，说还得说！” 刘华骨子里的固执是彻底的爆发了，这正是从小缺爱而产生的性格缺陷，一旦发作，不说个所以然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那些说不得的破事，等你毛长齐了就明白了。” 啥叫个说不得的破事？等毛长齐？那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刘华貌似听明白了啊，事情好像有那么点点的狗血…… 他听说过贫穷是原罪，感情生的漂亮也是一种罪孽？ “好好的吃你的饭，娘没事！”刘张氏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微微叹气，道：“都怪你那死鬼老爹走的早，这窝囊气只能受着，唉！” 刘华无言以对，便宜老子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还能说啥？不过，这事情老娘既然点到为止，就别再犯冲，免得闹个灰头土脸。 但，事情真这样算了？ 他刘华好歹是上天派来当奥特曼的，区区一个小怪兽跑来破坏地球？ 好，直接打死！ 第六章:老不正经的东西 韩五并不知道人类习惯的养成周期是二十一天，他已经习惯了每日下值时靠在寡妇家门外，但没了俏生生故作凶恶的叫骂声后，日子仿佛缺了些什么。 狼狈的张邋遢脑袋上顶着个大包，咆哮着放狠话，和他再一次擦身而过。韩五只能报以苦笑，怜悯地目送他离开。 刘寡妇的这儿子，可比当娘的狠多了，韩五甚至怀疑，再来几次，张邋遢会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大门如期打开，凶神恶煞的小子跑了出来，对着张邋遢吼道：“要是你明日个还敢来，劳资嫩死你！” 说完有感不解气，还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这让韩五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想到之前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后，抬脚就走。 “你给小爷站住！”刘华喊道。 韩五充耳不闻，反而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理都不理他！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刘华喊道：“钱不要了是不？” 韩五额头青筋暴起，他真想弄死这小子啊！ 看在钱的面子上，韩五变脸似的换上了笑容，道：“这么快就有钱了？” “拿去！”刘华懒得啰嗦，抬手就将二两银子甩给了他，道：“帮个忙！” 银子上面还有清楚的牙齿印，韩五吃惊的发现还是昨天拿给刘华的那一锭。可当听着后面的三个字，不寒而栗的想到了“道友留步”这句话，本能的过滤，抬脚就走。 “走了可别后悔，两百两的买卖。”刘华喊道。 韩五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却鬼使神差的回头，错愕的看着刘华一本正经的说道：“给我找些亡命之徒，给我把仇家剁了！过几日来拿钱。” 韩五整个人瞬间不好了，雇凶杀人……这？ 可刘华并没有继续再搭理他的意思，转身进门。 刚回身就发现老娘煞气腾腾的瞪着，刘华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今日的出摊，我送你去！”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刘张氏回屋里去了。刘华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有些害怕这位脾气暴躁的娘亲。 从“吝啬”的老娘那里艰难地忽悠来了三两银子，除去做本钱的二两银子之外，又找了邻居王木匠做了一幅象棋，当然，比起从空间里拎出来的那幅做工差远了。 刘张氏背着他的大包小包送到了青楼外地大柳树下，看着对岸的莺莺燕燕，甩手就是一巴掌。 “哎呦！” “就不能换个地方？偏要跑这腌臜地来？” 刘华捂着脑袋幽怨的看了自己娘一眼，道：“娘，你活该贫穷一辈子！” 刘张氏抬手就是一巴掌。 刘华无奈的捂着脑门子，道：“娘啊，这做买卖也是一门子学问，咱摆棋摊不是买大白菜，你指望那些目不识丁的糙汉子掏钱和我下棋？” 刘张氏愣了一下，立马就明白其中的道道，表情怪异的瞪了刘华一眼，也不言语，坐在旁边做她的针线活去了。 时间还早，青楼的生意门可罗雀，刘华这里也不可能有人。只能无聊的坐在那里望着天际，目送着太阳西沉，静静发呆！ “小兄弟早啊！” 周安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往这里一站，让刘张氏眼前一亮。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早了！”刘华随意的摆了摆手，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说你天天来，就不怕腰子受不了？对了，我这里有一帖药，收你一百两，保证你龙精虎猛……” 吧唧！ 刘张氏甩手就在他脑门子上来了一下，连忙对着周安赔礼，道：“这位公子见谅……犬子不懂事，不……” “娘，你能不能别打岔？”刘华郁闷的看了一眼老娘，道：“我在做生意啊！” “你这混小子，这位可是读书人，贵人家的相公……” 刘华还是小看了读书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对于市井小民而言，认识两个字都了不得，更何况是正儿八经穿儒衫的。 周安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无事，无事！” “喂，别盯着我老娘看，她不可能嫁给你！” 周安“……” 刘张氏一巴掌又呼了过去。 带着古怪的表情，周安咳嗽了一声，道：“在下前来求一副象棋……” “知道，知道，赶紧的。” 说完，刘华将准备好的象棋往前面一丢，伸出白皙的手，要银子。 当二十两银子摆在刘张氏的面前时，这个没咋见过世面的妇人眼睛都直了。她本对于刘华抱有怀疑的态度，可如今有些无语。 钱真有这么好赚？ 就一堆烂木头，二十两银子？ 这已经不是天价不天价的问题了，而是彻底的颠覆她的三观。 “小兄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对弈两局？当然不是残局！”周安神色认真。 “我是个摆摊的，你要下全局不是不可以，价格翻倍！”刘华再一次的伸手。 刘张氏愣了，连忙拉住了刘华的手，道：“你这娃，咋就不识好歹呢？” “娘，做买卖讲究的是货真价实银货两讫，我这价码标的清楚，又没强买强卖，怎么滴了？” 刘华觉得老娘傻了，有银子不赚？ 你看看这衣冠楚楚的禽兽，不对，读书人，是差钱的主么？不坑这种王八蛋，坑谁？ 周安连忙掏钱，他实在受不了刘华的眼神，咋就…… 二两银子，五盘！ 周安无疑满盘皆输，意犹未尽的还要掏银子，刘华挥手赶人，道：“今日个就到这里了，明日赶早！” 周安不解，可刘华已经开始收拾棋摊。 “小兄弟，在下这里还有五两银子……” “那是你的银子，棋今日个不下了，要保护好腰子，我这里真有好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十两银子。”刘华一脸的认真。 周安：“……” 刘华不是不想赚周安的钱，而是已经不行了。周安这家伙学习能力太强了，就这么点功夫，就已经能和自己杀个平分秋色，再来几盘…… 刘华就得输，输了就得赔。 周安难掩一脸的失望，好几次想要出言留人，但看在刘华态度坚决，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就在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停在了他们身边，马车四周围绕着四个带刀的壮汉，一个老者掀开了帘子看了过来，轻咦了一声，道：“前面的，可是伯仁？” 周安闻言怔了下，看清楚人之后神色严肃，连忙小跑过去，行礼道：“见过……” “免了！”老人摆手打断了周安，带着些许怒气，道：“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和商贾混为一谈，简直不可理喻，自甘堕落！” “王……世伯教训的是！”周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还不回去？”老者怒哼一声，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安。 自始至终，老者没看刘华，可这老不休的说话贼难听，让刘华很反感。 啥叫个和咱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就自甘堕落了？ 狗日的欺负人太甚，咱刘华可是怀有伟大目标，准备拯救全宇宙的。 “一个不学无术，一个为老不尊！”刘华冷笑一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这声音，恰巧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还是非常清楚地那种。 刘张氏早就被老者的阵仗给吓到了，再听见刘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瞬间煞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周安错愕的看了刘华一眼，嘴唇哆嗦，还不待说话，一个带刀的大汉喝道：“大胆！” 刘华停止了收拾，冷淡的抬头，咧嘴看了一眼那老者。 “放肆！”带刀护卫冷喝一声，连刀都拔出来了一截。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还不赶紧跪下……贵人，我家孩子不懂事，求你……” 本来老者对于刘华此等行为已然动怒，但定眼看清楚发现怼他的是个孩子，这气就消了一大半，又听见刘张氏的求情，心软了！ “娘，你这膝盖咋地了？咱们刘家的人，跪天跪地跪君王，就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正经的家伙，你也跪？赶紧的起来……” 这一刻，刘张氏恨不得上前把这口无遮拦的熊孩子给掐死。 连周安都看着刘华的表情都一副悲哀，这是典型的作死！ “哐啷！” 护卫抽刀，表情狰狞地向着刘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不要……”刘张氏猛然扑了过来，挡在了刘华的面前，伸开了双臂。 “娘，你让开！”刘华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瞥了护卫一眼，说道：“来，看看咱两谁先死！” 他早就有所准备，一包辣椒粉加一柄匕首。 “世伯，请手下留情，这位小兄弟只不过是……” “行了，伯仁兄，做人就不应该向恶势力低头，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就出来下个棋而已，还被人喷，再看看人家出来嫖的，还这么理直气壮。都是有身份的人，要点脸成不？” 在场的人都呆了，感情就因为这个？ “哈哈，哈哈哈哈……”坐在马车里的老者发出了大笑，道：“好，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住手吧！扶老夫下来。” “老爷，这……” “退回去。”从车里下来的老者带着古怪的笑意，来到了刘华的面前，又看了看跪在地上颤抖的刘张氏，道：“你不怕死？” 刘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这话应该我问你。” 老者一愣，刘华也懒得解释，直接将手里的辣椒和匕首丢在地上。 哐啷！ 四柄长刀齐齐出鞘，四人动作如一，猛然扑了过来，挡在了老者的面前。 “你以为就凭这个就能杀了我？”老者轻轻的挥了挥手，笑容变得非常古怪。 “那个，过来！”刘华不屑的看了老者一眼，指了指第一个对自己拔刀子的壮汉。 老者再一次发愣，看了一眼壮汉，问刘华道：“你想怎么？” “你不是说我刚才没办法杀了你么？让他过来试试看，当然……我不会要他的命的！”刘华的笑容有点坏，还有点贱。 老者犹豫了一下，对着壮汉点了点头，道：“你上前试试！” 这位壮汉在得到老者的首肯之后，警惕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大，右手摁在刀柄上，做出随时攻击的姿态。 一步，两步，三步…… 在距离刘华两步的距离时，刘华忽然扬手，辣椒面直接撒了出去。 哐啷！ 长刀出鞘，刘华往后狂退。 “啊……！” 第七章:和小爷我没关系 辣椒掉眼睛里有多爽，不少人都尝试过。那火辣辣的疼痛忽如其来，壮汉丢掉了长刀双手捂脸使劲的揉眼睛。好嘛，越揉越爽，越爽越要揉，最后……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三个侍卫非常的尽忠职守，就算看着同伴死去活来的，但他们依旧死死的围住了老者，以防不测。老者心中差异，反而从中走了出来。 “老爷，还是让我等……” 老者摆了摆手，道：“他已经亮出了杀手锏。” 周安一直都很紧张，虽说和刘华这是第二次见面，但给他的感觉非常的奇特。眼见着两者发生冲突，真担心出现个好歹来。 偷偷抹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 “呵呵……要是你认为这就是我的杀手锏，那你不妨再试试！” 刘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自己的摊子上，继续道：“去打些清水，让他洗洗，眼睛本来就瞎，要是再等会，那可真六亲不认了！” 众人：“……” 周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娃咋就这么喜欢作死呢？ 老者将信将疑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去忙，倒是周安连忙上前陪在了他的身边。一个锦墩放下，他坐了下来，让刘张氏起来后，对刘华道：“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刘华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老者张了张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感觉貌似有些不对。 “你在此做什么营生？” 刘华懒得搭理他，倒是周安连忙解释。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区区象棋竟然暗合兵法，看来小家伙是个有趣的。” “我说你逛窑子就去逛窑子，待在我这里干什么？”刘华反过来瞪他。 吧唧！ 刘张氏反手就是一巴掌。 “老娘，你干嘛又打我？这老头……” 周安额头见汗，连忙制止道：“小兄弟，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你给老娘站好，这位贵人，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 老者摆了摆手，微笑着看着刘华，道：“老夫只是好奇，你为何有恃无恐！” “你都说了，还要我回答？有持所以无恐。” “臭小子，好好说话！”老娘的巴掌又来了。 “好好好，老娘你再别打了，都被你打出毛病了！”刘华抱怨的看了一眼刘张氏一眼，瞪了老头一眼，道：“你呢，一看大有来头！我呢，小屁民一个。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我死了就死了，乱葬岗里多个坟堆，你死了呢？嘿嘿……” 周安差点被噎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华，张了几次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话有理！”老者扶须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看出我是有身份的人？” 刘华觉得这老头的智商有待提高，你是傻帽么？出门鲜衣怒马，出门带着护卫，不是有身份的人是什么？ “原来如此！”老人看着刘华那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看你谈吐倒是具有几分急智，陛下又有意开科举，不读书真是可惜了。” 老者说完又看见刘华那种奇怪的眼神，被刺激的有些恼怒。 “说话，臭小子！”刘张氏急了，巴掌已经扬起。 “何不食肉糜？”刘华连忙脱口而出。 老者一愣，随机连连咳嗽了起来，道：“老夫以为你对读书人有意见呢！” 刘华偷偷瞥了老娘一眼，巴掌还没放下去，抿了抿嘴道：“我干嘛对读书人有意见？能读得起书的，那个不是家里万顷良田的？那个不是家底颇丰的？那个不是能逛得起窑子的……” 吧唧！ 巴掌又下来了。 老者差点被噎死，感情说了半天，就认为读书人有钱，所以对读书人没意见？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大好的天资不读书，却要买珠还牍，自甘堕落……哼！” 刘华懒得搭理他，你这算不算是说不过自己气急败坏？刘华觉得是，如若不然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呵呵！” “小兄弟，难得我家世伯开口，若是你想……” 刘华秒懂，意思是自己在这里服个软，就能绑个大款，往后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可需要么？哥需要你们可怜么？让哥去读圣贤书，让哥摇头晃脑？你还不如杀了哥算了。 “老人家，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头发都比我整个人长，咋就目光那么短浅呢？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非要搞个士农工商的阶层出来，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自个儿凭啥高人一等？行，就算你们是权利的掌控者，咱就说说这个官字，这当官的不为民做主，那这个官还不如回家种红薯！” 红薯是个啥明显这些人都不理解，但刘华的话老者很认同。 “既然当官的目的是为民做主？可咋叫个为民做主？我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但在我这里，可不是简单的吃饱饭那么简单，而是人人有屋子住，人人有衣服穿，人人吃得好还有书读！而这些东西的基础是什么？” 周安的眼睛亮了，这不是传说中的大同世界么？ “你们是民的父母，当爹的就别去给孩子排号，就算工商是小妾养的，那也是你的种对不？是你的种，你就不能欺负自己的孩子。既然你看不起商人，今日个咱和你说说商人。这商人呢，简单的理解为互通有无的人，民以食为天，但民不仅仅只需要吃饭，当然，除非你让人活着只为了吃饭，这话当我没说，可你让名吃饭是为了活着，那就必须要商人，互通有无，才是富裕的根本。” “好一句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刘华对于周安的赞扬，很臭屁的摆了摆手，接着道：“因为有商贾，所以巴蜀的丝绸能进长安，因为有商贾，所以盐铁茶才能大行于世，你以为凭借朝廷的运力，就能满足全天下的需求么？差得远呢！” 老者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对于刘华这种说法，他怎可能不明白，正因为如此，所以朝廷才会让商贾存在，但这不是要给与商人社会地位的理由。 “这天下的财富是个定数，商贾窃取天下财富，囤货巨奇，唯利是图……” 刘华连忙打断了老者的话，道：“打住！咱们就此打住，你说别的咱无话可说，但这天下的财富是个定数，是谁说的？你叫出来，看我打不死他！” 周安和老者都是一愣。 “行了，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该逛窑子的逛窑子，该回家搂媳妇的搂媳妇去，我还得回家吃饭，不然我老娘要急了……不对，是饿到我老娘了！” “小兄弟，话说一半不太好吧？”周安急了，奈何刘华说走就走，根本就不给他两任何的机会。 刘张氏连忙俯身告罪，背上东西跟着儿子去了。 老者静静的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周安好几次想要说话却又止住，给侍卫使了好几个眼色。 “老爷，天色不早了，那请帖……” 老者抬头看着侍卫，脸色阴沉，道：“给我去查查，那孩子什么底细！” “是……可是……” “嗯？” “小人这就去安排！”侍卫连忙躬身行礼。 “对了伯仁，你对此子如何看？” 周安连忙回道：“小侄觉得甚是可怕，一个十岁的孩子，能面面俱到的化解危机，又能口舌生莲把区区商贾之事说的大义凌然，这……” 老者微笑着摆手，道：“人之求生本能使然，倒是能理解他为何要铤而走险，你尚且还是少了历练，若真信了他那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就大错特错了。不过我倒是很在意他最后一句话。” “天下财富是有限的？” 老者点了点头，道：“尔等饱读诗书，挥斥方遒，所思所虑皆为天下苍生，经世之道，可又有几人理解何谓天下，何谓苍生？” 周安沉默了下来，他无法回答。 毕竟这个命题太大，说不好，也不好说。 第八章:姜太公钓鱼 第八章：姜太公钓鱼 春风在太阳落山之后渐凉，后背的冷汗湿漉漉的让人很难受。刘华暗自松了一口气，缓步往前走着。出奇的是老娘一言不发，让刘华很不自在。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犯贱，老娘唠叨的时候很烦，可要是不烦他的时候，觉得不自在。 “铁蛋，赶明日个去买点纸笔，要是能成，你还是去上学吧！” 刘张氏貌似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吞吞吐吐的皱着眉头。刘华愕然，不过想明白之后微微一笑，心中唏嘘之余多了几分感动。 “娘，你别听那老头胡说八道，就算陛下有意开科考，也不是说读书人就一定入朝为官。” “你这娃，咋就不听话哩？” 老娘瞪眼睛威力很大，吓得刘华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 刘华对于历史是一知半解，可并不代表着一无所知。儒学的盛行的确是在汉朝之后，汉朝先不说，就说盛唐的统治阶层就不是儒家，而是世家豪族。 李世民开科考选士的确给寒门子弟给了一个机会，可真正鲤鱼跃龙门的寒门子弟又有几个？就说读书这件事，上学就得交学费，初唐在经历了无数的战乱之后，贫民家连饭都吃不上，还读书？ 这不是瞎扯淡么！ 所以，所谓的读书人，还是从世家豪门中出来的，这与李世民当初制衡的初衷背道而驰。 不过，在经过若干年后，他的这一决定将会产生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刘华来说，让他摇头晃脑的去背子曰，还不如弄死他得了！ 当然，对于刘华而言，无论以后的日子如何都不重要。他的目标就是一条咸鱼，纵然穿越的时候给了一个拯救全宇宙的金手指。可是现在想来，他会像其他穿越者一样，会在这盛世唐朝添砖加瓦。 这不是妄自菲薄，两日来的思考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穿越者对于土著来说，就是一个感染力极其可怕的病毒。 这个原生态的世界没有多大的抵抗力，在一个见识，以及知识层次都高于原住民的“病菌”入侵之后，将会同化“细胞”。 新的理念，新的价值观，以及知识，从而产生蝴蝶效应，让这个世界产生改变。 刘华不知道以后的自己是否让历史这辆火车脱轨奔向不同的方向，但是为了让子孙们还能读到宋词元曲，最好什么都别做，如若不然……他会被鞭尸的啊！ “唉，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咋就这么难呢！”刘华痛苦的拍了一下脑门子，换来的是很痛的一巴掌。 “你小子毛都没张齐，就学会那三娃做白日梦了？” 刘华一脸的懵逼。 他依旧起的很早，腿脚如今方便了很多，所以勉为其难的做了套广播体操，提上了弹弓开始巡查，竟然没发现张邋遢。 还有……连韩老五都没在？ 刘张氏在更早的时候出门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作为一个聪明人，不立桅樯之下是必备的生活技能，所以他躲得远远。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华很痛苦，估计是老娘生理期了，或者是别的缘故，盐放多了，咸的要死！吃了一半，放下碗筷便闪人。 对于古人粗糙的生活，刘华是痛心疾首的，无可奈何的，所以……偷偷吃咯！ 火腿牛奶加面包，背上背着棋盘毯子和小凳，去往柳树下面晒太阳。 还没坐多久，老者来了，依旧是四个护卫，还有锦墩。 “小友，好巧啊！”老人笑呵呵的，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刘华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开始摆棋子。 “小友这字不错，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刘华依旧没搭理他。 老者也不尴尬，轻轻捋着胡须，竟然开始吟诗！ “你老人家没事干？”刘华抬头，一脸的嫌弃。 “小友何出此言？” “你看啊，对面那些姐儿，昨晚为了伺候你们忙碌了一夜，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等晚上继续伺候你们，我呢，要研究棋谱，以免下输了掏银子，还有哪些……”指了指远处的小贩们，道：“为了一顿饭奔波劳碌，要是不敢快些，家里的妻儿要挨饿了！” 老者额头见汗。 “老人家，咋这么看着我？难怪你昨晚还看不起咱这些操持贱业的人，感情……”不远处的四个侍卫赶紧的撇过了脸，自家老爷这是咋地了，大中午的跑来，被一个小屁孩如此奚落？重要的是，还没办法顶嘴。 “老人家，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很想问问你们这样的人，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老者木楞楞的点了点头，嘴唇哆嗦着，道：“你、你问吧！” “有句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有旦夕祸福，当今天子固然圣明，可有的时候难免有小人作祟，别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可一旦被扫罗凡间，少了美婢，仆从，良田，他们这些人该怎么活？” 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华，这个问题……他真没想过。 “你看啊老人家，我这是为了你好，早点回去教教子孙们，有一技傍身总是好事嘛，还有……您坐这里，我咋做生意？” “嗯？”老者一愣。 刘华眼睛一瞪，道：“您老能不能不让个道，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很缺德的，我老娘还等着我赚银子买米下锅呢！” 老者明白了，这臭不要脸的是要钱啊，说了一大串，绕了天大个圈子，买米下锅才是你最后想表达的话吧？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十岁大的娃，心眼咋就这么多呢？ 不得不说，他真被绕晕了。 啪！ 老者很果断的将一定银子拍在桌子上。 “这不是钱的事情！” 啪！ 又是一定雪花银。 刘华眼睛都直了，土豪咱们能愉快聊天么？你这一个不爽就用钱砸，还让人活不活了？ 古怪的看了老头一眼，使劲的吞了吞口水，道：“好吧，下棋！” 老者冷哼了一声，道：“你明知老夫不是来下棋的！” “你不是来下棋的还是干什么的？我这只是个棋摊啊！”刘华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者怒了，瞪大了老花眼死死的盯着刘华。目光是不能杀人的，但人家身上散发着的气息，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小子，你算是个人精！”老者气呼呼的说道：“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你钓着老夫了，今日个你要么把这银子收了，如若不然……” “你确定要让我收？” “老夫说话向来算数……不对，你小子又要绕我？你得把话说清楚，如若不然，这银子可不好拿。” 典型的强买强卖啊，这老头可真够不要脸的，刘华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无奈。 “好吧！你赢了，看在银子的面上。”刘华很自然的收了银子，道：“昨日个说到天下财富是有限的，我不同意这句话，在看待天下财富的时候，你先得明白两点，一，财富是什么，二，钱是什么！” 老者伴随着刘华的问题，陷入了沉思，这一想就是很久。 “你倒是说啊！”老者见他没动静，有些恼火。 “我说完了。” “说完了？” 打死老者都不相信，那么复杂的问题就两个反问句？你糊弄鬼了？你这不是又把问题抛给自己了？ “真说完了，您是个聪明的智者，向来看待问题比小子要深要远，小子我呢，没上过学，知道点的东西也是瞎捉摸出来的，对的错的都说了！” 老者若是信了他刘华才叫有鬼，果断的又掏出两定银子往桌子上一摆，道：“小子，别贪得无厌，说完！” 刘华纠结了，这…… 好吧，土豪的世界他不理解。 “首先说天下的财富，吃的用的，喝的穿的，连这道路房子，都是财富，您老觉得有问题么？” 老者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那么，您觉得这些东西是有限的么？我可不这么认为，农民种地采桑养蚕，服徭役开渠治水，这些都是财富，难道您老还没看出来么？这最大的财富，是人！换句话说，只要有人再劳动，那就能创造财富，所以说……财富是无尽的。” 老者觉得这话非常有理，但又觉得不太对。 “接着我给你说说钱的事。” 老者瞪了他一眼，嘴唇哆嗦了下。 “不和你要钱，看您吝啬的！”刘华翻了翻白眼，道：“在上古时候是没有钱的，那时候人们交易是以物易物，但是后来神农氏用贝壳作为钱，流通了货物。这其中有个问题。” 说着话的时候，拿出了两个棋子，指了指其中一个，代表吃的，另一个代表穿的。 “这就是上古，交易的简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说完拿出了一堆，道：“吃的，穿的，碗筷，食盐，农具，等等等……” “我有粮需要茶叶，你有布需要盐，他有盐却需要粮，咱们以物易物，你说可能么？” 老者看着移动的棋子，懵了！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结果…… “所以啊，就出现了个东西，钱！可是老先生啊，您貌似搞错了一件事，财富可不是单纯的指钱啊，说句难听点的话，要是陛下那天不高兴了，一道圣旨下来，废除金银铜钱流通，你说……” 刘华的笑容有些邪恶。 第九章:借我一把刀 老者眨巴着眼睛，陷入了凌乱，是这么回事么？真的只是这么回事？感情有钱不代表什么？那自己有那么多钱，有用？ “不对，我又被你绕进去了，既然你说财富是粮食布匹，但粮食布匹是会消耗的啊，等价的钱是不会消耗……” 老头智慧爆表，还真被人家给举一反三了。刘华作为地道的工科男，经济原理当然是懂得的，确切的说，懂得还不少！ 只是这东西是能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么？你也太小看经济学这门学科了。您老都说被钓鱼了，就凭这经济学，足够钓你好几年。 “老人家，咱讲点道理好不？你说了说清楚昨日的事情，如今我也说清楚了，你还是让让，我要做生意了。”刘华叹气，开始抱怨。 “哼！”老人愤怒的瞪了他一眼，道：“四十两银子，够你赚好几个月了。” 刘华回瞪他，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够我赚好几个月的了？这叫意外之财，能赚一笔就赚一笔，不是天天都能有的，而我每天摆摊下棋，好一点赚个二三两，差一点也有个一二两吧，虽然少点，但好在持久。咱现在这叫什么？这叫不务正业，赶紧的，让路让路！” 老者在风中凌乱了，被人赤裸裸的说教了啊。最主要的是明明感觉不对，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不对不对，既然我已经给了你四十两银子，按照你刚才的算法，岂不是在未来的二三十天里都要陪老夫？” 这…… 刘华傻眼了，喂！老头你啥意思？明着坑我是吧？ “账可不是您这么算的，你非要和我算，咱就和你算算，你耽搁了咱多少吧。打个比方，我一个时辰教会一个下棋的，然后和我下一把，我赚两百文，而这个人出去又教会一个，那么我一天四百文，一天十二个时辰我教会四个，四个教会八个，八个教会十六个，您老自己算算。” 老者瞪大了眼睛，大脑短路，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账还能这么算？ 稍微的过一下脑，就觉得这是天文数字。 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事情怎么不对呢？ 看着少年人一脸的嫌弃，他真的很想抽人啊，老者是不知道鄙视这个词语的，但是那眼神，明显就是瞧不起你，鄙视你的意思啊。 …… 不得不说，可悲的刘华又剃了光头。在赶走老者后的三个时辰里，愣是一个下棋的人都没有。这吹出去的牛，结果是反手挨了巴掌，脸生疼生疼的。 但这也没办法，无论多高雅的人，在享受和精神享受之间选择中，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周安那样的傻子是万中无一的，能被他刘华撞到，那是走了狗屎运。 垂头丧气的回家，发现老娘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今日个出去没赚到银子？”吃饭的时候，老娘看着苦大仇深的刘华，语气有点嫌弃。 “唉，生意不好做啊！”刘华仰天叹气。 刘张氏秀眉紧锁，良久之后，道：“你也别再出去了，有那三十两银子，够你去读书了，至于以后的花销，我还是去求求郑管事，怎么着，都能赏咱娘两一口饭吃吧！” 刘华看着母亲，觉得她没把话说完。 “老娘脸上长花了么？”刘张氏被看的不自在了，怒了。 “在哪里一天赚多少钱？” “这个……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就是没多少钱？”刘华不屑的撇了撇嘴，惹的刘张氏就要抽他，喝道：“老娘不出去做事，难不成指望你来？你以为你那点破生意，天天能赚二十两？” 刘华搞不明白，老娘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跟个白眼狼似的，赶紧的吃饭，要是你争气点读书读出个名堂来，老娘我至于……” “行了行了，你就别抱怨了，给，今日的收成。”说完，四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拍，转身就走。 刘张氏看着沉甸甸的银子，半响都喘不过气来。 这又是那个傻子跑自己儿子这里卖烂木头了？ 刘华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一趟空间，从图书馆里找出关于经济方面的书籍打算温习，继续忽悠老头子。 那糟老头子坏得很，没点真才实学往后还真不好糊弄，那天没说的了，就会被抛弃，说不上人家一个不高兴，被一刀子就给咔嚓了。 这就是小屁民的悲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把你捧着，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当垃圾一样处理掉。 黑灯瞎火中看书特别糟践眼睛，没多久刘华就被熏的睁不开眼，他现在特别怀念有电灯的日子，其实……他真想从空间拎一台发电机出来，但想想后果，只能作罢。 看书晚了，起来的自然就迟了！ 外面传来了嚣张跋扈的声音，吵得他难以入眠，爬起来一看，就发现自己家的客厅主位上坐着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这人下巴处有个黑痣，黑痣上有一根很长的毛，刘张氏恭敬的站在下首，垂头不语。 “张寡妇，你可要想清楚了，吴管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只要你从了他，吃香的喝辣的咋就不好？” “你倒是给个信！” “哑巴了你？今日个咱亲自上门就是为了结个善缘，这面子你给还的给，不给还得给！” 斗鸡眼的男人眼睛睁大，那张小嘴上下嘴皮子一动，尖酸刻薄的异常。 “吴掌柜的，话我说的很清楚，不行就是不行！”刘张氏猛然抬头，死死咬着嘴唇。 刘华能清楚地感觉到，老娘的身体在颤抖。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总而言之是受委屈了。这一刻的刘华，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就是这个个头不高，偏瘦却窈窕的女人，给了他久违的母爱。 他快速的去了一趟空间，手里多了一把刀！ 煞气腾腾的刘华抽刀就冲了出去，二话不说就对着这吴掌柜的脑门子上劈了下去。 别看吴掌柜的跟个瘦猴似的，行动敏捷的不像话，狼狈不堪的倒地一滚，堪堪躲开了刀锋，却被切下了不少的头发，吓得发出惨叫。 “杀人了，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 这是一把用来收藏的倭刀，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别墅里拎出来的，吹毛断发，锋利的异常。刘华收势不住刀子剁在了桌子上，切下来了很大一块。 刘张氏万万没想到刘华会进来，更没想到的是直接抄刀子砍人。这还了得，在错愕之后连忙扑过去，拦腰抱住刘华，吼道：“臭小子，你给我住手。” “娘你放手，今日个我弄死这道貌岸人的畜生，欺负咱孤儿寡母的算个屁的事，咱刘家的娃是军户，没孬种。”刘华怒吼着。 吴掌柜的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和刘华拉开了距离，又看见刘张氏控制住了刘华，略微的安定了一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个杂种找死呢？爷爷我今个非弄死你不可！” “娘，你放开我。”刘华愤怒的挣脱，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啊，啊，啊……小畜生，你敢……” 吴掌柜的哪敢再纠缠，在刘华冲出来之时，撒丫子就跑，边跑边骂。 街坊邻居的闻声探脑看热闹，一看是刘华提刀子砍人，顿时吓得连忙关门，哪敢再露头。刘华刚回复身体机能没多久，一顿猛然的爆发后有些后续乏力，喘气如牛，半蹲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吼道：“狗……狗……日德，敢，敢跑老子家撒野，来、来、来，你再来……砍不死你……” 街道很安静，晨风吹动，凉飕飕的…… 吴掌柜的早就跑没影了。 一脸惊恐的刘张氏小跑着跟了过来，一看儿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当真吓坏了，连忙上前一把夺了长刀，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哭喊道：“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是冷静的，睿智的，可在这一刻失去了该有的智慧。刘华就是她的全部，也是她的底线，而这一刻…… “娘，你……” “给我闭嘴，滚回去！”刘张氏在短暂的回复之后，恶狠狠的看着刘华，语气不用质疑。 “你要干嘛？”刘华看到了母亲眼睛中的一抹决然。 “回去！” “不回去。”刘华回瞪着老娘。 “你回不回去？”刘张氏举起了刀。 刘华腿肚子一阵哆嗦，便宜老娘彪悍是肯定的，但不会心狠吧？应该不会……刘华的内心自我安慰着。 刘张氏自然不会用刀子砍儿子，但事已至此，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刘华已经被打过一次了，再来一次，还能醒过来么？ 有的时候，人是没得选的，不逼到绝路上，永远都不会做出连自己都害怕的决定。 “娘，你要是信得过孩儿，就将此事交给我，其实，我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弄死那玩意。”刘华语气尽量放温柔了些，他也不清楚，自己稍加刺激，这个刚组建的家庭，会不会烟消云散。 他赌不起。 第十章:就那点钱我还看不上 刘张氏沉默的看着刘华久久不语，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多少表情。良久，松了一口气，将刀递给了他，道：“儿大不由娘啊！” 刘华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了这个暴躁的老娘，提着菜刀去找人拼命。别怀疑，这事情刘张氏真能干得出来。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咋昏暗的光线下奋笔疾书。他的硬笔书法还算不错，可提上了毛笔有些抓瞎，写起字来慢的一批不说，歪歪扭扭的连自己都没脸看，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字是繁体字，这就得靠记忆力查字典了。 直到下午，刘华这才停笔，背上了自己的家伙事儿来到了大柳树下。 棋摊刚铺开，老头儿的马车如约而至，在四人的拥簇之下坐在了刘华的对面。 二话不说，两定银子就拍在了桌子上，刘华却看都没看一眼。 “怎么，还嫌少么？”老头嘴角抽了抽。 “今天没心情赚你的银子！”刘华冷冰冰的瞪了老头一眼，道：“也别用这点钱侮辱我！” 老头听的想吐血，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四个侍卫都表情怪异。 用银子侮辱你？ 若是可以，他们倒是很希望被侮辱。 老头儿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了两定银子。 刘华随手就推了过去，道：“四十两银子，今天下不完，不要！” “混小子，你欺人太甚！”老头脾气犯了，拂袖而起，怒目而视，喝道：“今日个你不给老夫说出个道道来，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这是典型的气急败坏啊！老头这是要撕破脸？ “你想咋地？砍下我的脑袋回去研究？行啊，来来来，今日个不砍都不成……”说话间，将脑袋伸到了老头面前，吼道：“你倒是砍啊！” 老头懵了，他是个斯文人，是有地位，有品位的人，对于这种泼妇行为，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吧唧！ 甩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子上，疼的刘华嘴咧咧。 “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把你知道的那些东西全部说出来。” 老头懒得和他扯皮了，简直就是找罪受。还不如干脆点，一口价买断，懒得被气个半死。 刘华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呵呵……你想多了。” 这不是刘华胡说，更不是刘华卖关子，经济学可不是一个小学科，他当初上大学足足两难时间里都不敢说学到了多少，当然，这也有他划水打酱油的原因在里面。可就算如此，你打算让刘华三言两语的把经济学给你讲通透了？ 你想啥呢？？ “你……” “少废话，咱今日立个规矩，每天来这里我给你讲一个时辰，每天的学费四十两，你能学到多少算多少，如何？” 老头愣住了，他觉得貌似很划算，毕竟问题只有一个。 今天刘华讲述的是税收调节经济的问题。 “流通的金钱是为了购买财物，而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都是消耗品，这些东西用了就没了，可钱不会，而且随着钱币的制造，出现的钱就会越来越多，于是，就有了税收。” “可收上来的税不能放在国库里烂掉啊，这钱啊，得花，只有花出去，将钱转换成马路，转换成堤坝，改良耕地，于是就产生更多的粮食，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循环。” 课题越来越大，大到就连刘华都觉得自己有些填不满坑了，东一榔头洗衣棒槌的，想到什么讲什么，老头更懵了。 刘华为他推开了一扇窗，一扇本就存在，但却不曾注意过的新空间。 古人不笨，相反他们很聪明。现代人穿越过去之所以能保持先进性，那是因为学习过系统的理论。 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刘华看了看天色，不远处的青楼已经是华灯初上，有了客人的妓馆繁华热闹。比起死气沉沉的西城，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老头意犹未尽，很想拉住刘华继续追问，可是…… 天真不早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咋就…… “有件事情帮个忙！”刘华看着老头。 老头猛然间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露出那副德行，说实话，我真看不上你那点钱！”刘华鄙夷的斜视老头，道：“让你手下人丢把刀给我。” “你要刀干什么？”他更疑惑了。 这个要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厅对于刀剑的管制并不严厉，可是对于军资，是另外一说，尤其是弓弩，普通家庭敢藏匿，那就是大逆不道。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刘华开始收摊，懒得理他。 “你过来，把佩刀给他！” 侍卫恨不乐意的解下了长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刘华不爽，道：“拿来吧你，用完了就还你！” 刘华背着及的包溜了，老头注视着刘华的背影，语气阴沉，道：“查清楚？” 马车的背阴中走出来一个黑衣人，看不清他的长相，恭敬的对老人躬身，语气低沉，道：“此人刘华，现年十岁，军户！父死，母刘张氏先些日子在千户官牛韩家为仆，因家中管事见刘张氏姿容出众，起了歹心，为迫使刘张氏就烦，买通青皮打伤刘华……就在今日，吴管事族弟上门相迫，刘华提刀反击……” 探子回报，事无巨细，但从中省掉了很多官衔之类的，这些东西，老头并不在乎。 “你说什么？”老头立马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猛然间站了起来。 “老爷……那刘华今晨提刀追杀姓吴的，行凶未果，以卑职看来……” “该死的，这兔崽子坑老夫！” 老头明白了，为啥刘华要从自己这里弄走一把刀。可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这个小子也未免太过于妖孽了吧？ “赎卑职直言……” 老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对黑衣人说道：“可曾查到，是何人教授他学问。” “不曾！不过，在下查到，有千牛卫韩五，可能知晓。” “哦？” 老者点了点头，皱眉沉思。 …… 兜里有银子，心里不慌。刘华美滋滋的回到家中，老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对于淡出鸟的饭食，刘华痛彻心扉。 勉为其难的填饱肚子，刘华抱着刀进了自己的屋子。 对于唐刀，他只是听过，如今捏了一把，当然要仔细观察观察。后世的仿制品是没办法制作出唐刀的精髓的，类似于砍刀的玩意少了一些美感。刘华看着手中这把刀，类似于倭刀，又比倭刀漂亮不知多少倍。 当然，他要这把刀可不是为了单纯的欣赏，虽然这玩意拿到后世，绝对值一套海景别墅。 他在意的是刀柄上的花纹，制式唐刀只有军中装备，而那四个侍卫身上的唐刀，刀鞘上都有相同的花纹，这代表着家族。 他无需去管老头的身份，也不需要知道那个姓吴的什么来路，但有了这把刀，他就能做很多事情。 …… 今天的清晨有些清冷，长安刮起的风很大，吹的让人直打哆嗦。韩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路过熟悉的地方时，转身就要跑！ “给小爷我站住！” 刘华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一张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哆嗦着瘦弱的身子恶狠狠的喊道。 “小爷，你又要干什么？借银子是不？我这里……” “滚！”刘华骂了一声，道：“你觉得小爷我是缺钱的人么？” 韩五“……” “昨天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了，给老自己找的人呢？今日个集合起来，劳资要剁了那货！” 韩五：“……” “你一个大老爷们，咋就这么废呢？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闷葫芦？实话告诉你啊，情商不高的男人，是娶不到媳妇的。” 韩五想打人，这丫胡说八道起来，可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娶媳妇和情商有啥关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还有，情商是个啥玩意？ “姓吴的你认识不？”刘华认真的问道。 韩五皱着眉头沉默一会，在哪亮晶晶的眸子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真是的……”韩五的态度让刘华很不爽，但有求于人，就得悠着点，真把人给吓跑了就没人帮他办事了，顺手将那把长刀递了过去，道：“帮我送过去，让他给劳资老实点，如若不然，下次就不送他刀了，送他上西天。” 至于为什么是送上西天韩五不懂，可是看着刘华给的刀，真把韩五给吓了一跳，军人不认识军刀？可这玩意，他哪来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千牛备身，职责就是监视长安城的风吹草动，一把军刀出现在贫民手里，就必须要调查清楚来路。 “这刀，你哪来的？”仔细一看，是军刀无错，这不是小事。 “你自己去查！但别耽搁小爷我的事情，要是今日个你不把刀送过去，明日个小爷我就对你不客气，哼！” 第十一章:带你发财 刘华的话很孩子气，还很嚣张，韩五却习惯了！ 这把制式军刀在韩五的仔细检查之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出处。 “吸……这怎么可能？”韩五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刘华怎么会和那人有关系？可这花纹，明显的就是啊！ 刘华懒得和韩五扯皮，转身就进了大门。 略阳郡王府，李道宗看着送进来的长刀，想破口大骂，冷冷的哼了一声，抬头问道：“确定是交给那小子的刀？” “是！”管家很肯定的说道。 李道宗大袖一甩，道：“拿出去，交给来人，该怎么就怎么！” 管家不解，却又不敢问。如今是政治动荡期，太祖皇帝被“请”下台，作为当初的忠臣，如今成了李世民的眼中钉。这个原本翩翩如玉的王爷，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苍老的不成样子。三十多岁个人，现如今看起来差不多是个老头。 心中叹息，躬身出门，管家对着等在门口的韩五换上了另外一个样子，道：“王爷说了，这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有就是我家不喜欢千牛卫。” 韩五的脑门子发涨，整个人都不好了。 略阳君王这是啥意思？是承认这把刀是自己给那小子的，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以后是那小子的靠山？ 想想嚣张跋扈的混小子，这往后还不翻了天啊？ 既然人家李道宗都捏着鼻子认了，那么他韩五……还能说啥？ …… 老娘终于在刘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妥协，将事情的始末群盘托出，让刘华多少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个狗东西，不是勋贵，如若不然这事情就大条了。 可凡事都得两手准备，毕竟他见识过人性，大多数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背起了自己的家当，刘华坐在了大柳树下，美滋滋的拿出文房四宝开始练字。当今隶书盛行，刘华这个门外汉压根就学不来，好在当初学制图时苦练过仿宋体，方方正正的字更好看！ 练字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刘华也不急于一时，在一张从空间纸火铺里拎出来的麻纸上认认真真的写着永字。 “这字不错，横平竖直，字体也不错！”李道宗来了，今天他一身的紫金服，特别的惹人眼。 刘华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懂这个？” 李道宗很想扇他，懂？是精通好不好！ “不过你为何只写这一个字？” 刘华对于这个好奇宝宝实在是无言以对，感情你丫是真不懂？好吧……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教他吧。 “就这一个字，包含了点、横、竖、撇、捺、拐，等！可以说所有的汉字都离不开这些，你说我练个字，有必要写那些难的？” 李道宗想了想，觉得没毛病。 “交学费吧，今天带你去实践。” “嗯？” “拿钱来，赶紧的，趁我现在心情还好！” 李道宗很讨厌刘华财迷的性格，但架不住刘华所说的东西他喜欢啊！不情不愿的掏了银子，刘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道：“让你的人帮我看着摊子，咱们走！” 也不看李道宗那懵逼的老脸，自个儿已经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在侍卫目瞪口呆之下上车。 卧槽，那可是王爷的座驾啊！ 这家伙还真是…… 李道宗不知道刘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犹豫一下后对侍卫吩咐一句，跟着上车，问道：“去何处？” 刘华道：“卖盐的地方！” “卖盐的地方，你要做什么？” “带你发财啊，别给我说，你个大官，没涉足盐的买卖，要是没有，赶紧的去折腾！我给你都讲了这么多天课了，要是不证明证明，怎么能体现出咱的学问牛逼呢？” 牛逼这词李道宗不理解，想来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 但刘华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盐这门营生，他还真涉足了。不，确切的说，是个勋贵都会有所涉猎。毕竟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盐铁茶固然是朝廷专售，可朝廷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跑道旮旯里卖盐去，还得需要商贾做零售商。 可这世道，商人有地位？没个撑腰的，没几天就被人给宰了。 车夫赶着车在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溜了一圈，每到一个盐铺子前刘华总会叫停，下去查看。 “前面就是老夫的铺子！” “不必去了。”刘华微微一笑，道：“大致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李道宗很不爽，跟个傻子一样在街上瞎转悠，愣是搞不明白这狗玩意搞什么。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咱今天教你的叫做市场调查！啥叫个市场调查，你懂不？” 李道宗表示，很懵！市场调查是什么鬼？ “你看啊，既然是做买卖，你就得清楚买卖的是什么东西，今天咱们要贩卖盐呢，就得调查清楚盐这东西的价格。” “这不是朝廷……” “那是朝廷的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刘华不屑的冷笑道：“要学东西，就别顶嘴！” 大唐的官盐大致分为精盐和粗盐，但这其中又分为海盐、湖盐、井盐、河盐、等！可以说盐的种类不同，价格也是天壤之别，最贵的是井盐，一斗盐竟然值一两银子。最便宜的是河盐，只有二十文。 当然，这河盐刘华初步确定为矿，估计还有大量的硝酸盐，要不是普通民众一天不吃盐没力气，估摸着这盐就不会有市场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看了这么多，如何赚银子？” “很简单，咱们以后卖精盐！” “精盐，你疯了？” “派个信得过的人带上两千两银子，以后大量收那河盐和青盐就好，你铺子里的精盐，统统抛售掉，保本即可！” “小子，你疯了？” 李道宗大吃一惊，这可是大手笔！ 刘华不以为意，道：“很快精盐和细盐就不值钱了，当然，别想着要让马儿跑得快，还让马儿跑得快！想要赚大钱，你就得有投入。” …… 李道宗纠结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不太靠谱的小子，狮子大开口至此，张口就是两千两！尼玛，你咋不去抢？ 不过，这小子赚自己的银子，不就是抢么？ 一个时辰四十两，一天十二个时辰，这比抢还牛逼！ 算来算去，怎么觉得就是个冤大头呢。 “去，把负责盐生意的掌柜给找来，顺道给他两千两银子，带给那臭小子！” 管家在听闻李道宗的吩咐之后，觉得这世界疯了。 两千两啊…… 说给就给？这要是肉包子打狗…… …… 刘华坐在屋子里长吁短叹了很久，直到老娘的巴掌将他拉入现实后暗中苦笑，他真不想在大唐做什么，可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不大个娃咋就心思那么重？你还小，没到娶媳妇的时候！不过娘已经找了媒婆，会帮你留意着，看到差不多的，就把事情给定下来。” 噗！ 刘华刚喝下去的米汤喷了。 “吧唧！” 老娘抬手就一巴掌，抹掉脸上的饭粒，一脸的怒容。 “咳咳……娘，咱们，咱们说点现实的……我还是个孩子啊！” “哦？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孩子啊。”刘张氏似笑非笑地眯着眼，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孩子，那往后就少掺和大人的事！” 刘怀一脸的懵逼，感情老娘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跳了下去？不对……就算明知是个坑，自己也只能跳啊！ 十多岁娶个媳妇，尼玛！想想自己以后身边跟着一个鼻涕妞妞，那画面感……忒打击人了。 “我吃饱了！”为了不再遭受老娘的摧残，刘华丢下饭碗就跑了。 人刚冲出门，一辆寒碜的马车迎面驶来，停在刘华面前，一张胖乎乎的脸露了出来，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气，呵斥道：“尤那小子，这刘华家如何去？” 刘华看着胖乎乎的中年人，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人，一身的丝绸，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咋说话就这么让人难受呢？ “喂，小鬼，和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一直往前走，左拐，再往前走，再左拐！” 丢下一句话，刘华转身就走。什么玩意啊，追自己老娘，你也得稍微的把自己的逼面提高点，颐指气使的问路？ 草，你还是老实的去长安城转着去吧。 周边低矮的破房，以及来去匆匆的几个行人面露疲惫，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光着屁股，有些怕生的在看见刘华之后快速的躲了起来。 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又被杨广好大喜功的拾掇了一顿的长安市民依旧是麻木的，说实话，刘华很讨厌这种出门连个熟人都没有的世界。 好像，他就是个透明人。 走着走着，来到了柴扉门前，这屋子破的快塌了，人刚走进，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抬眼望去，一个**着的小姑娘撒丫子就跑，偶尔回头，脏兮兮的脸上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转，惊恐的看着刘华。 第十二章:跟着郎君有糖吃 这个小女孩年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小一些。 行色匆匆的刘华没来过这里，这一片的荒凉，或许还不如城外的小山村，当然，刘华也不知道城外是个什么光景。 他现在有些怀疑，书中的盛世唐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戴上了一个自认为很有亲和力的微笑，他向着脏兮兮的小女孩走去。 对方明显有些害怕，连忙往门后面躲！ “我这里有糖，吃么？”刘华从空间里找出了一包大白兔，拆开了几个，伸手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惊恐，可看着白生生的奶糖，她犹豫了。 “真的是给我的么？” 刘华点了点头，小女孩这才试着从柴扉后面走了出来，接连两次伸手，却没敢从刘华手里接过奶糖。 “给，拿着！” 刘华抓住了小女孩的手，将奶糖塞进了她的手里，女孩慌乱的挣脱后飞快的跑了。 刘华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恨来。自以为上辈子已经过的够苦了，那些该死的富二代经常在自己面前晒富，打击的他怀疑人生。可是现在……这些孩子还在挨饿。 女孩吸吮着手指头，再一次从柴扉后面探头，怯生生的问道：“你明天还来么？” 她的声音很清澈，却在颤抖！ “嗯，来！” 刘华鼻子酸酸的，使劲的点了点头。 或许吃了糖的缘故，又见刘华并不可怕，缓缓的移动步子，走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么？”刘华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 小孩子的有意来的很快，一块糖就能换来她的好意，如若不然若干年前怎么会有“叔叔给你糖吃”这样的拐子。 “奶奶还没回来，爹爹病了！”女孩的眼睛里有一抹的黯然。 “哦？我能进去看看么？” “可是……爹爹……爹爹很凶！” “没事的！” 房间里简陋的一目了然，大通铺，桌子，椅子，再加简单的锅碗瓢盆，这就是这一家子所有的财产了。不远处上躺着一个人，在刘华接近时就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不！还有一股子腐臭味。 “大妞，你奶奶快回来了，还不滚去做饭？再不听话，劳资买了你。” “啊！我这就去，这就去……” 站在刘华身边的大妞被吓坏，苍白着一张脸就要跑。 “你确定要卖掉大妞？”刘华有些恼火。 大牛爹愣了一下，猛然挣扎着从床上挣扎着爬起，错愕的看着刘华，怒哼一声，道：“那家的熊孩子，跑来消遣劳资？” “这么说，你是真打算卖掉大妞？”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卖不卖管你屁事，麻溜的给劳资滚！”大汉的怒目而视，气咻咻的怒吼，道：“还有你个死丫头，赔本的货！年级小小的就不学好，和你那水性杨花的娘果然一个德行！” “闭嘴！” 刘华冷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砸在大汉的脑门子上，道：“这是二两银子，算是定金，明日个来前面刘寡妇家！办契拿剩余的钱。” 说完拉着惊恐的大妞就走！ “我不走，我不走……” 大妞连连挣扎，哀嚎着哭泣。 刘华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干的这叫什么蠢事，咋糊里糊涂的用糖骗小妹妹？ “跟着我走吧，看你爹那样子，平日里没少虐待你吧？” 刘华尽量将语气放轻柔点，再一次的掏出一堆糖果来，塞给了大妞，道：“跟着我，有糖吃！” “真的么？” 大妞或许是真喜欢大白兔的甜腻，看着手里的奶糖，犹豫了。 “不骗你！” 刘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拉上大妞转身就走。 屋子里还是没声音，或许大妞的爹正在对着二两银子发呆呢吧？ 再一次的回家，天彻底的黑了。 主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屋子里传来了说话声： “刘张氏，老夫都来这么久了，好不见你家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官人……奴家并不清楚孩子去了何处……” “行了行了，别在拿那话来敷衍老夫，今日个我奉命前来，主家可不是你等小民能得罪起的，老夫给你个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达觉得自己非常憋屈，无缘无故的被大佬叫过去一阵批评，又让从账房支两千两银子，也不说原由，就让来这里找个叫刘华的孩子。 最可气的是，还遇到了个熊孩子，故意指错了路，兜了大半个圈子，别提有多郁闷了。 陈达发誓，要是让他再遇到那孩子，他一定…… 当然，在见到刘张氏时，心情舒服了许多，没想到棚户区西城，竟然还有如此绝色？ 这可真是老天对自己不薄啊！ 美滋滋的听着美女恭维自己，又喝着不知名的茶，嘿！你还别说，就这么简单的几片茶叶，没香料，没糖没盐得，先苦后甘，颇有几分味道啊。 “咦？” 陈达再一次抬头，揉了揉眼，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进来的两个孩子，当确定正是故意给自己知错路的熊孩子时，大怒。 “原来是你？” 愤然而起，怒目而视。 这架势没吓住刘华，却吓住了跟在刘华吃奶糖的大妞，无比紧张的躲在刘华的身后，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 刘张氏也看见了，他眼睛里满是疑惑，臭小子出去了一趟，就拐带了个妹子？ 这…… “娘，这里交给我。”刘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看见桌子上老大一个包袱，沉甸甸的，估计是银子。 “等会老娘拾掇你！”刘张氏不确定的将目光从大妞身上移到了刘华身上，眼睛瞪的老大。 “大妞，这是我娘，你先跟着我娘去吃饭洗漱吧，等我忙完了我再给你糖吃，成不？” 貌似，大妞不干！ 刘华头皮都有些发麻，老娘你啥眼神啊？ 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往大妞手里一赛，道：“乖，听话！” 刘张氏走了过来拉住了大妞的手，轻咦了一声，道：“你不就是庄家的女娃么？咋了，不认识婶子了？走，跟婶子走。” 大妞被带走了，刘华这才不咸不淡的扫了陈达一眼，气的陈达直哼哼。 “喂，那也是你坐的地方？” 陈达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刘华率先发难。 “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我家和你很熟么？一来就坐在主位上，怎么……打算入赘？” 陈达傻眼了，这是为人子说的话？这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 “难怪糟老头子看不起商贾，感情就是你这种害群之马的存在，真特么是一颗老鼠屎祸害了一锅汤，放下东西，立刻给劳资滚！” “你你你……” 陈达气的脸色涨红，紧握双拳，目中喷火。 “咋滴，想打架？”刘华开始挽袖子，道：“来来来，不是劳资给你吹，只要吆喝一嗓子，咱街坊邻居不把你打出屎来，我特么跟你姓。” 这是典型的刁民啊！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好，好你个小崽子，你、你、你给老夫等着，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 “滚！” 刘华冷喝一声，下了逐客令。 陈达狼狈不堪地被刘华给赶了出去，刘张氏带着一脸的急切后脚跟了进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甩手就是一巴掌。 “娘，你又……” “说，庄家的那丫头咋回事？” “这个……她爹要卖她。”刘华抢答。 刘张氏脸色一怔，神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造孽哟！” 刘华古怪的看着老娘，自己救人于水火之中，咋就成了造孽了？ “只是……咱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啊……” “娘，不就是钱的事情嘛，你看看，你看看……” “嘚瑟个屁啊，就你这几天赚了点银子，就以为了不得了是不？欠拾掇吧你？你不知道家里养个人，那得多少银子？” “还有，就你现在拿来的一百多两银子，够干个啥？连几亩地都卖不下，更别说给你娶媳妇……” 刘华疯了，这那跟那啊！ “娘，咱有钱，真有钱！” “有钱，你倒是给老娘银子啊！”刘张氏掉钱眼里去了，恶狠狠的看着儿子，道：“再给我两百两银子，庄家的丫头，就收养了。” “两百两？”刘华古怪的看着老娘。 “怎么？拿不出来是不？那就把庄家的丫头给我送回去。” “娘……您心脏好不好？”刘华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着刘张氏，害怕巴掌呼过来。 “别那么看着我，我怕你晕了……别打别打，看那边，看那边你就知道了……” 刘华连忙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银子，赶紧的后退。 刘张氏不知道刘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桌子上摆着那么大一个包袱，着实引人注目，在确定陈达走了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然后缓缓打开。 目瞪口呆，十足的雪花银，好几十锭！ 还有，飞钱票。 一向用惯了铜钱的小老百姓，忽然间得到了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银子，一种不真实感让她觉得好像是在做梦，还有巨大的幸福感，让她的心脏猛然一抽，人就晕了过去…… 第十三章:投资理财论 刘华真被吓坏了，老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本来他就觉得孤单，要没了老娘，他会更难受。 “儿啊，娘……娘没事！”刘张氏被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依旧觉得腿软，声音沙哑，道：“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傻了啊？咋、咋就给你送那么多钱来！” 眼看着刘华赚二十两银子，刘张氏觉得周安是个傻子，好吧……幸福还没完呢，就来了个惊喜，次日来个四十两。现在倒好，直接是惊吓，她固然不知道这是多少银子，但现银足足就有五百两。 这得能给刘华娶多少媳妇？ “娘，那些人不傻，所以才给儿子送钱，不送钱的才是傻子。”刘华得意的一笑。 嘚瑟的模样很欠抽，刘张氏这一次出奇的是没动手。她古怪的看了一眼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钱就存起来，制几亩地，往后啊这日子会好起来的。” “别，娘！这钱我有用呢，你先留着，我告诉你怎么用。” “你这败家子……” “别打别打，你听我说……” …… 清晨的刘华睁开了眼，一双大眼睛闯入眼帘，吓得他跳了起来。 狠狠的撞了一下，在尖叫之中刘华懵逼的拍着脑袋，才想起来自家多了一个人，庄家的大妞。 “别哭，别哭！等我起来，给你糖吃。” 一撞之下，大妞眼泪婆娑的，吓得刘华连忙抬出杀手锏，还好，大妞对于奶糖貌似真没啥抵抗力。 惊走了瞌睡，再睡也难以闭眼，看着外面还黑漆漆的，他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大妞。 大妞被老娘洗干净了，倒是有几分姿态，至少那双大眼睛就能拉高她整体的颜值，更别说这丫头的皮肤还不黑。 呸，刘华恶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定眼一看竟然是老娘的，虽说有些不合身，但至少不露肉了。 “大妞啊，咱打个商量，往后别这么吓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好觉长不高的。” “哦哦……” “还有，男女有别，没事别往我屋里跑……” “哦哦……” 刘华真的想死，咋和这丫头交流起来这么困难呢？你“哦哦”是个啥意思？ 算了，没的睡就不睡了，刘华起床开始学习。 大妞无所事事的坐在刘华的对面，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华不厌其烦的写着永字，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刘华无语的将毛笔递给了她。 大妞有样学样，一个字写出来刘华想死。 “你学过？” 大妞摇头！ “那你咋能写的这么好？” “你就是这么写的啊！” 好吧，刘华真的无言以对，于是他才去空间找出一幅字帖，递给了大妞，道：“那就写这个吧！” 大妞很腼腆，话很少，但很聪明，而且她的手很稳，写字虽然慢了点，可写出来的字非常的正，仿佛这仿宋体天生就是为她而生的。 教了大妞十个字，大妞不断的写着，而刘华不能闲着，弄了一本经济书，继续瞎捉摸去了。 李道宗如约而至，黑着一张脸瞪着刘华，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交学费！”刘华伸手。 “混账，老夫两千两银子呢？感情丢给你，什么东西都没有？” 刘华轻蔑的一笑，随手丢给他一个纸包，道：“自己看！” 李道宗问道：“这是什么？” 刘华没搭理他，李道宗无奈的只能拿过来打开，当看见是细盐之后，兴致缺缺的往棋盘上一丢，道：“就这东西？”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都怀疑你咋活到这岁数的……哎呀！” 李道宗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再敢胡说八道，老夫撕烂你这臭嘴！老实交代。” 刘华很不乐意的抿了抿嘴，道：“如果说，我有法子将市面上的青盐，河盐都变成这样的细盐，你觉得花两千两银子值不值？” 饶是李道宗见识过世面，却也被刘华这话给吓了一跳，道：“当真？” “我骗你有好处？就为了你那两千两银子？不是少爷我吹牛逼，只要少爷我想，分分钟就能搞他几万两……哎哟，别打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要不是你昨天弄来的人是个白痴，我早就把法子交给他了，这你也能怪我……” “来人！”李道宗一听这话还了得？感情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丫昨晚还找自己管家抱怨呢，导致自己都认为两千两银子打水漂了。 侍卫上前，李道宗猛然站了起来，喝道：“让管家打断那玩意的腿！” “停停停，我说都多大个人了，咋就这么撑不住气呢？人家就是个打工的，我这当事人都没生气呢，你气个锤子。” 李道宗一脸的煞气，貌似是认真的。 “好吧，那就让管家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再办不成事，让他给老夫滚！” 侍卫领命去了，李道宗黑着一张脸重新坐了下来，道：“你可知道，你这法子若是真的，会给这天下带来……” “咱们就此打住！”刘华连忙叫停，道：“别给我上纲上线，交学费，今天上完课我要早点回去。” 李道宗的表情有些便秘，及其不愿意的奉上四十两银子。 “扣扣索索的，也不想想往后你这官盐的买卖能赚多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留着还能生儿子？都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咋想的，宁愿把钱埋在后院生锈，也不愿投资出去以钱生钱。”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李道宗又想抽他，但以钱生钱这四个字着实说到他心眼里去了，谁还会嫌自己银子多？听了好几日的课，他算是明白了，这经济之道，就是生财之道。大理论于国于民有利，若是简而化之，岂不是聚财的宝贝？ “投资，这个说起来比较简单，比如说吧，某个商人要做生意，他的买卖很容易赚钱，但奈何他缺本钱，他会怎么办？无非就是借贷，可如今借贷的话……” 刘华这些天可算是了解了，不规范的借贷市场乱的一批，九出十三归不把人给弄破产了才怪，典型的竭池而渔。 一个个新的名词蹦跶出来，李道宗听的是瞪大了眼睛，什么价值，剩余价值，什么资本的累计，什么…… 刘华收摊了，李道宗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今天刘华讲的东西太多了，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尤其对于所谓的垄断机制，让人心惊肉跳。 只手遮天啊！ “这不就是官盐，铁，茶么？” 李道宗恍然大悟。 …… 陈达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后怕不已。被那位高高在上的管家叫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惊恐万分之中有些不明所以，心惊胆战的送了两百两银子，这才明白自己错在那里了。 感情昨晚得罪的那孩子是个爷啊，自个儿还跑过去给人家打肿脸了充胖子，结果……自己的刁状没告成，反过来被人家通了出去。 “往后机灵点，我家王爷不喜欢阳奉阴违的人，这次是咱给你求了情，要是有下次……呵呵，甭怪我没提醒你，自我了断吧！”管家臭屁的丢下一句话，优哉游哉的走了。 恐慌的陈达暗中抹了一把汗，还好昨晚他没冲动到把人给得罪死，还有回旋的余地，如若不然……真要完犊子。 连忙备了一份厚礼，催促着车夫来到了刘华家，招呼着仆从将礼物往里面抬。 刘张氏如今也学聪明了，不归自己的事情不往上去凑，拉着大妞冷眼旁观。 “这个……夫人……少夫人……” 刘张氏很懵，大妞更懵，啥意思？ “找那臭小子就去找他，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拉着大妞就走！ 反正所有的银子都在自己屋里，这客厅也没啥偷得，你想咋滴就咋滴，就算把家里给搬空了她也不心疼。 “哟呵，我当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呢，感情是你陈大掌柜啊！呵呵……” 陈达刚忙活清楚，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陈达抬眼一看，却发现了个熟人，是对街的吴掌柜的。 同行之间就是冤家，何况是门对门的生意，那怨气是雪上加霜的。 “吴掌柜的？”陈达收整了心态，脸色变得很臭，道：“你来作甚？” “作甚？呵呵……” 陈达真想上去抽这丫的一顿，看你那猥琐样，还呵呵…… 劳资特么才想呵呵，今天一顿吓，自己连魂都丢了，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在大爷面前作威作福？ 吴掌柜的脸上一抹的嘲讽一闪而过，冷笑一声，道：“我说这刘寡妇忽然一反常态，敢对着老夫吹胡子瞪眼，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啊，呵呵……姓陈的，扯着郡王府的虎皮，你就不怕出了事你兜不住？” 吴家兄弟的确被那把刀给吓尿了，惶惶不可终日的老实了几天，结果屁事没有。 是，他们家后面靠着的也是勋贵，奈何勋贵和勋贵之间也有个高低之分。无疑，李道宗人家是顶级的，别说弄你了，就算是你身后的靠山，也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 不过，你陈达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李道宗门口的一条狗而已，就比奴仆稍微的好点，也敢偷偷摸摸弄出一把带有家族徽章的刀来，这事情要是让李道宗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还好今日个撞上了，如若不然……吴家兄弟这面子就丢大发了。 “什么始作俑者？”陈达愣了一下。 “装，我看你姓陈的继续装到什么时候，今日个既然被吴某撞见，不说个一二三，你休想安然离开，来人，给我把门堵好了。” 第十四章:真的没啥关系 一大群青皮吆五喝六地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陈达看着这架势，吓得嘴皮子哆嗦。 “姓吴的，你太放肆了！”陈达怒喝。 吴掌柜冷哼一声，道：“姓陈的，咱今日个就画出个道来，说不清楚别想离开！” “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刘华恰巧回来了，当看着家里一大群人咋咋呼呼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尤其那姓吴的一副兴师问罪地模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 “站住，我们吴爷让你走了么？” 一个青皮眼疾手快，拎住了他的衣领，提到了吴掌柜面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吴掌柜的看着刘华，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还记得就是这小家伙当初提着刀将他追砍了半条街，那时的狼狈被人看见后传了出去，如今他都快成了整个长安的笑柄。 刘华看了一眼吴掌柜，又看了一眼陈达，表情怕怕！ “那个……冤有头债有主！”刘华切切的小声嘀咕。 “哦？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冤，什么债？” 吴掌柜嘴角的得意越发的清楚，今日个冤家聚头，必须要收拾陈达不可。但大伙儿都是文明人，没个合适的理由，出师无名啊！ 陈达看着刘华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过来，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不知为啥，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可是为啥啊，这姓吴的平日里是和自己不对眼，可那点矛盾还达不到双方火拼的地步。尤其这小子已经坑了自己一会，难不成…… “你都看到咯，还用得着问？”刘华将目光从陈达的脸上收了回来，异常委屈的看着吴掌柜，道：“这位爷，你也不想想，我就是个孩子，人家逼着我……呜呜呜……太过分了，当他拿给我刀子，威胁着说，要是我不砍追我娘的人，就把我卖到突厥去……” 稀里哗啦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那辣椒的味道让刘华想死。 时间太紧了，没第一时间找到洋葱，只能用上一次找出来的辣椒代替。 陈达傻眼了，这孩子是几个意思？ 这话咋就听不明白呢？ “陈达！”果然，吴掌柜的在听闻刘华的哭诉之后，正义感爆棚，怒吼道：“果然是你这孙子从中作梗，今日个新账老账一起算，来人啊……给老夫打。” 伴随着吴掌柜一声令下，那些早就饥渴难耐的壮汉们带着狰狞的笑容一拥而上。 场面不忍直视。 被一帮大汉按在地上摩擦，这绝对是一场人生难忘的经历。 凄惨的陈达衣衫凌乱，鼻青脸红的挣扎着怒吼。可他的挣扎并没有引起这帮青皮们的同情，反之，他们越发的兴奋，每次的摩擦显得越发的用力。 直至可怜的陈达躺在地上抽搐。 不远处站着刘张氏，用手捂住大妞的眼睛，脸上闪烁着难掩的愤怒。 但看着刘华并没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回了屋子。 “我呸，你个求玩意儿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和吴家斗？平日个给你几分面子还真以为老夫怕了你？”吴掌柜居高临下，一口浓痰啐在了陈达脸上，还觉得不解气，抬脚提了几下。 自始至终，站在那里的刘华嘴角带笑，只是眼神冷漠！ 这姓吴的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自己准备的还算不够。 “姓吴的……好……你很好……”陈达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可依旧嘴巴不饶人，道：“这梁子陈某人记下了。” “我呸……你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就凭你？怎地，还不死心？好，你家吴爷等着呢，下次，那就甭怪爷下手狠。” “爷，这货太不识抬举了，要不咱……” 那个青皮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一脸的凶残。 “滚！你吴爷做事，也是你等可以指手画脚的么？”吴掌柜的狠狠一脚踹在青皮的屁股上。 “那，这兔崽子怎么办？”那青皮指着刘华。 吴掌柜回头看了刘华一眼，冷笑了一声：“先放了他！” 一群人扬长而去，留下狼藉的作案现场。 刘华目送着这群人离开，心中一阵无奈！ “真想当场弄死这逼货啊！” 刘华起了杀人的心思，但他只能努力的忍着。众目睽睽之下掏刀子，会吃官司的！或许雍州府对于权贵而言如同虚设，可对于他这种小屁民而言，那是要命的衙门。 回头看了一眼陈达，刘华换上了无害的微笑，道：“哟，您没事吧？” “没……没事！” 陈达没事才有鬼，可他今日明白了个道理，那就是别得罪眼前这小鬼。很明显，这姓吴的是冲着他来的，却被转嫁到了自己身上，遭了无妄之灾。更让陈达想不明白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管家，怎么会和一个半大孩子有关系。 难不成？ 他错愕的抬头，目光投向了刘张氏所在的屋子。 “怎么？揍还没挨够么？要不我再将那位吴掌柜的给你请来，估摸着还没走远。” “没、没、没……” “没死就跟我进来吧，有事交代你！” 说完刘华懒得理他，径自走进了客厅。陈达不知道刘华是什么来路，但这种毫无违和感的吩咐他人，像是一个上位者。 这…… 刘华泡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着，看着一瘸一拐的陈达进来，随手就将一沓稿纸交给了他，道：“按这上面说的做，你带来的两千两银子在我娘那里，需要的话就去支取。” 陈达不解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稿纸，接连翻了几页便明白这是一个工坊的建造规划图，清晰客观，从宏观到局部，面面俱到。 “可是……这占地如此大的作坊，在这长安城里怕是……” “西城不是长安城么？前几天我已经了解过了，这里地贱，卖两三百亩地应该不难，当然……不愿出售的，用钱给我砸，砸到他同意即可。” 陈达已经被收拾怕了，面对这个死孩子，他敢说个不？ 反正上面有人顶着，错了也不管自己的事。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刘华淡定的挥了挥手，道：“对了，想不想报仇？” 陈达一愣，却看着刘华一脸的阴笑，心中警惕。 “这个……”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做事咋就这么墨迹？被人揍成了猪头，连屁都不放一个，是不是有点孬？” 陈达有些生气，娘的！今日个挨的冤枉打，不就是你小子搞的鬼？ “可老夫没人……” “你看你那点出息，被人揍了就得揍回来，没人就去找啊！对了，没钱你就去找老头拿，我看他不是个穷人。” 陈达被吓了一跳，老头？ “还有，我觉得那姓吴的太嚣张了，打一顿都不解气，咱是个讲道理的人，接下来的日子估摸着你会跟着我混，那我罩着你，不妨这样吧，咱要不弄则已，可要是弄他嘛……嘿嘿，你说怎样才解气？” 不待陈达说，刘华冷笑一声，道：“姓吴的无非就是有靠山嘛，你想办法把他的靠山给折腾倒了，把他弄个倾家荡产，你说是不是更解气？” 陈达猛然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他死死的盯着刘华，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看出开玩笑的味道。猛然，他倒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今日挨这一顿不冤，要是被惦记上，往后自己会不会倾家荡产？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直到现在，陈达真搞不明白刘华和那位大管家之间的关系。 但作为一个商场上的老油条，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一切以少爷您的意思来，陈某往后当个跑腿的就好！” 陈达服软了，这少年人很诡异，别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刘华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算是送客。 第十五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吴掌柜兴奋地对兄长汇报着今日的事情，口水乱飞，天花乱坠，高兴的不得了！ “兄弟我早就想收拾陈达那老东西了，奈何找不到借口，他竟然敢偷郡王府的制式武器，这是找死！” 吴管事年级比吴掌柜略微大点，比起弟弟猥琐的模样，他比较富态。年约四旬却不显老太，相反，常年累月的养尊处优让他比较富态，加之一身绫罗绸缎，是个体面人。 “这事先稳上一稳！”吴管家放下了茶杯，声音严肃：“咱家千总这些日子处在刀剑浪口上，鲁国公家公子去了西北，腾出了位置，可能要高升。” 吴掌柜一愣，脸色狂喜。 “那刘寡妇确实是容貌出众，让人喜欢，但咱也不能丢了老爷的脸，一旦这事成了，那刘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吴管家脸上满是戏谑，其实当初在千总家遇到刘寡妇时的确惊为天人，只是求爱被拒之后有些拉不下脸来，单纯的把人给赶走。奈何这事情被弟弟给知晓后节外生枝，为迫使刘寡妇就范，以孩子威胁，并且差点打死。 这事儿他吴管家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个眼力见的妇人，也敢拒绝他？ 事情本来在刘华差点被打死之后算是过去了，但自己家这弟弟铁了心的要把刘寡妇给他弄来，这就有了上一次寻上门的事情，好吧……被那熊孩子给追砍了一路。 最可气的是，一把李道宗府上的军刀，差点把他两给吓尿了。好在现在看来是一场误会，是陈达为了讨好刘寡妇弄出的幺蛾子。 一个霸道的男人对于自己看对眼的女人，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宁愿亲手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去。这事儿已经被自己兄弟给闹的西城皆知，不能妥善收尾，将成为吴管家人生的污点。 作为一个有头有脸，随时都会水涨船高的人，面子就是一切。 “兄长说的是！既然是为了千总的前程着想，那兄弟我暂且忍了这口恶气，日后再说！” …… 陈家铺子的精盐忽然降了，原本以一两银子的细盐现在只需要五百文。 对半砍的价格轰动了一条街，让这个长安城都为之震动。盐虽然不是大米，每家一日所需并不多，但谁都离不得。尤其细盐，只有富贵人家吃得起，小康人家都舍不得。 各种的马车停在了陈家盐铺钱，大声的嚷嚷着，这家一百斤，那家五十斤的。 “都有，都有，莫慌，莫慌……” 伙计忙的馒头是汗，不断的组织人手，让细盐出柜。 吴掌柜的让车夫停了车，问清楚状况后撇了撇嘴，道：“这姓陈的有病不成？竟然折本卖盐？” 精盐的价格不菲，是因为出产有限，成本太高，他们这些商贾进货，所需者也差不多六百文一斤。 “老爷，这陈达如此，可会断了咱家的路啊……” 车夫跟着吴掌柜久了，也明白点做生意的门道，毕竟使用细盐的富户就那么多，囤积够了，谁特娘还出来卖？ 吴掌柜的眉头皱了皱，也意识到了问题，略作思考，道：“去，找些人来去陈家铺子收，他家五百文放多少出来，咱们收多少！” 车夫答应了一声，就要去，吴掌柜的又叫住了他，道：“还有，去给朱雀大街那几位掌柜的说一声，也让他们抓点紧！” 陈家的细盐储备量很大，这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那位郡王可是户部尚书，要弄盐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吴掌柜的虽然有钱，可要独吞陈家所有的细盐，还是有压力的。 与此同时，鼻青眼肿的陈达将一大群长安盐贩子请到了一处。 一个个衣着光鲜的掌柜的看着陈达脸上都带着怒气，房间里散发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陈掌柜的，固然你和吴掌柜之间有矛盾，可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胖乎乎的刘金率先表态，道：“咱们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当朋友的砸大伙儿的饭碗，是不是过了？” “对！你一口气出掉一万担细盐，让长安城的所有人家都储存了那么多的精盐，往后我等还有生意做？” “今日个你最好给我等个交代，如若不然……” 陈达漫不经心的放下了茶碗，撇了撇嘴，道：“如若不然又能怎地？” “陈达，你欺人太甚！”刘金愤怒的站了起来。 陈达不急，对着刘金压了压手，道：“刘老弟，你先莫急！都这个年纪了，不是没见过风浪，何必要动那么大的气呢？” “你……” “众位，在座的正因为是我陈达的朋友，所以才能坐在这里，当然，各位觉得吴某人不可信，门在那边，该怎么就怎么。” 说完语气一顿，扫视着十几号盐商。众人脸上虽带着愤怒，却没人离开。 “看来众位是信得过陈某的，那不妨让咱说两句，这细盐啊不但要降到五百文，怕是再过些日子，连一百文都不值了！” 噗嗤！ 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淡定的盐商一口茶喷了出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陈达。 陈达很无言，说实话，当初他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刘华，可是想起刘华那嫌弃的眼神，他脸还火辣辣的难受。 是啊，人家当着自己的面，将那黄灿灿的河盐用一套工序给折腾成亮晶晶的细盐，他就脸疼。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盐还能这样玩？ 要知道，那河盐可是有毒的，长时间的使用会死人！而且……河盐不值钱。 “郡王府在西城开了一个作坊，若是各位有时间的话不妨去看上一看，各位都是明白人，会清楚其中的门道，我这里出五百文已经是轻的了，要是不顾着各位兄弟，陈某人怕是早就用三百文的价格出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丢下，陈达起身就走！ 对于他来说，目标已经达到了，在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吴家盐铺，嘴角带上了一抹的冷笑。 “还别说，那小子的心的确黑了些，但手段真不错！” 陈达并没有理会快排到街口的抢购人群，作为一个生意人很清楚的知道，对面的吴家铺子会死命的收购从自家铺子里出售的细盐，一来是为了稳定市场，二来嘛，谁让细盐本身就贵呢？ 换他也会这么干。 回到刘家时，这里除了孤零零的几间旧房之外，差不多已经彻底的推平了，巨大的水车建造了一半，占地三百亩的六个大水池也差不多夯实。十几万担的粗盐也堆积在了那边的凉棚里，再过一个月，将会是长安城最大的细盐集散地。 陈达不知道解析法是个啥玩意，但他清楚地看到了成果，更看到了无数的银子，甚至他还想加大投入，将产盐作坊做的更大。 只是，他又被鄙视了，被刘华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他到现在没明白这是为啥，最憋屈的是不能问。 对于商人来说，一手的信息比什么都重要，敏捷的嗅觉是他们赚钱的根本利器，也不需要陈达再说什么，那些商人们已经跟着他来了，一看这架势表情都迷糊了起来。 刘金觉得陈达再耍他，怒哼一声，道：“陈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老弟，你不需要看明白太多，就清楚一件事，往后你们所售的细盐陈某一人包了，先且一斤一百文！” “吸！” 人群中都是清楚地倒吸声，陈达这个牛皮吹的，让人无话可说啊！ “陈老弟……” “王掌柜的什么也别问，信不信我这不重要，一个月之后咱们见分晓，对了众位……若是可以，将你等手中的粗盐以成本价交于我，想来再过些时日，这粗盐的价格也会跌！” 陈达丢下这话后彻底的不再理会，他很忙，非常的忙！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拿不定主意，踌躇不前。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达自然是不会继续透露更多。 “我看着陈达无非是和那姓吴的之间结了私仇，这种损人的招数想要同归于尽！”一个盐商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不像！”刘金是和陈达生意上合作最多的，清楚陈达的为人。 “他陈达是谁？难不成这天下的细盐，他能一言而决？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不足白文，这怎可能？除非蜀地有更多的细盐运来。” 众说纷纭，依旧没个统一的答复，将信将疑之中每个人都抱着不同的心思，但有一点他们倒是统一的，决不能收从陈达铺子里流出来的细盐，不管真假如何，都是得罪人的活。无端的掺和进他人的恩怨当中，说不上还会亏一笔，不是闹着玩的。 可若能赚呢？ 那代表着要和陈达结仇啊，顺带着还要得罪郡王府。 …… 刘华的日子一直过的很清闲，他没有道理去关注工程进度，反正建造工坊的本钱不是他出的。优哉游哉的躺在大柳树下的椅子上，大妞坐在旁边认真的写字。 自打工程开始之后，刘华水涨船高，有了跟班。每日他出摊都会有人送他来此，到了华灯初上时，又有人来接他。于是乎，大妞就被带出来了，生活必备品也要带点。 这里的棋摊，变得有点像是有钱公子哥纳凉的地方。 李道宗怒气冲冲的来了，一坐下就从“水壶里”倒上一杯茶，猛灌了一口，烫的差点丢掉了茶杯，这才狠狠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道：“你这臭小子，疲懒得也太不像话了些，你可知道，如今长安城都快疯了？” 第十六章:忧国忧民好少年 “关我屁事！”刘华舒坦的转了个身子。 李道宗脑门子爬满了黑线，真想抽这货一顿。 “祸是你惹出来的，怎么收场你必须得给老夫一个交代。” 刘华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让长安城的盐假降了，你这当官的老头不来感谢他，反而来兴师问罪？ 万恶的官僚主义啊！ “你给老夫起开！” 李道宗看着他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心里一股子气怎么都不顺，猛然间扑上去就把刘华给拉了起来，自个儿躺了上去。 “我去，你要点脸成不？”刘华气急败坏。 “咦，还别说，这东西不错！”李道宗用脚一颠，椅子开始摇啊摇，舒服的闭上了眼。 “两百两银子，喜欢我找人给你做！” “没有！这个老夫要了。” 老流氓耍起横来，就彻底的不要脸了。刘华没脾气的坐在了大妞旁边，优哉游哉的喝茶。 “粗盐的价格升了，穷人快吃不起盐了！”李道宗叹了一口气，道：“虽然细盐的价格是降了一半之多，但……” “哦！”刘华点了点头。 “哦是几个意思？你必须要给老夫想办法解决，不然扒了你的皮！”李道宗被刘华这死猪不怕开水烫，开水越烫人家越浪的姿态给惹毛了，猛然坐直了身体，怒目而视。 “你吹什么胡子瞪什么眼？你都跟我学了大半个月了，感情我这段时间对牛弹琴了？” 李道宗起身，甩手在他脑门子上拍了一下。 “哎呦，别打了！”刘华疼的直咧咧，捂着脑门子，道：“都给你讲过什么叫市场供需关系，商人逐利，粗盐的价格一旦上去了，自然会有商人运粗盐进来，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整个长安街都是粗盐。” 李道宗一愣，猛然想起，貌似刘华给他说过这个规律的，只是自个儿急了，忘了这么一茬，现在想来，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再一次的躺在椅子上，李道宗显得心平气和，叹了一口气，道：“老夫调查过你，在你被打个半死之前，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为何昏迷了个把月，猛然就知道这么多？” 这一直是李道宗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了这个疑问，那些个探子，差不多快把刘华祖宗十八代给翻出来了，甚至连如今解手几次都登记在册。 “想听实话？” 李道宗恼怒的道：“废话！” “废话就是，我在昏迷之中，被一个老神仙传道了！” “你讨打是不？” “别别别！”刘华是真怕了这老流氓，连忙投降道：“其实呢，是我爹教我识字，我自个儿捡到了几本书，瞎捉摸的！” 李道宗的眼睛又瞪圆了，嘴唇哆嗦，有打人的冲动。 “我说老头你讲不讲理，你都说了听废话了，我都讲了真话好不好？不信你自个儿看，就是这本书上学的。” 说完，将自己做旧了的经济学拿了出来，丢在了李道宗的怀里。 将信将疑的李道宗拿着泛黄的旧书，认真的翻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这可是刘华花了好久弄出来的，完全是抄了好几部的经济学概要。 “咦，真是这么回事？哦……金钱的流通才回有税收，税收以雇人的方式发放，再经过市场的流通……” 李道宗看的啧啧称奇，就连大妞都停止了写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刘华敲了大妞一下，道：“老实认你的字，你比他聪明多了，往后少爷我的学问，由你来继承。” 经过十来天的相处，大妞让刘华羞愧到死。和丫头的学习能力之强，骇人听闻，变态的让人发指。这要是放在后世，绝对是学霸中的学霸，属于那种参加国家级竞赛得一等奖的主。 刘华教她认字，教他数学，甚至连简单的物理化学，生物都教了些，这丫头很容易吃透。 “哦！少爷……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驴粪蛋蛋？” 李道宗茫然的看着大妞，有些不太懂！ “知道你也别说出来啊！”刘华额头挂着黑线，道：“不过你没说错，以后也别说心里清楚就成了，咱和他不一般见识。” 站在李道宗身边的四个侍卫一脸的涨红，憋的非常辛苦。虽说半个月来他们见怪不怪了，可这么骂人的…… “驴粪蛋蛋是个啥？”李道宗意识到了护卫的怪异，下意识的问道。 “老爷……她在骂你呢！类似于马粪！”护卫实在是不想伤害自家老爷啊。 “混小子！” 李道宗气的暴跳如雷，从椅子上翻起来，发现刘华已经拉着大妞跑出去了很远，随手抄起一个东西来要砸人，却发现是刘华当做宝的水壶，心疼的丢给了护卫，道：“给老夫带回去！” 他觉得刘华就是个典型的败家子，有了点小钱之后，连喝个水的杯子都弄成了铁的，最可气的是，他刘华所有的银子，都是从自个儿身上骗走的啊！ “喂，您老要点脸成不成，那东西……” 那可是保温壶啊，为了符合时代，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加工出来的，如今又要没了？ 这老头也…… “走！” 李道宗怒气冲冲的率领着自己的侍卫，抬着藤椅，抱着水壶头也不回的走了！ …… 皇宫，御书房！ 李世民在处理了一堆奏折之后略显疲惫，短暂的闭目养神之后起身走了出去，注视着巍峨的宫殿群，面无表情。 宫娥太监们低垂着脑袋不敢注释这位伟岸的皇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怕惊扰了皇帝的思绪而获罪。 虽然，近一年里，并没有宫娥太监因此而获罪过，但对于这位连兄弟老哥都杀，老爹都囚禁的男人，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我那皇兄在做什么？”轻飘飘的声音在寂静的门口传了出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个太监快步小心的走来，站在了李世民的跪在李世民的面前，还不待说话，李世民皱了皱眉头，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太监战战兢兢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回道：“禀陛下，君王这些日子深居简出，不过每日下午回去青楼……” “青楼？”李世民一愣，微微一笑，道：“没想到我那皇兄如此精力充沛，倒是忙坏了朕这个帝王！” 宦官不敢说话，他们这些下人是吃不准这位的帝王的习性脾气，本能的恐惧，但作为身边人，他的辛劳的确是看在眼里的，比起太上皇而言，他更适合。 “传朕口谕，让他进宫！” …… 李道宗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堵回去的，他在接了圣旨后眉头就一直皱着。作为李渊党，对于这位刚登基一年的帝王而言，就是眼中钉。 他已经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从此不再追问庙堂之事，愿意做个闲散的王爷。可是……这位帝王并没有明确表态，或许这是在忌惮他吧？ 他知道自己的身边全是皇帝安插的眼线，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汇报上去。 但这又如何？ 或许在玄武门之变之后的几个月里，他是对李世民有点意见，但到了如今，他发现李世民的确比自己那位叔叔更像个皇帝。 “不隐藏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掩饰弑兄杀弟的事实，不怕后人戳脊梁么？” 李道宗没明白为什么李世民登基之后为何不大开杀戒，反而展现出了难得的宽容，留下了像自己这样政治立场对立的老人。 “臣李道宗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皇兄起来说话！”李世民微笑着看着这个比自己长几岁的男人，却发现他苍老的不成样子后心里也是叹息了一声。 “谢陛下，不知招老臣前来，是为何事？” “朕想皇兄了！”李世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叫你过来，看看！” 李道宗懵逼的看着皇帝，一脸的错愕。 想我了？ 你骗鬼呢吧你！ “谢陛下，臣一切安好，近些日子里并无不适。”李道宗躬身道。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咦了一声道：“皇兄，据长安令前几日汇报，说是近日长安城的盐价波动厉害，你曾作为户部尚书，对此如何看？” 李道宗心里咯噔了一声，暗道一声：“来了！” 但对于此事他已然有准备，毕竟十多日的笼统经济学，还是有了些了解的。 “陛下，臣近日交了一位小友，用一套解析之法可以将粗盐变成细盐，这才导致细盐价格暴跌，粗盐价格略涨，不过陛下无需担心这个，不过一月时间，这盐价只会跌，不会涨的！” “哦？”李世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眉头略微的一挑，看了旁边的宦官一眼，那宦官全身哆嗦了下，连忙低头：“世上当真有法子让粗盐变细盐？” 李世民不知道什么叫解析法，更不会明白啥叫个浓度差，但结果这玩意是很直观的，作为一个帝王，能让世人安居乐业，这比什么都强。 第十七章:你对当今陛下怎么看 李道宗有些想念刘华了，这解析法在人家嘴里蹦跶出来，三言两语的事情就能给你交代的清清楚楚，可是他李道宗愣是说不明白，首先你要让皇帝理解啥叫浓度，何为结晶，在然后解释为何河盐泛黄。 好嘛，感情自己真特么是个驴粪蛋蛋？ 表面光鲜，里面一包草？ 日啊…… 李道宗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满身冷汗，当然不是吓得，而是累的！ 别的人或许不理解他这位堂弟，可李道宗清楚，相对来说，他反而比李渊那个当爹的有胸襟。 …… 长安城的盐价真的很诡异，细盐不断的暴跌，反而粗盐在原来的基础上开始上扬，这个奇葩的现象让人无法理解，但对于某些盐商来说就是商机，有盐票的人立马就行动了起来，联系各大原产地，开始大规模的收购。 长安城里众说纷纭，甚至引起了一股子抢盐风，有些不明所以的人竟然连家底都换成了盐，当然，这里所说的盐是粗盐！ 吴掌柜的很高兴，纵然陈达那里的细盐还在降价，从原有的五百文降价至四百文，可以他的消息来看，陈达的存货差不多高庆。 虽然花了不小的代价，甚至低价将部分粗盐出售，但对于他来说这买卖是划算的。 利润翻了几番，怎么能不高兴？ “掌柜的，从朱雀街传来消息，说是刘金掌柜的今日个也开始售盐了，价格也是四百文。” “你说什么？”刚喝了一口茶的吴掌柜的一脸的错愕，感觉自己听错了。 “这姓陈的是疯了，可这刘金是咋回事？真是兄弟情深？” 几个被吴掌柜请来的朋友相聚一堂，都在规划着吃下陈达的这批盐，然后大赚一笔。 “我呸！那刘金也不是啥好鸟，想当初对我家下手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手软，要不是我家姑爷出面，早就吞了我南边的生意……” “对，两个不是东西的畜生狼狈为奸，这是演戏呢！”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叫骂的，呵斥的都有。 吴掌柜的显得很是淡定从容，长安城中大部分的盐商都聚集在此，只要大伙儿拧成一股绳，那么细盐的价格就塌不了。 再者，这些人身后代表着的，可是勋贵。 勋贵的利益谁敢触碰？哪怕是李道宗本人，也不敢一下子将这个马蜂窝给捅了。 无疑，陈达的行为是在找死。 “各位，听吴某人一言，既然这陈达和刘金自以为是，咱们为何就不能顺水推舟呢？倒不如看看，是咱们的钱多，还是他家的盐多。” “哈哈哈，吴掌柜的此言有理，咱们这么多人一人收一担，也能把这两家吞的骨头都不剩，他们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这长安城的盐商，就少了两家。” 众人商谈完毕，三三两两的散了，几个曾被陈达请去过的彼此眼神交汇，都显得比较疑惑。 陈达不是让他们去西城看看么，前几日毛都没看出来，看来今天他们是该走上一趟了。 默默的上了马车，很是默契的都去了西城。 西城已经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清，在若干房舍被推倒之后，几十号的苦力做工，他们将一袋袋的粗盐倒进了池子里，然后不断的搅动，再转动水车将溶解液过滤，进入第二个池子，然后再倒盐，过滤…… 几个盐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边走边推敲着其中的奥妙，可当走到最后几个池子边时，他们看到了很浅的水下，有一层白色的物质，使劲的揉了揉眼，呼吸都变得苦难了。 “这……这是细盐，上好的细盐，可为什么会在水下？” 没人回答他们这个问题，但他们意识到了不对！ …… 李道宗很无耻的躺在之前刘华的位置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闭着眼睛很是享受。他才不管刘华一脸的便秘样，反正他是付了很大一笔银子的。 “你说倾销之后便是滞销，滞销之后是降价，这于国于民是好事，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此举利国利民，可老夫不明白的是，你为何会把这等赚钱的手段交给老夫！” 刘华很嫌弃的看了李道宗一眼，道：“千金难买少爷我乐意，你占了便宜就偷着去笑，别再那里酸人。” “你那解析法，真能推广？”李道宗不死心。 “那是你们的事情，别把我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少爷我大好的青春还有很多乐子要享受，绝对不学你一样未老先衰，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刘华很毒蛇，可出奇的是李道宗没有反驳。 的确，庙堂之上就是名利场，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就他这种老油子都被折腾成这幅德行了，更别说…… “你就不好奇老夫是何人？” “关我吊事，反正你别说，也管好你下面人的嘴，我猜到是一回事，你们告诉我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你我心知肚明之后，我立刻带着我娘和大妞走得远远的，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 李道宗怪异的看着刘华，这孩子真和所有他知晓的人不同。每个能和他李道宗扯上关系的人，恨不得在脖子上挂个牌，写个明白，这孩子倒好，压根就不在乎你是谁，谈得来就是朋友，谈不来……连半句话都懒得说。 就比如，前几天那几个儒生来找茬，愣是吃了闭门羹，有钱都不赚。 “你也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货与帝王家，难道就没想过入士。” “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读书人！” “可事实你就是读书人……” “咱能不扯淡不？好好的聊个天，咋就那么困难呢？不曾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前几句听着还好，陶渊明的这几句读出来虽然有点词不达意，好歹也算是那么回事，可这后面是什么鬼？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道宗瞪大了眼，道：“你对那个权贵有意见？不会是当今陛下吧？” “我去，老头，你别坑人。什么我对当今陛下有意见，你在胡说八道咱们立马绝交。” 李道宗嘿嘿坏笑了一声：“都说了货于帝王家了！” 这糟老头子的确太坏了，三言两语的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说说吧，凡事都有个理由！我知道你小子是个聪明人。” “说什么？” “当今陛下！” 日…… 刘华当场炸毛了，你这糟老头子是活腻歪了吧？就算你想死，你也别拉上我啊。你还真以为现在有言论自由？议论宫闱之事，那可真会掉脑袋啊。刘华是个铁头娃没错，那也别明着顶撞这个世界的老大啊。 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糟老头子，咱们友尽！”刘华拉起大妞就要走。 “你要是今日个不说清楚，反而会有事！”李道宗坏坏的笑了笑，用眼神撇了一下侍卫。 刘华顺着他的眼睛也扫了一眼，发现那个侍卫站得很直，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着。 明白了，刘华是个傻子都明白了，自己被这老头子给坑惨了。 “当今陛下啊……”刘华开始想词了，道：“老头子，知不知道外族人咋称呼咱们吗？炎黄子孙，汉人，但我相信，千百年以后，我们还会多一个称呼，唐人！” 以李道宗对刘华的了解，这小子若不破口大骂，就应该疯狂的拍马屁，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一番说辞。 而且这个评价特别的高啊，唐人……那可是影响深远的代名词，能和秦皇汉武相提并论的至高评价。 “说下去！” “我还说个屁啊，你不是问我对陛下的评价吗，我这不是已经说了么？” “你小子还敢偷奸耍滑，你觉得老夫会信你这鬼话？” 刘华头皮发紧，这老头子是咋回事？怎么就和自己卯上了呢！ “玄武门的事情大伙儿三缄其口，但陛下从没有下封口令，由此可见陛下的胸襟了。一个坦然能面对自己污点的君王，他就能接纳善言，忠言逆耳，连魏征那样的老匹夫陛下都能接受，还有怎么样的人是陛下容不下的？” “当然，陛下的雄才大略还不止这些，近几年里今年的粮价低于去年，尚且我在街上看到的人们眼中有神。” “哦，这又和解？” “那是希望，对日子又盼头！若陛下不施仁政，百姓们只会是麻木的，他们眼神中只有麻木和空间，不会因为今天做工转了五十文钱而开心。他们不会考虑这五十文钱该存多少，该拿出多少满足衣食住行，还有没有节余给孩子买点吃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玄武门之变，那只不过是一些匪类想要攻击陛下的借口罢了，陛下坦荡荡的将此事给摊在明面上，留给后人去评价就是了，对于普通老百姓……呵呵，他们只关心今天能不能吃饱，会不会穿暖而已。” 第十八章:亏出了翔 正如刘华所说，他不想知道李道宗的身份，也没必要知道，反正是财神爷，给钱你就是大爷，而且这大爷貌似还不错。可这大爷，今日个算是把他给坑了。 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真被那个大佬给注意到了，但是……聪明人绝对别干糊涂事。对于李家老二的评价，一味的溜须拍马，那没用。要是李世民同志有那么好糊弄，就不可能把一杆子穷凶极恶的家伙给折腾的服服帖帖，搞出个贞观之治来。 所以啊，这夸人还得动脑子，好的坏的都拎出来晒晒，戴一顶高高的帽子给他，不就成了？ 李道宗貌似对于刘华的评价很在意，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打住，咱就个小屁民，每日吃喝用不了几文钱，只要陛下不征我去打高丽就成，当然，也别让我去打突厥。”刘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道宗游戏哭笑不得，搬着一张脸沉声道：“小小年纪，如此怕死？” “你不怕？糟老头子，你要是不怕死，给咱当场抹个脖子看看！” 李道宗被怼的是无言以对，强自辩解道：“若是陛下有需要，老夫不惜此身。” “那是你有提刀上马的能耐，自然能吹这牛逼，要是你觉得我胡说八道，不妨你去让房玄龄上马拼命去，让老程同志做文章写诗去。” “老程同志是谁？” “鲁国公，程知节！” “咳咳……” 这天是聊死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张冠李戴。 …… 今天的天气很好，初夏的长安已经有了几分炎热，在刘家的巨大池子里，无数的细盐被晒了出来。 陈达在边上怒吼，道：“张家的，下坑给老子洗脚。陈家的，你狗日的不怕呕死？几辈子没吃过盐了……还有，李二狗你个驴日的，再敢吐口水老子扒了你的皮！” 陈达不是没见过晒盐的盐场，不过效率哪有这么高，就那么点水，竟然能晒出好几千担的盐来，就这三池子的盐，完全够回本了，还剩下那么多，岂不是要赚翻的节奏？ 他觉得，有必要再去找刘华建议建议，再挖几个池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华带着大妞，已经走了进来，刚一开口，刘华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你丫是缺心眼还是怎地？你以为这钱好赚？”刘华破口大骂，让陈达欲言又止。 他觉得刘华傻了，有银子不赚？ “你觉得这技术很难？”刘华指着池子，问道。 陈达摇了摇头，技术真的不难！ “你以为，户部的人是傻子？会坐视不管，任你胡来？” 陈达脸色大变，他终于明白问题的关键了。不管怎么说，这是盐啊。一旦牵扯上这玩意，必然要接受官府的监管，而且…… “黄河边上，大海边上都特么是盐的结晶体，只要是个人，懂得这法子，就能搞出来，你以为那些商人是傻逼？他们会花大力气给你运粗盐来？你妹啊你……有钱都不回花的傻子，我都不知道老头是咋想的，派你这样的渣渣过来。” 陈达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他是真没想那么远。 “做买卖要学会用发展的目光看问题，别特么傻乎乎的认为，一门买卖就能做一辈子，改变的时候不变，你就活该被人扒了皮给吃了。” 说完刘华没再搭理他，带着大妞就往里面走。 陈达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现如今是一点都不敢小看这孩子了，这小屁孩简直就是个恶魔，折磨起人来，简直是打击你的智商，三言两语会让你死。 不过……看着那边堆起来的细盐，陈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带上了冷笑。 长安城的盐又降价了，从四百文降到了三百文，期初是长安城的盐商囤积，后来有来自洛阳，以及其他地方的盐商也来收购。 这种大规模的需求不但没使价格回升，反而有一泻千里的味道。 陈氏盐铺里，细盐像是出不完一样。刚一断货，刘金的铺子生意爆满。现如今傻子都看出来了，出问题了。 最后，又有几家盐商开始出售！ 盐，又降了。 “姓吴的，今日个你不给咱们一个交代，别怪吾等翻脸不认人，我家老爷若是发火，不是你家千总能承受的。” “对，这盐你必须得收，这损失必须你要承担！” “众位兄弟，这事，这事……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没出事前，大伙儿称兄道弟，可一旦有了利益的瓜葛，立马翻脸。 商人就是如此，为了利益聚首，又为了利益分道扬镳，背后捅刀子！ 或许，一家盐商试压，他吴掌柜还能承受，但是这么多家……说实话，这里的每个掌柜身后，就是一个权贵啊。 说不慌是假的。 “坐个屁，就你这二两茶叶，放的寒酸香料，我家丫鬟都不喝，今日个咱把丑话撂这里，这事儿你不给个交代，咱找你家千总说话。” 众人的态度是一致的，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大量收购细盐的馊主意是你出的，出事这锅自然你吴掌柜要背。 不讲理？ 切，在勋贵那里，有这玩意，咱们比的是谁更不讲理。 吴掌柜的脸色苍白无比，无力瘫坐在了椅子上，大脑中一片空白！ 盐价跌了，跌破了成本，跌破了湖盐的成本，还有继续往下掉的节奏。可是……如今整个长安城人家里，或多或少的都储备了不少的食盐，就算他此刻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可以说……仓库里的盐，不再是发财的工具，而是……要命的毒药。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陈达和刘金手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盐，足足超过了十万担的细盐。 最可怕的是，原本粗盐有涨价的苗头，可是那些闻风而动的商人们很快就运来了无数的粗盐，这价格不但没有继续飙升，反而又跌破了以往的价格。 这特娘的是怎么回事啊？ “来人，备车！” 生死存亡之际，吴掌柜的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出了门，去了刘家。 “这东西没得商量，我必须要弄出来瓷器，如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刘华正在教训陈达，气的直瞪眼。 今天的他告诉陈达，要烧出瓷砖来，可这货一听之下，说做不出来？ 你妹啊，唐三彩可是闻名世界的东西，你给老子说没听说过釉子？ “不是……这工艺实在是太难，很难达到少爷您的要求啊！建窑之类的好说，花不来多少工夫，只是……” 陈达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熊孩子了，描述得那么美的瓷器，竟然当地板砖？大哥，咱奢侈也得有个度，你这么浪费，你那漂亮妈不打死你？ “只是个屁，那就建，建不好小爷我拿你当柴烧！”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看都没看吴老板，转身就走。 “那个，陈大掌柜……” “哦？吴大掌柜，您这是……” “老兄您客气了，当不起，当不起啊……” 两人一见面，笑容可掬，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 “吴掌柜的近几日听说发了财，今日忽然上门，这是要拉兄弟一把？”陈达嘴上笑呵呵。 吴掌柜的心里mmp，不动声色的说道：“那里那里，兄弟我是手头有些盐，离发财相去甚远，今日前来，只望老兄你高抬贵手，为兄弟指一条明路。” “好说好说，大伙儿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别见外，别见外……” “陈大掌柜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可真是让兄弟我感激涕零啊。” 说着说着，吴掌柜的还真流泪了。 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组织。 陈达嘴角抽了抽，眼神中满是煞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吴掌柜的啊，你可是遇到了麻烦了？” “这个……” 吴掌柜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为了搞死你，差不多花了所有的财产，把你仓库里的存货给吞干净了？ 这特娘是个哑巴亏啊。 “咦，怎么不说话呢？”陈达差异的看着吴掌柜。 噗通！ 吴掌柜的给跪了，痛哭流涕，道：“陈大掌柜的，高抬贵手啊，兄弟全部的身价都在里面了，咱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只要您别再出低价细盐，兄弟愿意拿出一半，不！八成的盐当做谢礼。” “哦？真的？” 陈达眼中一亮，还别说，这条件极其的诱人。 据他了解，姓吴的这些日子可真吞了不少的细盐，初步估计，两三万担还是有的，这八成，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看来，这货是真被逼上了绝路。 第十九章:你有成神的潜质 刘华站在不远处冷眼相关，折腾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收割的时候。为了搞姓吴的，他可是祭出了大杀器，结果……感觉特娘是炮弹打蚊子了。 “唉，下次拾掇人，看来得多想想，咋就忍不住自己这爱装逼的性格呢！”刘华有些自责。 痛苦流涕的吴掌柜不断的给陈达磕头，用力过猛导致额头流血。 “别啊吴掌柜，您这是折小人的寿呢，行这么大的礼，咱担不起！”陈达嘴上说着，可没任何的动作。 这货貌似很享受对手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 “当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已经让吴某人感激涕零了，您对小人来说，有活命之恩……” “唉，我说吴大掌柜啊，您啊……咋就看不清形势呢？” 陈达一副怒其不争的哀怨，道：“您就看不出来，咱在这里，就是个听命行事的？” 吴掌柜的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达，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思绪接连急转。 “难道，是……” “你也甭问，不过在这里话事的是我家少爷，您或许不知道，就在几个月前，某个不长眼的东西差点把我家少爷给打死，唉……您是不知道啊，下手那叫个狠啊，听说都……呜呜！” 陈达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的那叫个伤心欲绝。 吴掌柜的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的地方，他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刘华的身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刘华抿了抿嘴，表示自己不掺和。 这时候的吴掌柜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他做的那点事情，刘华已经一清二楚了，但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羞涩的小孩子，忽然间…… 难不成那把刀是…… “小的该死，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 “别啊，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陈达嘲讽的看了陈达一眼，不屑的说道。 “我不是个东西，啪！是小人的错，啪！” 吴大掌柜不愧是漂商场的，察言观色绝对一流，果断的自扇耳光。 这丫的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每一巴掌下去，都会出现血印子，没几下，整张脸都肿了。陈达也不阻止，冷漠的看着。 他觉得真的很解气，果然弄死一个人固然解气，却没有把一个人弄成孙子那样爽快。 还是少爷有先见之明啊！ 吴大掌柜的很快就口吐鲜血，吐词不清。这是个狠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吝啬。 “陈，陈大掌柜的……您，您，您替我向你家少爷……” “我家少爷说了，他没心情弄死你，但要把你弄成一条狗！其实想弄死你的是老夫，但今日个咱算是明白了，落水狗的确让人心情舒爽。” 吴大掌柜在听闻这话后绝望了。 他猛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怨毒，一个健步扑了过来，就要和陈达拼命。 “么得，就你这竹竿，还特么给劳资嘚瑟，今日个打不死你！” 陈达早就想揍这货一顿了，但他也学文明了，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可有了机会，打不死你。 吴掌柜的被打的鼻青脸肿，陈达呲牙哈哈大笑，一脚踩在吴掌柜的脸上，道：“你特娘的算个什么东西？在老夫面前嘚瑟，今日个先讨个利息，改日再弄死你，我呸！” 一口浓痰下去，狠狠的踢了一脚，喝道：“滚！” 吴掌柜的挣扎着爬了起来，眼睛之中全是杀意，吐字不清的说道：“这般两败俱伤，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刘华这时候漫步走了过来，啧啧有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狗急跳墙了？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少爷我啥都缺，就特么不缺银子，弄死你，不难！” 说完，转身就走，这次是一点啰嗦的机会都不给吴掌柜。陈达也转身跟着走了，他忽然觉得及很掉价，痛打落水狗是一时爽，可逼格提不高，就不能时时爽。 一本正经的跟着刘华进了客厅，站直了身体让自己显得器宇轩昂些，不卑不亢些。 “行了，爽了就特么爽了，在劳资面前还装，小心抽你！” “呵呵……少爷，咱从来都没这么舒爽过，那孙子平日里高高在上，沦落到今天，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 长安城因为细盐价格的暴跌，亏银子的人不在少数。这些富贵人家很愤怒，感情现在五百文一斤的细盐，现在折了一半？ 跌了一半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还要跌？是不是以后，连泥腿子也会用细盐了？ 那让他们这些高人一等的权贵们，怎么体现出他们的高贵呢？ 最可怕的是，有些人家一口气买了一千金！ 这些亏了银子的权贵们，带着一股子怨气烧到了朝堂。就连高高在上的李世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今日个的气氛貌似不大对劲。 为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这位皇兄身上。 咦，还带有有些杀意，冷飕飕的？ 反观李道宗，压根就没当回事，站在原地当泥菩萨，闭目养神，对于别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陛下，臣近几日听闻长安细盐价格暴跌，经过几日的调查，发现有不法商贩故意压低价格，扰乱治安！” 长安令出班，率先发难。 “臣也有所耳闻，而且有消息称，此事是君王有关！”一个御史一脸的愤慨，看着李道宗的目中喷火，李道宗没看他，但大多数人估摸着这货肯定是上当受骗的主。 坐在上面的李世民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余光从李道宗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长孙无忌当做没看见，也当起了泥菩萨。 “喂，俺说你们这些吃饱饭撑着没事干的货，咋就不干人事哩？这长安城的盐降了好啊，多一个老百姓能吃起细盐，这不正能体现出陛下的恩德么？” 敢在朝堂上咆哮的，整个大唐找不出第二人，除去程咬金，还有谁？ “老李，虽然咱老程平日里看你不咋顺眼，但你贴补银子让老百姓能吃得起细盐这事老程俺支持你，钱不够吱一声，俺鼎力相助！” 李道宗猛然睁开了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这糙汉子，络腮胡子黑堂脸，粗眉大眼不修边幅。 他忽然想到了刘华的话：让老程同志去吟诗做文章。 尼玛，一身的鸡皮疙瘩啊！ “鲁国公有所不知，盐铁乃是国之利器，牵扯到国库的收入，一旦盐价崩塌，只能让国库亏损！” 老生在在的褚遂良站了出来，反驳程咬金。 “喂，啥叫个俺不知道，搞得啥事只有你们读书人懂一样，俺这样的大老粗就活该屁都不懂个？还有，别给俺讲大道理，俺老程只认死理，老百姓吃得起细盐，那就是好事！” “鲁国公，你……” “众卿，不妨听皇兄一言。”皇帝轻飘飘的打断了两者之间的争执。 虽说李世民挺乐意看见文武之间斗嘴扯皮，相互挖坑这样的事情。但关乎到民生，那就容不得瞎比比，必须要第一时间解决。 褚遂良和一班文臣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程咬金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臣无话可说！”李道宗悠悠吐了一口气，仿佛刚睡醒一样，道：“该说的，鲁国公已经替成说了！” “嘿嘿！”程咬金很自得的摸了摸脑袋。 那御史再一次的站了出来，道：“那郡王可曾为国库着想？” “嗯？”李道宗皱眉看着这御史，道：“本王曾挂户部尚书衔，还是略懂经济之道。” 那御史差点被呛死，你口口声声的为国库着想，感情是个门外汉和一个银行行长谈经济呢，这特么还有什么说的？ “陛下，郡王此举该有深意，以臣看来，如今长安城虽不能家家户户吃得起细盐，但总体而言，会超越七成的百姓有能力购买！”长孙无忌终于出班，说了一句公道话。 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民生的事情他会放在第一位，但他还是想和以李道宗的“太祖党”略微的缓和一下关系。 “皇兄，那以你的估计，今年的国库该是如何呢？”李世民眯起了眼。 李道宗道：“臣虽有户部衔，却无户部之权，固不知。但……单论盐这一项，其产量怕是能提高百倍不止！” 李世民刚接过宦官递给他的茶，茶碗还没打开呢，听闻这个数字手一抖，差点连茶杯都掉了。饶是如此，开水烫的他还是跳了起来。 “奴婢该死！”宦官连忙跪下。 “去，退下！”李世民挥袖，喝退宦官，吃惊无比的问道：“皇兄，你刚说什么？” 别说李世民了，下面所有的大臣一个个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御史，嘴里都能塞进一个鸵鸟蛋。 “一百倍不止，臣亲自试验，结论只高不低！” “郡王，你可知圣前礼仪？欺君之罪……” 李道宗冷冰冰的打断了御史，道：“不就是诛九族么？不过本王的九族是诛不得的，不妨带上你的头做保，如何？” 御史脸色大变，这是把李道宗给得罪死了的节奏。 李道宗的九族，和上面坐着的那位，是同样的啊…… 第二十章:不妨打个赌 朝堂之上的争斗向来没个对错，这没有硝烟的战场，杀伐却不亚于真枪实弹的演练，也没有对错之分，更不会有什么赢家，当然，若说最终受益者，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对此，他是冷眼对待。 这位御史的胆子很大，将一件小小的事情给上纲上线，这就不能不了了之。 李道宗久经江湖，自然清楚，盐价的暴跌，已经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都那样了，得罪一些豪门世家，算个屁啊！ 一看李道宗飙了，程咬金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所有人保持着沉默。 或许李道宗是皇帝的眼中钉，但李世民并没有说要把人家怎么着，你屁大个御史，也敢出来瞎比比？这事儿不管皇帝怎么想的，都必须弄你。至于大佬们，大部分都是李世民旧部，和李道宗可是一起扛过枪，一起……的人！ “郡王言重了……”那御史满头冷汗直冒，这愣头青直接玩命了啊！ “陛下，在其位谋其政，臣这些年来惭愧，尸位素餐，可谓是有负圣恩，既然臣今日大放厥词了，不妨就和陛下立个军令状！” 李世民的眼神中一抹的凝重一闪而过。 这老不死的要干嘛？立军令状？你这不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 赢了自然无事，利国利民！可输了如何？难不成真杀了你？ 看着沉默的皇帝，李道宗内心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短时间里没想动他的意思。 “陛下，国事不容有失！岂能儿戏。郡王一心为国其情可悯，可这朝堂之上绝不是信口雌黄之地！”褚遂良站了出来，躬身道：“臣以为，既然郡王说的煞有其事，不妨臣就和他赌上一赌。” 李道宗看着褚遂良眼神冰冷，嘴角抽了抽冷哼了一声，道：“陛下，臣近日结交了一位朋友，他说要赌，要和房相和知节赌。” 言外之意，你褚遂良还不够格。 一直不言不语当泥菩萨的房玄龄有些发懵，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李道宗，满是疑问：你啥有意思？咱没得罪你啊。 就连程咬金也是一脸的懵逼。刚才，咱们可是队友啊。 “哦？这我倒是好奇了，你不妨说说，打算和知节，房爱卿赌什么！”李世民终于开口制止了此次争执，其实他要的就是好一个态度。 李道宗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让房玄龄感觉一阵寒冷，就连一向大胆的程咬金后背都凉飕飕的！ “很简单，输了的话不妨让房相提刀杀几个突厥人，知节写几篇文章，做几首诗即可。” 房玄龄杀敌，这听上去没什么。毕竟唐朝的读书人绝对不是宋明时期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相反，当今的读书人，手持三尺青峰，仗剑天涯！ 不过，让程咬金作诗写文章…… 程咬金的一双眼睛睁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啊！ “知节，不妨委屈委屈！”房玄龄松了一口气，朝着程咬金拱了拱手。 “老夫……” “知节，还没说完呢！”李道宗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道：“写文章作诗的时候，记得羽扇纶巾哟！” 程咬金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这特娘…… 早朝结束的有些莫名其妙，尚且还带着几分喜感。大伙儿看着程咬金那一张络腮胡子的黑脸，大耳巨目，加上一身的羽扇纶巾，学那诸葛孔明指点江山，来一口文绉绉的…… 噗嗤！ 不知谁忍不住笑了，热的程咬金挽起了袖子，骂骂咧咧的喝道：“你这驴日的，再笑个试试看？” “知节，知节你这是作甚，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这事……” 褚遂良黑河一张脸上前，连忙劝解！ 程咬金一把将褚遂良给推开，道：“你也不是啥好东西，扇阴风点鬼火，坑郡王不成，拉俺入套。” 褚遂良：“……” 李世民在御花园里溜达，他的眉头轻皱。 皇后长孙氏在一群人的拥簇下缓步前来，轻轻挥手打断了宦官女官们的问安，悄悄的走到了皇帝的身后，伸出纤纤玉指，按摩他的额头。 李世民表情微微一愣，但轻笑着放松了神情，因为在这偌大的宫中，或者说天下，敢这般的只有一人。 “观音婢，朕是不是对皇兄太苛刻了些？”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长孙皇后却听懂了，微微一笑道：“陛下，这话又从何说起？” “今日在朝堂之上，皇兄试探朕是否杀他，同时也表露出了致士的意思！” “这……” 长孙皇后微微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作为后宫的女人，就不应该去参合政事。虽然他是皇后，又是皇帝主动提出的，可她必须要知道进退，给三宫六院的那些女人做个表率。 “唉，算了！这话问你也不会有答案的，不过皇兄今天看真是不智，同时得罪了玄龄，和知节！” 长孙皇后愣了愣，别的她可能不知道，但李道宗和这两位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房相和知节不是小气的人。” “哈哈哈哈……也是，就不知当知节穿上了儒衫，手持羽扇，咬文嚼字之后，会不会大气起来？” 长孙皇后那原本温柔的微笑变得僵硬，睁大了美目，愣是反应不过来。 这…… 李世民回到御书房，脸色没了刚才的笑容，威严的说道：“来人，给朕将关于郡王的奏折全部拿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世民不明白为什么李道宗忽然间变得有些消极，毕竟当初自己发动玄武门之变时他颇有怨言，这导致了在李世民登基之后对他不待见。甚至还时不时的敲打一下，把个好好的王爷变成了惊弓之鸟。 厚厚的一沓密折放在了李世民的案头，他随手翻开。 这里记录的是李道宗近一个月所有的行为言辞，事无巨细，甚至连说的梦话都记得清楚。 直至一个叫刘华的名字出现在密折之上后，仿佛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这孩子开始了。 “嗯？经济之道……” 当密折上记录着李道宗和刘华对于经济之道的问答之后，李世民心里微微的一颤。他看折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越到后面所说的东西，越发的深了，甚至其中出现的词汇，生涩难懂，让他头大不已。 但他是一个聪慧过人的皇帝，结合前后文，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味道。 太多太多了，多到李世民忘记了时间！不知道换了多少杯茶水，直至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迷茫的抬起了头。 他眼神之中略显迷茫，心中有无限的疑问，他更能看得出来，这是一门非常深的学问，却浅显的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 “来人，找人把这上面的东西誊写出来定装成册后送来。” 李世民将密折随手推开，拿起了最后一份，上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眼神猛然一寒。 “你对当今陛下怎么看？” 士族大胆，却不敢名目账单的谈论宫闱。李世民不知道这个叫刘华的人胆子有多大，可当上面有“玄武门之变”时，眼神中煞气腾腾。 “哼，不知死活！” 不怒自威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吓得所有的宦官宫女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世民头也没抬，继续看了下去。 “中原人被称作炎黄子孙，汉人，但我相信，千年万年之后，我们的子孙会被称作唐人，哪怕是改朝换代！我相信当今陛下，他连自己最为见不得人的污点都能毫不掩饰地公示与人，这样的帝王，其胸襟比起汉武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依旧是毁誉参半，可李世民愣住了！ 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炎黄子孙，汉人，唐人！” 这几个称呼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骄傲，那是一种自豪，一种叫做归属感的东西。或许上面说的“改朝换代”有些大逆不道，可这时候，他是彻彻底底的被“唐人”两个字给吸引了。 没有不腐朽的王朝，更没有长生不死的帝王，可却有不能磨灭的功绩。 唐人！ 这两个字就像是丢进了油锅里的烈火，猛然毫无预兆的点燃了他的雄心壮志。 第二十一章:蹭饭吃就得付钱 刘华受不了老娘的抠门，自打自己好了之后中午饭取消了。 他实在难以理解老娘那歪道理，啥叫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吃顿饭而言。 算了，饿极了的刘华只能带着大妞逃跑，来到了大柳树下，连忙给自己泡上一杯茶。 大妞已经习惯了刘华的生活节奏，比如这位少爷特别懒，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而且还非常喜欢享受。 这个享受不是当然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将一道简简单单的食材弄好久好久，这完全颠覆了大妞的认知，做饭不是所有东西丢一锅子煮了？ 就比如现在，也不知道自家少爷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个奇怪的东西，说是什么烧烤架，然后弄来了一堆她不认识的木炭，开始烧了起来。 刘华烧柴的能力真的很差，没多久便被熏成了花猫，大妞看不下去接了班。刘华腌制了鱼肉，牛肉和一些蔬菜后，拎出来一堆调料开始放上铁架。 李道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过今天他的打扮倒也奇特。一个王爷脱掉了华服，穿上了粗布衣衫，佝偻着身子像个老农。 很是新奇的翻看着刘华弄出来的东西，直到铁架上传来诱人的香气。就在他自来熟的伸手时，刘华一巴掌将那贼手给打掉。 “要吃？”刘华美滋滋的吃了一口外焦里嫩的鸡腿，使劲的吧唧着嘴。 “哼！” “要吃就明说，别藏着掖着！”说完，刘华笑眯眯的伸出手，道：“掏钱！” 李道宗真想抽这货一顿，不要脸到了这个份上，可真是…… “老夫没钱，再说臭小子……你的家当，哪一样不是出自老夫之手？” “那你别给啊！”刘华一脸的嫌弃，道：“再说，你觉得，有钱能吃得上我这些？” “不就是烤肉么？” 李道宗不以为然，既然刘华不给，那么他就开始抢。和不要脸的讲道理，讲的过？ 出奇的是刘华没阻止，继续将腌制好的牛肉往铁架上放，青烟升起，香味四散。李道宗明显没有亲自下过厨，别说用料，连火候都掌握不好，只能照猫画虎，一把把的调料往鱼肉上丢。 唐朝的吃食很奇怪，越有钱的人家做出来的饭越难吃，为了彰显身份地位，他们会把香料不要钱的往食物上堆，导致的结果就是……不伦不类，味道怪异。 李道宗不认识孜然，更不认识花椒，只是看着刘华均匀的撒，觉得很小家子气。作为一个纯爷们，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香料也应该大把大把的用。 只是一口咬下去之后，李道宗的脸色大变！ 辣，辣的他快将眼珠子瞪出来，同时舌头都不属于自己了。 “水，水，水……快给老夫水！” 额头全是被辣出来的汗水，呼呼的倒吸着凉气，但依旧没办法缓解嘴里那股子如着了火一般的感觉。 刘华嘴角带着坏笑，眯着眼睛不说话。李道宗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水瓶，打开就要灌水，可水罐是空的…… “你以为少爷我的便宜是那么好沾的啊？都给你算说了，要付钱的，嘿嘿……” “混小子……” “老头，这里有水！一百两银子，要不要？” “老夫打死你这不要脸的臭东西！” “二百两！” 李道宗小看了朝天椒的威力，其实大妞已经给他证明过了，如若不然桌子上一壶水怎可能会在短时间里清空？ 只是李道宗不知道而已。 掏了银子的李道宗一脸的便秘色，怒瞪着刘华这可恶的臭小子，眼神杀人。 刘华美滋滋的吃着，眼神看向远处，眼睛中有一抹的奇怪。 “老头，你得罪什么人了？” 李道宗一愣！ “看那边，自打你来之后，就有一个人不断的盯着这里，鬼鬼祟祟的！” 随着刘华的解释，李道宗错愕的看了过去，果然如刘华所说，在目光的尽头，街角的拐弯处，一个人影静静地站着，虽然低头不语，可那气势明显不对。 李道宗皱了皱眉，道：“就不是寻你的？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被打了个半死。” 刘华嘿了一声，道：“要是找我的，怕是早就过来了！我只是一个小屁民罢了。” “哦？”李道宗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侍卫。 侍卫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朝反方向走去。 在这个侍卫走了不久之后，另一个侍卫便朝着那人走了过去。那人明显颇为警觉，在侍卫朝着他走了过去的一瞬间，他便转身要走。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把刀已经出鞘，当面砍了过来。 让人诧异的是，这一刀竟然落空了，那人的身手甚是了得，躲开这一刀之后，开始反击。后面过去的侍卫一匆匆赶到，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三人交战的时间并不久，没几下便分出了高下。当两个侍卫被撂倒之后，连李道宗都坐不住了。 猛然站起，一张脸很难看。 刘华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偷了人家的闺女了？引来这样的敌手，嘿嘿嘿……我真期待把你剁了喂狗的那一刻啊！” “臭小子，别再幸灾乐祸了，事情怕是麻烦了！” 刘华在那人干净利落的解决两个侍卫之后就知道麻烦了，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懒得掺和。虽然一直没问李道宗的身份，可一个连皇帝都要在他身边安插探子的人会是小人物？出门带着的侍卫是渣渣？ “老头你就自求多福吧，不过么，看在咱们这些日子的交情上，小爷我会给你上一炷香的。” 没心没肺的刘华惹的李道宗翻白眼，却没在多说什么。 心思急转，考虑着一些事情。 刘华摆了摆手，道：“担心那么多什么，肯定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要是真有人动你，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李道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对着侍卫们挥了挥手，不言不语的转身走了。 “大妞，收拾收拾，我们也回去了！” “哦！” 大妞被辣椒辣的“吸吸”的，听闻刘华的吩咐，颇有几分不舍的看了几眼烧烤架，最终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府。 政治上的交锋向来是你死我活，略有牵连也会被无端卷入。刘华不想知道李道宗的身份，可并不代表一无所知，要是继续掺和下去，怕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这条咸鱼，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牛车拐入西城的地盘，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这就是刘华在收购了大批住宅的后遗症，原本的棚户区此刻越发的荒凉。 大妞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陷入沉思的刘华一愣，猛然抬头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本能的举起了双手，惊恐的喊道：“好汉手下留情，图财咱们不伤命！” 面前一个魁梧的汉子将整张脸遮在斗笠下，看不清样子。可刘华很确定的是，这人绝对是刚才的可疑人员。 “你就是刘华？” 对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的阴冷。 “这个……我是！” 刘华很想矢口否认，但人家已经找上门来，自然早就将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跟我走一趟！”对方不由分说，抬头看了他一眼。刘华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浓眉大眼的颇有几分北方爷们的豪迈，瞪着他的眼睛冷冰冰的，却也难掩深处的稚气。 “好汉，银子就在我怀里，你拿去就是了，我……我……” “少特么废话，让你跟俺走就跟俺走，再特么废话，老子剁了你！” 对方显得很不耐烦，刀子往前一顶，已经割到了肉，那一丝丝的疼痛感让刘华及其恐惧。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被割了下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对方明显没那么好的耐心，他很暴躁的将坐在牛车上的大妞给拉了下来，自个儿跳了上去，驾着牛车就走。 刘华有些慌乱，强自镇定着，他在考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吴家的人么？ 很有可能。 刘华为了报复对方，彻底的断了对方的财路，可以说是结了死仇。 可又觉得不像，因为就算吴家有钱，也绝对不可能雇来这么厉害的人。 剩下可疑的便是和老头有关系了！ 但天地良心，自己和那糟老头子真特么没半点关系。不，若说关系，无非就是自己被人家给包养了…… “大妞，回去给我娘说一声，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想明白了这点，刘华反而淡定了些。政治的旋涡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被卷进去必然是粉身碎骨。可他毕竟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编外人员，不可能和人家有什么利益的勾结。至多，就是被殃及池鱼。 刘华只能考虑，该如何脱身。 大妞早就被吓懵了，站在那里呆滞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叫不敢叫，哭又不敢哭，只能死死的捂着嘴，眼睁睁的看着刘华被带走。 她很聪明，对读书非常有天赋，但依旧处于开蒙阶段，近些日子跟着刘华学到了很多，但在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之下，慌了手脚，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 一路上刘华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情况考虑了一遍，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偷偷给活埋掉。若倒了那时候……刘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的狰狞。 车子穿过了很几条街，对方的胆量很大，大模大样的穿过了闹事，停在了一座豪宅门前。 刘华依旧紧闭眼睛，没有叫，也没有去关注，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来的路。 “滚下来！”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一把将刘华从牛车上拉了下来。 “好汉，到地方了？咱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粗鲁成不成？”刘华笑嘻嘻的揉着摔疼的屁股。 “来人，把这小子给带进去！” 那人懒得理他，随手推了一把刘华，让人抓住了他之后，自个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第二十二章，节操是啥玩意 刘华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这地方很大，被两个人驾着走了好一会，还没到地方。耳朵里全是窃窃私语声，男男女女的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掩嘴偷笑。 无疑，这是大户人家，绝对的权贵！ 刘华的心安定了不少，既然对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自己，那就没打算把他填坑。如若不然，不可能大费周章将他绑来。 两个人粗暴的将他推进了一个屋子，刘华被摔的“哎哟”怪叫了一声，就听见正前方传来冷哼声：“就这小玩意？” “爹，应该不会错的，他也承认自己叫刘华！”绑架他的少年回答道。 上面的声音显得很愤怒，吼道：“狗日的，球大个娃娃，咋就那么坏？出得都是什么馊主意？让老夫羽扇纶巾，吟诗作对？” 刘华彻底的傻眼了，要是这时候还不清楚绑他的人是谁，那么他真应该找块豆腐撞死！ 可特么……自个儿和那糟老头子随意的一说，转身就去坑正主儿了？ 你坑人家也罢了，把我一起埋了是几个意思？ 这时候的刘华，真想把李道宗给埋了，这老不死的也太坏了。 “咦，这娃娃咋还闭着眼睛？”坐在上面的程咬金这才注意到刘华的不正常，轻咦了一声。 “回大当家的话，小子虽说有些薄财，但并不非爱财如命，您开个价，小子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抽来给您。” 刘华以钱买命，将程咬金当成土匪头子的意思，是真恶心到了老程。那原本就显得比较黑的脸，越发的青了，一双眼睛睁成了铜铃，差点被气过去。 他不认为刘华是个笨蛋，自己已经明着告诉他身份了，还这样？ 再者，李道宗是什么身份，折节而交的人会简单？ “你给老夫睁眼！”老程怒了，使劲的拍桌子，一跃而起。 “大当家，您这是为难小子么？我这看不见你的面，就不担心会出去报官胡说八道，这要是看见了……” 言外之意，你会杀人灭口啊！ 程咬金咋听不出刘华的意思来，愤怒的恨不得掐死这个半大小子。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道宗会对一个半大小子如此刮目相看，感情这货很会装。 “老夫程咬金，不是什么劳资的大当家，今日个你睁也的睁，不睁也得睁！” 刘华心中恶寒，这家伙咋就不按套路出牌呢？你就不能悠着点，不自报家门？现在倒好，咋办？ 错愕的表情及其的“震惊”缓缓睁开了眸子写满了恐慌，然后……双股颤颤，就要下跪…… 程咬金恨得咬牙，这货没完没了了？ “草民，草民……恐慌！” “恐慌？呵呵……” 程咬金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刘华，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板牙。刘华连忙后退，没办法，这位大佬不刷牙啊，一开口就能闻到他中午吃的是羊肉。 “你的那解析法加工细盐可真不错，现如今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赞扬你呢，嘿嘿……要不老夫出去说说，你刘华恰巧在老夫家里做客呢？” 刘华心中恶寒。 这反话说的可真够漂亮的，感谢？那不是瞎扯淡么！他刘华又不是傻子，解析盐一出手，彻底的扰乱了原有的市场秩序，所有的利益怕是要重新分配。那些所谓的勋贵大部分是亏了，还有一部分勉为其难的保本，所谓赚的人，怕没几个。 这事情他刘华是主导，但办事的人是李道宗啊！ 现在倒好，是彻底的被人捏到了痛处。 “国公爷，咱，咱能不开这玩笑，成么？”刘华尴尬的笑了笑，道：“小子才十岁，会吓破胆的！” “是么？”程咬金冷笑着，道：“你就那么不经吓？老夫却觉得你胆大的很啊！不但埋汰老夫，连房玄龄那夯货都不放过，要不……再把长孙无忌也拉进来？” 刘华一阵恶寒。 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带着坏笑看着自己，虽不言不语的，可眼睛中精光闪闪。 他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祠，也就是程处默。他何时见过老爹被人这么整过？还记得老程下朝回来，不由分说抓住他们几兄弟就是一顿胖揍，那架势吓人的很。最可气的是，挨了打都不知道因为啥，后来老程揍人揍累了，站在家里破口大骂，把个李道宗说成了猪狗不如。 当得知是朝廷中拉他下水的赌约之后，程处默觉得憋屈的要死！ 老爹，你要是有本事，冤有头债有主啊！ 你在外面受了气，跑家里打儿子算个求。 咬牙切齿的程处默觉得这口气不能忍，于是就跑去绑人了。 谁让他是御前侍卫校尉呢，打探宫里的消息，容易的一批。 “国公爷玩笑了，小子就一个小民，那里来的胆子开您的玩笑，这不就随口一说嘛，然后……被那糟老头子给坑了，对了……那糟老头子坏得很，您可要小心了，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看着刘华这种欲言又止，藏着掖着的架势，还真把程咬金的兴趣给吊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刘华，眼神严厉。 “这个……小子不敢说啊！” “说，天塌下来老夫给你顶着。” “他说，国公爷您什么都好，就是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斗大的字认不得几个也就罢了，作为一个武将，也就会那么三板斧，丢人……” “放特娘的臭狗屁！他个老东西懂个球，整日里躲在人后面搬弄是非，说老夫不学无术，呸！” 果然踩到了老程的痛处，气急败坏的老程发飙了，站在屋子里破口大骂，口水横飞。 刘华一脸的古怪，偷偷瞄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少年，一脸的恼火。 这家伙也注意到了刘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惹的刘华翻白眼。 程咬金或许是骂累了，坐在了椅子上，猛灌一口茶，吐了一口气，又继续破口大骂：“老夫三板斧怎地？他那未老先衰的货要是敢来，老夫劈死他！” “您息怒，息怒！”刘华赔上了尴尬的笑，道：“这天下人谁不知道国公爷您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呢？若是只懂那三板斧，早就被人给削了！” 程咬金脸色一凝，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华，一时之间没了生气。 就连程处默都错愕的看着刘华。 “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老程一拍桌子怒了。 刘华也懵了，眨巴着眼睛差异的看着老程，心中暗问：“您老真只会三板斧？” “你这小子不知好歹，所谓战场可谓是瞬息万变，一招定生死，那些花架子学来何用？”程处默黑着一张脸，怒声反驳。 “是，您说的对！是小子理所当然了……其实，我也是这么给那糟老头子说的！” 犯错误不怕，但犯错不补救那就大错特错了。这老程也真是的……糗大了，不！是糗了一本历史书啊，感情所谓的黔驴技穷，真的是说你？ 反正是李道宗坑的自己，那么……现在有啥黑锅，就必须甩，你个糟老头子不背谁背？反正小爷我是背不起的。 “知道就好！”程咬金脸色紫红，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也不是个事儿，要是传出去，怕是被人给笑掉大牙。 刘华后背冷汗直冒，直到现在算是松了一口气。 程咬金的意图，貌似不是单纯的兴师问罪，貌似这一关算是过了。 对于历史上的程咬金刘华不怎么清楚，但混世魔王的名号他自然也听过，但作为一个身处政治中心的大佬，若是一根筋的货，怕是早就被人嫩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华可以嚣张，但绝对不能骄傲，轻视别人的后果就是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再说，他更没任何的资本和这种大佬叫板啊。 “听说你小子懂经济之学？” 听着程咬金的话，刘华内心深处果然了一声。他果然猜对了，大佬不可能因为那么点破事找自己。 “略懂！”刘华拱手，很谦虚的说道。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略懂是懂还是不懂？” 刘华嘴皮子哆嗦，不知道该咋回答。 “年纪不大，咋就学的和那些酸儒一样，文绉绉的烦不烦？”老程貌似不咋感冒文人。 “国公爷，经济之道太过于博大精深，驳杂！小子也不过是受了高人一番点拨，尚且不能理解皮毛，怎敢说懂？但若说不懂，倒也有欺骗您的意思。” 程咬金觉得这话没毛病，可又觉得这小子有些敷衍自己，脸色又是一黑。 “哼，你小子倒是个滑头的，咱今日个把话给说清楚，前几日那糟老头子上了个折子，说的就是供需关系，陛下对此很看重，你可要想明白了，说不出个门门道道来……” 第二十三章:当学生的就的有个学生的样子 刘华不明白程咬金干嘛要搬出李世民来吓唬自己，面对一个小屁民，你一个国公爷的身份不够么？连唬带吓的，是几个意思？ 既然要把开老程的玩笑给圆过去，刘华自然不敢托大，按部就班的开始讲课！ 古人虽然没有学过经济学，可经济学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作为大佬，在朝堂之上什么问题遇不到？而刘华将经济学和如今的问题结合起来，程咬金一目了然恍然大悟。 “竟然如此？”老程高兴的拍大腿，道：“我说呢，感情是这么回事，继续继续！” 别说老程是个粗人，其实心细如发，对于新生的学问求知若渴。他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刘华所讲述的，绝对比那孔孟之言要使用实用的多。 一讲就停不下来，刘华口干舌燥地不断延伸，最后到市场的宏观调控，微观控制之后，老程终于有些捉襟见肘。 他毕竟不是文臣，行政方面比较薄弱。好在他常年累月的领军，促使着被迫学习了很多管理方面的能力，实践出真知，缺乏的只是系统的总结。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华灯初上，程咬金依旧听的如醉如痴，他的内心是极度的震惊的，这些经验之谈若是李道宗说出来，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出自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嘴里，那就有问题了。 殊不知，刘华上辈子就是搞管理的，虽说管的人不多，但对于总结问题和解决问题还是有些经验。 “老爷，就算您忙，也别误了吃饭的时辰！”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程咬金一看来人，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带着些许恼火，道：“谁让你出来的，这种事让下人们传一声不就成了？” 虽然不高兴，但刘华看得出来，老程那粗豪的脸上竟然有些担忧。 程处默也是连忙上前，将母亲扶着坐下。 她便是程咬金的发妻孙氏，三十岁的女人病态难掩，好在常年的养尊处优倒是显得年轻。饶是如此，那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无骨，颇有几分扬州瘦马的味道来。 咳嗽声接连不断，她对着程咬金笑了笑，道：“妾身这身子确实不争气，可好歹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人要是常年躺着，没病也会憋出病来！” “哎……” 大老粗露出的柔情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可刘华看的是内心一紧。 人之所以为人，无非区别禽兽于感情之上。 老程是暴躁的，是不要脸的，但对家人的这份真，殊为难得。但刘华静静的观察了一下孙氏之后，也无奈的叹气。 咳嗽声中带着浓重的痰音，不是气管炎就是肺结核。 在这年代中，细菌引起的感染是无药可解的，尤其是肺结核，基本上就是死刑的代名词。如若不然，林黛玉咋就娇弱的惹人怜？然后红颜不偿命呢…… “这娃倒是生的俊俏，不知是那家的孩子？”孙氏将目光对上了刘华，温柔的让刘华不敢对视。 拱手为礼，连忙回道：“西城草民，见过夫人。” “哦！”孙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知书达理，是个好孩子。” “哼，好什么好！坑起老夫来，一点都不手软，别被这小家伙的年龄蒙骗了。”老程愤怒的瞪了刘华一眼。 孙氏轻笑，道：“老爷您这是夸他呢？想您也是堂堂国公爷，没点本事的人，咋能吃亏？” 老程很恼火，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都到了这时候了，您和这小先生也谈了半天，好歹也让人家休息休息。”孙氏对着老程微微一笑，对着刘华招了招手，道：“好孩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家老爷就是个直肠子。” 孙氏比起老程来说，多了几分母性的慈祥，少了嚣张跋扈，谈笑之间语气轻柔，很容易得勾起了刘华早就封尘的记忆。 他前世的母亲！ 就算已经记不清那张脸，可依旧……记得她的声音。 不就是这样的么？ 他眼中的黯然被孙氏扑捉到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孙氏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道：“小先生，难道还要拒绝我么？” “这……” “我娘让你吃饭你就必须给老子吃，啰嗦个屁！”程处默很不客气的瞪他，用眼神警告。 “你这孩子，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学这位小先生一样，稳重些？” 程处默一阵气闷，出奇的是没在说话。 刘华拗不过孙氏，被招待到了后堂。或许是因为这副身体的缘故吧，也或许是唐朝真不设什么劳资的男女之防，被带到了主桌上，和程咬金，孙氏，以及还有一个成熟的美妇一起吃饭。 孙氏看着刘华斯斯文文的吃法，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温柔的似笑非笑，就连那位美妇都不经意间投来赞扬的目光。 期初刘华不解是何以，可当他尴尬的环视一圈之后，明白了。 感情在这个屋子里吃饭的别的几桌人，都特么是饿死鬼投胎啊，一个个的疯了似的狂抢，简直是斯文扫地。 可天地良心，刘华是因为这饭吃起来忒难受了，一股子香料味，散发着的那叫香味？简直是土豪的味道，让人难受的不要不要的。 “看你瘦的，多吃些，要是不够再让人加！” 孙氏说着，竟然夹菜给刘华，惊的后者差点把筷子都掉在地上。 老程看着皱眉，道：“别惯着这小子，老夫还和他有仇！” 刘华满头黑线。 孙氏却笑而不语，继续给刘华夹菜。 心中，微微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吃着这种土豪气十足的饭，难以下咽。但他并没有过分的挑剔，孙氏夹多少，他吃多少，直到彻底的吃饱！ 将筷子放下，刘华静静的坐在那里，眉头紧锁，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孙氏。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刘华的不自然，倒是另一个美妇轻轻的笑了笑，道：“小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刘华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牙一咬，道：“夫人病了，病入膏肓！” 声音不大，但让热闹的饭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目光投向了刘华，这帮不大的孩子，亦或是程咬金，满脸的怒气。 倒是孙氏轻轻的笑了笑，轻声咳嗽着，道：“是啊，病了许久，都不知道还能活几许！” “娘，您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的！”程处默安慰了一声孙氏，对上了刘华，眸子中一片的冰冷，道：“你可以走了，程家不欢迎你！” 孙氏的病是这个家不能提的事情，纵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 “处默，你这孩子……” “娘，您没病，他这是胡说八道，诅咒你呢！”一个半大孩子站了起来，眼睛之中带泪，对刘华不客气的挥了挥手手，以示威胁。 “好啦好啦，娘知道了，知道了！”孙氏笑着安慰自己的孩子们，道：“你们也别怪这位小先生，再说……他也是无心之失。” “什么无心之失，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程处默明显的很愤怒。 刘华没有反驳，眉头皱的很深，道：“夫人，多久了？” 孙氏一愣，连忙道：“小先生……” “刘华，你给我适可而止！”程处默猛然站了起来。 “滚！滚出我家。”一个半大孩子一脸的狰狞。 “细细算来，该有十二年！”程咬金忽然沉声打断了争执，猛然抬头看向了刘华。 “这么久了啊！可真是……哎！” “你这畜生，老子打死你！” 一个半大小子猛然间提起了椅子，劈头盖脸的就冲着刘华来了。程咬金是暴躁的，他的孩子也一样，这就叫性格遗传。 刘华被吓了一跳，他这小身板明显是挨不住这一下的，好在程咬金眼疾手快，猛然站起，抬手一把抓住了砸来的椅子，劈手夺了过来，喝道：“给老子滚出去！” 他自然是对着自己儿子发飙的，喝完之后不再理会，严肃认真的对上了刘华，道：“救她！” 刘华平静的对上了程咬金，眨巴着眼睛良久，道：“国公爷，您这有些为难人了！” “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是我程咬金能办到的！”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一群半大小子不解的看着忽然发飙的老程，只有孙氏和那位美妇人忽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那就答应那老不死的要求。”刘华忽然咧嘴一笑，道：“但夫人这病拖的太久了，我也不能保证！” 老程那伟岸的身体在听闻最后一句后，明显的抖动了几下，一张脸由于兴奋从而变得紫红，猛然上前，拉住了刘华的手腕，道：“你真有办法？” 刘华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捏断了，疼的他尖叫了一声，连忙喊道：“放手，放手，国公爷，手，手……” 在程咬金尴尬的松手后，尴尬的陪着笑容之后，刘华带着些许惊恐连忙后退，道：“国公爷你稍安勿躁，这事情急不得。” 第二十四章:确诊 “啥叫急不得，你老实给老夫一个准话。”程咬金急了。 刘华叹气，思索片刻，道：“我观夫人的症状和我师门留下的医书中记在的某种病很像，但小子年幼，尚且还没来得及学习，只是走马观花的浏览过，如果没有出错的话，这病叫肺结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肺痨！” 肺结核他们不懂，但肺痨两个字像是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程家人的心上。猛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肃穆看着刘华。 “你个臭小子，真特娘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好的医书你竟然走马观花，老夫要是你师傅，非把你吊起来打！”老程气的拍桌子。 “咳咳……老爷，您别再怪这位小先生，毕竟……” “夫人，这你就不懂了，玉不琢不成器！”老程变成了老学就，一副理所当然，道：“少年人就应该多读书。” 刘华眨巴着眼睛，那怀疑的眼神看的老程老大不自在了。 “不管怎么说，姐姐的病看来是有希望了！”美妇人忽然起身对着刘华福了福，道：“小先生，请您务必竭尽全力。” 刘华被折腾了个手忙脚乱，他是不知道这位美妇人的身份，但能坐在主桌上吃饭的，肯定是程家的核心人员。不信往外面看，那些年轻貌美的妹子们，都特么坐在最外面呢，连进这屋子都不行。 …… 刘华被送走之后，程处默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了父亲的身边，欲言又止！ “老夫比谁都知道你母亲的病情，这十多年来，上至太医属，下至民间流传的方子，用了个遍却效用甚微。” “可……”程处默张了张嘴，脸色很难看。 “你并不知道你母亲如今彻夜咳嗽不成眠，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 老程捏紧了拳头，眼神略显涣散，道：“那小子自打上桌之后便心事重重，在你母亲亲手为他夹菜之后，他才下了某种决心，然后才说出了那些话。” 程处默愣了愣。 “别小看那孩子，多智近妖，还懂得明哲保身，必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虽然老夫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但绝不是为了攀龙附凤，如若不然他不会连李道宗那夯货的姓名都不闻不问。”程咬金做出了该有的判断，其实刘华在餐桌上的一举一动都不曾逃过他的眼睛。 “但孩儿不认为他的医术会比太医属的人高明！” 程咬金有些烦躁，但还是自我安慰，道：“老夫不知道他师承何人，但光论那经济学，就足以让他立足于世间，沉浮宦海而不倒！” “这……”程处默有些难以相信。 “你别不相信，你涉世不深，更不曾涉足朝堂，自然不明白他所言的经济，那些是施政的深层手段，其中的调度，调节，更是让人瞠目结舌，耳目一新。就算老夫不是读书人，可依旧听得出来，那绝对不是世存的任何一门学问。” 程处默皱眉，点了点头。 “能写出那些学问的，必然是非常人，那么他所留下的医术，就不能以这世上的道理来看待。” 程处默觉得，自己老爹是真有些高看刘华了。一个比自己都小的孩子，有个屁的能耐，所谓的经济之学，无非就是糊弄人的。捡一些现成的例子拿出来说事，特么谁不会？ 可老爹貌似是信了，他能说啥？ “对了，明天你早点过去请人，莫要怠慢了人家。”程咬金挥了挥手，吩咐了一句后将程处默赶了出去。 心情不好的程处默一夜难眠，在担忧母亲病情的同时，也严重怀疑刘华的能耐。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骗子，更难以保证刘华不是此类人。 骑上大马，让下人们抬上八抬大轿，早早的来到了刘张氏家门口，把刚顿足休息的韩五吓得撒丫子就跑。 卢国公府的徽章，他不认识？ 那他韩五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只是他心中很是奇怪，这小子咋就和卢国公府扯上关系了呢？ 被从床上拉起来的刘华一脸的便秘样，他真的很想打人，为了孙氏的病，他连夜挑灯夜读，好不容易搞清楚肺结核这病，才眯了一会会，就被拎出来，那有好脸色。 被破口大骂一顿，程处默忍了，其实他攥马鞭的手已经是微微发抖，忍了好久才忍住。 再一次的回到了卢国公府时，所有人看着刘华的脸色变了，变得恭敬，也有些质疑。 总而言之，有点奇怪。 这导致整个卢国公府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让人好不自在。 刘华被领到了后宅，孙氏已经早早的等着了，一看到他，露出了温柔的笑，招了招手，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刘华真有些受不了这笑容，很容易触动内心深处的柔软。这种感觉，就算是便宜老娘俏寡妇刘张氏也没办法给予。 一扫起床气，刘华也笑了起来，道：“夫人这是哪里话，既然应承了，自当全力以赴。” 说完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箱子，里面瓶瓶罐罐纸包一大堆，这是刘华昨晚在查资料的同时按照书上准备的。 当然，要是能动用空间里的高科技玩意，很容易就确诊，但那玩意敢弄出来？还有就是听诊器，那玩意……刘华实在没招了，只能弄出一个玻璃杯来。 就算这玩意，一亮相就引起了屋子里的侧目，几个小丫头捂住了嘴，将尖叫使劲的憋了回去。 “竟然是水晶杯？如此的透明，怕是价值不菲吧？”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孙氏，也是一阵失神。女人嘛，和欧洲传说中的龙真的差不多，就喜欢亮晶晶的玩意。 “夫人，你的病就靠这东西来确定了，得罪了！” 说话间，刘华将水杯放在了孙氏的后背，肺叶的位置。 对于这样的身体接触，明显让在场的人脸色有些不快，好在“动手动脚”的是个孩子，他们也就忍了。 刘华看的一阵无语，这都是自己考虑到了男女之防后所采用的方法，这要是拿出个听诊器来，一用之下，你们不打死小爷才怪。 “夫人，请学着我发声！” 孙氏跟着刘华学舌：“咦，唔，啊……” 女性特有的柔和嗓音叫的好羞涩，让孙氏一阵阵的脸色通红，可刘华将耳朵附在杯子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按照书上所说……孙氏的确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当杯子收了起来之后，程咬金急切的问道：“怎样？” “这个……”刘华一阵犹豫。 “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有一说一！”老程是个急脾气。 刘华吐出了一口气，道：“不太好，怕是要……” “爹，这家伙就是个骗子，哪有医生这样看病的？那个琉璃杯，装模作样的一阵……” “你给老子闭嘴！”程咬金一声怒喝，打断了儿子的话，对上了刘华，道：“到底能不能治？” 刘华故作沉吟，可真把老程给急坏了，脸上担忧之中带着一些煞气，还有些…… “治倒是能治……” “真能治？”程咬金激动的抓住了刘华的手！ “啊……” “对不住，对不住！” 笔墨纸砚摆在了刘华的面前，一群人眼巴巴的瞅着刘华，让后者错愕的不知所措。 “你倒是写啊！” 这一次急了的反而是程处默。 “写啥？”刘华一脸的懵逼。 “药方啊，难不成你怕我等偷学？我这就下令，谁要是敢把今日的话传出去只言片语，老子灭了他全家。” 程处默很霸气，让刘华一阵阵的头大。 “药你根本就找不到。”刘华古怪的看着程处默。 “写，找不找得到，那是老夫的事情！”这一次是程咬金。 刘华真要崩溃了，本想说自己带来了，但老程一把将笔塞进了他的手里，刘华只能…… 写出了好几种抗生素的名字，差点把程处默给气死。 “刘华，就算我得罪了你，你要打要骂也就是了，这些都是啥玩意，这天下有这些药？”看着那些叫什么素的药，就算他没学过医，也知道这天下绝对没有。 “你这白痴，要是这些药那么好找，夫人的病早就治好了，还等到今日？还有，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那是因为你头发长，见识短！” 他推开了围在自己周边的人，将自己带来的药箱再一次的打开，开始一包包的将西药片拿了出来，随即拿出了一个针管，对老程道：“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吧，有些事情，还是别让外人看见的好。” 吃抗生素必须要做皮试，这是后世的在常规不过的事情，但奈何这事情对于现在的时代来说，太过于惊世骇俗，一旦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会成为致命的把柄被人攻击。 刘华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怎么走，但他清楚，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包括你这个人，都是人家统治者的，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程咬金不知道刘华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将人给赶了出去，刘华松了一口气，对程咬金道：“国公爷，今日所看到的，请为小子保密，我不希望……” “老夫醒的，你只管施为。” 第二十五章:一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 尽管老程已经做了最大努力的思想准备，但在刘华将针头扎进自己媳妇的手臂之后，他还是有些失态，要不是孙氏连声劝解，估摸着老程真会把拳头打人。 皮试的前期很疼，孙氏在良久之后才松开了眉头，在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后，刘华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 “你这是作何？”程咬金不明白刘华的行为。 “看看夫人会不会对此过敏，你不懂的！”刘华漫不经心的说完，开始从药箱里掏药。 “啥叫过敏？” “说了你也不懂……”刘华白了老程一眼。 “你不说我咋懂？” “好吧好吧，就是人体的排异，有些人体质对药物会排斥，简单点，就是某些人闻到花之后，会呼吸困难。” 老程很想问：“啥叫人体排异？” 可在孙氏古怪的眼神之下，他还是没再问，貌似……他压根就不明白刘华到底给自家媳妇弄了点什么？ “夫人药要按时吃，期初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会发烧，甚至有些其他的症状，但这些都不打紧，只要你咬牙扛过这一遭，那么就会有痊愈的可能。” 看着白色的药片，老程还想问这些是啥？ 可貌似，人家已经说了，这些就是药！ 可特么这天下，哪有这样的药？ “嗯，辛苦你了孩子！”孙氏很温馨，她也觉得刘华对她的感情很特别，很尊敬她，对她的关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不，这种感觉就连从自己孩子身上都不曾感受过。 那种小心翼翼，以及眼神之中偶尔流露的痛苦，看的她有些心痛。 “没事的夫人，我辛苦个啥？接下来你会很受罪的，还有就是，吃食这段时间必须要注意，一旦出现我所说的不良反应之外的情况，让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对了，我看夫人喜欢这个琉璃杯，我就送给你，记得每天用它来喝水，至少五杯。” 说完就要离开。 程咬金明白了刘华为什么要将人赶走，也同时明白了他为何当初会犹豫给自家夫人看病了。别的不说，光这一套的诊断，已经让人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给人看病，最后就是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还有这些被称作药的东西，这是药吗？ 老程不管这些东西哪来的，但他貌似明白了刘华的意图，所以就没继续瞎想。 “夫人，你觉得这孩子可信么？”老程犹豫不决的询问着妻子。 孙氏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道：“我信！” 老程错愕的看着自己妻子，有些难以置信。孙氏出生于书香门第，虽说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柔弱女子一枚，可事实上自己的妻子骨子里还是个文人，心眼儿不少。 “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母亲，那是做不得假的。” 老程懵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 离开卢国公府之后的刘华回家补了一个觉，睡醒之后错过了午饭的时间。让他觉得气恼的事情是，老娘竟然没给他留饭？他清楚这是老娘怪他昨晚让她担惊受怕的结果，更是警告他，以后别给她犯浑。 有些事情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好在大妞心疼他，偷偷的上街给他买了烧饼，这才免去了饿肚子的悲剧。 吃饱喝足的刘华准备出摊，可人还没出大门，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给拦住，一个一脸凶恶的汉子二话不说，冲上来就要拉刘华身边的大妞。 刘华有些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直到大妞发出了尖叫后，他才大喊了一声，连忙护住了大妞。 来的一群人分工明确，抢人的抢人，挡刘华的挡刘华，很快的就把大妞给抢走。 盐场做工的人们在听闻刘华的怒喝声之后和老娘迟迟赶来，一看一群人对着刘华拉拉扯扯的，一个个不由分说的就冲了过去，扭打到了一起。 老娘的脸色白了，连忙将倒地的儿子拉了起来，怒声问道：“怎么回事？” 刘华努力平喘，指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吼道：“他们把大妞抢走了，给老子追！打死那帮混球。” 老娘脸上升起了一层寒雾，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了起来：“一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畜生，敢动我刘家的人，活腻了！” 刘张氏是霸道的，她能在群狼环绕的情况下独善其身，绝对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智慧。她这是表明了态度，大妞就是刘家人，这也是出师有名。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刘华喘匀了气，人也冷静了下来。 “老娘上那知道去？但绝对和庄家脱不开干系。”老娘简单的一分析后，招呼了一声干活的人们，喝道：“走，跟老娘讨个说法去！” 这群原本在西城讨生活的苦哈哈们好不容易有了个安生的活计，自然对于刘华是感恩戴德。一听主家的人被人无缘无故的抢了，这还了得？随着老娘一声招呼，这群糙汉子们嚎叫着就往前冲。 来抓大妞的人明显是有准备的，在逃离了巷口后一哄而散，分头跑了。 刘华皱眉看着巷口，眉头紧锁着缓步前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天下的事情逃不过因果二字，大妞不过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娃，被亲生老爹给买了之后，在这边勉强过上了好日子。但这才几天的功夫，又出现了这种事情。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太不公了。 刘华来的晚了些，庄家的门已经被老娘带来的人给堵了，但任由老娘在外面叫骂，里面依旧安静。 当他走到了前面，看着半掩的柴扉，一脚就踹开了。 “铁蛋，你要作甚？你这是擅闯……” 不管老娘的叫喊，刘华已经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一进屋子，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可炕上连铺盖都没了，看来庄家的人已经走了。 他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寻找着蛛丝马迹，可令他失望的是，这里明显已经成了废宅。 这一点，从落了灰尘的灶台得到了证明。 “先回去！”刘华在确定这个信息之后，他没有忙着做决定，道：“大妞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里。” 老娘闻言眉头一皱，道：“不是被你烧了么？” “可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我们不清楚，但得不到大妞的卖身契，那他们就必有下文，等着，我不弄死他们我就不姓刘。” 刘华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留下错愕的刘张氏一时难以置信。 这还是她的儿子么？ 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冷漠，是怎么回事？ 刘华生气了，第一次又想杀人的冲动。 就算是当初那姓吴的折腾他娘俩，刘华也只是报仇，所以选择了精神摧残对方，并没有消灭对方肉体的冲动。 但这一次，这事情触动了刘华内心深处的那根底线。 他是孤独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走进他生活的人就那么两三个，让他在意的，也就一两个。谁要是敢动这“一两个”那就是要和刘华结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昏暗的房间里，刘华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的模样让刘张氏心中非常的不适。 “臭小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能坐的住？”刘张氏受不了这气氛，带着些许惊恐，以及不解。 刘华平静的看了一眼老娘，道：“娘，冷静点！” “你让老娘怎么冷静，大妞……” “娘，人在做一件事情时肯定有目的，有所图！这件事不难猜测，对方肯定图财。”刘华冷静的分析着：“当初庄老实将大妞卖给咱们，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但有一点，我们家只是破落户。” 这么一说刘张氏恍然大悟，如今的刘家，至少表面上是光鲜的，偌大的盐场很容易遭到他人的眼热。 “我就想不明白，你个臭小子图个啥？”老娘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气不打一处来：“放着好端端的买卖不做，掺和着买盐的行当，这事是咱们这些市井小民做的么？” 刘华苦笑了一声，道：“我只是想搞那姓吴的，没想到……” 刘张氏闻言表情一阵难堪，事情因自己而起，反而怪自己儿子。虽说这盐场的买卖自家没掺和，可如今的刘家，在这西城家喻户晓，可以说她刘寡妇如今上街，能直起腰了。 大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粗暴的声音很是凶恶，大声喊着：“官差抓人”之类的话，让刘张氏慌张了起来。 刘华却很淡定的微微一笑，看着老娘道：“来了！” “臭小子，你……” “娘，你且安心坐着，这事儿交给儿子。”刘华胸有成竹的冷笑了一声，道：“我就怕他们没动作，如今看来他们倒是很急！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到想看看，是哪路神仙在我这里大显神通。”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难以置信的刘张氏有些难以适存。 第二十六章:扯犊子 四个衙差一字排开，已经闯进了院子，一看刘华走了出来，为首的红脸汉子喝道：“叫刘华出来！” “我便是。”刘华脸色不变，道：“各位上差有何吩咐？” 四个衙差闻言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位有些狐疑，道：“你就是刘华？” “如假包换！” “那就没错了，拿下！”他固然诧异于对方只是个孩子，但他们来此的目的是来抓人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和他们没关系。 “别忙着动手，我自己会走！” 刘华当真怕了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自己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天知道对方是不是受了好处，要是下黑手的话，估摸着他会脱一层皮。 在四个衙差阴晴不定的眼神下，刘华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道：“走吧！各位上差带路。” 刘华的行为有些与众不同，自古民怕官。刘华不仅是个民，还是个孩子，面对他们这些人不但不怕，而且露出了一股子淡定和从容。 四个人分成了两拨，将刘华围在中间，往外走去。 雍州府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平静了许久的长安城难得有了一些热闹，京城衙门前的鼓，这是在玄武门之变后第一次被人敲响。 雍州牧在听到鼓声之后愣了很久，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手下升帐。大老爷一动起来，手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一个个卯足了劲的干，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谁让他们近一年里成了摆设，偌大个长安城，竟然连一起案件都没有，这诡异的平静让这群当官的人无所事事，自然就别谈什么升官发财。 在李世民手底下当官，别想着完全靠关系升迁，要是没点本事，就很难在官场中混。 哪怕现在的京兆伊是皇亲国戚，也不成！ 案子不大，是有人状告西城一个叫刘华的人，逼良为娼，擅自买卖人口。 这屁大点事情都打成了官司，着实让人不爽，可既然都告了，他还能坐得住？ 主官升坐，衙役们一字排开，威严肃杀的高堂气氛一下子显露，让原本吵吵闹闹的围观者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华被一群大汉们带了进来，惊堂木便拍响，三十多岁的少府尹喝道：“大胆刁民，见官不跪，来人……先拖下去重打二十！” 一切来的很突兀，连准备的机会都不给刘华，多少有些发懵。 容不得多想，在两个糙老爷们抓他的时候，刘华连忙喊道：“大老爷且慢，是非曲直还没说个所以然来，怎地就给小子定罪了？这要是屈打成招，可对大老爷您的名声有碍。” 心里打着小鼓，急中生智的说辞是否管用是两码事，但他好歹也得试一试，若是平白无故挨揍，那就丢人了！ 刘华的话倒是让少府尹微微的蹙眉，看着表面淡定的孩子，还真有些吃不准。但有一点没说错，当官的落不下个好名声，以后升迁无望。 “哼，你这刁民，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这顿杀威棍先给你记着。刘华，可认得此二人？” 刘华心中松了一口气，第一关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才将目光移在了跪在旁边的人身上，推测二人是一对夫妻，但从穿着打扮而言，非富即贵类型的。 心中轻轻的哼了一声，道：“回大老爷的话，不认识！” “顾庄氏，你夫妇二人口口声声说自家侄女被人拐卖，如今被告上堂，可有话说？” “回禀大人……小民，小民，小民所告是事实啊！就在前几天，我那苦命的娘亲忽然上门，对小民哭诉，其中……” 刘华并没有仔细的听这女人在讲什么，他在仔细的观察这位顾庄氏。通过称呼不难听出她和大妞之间的关系，所以成为原告也不无不可，但是……这女人的一身装扮和她的模样，格格不入，放似是穷人乍富的味道。 没错，顾庄氏虽然五官颇为清秀，但皮肤及其的粗糙，尤其一双手，连骨节都变了形，证明她常年累月从事体力活计。一个贫穷人，忽然间穿上了锦衣，这…… 刘华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冷笑，这笑容恰巧落在了少府尹的眼中。 “刘华，对顾庄氏所告，可有异议？” “大人，小子有一事不明。” “说！” “小子家住西城，和庄家算是邻里。这若干年以来庄家的情况并不乐观，尤其庄老实在坏了腿后丧失劳动力，若不是庄婆婆苦苦支撑，一家子人早就饿死了。” “这和此案有何关系？”少府尹愤然拍案。 “大人容禀，顾庄氏既然说小子逼良为娼，可却不知庄家早就是穷途末路，朝不保夕，唯有买了大妞苟延残喘。” “你胡说！”顾庄氏愤怒的看着刘华，道：“若不是你巧言令色，我那大哥……” “是不是胡说，你说了不算！”刘华的眼睛之中充满了冷意，道：“庄家沦落至此，若你这当女儿的尚有半点孝心，就不可能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看着大妞被卖。” 顾庄氏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脸色也是一变，可像是想到了什么，牙一咬，道：“就是你这狡猾的小子胡说八道，大人……求您做主啊！” 哭声凄切，所言皆是自家如何可怜，刘华是何等的乘人之危。这种凄惨的感情牌，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共鸣，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庄家的悲剧或许每天都会上演。外间围观之人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刘华。 少府尹眼看情况就要失控，猛然拍了案牍，喝道：“肃静！” 这案子明显有些不合理之处，刘华能看到的破绽，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这顾庄氏一口咬定刘华拐带人口，有恃无恐。再看刘华，纵然上了大堂，也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甚至眉宇之间颇有嘲弄。 公堂之上不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必须讲求证据！按照双方说辞，庄大妞被卖身为奴这事铁板上钉钉，少府尹必须要考虑的是，这件案子是否会牵扯上其他的事情。 疑惑之中对着身后的师爷招了招手，待后者上前，轻声吩咐了两句，便大声宣布就此退堂。 作为当事人的刘华很悲催，被上了枷锁带进了打牢。 第二十七章:蠢货 在政治敏感时期，每一个官员不仅仅要明哲保身更要学会攀龙附凤，大唐的权贵皆是重权在握，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可定大事走向。少府尹虽不是雍州府最高的主事人，但身处政治旋涡，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在二堂优哉游哉的喝了几口茶后，师爷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不慌不忙，问道：“怎样？” “大人，您猜测的没错，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叫刘华的少年正是搅动京城盐价的罪魁祸首。”师爷脸色凝重。 “哦？”少府尹眉头紧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此事已经上达天听，可为何……” “大人，怕是有人想和陛下扳手腕。” 师爷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少府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那少年整出来的解析盐法的确是利国利民的，但无疑也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如今解析盐法要大规模的推广，有些人肯定是坐不住的，他们不敢在陛下面前明说，但总会弄出点小动作来试探试探陛下的态度。” 师爷注意到少府尹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冷笑，心中也不免有点吃惊。跟了主家这么多年，他当然清楚这位少府尹的手段，如若不然在玄武门之变后他还能稳坐钓鱼台？ “大人，对您而言，怕是两边都不讨好！”师爷略微一犹豫，道。 “哈哈……”少府尹大笑着起身，拍了拍师爷的肩膀，道：“不，你说错了！这对于我而言，是一件好事。” 师爷一愣，却看着少府尹出门，连忙跟了上去。 …… 大牢之中光线昏暗，冷冰冰的潮气混合着一股子难掩的臭气，让人作呕。刘华被粗暴的丢进了牢里，在一群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淡然坐在了墙角处。 这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坐牢，所以他很好奇。所以在看着那些衣衫破烂的“牢友”时，多了几分异样。这些不知犯了什么罪被逮进来的家伙们有些不乐意了，一个个用凶恶的目光给予回敬。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扒了你的皮！”一个大汉猛然起身，几步走到刘华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 刘华不满的皱了皱眉，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冲动，至少在没搞明白对方是谁，犯了什么事之前。” “混小子，你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在我赵四面前……” “都特么嚷嚷什么？吃饭了！” 外面忽然传来狱卒的声音，接着牢门打开，一个木桶就抬了进来，里面全然是黑不溜秋叫不上名字的食物，还散发着一股子酸味。赵四明显对于食物的兴趣，要大过刘华，一看食物进来，冷哼着将他丢下，快速的冲了过去。 不，确切的说，在这里所有人，在狱卒放下木桶的时候，一拥而上，转眼之间就将里面的吃食给抢了个干净。 “我呸，你们这群人渣平日里不学好，就知道偷鸡摸狗，活着真特么浪费粮食。”狱卒一口浓痰怼在了一人的脸上，那人不但不生气，反而献媚笑道：“张头您这话说的，咱这些人不就是在外面吃不上个饭嘛，迫不得已，迫不得已……” “滚尼玛的！”狱卒一脚踹开了他，骂骂咧咧的说道：“还真把这里当成了你家厨房了，要是以后让老子看家你们，打不死你们这帮畜生。” 折腾完这犯人，姓张的狱卒将目光落在刘华的身上，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感情今日个进来了个生面孔，带出去，给他松松皮！” “得来，头，咱可好久都没见过这等细皮嫩肉的，嘿嘿……” 两个狱卒献媚的淫笑，看的刘华一阵阵头皮发麻。他虽然早就听说古人好那一口，可你特么咋就这么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啊。 “乌头，您享受完了记得别给弄破了，咱哥几个可是好些日子没见过荤腥了，像这种货色，男风馆都算头牌了！” 几个犯人穿插打诨。 “驴日的，坐牢还想着这些破事？要不要老子给你们找个女人快活？”张头倒提着刀削，对着那货就是一顿猛拍，打的对方惨叫连连。 刘华被带走了，他一点都没挣扎。作为一个未成年人，被两个大老爷们折腾，还有什么还手余地？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啧啧，这皮肤，比娘们的都好，这卖相，比张头家的闺女都俊。”姓乌的带着淫笑，手指头从刘华的脸上抚摸了过去，让刘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躲？嘿嘿……小子，进了这大佬，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老子老实点。” “哎！”刘华无言以对，看了这货一眼，道：“我清楚你是这里的土皇帝，但你咋就没点脑子呢？” 姓乌的一怔，脸色变得冷了，道：“少特么废话，老子先给你松松皮！” 说着话的时候，从刑具架上拎出取下皮鞭，带着冷笑，道：“你小子既然知道老子是这里的土皇帝，那就学会听话。” 这货竟然玩真的？尼玛！ 刘华看着这不简单的皮鞭，还真有些怕了。别的不说，光上面的倒刺，抽一下下去，不皮开肉绽，也好不到那去。 “外面的，你给小爷我听着，要是让这货侮辱我一下，小爷我立马咬舌自尽，让你们的计划落空。”刘华连连后退，对着牢门的位置大吼。 “哟，你小子能耐啊！求救？哈哈哈……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就得了你。” 啪！ 皮鞭恶毒的甩在了刘华的身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一下子让他眼前发黑。 “叫啊，你倒是叫啊，哈哈哈哈……” 姓乌的明显心里有些变态，他的乐趣建立在折磨犯人从而听到犯人痛苦求饶的声音。这一刻的刘华身上火辣辣的疼，大脑却反而特别的清明，更清楚绝对不能发出惨叫，更不能求饶，如果是那样，只会招来更多的毒打。 他学习过心理学，知道一些变态疯子的行为，就是让人难以理喻。 第二十八章:仇不隔夜 刘华忍了三皮鞭，强烈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嘴唇，他死死盯着姓乌的那张狰狞的脸，一言不发。 “没想到是个硬骨头，老子喜欢！” 姓乌的有些气急败坏，他将皮鞭随手丢到了木桌上，重新来到了刑具架旁，开始找家伙。 刘华强忍着，心中考量着自己到底是那个步走出了问题。 按理说既然已经落入彀中，那么对方就不应该坐视不理。那些人的目的，不应该是自己的命，而是其他才对。 难道说，只是单纯的牢教？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这顿打可真要白挨了。 “就它了！”姓乌的从刑具架上挑出了类似于夹棍一样的玩意，但比夹棍要粗上不少。刘华是没办法分辨出这玩意怎么用，但他明白，这玩意绝对比刚才的皮鞭还要让他难受。 “嘿嘿嘿……小子，你可能不知道这玩意，爷我给你讲讲，这玩意有个好处就是，弄断骨头不会伤了你这细皮嫩肉啊。” “好！”刘华冷冰冰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我倒是想看看，咱两谁先躺下。” “啧啧……还是个有骨气的，老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像那些应声虫，连柳巷的姐儿们都不如，没一点烈性。” 姓乌的骨子里那点邪恶已然彻底的暴露，扭曲地人性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今日个要是对方不出现，那么他刘华只能使出底牌了，如若不然真熬不过这一关。 “行了乌老三！”就在那玩意快套在刘华身上时，外面传来了冷冰冰的吩咐，应该是那个姓张的。 “张头，我这还没过瘾呢！”姓乌的很不乐意，看着走进来的张头，有些抱怨的说道：“好不容易遇到个……” “滚！”姓张的黑着一张脸，显得有些不耐烦，一脚踹在姓乌的身上，冷喝道：“别特么恶心我！” 刘华暗中松了一口气，这算是逃过了一劫。他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要是姓乌的敢真来，他敢保证，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但后果也很严重，他既有可能成为一个亡命之徒。 同时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对方肯定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只是这时机把控的非常好。 姓乌的被赶了出去，张头冷笑着盯着刘华，良久才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就在外面，只是可惜了！” 刘华也冷笑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我是个聪明人，就不应该用这种法子侮辱我，后果是你们承担不起的。” 姓张的闻言脸色一寒，眼中杀气腾腾。 刘华不慌不忙，道：“卢国公欠我一个人情，我会用这个人情要了你和那姓乌的命！” “你……”姓张的吃了一惊。 “不要以为我在唬你，要是你在姓乌的动手前进来，至少我不会恨你们。”刘华轻笑了一声，道：“现在该说说，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大妞了吧？” 姓张的脸色变了数变，心中计较着刚才刘华所说的话。卢国公欠他一个人情？这个他不得不重视，因为这少年，和那位王爷已经扯上了关系尚且不自知，那么和卢国公之间有人情来往，极有可能是真的。 “你心里清楚，我要什么！”张头道。 刘华想都没想，道：“好！找纸笔来，我给你写下来，还有……如果你们还不放大妞，就别怪我会动你们家人。” “你威胁我？”张头瞳孔一缩，他想到了那位王爷，真要是逼急了刘华，这极有可能不是威胁了。 “威胁？”刘华冷笑了一声，道：“咱们到底谁威胁谁了？” “你就不怕我……” “狗急跳墙？”刘华的脸上满是不屑，道：“不是看不起你，你还真没那个胆，这其中的道理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但我敢说，就凭之前的那三皮鞭，就已经得罪了高高在上的那位，更别说我死了，怕是连你身后的人，也会承受雷霆之怒。” 张头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确有些后悔了，其实他不应该为了猜疑而没第一时间找刘华谈判。他认为刘华只是个孩子，只要是个孩子是经不住吓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挨了三皮鞭的刘华不但没有发出该有的惨叫声，反而吃定了他肯定会进来的。 此事，怕是不会善了了。 “我会将他的头给你送去！”事到如今，只能补救，张头很清楚这一点。 “这还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张头有些恼怒。 刘华哈哈大笑了几声，直到笑的张头有些发虚后，道：“你以为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错了！你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自打你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之时，就已经不容于这雍州府内。你到底是把雍州牧当成白痴，还是把少府尹当成傻子？张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趟浑水。” 刘华的话无疑是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张头的心窝子上，一阵阵难言的恐惧油然而生。充当吏员十多年，一步步走到今天，张头不是个傻子，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敢多想，并不是他不清楚。他这种小虾米对于某些大人物来说，连棋子都算不上，死活自然无关大局。 剧烈的喘息之后，极力的稳定心神，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刘华的面前。 刘华没有说话，依旧带着那冷淡的笑容看着他。 “我本想宰了你！”刘华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不该动大妞。” “是！” 刘华沉默片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善良的人！哎……行了！起来吧。” “多谢！”张头的身体在发抖，那是因为激动。 两人虽然刚才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可是彼此都清楚，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张头的命，刘华算是要保了，至于刘华想要干什么，他张头无理由屈服。 “对了，那家伙的人头我没兴趣，但是我很好奇刚才那玩意到底是怎么用的，我想结果不会太坏。”刘华嘴角露出了一抹坏坏的冷笑，活动了下有些发疼的身体，暗骂了一声。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受皮肉之苦，着实让他有些难受了。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被人给虐上一顿，是很丢人的一件事情。在这万恶的封建王朝，竟然没有秒天秒地秒空气的霸气，这会被后来者嗤笑的。 第二十九章:皇帝的心思 雍容华贵的御书房内，李世民在午膳之后假寐片刻，尚且还没睡瓷实，就被太监给叫醒。人都有起床气，李世民也不能免，当冷冰冰的目光扫视了老太监一眼后，吓得对方连忙跪下请罪。 好在李世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相对来说，他是一个宽厚的君主还很念旧，尤其这位太监，跟了他好些年了。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鬓间，让自己清醒一些，道：“何事？” “是雍州府那边传来的急奏。”老太监连忙将一份奏折递了上去，李世民起身接过，打开迅速的扫了一眼。 老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瞧了李世民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发现了什么？ 皇帝在冷笑。 作为皇帝近身伺候的人，可以说老太监再清楚不过皇帝的一颦一笑了，至少这种冷笑，他依稀记得出现在皇帝脸上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是在玄武门之变的前夕。 “传令中书省，着户部尚书为右仆射，兼领户部事宜。” “诺！” 老太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以为刚才的折子已经让这位君王暴怒，可没想到的是，竟然只是一份嘉奖令？ 户部尚书，不就是那位不太受待见的王爷李道宗么，可这无缘无故的就咋升官了呢？ 当然，右仆射不是啥实质性的官职，说白了就是个官衔而已，再者李道宗已经是君王了，干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老太监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对于这些疑惑他没必要去深究。作为皇帝身边的老人，他很清楚，你要猜透皇帝的每一个心思，那么你就离死不远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皇帝起了杀意，而这份杀意，明显是冲着李道宗的对头而去的。 这就是表态，堂而皇之的支持。 李道宗的府上门可罗雀，对于一个位高权重的君王而言，这冷清的景象足以说明他在朝堂之上的尴尬地位，说句难听点的话，这叫舅舅不疼老娘又不爱。 或许李道宗之前会对此有所怨言，感觉有些憋屈。 天地良心啊，都是老李家的种，谁做皇帝不都一样的？不就是当初自己是太上皇的人么，您李二至于防备之心那么重？ 但是现在的李道宗没了那么重的怨气了，心里反而多了几分坦然，甚至有了几分远离朝堂的意思。 这份心态的改变是在认识一个小家伙之后发生的，纵然这话说出去没人会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尤其在听闻那小家伙所讲授的经济学之后，李道宗觉得这辈子真白活了。 还有就是，那小家伙身上的学问可不止是那么一点，他貌似对于很多事物都有奇特的认知，最为让他感觉无奈的，还是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说来特娘这叫什么事，自己就是典型的权贵，人家拐着弯骂自个呢，可为啥就是觉得那娃说的特么太有道理了。熬心熬力这么多年，无非就是想着为大唐添砖加瓦，结果确实吃力不讨好，搞得自己像是个深闺怨妇一样，按照那小子的话就是：犯贱！ 李道宗觉得这词虽难等大雅之堂，可言简意赅的完美总结了他的所作所为，自个儿就是在犯贱。 中门被管家打开，随着一大队人的拥簇，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一脸懵逼的李道宗接了圣旨，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太监，哪知笑眯眯的老太监只是将他扶了起来，道：“圣旨既然已经传了，洒家就回宫扶旨了！” “公公，这莫名其妙的……” “王爷您千万别说这话，这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自然就有陛下的用意，再说了，陛下这些日子可没少说王爷您的好，也希望您能放下担子，为大唐的繁荣昌盛鞠躬尽瘁。” 李道宗还是有些发懵，皇帝对他放下了戒心？ 这特娘不是瞎扯淡嘛，要是真那样，至于解除他手中的兵权，架空他户部尚书的职权，当个闲散的王爷？ “来人，我想知道今天是何人进宫，发生了什么事情。”李道宗对着自己的侍卫吩咐道。 “禀王爷，刚才公公临走前吩咐，是雍州府少府尹递了折子后陛下下的旨意。” “嗯？”李道宗更疑惑了。 “之前雍州府传来消息，是刘华被差役抓走，罪名是拐带人口！”另一个侍卫躬身道。 “混账，为什么不早说？”李道宗有些生气，自己的小老师被抓了。 但是，他立马就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原本生气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感情陛下还是要拿我当枪使啊！” 侍卫们跟着李道宗匆匆出了府，心急火燎的杀到了雍州府。少府尹在得到消息后，连忙出门相迎，换来的是李道宗一张臭脸。 “说吧，别说不清楚刘华小儿与老夫的关系。”李道宗开门见山。 少府尹不卑不亢，行礼道：“王爷您这就有些以势压人了，毕竟是有理有据的状告，我雍州府若不能秉公办理，难以服众不说，还会遭到御史的弹劾，王爷不是不清楚，魏大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魏征？”李道宗眉头皱了皱，疑惑的问道：“这事情怎可能扯到他？” “王爷有所不知，之前章御史已然警告过下官，此案必须要秉公办理，如若不然必将严惩不贷。” 李道宗算是明白了，这事情后面牵扯的可不小。这个所谓的章御史是何人他不清楚，但御史台的人一出现，必然会有魏征的影子。作为前太子的幕僚之臣，在李世民坐上那把椅子之后彰显宽宥而突出的御史台老大魏征，可以说是特别的光鲜。 再加之魏征又以直臣的面目示人，眼中自然容不得沙子。但说这一次试探皇帝的人是魏征，打死他李道宗都不信，魏征又不是蠢猪，怎么可能不识好到这个地步，在这种风声鹤唳之际捋皇帝的逆鳞。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有人想祸水东引，想把魏征也给拖下水。 “少府尹，这手段算不得高明，你我心知肚明此事和魏大人没什么关系，那个所谓的章御史，怕是另有主子吧？”李道宗冷笑了一声，道：“这事儿要是真让魏大人知晓了，你这少府尹怕是也要当出头了。” “王爷，您这是让下官徇私枉法啊！不管事情与魏大人有没有关系，但身在其位谋其政本是下官的职责，在案子没有审理清楚之前，下官的确不敢将人给放了啊。” “哼！好一个少府尹，倒是本王小觑了你，不错！有此心机，实数了得，本王承你的情！” “这……”少府尹表情错愕。 哪知李道宗理都不理他，甩袖就走。 第三十章:混世魔王 师爷从后面走了出来面色沉重，道：“大人，这种火中取栗会引火烧身的！” 少府尹头也没回，笑道：“不然，通过这几次的廷议，本官也算是看明白了，陛下是有意与王爷修好，只是王爷忽然转了性子，对此视若无睹。你是不清楚咱们这位陛下，你若是越发的表现出不留恋权利，他就会越发的给你权利。” 师爷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本官知道你担心什么，这种逼迫是人都不会乐意接受，更何况是王爷！可师爷你是否清楚，本官相较于朝堂之上的勋贵们而言，缺了什么？” 师爷愣了一下。 “没错，一个保驾护航之人，今日所作所为无疑会触怒王爷，但来日方长，本官也不见得没有机会与之重修旧好。师爷你记住一句话，我等无根浮萍，若没和权贵有所交际，就永无出头之日，哪怕这个交际是与之交恶。” 师爷觉得这位少府尹是疯了，这等冒险的法子他也敢来？ 可仔细想来，也不得不佩服主家的手段，至少李道宗已经给了他一个人情。 “那大人，牢中那孩子……” “暂且留着，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少府尹抿嘴轻笑：“捏在自己手上的才属于自己，至关重要的棋子，就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师爷心中猛然一惊，有些惊恐的看着主家。 若说他之前得到了李道宗的许诺那是火中取栗，那么现在的做法就是找死。当一个人不见到就收，还要将利益最大化，很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人，万万不可……” “师爷，你胆量还是小了些，咱们这些当官的，若不展现出最大的价值，怎可能进入权贵们的法眼，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想我一介寒门子弟有今时今日之尊贵，怎可不留些许后手？” 师爷已然清楚，若是再劝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他在考虑这其中的利弊，觉得…… “大人，出大事了！” 一个差役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惹得少府尹怒哼了一声，道：“天塌不下来！” “是是是……可是大人……” “给本官把气喘匀了再说，这里是雍州府，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本官替你们顶着。”少府尹嘴角露出了一抹的笑意，看了师爷一眼，嘴角有些得意，道：“有些人坐不住了。” “可是，不知道是谁！”师爷有些无奈。 端起了茶杯，轻轻的吸了一口，道：“管他是谁，在陛下知道此事之后还敢动的人，那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咱们是时候去会会他们了！” 说完，将目光对上了站立不安的差役，道：“来者何人？” “是、是、是卢国公！”差役结结巴巴的回到。 “噗嗤！” 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连手里的茶杯都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就连师爷都有些目瞪口呆，呼吸紧促，紧张的不要不要的。 他们不得不紧张！ 不，不得不害怕。 在整个长安城，最大的纨绔不是当朝太子爷，更不是那些官二代，而是那位脾气不好的卢国公，程知节。 为什么？ 因为这家伙不讲理啊！一言不合就和人大打出手，除了当今陛下，谁人他不敢揍？ 想当初，这位可是提着斧子和另一位国公爷当街对砍，叫嚣着要怼长孙无忌的混世魔王啊。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西城市井之徒，和这位扯上关系了？ “还不快快迎接！” 反应过来的少府尹连忙冲了出去，这时候那里还有刚才的从容淡定，心急火燎的跑了出去，一问之下才知道，卢国公已经去了大牢。 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大牢，就看见倒了一地的衙差们在地上呻吟，随手抓起来一人，得到的答案差点让他晕厥。 果然是为了刘华而来！ 少府尹连忙走了进去，顾不得里面难闻的气息产生的不快，快速的来到了关押刘华的牢房，当看见一个虬髯大汉和刘华对坐吃羊肉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国公爷，牢房条件也就这样，这玩意能在这地方吃，应景！” “应景个屁。”老程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么好的食物，真是被这些臭狗屎们给糟蹋了。” 刘华一阵脸黑，这都吃上了，你屎啊尿的，多倒胃口？ “这还的感谢张头，要不是他老人家的照顾，别说羊肉了，怕是早就被人给嫩个下半身不遂。” “谁特娘这么大胆？敢欺负我老程家的恩人，刘小子说出来，老夫这就打断他的狗腿。” 恰巧，少府尹感受到了刘华似笑非笑的目光，一个哆嗦差点跪在地上。 “等您老来打，怕是真完了，那玩意的腿已经折了，咱们不说这个，吃，吃，吃，多吃些。” 张头看了刘华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感激。 好在亡羊补牢，及时修补了和刘华的关系，将姓乌的腿给打折了，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尤其他还记得，刘华说过，卢国公还欠着他人情，现在看来，这人情还真不小，如若不然老程咋可能屈尊降贵，跑来牢里吃羊肉？ “哦？”老程停止了吃羊肉，古怪的盯着刘华良久，道：“手段不错啊！” “国公爷，你这是埋汰小子呢？”刘华有些不乐意了，道：“要不是某些人从中刁难，小子我也不可能在这牢里面待两天，话说……我那侍女回家了？” “回去了！”老程点了点头，猛然回头看着少府尹，哼了一声，道：“妈了个巴子的，就个芝麻绿豆大点个小官，也不知道是那个绿日的给吃的熊心豹子胆！” 砰！ 少府尹悲剧了，直接被老程给踹飞，接连一顿暴打。 “国公爷冷静，冷静啊！”刘华看老程是真维护自己，赶紧的上来将老程拦住，好在老程真没想把这货给打死，如若不然，就靠刘华这小身板能拦住？ “你这厮给老夫听着，这案子就这样结了，要是还敢为难华哥儿，就别怪老夫不客气，砍下你这狗头，给华哥儿下酒。”老程霸气凌然，在这牢里面大发神威，吓得一票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刘华翻了翻白眼，暗骂老程也真够重口味的。 “走了华哥儿，这牢里面待着晦气，有话咱们出去说。” 老程此行的事情算是办完了，替刘华出了气后也不能继续留在雍州府，如若不然传入皇帝耳朵中，估摸着又是被罚，那什么劳资的面壁思过实在是太痛苦了。 对了，皇帝还说！下一次要让他作诗，真是日了狗了。 第三十一章:老程有些不靠谱 老程大模大样的带着刘华走了，这无疑于告诉此次事件的操纵者们，刘华是他老程保的人，你们谁想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老夫不得不说那老匹夫，亏你为那老小子排忧解难大出风头，感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娘的就哑巴了！”老程来气，不提名的怼李道宗。 刘华嘿嘿一笑，扫了一眼身上破烂的衣服，道：“我和那老不朽的只是买卖，银货两讫！人家干嘛帮我？” “这话诛心了，要是传到老匹夫耳朵里，怕是会伤心欲绝，哈哈哈哈……” 他老程又不是笨蛋，咋听不出刘华言语之中的怨气，但他真的很乐意。谁让李道宗那老小子坑他？亏他想得出来，那种玩笑话，竟然堂而皇之的拿到朝堂上说事，得！现在那帮兔崽子们都等着看自己穿儒衫，吟诗作对呢。 老程很想说的是，吟个锤子。 “不过小子，想明白接下来该如何？”老程语气沉重。 刘华坦然一笑，道：“解析盐法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反正我也没指望这个发财！” “你告诉他们了？”老程吃了一惊。 刘华耸了耸肩，道：“我那里的办法，身陷大牢，狱卒们虎视眈眈，动不动就大刑伺候，你说我这小身板，就算浑身是铁，能钉几个钉？” 老程的脸色难看了，带着些许的恼火和怪异，道：“华哥儿，你这一次可是把所有人都给坑了！” “国公爷，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把所有人坑了？你说，我这身板真能扛得住那些人的逼供？俗语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民不与官斗，怀璧其罪，我哪里来的办法？” 老程的脸黑了，刘华这样接二连三的强调，无非就是想表达，这次博弈的人不地道，让他吃苦受罪了，你做初一他做十五，现在最关键的东西没了，剩下的，是你们神仙打架，和他没半毛钱的关系。 老程对于政治的敏感程度绝对非常高，在得到刘华被关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把解析盐法这事纳入了考虑范畴，但在皇帝没表态之前，他并没有做出该有的反应。或许在这件事上自私了，但能达到这个层次的人，那个简单了？尤其在牵扯上皇帝，一个不慎会出大乱子的。 好嘛，现在刘华直接把所有人都给埋了，最大的秘密被公开化，代表着朝廷垄断的盐将会有竞争者，这不就是给皇帝出了个难题？ 但这事皇帝还没办法怪罪刘华，人家连理由都想好了，而且所有人都看见了，刘华在大牢中挨过揍了，他不招就会吃亏。 只是老程知道，这事情刘华是故意的，如若不然，咋可能会有如此完美的借口。 “反正你小子这次捅了篓子了，到时候会有人扒了你的皮。”老程神色凝重。 “那就来吧！我觉得天下人都应该吃到便宜的盐，生活必需品就不应该成为他人谋取暴利的工具，就算当今陛下，也是以民为重的，利国利民的事情，就更不能藏着掖着。”刘华语气异常的认真。 老程愣了一愣，他清楚这才是刘华的最真实目的。 “可小子你是否想过，朝廷户部……” “那是户部的无能，和小爷我有个屁的关系，偌大一个王朝，沦落至此，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事？我已经教了很多东西给那老不朽，要是还不明白怎么赚钱，那就真对不起我这些日子的苦口婆心了。” 程咬金懵了。 “国公爷，你可能不知道我家这个流派，虽不如朝堂但他一直影响着这个世界，并不是说我师门故作清高，而是……尊重这个世界，在我们看来，只有劳苦大众日子过得好了，才是最真实的。” “流派？”老程神色凝重。 “对！现存世界的儒家，道家，等等等等，都不如我家流派历史久远，因为，自钻木取火之时，我科学一派就已经立于世上。或许您老认为我派名声不彰，但你不曾闻神农尝百草，大禹治水，墨家机关术！而这些，恰巧都是我这一派的祖师。” 老程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华，觉得这牛皮吹的太大了，你连钻木取火的燧人氏，尝百草的神农氏，治水的大禹都扯出来了，谁还敢反驳？ “不信？”刘华看着老程，随手将一物件塞进老程的手里，道：“这就是我科学一派的产物。” 老程好奇的将东西凑到了眼前，当看清楚那上面出现了一个面堂发黑，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脸时，觉得真特么丑，喊了一声：“鬼啊！”手一松，那东西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刘华一脸古怪的看着老程，道：“国公爷，那不是鬼，是你自己！” “胡说，老夫岂能长成那个样子？” 刘华一脸心疼的附下身子，将碎成渣的镜子捡了一块，重新递给老程，道：“国公爷，这玩意在这世上只有一块，而您刚才给摔了，也就是说，这个世上……哎！” 虽然镜子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可老程还是接了过来，仔细的研究了半响，吃惊无比的轻咦，道：“还真是老夫！” 刘华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骂：“你个老匹夫，不就长得像鬼嘛！” 越看老程觉得这玩意奇妙无比，清楚无比的能反应出一个人的毛孔，可以说是难得的宝贝。他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可绝对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连忙招手，让手下人将打碎的镜子捡起来，连一片玻璃渣子都不许留下。 “你说，这就是你们流派的产物，而且世上只此一块？” “您老就别试探我了，小子对你没什么保留的，还有就是我给夫人的药，也是！而这些东西，从此以后，哎……” 刘华脸上全是黯然和伤感，他不自然的想到了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生活，或许那里没了留恋的人，但是……不会这样鸡同鸭讲，更不会因为权术的原因，连他这种小虾米都要锒铛入狱。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当中，任何一个当权者并不因为你施恩于他就会获得感恩戴德的回报，哪怕你获取了自保的权利也不行，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同样一言决你生死。 所以，他不得不另辟蹊径谋求一条安全的活路，至少保证他做咸鱼的同时，不会被人给偷偷结果了性命。他得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一个连帝王都不能漠视的价值。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不可能和土著们一样，能安然生存在弱肉强食，赤裸裸被剥削的法则下。时不时所展现出不合逻辑的思维和东西，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三十二章:皇帝的会心一笑 “陛下，这玩意叫镜子，是科学门派的产物，对了！那解析盐法也是。”程咬金立于御书房之中，献宝似的竹筒倒豆子，道：“那解析盐法尚且好说，只是一个提纯的法门，但这叫镜子的东西，可是实打实造出来的，按照那小子的说法，以我们现在的水平，得等一千年。” 李世民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问道：“一千年？知节，你怕是被那小子给忽悠了吧？” 说实话，当李世民拿到那镜子碎片时，也是一阵的差异，他不会像老程一样大惊小怪，更不会认为自己看到了鬼，谁让人家皇帝长得没你老程寒碜呢。 “他忽悠我干啥？我觉得那小子……是个实诚人。” 听见实诚人三个字，皇帝笑了！是实诚人么？瞎扯淡，很明显的不是实诚人，若是实诚人就不可能在这个关卡上忽悠他老程进宫献宝，无非就是因为解析盐法被逼出来，怕自己怪罪，然后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说出来让李世民自个儿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娃儿咋就这么多心眼呢？自己是那么小气的君主么？ “知节，燧人氏钻木取火只是文明的开端，神农氏尝百草是人类的进步，至于大禹治水那也是与天斗，和他科学一派，有何关系？” “不不不，那小子说，钻木取火是因为摩擦生热，这是热力学。神农尝百草，是生物学。至于大禹治水，是水力学！” 这一次换做李世民懵了。 感情还能这么玩？这娃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能说的头头是道？ “那还有什么？”李世民不想打击老程，有些啼笑皆非的问道。 老程很激动的上前，在李世民错愕的表情下，拿走了砚台和一张纸，回到原处之后，问道：“陛下，臣同时松手，你觉得那个先落地？” “废话，当然是砚台。”李世民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会和老程纠结这个？ 老程将纸揉成了一疙瘩，一脸稀奇的问道：“那现在呢？” “自然是砚台！” 可李世民刚说完，老程就松手了，啪嗒！一声，李世民的心都碎了，自己的砚台啊，就这样摔碎了。 可李世民错愕的是，同时落地？ “那小子说，这是中立学！” 李世民眨巴着眼睛，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这位公公，你觉得一斤丝绵和一斤铁，那个重？”老程这一次带着坏笑看向了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 “这个……这个……” “你别难为他，自然是一样重。”李世民有些气不过老程的嘚瑟，呵斥道。 老程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嘿嘿怪笑道：“那陛下，一斤丝绵和一斤铁砸在身上，那个疼？” 李世民顿时一张脸涨红，这问题怎么回答？ 感情老程是给老太监挖坑呢，自己一个不查跳进去了？ 可他立马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这些存在于身边的问题，就是科学门派所研究的重点？作为一个帝王，其智慧必然有着过人之处，很容易的联想到了之前所说的经济学，然后构架出了一个这个时代没有的一句话。 通过表象寻找规律，然后通过规律反作用表象。 如此一来，那就恐怖了，那代表着，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能认为操控。 甚至……所谓的君权天授都会被动摇。 深思熟虑之中李世民忘记了时间的流失，就连长孙皇后何时进来的他都不清楚，直至沁人心脾的香味勾引了胃部的饥饿感后，他才回过神来。 “观音婢何时来的，也不让这老货提醒朕一声。” 两人虽说十多年的夫妻，但举案齐眉的感情却不曾变过。 “臣妾见陛下想事入神，就没让公公打扰，但都到了这个时候，陛下还迟迟不用餐，对身体不好！” 长孙皇后对李世民的关怀是无微不至，这让李世民在这冰冷的宫殿中有了暖意。 “说的也是，那你来培陪朕一起用膳。”李世民招了招手，示意太监多加一副碗筷。 长孙皇后也没拒绝，当即坐下陪着李世民斯文的吃了起来。 饭吃了一半，李世民放下了碗筷，疑惑的问道：“观音婢，你说这天下，当真有我等还不知道的学问大家？” “陛下为何有此一问？”长孙皇后微微一愣，立马意识到皇帝想出神的，可能就是这件事。 “今日知节进宫，为朕带来一些小玩意，着实大开眼界，不妨你也帮朕参详参详。” 李世民将程咬金做过的实验，当着长孙皇后面前做了一遍，结果发现，那两个体积不一样大的东西，在皇后眼里，同样认为重的东西会落地。 长孙皇后猜错了，让李世民也是一阵嘚瑟，可长孙皇后问了一句：“可这是为什么？” 李世民尴尬了，自个儿想的多，感情也忘了问老程为什么了。 现在皇后这么一问，他咋知道个为什么？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掩饰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尴尬后，道：“这是重力学。” “何为重力学？” 李世民又尴尬了。 “皇后不用纠结于这个，你可曾记得前些日子皇兄所奏之事？其中提到一门学问，经济学！” “略有所闻。”长孙皇后微微一笑。 “那你可知道，这门学问出自一孩童之手，而且……这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解析盐法，也是出自他之手？还有这个……” 说完，将那体积不大的镜子递到长孙皇后面前。 “呀，这东西怎地照的这般清楚？哪怕是再厉害的能工巧匠，怕是也不可能做的这般精致。” “朕观此物，根本就不是这世上的东西，但它却实实在在的出现了，那么朕不得不重视，而那孩子自称科学子弟。” “科学子弟？”长孙皇后讶然，道：“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那些儒家子弟所言格物致知，但能格物至此者，唯此子一人。”李世民的语气略显沉重。 “陛下看来已经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看着长孙皇后的温和笑容，李世民也是哈哈一笑，随即摇头，道：“此子倒是有些心机，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竟然将那利国利民的法子直接拱手于人，随即将所有人架在了火上，自己却置身事外，他是怕朕一不高兴，将他脑袋给砍了。” “有心机并非坏事，再者有些人还是不够安分，难免会生出野望。”长孙皇后轻轻一笑，她对于刘华也生出了一些好奇来。 “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不过这些还不够！”李世民脸上闪过了一抹的冷意，道：“他们有什么手段，朕等着便是！不过……皇后可得上点心，免得出不必要的岔子。” 长孙皇后愣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道：“不就是个孩子么，至于陛下如此上心？” 李世民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吃他的饭去了。 长孙皇后怎可能不理解丈夫的心思？这般说无非就是显得自己愚笨点罢了，虽说夫妻之间依旧相亲相爱，但最为无情就是帝王家，她这后宫之主若是太过于显眼，难免会让丈夫难做，以至于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对于刘华的事情，她算是上心了，毕竟一个孩子，前脚能让李道宗刮目相看，后有程咬金甘心被利用当传话筒的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再者……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块镜子碎片上，眼睛眯了起来，露出的全然是精光。 是女人，就能和西方传说中的龙画等号，对于亮晶晶的东西，有着天生的贪婪。 第三十三章:将门子弟 刘华归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作为头号狗腿子陈达带着一票人出来迎接。老娘更不用说，嚎哭一阵之后，扯着刘华的耳朵就往里头走。 “娘，你轻些，哎哟哟，疼，疼……” “臭小子别装了，老娘没用那么大力气。”看着刘华身上的鞭痕，刘张氏的手轻轻颤抖，但最终没再多说。 屋门外跪着大妞和一个老太太，一看刘华母子进来，匍匐在地。 “这又是咋回事？”刘华连忙上前，要将大妞拉起来，却又被老娘拦住，道：“让跪着！” 刘华不解的看着老娘，老娘气冲冲的哼道：“要不是这死丫头，你咋会受这么大的罪？”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坐牢代表着晦气，哪怕事后证明是清白的，但也难掩悠悠众口说三道四，这一次老娘看来是毛了，连大妞也一并迁怒。 “娘，咱家就这么三口人！”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别怪大妞，咱们刘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弃啊。” 跪在门口的老妪刘华大概能猜出身份来，该是庄家老太太。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其实不难猜出。 顾庄氏大张旗鼓的折腾了这么大动静，摆明了是贪财被人当枪使，奈何一介平民牵扯进了庙堂之争，时候怕被清算。 刘华顾的是大妞，对于庄家老太太他并不在乎，但一切看在大妞的面子上，多大的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 老娘怒哼了一声，对庄老太太说道：“老婶子，我刘家算不得大户富贵人家，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今日这事就这么着吧，大妞已经是我刘家的人了，就得按照我刘家的规矩来，以后你也别再纠缠不清，至于庄老实的事情，我们刘家没能力管，也管不着。” 庄老太太哆嗦着，连连称是！ 刘华轻叹着摇头，却发现大妞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心没来由的软了，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你爹不成了？” 大妞没说话，唯有点头。 “让你奶奶拿些银子去吧，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刘华这话有些昧着良心，但也是实话实说，当初见到庄老实时，他就已经清楚感染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截肢也不现实。再者，在大唐，一个失去劳力的残疾人根本就难以生存。 最重要的是，他讨厌庄老实此人。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说把女儿买了就买了。 换上一套衣服，给伤口上了药后，刘华将有些不安的大妞拉了过来，好言安慰了好久，这才将惊吓过度的小姑娘从惶恐中拉出来。 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人未至声音倒是先来了：“华哥儿，华哥儿你在那？赶紧的出来……” 闹哄哄的一队人不待有人招呼，已然杀进了屋内，一字排开竟然有十多位。 刘华看着为首的程处默，脑袋一阵大，这货还是个自来熟，上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华哥儿，你特娘的实在是不够意思，遇到事儿咋不先知会一声？搞得坐了一趟牢。嘿，听说里面的货都特么有龙阳之好，就是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 “滚！” 刘华额头青筋狂跳，这群娃咋就这么清楚？尤其看着一群人没心没肺的笑着，很容易让刘华勾起那些不快的事情，很想动手打人。 “哈哈哈……我说华哥儿，你是处默的兄弟，那就是咱们的哥们，这事情你做的不地道，所以今日个必须罚酒。” 站在程处默身边的少年人脸黑的犹如锅底一样，那眼睛一瞪，一股子凶气难以掩饰，看上去年级小，但个头猛窜到一米七，魁梧的不像样子。 “就是就是，走走走，地已经找好了。” 在一群人起哄中，刘华被强行给拉了出来，在上了马车之后刘华这才知道，感情这些人都是勋贵之后，将门子弟。 大唐的军人很吃香，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太平时节又以皇帝的雄图霸业开疆土。导致的结果是大唐武运昭彰，在朝堂之上话语权很重，所以这票人的身份和地位，绝对很高。 还有那魁梧到不像话的少年，身份竟然是尉迟恭家的公子，尉迟宝林。 刘华可以不知道尉迟宝林，但绝对知道门神这号人物。 “那个长得俊点的是秦怀玉，嘿嘿，那小子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竟然和静罗公主定了亲事，再过几年完婚。”程处默这货没心没肺的笑了。 “草，又是一个门神的儿子！” “你说什么？”程处默听到了刘华的念叨。 “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也别嘚瑟，幸灾乐祸，你迟早和秦怀玉一个下场。” 这一次程处默笑不出来了，一张脸瞬间垮掉，有些抱怨的看了刘华一眼。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老程早就给他张罗婚事了，作为卢国公的长子，婚姻当然没得挑，这事还得老程拍板。作为老奸巨猾的混世魔王，老程考虑的比较全面，早就将注意打到了宫中。 以刘华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当然不清楚程处默娶的是那位公主，但每一本的历史演义当中，不都提点了一下么？ “么得，也不知道我爹是咋想的，也让我娶个公主，你说这叫什么破事。什么咱老程家不比老秦家差，他家能娶，我家自然能娶。” 刘华听的有些懵逼，感情这事就因为攀比？ “哪有那么简单，自古没有长久的富贵，国公爷自然有他的考量，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宫里的贵人那个不漂亮？生出来的女儿，不会差到哪去，往后你就偷着乐去吧。” “可那位才七岁啊！” 刘华差点一口气给憋死，老程这么邪恶？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再者说了，公主又那么好娶么？华哥儿，甭以为咱这身份狗显贵的了，但比起公主自然不如，这往后夫妻亲热还要请示，去找别的女人都不成……” 程处默发起牢骚没完没了，听得刘华心中难受。这娃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娶公主你还不乐意？你就不能顾虑下小爷我的感受？ 上辈子不离不弃的只有五指姑娘，这辈子还没个着落呢，你丫在这里说这个，是嘚瑟显摆？ 一众“豪车”招摇过市，阵仗大的让半个朱雀大街都有些招架不住，当来到熟悉的地方后，刘华傻眼了。 “鞠芳楼？” “嘿，华哥儿你干嘛大惊小怪，今日个定让你乐不思蜀。”一个单薄的少年上前拍了他一下肩膀。 “这大白天的，不好吧……”刘华吞了吞口水。 在青楼门口摆摊那么久了，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河对岸的莺莺燕燕长袖善舞，每当夜幕降临后若隐若现的春色，早就撩动了他那蠢蠢欲动的小心脏了，要不是顾忌到自个儿还没发育完全，怕早就把持不住跑过来一探究竟。 “华哥儿，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哈哈哈……今晚就不知道那个姐儿会给你包个红包。” 一群人注意到了刘华脸上的糗态，出言调侃！ “都特娘给老子滚蛋，你们把华哥儿当成什么人了，正经家的儿郎那个像你们，恨不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程处默恶狠狠的瞪了这群人，骂骂咧咧的喝道：“要不是华哥儿坐了一趟牢，需要去去晦气，咱有必要把地方挑这里？” 刘华懒得理会这些家伙们的阴阳怪气，再说人家要不是看在程处默的面子上，懒得和他这小屁民多话？ 心思自然要放在妹子身上，作为一个男人，就绝壁不能放弃看妹子，尤其是看漂亮妹子的机会。 第三十四章:自古文武皆有别 时近黄昏，华灯初上，青楼门口的红灯亮起后，青衫提壶的王八们开始在门口招呼，伴随着老鸨子的叫喝声，还没睡醒的姑娘们不情不愿的被追赶起来。一时之间堂子里摩肩接踵，各类的叫喝欢呼声络绎不绝。 刘华坐于楼上雅间之内，有模有样地依葫芦画瓢，把身边伺候的小丫头给折腾的面红耳赤。两世为人不知肉滋味，今日一上手就觉得以前算是活狗身上去了。但心中难免有点儿罪恶感，伺候自个儿的这妹子，才十三四岁啊。 腆着自己也是十岁大小，将所谓的节操顺手丢到爪哇国，试着将自己融入这没羞没臊的大唐。 外面吆喝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一个清澈的诺儿，楼下的人像是疯了一样的欢呼，口哨声不断。 刘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程处默已然贱兮兮的凑了过来，贼眉鼠眼的往刘华脸上瞅：“华哥儿今日个你倒是有眼福了，没想到公孙黎今夜要下场。” “公孙黎是谁？” 这话问出来之后刘华便有些后悔，这无疑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承认自个儿是个新手么，就连给他添酒的妹子都露了些许鄙夷。 她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衣冠楚楚的锦衣少年中会混杂着一个市井之徒。尤其刚才那阵没羞没臊的破事，折腾的她难受不易，要不是有职业规范在那里摆着，妹子早就骂人了。 “你连公孙黎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长安人。” “怀玉你闭嘴！”程处默有些不乐意的打断秦怀玉的话，道：“华哥儿不知道公孙大娘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是个人就和你一样，门门道道摸的清楚？” 秦怀玉闻言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刘华淡淡一笑，提着酒杯对着秦怀玉举了举，然后抿了一口。 “在大唐所有的教坊而言，公孙大娘就是传说，虽说那位已然退居幕后，但人的名树的影。” 程处默给足了刘华脸，将公孙黎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刘华恍然大悟，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对于这位公孙大娘他还是有点印象的，恍恍惚惚中他貌似记得，这位善于剑舞，但没想到，在这贞观初年，已然成名？ 容不得他纠结这个，在一片的欢呼之中，一个婀娜的身影徐步前来，怀抱琵琶，轻纱遮面，秋水般的眼眸殷殷怯怯的扫视了一圈，躬身一福后便坐在了早就放好的锦凳上，五指连动，一首悠扬的曲子便遮掩了所有的杂噪。 比起后世多元化的演奏而言，琵琶声少了几分重金属打击乐强烈的节奏，但悠长铿锵之色依旧引人入胜。刘华观这公孙黎年级应该不大，身子瘦弱不说，还带着几分的病态。 不知她因何轻纱遮面，但露出的一双眸子睫毛及长，眼波流连之间，带给人秋水汪洋之感。 琵琶声悠悠，高低起伏之中不乏意境，不由让人联想到“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美好诗句来。就算是刘华这种早就免疫于音乐带来的愉悦之人尚且不能自拔，更别说这些没见过啥世面的“土包子” 一曲终了，落入曲声之中的人久久不能自拔，直到隔壁雅间里传来了一声“好，好一个公孙黎，此曲只该天上有，人间那该几次闻。” “好一个此曲只该天上有！” 同一个房间里传来了附和，道：“遗爱兄出口成章，对于诗词的领悟竟然到了这般境界，让人好生羡慕。” “过奖，冲兄实在是捧杀吾了，只是一时应景，也就随手拈来，只因公孙姑娘一曲，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难掩语气之中的得意。 “哈哈哈……遗爱兄既然对公孙姑娘如此偏爱，何不请其上来，为吾等抚上一曲？” “是极，是极，就是不知公孙姑娘可否卖我等这个面子？” 隔壁雅间中毫不掩饰的言语，在刚才的安静中清楚可闻，让在场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大伙儿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能进雅间的主，没点身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大唐的世界里，不是有钱就能横行。 刘华并未在意，只是吸引他目光的公孙黎在听闻“此曲知应天上有时，眼眸自然的转了过来，变得晶亮起来。” 这让刘华心很塞，娘的，自己长得这么帅，看了你这么久了，你都不多看一眼，感情人家嘚瑟一下，你就要贴过去？ “哼，这群无耻的书呆子，每次来此都能遇到，恬不知耻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尉迟宝林有些郁闷的灌了一杯酒。 “亏你也是将门之后，怕他个鸟啊？咱们舞文弄墨的确不如那些书呆子，难不成咱的拳头还没他等硬？那房遗爱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老子是宰相，其本身还不是个草包？” 另一个魁梧的少年人估计是喝高了，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破口大骂。 “行了，都少说两句，免得这话传出去让人笑话。”秦怀玉是个明白人，连忙制止了话题，道：“难得公孙黎出来献艺，改日不如撞日，要是不请上来可真丢了咱们一干纨绔子弟的脸，处默，拿个主意！” 刘华还以为这秦怀玉是劝架的，感情这货所表达的是，要么干，要么不干，别没事瞎逼逼。 程处默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道：“难得来一回，华哥儿也在，咱们说了是寻乐子的，要是大伙儿不痛快了，这特娘叫什么事？” 程处默的拍板无疑给这大火上浇了一桶油，这群毛还没长齐的家伙们瞬间炸了，一个个冲着外间瞎嚷嚷了起来。 “华哥儿，今晚上估计有些乐子，你就看着吧！”程处默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冷笑，随意的解释了一句，对着站在远处的老鸨子招了招手。 第三十五章:老程家的人天生就是装逼犯 话说这份上，刘华要是还不理解那就是太蠢了。这群将门勋贵子弟明显和房遗爱一群人不对付，所谓喜好那是平民玩的，在这些耳目里全是朝堂事的贵族子弟眼中，感情要排在立场之后。 难免会让刘华往文武相争之事上联想，毕竟这冲突起的有些莫名其妙。 秦怀玉在第一时间发出了邀请，矛盾瞬间展露。 “不学五叔之辈，如何懂得文雅之事，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那边的人怒了，毫不掩饰的呵斥，道：“我等请公孙姑娘，无非就是想再听一曲，尔等听的明白？怕是另有所图吧！” 尖刻的说辞一棍子把在座的所有将门子弟给打死，毫不掩饰的指出，你等只不过是图人家公孙黎的美色。 一干将门子弟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因为公孙黎目光刚好看了过来，目光固然平静，但多了几分冷意。 “真是读了几天书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们那几首酸诗算个毛啊，公孙姑娘切莫信了那群伪君子的胡说八道，吾等就算不精通音律，但也绝不是道貌岸然的登徒浪子。” 刘华感觉这货就缺根弦，顺着对头的话往下去说，给人家解释？ 你解释个毛啊，你难道就没听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么？ “各位世子，奴家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官人，当不得这份抬爱，妾身身子不适，一曲之后颇为劳累，且容告退！” 还好公孙黎是个聪明人，没有因为这边犯错而直接拒绝，这是不愿意趟这浑水的意思。 “公孙姑娘且慢，我等是久闻姑娘财色双绝，此次也非空手而来，既然姑娘劳苦，就不防收下吾等一番新意可好？” 房遗爱轻摇折扇，背着手走到了窗前，也让刘华看清了长相，恨不得上去抓花了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没错，刘华这幅皮囊遗传了刘张氏的容貌，已经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俊哥儿了，但和人家房遗爱一比，这特么让人很难受。估摸着，眼前这位公孙黎是漂亮，也绝对比房遗爱漂亮到那去。 甚至刘华很想送这家伙一块镜子，没事干就看自己，免得出来和别人抢姑娘。 “哦？房公子有心了！”公孙黎在笑，那弯弯的眉眼已然出卖了她的内心，毕竟面对一个漂亮的男人，是女人就拒绝不了。 “来人，笔墨伺候！” 随着房遗爱一声令下，大伙儿差不多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文人嘛，不就喜欢那个调调？尤其在烟花之地，写上几首诗词，传出去也好听。 再加上，他没办法和这群将门子弟比有钱，谁让他经常逛青楼呢。 没多久便有人将里面出产的诗词传了出来，一旦朗诵出来，引得无数人叫好。不得不承认，初唐的文人们已经开始展现出了该有的强大，至少以刘华那半吊子诗词鉴赏水平，也挑不出多少毛病来。 “遗爱兄果然胸有沟壑，这等大才让我等佩服。”众人纷纷恭维。 一首首的诗摆上桌面，让将门这边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指望这群人写诗，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来的靠谱。 “好诗！”程处默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口，居高临下看着公孙黎，道：“月宫仙子这个称呼，倒是实至名归，就是有些高冷了些，显得太过于不食人间烟火。程处默没有遗爱兄那般诗才，但前些日子得了一把古琴，不妨过些日子送于公孙姑娘，也算是一桩美事。” 刘华听的有些晕乎，程处默竟然赤果果的用物质财富取胜？ 这就牛逼了。 果不其然，这话让公孙黎很是动心。 让站在那边的房遗爱脸色及其难看，对着程处默怒目而视。 程处默虽然脸上平静，但眼睛之中满是得意，挑了挑眉头，对着房遗爱就是一顿挑衅。 “公孙姑娘，在下这里也有一首，虽比不上世子爷的古琴，但希望能博姑娘一笑。” 一个人影慢步走到了房遗爱的身边，声音不大，但他出现的那一刻，让在场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喊道：“是赵楚！” 这个名字极具分量，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连不动声色的公孙黎也是瞳孔一缩，还很客气的福了一福。 故作沉吟，赵楚手摇折扇，将一首诗徐徐念来。 刘华不知道赵楚是谁，更不喜欢这种故作姿态的装逼，但刘华听闻了这首诗之后，觉得真特么写的好。 再看程处默，脸色都变了，难看的快滴出水来！ 这一次，公孙黎很给面子，竟然直接将收起的琵琶重新立起，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演奏，并且开口轻唱，正是赵楚刚念的那首诗。 她的音色很好听，魅中带着些许的高冷，配合上意境不错的诗，加上琵琶增加的气势，让人心中怦然而动。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刘华有些情不自禁，他想到了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几段话，脱口就读了出来。 原本众人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结局，但乍闻此文，都是眼睛一亮。这不是五言绝句，更非七言律诗。可其中所描述之景，不就是刚才公孙黎演绎的境界么？ 寥寥几句话，已然修饰到了极致，可以说……这绝对是反击的妙笔之作啊！ “赵楚你果然当得京城第一才子。”程处默开口道。 “过奖，过奖！”赵楚面色平静的对程处默施礼。 只有房遗爱带着得意，蔑视的看着程处默。 “诗好，曲更好！”程处默淡然一笑：“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刘华在他读出千呼万唤始出来一句的时候，被口水给呛的只咳嗽，等到这货读完之后，刘华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不要脸到做文抄公，你程处默直接……卖个现成的？ 第三十六章:人生只是初见 场中一片静怡，落针可闻。老鸨子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直接冷汗直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肯定的是，闯祸了！ 唯一祈祷的是两面不要打起来，这些神仙打架会殃及池鱼的。而且对于当事人公孙黎，她也得罪不起，那位公孙大娘的门生被欺负了，绝对吃不得好。 赵楚本来是发愣的，但在听闻“同时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后，一双眸子全然是茫然。 “这是程处默写出来的？”他惊异不定，及其不确定的看着程处默：“一个不学无术的武夫，能写出此等美妙的文章？字字珠玑，意境之高达到了一流大师的水平。” 他自问，就算他绞尽脑汁，也不可能做出这般文章来。 找枪了？肯定的！只是这等大才，怎么他闻所未闻？不得不让他怀疑人生。 在场的人瞪大了眼睛，等候着程处默继续，就连公孙黎眼眸中满是急切。 在一群人这般注视下，程处默脸皮再厚也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回头，对刘华道：“华哥儿，后面的呢？” “什么后面的？”刘华脸黑，尼玛……老子只记着这么多。 “这个……外面的人都等着呢。” “没了！” “别啊。” “真没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后文。”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去空间拿课本出来吧？ “这个……咋收场？”程处默很尴尬。 刘华翻了翻白眼，表示心很累。刚才你装逼的时候，咋就那么浑然天成呢？难道你就没想过装失败的后果？谁人不知道你程处默是个武将，弄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东西来，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对于这个还算不错的朋友，刘华还是很宽容的救场了，也希望用这句话能糊弄过去。 程处默也没了招，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话对着下面人说了。 一片失望的唏嘘声，要不是程处默的身份摆在那里，估摸着会有人冲上来揍他。 窃窃私语之中，难免有人咀嚼那一段不完整的文章，有了这等才华横溢的句子，之前那些诗词，已经变得乏味。青楼之地就是如此，文人才子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在美女面前显摆，无非就是为了求个扬名的机会。 “世子大才，赵楚望尘莫及。”赵楚倒是个输得起的人，躬身一礼之后便退了回去，留下脸色难看的房遗爱死死的盯着程处默，冷哼一声，道：“没想到你程处默作为堂堂卢国公世子，也会做这等沽名钓誉的事情。” “彼此彼此！”程处默并不以此为耻，反而沾沾自喜，道：“二哥就别笑大哥了，自家事自家知。” 说完拱了拱手，就要坐回去。 他赢了，在这场小交锋当中，坠了他房遗爱的面子，这就够了！ 至于这文章咋来的，没必要追究。反正大伙儿都知道，你房遗爱自己拿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自己写的，也有待商榷。 “世子爷且慢，奴初闻此等大才，真是心里欢喜，不知奴是否有幸为世子以及贵客奏曲一首？”公孙黎这一次倒是主动贴了过来。 “承蒙姑娘抬爱，乐意之至！”程处默又装上了。 场中将门子弟也是欣喜若狂，一个个在看向刘华的表情时，都有所改变。若说之前给刘华脸，那是因为程处默，那现在他们不得不承认，刘华之才，经天纬地啊！ 刘华脸皮厚，但也架不住一帮同性的炽热，连忙咳嗽着伸手，希望借助“酒”来掩饰尴尬。 房门被轻轻推开，让人呼吸紧促的身影轻步走了进来，这时候的刘华才意识到自己喝酒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一身轻纱之下细腻的肌肤，瘦弱的身躯并不是说只剩下骨头，十多岁的姑娘已经长得贼好了，那身躯，已经足够让人联想翩翩，垂涎欲滴。 公孙黎在进门之后一一做福，当目光落在刘华的身上时，明显的愣了一下，比起场中统一的锦衣而言，他这身麻布衣衫有些鹤立鸡群，不！是丑小鸭掉进了天鹅堆中。但她混迹于风月场中，并不会单纯的县敬罗裳。一个不合时宜的少年人出现在身份地位悬殊的队伍中，那么就应该重视。 少年人唇红齿白，长得颇为可人，只是年纪轻轻就学着喝酒，态度也太过于懒散，让人叹息中多了几分失望。 只是……这少年人为何这般熟悉？ 公孙黎谈不上阅尽天下男人，但敢说，这少年人她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各位世子大才，奴初闻那等文章犹如聆听天籁，奴不知如何感谢，唯有一曲聊表心意，若污了各位世子的耳，还请见谅则个！” 礼多人不怪，公孙黎不但没有把话说死，还用这种“卑谦”的方式来获取刚才不敬的梁子，可以说就这份心智，足以她立足于风月场合而八面玲珑。 不要以为她是沦落风尘的女子，就可以任人欺凌，为所欲为。青楼不是窑子，清官人更是高人一等，若干豪绅为求一见魁首一掷千金，尤其在这鞠芳楼之中，她就是高贵的代名词。她所选择接见的客人，无一不是各种翘楚，富甲一方的大亨。 她的背后是公孙大娘，也不怕一些纨绔子弟会对她用强，迫使就范。更多的时候，她私下里见客，那是给足了客人面子。 “公孙姑娘客气了。”程处默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道：“那文章自然不是我这等粗人所写，正主儿就在面前，莫要拜错了山门。” 说话间，程处默指了指刘华。 刘华冲着程处默翻了翻白眼，也觉得这货也够小气的，不就是刚才让你有些下不来台么，你至于为难一个妹子呢？ 再者说了，除了小爷我，你看看你们那个不是为瓜裂枣？人家妹子也爱俏，放着有才气的帅哥不要，倒贴给你这抠脚大汉？ 这不是瞎扯淡么！ 公孙黎眼中闪过了“果然如此”再一次的福身为礼，道：“那奴却之不恭了，不知公子喜什么曲子，奴尽力而为。” 这颇有考量的味道在，试探他刘华的斤两。 微微一笑：“《东风破》” 公孙黎愣了。 “怎么？”刘华怪笑一声，道：“不会么？那来个简单点的，十面埋伏怎样？” 公孙黎眼中充满了怒气。 第三十七章:不会我教你 第三十七章：不会我教你 别说公孙黎了，就连在场的人都没听过什么劳资的东风破和十面埋伏，感觉刘华在报酬，反过来刁难公孙黎。 “公子大才，奴之前多有不敬却有不该，只是公子这般刁难，却有些失了度量。”公孙黎生气了。 “公孙小姐如何这般说，难不成这两首曲子都不曾有么？”这一次轮到刘华诧异了。 公孙黎冷哼一声，道：“闻所未闻。” 也难怪，唐朝琵琶曲流行的并不多，多半演奏以《霓裳》《六幺》常见，至于十面埋伏，不是没有，只是这个时候不叫这名。 “哦，原来如此！既然不会就算了，我只是想家了，想听罢了。” 刘华难免失望，叹气一声。 这一切落在公孙黎眼中，气的七窍生烟，若她不是个淑女，已然发飙。 “看来是奴学艺不精了，这东风破和十面埋伏听上去霸气使然，却不知生的如何？若是这天下真有奴不知的曲子，奴该拜此大才之人为师，潜心学习。” “华哥儿，差不多就行了！人家公孙姑娘也是无心之失，没有故意为难我等的意思，良辰美景不做点应景的事儿，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随着程处默的话，大伙儿都连忙称是！ 心中感动啊，刘华这是在为他们出气啊！用这种手段刁难她公孙黎，就是告诉她，咱们这些将门子弟不好欺负。 “什么差不多就行了？”刘华不明白程处默为何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自己，道：“这世上真有这两首曲子，只是因为你们没听过罢了，再说，公孙姑娘不能演奏，不代表没人会啊。” 公孙黎真恨透了这个小屁孩，一点风情不解不说，还要埋汰人？ 整个天下，除却公孙大娘之外，整个教坊司就属她的琵琶最为正宗，别的不敢说，琵琶曲她有不会的？ “好吧好吧！看来公孙姑娘是误会了，这两曲子呢我只听过，并不会演奏，确切的说，我不懂琵琶，我这就给你个音，你自个儿听听吧！” 说完，刘华哼哼上了。 《东风破》的确是为了刁难她才这么说的，千年后周董的歌曲你要是会，那才叫有鬼。至于十面埋伏嘛…… 这个时代这曲不叫这名，因为它有个更响亮的名号《睢阳平楚》，所讲述的就是楚霸王乌江自刎的事情。 这曲目虽说已然有，但流传度并不高，在汉乐府中有所记载，只因历经战乱后变得残破不全，后世所听到的，是经过无数人努力修补而成，甚至其中还夹杂了些许自我感悟在里面。 《东风破》一出，公孙黎惊呆了。 作为一个琵琶大家不难听出这曲子的味道来，但完全和现存的曲不同，调是宫调没错，但绝对不仅仅只是宫调，其中还有一些她没接触过的玩意。 至于十面埋伏，刘华瞎哼哼了个开头，她已然知道就是《睢阳平楚》 “公子大才，这《睢阳平楚》早就残缺不全，没想到今日有幸听到。”公孙黎美目中精光连连：“至于公子所说的东风破……” “不知道没关系，只要你想，我教你！” 妹子的通情达理，反而让刘华有些不好意思。他只知道个十面埋伏没想到出了丑，感情不叫这名？人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你，那就是人家妹子的涵养，刘华就算再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吧。 “《睢阳平楚》叫《十面埋伏》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楚霸王兵败乌江已经是穷途末路，步步杀机之下朝不保夕，意境倒也确切，只是这《东风破》……” 刘华那个汗，连忙尴尬笑了笑，道：“我老师这么称呼的，它就叫这个名！” “公子师尊真是学究天人，竟懂得如此复杂的曲目，让奴好生敬仰。” 没了矛盾和心机的相处算是愉快的，推杯换盏良久，刘华也被连啤酒都不如的酒水给灌大了，饶是如此，已经把程处默这帮小屁孩全给喝趴下。 公孙黎一直没有离开，直至这帮无良子弟搂着姑娘睡觉去后，她的神色略显奇怪。 “我本就是河对面求生的一小子，何来的幸运能和姑娘独处。”刘华有些醉了，心里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此番此景如做梦一样，多了几分的不真实。要不是真真切切的活着，谁又能想到，劫后重生的可贵？” “公子何出此言？”公孙黎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屁大点孩子，怎会给她一种孤寂死沉的感觉？ “呵呵呵……”刘华连忙摆手，道：“你就觉得我喝醉了吧！我这就睡去，希望明日我那凶残的老娘不吃了我才好。” 说完倒地就睡。 公孙黎皱起了眉头，她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少年，心中略有所思。 “河对面求生的少年？”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会如此的眼熟，只是……这小小的身躯之内，为何有如此沧桑的灵魂？那等文章，可不是你这种孩子想写就能写得出的。” 在门关上的时候，原本睡着的刘华猛然爬了起来，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了。这没事干喝点马尿，差点就犯了大错，好在自己是戏精上身，如若不然会出大事。 夜宿青楼……这真的是一场梦。 第三十八章:生活的智慧 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中，老娘固然暴跳如雷却也没抽他。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也暗中自我警惕。当咸鱼没错，但往后还是远离酒精制品吧，身体还没长开，这要是喝出个毛病来，这辈子也就废了。 以老娘的意思，刘华不难看出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懒得问罢了，对此刘华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多事没办法解释，可若是不管不问，就有些没心没肺。 有句俗话说的好：父母的心在儿女身上，而儿女的心却在石板上。 大妞明显有些胆怯，畏畏缩缩的跟在刘华的身后愣是一言不发。这让原本有些心事的刘华心情越发的不好了，猛然止步，大妞一头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对、对不起少爷！”大妞慌了。 刘华没好气的将摔倒在地的大妞拉起来，道：“我说你个小姑娘，那来那么多的心思？这事是少爷我心甘情愿去做的，要不是为了一劳永逸，就那些废柴还打我？”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也是爹妈养的，也有七情六欲，为了家里人做点出格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你要是六亲不认了，那才叫可怕！” 说着话的时候，摸了摸大妞的脑袋，道：“走了，两天没出摊，少赚了不少的银子。” 还真让刘华说着了，他前脚将摊子支起来，李道宗后脚便到了。 但老头的心情明显不好，一看见刘华就吹胡子瞪眼，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刘华指使着大妞去做功课，毫不畏惧的回瞪李道宗，说道：“掏钱！” “臭小子，感情你还真当这事是个买卖？银货两讫，亏你说得出口。” “臭老头，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你也好意思来我这里抱怨，我被关进大牢，被人抽鞭子的时候咋就没听见你的声音？”一提这事他就来气，道：“别给我说，你不知道。” “狗屁！你倒是有本事了，倒是和程匹夫扯上了关系，昨日个在青楼玩的开心？”李道宗脸上满是戏谑，当今日得到消息之后，他还专门派人去青楼打探了一下，感情这娃就是单纯地逛了一圈。 “我才十岁，自然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不像你，未老先衰，给你个姑娘也爬不动了吧？嘿嘿嘿……对了，我师门有些好东西，对于腰子不好有奇效，两百两银子。” “你这臭小子，抢劫啊？咦，真有？” “真有！” 看着贱兮兮的刘华，李道宗很没脾气。铁了心要做个闲散王爷的他，就得表现出不上进的一面，至于如何表现……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可这几样玩意，多了会伤身，尤其对李道宗这种身体亏空的人来说，太辛苦了。 “明日个给你银子。” “那明日给你货。” “你这小儿，气煞老夫。” “那是宝物，治肾亏不含糖，吃了让你龙精虎猛，保你还能生个大胖小子……” “公子，请嘴下留情！”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刘华的口无遮拦，让这一老一少停止了吵嘴，齐齐回头，就发现面带轻纱的公孙黎带着婢女，来到了近前。 “既然是你？”李道宗很差异，吃惊的看了一眼刘华，道：“老夫是真老了么？就第一次上青楼，连……” “老头，我不得不批评你两句，我其实最恨的就是你倚老卖老，你说你个三十来岁的人，没事经常装什么大尾巴狼？知不知道，在我师门，六十岁以下谁敢自称老夫一句，会被群殴致死的。” “六十岁？”李道宗愣住了。 “你以为呢？你这叫未老先衰，是病，得治。” “有得治？” “当然有，不过收费很高，怎么着也得万儿八千的银子。” “混小子，你咋就不上天呢？老夫……” “看看，看看你又来了，还有……别当着人家姑娘面前，对我动手动脚，知道的人明白这是以大欺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迫使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李道宗被气的一阵吹胡子瞪眼。 倒是不请自来的公孙黎掩嘴偷笑，同时差异这一老一少的关系。虽然刘华张口银子闭口银子，但不傻的人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像是爷孙一样，互怼起来百无禁忌。 当然，她更清楚李道宗的身份。 “公子，奴请教了！” 等两人争执完后，公孙黎急忙见缝插针，若不打断，两个人会不会再因为一件小事互掐下去，抱着琴很恭敬的请教。 “请教不敢当，既然你有心思学，我自然乐意教授。”刘华摆了摆手，表情很臭屁。 “没看得出来，你小子还懂音律？”李道宗有些差异。 “不懂！” “不懂？不懂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李道宗哈哈大笑：“感情也有你小子不懂的！” “总比你这种不懂装懂的强，懒得和你扯。”刘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公孙黎真的无言以对，就算你二人关系再好，也别这样啊！好歹关注一下我这个可怜人，眼巴巴的来求教，就听你两在那里瞎逼逼？ 不过刘华没再继续撤下去，拿出一沓昨晚准备好的曲谱，递给了公孙黎。说白了他也是个音律白痴，别说弹奏了，连瞎哼哼都会走音。与其误人子弟，还不如上原版，自己领悟去吧。 可公孙黎拿到曲谱之后懵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她不认识，更不认识的是五线谱啊！ 一脸委屈的看着刘华。 拍了拍脑门子，刘华只能教最基本的到瑞米发骚。别看这些简单，哪怕对音律造诣很深的公孙黎，要全部接收，也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倒是……李道宗反而比公孙黎先学会了。 “这是个好东西，感情音律会如此直观的反应？看来你师门所藏，还真有些许可取之处。” “咱能要点脸不？可取之处？要是只有可取之处，你天天跑来被我骂了还不生气？好歹也是身处庙堂之人，尊严何在？” 李道宗又想抽人了！ 第三十九章:秋 盛夏匆匆而过，秋老虎发威之后天气以升降机的速度降低了气温，长安城在第一次霜降之后也没了之前的忙碌，那些在建或者已经建成的工程也迫使停工，少了劳动大众的热闹都市多了几分冷清，这并不代表长安城就此孤寂。 反之，这里的繁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多了几分的从容，脸上更是有了笑容。 若说长安城变化最大的还是西城。 原本破落的房屋得以修缮，占地将近五十亩的宅院落成之后，以此为中心又多了好几家作坊。有生产瓷器的，也有纺纱的，等等等等。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生意属于那位闲散王爷，主事的人名叫陈达，但这西城最牛逼的反而是一个叫刘华的孩子。 不住西城的人并不清楚刘华的底细，只知道这孩子脾气不小，一旦惹怒了这位活阎王，就算是陈达，也会挨揍。 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能从陈达挨了揍还乐呵呵的样子来看，这位小祖宗极有可能是那位王爷的私生子，是个皇亲国戚。 但出奇的是，这孩子每天总会赶着牛车出去，在一个叫“博弈亭”的地方晒太阳，更出名的是，这博弈亭如今热闹非凡，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显贵才子们争向前往的圣地。 原因有二，其一是这博弈亭中兴起了一门新奇的玩意，叫象棋。在这里，不论你贫穷富贵，亦或是老人小孩，只要花两文钱就能租来一套象棋。两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能充实你一天的精神生活。再就是博弈亭提供茶水点心，当然，这些另算。尤其是，自打陛下取消了宵禁之后，博弈亭对面成了小吃的圣地。 在这里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吃食都能见到，甚至还吸引了一些西域人在此落地生根。 其二是因为，在这里每天都能听到来自于公孙黎的演出，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公孙黎不再单纯的演奏琵琶和琴这两样东西，还有许多杂七杂八，叫不上名字的玩意，比如什么吉他，小号，架子鼓之类的。 甚至有时候那位闲散王爷兴之所至时，也会下场，很拉风的挂着一把叫吉他的东西和公孙黎合奏。 伴随着节奏鲜明的架子鼓，吉他声发出特有的重金属音乐，不但不让人感觉烦躁，反而有一股子难言的享受。 当博弈亭再一次的迎来它的主人时，那些对弈的人们自觉的远离了些，他们知道，这一“老”一少要日常斗嘴了，那位美得不像话的公孙黎，要为他们端茶递水，以防他们口干而死。 至于另外一个孩子，也就是改名为庄婷的大丫，总是得不到他人的关注，她总是抱着厚厚一沓纸，来此之后便坐在那里埋头狂写，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事情而停止。 “你也忒不要脸了，你现在应该看看自己的样子，年轻了多少？二十岁，足足二十岁啊……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八千两银子还嫌多？赶紧的还钱，别赖账。” “休想，老夫帮你起了新宅子，花费近万两！”李道宗打死都不承认欠钱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也不看看那些作坊给你赚了多少？都好几个月过去了，我连毛都没分到一根，亏我还卖力给你讲课。” “你都说过那是银货两讫，凭啥分你钱？要钱自己赚去，别再给老夫婆婆妈妈。” “臭不要脸！” “哼，彼此彼此！”李道宗已经彻底的学坏了，全然没了以前的老城稳准：“不过话又说回来，产业链的形成已经带动了经济的发展，如今长安城的投资也算是饱和，接下来该如何？” “交学费！”刘华伸出一只手，翻了翻白眼。 站在一旁伺候两人的公孙黎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日常在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如今几个月下来她也习惯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在这里不仅仅学到的是音律，更多的是，让她震惊的学问。 一来李道宗本是集儒释道三家之成的大家，对于文学的见地，可以说非常独到。更让她开眼的是，这个十岁大孩子脑子里装着的东西，总是那么奇奇怪怪，每一次说出来，石破天惊。 但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那些话不是胡说八道，是实实在在的大学问，如若不然，她可能会傻乎乎的拿出几千两白银来投资这里？ 现如今，在这朱雀大街谁人不知她公孙黎是个小地主婆，没个月在此收租，进账不菲。 二十两白银放在了刘华的手里，后者掂量一下，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足二十两！” “没了！”老李有些生气。 撇了撇嘴的刘华将银子随手丢给了那边做数学题的庄婷，有些不屑的对李道宗说道：“投资饱和了？这话你也敢说，感情我这些日子真对牛弹琴了，我之前就给你说过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放着那么多的能工巧匠你不要，偏偏为了几个臭钱找些乞丐。” “改造工具？”李道宗语气凝重。 “好歹你也是个读书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人类之所以进步，完全取决于对工具的利用程度，都是长脑子的人，为什么在做事之前，不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做。” “那是你们科学一派的歪理，弄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人看不明白不说，还没什么鸟用。” 鸟用这个词，还是从刘华这里学会的。 “爷爷，别看不起我科学一派，那是你见识短浅！”在那里做题的庄婷猛然抬头，大声反驳。 “好好好，是老夫见识少，你别生气，做你的题吧。”对于庄婷，李道宗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宽容，这几个月来她见识了这丫头的改变，尤其对于算账这一块，简直就太不像话了，自己家里的管家，几个大掌柜的，都被秒杀了。 “哼，那就给我家少爷道歉！” 李道宗瞪眼了。 “行了，别搞得像个怨妇一样，今日个不说这个，但有件事情，怕是必须要提前做准备了。”刘华的语气猛然沉重。 李道宗愣了一下之后神情严肃了起来。 就连在一旁调茶的公孙黎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仔细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认识刘华这么久，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刘华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你虽然知道我科学一派包罗万象，但你并不知道经济学只不过是我所修专业顺带的一部分，而我真正学习的，是自然灾害的预防与水利工程。” “这是什么学问？”李道宗有些不解。 “这个你没必要深究，太复杂了！我先说点你能听得懂的，这些天你出门，就没感受到异常？” 李道宗错愕的摇了摇头。 “马上到中秋了，除却第一次霜降之外，地未冻。”刘华语气越发的凝重。 “这又有什么关系？”李道宗感觉刘华这是在没事找事。 “北方的天，一进入秋季霜降后必然地冻，这是一种很普及的自然现象，但如今地未冻，那么可不是好兆头，来年，必有大灾！” “什么大灾？”李道宗吃了一惊。 “旱涝之灾有可能，更有可能的是虫灾！北方的地冻有一种功效，那就是杀死虫卵，如今这种天气持续下去，一旦冬天不降雪，那么等来年大地复苏，那些虫卵便全然复活，到时候……为时晚矣。” 第四十章:人贱则无敌 萧瑀作为武德旧人有着及其骄傲的头颅，这也难怪，自六月封德彝死后皇帝再次请他出山，主掌尚书令左仆射，大权在握之际他认为皇帝治理天下离不开他。 只是他对皇帝有些不满，那就是在去年的玄武门之变后，武德皇帝被迫退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为此，他没少在李世民面前哔哔，结果便是讨不得好，被下了课。 封德彝走了，作为老人当仁不让做这百官之首。 李道宗的奏章摆在了面前，略扫一眼之后，愤怒的拍案而起，将坐在他对面的长孙无忌吓了一跳。 “简直是胡闹，无稽之谈，简直是无稽之谈！” 长孙无忌不得已停下手中的事情，差异的看着这位顶头上司，却一言不发。 “什么来年必有大灾？亏他李道宗也算是个人物，这种红口白牙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长孙无忌明白了，感情是因为李道宗的奏章惹的这位老人家不开心了。但他不急着表态，他很清楚萧瑀的德行这倚老卖老的货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朝堂之上算是一号人物。 “无忌，你来看看，你看看这上面说了什么？简直是满口胡言。” 愤怒之余他还是将那本奏章递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后者暗叹一声之余，无奈的接过扫了一圈，眉头紧锁。 奏章上所言无疑是刘华对李道宗所说的自然灾害，虽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这好比玛雅语言一样不靠谱。 “萧相何必如此生气，咱们那位郡王已经不问事实，上这折子也是忧国忧民……” “狗屁的忧国忧民，老夫看他是别有所图。” 长孙无忌没答话，他清楚萧瑀对李道宗的偏见。毕竟都作为武德旧人，李道宗算是叛徒。当初的玄武门之变，李道宗选择了两不想帮，导致他现在是舅舅不疼娘亲不爱。 不过这奏章，很奇怪。 “我看这事情还是报于陛下，请求圣裁……” “无忌，你我作为左右丞相，陛下委以重任，就不得推诿。但凡事事都要请示陛下，那要你我有何用？” 萧瑀怒其不争，对着长孙无忌就是一顿说教。 长孙无忌听的满头冷汗，但还的迁就这老匹夫。谁让陛下还要倚靠这货来稳定朝堂，做一个过度呢！如若不然……长孙无忌发誓要怼死这老匹夫。 至于李道宗？ 算了，长孙无忌不但和他没交情，反而有些不对付，要是可以，他恨不得落井下石。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比如李道宗上的这道折子，另有蹊跷。 首先得说李道宗不知何故忽然放下了户部的职责，如今户部尚书一职如同虚设，话事人是左侍郎。在前不久陛下又加封李道宗为右仆射，而李道宗连宫门都不曾踏入，更别说履职，这导致自己成了右丞相。 “萧相教训的是，我看这李道宗是杞人忧天了，不妨置之不理即可。”长孙无忌拱手为礼，想要结束这无意义的谈话。 “这不是杞人忧天，是无理取闹！你我若是置之不理，那李道宗还以为我等怕了他不成？”萧瑀很激动。 “这……” 萧瑀哼了一声，道：“无忌既然觉得不应该，就别管了，让老夫来处理即可。” …… 中秋将至，长安城越发的热闹了。 定在次年二月的科考即将来临，全天下的举子们齐聚一堂，车水马龙。 河对岸的青楼瓦舍夜夜笙歌，就连这边的博弈亭也变得越发的热闹。兴起的象棋不仅仅是长安居民为数不多的乐子，对于外地而来的人也是个新鲜。 只是这里的茶水让人喝不惯，炒茶少了香料盐巴等作料后唯有苦涩，虽说回味甘甜，却少了几分所谓的“贵族”气。 李道宗老神在的躺在椅子上，捋着胡子听着公孙黎练曲，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水，心情美的很。 他越发的享受这种闲来无事的生活了，觉得在放弃了朝堂争权夺利之后，灵魂得以升华。 “世伯倒是好兴致，有公孙小姐在此陪着，倒是能让人忘记世俗之争。” 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些许的宁静，李道宗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闯入博弈亭的人，招了招手，道：“是伯仁啊，来，这里坐！” 周安很郑重的行礼后，坐在了李道宗对面的锦墩上，见李道宗重新闭眼听歌后，欲言又止。 李道宗的手指随着吉他的节奏轻轻的敲打着，微闭着的眼睛目光却时有时无的从周安身上扫过。 “伯仁，赏乐讲究的是心静。心若不静，这重金属乐器入耳就变得嘈杂，在这一点上，你不如刘华那小子。” 周安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踌躇半响，道：“世伯，士林近期有谣言流传，说是您……” 李道宗摆了摆手，打断了周安的话，坐直了身体后嘿了一声，道：“果然不出老夫……我所料啊，萧瑀那老匹夫果然给小鞋穿，只是没想到手段会如此下作。” “哦？看来世伯早有准备。”周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李道宗站了起来，扶手站在亭子旁边，道：“上那道奏折的时候刘华那小子早就劝过我了，事关重大应该直接御陈陛下，可凡事无规矩不成方圆，绕过了中书省两位宰相就坏了规矩。” “你应该觉得，此事就应该听刘华小儿的，但以我现在尴尬处境，若还不避嫌，只能落人口实，最后连陛下都难以善了。伯仁，为人臣者自有其道，尽忠职守乃是本分，若是越了那条线就不得善终，你可明白？至于士林传言……哼！小手段尔，我这懒散之人连陛下都不管不问，他等豪门世家的走狗，又能如何？” 周安听的一阵尴尬，这位现在的思想早就被人给带坏了，一棍子席卷了天下读书人，骂的可真够难听的。 不过周安清楚，李道宗是真的不在乎。凡事一旦无所求，就无所畏惧。李道宗连高位如今都不眷恋，何恐于悠悠众口？ “话虽如此，世伯还是上心一些，免得小人作祟，到时候讨不得好。” “伯仁，你这话说的虚伪，就应该说的直接点。刘华小儿昨日个还说，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周安额头升起了黑线，咋就张口闭口离不开刘华小儿？ 感情你中了这货的毒？ “世伯教训的是，侄儿记下了！”周安还能说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他今日个没见到刘华，不是说这一老一少形影不离么？ “记下就行了，你且去吧，明日个过来做个见证，刘华小儿与老夫打赌，说是要制造个能留住声音的东西出来，赌注可是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周安还真被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好手笔：“可这能留住声音的东西是何物？” “刘华小儿称之为留声机，是为公孙小姐准备的。” 公孙黎此时停止了弹奏，起身对着李道宗和周安福了福，道：“只因前些日子奴的固执得罪了妈妈，鞠芳楼为此而评选花魁。刘公子不忍见奴吃亏，故而才会做这物事。” 周安有些晕菜，感情就因为这个？ 你可真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了，但你要做个什么留声机，也未免太过扯淡了吧？ 这天下的事物都是有定律的，如果你连声音都留住了，那还了得？ 是不是过些日子，你连人影都能留住？ 跟着周安前来的几个儒生窃窃私语起来，期初他们以为这是个玩笑，如今通过公孙黎的语气，得意肯定这不是个玩笑后，表情变得及其精彩。 “那少年郎岂不是痴人说梦？” “我看这叫大言不惭，留声机？这天下有那玩意？” “要是他真能造出那等物件来，林某不才，往后吃那排泄物。” “这话可是你说的！” 恰在此时，刘华带着庄婷大步流星的走来，一听几人的对话，脸冷了下来，指着那瘦弱的儒生，道：“别到时候说话不算数。” 姓林的儒生自有傲骨，一见正主儿听到了他的议论，也不避讳狡辩，倨傲道：“林某人言出必行。” “哟呵，还真来个不怕死的！之前糟老头子送我银子也就罢了，如今来一个吃屎的，这好啊！公孙妹子，你这花魁争夺赛热闹了啊！” 听着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公孙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但也没有回避，连忙对着刘华行礼，道：“公子对奴恩重如山，此次花魁争夺胜负已经无关紧要，若是……” “哈哈哈……公孙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卿本佳人，有人怜悯自然是好事，如今连一个孩子都为你出头，可喜可贺。”姓林的儒生大笑一阵，道：“你切放心，我等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只是这赌要是输了……那……” 言语之中，目光淫邪。扫视在公孙黎身上不怀好意，气的公孙黎脸色通红杏目含煞，若是可以，她真想打死这个贱人。 “那个谁……带着你的人乘着小爷我没发火前赶紧的走，等到选花魁时咱们分结果。”刘华毫不客气的赶人。 第四十一章:雁过留声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失了宠的重臣万人欺。 可凤凰依旧是凤凰，重臣依旧是重臣。姓林的敢对着刘华瞎逼逼，但对上了李道宗还是心里发虚。 在三言两语之间，他和刘华之间的赌约算是形成了。 李道宗带着怪笑看着刘华，道：“别怪我坑你小子，难得有这个机会！” 刘华翻了翻白眼，躺在那边的椅子上，道：“没什么，反正我赢定了！倒是你，大街小巷的都在议论你蛊惑君王，可谓当世奸臣。” “话别说的那么刻薄，反正那言论出自你口！实在不行我就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到时候是死是活别怪我没提醒你。”李道宗一脸的不屑。 “糟老头子，陛下顾不上我这等小屁民，做人也别那么没良心。你这当臣子的不为君王分忧，还在那里幸灾乐祸，要是来年真有天灾发生，对得起万千百姓？” 李道宗沉默了，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刘华恨不得上前扇这货一顿巴掌，这么大一件事不了了之了？ 他可是回去后钻进了空间查了史料的，贞观二年真有蝗灾，非常的严重。 “我的苦楚你不懂，就一道奏章已经搞得人尽皆知，要是去陛下面前进言，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李道宗有苦说不出，道：“与其说那些无用的，倒不如想想办法解决此事。”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你以为小爷我是神？法力无边？这么大个事情，要是没有国家机器从中调节，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灾民，你我拿什么去救助？割肉？你一把老骨头，我这瘦弱的身躯，连骨头带毛能有几斤肉？” 刘华是真有些生气，感情万千百姓在李道宗眼里，还不如他那张老脸？ “也罢，倒是还有些时日，实在不行我腆着这张老脸不要，也会专奏此事。倒是你……那所谓的留声机，如何了？” 糟心的事情李道宗不愿多提及，涉及到庙堂很容易和权利挂钩，李道宗太清楚萧瑀老匹夫的德行了，那就是个目中无人的货，别人上一道奏章还好说，只要是他李道宗说事，那就是对人不对事。 “就那样，明日个大概就能出来！”刘华也是一阵无力，有些不耐烦。 李道宗对此反而很有兴趣，连忙追问，道：“你这是如何想出来的，竟然想着将声音留下，这是何等的……” “行了，说你没见识你还真够无知的，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何必纠结于一个留声机？要不是咱大唐太穷，我连电影都能给你整出来。” “电影又是何物？” “去去去，没工夫给你解释！”刘华摆了摆手，口干舌燥的开始找水喝。 公孙黎是个懂事的妹子，连忙替刘华端茶递水后，偷偷的过来问庄婷，道：“妹子，你告诉姐姐，这留声机……” “哦！少爷说此物说理论很简单，声音是通过波的形式来传播的，或许你不理解波是个什么，但姐姐你应该见识过水波吧？对，就是那个东西，再通过能量守恒法则，能量转变，通过某种载体，就能把声音给记录下来，比如这个。” 庄婷是个好孩子，但公孙黎在听闻这话后想死，什么波，什么能量守恒，能量转化，一句都听不懂。 不过他对于庄婷拿出来的小盒子倒是很感兴趣。只是翻看了许久，愣是不明白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这里有个发条，拧紧了打开盒盖，你就明白了！” 音乐盒是刘华为了教庄婷一些物理知识整出来的，当然，那也不过是从空间里拎出来个现成的，改头换面的玩意罢了。 公孙黎依言上紧了发条，在打开盖子的瞬间，一首《祝你生日快乐》音乐节奏徐徐演奏。 别说公孙黎和李道宗了，就连站在亭子外面的几个侍卫都睁大了眼，一个个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这……这……这……” 傻了眼的李道宗异常矫健的冲到了公孙黎面前，劈手就抢了过来，左看右看，见声音的确是从那不大的盒子里传出来之后，这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就是留声机？” “不是的大人，这只是最简单的音乐盒，留声机可比这复杂多了！”庄婷天真的笑着解释道：“公子说，留声机最大的难点在于电……要不是师门留下的一些东西，恐怕是造不出来！” 庄婷说的没错，留声机最大的难点在于这里，虽说刘华按照书本上的知识依葫芦画瓢，还是被最关键的能源问题给难住了，最后没办法只能空间里拆出个蓄电池，这才勉为其难的给弄出来，至于其他的，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找铁匠木匠帮忙咯。 当然，至于胶片什么的，刘华悲剧的发现空间里竟然找不到如此原始的东西，最后没办法弄了一块玻璃代替，自然，刻针的要求也自然拔高，白白浪费了他好几颗钻石。 “电？”李道宗怔了一下，偷偷的将音乐盒藏在了袖子里。 庄婷看着李道宗的小动作，表情立马变得可怜巴巴的，一副求助于自家少爷的眼神，满是哀求。 “亏你也算是个朝堂大佬，和一个小孩子抢玩具好意思？婷儿，别在乎那玩意，你已经学会了远离，到时候多造几个出来，当着他的面砸掉。”刘华没好气的怼了李道宗一句。 “你还没给老夫解释电的问题。” “正如你想的，打雷下雨的那个电！不懂别再问，我没工夫给你解释，如果实在是想知道，拜婷儿为师。”刘华很臭屁的缩在椅子上，懒得理他。 李道宗对于抢了小孩子玩具这事儿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这毕竟是世上第一个音乐盒啊！哪怕它看上去那么的丑陋，是那么的单调，但它的确能演奏出简单的一首曲子来，这足以说明它具有绝对的收藏价值。 哪怕以后正如刘华所说，庄婷制造出两个来，当着他面放一个，砸一个，也没这个意义大。 “小混蛋，你欺人太甚。”李道宗怒了。 “老大人……呜呜呜……你还我音乐盒，我……我……我讲给你听，呜呜呜……” “那个，庄婷啊！你看，这玩意你都学会怎么制作了，往后你想要多少，就自己制作，实在不行就找你家少爷，当然，我也不白拿你的东西，我府上有好些宝贝，等会儿你就去，挑几件来玩，算是咱两交换，你看成不？” 庄婷老大不乐意了，刘华却嘿嘿笑道：“婷儿，答应他，等会过去别客气，看上什么拿什么！” 话说这份上，庄婷不乐意也只能乐意了！毕竟是自家少爷吩咐的。 “至于电的问题……” “哦，就是磁场改变，在导体中产生电流。”庄婷随口解释了一句。 “啥是个磁场？导体又是个什么？” “那个，老大人……我家少爷让你拜师呢！”庄婷眨巴着大眼睛，很无辜的提醒了一句。 李道宗差点没被噎死，庄婷是多么纯真的小女孩，咋就跟了刘华一些时日，也变得如此市侩了呢？ 对于新事物的好奇，是人类本能的求知欲。 李道宗早就从中获取了若干好处，现如今又听到了不同于经济学之外的东西，差不多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要拜个小女娃当老师？这尼玛开玩笑呢吧！ “庄婷啊！我家的宝贝可多不胜数，等会过去了，再多挑几件，你看成不？” 庄婷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又看了看刘华，见后者不说话，很为难的点了点头，道：“不是不行，只是电摸起来很危险的，解释起来更麻烦，要不这样吧！等到时候打雷了，你找跟铁棍立于高山上，再绑两块铁上去，这样你就造出磁铁了，到时候我教你怎么产生电流。” 李道宗很无言，这解释貌似还是很无力，但貌似小女孩也只能解释这么多了。再看看刘华，自始至终躺在那里发呆，貌似也没解释的打算。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袖子里的音乐盒上。 第四十二章:这是要逼着小爷打脸啊 李道宗的言论事无巨细的走进了李世民的御书房内，当看见来年必有大灾的预测之后，这位威严的帝王有些迟疑。 追问身边的内侍，得以肯定的反馈，并没有奏折报上来。 “越发的荒唐了！”李世民语气沉重，道：“打雷下雨本是上天之威，若是人为制造，还了得？” 有些心惊胆战的将这秘折丢到了一旁，他的考虑另外一件事。 说来也真让人担心，这个秋天实在太过于反常，尤其到了中秋，地也如那刘华所言并为冻，长此以往下去，会不会预言成真？ “陛下，以老奴所见！郡王此举有些孟浪了，所谓君子不以背后论事，萧相虽说在这事上有所偏颇，但也本着为陛下分忧而为。” 魏老太监也是武德旧人，自然是偏向于萧瑀，见缝插针的美言几句也算是相互帮助。 李世民不为所动的撇了魏老太监一眼，没有说话。 就是这么一个眼神，让老太监全身发毛。 伴君如伴虎，当今这位陛下，越发的让人难以猜测了。 “今天就到这里！” 李世民起身便走，魏老太监连忙跟上，直达后宫。 长孙皇后在太监的禀报下连忙出迎，起身后看了一眼皇帝，见他脸色虽然如常，但眼眸深处有一些阴沉，就清楚皇帝的心情不太好。 不动声色的屏退了下人，亲手端来了羹汤放在了桌子上，笑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来我这里一趟，这也是中午熬的，火候刚刚好！”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那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朕有这个口福。” “看陛下说的，只要您喜欢，臣妾倒是希望天天做给陛下吃。” 看着长孙皇后的哀怨，李世民目光躲闪的叹了一口气，心情莫名的亏欠了起来。想他做秦王的那会，虽说日子总过的提心吊胆，但好在时间比较多，夫妻二人能长相厮守。 如今…… “观音婢，朕是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些，那些寒门子弟看来也达不到期望，长此以往下去，这天下终究会国将不国啊！” 在李世民的眼里，感情这东西已经不是生活必需品。他所担心的，有突厥，有高丽，有已经烟消云散的太子党，也有武德旧人，但偏偏没有儿女私情。 “豪门世家数百年屹立不倒，可不是随便的一个法子就能解决！陛下也是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解决也要徐徐图之。” 长孙皇后看待问题总是那样的一针见血，所谓科举无非就是打破世家豪门对官场朝堂的垄断，但上有政策下必有对策。这些无孔不入的豪门世家怎可能轻易将到手的权利放手？不仅仅派遣自家子弟参加科举，同时花大力气笼络寒门子弟，算是彻底的破了皇帝这一手。 “算了，不说这事了！”李世民略显烦躁，摆了摆手一本正经的问道：“倒是皇后你这边对那叫刘华的孩子，可否有关注？” 长孙皇后闻言轻笑，道：“看来陛下是急了，以臣妾看来这事反而要顺其自然。如今皇兄陪在那孩子身边，不会有事的！臣妾听闻那孩子在西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哈哈……不过……你虽顾忌着皇兄的感受，但也不可对于有些事情掉以轻心，我怕时日久了那孩子少了管束，越发的没了规矩。” 李世民这话让长孙皇后一愣，虽不知道这些日子刘华又折腾了什么幺蛾子，但貌似已经达到了让李世民在意的地步。 “那改日臣妾让知节家的孩子陪同太子走一趟，免得让陛下认为臣妾不知轻重。” “这样也好！”李世民想了想，点头道：“他三人年级相仿，比较有共同语言，再者，这些日子的长安可不咋消停，太子也是无心读书混迹于烟花之地。” 这已经是李世民对太子不满的苛责了，长孙皇后听闻之后难免心中忐忑。 帝王善于猜忌，太子以弱冠之龄折交于士林，以父母的眼光而言无非就是多交几个朋友，但是在帝王眼里，就变成了拉帮结派。 但到了此时，反而不好替太子说话，一旦开了口，就变成了维护太子，这是大忌。 “皇后你也别多心，你我夫妻还没到彼此猜忌的地步。朕只是不满于太子无心学业，让那些老师们寒了心。”李世民一眼便看出了长孙皇后的心思，坦诚地说了一句。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之后长孙皇后越发的警惕。 李世民什么尿性，能逃过她这个枕边人？若说这个天下谁最了解这位皇帝，绝对不是那些臣子，也绝对不是被关起来的李渊，而是她长孙。 多年的隐忍让这位帝王变得深沉，在取得成功之后也没有大肆杀戮去报复，内心深处的那份戾气自然得不到宣泄，积攒的久了，这帝王也会被压抑成变态。 “臣妾会警告太子，让其勉学！”长孙皇后应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 长安城刮起了两股妖风，搞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就连平日里无人问津的西城都被卷入进来，导致工人跑了一大半。 陈达没少跑来找刘华抱怨，奈何这位小爷也是个暴脾气，道：“腿长在他们身上，要走就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感情闹了半天，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陈达不死心继续诉苦，最后被脾气不好的刘华用大棍给赶了出来。 今天的刘华带着一肚子气来到了博弈亭，人还没到，就看见不远处人头攒动，一个个对着亭子的柱子指指点点的。 刚从牛车上下来，就被一群儒衫青年人给堵住。 “此子便是刘华？” “是他没错了！近半年来堵在这青楼门口，散播谣言。” “果然竖子不通史，不知廉耻！”一儒生冷笑：“小小年纪不学好，弄个旁门左道出来聚敛钱财。” 一群人来势汹汹，吓得庄婷缩着脖子躲在了刘华的身后。 如此的群雄激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华勾引他们媳妇了呢！ “各位，小子自问不曾得罪过你们，尔等堵我博弈亭，何意？”刘华脾气不好，还是耐着性子拱了拱手，准备先礼后兵。 “刘华小儿，你是不曾得罪过我等，但听闻你那些歪门邪道学说之后，我等前来看看是何人给的你胆，敢逆天而行？”一儒生站了出来，喝道：“你那所谓的留声机呢？倒是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啊！” “嗯？”这么一说刘华就明白了，感情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怎么？大话是撂出去了，如今也过去了好几天，你这小儿也该拿出个所以然来让我等心服口服才对，这般推诿，让人只会看不起。”姓林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带着一脸的怪笑以及幸灾乐祸。 刘华没想到这货还敢出来，怒目而视之下冷哼了一声，道：“姓林的，你是觉得没早早的吃屎心里不痛快是吧？还有你们，跟着起什么哄？也想跟着姓林的一起吃么？” “刘华小儿莫要放肆，我等士林岂是你这种不学无术之辈可以侮辱的？诗词歌赋，子集文章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哪像你这般恬不知耻，在此大言不惭。”一个三十多岁留着一把胡子的中年汉子气愤填膺。 刘华听的蛋疼，尼玛会文章诗词的就算是有才？ 是……刘华承认自己貌似不会这些玩意，但不代表肚子里没两滴墨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抄。就你这群穷逼玩意，还嘚瑟？这是要逼着他打脸？ “你说的这些，小爷我还真不喜欢折腾！”刘华也恼了，张口小儿，闭口小儿，连最基本的尊重人都不会？看来有必要教你们做人，道：“虽然小爷不会这些，但小爷我就觉得比你们牛逼！” “草！”一群读书人们吐脏字了。 “不要以为你们读了两天半书就放不下了，就问问你们，读那么多书能干什么？当官么？呵呵……小爷我想当官，立马去贿赂陛下，陛下分分钟给小爷官当。替陛下牧民？少扯尼玛淡，就你们这群孙子样，连自己都快饿死要吃嗟来之食的怂货，能让老百姓吃饱饭？你们也不去西城打听打听，小爷我就是那块的财神。” 众儒生脸黑，刚要开口，刘华继续开喷： “不服是吧？就拿你们那点能耐，写几行歪诗能干个啥？对面的姐儿们照样在你们完事后收钱，感觉自己牛逼的，就别让姐儿收你们钱！咦，你认为小爷我吹牛逼？不服你们问问公孙姑娘，她就乐意免费给小爷我弹曲，你们有钱的未必能请得动她。” 众人这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蒙着脸的公孙黎往这边赶来，一个个的眼睛直了。 “悄悄你们那点出息，难道孔夫子没教你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书都特么读狗肚子里去了？对着人家姑娘瞅什么瞅？还有，你等堵着我的门，这就是圣人子弟所谓？你们骂小爷恬不知耻，那你们读书人的耻呢？” 一群读书人快被刘华给喷晕了，他们也不知道今日个是吃错了什么药，听了某些人的鬼话跑这里来闹事，结果……结果就这样了！ “没别的事都特么给小爷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虽然可恶，但堵着茅房的人更特么缺德，小爷还等着开门做生意赚钱养老娘，除非你等是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 读书人最喜欢的无非是图个好名声，就算是沽名钓誉他们也在所不惜，但凡给扣个不忠不孝的帽子，那叫上纲上线，一旦坐实了这罪名，那么他们苦心经营的名声算是彻底得完了，还会被进一步的黑化，甚至科举无望。 “刘华小儿，你这是避重就轻，若是有真才实学，咱们晚上在鞠芳楼一战！” “滚，老子特么没饥渴到那个地步！”刘华怒吼道：“更没有和男人一起比较的癖好，你们这群腌臜败类。” 第四十三章:反手就被坑了 小看刘华的战斗力纯属找死，更何况这些只知道读书，讲究斯文的读书人，在刘华眼里，那就是战五的渣渣。 你们怕有辱斯文，可刘华荤素不忌，信手拈来的脏话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不把你淹死也会让你窒息。 赶走了一票闹事的，刘华错愕的看着贴在柱子上的大字报。 “有趣有趣，这一下糟老头子有难了，嘿嘿嘿……” 大字报是冲着李道宗而来，上面文字飞扬，文采斐然，所说的话却很毒。刘华目测，若是这上面的罪名坐实了，李道宗死一百回都不为过。 所谓妖言惑众，人心叵测，为臣者不思君恩，颠倒黑白其心可诛。巨奸混淆视听，图谋不轨，喻义颠覆社稷，武德复辟！ 啧啧…… 刘华觉得这些人做的一手好死，竟敢把李世民弑兄囚父这破事给翻出来，是！李世民是不掩饰，但这事是你等儒生能拎出来哔哔的么？ “公子，此言太过于妖言惑众，还是早点撕了吧！”前来的公孙黎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建议。 刘华却坏笑着摇了摇头，道：“晚了，怕是这上面的话已经摆在了陛下的案头，反正咱们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再说小爷我压根就不怕陛下找我麻烦，大不了小爷贿赂他。” 这是公孙黎第二次听见刘华说这话，翻了翻白眼，道：“公子你就喜欢开玩笑，陛下富有四海，怎可能看得上你那点钱！” 刘华抿着嘴笑了笑，道：“天下都是他的，听上去是挺富有！但是……谁会嫌自家银子多？或许几万两几十万两银子的确没办法让陛下动心，但若是几千万两，甚至上亿两的银子呢？” “这……”公孙黎懵了，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口，问题是你有那么多钱么？ “估计你也不信，小爷我的确没那么多银子，但我手里有些东西，就算你富有四海，也买不来。”刘华一脸的臭屁，道：“但我敢保证，拿那些东西，别说换我这条小命了，就算我把那些闹事的混球宰了，陛下也会替我兜着。” 李道宗怒气冲冲的赶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程处默以及一个长得漂亮地不像话的小男孩，说是小男孩，年级看上去和刘华差不多，只是这小男孩明显身份和地位奇高，至少程处默在人家面前像个孙子一样。 “到底是那个混蛋贴的，老夫扒了他皮！” “我说你就不能淡定点？”刘华一看李道宗吹胡子瞪眼睛，就有些不爽了，道：“老毛病又犯了？” “刘华你个无耻小儿，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还能坐得住？这事儿已经捅陛下哪去了，你就等着陛下砍你的头。”李道宗怒的恨不得吃了刘华。 刘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上面说的事情你干了？” “胡说八道！”李道宗的脸色白了，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身边的小孩。 “既然你没想着那么干，那你怕个锤子，反正你也没啥好名声，就别在意别人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你想这么干也没那个本事，陛下比我聪明的多，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刘华嘿嘿笑道：“亏你也是个大佬，难道这么笨拙的栽赃手段，看不出来？” 李道宗是被气糊涂了，为国为民的上折子，被人稀里糊涂的收拾了一顿，换谁都会有气，何况老李的脾气本身就不咋好，但冷静下来一想，可不就是那么个事情么，纵然他会被御史台参成狗，可问题皇帝会信么？ 皇帝不但不信，还会找某些人的麻烦，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反正你我跑不掉！”李道宗吹胡子瞪眼睛。 “嘿，我说华哥儿，你还真是个心大的，这才多久不见，你都快成士林公敌了！”程处默也是个聪明人，稍微一点就透，也清楚这事儿不但不会对李道宗造成啥威胁，反而是某人自己作死的潜台词。 “你幸灾乐祸个屁，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事！”刘华瞪了他一眼，道：“别给我说，是你们老程家的人想我了。” “嘿嘿……你还别说，我娘这些日子身体大好，说是让你抽个时间去府上吃饭。”程处默搓着双手，一脸的尴尬，的确是有点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的味道，连忙补救，道：“对了，今日个带个小兄弟过来，他要认识认识你，就是这位，承乾兄弟！” “见过刘华兄，处默兄经常提起你，小弟也是慕名前来拜会……” 刘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承乾兄弟？你当老子真是一点历史知识都没有么？ 做个屁的戏，你特么连太子都带这里来了！ “承乾老弟你多礼了，我就是个浪得虚名，混口饭吃的小屁民，惭愧，惭愧……” 看着刘华忽如其来的谦虚，李道宗和程处默觉得见了鬼，不仅觉得别扭，还觉得虚假。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在猜测这货是不是转了性？ “咦，这女娃竟然写的一手好字！”或许李承乾刚才听闻程处默说刘华是士林公敌后，就有些戚戚然，不愿和他多话，倒是发现庄婷在那边写字，惊奇的凑了过去。 “多谢你啦，我的字写的也不是太好，少爷给的书上的字，那才叫好看。”庄婷吐了吐舌头，有些害羞，毕竟她是第一次被人夸。 “嗯，多读点书好！”李承乾老神在在，点头，道：“诗书可以传家，文章能流芳千古。” 庄婷闻言错愕的看着李承乾，半响没个反应。 “怎么，我这话说错了？”李承乾有些不满的皱起了小眉头。 “当然说错了呀，少爷说，文章就是记录事情的，再好看的词句只不过是为了修饰，比如写奏折，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清楚，陛下会很省力的。还有诗词，那些是无聊的时候给自己找事，打发时间的。” “这，这……你家少爷？他可懂？”李承乾瞪大了眼珠子，就连程处默和李道宗都不满的看着刘华。 虽说三言两语把事情写出来，会让陛下省力这话没错，可你说诗词是无聊打发时间的，这特么…… “我家少爷咋就不懂了？我家少爷说，诗词无非就是平仄押韵，然后努力的挤一挤脑袋，找几个好点的词语，按照公式套进去就成了，还有所谓的意境，就是想表达的意思。嗯……之前少爷教过我一首诗，叫静夜思，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意思是睡不着，看窗户那边，发现有月光。第二句，疑是地上霜，那月光的颜色不就是像霜么？反正在秋天大概就这个颜色。第三局举头望明月。少爷实在睡不着了，就跑去窗户边上数星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月亮。最后一句是低头思故乡，那是因为少爷憋的蛋疼，要把逼格往高升升的原因。” 场中一片寂静，李承乾目瞪口呆，就连李道宗和程处默都觉得耳朵被羊驼给践踏了。 刘华懂诗词？ 开玩笑的吧？ 虽说这首五言绝句很简洁，可简洁的非常有力，让人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淡淡的乡愁。 “嗯，我再想想啊……还有一首，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你说这太阳不是圆的还是边的？再说，大漠上不刮风的时候，烟咋就不是直的？”庄婷哪管这群人的懵逼，感觉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依旧自顾自的自圆其说：“哦，对了！少爷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些蛋疼点的词汇组装起来，那就更牛叉了，比如，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李承乾诗词鉴赏能力只能说一般，静夜思还好，最起码比较简单，意境也是比较浅显的。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这两句话傻子都听得出是描写塞外的。至于最后一首，好是好，可好在那里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李道宗绝对是大师级别的，虽说诗词真如刘华所说，只是自娱自乐的东西，但……就凭这两首半，已经让无数士林人员羞愧致死。 他可能会怀疑这不是刘华写的，但觉不否认这两首成诗的水平，足够耀眼。 也只有公孙黎在吃惊之后，变得很淡定，想想当初：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句子，是何等的让人惊艳。 一个个的眼神落在刘华的身上，就算刘某人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了，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是我师门中研究儒学之人所做，我也是照猫画虎，照猫画虎而已……” 程处默不疑有他，激动的上前拉住刘华的手，差点给跪了，道：“华哥儿，你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你还有啥好诗没？赶紧的给我来两首，两首，就两首……” 第四十四章:太子在怀疑人生 刘华满头黑线，对于程处默的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可以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装逼的机会，可问题是，你经常属于那种反被草的反面教材。 “没有！”刘华果断的拒绝，很是嫌弃的瞪了他一眼，道：“找你爹要去！” “噗嗤。”公孙黎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跟着刘华时间久了，当然也清楚当初李道宗在庙堂之上坑程咬金的事情，一想到让那位卢国公去吟诗作对，莫名的喜感油然而生。 “华哥儿，你忒不地道了，想当初你坑了我爹，如今哥几个被他逼着读书，你就得为此负责。”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之下程处默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倒苦水，听的刘华额头冷汗直冒。 “读书是好事，读书可以让你明理，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好一个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想到你这臭小子如今出口成章。”李道宗的确对刘华刮目相看了，在接触的若干日子里，他早就给刘华打上了贱人的标签，还是那种不学无术的贱人。 嘴毒的能喷死人，欠抽的恨不得掐死这玩意。奈何这货掌握着他人无从知晓的经济学说，让人欲罢不能。 李承乾的存在感很低，作为大唐的太子，乃未来的储君。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所到之处都是前呼后拥，万众瞩目。可是今天，他被赤裸裸的无视了，这个小团体里明显是容不下他的，要是可以，他真想将太子的身份给摆出来，然后……让那个讨厌的孩子跪在脚下跪舔。 可问题是，他不能！皇后在此之前可是下了死命令，决不可以身份压人。 刘华其实一直在观察这孩子，从刚开始对自己的意见，以至于被庄婷狠狠的打击了一番之后，这位太子殿下便一言不发，这是典型的自尊心受创。至于刚才好几次的欲言又止，足以说明他有很强的表现欲，只是得不到该有的舞台。 直男癌工科单身狗刘华对于历史的了解固然不多，但他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自唐太宗以后的皇帝，数不出几个熟悉的，却还是知道未来的皇帝绝对不是他。或许那个叫李治的家伙还没出生，可那位窃取唐朝李氏天下的媚娘已然在成长。 他很想知道，这位太子到底是什么缘故最后丢掉了皇位，更想知道，在往后的数百年里为什么大唐的国运急转而下。 现在看来，这位年少的太子具有及其鲜明的性格特点，对于权利的追求具有先天性的欲望。亲近读书人只是一个开始，等到以后他会从朝堂下手。 皇家的事情是看得听得说不得，他不清楚这位太子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要和这小屁孩产生任何的关系，如若不然会被打上叫做“太子党”的标签，往后会被清算。 这一次的见面谈不上愉快，彼此少了共同语言的同时，双方都抱有不同的心思。程处默也看出了此处的尴尬，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打了个哈哈带着李承乾走了。 李道宗目送着两人离开，皱眉看着刘华，问道：“你看不上这孩子？” 刘华愣了一下，反问道：“我看得上，看不上很重要么？” 李道宗摇头叹息，道：“你刘华岂是池中物，以你的话来说，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早就饥渴难耐了。只是一来你年幼，二来你还没彻底的走进陛下的眼中。”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进入庙堂。”刘华这话说的及其认真，道：“我只想在这繁华盛世，苟且偷生。” “不，你不会的！你有野心。”李道宗说的及其肯定。 刘华有些不屑，道：“有个屁的野心，若说有，只想多娶几个媳妇。” 这话说的公孙黎俏脸通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白了刘华一眼，让他这屁大孩子有那么点心猿意马。 “科学一派，就剩你一人了吧？”李道宗带着怪笑，恶狠狠的：“你不会让那么庞大的学问在你手里断绝，那样，你只会成为罪人。” 刘华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老头你自作多情了，科学一派的确剩余我一人没错，但是……科学并不因为我一人而决定去留，这个世上有我，所以它叫科学，若是这个世上没我，他依旧存在，只是少了一些人的总结罢了。” “儒道释三家争鸣，斗得死去活来，都以庙堂为目的，可是你并不知道，它们的争斗最终还是为我科学一派做了嫁衣，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各司其职，可你们并不知道，你们所谓的经验，也是我科学一派的基础。这个世上有我，所以有科学一派，但若无我，科学一派最终会在若干年里复苏，想挡住它都不成，你可明白我的话？” 李道宗的眉头皱的很深，他用及其严肃的目光看着刘华。 “所谓科学，就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总结出理论，然后又以理论来指导实践。人只要活着，就得从事生产，只要从事生产，就必须要摸索出一套可行的套路出来，而这些套路，需要有人追根溯源，从根本上指出道理。科学并不是高大上，不是遥不可及，只是缺了有心人。” 这是第一次刘华用客观的说法来解释这个世界不曾了解过的学问，那些神秘的知识一旦揭开了伪装的面纱，暴露在人面前时，也就那么回事。智慧不在于你有多妖孽，而是看在前人那里得到继承后发挥了多少，总结了多少。 李道宗或许不理解，但所谓的四书五经，不就是一种总结的传承么？只是科学做的更加的细腻罢了。 …… 李承乾回到东宫脸色明显不好，侍候左右的宫人们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站立在两旁。只有近侍连忙跑了出来，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 “滚开，别来烦我！”李承乾压根不买账，一脚将这细皮嫩肉的太监给踹到。 “哎呀，太子您越发的厉害了，奴婢……” 李承乾瞪大了眼，指着太监的鼻子怒喝，道：“你这狗奴，要是再敢多言一句，信不信孤将你填了坑。” 近侍大骇，连忙躬身后退，心中却仔细思量，这位爷到底是发得哪门子疯，平日里不就喜欢这一套么？ “哐啷！” 李承乾一袖子摔掉了桌子上的茶碗，恼羞成怒地吼道：“父皇当孤是个孩子，母后也当孤是个孩子，就连一个贱民也看不起孤么？” 近侍越发的迷茫了！ “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偏偏又什么都懂？凭什么？凭什么？孤乃是父皇的长子，是皇储……” “殿下慎言！” 一声爆喝从门外传来，太子侍读李纲、于志宁、杜正伦连襟而来，一听太子口出狂言，连忙喝止。 “原来是三位先生。”太子固然被气的有些吹胡子瞪眼睛，可绝对不敢在这三人面前放肆。这是李世民专门为他挑选的饱学之士，可以说他的一言一行皆受三人的节制，若干忤逆三人是不敢把他怎么样，但小报告会很快出现在李世民的案头，到时候…… 李承乾越发的害怕自己的父亲了，这一点从每一次见到父亲威严的目光之后，他就会不寒而栗。 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恐惧像是梦霾一样挥之不去，夜深人静时会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本能告诉他，有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渐行渐远。 “太子此时不读书却无理取闹，长此以往将会铸成大错。”李纲人比较消瘦，一张古板的脸上永远没多余的表情，哪怕对上了皇帝也就这幅吊样，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李承乾很讨厌李纲，但不得不惟命是从，连忙拱手为例，道：“孤错了，只是之前奉母后之命出宫。” “皇后？”李纲眉头紧锁，哼了一声道：“后宫不得干政乃是陛下定下的规矩，长孙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更明白这个道理，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更应该以身作则，这无规矩何以成方圆？” “李兄，太子殿下既然已回，我等还是早点上课吧。”杜正伦连忙直至这话题。 “杜兄，并非老夫小题大做，此乃陛下交代的事情，再者太子授业绝非小事，我等自当全力以赴，岂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掉以轻心？” “李兄说的是，是老夫错了！”杜正伦吃瘪，连忙躬身为礼，往后退了一步。 “太子殿下，知错若改善莫大焉，但错以铸成就不得不罚，待明日开课前，交千字文十篇上来！” 李承乾一听这话慌了，千字文十篇？尼玛，那是一万字啊！你上嘴皮子一动，下嘴皮子一碰，感情孤这觉就没的睡了？ 连忙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落在于志宁的身上，后者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第四十五章:长孙的担忧 三人虽为太子侍读，可身份明显有高低之分。李纲为首，另外两人次之。可以说，在太子的教育问题上，人家李纲具有拍板的权利，他二人要是敢哔哔一个，那可真会倒霉。 李纲的脾气固执如牛，比起那位身居高位的魏征而言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说有所不同，那么魏征坚持的是原则，而李纲是要把自己的学生变成另一个自己。 长此以往的接触之后，于志宁和杜正伦早就没了和这货争斗的心思，一个不好触怒了这位，那后果不堪设想。 在李纲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于志宁无奈的安慰李承乾，道：“殿下，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的，那就去找皇后娘娘说说，我想李侍读还不至于和皇后娘娘不讲理吧？” 旁边的杜正伦恶狠狠的瞪了于志宁一眼，责备之意不言而喻。 “宁先生说的对，孤也该进宫复命了！”一脸惨白气恼，死死攥着拳头的李承乾起身就走。 在太子走后，杜正伦沉声道：“于兄，你如此做法只会让皇后娘娘难做。” “杜兄，殿下终归是殿下，乃是当今太子，国之储君。固然年幼，但绝不容有人不敬。老夫一心为公天地可鉴，此时那李纲已目无皇后，他日之后，还有我等说话的权利么？” 杜正伦脸色有些难堪，这是明着指出，往后若是李承乾当了皇帝，李纲就是一代权臣。这不可谓不毒，要是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李世民就应该考虑应不应该换掉李纲。 “话虽如此，但毕竟大家公事一场，如此……” “杜兄莫要妇人之仁，大唐国运昌盛，陛下雄才大略，继承人就应该具有陛下之雄风，决不可成为傀儡。” “这……” …… 本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李承乾如今黑成了锅底，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心事写在脸上，在见到长孙皇后时尚且还没问个所以然来，委屈的泪珠子巴拉巴拉的开始往下掉。 连忙屏退左右，长孙皇后有些心疼的走了过来，拿起丝绢帮忙擦拭，道：“太子你这是为何，好端端的哭什么？” “母后……儿臣，儿臣实在是憋屈的慌！”李承乾使劲的用袖子揉着眼睛，哽咽着将刚才东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母后，你说读书有什么用？那刘华只不过比儿臣大了一岁，就通过什么公式，套出一首首的诗词来。可李先生，李先生非要逼着儿臣读书写字，若有违背之处，就变相惩罚儿臣。” “公式？何物？”长孙皇后不解的看着太子，问道。 “他说是押韵，无非是平仄之类的……”说这话的时候，将庄婷所举例盗版的两首诗朗诵了出来。 起初长孙皇后还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学问是严谨的，必须严肃对待。一个十岁孩儿，大谈诗词，那不是瞎搞么？可听完两首诗之后，长孙皇后开始怀疑人生。 由浅入深，但无疑这两首诗都具有相当高的水准，尤其那首古藤老树昏鸦，完全是由景物串联，但这些所有的景物串联之后，给人的联想身临其境。 最后的那句断肠人在天涯，越发的了不得，点睛至于生生地将意境拔高了好几个档次。纵观百年里的诗词，与这首诗能相提并论的，显然没有！ “真的是这样？”长孙皇后将信将疑，道：“真如他所说那么简单？” 他怎能不疑，只因这一切太过于天方夜谭，古往今来，那个大诗人不是学富五车？可这脍炙人口的名句，偏偏出自于一个黄口小儿之手。 “孩儿不知！”李承乾倒也老实，他只是单纯的认同刘华所说的那句“诗词无用，只是闲来无事无病呻吟。” “你且去吧！”长孙皇后也是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现在认为让太子和那混小子接触，实乃错误的决定。 可事已至此…… 看着太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长孙皇后暗中叹气，道：“太子，至于李先生所说后宫不可干政乃是对的，本宫乃后宫之主，就的做个表率，既然他要罚你，那就莫要怨念，照做就是！” 李承乾真快疯了，感情说了半天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目送着李承乾离开，宫娥太监们整齐的走了进来，那位跟了长孙皇后多年的老嬷嬷意识到皇后不高兴，凑了过来问道：“娘娘可有吩咐？” 长孙皇后眉头皱了皱，犹豫片刻道：“去传内务府，赏太子常侍李纲锦五匹。” “奴婢这就去办。”老嬷嬷应了下来后快步去了。 “何必呢！”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后宫不让干政是陛下的意思，但家务事我这当皇后的还有些话语权，当臣子的就应该有个臣子的样子，莫要欺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不明事理。” 自语罢，拿起了纸笔，将刚才的那两首诗默写了下来，仔细的揣摩起来。她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像知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后的两句到底是什么。 …… 刘华自然不清楚，自己今天的举手之劳，所产生的后果十分严重。作为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心思全部都在制造出的简易留声机上，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在是工科男，动手能力还算可以，这才没让难住。 可看着拿来的东西之后，刘华恨不得给砸了，实在是太丑了，丑爆了。 但跟随而来的公孙黎和庄婷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盯着这庞然大物，像极了好奇宝宝。 “公、公子，这，这就是你所说的留声机？” “想笑就笑吧，实在让人欲哭无泪，这糟糕贫穷的世界啊，竟然连做工都那么的粗糙，这特娘算是什么事啊！”刘华抚摸着那巨大夸张的喇叭，道：“只是希望别太差，如若不然你的花魁就要砸锅。” “奴怎敢取笑，此乃公子师门秘宝，能见到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怎还敢不知好歹。”这一刻的公孙黎变得小心翼翼，她虽不知道这庞然大物如何工作，但光看其上那些复杂的齿轮，已然觉得见识到了另外一番天地。 “行了，没你想的那么严肃，还师门至宝，要是这破玩意算是宝贝，那么我那师门可以全灭了，我也该死。”刘华拍了拍脑门子，道：“先听上面的歌，到时候给我把那个叫什么芳的臭屁娘们给干趴下，奶奶的，跑老子的地盘耀武扬威？不想活了是吧，草……” 第四十六章:家有一宝 纵然公孙黎早已习惯了刘华的粗言豪语也依旧被“干趴下”这类的话给闹了个大红脸，古代的女子早熟，生于青楼之中的女子更是早早的明了人事。 “公子何须气恼，秦芳不过是鞠芳楼内一丫头，妈妈当初将其雪藏，无非是想着暂避奴一头，如今奴有了从良的心思，妈妈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公孙黎通情达理，很理解生意人的心态。 “那也别来老子面前显摆。”刘华越说越气，哼道：“不就是被一帮读书人给怂恿了下，就不知天高地厚，妹子你给我听好了，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非要把那什么花魁给收入囊中。” 话糙理不糙，明显是刘华生气了。 …… 刘宅在西城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豪宅，纵然这个家的主人只有两位，但占地将近百亩的豪华放眼整个长安城，绝不输给任何一个权贵。当然，美中不足的只不过是少了一些亭台楼阁，多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另类建筑。 花巨资打造宅院，本是犯忌讳的事情，可若是有了权贵的影子在其中周旋，事情另当别论。李道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这长安城里面折腾，除了皇宫中的有数人外，谁敢哔哔？ 万两白银下去，房子的主体早就起来，至于装饰装潢被刘华阻止了，追其原因无非是刘华受不了昏暗的光线外，生火之后满屋子烟尘味道。 陈达那边的地板砖已经有眉目了，在刘华几次的否决之后，这个典型的商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釉子，烧出来的地板砖比起现代产品来说有所不足，但对于喜欢用青砖铺地的唐朝来说，绝对是质的飞越。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候着刘华的召见，直到怒气冲冲的刘张氏带着庄老太太杀过来后连忙退让。 开什么玩笑，在这个家，刘华是可怕，可这位漂亮的年轻寡妇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传闻中这位可是和那位郡王有说不清楚的二三事呢，你敢在他面前跳下试试？ “简直翻了这混小子了，年纪轻轻逛青楼不说，如今更了不得了，窑姐儿都带家里了？这要是传出去，咱刘家还有脸么？” 刘张氏杏目含煞，一副随时冲进去找刘华算账的架势，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夫人，夫人你切莫急。”庄老太太连忙将人拦着，道：“少爷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再者少爷早熟，身边缺个女人，总不是个事。” “亏你也知道他还只是个孩子，如今已然成了这幅德行，那以后还了得？咱这刘家后宅还不成了他的安乐窝？” “夫人，老生也是过来人。这男人啊要是起了心思，那可就难以打消。俗话说堵不如疏，少少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您这是操哪门子心？再者那公孙姑娘出身是不好，但也是个清官人。说白了也是个苦命的人，早早的没了父母，天知道在那教坊司遭了什么罪。” 刘张氏是彪悍的，但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很容易将心比心，常常将别人的不幸拿来和自己做个比较，得！这么一说，这位公孙姑娘也是女强人？ “话虽如此，但这孩子要是三天不打，他就上墙揭瓦。” 庄老太太没在劝阻，其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刘家近半年时间里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五十多年的生活智慧告诉她空穴来风必有因，就在刘华看在庄婷的面子上收容她之后，她越发的认识到，这个孩子不简单。 外界对于刘华的发家史传的颇为玄乎，但老太太一眼就瞧出那位大人可是从刘华身上获得了更大的好处。 毕竟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刘华一直以来将自己那苦命的孙女照顾的很好，甚至教那女娃读书认字，如今听那位陈大官人说，非常的了不得。 越是这样，庄老太太觉得她那死鬼儿子一辈子没干啥好事，临死前倒是给丫头找了个好东家。 里面传来了音乐声，刚跨进门的刘张氏目瞪口呆地站住！ 那个古怪的破烂，竟然在庄婷的摇动之下，发出了人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 别说她了，就连公孙黎一时之间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虽早已知晓留声机能造出来，但当见识到实物时，对于理念的冲击太大了。 刘华却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真特娘有失水准！不过也就这样了，妹子你就按照这上面的练，尤其是那高潮部分。” 说完抬脚就走，刚跨出门就被刘张氏给牵住了耳朵，疼的刘华嘴咧咧，连忙讨饶。 “你这臭小子，折腾的这是个啥玩意？” 她已经顾不得刘华和公孙黎之间的破事，留声机带给她的震撼像是亲眼见到了神仙。这事情荒诞不说，传出去天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就像当初刘华贡献出的解析盐法，无缘无故的遭了牢狱之灾。 “您先放手，放手成不成？”刘华拼尽全力挣脱了老娘的魔掌，道：“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奶奶，咋还一惊一乍的？” “你欠打是不？说！” “娘，这玩意五万两白银，你说值不值？” “五、五万两？”刘张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道：“是那个棒槌这么傻，这玩意虽然新奇，但也不能吃啊。” 按照刘华对于老娘的了解，崩和她讲理，那是行不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银子，一旦给她一个心动的价格，老娘都恨不得把他刘华给卖了。 “娘，您这一看就是穷人乍富，真正的富贵人家，他家差钱么？不差钱！在享受物质生活的同时，他们对于精神享受更加的向往，这东西别说五万两，就算你再翻一倍，它也有人要。” 刘张氏的确有点穷人乍富的毛病，总认为钱攥着手里比较踏实，对于所谓的投资理财压根就看不上眼。每日刘华在外的收入要按时上交，刘华需要用银子就的申请，理由要是不充分，审批就通不过。 “真值五万两？”老娘的重点，明显在钱上。 “儿何时骗过你？” “那就好，改明日你就卖给那人，早点收了钱才是正事。” 说完喜滋滋的转身就走，虎的刘华一愣一愣的。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这位老娘来这里是干嘛的。 “老奴见过少爷。”庄老太太上前行礼，一脸褶子笑的如菊花一样，道：“这些日子天冷，注意多添件衣服，大妞那丫头还不懂事，等过些年会好点。” 刘华听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跟不上老太太的思维，可看着她那双老花眼半眯着，用一种奇特的目光从他两腿之间扫过之后，刘华不由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这是啥意思？”刘华打了个寒颤。 “没什么意思，只是少爷您还身子骨没长开，有些事情还是得节制，免得伤了根本往后可就麻烦了！” 这一刻的刘华想死，感情您这是把我看成了禽兽？ 当成禽兽也就罢了，可小爷我现在有那心，也没那能耐啊！ 他很想解释，可在老太太转身的那一刻，打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子无力感。他就想不明白了，咋会给这帮人留下了这种奇怪的念头？ 带着一肚子的憋屈来到了博弈亭，这里早就人满为患，那些不请自来的儒生们齐聚一堂，鸠占鹊巢的高谈阔论者，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显得意气风发。 刘华是不太喜欢与这帮子眼高于顶的读书人有所交集，这毛病不知是怎么来的，但就是在和读书人交谈之后，心里莫名的排斥。 亭子中央坐着的乃是一个妙龄女子，轻纱遮面，梳妆打扮的一丝不苟。媚眼如丝，顾盼之间颇有几分故作矜持的高傲，素手调羹，面前的茶具别具一格，抬手顿足之间，有大家的风范。 身后的侍女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年纪不过十五颇为稚嫩，手捧银壶，每当眼神从侃侃而谈的儒生身上扫过时，带着爱慕之情。 一看这情况，刘华打心底里就不爽了。 “秦姑娘，在吃食一道上你可就不如在下了，所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再精致的点心不过是徒有其表，就算能上的了台面，可滋味真少了一些。” 大冷天摇着扇子的儒生颔首轻笑，身子坐的笔直，言语颇有几分自得！ 第四十七章:论装逼各位都是弟弟 “然也，在下也有幸吃过几顿酱驴肉，那味道着实回味无穷。”一儒生唉声叹气，道：“只是在下自幼家贫，难以满足于这口腹之欲。” “邵燕兄弟何须长吁短叹，以你才学来年必当登榜，他日功成名就，还少了你这口吃的？”一儒生打趣道。 其他人哈哈大笑，只有那邵燕神色略有尴尬。 刘华听到此处时准备要走，可坐于亭子中央的秦姑娘眼尖，已然注意到了他，大声喊道：“那不是华哥儿么，怎滴来了就要走？” “华哥儿？哦……秦姑娘说的可是象棋的发明人，刘华？”一儒生连忙追问。 “正是那不学无术地小儿，年纪虽然不大，能耐却不小，论起旁门左道来，在座的各位可真不如他，至少在下甘拜下风。” 说话的乃是刘华的老熟人，便是那位姓林的儒生，他今日一身白色缎衫，配合上面如白玉红唇齿白，还真有那么几分偏偏美男子的味道。 刘华真觉得是这世界疯了，还是说自带嘲讽系统，咋躲都躲不过去？ 姓秦的这个笨女人就是个傻蛋，被当了枪还沾沾自喜，以为公孙黎之后她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整日里和这些儒生们沆瀣一气，形影不离，自以为弄几首绝佳诗词，在中秋可以大放光彩。 可殊不知，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要当花魁可不仅仅要长得美，才艺更要能拿得出手。人家公孙黎从小跟着公孙大娘学艺，舞蹈音律无所不精，再加之这几个月来跟着他刘华学了些这世上没有的，早就达到了宗师级别地存在。 奈何公孙黎投资赚了钱，已然没了争名逐利之心，这才准备退居幕后。如此做法，作为东家的鞠芳楼损失惨重，就想着用秦芳把公孙黎给逼出来做事。 本来都没把秦芳当回事，可这位“准花魁”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专门从河对岸跑过来嘲讽人来着，说的话当时差点让刘华忍不住打人。 “你，给小爷我起开！” 刘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一把将姓林的从椅子上推了出去，毫不客气的坐下。 众人见刘华如此霸道无礼，一个个不忿的出言责备。 不过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话，连一点新意都没有。 “骂够了没？骂够了就给小爷我滚蛋，谁特娘给你们的胆子，跑这里来撒野？你们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博弈亭是你们这帮学成有术的人横行霸道的地方？” “非也，这博弈亭虽说是你刘华所建，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刘华就算再霸道，也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吧？” 天冷扇扇子装逼的儒生眯着眼睛，不疾不徐反驳。 刘华瞪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这亭子是小爷我所建？亏你特么也是读书人，难道圣人教导你可以不请自来，不问自取？还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没错，可你是王，还是臣？别以为读了两天书就可以高高在上，说难听点，莫说你现在还和小爷我一样是个小屁民，就算你科举高中了也没资格和老子哔哔，老子特么有卢国公当靠山，你有什么？还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要点脸行么，你是哪门子的‘天下’？” 喷人？ 刘华向来不虚任何人。 你们不就是自诩清高的君子么？ 那“贼”是不是君子品行之一？动不动拿大道理压人，你特么又算不上道理！何况他刘华从来不讲道理，不服？老子他么有靠山，活土匪程知节坐镇，就问你们怕不怕。 那儒生果然一脸的便秘模样，恶狠狠的瞪着刘华敢怒不敢言。 “刘公子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我等的确不该不请自来，奈何佳人有约，总不能落了秦姑娘的面子，唐突了！”又一个儒生连忙微笑着赔罪，道：“听闻刘公子也是读过书的人，自当行文雅之事。之前秦姑娘所说糕点乃江南道的最为正宗，辅捋兄又认为这天下最好吃的莫过于酱驴肉，不知刘公子如何认为？” “辅捋兄”应该是那个刚才装逼失败的哥们。 但这哥们也好不到哪去，在来横的不行地情况下，开始委婉的考校起刘华，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你刘华，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甭以为找到了大腿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论其心思，毒！ 刘华淡然一笑，不屑的看着这儒生，道：“看你这样子，该是出自豪门之家咯？” “不才，家里颇有几亩良田。”那人自得的拱了拱手。 “哦？我还以为你家里有矿呢！”刘华越发的不屑，道：“我自幼家贫，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此言一出，有几个儒生情难自禁冷笑了出来。 那姓林的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道：“真是读书人之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尔这等见识真不知是何人所教。” 刘华懒得理他，再一次的开口道：“只是在几年前，我家老师曾做过几顿佛跳墙，弄了个火锅，勉勉强强的果腹吧。” 眼神中的暗淡，让众人都是一阵不解，就听刘华继续说道：“这佛跳墙啊，需要海参，鳐鱼翅，小鲍鱼，瑶柱，广肚，大虾，鹌鹑蛋，辅以冬笋、香菇、熟鸡肉、老姜几片，配上花雕酒，上汤和上好的盐巴，加以白胡椒粉，用小瓦罐在小火慢焖四个时辰。” “依稀还记得，当这菜出炉之时，那破庙中的老方丈不知何时跳了出来，慌乱地从地上捡起了枯枝当筷子，荤素不忌地往嘴里塞，当时这菜还没个名字，还是那老方丈一时兴起，说，这菜要是在他家寺庙里做，怕是连佛祖都会从神龛里蹦跶出来，哎……想想那味道，还是老师做的正宗啊！” 什么是佛跳墙，再坐的人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就连刘华本人上辈子吃到的也不是什么正宗货，可佛跳墙的魅力绝对不可小觑，时至今日依旧记忆犹新。 饶是如此，栩栩如生的描述绘声绘色，勾起了这群人肚子里的馋虫。看着刘华砸吧着嘴，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亭子变得静怡无比。 “至于火锅啊！这东西就比较简单了，说白了就是涮，配以高汤红油，那味道辣的会让人受不了，全身冒汗，甚至次日会出恭不变，可是一旦吃过一次，就欲罢不能了。” “刘公子，您这是吹的吧？”叫邵燕的那个寒门子子在此有些格格不入，至少比起他人身上的锦衣，那身麻布粗衫很是碍眼，不过这货明显是个吃货，一听有如此美食，他已经有些宠宠欲动了。 “就是，你所说的这两种美食，我等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怕是你信口雌黄，杜撰出来的吧？” 家里有田的儒生有些坐不住了。 本意是要让刘华展露无知的一面，感情说着说着，他们都变成无知的了？ “没见识不是你们的错，可是没见识还出来丢人，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刘华一脸的怒其不争，道：“至于佛跳墙我是爱莫能助了，在厨艺一途上天赋有限，很难达到老师的层次，至于火锅嘛……嘿嘿，你想不想吃？” 他看着邵燕，那表情就是用糖果骗小妹妹的坏大叔。 “这个……” “邵燕兄答应他，我等也想看看这火锅到底是何物，若是如他所言也就罢了，若是……” “你又能如何？”刘华眯着眼睛看着姓林的书生，道：“提前吃屎？” “你……竖子欺人太甚！”姓林的怒喝。 “欺负你？呵呵……”刘华那稚嫩的脸上全是不屑，道：“说实话，对于一个路人甲而言，要不是舔着脸求上门来被欺负，小爷我还真没那个心思。” 一语双关，这话不但让姓林的快气疯了，就连那位秦芳都俏脸煞白。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找茬，被喷到怀疑人生时的尴尬，掩面狂奔。好不容易凑齐了人来找场子，感情又被喷了？ 就在秦芳组织语言，准备犀利反驳一番时，数匹快马接踵而至，惊起一片尘土，为首的虬髯大汉，不是卢国公程咬金是谁？ 人未至，身先至，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吼道：“华哥儿，你可真让老夫好找，咦……竟然这般的热闹。” “见过国公爷！” 一群读书人肃然起立，齐齐弯腰施礼。 “免了免了，都是华哥儿的朋友，客气个啥？都坐都坐。”程咬金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亭子，狠狠的拍了一下刘华的肩膀，道：“好小子，个把月没见，倒是长高了些，就是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上不得战场，往后多吃点肉。” 刘华差点被程咬金一巴掌给拍翻在地，忍着疼咧了咧嘴，还没说话，旁边那个家里有田的儒生道：“晚生济州东阿赵毅，见过国公爷。” 第四十八章:爽就一个字 “咦，济州东阿人士，姓赵？”程咬金表情愕了一下，道：“赵峥是你什么人？” “禀国公爷，乃家祖。” “原来是赵峥的后人！怎滴来了长安，也不去我家去坐坐，这是看不起我老程？”程咬金有些不乐呵了。 “岂敢，国公爷莫恼，只是上京之时家严有令，不得功名万不可前去府上叨扰，免得让有心人说三道四，坠了国公爷的威名！”赵毅不卑不亢，答得有理有据。 “你老赵家的人永远就这么墨迹，来都来了还怕个鸟！再说在这长安城，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说三道四？看我老程怎么拾掇他。” 混世魔王之所以是混世魔王，嚣张跋扈是一方面，还要有主动惹事能平息的手段。 “倒是小侄多虑了！”赵毅连忙赔罪。 “行了，以后别在老夫面前这般说话，酸溜溜的听着人难受，就该学学华哥儿，大男人说话做事，不爽就去干。”老程上前拍了拍赵毅的肩膀，脸上笑的如花儿一样。 刘华对于老程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大大咧咧没个正形，可若是对了眼的人，才会拍对方的肩膀。 这个赵毅，怕是不简单。 “国公爷教训的是，小侄以后会改！不过话说回来，刘公子是个秒人，刚才在讨论吃食时说到了火锅，很是好奇，只是小侄与刘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不甚熟悉，就不知能否看在国公爷您的面子上，满足这口腹之欲？” 程咬金的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疑惑的看了一眼刘华。 刘华却坦然的笑了笑，道：“民以食为天，国公爷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恰巧打算要请这位邵燕兄弟吃顿饭，您要是不嫌弃，一起？” “好啊！”老程松开了眉头，哈哈大笑，上前使劲的拍刘华的肩膀，那力道，差点把刘华给拍脱臼。 刚才他算是看出来了，老程貌似欠了赵家类似于人情的东西，赵毅这玩意虽然嘴上说的客气，可骨子里就不是个东西，逼迫老程来着。这事刘华不答应，老程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可老程的脸上绝对不好看。 目光轻移在了赵毅身上，刘华满脸是笑容，只是眯着的眼睛散发着一股股难言的色彩，老程将一切看在眼里，上前狠狠的拍了他一下脑门子，用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警告道：“别打鬼主意，这娃坑不得。” “嗯？我没打算坑他。”刘华一脸的无辜，道：“就是很想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有时间再说这事。”老程嘀咕了一句，放大了声音，道：“火锅呢？” 刘华满头黑线的让老程派人去一趟刘宅，自个儿无所事事的坐在老程身边，听着这帮儒生们拍老程的马屁。 有几个人还有些味道，拍马屁不着痕迹，惹的老程哈哈大笑，但更多的还是手段笨拙，时不时拍在马蹄子上，搞的老程有些尴尬。 刘华对此撇了撇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邵燕的身上。他貌似没见过如此大的官，在程咬金面前唯唯诺诺的，更多的时候插不上话，有些不同的意见说不出来，憋的一张脸涨红，看上去像个猴子的屁股。 刘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身边，意思是让他坐。 可邵燕使劲的摇了摇头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这让刘华脾气上来了，这娃咋就这么不上道哩？给你个和程咬金亲近的机会，你丫不珍惜？ 一个箭步冲过去，猛然往前一拉，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书生，竟然力气非常大，反而把他给扯了个趔趄。 “大胆！”猛然间，在外面的侍卫们齐齐抽出了刀子，吓的所有人缩了缩脖子。 “干什么干什么，各位大哥别紧张，赶紧把那玩意收起来，很吓人。”刘华赶紧上前阻止。 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小插曲，落在赵毅的眼中变了味道。他本以为借助祖父的的恩情，可以让程咬金对他刮目相看，从而削弱刘华带给众人的压力，哪知道就连程咬金身边的侍卫，都卖刘华的情面，小小的一个误会，从而无理由把刀。 由此可见，刘华和程咬金的关系可不一般。 好在火锅来了，来的不仅仅只有火锅和吃食，连公孙黎和庄婷也跟着一起过来。这两人算是彻底的被刘华给带歪了，毕竟刘华偶尔从空间里拎出来点吃食，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边是火锅？” 铜锅在家里就被点上了，就连锅里的汤都有了热气。这东西比较简单，只是刘华弄出的火锅底料而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拆掉了包装，再由庄婷这小丫头亲自下料，一般人根本就分不清个所以然来。 菜很简单，山菇羊肉白菜，藕片和发黄的野菜。 一字排开放在了桌子上，一众人见这般食物，一个个变得失望起来，甚至有人不屑，道：“这等粗鄙之物，也只配下人食用。” 刘华已经对着沸水下料，一听这话对着老程说道：“国公爷，记住这人，以后要是当了官，整死他！” 说话的儒生怒目而视，喝道：“你当国公爷如你一般小气？难不成在下说错了？” 程咬金却沉吟片刻，看着刘华的表情异常的严肃，随即对侍卫道：“记下他，要是科举之后金榜题名，打断他的腿。” “国公爷，这不公……” “给老夫打出去！”程咬金本身就是个不讲理的，何况他还仔细的思考了刘华刚才那句话，对付你一个没有官身的儒生？就算有官身，人家老程也没必要解释，更不需要你解释。 “食物本无贵贱之分，奈何这人一生下来就会被化为三六九等，这等天赐之物，不仅仅是贵人们的享受，灾年更是民众救命的食量，做人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谈什么忠君爱国替陛下牧民？我看沽名钓誉差不多……国公爷，差不多了，开吃！” 一声令下，刘华立马动筷，一筷子差点将锅里的羊肉给捞干净。老程对此很有意见，怒哼一声，眼疾手快的从刘华碗里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张嘴就全给吞了。 只是……下一刻的老程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一样，死死的屏住了呼吸，然后一双眼睛睁的贼大，要不是神经的拉扯，估摸着眼珠子已经掉了下来。 在桌的人有刘华，庄婷以及被强行拉上桌的公孙黎和邵燕，以及不要脸主动贴上来的赵毅。除了很淡定的刘华和庄婷之外，一个个仔细盯着老程，目瞪口呆的等候着下文。 这时候的刘华和庄婷发飙了，两人运筷如飞，用他们最快的速度将锅子里的羊肉捞进碗里，拼命的往嘴里送。 “你这鬼丫头，咋放了这么多料，吸……你想辣死少爷我？” 难怪老程这幅德行，感情是辣椒放多了，就连他刘华都感觉到了辣，别说从来没有接触过辣椒的老程。此时……程咬金的舌头备受煎熬，只是碍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实在没脸吐出来，直接一口就吞了下去。 “吸、吸、吸、吸……辣死老夫了，水，赶紧，水啊……”庄婷指了指带来的瓦罐，老程全然抱了起来，拔掉盖子，死命的往嘴里倒，可是，他的眼睛再一次睁大。 这一次连刘华都眨巴着眼睛表示不解，庄婷委屈巴巴的道：“我听说国公爷来了，就把少爷您放在书房准备泡药材的酒拿来了。” 刘华差点没背气过去，得！辣椒配烈酒，还是六十度的高粱酒，老程你会爽死。 老程好不容易将那口烈酒给咽下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辣的胸膛起伏犹如拉风箱一样，但那股子劲道，恰是老程最喜欢的。 明明额头见汗，全身发热，还爆喝一声：“爽！” 只是再找羊肉的时候…… “去，让府里那羊肉快马送来，今日个老夫要吃个痛快！”含糊不清的吩咐一句，老程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真怕下手晚了会没了吃的。 赵毅和邵燕彼此对视看出了对方的犹豫，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那滋味…… 火锅的魅力在于，麻辣的味道让你死去活来，又欲罢不能。明明知道次日极有可能上火便秘，甚至脸上长痘痘，可就是在吃的时候，根本管不住嘴。 个中滋味，只能用痛并快乐着五个字来形容。 当事人之觉得爽快，可围观的人早就不淡定了。他们不清楚这桌子人到底发的什么疯，明明吃的时候痛苦地要死，一个个“吸，吸”的使劲抽气，还拼命的将筷子往锅里塞，不顾身份的疯抢。 难道，火锅真的那么好吃？ 难道，这才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美食？ 刘华不是说，这火锅做法很简单，的确，水煮肉片加点菜而已，就如此简单就让人变成这样了，那要是所谓的佛跳墙……会不会真让佛从天上跳下来？ 一个个的，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四十九章:喝酒真的误事 一场盛宴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酒足饭饱后的程咬金将那坛子酒当宝贝似的捂在怀里，连别人闻一下都不成，最后在庄婷委屈的小表情下，勉为其难的让众人喝一杯。 “妹子，庄婷，包括我在内，不许碰！”刘华忽然就飙了，吓得公孙黎刚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刘华。 “妹子，你虽以年芳十五，平日里喝酒也就罢了，但这酒太烈，一杯足以让你人事不知，等再长些，过了十八你想喝多少我给你多少。” 这话说的很无礼，出奇的是公孙黎并未反驳，双目水汪汪的“哦！”了一声。 邵燕和赵毅二人喝了一口之后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满是回味。国人对于烈酒的渴求，不亚于是个男人对美女的念想。唐朝的酒淡的连啤酒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发酵了甜醅而已，少喝点不但不会对身体你造成多大的损伤，还会有些助益。 但凡事最怕过量，比如现在的老程，刚才贪杯多喝了几口，如今酒劲上涌，整个人都开始飘了，被侍卫们驾着，步行回去了。 秦芳作为今日的主场，原本打击一下刘华的同时刷一波存在感，可没想到这屁大孩子折腾出了个火锅，成了焦点。一干儒生在散了场之后，将赵毅和邵燕围在中间，非要让其说出个所以然。 邵燕还陶醉于火锅带来的刺激感，赵毅一脸阴沉，偶尔目光从刘华身上扫过，带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胡乱的应付了几句之后，慢悠悠的靠了过来，对着刘华微笑道：“刘华小兄弟，不知可否有时间，我们找个酒楼坐坐？” “我们很熟么？”刘华眼神中满是警惕，道：“我也没那个时间，有事说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毅能让程咬金吃瘪，绝非善类。比起邵燕而言，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通过称呼，刘华铁定这货有求于自己，还和火锅有关系。 果然，在刘华不乐意的拒绝之后，赵毅压低了声音，道：“小兄弟，这火锅和那烈酒都是好东西，我刘家对此非常的中意，就是不知……” “你想做这份生意？”刘华似笑非笑，道：“可以啊，眼光倒是满独到的，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赵毅没想到刘华会这般爽快的答应，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上，给憋到了，连忙赔上了一副自信的微笑，道：“莫要认为我山东山高皇帝远，但论实力，我刘家可不输于京城任何一家。” “包括当今陛下？”刘华坏笑着问道。 “刘华兄弟此话何意？”赵毅猛然一愣，语气拔高了一些，惹的他人目光转投了过来。 刘华冷笑了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做买卖，我的合作人只有皇族，你们这些豪门世家，还真没那个能耐接手。” “你可要想清楚了！”赵毅沉声道：“怕是卢国公未必会真心护着你。” “呵呵……” 刘华果断的留给他一个背影，这人就是个嚣张惯了的蠢蛋。虽然你家势力不小，但千万别去和李世民试着扳腕子，那样倒霉的绝对是你。 火锅生意，其实这个不难，但最为关键的辣椒大唐还没有呢！要等也得等来年再看情况，总不能一直从空间里往出来拎吧？没错，就那座城里面的火锅底料，足够整个长安城吃好长时间，可你怎么解释这凭空出来的东西？ 其次就是酒，大唐的酒可不是你想酿就能酿的，那些豪门世家可以无视法律，酿一些出来卖，但是……如此高纯度的酒很容易造成垄断，到时候吃不饱兜着走的人，第一个就是他刘华。 “赵兄，此子甚是神秘，也甚是嚣张跋扈，今日与其交恶，怕是后患无穷啊……” 赵毅冷哼一声，道：“王兄，你今日惹恼了卢国公，怕是科举这条路走不通了！哪怕你搬到了刘华小儿，依旧过不了卢国公那一关，在下奉劝你一句，别去试探那位国公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小伎俩永远不够看。” “赵兄……” “告辞！” 冷冰冰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赵毅摔袖而去。 …… 身在牛车之上，刘华眉头紧锁着，旁边的庄婷和公孙黎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少爷忽然就变了脸。 “哎，真是麻烦啊！”刘华拍了拍脑门子，感觉脑壳有点疼。 “少爷，你不会怕那个赵毅了吧？”庄婷毫不畏惧的问道。 刘华回瞪了她一眼，道：“不是这事，你们不觉得卢国公忽然出现很突兀？” “嗯？”两个人都一愣。 “还有就是，今天那老不死的竟然没来，若是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一大一小美女都是一惊，公孙黎有些狐疑的问道：“公子，怕是你多想了吧？” “希望是我多想了。”刘华使劲地锤了两下脑门子，皱眉道：“可是我和那老不死的今日约好了，他该是这个时辰来拿书才对。” “不管怎么说，那位大人在朝堂之上也是地位超然，若是出什么事情，除非是……” 公孙黎猛然一惊，脸色变的惊恐起来，看的刘华心里发毛。 “一定是我多想了，肯定是我多想了。” …… 老程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虚弱的呻吟着，沙哑的喊着：“水，水，水……” 孙夫人亲自连忙递了杯冷茶给他，刚下去没多久，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 冷茶配火锅…… 程咬金差点没死在马桶上，那股子让他欲仙欲死的感觉，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臀给剁了。最可恨的是，一边在拉，一边又想起了当时吃火锅的爽快，竟然特么流口水？ 知道的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程对着自己的排泄物食指大动呢！ 艰难的起身之后，一个壮老爷们连系腰带的力气都没了。 “刘华小儿，你害人不浅，老夫，老夫……咦！” 忽然老程痛苦的闭眼，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骂道：“这特娘是什么事嘛，咋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一看这天色，他连忙喊来了管家，风风火火的就往外面冲。 “老爷，您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身后传来了孙氏的声音。 “要是老夫去晚了，刘华小儿说不上已经被人给剁了喂狗。”老程怒气冲冲的回了一嗓子，让车夫驾车往西城方向跑去。 刘宅人丁单薄，也没有仆从如云，所以一到晚上便早早的关门熄灯，整个寨子安静的犹如鬼屋一样，这或许是大屋深宅的最大不好处。 程咬金是急了，暗骂自己够混蛋的，这要是让华哥儿出点事，自个儿没办法给夫人交代不说，还没办法给陛下和李道宗那老匹夫交代。 一到刘宅门口，也顾不得招呼车夫，龙精虎猛的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开始砸门，奈何这宅子太大了，前门被砸，后宅的人咋可能听见？ 程咬金一咬牙，猛然一个纵身，双手借力就跳上了墙，本能的就往里面跳，可这刚一下去，就觉得不对劲。 刺啦！ 他感觉自己身上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了一下，随即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连忙查看，发现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了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波波的往外流。 “么得，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缝。”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抬腿就往里面走。 可是…… “汪汪汪……” 一阵狗的狂吠声传来，数条黑影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凶狠异常的就往他身上扑。程咬金也算是沙场老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但在这一刻也全身炸毛，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感觉自己的脚后跟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的他“哦”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狗已经扑到了面前，老程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白森森地牙齿，这也激起了老程的凶性，提起拳头，左右开弓。 老程的功夫绝对不是所谓的三板斧，那是因为他常年的厮杀之后花繁从简，以最快的速度取得胜利后的以讹传讹，单论拳脚功夫，老程不输于任何人。 扑上来的几条狗，受不住老程的拳头，被打退之后倒在地上发出了哀鸣。但有一只，纵然被打飞了出去，依旧艰难的爬起之后，继续扑了过来。 “嘿，还真特么是个倔种！”老程呸了一声，又是一拳捣在了狗肚子上，这才将其击退。 出手固然凶狠了些，可老程明锐的察觉到，这几条狗可不简单，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明锐的察觉到入侵者，绝对是一等一的猎狗，再者是最后一条，其凶不亚于独狼，这样的狗打死了真是一种损失。 “是谁？我劝你乖乖别动，不然后果自负！”前面传来了刘华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一些煞气。 “臭小子，害怕就害怕，还装什么英雄，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收了，赶紧的。”老程没好气的吼道。 刘华这才松了一口气，收掉了猎枪，偷偷藏在了身后，道：“我说国公爷，啥事你不能白天说，这大半夜的，你这是唱哪出？” 第五十章:一点即通的机灵鬼 程咬金极惨，鲜血淋漓！ 在明亮的灯光下，老程终于清楚自个儿遭了什么罪。 感情刘华这货在墙根附近埋了很多钉子，一旦有人跳墙必回中招受伤，那些狗闻到血腥气，肯定会攻击。 “您也真是的，弄成这样出去，怎么见人？”刘华一边帮他包扎，一边抱怨，这破伤风得打，狂犬疫苗还得打，如若不然……他刘华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要是为这事老程挂了，史书会咋写？ 反正他刘华百分之百会背锅。 “你这臭小子还有脸说老夫，若不担心你，我有必要大半夜跳这寡妇墙么？这要是传出去，更特娘没脸见人啊。” 刘华心中那个汗啊，感情您老是知道的？ 那你还跳？ 看来啊，还真不是自己杞人忧天，怕是有大事情发生。 “您老先安生一些吧，天大的事情也不及您的身子重要。”刘华虽然还是嬉皮笑脸的，可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了。 “臭小子，你说今日个跳下来的是我，若是换做其他人，你以为凭你那几条狗，能挡得住？”老程瞪着他，问道。 “您也太小看……” “若是死士呢？” 刘华长大了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辩解道：“我咋可能会招惹那样的人？” “哼，你是小看了自己闯祸的能耐，老夫真是搞不懂，你一个屁大点孩子，咋就能忽悠着那老匹夫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今日个清晨你是没见到，就差一点点，两个老匹夫差点打起来。” “哦？”刘华愣了一下。 他不难猜出老程嘴里的两个老匹夫，无非就是李道宗和萧瑀，至于为什么，无非就是为来年是否有大灾这事上扯皮。 “这事怨不得我，我说与不说一切凭本心说话，这天下，兴亡皆是百姓苦。早点做准备，就少饿死两个人，有备无患总是好事。”刘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那老不死的把那姓萧的打成狗就好。” “嘿，你还别说，老萧真差点被打成了狗，当场断了两根门牙。” “这么猛？难道陛下不管么？”问出来之后刘华后悔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要是李世民管，能打起来？ “陛下也不容易，也清楚你所说的道理，只是奈何朝堂不是一言堂，有时陛下的话也未必管用，各方的掣肘暂且不说，毕竟有些人啊，还心不死，哎……” 随着程咬金的一声长叹，刘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真怕老程说出一些自己不该听的话，那到时候…… 在整个大唐，无论任何人和他刘华为敌，他无惧。底气就放在哪里，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是……若是李世民真要弄他，往后刘华将举步维艰。 “你也别苦着脸，不管那老匹夫多有理，就不应该在朝堂之上动手，所以陛下禁了他的足。” “哦？那这事和我没关系啊！” 程咬金猛然抬头，道：“陛下今天下了一道圣旨到中书省，赦免太子旧党，同时安抚山东，令薛万彻回京。” “哦！”刘华点了点头，陷入沉思当中。 这件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历史上貌似李世民真是这么干的，可以说李世民的容人之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魏征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但很多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可懂得。” 伴随着老程这句话，刘华心中咯噔一声，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到了一起。 李道宗的忽然发难，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大义，而是政治需要，是李世民让他这么干的，换句话说，是李世民下命令让李道宗揍萧瑀。目的就是为了禁足他李道宗，至于原因…… 刘华极其不愿意联想到自己，但老程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已经明着告诉你，这事你脱不开关系。 联想到自己和李道宗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经济学说，而李道宗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敛财无数，是得益者。那么……有人想要自己的经济学说，其最终目的就是…… 钱！ 配合上那份圣旨，这是皇帝在引蛇出洞啊。 赦免太子旧党，真心归顺者好说，大伙儿相安无事，你有才我给你提供舞台。但若是心怀不轨……那就会活动，要造反的第一条件必须要有钱粮，如今天下大定，靠抢是不成了，那剩下的只能从其他方面来。 所以那些人会将目光盯在李道宗身上，追根溯源的挖出自己。 想明白这些，刘华倒吸了一口气，委屈巴巴的看着李道宗。 程咬金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忍不住赞扬道：“蛮聪明的，看来你是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了，但这事儿你不能怨陛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让你没事干把那么好的学问交给那老匹夫，交给老夫多好……” 原本的幽怨在听闻这话之后，刘华满头黑线，问道：“国公爷真想学？可以……二十两银子每天！” “滚蛋！”老程不干了，骂道：“你小子也忒没良心了些，老夫为救你险些交代在这里，这份天大的恩情你不思回报，还想着在老夫身上讹银子，真是不知好。” “可我也要养家糊口啊！”刘华很憋屈。 “你很缺钱么？”老程很不客气的戳破他的谎言，道：“那老匹夫就算再贪得无厌，也不会无耻到一毛不拔，不过你那经济学说老夫是学不会了，改日来我家一趟，看看那个小子有天赋，教他们。还有，你小子不许拒绝，你婶子已经不是一天念叨你了，让你有时间去一趟，她亲手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刘华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他想起了孙氏那温和慈祥的容颜，总是不能自己的和上一世的母亲重合，这种莫名的亲和感，会让他产生一种难舍的情怀来。 而程咬金的言外之意他也听得懂，他也希望两家有所交集，以后算是一个盟友。 “行了，你小子也别给老夫露出一副死了爹的样子来，看着恶心，这事儿你的注意点，千万莫要掉以轻心，一旦出现可疑人物，保命要紧，千万莫要冲动，可记住了？” 程咬金再三叮嘱之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而刘华一夜难以入眠，他是真把李世民给恨透了，随意的小手段，把自己当成了诱饵，置于危险之中，这种被贼惦记的感觉，真特么难受，提心吊胆啊！ 第五十一章:迟来的中秋 感谢和感恩戴德是两码事，刘华并不因为这群高位者的善心而从善如流，在赤裸裸的被利用之后，生活怕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政治就是那么回事，身处的位置越高，想法就会越多，所谓的“顾全大局”无非就是那么回事，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任何一个人。 若不是刘华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些许价值，或许李世民根本顾不上他的死活，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一夜的刘华怎么也睡不着，唉声叹气地坐在冷清的书房之中，仔细思量着后果。作为一个来自治安良好的后世人，一旦有了生命威胁，难免会提心吊胆。可事已至此，别指望他人能给你应有的保护。 清晨的太阳升起，外面地空气有些清冷。就算太阳光落在身上，刘华觉得还是通体生寒。庄婷觉得自家少爷有些不对劲，睁着大眼睛无辜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你还是等会陪你公孙姐姐去练歌吧，距离中秋没几天了！” 庄婷犹豫了很久，最后傻乎乎的“哦”了一声。 刘华依旧把自己关在昏暗的书房之中，沉思良久，自语道：“好，既然你们这样，那就别怪小爷我做事不地道！” 这事儿只能豁出去，面对亡命之徒，嘴皮子功夫再顺溜，也起不到作用。一个不好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小命交代出去。 从空间里拿出了若干纸，几个圆珠笔，他便开始奋笔疾书。 …… 转眼到了八月十四，以鞠芳楼和常春阁为首的青楼开始大肆地造势，不甘落寞的商人们仿似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大肆涌入长安城，让原本平静的长安城掀起了一股热潮。十大美女的画像被贴了出来，引得士林读书人们齐聚一堂，整日里诗词歌赋，美酒佳肴。 作为鞠芳楼新推出的准花魁秦芳，在某种意义上是被议论的重点。此女虽说才艺不显，但文采飞扬，若干日子里参与诗会等儒生举办的聚会中大放异彩，从而成为了这群人追捧的对象。 反之，原本的花魁公孙黎在走出众人的视线之后，让很大一部分人伤心欲绝。 今日的鞠芳楼早早的便开始布置，一些无所事事的士子们也来了，在歌姬的陪同下喝酒闲谈。话题无一不是来日的花魁争夺。 “坊间已经开了盘口，大热门早已出炉。常春阁内韵儿姑娘稳居榜首，其次便是秦芳姑娘，至于其他人虽然榜上有名，但以在下看来只是个陪衬。”一儒生轻摇纸扇，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虽说既有不显眼的黑马脱颖而出，但终究是韵儿姑娘胜面大一些。” “不然，我等只将目光放在榜上，可榜外依旧有着才情出众的美人，天知道那几家青楼是否有压箱底的没拿出来。” “张兄，你这有些杞人忧天了，倘若其他青楼真有拿的出手的姑娘，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何苦忍者常春阁与鞠芳楼？” “底蕴这东西可不是有一个人就可以撑起来，别的不说，近几年来鞠芳楼有公孙姑娘，便能稳压常春阁一头，就算公孙姑娘有退居之心，后来者秦芳姑娘，也绝非浪得虚名。” “可惜了啊！这公孙姑娘可这是让人寒心，放着好好的花魁不坐，偏偏跟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狼狈为奸，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自找的！”姓张的书生略带不忿，道：“公孙大娘一代大师，所授弟子自然不能以常理推断，但目中无人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然也，一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已，有个姑娘躺在他面前，又能如何？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哈哈哈哈……” 在这群人闲聊之际，秦芳在丫鬟的拥护下缓步走来，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极其吸引人，柔若无骨的样子我见犹怜。她的出现立马让儒生们停止了交谈，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轻轻的福了一下，声音轻柔，道：“芳儿感谢各位公子前来助场，鞠芳楼已经备下了薄酒，以表谢意。芳儿不才，扶琴为各位公子助兴。” 慢悠悠的坐下，自有丫鬟为她摆上古琴，素手微动，一曲《高山流水》涓涓流淌，琴音绵绵，意境高远，时而有高山巍峨，时而流水潺潺，让人身临其境难以自拔。 这些儒生已然听的痴了，在一曲结束之后难免感慨。 姓张的那书生道：“本以为公孙黎的琵琶已经是人间仙音，却没想到秦芳姑娘一把古琴，演奏出如此出尘的味道。” “是啊，极其难得！” “这古琴的造诣已经炉火纯青，我看公孙黎的琵琶也不过如此。” “我看今年这花魁，秦芳姑娘势在必得，我等提前恭贺。” 对于儒生们的恭维，秦芳虽然脸上淡淡，可心中却高兴的很。公孙黎是横在她面前跨不过去的高山，纵然有鞠芳楼的支持，她也会深处无力感来。尤其公孙黎成名乐曲琵琶，绝对是大宗师的水准，想要超越根本不可能。 秦芳也是在刘华嘲讽之后痛定思痛，另避新路，苦练古琴。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她从小打下的底子，配以名师指导，在短时间里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艺成之时，早就耐不住得瑟的心情，连忙跑到这里来显摆一番。 “芳儿虽说练琴有成，但还是离不开各位公子的支持。”心里得瑟，但脸上表现出的依旧是楚楚可怜，道：“此次花魁竞争，人才济济，芳儿不敢大言胜券在握。” “秦姑娘，放眼这鞠芳楼，所能与你媲美者唯有公孙黎，可如今她人在何处？我看她早就怕了，与其花魁之位不保，还不如全身而退，免得丢人现眼。” “是极，时极！我看也是这个道理，公孙黎若是真有能耐，不可能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青楼发生的事情刘华顾不上，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让他带上了黑眼圈。花魁的竞争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只是单纯地看不惯鞠芳楼这种唯利是图的市侩形象，赢了固然好，输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今日的炒作？ 呵呵……这种类似于资本主义国家大选的拉票，在势力面前压根就不够看。 公孙黎在中秋的当天进了书房，看着疲惫不堪的刘华表情错愕，本想退出去的，却被刘华给叫住，问道：“练的怎么样了？” “这……只能说是勉为其难，那歌实在是……” “差不多就行了，没那么容易！”刘华闭眼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道：“帮我个忙，把这些东西装订起来。” 公孙黎这才注意到，刘华面前摆放着无数的纸张，其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当真吃了一惊。 粗略的估计，就这些纸上的字，怕是有十多万的数目，难怪这几天的刘华，彻底的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 “公子真是好学问，让奴佩服。” “妹子，你就少拍点我的马屁成么？要不是为了应对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吃饱了撑着才干这个。” 他可真够恨这生产力底下的大唐，弄本书出来要手写，难受的一逼。 公孙黎动作轻柔，仔细认真，快速的将刘华所书写的手稿装订成册，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自始至终她没看其中内容一眼。 她的小心翼翼刘华看在眼里，若不是累急了，肯定会说她一顿。 “今天就别练了，休息休息，为今天晚上做准备吧！待会儿让庄婷找一下陈达，让他派几个人将留声机带过去，今晚上，要让那些人看看，小爷我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哼！” 第五十二章:你们接着吹，我听着就好 刘华的小气公孙黎早就有所领教，这个十岁大的孩子不喜欢与人接触，但是一旦他将你认定成“自己人”那就会毫无保留的维护你，哪怕是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鄙视你，他也会想办法帮你瞪回去。 更别说秦芳那个不长眼的傻丫头跑过来耀武扬威了，这不是不疼的手指头往门缝里塞么？ 公孙黎喜欢音律，她更喜欢刘华教给她师门的东西，那复杂而轻快的节奏颠覆了这世上任何一种乐器的节奏，不再是打击乐的单调，琵琶声的铁骨铮铮，也不是琴瑟合奏时的意境深远。 重金属乐总能带给人强烈的节奏感，也更容易让人释放内心深处的情愫。直到第一次听到留声机里播放出的音乐后，公孙黎已经明白，刘华不是说非要装个逼才弄出那么个古怪玩意来，而是，那上面所播放的音乐，根本就没办法演奏。 哪怕是她所熟悉的吉他，架子鼓，都只是其中之一，其中有些节奏所使用的乐器，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何物。 更难得是，就算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你面前，也不可能找到会演奏这些的人来。 傍晚，华灯初上时。 青楼所在的护城河两旁早就人满为患，尤其是博弈亭这边，小摊小贩们早早的开张，叫喊买卖声不绝如缕，讨价还价声激烈异常，还有跑来跑去的孩子，惊吓着大人们的怒骂呼喝声。 节日的气氛异常的浓郁，这无关于身份和地位，只是祖祖辈辈们留下的规矩，中秋，家人团聚。 刘华在一干人的拥簇下，拉着偌大的留声机艰难的前进着。庄婷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好奇的扫来扫去，尤其在看到美食之后，本能的吞口水。 倒是公孙黎面带轻纱，并不以乘坐的牛车简陋而不满，更不因周围的热闹而左顾右盼，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在刘华的身上，感受到了从后者身上传来的莫名紧张。 “公子莫要担心，奴自当全力以赴，定取得花魁之位。”说话间看了一眼拉在车上，被红布遮掩的留声机上，那是她底气所在。 师门重宝加上她本身的才艺，绝不可能输。哪怕有人作梗，也不可能，作为当事人，她太清楚那首歌的难度，就算是她，只能照猫画虎。 刘华嘿的一声笑了出来，道：“这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休息不足，精神欠佳。” 说完，打了个哈哈躺在了车板上。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怕什么，那样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本能使然，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连眼皮都不由自主的狂跳。 他很怕死，但是……躲不掉的！ 既然如此，就坦然面对吧。毕竟……他可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大不了拼了老命拉几个一起下地狱。 若干家青楼共同举办的花魁大赛，场面实在轰动。巨大的空地上早早地搭起了高台，其上有所表演，惹的无数人围观，一帮大老爷们看着柔若无骨翩翩起舞的妓子们，口水使劲的往下掉。 毕竟这大冷天穿这么少，轻纱之下是若隐若现柔弱苗头的身体，是个男人都会直吧？ “咦，这不是那个河对面摆棋摊的小子么？他怎么来了？” 刘华刚靠近广场，就有经常逛青楼的熟客认出了他，一嗓子吆喝了下去，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公孙黎公孙姑娘。” 比起刘华而言，公孙黎貌似更吸引眼球，毕竟人家的身段就在那里放着。 刘华连忙调整了心态，很是客气的对着周边人拱手，貌似……他才是焦点。 面对刘华这种不要脸的贴金，看官们不会惯着他，能无视的无视，不能无视的报以冷笑，刘华不以为然的道：“感情小子已经成名于长安城了，承蒙各位抬爱……” “喂，公孙姑娘，既然已经退出，何必自取其辱？你是真欺青楼无人，还是说对自己的才艺有信心？咱们这些人以前是支持你没错，但是如今……” 一群不怀好意的读书人无视了刘华地自我良好，对公孙黎发难。 “当然是认为青楼无人了，毕竟她乃公孙大娘的弟子，输人不输阵嘛。” “常听闻公孙黎的琵琶公孙大家的剑舞，韵儿的琴瑟伴袖舞。公孙大家的剑舞我等缘浅难窥奥妙，但这琵琶，貌似不是公孙大娘所擅长的吧？” “谁说不是，在下认为，盛名之下自然无虚士。” 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公孙黎的脸色铁青，愤怒的从众人脸上扫过，差点喷火。 “好歹你也是见识过无数男人的，连这点都看不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她的肩膀被刘华拍了拍，道：“这是由爱生恨啊！” 公孙黎差点一头从车上栽下去，什么叫见识过无数男人？这话太有歧义，只不过，由爱生恨这话说的没错。 青楼的规矩是，到了一定的年纪不从良，就要把自己给卖出去，哪怕她是公孙大娘的弟子，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她这位大众情人，无数男人眼中的禁脔，早就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只因她抽身的比较早，在遇到刘华之后有了从良的意思，虽说刘华对于自己跟着他不支持，但也没反对。作为青楼妓子，就得把脸皮这玩意给丢掉，能抓住的幸福，就千万别放手。 当然，她公孙黎赎身绝对是天价，但只要有数，她公孙黎就能出得起，更何况她早就在刘华身上学到了生意之道。 “公孙姑娘，你这一言不发的是自持身份，还是说看不起我等读书人？”姓林的不知何时跑到了人前，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从刘华身上落在了公孙黎脸上，道：“就那乳臭未干的孩童，怕是满足不了你吧？” “你……” “小爷我自认为嘴巴够贱的了，没想到遇到了个比小爷还最贱的。”刘华眼睛瞪大，小声的自嘲一声。 “喂，刘华小儿，你也别装死！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造个留声机出来，东西呢？”姓林的当然不会放过刘华，喝道：“甭给我说，你车上拉着的就是所谓的留声机。” 留声机的体积对于刘华而言，是太大了些，毕竟喇叭可是他加持过的，再者，比起后世的喇叭而言，那简直没得比！ 但对于这帮土包子来说，这玩意太小了，毕竟…… “怎么着？就那么忙着要吃屎？放心，热乎的自然有人会给你准备好，不会凉，安心，安心……” “刘华小儿，你莫要得意忘形，今日个在下必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提赌约，姓林的气不打一处来，目光不善的落在公孙黎身上，道：“公孙姑娘，为了子虚乌有的东西，将自己搭进去，值得么？” 哪知公孙黎冷冰冰的说道：“若是刘公子真没办法拿出留声机，我公孙黎失身与你又何妨？” 一时之间，所有人蒙了。 刘华却不乐呵的瞪了公孙黎一眼，道：“你有必要让狗咬一口后咬回去？你听着他吹就是了，搭理个什么？” 公孙黎感受到了刘华对此不乐呵，纵然是责备，但她不忧反喜，明显是小公子吃醋了？ “公子，奴本是下作的妓子，名声在落入红尘之时早就丧尽，但公子不然……容不得这等人出言不逊。” 刘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三章: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边争吵引来了无数好事人地关注，站于鞠芳楼高出，一脸古板的褚遂良已然注意到了。作为朝廷重臣，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微服前来的目的是受萧瑀所托，和士林人士打好关系。 “那人便是刘华？”他问向身边侍从。 “是的老爷，此子摆摊于博弈亭之中，蛊惑郡王，诱骗公孙姑娘。”侍从小心的回答道。 褚遂良点了点头，道：“有些本事，但他一个孩童，凑这热闹？” “老爷，此事说来也是红颜祸水，鞠芳楼在失了公孙黎之后，后起之秀秦芳前去挑衅从而触怒了刘华。” “哦？小小年纪便如此的风流，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呵呵……” “老爷说的是！” “公孙黎师从公孙大娘，本事是有的！但这世上怎可能只看本事，既然已经失宠于鞠芳楼，何不全身而退，非要自取其辱，奈何，奈何……” 褚遂良不是没有年轻过，作为大家族出来的人哪能不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所谓人捧人则高，人踩人则贱，公孙黎在全盛时期选择退出无可厚非的会成为神话，自此以后留下一桩美谈，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在这半退半隐之际还出来搅风搅雨。 这样只会触怒各大青楼，得罪仕林，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会自找麻烦。 “老爷，卢国公传来消息，说是国公爷受了伤。而如今郡王被禁足，今日个这刘华怕是吃不到好。”那是从小心翼翼地进言，道：“我看这刘华，也未必如传言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褚遂良呵呵轻笑道：“张程，你跟着老夫有些时日了，怎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君子远离危险这句话没错，但你却忘了，富贵险中求。那刘华不过弱冠之年，又是市井之徒，可在短短几个月里，已然影响到了朝堂，甚至连陛下都有所耳闻，其实你所说的不过如此？” 张程连忙请罪，道：“老爷教训的是！” “算了，你且去安排安排，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老夫倒要看看这刘华小儿到底有何依仗，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玩出花来！” 褚遂良哪能听不出张程口服心不服？只是没必要纠正罢了，三十多年里的呼风唤雨，在天翻地覆之际屹立不倒，他褚遂良绝不是什么善类，若没点眼光，早就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人生的智慧在于经历的多了自然会有总结，对于褚遂良来说，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是潜在的对手。 …… 姓林的儒生不依不饶，堵在牛车前大放厥词，或许部分儒生而言羞于为伍，但对于市井之徒而言，荤段子才是完美的八卦。 公孙黎对于普通劳苦大众而言，那是明星一般的存在。 刘华一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姓林的儒生，仍由他胡说八道。 只是连庄婷小丫头都瞪圆了眼睛，一副要冲下去和这货拼命的架势。 “淡定，淡定点！”刘华已经顾不上这货胡说八道了，不得不佩服这些文化人骂人，差不多都快问候刘华祖宗十八代了，愣是一个脏字不吐，这值得学习。 相比而言，自己太粗俗了，动不动就问候人家全家女性，这是毛病，是缺点，的改！好歹也是科学子弟，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面子工程还的将就着。 争执直到台上歌舞结束之后才算告一段落，毕竟正事差不多要开始了，不管是吃瓜群众还是仕林儒生，亦或者公子哥们，不就是为了心目中的姑娘捧场嘛。 大唐自然没有主持人这么一说，可在莺莺燕燕妙龄女子们登场之后，已然告诉所有人，开始了！ 犹如闹市般的场下忽然变得安静，只有坐于台上的华贵青年们激动了起来。 “是小桃红啊！哈哈哈……快去快去，卖花来，让尔等看着，本少爷看上的姑娘，绝非浪得虚名。” 有激动的，自然有鄙夷的。 “粗俗，俗不可耐！” “这小桃红无非长得不错，论才情不过尔尔，谈何浪得虚名？” “你等不知，王家这位可是小桃红的恩客，自然要全力以赴咯。” 有人偷耶！ 激动的公子哥猛然站了起来，怒道：“我看你等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桃红哪里不好？” “我上哪去知道？我又没上过她的床。” “你敢上试试。”王公子更怒。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等今日前来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既然王公子喜欢这小桃红，何不包个圆场，也让我等开开眼？” “那是肯定的，本少爷是差钱的人么？” 花魁的选秀无非是投票制，不过这票不是免费的，一两银子一朵纸花，数量高者胜！ 场上的小桃红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在音乐响起之后刘华失望了，这特么是在跳舞？怎么觉得是在搔首弄姿呢！你看看，乱抛媚眼是几个意思？这是勾引啊，赤裸裸的勾引啊…… 来人，受不了了，真的快…… 这女人就一个字，媚！的确媚到不行，大冷天里穿的凉快，走的还是性感路线，绝对是男人受不了的。 “咳咳，公子，奴这就先去了！” 坐于旁边的公孙黎是一阵尴尬，她看着刘华露出的猪哥样，很想捂脸，自个儿长得不比这小桃红差啊，你这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啥呢？不就是……衣服穿得少点么。 “啊……去吧去吧，咱们早点完事了回家！”刘华很尴尬，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放，好歹他也是见识过比基尼的，可比基尼能赶得上这种奔放？ 人家玩的就是若隐若现，人家玩的就是性感妩媚，一阵“古代热舞”撩拨着抠脚大汉们的心弦。 “粗俗，真是粗俗不堪！这等妓子，谈何才艺？我看就是娼妓也不过如此。”有儒生大怒，破口大骂。 “你这读书人好不讲理，我看这小桃红就不错，就连你们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好不遮掩的才是最好的。” “胡说八道，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有辱斯文。” “斯文个屁，扒了衣服黑灯瞎火的谁特娘分得清？”有人大怒。 …… 好在小桃红的演出并不久，不一会就被高雅的东西给代替了，这妹子是弹琴的，唱的是一首诗词，但刘华听了听就觉得蛋疼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单调的一批，要不是那些伴舞的妹子们撑着，刘华铁定能睡着。 接连好几个，都是如此…… 直到，孤零零一个人走上了台后，刚才被几个妹子撩拨起来的热度猛然降到了冰点。 第五十四章:飚起来的主题曲 上场的，自然是公孙黎。 在失了鞠芳楼作为后台，连婢女都被无条件收回，更别说人家倾心为你安排伴舞之类的。 “公孙姑娘，你还是下去吧！” 短暂的错愕之后，所有人哗然，成千上万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嘘声，声势浩荡。 “就是，公孙姑娘你好歹也是前花魁，孤零零的一个人上来，让我等脸上也不好看，毕竟曾几何时本少爷也痴迷于你的琵琶。” “喂，我说这位公子，既然曾痴迷，那就别吝啬，怎么说公孙姑娘已经上台，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得支持支持。” “哈哈哈哈……对对对……是本少爷欠了考虑，应该如此，应该如此。来人，拿五两银子来，速速买花。” “在下不才，却不是小气之人，看在公孙大娘的份上，十两银子奉上。” “在下家贫，只能出三两！” “你这人怎可如此，作为诸葛家独子，区区三两也好意思拿出手？” “最多五两，不能再多了！”那公子哥一本正经，惹的周边人哈哈大笑。 刘华冷笑着倾听这些人的表演，他忽然想到了后世的明星。 一种叫做道德绑架的词汇跃进了脑海，所谓“偶像”就应该十全十美，就该是我想怎么样，他就应该是什么样子。 名声越大，道德绑架就越厉害，稍有不慎，就是引得他人反感，重则出言辱骂，丝毫人身自由不得。 更何况，大唐的妓子怎可能有人身自由？ 说难听点，妓子本就不是人，是万物，有钱人的囊中之物。 面对无数人的调侃，公孙黎全身在颤抖，但并未如这等人之愿。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坚定的抬起了头。脸上，依旧挂着轻纱，遮掩了她那祸国殃民的容颜，微微福身，朱唇轻启，道：“各位休怪，奴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既然已经有所选择，自不会恬不知耻到让众位破费的地步，此次登台极有可能是奴最后一次，既不为求名，也非逐利。只因奴一生所学皆音律，自问浸淫多年略有所得，倘若错过了今日，怕是此生无望将其公布于众。” 说完鞠躬！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公孙黎如何让人失望，却在此刻从容大度的让人自惭形秽。对于艺术的追求，哪怕是粗俗不堪的市井小民也会向往，或者说，你可以怀疑公孙黎的人品，也可以怀疑她的长相，但绝对不要怀疑人家对于音律的造诣。 她的琵琶早已是传奇，甚至在公孙黎拿起琵琶之后，这河对岸的无数青楼中，就没几个敢说自己琵琶技艺力压群芳。 庄婷指挥着两个壮汉将留声机抬了上来，或许此刻的公孙黎是异常的引人注目，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奇形怪状的丑玩意。但庄婷坐在了小凳子上，对着公孙黎轻声喊道：“我开始了姐姐。” 说完，她便摇动了扳手，奇特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错愕的看着那个奇怪的装置。 没人认识，目瞪口呆。 公孙黎开口了，歌声轻柔，低沉而清脆。 浅白易懂的歌词，哪怕是没有读过一天书的老农都听得懂，所描述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或许有些儒生觉得这歌词太过于粗鄙，但……没人出声质疑。 因为在公孙黎开口的瞬间，不！确切的说在音乐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已经陷入到了这明朗的节奏中去了。 重金属音乐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高雅，但是，这绝对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响彻。 两个字：新鲜！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高潮部分来临，绝对的女高音响彻天际，一时之间，无数人变得激动起来。 《第五元素》的插曲，刘华不知道这首歌的具体歌名，但他对于这首歌的喜欢程度到了将那破电影翻来覆去看了十来遍的境界，为了这首歌，他翻遍了偌大的空间，好不容易找到了伴奏和原唱，大部分歌词是他填鸭式的乱写的，东拉西凑的从后世流行歌里面断章取义而来，但是这高潮部分。 毫不客气的说，这首歌的魅力就在此处，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歌词，就简单的两个音节，完美的诠释。 现在看来，公孙妹子还是谦虚了，或许比起原唱来说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但这高音，飙的刘华都热泪满眶！ 他是知道的，原唱的这部分是电脑合音，就这高音，全天下能唱出来的，屈指可数，怕是连一巴掌之数都没有。 而奇迹，就在这一刻上演。 “么得，老子好歹算是个见识不凡的，当初都拜倒在这歌的石榴裙之下，就你们这帮土包子，得瑟？呵呵……继续得瑟啊，嘿嘿嘿嘿……” 刘华很骄傲的在哪里自言自语，看着一个个木愣愣张嘴的家伙们，那感觉像是大夏天的吃了一块冰激凌啊！ 爽就一个字，由内而外。 歌曲并不长，比起前几位的表演，绝对是短小的不能在短小，可奈何短小不无力，就这一嗓子，全然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留声机？这就是留声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天下怎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是妖术，绝对是妖术，快跑啊……” 姓林的脸色早就变成了猪肝色，他在场上响起第一个音符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妙。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刘华会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造势，感情在这里等着他？ 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人们反应过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辈子……必然完蛋！ 抵赖？ 赌约连公孙黎都答应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履行赌约？ 别扯了，那玩意是个人都吃不下去。 颇有几分机智的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果断的采取了应对之策，一句“妖术”就将所有的问题归结于神鬼。 他就站在刘华不远处，摆明了是要盯梢，怕刘华输了跑人。 当然，刘华也是第一时间听到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声，暗骂一声：“畜生玩意。” “各位莫要听他胡说，这绝不是妖术，此乃我科学一门产物，叫做留声机！若是不信，到时候众位查验便可。” 刘华不得不发声，这货真是会作死，一旦弄的恐慌起来，发生踩踏事件，这里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到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刘华，绝对是罪人，不但要死，还会株连九族。 五十五章:君权天授 是的，在“妖术”二字落入众人耳朵中，无疑已经引起了恐慌，好在始作俑者刘华这一嗓子喊得极其及时，纵然多半将信将疑，但也没有产生太大的骚乱。 “各位乡亲父老，小子刘华这厢有礼了！”刘华觉得自己这一刻是面目可憎的，这文绉绉的话让自己都犯恶心，道：“小子师承异人，所学之术可谓是古怪离奇，但这天下事无非逃不过个理字，纵然你等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小子绝对会有让你等信服的理由来解释。” “此物乃留声机，大伙或许不解为何会发生，且容小子解释一二。”刘华身边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没办法，怕啊！ 对着四周鞠躬，刚要开口，那姓林的喝道：“大胆小儿，你敢在此妖言惑众，真不知死为何物，这天下哪有物件将声音留住？若不是你用那妖术拘人灵魂……” 刘华目瞪口呆啊！ 这货的想象力这么吩咐？ 不去写网络小说可惜了。 “行了，你特娘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该是怎么个情况，我会给大伙儿说，你听着就是了。” “刘华小儿，我看你这是巧言令色，在事实面前还这般大言不惭，就不怕触怒神灵，天打五雷轰么？”有儒生出来帮腔。 刘华内心咯噔了一声，暗道坏了，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可是……刘华早就准备好了，为了今天的试探，他必须要有准备。因为科学本身就是在反迷信，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迷信者，是帝王。 君权天授！ 人活在世上，有所谓有所不为。是的，刘华从来没想过来大唐要改变什么，但他还是错估了自己的耐性。 没有冰箱，电视，电话，更没有手机网络wifi，连个牙刷牙膏都没有，每次刷牙拿着一把刷子，能把人的皮给刷下来。就连男人必备的私密之地，书房，里面昏暗压抑，难受的一逼。 最奇葩的是，天冷了生个炉子都特费劲，因为，没炉子。 一个炭盆往地上一放，不暖和也就罢了，还特么要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这能忍么？ 绝对不能忍！ 刘华想要玻璃窗，想要地板，更想要电灯电视电话。这些东西……他有！真的有，空间里多了去了。 可是，敢拿出来？ 找死呢不是。 所以……想要用上这些东西，你得先让人见怪不怪，别让人当你是个怪物。 而留声机，恰巧就是第二次对于这个世界的试探。 可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盒子。 离他近点的几个人本能的后退。 刘华看的无语，道：“这是留声机的前身，找个懂点手艺的人过来，看看这玩意是不是妖术。” “都别过去，天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惊恐的吼道。 若是可以，刘华真的很想打死这货，但他的耐着性子。 将那盒子打开，里面发出了清脆的音乐声，在一片恐慌之下解释道：“这玩意叫做音乐盒，很简单的原理。” 说着，他开始拆这盒子，露出真容来。 “哦！我明白了，这是根据中间这轮子带动这小铁片，发出类似于琴音的音律，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里面不乏有识之士，一个衣着破旧的大叔一个箭步上前，将那音乐盒抢了过去，啧啧称奇，道：“原来，原来可以这般？神了，真是太神了。” “王铁匠，你懂这个？”有人疑惑的问道。 “老汉我当然懂，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咱长安城的琴弦是谁做的？要不是祖上没落了，咱现在绝对是个琴师。”王铁匠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 “那留声机……”王铁匠愣了愣，异常认真的看着刘华。 刘华已然松了一口气，道：“那留声机自然和这个差不多原理，只不过要复杂一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刘华觉得，他百分之百不明白！留声机和音乐盒原理差不多？那是刘华为了自圆其说罢了，其实两者，压根就没多大关系，但他要不这么说，估摸着今日个别想走了。 一件能颠覆对于传统观念的认知的事情，自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此时的花魁大赛已经有些继续不下去的意思，毕竟刚才的震撼足以成为今晚的焦点，无论是鞠芳楼还是常春阁，当家主事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本来是大捞一笔的生意，被莫名其妙的毁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尤其是秦芳，此时坐在铜镜面前泪流满面。 她的人生真的就只能是失败么？ 从一个扫地丫头开始，仰望着神一般的存在。 每当夜深人静，感受着身上皮鞭落下的疼痛，不敢哭出声音来。 那些该死的嬷嬷们逼迫着她们做最累的活，甚至死了随手丢进了院子里的枯井之中。 直到遇到那个女人，那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却被众人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冷漠的眼神并不因为那些人的奉承而有丝毫的波动。 秦芳发誓要成为公孙黎那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动她一指头。 直到前几个月迎来了机会，她是多么的高兴，觉得可以出人头地了。内心深处挤压了好些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她很想告诉公孙黎，当年，你连懒得看一眼的脏丫头，如今可以和你平起平坐了，甚至可以超越你！ 错了，一切都错了！ 其实自始至终，神依旧是神，并不因为任何人的态度而改变初衷。 她们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一样。 一个追求的是音律而学音律，另一个只是为了改变生活而学音律。 出发点不同，所触及到的高度，自然也会有差别。 “你这死丫头哭什么，还不赶紧准备上场？非要等下面的人走光了才出来么，小心老娘扒了你的皮！”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死命的在秦芳腰间掐了一把。 “你觉得，她还有必要上场么？” 门外传来了冷漠的声音，一抹倩影缓步走了进来。 “是你？”老鸨子猛然回头，看清来人之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女表子，是来看老娘的笑话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不知道得罪鞠芳楼的下场？” “妈妈，说话客气点！”公孙黎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冷冰冰的盯着她，道：“我知道得罪鞠芳楼的下场，但是，你并不知道得罪刘公子的下场。” “刘公子？就那乳臭未干的孩子？别以为整出一个什么留声机就可以为所欲为，老身实话告诉你……” “这天下有的没的，都是陛下的！”公孙黎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道：“刘公子同样是陛下的，你明白我这句话么？” “你……” “妈妈，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今日我奉劝您一句，鞠芳楼的后台再大，也大不过陛下，一个走进陛下眼中的人，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倘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那么请自便，莫怪我没提醒你，对了……过几日我师傅会将我赎身的钱送来，你，跟我走。” 说话间，她指了指一脸呆滞的秦芳。 “你……你……我不要！”这一刻的秦芳，感受到了恐惧。 公孙黎叹了一口气，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脸脏兮兮，偷偷摸我琵琶的女孩，这是五年前的事情，对么？” 秦芳愣在了当场，泪水犹如泉涌。 第五十六章:一言难尽，忍不住悲伤 皇宫在入夜之后，便关门。这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大臣的求见而破例开门，除非是关于边关的。但是今夜，城门再关了没多久之后，一骑绝尘闯入，惊的打瞌睡的侍卫们连忙警惕。 “内卫觐见，速速放行！”一个玉牌随手就丢了上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小旗手中。这小旗不敢大意，连忙探查，再确定无误之后，连忙招呼手下人，打开城门放行。 大内之内绝不容人打马，哪怕是内卫也不行，从马上跳下来，缰绳随手丢给了旁边的士兵，道：“看好了，咱马上就出来！” 烟熏火燎的模样让城门口的侍卫们脸色变得不自然了，内卫好久都不曾这般急过，一旦来一次就是腥风血雨。 “这些该死的侩子手，天杀的混蛋们，真特娘给咱军士丢脸！”小旗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头，没听说突厥人犯境啊，这是……” “你当这群内卫只会盯突厥？估摸着又有那个大臣要倒霉了。” 对于特务政治，无论是那一个阶层的人都不喜欢。当然，能使唤特务的，肯定是独一无二的皇帝。 李世民刚刚服了药，感觉老寒腿没那么疼了，还来不及休息，太监急匆匆的便进来通报，让这位劳累了一天的皇帝有点不爽。 “让他进来！”在御书房里召见内卫，这不合规矩，可没人敢瞎比比。 “参见陛下，臣王小二奉命监察，今夜刘华在花魁赛上，拿出了留声机……” “什么？” 李世民豁然一惊，道：“你再说一遍？” 内卫也是被李世民给吓了一跳，这皇帝咋一惊一乍的？ 再说了一遍后，李世民冷静了，沉思了半响之后，道“你且退下吧！来人，传户部尚书，卢国公二人立刻进宫。” 李道宗和程咬金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都有气。 尤其在城门口撞见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破口大骂，指责对方不是个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球。 侍卫们早已见怪不怪，这帮勋贵要是不这样，那才叫见了鬼。 两人吹胡子瞪眼的走进了御书房，一脸不解的看着皇帝，希望这位能给他们一个大半夜不让睡觉的理由。 “皇兄，留声机确实存在！” 噗通！ 饶是李道宗差不多猜到了，但在听闻事实之后，还是给跪了。 “留声机，那是个啥玩意？”老程一脸的懵逼，这话他咋就听不懂呢。 “亏你也是个国公，没想到连这么点见识都没有，我看你这已经不是不学无术，应该叫胡子长见识短。” “老匹夫，你欺人太甚，今日个老夫必和你分个高低。” “知节，不得放肆！”李世民连忙喝止，严肃无比的问李道宗道：“皇兄，如此虚无缥缈之物竟然可以造出来，那岂不是说……” “我觉得那小子不像是空口白牙地胡说八道，陛下，您得考虑考虑，接受他的贿赂！”李道宗将这话说出来，也有些哭笑不得。 刘华可不是一次表示，他要贿赂皇帝！ 原本他没当回事，可是嚷嚷的时间久了，他也只能当个传话筒。 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咳咳……当今陛下接受臣民的贿赂……越想越有喜感。 “贿赂，贿赂陛下？”老程再蠢，也清楚这是为啥了。恍然大悟之际也觉得自个儿这脑袋真是被驴踢了，自己和李道宗老匹夫有交集，无非就是刘家那小娃儿么，再者，一个奇奇怪怪的“留声机”这名字一听就只有那娃娃儿能搞。 李世民忍不住额头狂跳，他是很动心，但是……拉不下这脸啊！ “朕自打那小子说出科学一派之后便派人追查，可以说时至今日尚无任何结果，可那小子所掌握的东西是做不得假的，这一留声机出世，已足以让天下动荡……还有，来年大灾之说，到底是真是假。” 李世民觉得自个儿是疯了。 老程眨巴着大眼，问道：“陛下，说了那么多，这留声机到底是个啥玩意？” “皇兄你给知节解释吧。” 李道宗没好气的说道：“顾名思义，能留住声音的东西，莫要小看了此物，以刘华小儿的意思，它可以将你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啊？” 老程目瞪口呆：“天下有这玩意？” “他弄出来了！”李世民也很郁闷。 “臣告退，臣这就去看看，这留声机到底是何玩意。” 说完，很无礼的转身就跑。 “陛下，内卫又传来了消息。”程咬金刚出门，一低眉顺眼的內侍小步走了进来。 “讲！” “说是，褚大人，褚大人抓了那刘华！” 李世民怔了怔，就连李道宗都有些不解，问道：“敢问，褚大人是那个褚大人？” “还有那个褚大人，自然是遂良！”李世民的眉头紧锁了起来，道：“皇兄，近些时日委屈你了，这事你切莫急，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只是有些事情臣不得不说，褚大人为何会出现在烟花之地？还有……他以何理由抓刘华小儿？最重要的是……陛下，刘华小儿的脾气臣实在清楚不过，怕是要吃苦头了。” 刘华嘴贱，谁惹他，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根本不管对方是谁！ 这种人能活着都已经是个奇迹了，可是……他就好端端的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 可如今褚遂良却横插一脚，这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遂良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朕想还不至于为难一个黄口小儿。” …… 李世民估计错了。 褚遂良起了杀心，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杀气。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最贱的，骂起人来忒难听了点。 “亏你也是堂堂大臣，不以国事为重，竟然深更半夜的跑来这烟花之地看姑娘，你对得起陛下给你的俸禄么？你对得起那身官袍么？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咋就做事那么差劲？还大言不惭的自报姓名，你就不怕在场的人吐沫星子淹死你？” 刘华骂人不带喘气的：“还什么妖言惑众，普通老百姓没什么见识也就罢了，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物，没点眼力劲我不怪你，感情我解释了半天，对牛弹琴了？” “张程！” “小人在。” “掌嘴。” “是！” “褚遂良，你今日敢对小爷动粗，他日我就敢和陛下讲条件，用你的人头换小爷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萧瑀之间的那些破事，惹毛了小爷我，让你当场身死！” “你这小儿，敢对大人不敬，找死！” 张程阴沉着一张脸，抬手一巴掌就往刘华脸上招呼。 “老子特么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刘华怒了，猛然一个挣扎，抓着他得两个大汉直翻着白眼用了过去，还不等张程巴掌落下，一个物件落在了他的腰际。 一股电流，巨大的电流！ 那种从来都不曾感受过的痛苦直接让大脑当机，意识到危险的神经系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强迫切断联系。 简单来说，张程冒着青烟晕了过去。 说来繁琐，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脱困的刘华猛然冲到了褚遂良面前，一脸狰狞的举起了手里的电棍，那青色的火花伴随着滋啦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你、你、你……” “去你麻痹！” 极度愤怒的刘华电棍砸在了褚遂良的身上，将其电晕之后，拳脚相加，抽的晕过去的褚遂良醒来，再晕过去，然后再醒来，然后…… 直到，刘华没了力气，软到在地剧烈的喘气。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怕。 通体生寒的怕，褚遂良对他动了杀机。那种貌似随意捏死一只蚂蚁的眼神，让刘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在阶级分明的大唐，他的命，真不值钱。 他疯狂发泄着那股子由于恐惧害怕而产生的戾气，哪怕将褚遂良活活打死他也觉得得不到安全感。 因为，在大唐，褚遂良算不得一线的人物，确切的说，连老程都还差点资格。 一个二线的都能漠视他到这个地步，那么那些真正的权贵呢？ 杀他，和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第五十七章:心灰意冷 程咬金紧赶慢赶，当带着人跨进屋内之后，他见到了这辈子最想干而没敢干的场景。 褚遂良被揍成了猪头，原本漂亮的胡须被生生扯下来了一大片，血淋漓的让人发毛。刘华就安静的坐在褚遂良的身边，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华哥儿……” 固然老程觉得很解气，可也清楚刘华闯祸了，闯了大祸。 刘华茫然的抬起了头，目无焦距的看着程咬金，这一刻的程咬金，想要责备刘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了，剩下的交给老夫，来人……送褚大人回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善后，但他清楚陛下绝对不会太难为刘华的。 人都被带走了，屋子里剩下的只有老程和他两人。老程也是个厚道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出声安慰，道：“过了的就让它过去，褚遂良的事情老夫替你扛着。” 刘华缓慢的摇了摇头，道：“国公爷，别给自己找麻烦！” “哦？看来你是有想法了，不过这事要是老夫不管，可没人帮的了你。” 老程说的是大实话，如今文武已经形成了对立，褚遂良可是文臣中的佼佼者。 “别人是靠不住的！”刘华神色认真，道：“凡事都得靠自己。” “嘿，你小子还真有着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这话没错！这世道，任何人都靠不住，凡事自己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老程很没良心的拍了拍刘华的肩膀，道：“说说你的想法，老夫帮你参详参详。” “我要让褚遂良死！”刘华眼睛充血，语气森然。 老程被吓了一大跳。 “华哥儿，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也划不来，你才多大，那褚遂良都好几十岁的人了。” 刘华神色虽然依旧狰狞，但语气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道：“国公爷，你小看我科学一派了，别说让他褚遂良死的不明不白，就算让整个长安城的人死绝，我也能办得到！您别怀疑小子说的话，只因我科学一派不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所以我也不会那么做，也永远不会再提这事情。” 老程神色一凝。 “国公爷，天花，霍乱，瘟疫！这些东西对大唐而言，根本就是无解的难题，但对于科学一派而言，这些……早就找到了解决的手段，为了研究出它们的对策，我科学一派牺牲了多少人？呵呵……说句难听点的，我随便的弄点这种病出来，你觉得，长安城会保得住么？” 老程瞳孔在收缩，他全身不寒而栗。 霍乱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天花，瘟疫……他可是见识过的，一旦爆发出这两种病，那绝对是无解的灾难。 更何况，一旦刘华从空间里弄出来一些，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灭种的存在。 因为在那里的病菌，是变异的，经受过无数抗生素摧残后坚强活下来的东西。 而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 “国公爷，你莫要那么看着我，凡事病就得找到病因，才会有对应的药物，我科学一派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刘华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师门消失了，他们为了一个可怕的实验，或许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或许全部死了。” 刘华苦笑着，觉得自己这牛皮吹的够大，也够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如今不吹牛就会死。 “你根本就想象不到科学一派如何的繁华，也想象不到科学一派到底代表着什么，纵然没办法让人长生不老，但对于科学一派而言，七八十岁，那是平均寿命。” 老程蒙了。 “我是科学一派最后的人了！”刘华眼神中泛起了哀伤：“师傅在那小河边最后一次上课之后，就告诉我……让大唐繁华起来，让大唐成为世人仰视的世界。” “我很想为此而努力啊！” “可是，愚昧无知的人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接受不了，让我如何？可我不怪他们，可是……连褚遂良这样的人都要成为我的绊脚石。” “这大唐，还有多少像是褚遂良这样的人！你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漠视，仿似我是猪狗一般，可以随意的被宰杀。呵呵……说句让国公爷您不开心的话，别说是他，就算是身手如国公爷您这般的，小子能在一个呼吸间将您给干趴下。” 老程嘴角抽了抽，暗道：“你小子就吹吧！” “您别不信，小子自然有些保命的东西，这些玩意是师门留下的，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拿出来。”刘华冷笑了一声，继续道：“科学一派让我善待大唐，可这大唐并不会因此而善待我啊，更别说科学一派。” “那么，就让这科学一派，从这世上消失吧！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也就罢了，呵呵……我也想好了，从明天开始做个庸俗的人，赚点钱，能养家糊口即可，若是这样他们还不放过我，那么……我还有必要留在大唐，早点儿出海算了，找个安静点的地，了此残生即可。” 老程蒙了，这一次是真蒙了，如此消极的话你也敢说？这话要是传进皇帝的耳朵里，不打到你屁股开花，那才叫有鬼。 “他褚遂良代表不了大唐！”老程语气异常的凝重。 只有在实实在在的接触之后，才能明白刘华的价值，这就是为什么这货最贱，李道宗还得忍着的原因。 “是啊，代表不了！”刘华冷笑了一声，道：“但是……大唐的褚遂良可不是一个两个，他们要打我，我就的将脸给贴过去？很不好意思，科学一派的人，没有一个那么贱的，况且，我刘华在众多师兄弟里，是出了名的呲牙必报，小心眼！” 刘华猛然起身，很平静的看着老程 “国公爷，大唐的老百姓真的很可怜，他们为了太平盛世努力着，为了陛下的宏图大业不分昼夜地工作着，可到头来，他们理所当然的温饱问题，都特么成了奢求，这代表着什么，您知道么？” 老程诧异的看着刘华。 “代表着，统治阶层无能！盛世绝对不是靠史官一杆笔乱吹出来的，而是要实实在在的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猪狗，随便一个当官的就能站在他们的头上颐指气使，一个不高兴随意的打杀！这样的大唐，不值得科学一派卖命，也不值得我刘华为此付出一生，更不值得我刘华眷恋，舍弃便舍弃了。我刘华不是读书人，没他们的傲气，可我刘华绝对比他们有傲骨，说出来的话算数！那怕是陛下来此，我也是今日这话。还有……原本贿赂陛下的东西没有了，用不再提，呵呵……我老师真是多心，以为用老百姓吃饱穿暖这两个条件，就能让大唐容我？” “华哥儿，慎言！”老程是个胆大的，可从来没有如此的心惊胆战过。 统治阶层的无能！ 这一棍子打死了多少人？ 可以说，大唐所有的权贵都被骂了，包括他老程在内。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刘华这话没毛病。 “国公爷，过了今晚，自此以后我一言不发！”刘华淡淡的笑道：“我只会关起门来过我的小日子，要是这样还不如那些人的意，那我立马出海，绝不含糊。” “别……” 刘华无理的转身就走，霸气的留给老程一个背影。 出了门的刘华松了一口气，他所有的担忧放下了。至少，再胖揍褚遂良这件事情上，李世民不可能再找他的麻烦。 谈判是要有资本的，他和老程这么说，就是给个态度，然后……炫一下自己的资本。 小爷我不缺的就是资本。 不过今日个还是很窝囊，窝囊到他真的有些心灰意冷。可是……他从来不自暴自弃，在冷静之后，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弄你褚遂良，刘华就不舒服。 第五十八章:皇帝吐血了 老程连夜进了宫。 皇帝明显也在等消息，一看老程进来便轻笑了一声，就连站在哪里的李道宗都有些按耐不住。 “他将褚大人给打了，这事儿……” 老程感觉头疼，因为……看看，看看皇帝现在和李道宗的反应，那接下来的话，还敢说么？ “这，怎可能？”李世民很诧异，道：“怎么说来，他也是个孩子！” “这事儿臣也不好问，那小子的模样吃人，而且……而且……”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地有什么好遮掩的？”李道宗急了。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麻烦，毕竟褚遂良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一旦明日上朝，怕是新一轮的战争就会爆发。 “那小子说，他要褚遂良的命！” “什么？”皇帝瞪大了眼，杀气腾腾，怒了：“好胆！” 无论怎么说，褚遂良是他的老臣子，就算内心深处他有些欣赏刘华这个“耿直”的孩子，但是比起褚遂良而言，明显份量不够。 “陛下息怒，既然陛下不答应，那老臣就如实回复了。”程咬金暗中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事儿，褚大人做的的确有些不地道，白白的让以天下人吃饱穿暖两个条件飞了，还极有可能让那小子心灰意冷，闭门谢客从此老死宅中。” 李世民的手一抖，嘴唇抽了抽，问道：“让天下人吃饱穿暖？好大的口气。呵呵……” “陛下，臣不觉得这口气大。”李道宗眉头皱了皱，道：“那小子手里，怕是有些我等不知道的东西。” “哦？”李世民的眼睛亮了。 老程虽然没有看李道宗，但是暗骂这家伙还真够不要脸的，见缝插针的本事见长。 “臣之前听闻他要贿赂您，觉得实在可笑，可他当初拿这两个条件来贿赂您，就是不知……” 李世民傻眼了，他本来也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那个，就算是留声机问世，也觉得拿出来的东西不会太高大上，可天知道会是这两个条件。 能不能办到是一方面，可这两个条件，绝对对他李世民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朕没理由拒绝……” 老程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贿赂没了！” “没了？”李世民一愣。 老程继续诉苦：“那小子准备出海寻自己师门去，打算离开大唐。” 李世民的心里咯噔一声，差点没跳起来。只是碍于面子，不能啊！ 李道宗起初觉得老程有那么点过分，这哪里是帮那小子说话，而是害那小子啊！现在倒好，那小子摆明了，小爷我撂挑子了，不干了！而且小爷我这里，能有天下人吃饱穿暖的东西，不行？没关系，小爷我没必要让你信。 反正李道宗知道刘华的德行，这货就是个胆大的，在提出贿赂皇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每一步给你安排个明白。 李道宗看出来了，李世民咋看不出来？ 这特娘就是个阳谋，你压根就破不了局！ 杀了刘华也没用。 “还有，那小子说，他们师门早就找到了天花，瘟疫的根源，而且，他哪里极有可能有这两种……” “什么？” 李世民终于蹦起来了，这小子威胁自己？ 可这特么…… 就连李道宗都是一阵阵的头大。 娃，你做的一手好死！帝王是你能威胁的么？ “陛下息怒，他的意思是，他手里有治疗这两种病的手段。”李道宗只能硬着头皮替刘华说话了。 这样李世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皇兄，知节，你二人可知，他那师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道宗皱了皱眉头，老程很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嘿了一声，道：“这个臣倒是从那小子嘴里得到了些许信息，这科学一派起源上古，从钻木取火开始，从而开始研究天地之理，按照那小子的说法，只要世上有这东西的存在，那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而科学一派，找的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他的师门所在地，那小子也在疑惑，但可以保证的是，已经不在这世上。” “和解？”李世民蒙了。 “要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要么……灰飞烟灭！” 李世民越发的不解了。 倒是李道宗站了出来，道：“这个臣倒是听说过，那小子说，这天下速度最快的，是光！可若是超过了光速，会有什么？还有就是怎么去超越光的速度，这个课题在他们一个师门中的人提出之后，一直无解，因为光速是绝对的。但是……有个特别聪明的人，找到了一种物质，叫做量子的玩意，说是这玩意一旦被利用起来，就能超越光速。” “光？光速？皇兄所说的可是，阳光和月光？”李世民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崩塌。 “是！”李道宗道：“而且臣，亲自试验了他所说的测量光速，不复杂，但条件极其的苛刻，臣也是试验了好久才得到了他所说的答案。” 李世民在风中凌乱，这什么跟什么阿？ “说说那什么量子！”李世民感觉自己再听下去，会神经错乱。 “是！据那小儿说，一旦超越了光速，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时间倒流！” “吸……” 李世民和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也太扯淡了吧？ “量子具体是什么臣也不知，刘华本身自己也不研究此领域，所以也只知大概，所谓量子就是一种能量，一种肉眼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它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身边，类似于光！他说过，只要是能量，就极其的危险，尤其是不受控制的能量，一旦爆发会产生极其可怕的后果，他说，当初师门找到的量子是极其不稳定的，随时都有可能暴走！而师门的那群疯子根本就等不得了，在没有准备充足之下便开始试验，所以，结果只有两种。” “第一种，成功打开时空之门，时光倒流！” “第二种，量子不受控制而产生爆炸，将整个岛屿从这个世界抹除。” 李世民彻底的晕了，天方夜谭？ 扯你妈单，这也叫天方夜谭？这叫胡说八道好不好！ 将一座岛屿从世上抹除，老李表示，呵呵呵呵…… 至于时光倒流，你特么当自己是神仙啊？ 扯，你继续扯！不就是为了将自己卖个好价钱么，你至于？ “还有一事，这是臣深有体会后得出的结论。在他们科学的国度，年不过六十自称老夫，会被乱棍打死！” “咳咳咳咳……” 李世民剧烈的开始咳嗽，一口气憋的他实在是难受的要死。 不过他看着李道宗那张脸……咦，逆生长？越活越年轻了？ 这个……真的能信，那所谓的量子呢？ 咳嗽声再也止不住，李世民脸色涨红，一口老血实打实的喷了出来。 第五十九章:反正吹牛逼又不上税 刘华想过无数个可能，但最坏的猜测终究还是发生了。 迷信的世界很难展露出科学的魅力，除非你把皇帝给宰了。所谓君权天授这是最大的谎言，说白了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早早的就开始了布局，一切只是为了能用上电视冰箱电风扇。 自打他来到大唐第一天开始，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而要让这个谎言持续下去，就的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慌。 与其吹牛皮，那就把牛皮往大里吹，吹到连自己都没办法收场的地步，谁特娘有本事戳破？ 改变这个世界？ 别扯了，李世民第一个杀他！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算了吧，大唐的武力不缺他这个小屁孩，此时的文化还没被禁锢，能影响整个世界。 说难听点，这个大唐要他无用。 混吃等死是他的梦想，唯一的要求是，他要享受现代生活。 不然……对不起空间里的那座城。 至于化身奥特曼？ 得了吧，那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就他这点能耐，连个褚遂良都打不死，人家小怪兽，随便一口气就能把你褚遂良给吹没了。 关门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来精神奕奕，不过他不打算出门了，近些日子在家闲着就成。至于会无聊？ 呵呵……空间里没多少东西供你玩？ 实在不行，弄他一辆高档跑车，在家里横冲直撞算了。 反正他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弄一艘船带着老娘和庄婷丫头跑路。 大唐的航海就放在哪里，随便找座岛，你老李同志也找不到。 这么一想，刘华觉得岁月静好，人生也变得非常有意义。 有的时候，这人一嘚瑟就容易出事。比方现在的刘华，刚傻笑了一声，刘张氏随手就给了他一耳括子，脑门子直突突。 “傻笑什么？外面有人送了份信给你。”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手将信丢到了他面前。 刘华憋屈的目送老娘离开，扯开了信封，泛黄的纸上写着：“公孙姑娘在我手里，刘公子不妨前来一叙。”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刘华难掩忧伤，觉得生活又灰暗起来。 也没带庄婷，自个儿拾掇了一下就出了门，漫步尽心地走到大街上。这种漫无目的的散步，很是惬意，随心所欲而不拘一格。 长安的繁华貌似已经开始了，至少出现在玄武大街上的贩夫走卒没了菜色，叫喊声中多了几份对生活的盼头。 这是一个好兆头，至少……统治阶层好歹没那么恬不知耻。 一个小乞丐忽然栽进了他的怀里，在惊恐的说了几句对不起之后连忙跑了。 刘华懒得搭理，这手法太笨拙了，电视里不知演了多少遍的桥段。伸手一摸，还真有一份信躺在怀里，刘华咧嘴一笑。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刘华也不墨迹，就去了下一个位置，然而，又是一份信被送了过来，导致他在城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差不多走累了，才被一个胖掌柜的给拦住。 “小哥，本店的茶水还算过得去，是仿那博弈亭……” “行了，搞的像是特务接头似的，我没功夫和你们扯淡，把公孙姑娘给我放了，东西给你！”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丢了过去，道：“我记住你了，要是不见人回来，我花十万两银子通缉你，别怀疑我能不能把你给画出来。” 转身离开之后，留下一脸懵逼的接头人，眨巴着眼睛愣是反应不过来。 说好的威逼利诱呢？ 说好的坚强不屈呢？ 还有…… 讨价还价呢？ 咋就顺利的怀疑人生了呢？ ……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手捧着那本书籍，来到了店里，鬼鬼祟祟的走进了后堂。早早的有人等着他了，只是因为屋子窗户是被遮住的，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 “人呢？” “大人……他，他没来！” “没来？”黑暗中的人有些怒气。 “大人息怒，不过他给了属下这个，还说让放人！” “哦？”他接过了书，道：“你先下去，有事自然会吩咐你去办。” “是，是是是！”这人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就跑了。 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人来，他手里拿着一盏灯，放在桌子上，道：“东西会不会有假？” “难说！” “只是这半大个孩子，如何知晓我等的目的，这明显是他早有准备，咦！为何这字会这般小，不是毛笔所写？” “莫要纠结这些末节，请你来的目的可不是欣赏书法，我等希望得到的是真正的经济之道。” 拿灯之人也不含糊，连忙仔细的阅读，但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说书上写的东西太难，而是因为……这些东西咋看上去这么扯淡呢？ 资本的流向，资本的控制，一个商人最大的成功不是你赚了多少，而是你欠了别人多少？ 这特娘是在教人亏欠，而不是教人赚钱啊！ 可是上面实实在在的说了，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并不是说他具有富可敌国的存款，而是他欠下了富可敌国的钱财。 这位懂得“经济之道”的大佬，一脸的懵逼。 这是真的么？ 是啊，要是真能欠下那么多钱，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那些债主们不会让我死，一旦我的生意遇到麻烦，他们会想尽办法的替我排忧解难，更会极力的保证我……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他虽然还没往后面看，但是就这一个理论，足够他对整本书另眼相看。 …… 刘华走在路上，嘴角带着微笑。 “这群蠢货！” 对，他就在骂这群打他注意的人。假东西？算了吧，只要你们谁想学，刘华真乐意教，可是你们这样逼迫？呵呵，东西照给，可问题是你们真敢那么弄？ 他刘华死命的抄书，将很多现代理念放了进去，那是这个世上没有的，你们实施看看，成不成功不说，单论这鹤立鸡群的经营手段，不就摆明了告诉皇帝，老子是反贼，正在筹钱准备造反。 皇帝不干你干谁？现在看来，李建成被弄死，这是势在必然，他养着的都是一帮什么人？能蠢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至于不放人？ 呵呵……那本书上面完全可不是字啊，老子是有作弊器的人，乖乖就范也就罢了，你们要给李世民找麻烦，那就去，他懒得管。 要是找小爷的麻烦，咱们走着瞧。 第六十章: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清晨的朝堂极其热闹，被勒令禁足的李道宗被李世民一道圣旨给拎了出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蹂躏。若干御史同一时间发难，弄的这权力中枢成了菜市场。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坐在至高位上，冷眼相关着一切，一言不发。 本来在褚遂良这件事上，他觉得略有亏欠，但是现在…… “臣等谈何郡王罪名有三，其一，无中生有空穴来风蛊惑郡王。其二，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其三，包庇竖子，殴打朝廷命官形同造反，罪在不赦。” 御史王仁神色激动，出了班后大声宣讲： “陛下若不重处，他日国将不国，置理法何在，置天下万民何在？想那竖子不过十岁，却学得一身歪门邪道，蛊惑民间，这等歪风邪气必将惩处。” “臣等附议！” 被谈何的李道宗脸色淡淡，一言不发。 早就猜到今日个绝对没好果子吃，却没想到会如此的壮观。 心里开始骂娘，恨不得立刻将那刘华小儿拎出来打死，这丫实在是会闯祸了。 兔死狐悲的假仁假义难免让人有些苦笑皆非，可这种声势浩大，怕是连皇帝都难以招架。 再看核心大佬们，一个个闭目养神，站在哪里犹如菩萨弥勒一样，一言不发。 “陛下，臣听闻汉武帝时巫蛊横行，当时天子失查，导致巫蛊子祸从而牵连甚广，所涉朝堂重臣更是不计其数，陛下！前车不忘后事之师，还请陛下做主。” 王仁见皇帝不为所动，直接搬出了汉武帝时的巫蛊之祸作为例子，让李世民的眉头皱起。 上纲上线？ 这是逼老子啊！ “皇兄，王御史弹劾你这三条罪状，是否属实？”李世民发话了。 李道宗不打算说话的，但现在也装不得哑巴，道：“臣无话可说！” “郡王你当然无话可说，此等拙劣手段，着实让人不齿！” 李道宗真想喷这玩意一脸，你妹的，蹬鼻子上脸？ “我呸！” 程咬金发话了，一双眼睛瞪圆，道：“我说你们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腌臜货，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吧？老褚这个当事人还没告状呢，你们就先坐不住了？以我之见，你们的手段才让人不齿。” “国公，何以咆哮朝堂？我等御史闻风而奏，有监察职权！” “狗屁的检查职权，你们把私人恩怨带进朝堂，也好意思说的这么恬不知耻，老夫问问你们，你等那么害怕刘华小儿，为何？” 老程喷起人来，绝不会和你讲理，喝道：“不就是那解析盐法打破了你们世家的垄断么？” “知节，住口！”李世民的神色冷了下来。 “臣之罪！”程咬金连忙告罪。 这是一个不能提的话题，大唐的经济政治其本身就掌握在那些豪门世家的手里，可以说皇帝本身就是他们扶上来的傀儡，是他们的代言人。 前隋两个皇帝是，他的父亲李渊也是，到了他手里，那些世家依旧这么认为。 奈何李世民比起前面三个皇帝聪明的多，手腕也高明的多，已经逐步的开始脱离这群人的掌控。 若是可以，李世民真想将这些豪门世家给连根拔起。 而这一刻的李世民，也不得不阻止程咬金继续将这个矛盾明朗化，因为在这朝堂之上，就有无数他们的代言人，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武德旧臣。 本想一个拖字诀，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算了，现在看来，横空出世的黄口小儿，引起了这群人的恐慌？ 这是好事啊！ 也难怪，解析盐法让世家们失去了部分经济的掌控，再加上李道宗实行出的部分经济手段，从而打乱了原有的市场。 这不得不引起这群人的重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刘华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一旦失去了对经济的掌控，那么整个大唐，将脱离了他们的预期。 “朕曾听闻，天下兴亡，百姓皆苦。”李世民威严的扫过了朝堂：“魏爱卿也曾言，百姓如水，社稷如舟！皇兄所谓虽有尸位素餐之嫌，但所贡献出的解析盐法却利民利国。这等关乎万民之利着，不容小视。至于尔等所说，巫蛊之祸……” 李世民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虽一闪而逝，却被站的近的几个大佬看在了眼里。 “来人啊，将那留声机带上来！” 伴随着李世民的话，两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那留声机给抬了上来。 原本只有王仁表演的朝堂，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长孙无忌，萧瑀，房玄龄等人，那眯着的眼睛睁大，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古怪的玩意。 “此物便是留声机，来人啊！给众位大人演示演示。” 于是乎，大唐的世界上，再一次响起了刘华喜欢的《第五元素》 重金属乐的轰鸣声，那节奏差点没让在场的百十号大臣们跳起来。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代入感，但那鲜明的节奏，绝对能撩拨起心中的那个弦，从而会让人变得狂野。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没了公孙黎一展歌喉，失了几分味道。 一曲奏完，群臣寂静，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留声机，难以置信。 李世民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对于群臣的表现他很满意。 “克明，你切说说，此物比之那巫蛊，如何？”李世民对上了杜如晦。 有史以来，房谋杜断之说深入人心，杜如晦这位蔡国公在朝堂之上很少发言，可每一次发言，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臣以为，巧夺天工！” “蔡国公，这等粗鄙不堪之物，怎当得起巧夺天工只说？我看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王仁怎可就此罢休，难得有机会杠李道宗一波，若是成了，将会名声大噪，以后极有可能出将拜相，从此达到人生巅峰。 杜如晦脸上虽不为所动，可内心深处开始骂娘了。 这王仁就是个傻逼啊！ 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看不出，皇帝已经对你们这些豪门世家不满了？ 把自己给拉出来的意思，就是要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端，然后不了了之就算了，你等还揪住这点破事弄李道宗？ 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国时诸葛宰相善格物，所做木牛流马盛传于世，臣不曾见过。可这留声机，就实实在在的摆在臣的面前，臣不敢昧着良心说事，此物……已然超越。” 众臣哗然，这等评价，也未免太过了吧？ 第六十一章:老褚哭门 诸葛孔明乃一带名相，才能卓绝，忠心耿耿。其军事造诣，文学造诣卓绝，尤其对于奇门遁甲的研究，有大宗师的水准。 或许历史上对他有所神话，但却不能否认他的学识。 杜如晦开口就将留声机和木牛流马相提并论，这称赞度高的一塌糊涂。 可是说这话的人是蔡国公，一个曾为大唐建国立下汗马之劳的大功臣，其才能绝对不低。其地位虽说无法于长孙无忌等有数的人相比，但是，绝对在文臣之中具有代表性。 换句话说，杜如晦的话基本上就是权威，类似于专家级别的人盖棺定论，容不得你当面反驳。 李世民对此松了一口气，扫视了一圈之后，不再言语。 站在身边的魏老太监明察秋毫，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话刚一落下，门外传来了太监的传音，道：“陛下，褚黄门长子褚彦甫跪于宫门之外，请求觐见。” 退朝的事情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在场的人那个不是聪明绝顶的人，咋不明白褚彦甫这时候来是为何？ 告御状啊！ 王仁本觉得今天这事已经不了了之了，但褚遂良长子忽然杀出，貌似……峰回路转啊！ 尤其看看李世民的脸色，咋就变得青了呢？ “陛下，臣以为无论事关打小，褚黄门求见，还请准许。” 李世民没好气的道：“传！” 褚彦甫人未至，哭声已经到来，刚跨进朝门，整个人扑倒在地，喊天哭地的泣不成声：“臣，臣褚彦甫，见过陛下！” “起来吧！”李世民有些恼火，这后面抬着门板是啥意思？ 还有，门板上放个尸体又是几个意思？ “陛下，恳请为臣做主，家父……家父……”褚彦甫哭的声音越发的大了，道：“只怕是，只怕是不成了！” 李世民一听这话，还了得？ 虽说褚遂良谈不上位高权重才能出众，好歹也是天子近臣，深在帝心，说没就没了？ 纵观褚遂良此人，历经两朝也颇为传奇，他虽治国才能不显，但一手隶书出神入化，颇得李世民的欣赏。 皇帝好这一口，恰巧你是这一行的佼佼者，那么你不神官发财都没天理。 “难不成……” 李世民豁然起身，连忙坐下了御阶，魏老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李世民拂袖给震退。 在朝的大臣们也是吃了一惊，目光自然放在了门口的门板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褚遂良？ 整张脸青紫相加，浮肿的不成样子，连那一把引以为傲的美须，也被扯了个七零八落，要不是身板消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哪里来的死胖子。 三步并作两步走，李世民来到了褚遂良身边。 陷入昏迷的褚遂良双目紧闭，躺在门板上一言不发。 “真是混账！”李世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怒道：“来人，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给朕捉来，朕要问问，是何人给他的胆。”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就算李世民在情理之上偏于他刘华，奈何这小子也忒不地道了，把一个好端端地帅哥给弄成了猪头？ 往后你让朕如何面对？ 看一次吐一次？ “陛下，息怒！” 李道宗也是一阵头皮发麻，暗骂“刘华小儿，你可真敢下死手啊！” “陛下，绝对不可容忍这等目无尊卑的狂徒，臣请五马分尸。”王仁跪请。 “臣等也请。” “陛下，想那刘华小儿，身高不过五尺，气力不能缚鸡，在为难突发之下难免会拼命，下手肯定不知轻重，褚黄门堂堂七尺男儿，也曾跟随陛下南征北战，怎会如此……” 李道宗这话很毒，直接明着告诉李世民，褚遂良这是装的！ 果不其然，躺在门板上的褚遂良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李世民冷哼，道：“那也是罪无可赦！” “咦，这老褚咋就流泪了呢？”程咬金忽然上前蹲身看着褚遂良，还很无耻的伸手，在褚遂良的肋骨上敲了两下。 “卢国公，你这是何意……”褚彦甫怒道。 “贤侄莫怪，莫怪，嘿嘿……”老程无良的笑道：“只不过试一试老褚这身板儿是不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好歹也是朝堂重臣，这要是能被一个孩子给打成重伤，往后陛下还真要考虑考虑，该不该委以重任。” 腹黑的老程一句话，让褚遂良装不下去了。 这家伙咋就学会这种坑人不要命的鬼主意了呢？ 那刘华小儿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才会让你这般绞尽脑汁的为他说话？ 李世民也是没好气的瞪了老程一眼，轻声咳嗽一声，道：“你且带你父亲回去吧，这事朕会给你家一个交代！” 说完李世民转身要走。 “陛下，陛下……”含糊不清微弱的声音传入了李世民的耳中，让李世民不得不停住脚步。 连忙转身，看着微微睁眼的褚遂良，道：“爱卿何苦如此，朕知道了，朕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留下了鳄鱼的眼泪。 “呜……呜……” 褚遂良咋能不明白李世民这是当着自己面演戏，摆明了这事要黄！这让他情何以堪，陛下啊，挨揍的人可是老夫，你就看不见臣如今连老娘都认不出来了么？ 为什么事到此时你还不能松松口，哪怕抓那小儿暴打一顿，好歹也出出臣心头这口恶气啊！ “爱卿，回去歇着吧！” 李世民开始怀疑了，自己重视的臣子，怎么就像个怨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差最后一出。这事怪谁？你跑去烟花之地闹事，结果老大一个人被人揍，你还好意思哭？ 行，现在都成了朕的不对了，那小屁孩放话威胁自己，你跑这里来逼朕，都觉得自己牛逼是不？ 一看皇帝变了脸，褚遂良察言观色之下内心咯噔了一声，褚彦甫刚要开口，就被他轻轻拉住了衣袖，在褚彦甫不解之时，褚遂良发出了一声轻叹。 其中意味深远，打翻了五味瓶的滋味全有。 褚遂良太清楚这位皇帝了，再逼下去，怕只会适得其反。他不是蠢货，不会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倒是李道宗和程咬金面面相觑，彼此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看来皇帝是有了注意，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庇护刘华了！ 但是心中也不眠吃惊，刘华小儿开出的条件，已经打动了皇帝，换句话说……皇帝接受了他的无理要求。 只不过，令两人心惊胆战的是，刘华的条件是：要褚遂良的命啊！ 这个…… 第六十二章:以理服人 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刘华自然不知，在交出了“自编”的经济学之后，他又开始了闭门不出的姿态。人要言而有信，反正他出门也没事干。 老娘从庄婷哪里知晓了中秋发生的事情，早已是以泪洗面。 对着刘华好一顿拾掇，第一次发飙，将他打进了祠堂，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 这时候的刘张氏是不讲道理的，在摸清楚老娘的脾气之后，刘华只能威武只能屈，一言不发的在祠堂跪了一下午，直到庄婷委屈巴巴的跑来，告诉他老娘叫他。 晚饭的气氛很压抑，面对着萝卜青菜刘华也没多少的食欲。 老娘在吃了两口之后，狠狠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不吃了，这饭没法吃！” 刘华委屈巴巴的也放下了碗筷，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娘。 “你说你这娃到底想什么？那朝廷的大官，是咱们这些人能得罪的起的么？你倒好，找个空子就把人给打了，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是……” 说着说着，老娘飙泪了。 刘华头皮发麻，连忙安慰，道：“娘，你就别忙着哭成么？这事是儿子欠考虑，可是……人家都要想杀儿子了，难不成我还真要把脖子给伸过去？” “那你可想过，这事如何善了？” 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娘，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在这里自怨自艾没啥意义，再说，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人上门来找我麻烦，代表着事情没那么麻烦。” 刘张氏秀眉紧锁，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儿大不由娘，铁蛋啊！咱刘家，就剩咱娘两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就是，就是……刘家的罪人。” 她仿似被抽了全身的力气，疲惫的说完后起身，摇摇欲坠的要走。庄老太太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带着些许萧索，走了！ 这饭没法吃了，就连庄婷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赶紧的吃你的饭！”刘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三两口将碗里的大米刨赶紧，丢下碗筷就走。 这刚一出门，李道宗不请自来的走了进来，一看见刘华发出了闷哼，道：“你小子可真够能耐的。” “你少来幸灾乐祸。”刘华也是受了一肚子气，道：“你们一个个的折腾，拿我这小屁孩来顶岗，真当小爷我没脾气？” “你还真有能耐了？谁拿你顶……” “别不承认，那些人已经找上门来了，再说那姓褚的，要不是针对你，他拿我开涮？糟老头子，你忒不厚道，一点但当都没有不说，还有脸兴师问罪？” 是，刘华喜欢作死，但不代表真会死！ 可是他如今是真被几方人盯上了，伴随着未知的危险，让他心惊肉跳。 李道宗严肃的看了他一眼，道：“进去说！” 刘华懒得理他，径自往屋内走去，等二人坐下之后，李道宗也开门见山，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华多少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贿赂皇帝计划，貌似真起了效应。 不过……刘华也知道，短时间里别想着把自己的计划付诸于行动，丢掉了底牌，只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姓褚的命，小爷我要定了！”刘华恶狠狠的看着他，道：“这件事没商量！” “你咋就听不进去好话？陛下维护你，那也只是两不相帮，一旦你真把褚遂良给宰了，陛下不可能放过你！”李道宗很生气。 “呵呵……” “你笑个屁！”李道宗对于“呵呵”觉得很刺耳，道：“你根本不知道，陛下今日真生气了，再说，昨日的事情，占便宜的可是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此。” 刘华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认真的盯着李道宗： “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但是你既然问起来了，那咱们就说道说道吧！”刘华起身，缓步走到门口，道：“政局的走向你我心知肚明，陛下不是那种容易被人牵制而妥协之人，帝王一怒必将是浮尸千里，而我这种小屁孩，根本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在这一点上我无话可说。” 李道宗一愣，刘华继续说道：“在我决定不再低调之后，不公迟早会遭遇的，也不是没受过，上一次的牢狱之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是你就不奇怪么，为什么事后，我连折腾我的人是谁，都没问过，更连当事人庄婷的姑姑一家人，我都没过问？” 李道宗也是一阵错愕，这事情……貌似不符合这小子的脾气啊。 “人活一世，哪有不吃亏的呢！吃亏是福，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挨了鞭子咱只有把泪往肚子里流，但不代表那鞭子白挨了，我也清楚，那些的背后，有一个大佬在操纵，可是……我不觉得他们做错了。”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从敌人手里剥夺，这没什么！但无论是谁，做任何事情在达到目的之后就不要得寸进尺。陛下做事是，你接近我也是，国公爷更是，但是我想问问，褚遂良的目的何在？既然说，人做一件事情都有目的性，当一个人做事没有目的时，就会让人恐惧。哪怕在大牢之中，纵然可气，我却不恨！因为我在交出解析盐法之后，对方收起了自己的神通，这就是权力和能力的一种交换。” “呵呵……褚遂良啊！你不知道昨晚上，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今日做梦都被吓醒了，那种由内而外的恐惧，让我食不下咽！时至现在我都在想，他那样看着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但很可惜，我根本就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于一点，那就是展现权威。” “换句话说，他再告诉我，我要杀你，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借口，只需要上嘴皮子动一下下嘴皮子，你便会身首异处！”刘华的语气透露着寒意，道：“我承认，自己在权贵面前就是一只蚂蚁，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但很可惜……就算我这只蚂蚁所站在泰山之巅，巨人的肩膀之上，只要我撬动一点点的石头下去，哪怕他褚遂良是一棵参天大树，也会被砸成渣。” “我的命，和芸芸众生没什么区别，但是……有人想要，最好给我个理由，在君和国的利益上，没关系！利用和牺牲都成，但是……绝不是因为展现自己的权威，就可以随意的打杀。他褚遂良……不行！他活着，只会让我寝食难安，与其那样，我必须要让自己心安理得，赶走让我害怕的梦魅，他不能成为我一路向前的绊脚石。” 李道宗错愕的看着刘华，表情呆滞！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附会，但又合情合理。 是的，褚遂良让刘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一种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只有赤裸裸武力相向的威胁。 换句话说，对于褚遂良来说，那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已经给刘华留下无法抹去的心理阴影。 “可是……在陛下不管不问之下，你拿什么和褚遂良斗？怕是……” 刘华缓慢的转过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道宗，道：“他褚遂良离了陛下，算个什么？” 李道宗眉头紧锁。 “我已经说过，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所看见的风景，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弄死他，我有很多种办法，你且拭目以待。” 第六十三章:人性本贪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李道宗就是皇帝的传话筒，尤其在这种见不得光上的事情上，必须要有个中间商来赚差价。没办法，一面是臣子，另一面是一个孩子，最可气的是这孩子有威胁他的本钱。 李世民在听闻李道宗的话之后，陷入了沉默。 “好大的口气！”这一刻的李世民是真恼了，哪怕他再大度，也不喜欢得寸进尺的人：“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朕绝不饶他。” 李道宗报以苦笑，道：“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句话他说的很对，今日的褚遂良明日又不知是何人？他刘华就一个无根的浮萍，死了也就是白死，反正死在陛下手里比死在褚遂良的手里要好的多！” 李世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朕是那么嗜杀的人么？ “那他也不怕朕诛他九族！” 李道宗的表情精彩至极，貌似刘华也说了：“你要诛九族就诛吧，别的亲戚他也不知道在哪里，没啥关系，杀了他也心不疼，自己身边就老娘和庄婷祖孙，老娘不用说，自个儿挂了她也就没活下去的意义了，至于庄婷……在没了自己，活着还不如死了。” 李世民看着自己这位皇兄的表情，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味道，还真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过，以皇兄只见，那刘华小儿凭何手段来和登善作对？毕竟身份地位……” “不知，不过……陛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刘华小儿虽说年龄不过弱冠，但掌握着师门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不胜数，一旦真要是认真起来，我觉得褚黄门讨不了便宜。” 李世民一阵阵的头大。 他还真记得，那臭小子威胁自己说：“把他逼急了，放出天花和瘟疫。” 真假无需追究，也知道这小子不会那么干，但震慑力绝对是杠杠的，好比小国握着核弹，大佬你也得掂量。 憋屈的要死。 “此事不易声张，但也决不可坐视不理，通知刑部，随时盯着，一旦双方做的出格，立马动手拿人。” “臣遵旨！” …… 接连三日刘华并未出门，中秋的热度稍减，留声机却让人津津乐道。刘华的大名在长安城里生生拔高，有种当代“公输家族”在世传人的味道。对，无知的人以为这只不过是集机关术于大成的东西，按照儒家的尿性而言，就是取巧的东西罢了。 有人吹捧自然会有人攻奸，事情永远具有两面性。 但在长安城无数的手工业者面前，刘华所展现出的高度，那是传奇。 只是始作俑者的刘华并未在出现在博弈亭，让一些慕名而来的粉丝们失望之余，让那些羡慕嫉妒恨者认为他是黔驴技穷，更有中秋那天的事情传了出来，震惊了无数小伙伴的眼球。 “真是胆大至极，竟敢对褚黄门出手，真不知死活！”有人不忿，怒批刘华。 “褚黄门怎么了？作为朝廷重臣，出入烟花之地，我看其人品有待考量！” “哼，无稽之谈。”姓林的儒生永远不会放过埋汰刘华的机会，他的名声臭了，当日褚遂良抓了刘华之后，他乘乱逃跑，赌约不履行也就罢了，还留下了一个输不起的名声：“当世隶书大家，集大成者无人能出褚黄门之右，在仕林之中威望极高，怎可能是尔等不学无术之辈所议论的？” “然也，陛下在隶书之上的造诣也是非凡，但也自愧不如！”另有人附和，道：“褚黄门乃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 参与讨论的反对者不说话了，这天差不多已经聊死。毕竟他们的身份也是读书人，就算同情刘华也不能说无脑粉，一旦在关键的问题上不站在统一战线上，那么整个仕林怕是没了你的立足之地。 “说来也怪，那小孩儿好些天没来这博弈亭了，这是自知闯了祸后闭门不出么？还是说……已经被绳之以法，明正典刑了？” “不知死活！” “咦，此言差矣，他敢动手，当然是有恃无恐，毕竟身后站着一位郡王，一个国公，若论后台可不是一般的小！”有人嘲讽道：“就是不知，这位郡王和那位国公，有没有保住他的本事。” “哼，我看此事定是那位郡王从中作梗，如若不然量他一个小儿也不敢造次。” 读书人对于政治的八卦就像是市井小民对于家长里短的兴趣，闲来无事总喜欢三三两两的聚集，发表一下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刷一波存在感。 毕竟他们是舆论的导向者，国之柱石，未来封侯拜相者。 周安坐于不起眼的地方，听闻这些儒生们口无遮拦的讨论，眉头紧锁。作为国子监贡生，自由消息获取的渠道，可以说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他比这里再坐的都清楚。 他吃惊于，如此大的事情陛下竟然不了了之，甚至还有偏袒之意，还让自己那位世叔当个和事佬，将此事给翻篇。可是……貌似事宜愿为啊，褚遂良那边的态度他无从可知，但刘华的态度让他心惊胆寒。 他要褚遂良的命！ 这话要是放出来，估计会让在场的人都会疯掉。这已经不能用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形容刘华了，而是疯狂！ 一种撕心裂肺的疯狂，更让他感到无力的是，陛下竟然对着疯狂的说法，依旧是无动于衷。 连傻子都能看得出，这其中有猫腻。 “伯仁兄，听闻你象棋技艺师从刘华小儿，定然与之相熟，却不知如今对此如何看待？” 有国子监同学幸灾乐祸，将他给摆在了明面上，无疑在大声说：“大家快来围观啊，这里有个和刘华关系特好的人！” 得，他的奸计无疑是成功了，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周安淡然一笑，道：“在下不才，却也做不出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所学象棋的确是刘华所授，撇开其他不论，单说这棋艺，怕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姓林的书生不屑的撇了撇嘴。 国子监同学道：“伯仁，你这话过了，想我泱泱中华，无人可胜他？再者，象棋之道杀伐过于凶戾，对于我等读书人而言，有伤天和。” 周安不满的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同学，心中叹息！ 自己都特么认怂了，你咋就抓着我不放呢，这是要让我怼你？ “怎滴？难道伯仁有不同的见解？”那同学自然看出了周安的不满，不以为意道：“在下洗耳恭听。” 周安暗骂一声：“你洗耳恭听个屁。” 表面上却叹了一声，道：“诚然，象棋之术的确杀伐之气太重，所谓博弈，必然是杀出个你死我活来。所谓棋品如人品，刘华定然不会就此罢手。” “哟呵，难不成他刘华还有三头六臂不成，不会罢手？哈哈哈……伯仁兄，你就不怕笑死个人。” 于是乎，所有的人都笑的前俯后仰。 的确，自古民不与官斗，刘华揍了官无疑于造反，纵然这帽子没扣他头上，但早就引起了其他官员的不满，你若是现在老实的憋着，让老褚家出了这口恶气也就罢了，要是还敢出来搅风搅雨，那只能说你活腻了。 “呵呵……刘华是没有三头六臂，但刘宅已经放出话来了，他要毒死褚黄门全家！” “噗嗤！” 还在笑的众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口气猛然给掐断，差点没给憋死。 毒死褚遂良一家？ 这……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六十四章:春风吹战鼓擂 没错，刘华找人放出了这么个风。甭说这些人了，就是朝堂上的大佬们都一个个的目瞪口呆，毒死褚遂良全家？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人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貌似刘华真的在行动。 就在褚家人堵了几天门之后，刘华发飙了！ 读书人一旦不要脸起来，绝对是无孔不入。毕竟褚家人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李世民的意图，这事情他老人家不管。 家主被人打了个半死，要是褚家人还没点动作，那绝对是不现实的。 于是乎，这几天的刘华家门口全是粪水，臭的刘华在家都戴了口罩。 “爷，您就悠着点吧！”陈达真快疯了，脸色苍白如纸，心惊胆寒的站在刘华面前，道：“褚大人怎么说也是天子近臣，你这话要是放出去，那可真是不死不休了！” “陈达，要么给老子把交代好的事情办好，要么去和你上面的人说一声，然后卷铺盖滚蛋！”刘华阴寒着一张脸，道：“下午，我要见到给褚府送粮的人，要么你也别来！” 陈达一哆嗦，真给跪了。可刘华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余地，转身就走。 当颤颤巍巍的他找到了李道宗的管家后将事情说了一遍，管家冷漠而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道：“你早就不是我郡王府的人了，刘华才是你的主子。” 陈达顿时如雷加身，雷了个外焦里嫩。 那刘华真的是管家和那位寡妇的私生子么？ 不，怕是传言是真，是那位郡王的私生子。想我陈达，也是很有能耐的人啊，就这几个月的成绩，给郡王府带来了多少收益？可是……就被这么无情的抛弃了？ 商人在大唐的社会地位实在太过于底下，若是没个靠山，下场就是家破人亡，财产被夺。陈达在绝望之余没了选择，只能跟着刘华一条道走到黑。 褚家的供应商被请来了，毕竟陈达如今的名气摆在那里，那些大掌柜的这面子还得给。在外人看来，所来的商人和刘华谈了很久，临分别之际，大伙儿还有些意犹未尽，大有秉烛夜谈之嫌。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里刘华和这些人谈了什么，但无疑一个消息被放了出去，刘华买通了这群商人，极有可能通过他们在食物里下毒，从而毒死褚遂良一家。 消息不胫而走，传入了褚府。 经过几天的修养，褚遂良恢复了些许，那张原本古板的脸越发的冷了，配合上那不伦不类的胡须，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难掩的戾气，让站在下首那些褚家子弟们胆战心惊。 “无知小儿，以为陛下护着他就可以无所欲为么？” 褚遂良的声音极冷，扫视了一圈子嗣，道：“告诉管家，自此以后府上和那些商贾断了联系。” 褚彦甫欲言又止，道：“是！” “还有，从今日开始，尔等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莫要出去惹是生非，授人以权柄。” “是！” 子嗣们老老实实的躬身应承。 待得其余人离开，褚彦甫这才道：“父亲，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俗语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刘华小儿恃宠而骄，可真敢……” “这也是为父所担心的，一区区黄口小儿，也不知道用了何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于我。就这份无法无天的胆量，已不得不让为父重视，再者……陛下的态度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褚遂良满脑子都是疑问，按说就算刘华有李道宗作保，也不可能让皇帝为此而网开一面，唯一的解释是，程咬金在这件事上也花了大力气。 可这一切为何？ 和陛下谈条件，就必须要拿出更大的好处来，舍己为人？别扯了，在朝堂上的人，没几个能做得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皇帝这一次没发声，就是对他褚遂良最大的惩罚，或许是责备他擅自行动，和萧瑀走的太近。 褚彦甫觉得父亲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吞了吞口水道：“父亲，府上的吃穿用度必然要经过商人的采买，如今那刘华小儿买通了商人下毒，这……” 爹啊，咱家可以和商人断了联系，但……咱家的人要吃饭啊！ 褚遂良一愣，也终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一股子恶寒从心底升起，这是要逼死他家的节奏啊！同时也立马意识到，这是阳谋，一个无法化解的死结。 “商贾不可信，去找萧相……这样也不行，陛下已经对我和萧相走的太近而不满，要是这种小事在搀和上，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褚遂良立刻否定掉了自己的想法，道：“告诉府里上下人等，从今日开始省吃俭用，尽量别从外界购食。” 褚家人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确切的说是人心惶惶，面对着大白饭一群人只有咽口水的份，他们不清楚这饭里面有没有毒。 他们不能像是主家一样，没一顿的饭先拿来喂狗，等狗吃下去无事之后，才端上桌。 浪费不说，最主要的还是没那个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那狗，那狗真的死了。” 忽然前院里传来了慌张的尖叫声，让一帮围绕着饭桌而不敢动筷的人猛然一惊，胆大吃了两口的那个家丁，更是连忙用手指头掏嗓子，不断的干呕。 后院传来了尖叫，家丁们吓坏了，赶紧的冲了出去，就看见一个丫头站在狗的尸体面前，瑟瑟发抖。 “那小儿，那小儿……真的，真的要毒死，毒死我们啊……” 也不知谁先说了这话，惹的所有人掩面痛哭，恐慌的气氛一下子不受控制，在空气中弥漫。 褚遂良在褚彦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看这情况，身子也在发抖，冷哼一声，喝道：“成何体统？你是那房的丫头？” “禀老爷……奴婢！” “够了，还不赶紧下去。”四十岁面白无须的管家满头冷汗的跑了过来，恐慌的跪在了褚遂良面前，道：“老爷，是老奴……” “这狗肯定是被养死的，将那丫头给我查清楚咯，看看是不是刘华小儿买通了的。” 管家心中一惊，知道刚才那丫头要背锅了，其下场便是…… 再一次的回到客厅之中，褚遂良的眼中在喷火，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还有什么心情吃饭，看来那小子所说的下毒……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第六十五章:学着点，都是小手段 韩五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在西城晃荡了，当今天一早站在刘宅的客厅之时，仿似做梦一般的不真实。可以说，对于刘家的起家，到发家简直就是难以置信。或者说，如今的刘家是因为他那发善心的二两银子。 “好些日子不见，坐下喝杯茶吧！” 面对这位旧人，刘华没多大的恶感，心平气和的释放了善意。 韩五那粗豪的脸上满是犹豫，最后摇了摇头，道：“受之有愧，我也没资格在你这里坐。” “哎！”刘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啊！真没出息，虽然我娘今非昔比，但刘寡妇还是那个刘寡妇，只是表象不同罢了，看在那二两银子的份上，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韩五心中恶寒，恶狠狠的瞪了刘华一眼。 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嘴毒的要死的小屁孩，不过……他韩五可不是吴下阿蒙，清楚一点，这几个月以来西城的变化，全然要放在这孩子身上。 “上面让我警告你，别过分！”韩五也不绕弯子，开口直言，道：“你要是真敢……” “行了，我还没那么下作，不择手段！出言吓吓他们，你们也当真？如果是那样，我看你们这些谈资们真该找块豆腐撞死，免得死在蠢字上。” “你知道轻重就好，不过你的给我个解释，那狗是怎么死的？” 内卫的人当然不可能跑去验尸，但褚遂良家的狗死了，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还是在刘华放出话之后死的，这就不得不和那句下毒毒死你全家联系在一起。 “我干嘛要告诉你？”刘华相当的不屑。 “你……” “其实你更想知道，我这么大张旗鼓的自我抹黑是为了什么？对吧？或者说，你上头很想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阴谋对吧？” 虽然刘华口号喊得响亮，但是没人相信他真会下毒！ 那不仅仅是在作死，而是找死。可是那狗真的死了，不管是什么缘由，不管是不是下毒，反正死的蹊跷。 韩五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好，我不妨告诉你我所有的计划，你也可以告诉他褚遂良。”刘华冷笑了一声，道：“要弄死那条狗，交给专业人士就是了，长安城里不缺乞丐，西城更不乏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些人为了活下去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很正常。” “别以为偷鸡摸狗是小道，但是你别小看他们，如何让鸡和狗不出声被弄死，怎么才能最快的变成食物放进肚子里，这也是一门学说。褚遂良能管得住他们家的人，可管不住他家乱跑的狗，找个机会弄残了，然后在特定的时间死掉，不难！” 韩五一愣，貌似没毛病。 “至于我大张旗鼓的弄出这么大动静，当然我没那个胆量真毒死他们，你们不信，但褚家人不敢冒险，谁让他们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呢？这种人怕什么？怕死，明知道是假的，但他们就怕意外，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嘿嘿嘿……至于接下来的！那就是等褚家人出招咯，那么大一家子人，我就不信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只要有一个人露出点马脚，我敢说，他褚家就会招惹大麻烦，一个不好就会全栽进去，这就是我所有的阴谋，不！确切的说是阳谋，你看怎么办呢？” 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稚嫩脸颊，韩五久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就这么个屁大孩子，竟然把所有事情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仔细思量着其中的套路，觉得自己就算是褚家人，甚至知道他刘华的每一个步奏，也没办法阻止。 “你……你真的很阴毒！”韩五脸色严肃。 “都说了，这是阳谋，应该叫阳毒。”刘华冷笑着，道：“他褚遂良根本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抛却我已经公布于世的经济学说，还有一门东西叫做心理学，哦！这么说你可能不懂，但勉为其难的联想一下字面意思，就是研究人想什么的。” “这……也是一门学说？” “科学一门的学问多了去了，多这么一门学问你不应该感觉奇怪才对，现在看来，你真该单身一辈子啊！” 韩五自动无视了他这句话，所谓心理学他不知，但是经济学他可是见识到了，就几个月……西城已经不是长安人熟知的西城了，那这心理学…… 当然，刘华也不可能承认，他这所谓的阳谋，只不过是闭关几天之后，从空间的书里面查出来的。 凡事讲究个套路，在后世的套路和反套路之中，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这点小儿科，十本网络小说里八本就有的写，照搬就是了。实在不行学学柯南，那可是一本教人完美犯罪的教科书啊。 弄不死你个褚遂良？ 呵呵…… “虽然你说的很明白，可你这样只会让自己的名声更臭！”韩五眉头紧锁。 刘华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本小民，就算是被人骂成奸贼而入史，也比寂寂无名，连史书一字不占来的强，你大可以认为，小爷我破罐子破摔，为了求名，手段无所不用。” 韩五在离开刘宅时有些晕晕乎乎，他觉得自己被晃点了，可就是抓不住个重点。 他这是什么意思？ 原原本本的将所有答案告诉自己，目的何在？ 刘华是狡猾的，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将一切浮于表面，那样也实在太过于理所当然。 但他不得不佩服，这些小手段一件件的加起来，实在太过于要命。 “对了，他这是要让我告诉褚府，莫要恐慌从而掉以轻心，从而真的下毒？”韩五豁然一惊，将自己吓了个半死，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成了帮凶，不！是背锅侠。 “可要是不告诉褚府，那样只会让褚府恐慌，人人自危，到时候……” 他想到了刘华那奸诈的冷笑，等他们露出破绽，然后……无限的放大，然后再弄死你们。 “心里学，这就是心里学么？无论怎么做，貌似一切都对他刘华小儿有利，他干嘛对我说这些？难不成……他这是把我给拉下水？” 韩五感觉自己蛋在抽，有些疼。 第六十六章:有时只是出人意料 褚家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在长安城中掀起了巨大的风浪，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人人自危。在骂刘华胆大包天的同时也赞叹这家伙的手段，说下毒真下毒。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聚众讨论，毕竟一个狠茬子兴风作浪起来，绝对会殃及池鱼。 周安今天迎来了一个很意外的客人，张程的拜访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清楚这位“故人”在投靠了褚遂良之后，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伯仁老弟，冒昧拜访实数唐突，但事急从权还希望老弟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给予帮助，兄在此代黄门一家谢过。” “兄长客气。”就算再不待见这个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他背后的褚遂良，周安没理由拒绝，这毕竟是和褚遂良能扯上关系的好事。 看着“受宠若惊”的周安，张程微微一笑，道：“事已至此，伯仁你也有所耳闻，兄就不绕弯子了，敢问，对于那刘华小儿，你了解几何？” “不多！”周安皱了皱眉头，道：“但小弟在此打包票，他还没那个胆量！” 这是一句有用的废话，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刘华的确不敢下毒，可是架不住褚遂良全家都信这个，惶惶不可终日。 “哦？原来如此！”张程站起抱拳感谢，道：“求学之时，伯仁之智出类拔萃，兄那是也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等下作的事情，今日伯仁不计前嫌，不妨教兄以法，破了此局，解了这燃眉之急。” 还说不绕弯子，感情是来威逼利诱，让自己出主意的？ 没错，周安颇有智慧，也是为数不多和刘华有交集的人。话句话说，张程清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聪明而了解敌人的盟友。 换句话说，就是为了拉他周安下水。 “这事怕有些难！”周安不为所动，道：“毕竟周安和我那世叔的关系匪浅，弟若在背后搅风搅雨，怕是……” “伯仁此言差矣，众所周知褚黄门和郡王政见不和。但唇亡齿寒，众目睽睽之下黄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郡王的名声也会受损。”张程笑容自信，道：“再者，黄门也是陛下为秦王时的臣子，君臣之间自有情分，也是碍于情面的问题，陛下不好名这帮黄门对付那小儿，让其有了嚣张跋扈的资本。” 周安看着张程，沉思良久，最后苦笑了一声。 “看来伯仁还是信不过为兄，此中奥妙无非是平衡，黄门及不是太子旧党，更非太上皇的人，他只忠于陛下，至于青楼之事，也不过是丞相大人……” 话到此出却不在说下去了，其中味道耐人寻味，及解释了褚遂良那晚不合时宜的出现，同时点出了政治的倾向。 “其实想要破局并不难，刘华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摆明了有后手，只不过以弟的眼光是不能纵观全局。” “哦！不妨请伯仁明示。” 张程闻言大喜，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其一自然是肯定不敢下毒的事实，二来消除恐慌，就可以彻底的破除刘华这冠冕堂皇的伪命题。 “褚大人在仕林之中的影响深远，一人计短，众人拾柴火焰高！” 周安微微一笑，道。 张程在愣了一愣之后哈哈大笑，神色激动道：“伯仁果然不亏为智者，如此简单的破局之法让人佩服，兄在此谢过！” “岂敢，岂敢！” 离开周府的张程嘴角带着一抹的冷笑，在常随的伺候下上了马车，卷起了帘子眯眼看了一眼那古老的门匾，吩咐马车道：“走吧！” 周府内，书童站在周安身边，目送着张程离开。 “少爷，您既然知道褚黄门要对郡王不力，为何还要帮他们？”书童小心翼翼的问道。 “帮他们？”周安呵呵轻笑道：“你那只眼看见我帮他们了？” “这……” “阳谋之所以为阳谋，其根本在于告诉你整个计划的详细步骤，你也只能本牵着鼻子走。若说这个办法，我想那刘华在实施这事情之前早有准备，而其目的却在后面一句话上！” “暗度陈仓？”书童愣了愣。 周安微微一笑，道：“然也，其实我也看不明白这刘华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若是他真连这点都没想到，那么只能说我高看他了！” 书童很佩服自家公子，可是这位公子很佩服刘华。 那位被佩服的刘公子，此刻一脸的懵逼！ “草，感情特么能这么玩？” 在听到有无数儒生自发的为褚府提供食量时，他的计划就破产了。不，是玩不下去了。 按照预计，褚家会因为恐慌而自乱手脚，从而犯下错误，到时候给抓住，在兴风作浪给闹大，让皇帝脸上挂不住，从而拾掇他。 可这套路，貌似没得玩了。 没办法，刘华只能再一次的将自己关进书房里，大规模的从书房往出来掏书，寻找有用的套路。 计谋告破，陈达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求见，被庄婷挡在了门外。 “公子呢？都到了这份上，他就没下文了？” “公子在看书，没说怎么处理这事。”庄婷如实回答，让陈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哈哈大笑。 庄婷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皱起了小眉毛，问道：“你笑什么？” “我就知道公子肯定会有办法，不！肯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一茬，如若不然，他怎会如此的淡定。”陈达仿似是一个看穿一切的智者。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庄婷似懂非懂，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少爷只不过是随手玩玩。” “对对对，庄姑娘言之有理，是我这粗人太将此当回事了！哎，还是眼界不够，该向你学习，往后庄姑娘一定不吝赐教。” 庄婷对于这个马屁，很是受用，在打发了陈达之后，来到了书房，进门的瞬间她差点叫出来。 此刻的刘华一脸的呆滞，双目空洞的瞅着房顶，貌似傻了。 “咋办？玩脱了啊！我去……” 第六十七章:那就出去躲躲 刘华觉得自己真玩脱了。 按照他这些天恶补的心理学来说，能实施如此强大的阴谋诡计，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奈何……上辈子的小管理没参与太多的勾心斗角，结果放在大佬当中就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作为一个穿越者，要是放出去的话不带实施的，那可真就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首战告负，自此以后没脸面对关东父老，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那……他还嚣张个屁啊！ 这将是他人生洗刷不掉的污点，伴随着他往后的人生。 黔驴技穷！ 这是刘华给自己下的定论。 “不对啊，按照套路而言，穿越者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何况小爷我是有一座城的，难不成在这种小事上栽个大跟头不成？” 庄婷听不懂刘华的喃喃自语，关切的叫道：“少爷，你怎么了？” “啊，你怎么来了？”刘华猛然一惊，连忙醒来，道：“该吃饭了么？” “少爷，咱们刚吃过午饭！”庄婷一阵汗颜。 “铁蛋，有人送来一份信，说是要给你。”恰在此时，老娘霸道的声音传来，一份书信拍在了他的书桌上，恶狠狠的说道：“以后少闯点祸。” 这一刻，刘华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了掩饰尴尬，他打开了这份书信，一看之下眉头皱了起来。 “咋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嘿嘿……来的好，来得好啊！那小爷我就出去躲躲。”说完刘华抓起书信就走，留下曼联不接的庄婷就要跟着。 “庄婷你在家呆着，没事去做那本练习题。”刘华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道：“我去去就回。” …… 信是那伙需要“经济学”的人写的，而公孙黎还在他们手里，刘华不得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做。当然，信上说需要见面，至于是什么人要和他们见面，没提。 又是之前的套路，在城里绕了一大圈子，最后来到了一座民宅前。不得不说这群人很聪明，大隐隐于市这种掩人耳目的做法，完美的让人找不出破绽来。再加上狡兔三窟，很难让人一网打尽。 昏暗的屋子里，窗户被人给遮盖的严严实实，里面的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刚一走进去，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坐！” 刘华只能坐下，看着声音的来源。灯下黑的原理导致他看不清楚那边坐着的人，但他的一切在这盏灯的光线下全然暴露在对方的眼里。 “公子倒是个多情的种子，单刀赴会的勇气让老夫佩服。” 面对对方的夸赞，刘华微微一笑，道：“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既然作为交换，我想你应该给我个不放人的理由！” “哦？兴师问罪？有趣！”对方的声音很冷漠。 “兴师问罪谈不上，但无论做什么事情，失信于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刘华内心其实很慌，但他必须要淡定，道：“别给我说，我给的东西是假的，如果是那样，咱们真没得谈。” “呵呵，刘公子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对方声音森然。 “我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但是……希望你别生气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刘华咧嘴一笑，道：“如果你真认为我没点后手就跑来找死，那可真小看我了！还有，对于见不得光的老鼠，小爷我有的是办法撕下你那块遮羞布。” “大胆！” 旁边传来怒喝，显然这屋子里不是一个人。而且，通过金属的摩擦声，对方貌似在拔刀，这让刘华的内心一紧。 “够了！”低沉的声音冷喝一声，也不知是在说刘华，还是在阻止手下拔刀，道：“刘公子果然是伶牙俐齿，而且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手段，短短几日时间，逼的褚府鸡飞狗跳，手段不错！” “多谢夸奖！”刘华恬不知耻的抱拳行礼，那不要脸的架势，惹的幕后之人发出了闷哼。 “言归正传，刘公子你是聪明人，科学一派所留的东西极其博大精深，我等窥其一斑知全豹，自问无法将那书本上的东西付诸于行动，既然如此，不妨咱们做个买卖如何？” 刘华一愣，心中猛然突突，这些货想明白了？ 果然，古人绝对不是傻子，小看土著可是要吃亏的啊。 “蹬鼻子上脸了啊！呵呵……” “刘公子，在没有听我的条件之前，这话是不是有些……”那人显得有些不满。 “行了，你所给的，无非是金钱权利美女，说难听点，这三样我恰巧都不稀罕。确切的说，要钱，我自己会去赚。要权，呵呵……你们的权利比的上陛下？至于美女嘛，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凭小爷我这长相，出去泡个妞，你觉得会失败？” 幕后人被怼的有些无言，虽说这话有点不要脸，奈何说的是事实。 只是因为刘华觉得，要那么多钱也买不来wifi，买不来王者荣耀，也买不来飞车，所以那玩意没用啊！至于权利，那就更呵呵了，李世民一句话，足够让他活的滋润了，干嘛跑你这里来担惊受怕？ 至于美女，公孙黎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了，至于你给的，不就数量多点么？虽然刘华有个三妻四妾的梦，但他不是种马，要那么多女人干嘛？要让后院失火，开什么玩笑？ “那么，看来是没得谈了？”对方的语气不善。 “当然有的谈！”刘华知道他接下来该拿自己的小命当筹码了，直接将话堵死，道：“我是为了公孙黎而来，至少你们也得让我确定，她是安全的吧？” 神转折！ 原本感觉已经没了希望的幕后人，已经准备好了最后的预案，可没想到这货竟然如此的没节操，感情说了半天，都不需要威胁的？ 那感情好，省了很多事。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道：“刘公子果然是个情种，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买关子，我在长安城中颇有家财，那就交于公子手中，想来公子不会让老夫失望吧？” 这老不要脸的，还真打的这个注意，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就这个？简单。”刘华一口应承，道：“但我必须要见到公孙黎。” “好说，好说！” 第六十八章:囚禁 在对方心满意足之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幕后人退场了。可刘华能感觉到，这屋子里还有人在，那清楚的呼吸声早就出卖了他，可以说刘华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条件是双方磋商达成的，而此时的刘华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如来佛祖手中的猴子，逃不掉的！ 刘华也不多想，此时他反而比较淡定！ 褚遂良的事情让他颜面扫地，在没想到办法之前，他真的很羞愧。 如今的他是装逼不成反被草，这里恰巧还真成了他最好的去处，最起码外界的风风雨雨，吹打不着一方小黑屋。 有人送来了晚饭，那人一言不发的摆上了饭菜后退了出去，在吃过后天黑了下来之后，监视他的人终于开口了。 “刘公子，上路了！” “你才要上路，你全家要上路，草！” “刘公子，我劝你最好嘴上积德，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对方貌似知道刘华是个嘴贱之人，也不废话，上前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一个头套就罩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人的力气真大，他刘华就算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一米五的个头也有八九十斤，就被当成了小鸡一只手给拎了起来，然后就被人给提出了屋子，扔上了一辆马车。 “你最好别将头套拿掉，那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点！” “别特么废话，赶紧的带我去见公孙黎，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 “哐啷！” 刘华感觉脖子间有一股寒气，那冷飕飕的声音传来，道：“刘公子，我不希望再警告你一次，我的耐心也有限，倘若再出言不逊，我不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憋屈啊！ 刘华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不过他不觉得自己的脖子比刀片硬，只能乖乖的闭嘴。 马车在夜间行驶无法判断出所经过的路线，但从平坦到颠簸，以及中间停止的片刻，刘华觉得车出了城。 一路上他也没在试着去套信息，也能感觉到，盯梢的人是专业的，最可怕的是，他非常的了解自己，不和自己瞎比比，从而没办法蛊惑这货来为己所用。 刘华自问不是个聪明人，但绝对是识时务的。皮肉之苦最好别吃，能占到便宜绝对不要放手。 “到了！” 刘华估摸着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按照速度来计算，大概有十多公里的样子，换句话说并没有离开长安城的地界。 刘华被拎了出来，那汉子将他丢了出去，自然有人接住他，就听那人道：“先看管起来，莫要与之交谈，小心被蛊惑。” “是！” 于是，刘华真被带进了屋子里，撤去头套之后，发现这简陋的屋子里除了简易的床之外，就剩下桌子，还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楚的味道。 在来到别人的地盘，刘华收起了嚣张。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开始面对油灯发呆，他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人用来照明的东西，他判断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植物油，只是这灯捻有些差强人意了。 没有棉花的时代就需要其他东西来代替，这叫不上名字的玩意明显不行，由于得不到充分的燃烧，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就蔓延开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大汉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刘华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人特别的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啪！” 一沓纸丢在了桌子上，随后桌子上放上了茶壶，这人开口道：“说吧，接下来的生意该怎么做！” 对方一开口，刘华确定他就是马车上的人。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道：“原来是你，现在看来，一切都理所当然。” “看来刘公子是认出了在下。”这人淡然一笑，抱拳为礼，道：“既然如此，刘公子就应该知道在下……” “想要做事不是不可以，但在没有满足我条件的前提下，我是不会配合你们的。” 这人是李道宗身边的那个侍卫，极有可能是皇帝派到李道宗身边的。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刘华一点都不会多想，那么一点点的障眼法，根本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本身就是太子党旧部在作梗。 “哼，你可知道，在下圣旨在手，随时……” “行了，你也别吓唬我了！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什么脾气你清楚，若真以为我是吓大的，你尽管可以试试看。” 刘华冷笑着，冷冰冰的看着对方，一步不让。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公子，你这细皮嫩肉，怕是……” “雍州府已经吃过鞭子了，也就那样！我承认有点疼，但若是听了你们的话，我会心疼。”刘华撇了撇嘴，让对方拂袖而去。 没多久，又闯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提溜了出去。这一刻的刘华当真是气到不行，这些玩意真特么伤自尊，单手提人是在展现你们的力量，还是说小爷我没质量？ 这个宅子虽然破旧，但占地不小，刘华差点被绕晕了。 最后来到了后面，进了一扇门后通过暗室进入了地下，人还没进去，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以及刺鼻的血腥味。 刘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听说刘公子您是个硬骨头，请吧！”带他来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头皮发麻，可煮熟的鸭子剩下的就是嘴硬，这一刻要是投降，那么…… 顺着阶梯走了下去，听着耳旁传来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通过了一条狭窄的走廊。刘华稍微的扫视了一眼，基本上清楚了整个底下建筑物的构造。 这就是学工程的好处，本能的就会去计算出工程的量。 他被带到了肮脏的牢房门口，面对着不大的刑讯室，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 不得不说，里面所上演的一幕很残忍，一个面目全非的壮汉赤条条的被吊着半空中，满身是血全身是伤，其中有皮鞭造成的，也有烫伤，还有一些深可见骨。 刘华闻着这股子血腥味，真的很想吐。 但他极力的忍耐着，睁大了眼倔强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壮汉，他清楚，这汉子怕是活不成了。 “刘公子，仔细的看看，看看咱们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人的！” 带他来人的坏笑着，用指头戳着刘华的额头。 “到了现在，我还见不到公孙黎么？” “当然能，我这就去请公孙小姐，嘿嘿，你还别说……公孙小姐和她的丫鬟，那叫长得美啊，哥几个真是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第六十九章:我要走你们拦不住 刘华一点都不诧异他们为什么会让自己来欣赏一番血腥的场景，孩子的外表具有欺骗性，本能的会让人卸下伪装，哪怕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会有太大的戒心。或者刘华是一个另类点的孩子，但，孩子就是孩子！ 其目的无非就是通过这等惨烈的场面告诉自己，乖乖配合！ 说穿了无非就是威逼利诱。 可是他们那里知道，这种手段换来的忠诚，一旦在遇到更强大的人之后，第一时间把你给买了，而且还会买个彻底。 刑讯依旧在继续，刘华觉得这里的刑讯手段有失水准，皮鞭抽，烙铁烙，除此之外没什么新鲜的花样。 本来是不舒服的，但在逼迫着自己适应片刻之后，刘华只是吐了罢了！ 因为他知道，或许以后的日子里，还会遇到这种血腥，甚至更血腥的事情，也或许是亲自动手杀人。 公孙黎真被带来了，不过让刘华大跌眼镜的是，她的身后跟着的竟然是秦芳？ “公子！”一看到刘华，公孙黎的脸色大变，更是让身后的秦芳失声痛哭。 “先别忙着绝望，好好欣赏欣赏吧！”刘华的目光没有离开刑讯毒打，道：“或许以后，我们会被挂在哪里，成为被施暴的对象，所以……记住这里的一切，将自己的善良彻底的抹杀掉。” 公孙黎错愕的看着刘华，却发现那稚嫩的脸上全然是平静，一双眸子直勾勾的注视着对面，反射着幽幽火焰。 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恐惧，这一刻刘华给她的感觉太过于陌生。 甚至可以说……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刘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带公孙黎和秦芳来的那人带着坏笑，道：“但可别忘了咱兄弟几人啊，在这终日不见光的地方，哥几个好久都没吃过肉了。” 说话间，一脸淫笑的落在了秦芳的身上。 这个之前还对公孙黎带有成见的妹子在这一刻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带着怜悯和祈求，双手抱胸的看着刘华。 刘华没搭理她，皱眉看着那大汉，道：“怎么，连我刘华的人也敢打主意？” “呵，这脾气，不过爷我喜欢，嘿嘿……”那人狞笑着，道：“之前上头有吩咐，但是现在……我打了你要如何？” “你可以试试看！”刘华平静的笑着。 沉默，只有刑讯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还有秦芳瑟瑟发抖的底泣声。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刘公子啊！那在下希望，你一直醒着，要是弄不好……” “怎样？”刘华偏了一下头，似笑非笑。 “您是真想知道？对了，看你这年龄，怕是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没事，哥几个，哥几个……” 砰！ 刘华猛然抬手，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出现，在火光一闪之后，面前之人发出了惨叫。 “给你们脸了？”刘华一脸的不屑，道：“没完没了的挑衅我，觉得小爷真没脾气？还是说吃定了我？” 别说在外面的人，就连身边的公孙黎和秦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始作俑者清楚，他被某种暗器所伤。 刘华亮出来的自然是手枪，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犹豫要不要动手而已，直到看见面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之后，那颗心已经硬了！ 为了活着，有的时候就要剥夺他人的性命。 为了活着，有的时候就会逼着你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人。 或许印证了那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你竟然还藏有暗器？”忍着疼痛的人挣扎着站起，抽出了刀子，满脸的狰狞。 原本在里面刑讯的人，也走了出来。 刘华忍着手腕上的酸麻，举起了手中的枪，道：“打开牢门放我们走，我当所有的事情没发生过！” “嘿嘿，你以为你走得了么？” “你确定要拦我？” “刘公子，要死，死在一起！”公孙黎猛然拉住了刘华的左手，整个身子贴了过来，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在发抖。 连声音都发抖。 “拦你，哈哈哈……”那人狰狞的大笑，道：“做了这小子！” 砰！砰！砰！砰！ 刘华手中扳机接连扣动，子弹不要命的射了出去。 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不可能做到弹无虚发，饶是如此，还是打中了两人，一人被爆了头，大半个脑袋被打爆。 恶心的味道蔓延着，浓郁的臭味让人肠胃不适，哪怕刘华强迫着自己将心硬起来也不成。 再一次中弹的壮汉发出了咆哮声，在恐惧的支配下，他转身就跑。 至于另外一人，屎尿齐流。 一枪打掉叫做锁的东西，刘华拉着公孙黎的手，就走了出来，他没有忙着走，而是走到了刑讯室里。 “相遇即是缘分，有什么遗言么？我能办到的，尽可能帮你！”看着奄奄一息被吊起来的人，刘华开口询问。 对方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呼吸变得极其的粗重，半响之后，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净土……小心！” 简单的四个字，让大汉花费了全部的力气，在说完这话之后，便晕厥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但看来不是小事，哥们……一路走好！” “刘……刘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已经快被吓破了胆的秦芳凑了过来，目露惊惧。 “出去再说！”刘华想都没想，道。 “不成！”公孙黎连忙挡在了他的面前，目光严肃的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道：“他们手里有弓弩，这般出去只会送死！只是可惜……这兵器不称手，如若不然……” 刘华转头看了公孙黎一眼，见她脸上全然是决绝，那修长漂亮的手指试了试刀锋，眼眸中全然是杀气。 “嗯？你会武功？” 问出这话之后，刘华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公孙黎可是公孙大娘的弟子，要是不懂剑术，那才叫怪事。 公孙黎坦然一笑，没否认的点了点头。 “你两先在这里等会，我去去就来，看来准备的东西，今日个全部能用上，弓弩？呵呵……小爷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黑科技。”刘华怒哼一声，转头再一次的来到了牢房。 没一会他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把软剑递给了公孙黎，道：“将就着用，等会靠你杀出一条血路。” 第七十章:一锅全给端了 软剑入手让公孙黎诧异不已，尤其从皮鞘中抽出半截后那寒光闪闪的色泽，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公孙大娘是试剑好手，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也不会差到哪去，最起码的分辨能力她还是有的。 “公子，这等宝物……” “都到这时候了，还什么宝物不宝物的，赶紧的走，不然等会咱们一起会被活埋。”说完立刻往狭窄的走廊里冲了出去。 手持手枪开路，他不怕有人在路上埋伏，想必之前的那人已经把情况给传了出去，在保持一定的距离下，他们认为自己差池也难飞。 公孙黎紧忙拉着秦芳跟上，快速的来到了外面之后，就看到窗户外面火光冲天。 “刘公子，您可真是好手段！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留了一手。”外面传来阴沉的声音，显然是李道宗身边侍卫的声音。 “彼此彼此！”刘华嘿然笑道：“咱们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大伙儿现在脸撕破了，就各凭手段了，待会儿要是得罪了您，千万莫怪啊！” “呵呵，你觉得能逃得掉么？毕竟刀剑无言，要是伤了公子，对谁都不好。”外面传来声音。 刘华挤兑道：“您说的对，要是伤到了您，小子可没办法和陛下交代，但是呢……咱们已经要打了，就不需要先礼了吧？” “哼，真是不知死活！弓箭手，给我死死的看着，要是那狡猾的小鬼敢露头，给我射死。” “得令！” “刘公子，现在咋办，他们，他们……” “公子，让我先出去……”公孙黎刚一开口，刘华就笑眯眯的打断，道：“先等会，这才刚开始，急什么！” 外面，有脚步声靠近，伴随着火光，人影投射在窗户上。 这时候的刘华是紧张的，虽说事情铁定会成功，可千万别太晚。要是自个真被射死了，那特么再好的手段也是马后炮。 砰砰砰砰！ 眼看是不成了，刘华抬起手来对着窗户就是一阵乱射，将剩余的几发子弹打完之后，快速的躲在了桌子之后。 外面传来惨叫声，有倒霉蛋被抽了奖。还有那位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道：“后退。” 一时之间，声音远去。 “刘公子，虽然不知道你手中持有的是何等机关，但想来它不会是无限制的发射吧？” “你看你，知道就别说出来！”刘华回道：“其实已经没了，真怕你这时候冲进来！” “哦？那刘公子可要小心了。”外面的声音依旧沉闷。 说不郁闷当然是假的，被包了饺子的瓮中之鳖，还有翻身的机会，这对于他这等高手来说，摆明了就是一种侮辱。 在未知的武器面前，他不敢拿小命去冒险，更不敢赌那虚无缥缈的机会。 双方陷入了僵持。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外面惨叫声接连起伏。 “就是现在！”刘华大喊一声，猛然拉开了门，将准备好的玩意顺手丢了出去，然后两个毛巾一人丢了一个，自己也捂住了鼻口，疯狂的往外冲。 “啊，我的眼睛……这是什么……” 一股子辛辣直冲脑门，烟雾滚滚之中丢盔弃甲，天塌地陷之时又难以站稳。刘华刚冲出去，就感觉眼前一花，一抹倩影快若闪电，直奔人群，只听一声娇喝，寒光一闪而逝。 刘华震惊了，他看到了什么？ 鲜血飙溅，人头落地！ 原本羸弱的妹子，此时化为了魔头，一把剑在手，简直无法无天。 烟雾中公孙黎也无法睁眼，但常年的苦练形成了一种本能，加之身体轻盈，每一次的长剑挥出，带着凄惨的美感。 扎眼的功夫，她已经连伤四人。 “不要恋战，速度走！” 刘华已经冲到了门口，对着公孙黎大喝一声提醒。 翩翩起舞的蝴蝶煽动着美丽的翅膀，在罪人的姿态之下，达到了恶魔般的结果。公孙黎剑术果然不素，在听闻呼叫声之后，连忙收剑，快速的跟了过来。 三人没了命的冲了出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秦芳妹子栽倒再也起不来之后，被迫停了下来。 刘华这才注意到，他们跑进了树林之中，更不知身处何地。 好不容易将一口气喘匀了，破口骂道：“真特娘的累死少爷了，这身板也忒差了些，往后一定要锻炼，一定……” 说完仰面而到，也顾不得地上凉，穿着粗气看着天空。 伸出了右手，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 “公子，第一次杀人么？” 刘华“嗯！”了一声。 公孙黎坐在了他的身边，鼻间全是少女的体香，幽幽叹息道：“是这个世道把咱们逼成了魔鬼，公子莫要自责。” 刘华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那边的秦芳也坐直了身体，有些惧怕两人似的保持了距离，瑟瑟发抖的抽噎着。 “公子，自奴记事起，就已经是师傅的人了，奴不曾见过父母兄弟，也没有亲戚朋友，可是人都是父母生的，有一日奴忍不住去问师傅，却遭了毒打。” 刘华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 “直到现在奴都不明白为何，可奴清楚的记得，师傅的眼神有些慌乱，那种情绪直到后来我才清楚，叫恼羞成怒。当时师傅说，一个连自己无法保全之人，何来脸面追问过往？” “于是，奴在那风尘之中坚持努力着，所付出了比任何一个师姐妹们都多，十三岁时便已成为鞠芳楼第一人。”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道：“或许日子该是如此，但奴意外的和公子相遇了，本想着只是欣赏，日后有缘再见即可……” 说完这话，公孙黎已然起身，就往前走去。 刘华错愕的看着她，大声的问道：“你去哪里？” 公孙黎没有回头，她的肩膀在抽动，道：“公子，您已经围了奴，做的够多了，那么今日也是该让奴去为您做点事了！秘密之所以为秘密，是因为知道的人少而神秘，况且，那是公子师门所留重宝，一旦传了出去……说完她飞奔而出。” 第七十一章:恼火 刘华想要阻止都办不到，公孙黎的速度太快了，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你特娘给小爷回来，什么狗屁师门重宝，你一个小姑娘跑去和一帮抠脚大汉争长短个屁，你……” 可是，公孙黎没有回头，哪怕刘华叫喊的撕心裂肺。 这时候的刘华感觉自己要疯了，虽然他和公孙黎的感情不深，可长此以往的相处之下，也有些小默契在里面。或许他在不经意间已经习惯了公孙黎存在于他的生活，所以在公孙黎被绑架的那天，他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营救。 有些人不知道什么地方好，但就是替代不了！ 而在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话时，刘华打内心深处有了不安，就好像她在为自己辩解，交代后事一样。 伊人早已远去，留下的刘华疲惫不堪，但反而变得冷静。 今日的准备做的很足，不能说是底牌齐出，也好歹是大闹了一把。十多个石油气瓶的爆炸绝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催泪瓦斯的威力，足以让那些人喝一壶。还有被手枪打中的，就算他枪法烂，可能确保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就是不知道公孙黎的剑术如何？要是真有传说中那么神乎其技，那自不用担心，可若是没有…… 反正刘华觉得自己很无能，堂堂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妹子跑去冒险，这就说不过去。 “该死，这身体要是再稍微的硬朗一点，就特么……”刘华气的跳脚。 “刘、刘公子，我……我……” 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秦芳出于求生本能，恰巧在这时候坐了起来，一看刘华的样子，惊恐不安的要表达什么。 “别添乱，你那点破事小爷我还不会放在心上。我问你，对公孙黎的剑术你可了解？” 秦芳愣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苦逼的摇了摇头。 刘华很想骂人，可面对秦芳……貌似那只能叫迁怒。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自己体力回复，去查探。或者等公孙黎回来，告诉自己结果。 深秋的天气太冷，就算今年反常，也是凉风嗖嗖的让人难受。刘华不能当着秦芳的面从空间里拎东西，迫于无奈的出去了一趟，捡了干柴，弄了点肉拿来糊弄。 好在秦芳此时差不多吓破了胆，也没注意到刘华弄出的小动作。 篝火调皮的随风跳动，衣着单薄的秦芳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往刘华这边靠。 大灾大难之后的人很容易疲惫，或许她也是在找到了安全感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这一夜的刘华，度秒如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刘华都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猛然惊醒过来，同时举起了早已经被打空的枪，喝道：“谁，出来！” “是……奴，公子……莫慌！” 声音极度虚弱，却是公孙黎无疑。刘华在担忧之后狂喜，那种失而复得的操蛋心情，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 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来到了公孙黎的面前，发现她脚步阑珊，每走一步都需要好大的力气。 俊俏的美丽脸颊上，在看见刘华时绽放出了极美的笑容，仿似在说：不辱使命。 随即她便晕了过去。 刘华连忙将她接住，奈何这幅小身板实在恼火，就这么个女孩子，竟然抱不动？好在秦芳在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连忙上前帮忙。 两人手忙脚乱的将公孙黎抬到了篝火前，刘华看到了惊心动魄的场景。 公孙黎全身上下的衣服布满了口子，全是被利器所伤，有些地方鲜血淋漓，看上去好不吓人。 “该死，流了这么多血？” 刘华真被吓坏了，有些手忙脚乱的检查，见公孙黎脸色苍白之余，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刘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秦芳吼道：“先照顾好她，我去去就来！” 说完冲进了树林里，进入空间开始寻找东西。 就算刘华医学知识匮乏，但也能看得出公孙黎失血过多，若这时候还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能想到的东西全部从空间里拎了出来，再一次出现时，刘华将一口锅和几瓶水丢给了秦芳，道：“烧开水，我帮她处理伤口！” 秦芳也没了主意，她也不曾见过这等场面，只能唯唯诺诺。 用试纸检验血型，凭着记忆中的一些小常识，输血，在这个过程中，他扎错了好几针，疼的公孙黎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输血的同时，用酒精擦拭伤口，将一些伤的深的伤口缝合。 这一套下来，足足忙了两个多时辰，直至太阳升起，大地回暖。 秦芳根本就不曾见过这般救人的，尤其拿着针线缝合伤口，吓得她瞪大了美目。可她知道这是在救人，死命的不让自己叫出来，以免打扰到刘华。 脱力的刘华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被包成粽子一般的妹子，他心中那股子怒火难以发泄。 “公子，您，您也累了一天了，喝杯水吧！” 秦芳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胆战心惊的将水杯凑到刘华的嘴边。 “不喝！”刘华赌气的一巴掌打飞水杯，吓得秦芳连忙跪倒。 “你们这群女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说要证明一下自己？”刘华愤怒的吼道：“有必要带着一身伤在小爷面前卖惨么，你是想说屁大点孩子没本事么？” 无名的业火爆发，心中近些日子压抑的所有负面情绪全然释放了出来。 稚嫩英俊的小脸之上满是狰狞，吓得秦芳瑟瑟发抖。 “公子……莫要……莫要如此……奴、奴心甘情愿。”虚弱的声音传来，公孙黎回复了知觉。 刘华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公孙黎身边，看着她努力睁开的双眸，升起的戾气瞬间消散，抬手就对要揍人，奈何面对着伤员，尤其对着自己微笑的美女，他终究没下得去手。 “闭上你的臭嘴，立马给小爷休息！”刘华暴怒的吼着，道：“还有，以后别给我奴奴奴的，听着别扭，你公孙黎不欠我什么，更没必要为了这么点破事，要死要活的。” “奴……我知晓了！”公孙黎虚弱的回了一声，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第七十二章:坦然 经常锻炼的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尤其是经历过高强度锻炼的人，身体恢复能力更强。公孙黎完美的诠释了生命在于运动的定义。那么重的伤，在经过一天的休息之后勉为其难的坐了起来，看着紧张的刘华，妹子的脸上总带着一些不健康的红晕。 甚至连秦芳偶尔瞥向刘华的目光，也带着那么点说不清楚的味道来，让刘华这个患有直男癌的屌丝有些小鹿乱撞。 公孙黎刚要说话，刘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道：“少说话，节省点力气！天寒地冻的你当这野外生活舒服是吧？” “奴没事了！”公孙黎倔强的坐直了身子，对秦芳道：“芳儿，你且去外面看看，昨晚还算平静，怕是野兽要去而复返了。” 秦芳明白公孙黎的意思，这是要支开她，说一些私密的话。 看着秦芳走远，公孙黎淡然笑着，道：“公子，奴……我将那些人全部都杀了，至于底下引起爆炸的东西……” “别管那些，你先说说你的问题！”刘华很愤怒。 公孙黎一愣，脸色再一次的变得惨白，挣扎着跪在了地上，道：“原来公子早就知晓了，亏奴还自以为是，还想着……想着若是能活着回来……祈求公子的原谅。” 这一次让刘华愣了。 “是，奴承认自己是有意接近公子的，师命难为，奴根本没得选择。” 刘华整个人犹如雷击，草啊！感情公孙妹子是个特务？是个卧底？ “只是奴想知道，公子是怎么发现的！”公孙黎惨笑一声，眼神之中满是求知欲。 这时候的刘华还能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么？ “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公孙黎不是那么肤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给搭进去的人。” “公子真是高看了奴。”公孙黎苦笑道：“起初是抱有目的的，但是与公子接触的时日久了，就会被公子的气质所吸引。” 刘华震惊了，感情小爷我还真有气质，是帅，还是说才华？ “哦，那我倒是很想知道！”刘华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呐喊着：“妹子，夸我吧，死命的夸我吧！最好夸出一朵花来，然后……然后我原谅你的一切。” “公子乃当世奇男子，为人放荡不羁，嬉笑怒骂皆由心生，不遮掩也不作伪。奴也是久经欢场之人，耳目俱然皆是虚伪和道貌岸然，或有品行刚正者，随着时日推进，也会埋葬于时间长河之中……” 刘华被妹子给夸的有些飘，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当世奇男子，这句话说的好！ 放荡不羁，嗯，没错！ 嬉笑怒骂当然不能忍着，谁要是敢惹哥，往死里的怼！ 还有，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没有那些道貌岸然的小怪兽，怎么能凸显出奥特曼的高大上呢！ 妹子，很会夸人。 “自打中秋被俘，奴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想我这等无根之浮萍，生死早已看淡，奈何公子却为了奴这等卑贱之人，竟然毫无反顾的将师门不传之秘经济学交出。被囚禁的这几天里，奴一直在想，公子为何这般？”公孙黎带上了浅浅的笑容，道：“奴自问虽颇有几分姿色，但并非……” 说着说着，公孙黎开始哽咽，那眼泪流的，刘华手忙脚乱。 “这些时日以来，奴被关在地牢终日不得见天日，若不是公子所给的希望，奴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直到昨夜，当闻公子只身犯险时，奴喜极而泣。奴这一生追捧着有，爱慕者有，却偏偏没有这般为奴不顾一切之人。” 刘华听的内心汗颜，感情这么高大上？ 天地良心啊，自己是想救妹子来着，但也没有这般的用心良苦，要不是装逼失败，眼看着反被草。不得已跑出来偷偷躲一下，咋会昨晚上就跑去贼巢？ 以他这自带bug的男人，玩阴的或许不成，但硬杠？呵呵……再来一群人他都不见得死。 好吧，个种原因自己知道就成了，给妹子留个好影响，比什么都强。 “奴非铁石心肠之人，更不是恩将仇报不知进退之人，自也当不得那间客在公子面前做那跳梁小丑之事。”说到此处公孙黎自嘲一声，道：“还曾沾沾自喜以为，公子不过是弱冠少年，哪知……” 刘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是，哥早已看穿一切，妹子……你那影帝一般的表演，也不行！逃不过哥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皇后的人吧？”刘华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为什么皇后会对我产生兴趣？” 刘华也只是一句试探，他也不确定公孙黎到底是谁的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以公孙大娘现在的社会地位，一般人根本就指使不动，除非是皇家人员。可太子就是个屁大小孩，其他的几个没那个胆量，不就剩下那两位了么？ 再加上公孙大娘是个女的，刘华只能联想到这位。 公孙黎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公子连这点都知道了，没错！师傅多年前就在皇后身边做事，更是皇后的闺中密友，帮这么个忙也是举手之劳。但至于为什么，师傅并没有告知。” 公孙黎妹子叛变了，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她知道的事情全然给讲了出来。 “公子，奴百死难以赎罪，但请看在坦言的份上，请公子放秦芳一条活路，毕竟所有的事情她并不知情。”公孙黎脸上闪过了一抹的淡然。 刘华眉头微微一皱，哼了一声，道：“公孙黎啊公孙黎，你可知道我为了救你，花了多大的力气？” 公孙黎脸色顿时难看。 “昨晚弄那帮狗日的，我用了一些手段没错，你觉得那些是不传之秘？你大错特错，我们师门不传之秘压根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救人的手段。”刘华一提这事，压抑不住的怒气骤然爆发，道：“咋地，就这点破事，想不开了？少爷我要是怪你，浪费那么多救命的东西干嘛？要知道，那些东西可是用一些就少一些，用着用这就没了。” 刘华安慰自己：嗯，是会用完，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能用完。 “别给我寻死要活的，赶紧的给小爷把伤养好，好好的偿还债务，还有，话不说第二遍，再敢自称奴，小心我揍你。” 第七十三章:小爷早已看穿一切 公孙黎感动于刘华的大度，既往不咎的胸怀，堪称宰相肚里能撑船。 勉为其难得挣扎着起来，在秦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长安城。 时间已经不早，不足十里的地，足足走了一个下午，可见他们行动是何等的艰难。 老娘在见到公孙黎如粽子般的伤势之后，脸色铁青。 将刘华拉出来就是一顿胖揍，这一次就算庄婆婆求情也没用。 “看你闯的祸，现在好了，这一大家子人迟早要死在你的手上！”老娘不可谓不生气，闲言碎语满天飞，那些打上门来的人骂的可不是一般的难听。 刘华了解了个大概，感觉一阵头疼。 褚家人反击的异常犀利，这种利用舆论来施压的手段堪称完美，至少刘华根本就想不出该如何处理。 褚彦冲坐于酒楼这种自吹自擂着，在儒生们劝酒之后脸色通红，声音明显的高了些。 “想那刘华小儿，仗着郡王和卢国公的宠爱不可一世，殊不知他在如何有才，也不过是个少年人，和我褚家作对，简直就是找死！” “哈哈，褚兄说的是！自古民不与官斗，黄门乃是天子近臣，论地位更是从龙有功，想来要不是朝中不公，早已身居宰辅，那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当真不知死活。” 同桌之人吹捧，举杯邀饮！ 褚彦冲冷笑了一声，话虽是在拍马屁，可这马屁拍的一点水平都没有！ 宰辅？ 别开玩笑了，怎么着都轮不到他褚遂良。先别说萧瑀和长孙无忌，就论房玄龄和杜如晦，以及魏征，哪一个不是不稳稳压他褚遂良一头？还有十八学士之首之称的虞世南，那才是真正的饱学之士，一手隶书举世无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于别人的吹捧，他褚彦冲当然不会报以颜色，反而坦然接受。 “哼，此次危机已过，我褚家，自然不会放过刘华小儿，定然让他身首异处。” 隔壁，雅间之内！ 周安自斟自饮，书童恭敬的站在身边。 外面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周安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少爷，之前你帮了褚家人，这怕是……” 书童见自家少爷眉头不展，心事重重，提醒道。 “这道无妨！”周安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我敢肯定，刘华自有后手，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一日过去了，刘宅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怕是，黔驴技穷了吧！”书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周安很笃定的摇了摇头，道：“绝不可能，刘华之才绝不在我之下，可以说就算人才济济的长安，也找不出几个与之匹配的人物来，难不成……” 他的目光落在窗户处，表情错愕。 “公子，您想到了什么？” “错了，全错了！难不成，他打的是这个注意？”周安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脸的凝重，道：“不，他应该打的就是这个注意，如若不然怎可能稳如泰山？” 书童一脸不解的看着周安，静静地等着下文。 “刘华扬言要褚遂良的命，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哪怕刘华再有后手，也过不了陛下这一关。这一点我清楚，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清楚，刘华更清楚。所谓的毒死褚家人，这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怕是……就是要让褚家和仕林之人纠缠不清吧。” “这是何意？”书童一愣。 “你可能不知，来年科考主考，极有可能是萧相。”周安眉头轻皱，道：“可朝堂之上对于萧相的意见颇大，颇有退位让贤的味道。这点……” 李世民对于萧瑀不满，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连萧瑀本人也意识到了。可贪恋权位的萧瑀依旧抱有侥幸，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仕林人士，早已收到了此消息，那等投机取巧之人必然奉承，所谓爱屋及乌……如今褚家人怕是黄泥巴掉裤裆里，说不清了吧？” 是，褚遂良是从龙之臣，劳苦功高，可是萧瑀是武德旧人，本就身份尴尬。皇帝有换了他的意思，而这时候的褚遂良直接被爆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和萧瑀有点隐秘关系，现如今……完美的坐实了，而且是百口莫辩。 书童跟着周安久了，自然不是那等目不识丁的人。随着周安的解释，他不寒而栗起来。 “公子，不可能吧？他就一个弱冠少年，怎可能……” “那你告诉本公子，如若不然，为何在事发之后刘华一言不发，这是他的性格么？” 书童无言以对。 “不行，我得去找他！”周安猛然站了起来，道：“也怪我，太过于急功近利，以为危难之中伸手，就可以取得褚家的好感，现在看来，不但不会让褚家人对我有好感，甚至会被事后记恨！” 周安越想越是心惊，这刘华的算计，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了么？ 难道他早就意识到，想要破局，必然会将儒生给牵连进来？ 然后他稳坐钓鱼台，笑看风云，等皇帝撸了萧瑀，他褚遂良肯定被牵连。到了那时候，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他刘华跟着痛打落水狗，甚至在皇帝生气的时候扇阴风点鬼火，还真有可能把褚遂良给宰了。 那他周安是帮凶。 大半晚上的被人打扰，是很不爽的一件事。哪怕来人是送礼的，刘华也有些恼火。公孙黎有些发烧，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发炎，还是伤风感冒，总而言之刘华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脸色不善的来到了客厅，周安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在行礼之后坐定。 喝了一口茶后，他便开了口，道：“华哥儿你可真是好耐心，都闹的满城风雨了，还能如此？” “什么？”刘华一愣。 “呵呵……华哥儿，和褚府的梁子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何必装作不知呢！”周安心中暗骂，感情你丫的还再演戏？ “生死存亡？我看未必吧。”刘华耻笑了一声，道：“他褚遂良还没那个能耐要我的命。” 这一点刘华是极其肯定的，至少在皇帝没得到自己的“贿赂”之前，他就死不掉。 要是连这点底线都把不住，那他刘华狂什么狂？怕是早成了一具尸体。 刘华越是淡定，越是表现的从容，就让周安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接近于真相。越是接近真相，他就越发的坐立不安。他必须想个办法周全了此事，一旦将事情给坐实了，那他周安也是黄泥巴掉裤裆。 “华哥儿，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你和褚大人之间其实只是误会，何必要如此呢……” “你是来当说客的？”刘华有些不高兴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借坡下驴，蛋疼啊！他真心的拿褚遂良没啥办法。 一看刘华的表情，周安错认为刘华胜券在握，已经肯定了刘华的想法。 “华哥儿，那些儒生是无辜的！你这般牵连其中，只会让陛下难做。我承认一旦萧相出事，那么陛下必有行动，若是牵强附会的将褚大人给牵连进去，往后陛下一招醒悟……” 有这事？ 对哦！貌似在刘华的记忆中，李世民的丞相可不是他萧瑀，现在看来，貌似萧瑀老匹夫要出事啊！呵呵……小爷我歪打正着了？ 这是好事啊。 刘华的面无表情以及眼神中闪烁的兴奋，差点没让周安背过气去，他明白……自己说了这么多，根本就不能说动刘华，换句话说，自打刘华出手，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第七十四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感情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凉凉，只是从一个坑里面跳进了另外一个大坑中去。政治这玩意一旦出现偏差，那绝对比一般的小打小闹问题大的多。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哪怕是李世民，对于大臣第一的要求还是忠诚，至于才能，永远排在后面。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舞台，绝不是武德旧人引领的！ 想明白这个关卡，刘华很淡定。 嗯，哥当初就是这么想的，哥也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一切都在哥的计算中，哥也早已看穿了一切。 “我虽不知伯仁兄为何当这说客，但朝堂之上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小人物的折腾而出现任何的偏差，陛下要励精图治，自然就不会容忍无才无德之辈身居要职而尸位素餐。哪怕这个人他功高盖世。”刘华像是一个智者，道：“而我和褚遂良之间的事情，属于个人恩怨，无论胜败，陛下不会在意，至于伯仁兄所担忧的……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周安真心想骂娘，这娃咋就这么倔呢！ 难道你就没听过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么？ “华哥儿此言甚是，只不过褚黄门的身份毕竟不是武德旧人……” “可他的德行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知伯仁兄是否听过，有德有才是极品，有德无才是成品，无德无才是废品，有才无德是危险品？” 周安愣住。 “我认为他褚遂良就是危险品，对于危险品，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 这场不欢而散的谈话之后，刘华心情极好。 原本凉凉的计划活了？ 既然如此，那就将套路进行到底吧！ 周安给的主意不错，至少……一旦这事情爆出来，绝对比自个儿弄出的所谓投毒来的恐慌还要强一些。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估摸着这个坑，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与其这样……那就不妨继续？ 想了一夜的刘华精神亢奋，秦芳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一言不发的静静站着，直到庄婷打着哈欠进来告知，刘华皱眉将人喊了进来。 托盘里是早餐，精心准备的小米粥和两个炊饼，色泽不错，让人食欲一怔。在进门之后，秦芳便一言不发的跪在了地上，这让原本高兴的刘华，一下子脸色不爽起来。 庄婷眨巴着大眼睛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刘华给的练习题蒙头努力，但一双耳朵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动静。 “你这是何意？”刘华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皱眉问道。 “芳儿当初猪油蒙了心，做了些令公子不快的事情，如今想来愚不可及。承蒙公子不计前嫌，没在危难之中弃芳儿不顾，如今还收容宅中，让芳儿汗颜。” 刘华眨巴着眼睛，有点不解。 你这是怀疑哥的人品，貌似哥没那么小气啊？ “芳儿自问无颜再求什么，但还请公子给个机会，自此以后必当无二心，全力报答公子……” 刘华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拉了一下，秦芳却没有起来。 “起来！”刘华有些不高兴了。 秦芳瑟瑟发抖，急忙道：“请公子收留。” “哎……行了，我这里不行跪拜，你的去留自个儿决定，我这里不缺你一副碗筷。” “谢公子，谢公子……” 秦芳急忙放下托盘，像个磕头虫一样，吓得刘华连忙跳开。 这时候的庄婷放下了手中的笔，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把拉起秦芳，道：“姐姐，少爷是个善良的人，绝不会因为那点小事而迁怒于你，再说了，你是公孙姐姐的人，和少爷没关系，只要以后公孙姐姐在宅子一天，那少爷也不好意思赶你走。” 刘华额头狂跳，暗骂这丫头多嘴，你咋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呢！ 刘华是没那么小气，但绝对也没那么大度，当初你跑小爷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咋就没想过今天？ 如今……你让本少爷情何以堪呐？ 但一切看在公孙黎的面子上，你就的不了了之。他是一个直男癌患者，但不代表无知到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公孙黎留，那样只会让公孙黎难做。 “那……那芳儿多谢……多谢公子了！” 解决了秦芳的事情，刘华有些开心不起来。尤其被关在这书房之内，无所事事的让他很难受。可他得言而有信，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跑去博弈亭，那些儒生们现在的情况类似于脑残粉，自个儿火上添油固然好点，但也架不住被喷口水。 嗯，哥是成熟的男人，以后绝不和人哔哔，直接动手！ …… 长安城这百万人口的政治中心，每天都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自不必说，勋贵家的花边新闻总是吃瓜群众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哪怕刘华和褚遂良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偶尔会被有心人给拎出来晒晒，以免这事情糊里糊涂的过了，泯灭在时光的长河中。 最为活跃的人是褚彦冲，作为庶子，他不会继承老爹的爵位和家产，所以也无需代表褚家而发言。他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活跃于仕林之间，摆出胜利者的骄傲。 没错，他确定刘华败了！这一点在老爹那阴冷的微笑之下，明确的得到了答案。他能出现在酒馆青楼之中，就是得了父亲和兄长的默许，来感谢给自家送食材的儒生们。 今日回家的早了些。 下了值的褚遂良悠然自得的喝着小酒，微醺之际，眯着的眼睛从舞姬柔弱的身子上一扫而过。张程还是那样的阴沉，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没半点情调不说，臭着一张脸仿似别人欠了他银子。 “孩儿见过爹爹！”褚彦冲喝了点酒，难免多看了一眼翩翩起舞的舞姬，暗中吞了吞口水，道：“见过张先生。” 张程对着他点了点头，褚遂良“嗯”了一声，道：“回来了。” “是，孩儿今天感谢了那位林公子，并且告知他，往后不必往府上送菜送粮。” 褚遂良皱了皱眉头，明显对儿子善做主张有些不满。 “父亲莫要动怒。”褚彦冲太了解自己爹了，连忙道：“刘华小儿两月来足不出户，不见外人，差不多大势已去，现如今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不出门也罢，一旦出门……” 褚彦冲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道：“孩儿敢保证，自有人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褚遂良没说话，张程放下了酒杯，看着褚彦冲道：“二公子莫要轻举妄动，以我对那小儿的调查，此事没那么简单！” “呵呵……我看张先生也太将那小儿当回事了，要是真有本事，他还会忍着？我看也不过尔尔。” “够了！”褚遂良有些不悦的打断了褚彦冲，喝道：“你还是听先生的话，莫要阴沟里翻了船，那时候悔之晚矣。” 别说是张程觉得不对劲，他褚遂良也意识到了，毕竟那小屁孩是连皇帝都能在意的，他要是再轻敌，怕不只是单纯的鼻青脸肿。 第七十五章:大势已成 褚彦冲不服，可这又如何？当着褚遂良的面顶撞无疑是自寻死路，在这个等级分明的世界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不可逾越的，不孝的罪名在仕林当中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褚彦冲走了之后，褚遂良看了一眼张程，道：“老夫一直想不明白，按理说那小儿不会这般老实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切走上一遭，将此事调查个明白。” 张程连忙站了起来，道：“是！” “对了，有时间还是去见见周安，毕竟这周家子可是在危难中伸手帮了老夫一把。” 张程同样应承了下来，转身去了。 作为幕僚级别的存在，没了用武之地就失去了该有的价值。张程非常不喜欢此刻的安静，在吃了一次闷亏之后他痛定思痛，全方位的将刘华打探清楚，表面的情况众所周知，但他不清楚刘华的师门到底是何等的存在。 悬而未决的问题让他寝食难安，在不清楚刘华让皇帝踌躇的底牌之后，越发的急躁。这迫使他被动防御不能主动攻击，无疑这很憋屈，奈何就算是主家褚遂良也不敢忤逆皇帝。 他急需一人来替自己拿个主意，也迫切的想知道刘华到底捏着什么杀手锏。 只是在门子通报之后，周安并没有见他，而是给了一份信。 眉头紧锁的他上了马车，接着昏暗的光纤，看清了上面所写：大势已去！ 张程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他不清楚周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 “掉头，去周府！” 他本能的意识到了威胁，甚至有些心惊肉跳，这四个字仿似是一道光一样，猛然在黑夜中指出了方向，但太过于渺茫，那种感觉有点看得见摸不着，缺临门一脚的搔痒，让人情难自己。 这一次出来的是书童，带着些许凝重，对着张程行礼，道：“我家少爷不想再趟这浑水，但看在以前和先生的交情上告知，先生尽快脱身，如若不然怕是有杀身之祸。” “什么？”张程吃了一惊。 书童摇了摇头，道：“我家公子又说，此事也已经不是刘公子所能左右的，怪只能怪在黄门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陷入彀中而不自知，如今，怕是悔之晚矣！” 书童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呆滞的张程久久不能自拔，仔细的回味着书童的话。 “什么意思？” “输了？这不可能，那小儿自始至终……” “难不成他将底牌亮了出来？” “不，这不可能，若是如此，不可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毕竟那么多人好奇于他的‘贿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褚府的，直到下人掌灯后他才醒来，一时之间犹豫不定。周安的避而不见已经说明了态度，也说明了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在这一点上，张程从不怀疑，伯仁之才不显，显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备车，去刘宅！” 刘华打着瞌睡来到了客厅，当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后，整张脸冷了下来，轻轻一瞥，道：“不请自来，可不是为客之道，小爷这人没那么大度，还没忘记当初的仇怨。” 说完就要走，却被张程叫住，道：“刘公子何必要将事情做绝？事已至此为何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谈？”刘华错愕的转身看着他，道：“有什么好谈的？就因为他褚遂良是个当官的？” “然也！”张程道：“刘公子，不管如何，民不与官斗乃是铁律，当然，张某不否认刘公子的能耐，但是你可否想过，就算此次你赢了，他日朝堂诸公会如何看待？小小年纪便得理不饶人，他日若有问题……” “打住，你要是说这屁话就免开尊口，我刘华再不济也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人。”刘华煞气腾腾地道：“还有，小爷我近期没做什么，老老实实的当孙子了，你们还不满足么？” “你真……没做什么？” “爱信不信。”刘华道：“赶紧的滚，不然小爷我要放狗了。” “哼！”张程冷冷的看着刘华，道：“敢做不敢当，那可不是君子所为，你别以为藏着掖着就可以不了了之。褚家乃是豪门，你这般不知进退……” 刘华讨厌这种人，求你的时候像个孙子，当确定你没用的时候，立马翻脸威胁你。 “庄婷，你这丫头死哪去了，去把狗都给我放开，家里都特么进贼了。”刘华对着门外大喊，随即传来了庄婷的应承，回答道：“少爷，咱家那几只狗太凶了，要是咬了无辜之人……” 张程败北，落荒而逃。 刘华站在门口看着落荒而逃的张程，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嘲讽，道：“消息来的还真快，就不能再捂两天？” “捂不住的，萧瑀罢相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提前没个风声，就连陛下也不好不教而诛。”不知什么时候，李道宗站在了刘华的身后。 刘华翻了翻白眼，道：“你把事情看得真心简单，自打上一次你去了折子后就没个动静，要是明年真如我所言，你让谁去背黑锅？” “那至少这锅我不会背。”李道宗笑的有些冷酷，道：“与公与私，我已经告知了陛下。” “得！你的意思是让陛下一力承担对吧？呵呵……大佬，您这是开国际玩笑么？罪己诏一下，要多少人头落地才算是善后？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可告诉你，到时候你将是历史的罪人。” “我已不在乎，史书让爱咋写就咋写，反正我又不是魏征，没死谏这臭毛病。” 李道宗是是实实在在的学坏了，不担当也就罢了，还学会了甩锅，而且还属于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你能拿他怎么办？ “对了，之前给你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毕竟对突厥用兵可不是小事。”李道宗眉头轻皱。 “我有个屁的办法，不是萧瑀老匹夫已经强烈反对了么，你咋就那么肯定陛下来年会对突厥用兵？” “你太不了解咱们那位陛下了，当初渭水之盟之后，寝食难安啊，能忍到此时已经不容易了，倘若还没点动静，那可真不是我所了解的陛下，还有……萧瑀做的一手好死，如今也随了你的意，褚遂良老匹夫，怕是会深受牵连。” “关我屁事！”刘华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第七十六章:风声鹤唳 武德九年，也就是李世民发动宣武门之变之时，东突厥颉利、突利二可汗，忽然发兵入侵迫使当时稳定朝堂的李世民妥协，这就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在皇帝的心里。 经历过那次动荡的朝臣，臣民依稀家记得，执失思力嚣张嘲讽于朝堂之上，让人情何以堪？ 那人只不过是颉利可汗门下一将军，说难听点类似于走狗，竟敢咆哮朝堂？那可是大唐的权力中枢。 这不仅仅只是得罪了李世民，而是触怒了这位皇帝。 要不是政权的过渡还没完成，李世民铁定和他们没完。 而在前不久，突厥内乱。消息传入大唐，李世民在深思熟虑之后便开始考虑，是否报那一箭之仇，从而召集几位重臣私下里讨论讨论。 而在此过程中，萧瑀太过于放肆，虽说他也是主战派，但这货脾气太臭，是直接让房玄龄，杜如晦，以及长孙无忌吃瘪，惹的皇帝脸色难看。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户部尚书李道宗乃是后勤第一人，自然躲不开这小会议，虽然一言不发，但他震惊于萧瑀老匹夫的胆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开国功臣”四个字你们还拿出来扯犊子？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可作死就怪不得别人了。 第一时间，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刘华！ 那种拼命认怂的姿态，让外面的儒生天天扔臭鸡蛋，现在看来，这份隐忍换来的成果，骇人听闻。 萧瑀支持儒生怼他，往大说就是新旧势力的较量，而褚遂良不经意之间的一脚，算是在“投毒”事件之后无限的增大。 像是明着告诉世人，我褚遂良是和儒生们站在一起的，一荣共荣，可是别忘了这四个字后面还有一句，一损俱损。空穴来风或许不见得背后必然有因，可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不解决，那永远在皇帝心中扎着一根刺。 在洗脱嫌疑之前，褚遂良肯定会被安排安排，按照李道宗的了解，刘华百分之百会做点什么，一定把褚遂良给折腾黄了不可。 所以在小会议开完之后，他第一时间来看刘华，希望着一切都是个巧合。 但他错了，刘华太平静了，仿似一点都不奇怪。 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让他这位朝堂大佬都为之心惊胆寒。 这娃对于政治的嗅觉会如此的高？ 这娃竟然可以走一步看三步，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间？ 刘华的淡然仿似在说……小爷我的确就这么牛逼！ “臭小子，一旦运筹不当，必然会引起更大的浪费，一旦如你所说，真发生了大灾，会越发的缺粮，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刘华顿足，愤怒的转头，道：“要是你真关心那些人的死活，就不会当个应声虫，一言不发的。如今要对突厥用兵铁板上钉了钉子，你说个毛？” 刘华是真生气，你李道宗感情在小爷我身上学会的只有甩锅，装逼，嘴贱？忧国忧民这等高尚的情操，你就视而不见？不知道的人也就罢了，要是知道的人，还以为小爷我德行有差，属于危险品行列？ “那你让我如何是好？”李道宗也恼了，道：“想当初若不受猜忌，怎可能窝在你那破地方，整日里无所事事像个白痴一样，现在你让我发声？呵呵……你可真够看得起我的。” “我就看不起你！” “你再看不起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大人，您且莫要动气，公子也是关心则乱，毕竟事关千万百姓的生死，而科学一门的遵旨就是造福于天下百姓。” 公孙黎出现在了客厅之中，为李道宗斟茶之后，劝解争吵，道：“公子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在原则问题上，是很难被说服的，既然朝堂之上已经决定，那就无法被更改，还不如想想如何从外地运粮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公孙姑娘，这话应该对你家公子说！”李道宗很是恼火。 刘华哼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咋想的，就个突厥而已，有必要兴师动众？既然已经乱了，那就不能让他更乱点？看着狗咬狗不好，偏偏拉着自己人去闹腾，就不怕人家将内部矛盾全然化为外部矛盾？” 李道宗怔了怔，道：“此话何解？” “得！连这个都需要我来解释，你辞官吧！让我来做你这官算了。我就问问你，突厥为啥乱？不就是不争气的儿子抢继承权么，这其中肯定有老子的纵容，看着他们打，美其名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说白了，这就是内耗，然后……陛下就不能找弱势的那一方，给点钱，给点武器盔甲，实在不行给点粮食，提升提升资本，看着他们去打。” 李道宗懵逼了。 能这样？ 这个法子貌似……很好啊。却是看着狗咬狗比起自己去痛打落水狗要划算的多，最关键的是，不浪费钱啊。 “你等着……我这就进宫！” 李道宗一溜烟就跑了，唬的刘华一愣一愣的，但那股子恼火依旧没发泄掉，对着公孙黎就是一顿怼：“谁让你下来的，不要命了是不？” “公子……” “公个屁的子，你以后学那老不死的，看我怎么拾掇你。” …… 李世民心情不好，今天被萧瑀给怼了一顿，差点气炸了。要不是碍于脸面，他真恨不得弄死这老匹夫。好在政治的过渡在这几个月里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将这老匹夫赶走。但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更恼火，恰巧就是刘华折腾出的幺蛾子。 其实这事情他一直有所关注，他还真想看看这小毛孩会用啥手段弄一个比自己牛的人，感情这两个月的韬光养晦，在这里等着呢？ 这小屁孩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喜忧参半，这娃咋就一点都不考虑考虑以后，就不怕秋后算账？ 说实在的，他不想牵连褚遂良，可问题是，褚遂良近两个月做的一手好死，毫不避嫌的将自己和萧瑀那点小关系在刘华这个有心人的作为下，彻底的放大。 这就导致，要弄萧瑀老匹夫，必然牵连褚遂良，如若不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当內侍传话说是李道宗来了之后，李世民眉头紧锁，气不打一处来。暗自考量，这位皇兄此行的目的。按理说，李道宗不会那么不识趣，做那等下作事情，落个落井下石的名声。可一想这位皇兄有些不得志，说不上来个破罐子破摔，到时候让他怎么下得来台？ 皇帝忧伤了，还有阵阵的蛋疼。 “告诉他，朕休息了！”李世民为难，选择不见。 內侍去而复返，结结巴巴的说道：“郡王有言，事关国事，务必请见！” 李世民火了，哼了一声，道：“还真没完没了了！” 话说这份上了，要是不见，那可真显得他这个帝王小气了，硬着头皮把李道宗给放了进来。 请安之后的李道宗一抬头，就看见冷冰冰的一双眼睛，错愕之后心里流汗，大概也猜到是啥意思了，连忙将正事说了一遍。 李世民的怒气一点点的在消失，他的心思也放在了李道宗的注意上，仔细的琢磨了半响，最后吃惊的发现，还真特么是个好主意。 心里吃惊，可表面上风轻云淡，道：“皇兄，这注意虽好，但实施起来颇难，且容朕好好想想，明日再议，如何？” 李道宗察言观色，已然明了，皇帝动心了。同时哀叹：褚遂良，希望你今晚还能睡得着。 第七十七章:义母 其实朝堂上的事情和做买卖一样，有得有失。在某些事情上就必须做出让步，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这道理李道宗清楚，当事人皇帝更清楚。 离间，拉一方打一方，让整个突厥陷入混乱当中，从而在旁获取渔翁之利，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最关键的是，朝廷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大唐立国十年还很穷，很多老百姓还吃不上饭。 时代的局限性导致李世民没办法让农民奔小康，可是不代表皇帝不想让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一旦这个建议被采纳，那么……他就的在某些事情让做出让步。而刘华最想得到的，可是褚遂良的命啊！ 李世民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褚遂良出事，哪怕他再怎么偏向于刘华，也不会。 不知不觉进入了后宫，抬眼一看错愕的发现竟然是皇后的寝宫，苦笑了一声，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皇帝来的突兀，长孙皇后连迎接的礼仪都做不全，连忙告罪。 “行了观音婢，朕已经够烦心的了，你还要在这里添堵，这是要赶朕走么？” 李世民苦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坐了上去，长孙皇后紧跟着凑了过去，递给他水之后：“看您说的，臣妾哪敢呢，但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给您气受？”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李世民更郁闷，道：“别说，朕这一次被一个黄毛小儿给算计了一把，有些哭笑不得，观音婢你倒是说说，那小儿的胆子可够大到每边了！” “那也是陛下您不和他一般见识，不然，先治他个大不敬之罪，打他板子，就问他怕不怕。” 李世民气鼓鼓的瞪了皇后一眼，惹的长孙掩嘴轻笑。 “少年人气盛这是好事，但这疏于管教就会变得无法无天。”李世民语气忽然凝重了起来，道：“论心性，这孩子就是脾气不讨人喜，但论才智，却有可圈可点之处，加之他那诡异的师门，朕倒是很感兴趣，只是奈何……要苦了登善啊！” “褚大人？”长孙皇后愣了愣。 “还能怎么着，那小儿可真是算的长远，愣是把登善给坑了，还有，他尤觉得朕不忍牵连登善，用朕拒绝不了的建言，迫使非要委屈一下登善不可。” 李世民很不高兴，眼睛中冒着火气。 长孙皇后错愕，掩嘴偷笑，道：“难得陛下为一小儿生气，看来臣妾来日得出宫一趟了。” 夫妻之间的默契，就是在夫君倒完苦水之后做妻子的知道该干什么，在这事情上她说不上个谁是谁非，可逼着皇帝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就是大不敬。皇帝是没想把褚遂良怎么着，更没想过把刘华怎么着，现在好了…… “那就交给你了，如若不然朕明日个就让千牛卫将那厮捉来，不打一顿板子不解气。” “省得了，省得啦！”皇后撒娇般的抱怨一顿，然后……勾引着皇帝制造李治去了。 …… 程处默忽然上门，不由分说的将刘华给拎出门，塞进了马车里就走。 刘华气的破口大骂，奈何这厮一脸的鬼样子，显得憋屈的要死，道：“你以为我想？自打我那娘亲病好之后天天念叨着你，你倒好，不上门也就罢了，连门都不出，怪我？” “你少来这一套，如今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刘华瞪眼道：“我不是你这种世子爷，更不是皇亲国戚，还得为小命努力。” “嘿，你那叫为小命努力？我看是你在使劲的作死。华哥儿，我程处默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至少我没那个胆子叫嚣着要弄死褚黄门。”程处默一阵无言。 “我要是你，他褚遂良敢瞪着眼睛么？”刘华嗤笑道：“赶紧的，放我下去，我要闭门思过。” “我呸，老实点，父母之命不可违，今日个你见也的见，不见由不得你。” 刘华就这样被暴力的拎到了卢国公府，最让他郁闷的是直接抓进了后宅。这老程心有多大？这里连自己的子嗣都有些避讳，自己好歹是个外人。 不过一路走来气氛貌似有些不对，来来往往的侍女们走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恭恭敬敬的有点儿怪异。尤其是门口站着的几位，那衣着华丽的都赶上一般权贵的妻子了。 “娘娘，娘亲，华哥儿带来了！”程处默将不情不愿的刘华给推进来，躬身行礼。刘华这才注意到，这里坐着的可是三个人，除却孙氏和那位王氏之外，还有一个人坐在主位上。 这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衣着华贵雍容，面相漂亮大气，纵然挂着笑容，但一股子威严扑面而来，刘华不懂啥叫久居上位者产生的威压，但他觉得，自个儿今日个要是敢在这女人面前放肆，绝对会被宰了。 “见过众位夫人……” “你就是华哥儿吧？”率先开口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位，眯起了漂亮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道：“不错，是个漂亮的孩儿。” “禀娘娘，这孩子随了他母亲，长得秀气，就是体弱了些。”孙氏带着温婉的微笑，恭敬的说道：“不瞒您说，其实我和这孩子一见如故，早早的有了收为义子的打算，这事也和我家老爷商量过，算是定了！” 刘华蒙了，程处默蒙了，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满是狐疑。 “呀，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坐在主位上的夫人诧异的看了孙氏一眼，道：“看来本宫今日要讨杯喜酒喝了。” “本宫？” 一听这自称，刘华内心咯噔一声，暗道：“坏了，掉坑里了！” 什么孙氏今天要认他当义子，虽说刘华很乐意，但是……这绝壁不是程咬金一家人的注意，百分之百的是出自这位自称“本宫”之人的手笔。 “臣妾荣幸之至，就不知臣妾是否有这个荣幸。” “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刘华很果断的跪倒在地，高呼一声，五体投地。 这不是扯淡么，能拒绝？这绝壁拒绝不了啊！他又不是傻子，既然是皇后的意思，那你不从也得从，如若不然，吃亏的绝对是他这嘴贱的玩意。 最重要的是，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扯着卢国公府地虎皮，安心的做大衣，看像是褚遂良那样的跳梁小丑，还敢不敢欺负他。 百利而无一害啊！ 可是在他抬头的时候，他发现这位“本宫”脸上带着的微笑，让人瘆得慌。 第七十八章:紧箍咒 “起来，赶紧起来！”孙氏连忙走下来，将跪在地上的刘华扶住，道：“地上凉，你这孩子咋就不爱惜着自己呢！” 孙氏的温柔关怀让刘华心生温暖，虽不知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可认下孙氏这么一个义母内心深处也不排斥。 “这个……孩儿也是高兴坏了，咱就不用在意这些了。”刘华很上道，连改口费都不需要。 “国公夫人今天大喜，本宫在此恭喜了！” 长孙皇后笑呵呵的说道：“曾听闻华哥儿是个玲珑的妙人儿，对夫人你呢也有救命的恩情，此番一举数得，可喜可贺。” 刘华知道，皇后无事不登三宝殿，绝对不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无事献殷勤都非奸即盗，她这般一力促成的事情，若说没个目的，打死刘华都不信。 碍于情面，刘华当然不能主动问。 “谢皇后成全。”孙氏福了一福，道：“自此以后，臣妾自会视华哥儿为己出，不会糟蹋了这难得的母子情分。” 刘华陪以微笑，就看着这群人演！ “嗯！”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听闻华哥儿自幼丧父，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着实不易。如今华哥儿长大了，刘氏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长此以往下去会走上歪路。本宫看处默这孩子就不错，他二人年纪也差不多，往后就多亲近亲近。” 绕弯子打机锋，是上位者的说话方式。想要融入其中，你就的学会如何分辨其中的门门道道，长孙皇后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很多，以至于连程处默这种笨蛋级别的都听懂了意思。 缺乏管教！ 他古怪的看了一眼刘华，眼神中全是幸灾乐祸。有句话咋说来着，对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嚣张的华哥儿终于栽了，这一次是皇后亲自出手，准备镇压这妖孽。 面对着程处默的幸灾乐祸，刘华是一阵的头皮发麻。事已至此，他算是明白了，这差不多算是皇家对自己的惩罚，找个紧箍咒给自己戴上。 “皇后说的是，臣妾也是这般想的，华哥儿是个可怜的人。这从此以后，臣妾自当会如您所说。” 两人一唱一和，让刘华的脸色有些涨红，好端端地挨上一顿拾掇，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长孙皇后也真是的，有话不明着说，拐弯抹角的让人听着吃力，还让人猜上半响。 “嗯，如此甚好！”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问刘华道：“对了，听闻你曾扬言，说是要褚黄门的命，这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此言一出，让场中轻松的气氛一扫而光，所有人目光齐齐落在刘华的身上，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刘华明白，这是皇后给他下通牒了！ “启禀娘娘，此言并非玩笑，而是草民当下最想干的事情。”刘华语气沉重认真，惹的长孙皇后脸色微微一变。 孙氏急了，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当着皇后娘娘的面……” “义母大人容禀。”刘华冷冰冰的打断了孙氏的话，道：“儿自幼丧父，孤苦无依，能长这么大全凭母亲从中周全，但是……并不能说安然无事。就在几个月前，儿被人打成重伤，差点就去了。” 长孙皇后的眉头皱了皱。 “儿在低调为人时，并没有得到他人的庇护，反之被权贵欺凌。我那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时而说到父亲，总抱怨去的早了。可是……我那父亲为何去的早了呢？想当初，他就是一小兵，曾跟随陛下南征北战，虽不曾立下汗马功劳，但也有苦劳。”刘华的眼睛亮的发光，直勾勾的盯着皇后，道：“由于地位不显，所以抚恤不优，家无隔日米也就罢了，可为何明知我父为陛下尽忠而死，还要欺负遗孀。此等行为猪狗不如，儿也是痛定思痛，一招醒悟之后就发誓，决不能让悲剧再演。” “陛下日理万机，无暇他顾，我等良民无非求个心安理得，衣食有所依，居有定所。奈何，惶惶不可终日，如临深渊般胆战心惊。”刘华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道：“想那褚黄门，身居高位却无爱人之心，动则喊打喊杀，以权压人。草民斗胆，请问皇后娘娘，同为陛下帐前走狗，为何下场不同，地位不同？固然尊卑有别，但又是为何祸及家人？我等虽非勋贵，可这千千万万的走卒，是陛下平定天下的基础，如此做法，就不怕……” “华哥儿大胆！” 程处默听的心惊肉跳，虽知道刘华一旦受气，那就炸了。可没想到言语如此犀利，当着皇后面质问，这不是找死么？ “让他说！”皇后的语气倒是平静，听不出个喜怒哀乐，但明眼人看的出她生气了。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讨个公道。虽然公道自在人心，可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能快意恩仇，凡事憋着，自己难受不说，还要牵连家人。现如今草民并未再去做什么，可褚家人干了什么？悠悠众口，皆言我刘华自寻死路，不学无术的败类，言语之中连寡母深受牵连，难不成草民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程处默觉得刘华没救了，这等放肆的言语吓得他冷汗直冒。皇后无非就是想做个和事佬，你刘华要是答应，她自然会补偿你的损失，现在倒好……只是要把皇后往绝路上逼啊！ “看来，你怨气依旧很大。”长孙皇后笑了，道：“本宫也只是随口一提。” 心中不知是怎么想的，但面上却不想在继续和刘华纠缠这个话题。 “是，娘娘！”刘华行礼，眼泪闪动，道：“但那不是怨气，是仇恨，刻骨铭心的仇恨！” 长孙皇后觉得这娃就是欠拾掇，你将话给说满，就是要逼着陛下做出选择，无疑是要埋下祸种，难不成你真准备一辈子不进朝堂？ 可是她看着刘华这幅表情，到嘴边的劝解也全然咽了下去，看来这事情她是管不了了！ 淡淡一笑，道：“本宫知晓了，此事就由着你吧！” “多谢娘娘成全，草民自当努力，定然不让褚黄门日子好过。” 程处默的脸立马黑了，这娃…… 第七十九章:跳吧，秋后的蚂蚱 褚彦冲依旧活跃在儒生当中，整日里花天酒地不着家。他喜欢这种恭维，也觉得人生就应该如此。自打刘华的奸计被化解之后，就越发的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这是仕林给他的底气，儒生们对于舆论的把控也当真了得，那种众口铄金的本事绝非他人所能比拟。尤其对于朝堂的批判，“一针见血” 挥斥方遒之间，皆显男儿本色，万事万物仿似都在掌握之中，一念之间更能让樯橹灰飞烟灭。 今日约了几个好友齐聚一堂，酒过三巡后褚彦冲言归正传，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刘华小儿自知事败，整日闭门不出，就以为我褚家对此事既往不咎了么？”褚彦冲有些愤恨，狠狠的将酒杯放在桌上，道：“众位，我等读书人怎可受这等欺凌，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三尺，更何况……” “褚兄此言甚是。”姓林的儒生急忙附和，道：“那刘华小儿自以为无法无天，殊不知如跳梁小丑一般，实在惹人发笑。现如今别说是他了，怕是那位郡王自身难保。” 这群人对于朝堂的消息依旧停留在萧瑀嚣张跋扈之时，更不知小会议之后，这位丞相大人已经被帝王所嫌弃，随时都有可能罢免。 “暂且不论那郡王，只是卢国公被牵连进来，有些麻烦。”有儒生皱眉道。 “确实麻烦，卢国公号称混世魔王，嚣张于朝堂内外，无人敢正面其锋，哪怕如长孙大人，也得退避三舍。” “不然，长孙大人只是碍于外戚身份不与一般见识罢了，若是真有……” “既然如此，为何不请长孙大人帮帮忙呢？”姓林的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全是奸诈。 “可这事情，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啊！” “这事不难！”褚彦冲忽然哈哈大笑，道：“长孙大人身份高贵，自然不是我等可以说服的，但是……我可听闻那程处默号称长安城四公子之一，早就视长孙公子为眼中钉了！” “咦，还有这事？” “褚兄，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天赐良机。那刘华最大的依仗便是卢国公，若是因此而不能他顾，我等自然有手段让那小儿负荆请罪。” 仕林的强大无疑在于抱团取暖，这种天性促就了在往后的几百年里取代不可一世的豪门世家，从而成为真正的统治阶层。这对于新贵门阀长孙家来说，也是隐隐有所察觉的事情。 当世家豪门成为掣肘皇权的存在之后，不寻求脱变的保守将会被无情的清除。哪怕他是外戚，哪怕他只手可以遮天。 所以长孙无忌并不排斥长子长孙冲和仕林的接触。 弱冠之年的长孙冲在褚彦冲热情招待下，没多久就被一群别有用心的儒生们恭维的找不到北了。言语之间颇为自得，满口应承着和程处默势不两立。 无巧不成书的是，郁闷的程处默在把刘华送走之后，来到了酒楼之中，点的酒菜还没送上来，就听见楼上一群人叫嚣着让他好看。 啪！ 程处默的脾气比起刘华来说，毫不逊色多少。当下将刀子亮了出来，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对楼上吼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背着你家爷爷说三道四，滚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意外之喜，着实让褚彦冲有些兴奋，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程处默：“我道是谁，这不是长安四公子么？怎么，这还没喝酒呢，就醉了？” 本来满腔怒气的程处默就要发飙，可一看是褚彦冲时，内心深处忽然淡定了。 “感情是你，褚彦冲，听说你这些时日可不是一般的活跃，怎么？觉得自己能耐了？” “能不能耐，不是你程处默说了算的。”长孙冲也站了出来，稚嫩的脸上全是得意，道：“我说这长安城中的公子哥们是死光了么，咋就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叫自己四公子了？” 程处默没想到长孙冲也会出现在这里，看着这架势，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程家的人都是大老粗，可那是对外人的假象。若是你真这么认为，估计不是蠢货就是傻逼。他家的人或许讨厌读书，可并不代表程处默没点政治嗅觉。如今的朝堂比较诡异，即将到达新旧交替之时，长孙无忌必当一发而不可收拾，一飞冲天。 巧在，皇后今天就出现在了他家，而且……貌似……长孙冲有点儿和皇后对着干的意思啊。 他乐了。 “长孙冲，我劝你最好别哔哔，赶紧的回家找你老子认错，别装逼不成反被草，到时候连你老子都收不了场。” “程处默，你可真够恬不知耻的。你以为我长孙冲和你一样，动不动找家里人撑腰的主？”长孙冲怒了，吼道：“今日个，我就要替天行道，会一会你这目中无人之辈。” “草，真是个不知进退的玩意。”程处默暗骂一声，看着从二楼冲下来的长孙冲，瞳孔收缩。 整个酒楼中出入的，都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 他们并不惧官二代们的闹事，反之，若是看见了还不煽风点火，那可真对不起这无聊的日子。 难得顶级权贵们冲突一波，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大事件不眼见为实，往后出去咋吹牛？ 食客们主动给他们腾出了场子，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吼道：“打，打，打……” 长孙冲就这般冲了过来，劈头盖脸的一拳往程处默的脸上砸去。程处默也当仁不让，侧头避开，一脚便踹了出去。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程处默放水的厉害，如若不然长孙冲早就被撂趴下了。饶是如此，长孙冲被打的嗷嗷叫，可依旧不服气的往前冲，架势极其的凶悍。 坐在楼上的褚彦冲眯眼轻笑，对着姓林的儒生道：“程处默是个没脑子的货，这长孙冲也好不到那去，咱们坐山观虎斗，再好不过。” 长孙冲最终体力不支而不得不罢手，怒目而视着程处默，开始出言不逊，话语难听的让吃瓜群众都有些听不下去，一个个的背过了身子，躲得远远的。 开玩笑，看热闹没事，但要是自己真被卷入进去，无论是卢国公，还是那位长孙大人，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们给灭了。 第八十章:无从猜测的对手 褚彦冲很没义气的带着一干儒生从后门溜了，因为程处默不堪其辱，对长孙冲下了死手，打的后者快没了进气，这事情是他们挑起来的没错，但脱缰的野马就不是他们可以驾驭的。 程处默打累了，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就往外走。 他觉得长孙冲疯了，所谓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也不过如此，竟然被褚彦冲这种废物给利用？说出去也不够丢人的。 吐了一口浊气，有人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还想打？”程处默眯起了眼，冷冷的逼视着长孙冲的侍卫。 “程公子误会了，我是奉了少爷指命，前来请公子喝酒的。”这侍卫一开口，让程处默蒙了。 “请我喝酒？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那侍卫汗颜，暗骂：“刚才我家少爷的脑子，不就是被你这驴给踢了么！” 带着满肚子狐疑，跟着侍卫走了进去，来到了一间雅间之内。鼻青脸肿的长孙冲早早的坐了下来，有下人替他处理淤青，一看程处默进来，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可真下死手啊！” “滚，要是你丫不挑衅，我至于么？”程处默郁闷的坐在了他的对面，道：“你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吧？老子奉陪。” “滚！”长孙冲怒吼一嗓子，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不疼的手指塞一次门缝就是了，还白挨一顿打？” 程处默古怪的看着长孙冲，半响不说话。 “行了，你老程家的人可真够狡猾的，占了便宜就别特娘卖乖了，你想揍我很久了吧？今日个我算是随了你的意，说吧，皇后是不是真见华哥儿了。” 程处默眨巴着眼睛，装作没听见。 “别在和我打哑谜，那是我的亲姑姑，我还没犯蠢到那个地步！就是特娘的褚彦冲实在太不厚道了，用儒林的人来压我，迫使我趟这浑水，奶奶的，你就不能做个样子，稍微放点水么？” 程处默眯起了眼睛，嘿了一声，道：“你小子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这才将华哥儿送走，你就得到了消息？比起褚彦冲那蠢猪，你是个明白人。” “明白个屁！”长孙冲怒哼道：“要是明白，我早就和褚家人划清界限了，以至于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才缓过劲来看问题？还真别说，一样大的娃，吃一样的饭，那娃咋就那么逆天，连陛下的每一步都看的清清楚楚，把老褚给坑成这样？” 别说长孙冲，就算是长孙无忌在事后也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半晚上，最后出来第一句话是：“冲儿，你不如那刘华，往后尽量别去招惹他。” 起初长孙冲有些不明白，但在今天他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事情差不多捅破天了，连自己的姑姑都跑出来说情？ “看清陛下的路数，这有些言过其实。但对于朝局的把控，眼力的确比一般人要强得多。”程处默也不骂了，严肃认真的说道：“今天华哥儿在质问皇后娘娘，他爹是为了陛下的宏图霸业死的，那为什么作为儿子，为什么会受这种不公的待遇。” 长孙冲翻了翻白眼，这话可真够毒的，别说皇后没脾气，怕是当面质问陛下，也照样没办法回答。 一下子捏住了七寸，任谁都心里不好受，估计自己的姑姑，气炸了吧？ 现如今所能做的，只能为褚家默哀。 “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会作死，但是他不但死不了，还能继续当祸害。”长孙冲哀叹一声，道：“说说罢，他接下来怎么做，我敢打包票，陛下绝对不会如他所愿。” 程处默陷入了沉默当中，半响没个话，让长孙冲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听皇后娘娘之前的话，貌似他给陛下建言了关于突厥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被采纳。” “这……”长孙冲愣了。 “这么大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无疑是给朝堂诸公脸上来了一巴掌。”程处默苦笑道：“可这巴掌你还的挨着，谁敢发声？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想把褚大人怎么着就怎么着，连陛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处默越想越觉得无力，这特娘算是什么事情嘛。大家都是孩子，你就不能稍微的低调些？现在到好了，你把一个朝堂大佬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往后谁还将他们这帮子后起之秀当回事？ 最为重要的是，枪打出头鸟，这般作为往后后患无穷，毕竟谁也不乐意看到，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整死的人出现在身边，那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也不敢保证真不会得罪这种小人。 “是啊是啊，真要是这样，那萧瑀不得恨死他。”长孙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配合上鼻青脸肿，显得很滑稽，可程处默一点都笑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真让华哥儿把事情给做绝了，那对谁都不好！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爹的意思。” 程处默明白了，感情你丫今天主动挑衅，就是为了这个？ 这苦肉计唱的也实在太狠了些，最起码你提前知会一声啊，要是自己收不住手，把你给打死了咋办？ “我爹自始至终没表态。”程处默无奈道：“但想来最坏的一面，他也不愿意见到。” “那就好！”长孙冲点了点头，道：“委屈你一下，假戏真做吧！如若不然，到时候陛下要是怪罪下来，还真不好交代。” 哪知程处默却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小看华哥儿了，自始至终我们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那就别提说什么他靠着我们卢国公府的关系嚣张跋扈，就算我们把戏给做足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置身事外反而让陛下不喜。” “这不成，那也不成，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样做？”长孙冲有些恼火，道：“甭给我说没办法，要真到了那个份上，我找雍州牧，求少府尹抓人，关他一些日子，等这事情风平浪静了再放人。” “嘿，你还别说，这特娘真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就不怕华哥儿那一张臭嘴，说这是皇后娘娘恼羞成怒，打击报复他？” “咳咳咳……” 长孙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话别人或许说不出来，可刘华那大嘴巴子，压根就没个把门的，一旦真这么说，那还不把皇后给气死？ 第八十一章:幸福的人生从贿赂开始 程处默这大嘴巴子闯了大祸，把他刚送进门就瞎嚷嚷，真怕人不知道他闯了祸一样。老娘很好奇这位国公爷的公子忽然上门，一听皇后召见，差点吓尿了，又听刘华当着皇后的面硬杠，晕了！ 儿子胆大，这是她知道的，可没想到会到胆大包天的程度，皇后？那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人物，召见儿子？ 可见刘华闯了多大的祸。 刘张氏整个人都软了，在秦芳和庄老太太的搀扶下，提着扫把将刘华赶进了祠堂，跪下忏悔。 “你这孩子，就不知道稍微的让娘省点心么？老娘养你这么大容易么，你这在皇后面前都没个正形，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哪怕一直觉得刘华很有本事的庄老婆婆，也觉得刘华过了。 “这不是没怎么着么，我这不是……” “还说？”刘张氏狠狠的揍了儿子一扫把，喝道：“你还真准备有事？你知不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后果？会被满门抄斩。” 庄老婆婆在旁打了个寒颤，她都有带着孙女跑路的想法。 “娘啊，皇后没下旨意，她是和我在商量，真的在商量……我这不，没答应，就是没答应！” 越描越黑的事情是说不通的，刘华这一次算是触及到了刘张氏的底线，罚他在祠堂里跪了两个多时辰，但儿子毕竟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怕折腾出个好歹来，就让秦芳通知他回去。 别说刘张氏了，就连刘华本人也觉得，貌似这事情稍微欠那么点考虑。 不过现在后悔，晚了些！ 在褚遂良的事情上，刘华发誓真啥都没干，只是那家伙作死，硬生生的钻进了套里，现在拔不出来罢了，刘华只不过有点痛打落水狗的嫌疑，没再报复啊！ 天地良心，有心无力！当初自己都认怂了，跑出去躲了一两天呢。 “公子，您在这件事情上略有不当，毕竟皇后娘娘的威严不容人挑衅，您又当着国公夫人的面将话说死，往后怕是很难圆回来。” 在刘华想入非非之际，公孙黎端着吃食轻飘飘的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刘华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在看清楚是公孙黎之后松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想啊？殊不知如今的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外面流言蜚语的，无数双眼睛看着，我要是不做出点事情来……往后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吧！” 公孙黎叹了一口气。 “算了，事在人为，咱都准备贿赂陛下了，那就顺手把皇后也给贿赂了吧！”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后悔怕是来不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想办法让皇后消气，才是重中之重。 公孙黎听的无语，这位公子也太极品了，你拿什么贿赂皇后？ 仿似是看出了公孙黎的疑惑，刘华道：“恰巧你也在这里，那么就帮我挑点东西吧，以女人的角度欣赏欣赏。” 说完刘华起身，拉开了书房后面的暗格，径自走了进去。 公孙黎愣了一下，心中喜忧参半的跟了进去。她知道，这或许是刘华最隐秘的秘密，竟然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自己面前，可是……你要贿赂的可是皇后啊，那是富有四海的女人，你又有什么东西，能让皇后动心呢？ 暗室的最深处，刘华打开了灯光，那犹如白昼的光芒相当刺眼，让公孙黎猛然就愣了。 “公子，这是……” 她看着屋顶的led灯，整个人都蒙了。 “先别管这个，迟早会在家里装，先挑点东西，贿赂皇后。”刘华懒得计较这些，让开身子让公孙黎挑。 公孙黎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如此荒诞的事情，摆在她面前的东西稀奇古怪，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吃的，穿的，用的，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开玩笑，这可是刘华在空间城市里面，从步行街弄出来的高档货，上辈子他都舍不得买的牌子货，现如今…… “公子，这、这、这……” “别吃惊，师门的一些小玩意，本打算留下自己用的，如今看来为了小命着想，还得送皇后先享用了！”刘华很无奈的叹气，道：“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啊，你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用了。” 化妆品不用说，还有各类的衣服，以及鞋子袜子，让人目不暇接。公孙黎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科学一派。 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华拥有那么丰富的经商之道，愣是没有去赚钱。 感情……就凭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足够在外面成为重宝，卖出天价来。 好不容易挑了一些，公孙黎觉得有些不舍，道：“公子，以我只见，够了……” “还是少了，去把那条保暖内衣，和那几件保暖内衣拿上吧！”刘华看公孙黎挑了才十来件东西，无非就是香皂镜子，还有两双鞋子，就有些舍不得送了。 也是……这玩意在这世界没有。 “哦，好吧！”公孙黎很不乐意。 “行了，别露出那副德行，如今天也冷了，也一起给自家人拿几件穿吧！”刘华说完就走。 礼物，凑了足足两箱。 次日他就找来了程处默，当表明了意思，程处默转身就走。 刘华一把拉住了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现在是兄弟，你不帮我谁帮我？” “哥哥，可是我现在没办法帮你啊！”程处默哭丧着一张脸，道：“你难道就没点自知之明，把皇后给得罪狠了，就凭这些？再说……这特娘谁给你的勇气？” “你甭管谁给的勇气，这忙你帮还的帮，不帮还的帮！”刘华恶狠狠的瞪着程处默，道：“正因为我知道得罪皇后狠了，这才忍着心疼大出血，你以为我科学一门出品，是那些渣渣们可以比拟的？还有……这些玩意用一些可是少一些的，别怪当兄弟的没提醒你，帮了我这忙，肯定少不了你好处。” “得了吧你，就你？我程处默什么宝贝……” 刘华随手就丢出了一个小玩意，程处默连忙接住。 “咦，这是什么？” 透明的琉璃球中，栩栩如生的两个人执手相看，微微的晃动，像是下起了鹅毛大雪，然后……还有悦耳的音乐。 “小玩意，帮了我这忙，就送你了！”刘华有些嫌弃的看着犹如土包子一样的程处默，道：“当然，要是皇后原谅了我，还有好东西送你！” “真的？” 这一次程处默动心了，别说这玩意稀罕，光这琉璃球就已经是天价了，更何况，琉璃里面还有这么两个东西……吸！绝壁值很多钱。 “骗你是孙子，赶紧的！” 程处默疑惑的驾车拉上了两个箱子，贼一般的目光总在那两口箱子上扫来扫去，自己跑一趟腿，就得了这么一个稀罕物件，那这两口箱子里面…… 那还了得？ 第八十二章:世上没的 就算是进贡，也不是随便人都可以的。宫中存在的尚善局，恰巧就是干这个的，一般而言，从全国运来的贡品，都交到这里，然后他们会选择性的给皇帝送去。 没了程处默的帮忙，刘华绝对走不到宫门口，就算有程处默的帮助，也是经历了严格的审查。 从早晨折腾到了中午，在确定无危险品之后才放行进去，自有宫人在前引路，将两口箱子送了进去。 让刘华郁闷的是，礼送了，皇后表示收到了，却没见他。 …… 长孙皇后自打回来之后也有些恼火，刘华的不知进退却是让她着恼。可她静思之后觉得，这事情的确欠考虑，在没有任何前兆下贸然提出，肯定是不当的！ 今天的皇帝在下朝之后来到了她这里，简单的吃了午餐后，长孙皇后欲言又止，让李世民脸上明显的有些不快。 “观音婢，有事说事，就别藏着掖着，与朕还打什么哑谜？” “这个……陛下！其实有些话不应该出自一个妇道人家的嘴，但臣妾自昨日想来，觉得想说说，可若是让朝臣们听到了，又该责备……” “行了吧你，咱们夫妻说话，还需要顾及大臣们的态度？那未免也管的太宽了些！”李世民不怒自威，扫视了一圈奴婢们，吓得宫女太监齐齐底下了脑袋。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也是，陛下若是觉得有理，就不妨采纳，若是觉得我这妇人多嘴，权当夫妻间没事牢骚一下罢了！昨日个见了刘华那孩子，虽说不懂事的让人不舒服，但是……他所说的话，让人不得不好好反思。” 李世民眉头一皱，明显的对刘华不满了。 “自大唐立国以来，前后征战数年，曾有无数的良家子跟随陛下左右，前前后后死伤无数，陛下仁慈，对于阵亡的忠士予以厚葬，其家人也得到了优待，只是……陛下，在当初跟随您的士兵之中，怕是有很多独子，在阵亡之后，老父弱妻者有之，子嗣嗷嗷待哺者有之。这……” “哦？想必那刘华小儿，就在此例吧？” “是！臣妾固然气那刘华小儿不懂进退，但是仔细考量之后觉得，又不乏道理，想那刘张氏，可真被欺凌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禀娘娘……宫门外卢国公长子求见，说是有些稀罕宝贝，要送于驾前！” 外面忽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打断了夫妻二人的交谈。 “嗯？程处默？他送宝贝？他卢国公府有多少宝贝？”李世民一愣，满是疑惑。 长孙皇后却会心一笑，道：“怕不是处默那孩子，该是刘华那小儿。” 李世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也是，他曾扬言，可是贿赂朕的人，现如今自知得罪了皇后，先贿赂贿赂皇后讨个人情，这小儿……” 长孙皇后有些哭笑不得，虽说是这么个理，但绝对不是这么个事。你这正大光明的贿赂他人，还真是有恃无恐，不！别人送东西贿赂人是越低调越好，你倒好，众目睽睽之下拉宫门口了？ “有些意思，来人！去把东西给拿来，朕倒是很好奇这小儿有什么绝世稀罕物件，能让皇后既往不咎。” 说不好奇是假的，李世民也想掂量掂量刘华所说的让人吃饱饭和让人有衣穿，到底是不是吹牛皮。 两口大箱子抬了上来，在李世民的注视下打了开来。 第一口箱子之中装着的是衣服，这一点就算李世民没见过后世的羽绒服，也一眼分辨出个所以然来。 他起身走了下去，甚是差异的拿起一件纯白的羽绒服，抚摸了一下，道：“咦，好是奇怪，此面料非丝绸所致，更非麻布，怎地如此的光滑？” 长孙皇后也走了下来，拿起了一双袜子，道：“这质地很软和！冬天穿上，倒是不在担心冻了脚。” “这应该是靴子！” 李世民拿起了一双军靴，道：“皮革所制，不对！这不是皮革，此物……不曾见过。” 李世民心里猛然一惊。 若说羽绒服的面料，他还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这靴子，看上去就是皮革，可是明显要比皮革柔软的多，最重要的是鞋底，很厚实，而且所用的材料，连类似的都没有。 “陛下，怕是他所说的让人有衣穿，是真的了！”长孙皇后秀眉紧锁。 “暂且先不管那些，看看另外一口箱子再说。” 说完示意太监将另外一口箱子打开，让人眼花缭乱。 首当其冲的是数个玻璃瓶，那是撕了标签的香水，其后便是各类的香皂若干块，各类的化妆品粉底之类的堆了一大堆，最为醒目的，还是那块镜子。 想当初，程咬金捏了一块镜子的渣渣进宫，让皇后爱不释手，视为宝藏一样正藏，现如今……这么大一块？ 当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三尺见方的镜子捧在手心里之后，手都在颤抖，若不是皇帝反应快，皇后已然给摔了。 “巧夺天工，此物真是巧夺天工，科学一派，竟然能做出这等让人匪夷所思之物来，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李世民由衷的发出了赞叹，同时心情越发的激动了起来，别的不说，就这一方镜子，已经足以碾压一切礼物了。这东西如果真是被造出来的，那么……李世民不得不对刘华不重视，他不傻，认为在如此鬼斧神工的技能下，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既有可能造出来。 “陛下，此物比起留声机，如何？”长孙皇后非常激动，问道。 李世民皱眉想了一下，道：“怕是各有千秋，或许这只是朕的看法，其中的难易程度，以及使用，只有刘华小儿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前些日子朕已经让工部之人去仿制那留声机，但可惜的是，没有人弄明白那个盒子到底是什么原理，而且……工部的人告诉朕，那留声机之所以能发出声音来，完全是因为那个盒子。” 当这个时代出现不属于人们所认知的黑科技之时，给统治者带来恐慌之余，聪明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成为己用，将那技术变成自己的。 可是蓄电池那玩意，是你们连电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所能研究得通的？ 其中的门门道道，就连刘华这个现代人，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要不是空间里那座图书馆撑着，刘华都不敢将那东西给放出来。 “那臣妾在此恭贺陛下了，至少在陛下的有生之年，那刘华小儿，就决不能无所事事。”长孙皇后偷耶道。 第八十三章:当皇帝的也会嫉妒 这些物件其实不用他人来教，作为爱美的女性可以无师自通。香水的使用方法类似于香露，只不过香味更加的浓郁，随意的喷撒一些，就让人爱不释手。至于那方镜子，在李世民热切的目光下，只能看着皇后摆放在自己的化妆台前。 还有……鞋袜！ 纵然这个初冬不太冷，可躲在深宫中的人们早早的穿上了棉衣，这里所说的棉衣，就是多缝几层布罢了，御寒？别扯了，咋可能！ 羽绒服穿在了皇后的身上，没一会就感受到了温暖，皇后由衷的赞扬道：“呀，真暖和！” 皇帝瞪大了眼睛，长孙皇后的身材本来就好，奈何这修身的衣服裹紧了之后，显得越发的窈窕，配以煽情的香水味，此刻的李世民差点化身为狼。 “还有这鞋袜，咦！还分左右脚，当真有趣。” 长孙皇后对于李世民的眼神很满意，当女人的最怕什么？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半老徐娘后，男人对她没兴趣嘛，现如今看来，自己还是风味犹存。 小皮靴套在了脚上，又生生的拔高了皇后的气质，惹的李世民闷哼了一声，道：“这小儿还真有心，为了贿赂你这皇后，可够下血本的。” 皇帝吃醋了，皇帝嫉妒了！ 朕才是统御天下的无上至尊，富有四海的天子！如此的美好东西，为何不进贡于朕，非要…… 可这特么还抱怨不得，因为先给的是自家的媳妇，相濡以沫的皇后，这…… “陛下，且容臣妾放肆！”长孙皇后换上了一身衣服，道：“这身衣服穿来的确有些古怪，但却让人很是舒适，最为重要的是，很是暖和。” “哼，那你的意思是，原谅了那刘华小儿？”皇帝越发的嫉妒了。 “这个嘛……本来就不曾生气，何来原谅一说？”长孙笑的有些狡黠。 李世民狼狈的逃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皇后如此的虚荣，明明是接了贿赂心里高兴，偏偏还把这事挂扣不提。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面前显摆，实在是可恶至极。 “走，随朕出宫！”李世民低沉的吼道。 随行太监慌了，连忙要去吩咐，却被皇帝给呵斥，道：“微服出巡，何必大张旗鼓？” 皇帝也无奈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这张脸就没了！ 羡慕皇后而跑上门去要东西？ 这是皇帝干的事情么？ 随行太监不知道皇帝打的那点小主意，连忙去准备了便服，拉了良驹，跟着皇帝出了宫。 不管李世民是一个多么残暴的皇帝，但他的容忍和大度，以及想要证明自己的才能这件事上，绝对是无可否认的。 走在宽敞热闹的街上，李世民的眼睛从来都没离开过来回的行人和贩夫走卒身上。 这些衣着并不光鲜，甚至还有些瘦骨嶙峋的脸上，无论在干什么，他们眼神都是明亮的。 他第一次意识到，真正的天下不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而是在高高的围墙之外。真正的民，不是站在自己脚底下瑟瑟发抖的臣，而是这些犹如野草一般顽强生活的人们。 “没有了荣华富贵，他们依旧抱有希望，他们所求的不多，只是为了吃饱穿暖，可是……朕，我真能给的了他们么？” 坐于骏马之上，他的目光低沉。当心情冷却了下来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荒唐，只因为皇后的新衣而嫉妒，可却忘了，在那宫墙外面，有更多的人只想着别被冻死。 “你可是说好了，要给我能让天下人吃饱穿暖的条件的，刘华，倘若敢在此事上开玩笑，朕保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的帝王心冷了下来，也明确了自己的目的。 刘宅冷冰冰的矗立在面前，没有半点的生气。或者说，刘家没有奴仆，也没有门童，简简单单的几口人组建的家庭，在占地面积太大的宅子里，显得太过于单薄。 开门的人是庄婷，她注视着面露威严，让人害怕的帝王时，很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子。 “你找谁？” “找刘华刘公子，听闻他这里有些世上没有的玩意，我想和他做一笔买卖！” 砰！ 庄婷直接摔门，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道：“我家少爷不缺钱，刘家的东西也是别人买不起的。” 李世民很恼火，被一个小丫头给无视了，气啊！ “我是卢国公的朋友，是他让我来的。”李世民大声的喊道。 庄婷有些不情愿的再一次拉开门，寒着一张脸，道：“你就不能早点说？进来吧……” 刘宅很大，收拾的也很整洁，整个家的布局很是奇特，其建筑风格连李世民都觉得眼前一亮。 “这种建造方式，该是科学一派的吧？”李世民忍不住好奇，问道。 “对啊！”庄婷也不隐瞒，道：“少爷说，传统的技艺虽好，但太浪费材料了，就为了支撑整个屋子，弄出那么大一根柱子来，有些不妥当，只要换个思维，把受力点放在墙上面，就省去了这些，还能省一些工时。” “颇有些味道！”李世民点了点头，道：“那你家少爷何在？” “您先在客厅里面等着，我家少爷还在洗澡，等会儿肯定回来见你。”庄婷把他带到之后，送上了茶水，就走了。 茶是炒茶，和这时代的茶不一样，李世民看着白瓷杯子，出神了半响，在太监上前要试毒的时候给惊醒，喝道“退下吧，他还没那个胆子。” “陛下，贸然出宫就不得不小心，毕竟您乃九五之尊……” “既然是微服出访，就别弄出太多的破绽，免得刘华小儿看出破绽，让朕难堪，你等听明白了么？” “奴婢等，遵旨！” 刘华很是郁闷的出现在了李世民的面前，看着这位威严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 兴趣缺缺的拱了拱手，道：“既然是国公爷的朋友，那就别提买卖这么伤和气的话了，小子不是个生意人，也还没到唯利是图的地步，先生要什么不妨直说，小子能给的，不会藏着掖着。” “你倒是个爽快人，就不怕我骗了你？”李世民被这开门见山的姿态给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毕竟是皇帝，脑袋转的比一般人要快的多。 “我有什么值得你骗得？再说，你也别把我当笨蛋行么？如今被褚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小子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敢在这时候上门的，哪怕是有求于我，那也是真朋友。” 李世民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患难之中见真情？” 刘华耸了耸肩，道：“也能这么说，但最为重要的是，我可是把陛下和皇后给得罪狠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世民总觉得这娃的眼睛太亮了，以至于像是把自己给看穿了一样。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第八十四章:三观已经被颠覆 刘华当然不清楚来的人是皇帝，要是知道了，估摸着他直接会尿。 毕竟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哪怕他不吃人，可名声在外倔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站在李世民身边的老太监让他觉得很奇葩，那阴柔的举动太娘娘腔了，导致他不是看着老太监胸是平的，有喉结，绝对认为对方是女扮男装。 刘华不是那种没吃过猪肉连猪跑的都没见过的人，很自然联想到这世道有种奇葩的生物，叫太监。 虽然太监是人工制造，从人这个行列中脱变而来，可是，少了重要器官的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貌似是性别吧，毕竟已经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了。 由此他敢断定的是，眼前这人差不过是皇族了，也只有皇族才能指使的动这群分不清男女的人。 皇族的人在这个关口上门，刘华本能的认为，是自己贿赂皇后起作用了。 “听闻刘公子出生科学一派，所学皆是匪夷所思之事，不知可对？” “什么匪夷所思之事，说这话的人是无知到了什么地步？我又不是一次的解释过，科学一派研究的就是表现在世上所有的规律而已，追其本源而得以总结罢了，感情我解释了这么久，对牛弹琴了？” 李世民第一次见识到了，刘华的嘴贱。 抽了抽眼角，压着内心想抽这玩意一顿的心情，耐着性子问道：“哦！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那科学一派，到底研究什么？” 刘华闻言皱了皱眉，仔细的想了想，道：“多了，大概分为九大类，语数外，政史地，理化生！” 李世民一愣 “语，说穿了就是儒学，科学一派不会否认儒家老祖对于文化的贡献，自然会全力以赴的去继承，但我们科学将其称作语文，当然，语文可不仅仅只是儒家思想，其中包括的更多，最基础的是教人识字。数，简单，就是你们认为的数术，可在我们科学一派里面，它是比语文更大的一门学科，所以称之为数学。” 看着李世民略有所思的表情，刘华继续解释道：“外么？就是研究大唐以外的风土人情，文化语言的，这个我不擅长，就不多做解释。政，指的是政治，当然，我们所说的政治和朝堂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人类发展的关系网络图，很大的一门学科，我也是只懂得一些皮毛。史，就是历史，没得解释。地，嗯，就是地理，差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不过我们所说的地理，比较大，指的是全天下，顾名思义，就是青天之下的所有地方，大唐只是其中一部分。理化生，这三样解释起来就麻烦了，通俗点，就是物理，你们所说的格物，当然格物这词太笼统，我也不明白具体指什么，物理就是研究物体的学说。化么……怎么说呢，这玩意在大唐，哦，对了，道家的炼丹术，勉强算是化学的直观体现吧。至于生，就是生物，这东西我不擅长，只能给你解释为，研究天下所有生物的，看得见，看不见的，都在研究。” 李世民蒙了，错愕的看着刘华，问道：“这么多？那你研究的是那个分支？” “我啊……”刘华蛋疼的想了想，道：“严格的算，是天文学，数学，物理学，地理学组合起来的一个分支。” “嗯？天文学？”李世民问道：“连这个都有研究？” “没什么好诧异的，其实天文学是物理学里面的一个分支，太驳杂了，我也没办法给你解释。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所说的天狗食日，天狗食月，就是天文学里面的东西，当然，这在天文学里面，只是皮毛！” 李世民眼皮子狂跳，这尼玛也算是皮毛？要知道，这一旦出现，那就是……灾难，天子失德的一种体现。 “那你倒是说说，这天狗食月，天狗食日，是怎么个道理？” 刘华觉得古人真的实在是太那个啥了，都说了是皮毛了，你还问个所以然来？这不就是贴着脸上来说，哥就是个白痴么？ 只能耐着性子将日食月食的远离给李世民说了一遍，补充道：“至于为什么说我们脚下的是个球，你去问庄婷，至于为什么我们不掉下去，你也可以去问庄婷。哦，对了，庄婷就是我家最小的那丫头，她已经可以去计算这方面的问题了。对了，她貌似也能利用万有引力的知识了，已经算出了彗星出现的大概时间，六十一年，庄婷，你来一下。” 随着刘华的一嗓子，庄婷小跑着从书房里出来，有些不满的问道：“少爷，我很忙的！” “我知道你很忙，可这位大人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你给他解释解释，少爷我去弄那个玩意去了。” 说完很不地道的把李世民给晾在了一旁，转身就跑了。 站在李世民身边的太监气疯了，刚要出言呵斥，却被庄婷不屑的撇了撇嘴给打断，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你还指望我家少爷指导你基础么？” 李世民在风中凌乱了，这是简单的问题？基础指导？ 可膨胀的求知欲已经让李世民顾不得太多，现在只需要有人替他解答问题。好在庄婷不负众望，一个学霸和另外一个学霸级别的人对话，很容易。在基础知识的教授之后，庄婷很快的引出了“万有引力”学说，也就是为何两个铁球同时落地。 再然后，引到了天文上，星球相互吸引的论述，计算出哈雷彗星出现在地球的间隔，七十六年。李世民试着用庄婷教授的法子算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完全正确。 这彻底的颠覆了李世民的三观，因为哈雷彗星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星孛，每一次的出现，都伴随着灾难。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那个灾星的出现，是自然现象？ “万有引力是物理学里面的一个分支中的分支，也就是天文。至于其他的，太多了，我还太小没办法全学会，但近期接触到了光学，电磁学两大课程，有些吃力。” 学霸的世界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最起码刘华自认为在庄婷的学习能力面前，死都太迟。 “至于核物理，量子论，质子论，其他的一些东西，少爷说在我还没有彻底的吃透数学这门课之前，最好别去碰。” 李世民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刘宅的，当骑上了马回到了宫中，他才意识到，貌似把正事给忘了，自个儿不是去要东西的么？怎么就变成了一次学术交流了？ “来人，传史官前来，给朕查查，星孛的出现间隔，是否是七十六年。” 李世民连忙传旨，道：“同时将天狗食日，食月的年份都写个折子拿来，朕就不信，那科学一派真有那么玄乎？” 第八十五章:皇帝疯了 皇帝三日不上朝，惹的外界想入非非，就算是房杜长孙魏征的求见，一一都被挡在了御书房之外。 没人知道为什么，但从外面值班的太监嘴里得知，皇帝每一次都会发出哈哈大笑，以及咆哮声。 皇帝变得喜怒无常了？ 皇帝疯了？ 外界议论纷纷，还有些别有用心者认为，皇帝杀兄囚父遭了报应，被上天给拾掇了。 “今日臣必须要见到陛下，无论尔等如何阻拦，非见不可。”魏征是个直脾气，对着老太监怒目而视，吼道：“天子三日不凌朝，乃是怠政。” 距离御书房不远，他的话自然传了进去。 跟在魏征身边的几个臣子连连点头，虽说魏征这人也是个最贱的人，不讨喜，但今日个说出了大伙儿的心声。 “各位大人，你们这不是为难老奴么，陛下下了命令，老奴也是没办法啊！”魏老太监很是为难的劝解。 “闪开！不然老夫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到时候看你如何给陛下交代。”魏征发火，火气冲天。 “魏公公，你还是让开吧，此事事关重大，若不面见陛下，我等臣子着实心中难安。”长孙无忌虽说的和颜悦色，可冰冷的目光让魏老太监也是一阵触目惊心。 “这……” “让他们进来！”御书房传来沙哑的声音，但熟知李世民的人都不怀疑，这是皇帝的声音。 众人一起进入了御书房，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皇帝的面容，呆了！ 面色枯黄，双目黑丢丢的，要不是目露精光，还以为皇帝行将就木。但在场的人都意识到，皇帝已经很几天没睡觉了，如若不然怎可能怎有那么严重的黑眼圈。 “臣……” 众臣刚要跪下，李世民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道：“都起来说话吧！” 一个个站直了身体，扫视了一圈之后，再一次陷入了呆滞当中。台阶之下站着一个人，精神萎靡，脸色蜡黄，可从面相而言，该是一个史官。而御阶之下，满是杂乱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魏征是个不怕皇帝的，随手捡起了一张看了两眼，眉头皱了起来。 “陛下，见你龙体无恙，臣等心里稍安，可陛下三日不上朝……” 李世民一听魏征要发飙，没来由的感觉蛋疼，摆了摆手，道：“魏爱卿，朕无缘无故罢朝，的确不该，但是……此次事出有因，朕从而恐慌。” 恐慌二字从皇帝嘴里出来，吓得在场的人齐齐跪倒，道：“臣等该死，不能为陛下分忧。” “都起来吧，朕不是在责备爱卿等人，只是……朕被称作天子，所有天象，将预示这王朝的兴衰，可对？” 众人没说话的。 “张爱卿，将你我君臣三日来的成果，告诉众卿吧！”李世民此刻显得有些疲惫。 “下官与陛下三日不眠不休计算出，星孛的出现时间，同时也得到了下一次天狗食日，食月的具体时间……” “张大人，放肆！”魏征忽然爆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踩住了史官的衣领，道：“感情你这奸臣贼子蛊惑郡王，天威浩荡，岂是他人妄言揣测？” “魏大人……”史官慌了。 “不管是何人给你的胆，胆敢蛊惑君王者，死！来人啊……” “放肆！”坐于书桌之后的李世民忽然爆喝一声。 魏征浑然不惧，逼视李世民，道：“陛下，此等败类在朝堂之上大言不惭，蛊惑君王，其心可诛！臣请陛下诛杀。” 史官吓尿了，哆嗦着求助于皇帝。 李世民面露不悦，目光深邃，直勾勾的看着魏征，良久，忽然哈哈大笑。 这一笑，刚才针尖对麦芒的气氛骤然消失，但恐惧在大臣之间蔓延，一个念头爬了上来：皇帝疯了。 李世民笑的咳嗽，剧烈的可咳嗽，在太监手忙脚乱送了茶水才压了下去，李世民哼道：“滚，朕还没弱到让人照顾的地步。魏征，你今日所言，让朕想到了一个人。” “哦？臣倒是洗耳恭听，陛下所说者，何人？”魏征对于皇帝直呼其名并不在意，咄咄逼人的当仁不让。 “西城刘华，年十岁！其婢女，名庄婷，年不过十岁。” 魏征一愣，他当然听过刘华的大名。 “朕到此时才明白，那竖子为何会扬言弄死朕的重臣，为何不屑于儒生们百般挑衅，更不屑于略受迫胁便交出解析盐法。尔等可知？” “臣不知，望陛下明示。”魏征严厉说道。 “史官，告诉他！”皇帝逼视魏征。 “下官……下官通过和陛下三日的计算，星孛每七十六年出现于世间，同时也得到了……” 史官结结巴巴的将这三日的劳动成果说了出来，而且言之凿凿的表示，一切计算和史书中所记载的吻合，甚至连时辰都能对的上，并且他们二人还计算出了地球的体积，甚至得出结论，日新学说根本就站不住脚，不！连日新学说都站不住脚。 这颠覆三观的结论早就让李世民感觉这世界疯了，若不是史书上记载的清清楚楚，他认为那个所谓公式，就是庄婷随口胡诌的！ 一次答案，或许是巧合，两次也勉为其难，可是接连十多次呢？ 你还怀疑？ 你要是还怀疑，那就只能说智商不够了！ “朕以为，身居大宝，就站在了世间的制高点上，可是现在看来，你我君臣只不过是井底之蛙，那科学一派所掌握的，绝不是危言耸听，所谓天地山川有至理，更不是无稽之谈，格物之道，更是沽名钓誉。真相摆于面前而不敢接受，魏爱卿，你这是怕了么？” 面对李世民威严的目光，魏征虽然不怕，但觉得这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如此颠覆的学说，是对儒家所信仰的君权天授的最大冲击。 “是，朕的确有些心乱而不知所措，但是……这世间所存之理并不因为我等否认而消失，既然如此，就不妨让朕这个帝王，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也去看看那小儿所说的未知领域，呵呵……说来可笑，朕现在才明白，那刘华小儿站在巨人之巅，别说是褚爱卿，怕是连朕，他都敢俯瞰。”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都觉得，刘华该死啊…… 俯瞰帝王？ 谁敢？ 杀人诛心啊。 “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他科学一派是浪得虚名，还是真有才学。来人，传朕旨意，让郡王速速进宫。” 第八十六章:陛下，臣服你 皇帝的话无疑在刘华的事情上定了性，免得臣子们回错了意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至于传召李道宗，在场的人心里有数，无非就是关于来年大灾的事情。 魏征连忙建言道：“陛下，此等事情太过于玄乎，根本无从说起，若是朝堂大张旗鼓，必将引起民间恐慌。” 房玄龄和杜如晦彼此对视，觉得魏征此话有理，所谓老城某国，在某件事情上太早下定论，有些轻浮。 老神在在的长孙无忌也站了出来，道：“陛下，此等事情以臣来看，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朝堂之上做准备也是好事，但如魏大人所言，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有些得不偿失。” “臣等请陛下三思。” 李世民是有些冲动的君王，但不能说是刚愎自用，他在计算出日食月食的时间之后，对于科学有了迷信的心里，难免有了一叶障目之嫌，好在臣子们是清醒的，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了他最为合适的劝导。 严肃着一张脸陷入了沉思，良久，道：“魏爱卿说的是，是朕孟浪了。” 皇帝的道歉，让御书房的气氛骤然一松，那种剑拔弩张的针锋相对，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好多年都不曾发生，除却玄武门之变前夕。 李道宗来到御书房之后，行礼叩拜，李世民让他平身之后，便站在了一旁。他有些不明白李世民叫他来的目的，但一看在场的都是大佬，估摸着……事情不小吧？ “皇兄也别闲着，朕知道你是第一个接触了科学一派的人，按照刘华小儿的话来说，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勇气可嘉。” 李道宗一脸懵逼的看着皇帝，这是几个意思？ 在大佬面前讨论刘华的事情，貌似有些不妥吧？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呢？ 可皇帝既然问了，那么李道宗就不能再当哑巴泥菩萨，道：“回禀陛下，谈不上什么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谓科学不过是小道尔，更多的学说趋向于工商农，对于治国而言，有些不足。” “哦？”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朕也有这个想法，不过，大唐以武立国以来，十年里算是风调雨顺，自朕登基以后，算得上勤勉，可为何民依旧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魏征急匆匆的站了出来，道：“陛下这话未免有些诛心，陛下勤勉乃天下共识，臣子们更是兢兢业业，各司其职，若这天下依旧不堪，犹如前隋般，那也是臣等失职。” 君为臣纲，君辱臣死，李世民都说自己勤勉了，还说天下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待拯救，那么这其中的道理是谁的错？ 当然不是人家皇帝的锅，错也只能错在臣子身上。 “陛下！”李道宗也不得不再一次站出来，道：“臣也是夙夜不能眠，常常自问而不可得，时至今日，臣也有所领悟。” 其余几人脸色都是一黑，看着李道宗的脸色有些诡异。 话说郡王，您这大言不惭的忧国忧民是咋回事？在此之前，你丫连上朝都是能告假就告假的，感情话还能说的这么漂亮？ “皇兄既然有所体悟，不妨说来让我等君臣共勉。”李世民笑了笑，心里却哑巴吃混沌，明亮的很，无非就是你丫在刘华哪里弄了点歪理学说嘛。 不过，现在的李世民，的确对科学一派，非常的感兴趣。 “臣自幼读史，常见尧舜之治，更闻周公之礼，强汉横行域内，扫六合八荒。可是，臣又查史料，不管是尧舜之时，亦或者周公治下，哪怕是汉文帝时期，都不曾出现天下大治，百姓富足的场面。” 这话题就有些大了，一个个看着李道宗，心里捣鼓着，这玩意今天发的什么疯，怎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那刘华小儿曾言，生产力才是民之根本，所谓生产力无非便是工具，人之所以别与野兽，便是能利用工具而为己排忧解难，所谓智慧无止境，当人们重视自己手中的工具之后，才能事半功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在场的人没人不懂，但作为统治者，就必须去打压工商手工业者，从而太高自身的地位，可这在巩固统治者地位的同时，也无疑限制了工商手工业的发展，从而大幅度的削弱了社会的生产力。 这是刘华第一次在李道宗面前提出自己的观点，人才是社会最大的财富，不管是那个阶层，他们都是创造财富的最核心，也同时提醒李道宗，想要富裕，就必须要重视这一块。 西城就是他李道宗最大的实验场地，他也逐渐的意识到，刘华所说的人力资源是什么。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皇兄所言甚是，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今日叫你来朕想知道，对于来年大灾之说，到底有几成把握？” 李道宗怔了怔，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回道：“差不多九成九！” “郡王，陛下面前无虚言，放肆不得，那等话只能私下里说说，若是在朝堂之上，莫要讲！”魏征连忙提醒。 李道宗眉头皱了皱，对魏征道：“魏大人，若无足够的把握，我自然不敢在此造次，如今的天气实在太过于诡异，自打入秋之后滴雨未降，如今马上进入隆冬，这地还没冻上，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会出事。” “郡王，以老夫只见，此时还是别说出来的好！”长孙无忌道：“陛下，臣依旧认为，此时不宜声张，当然，有备无患，臣建言就将此事交给郡王爷，暗中统筹，以备不时之需。” 重臣们的反对让李世民不能一意孤行，这事情也的确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议论，仔细一想之后有了注意，道： “皇兄，既然如此，此时就交有你全权负责了，需要什么就直接开口，朕自当为你排忧解难。” 李道宗在这一刻很想骂娘，空头支票般的许诺，咋就这么假呢？这么大个事情，没了朝堂的支持，自个儿那什么来负责？ 要钱？要粮？ 得了吧，你总的有个理由，就算你李道宗是户部尚书，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挪用公款吧？ 李道宗还想说，但看李世民已经有些兴趣缺缺，挥了挥手，意思是你们可以走了。 李道宗有些不爽的转身，跨出一步之时，忽然咦了一声，将地上的一张纸捡了起来，一看上面的文字，噗嗤一声，随即剧烈的咳嗽。 这忽如其来的一下子，让刚出门的人全错愕的回头，尤其是魏征，怒目而视。 就连李世民都有些不满的看了李道宗一眼，道：“皇兄，此意为何？” “这个……容臣放肆了，此等算法，该是刘华小儿所说的数学一门吧？”李道宗敢肯定这出自刘华之手，那是因为这一张纸上全是用汉字写出的数字，其中还有个“点”字，足以说明一切。 “哦？有何不妥么？”李世民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李道宗转身，将落在地上的纸张一张张试了起来，发现上面所写的，全然是数字，所确定的是年月日和时辰，全加起来，快一百张了。 满头黑线的李道宗咳嗽连连，道：“陛下，如此大规模的计算，臣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第八十七章:要想马儿跑还想马儿不吃草 李世民又不是傻子，他咋就看不出李道宗那一脸错愕的懵逼，以及小小的幸灾乐祸？ 当下黑着一张脸，有些着恼的说道：“皇兄不妨有话直说。” “这个，陛下……既然是刘华小儿教你的计算方式，难道他就没教你，他那里还有一套更为简单的计数方式？” 李道宗心中暗骂：刘华，你真是个操蛋的小子啊，坑皇帝也不是你这么个坑法。 明明用阿拉伯数字去计算的话，这百十页纸，用两三页就能完成，偏偏不将那东西说出来，让皇帝用了三天？ 感情所谓的皇帝不上朝，三天时间里忙着用汉字写数字了？ “何等计数方式？”李世民有些好奇了。 李道宗觉得有些讲不清楚，告了一声罪，在书桌上拿起了毛笔，开始写阿拉伯数字，同时将其中的规律告诉皇帝。 皇帝越看越是脸黑，越听越是生气，直到最后怒吼道：“这刘华小儿，欺人太甚！” …… 躲在小黑屋里搞发明的刘华猛然打了个喷嚏，全身哆嗦了一下。 虽说这个冬天不太冷，可是……也绝对不怎么舒服。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破烂玩意，刘华恨不得顺手给砸了。 太特么丑了，感情自己的动手能力这么差？ 不过好在是成功了，这玩意至少能用，还能印出比较复杂的彩色年画来。为了这个“复印机”刘华可是认真读了好几天的书，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无数次的改造实验，别提有多蛋疼了。 所使用到的材料，在这辉煌的大唐朝愣是找不到，只能用其他东西代替，这不代替还好，一代替，所有的零件就的重新去拾掇。 最后的结果是……这玩意的体积三个多立方米，重达一吨多。 这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彩色印刷机，功能效率上不但非常低下，最让人无奈的是，成品的质量也难以恭维。 “也只能这样了，聊胜于无吧！”刘华叹了一口气，兴趣缺缺的丢下扳手，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内，庄婷闷头做着数学题，下笔如飞，一双大眼睛全是兴奋的光芒。另外一边坐着的是满身带伤的公孙黎，身边站着端茶递水的丫头秦芳，仔细的对着一张乐谱揣摩。 刘华一进来，公孙黎连忙起身，刘华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道：“问问陈达，玻璃研究出来了没，要是再弄不出了，我弄死他！” “公子，陈掌柜的这几天一直在作坊守着，寸步不离的！听说工坊那边有所突破，他怕出事。”公孙黎回道。 “最好快点，要是到了冬天，窗户要全部关上，到时候整个屋子黑漆漆的，郁闷死了！”刘华没好气的将桌子上的图纸卷了起来，随手丢进了壁橱里。 公孙黎不知道玻璃是何物，但这书房的布局她的确喜欢。雪白的地板砖，还有吊顶，以及用石灰刷白的墙壁，宽敞明亮。 按理说，这书房已经是整个大唐最好的了，可是刘华明显对此很不满意，总是嫌弃这，嫌弃那的，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想来玻璃是个好东西，不然公子也不可能花那么大的力气，还偶尔去作坊指导工作。 李道宗在这时候不请自来，一进门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立马吹胡子瞪眼了，哼道：“你这小儿好会享福，我等忙死忙活的在外奔波，你却……” “要么坐，要么走！”刘华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被禁足了么？跑我这里来干嘛？送银子，赶紧的，五万两！” “你这竖子莫要得寸进尺，要钱没有！” 李道宗很不厚道的耍赖，五万两？别开玩笑了，那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刘华不屑的撇了撇嘴，懒得理他，开始继续读书去了。他的继续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弄出更好的玩意来，然后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来使用，可貌似…… 这个世界缺了最为关键的东西，电！ 现代生活与之息息相关的能源，可一个绝壁解决不了的难题摆在面前，让他根本无法解决。 绝缘体，橡胶！ 这玩意是外来物种，刘华不清楚是何时传到华夏的，但他猜测绝对是在郑和下西洋之后才出现，以现在重工业的制造水平来说，弄出大明朝那般的宝船，只能呵呵。 “话说小子，陛下对于你的预测，给予了支持。”李道宗开门见山，也知道和刘华扯皮，人家会奉陪到底。 “支不支持那是你们的事情，万千老百姓又不是我的衣食父母，饿死一票也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 “小儿，你莫要胡言乱语，这么大的事情……” “糟老头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有话直接说不成么？打个毛的机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群人要是真全力以赴的帮你，你压根就没时间跑我这里来，你到底按的什么心？弄我的，是那些朝堂大佬，如今办事的，还是我刘华？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就算是呼之而来挥之则去的奴才，那也得给碗饭吃。” 李道宗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不好糊弄啊！ “陛下的意思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给予支持，一切办法你想，需要什么条件你提。” 刘华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道宗，觉得这世界真特么疯了。 你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难题全丢给自己？ 还真不把他华哥儿当回事了。 “你们是吃饱了撑着，还是我吃饱了撑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全砸在我身上，条件？行啊！我可提了，去，把褚遂良的脑袋给我送来，我保证把这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刘华恼了，这群不要脸的，甩手掌柜的当的真特么够味道。 这事情，一旦出个岔子，他刘华就跑不掉，说白了就是备用背锅的。可事情成了，绝对和他刘华没任何的关系，半毛钱的功劳都不给。 “简直是胡说八道，那褚黄门好歹是朝堂重臣，生死去留，怎可能让你一言二决？僭越之罪可大可小，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成，我选择拒绝！”刘华懒得扯皮，道：“不送，自个儿走。” 李道宗很生气，若是可以，真想把这小子提溜出去好好的拾掇一顿，可接触的时间久了，很清楚刘华这德行。 因为这事情，他提了条件，没拒绝。 也就是说明，那么严苛的条件之下，他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既然你真要和褚黄门分个高下，我不妨做个传话筒，将意思传达御前，但丑话说前面，要是陛下真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此事将无回旋的余地，要么功成身就，要么……” 刘华报以冷笑。 第八十八章:聚议 李道宗临走之前给了公孙黎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可是在李道宗走了之后并没说话。公孙黎很清楚刘华，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之类的。对于来年大灾的事情她抱有狐疑，可她不认为刘华没有任何的准备。 至少在这些日子里，刘华貌似一直处于忙碌当中，每天早早的将自己关进小黑屋，每一次出来之后要么眉头不展，要么大发脾气，甚至还带着疲惫。 劝什么？ 怕是这位公子，早就有了详细的规划，至于如何实施，那不是她该担心的事情。 “哈哈哈哈……终于搞懂了，搞懂了！”庄婷忽然大笑，将所有人都惊了一条，看着小丫头，一个个的满脸狐疑。 “少爷，原来抛物线是这么计算的，好难哟！” 刘华一听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丫咋就这么变态呢，这才多半年时间，已经接触到了高中课程？ 学霸的世界刘华不懂，更别说学霸中的变态了！ “你自个儿慢慢研究，要什么材料找我！”刘华撂下这么一句话，坐在位置上继续发呆去了。 …… 朝堂的诡异风波一直牵扯着外界的心弦，毕竟大佬们轻飘飘的一个决定，将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对突厥用兵的事情不胫而走，整个长安城对此的议论声颇大。 彪悍的大唐人不惧任何的敌人，在他们的认知里，皇帝早就应该这么干了。当年的渭水之盟也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掉的话，很不舒服。 但伴随着这个消息的另外一个消息，让一些人坐不住了。 萧瑀罢相。 虽然这等结果，是无数人早就知道的事情，可都想不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忽然，导致无数的人自危，惶惶不安。 自玄武门之变后，皇帝所采用的怀柔政策一直不曾大开杀戒，还有之后赦免太子党的旨意传达到山东，让太子党旧部们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而萧瑀无疑代表着武德旧人，现如今罢相，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皇帝要大清洗了？ 而作为如今的保皇党，也就是李世民的旧部当中，大多数人显得很淡定。毕竟他们不尽有才，还有着从龙之功，换句话说，如今的政坛，该是他们上台了。 可有一个人闭门不出，门可罗雀。 褚府之内的人陷入了恐慌，也断了粮！下人们每日低垂着脑袋，走路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祸从口出，惹怒了主家将其给打杀了。 主屋内早就没了声乐，何来美姬？ 出门在外的褚家人也被召回，齐聚一堂讨论着事情。 “父亲，萧相的离朝，只是新老交替的必然，从根本而言，并没有打压武德旧人的意思。”作为长子的褚彦甫拥有话语权，当下第一个表态，道：“丞相离朝，必然要有个借口，所谓的煽动儒生，造谣生事，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父亲也太紧张了，那刘华小儿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左右朝堂，何况这么大的事情，连父亲提前都没收到消息，他刘华小儿……” “闭嘴！”褚遂良冷冰冰打断了褚彦冲的话，呵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褚遂良在家的权威是绝对的，就算是无理取闹，子嗣家人也不能反驳，这就是家主的威严。现如今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自始至终他就在彀中，作死一般的上蹿下跳，彻底的将自己和萧瑀的关系拉进。 不管什么理由，萧瑀罢相，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小。皇帝或许不认为他和萧瑀有关系，但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就是这么看的。 更何况，他褚遂良在朝堂有朋友，也绝对有敌人！ 破鼓万人捶，他褚遂良极有可能会变成被痛打的落水狗，最起码那刘华小儿还会出招。 他越发的看不清楚那黄毛小儿了，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一击让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 “如今看来，此局很难破解！”久久不言的张程算是看明白了，主家的能耐是有的，只是子嗣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到了现在还自信乐观，真不知是谁给的信心。先不说那刘华小儿的手段如何，单论看穿朝堂之上的诡变的能耐，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及。 “无论如何说，萧相代表着武德旧人，哪怕陛下不会将其赶尽杀绝，也不可能再有任何作为，与之牵连，问题可大可小，就看陛下如何认为。可那刘华小儿已经走进陛下的视线，还很是维护，如此看来，那小儿无所动静也就罢了，倘若稍有行动，对老爷非常不利。” 褚遂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陛下自没有为难老爷的意思，这一点无可置疑，但怕在那小儿揪着此事不放，将事情给做绝，到时候……怕是连陛下都为难。” 张程还能怎么说，在一个不知深浅的人面前，自己空有手段智慧，却难以发挥才能。这种憋屈感别提有多难受，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自打“投毒”事件之后，刘华的确没有行动过。 “此乃老夫最担心之处！”褚遂良发话了，道：“前些日子从卢国公府传来消息，皇后迫使刘华小儿认国公夫人为义母，此举颇有维护之意，其中交谈还有老夫的事情，但后续不尽人意，让皇后负气离开。” 褚家两公子震惊了，这刘华连皇后都敢怼？ 可在事实面前，他们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结果。 “在此之后，又有国公世子代他送礼，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来看，皇后没有拒绝！”褚遂良抬头扫视了一圈，道：“老夫曾闻刘华小儿放言贿赂陛下，本来以为是个笑话，现在看来……老夫还是小觑了他。” “兄长，既然如此，咱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闭嘴！”褚遂良眼神阴沉，喝止了族弟，道：“那等撕破脸皮的做法，只会让陛下反感，到时候陛下不想做的事情，让我们逼着做了，你觉得我们会落的好？” 说话之人缩着脖子退了回去。 事已至此，貌似已经成了死局，皇帝的心思虽说显而易见，可架不住其中变数太多，一个不好将会结束政治生涯，从此远离权力中枢。 这对于褚家人来说是致命的，豪门世家失去了朝堂的发言权，很快就会没落下去，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下场极其凄惨。 如今朝堂的斗争，就是如此的残酷，那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想要中央集权，就不得不将门阀往死里的整。 “父亲，儿可否私下里与您说句话！”褚彦甫凑了上来，小声建言。 褚遂良皱眉看了儿子一眼，沉思良久点了点头。在他眼里，长子还算是个人才，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颇有建树，手段固然稚嫩，可胜在稳重。 第八十九章:这代表着投降 褚家人和门客散去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褚遂良闭着眼睛沉思着，也等着褚彦甫的话。 “父亲，此事发生的忽然，让人悴不及防。可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以科学自称的刘华小儿必然得高人指点，其中的奥妙必然是有人向授。”褚彦甫一脸坦然：“纵观科学一派，其手段不乏鬼斧神工之能，所包含着更是我等望尘莫及，长此以往下去，肯定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 “既然如此，冤家宜解不宜结，陛下的心思显而易见，量那刘华小儿也不敢过分的造次。但事情起因在我，若不做足姿态，让陛下看见，事情怕是很难迂圆。” 褚遂良仔细想想，觉得儿子说的在理。 “萧瑀罢相实乃必然，对此就算不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刘华小儿能顺水推舟，可见其中有我们不曾察觉的地方，可是……我褚家算不得名门大户，也绝不是有心之人的问路石，儿前些日子做过调查，发现了其中的奥妙，那张程，怕是另有所图。” 褚遂良猛然睁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让后者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 固然惧怕父亲的威严，褚彦甫依旧将话说了出来。 “周家伯仁，曾和张程有过同窗之情，后因一女子两人闹的不可开交，自此以后便来了我家。在儒生送粮的事情上，完全是他张程一手踧踖，最为重要的是……父亲，当初在青楼之中，那刘华说……要张程的一只手。” “不管张程如何，乃是我褚家之人，你这般做法，就不怕寒了门客的心么？”褚遂良冷声问道。 “父亲，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褚家处于风雨缥缈之际，该是门客尽忠的时候了。陛下心思尚且不知，我等若是坐以待毙，后果不堪设想。” 在家族利益之前，任何的牺牲都是必要的，何况只是一个区区门客，那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再者，死你一个，能成全了褚遂良的政治之路，有何不可？ 人性本来如此，更何况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褚遂良觉得儿子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这般枭雄做法，的确让他不喜，但身处高位时久，就的明白弃车保帅，在关键时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张程投身褚家四年多里，兢兢业业，褚家也给予了他足够的礼遇，生活过的衣食无忧。作为门客常随，他的出发点永远是褚家的利益，但他今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事败之后后果的问题。 旁观者清的道理他了解，到了如今也明白了周安当时说的话，毫不客气的说，短暂的交手之后结局太过于残酷，导致他有些怀疑人生。 第一时间赶到了家中，催促着老母妻子拾掇东西，想在第一时间离开这是非之地，从此教书育人不问世事。但是……还是晚了。 褚家的家丁忽然到访，前前后后将宅子堵住，那客气的管家脸上挂着的笑容，让张程苦笑了一声，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也好，在下本就一穷苦书生，自来长安之后多受黄门的照顾，如今此事需要一个人来负责，舍我其谁，不过管家……祸不及妻儿，希望时候还请多多周旋，让在下死而瞑目。” 管家点了点头，道：“张先生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把话说破，那咱也就不藏着掖着，这事因你而起，就该因你而落。咱家老爷对你可谓是山高水深的恩情，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没个不嫉妒的，今日个你就安心去吧，身后的事情老爷自由安排，会给个交代的。” 张程苦笑了一声，道：“也好，请管家先回，免得脏了你的眼。” 管家退了出去，妻子脸色煞白的来到了张程身边，张程沉声道：“瑶儿，接下来我所说的每句话你可要记清了。” “夫君，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抚摸着流泪的妻子，张程的心中满是不忍，最后化为长长的一叹，道：“褚家需要用我的人头来给刘华给个交代，同时以此来换取陛下的同情，但是……褚家人如此做法定然会让门客们心寒，他们的做法无非就是杀人灭口，所以……你且记着，我先拖延着时间，你立马带着母亲从后门出去，找周安……” “不、不、不，夫君你死了，让妾身如何独活？” “瑶儿，你做人怎滴如此自私？你我死了谈何要紧？可是你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顾了么？我张程尚且无后，还指望你活下来，替我张家延续香火。” 看着妻子平坦的肚子，张程嘴角的笑容变得温柔，继续道：“好好活下去，我见过那刘华，虽说有些嚣张跋扈，但并非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再者，此次事情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也就别想着报仇，以堂堂褚家的势力，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你我这等寄人篱下的人，怎可能斗得过他？” 妻子已经哭成了泪人，对于丈夫的吩咐她无条件遵守，是啊……殉情只是一时的痛快，其结果便是张家从此断了根，她也会变成张家的罪人。 “走！赶紧的走，莫要让那管家回过神来，到时候……” 两推带搡的将妻子赶出了门外，狠狠的将门关上，任由妻子在外哭喊着，张程泪流满面，有些悔不当初！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安静了。 张程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打开了房门，也从书架上拿出来一个药品，和一壶好酒。 自酌自饮良久，便看见管家缓步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坐吧！” “张先生，你这是何必？是信不过老爷，还是说……” “哪有的事情，只是今日在下算是客死他乡了，所谓狗不嫌家贫，落叶总归是要归根的，就让拙襟带着老母回去吧。” 管家很愤怒，但没再多说。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在下就此别过，只希望管家言而有信，莫要为难妇孺。” 说完，七窍开始往外渗血。 …… 李道宗这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每天都会来找刘华，让刘华根本不能安心做事。这犹如牛皮糖一样的纠缠，比缠人的蚊子还要讨人厌，可就是找不到个法子解决。 “钱不给，粮不给，事情就往我身上推，你当我真是神仙不成？”刘华怒吼道：“平白无故的给你们变出物资来？咱们大家都要点脸成么？别逼着小爷我关门放狗。” “反正我只是个传话的，褚家的人你就别再去动了，陛下说以后不会让褚家人欺负你，大可放心，既然陛下都做出了让步，那你就没得选择。” “我要的是褚遂良的脑袋……” “公子，褚家来人了……是褚彦甫求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干什么？赶出去。”刘华不待见褚家人，自然不想见到他们。 “你还是见见的好，我敢保证，褚家人绝对不是来下战书的，除非他们真不想活了。”李道宗在旁建议：“也让你彻底的死心，往后别在找人家的麻烦，也别那褚家当挡箭牌，做事推诿。” 刘华只能见褚家人，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帝的意思。 一路走来，刘华在考虑，要是褚家人投降了，他该用什么样的嘴脸面对？ 谩骂一顿？这也太没品味了。打一顿？也太掉身价。那怎么办？激怒褚家人？然后让他们再出手，自己顺势装一波？ 褚彦甫彬彬有礼的对着刘华行了礼，在冷冰冰的目光下，镇定自若的说道：“刘公子，褚彦甫拜访的唐突，还请见谅。” “废话就免了，说来这里的目的！”刘华大大咧咧的坐下，端起了茶杯。 “自然是和解的，毕竟两家还到不了生死相向的地步，来呀，将礼物拿上来。” 仆人抱着一个盒子走到了刘华的面前，刘华嘲讽道：“这么快就认怂投降了？你们褚家……” 仆人将盒子打开，刘华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吐了。 第九十章:心中有恨，壮志难酬 硕大一个人头，七窍流着黑血，一股子血腥的臭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刘华自认为有过类似的经历，不会如此的不堪，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他敢保证，就这颗血淋漓的人头，足够今晚上做噩梦的了。 他上辈子当实习生的时候，见过违规操作的塔吊人员高高摔下来，被扎死的血腥场景，同时也在前不久用石油液化气罐炸死了好几个，但……依旧没办法和这个相比。 “还不赶紧弄下去！” 公孙黎连忙上前，拍着刘华的背，让他吐的舒服些。 可刘华像是彻底的失去了控制，不但将早晨吃了的东西吐了出来，最后连胆汁都快吐完了。 褚彦甫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脸鄙夷的看着如此不堪的刘华，觉得……这种人真配当褚家的对手么？也未免太逊了些。 李道宗皱着眉头没说话，但他的目光在刘华和褚彦甫的身上来回扫动，心中逐渐的冷了下来。他注意到了刘华眼神的变化，从刚开始的恐慌和不知所措，到后来的坚定，以及变成现在冷冰冰的杀意，然后蔓延到整张脸，变得狰狞。 “褚贤侄，还不速速离去？”李道宗喝道：“你等这是做什么？” 褚彦甫闯祸而不自知，故作惊恐，道：“伯父，小侄只不过是奉上罪魁祸首的人头，希望获得刘公子的原谅，毕竟……若无此人在旁的鬼话连篇，家父就不可能……” “原谅你麻痹！”刘华猛然抬头，血红着眼睛吼道：“你们拿这东西来恶心小爷？真当小爷不敢把你们怎么着是吧？这姓张的固然不是个东西，但好歹也是一条命，就算他是你们褚家养的一条狗，好歹也给他个尊重。” 后世的平等思想，在大唐明显的不适合，可刘华自始至终都不曾认为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而今天，褚彦甫让他见识到了大唐最为肮脏的一面。 权贵最为不耻的一面。 “刘公子，你这是何意，莫要……” “滚！”刘华后音拉的很长，愤怒的咆哮。 褚彦甫带着下人，落荒而逃，在出门上了马车之后，哈哈大笑。 “公子，这小儿也不过如此，就一个人头而已，吓得失了方寸，可真是……可真是……”下人拍马屁，让褚彦甫越发的得意。 “算了，今天的姿态也做足了，剩下的看他刘华如何处理了，若是知趣，也就罢了，若是还要纠缠不清，倒是就别怪我褚家不客气。” “那是……那是……” 刘华吐无可吐，还是止不住恶心，尤其在看着那往外渗血的木盒子时，他的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公孙黎连忙将那盒子拿了出去，这才让刘华稍微的好受了些。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嘴唇在哆嗦，闭着眼睛狼狈不堪的忍着胃部传来的不适。 李道宗久久不说话。 “这就是褚家人的诚意，这就是褚家人给我的交代，这就是陛下的意思？”刘华缓缓的睁开了眼，冷笑了一声，道：“我刘华是咄咄逼人了些，我刘华是大言不惭了些，也卑微了些，但绝不容别人当我是个傻子一样对待，做戏给陛下看？想要用舆论来压死我刘华么？呵呵……” 他的表情越发的狰狞，对着李道宗咆哮：“你倒是说话啊，装什么哑巴！” “臭小子，你待如何？此事就算做的不堪，但那也是给陛下看的，你高兴不高兴，都得忍着。”李道宗冷冰冰的说道。 “要是小爷我不忍呢？”刘华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又能如何？你不妨告诉陛下，他褚家，既然选择了这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希望他们能安然度过今晚。”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眉头紧锁的李道宗，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出了门。 公孙黎和庄婷怕刘华出事，紧赶慢赶的来到了书房，就看见刘华从暗室里搬东西。 一件件不认识的事物全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刘华开始拿着螺丝刀捣鼓了起来。 “少爷，这些都是科学一派的重宝，这般……” “公孙妹子，我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刘华放缓了手中的螺丝刀，低沉地说道：“绝望，恐惧，生气，这一切的负面情绪，我都在褚家人身上感受了一遍，滋味的确很不好。有的时候，不是你想去招惹人，更多的时候，是人家不会放过你！今天这是褚家人道歉么？不！他们只是为了耀武扬威罢了，他们到现在都没把握刘华放在眼里。” “可是……” 刘华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公孙黎的话，道：“既然他们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那么……我也希望他们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我科学一派留下的些好东西，绝对……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 李世民在得到了李道宗的汇报之后，有些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戏谑的问道：“那刘华小儿被一个人头吓成了那样？” “陛下，此事怕是有些过了，您没看到那小儿的眼神，估计会出大事。”李道宗感觉有些蛋疼，真是无知者无畏，您根本就不知道刘华小儿手里有什么，他们师门，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少保命的手段。 “哎，朕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可……谁让他那般的不知进退呢！”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皇兄且安心吧，出不来事的，朕会通知五城兵马司，今晚加派巡逻，若是发现刘华小儿行动，就先捉起来。” “陛下……” “皇兄，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朕觉得你太紧张了，就算他刘华有能耐，也不可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弄出太大的动静，放心去吧。” 皇帝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是盖棺定论了！李道宗心已经提在了嗓子眼上，他敢保证，这一次的刘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不折腾出大动静来，那就不是他认识的刘华。 “不行，绝不可能让那孩子犯下大错，就算豁出去，也要阻止！” 第九十一章:神鬼之能下，人人自危 李道宗再一次到达刘宅已经到了下午，可刘华已经不在了。就算他怎么追问庄婷，这丫头就是打死不开口。 “公孙姑娘呢？” “跟着少爷走了。” “该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李道宗越发的不淡定了，跺脚之后立刻出门，回家之后接连几个命令下去，整个王府像是炸了锅一样，全员出动。 可是，没人能找到刘华，可以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来人，去褚府，刘华今晚肯定会去那边，无论用什么方法，绝对在看见那小儿的第一时间，给本王抓住，切记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朱雀大街上今晚巡逻的士兵明显多了不少，这天还没黑呢，竟然明目张胆的盘查行人，让人不明所以。老百姓是怕麻烦的，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能绕着走的尽量绕着走。 这边的街道特别整洁，毕竟整个朱雀大街住着的人家非富即贵，甚至若干国公级别的大佬，都住在附近。 难免的都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背着主家，私下里议论纷纷。 天黑了，万家灯火。 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于豪门而言都不会构成威胁。关上大门之后，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老婆的自然不能出去瞎溜达。 褚家的人依旧如此。尤其是褚彦甫，他悠然自得的坐于书房之内，想着今天刘华在自己面前不堪的表现，脸上带着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向生活自律的他，就在刚才做了一件比较出格的事情，端茶递水的丫头此时就睡在最里面。 “就是瘦了些，要是再过几年，可以考虑将她收入房中。” 外面，忽然刮起了风。 吼吼作响。 他并没在意，打开了书本，仔细的阅读。 良久之后，貌似又有了其他的响动，这让他不满的抬起了头，喝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回大少爷，没、没事！” 他能感受到，外面回话的人，貌似声音在发颤。 气哼哼的起身，推门而出，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这寒冷天，为什么会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不对……这又是什么声音？ 他注意到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红点在快速移动着，同时，耳朵里的声音越发的清楚了。 “褚遂良……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褚遂良……” 声音隐隐约约，仿似在耳旁，又好似在天际，但每一声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恶鬼发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尚且还容不得做出反应，他对面的墙忽然被一束光给照亮。 随即，一口黑黝黝的枯井出现在了哪里，那画面，褚彦甫发誓不曾见过，犹在犹豫的时候，一双惨白的手，忽然探出了枯井，仿似有个人要从里面爬出来。 对，绝对是人。那黑黝黝的头发遮面，看不清模样，一身的白衣让人感觉瘆得慌，他就在褚彦甫的注视下，慢慢的怕了出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凄惨的声音，越发的近了，不在模糊不清，而是实实在在的在空中响着。 “啊……鬼啊！” 褚彦甫发出了一声惨叫，疯了似的叫了一声，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下人头一歪，竟然晕了。 不！ 更多的惨叫从外面传来，还有杂乱不堪的脚步声。 李道宗在家丁侍卫的保护下，乘坐着马车在街上溜达，在接受了巡城士兵的排查之后，目光四下里扫动，猛然间从不远处的建筑物上扫下了一抹极亮的光芒，心中一抽。 “这小儿，竟然有如此的宝贝？” 这光柱太过于耀眼，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楚，那是否是被拎出来的太阳。 随即，巡逻是士兵们丢盔弃甲的奔走，一个个嘴里喊着鬼啊，鬼啊之类的话。 “老爷，外面有变，咱们速速离去！” 自有侍卫警戒，第一时间抽出了腰刀，摆出了如临大敌的姿态。 “莫慌，此乃刘华小儿的手段，不可能伤人！”李道宗吃透了刘华，清楚那货除了嘴贱之外，是个善良的人。 但是……他看到了褚府墙上的一幅画面，一个白衣披着黑发的惨白人影从枯井里爬出来之后，还是被吓得钻进了马车里。 “这、这、这、这……” 还有一声声凄惨怨恨的叫声，那感觉渗人不说，还觉得今夜百鬼夜行。 “老……老爷，咱……咱，咱还是回去吧！” 赶马车的奴仆带着哭腔，死死的攥住缰绳。 “等，等，等会……” 李道宗哆嗦着嘴皮子，死死的攥紧拳头，忍着那股子头皮发麻的难受，强自镇定，道：“这、这绝对是……刘华小儿……刘华小儿弄、弄出来的！” 对于鬼神的敬畏，从古至今不曾变过，哪怕是科技发达的后世，在一些落后的地方，依旧有着一些陋俗，迷信起来让人苦笑皆非。 更何况是大唐人，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人死道消，压根就没这些奇怪的玩意。 有的时候眼睛就是会骗人，见到的，未必是真实。 始作俑者刘华站在高高的佛塔之上，盯着面前慌乱的光点，冷笑了一声。 “公、公子……” 就算是公孙黎，明明白白清楚这是刘华用一些手段折腾出来的，但还是给吓了个俏脸苍白。 “你怕么？” “我……” “怕是正常的，想我当初看这片子的时候，都差点吓尿了，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没看过。”刘华呵呵轻笑道：“这是我们科学一派弄出的，最高恐怖片之一，当然，那个所谓贞子，是活人扮演的。” “这也未免……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妹子，没什么匪夷所思的，既然科学一派有办法将身影留住，那么……自然有办法将景象也留住，别觉得有什么神奇的，当你弄明白其中的原理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是那么回事。” 这就是刘华给褚遂良准备的大餐，他不能真弄出武器来把褚府给推平，那就变成了恐怖主义袭击，还会牵连太多的无辜。 既然要弄，那就弄点高大上的，让你们无法破解的事情出来。 投影仪，这绝壁是个好玩意，四台投影仪同一时间对准了褚府，上演一出贞子，你们不怕？ 呵呵……看看下面街道上疯了的士兵们，这足以说明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迷信的人们，你们将接受小爷的神罚，从今往后，褚府将会被推到刀口浪尖上，所做的丑事，将会被人给一一挖出来，然后，被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用口水给淹没。 这就是刘华的报复，也让你们感受一下，恐惧的滋味。 第九十二章:问罪 短暂的画面在半柱香的时间里消散，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所产生的效果是极其的霸道。刘华还是小看了当时人对于鬼神的敬畏，那股出自对于未知领域的畏惧，毫无疑问的被推上了制高点。 五城兵马司在第一时间调动五千士兵戒严朱雀大街，那如临大敌的气氛给长安城带来了莫大的恐慌。好在，自打画面消失之后，没有任何的可疑事情发生，但这一夜……终究是不眠夜。 李世民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之后，带着一股子起床气，吓得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皇后也只能起来，和李世民并坐着听了内卫的汇报。 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莫大的恐惧感一时之间让皇帝有些全身发冷。 “你可确定，真是恶鬼出现？”猛然站了起来，皇帝脸上全然是杀气。 “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场景，绝不可能作假，以臣只见，极有可能是……” “好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弄出这等妖法来，来人啊……” “陛下，您且莫要生气。”长孙皇后大概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第一时间就清楚这是刘华弄出来的东西，心中惊恐之余，她反而比较淡定，道：“既然知道此事是那小子折腾出来的，那有一件事情就是肯定的。” 李世民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 “陛下，臣妾自打明事以来，常听闻神鬼之说，但这几十年下来，只是听闻罢了，想必陛下也应该清楚才是。至少此事而言，绝对是故弄玄虚，人为而来的东西。” 言外之意，肯定是假的！ “皇后如何这般肯定？” “陛下请看那边！”皇后努了努嘴，示意皇帝看自己的化妆台，道：“陛下，上次那小儿贿赂臣妾的东西，哪一件不是这世上没的？再者，他之前弄出来的留声机，就已经证明这世上真有一些我等无法明白的物件存在，难道就没个装神弄鬼的家当么？以臣妾来看，陛下此时置之不理，如若生了气，会被那小儿笑话的。” 李世民冷静了下来，有些头痛的哼了一声，是啊！差点上了那小儿的当，要是这时候把他给抓起来，那小儿还不把他变着法儿给埋汰死？ 气啊！ 真想揍他啊，可是又没个正当理由。 还有，上一次那娃竟然没教他阿拉伯数字，导致他三天时间写字玩了？ 尼玛，那计算过程，简单的一批啊！ 不足十页纸，不出两个时辰得到的答案，竟然让他花了足足三天时间，废了将近几百倍的功夫？ 如今，新仇旧恨。 “以臣妾看来，这一次那小家伙真发火了，那等手段都放了出来，没一点瞻前顾后的意思，这还不是最担心的，若是臣妾没猜错，他手里甚至还有真正可怕的东西，说不上他诉说的天花、瘟疫……是存在的。” 李世民的心猛然一紧。 “就算此物不会被他放出来，但并不保证，他不会放出其他的东西，以臣妾看来，他已经悠着了，若是……陛下可记得前些日子城外被夷为平地的那座宅院？” 李世民闷哼了一声，道：“朕将此事怎么给忘了。” “陛下，臣妾不知他是用什么办法，能将一个宅院给夷为平地，今夜他要是故技重施，怕是整个朱雀大街……” 李世民慌了，那后果可是他李世民承担不起的，估摸着自己的重臣全部会死于非命。 “皇后，此事就交于你处理，朕要他那东西，必须要给朕交出来，如若不然……” 长孙应了，道：“是！臣妾知道了。” 报仇不见得一定会让人爽快，至少昨夜的事情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纸终究包不住火，有人铁定知道这事就是他干的，所以这后果他还的承担，甚至有可能引起皇帝的戒备，弄不好直接灭了他。 后悔吗？现在认为的确有那么点点的冲动，可是……若是在选一次，必须这么来。 对这个世界一次次的试探，无疑是对皇权的一次次的挑战，富贵险中求，若是皇家不接受的东西，他就没办法享受。 慢慢来？搞发明？ 别扯了，刘华到现在都弄不清楚显示器的工作原理，要是不弄现成的，这辈子就别想看电视。 等待是一个极其漫长痛苦的过程，煎熬的人心里难受的要死。 直到一脸苍白的公孙黎告诉他，皇后的銮驾到了门口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刘张氏带着庄婆婆以及庄婷，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公孙黎和秦芳。 阴盛阳衰，人丁单薄的大家庭齐聚一堂，看的长孙皇后眉头微皱。她温和的让人将刘张氏扶起来后，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刘华的身上。 已经猜到结果的刘华还是心里一惊，知道该是过关的时候了，一旦今天弄不好，极有可能来年的今天差不多就是祭日。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去说吧！” 刘华有些惶恐，陪着尴尬无辜的笑容，道：“虽然寒舍简陋了些，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你华哥儿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吧！”皇后漫步尽心的往里面走，留下刘张氏和庄婆婆面面相觑。 皇后来了？ 皇后进自家门了？ 而且还对着自己微笑？ 这……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在做梦呢！ 但她知道，皇后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而且还敢确定的是，自己儿子又闯祸了，极有可能是灭九族的那种祸。 很担心，可是担心有用？ “夫人莫要急，我看皇后到不是兴师问罪的，今日个听街上的人说，褚家闹了鬼，我想着皇后此来，无非就是想问问，这是个什么原理罢了。” “不会是那臭小子折腾的好事吧？” 刘张氏一听就慌了，昨日个刚被人头事件给吓坏了，晚上褚家就闹了鬼？这巧合就连傻子都看出有猫腻，更别说她刘张氏还是精明的女人。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皇后在此，事情自有小少爷去解决，您且将心安在肚子里，不会有事的。” 刘张氏不清楚庄婆婆那来的底气，都到了这份上，她真心很想将刘华重新塞进肚子里去。 伺候皇后的是公孙黎，端上了热果汁，送上了一些糕点。 皇后喝了一口，觉得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舒服，吃了一口糕点觉得也不错，当下不满了，暗骂这小鬼为什么不将这么好的东西送进宫去？ “你华哥儿是个有本事的人，如今倒是满意了？说说吧，凡事都应该有个理由，总不能让人担着风险，还连个该有的解释都没吧？” “这个，皇后娘娘说的是！此时是小子那个啥了……” “你也知道过分了？” “这个……有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 “呜，那就有些稍微过头。” “哦，感情你也知道啊！”皇后似笑非笑的道：“接下来呢？” “妹子，把东西拿给皇后娘娘！”刘华吩咐了一声公孙黎，公孙黎连忙将刘华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来。 皇后没见过这物件，新奇的捣鼓了很久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刘华只能尴尬的上前，打开了开关，然后。 “这玩意叫摄影机，昨晚上弄的叫投影仪，那鬼是人为假扮的，通过摄影机记录，然后用投影仪播放，小子配一段凄惨的音出来，然后……就那样了……” “倒是个新奇的物件，给本宫示范一下可好？” 刘华只能照办，一顿猛拍之后，将摄影机连接在了投影仪上，图像打在了投影仪上，当出现了清楚无比的人影之后，外面的侍卫在惊吓中抽刀，喝道：“大胆妖人，竟敢摄取娘娘的魂魄，还不速速……” “速你个大头鬼啊，赶紧的出去，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那侍卫一愣，再看皇后娘娘，这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皇后此时也愣在了哪里，眨巴着美眸，愣是反应不过来。 “这、这、这……” “娘娘，东西我就不解释了，说白了类似于留声机一个性质，但可惜的是，这玩意是师门弄出来的，小子不善于这方面的技术，只能拿个现成的让你看，虽然，虽然，哎……算了，送娘娘了，没事的时候当个玩具挺好。” 刘华不得不大气啊！昨晚的祸闯大发了，要是没拿出手的贿赂，今日个这关很难过。 “你倒是有心了，不过此物……” “皇后娘娘就别拒绝小子的一片心意了，这的确是师门留下来的唯一，但是……它依旧无法代表小子对于皇后娘娘的敬仰。” 公孙黎感觉没脸了，自家公子不要脸起来，可真够让人难受的，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可你昨晚做出来的事情……” “皇后娘娘，您看这个！”说完，连忙让公孙黎抬来了玻璃，道：“此物名为玻璃，是草民这几天才弄出来的家当，想必娘娘已经对那昏暗的寝宫不满了吧？就请娘娘给个话，让草民明日个给你换上，保证屋子里亮堂。” “哦？”皇后似笑非笑。 “娘娘，请您转告陛下，就说草民痛定思痛，已经准备好随时为国捐躯了，他交代的那事情，草民自当努力，绝不让陛下失望。” “嗯！”皇后笑了笑，道：“该是如此，不然真有些埋汰科学一门。” “娘娘说笑了！”刘华擦了擦流出来的冷汗。 “还有一样东西，你怕是没交给本宫吧？”皇后的笑容变了，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公孙黎。 “啊，忘了忘了，是小子大意了，妹子，赶紧的拿来！” 公孙黎连忙跑去，按照刘华交代的，将一包面粉胆颤心惊的放在了皇后面前。 “华哥儿，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皇后的眼神严厉。 “就算小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真是此物！若是皇后娘娘和陛下不信，不妨让小子演示……” 第九十三章:没地方哭去 皇后满眼的都是疑惑，可是刘华又说的那么笃定，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了公孙黎身上。公孙黎难免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当时在昏迷当中，真不知是何物！” “真不知？” “奴……奴真不知！” 刘华看的有些蛋疼，这公孙妹子撒个谎咋就这么假呢？ 那事情皇帝迟早会问自己的，早就打了预防针了，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就掉链子，未免…… 皇后明显是不信的，但刘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好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演示一下吧，好歹让本宫开开眼，华哥儿你说对么？” “小子该死，这……怕是不成！”刘华慌了，开什么玩笑，在我家弄粉尘爆炸试验？你当我家建房子很容易？ “为何？”皇后有些生气了。 “不是小子推诿，实在是这边人多口杂，再加上那爆炸实在太过于危险，最为关键的是……这地方太小了。” “那你想在哪里弄？” “这个，娘娘……咱要不去皇宫弄吧！哪里人毕竟多，要是发生不必要的火灾，众志成城之下也好扑灭火，以免事态扩大化。” 皇后纠结了，点了点头，道：“你且等着，本宫请示陛下之后再说。” 皇后走了，刘华瘫软在了地上。 今天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就算准备充足，他也不敢保证是否过关，只能将自己的筹码不断往上加，至于爆炸时的煤气罐？算了吧，那玩意留着往后还做饭呢，制作成武器……呵呵…… “少爷，您这太冒险了，用面粉来糊弄皇后，怕是不会如意的。”公孙黎眉头轻皱，道：“毕竟……” “没问题的，我条件提了，就看咱们那位皇帝敢不敢让我折腾，嘿嘿……要是敢，就别后悔。” 刘华奸诈的笑容让公孙黎不寒而栗，刚要说话，怒气冲冲的李道宗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人还没走进屋子，劈头盖脸的骂声已经到了。 “骂完了？”刘华心情不好，恶狠狠的看着他，道：“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结果呢？蹬鼻子上脸到了那个地步，还让我当孙子？糟老头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我想这样？” 李道宗无言以对，怒哼道：“你就不怕……” “皇后刚走，你又不是没看见，要是陛下真怪罪，你觉得我会站在这里让你骂？怕此时我已经身在刑部大牢了吧！” 李道宗错愕的看了刘华一眼，心中咯噔了一声，问道：“你小子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糊弄？糟老头子，小爷我这一次算是大出血了，也随了你的意，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呵呵……还有最后一关，要是过不去，我答应的所有条件和付出，依旧是瞎扯淡。” …… “面粉？”李世民在听闻长孙皇后的汇报后，一脸的懵逼，道：“那玩意会爆炸？” “看那孩子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可……臣妾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长孙皇后皱着秀眉，道：“不过那孩子说了，既然陛下你不信，他会当着您的面做。” “皇宫之内？”李世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道：“他这胆量可真够大的。” “哼，不过朕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人啊，去把那小子带来，找个地方让他折腾，今日个炸了也就罢了，要是没个动静，朕听他的动静。” 长孙皇后听着这话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皇帝这类似于开玩笑的话咋就这么顺溜呢，貌似……你已经信了啊，只是拉不下这脸而已。 行吧，再劝下去有嫌疑，虽然刘华给的东西真的很好玩，她已经在銮驾上玩了很一会了，别说，她录制的长安景象，实在是太刺激了。 就是要抽个时间，用投影仪给放出来。 刘华被凶神恶煞的侍卫给捉进了宫，扔进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里，那侍卫冷冰冰的说道：“就这里，需要什么尽管提。” 刘华看了一眼这如鬼屋般的地方，又看了看后面，道：“你确定是这里？” “废什么话，说这里就是这里！”回答他的是个年轻的公鸭嗓子，摆明了就是个太监。 “得，丑话说前面，这里距离那个宏伟的宫殿不远，要是波及到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锅我可不背。” “切，真够无知的，就你个小屁孩儿，能折腾出多大的动静来？哪里可是御书房，距离远着呢！” “行吧行吧！”刘华无言以对。 准备过程有侍卫全程参与，面粉不要命的在屋子里狂撒，以至于最后都不知道洒进去了多少，反正出来的人全身是白，要不是有一双眼睛眨巴着，都分不清楚他是面人，还是人。 刘华祈求着上苍，别给玩脱了。 “会射箭吧？一百步外射进屋子里，然后就跑！明白了？” 侍卫不屑的看了一眼刘华，暗骂你小子就鬼扯吧。 御书房外，李世民立于栏杆之内，旁边是魏老太监，两人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方向。 “你说会不会炸？” “这个，奴婢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哦？”李世民呵呵一笑，道：“看来你觉得那小子在耍手段，想要把那东西保留下来。” 魏老太监有些头大，陛下！这怕是您想说的话吧，就算是要找个背锅的，也别这么明显成不？那小子就是个眦睚必报的主，要是这话传出去，他会不会想法子整他？ 看看如今的褚府，差不多都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这也就罢了，听说昨晚上已经疯了好几个。 “老奴觉得，那华哥儿有些别有用心了，那般危险的东西，就不应该掌握在个人手里面，交给陛下才是物尽其用，要是能被工部仿制，以后会死好多人。” 李世民没说话，眼睛中闪烁着让人摸不透的光彩。 “轰！” 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让李世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魏老太监在百忙之中喊道：“护驾，护驾……” 其实用不着喊，第一时间禁军全员戒备，全部聚集了过来，将李世民围在了中间。 “都给朕闪开！” 天子自有天子的胆略，猛然推开了魏老太监，目光直直的看向了不远处的地方，那里……一片的火光伴随着狼藉，以及传来的呼救声。 “传那边的人过来，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竟然真的炸了？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炸了？ 而且这爆炸貌似不小，波及了周边很大一块地方。 …… 刘华很狼狈，那个很臭屁的侍卫更惨，都给说了射箭之后赶紧跑，那家伙还很大无畏的在欣赏自己射出去的箭。 结果……就没什么结果咯，满屋子的粉尘遇到了火星，不就炸了么？ 那可是为了试验的成功，刘华不知道洒进了多少的面粉，不爆炸则以，一旦爆炸……看着塌了的好几排的宫墙，刘华觉得，李世民会哭，就是不知道去那哭。 第九十四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皇宫内的忽然爆炸带来了太大的恐慌，让原本还在欣赏录像机的长孙皇后在错愕之中有些恼火，返回之后，一群嫔妃们早就哭成了一团。 “慌什么？”长孙皇后往主位上一坐，气势立马就上来了，道：“不就是出了点乱子么，你等哭哭滴滴的，像什么样子？” 皇后往那里一坐，绝对能镇得住场子，哪怕有些不长眼的，恃宠而骄的，也不敢明面上和皇后对着干。 镇住了莺莺燕燕，长孙皇后也有些恼火，对身边人吩咐道：“去，给我把那刘华小儿捉来，这等危险的事情，他竟敢在皇宫里闹腾。” 她对皇帝的任性实在无言，总不能这时候跑过去质问吧？ 但始作俑者的刘华是跑不掉了，这娃就是故意这么干的，逼迫着皇帝不提那件事情，可是那么大的事，怎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得！如今后宫乱的一批。 刘华灰头土脸的被拎到了皇宫内，被无数双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实在有点儿…… 不得不说，老李这家伙的欣赏水平实在是高啊，一大群女人？ 你就不怕****，死个透彻？ “参见娘娘，以及……” “免了！”皇后有些生气，语气冷了些，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将偌大个皇宫，弄成这样，本宫看你如何给陛下交代。” “娘娘，小子冤枉啊！”刘华在后宫之内是不敢造次的，虽说他是个孩子，但男女之防在古代可是大忌，眼睛老老实实的低垂着，道：“小子已经……” “行了行了，有话到时候给陛下说去，甭在本宫这里闹，你就说说吧，毁掉的宫殿怎么办？” 虽然那里废了，可废了也是皇家的财产，在这宫里，家里的事情就是她长孙说了算。 其实她也并不是因为炸了那里而为难刘华，就是觉得这娃实在太跳了，变着法儿作死，不敲打敲打，迟早真会把整个皇宫给炸掉。 “娘娘……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那里不是已经废了么？其实这事儿嘛……” “那修宫殿的钱，你出？” “这……” “感情你这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子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好啊，那本宫也不为难你，到时候派人把你家拆了，你看如何？” 刘华别提有多郁闷了，这皇后咋忽然就不讲理起来？ 最重要的是，不讲理的女人，你压根就拿她没办法。 “娘娘，您让小子建房，也不是不行，可是……” 一听这话，长孙皇后的眼睛亮了，说实在的，她真想看看刘华身上有多少的秘密。反正每拿出一件来，让人爱不释手。 嗯，皇后学坏了，学会敲诈勒索了。 毕竟这娃没个脸色，好东西就要学会分享嘛。 “只是您也知道的，小子那屋子都是那老不死的家伙出钱弄的，小子实在是没钱啊！不妨这样吧，他还欠着小子五万两呢，娘娘您帮忙要来，到时候……” 长孙皇后有些哭笑不得，她当然听过李道宗和刘华打赌的事情，赌注就是这个。 估摸着这银子李道宗是准备耍赖了，你让她一个皇后，帮你去追债？亏你刘华能想得出来。 “行了，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本宫面前哭穷！”皇后也是无力啊。 这小子很奸猾。 “娘娘，毕竟那宫殿是小子炸掉的……” 有嫔妃忍不住掩嘴偷笑，觉得这孩子是在太有意思了。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要讨债自己去！”皇后有些恼火，道：“说说看你那玻璃的事情，赶紧的给本宫将这里弄一弄，还有……那玩意可是量产？” 刘华很无奈，感觉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只能苦逼的眨巴着眼，道：“此事就算娘娘不找我，我也会找娘娘的，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了您，为来年的大灾做准备，那就的就此开始了，只是小子怕一个不小心赚的钱太多了，会惹来麻烦，不妨娘娘您……” 一个不小心钱赚太多了？ 你华哥儿咋就不上天呢，吹牛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我看你这是想要皇家这层身份才对吧？ “继续说！” “一来，小子也想借助皇家的身份，将买卖和生意直接铺开，二来，有了这层关系，也好为来年做准备。” 刘华倒也老实，没隐瞒自己的目的。 “你小子难得老实一会，说！让本宫出多少钱，五万两着实没有。” 刘华无辜的看着长孙皇后，眨巴了一会眼睛，心里暗叹：你好歹也是个皇后，咋就这么抠呢？ “娘娘，那就把小子炸了的那间房子，当成入股的钱吧！”刘华无奈。 “哦？这个可以，不过皇家的东西可是很贵的，以本宫看来，至少得值十万两吧？” 刘华蒙了，自己觉得已经够不要脸的了，可是和皇后娘娘一比，感情什么都不是？ “咳咳……” 刘华连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你觉得少了？” “不不不，值这个价，绝对值！”刘华还能说什么？你这一张口就十万两，那下一口你是不是来个二十万两？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将此生意全权交给你来打理吧！但本宫丑话说前头，要是让本宫这十万两银子没了踪影，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到时候拆了你家来抵债。” 刘华很想说，娘娘您去吧，反正我那宅子也就一万两银子的价值，不过！这是他和皇后放在暗处的对话，意思就是双方达成了默契，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这样过了。 说白了，他对李世民的示好，算是得到了正面的回复。 刘华被赶走了之后，有贵妃上前，道：“姐姐，这孩子真有趣！” “有趣？妹妹，你要是这么觉得，不妨多接触接触，怕是就不会说这话了。” 那贵妃一愣，但识趣的没在多说。 长孙皇后轻叹，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她看的出来，刘华太光棍了，那种做好随时跑路的姿态，实在是让她有些看不下去。 敢威胁皇家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他刘华，还真没！ 所以，她必须要给刘华找点羁绊，越多越好，甚至以后帮他找老婆都成，但绝不能让他无所顾忌的胡闹下去，昨晚个闹个鬼，那以后呢？ 会不会真将长安城给弄没了？ 现在，她一点都不怀疑，刘华真有那个能耐。 当李世民来了之后，长孙将此事告知，皇帝想了想，道：“此事观音婢做的很好，那小子就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再加上是个孩子的身份，实乃有心无力。既然他要寻求皇家做这买卖，就做！不妨多让人搀和进来些，说不上，真能将他的心给留在大唐。” 他一直在等一个消息，只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个消息，让他越发的感觉不安。 难不成，科学真有神的手段？ 第九十五章:新一届的领导班子 时间并不因为你的珍惜或者浪费而停止，哪怕是一会会！ 贞观元年的尾声即将到来，在辞旧迎新之际，长安城终于迎来了最为热闹的时候。过年，这传统的节日是怎么来的，众说纷纭，但是在无数年里的发展之后，它就变成了传统，一件深入骨髓的大事。 在外忙碌一年的男人们回到了家中，带着妻儿走上了街头，有钱的会为孩子们卖点零嘴，没钱的也会往热闹处凑，图个喜庆。 都说家是心灵最柔软的港湾，到了这时候，刘华却有些感伤的坐在了院子里，任由着有些冰冷的风在脸上刮着。 “今年，不需要值班了啊，呵呵呵呵……”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走过来的公孙黎听见了，她不解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将热茶放下，道：“公子，外面凉！莫要得了风寒。” “妹子啊，其实我很想大病一场！”刘华苦笑了一声，道：“有的时候呢，病了反而会让自己舒服些，那样就不用去想那些让人蛋疼的事情，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们的照顾。” 公孙黎更不解了！ “行了，就当是我发牢骚吧！对了，准备了一些东西，找人送到卢国公府和那个老不死的吧，至于皇后那边……算了，这不该是咱这种小民该有的心思。” “我觉得公子应该送点，上一次见到了皇后身边的巧儿姐，她有意无意的总在暗示我，貌似……” 说到这里，公孙黎掩嘴偷笑。 皇后竟然和一个平民所要礼物？这话传出去也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些，可这本来是事实，毕竟刘华弄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市场上能买到的。 “哼，她要我还不给了！”刘华当时就来气，道：“好歹也是富有四海的人，自个儿扣也就算了，还讹诈我？门都没有。” 公孙黎错愕的目送负气而走的刘华，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这话没毛病，凭什么？ 少给你们送点，我们就能多用点啊！大家都是女人，凭啥要把那么好的护肤霜送给你？我和芳儿都不够用呢。 书房里的庄婷依旧在和题海较劲，小姑娘就喜欢这个，她越发的喜欢挑战那些未知的东西了。 “都快过年了，就别一天抱着本练习题折腾，去陪陪你奶奶。” 刘华的话庄婷貌似没听见，依旧奋笔疾书，连头都不抬一下。刘华知道这娃是没救了，直接上去将书给拿掉，庄婷本来是有气的，但看清了来人，“哦”了一声。 可她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要是接下来的二十来天里，还敢没日没夜的坐在书房，往后一本练习题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庄婷只能憋屈地，不情不愿的离开书房。 冷清的书房立面，壁炉依旧烧的很旺，经过几次的改良之后，书房终于有了该有的样子。 玻璃，地板砖，不管不顾拎出来的天花板，以及组合家具，书桌等等，甚至连皮椅都弄了一套。 他也不怕被人看见了，反正……也懒得解释。 大不了往科学一派的师门一推，就说是自己师傅早早的藏在某个地方，自己取来了！ 有些懒散的眯了一会，就被人给推醒。带着些许恼火，刘华看着李道宗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自己书房立面转悠。 “这东西好，给我也折腾个！” 敞亮的书房，绝对是任何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尤其充满现代格局的内部装饰，土著们根本拒绝不了。 “欠钱不还你还好意思提这个，别说材料没了，就是有我宁愿扔了。”刘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说吧，什么事情！” “你小子可真够毒的啊，竟然跑皇后哪里去哭穷，怎么……真缺银子？” “不是真缺，是非常缺，因为谁也说不准来年的灾难有多大，要是准备不够粮食，这锅你来背？” “滚一边去！” 坐在茶几旁边，李道宗很麻溜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有个事儿给你说说，萧瑀滚蛋了！” 刘华没有回答，他对于朝堂不感兴趣。 “你怕猜不到，新任的左仆射是谁吧？” “别卖弄了，你好歹也挂着个右仆射的名头，对不？”刘华叹了一口气，道：“说白了，朝堂上就那么几个人，不是长孙家的，就是房杜二人，魏征老匹夫还要排在后面，可仔细想想，长孙大人应该碍于外戚的身份，不会接手，老房虽说本事可以，资历浅了些，最后就剩下那个杜了，丞相是他的。” 李道宗错愕的看着刘华，道：“是长孙无疑，老魏进了秘书监，兵部尚书是李靖，我虽挂着右仆射的虚衔，但真正的右仆射，是老杜。不过你咋说老房资历浅？” “没别的意思，老杜能服众，老房差了点，房谋杜断，那不是浪得虚名。另外，兵部尚书的人选，嘿……” “又怎么了？”李道宗美滋滋又喝了一口，翻了翻白眼。 “秃子头上的虱子，陛下没放下对突厥用兵，看来那帮野人真把陛下给得罪惨了。”刘华打了个哈欠，道：“也好，没了萧瑀老匹夫，咱就能安心的过几天日子了，至少那帮子读书人该老实了吧？嘿嘿嘿……” 李道宗瞥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话。 读书人？如今长安城的读书人，谁敢跳？那是找死！你刘华都快成了读书人的噩梦了，还想怎么着？ “对了，和你打听一个人。”刘华懒洋洋的睁开了半只眼，道：“裴寂那老不死的，身体还硬朗不？” “裴大人？”李道宗错愕的放下了茶杯，问道：“怎么，你为何……” “没什么，啊哈……”刘华又打了个哈欠，道：“有些债啊，不是我忘了，而是不想去讨，近些日子，他又开始不老实了。” “你说的是，上次你坐牢的事情？” 刘华没回答，舒坦的窝在了椅子上，歪头睡了！ 李道宗忽然觉得喝进嘴里的茶，没了滋味，加了一些之后，又觉得苦涩难喝，也就兴趣缺缺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亏你也是个户部尚书，对于盐政的关注可真够懈怠的，有时间稍微的去外面走走，就知道为什么了！” 第九十六章:背后一只眼 有人盯上了玻璃作坊，而且明目张胆的挖人，想要套取这个秘密。对此刘华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以暗中让人和对方接触，最后顺藤摸瓜就把这只老狐狸给揪了出来。 对于上一次的事情，刘华的确没有追究的意思，虽然有些细节足以出卖了背后的人，但刘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想不了了之。 可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 这些权贵们本性太贪，在窃取了解析盐之法后还不知足，死死的盯着自己，想要压榨所有的能力。 裴寂，这位在大唐初期不得不说的人，绝对是一位传奇人物。若说大唐的历史没有他，那就没有大唐。或许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但是……他将杨广的两个妃子塞进李渊的被窝里，这就是李渊不得不谋朝篡位的理由之一。 功成身就的裴寂算是知趣，在李渊在位的时候是妥妥的权贵之一，在玄武门之变后就隐居幕后，变成了操盘之人，继续玩着属于自己的阴谋诡计。 大势已去，李渊不可能重登大宝，但他凭借着和世家门阀的关系，蜘蛛网一般的扎根于朝堂之中，颇有几分领袖的味道。而刘华的首战便是盐，不经意之间触动了他们的关系。可先进的制盐技术是无法被掩没的，所以他采取了窃取秘法的方式。 原本是他和帝王之间的事情，但他打起了玻璃的注意，这不得不让刘华上心，因为……玻璃生意是他为来年做准备的第一件商品，一旦首战不利，所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也会彻底打乱刘华的计划。 “那这事情有些麻烦了！”李道宗眉头紧锁，道：“牵扯上他的话，就连陛下都不好说！” “另一个褚遂良，不过好在他还算识趣，没以权压人！”刘华轻笑了一声，骂道：“特娘的，这觉真没法睡了。” “别给我说这个，如今的褚家，已经够惨的了，你就放他们一马吧！” 刘华懒得理，继续说道：“既然是生意场上的事情，那就用生意场上的手段对待吧，尚书大人，您好歹也跟着我学了那么久了，也该出来试试手了？” “你小子要点脸行么？既然知道……”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自始至终我都没说那是我的生意，我的打算是，将我手底下的生意分成四股，皇家拿大头，你拿两份，给老程两份，我要一成就够了，所以别说我不要脸！我出的点子技术，就应该坐享其成，你们躺着拿钱还好意思说我这个劳动的？” 李道宗很没脾气，闷哼一声道：“那就去找老程那匹夫。” “你是不想赚钱了是吧？”刘华道：“当然，你要是有这个心，交给程家也不无不可，但丑话说前面，第一步要是砸了，后面就很难玩得转，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李道宗毕竟是经济学的第一个受益者，他在刘华的熏陶之下，已经有了不素的眼光，还有就是，他可是在刘华这里拿走了好几本正版的书籍，只是因为简体字，他读起来略微的有那么点点……难受。 “那你呢？” “有别的事情，要解决灾情，指望救济那可真够白痴的，人若不自救，迟早会凉！既然陛下的意思是，别把这事情闹的满城风雨，那就引导吧！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实施计划，看来我的抽个时间去看看皇后娘娘，或者和那位兵部尚书去谈谈生意。” “你就不能靠谱点？” “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你如果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麻烦，那不妨咱两换换，反正和那样的大人物交流，比我轻车熟路，我这稚嫩的脸皮，咋就总会被撤下来装进口袋，恬不知耻的撒泼打滚呢？哎……丢人啊！” 李道宗无言以对，恨不得把这货拎出去吊打一顿。 可他清楚，这事必须得上心。 “和裴寂正面冲突，怕是讨不得好，太上皇虽然已经……哎！可对于那位裴大人的信任，难免会让陛下难做。” “政治上的事情你也别给我说，我也不想知道皇家的那点秘辛，就一句话！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让皇家的人吃饱喝足，他们的大腿才会让我们抱，如若不然……你富可敌国了，呵呵……尚书大人啊，那可就是被砍头的下场，所以啊……早点把输了的五万两送来。” “要钱没有！”李道宗愤怒的起身，很熟练的将刚才用的那套茶具抱了起来，正大光明的走了。 “哎哎哎哎哎……尚书大人，你要点脸，要点脸成么？像个土匪一样，来了就从我这里拿东西，喂喂喂……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刘宅全是他刘华的声音，奈何，这家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他那找抽的作死行为。 没办法，看来以后要让陈达弄个烧茶具的作坊，不然空间里那点茶具，还不够这些不要脸的人偷的。 懒散的日子过的很快，正月过后新年算是结束了。同时宣告着，贞观二年的开始。新年新气象，随着李世民几个惠民政策的下达，减租的几个地方都上了感谢的万民信。 与此同时，在家蛰伏了两个月的刘华，终于出现在了博弈亭，让鸠占鹊巢的一帮儒生们愤恨之余指指点点，不忿的气氛一下子拔高。 刘华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亭子里，感受着和旬的春风拂面，就好像初次来到大唐之时，对这个世界带着敬畏，又有几分期待，以及好奇。 可是在这里活了半年之后才发现，这个史料中记载的盛唐，真没有想象中的好，它充满了未知的危机，以及底下的生产力。以至于他的所有兴趣爱好都没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喝着西北风，听着懒汉吼秦腔。 咦，对了秦腔呢？咋来这么久，就没听见过？ 第九十七章:一场雨两个人 对于书生们的退避三舍，刘华不会放在心上。成王败寇的历史告诉我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舆论压力不过是自欺欺人。 刘华就是这样觉得，所以摆好了一盘残局后，静静的等着客人上门。 貌似……他的生意也要就此终止了，毕竟针对的读书人群体，已经不在好奇象棋，也对他刘华没有半点好感。 天阴沉沉的，乌云遮天蔽日，刮起的风冷飕飕地让人难受，刘华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收拾着棋摊，往后这博弈亭，怕是来不成了。 忽然间下起了小雨，将刚要离开的刘华堵在了里面，让他一阵郁闷。本想找庄婷说说话，可那丫头貌似很享受此刻的宁静，狂啃着试题不放手。 “抱歉抱歉，打扰了打扰了！” 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了一个道人，身高七尺有余，头发被一根木簪子简易的挽在后面，只是那道袍脏兮兮的，看上去带有一些风尘仆仆。他一冲进来，连忙抖落着身上的冻雨，叹息着天公不作美，实在是恼人。 刘华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多关注，自大唐开国以来放开了对道家的限制，如今道人满大街的跑，算不上是个稀奇的事情。 “小哥，敢问这天寒地冻的，你在此作甚？” 对方一开口，带着浓浓的蜀地音，好奇的在刘华的身上扫来扫去。 刘华道：“开门做生意，为了养家糊口！” “咦，这么说来，这博弈亭是你的？” 刘华点了点头。 “这亭子建的有水平，面朝东方见玄武，门朝小河坐玄武，是极好的风水位啊！” 神神叨叨的事情刘华不喜欢讨论，建设系列的风水是避开一些不适合住人的地方，和所谓的财运之道根本就没半毛钱的关系。 “看来小哥是不信贫道地话，就在这长安城里，可有一处恶地，几个月前恶鬼临门，弄的是家破人亡。”道人叹了一口气，道：“苦了褚家人啊，能在那么凶的宅子里开枝散叶，那是多大的气运？” 刘华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 “看来小哥是知道的？”道人愣了一下。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可真够为难你的。”刘华似笑非笑，看着道人。 道人愣了一愣，道：“小哥这是哪里话，贫道云游四海，只是对这些事情比较好奇。” 刘华又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对方。 道人讨了个无趣，咧嘴一笑，道：“都说刘华刘公子年纪轻轻，智慧过人，看来传言不假！” 偏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会继续演下去，看来你这人的耐心也不太好，恰巧我也不喜欢废话，说说目的吧！” “在下袁天罡。”对方笑着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还望刘公子见谅唐突，此次的目的就是希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褚家人一马！” “袁天罡？” 刘华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一条大鱼自己翻上了水面。刘华或许不清楚长孙无忌对于大唐的贡献，但对于袁天罡，他可是非常的清楚。 学水利工程的，就没有人不清楚这位的。 他是大唐屈指可数的水力学家，也是大唐实力出众的天文学家。最为重要的是，这货对于洛河的水文研究的透彻，炮制出的洛河献碑事件，让武则天迁都洛阳。 由此可见，他也是十足的一个野行家，一个政客！ “公子为何这般诧异，难不成听过贫道的名号？”袁天罡也显得有些诧异，吃惊的问道：“公子果然是厉害！” 这种狗屁一般的恭维，刘华连心动一下都欠奉。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立场！听着，既然是褚家人找你来的，就去褚家解决事情，我自此以后不想和他家扯上关系，他们的死活也和我没有任何的牵连，至于你所说的那些，估计是褚家人缺德事情做多了，遭了报应。” “公子此言差矣，贫道自幼喜欢天文历法，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不妨公子高抬贵手，出面陈清其中的缘由，以免长安人对褚家误会。” “都说了，这和我没关系。”刘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何必呢？”袁天罡的笑容有些奇异。 “呵呵……”刘华起身，看着外面，道：“雨要停了，要是再不回家，估计母亲又要责备。道士，你自便！” 说完，招呼了一下那边闷头做题的庄婷，就往外走。 “刘公子，袁某好话说尽，希望善始善终，免得大伙儿对上伤了和气。”袁天罡的话从外面传来：“公子所依仗着无非是悠悠众口，但袁某也非浪得虚名……” 庄婷忽然转身，气鼓鼓的憋着嘴，道：“你这道士烦不烦，一直瞎比比个没完没了，吵的人做错了好几道数学题。” 袁天罡一怔，脸色有些难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庄婷，道：“小姑娘，看你双目无神，印堂发黑，该是早夭的命数才对，为何……” “姓袁的，闭上你那张臭嘴！”刘华猛然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各为其主做事也就罢了，但若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小爷我保证你的日子不好过。” “是么？”袁天罡对于刘华的威胁并未当回事，仙风道骨的笑着，道：“看来她的命数在你，没想到啊，公子竟然有改天匿名的能耐，既然如此……袁某改日登门拜访。” 庄婷有些生气，她觉得这道士很烦，刚要出言责备，却被刘华给阻止，轻声道：“好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这人是有些能耐的，还和少爷是同行，有些怨气也属正常。” “可是少爷，他吵的我做错了题！”庄婷瞪大了眼睛。 拍了拍她的头，刘华大步离开。 “袁天罡，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你！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愉快？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 对上这时代最大的神棍之一，刘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奋之感。他很想知道，这位野心家到底对水利工程的见底有多深，更想知道，他会用怎样的法子和自己纠缠不清。 总而言之，这是同行之间的较量，更是……他刘华无聊至极的时候送来的乐子。 第九十八章:宰相门前七品官 博弈亭已经去不成了，最后的乐子被剥夺之后，他只能将心思放在来年的大灾上，按照计划，该是去找那些大佬们谈谈事情的时候了。 他觉得就这样大刺刺的上门，极有可能会被李靖给赶出来，在筛选之后，觉得还是找杜如晦谈谈。 早早的来到了杜府，递上了名刺，却在门口站了一早上。这让刘华有些不爽了，问门子道：“见不见给个话，让我这么等着是几个意思？” “你这娃还真有意思了，宰相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让你等着就等着！”门子一脸高傲，居高临下的戒备着刘华。 “看来这是杜相的意思了？”刘华很恼火，道：“如若不然就是你这刁奴故意刁难。” “哟呵，还来气了？呵呵……咱家大人要是随便人都能见，那丞相府早就成了菜市场了。” 得！刘华估摸着这货连自己的名刺都没递到杜如晦的面前，感情等了半天，白等了？ “杜如晦，杜相！小子刘华前来拜访，你这让人堵着不让人进也就罢了，还让下人羞辱我是几个意思？” 刘华对着门就是一顿狂吼。 门子呆住了，这是什么骚操作？你以为这深宅大院，你在外面大喊，里面能听见。 “来人啊，给我把这不长脸的小子给打出去。” 本来一个小孩儿求见丞相就让人苦笑皆非了，而如今这孩子还变着法儿闹事？这还了得？要是惊动了丞相…… 从门内忽然跑来了一大群家仆，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刘华。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怕有用？ “嘿，我刘华算是开了眼了，之前的褚遂良，现如今的杜如晦，感情你们当官的还真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回事？那个谁……”他指了指门子，道：“丑话说前面，敢动手小爷不还手，但是小爷敢保证，褚遂良就是你的下场。” 褚遂良的事情在贵族之间流传甚广，无人不知。都清楚是因为一个小孩儿的关系，人神共愤。毕竟是恶鬼上门，闹腾的整个长安城都动荡了良久。 门子傻了，感情这娃有这么大来头？ “都住手，你且等着，我去禀告老爷！” 这是一个凶残的客人，不能得罪，真要是惹毛了，怕是给家门带来的只是麻烦，也是暗中自责，咋就犯了糊涂，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小跑着进去，第一时间，和杜构撞在了一起。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杜构有些不悦，呵斥道。 “少爷，那刘华来了！” “刘华，那个刘华？” “就是……就是那个和褚黄门有仇，有仇的那个刘华。” 杜构蒙了，诧异的问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求见老爷，这里有名刺！” “哦？”杜构眉头紧锁，想了想道：“来者不善？” “不像，之前小人犯了糊涂，没把名刺递上去，但那小儿在外老老实实的站了两个时辰。” “你这厮，可真会闯祸！”杜构一听感觉蛋疼，道：“速去告知老爷，我亲自出门迎接。” 杜构作为杜如晦的长子，虽说才名不显，可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些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如今朝堂趋于平稳，各方关节打通之后，大唐将会迎来难得的发展期。而当今圣上的意思显而易见，除却戒备突厥的战争之外，还有对所谓的大灾比较上心。 前者以李靖为首的军事家起手，配以户部李道宗的调度，完美无缺的互补。至于后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奈何是陛下信了，更重要的是，此事最终的经手人，就是那个有些嚣张跋扈的刘华。 所以用屁股想，他都能猜到刘华是因为什么而来，有些事情马虎不得，要是出了纰漏，谁都担不起责，最要命的是，刘华小儿会撒泼，一旦在这事情上惹恼了这货，天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来折腾杜家。 杜构连忙走了出去，就看见了一脸怒气的刘华，连忙赔罪，道：“在下杜构，刘华小弟前来，真是蓬荜生辉，请，快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个客气，就把刘华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轻哼了一声，道：“杜公子客气，不请自来还请见谅，但被人愚弄可算不得好事，感情丞相门前七品官，这传言是真的？” 杜构一阵阵的蛋疼，这娃咋就这么不识趣呢？自个儿亲自迎接你，就是打着消除误会的意思，感情自己的表情白表了？ “这事的确是我杜府的不是，老弟责备的是，在下这就传话，好好的教训门子。” “算了，我又不是来和你家结仇的，走吧！杜相应该很忙，尽快解决事情，免得耽搁他的时间。” 杜构的脸色黑了一些，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只能在前带路。 杜府才是真正的豪门大宅，三进三出的院落宽敞无比，来来回回的仆人们井然有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各种景色美不胜收。比起人家杜府，刘华觉得自己家的大宅子，能砸了。 不过……到了会客厅之后，刘华觉得，自己家还是不错。 昏暗的光线，老旧的陈设，虽说有点儿书香门第的气息，可……逼面不够啊！ 下人送了茶水进来，喝了一口后就喝不下去了，这种没有炒过的绿叶泡出来的水，一股子柳叶的苦味，实乃下咽，刚放下茶碗，从里间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来，衣着华贵，富态而不臃肿，面色红润表情古板，蓄了短须，精干当中透露着大度。 就是眼神难言疲惫，时而还要捂一下肚子，貌似是吃坏东西似的。 他便是杜如晦，一坐下之后杜构行礼走了出去，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刘华，两者对视打量了一番，刘华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道：“小子刘华，见过杜相！” “刘公子请坐，到了这里就莫要客气。”杜如晦很是和气，在刘华行了礼之后带上了微笑，道：“就是不知刘公子此来，所谓何事？” “生意！”刘华见他开门见山，也就没了客套。 “生意？是何营生，为何要和我杜家来做？” “不是和杜相做生意，而是要和朝廷做生意。”刘华重新坐下，道：“若只是蝇头小利，小子求见的只是贵府的管家。” 第九十九章:说服你的理由 在生意二字出口时，杜如晦虽然面无其他表情，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悦的。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门谈判么？ 可当听闻刘华要和朝廷做生意，又觉得这娃咋就这么会吹呢。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刘公子要和朝廷做何等生意？”杜如晦喜怒不形于色，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军粮！当然，小子所说的军粮并非粮食，而是……一些辅粮，比如，鸡蛋和鸭蛋！” “鸡蛋鸭蛋？”杜如晦愣了，道：“这等东西，不是军中必需品，而且，也太过于奢侈了。” “丞相大人，您贵为一国丞相，就不应该以浅显的目光来看待问题。首先，军士保家卫国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性命，可谓让人敬佩。我等庶民虽不能亲身体会，但也不能坐视不理，小子以为，对于他们的关怀，朝堂应该拿出更大的力气来。” 杜如晦眼睛眯了起来，虽说对于刘华早就有所耳闻，没想到在见到自己之后一点都不害怕，还侃侃而谈？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目的就是为了卖鸡蛋和鸭蛋？ “这，怕不是让军队吃上鸡蛋和鸭蛋的理由吧？” 刘华感觉蛋疼了，这杜如晦咋就没传说中那么贤明呢，难不成是历史记载有误？ “当然，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罢了！”刘华继续说道：“小子算过一笔账，朝廷每年在军队的开支，差不多是整个国家收入的一半以上，其中钱占四分之三，也就是白银五百万两，其中军饷三百万两，剩余两百万两用于其他购置，包括蔬菜以及军需物资。至于粮食，约莫两百七十万担，占据整个国家税收的三分之一。” 对于军队的开支，这是刘华从李道宗哪里拿来的数据，再让庄婷通过计算，得出的结论。就算是这个结论，杜如晦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因为，他没算过！ “粮食的损耗颇为严重，从某种意义上说，浪费在路上的粮食，反而比军队食用的要多！尤其在大战时候，陛下征徭役，民夫的数量更大于军队的数量。其实，丞相你有所不知，士卒单一的军粮不仅难以维持他们高强度的训练，而且……消耗起来更大。” 食物的搭配营养学，古人懂个锤子，更不清楚的是，配以蔬菜肉类蛋类，对于粮食还会有节约。 只是成本会高上一些罢了。 “所以，辅以其他食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会大规模的节约粮食，肉类是最好的辅食，但可惜的是，牛羊肉连一般的贵族都吃不起，更别说普通的士卒了，最后剩下的是猪肉，可小子实在上不明白，人都能给阉割了，为什么就不把猪阉割了？养出来的猪，肉实在是太难吃了。” 刘华对于大唐的猪肉实在是不敢恭维，没有阉割的猪养大之后，瘦的不行不说，最主要的是肉还很骚，吃起来口感忒难受了。 杜如晦的心里一阵疑惑，猪阉割过了，肉就不骚了？嗯……这个得事实。 “综上所说，肉就不合算了！剩下的就是蔬菜和蛋类，可蔬菜太过于注重季节性，一到了秋后，差不多就没得吃了！所以，最后剩下的，只有蛋类。” 杜如晦也是一阵郁闷，为了推销你的蛋，你也够了。 “刘公子，话虽如此没错，可蛋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市场上一个鸡蛋两三文，而且还不易储存，就算我和你做了这买卖，那节省出来的粮食，该如何？” “我收啊！”刘华嘿了一声，道：“丞相大人您可能不知道，为了今年的大灾，我可是寝食难安啊，陛下不但不给我钱，还要让我自己想办法，可天知道今年的灾难会有多大，会有多大个窟窿要小子去填，一个不好把自己搭进去，都堵不住啊！这也就罢了，您说，要是饿死一大票人，到时候小子还有脸苟活于这世上？” 一股子忧国忧民好少年的形象爆发了，虎的杜如晦一愣一愣的。 “至于丞相担心蛋类的价格问题，哎……这也是小子最担心的事情，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没个过不去的坎儿，小子在此保证，这蛋卖给军方的价格，绝对不会高于三文，至于储藏的问题，小子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已经交付工坊那边，已经有了成果。” “哦？” 褚遂良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买卖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做？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亏本的买卖了，为何还要……” 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照刘华所说，这是要将蛋类加工了在出售的意思，市场上的鸡蛋价格摆在那里，按照成本价来算，怎么都不可能赚。 “大人，小子当然不能倒贴这笔钱，给军方的价格自然按照成本而算，但是……拿到市场来买的，就是另外一个价格了。”刘华得意的笑了笑，道：“最重要的是，小子准备在民间抽一笔款子，其中的细节和问题，已经让尚书大人代交给了陛下，我想近期会有消息。” 杜如晦陷入了沉默当中，但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时而会不由自主的去摸一下腹部。 良久之后，道：“不是不信，虽然陛下不曾有过明旨，但对于大灾的预备，老夫还是可以从中出力，唯一的困难在于……兵部那边，该如何说服？” 感情说了这么多，白说了？ “这不就是小子来找丞相大人的最终目的嘛，李大人那边小子不熟，也知道他可没丞相您好说话，世人皆知，丞相您忧国忧民，看不得老百姓受苦。” 杜如晦翻了翻白眼，这一顶高帽子，咋就那么让人舒服呢？ 可这娃明显是要让自己去和李靖去谈，你都知道那位兵部不好说话了，老夫这样舔着脸过去，会不会被抽？ “好，既然如此，老夫倒是准了你所请，会去和李大人交涉。其中细节，待那位郡王爷面圣之后再说。” “小子谢过丞相大人。”刘华狂喜，高兴的蹦跶了起来，他也万万没想到，杜如晦会这么好说话，不过看着杜如晦又摸肚子，幸喜收敛，皱眉问道：“丞相，你那个地方，是不是会经常疼痛？” 杜如晦一愣，随即苦笑道：“被看出来了？是啊，老毛病了！” “斗胆容小子上前查验一番，可好？” “哦？感情刘公子还懂岐黄之术？”杜如晦一愣。 刘华点了点头，走到了杜如晦之前，对着一个部位猛摁了下去，这一下子，疼的杜如晦直接惨叫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而且，额头冷汗直冒。 “丞相大人，麻烦了……”刘华也不等杜如晦问，道：“这病，会要了你的命！” 第一百章:最好的办法还是自救 杜如晦的惨叫声引来了杜构，一看见老爹疼的在椅子上弯着身子，就对着站在一旁的刘华怒目而视。 “构儿不可无礼！”杜如晦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连忙喝止，道：“先站一边！” 杜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敢忤逆父亲。 “华哥儿，有话不妨直说，老夫并非不通人情之人。”杜如晦神色依旧很痛苦。 “不知丞相对于绞肠痧所知多少？” “嗯？”杜如晦一愣，道：“不曾听闻。” 刘华蛋疼了，你咋就不知道呢？ 其实刘华并不知道，此时对于阑尾炎的称呼，不叫绞肠痧，而叫肠痈。 “这个……要不这样吧，你去找个懂这方面的医生看看，让他给你解释解释。我来说说这病，就是你肚子里有一截没用的肠子烂了，从而引起疼痛，按照你现阶段的表现来说，是早起，用手术的方法还能治，但可惜……小子只知道方法，不会弄！” 肠痈就是绝症，和肺结核一个德行，得了基本就凉。 通过刚才和杜如晦的谈话，刘华有些喜欢这人。身居高位而没有太大的架子，也不嫌自己啰嗦，能将自己的话全部听进去。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刘华觉得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死！ 可是……他真不会手术，风险太高，不！他来操作的话，基本上直接会要了杜如晦的命。 “刘老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你所说的那病，应该是肠痈。”杜构吃了一惊，在一些古籍中倒是见到了。 刘华苦笑了一声，道：“老兄，你别为难我了！我说了，我是有成熟的理论，但是……实际操作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你非要让我操作，我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还不如……” “华哥儿，那老夫还有多少时间？”杜如晦打断了儿子继续纠缠，皱眉问道。 “不好说，多则一年，少则几日，弄不好随时都会丧命，丞相大人，小子希望你能找到一位圣手，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之人，小子自当尽力。” “那倒是谢过华哥儿了。”杜如晦淡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来老夫命该如此。” “丞相，此病以他人而言的确是绝症，可在我科学一门而言，算不得什么，你切莫放弃希望，若是真能找到这么一位人来，小子保证，一定医好您。” 杜如晦哈哈一笑，道：“好，那就有劳华哥儿了！” 当刘华走后，杜构欲言又止。 “构儿，你觉得这刘华如何？”杜如晦先问了。 杜构想了想，道：“与传言不符！” “是有些不符，毕竟是个孩儿，喜怒形于色，连喜欢敬佩一个人，都会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杜如晦微微笑道：“之前所作所为在我等看来，或许是过了！但设身处地的想，惶恐不安之余，他所能做的太少，唯有嚣张跋扈才能掩饰其恐慌。老夫倒是幸运了些，只是随了陛下的意而已，就能捡回一条命来。” 杜构皱眉道：“父亲，怕是有些过了吧？” “老夫的病，老夫清楚，那忽如其来的疼痛，就如他所言，绞断了肠一样，你且去一份信给孙神医，请他抽空走一趟，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坐视不理，再者……科学一派的医术，孙神医定然有兴趣。” …… 尚书房内，皇帝拿着李道宗上的折子眉头紧锁，再三确定之后，他还是不能准了上面的事情。太大了些，都不清楚一旦被效仿，将会产生多大的弊病。 “陛下，此事您也怪不得那刘华小儿，毕竟户部可是没有拨付一文钱给他，若不用这法子，就算那小儿有通天只能，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道宗也是苦笑。 当初他还觉得刘华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做折本的买卖，那不是自寻死路么！但是，至于另外一个观点，他倒是震惊的厉害。 时代的局限性，哪怕李道宗已经学到了经济学的部分精髓，但是……他依旧想不到摆在面上，却被掩住的根本。 比如刘华所说的……要救灾，最重要的还是自救。 在不确定灾难有多大的情况下，就想办法给予老百姓抗灾的防御力，实实在在的东西就是钱粮。而这些东西又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他们，所以，你就的想办法刺激一下市场。 这个李道宗倒是懂，但还是没往鸡鸭上面想，刘华又给他解释了一遍食物链的关系，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既然判定出是虫灾，人不能吃虫子，鸡鸭鹅总会吃吧？ 人吃鸡鸭鹅的肉，吃鸡蛋，不就成了？ 可是你咋让老百姓信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百姓看到实惠，养鸡养鸭的实惠，所以大规模的收购市场上的蛋类，把价格给弄上去。 类似的事情在李道宗手里发生过，故技重施而已，谈不上什么难的，所以在稍微的点拨之后，他立马就清楚是怎么个章程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亏损的那笔钱，刘华说他来想办法。 李道宗以为他会要那五万两银子，可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这时候的刘华放大招了，福利彩票一出来，当时就把李道宗差点给吓死。 这其中充斥着的利润，绝对能吓死个人，随即也意识到，一旦有心人将这个当成了发财的营生，那这个世界不乱套才怪。 “朕只是担心这福利彩票一出来，会被有心人所利用。” “陛下，刘华小儿言明，此举必然要掌握在国家手里，个人行为必须要制止，哪怕使用重刑也在所不惜，税之根本就是取之于民而与之于民，以公谋私不可取，更不可开此先例。” 李道宗说不担心是假的，门阀世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敛财的机会，就连刘华捣鼓出来的玻璃，如今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要不是如今的刘华不好惹，怕是有人故技重施，拉进大牢咋呼一下，套取秘方。 “既然如此，皇兄辛苦些，弄个章程出来吧！”李世民也是服了，这娃玩的有些大啊！ “臣遵旨，详细奏章明日会递交门下省，让两位丞相予以批复，并且臣建议，在年后，福利彩票一举，要么彻底取消，或者交于户部经营，民间决不可自行发售。”李道宗严肃道。 “就以皇兄的意见来是了。”皇帝这才算是同意了此事。 第一百零一章:没事你别瞎比比 章程在第一时间递交到了门下高官孙无忌和杜如晦看的津津有味，时而脸上一抹的诧异闪烁着。 “看来郡王准备的很是充足，这种想法，古来没有几个人能想到，也就是刘华那孩子才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思维。”长孙无忌不得不佩服，一环扣一环的布局，配以对民间的刺激，百姓手中有了余钱，无疑提高了抗灾的能力。 “不得不说，我等比起那孩儿，还是差了些！”杜如晦的脸色有些苍白，阑尾炎带来的疼痛，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道：“此事我看就这样吧，递交秘书监，让魏大人拍板即可。” 长孙无忌狐疑的看了杜如晦一眼，最终将疑问压在肚子里没说话。 秘书监作为皇帝的秘书机构，所处理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事。 每日各部递交上来的奏折从门下省到魏征这里，经过严厉的审查之后才会放在皇帝的案头。可以说，魏征虽然没有丞相对一些事情的处理权，可对于事情具有很大的选择权。 奏折到了魏征手里，没看几眼就扔到了旁边，对着旁边的官吏呵斥道：“如此不堪入目的东西，你等也敢提交上来，真是不知可谓。” “大人，这是两位丞相……” “两位丞相？”魏征闻言眉头一皱，道：“我去找他们。” 魏征来到门下省时，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正在喝茶。那张古板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有些恼怒的说道：“两位大人真是好兴致，懈怠至此也就罢了，将如此祸国殃民的折子都要往御前提交，真不知二位大人是如何想的！” 话说的很重，可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并不奇怪，这就是魏征，要是不爽立刻就怼你，哪怕惹他不爽的人是皇帝。 杜如晦轻笑着将茶杯放下，道：“魏大人，先来和杯茶，消消火，消消火了再说。” 魏征闻言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呵呵，魏大人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长孙无忌连忙打了个圆场，道：“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该为陛下分忧，有些事情意见不合是常事，不妨坐下来慢慢说。” 魏征很不情愿，但还是坐在了空位上，自有官吏送上茶水，轻轻喝了一口，将折子放在了桌子上，道：“郡王爷胡闹，两位丞相不应该坐视不理，这福利彩票一说祸国殃民不说，还无形中助长了不劳而获的气焰，决不能任由发展下去，此例决不可开！”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对视一眼，眼眸中都是无奈。 魏征啊魏征，你咋就这么老顽固呢！这事儿要不是陛下点头，咋可能递交上来的是章程，而不是建议？说白了，人家基本确定就要这么干，给你个面子备个案。 若说魏征不知道这个道理，打死他两都不信，这时候跑来大谈此事，无非就是想拉他两下水，到时候皇帝发怒，一起背锅。 “魏大人这话就说的没道理了！”杜如晦先放下了茶杯，道：“陛下点头的事情，咱们就应该全力支持。郡王乃是户部尚书，对于朝廷的钱粮心里有数，怕是很难抽出余粮来给予支持。既然如此，在某些政策上，事急从权，你说是么？” “那也不能助长这等歪风邪气。”魏征怒喝道：“此例一开，往后那还了得？” “魏大人，那您说该如何是好？郡王爷虽说有些家财，但总不能让他拿出全部家当来赈灾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然魏大人您去找郡王谈谈，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腾出点钱粮，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在这一点上，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是站在一起的。 事到如今，他们也对于今年发生大灾的事情深信不疑。反常的天气让初春提早了一些，往年这个时候该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而今年已经是青草艾艾。人不能太顽固，要学会与时俱进，不懂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懂装懂，在哪里阻碍有利的事情。 这就是政客和政治家的区别，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某件事情上权衡利弊之后，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前提，而一个政客，他们的出发点永远只会是自己。 当然，魏征不是个政客，只是他的脾气太臭，人直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认为这世界上除了黑就是白。 或许有些天真，可陛下离不开这等天真的人，行为在得不到监管之后，皇帝很容易一意孤行，做出不当的抉择从而误国害民。 “胡闹，户部去年的统计已经递交秘书监汇报陛下，哪里还有余粮……”魏征有些生气，道：“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劳师动众至此，实在是太过分了。”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不说话了，好嘛！这不成，那不成，你魏征有本事的话去建议皇帝，将此事给压下去？ 貌似你魏征已经那么干了，皇帝并没有采纳你的意见。 老魏算是明白了，在这件事上两个丞相就在和稀泥，压根就不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匆匆离开了这里后，去了户部！ 还真巧，今日的李道宗恰巧在坐衙，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问。 “魏大人，事情说的很清楚！缺钱。”李道宗不悦的抬头看着他，道：“不想实施这个也行，请魏大人上书陛下，要么拨钱粮于我，要么收回成命。” “郡王爷，你这般推诿圣命，可是为臣之道？” “推诿？魏大人，这话说的可有些过了，自始至终我可没这意思，章程已经在你手里了，办法也是再三推敲的。恕我学识浅薄，既然魏大人觉得此法不行，不妨您来，请您坐在这里主持此事，我想以魏大人的才能，绝对会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 魏征被怼的有些无言以对，怒目而视，面色涨红，你了半天愣是没个下文。 李道宗见状心中冷笑，暗骂这个老顽固可真够贱的，一言不合就怼人，管你有理没理。如今被反怼之后，有些恼羞成怒，看这样子要骂街？ “魏大人，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你我皆为臣子，出发点无疑是将事情给办好，莫要辜负了圣意，此时我看就这样吧！当然，魏大人您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出来，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更不是那种一意孤行之辈，无理取闹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李道宗开始赶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又一个道士 宫廷中发生的事情刘华无从知晓，但手边的事情让他手忙脚乱，管理方面的事情他还能玩得转，可对于生意的把控，难免有些赶鸭子上架。对于陈达来说，新兴的理念完全是睁眼瞎，推行下去的经营模式，完全驴唇不对马嘴，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味道。 无奈的刘华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和庄婷一起努力，最终整理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交给了陈达，让后者受宠若惊。 疲惫不堪的刘华懒散的躺在院中，感受着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舒服，偶尔抿上一口茶，觉得生活应该如此，自己拼死拼活的这是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公孙黎忽然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道士来了，进门之后道：“公子，有人找你！” 刘华抬头看了一眼道士，见对方面容古板严肃，从一尘不染的道袍就能总结出这是个严谨的人，起身问道：“这位，所谓何事？” “在下孙思邈，受杜相所请，前来贵宅问医。” 刘华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尼玛！历史名人上门了？ 就算他再没有啥历史知识，对于孙思邈的大名不可能没听过，可以说《千金方》的威名，可是影响了近千年啊！ “原来是孙神医，久闻大名，公孙妹子，赶紧给神医上茶！” “你听过贫道的名号？”孙思邈有些诧异。 “当然，当然啊……常听闻当今圣手国医，无人能出先生之右，小子早就想前去拜访了，但又听闻您隐居不出，不问世事，只好……哎！说这个干什么，您请坐。” 刘华起身，将自己的躺椅让给了孙思邈，让后者有些狐疑和不解。 他的确有些名声，但也没这么夸张。这娃一惊一乍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孙思邈没坐刘华的躺椅，直挺挺的站在旁边，说道：“听闻你对于绞肠痧很有研究，贫道此来的目的便是为此，咱们闲话不多说，你且说说看。” 刘华忽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上的难受，这孙神医也未免太傲娇了些吧？ 能说什么？毕竟人家可是有大本事的，在当今世界，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神医。只能将手术的理念说了出来，并且详加解释。 孙思邈闻言眉头紧锁，严肃道：“曾听闻华佗为关羽刮骨疗伤，本以为是谣传，可没想到你这小孩竟然懂得这个？可是……” 手术的发源其实很早，但真正用于临床却在后世，因为术后的感染问题，一直是无法解决的事情。如今时代，连刀剑造成的伤口，极有可能会成为要命的问题，更别说手术了！ “我知道神医您担心什么，现在摆在你我面前最大的问题是手术，毕竟对于人体结构以及手术的步奏，我只是有所耳闻，至于伤口的处理，就交于小子。”刘华语气认真。 “哦？你有何办法？”这让孙思邈有些好奇。 刘华蛋疼了，对于这个世界的卫生他实在不敢恭维，更别说消毒，以及术后抗感染问题。但人家都开口问了，你不能不回答。 微生物的领域在这时候无疑是天方夜谭的事情，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很难让人接受存在的事实。哪怕是孙思邈，感觉也有些无法理解。 “要不这样吧！孙神医现在寒舍住下，等解决了杜相的问题之后，咱们在促膝长谈，小子定当一一为神医解惑，您看如何？” 孙思邈为难的皱了皱眉，道：“如此甚好，那就先解决杜相的问题。” 刘华让庄婷将准备好的材料交给了孙思邈，包括一套手术用具以及绷带等物，简陋的条件下只能克服能想到的困难，至于一些突发情况，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的。 饶是如此，刘华还是小看了孙思邈的专业性，这位神医既然是有真本事的，自然对于领域之内的事情，无比的苛责严谨，不懂就问，导致最后让刘华这个半吊子都有些难以招架。 “手术三要素，持刀的手要稳，下手的时候好快，更要准！”刘华硬着头皮，道：“在人体上实行，无疑于在豆腐上雕花，难度自然很高，不知神医对此有什么看法？” 尽量采用商量的语气和孙思邈将问题解决，免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往后有个头疼感冒疑难杂症的求人家时，被拒之门外。 是，空间有座城，各种药物也不缺，奈何确证之后才能用药啊！ “既然是豆腐上雕花，那贫道就先在这豆腐上雕花，等成了在找你！”孙思邈应了下来，让公孙黎拿来一块豆腐，真去雕花了。 “少爷，这位孙神医真的太难伺候了！”庄婷鼓囊着小嘴，有点恼火，她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求知欲膨胀的人了。 “有大本事的人，从来都将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他们清楚什么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道理。科学一派的探索从来都不曾停止过脚步，哪怕我们搞明白了很多的问题，可随之而来更多的问题会在路上出现，若是我们没有虚心求教，向学之心，就会原地踏步！”刘华难得认真一会，对着庄婷道：“你也将这话记着，对于学习能力，你不缺！你缺少的恰巧就是孙神医身上的探索态度，总有少爷给不了你练习题的那一天，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庄婷……难道你就不学了么？” 以这个天才学霸的能力，对于数学上的天赋，这一天会来的很早。 用不足一年的时间，从小学课程直接杀到高中的线性几何，足以让人自惭形秽，可刘华本身就是个半吊子，不是有一座空间撑着，他怕是早就没办法再教庄婷了。所谓的大学生涯，刘华觉得就是酱油四年的浪费时间，不但把之前学过的东西还给了老师，还虚度光阴的终日无所事事，如今后悔莫及，只能老大徒悲伤。 庄婷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少爷，我记住了！以后我会虚心些，老实的向你学习。” 站在一旁的庄婷看着二人，眼神之中全是黯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为的才华，感情连庄婷都没办法比，更别说…… 那些东西，她想学，刘华也从来不藏私，可奈何……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没来由的头疼，唯一让她感觉骄傲的是，对于音乐的天赋，可是刘华前几天给她弄了一架钢琴出来，傻眼了！ 第一百零三章:名师高徒 孙思邈入住刘宅的消息不胫而走，名人效应一发而不可收拾，惹来了很多闲言碎语，坊间颇有议论。 毕竟科学一派横空出世后，惹出的乱子实在太多。先有经济学，后有大灾预言，更有留声机这等事物留存在世上，让人不注意都难。 现如今，连医学都有所涉猎？ 有人不仅想问，你们科学一派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太医署作为皇帝御用医馆，代表着大唐最为先进的医疗机构，笼络了国内最为出彩的医者。毕竟人在高官厚禄面前，不得不低头，真没人做到因为三斗米而不折腰。所谓的高士，那也是自吹自擂的沽名钓誉之辈。 然在整个太医署中，太医令以及几位妇科圣手，都出自孙思邈一派。 当听闻老师进了刘宅之后没在出来，几个师兄弟就聚在了一起。 三十来岁的吴申德颇具威望，作为大师兄，有着绝对的发言权：“老师云游四海，不问世事久已。一朝入世，却和品行不端之人纠缠，往后怕是会遭人诟病。” “师兄言之有理！”杨林脸色苍白，白中又透露着不正常的红晕，道：“必然要制止此事，若是放任先去，必将引起仕林中人的反感。” 刘华是仕林的公敌，医又被归结于三教九流的行当。 为了提高医的社会地位，这群太医署的人，想尽了办法和仕林挂钩，从而有了一个靠山。 可如今孙思邈的做法，无疑给了他们一个耳光，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于东流。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你我三兄弟齐聚一堂，今天就去那刘宅走上一遭，看看那刘华小儿到底用了什么妖法，糊弄老师。” 三人各自上了轿子，来到了刘宅，在庄婷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就看见孙思邈神情专注的在用手术刀在水中给豆腐雕花。 “学生见过老师！”三人连忙行礼，等孙思邈摆了摆手后站直了身体，吴申德率先说道：“老师，您忽然来到京城，为何不派人给学生通个信，好让我等尽心！” 孙思邈连头都没抬，继续凝神静气雕刻着豆腐。 吴申德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杨林，示意他该说话了。 “老师，您久不来京城，可能不知道些事情，这刘宅乃是非之地，久居怕是不成的！”杨林道：“不若跟弟子回去，定会……” “括燥！” 给豆腐上雕花，讲究的是全神贯注心平气和，喋喋不休的二人终于是打乱了孙思邈的心态，手轻微的一抖，将一个半成品给废了。 “你等心思贫道岂能不知，如此既不可耐的上门，无非就是怕我和刘华走的进了，断了前程！申德，杨林，你二人出师已有十年，可在这十年里，有寸进否？” 吴申德和杨林一愣，两张脸红的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 “新德，作为师弟，跟着师兄混了一份前程，就忘了根本么？”孙思邈对上了最年轻的王新德，眼神严厉。 王新德愣了愣，连忙躬身回道：“弟子不敢，只是……” “老师，你莫要怪小师弟，这些年来师弟……” “够了！”孙思邈冷冰冰的打断了吴申德的话，道：“你等是何居心，贫道无心关注，但近些年的表现，着实让人难以沟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贫道乃是闲云野鹤，无心朝堂，至于医门之事也不会关注，如何发扬光大，那是你们的事情。新德，递交一份折子上去，从明日个起，就在这刘宅跟着为师。” “这……” 王新德一阵犹豫，错愕中用眼神求助于吴申德和杨林，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你不愿意。”孙思邈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那你等三人且去，往后就别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他等三人连襟而来，目的是规劝老师莫要趟这浑水，免得引火上身，可怎么好端端的一件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三人犹豫不决，但见孙思邈已经没了和他们说话的意思，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退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抱着双手站在门口，带着笑意看着退出来的三人。 “哼，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下不知道你是用何等方法诓骗于老师，但别以为计谋得逞，若老师有个好歹，我等必然要讨个公道。” “哦？”对于吴申德的威胁，刘华咧嘴一笑，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很牛，放马过来就是！” 他懒得和这三人说话，转身就走了进去。孙思邈听到了脚步声，带着怒意转身，见是他后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叹了一口气道：“你莫要怪他们，耳目俱然的为官之道早就让他等忘了医者的初心，久而久之，他等想的，就是如何立足，而非救人。” 刘华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这个倒是不介意，只是神医为何要留下那位叫新德的师兄呢？” “贫道行医三十多载，救人无数，但所传弟子不多，天赋好者，莫过于新德，三年前申德前来，请贫道出山医治贵妃娘娘，恰巧老夫有他事无法脱身，就让新德去了……奈何这一去，就……” 刘华大概是听明白了，貌似孙思邈对于王新德这个弟子的评价很高，只是弟子不争气，浪费了老师的一番苦心。 “人皆有向往富贵之心，安贫乐道的少之又少，神医这番苦心怕是要浪费了！”刘华坦然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不！你这手术一道，已经为贫道打开了新天地，若是换做以前，贫道自不会由此念想，可如今……贫道一朝顿悟，希望有人来继承下去，从而更进一步探索其中奥妙。” 刘华真被孙思邈的伟大思想给折服了，这等无私的人所虑所思，出发点是全人类，对于蝇头小利个人得失全然不放在心上。 “小子受教了！但在此事上爱莫能助，小子所能做的，或许只能将我科学一派的医术，毫无保留的告知神医，至于能否发扬光大，看命数吧！” 孙思邈诧异的看着刘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本好奇，一个黄毛小儿，怎可能让整个仕林痛恨他。直到第一次接触，刘华也没给他留下好感，可是现在……以弱冠之龄说出此等大义凌然的话来，着实让他吃惊。 在这物质贫乏的时代，一门手艺便是立足之本。 高深的学问更是难得一见，想要求知者多，却无门窥其斑。 第一百零四章:被黑手操纵的市场 长安城迎来了新一轮的高速发展，随着惠民政策的实施，各类的作坊犹如雨后春笋般拔高，手工业的蓬勃发展，促就了商人们的活跃。 尤其是西城，以刘宅为中心，周边新建了四个作坊，在招工告示贴出去之后，引起了很大的关注。百废待兴的时候，劳动力明显的有些不足了，就算有外面的人进城，依旧无法满足这么大的需求。 今天的陈达很早就来到了工坊，巡视一番之后很是高兴的表扬了工坊的管事，同时也勉励他们再接再厉。 “陈掌柜的，有件事来的促狭，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讲！”主管咸鸭蛋制作的作坊主，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带着些许紧张，问道。 陈达道：“讲！” “掌柜的，自打昨日起，就有好几个工人无端罢工，时至今日，人跑了一半有余。最为关键的是，今日个派出去收购鸡蛋鸭蛋的人，无功而返。” “竟有此事？”陈达闻言一惊，道：“为何之前不说？” 一门心思放在生意上的陈达，立马意识到这事不寻常。自打事情交代到他的手里之后，尽心尽力的关注着点点滴滴，以防不测。可是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掌柜的，人走了不打紧，可是……这没了鸡蛋鸭蛋，咱们这流水线就的停了啊！每日个还要支付工钱，长此以往下去……” 陈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道：“那就提高蛋类的价格，咱们高价收！” 此时刘华给他交过底，鸡蛋鸭蛋的生意是针对兵部，这个买卖含糊不得，就算是不赚钱，也不能自砸了招牌。 “可是……好几个贩子都不买咱们的账啊！” “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陈达觉得这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要赶紧的找刘华商讨商讨，免得出了问题问罪下来，他可是担不住的！ 人刚到刘宅，就看见庄婷坐在大门口晒着太阳打瞌睡，小姑娘由于过分的翱翔题海，以至于眼神有些不好，待他走进了后，便叫住了人。 “庄小姐，我是来求见刘公子的！” “今天的少爷没工夫搭理你，出了啥事非要见他？” “这个……”陈达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事情讲了出来。 庄婷想了想，道：“这事你找少爷没用，市场上没鸡蛋鸭蛋，少爷也不可能给你变出来，他又不是老母鸡，不会下蛋。” 陈达脸黑，觉得这丫头也真够胆大的，开自家少爷玩笑？ “可事儿得解决啊！” 庄婷白了他一眼，道：“你好歹也是跟着少爷学了很久的人，难道就看不出来，这事不寻常么？怕是早就有人盯上了咱们，在这关头上，要给咱们添点堵。” 陈达愕然，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这么回事。 上一次刘华派遣给他的任务，就是调查一些幕后的事情，可结果有点骇人，至少以他的能耐，绝对不敢招惹。 “自打解析盐之事后，那几家人就没放弃过对咱家的盯梢，前些日子连我家门口都有了些说不清楚的人，现在看来……他们是按耐不住了吧？” 盐铁茶作为朝廷垄断的生意，不容任何人染指。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资本家们怎么可能放过，私盐的猖獗无法根除，结果就是财富的流逝，更可怕的是，他们有稳定的渠道，就连官方都难以将手给伸进去。 解析盐法从根本上打破了之前的定律，成本的降低，产量的提高，迫使盐价一降再降，如今的盐价实在太过于低廉，导致私盐贩子没了活路，不再是身背一袋盐，就可以换半生荣华。相比之下，犹豫广销的缘故，利润反而是有增无减的。 那些掌握着大盐田的豪门世家，捞了很大一笔财富。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群人吃到了甜头后，犹如苍蝇一样盯着刘华这坨臭狗屎，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比如玻璃，作坊还没开动，就有人挖作坊里的人，想要套取秘密。好在刘华提前做足了准备，这些人全是李道宗的家奴，不能跳槽。 现如今……目光又盯上了咸鸭蛋和各类鸡蛋的做法上了。 “哼，一帮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我家少爷是穷疯了么？弄出个点子就非要往钱上想，我看这事情就这样吧，他们喜欢折腾，就由着他们，不妨你将价格在往高里提一提，弄个有价无市更好，我看那帮贪婪的货们能玩的过我家少爷么！” 庄婷对于经济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奈何耳目俱染之后的她早就有了常人难以触及的目光，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刘华根本就没想着赚这点可怜的钱，就成了！ 既然不赚钱，还要亏钱，不妨少亏点就好？ 陈达愣了愣，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道：“庄小姐，您还别说，是这么个理！别的不说，想要赚钱，将那玻璃往外面一扔，嘿……不赚钱都难呐，这弄鸡鸭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没几个钱，我这就去把工人前三了……” “别别别，这事儿你别急，既然少爷已经让你把作坊建起来，那就肯定有目的，这么大个事情，少爷怕是早就想到了，我看你这目光啊，还是往长远里看看，别总盯着那点蝇头小利，面的吃了亏还不自知。” 陈达愕然，被一个能当女儿的小姑娘给教训，这感觉的确不咋地。 可谁让她是少爷身边的人呢，宰相门前七品官，少爷面前的丫头比一般的下人就更强。 “那成，到时候庄姑娘给少爷那边通个气，接下来该怎么办，好歹也给个指示，免得百十号人成日里无所事事，闲置着也是浪费。” 陈达走了，庄婷有些憋屈的眯眼看了一眼火辣的太阳，被刺的眯了眼睛，无声的叹息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走。 人刚进书房，又被给赶了出来，刘华咆哮道：“你还真会掐着时间，出去！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下去你那双眼睛不废掉才怪。” 是的，庄婷近视了，刘华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可这丫头浑然不在意，压根就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读书只会越来越高。 对此，只能下死命令，每四十五分钟休息二十分钟，敢不听从，家法伺候。 第一百零五章:长安城中很缺蛋 魏征的生活很是自律，每天早晨妻子会早起为他做上一碗汤饼，也就是面条，再加上一个荷包蛋，然后上朝，忙碌一天之后，晚上吃点像样的食物。 大唐人没有午饭之说，刘华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清楚，感情是穷的。 不过，今天饭倒是充足，只是面上没了蛋！ 魏征随口问了一声妻子，换来的就是一顿抱怨，道：“你说说，这偌大个长安城，这卖蛋的小贩像是死绝了一样，昨日个我让人出去，整整一个下午，愣是没买到一颗蛋。” “这是为何？”魏征一愣。 “还能为何，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出的馊主意，说是弄什么咸鸭蛋，茶叶蛋，还有什么卤蛋，皮蛋之类的，花大价钱收购，于是整个长安城就断了货了。” “这群该死的奸商，真是无法无天！”魏征怒了，道：“今日老夫必然在御前参他一本，要将此等歪风邪气给镇压下去。” 带着一股子怒气，魏征上了朝，面对今日的议题，他反而一言不发。 依旧是为了突厥的事情来回拉扯，主战派言之凿凿，无非是想通过武功来彰显大唐的威严。反对派更是以泱泱大国不可穷兵黩武，好战必亡的道理说三道四。双方你来我往，交锋的时日可不是一天两天。 “魏爱卿，今日为何一言不发？”李世民很是好奇，自己这贴身秘书，今日个变成了哑巴，好坏一句话都不说。 “陛下恕罪！”被点了名，魏征当然不能再哑巴下去，出班朗声道：“事关突厥，朝廷该谨慎行事，来日方长也无需急于一时，所谓泱泱大国无正当理由也好，讨伐不臣，扬我国威也罢，这一切还的看突厥如何变化，以不变应万变。” 李世民点了点头，离间计已经开始实施，他也不急于一时，倒是想看看，突厥到底会乱到什么地步。 “只是臣今日早晨和老妻相谈颇有无奈，难免杞人忧天想到了一些事情，还请陛下准臣一一道来。” 李世民心中闷哼，暗道：“朕不准，你就不会说？” “爱卿不妨直说，朕也是好奇，爱卿会因何事而在朝堂之上走神。” 魏征老脸一红，轻声咳嗽一声，道：“陛下，苍穹之内皆王土，普天之下财属民。窃取天下之利者，商贾也。此等人不务农，不从业，却享受荣华，可谓贼也。” 老魏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 这是要拿商贾开刀？ 就连李世民都愣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 “大旱之年，囤聚居奇，迫使灾民卖儿彼女，平日里且哄抬物价，导致世道混乱，此番恶性，实乃可恨！”老魏言之凿凿，让一些清流官员连连点头，颇有同感，继续说道：“近日里，这长安城中便有了邪风歪气，原本平平无奇的蛋类，如今重金难求，可谓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感情你老魏没蛋吃了？ 发表了这么长一番大论，就为了说这个？ 别说李世民了，就连那些清流官员们忽然觉得，老魏你未免也太那个啥了嘛，没蛋吃就别吃，老夫今日个也没吃，都没发牢骚，你这是…… “魏大人，商贾窃取天下财货，此事尚且不论，但长安城中无蛋可吃，这并不足以说明商贾可恨吧？” 一老人站了出来，发须皆斑白，精神却非常。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整个朝堂短暂的失了声。 “裴大人，此言大藐。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小小的鸡蛋鸭蛋虽不能说商贾有罪，可此等人贪婪无度，可谓狼子野心，若不加以制止，往后会越发乖张，一发而不可收拾。” 别人怕你裴寂，可是魏征却不在此例。 自打武德年开始，裴寂这位风云人物可谓是顺风顺水，和太上皇称兄道弟，同榻而眠，关系好的快穿一条裤子。时至今日，裴寂虽然已经没了以前的光芒而韬光养晦，可并不代表说，他全然失势。反之，武德旧人以他马首是瞻，名门望族以他为表率。 如此的身份地位，牢牢扎根于朝堂之中，加之慎言慎行，连皇帝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其给赶出去，以免授人以权柄，导致恐慌而自找麻烦。 好在裴寂此人也算识趣，自打贞观元年至今，在朝堂之上很少发声，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么一号大佬的存在，可这不代表着，裴寂就此不理世事，相反，他放下了一些，就要得到一些，在权利的争夺上，永远都不可能有妥协二字。 “魏大人，老夫深以为商贾的存在可以互通有无，人皆有逐利之心，贱卖高买本就是常态，朝廷抑商也不无道理，但区区一蛋，当不得如此兴师动众，拿在朝堂之上说事吧？” 魏征脸色猛变，眼神极其犀利。 “魏爱卿，此番事情朕已经知道了，着户部处理即可！”李世民不得不站出来终止这个无意义的争论，萧瑀的下台已经让武德旧人越发的抱团，若是这时候再起风波，只会平添麻烦，在这等时候，就应该稳住朝堂，以免节外生枝。 可魏征貌似没有领会李世民的意思，他那固执的脾气，若是不论出个所以然来，就不会就此罢手。 “陛下，郡王执掌户部以来，从不理事。尤其受了歪理邪说蛊惑之后，不但不会抑商反而从中作梗，鼓励商贾，此等行径，无疑是火上浇油。” 得，李道宗凭空挨了一刀。 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魏征继续说道：“裴大人，难不成此次事件，和贵府有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得！你这是要把皇帝架在火上烤啊！ 裴寂也是一阵错愕，随即呵呵一笑，道：“魏大人，这话从何说起？老夫倒是颇有家财，还不至于争那些蝇头小利，不过倒是听闻城西有些个作坊，说是做什么咸鸭蛋，卤蛋之类的。当然，老夫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若是魏大人想求证，不妨亲自走上一遭，不就一切清楚了么？” 魏征道：“既然如此，本官自当如大人所愿，定然走上一遭！” 李世民心中嘹亮，也是暗自叹息，魏征这直脾气，真不该和老奸巨猾的裴寂对话啊，被三言两语的引入了彀中。城西……那不就是刘华小儿的地盘么，一旦魏征去那边走上一遭，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被扯出来。 也是暗中把刘华给骂了一顿，这娃的如意算盘如今打的非常精，不但拉上了老程，郡王府，连皇后都拉下了水，这要是让魏征知道，宫中搀和了商贾之事，自个儿会不会又被口水洗脸？ 目光落在了裴寂身上，这老货眯着眼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 第一百零六章:那咱们就说道说道 老魏是比较直，可绝对不是蠢。如今的骑虎难下让他不得不走一趟城西，也做好了和郡王以及卢国公府直面冲突的准备。 当然，他不能把事情做绝，以免皇帝夹在中间难做人。先礼后兵是读书人的通病，招呼达到了，给你足够的准备时间，然后咱再说说你做下的事情。 刘家人被忽如其来的一大堆官兵给吓了一跳，刘张氏以为刘华又闯了什么祸，要被捉！胆战心惊的出门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严肃古板的大官直接闯门。 庄婷近视了，他还以为来的人是李道宗，对着魏征喊道：“老大人，少爷在书房，你自己进去找！” 魏征疑惑的看了庄婷一眼，就看见那丫头，对着一棵树，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还念叨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书房的位置在庄婷努嘴之后暴露了，魏征来到了书房门口，诧异好奇的四下里打量了很久。 明亮的玻璃，别具一格的布置，以及让人眼前一亮的装饰装潢，毕竟沙发这玩意……这时代可没有，但不得不说，这玩意看一眼，就爱上了，魏征想着：“坐上去应该很软和吧？” 刘华正在和孙思邈对着一个人体解刨图发表议论，或许是出现了些许不同的见解，两个人有点争执。 魏征咳嗽了一声，对着刘华喊道：“老夫魏征，前来寻刘华刘公子。” 刘华在错愕中放下了手中的图纸，将目光落在魏征身上，吃惊道：“魏大人？小子受宠若惊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哼，表面功夫就不必了！”魏征严厉的看着他，道：“本官奉陛下旨意，前来探查关于长安城中无蛋可售的事情，就不知道刘公子对此有何解释？” 刘华愣了愣，问道：“魏大人，这事情为何要问小子？” “你别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此事你心知肚明，不必如此做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刘华明白了，感情你是来找茬的？ “魏大人，你这话可就有些冤枉草民了，你应该听闻小子开了几个作坊吧？是，没错！可是之前我家丫头还跑来给我说，作坊里收不到蛋，以至于各种的生产都停了，这……你让我能说个啥？倒是大人您，既然来了，就要替小子做主，咱这做生意的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罢工啊，那么多人没活计，就没钱赚，没钱赚就要饿肚子，饿肚子就要造反……这个！” “够了！”魏征怒目而视，觉得这娃实在可恶。 “魏大人，小民知罪！”刘华胆战心惊。 “知罪？你刘华何罪之有？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仗着些许能耐，目中无人！以科学一派的家底仗势欺人，想那褚黄门无非犯了一点小过，你便得理不饶人，纠缠不清！” “我去！”刘华真心的不想与人为敌，可是貌似……魏征来者不善啊。 “魏大人，这事儿你我心知肚明，是非功过自有公论，你这般兴师问罪，是为褚遂良鸣不平？是，那事就是我干的，而且再给我个选择，我还会这么做，若是有可能，我会直接弄死他。如今我已经罢手，要是你觉得不够，小子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刘华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闭门思过，脾气已经好多了，凡事以忍让作为第一准则，可是现在看来，事与愿违。 “放肆！”魏征怒喝。 “你还别说，我就是这么放肆。”刘华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认为我把长安城的蛋都买完了吧，又能如何？我有钱，我任性。我吃两颗，我砸一锅，我乐意！” “无耻小儿，你真以为本官……” “魏大人，小子知道你敢，您的脾气自有公论，也无需给小子耳提面命。可你不设身处地的想想，凡事要是有个选择，至于做到大家难堪的地步？您就被小子顶撞了两句，就受不了了！当初的事情，您可曾听闻？” 魏征的眉头皱了起来。 “魏大人，华哥儿所说不差！此事贫道有所耳闻，其中的对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已经过了，至于后面的，该看陛下如何看待了。”孙思邈忽然插话，让魏征瞳孔一缩，问道：“你是……” “贫道孙思邈，闲云野鹤一个，至于朝堂之事，那就不能再说三道四了！”孙思邈躬身行礼。 “原来是孙真人！”这一次倒是让魏征吃惊了。 “魏大人，我不想与人为恶。”刘华叹了口气，道：“请坐，慢慢谈，至于这一次的事情，小子给你个解释，想比您心中有些疑问吧？” 看在孙思邈的面子上，魏征倒是没在出言责备。 勉为其难的坐下，咦！还真别说，这沙发的感觉真不错，要不是和刘华小儿没交情，还真应该讨一套回去。 “魏大人，长安城中缺蛋，此事和小子的确没什么关系，不过……魏大人可曾记得，当初长安城中缺粗盐的事情？” 魏征平静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刘华，道：“你可是说……” “魏大人，凡事有利有弊，但凡出现市场短缺，自然就会有互补之道出现，或许对现在而言是坏事，可若是目光放长远一些，您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魏征开始思考了，半响之后恍然大悟，道：“此番事情，是你故意为之？” “不，真和小子没什么关系，本以为小子为此会大费周折，甚至已经做好亏的血本无归才能完成的事情，却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反而省了很大一笔钱财，不过呢！还是那话，事情具有两面性，如今那些人以为有利可图，当慢慢的他们发现，其实呢……我真没那个意思之后，这笔钱，只能有他们来填坑，小子所能做的，就是写一份感谢信，谢他们的慷慨解囊。” 这事情是意外之喜，市场上的蛋类被一扫而光，导致整个长安城都没了供货，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能量真不是盖的，无形中帮他一个大忙，再者，那么多的蛋吞下去，可不好消化，之后会造成很大的浪费。 为此刘华的准备工作是，想要通过军队将其消化掉，从而解决销路的问题。 而这票人，只乐观的认为有利可图，但没分析过市场，蛋……如今社会能吃的起的，那可是土豪级别的。能吃起茶叶蛋的，是土豪中的土豪。 第一百零七章:市场的刺激带动的产业链 李道宗见识过市场一旦被刺激之后产生的相应反响，但这一次他还是小看了小家小户们对此的反应。哪怕是如今的长安城里，官宦人家都在外寻一些鸡苗来养，导致家禽的饲养，成了风潮。 可这并不能短时间里解决长安城中缺蛋的局面，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是愁眉苦脸的。 好在蛋不似食盐，长时间不吃不会出问题。 城外的几个村落，建立起来的工坊，加班加点的加工着。但腌制和卤蛋，都需要时间，而这些被组织起来的商人们很默契的并没有将完成的成品投放市场。 成品的价格如今真的很高，配以不错的口感，人们交口称赞。 有道是，如今能吃得起茶叶蛋的，那才是真正的贵族！ 若是能吃一个，砸一个，让人羡慕到死。 五十文一个的茶叶蛋，绝对是普通人家望而止步的，那可是一个壮劳力一天的收入，按照如今的粮价，才三十文钱一斗。 奢侈的享受一般和平民没有关系，可良好的市场绝对和他们的日子息息相关。土豪们以吃茶叶蛋咸鸭蛋为荣，那小老百姓不发这笔财，那叫没天理。 随着茶叶蛋和卤蛋的风行，皮蛋的上市更是掀起了热潮，而鸡蛋的价格更是暴涨，导致原本三文钱一枚的鸡蛋，如今差不多到了五文，若是能批量出售，价格还能更高些。 每天，刘华都会受到市场最新的动向，对于这群人发鸡蛋财，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可从侧面反映出，这些人是有多贪婪，只要哪里能赚到钱，他们从来不管能赚多少，只会蜂拥而至，一丁点都不会放过。 孙思邈对于刘华每天绘制的图表很好奇，总会抽时间拿过来看看，不懂的时候他会发问，可是……他就是这方面的小白，刘华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教，可是大数据的分析，绝对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牵扯上了统计学，绝对会让人学到崩溃。 一旦牵扯上数学，学霸庄婷不会缺席，眼睛亮晶晶的坐在旁边用小本本记录，要知道她之前都是自学，如今有老师教，她当然乐此不疲了。 过了几天，庄婷就彻底掌握了大数据的核心，能动手绘制动态图递交给刘华了。 只是这丫头的眼睛，越发的不好了，这迫使刘华不得不从空间拎出设备，给她弄一副眼睛。 这……按照孙思邈的话来说，特么的叫医术。 他也见识到了治疗近视的方式，觉得巧夺天工。 刘华确定了庄婷的近视情况后，彻底暴走了！ “庄婷，少爷我现在严重的警告你，往后必须按照我给你制定的表格来执行，公孙黎，你在旁监督，要是他的度数再往上去提高，我拿你是问。”刘华咆哮，道：“尼玛，都快四百度了，这才十岁过点，要是再过几年，你是不是瞎了才开心？” “公子，我会盯牢小婷。”公孙黎不知道四百度有多严重，可看刘华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认为的确很严重，用严厉的眼神看着庄婷道：“小婷，若是有偏差，姐姐怕是会下重手。” 庄婷无所谓的吐了吐舌头，说实话，戴上眼镜的庄婷有了几分精干的模样，但是……这玩意带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以现在的手段，别想在摘下来。 “少爷，现在市场上一只鸡仔都快买到一百文了，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出问题。” 刘华收起了心思，皱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市场差不多快失控了，现在咱们得想办法平复一些，老百姓如今唯利是图，生产出来的鸡仔全部售出，反而事与愿违，通知陈达那边吧，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给他一个月时间，必须要给我把鸡仔的价格压下去。” 鸡蛋可以涨，但是鸡仔必须要可控，一旦泡沫经济起来，很容易出问题。背后的那只黑手一旦撒手，空中楼阁就会岌岌可危，若没人接盘，就会坍塌，导致财富的流逝非常严重，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在泡沫经济形成之前，将其给彻底的抹杀。 公孙黎看着刘华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一直羡慕那些身居高位的掌权者，抬手顿足之间将会决定万人的生死，挥斥方遒之间，展现出的是英雄本色。如今的刘华，虽然没有那等的气质，可是……他简单的一句话，已经影响到了整个长安城，甚至整个国家的经济。 “原来，经济学这么强大吗？”公孙黎心中自问：“自始至终，我觉得已经掌握了很多，现在看来，只不过是皮毛？” “公孙妹子，经济之道在于平衡自然，它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主导着，无论是谁，都别试图去打破它，试着去挑战它的权威，一旦供需关系被打破了，那么……迟早会遭到它带来的反噬，一个不好将会让无数的财富瞬间蒸发，甚至是灭国！” “华哥儿，你这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孙思邈虽然不懂的什么经济之道，但还是觉得刘华这话过了。 “孙神医，你莫要怀疑这话，我科学一派已经通过无数的实例证明过它的存在，而且顺着它的规律带来了巨大的好处，而在大唐，我不希望有人注意到它，也不想有人去触碰它，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大唐的命脉，将会被他捏在手里，就连帝王在他的面前，都会成为傀儡。孙神医，这不是危言耸听，但我希望你们忘掉刚才的话，因为我只不过改变了简单的需求关系，就让整个市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就会形成泡沫经济。” 对于泡沫经济，在场的人都不懂，可是，他们见刘华也没想解释，只能揣着疑问，憋着。 但不代表真的没人注意到这个，比如说，出庙堂之高的那位，已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恐惧感，那种若有若无，像是抓住了某种规律，比如现在是鸡蛋，被随手一个炒作就成了天价，那要是换成其他的呢，比如说瓷盘，或者另类的，象征财富的东西……恐惧，骤然遍布全身。 第一百零八章:皇后再一次造访 皇后的忽然造访，让没睡醒的刘华有些起床气，打着哈欠走进了书房，皇后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满脸的都是欣喜。 “来人啊，这套家具不错，抬回去！”皇后很不客气的将沙发没收了。 “咦，这桌子也不错，比起陛下的御案都不差，也抬走！” “这杯子是何物所造？不错……一起拿走。” 刘华瞬间醒了，连忙上前要阻止，却被皇后给叫住，道：“醒来了，去你书房说话！” 刘华很想拒绝，可是真不敢。貌似……他书房里面的东西，皇后会不会一扫而空？ “娘娘，您这是……” “陛下让本宫来问你几件事情，需你仔细回答，决不可有所隐瞒。”长孙皇后一脸的严肃，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意思。 “小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书房果然引起了皇后的兴趣，这让刘华猛然间紧张了，连忙挡在皇后的面前，道：“娘娘，您先说陛下的意思，小子等会，等会……有好东西送您。” “哦？你是个狡猾的！”皇后轻轻一笑，道：“促狭可不是好事。” “是是是……” “陛下让我问你，你们一派的经济学说，是否可有操控物价，让人财富变为流水的法子？” 刘华内心咯噔一声，这皇帝…… “有，而且方法很多！”刘华只能实话实说，道：“至少陛下已经看出，鸡蛋所构建的经济泡沫，这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经济泡沫？”皇后不解。 “类似于空中楼阁，没有相应的价值支撑，一旦倒塌，财富瞬间蒸发。”刘华继续解释：“打个比方，鸡蛋若是换成了玉石，或者换成住房，被人为的抬价，而且还给予足够升空间的假象，会怎样？” 皇后一愣之后一惊，道：“原来如此？” “是！”刘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小子为何当初告诉郡王爷经济学的目的，同时……” “还有其他目的？” “最终目的，打压门阀！” “你大胆。”长孙皇后骤然变色，呵斥道：“你这小儿，不可胡说八道。” “不，娘娘！此等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容小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前隋杨广……昏庸是一方面，而另外一方面，不就是因为门阀世家的原因么？娘娘，若无世家门阀的压迫，他就不会做出那般蠢事，让无数人丧命三征高丽之上。陛下想要长治久安，世家豪门，是绕不过去的。” “刘华，你可知道……你这话一旦传出去，或者本宫有心，你会落个什么下场？” “知道，轻则身首异处，重则诛灭九族。”刘华拱手，道：“我的老师曾说，这是科学一派的总结，后世也会这样认为，这就是必然。” 一颗赤子劝劝之心，让皇后沉默当场，最终叹了口气，道：“华哥儿，本宫自当没听到这话，往后，也别再提及。” “是！” 刘华的恭恭敬敬，倒是让皇后没在追究刚才的话。当然，大胆的形象也是深深的烙在了皇后的心里，你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弄门阀豪门的意见来，这往后你真要把这天给往破里捅？ “既然你们科学一派提出了经济泡沫，那么就该有应对之策，可否告知？” “娘娘，此事说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却是另外一回事，所谓经济泡沫很难在大唐形成，商人的地位摆在那里，这是原因之一，第二就是农业为重的现在，土地才是硬通货，说白了，就是再怎么炒作，土地的价值只能操纵在豪门世家手里，价格本身就是他们说了算的。当然，以防万一，我们得搞明白市场为何物，无非就是供需的关系，无疑会出现两种不平衡，一则是供大于求，二则是供不应求。供大于求，办法是刺激消费，这个办法倒是很多，至于供不应求，就是加大供应。而朝廷的调节，就在这里，但是……无论出现那种情况，绝对不可以暴力打压，那样不但不会平息事端，反而会变本加厉，一发而不可收拾，在暴利面前，无论是什么人，都会铤而走险。” 刘华的话皇后认真的记录着，她听不懂没关系，但她清楚，皇帝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绝不是危言耸听。 “那么你所说的经济泡沫破裂，或者说空中楼阁倒塌，会是如何？”皇后严肃问道。 刘华顿了顿，道：“于家而言，家破人亡！财富瞬间蒸发。于国而言……怕是……” “怎得？” “因为资源的不均等，会挤压在一个，或者数个人身上，一旦这些人抱团，将会出现富可敌国，或者超越国的现象，人类因为贫富差距，将会产生动乱，掌握资源的人，将会有绝对的话语权，这类似于……如今的豪门世家。” “你……为何又将话题绕回来！” “娘娘，豪门世家就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说难听点，如今豪门世家所持有的土地，怕是比整个大唐而言不少吧？最为重要的是……无论陛下如何取士，哪里没有豪门世家门阀的影子？他们掌握的资源已经渗透到了大唐的方方面面，可以动摇大唐的根基，说实在的，若不是还没渗透军队，陛下还能坐得住？” 皇后这一次真有些胆战心惊了。 刘华所说的，恰巧就是皇帝最大的担心之处，若不是豪门世家掣肘，皇帝也不可能犹豫不决。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凭借一个经济学说，就能把朝堂的问题给分析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你科学一派，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刘华皱了皱眉，道：“老师说过，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 “是，在科学一派之中，没有严格的等级之分，人也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当然，这对于大唐来说不现实。但是，科学一派绝非以农为本，而是工商。这个工，不是咱们这里的工，皇后娘娘理解为制造，我们的财富不在以产多少粮食为单位，而是每年生产多少钢材为标准。” “那是怎样一个国度，难不成，你们的师门，不会担心吃不饱饭么？” “不会，恰巧小子带来了一些东西，可惜的是……嘿嘿……” “胡闹，那等造福我大唐的东西，怎可作为肮脏交易的筹码，本宫看你也实在欠打。” “娘娘息怒，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饭要一口口的吃，若是太狠了，反而只会噎到自己！这点陛下应该比小子清楚，所以，他也不急着要那东西，当然……若是陛下需要，小子双手奉上。” 第一百零九章:明着敲诈 长孙皇后神色不定，盯着刘华良久，叹了口气：“看来本宫是没发替你做主了，既然你有想法，就去对陛下说吧！对了，马上就到了本宫的生辰，莫要忘了。” 刘华愣愣的将皇后送了出去，看着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对东西离开，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皇后……咋地就跟鬼子进村了一样，差点把家给搬空了。 临走之前，告诉我，你生日快到了，又是啥意思？ 抢一顿也就罢了，还要让我送一笔上去？ “皇后貌似很喜欢你！”孙思邈不知何时站在了刘华的身后，表情玩味，道：“能容你这般放肆的人可不多，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惦记着你的人，以贫道看来，这是好事！” “神医，你说皇后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明着索贿，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一个富有四海的女人，送她啥才能显得小子有心呢？” “送什么都好，只是心意。” 孙思邈呵呵的笑了笑后，转身就走了进去。在刘宅的日子过的真是有滋有味，这里有外面没的炒茶，这里更有叫不上名字的零嘴，还有世人无法理解的学识。对于一个隐居者来说，住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所选择居住的地方是否给他带来精神层次的愉悦。 貌似赖在刘宅，是个不错的选择。 长孙皇后过寿，这是很大的一个问题，皇城之中多了些许喜庆，到处都开始张灯结彩，就连皇帝难得的放下正事，出门监督。 长安城中的命妇大大小小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些女人们整日里无所事事，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子过的无聊至极。难得有一个和皇后接触的机会，自然不容放过。一时之间，一股奢靡之风在长安城中刮起，无数的奇珍异宝从外地运来，让半个长安城都热闹非凡。 外国使臣不远千里到来，带着的物件新奇且具有创新意义，那些漂亮的手工物件，虽谈不上什么物美价廉，却被没什么见识的夫人们，一扫而空。 供需关系貌似发生了极其重要的变化，在三月初的时候，卢国公府的孙氏带着人前来拜访，让刘张氏紧张的不行，连忙率领这娘子军出门迎接。 “妹妹你这是作甚，华哥儿是我的义子，论起来，咱们还是亲家。” 刘张氏诚惶诚恐，口中说着不敢，连忙将人给带了进去。 孙氏是第一次来刘宅，这里不像卢国公府透露着奢靡，反之，简单的布局一目了然，若干奇特的房屋建设，错落有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华哥儿呢？我这个当义母的来了，他这闭门不见是为何？”孙氏拉着刘张氏的手，道：“妹子，这些年可受苦了！” “哪能说个苦呢，小门小户的能吃饱穿暖了就成，这一年里日子好过多了，也懒得搭理那孩子乱折腾，倒是……往后还的辛苦夫人您……” “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认了儿子，那就不是逢场作戏，该说的，不该说的，当娘的自然不能藏着掖着。华哥儿是个有注意的人，脾气也倔了些，难免在外得罪人，可小孩儿过家家，就容不得他人说三道四，别说我了，怕是连皇后那边的一关都过不了！” 摆明了告诉刘张氏，华哥儿现在是有靠山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皇后呢。 “见过夫人！”庄婷很吃力的抱着偌大个箱子走了出来，对着孙氏行了礼，道：“我家少爷还在睡，他让我将这个交给您，顺道带进宫去。” “这是什么？”孙氏一愣，目光自然落在了两个盒子上。 “是给皇后的礼物！” “这个促狭的，皇后的意思是让他自己也去一趟宫里，和那些夫人太太们熟个脸，往后啊……”孙氏呵呵一笑，道：“算了，既然礼物准备了，我就带去，至于他的事情，我这个当义母的也没办法说。” 宫中已经热闹非凡，李世民形影不离的和皇后走在一起，上演着伉俪情深，群臣贺寿，皇后自然不能陪坐，在象征性的喝了一杯酒之后，便回了后宫。 嫔妃们按照尊卑给长孙请安，也送上了礼物，通过司礼监的太监的唱名而传入内部。 女人多了就会有争斗，自古宫廷大戏的上演，绝对比朝堂还有热闹。李世民的妃子们顶着两座大山，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可在这群人当中，总有几个深的李世民的喜爱，难免的会彰显财力，礼物贵重的一塌糊涂。 不管是礼送的重的，还是轻的，对于长孙皇后而言，都无关紧要。她只需要知道，谁送了，谁没送即可。后宫中的主人，永远只有她一个，谁敢跳出来质疑，长孙皇后这个和善贤惠的女人，不介意一巴掌将她给拍死。 好在，没有恃宠而骄，自讨苦吃的女人！ 命妇的大军进入了后宫，莺莺燕燕一大堆女人齐齐跪倒在地给皇后问安，皇后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客气的点了点头，平身赐座后，一件件的礼物名单也开始了唱名。 “城西刘宅，送礼两盒！” 司礼监的太监，捏着个公鸭嗓子，报上了礼单后，让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宅？”彼此面面相觑，都感觉听错了。 能将礼物送进后宫的，落款绝对是府，或者是家，所谓的宅，那可是贱民们的称呼。 再说，刘宅？貌似……有点熟悉。 “哦？那个促狭的倒是个上心人，本宫以为他没胆来，可这心意倒是实诚，程夫人，这礼物该是你带来的吧？” 她将目光投向了孙氏的身上，后者躬身道：“禀娘娘，今日个早晨出门顺路去了一趟刘宅，那孩子可能身体有些不适，就托妾身将礼物带来，路上走的急了些，也就没再问送的什么。” “你倒是向着那孩儿，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他到底又折腾出什么好东西来，为本宫过寿。” 第一百一十章:为什么有一种被坑的感觉 科学一门的小玩意绝对是层出不穷的，贿赂和一趟秋风打下来，皇后的居室已经大变模样，或许布置的有些不伦不类，但换上了现代东西之后，用起来顺手舒服。 还有一些小物件，谈不上值不值钱，可那也是凝聚了很多智慧的小发明，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说白了，让一个孩子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本身就有些欺负人，好在刘华还算上道，人没来，礼物送来了。 这恰巧就是皇后希望的。 若大的命妇群体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一个个眼神之中都有些难掩的失望和不甘心。为了此次过寿，她们可是准备了好久，花大价钱砸出来的重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比如那一人高的深海珊瑚，还有那半人高的白玉观音，以及赤金麒麟，文物字画自不用说，那些都是必备的。 可是皇后对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品，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反而对两个其貌不扬的盒子表示了浓重的关切，有点儿厚此薄彼。 司礼监的人在听闻皇后的话后，很识趣的将两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抬到了皇后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开来，露出庐山正面目。 场中……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第二个盒子上面，那是一匹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棕色骏马，腾空而起，有种猛然跃起的感觉。 其材质色泽光润，做工极其精美。 “好大一块水晶，还是这等颜色，此物如此神奇，臣妾算是开了眼了！”一贵妇赞叹，道：“这等宝物，今日能见到，不虚此行！” “就是就是，皇后娘娘好福气，能获得这等宝物，可真是上天垂怜！” 原本皇后还有点小期待，可是当物品真摆放在自己面前时，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看了孙氏一眼之后，表情似笑非笑。 “娘娘，这……” “既然是华哥儿送的，本宫当然会笑纳！来人啊，将此物抬进去，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到时候也让陛下看看。” 孙氏的表情愕然。 或许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何物，可她两恰巧清楚，这东西……不但不值钱，反而和垃圾没什么区别。不就是玻璃么？你们这群没眼力劲的傻白甜们，没看见皇后娘娘的窗户都是透明的？ 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立马意识到，刘华在这个关卡上送上这么一个玩意，绝不会…… 不但是她明白了，就连长孙皇后也明白了，其实她在贵妇们发出惊叹的时候，就已经将大概给猜了出来。 这娃在坑她，借助自己的生日聚会，在推销自己的东西！ 难怪他将玻璃产品死死的捂住，愣是没一件投放到市场上，感情在这里等着？ 看看这群蠢女人们，一个个眼睛发光，好似看到了绝世宝贝一样，这…… “经济泡沫，呵呵……好你个华哥儿啊！前脚在和本宫说明其中的害处，后脚就开始行动了，你可真够能耐的，连本宫的注意都敢打？” 被坑了的皇后怎么会有个好心情，将那糟心的玩意抬走之后，目光再一次放在另外一个盒子上。 那个造型奇特漂亮的两层，上面还插着好几根蜡烛，他不清楚是干什么的，但司礼监的人立马汇报，道：“娘娘，这上面写着，恭祝娘娘生辰快乐，岁岁平安！” “哦？”长孙皇后起身，孙氏也不顾一切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尴尬的笑容道：“娘娘，此物妾身倒是知道，叫生日蛋糕，做法极其的复杂，看来那华哥儿也未必全然无心。” “你这又是何必替他说话？那孩子鬼主意多着呢，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等着本宫。” 皇后娘娘有些生气，孙氏在此时也不能说什么，但两人的一前一后，窃窃私语，落在其他人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群无所事事的人，总喜欢揣度他人的心思，无聊的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总能牵强附会的和政治挂钩，不管对错如何，总觉得，皇后的态度，貌似代表着皇帝的心思。 两层的生日蛋糕很大，长孙皇后在接近之后就闻到了奶油的香甜，微微皱了下眉头，就要吩咐太监拿来尝试。 “娘娘，此物有个章程，上一次华哥儿来给处默那孩子过生，就用的这蛋糕，当然，比起这个，那个也只能说是小的可怜。” 皇后那个气啊，感情自己不是第一个享用的人？ 连规矩，自己都不知道？ 好说歹说，长孙皇后许愿吹了拉住，拿着刀子切了一刀，分了一块后吃了一口。 香甜可口的奶油，味道是没人能拒绝的。哪怕一肚子气的皇后，在吃了这口蛋糕之后，美眸之中闪烁着晶亮的色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将这蛋糕分发下去，也让大伙儿尝尝。” 皇后是个有心人，对着一群翘首以盼的夫人们也没吝啬，慷他人之慨也不觉得心疼，虽说这蛋糕的味道她也是喜爱之际，可这东西是刘华弄出来的，她就不担心往后吃不着。 贵妇们都分了一些，几口下去之后一个个神色陶醉，那种意犹未尽的表情，看的皇后脸色越发的不爽。有了玻璃马在前，她就觉得刘华其心可诛，好好的一个寿宴，变成了他耍手段的地方？ 这往后还了得？ 第一百一十一章:赶鸭子上架 长孙皇后宴请四方来宾，皇帝与一帮大臣钟鼓和鸣。推杯换盏之间，有歌舞升平，武将们放飞自我，大声吆喝吃着烤全羊，喝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 李道宗坐在位置上有点儿食不知味，他忽然记起了刘华所说的，皇帝就是个暴发户，好好的食材用香料堆砌，失了该有的味道不说，吃多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看郡王皱眉，想必是这些食物不合口味？” 坐在一旁的杜如晦放下酒杯，微笑着看着他。 李道宗一愣，倒是有些意外杜如晦会主动找他说话，连忙回神，道：“杜相有所不知，这吃食一道上，宫中的算不得出众。” “这么说来，郡王你是尝过比宫中更好的？这就有些不地道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伙儿说，是不是？” “对对对，当着陛下的面，就别藏着掖着。”李靖和侯君集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出言调侃。 老程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泽，奋力拍了一下桌子，嘿然笑道：“我说你等没个眼力劲的，就不清楚郡王和科学一派走的近么，还真别说，那娃弄出来的吃的，绝对是你等没尝过的。” 这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一个个带着八卦的眼神看着老程，希望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涮羊肉，涮牛肉……咳咳……那滋味，可真是回味无穷啊，还有叫辣椒的东西，那玩意吃着就是爽，就是第二天屁股要遭罪。” 老程作为一个大老粗，说起话来荤素不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出来倒。 “我说尤那厮，你吹气牛皮来也不怕闪了舌头，要是世上真有你说那么好的东西，咋就宫里没有？” 尉迟恭瞪大了眼睛，很不服气。 作为武将中的两个大老粗，他就见不得老程吹牛皮，尤其吹点他没见过的，心情立马就不好了。凭啥？咱两都是没啥见识的土包子，你要是显得高大上了，咱不就成了垫底没见识的了么？ “尉迟老儿，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不懂装懂最可耻！虚心点，要是你表现的好，说不上老夫看你可怜，会施舍你一点。” 老程不会放过任何挑衅尉迟恭的机会，三言两语的就互怼了起来。 坐在正位上的李世民有些不胜酒力，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帮兄弟们彼此挖坑，有一种感情叫做不打不相识，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一团和气的朝堂只会暗潮涌动，凡事摆在明面上，关系也不会差到哪去。或许对于那些该死的人，李世民没必要去关注，但他还是希望，当初秦王府出来的人，都能善始善终。 “程老匹夫，老夫见你大言不惭，着实生气，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乃是武人的豪气，再说，如今天下太平了，马放南山，着实有些无用武之地的意思，不乘着这难得的机会多练练手，往后手生了，连人都不会杀。 “老夫会怕你？尉迟老儿，莫要打输了哭！” 李世民根本就不管这个，一看这两人要动手不但不阻止，反而挥了挥手让歌姬退下，腾开了位置方便他两行事。 就喝多了，尉迟恭和程咬金都有点儿飘，两人往中间一站，招呼不打一声，拳头就往彼此的脸上招呼，打的是难分难解。 杜如晦和房玄龄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这种场景见多了，也没什么好奇的，当下问房玄龄道：“真不知是何等美食，会让郡王爷和老程二人念念不忘，说的老夫都想见识见识。” “这还不容易？”房玄龄轻轻一笑，道：“不妨请陛下下个旨，让宫人跑一趟刘宅，不就有了么？” 杜如晦一愣，他错愕的看着房玄龄，心里却有一点儿奇怪。 “这……” “杜相，我等作为天子近臣，岂能坐视不服王化的道理，自打所谓的科学一派出世之后，这长安城中热闹了很久，为了长治久安，老夫觉得有时候还是该动一动，免得出了问题还要指望你来收拾那烂摊子。” “呵呵，看来玄龄你早就有了这份心了吧！” 刘华当初和褚遂良之间搞出的事情，虽然已经平复了下去，可这并不代表就此作罢，反之，朝堂之上有些人记住了他刘华的名号。 杜如晦对刘华有好感，自然不能当枪来使。 “玄龄此言甚是在理，先莫说那些事情，就说这辣椒，老夫也早闻其名，若不能见识到，会引为憾事。” 坐在房玄龄身边的长孙无忌忽然插话。 杜如晦的眉头皱了皱，不着痕迹的回复如初后，呵呵一笑，道：“既然无忌都这么说了，陛下应该不会反驳，就是不知此事以后，该如何对待科学一派。” 李道宗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偶尔喝上一口酒，像是不胜酒力懒散的闭眼欣赏着场中老程和尉迟恭之间的你来我往，但心更个明镜似的，也意识到，刘华小儿的麻烦，自今日开始，将会越发的多了。 门阀之争已经不限于暗处，很多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隐隐已经出现了那些人的影子。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担忧不无道理，在此非常时刻，就的采用非常手段。已经掌握了部分资源的刘华，就好像是一把匕首一样，锋利的刺入了大唐，造成的破坏力非常恐怖。 与其说只是为了要辣椒，不如说这是这些大佬们对刘华的怀疑。 可是李道宗太清楚刘华这家伙的毛病，吃软不吃硬的主，在遇到各种困境时，只会和你硬杠。但李道宗也清楚，这事的态度，还要看陛下，若是没了上面那位的意思。 “此事我看也没必要惊动陛下，不妨烦劳郡王爷一趟，毕竟郡王和那孩子关系不浅。”杜如晦在旁建议道。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杜如晦，眼中全是疑问。 “我看这事到成，没必要为了一把辣椒还劳师动众的情陛下下旨，大伙儿想吃我就去要。” 李道宗起身就走，压根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权利。 第一百一十二章:躲不过那就砍一刀 无形的杀招在李道宗轻飘飘的出门后被化解了，李世民注视着李道宗的背影，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 “陛下，关于刘华小儿持有的辣椒，杜相和长孙大人有点不同的见解。” 李世民哦了一声，大概明白了意思，没再这个问题上多做表态，道：“去把他两拉开，这好端端的场合，被这两个不长脸的黑厮给毁了。” ……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李道宗坐于马车之上，面对着红彤彤的太阳发了一点儿感慨，便闯进了刘宅，来到了书房，直接找刘华要辣椒。 “凭什么？”刘华为了那生日蛋糕忙碌了一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太好，有气无力的说道：“知不知道那东西金贵着呢，用一点可就少一点！” “别说那些没用的，除非你想把大部分朝臣都给得罪了。”李道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语气也偏冷。 刘华愣了愣，一眼不眨的盯着李道宗，见他是认真的后，眉头不悦的挑了挑。 “看来是出了事情啊！庄婷，现在就去把我放在仓库最后面的那包辣椒拿给他，咱们的辣椒看来是保不住了！” 庄婷不悦的哦了一声，径自跑去拿东西去了。 在此之间，刘华没问，李道宗也没说，两人很有默契的思考着各自的事情。 朝堂风云向来诡异，并不是说你展现出了价值就能心安理得的得到他人的庇护，在搞政治的人眼中，不利于自己的潜在威胁就不能存在，哪怕此时你还弱不禁风，犹如蝼蚁一样的存在。想必那些人们从中作梗，用辣椒的事情来试探一下的态度。 辣椒可给可不给，可是若不给，无形中会给那些人的心中埋下一颗刺，自此以后他刘华行事就要小心些，一旦被揪住了尾巴，那么好日子就到头了。 在此事上刘华也不生气，来大唐这么久以来，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其中的规律，君王是他搞好关系的第一人，下面的臣子们，你也别太过分的得罪，凡事让着点，顺着点，这群人就觉得你刘华很上道，会高抬贵手放过你。 庄婷的辣椒拿来了，在交到李道宗手里之后，道：“老大人，魔鬼辣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要不想受那个罪，你最好别碰！” “魔鬼辣？” 庄婷没在解释，继续跑到书桌上攻克她的数学题去了。 李道宗的再次回归，让杜如晦扶须轻笑，此时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的比斗早就结束，两个家伙呲牙咧嘴的，明显是被对方给打疼了。 武将没有隔夜的仇，他们不爽了就会发泄，再加上遇到李世民这么一位君主，放开手脚来，根本不管在什么地方。 “听说你去华哥儿家拿辣椒了？陛下也真是的，要是再点整来，也不用吃这鸟东西……”程咬金凑了过来，咧嘴一笑，配合上被揍肿的嘴角，有些滑稽。 李道宗连忙咳嗽！ 老程根本没当回事，道：“你装个屁，难道老夫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你看看桌子上的东西，也不是没动么？” “知节，既然你对刘华小儿家的辣椒如此推崇备至，那今日朕也要好好尝尝。皇兄，交代下去吧！” 程咬金怔了一下，连忙对着李世民请罪，感情自己编排皇帝的话，被听见了？ 该死的李道宗，也不提醒一下。 只是李道宗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他总觉得今天的刘华有些不对劲。 太爽快了，爽快到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这和他认识的刘华不符啊！ 不过赶鸭子上架，既然辣椒已经要了来，只能…… 再一次端上来的烤全羊金灿灿的，在老程的指点下，羊肉没有再用大料去堆砌，只用少量的盐巴和适量的鸡精，配合上全部的辣椒，闻上去就不错。 第一筷子当然要让皇帝吃，可李世民看着下面坐着的那些宠宠欲动的大臣们，呵呵轻笑道：“这辣椒是个新鲜东西，朕不能独享，分了吧！” “陛下……这东西来路不明，还是……还是……”魏老太监站在旁边欲言又止，满头大汗，不断的倒吸冷气。 “怎滴？还怕刘华小儿给朕下毒？” “这个，老奴倒是不敢说，但是……” “行了，下去吧……” 他大概明白了，老太监试毒的时候估计被这辣椒给唬住了，听李道宗说过，辣椒这玩意一般人可五福享受，可是你一点撑过了第一口，就越吃越想吃，吃到最后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痛快。 不就是区区辣椒么，你个死太监，至于如临大敌？ 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让自己认怂？ 那往后将是人生的耻辱！ 于是，他咬了一口。 “我曹！” 第一个爆粗口的是程咬金，他从来在小事上不会顾及什么君臣之礼，为此没少被人诟病谈何，但依旧我行我素。 可你在皇帝面前爆粗口是几个意思？ 接下来，李世民倒吸了一口气，也怒吼道：“我曹！” 整个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群臣面面相觑，一个个从脸上看到的只有震惊。 皇帝也爆粗口了？ 竟然会如此失仪？ 躲在暗处的起居官一阵头大，刚才这两个字应该写进去？该咋写？于是，冷汗直冒的闭上了眼，当做没听见。 “水，给朕拿水来……” 李世民被辣的不断倒吸凉气，可一时半会的怎么可能有水，看着桌子上上好的酒，猛灌了下去，可依旧压不住嘴里犹如着火一般的难受，毫无形象的拿起了坛子，疯狂的往肚子里灌。 李世民的酒量不错，行伍出身的人，要和士兵们尿一个壶里，就的学会他们的习性。再加上李世民鲜卑人的血统，从来都不觉得牛饮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所有人都不曾见过李世民这般喝酒的，这一坛子酒，基本上不带喘气的，一口给干了。 尤不觉得平复嘴里犹如着火了的感觉，再一次的排开了一坛子。 “尤那厮，你这是要辣死我等么？”程咬金指着一个太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等可是将所有辣椒都放进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今夜皇宫很缺水 李道宗狐疑的看着程咬金，一犹豫，还是将手边的羊肉吃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对于辣椒的抗性，他在所有人里算是比较强的，毕竟和刘华相处的时间久了，时不时的会从他身上弄出点好东西来，比如什么十三香，什么豆瓣酱，还有鸡精味精，辣椒当然也没少弄。 他已经算是很能吃辣了，可依旧被辣的差点没晕过去。 “魔鬼辣？”他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感情刘华那小儿挖的坑在这里，感情这辣椒还分级，平日里吃的，那叫什么辣椒？这玩意，当得起这名字，辣的会让人想死。 “陛下，臣等该死，让这等来路不明的东西上了朝堂，如今……” 第一个慌了的是房玄龄，皇帝还在喝？两坛子酒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事。 李世民好不容易放下了酒坛子，依旧吸吸的……疑惑的看了一眼强忍着的李道宗，意思是给个解释？ “陛下，吸……辣椒……吸！臣也说不清楚……吸，不如……吸……传御医上前来说吧，吸……” 李世民觉得应该如此，刘华小儿着实可恨，但不至于丧心病狂，毒害整个朝堂？别扯了，他绝对没那个胆量。 于是御医被人给抬了上来，脸上全是汗水，也是吸吸吸的…… 群臣一看这还了得？ 估摸着那些试毒太监们分不清这辣椒，找太医署的人确定了，无毒是肯定的，但是…… “臣请陛下赎罪……吸！” “爱卿何罪之有？起来说话吧！”李世民大度的挥了挥手，让太医从地上爬起来，道：“说说，说说这辣椒……吸！” “陛下……吸！此物虽然辛辣……吸，但不仅不会对身体有害，吸！反之，对于陛下的寒腿之症，有极大的……吸……益处。此物微臣不曾见过，吸……可具有活血化瘀，驱寒等效果……吸！” 大唐不缺有识之士，也可以说，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当中，对于植物的研究，没人不服。一株其貌不扬的小草，只要这些懂医术的人尝一口，就能分辨出其中的门门道道来。 “你可确定？莫要胡说！” “回房大人的话，整个太医署都是这般认为。” 开什么玩笑，如今整个太医署都乱套了。 用舌尖去舔魔鬼辣椒面，然后你还要慢慢的品味其中的奥妙，一点点的分析其中的利弊，呵呵……如今的太医署，烧水的宫人都忙不过来了。那些大人们根本就等不了，用水瓢直接挖生水喝，连从水井里打水的小太监都快累摊了。 “玄龄，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看来此物……该是好东西，那刘华小儿没藏私，你我莫要辜负了圣上的一番好意。” 杜如晦脸上挂着很奇怪的微笑，将盘子里的半块羊肉拿了起来，犹豫不决的往嘴边送。 房玄龄整张脸都黑了，你看看皇帝，看看太医，再看看老程和郡王爷！ 那一张脸不和猴子的屁股一样？ 就算这玩意好，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尝试的啊！ 你杜如晦是什么意思？但这战书都提交了，你房玄龄要认怂？ “长孙大人，我等跟着陛下南征北战，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怎可能怕了这区区辣椒？”房玄龄自知躲不过，果断的拉长孙无忌下水，道：“一起？” 长孙无忌的脸抽了抽，心里大骂mmp，脸上带着笑意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陛下赐宴，我等臣子怎能辜负一片好意？大伙儿……莫要被这区区辣椒给吓住了，传出去会惹人笑话。” 众人：“……” 杜如晦快疯了，房玄龄双眼一翻差点没背气过去，长孙无忌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拽住了胡须，其他众人一个个使劲的憋着，深怕自己在军前失仪。 李世民好不容易将那股子辣劲给摁下去，但尤觉得火辣的难受。如今看着群臣一个个强自撑着，无一不是大汗淋漓，心里那叫个爽！ 平日里你们这班人不是挺能耐的么？ 说什么皇帝就应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恨不得从皇帝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如今好东西和你们一起分享了，呵呵…… 大殿里忽如其来的诡异让值守的宫人们不解，一个个好奇的偷偷往里面瞄，在看清楚所有人犹如便秘一样难受的憋着之后，努力的忍着笑。 “我曹！”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又爆了粗口。 这放肆是决堤了的洪水一样，有人开了头，没人再憋得住。要是再这样下去，一个个真会被辣疯了。 在这一刻，无论是文人眼中粗鄙的武夫，还是众口相传的君子，在第一时间里吼出了这两个字。 “水，特娘的给老子把水弄上来！快……吸……快点！”尉迟恭越发的脸黑了，率先站起来对着门外怒吼，吓得宫人们连忙下去端水。 有史以来，皇宫中的宴席出现了最为奇葩的景象，常人眼中的山珍海味只是摆设，无数的茶碗成了桌上唯一的风景线，这群好像一辈子都没喝过水的，或者说可能是皇宫中的水比外面的要好，反正一杯接着一杯，不带喘气的往肚子里灌。 送水的小太监快跑断了腿，主事的太监满头是汗，不断的责备着烧水太监，免得断了供货。 “尉迟老儿，这辣椒的滋味如何？”老程刚才和尉迟恭打了个平手，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气，道：“老夫已经将那块羊肉吃完，为何你还有那么大一块？大丈夫生来就该如此，莫要让人看轻了说你尉迟不如我老程。” “程老匹夫，你莫要欺人太甚，老夫怎可能会不如你？这就吃给你看！” “老夫还能吃他两块！” “来啊，再给老夫上三块，今日，我定赢他程老匹夫。” 二人新一轮的战斗再一次上演，虽然嘴上叫嚣的欢，可终究没人再敢将手往羊肉上放，那种近乎于自虐一般的味道，有一次就够了，再来那么一两次，不把他们给逼疯，也会被水给胀死。 只有杜如晦眯着眼睛，目光时不时的从房玄龄身上扫到长孙无忌的身上，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言而喻，看的两人极其的憋屈。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唐第一 “杜相，为政者必当一碗水端平，稍有偏颇就容易出问题，在此事上老夫承认小气了！”长孙无忌心中虽说想骂人，但……还是给了个解释。 “无忌此话不无道理，自打福利彩票之措施出来之后，老夫也是彻夜难眠，想来也是惊恐。好在刘华小儿还算识大体，并未将此当做牟利的工具，不然后果很难想象。” “两位大人，刘华小儿既然有福利彩票这般手段，怕就怕在，他还有不曾拿出来的手段，甚至比那福利彩票更过的！”房玄龄严肃道。 杜如晦微微一笑，道：“此事郡王爷比老夫还有发言权，在经济一道之上，当得第一人！” 李道宗怔了怔，苦笑了一声，道：“杜相言重了，本王虽居于户部尚书之职，可如今怠政如此，也亏了陛下宽宥，所谓的第一人……从何说起？至于经济学说，本王更不敢说什么懂，按照刘华小儿给的书籍来看，想要融汇贯通，怕是终身无望！” 几人闻言都愣了愣。 “经济一道博大精深，其概述虽说也是几言几语，可若是深究起来，所延伸出的东西极其驳杂，就论这聚财一说，就能延伸出好几个学说出来，最为让人无奈的是，想要精通此道，就必须要有强大的数术运算能力作为基础，本王惭愧，在这一道之上，连那小儿身边的婢女都不如，更别说那小儿了。” 这话要是让刘华听到，估摸着也会难受。 庄婷在数学之上的天赋，那不是吹出来的。别说你李道宗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在一两年里，都会被庄婷给干翻。 “数术之道？”房玄龄一愣，道：“此道会如此的重要？” 李道宗心中哀叹，这群人，就知道用大道理去解决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户部的所有工作，就离不开数字么？ 甚至他将阿拉伯数字教于户部官员之后，所产生的效果，会吓死你们。 “以刘华小儿所言，数学本就是所有学科的基础，可以说，士农工商都绕不开！不识数者犹如目不识丁。尤其在经济一道之上，大数据的统算，没有强大的运算能力，就是门外汉。” 几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个脸色有些铁青。 李道宗的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从而抛出的问题他们不得不重视。 作为食物链顶尖的存在，就算不清楚什么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可他们也明白，若不能掌握一套更为先进的理论知识，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然后会被淘汰。 大唐的社会风气还算开放，固然皇帝在政策上抑制了宗教的发展，可并没有以此因噎废食，几家的学说共鸣，才能保证大唐的长治久安。 “但科学一派在哪里，如此强大的门派，如今连故地都不曾找到，若说是子虚乌有，到是让我等见识到了这一派的手段，可若说……” “这是那小儿避而不谈的问题，其中缘由怕只有陛下清楚吧！”李道宗打了个哈哈，没在和房玄龄纠结这个，毕竟那句“科学的尽头或许是时光倒流”很扯淡，也羞于提及。 几人的窃窃私语，完全被李世民看在眼里，作为皇帝他也有自己的担忧和想法。至于臣子们想要得到的，他不会一次性给予，徐徐图之不仅能鼓舞他们的忠心，还能刺激他们能天天向上。 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考虑清楚，领导班子的调整虽说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可是暗潮依旧伴随其中。那些别有用心者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这个得位不正的皇帝，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引来极大的动荡。 但是，他会怕么？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那坚定的目光带着强大的自信和所向披靡的气势。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让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下来，李世民站了起来，道：“众卿家今日齐聚一堂，就别那么客气，我大唐立国于风雨缥缈之际，南镇北战十数年，难得如今太平，你我君臣共勉可好？” “臣等恐慌！” 众臣齐齐行礼。 “免了！”李世民挥了挥衣袖，道：“此番之后，这辣椒怕是会深入人心，我等不可闭门造车，既然如此，那就开拓前行。昔日秦王扫六合而统宇内，又有强汉行于前，冠军候千骑扫匈奴，是何等的壮举？大丈夫生于世，当该如此。” 在一片的万岁声中，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二人眼中全是兴奋之色。 无疑……皇帝一直将渭水之盟记着，就算喝醉了，还要自我提醒一遍，这等耻辱，就应该学冠军候，并不会因为敌人的妥协而罢休，该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气氛猛然高涨，悴不及防被皇帝带了节奏，没人注意到，此时的杜如晦忽然一脸的痛苦，整张脸满布着冷汗，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肚子。 “来人，上酒！”李世民大喝一声，随即宫廷乐响起。 “杜相！” 忽然传来了一声爆喝，道：“来人……快！” 没人知道是怎么了，身侧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手忙脚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杜如晦，脸色极其的难看。 李世民一愣之后，也立马从位置上起身，喝道：“怎么回事！” “陛下，臣……” “莫要说话，传御医！”短暂的错愕之后，李世民已经明白了大概，该是老毛病犯了，此时此刻他也有些担忧。 “陛下，杜相身子骨一向有些问题，此次忽然发病，我看是那辣椒的问题！” 一个大臣忽然走了上来，面色严肃，道：“是药三分毒，哪怕那辣椒再好，也不可能全无副作用，现在看来，怕是……” “闭嘴！”杜如晦已经疼的死去活来，这群人可真够可耻的，连这么一个机会都不放过，那刘华小儿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们了？还是说，非要借助此事在陛下面前刷一波存在感，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夫的事情，自有老夫来做主，不容尔等在此胡言乱语。” “杜相，你乃百官之首，身系社稷，如今被那小儿算计，我等怎可能坐视不理？陛下，臣请重惩那贱民，如此……” “够了！”李世民也来气，这货还真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陛下，忠言逆耳啊！”那人继续说道：“那小儿若无他心，怎可能如此步步为营，以至于影响到整个朝堂。” 第一百一十五章:忽如其来的麻烦 “陛下，以臣看来，刘御史所言不无道理，此次杜相突发疾病，怎么着都和刘华的辣椒脱不开干系，还请陛下让他走一趟，最起码他的给个解释。”长孙无忌沉声说道。 李世民心里有些乱，尤其看着这帮臣子忽然发难，让他心里更气。 但事已至此，貌似别无选择，若不让刘华给个说法，怕是此事很难周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泼脏水，而是赤裸裸的试探。 皇室对于刘华的态度，往大里说，有些国策上的晃动，往小里说，有些亲小人的味道。 可不管怎么说，这群人就是想看看，在对待刘华的态度上，能否和杜如晦相提并论，也好攻歼。 “陛下，就让臣去一趟，绑也会将那小儿给绑来。” 陈咬金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心细如发的他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脱轨的味道，一个不好就会栽赃成功，到时候让皇帝难做，逼着自己和李道宗往后挪挪。 心中固然有气，但杜如晦的情况要紧，至少科学一派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就有劳知节了，孙神医恰巧在刘宅，若是可以，让他也走一趟，老夫在此多谢。”杜如晦脸色如纸，在那绞心般的疼痛下，他还能保持足够的理智，很是难得。 “包在老夫身上！”陈咬金丢下一句话，打马出了宫门。 刘宅安静的没有半点生气，老程知道这宅子里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步步杀机，按照他现在的状态，说不上进得去就出不来了。 吩咐下人死命的砸门，吵的刘宅中的人全部起来，这才见到了刘华。 将来意一说，刘华有些怒了，道：“这群人真是难伺候，不给是罪，给了也是罪，反正都是我无理对么？” “你小子就别再牢骚了，杜相情况危急，那可是丞相，你可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会有什么好下场？”程咬金有些恼火，这小子咋就分不清轻重呢？ 刘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我终于明白，就算我再怎么想做个好人，都会有人把你逼成鬼！行吧，事关杜相，也不是抱怨的时候，国公爷，麻烦你让人把杜相带来，他的问题宜早不宜迟，希望孙神医今天能把事情给解决了。” “这……”程咬金有些为难。 “其实我为了杜相的事情，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只是因为孙神医还不能有十成的把握而拖着，如今不知是何原因，杜相病情忽然爆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国公爷放心，杜相为人和善，小子也是心悦诚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子也是百死难赎其罪。” 见刘华说的诚恳，程咬金仔细一想咬牙就答应了下来，再一次返回到了宫中，皇帝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问道：“怎样，人呢？” “陛下，刘华让臣将人带去，他家宅子内，早就为杜相准备了设施设备，在宫中反而有些不妥……” “国公爷，我看着刘华小儿就是在推诿，另有所图！什么有所准备，在这皇宫之中，什么东西没有，还需要他一个贱民来准备？” 这话说的程咬金真的很想抽他，不！就连李世民都想抽这大臣，刘华有的，皇宫里就有？你特么别扯犊子行么，确切的说，人家刘华有的，皇宫里没多少，光人家随便丢出来贿赂皇后的东西，到现在工部就搞不明白那是什么。 “这事情让如晦来决定！”李世民眉头一皱，没搭理那人。 杜如晦自然是信得过刘华的，至少在和刘华短暂的接触过程中，他觉得那孩子的眼睛是非常清澈的。 俗语说眼睛是心灵之窗，眼睛干净的人，内心也不会邪恶到哪去。再者，在自己的病情上，是刘华点破了关键，并且也为此积极准备。 “那就偏劳知节，送老夫去刘宅！” “杜相，万万不可！” “杜相，这等冒险行径，着实要三思，想那刘华小儿，不过弱冠，他有何本事，可以媲美御医？” “然也，科学一派只会妖言惑众，所作所为虽说有几分工匠的能耐，可就这治病救人，如何强的过宫中御医？”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李世民不厌其烦，本想出言呵斥，就听杜如晦道：“宫中御医之能的确不容质疑，但他等敢说自己强的过孙神医么？” 这群人所虑所想皆不能以常理而揣度，所言所行，必然有着自己的心思。明着将科学一派说的如此不堪，在反对新学说的同时，也表露出他们对新事物的恐惧，再者就是，这群人大部分是武德旧人，还有些门阀的代言人，足以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他们害怕，怕科学一派真将自己给救活了，以至于皇帝往后重用科学一派，自此以后，平白无故的多了竞争对手，少了朝堂的发言权。 还有就是，自己死了，那么他们武德旧人才有机会上位，可你们真当皇帝是傻子，少了他杜如晦，就非得用你们武德旧人？ 你们当房玄龄是吃素的？还是说魏征是摆设？ 人性的丑恶杜如晦在这一刻算是彻彻底底的领教到了，稍微的一寻思，也觉得刘华实在是不过分。哪怕褚遂良和他的关系匪浅，可他们难道不就是新和旧的冲突么？ “陛下，杜相危在旦夕，已经容不得耽搁，此事孰是孰非尚且不论，以臣看来，不妨宫中派遣几个御医，和刘华一起医治杜相，从而降低风险。” 长孙无忌不得不站出来终止这无意义的争执，他比谁都清楚皇帝的心思。重用杜如晦就是给武德旧人以及门阀世家的致命一击，他这个首相，还有一层不怎么让人爽的身份在里面，有的时候不能多说话。 “如此就按无忌的意见处理，知节，现在就送人过去。” 皇帝的话，算是拍了板，也明着告诉你们，现在立刻救人，如果杜如晦出事，刘华脱不了干系，你们也不会舒服到哪去。 这是警告，也是他李世民不耐烦的态度。 第一百一十六章:阻拦 刘宅变得热闹非凡，严阵以待的刘华和孙思邈二人站在门口，迎接着从宫中出来的大佬们，脸上没多少表情。 “神医，切莫在垂头丧气，虽然有些赶鸭子上架，但治病如救火，咱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刘华还在照顾孙思邈的情绪，毕竟时间太紧了，准备有所不足。 按照孙思邈的打算，手术必须要经过临床试验之后才能用于人身上，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就算经过这些天的练习，他已经完美的在豆腐上雕花。 “贫道自然晓得，只是杜相身份非比寻常，若是有个意外，公子就没想过……” 刘华闻言苦笑了一声，道：“神医，你觉得我还有的选么？” 是的，有心之人已经把杜如晦的病和辣椒联系到了一起，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捆绑式的因果关系，已经成了最大的问题。 杜如晦若是被成功救回来，或许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若是真死在了刘宅，那么问题就大了，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将会被掩埋在阴谋诡计当中。 “哎！贫道真是……” “神医，尽人事听天命！人来了，咱们该行动了。”刘华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打首的是卢国公程咬金，后面跟着一帮人，虽叫不上名字，但看身份应该不低。 “华哥儿，情况紧急，要让我老程做什么？” 程咬金从马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窜到了刘华面前，声音急切。 “带进我准备的房间，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挡在门外。”刘华目光落在了杜如晦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布满额头，强自忍耐着疼痛，极其的难受。 “快，将人带进去！”后面的人一招呼，就抬着杜如晦往里面走，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大步流星的紧跟着，在杜如晦被送进去之后，就要往里面闯。 “你们几个，就在外面等着！” 刘华毫不客气的叫住了他，这才注意到，为首的竟然是孙思邈的徒弟，叫吴申德的人。 “胡闹，我等太医署之人，必须要进去。”吴申德对于刘华很不满。 刘华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就被孙思邈给抢了先，道：“申德，这个房内都是为了杜相的病特意准备的，一旦外人进去了，会带进去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你就在此等着吧！” “老师，恕徒儿放肆！杜相的生命开不得玩笑，我等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必须要全程监护。”吴申德没有退步的意思，声音异常的慷锵有力。 “申德，难道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孙思邈也有了一些不悦。 “老师，不是徒儿不听话，而是信不过这黄口小儿，以徒儿看来，他就是另有所图，真不知您是怎么想的，竟然……” “够了！”孙思邈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严厉的说道：“你要是进去也行，但你必须要跟着庄婷去做消毒准备工作。” “可是，老师……” “要么按照我说的所，要么……就站在这里等着！”孙思邈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手术室。 这里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公孙黎换上了手术服戴上了口罩，等着孙思邈走进来后，躬身为礼之后，站在了一旁。 “该注意的事项，我之前都已经交代！”刘华站在了外间，对着两人说道：“在此过程中，公孙妹子必须要第一时间将器材递给神医，同时保证神医绝对的专注，至于后续问题，交给我处理！” “是，公子！”公孙黎连忙答应。 其实她也很紧张，她亲手杀过人，也不畏惧鲜血，但是……这是在救人。 术前的准备极端，杜如晦在注射了麻药之后沉沉睡去，孙思邈提起了手术刀，将衣服给割开，就在准备用第二把开肠破肚的时候，一个不满的声音吼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人啊，刘华小儿要谋害杜相。” 门外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几个千牛卫不由分说的冲了进来，就要上前抢人。 “你闹够了没有？” 刘华连忙堵在了吴申德等人的前面，阴沉着一张脸，冷冰冰的问道。 “闹？”吴申德极其愤怒的反问道：“你这是治病么？这天下哪有这般的治疗方法？” “那是你没见过而已，别用你那点可怜的见识在我面前显摆，现在立马给我出去，如若不然……” “怎滴？你还敢动手不成！”吴申德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道：“不要以为有吾师替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杜相有个三长两短，你万死难赎其罪。” 刘华不清楚这货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见，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出来闹事，实在有些过了。 冷哼了一声，刘华就冲了出去，找到了程咬金，道：“国公爷，让里面所有的人出来，最好赶出我家。” “小子，你这又在搞什么？”程咬金也是一阵头大，他堵在这里已经很难堪了，这群人全是质疑，说什么治病救人还藏着掖着，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国公爷，你我在此闲聊之际，杜相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里面的人无理取闹也就罢了，外面的人要是再惊扰到孙神医，出现什么后果，小子可不担这个责。” 刘华的确有些恼了，这些类似于白痴般的吵吵闹闹，让刘宅快变成了菜市场。这简陋的环境根本就无法做到隔音，手术室里的孙思邈必须要全神贯注的将精力放在手术上。这是大唐第一例的手术，更是他为外科手术打响的第一炮。 一旦出现变故，后果不堪设想不说，怕是往后，他再也无立足之地。 千算万算，没考虑到这一步，也的确是一种悲哀，更别说已经病入膏肓的杜如晦，已经成了这群政客们斗争的工具，着实让人不爽。 第一百一十七章:男人的担当 长孙无忌姗姗来迟，看着热闹非凡的院子皱了皱眉头。 “长孙大人，你来的正好，请您赶紧阻止着无意义的闹剧，若是继续下去，杜相怕是凶多吉少……” 一官员满脸的不忿，大义凌然地说道：“哪怕这一次主持治疗的人是孙神医，也架不住那小子从中作祟。” 长孙无忌懒得搭理他，径自走到和程咬金说话的刘华面前，沉声问道：“有几成把握？” 刘华愣了愣，看着长孙无忌，虽然不认识，但见此人貌似官威很大，道：“就这种闹哄哄的场面，我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长孙无忌闻言皱了皱眉，道：“那若是让他们安静下来呢？” “七成！”刘华道：“甚至更高！”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长孙无忌逼视刘华。 这种无形的威压，着实让人不爽，可刘华有选择么？ “孙神医必当拼尽全力！” “别转移话题，老夫要的是你的保证。”长孙无忌一步不让。 “我说长孙，你这也毫不讲道理了，毕竟这治疗……” “知节，老夫岂能不知？但你看这情况，若无明确的保证，你我可能压得住？”长孙无忌反问道。 “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蠢货，老夫在此起誓，若是如晦有个三长两短，必当将他们斩杀个干净。”老程也很怒，一双眼睛瞪得贼大。 “好！”刘华点了点头，道：“那恳请两位做主，先清场吧！” 说完刘华转身就走，将位置给腾了出来，心底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无力感，感情自己就算怎么牛逼，在权利的面前，屁都不是一个？ 可事已至此，多拖延一会，杜如晦就会多遭一会的罪，手术宜早不宜迟。面对这群无理取闹的蠢货，他还能怎么着？ 同时也发誓，往后再也不做自找麻烦的事情，哪怕那人是皇帝，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在得到刘华的肯定答复之后，长孙无忌站在了门口，下令道：“在场所有人，都给老夫出去，此事老夫担保，若是有所差池，会在陛下面前请罪。” “长孙大人，你这是何必呢？” “就是，就算有你担保，杜相要是……” “都给老夫出去！”长孙无忌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喝道：“众将士听令，一盏茶之内，若是谁还在此逗留，可以当场格杀。” “诺！”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那些吵吵闹闹的人们在看着长孙无忌发飙之后，知趣的闭上了嘴。别看他们叫嚣的厉害，最怕的还是强硬的态度，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而长孙无忌，就是别人不敢硬碰硬的存在。 刘宅外面，被赶出来的人愤怒难平。 以吴申德为首的太医们更是叫嚣了起来。 “医者父母心，这等不负责任的手法，前所未有，怎可能用在杜相身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不可理喻。” “那治疗之法，肯定有鬼，如若不然怎不让我等旁观？虽说孙神医的医术不可置疑，但很难保证那黄口小儿不从中做鬼。” “各位大人，千万不能放任此等邪法盛行于世！” 太医署一众人言辞激烈，但是明白人已经听出来了。杜如晦病了这么久，太医署的人不是没治疗过，可惜的是，开出去的药方然并卵，也就是说，他们早早的给杜如晦下了死刑判决书。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们，杜如晦的病能治？ 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将人给拉了进去。 治不好还好，可若是治好了呢？ 那样，往后的太医署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他们在皇宫中还有什么地位？自此以后，将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质疑。 所以吴申德必须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哪怕在里面主持手术的人是他的授业恩师，也决不能让此等事情发生。 对于新生事物的恐慌，来自于它对于已经形成的利益链的冲击，极有可能会损害到很大一部分人。人的自私心理以及贪婪心理决定了在事关自己的时候，就决不能让步，哪怕要将美好的东西毁掉，也绝不可能让别人质疑自己。 这一点，和宋时的礼教，很像！ 他们不求自我进步，更容不得他人进步，所谓的先进学说，也只能站在自己的利益为前提下。这也就是为什么泱泱中华五千年，自强汉以来领先世界近千年，一道清朝反而成了落后挨打的局面。 别人都在学习，都在提倡思想开放，而你们最怕的反而是这个。 “的确如此！”一御史也意识到了这对于礼教就是一种挑衅，道：“这等近乎于儿戏般的手法，真是枉顾他人性命，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道，我等就不应该坐视不理。” “葛御史言之有理，不若我等联名上书，将此等歪理邪说封杀在萌芽状态，决不能让它抬头。” 有人已经意识到了科学对于礼教的冲击，长此以往下去，他们在朝堂之上建立起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这一点能从皇帝偶尔在朝堂上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论上凸显出来，刘华就好像是一颗老鼠屎，忽然蹦跶出来掉进了锅里，恶心人不说，极有可能会掩饰不住，彻底的坏了这一锅粥。 吴申德很满意代表儒生的清流们和自己形成统一战线，在共同的利益之下，敌人是鲜明的。只有众志成城，才能摄取应有的权利，从而提高社会地位。 满足于现状的人永远都不会得到进步，开拓进取的前提建立在满足于自己的野心。对于他来说，太医署只不过是个跳板，苦心经营之下若是得不到该有的报酬，那么他的一切努力将是白费。 所以，这一次的手术绝对不能成功，换句话说，杜如晦必须死！ “那就有劳各位大人了，下官人微言轻，在陛下面前无立足之地，但是若有需要，还请各位直言，下官自当尽力，绝无搪塞。”吴申德表态，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史无前例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刘华知道阑尾炎手术只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个小手术，可在这大唐，它的意义将是史无前例的。 要想让一个社会得到发展，就必须让人接受新事物。好在此时的大唐还算开放，最起码她已经展现出了该有的包容性。 静坐于院中，刘华抬头望着月亮，心思百转千回，对于前方的路越发的迷茫而不知所措。 “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李道宗来到了他的身边，倒上一杯茶之后抿了一口，问道。 “我在想，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后悔了？” 刘华沉默了！ “还记得初见你时，脾气嚣张怪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种舍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让我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李道宗微微一笑，道：“你并不知，那是我在朝堂之上的处境，真是步步为营也不能自保。” 往事不堪回首，李道宗心中难免苦涩。 “这天下的事情怎可能全都随了人意，很多时候，只能被动的选择妥协。”李道宗再一次的喝了一口茶，道：“可无论怎么说，这结果还算不错！至少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老夫，你华哥儿也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当然，代价的确有些大。” “你倒是看的很开，可我这样到底图个什么？”刘华自嘲的笑了笑，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呵呵……” “好一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看来……你这小脑瓜里面装着的，也非全然都是坏水。”李道宗靠在了躺椅上，长出一口气，道：“科学一派的根基在于底层，不在于庙堂之上！我能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就会有很多后来者，你还太过于年轻，陛下不可能委以重任，可你应该看得出来，科学，已经开始影响到这个世界了。” 刘华愣了愣。 “就拿此次的事情来说吧，虽说那些有心之人从中作梗，但至少对于陛下和杜相而言，是莫大的好处。收获一个宰相的好感，这买卖怎么都不赔吧？” 刘华很尴尬。 “也别露出那种死人脸，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孩子，该闹腾的时候就使劲的闹腾，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折腾褚家的气势，连天都捅了个窟窿，你都能稳坐钓鱼台，更别说，弄那些人，根本就不算什么！”李道宗难得霸气一回，道：“安心了，陛下替你扛着呢。” “我很好奇，你拿来的自信？”刘华很诧异的看着李道宗，问道：“这种话，陛下是不可能直言的吧？” “平日里，你机灵的像个鬼一样，可是在关键的时候，怎么就犯糊涂了？后宫不可干政，你当皇后两次出宫，那是她自个儿的意思？还有，你送进宫里面的东西，那可是原封不动的交到了皇后手里，你也不问问，这天下谁还有你华哥儿的面子。” “拜托，那是因为我送的东西好！” 李道宗一阵恼火，恶狠狠的上前拍了他脑门子一下，道：“用你的话来说，就特娘别瞎扯犊子，要是所有事情没经过陛下的默许，就凭你丫那张臭嘴，陛下早就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尿壶。” “我去……” “少爷，少爷……”忽然外面传来了庄婷的喊叫声，随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刘华和李道宗同时站了起来，李道宗抢先问道：“怎样？” “这个……不知道！”庄婷无辜的眨巴着眼睛。 “你这丫头，怎滴这般粗心大意？走，赶紧过去看看！” 刘华反而没了多大的心情，应该是好消息才是，如果有意外，来的人可不是庄婷，该是孙思邈了。 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时候不早了，庄婷你也早点去休息，熬夜可对你没好处！” 刚走出去的李道宗闻言不悦的转身，有些恼火的说道：“我说你小子怎滴这么老气横秋？这么大的事情，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走，赶紧的走！” 不由分说将刘华拉到了手术室外面，孙思邈已经除去了手术专用服，被一大票人围的水泄不通。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让疲惫的孙思邈应接不暇。外边没了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的影子，该是进了手术室。 “你等这是作甚？还不赶紧的让孙神医回去休息？”李道宗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分开众人，这才让孙思邈得以喘息。 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刘华面前，微笑道：“史无前例，真是史无前例！小子，你为贫道打开了一片新天地，自此以后，贫道怕是……” “孙神医，哪来的客气？”刘华微笑道：“科学一派就剩我一个人了，医术的传承还是需要有人去发扬光大，既然您有这个想法，小子自当尽力。” “好，如此甚好！”孙思邈很是高兴，拍了拍刘华的肩膀，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且去休息。” 孙思邈在医学领域，绝对是当时的权威，既然他说治疗成功了，那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有宫人在外等着消息，确定之后快马绝尘而去，而在外面等候的人，此时脸色极其的精彩。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都明白，科学一派会因此而走进人的视线。哪怕他们以后手段全用上去诋毁刘华这个人，但也永远在别想撼动此事带来的轰动。 绞肠痧能治！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突破了，因为……那将是更多为此困扰之人的福音。 没人敢保证自己不得类似的病，也绝对不敢说，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得这类病！ 你们得考虑清楚，真要是和刘华孙思邈他们闹翻了，往后人家拒绝治疗你，你该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九章:尚存的一丝良知 三十万人口的长安城是藏不住秘密的，尤其在有心人的作用下，关于皇室的秘密总会流入民间，迫使这吃瓜群众们围观。舆论就是这样，一旦被有心人操控起来，起到的作用绝不可能小。 但今天人们奔走相告的，不再是皇帝临幸了那个妃子，也不是用金锄头除草，也不是皇后吃一只羊看着一只羊，而是关于西城昨晚发生的热闹。 毕竟绞肠痧的威名在民间无疑于死亡的代名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绝对没人喜欢尝试。 如此，一些和刘华有关系的作坊，成了人们争相竞争的对象，当初那些被重金挖走的匠人们，连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们清楚，自己真要是得了这病，求上门只会被打出来，或者说，自己也没脸去求。 裴府今天很是热闹，裴寂在昨晚宴会之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的便回来了，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在刘宅那边发生的事情。 今天忽如其来的拜访者大多数没什么交情，或者说这群人代表着山东那边！ 自打皇帝有替代门阀的意思之后，儒家的人开始上蹿下跳了，他们认为自己的春天即将到来，在门阀被打压之后，可以一展雄心壮志。 可裴寂很是了解那个皇帝，他不信任门阀，也不可能信任这些读书人。 在他眼里，这群人就是没骨头的投机倒把者，有奶便是娘，毫无节操可言！ 怎么说呢？ 就拿现在的情况而言，虽说他们已经处在庙堂之上，但尤不满足权利不在手中的贪婪，若是这时候你给他点甜头，这群人就会贴了过来。 “大人，您乃国之栋梁，陛下颇为倚重的老臣。当此时节，不能坐视不理，手术这等技术，就不能掌握在一小儿手里，更不能以此作为要挟，让整个朝堂人心惶惶。”为首的乃是清流之首，读书人的代表陈义。 “陈大人言之有理，帝国的威严不容侵犯，岂能容忍宵小之辈跋扈放肆，如今天子贤明，心怀天下。我等作为臣子，就该上下一心，为国为民！” 裴寂也很反感读书人，但他永远都不会将自己的所思所虑表现咋脸上，但他不得不终止这无意义的言辞，微微睁开了眼，轻笑了一声： “众位大人，尔等所思所虑老夫清楚。自强汉以来，董仲舒废黜百家独尊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更是尔等的遵旨，如今那刘华小儿不顾理法，用歪理学说蛊惑郡王着实可恨，但不得不说，这手术之法，乃是开创之举。” “裴大人所言甚是，但此事和那刘华小儿有何关系？若无孙道人从中出力，哪来的……” 裴寂摆了摆手打断了此人的话，道：“老夫心意已决，各位就此散了吧！” 坚定的立场让来客们有些难以适存，甚至有人都怀疑裴寂是不是吃错药了？他所代表的旧人已经被打压的连话语权都被剥夺，长此以往下去，那还有什么容身之地？ 为今之计，若不让太上皇复辟，会有好果子吃？ 可放着这么好的攻歼机会，白白放过，不是裴寂脑子坏掉了，那就是……另有所图。 所谓阴谋家，总会将事情复杂化，裴寂作为科学得利者，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去打压刘华的，相反，他想的是从刘华身上得到更多聚集财富的办法，而不是竭泽而渔，杀鸡取卵。 他是和皇帝有点化解不了的矛盾，但和你们儒家，更有梁子！ 想要成为新贵？ 呵呵……我裴寂还没死呢。 想要将老夫当枪使？ 呵呵……你们当我裴寂真那么弱智？ 再者，干嘛因为这事情得罪人家刘华，说不上那天老夫我遇到难题，还求那娃救命呢。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真不知天高地厚。 当把这群人打发走之后，裴寂叫来了管家，道：“自打今日之后，我裴府上下自当慎言慎行，事无巨细皆不可胡言乱语，胆敢犯者，乱棍打死！” “老奴遵命！” 裴寂吩咐完之后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拿起了桌子上的漂亮镇纸，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实在搞不明白，这毛头小子怎会有如此的能耐，这玻璃晶莹剔透，通体无暇，堪称举世无双，是怎么造出来的？” 这自言自语的问题，没人回答他。 可是长安城中今天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注意。 那就是在玄武街开了一家琉璃坊，里面所售的物件都是玻璃制成，各个美轮美奂，让人目不暇接。 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皇后昨日收到的生日礼物中，有一个巨大的水晶马，已经成了各个贵妇们的谈资，在一番打探之后就把这家店给挖了出来，只不过这店里的东西是有数的，在被哄抢一空之后，早早的就断了货。 可是裴寂不这么认为，既然玻璃是人工造出来的，那就不可能有数，甚至他还知道，宫中所使用在窗户上的，就是玻璃。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成本应该不贵，但卖出去的价格非常的昂贵，更代表着暴利。 “此等方法，必然要得到！”裴寂紧了紧手里的镇纸，眼神眯了起来。 …… 李世民一夜未睡，神态略显疲惫，今天的上书房被奏章差点给淹没，让他心中着实恼火。众口铄金的言辞无疑矛头全指向了刘华，千篇一律的废话让他无心批复，最后只能作罢，只身走了出去。 魏老太监报，长孙无忌求见。 “宣！”李世民微微一笑，感觉自己这位大舅哥实在是个玲珑的人，清楚自己的想法。 长孙无忌在行礼之后，李世民笑道：“亏你还有这心情，就不怕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 “陛下，事已至此，臣还怕什么？不过现在看来，您是不会准臣的请辞了！” 李世民没有回答。 “但臣依旧坚持，左仆射之位，杜相当之无愧，若加上玄龄在旁辅助，绝无乱了的道理。” “无忌，你我君臣不妨说说知心话，自玄武门之变后，朕这个皇帝做的，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微微皱眉道：“陛下兢兢业业，实乃明君。” “都说了，说点知心的话，何必呢！”李世民苦笑了一声，道：“家事天下事，呵呵……” 长孙无忌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感叹，可是敬爱的皇帝陛下，这事是咱能说的么？堂而皇之的议论你那些破事，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朕知道，你们永不会再提，但逝者已矣，朕就算有所悔意也无可奈何，你有顾虑，朕也有顾虑，如今时局算是平稳，可是无忌……还有些人，开始动了！” 长孙无忌一愣。 “看来你的消息差了些。”李世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朕已经下令，让袁天罡出任刑部员外郎，组建不良人。” 第一百二十章:到访的客人 长孙无忌吃了一惊，道：“陛下，这……” “朕已经网开一面了！”李世民回头，眼神之中的冷意让长孙无忌入坠寒冰。 “无论怎么说，都是皇室血脉，哎……何必呢！” 无奈的叹息声中，两人默契的结束了这段对话。 皇帝不声不响的已经开始布局了，再建议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他今天将话往透彻里说，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让你为袁天罡大开方便之门。 就算长孙无忌自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皇帝的冷血。 斩草，除根！ 杜如晦手术之后自然有杜家人照顾，对此刘华不可置否，可认真负责的孙思邈并未让其离开刘宅。他一直比较好奇手术后的一些事宜，那些严谨的步奏，在情理当中，又在意料之外。 “细菌是人眼看不见的，想要研究怕是要等些时日，杜相的病情不容我们去探讨这些，就先这样了。” 刘华解释不清楚，打了个哈哈算是给糊弄了过去，彻底的引起了孙思邈的好奇心，毕竟所谓的细菌，到底是何物，他根本不知。 在忙碌了杜如晦的手术之后，日子倒算是比较平静，难得有时间出门晒太阳，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 他和这个大唐有些格格不入，那种慵懒让人觉得这孩子差不多是废了。 日子转眼来到了四月，在送走春末的时节一切欣欣向荣，脱去了厚重的衣服之后，连整个人的身体都轻了一大截。西北的天气就是这么怪，早穿棉袄晚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昼夜温差大，还要经受得住狂风的洗礼。 做了一番运动之后的刘华躺下，秦芳送来了早餐，吃了点后躺在了椅子上，这种惬意没持续多久，门外就走进来了一人。 “敢问可是刘公子？”三十来岁的小厮打扮，衣着倒也整齐，恭恭敬敬的态度说明他的身份并不高。 “你是何人？”刘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秦芳问道：“咋连门都没锁？” “公子，是老夫人吩咐的，说是咱们刘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了，这整日里闭门谢客实在有些不妥……” 老娘的心思刘华大概明白，所谓的光宗耀祖的想法深入骨髓，或许这事情以前只是做梦的时候想想，可看着自己娃整日里和贵人们搅合在一起，那叫一个乐呵。 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人道：“我是刘华，敢问什么事情？” 那人见刘华并未有发火的迹象，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大人在会客厅里等您，希望……” “这里是后宅，你先下去！”秦芳先发了话，语气很不悦，道：“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就应该懂规矩，难道你家主人没教你，这里不能乱闯么？” “行了，我看你也是闲得慌，没事干的时候找庄婷那丫头学算数去！”刘华白了秦芳一眼，起身就往外走，道：“咱家没那么多规矩！” 秦芳本来有些惴惴不安，待刘华最后一句话后，松了一口气！ 和刘华相处的时间久了，大概也了解了些他的性格，或许有些跋扈，但绝非不讲理。他待这临时组建起来的一下子人，很是亲切，也不会出言苛责，更谈不上动则打骂之类的，反之，还会鼓励你去做一些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按照刘华本人的话来说，叫，人别太闲了，太闲了容易出问题，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去了外宅，一看来人的架势，还真把刘华给吓了一跳。 光门口站着的仆役，就有十来号人，男男女女的站成了两排，像是待检阅的士兵一样。 刘华出现在门口，有几个比较大胆点的女子，还偷眼瞄了他几下。这让刘华心里乐呵了，感情哥长得是越来越帅？ 嗯，该是这样，不然暗送的什么秋波？ 客厅里早就有人等着了，一个将近六旬的华服老者老神在在的不请自坐，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客厅。 时不时的摸一下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着头。 “老人家忽然上门，有事吗？” 刘华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老人。 这老人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华，点了点头，道：“老夫裴醒。” “哦！裴老先生。”刘华点了点头。 “你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见了我们裴老爷，连一点礼数都没有。”这一次是裴醒身边站着的一个年轻人先发了话，目光不善的盯着刘华。 “寒舍简陋，容不下大菩萨！”刘华看着裴醒，道：“老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妨有事说事。” “你这竖子……” “你且退下！”裴醒漫不经心的打断了身边随从的话，微笑着看着刘华，道：“公子勿怪，拜访的唐突，老夫在此赔罪了！” 说是赔罪，可裴醒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见刘华也没什么动静，裴醒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道：“老夫此次前来，准备和公子做一桩买卖。” “什么买卖？” “玻璃！”老者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玻璃啊！”刘华呵呵一笑，道：“看来老先生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老先生打算用什么价格来收我手里的玻璃呢？” “钱财乃是身外物，这世上还有许多钱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说，公子的性命。” 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似笑非笑，那老神在在的姿态，像是一尊弥勒，就算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貌似并没有威胁的味道，可是傻子都能听得出，他这是什么目的。 “是啊！钱是个好东西，可要是和性命一比较起来，真啥都不是。可是老先生是否听过这么一句话？”刘华也不动神色，眯着眼睛笑了。 “倒是想请教公子高见。” “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人死了钱还没花了。”刘华语气一顿，对方在错愕之中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最最悲哀的是，人活着，钱特么花完了。” “哈哈哈哈……刘公子倒是个秒人！不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至理。” 第一百二十一章:金钱美女权利 “既然老先生觉得这是千古至理，就不应该说那些有的没的！您是个有身份的人，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开门见山吧！” “有趣！”裴醒点了点头，道：“来人啊，将东西抬上来。” 随着一身吩咐，两口大箱子被四个壮汉抬了上来，看对方的脚步以及吃力的表情来说，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轻。笨重的落在了地上后，随着裴醒挥手，两口箱子被打开。 两大箱子银锭呈现在了面前，按照刘华的初步估计，该有一万两有余。 虽说刘华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但是，他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下子摆在面前，别说，很壮观！ “这是老夫的些许心意，当然……后续还有！”裴醒很满意刘华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微微的捋了几下胡须，道：“老夫看你这宅子虽说雅致，但也太冷清了些，恰巧，也带了几个调教好了的丫头，以便公子使唤。” 说着话的时候拍了拍手，就从外面以此走进了十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来。 从她们的身段来说，该是美人胚子。可特么看着自己，那水汪汪的眼神是几个意思？还有……那含羞带却的模样，真心的让刘华觉得日了狗了！ 这特娘就是一群狐狸精啊。 这裴醒可真够坏的，明知道老子特么还不能那个啥，你特么偏偏来这一套，是恶心少爷我呢？ “还别说，老人家想的真是周到，不错！这些美女堪称一流，比起传闻中的扬州瘦马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何为扬州瘦马？”裴醒愣了愣。 “这个……咳咳！” 扬州瘦马成名于明朝，是为了迎合一群变态疯子们所产生的畸形“产物”这种在疯狂而惨绝人寰的训练下产生的女孩，差不多和后世泰国所出产的另一种生物是一样的，活不久，而且下场极其凄惨。 出名的血泪史，刘华怎么可能给他解释。 “公子的确是个妙人儿，如此的美女都是善解人意的，柔情似水，多才多艺，绝对会让公子满意。” 裴醒貌似对自己挑出来的姑娘很满意，而且，刘华貌似也松口了。 “好像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可是，您觉得这些够么？” 刘华的表情变得玩味了起来，他觉得裴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先是一顿下马威，然后给你好处，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枣，真把刘华当成孩子了。 “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那站在裴醒身边的人，又说话了，带着些许的恼火和鄙夷，道：“我家老爷可不是一般人想见就想见到的，别不识抬举，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刘华依旧没搭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醒。 “公子难道对这个价格还不满意？”裴醒也不高兴了。 “价格？”刘华愣了愣，道：“你出价了么？” “你什么意思？那一万两白银，以及十个训练有素的歌姬，还满足不了你的……”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刘华眯起了眼睛，冷冰冰的看着那个年轻人道：“你最好明白一件事，这里是刘宅！” “你……” “够了！”裴醒恼怒的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语气也不悦了，道：“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刘华错愕的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道：“老人家，自始至终是你来和我谈买卖的，我答应了啊！一直都是你在出价，所以我在等你的筹码，可是你觉得，就这点钱和这几个女人，就能带走玻璃的配方？搞笑的吧？真以为我刘华是个傻子，被再一次的抓进牢房，吓唬一顿，就把你们想要的给你们？” “你？”裴醒吃了一惊。 “行了，那些事情我不想关注，也没想过拿你们怎么着。”刘华轻笑道：“不过这一次的买卖，貌似价格你们给的实在是太低了。” “哼，既然知道，那就别不识抬举，难道真以为我们不敢再把你送进牢房？”那年轻人冷喝。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小爷我敢保证，你家老爷明天会把你的人头给我送来！”刘华冷冰冰的盯着年轻人，道：“别怀疑，我真有办法！” 年轻人刚想说话，却被裴醒给阻止，呵斥道：“还不给刘公子道歉？” “我……” “行了，戏演一演意思意思就成了，咱们都清楚那都是假的，何必呢？呵呵……老先生，既然给不了价格，就请回吧！” 刘华懒得扯皮，只是有些意外，裴家的人竟然率先找上门来了？ 可真够不怕死啊！为了钱，还真是胆大包天。 “刘公子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价格开不起呢？再说……我裴府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者，更没有白拿的道理。” 眼看谈判要黄，故技重施的开始威胁了。 金钱、美女、权利。 这就是裴府用来拉拢他，或者迫使他就范的手段。或者说，刘华本身在裴寂的眼中，没必要动用太多的手段，只需要施压，刘华不得不投靠过来。 刘华觉得，这老头子是个有意思的人。 更是个搞笑的人！ “郡王府的礼也不好白拿，卢国公府的礼更不好拿，而且我还拿了皇后的东西！” 刘华笑的有些坏，喊道：“公孙黎，你死哪去了，给我过来！” 刘宅很大，可刘华这一嗓子绝对能让公孙黎听到，没两分钟就跑了过来。 “公子，找我何事？” 她一进门就愣了，看着莺莺燕燕的十个妙龄女子，眼有些晕。 “妹子，你觉得自己长的咋样？”刘华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公孙黎更懵，不解的眨巴着自己的眼睛。 “你看你，公子我问你呢，配合着回答一下会死啊？” “这个……公子，我以前也是鞠芳楼的花魁，在青楼之中也颇具艳名！”公孙黎很不好意思。 “那你觉得自己的才艺如何？” 公孙黎眨巴着眼睛，很委屈的说道：“只能说……能过得去！” “对了，在场的各位美女，你们自己觉得，自己比公孙妹子长的漂亮的往前一步，比公孙妹子有才艺的，往前两步。” 裴醒之前还不懂刘华的意思，他还色眯眯的欣赏着公孙黎的身段，可是这一刻…… 十个妹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们敢往前走？ 长相，呵呵，那只不过在普通人眼里，长得漂亮而已。才艺……公孙大娘的传人，一手琵琶力压京城十二坊，那不是吹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这个世界能给我什么 “看来是没人了！” 刘华这话让十个妹子有些生气，生气的很想打人，但……这绝壁是个事实。 “老人家，你怎么看？”刘华带着坏笑问裴醒，道：“你觉得，你府上有几个能比我家公孙妹子长得漂亮，还是有才艺？” 公孙黎脸色通红，但……很欣喜刘华这句“我家公孙妹子” 裴醒没说话。 “看来你府上是没！”刘华戏谑的看着裴醒，道：“权利，我有三大靠山。美女，公孙妹子完美的爆了你府上所有的所有姬妾，至于钱？呵呵……老人家，玻璃要是真那么便宜，我看你不会拿出这么大手笔来我这里吧？” 这特么不是废话么，要是没看出这里面的利润，他们会如此的不要脸？ “钱啊！是个好东西，不但买不到性命，而且……买不到的东西多了。”刘华在客厅里走着，随手拿起了一个桌子上的小摆件，随手就丢给了裴醒。 裴醒连忙接住，不解的看着刘华。 “这个东西叫招财猫，那手臂你稍微的拨动一下，就会动很久。” 裴醒闻言拨动了一下，手臂的确开始前后开始摆动。 “还有这个……” 那是一辆车模，这个世界的人不可能认识，刘华也懒得解释。 “这个……” 丢到裴醒手里的东西，足足三四件后，刘华耻笑了一声，道：“能买到这些么？钱……不是小子和你吹牛皮，我随便丢出去的一件东西，就会轰动整个长安，而且……小子也不缺赚钱的手段，你们已经从我这里弄走了解析盐法。” 公孙黎听的很震惊。 “不要以为你们当时做的天衣无缝，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可你们忘了，你们敢做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不露马脚么？” “所带个你们的利润，该够了吧？而且，为了这事情，将小子至于麻烦当中，你们居心叵测啊！呵呵……”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裴醒的脸色很不好看，道：“老夫可以代表裴府全然答应。” “话说到这份上你还没听明白？”刘华觉得裴醒一把年纪真活狗身上了，自己都特娘把路给堵死了，你还贴着脸上来不死心？ 找抽是不？ “听明白了，可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裴醒能说出这话，真让刘华高看了一眼，也难怪。能代表裴寂来和自己谈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只是，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至少在整个大唐来说，没人能跟得上他的思路。 “我都说过了，这世上最大的悲剧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为了不让这悲剧发生，我不打算赚太多钱。” 公孙黎忽然觉得自己想死了。 真的……自家公子有时候吹牛皮会让别人自卑，别人辛苦努力奔波的目的，在他这里都不是个事儿，最可气的是，明知道这货有些吹牛逼，你也没办法去说个不！ “最重要的是，这大唐有啥东西值得我去买？花天酒地的生活？得了吧，那酒真特么没劲，美女？京城十二坊的两任花魁在我府上呢，我干嘛舍近求远？权利？得了吧，就算陛下给我个宰相，我都看不上，我嫌累得慌！听好了，我开的价码，你永远给不起，我只想知道的是，你能给我什么，不！是大唐能给我什么，值得我付出。” 刘华的话冷冰冰的，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在这个世界，他所求的不多！ 可就这不多的几个条件，总会被人不断的挑战，总会让他不厌其烦的去和人勾心斗角。 那种没有任何保障的恐慌感越发的严重了，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是他清楚，自己的命运根本就不可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等级制度鲜明的世界里，只能苟且偷生。这对于一个曾经生活在人人平等，不！至少生命能保障的世界中的他来说，是永远都无法接受的。 这艘不知道驶向何处的小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总会失去方向，偶尔的灯塔都是海市蜃楼般的存在，不足一年的大唐生活，所感受到的，就是不公的待遇，以及……毫无保障所产生的恐慌。 有些东西是压不住的，一旦暴露在世人的面前，那么……后果会是什么？ 解析盐法，让他坐了一趟牢。 留声机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如今的玻璃，又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裴醒已经被刘华的问题给难住了，老眼之中满是狐疑和难以置信，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对于这些世人追求的东西没了半分的渴求？ 这种人在这世上真的有么？ 裴醒绝对不相信会有，可是……刘华的眼神不似在作假。 “回去吧老人家，往后也别有事没事往我这里跑！你给不了，你身后的那位也给不了，甚至连陛下都给不了我想要的，所以和我谈买卖是徒劳，至于你所说的权利……呵呵，你身后的那位估计不会打算放弃，那也没事，小爷就和他斗上一斗，看看咱们谁会吃亏。” 说完刘华转身就走。 公孙黎狐疑的扫视了一圈不说话的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十个妹子身上，眼神略微的黯淡了一下，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刘华在拱门下等着她，一见她过来，问道：“怎样，你家公子刚才帅不帅？镇住那老狐狸了吧？” “公子，你这是……”公孙黎愣了一愣。 刘华感觉闹心了，道：“亏我卖力表演了那么久，感情这么失败？”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在唬他们？” 刘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半真半假吧！可这事情很麻烦，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的情况，裴寂那老狐狸把所有的事情算是看开了，上一次的解析盐法事件之后啊，陛下没为难那货，导致他出现了错觉，认为只要自己不再朝堂上跳，弄点钱什么的，陛下会看在太上皇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孙黎怔住了。 “所以啊，那老货对我会很放肆的，压根就不在乎我得到谁的庇护，这一点在茶叶蛋之类的事情上，足以说明问题，哎……和你说这些干什么，算了算了，说多了我也烦。” 第一百二十三章:市场调节 裴寂在得到管家的汇报之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沉思了片刻，道：“那小子是个明白人，是老夫没考虑清楚，你且下去吧。” “老爷，那小子有些不识抬举。”裴醒明显有些不高兴，道：“好歹我裴府，也是跟着上皇他老人家……” “不该说的就别胡说！”裴寂有些不悦，道：“微末的功劳，不足以成为你横行无忌的资本，做人要低调些，太过了，那只会给自己招来横祸，比如那刘华，少年得志难免会觉得这个世界容不下他，该有的报应，绝不会来的太晚。” “是，老奴明白了！” 裴醒虽知道裴寂不会就此罢手，轻微的试探之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就如刘华所言，一个解析盐法已经让一些门阀得利很多，如今横空出世的玻璃，更是可怕的财富。 至少他在刘华家中看到，那敞亮的客厅，以及五花八门的摆设，足够他垂涎很久。 裴寂一个人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当中。这是多年来他保持的习惯，冲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魔鬼的代言词。就拿当年他将隋炀帝杨广的两个妃子，送进李渊的被窝里这事，那是必然。 至少暗中联络的门阀世家，已经开始了对杨广的行动。三征高丽所带来的负面，那是对世家门阀实力的消耗，钱粮的流逝是一方面，最大的问题在于，人！ 运河，战争，消耗掉的人，已经让世家门阀有些承受不起，如若不做出对应，那么世家的实力会被磨的干干净净，从而会被杨广给灭掉。 那位皇帝太急了，他忘了自己身边所有的大臣中，有九成来自于世家豪门，动了他们的利益，就不可能容忍你安然坐在那个位置上。 而在这一点上，李世民做的很好！ 至少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来自于草莽。扶植起来要容易的多，至少让他们成为新一层的统治者，那不会存在反对他的问题。 至于以后……我死了那管你洪水滔天。 “此次的科举考试算是不了了之，接下来陛下应该另想办法来动一动世家门阀，首当其冲者……” 他在纸上列出了几个姓，最后添上了“裴” 眉头紧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陈达胆战心惊的跪在李道宗的书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份荣幸，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人。 郡王爷啊，那是户部尚书！ 虽说他很早以前就投身给了这位王爷，可那不代表他有资格见到这位顶尖的大佬。 李道宗坐在书桌上处理着公文，等将最后一份手札放在了旁边后，随手拉过来了一张纸，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那表情，像极了便秘。 “你跟在刘华小儿身边久了，好在还没学会他那些臭毛病，说说看吧，接下来是个什么流程！” 陈达一阵冷汗直冒，臭毛病？这都被您老给知道了！是不敢在您老面前耍大牌啊。 “回郡王的话，关于市场上现在鸡仔的价格，在下，在下已经着手处理了。”陈达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前些日子已经有一批鸡苗破壳而出，再过些日子就能上市！” 上市这个词是从刘华那里学来的，现学现卖，很是高大上。 “不错！”李道宗点了点头，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那张纸上，感觉蛋在抽。 尼玛，就这些数据看的头疼，更别说还要算出个大概！如今的他真的很想去刘华那里将庄婷给抓过来，不！最好的办法是让自己儿子娶了这丫头，往后关于数据上的事情，直接甩手给她就成。 阿拉伯数字无疑从某种意义上减轻了工作负担，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数据的分析，简洁化的办公是有必要的，可是……随时的动向若是不了解，和那睁眼的瞎子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这上面，就是近些日子以来，长安城中鸡苗的价格图，当然，他们不会制图，只能用数字直观的表现出来。 无疑反应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节节攀高，如今的鸡苗价格，已经到了很恐怖的价格了。 这样下去只会事宜愿为，好在刘华那里弄出来一套不用老母鸡孵蛋的方法，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郡王您过誉了，这是小的分内之事。”陈达内心很欢乐，表面上还的感恩戴德。 “成了，起来说话！”李道宗摆了摆手，道：“还有么？” “还有就是……”陈达为难了，但看李道宗那不含感情的目光，没来由的一阵发寒，道：“玻璃的事情，昨日个小的听闻裴府的人上了刘公子家的门，想来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李道宗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是该准备准备了，不过这事儿你怎么看？” “小的，不敢胡说……” “让你说你就说，何必藏着掖着。” “是是是是……小的认为，刘公子还是太小心了些，毕竟通过前几日的发售来看，市场非常的大，毕竟……” 李道宗闻言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商人终究是商人啊，缺了大局观，比起刘华小儿，手段是有点，缺的东西终究还是缺。” “那就按照他的方法去做吧，以后不懂的尽量去问问那小儿，免得出了岔子还不自知。” 说到这里，李道宗放下了那张纸，拿起一本书随手翻开开始看了。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一知半解，认为有钱不赚就是傻子，可是刘华的态度很坚决，认为发玻璃财的人，有点过头。 当然，既然弄出来了，给赚的钱就的赚，不赚就是王八蛋，顺道让他看看什么叫泡沫经济。 当他明白什么叫泡沫经济之后，略有所思。 大概意思是，人都不是傻子，将钱财放在家里，只会生锈，钱只有投出去才会有回报，可投资这东西是有极大风险的。 所以，你给市场放一个能保值的东西上去，那就会被人争相抢购，价格不需要你去管，会被有心人给故意抬高无数倍，那个价格，绝对会让你想都想不到。 李道宗不明白这个，但他还是想看看，这个经济泡沫，到底会带来什么影响。 第一百二十四章:无动于衷 雍州府忽然出手，以倒卖违禁品的借口查封了两个铺子，从而让人感觉匪夷所思。这两家琉璃坊才开不久就出事，一时之间让人议论纷纷。 “你等不知，此物极其的珍贵，连皇家都不曾用上，平白无故的流落民间，怎滴会让官府不重视？” “你的意思是，这该是进贡的物品？” “嘘！这话我可没说，反正我看啊，这琉璃坊的出品，往后很难在看到咯。” 可惜之中带着些许的遗憾，让在场的人都有那么点的好奇。 琉璃坊放出来的东西太少了，除却少量的勋贵家庭购买了一些之外，那些富户家庭都没买到，更别说平头老百姓了。 于是一些人开始争相打听起来，想看看这琉璃坊出品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引得官府忽然插手。 消息传进了刘宅，刘华却对着一脸担心的秦芳酷酷的一笑，道：“裴寂这老狐狸到也配合，还真少了很多麻烦，这样最好！” 秦芳觉得刘华病了，自家的铺子被封了，他不但不担心，反而很高兴？ 这什么鬼？ 但看刘华没解释的意思，最后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公孙黎身上。 公孙妹子微笑着摇头，道：“这事儿你应该问问庄婷妹子，姐姐我也是一知半解。” 秦芳无奈，只能跑去书房，把努力的小妮子拉了出来。 “就这事？”庄婷很不乐呵的看着秦芳，酷酷的推了推眼镜。 秦芳觉得，庄婷越发的和公子像了，那种叫什么来着……对，按照少爷的话说，装逼！这姿态像足了。 “好妹子，给姐姐说说，今晚的饭姐姐做，碗姐姐洗，如何？” “好，成交！”庄婷很高兴。 她恨极了自家少爷布置的任务，家里又不是缺钱，非要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是……她就没见过少爷动过手。 反正家里他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东西说来其实很简单，就叫物以稀为贵！” “这个姐姐懂！” “懂了你还问？” “好妹子，你说嘛，姐姐错了，不插嘴了。” “玻璃这东西，其实是从沙子里面提炼出来的，就咱家，你看看，四面八方的都是玻璃，这东西在我们看来，不值什么钱，可是外面的人哪里知道这些？那可是新鲜玩意，既然新鲜的玩意，就有很多人想要图个新鲜。” “哦哦……” “所以少爷就开了两家琉璃坊，放出去！不对，应该是给皇后娘娘送了个大礼，让那些贵妇们看见玻璃的漂亮，这叫广告效应。然后呢，让她们买点，但是呢……市场上又少的可怜，可是呢，往后还会往出去放，但是以正常的手法去放的话，大伙儿就觉得是那么回事。” “这一次有人把两家琉璃坊给查封，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市场上没货了，嘿嘿……于是乎，放出去的那批呢，就会暴涨，明白了么？” 就算秦芳再蠢，说道这份上还不懂的话，要是还不明白，她真该去厨房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感情买卖能这么玩？ 当然，她算是明白了，这位公子的心是有多黑。 玻璃工坊每天的生产量就在哪里放着，这东西只会越积攒越多，到最后一旦全部放出去之后…… 那些大肆囤积玻璃的人会怎样？ “别用那种表情看公子，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情做的好！”公孙黎看着秦芳，掩嘴偷笑道：“如今的普通人家，连吃饭都是个问题，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他们能买得起？看都没机会看一眼。所以啊，如今能买得起的都是有钱人，这些有钱人还怕这东西买的便宜了呢。” 这可是典型的劫富济贫，一旦这个泡沫破了，形成的财富坍塌，瞬间将会蒸发掉不少的财富，得利者是谁？ 无疑，是刘华这个该死的黑心商人。 当然，这事会捅破天，可是刘华有意无意的已经给皇后兜了底，而最巧的是，皇后还没反驳，这无疑已经助长了刘华无法无天的气焰，不弄那些有钱人都对不起自己。 反正铺子已经被查封了，他也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放出去的，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们看看你们，就一件小事情，非要说那么大，你家公子我呢，只是想把美好的东西带到世间，咋就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了呢，哎……算了算了，劫富济贫就劫富济贫吧。”刘华无奈的转了个身，道：“谁让我小爷我是个品行高尚的人呢。” 三个女孩儿彼此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的无奈，少爷，您是越发的不要脸了。 …… 长孙皇后有点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中的《道德经》时不时的目光从摆放在化妆台上的玻璃马上划过，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身边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娘娘，差不多该用……” “不吃！”皇后的自我修养算是破功了，有些恼火的打断了宫女的话，吓得后者跪在了地上。 “娘娘赎罪！” “告诉本宫，是那个天杀的王八蛋将那两家琉璃坊给查封的？” “这……” “一问三不知，要你等有何用！” 一向平易近人的皇后忽然发飙，吓得整个后宫都在瑟瑟发抖。 “观音婢怎滴发这么大的火？是朕来的不是时候？”李世民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孙皇后怔了怔，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将手中的书丢在桌子上，行了个礼。 “行了，何必如此，朕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也难得见皇后生气，不妨说说看！” “陛下，这……哎，算了！臣妾一时糊涂，被刘华小儿算是给坑惨了。” 她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边，越说越气，越说……越想揍人。 皇帝也是一阵哭笑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那位裴大人干的好事，想来此事也在情理之中，那小儿上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连一句话都没说，以朕看来，他不是畏惧，只是担心朕这边对裴大人的态度。” 这也是皇帝恼火的，你说你一个十一岁的娃，做事咋就这么多心眼？ 分析朝堂走势？连朕这个皇帝都计算进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听说你很会坑人 长孙皇后自然知道皇帝指的是什么，听闻了这话心里也平衡了不少！是啊，皇帝你也感觉那娃太过分了吧？ 要不抓来打屁股？ “太子这些日子在做什么？”皇帝忽然问道。 长孙皇后怔了一下，脸色恢复如常，道：“臣妾不知！” “皇后，太子乃是国之根本，切莫大意了！” 随意的丢下一句话，皇帝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去了！” 送皇帝离开，长孙皇后的脸色镀上了一层阴寒。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这帮大臣，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听出了皇帝对太子的不满，也知道，这定然是太子身边人给皇帝打了小报告，惹怒了皇帝。 “来人，传太子！” 懵懵懂懂的李承乾被內侍带进了宫内，在给长孙行了礼之后，让坐下回话。 李承乾不知道长孙皇后传他来是为了何事，可他敢保证，绝对不是好事！在整个东宫，差不多所有人都是别人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被别人掌握在手里，说句难听点的话，这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感觉，让李承乾有些无所适从。 心情惴惴不安，不敢和长孙皇后对视。 “我儿这些日子辛苦了，听众位老师言，功课十分用工。” 长孙皇后的话让李承乾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呢，几个老师会说他好话？抬头的一瞬间，看出了母亲眼中的冷漠，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了。 这说的是反话啊！可是自己，真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难不成？ 李承乾的内心忽然一惊，暗道一声坏了。 刚要开口，却被长孙皇后给堵住，道：“我儿，学习固然重要，但劳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本宫希望你结交一些同龄的朋友，这对你绝非坏事，今日个母后给你做主了，就休息一天，去吧！” 糊里糊涂的李承乾被赶了出来，十岁大的他还有些不明白长孙皇后的意思，偷偷的将外面的太监拉了过来，暗地里一定金子塞到了对方的袖子里。 太监被吓了一大跳，但不敢明目张胆的还回去，连忙将太子拉到了一遍，道：“太子殿下，您这是……” “让你拿着就拿着，孤王有话要问你！” 太监怎么会不懂，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道：“殿下，你抽个时间去一趟刘宅吧！” “刘宅？哪个刘宅？”李承乾愣了一下，忽然拍了一下脑门子，道：“原来如此。” 事情的经过李承乾大概有了个大概，其中的奥妙无疑是自己做的那点破事被打了小报告，自己的母后是为了维护自己，所以没出言责备，貌似，母后也对那三家伙有意见啊。 出宫的时候找到了程处默，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一下。 “嘿，殿下您有所不知。那华哥儿最擅长的可是坑人，娘娘的意思是，你要多学学华哥儿，将自己闯的祸给圆过去，莫要再让抓住把柄，让那些人在陛下的面前说三道四。” “其实孤王早就有这个想法，奈何几位老师都是父皇派过来的，孤王怕……” “怕什么，你是大唐的未来，当今的太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是别人说三道四的！” 再听话的好宝宝，也会有逆反心理，何况李承乾被压抑的久了，面对强权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压抑下的怒气若不发泄出来，不变态也会疯狂。 在这一点上，李承乾身边人都明白！ 毕竟，那几位大儒，一人一个要求，李承乾没人格分裂已经很了不得了！ 两个人在一队护卫下来到了刘宅，走了进去找到了刘华，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李承乾瞬间觉得有些不平衡。 自己堂堂太子，过的日子竟然不如一个草民？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李承乾开口了，道：“华哥儿，听说你很会坑人？” 刘华被这话问的有些满头黑线，尴尬的不要不要的，惹的递茶送水的秦芳掩嘴偷笑。 “李公子这是什么话，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咋可能会坑人呢，谣传，绝对是谣传！” “咳咳……”一旁的程处默连忙咳嗽，古怪的看了刘华一眼，道：“华哥儿……你这就不地道了！” “什么叫我不地道了？你说说看，我坑过谁？” “你坑过的人多了，你真让我一个个的说出来么？”程处默很严肃的看着他，道：“至少皇后娘娘就被你坑过！” 刘华很尴尬，再一次的将目光落在李承乾身上，大概明白了。这货就是皇后指使过来的，其目的貌似不纯。 “李公子，那你说说，你想坑谁？” 李承乾本来听闻刘华连自己老娘都坑过，眼神之中全是难以置信，又听能帮自己，立马就高兴了。 “华哥儿，不瞒你说，我的三位先生实在是太过分了，天天给我布置那么多功课不说，还紧紧的盯着我的生活，要是稍有不对，立马就告状，烦都烦死了！” 刘华觉得李承乾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吃喝不愁，还有人教书的高干子弟，竟然嫌老师多管闲事？不过他也听出了李承乾满肚子的牢骚和怨气，忽然意识到，这小屁孩貌似下场不怎么好啊，难不成…… 历史上的李承乾下场不怎么好，甚至他快成年之时的反常行为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最后让李世民有了废掉他的想法后，胆战心惊的走上了造反的道路，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现在看来，这娃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苗头。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他往后的反抗，绝对是因为早期的教育失败导致的。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坑人，就的学会自坑，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一门课程，叫做心理学，当你学会这一门课之后，就明白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们想什么，然后，对症下药即可。” “心理学？” 程处默和李承乾都是一愣，就连秦芳都疑惑的看着自家公子。 “对，就是一门分析心思的学问，绝对是出门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 第一百二十六章:第一课，从众心理 刘华对于心理学是个半吊子，也是当初上大学选修的课程之一，所接触到的无非是《表情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至于教李承乾这两门课程，他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小蝴蝶，会不会在煽动翅膀之后，带起一定的效应。 他是有些不喜欢李承乾，但也谈不上讨厌。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世界观，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拯救拯救这个娃，至少那样……以后会死很多人，很多李姓皇族的人。 按照历史的发展，李治这没啥本事的家伙登基之后，就把那位姑子给接进了宫，然后……就被篡位了，再然后，李姓皇族的人，差点被杀了个干净，至少李世民的儿子们，幸免于难的只是凤毛麟角。 “想要看穿一人，其实没那么难！你只要从他所表现出来的动作，表情，以及眼神就能分析出他的思维，尤其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具有自己的目的性。喜怒哀乐这些情绪，都是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具体的表现。反之，不想让人看穿你，你就的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就是行为，所谓三人成虎，意思就是一个人说太阳是方的，没人会信，但是十个呢？八个呢，更多的人说了，就算你不信，也会跟着说。” “华哥儿，你就吹吧！”程处默觉得心理学就是骗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分析出一个人来？三人成虎，是真的？ “你不信？”刘华眯着眼睛看着程处默，道：“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赌注五千两银子，愿意不？” 程处默愣住了，也犹豫了！ “看，连你都怀疑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就打，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不成，李公子，你来不？别给华哥儿省着，他不缺银子。” 对于钱，李承乾还没形成意识，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心理学真的有那么好用？ “好，那我也跟着赌五千两，就是不知道华哥儿你要怎么证明！” “很简单，跟我来吧！” 说完起身出门。秦芳难得见到自家公子教授学问，连忙跑进书房将庄婷和公孙黎拉了出来。两个人也是满肚子的好奇，因为……她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心理学。 一群人紧赶慢赶的跟着刘华走到了繁华的街道上，在一处茶馆的地方，刘华停下，对着程处默道：“让那两个跟着的人过来！” 李承乾连忙招手，两个随行伺候的便服小太监跑了过来，刘华道：“布置你两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一个时辰之内，抬头看那边。” 说完，自己就抬头上了茶楼。 两个小太监一脸懵逼的看着李承乾，后者哼了一声，道：“按照他说的做！” 他不清楚刘华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很好奇刘华这样做的目的。两个委屈至极的小太监，只能站在门口，四十五度望天。 刘华点了一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优哉游哉的喝了起来，其余的一票人坐的坐，站的站，都不解的注视着下面的两个小太监，满脸的狐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逐渐的，一幕很奇葩的景象发生了。逐渐的有人驻足，然后站在了两个小太监的身边，抬头观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 “他们在看什么？”这时候，站在刘华身边的公孙黎愣住了，第一个发问。 “我哪知道！”刘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这事你应该问他们啊！” 说这话的空子，几个好奇的人，也随着两个小太监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方向，只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连个毛都没有，看什么？ 可是……这热闹的街道变得不热闹了，很多人加入进了抬头四十五度角的行列，就算没发现异常的，也会带着疑惑的表情安静的离开。 “好了，两位记得到时候把银子送来！这一课算是上完了。” 刘华一壶茶喝完，感觉自己实在是牛掰，这赚钱的速度，谁特么和自己比？ 知识才是最大的财富，古人诚不可欺。 伸了个懒腰，刘华结账往外走，几个人疑惑的跟着，同时也让两个小太监罢手，跟着回去。 “喂喂喂，两位，你们刚才是在看什么？” 带头人停下了奇葩的专注，这让一大群好奇的男男女女们疑惑了，一个个上前问道。 “他两是闲的蛋疼，没事找事呢。”刘华带着坏笑，对着好奇的人们解释道：“各位貌似也很闲啊。” “草！” 反应过来的人破口大骂，感情……人家是因为没事干，跑这里来站在原地四十五度思考人生呢？那自己跟着打什么酱油？ 别说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了，就连当事人的两个小太监都是满脸的兴奋，他们仿似参与了某种伟大的实验一样，全然都忘了自己脖子有些发僵难受。 “华哥儿，这样也行？”程处默吞了吞口水，一脸的难以置信，道：“这是个什么说法？” “李公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三人成虎原理，按照心理学而言，叫从众心理，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李承乾早就陷入了沉思当中，良久之后，道：“按照华哥儿你的意思，就是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别人看穿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做什么事情的目的更不能被人看穿，而且……要利用三人成虎的原理，惩治那些人？” 这一次让刘华懵了，自己说这些了？ 只是单纯的上个课而已，就是让你防着一下别人，谁给你教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孺子可教！”刘华不得不佩服李承乾的学习能力，既然你能举一反三，那就再好不过，反正我教的是学问，你用的是手段，坑了别人那是你的事情，至于被人找麻烦？ 算了，这事自己要撇的清清楚楚，才不会让别人抓住小尾巴。 “华哥儿，在下感激不尽！”李承乾很兴奋，很是恭敬的给刘华鞠了一躬，道：“受教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等事情解决了，再上门感谢，就此告辞。”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转身就走，留下刘华和程处默面面相觑。 “华哥儿，你又要闯祸了！哎……” 翻了翻白眼的刘华道：“我闯个屁的祸，人是你带来的，到时候出了啥事情也是你的事情，我可警告你，别到时候把我给卖了。” “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学以致用 作为皇长子，被赋予太多的希望，这反而成为了李承乾的压力。 李世民雄才大略，野心勃勃，才华出众。希望自己的孩子同样如此，所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孩子身上，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再者，杜正伦，李纲等人抱着不纯的目的，灌输着儒家学派的思想。 长此以往下去，是个人都不可能吃得消。 今天的李承乾很乖巧，坐在书房中老老实实的读书写字，脸上古井无波。 李纲这个老古板对于太子擅离很不高兴，有些兴师问罪的走了进来，怒声呵斥，道：“太子，你身为储君，就得学会自律，不告而别，就是对师长的不敬。” “是，李师言之有理！学生错了。” 太子诚惶诚恐，连忙停下读书，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虽然太子很听话，可这些天里，太子明显有些逆反，怎滴忽然又听话了？ “知错能改就好！”虽然是兴师问罪的，但李纲却不能逼的太过，见他态度好，也放软了语气，道：“以后切莫如此。” “是！” “今日，就不罚你了，将昨日的功课温习一下吧，太子好自为之。” 李纲有些吃不准李承乾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他敢保证，李承乾既然已经开始明着暗着和他们几个顶着干，那就不会就此罢手，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不好教。 等李纲出去，太子坐下之后，旁边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您今天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出得宫，这……” “这话莫要对李师傅说。”李承乾不悦的打断了小太监的话，道：“后宫不得干政，母后是怜我读书辛苦，可并没有说让我不听老师的话。” 小太监愣了一下。 “出去了也别乱嚼舌根子，免得让人以为孤王和母后惧怕李师傅，可明白？” “奴婢晓得了，绝不敢胡说八道！” 对于小太监的保证李承乾很满意，至少他知道，刚才的那句话一定会传到他父皇的耳朵里。无他，在自己表现出对几位师傅不满之后，身边的人被换了一茬。 以至于现在，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盯着。 所以……他必须要隐瞒自己的目的，学会释放信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已经懂了，从众心理刘华当着他的面给予证明，所以，要让所有人相信，自己是真的很害怕李纲，要以这位老师马首是瞻。 作为太子，他绝非笨蛋，更非无脑之人。 帝国的储君因为一人而言听计从，那不是帝王想看到的，长此以往下去导致的结果便是，皇权旁落。有些人天生就是政客，李承乾在这个年纪已经摸索到了一些规律，这也是他出生所带来的必然。 接连几天的瞬间，太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待在书房，兢兢业业的读书，可以说努力的一塌糊涂。他的表现自然而然的传入了李世民的耳朵中，毕竟前几天太子对女性身体的好奇，所做的荒唐事已经触怒了他。 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太子会忽然转性，又忽然转了回来，直到清楚太子去了刘华哪里一趟之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皇家的事情最忌讳的是被外人搀和，尤其对于储君的成长，外人的干涉是最大的忌讳。 找来了当日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太监，将当天发生的事情询问了一边之后，他明锐的扑捉到，太子在打心理战。 没错，满满的阴谋。 “好一个太子，好的不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诡计，倒是学的透彻！”李世民的眼睛里全是冷光，道：“去将皇后请来。” 长孙皇后也因为太子的事情，这几天没少生气。 可后宫不可干政，对于妇道人家来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进门请安，就看见李世民阴沉着一张脸，道：“陛下，可是臣妾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您不开心了？” “观音婢，朕来问你！为何你让太子去见那华哥儿？” 长孙皇后一愣，随即轻轻笑道：“原来是此事，既然陛下问起，就容臣妾解释。一来是，太子和那华哥儿年纪相若，两个孩子亲近些，对于以后也会少些隔阂。再者，臣妾也觉得那华哥儿是个有才华的，就算有些事情做的过了些，也不至于目中无人到，连尊卑长幼都不分。” “哦？看来皇后还有话说？”李世民明显有些不满。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子之过确实有之，但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臣妾是不得干政没错，但作为母亲，让自家孩儿做点事情，也无需事事都要给几位老师汇报吧？” 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怎可能听不懂皇后的怨气，在有些事情上，李纲的确做的过了些，可……那人就那个脾气。 太子忽然间的转变，让李世民产生了警惕，若是任由发展下去，怕不是一个好现象。 “此事暂且作罢，且看以后。” “那臣妾先告退了。” 李世民是一个有脾气的君王，但长孙皇后亦是一个柔中带刚的女人，她不会因为某事而咄咄相逼，可不代表着她任人欺凌，舔犊之情乃一个母亲必然的心理，就算自己的儿子做的再不对，那也不是一个外人说欺负就欺负的。 你李纲接二连三的在皇帝那里告黑状，以至于连皇帝都对太子有了意见，这还了得？ 那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你有必要将事情做的那么绝？ 既然刘华出的是三人成虎的注意，那么长孙皇后当然会配合着，不把你们几个弄难受了，绝不罢手。 第一百二十八章:事出反常 关于皇家的家务事，刘华无从得知！ 对于太子的教育问题，那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但忽然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刘华百思不得其解，也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前些日子手术之后的杜如晦，忽然又陷入了昏迷，而且差点为此而丢了性命。 孙思邈第一时间去了一趟杜家，确诊为伤口开裂后，乱用了金疮药所致。 可刘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伤口会开裂，其二便是，为什么会陷入昏迷，他也看了所谓的金疮药，恨不得把用这药的御医给打死。 这所谓的金疮药，特娘就是石灰为主，一些止血的药草为辅，混在一起的大杂烩。 “我家老爷怎么说也是军旅出身，每天本来就有锻炼的习惯，这眼看着身体要好了，久卧之后难免活动的多了些，这才……出现了问题。”杜府的家丁毕恭毕敬的解释道。 “华哥儿，不管怎么说，此事不容小视。杜相伤口已经感染，我等若是坐视不理，怕是……” 伤口感染，在如今的情况下，基本无解，而且还用了所谓的金疮药，无疑是雪上加霜。听着孙思邈的解释，刘华道：“孙神医，此事为何如此？当初已经提醒过杜府的人了，让他等别善做主张，若是有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您才对。” “这事儿，贫道还真没办法说！” “孙神医，刘公子，无论如何，还请救救我家老爷，请务必，务必……” 家丁说着说着，跪在了地上，抹着眼泪声音急切。 伤口感染很麻烦，刘华觉得宜早不宜迟，只能尽快处理了！当下招呼了一声孙思邈，带上了药箱赶忙去了杜府。 杜府早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御医，有官员，更多的还是长安市民。 刘华乘坐的马车刚出现，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连路走走不稳，拄着拐杖被人扶着，但依旧颤颤巍巍的挡住了刘华的去路。 “你就是那刘华小儿？”老人老眼昏花，怒目而视，颤抖着手指着刘华，见刘华点头，呵斥道：“无耻之辈，用那所谓的手术害丞相的性命，百死难赎其罪！” “嗯？”刘华眉头皱了起来。 “我等长安百姓，承蒙丞相关照，难得过上好日子，你这无知小儿真是不知死活，你和你那该死的科学，见鬼去吧！” 忽如其来的责问好没道理，可愤怒的指责难掩，若不是刘华躲避的及时，一口浓痰已经吐到了他脸上。 “妖言惑众，不得好死！” “你这种人就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都闪开！”忽然冲过来了一群人，将刘华团团围住，为首的人呵斥道：“你等要作甚，造反不成？” “大人，求大人做主啊！”那颤颤巍巍的老者跪倒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这等小儿谋财害命，恬不知耻！丞相大人绝对不能有事，绝对……” “哭哭啼啼算怎么一回事，都让开，都别耽搁了丞相的治疗，你等担不起。”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这些人们反而更激动，大声的指责：“若不是那小儿胡来，丞相怎滴好端端晕厥，他必须要对此负责。” “吴老言之有理，我等虽然只是平民，却容不得这等无耻小儿作祟。” 刘华被这忽如其来的场景打的有些懵，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了一眼身边杜府的家丁，问道：“怎么一回事？” “这个……刘公子请见谅，自老爷昏过去之后，消息不胫而走，以至于……” “是么？”刘华狐疑的看着他，道：“难道这些人不知道，杜相是为何晕厥的？” “这……” 刘华看着这家丁的模样，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冷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很好，真的很好！” 言外之意，你真把小爷当傻子。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注意，看来自己是被人死命的坑了一会。 “都给我让开！”刘华忽然喝道：“哭哭啼啼的几个意思？这是给杜相哭丧呢？就算是，也轮不到你们，都特么给小爷滚！” “无耻小儿！” “此等竖子，简直不可理喻。” 刘华懒得和他们扯皮，和孙思邈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而整个杜府的下人已经忙的脚不沾地，可在看到刘华进来之后，一个个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了。 杜构在第一时间出来迎接，一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华没问什么原因，道：“带我去见丞相，别的事情往后再说。” 卧室内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草药味，脸色苍白的杜如晦双目紧闭，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刘华上前第一件事是摸了一下杜如晦的额头，在确定没有发烧之后，重重的哼了一声。 随即拆掉了肚子上的纱布，只见伤口红肿，的确有发炎的现象。 “杜公子，若是真觉得杜相活够了，莫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直接灌一贴砒霜即可，何必害人害己？”刘华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杜构。 “刘公子，你这是何意？”杜构一愣，不解的问道：“家父……” “呵呵……杜公子，你何必当我是白痴？想必下手之人该是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吧？可是那蠢蛋难道不知道，伤口感染的时候，人会伴随着高烧。既然你们想要用杜相的性命来坑我，那么本公子如你们所愿，这伤，我不治了！” 连孙思邈都被蒙骗了，可见对方为了给自己挖坑是下了血本。 杜构知不知情，刘华并不清楚，但是他敢保证，这杜府之内，绝对没那么干净。一些污垢怕是出现了，要借助此事，搅风搅雨。 “刘公子且慢，你这是何意？”一看刘华怒了，杜构愣了愣之后连忙挡住了他的去路，道：“此事……” “杜公子，莫要说你不知情，自打术后杜相的情况如何，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按照时日推算，杜相应该痊愈才对，可是你过来看看，这算什么？还有，这屋子里的药味又是什么？别给我说你不清楚，既然你觉得我该为杜相的事情负全责，不妨你这就去将我告到陛下那里去，咱们看看谁有理。” 第一百二十九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于现代医学孙思邈连基本的常识都还没吃透，自然不清楚一些奇怪的表象。他只是因为伤口红肿而判定，杜如晦的伤口感染了。 没错，杜如晦的伤口是感染了，可并没有化脓！ 所以，杜如晦忽然昏迷，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刘华虽然不清楚中药是怎么救治人的，但是的确有些东西，是动了术后不能使用的。 这些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只会让伤口的愈合变慢，而且还会让血液加速流动，导致伤口破裂。 按照刘华的推测，肯定和照顾杜如晦的医生有关系。 杜构闻言欲言又止，脸色变得苍白，道：“刘公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如今我只想说的是，此事和我关系不大，至于伤口感染，根本就不是问题，该给的药，已经给了！往后……别来烦我。” 刘华说走就走，孙思邈跟在后面眉头紧锁，疑惑了良久也没问，在一片的谩骂声中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艰难的爬出了玄武街，孙思邈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华哥儿，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动了手脚？” “神医，虚不受补的道理你比我清楚，比如术后的人莫要吃羊肉之类的东西，你该清楚，若是我没猜错，杜相怕是食了鹿血之类的大补之物。” “哦？” “鹿血此物是大补，对于失血过多的确是好东西，但对于身体虚弱，以及受伤的人，却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怕是还有其他东西，小子对于中医并不熟，只能推测出这么多，但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他们营造出这等假象，一来是损害小子的名声，二来，就是让小子束手无策之后，自己医治好，借助小子的那点名声，爬的更高。” 孙思邈脸色变了几遍，黯然一叹。 他就是个单纯的学术派，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营造出的假象连他都骗了过去，可见对方是下了很大的血本的。 或者说，他对于科学一派的医术，还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上。 “神医，你也无需自责，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自知杜相一旦出事，你必然会出手，如果连你都骗不过去，那还谈什么让小子难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不敢拿杜相的性命开玩笑。” 缜密的一套阴谋，针对性极强。从而不难看出对手是谁，这群人是聪明人，却做出了极蠢的举动。但也不难看出，这些人真是急眼了，如若不然，不会对杜如晦出手，从而达到把刘华拉下水的目的。 …… 杜府门口全然是骂街的声音，讨伐刘华的口水绝对会将人给淹没。杜构的心情极其的沉重，吩咐管家将家里所有的下人们聚集在了一起，甚至连招来的郎中也聚集在了一起。 “少爷，家里少了一人！是之前给老爷送药的。” 杜构哼了一声，拍案而起，喝道：“好大的胆，来人，无论死活，给找来。” 管家领命去了，杜构的目光落在几个郎中身上，道：“是谁干的，此时承认尚且还有迂回的余地，若是不招，我想陛下会亲自过问，到时候别怪我杜家无情！” 几个郎中面面相觑，都垂头不语。 “没人承认么？很好……”杜构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的狰狞，冷笑道：“来人，通知刑部，我想……” “杜少爷，我等冤枉啊！” 一帮郎中们吓的腿软，全部跪了下去，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哭诉道：“少爷，丞相大人所使用的药方，都是宫中给的，我等只是照方抓药，从来都不曾越雷池一步！” “此言可当真？”杜构瞳孔一缩，问道。 “若有半句虚言，我等不得好死！” 这等类似于起誓一般的保证，具有一定的信服力。毕竟这是一个对鬼神敬畏的年代，更相信有下辈子。 杜构认为事情麻烦了，一旦事情牵连到了宫中，就会联想到皇帝。 这是皇帝的意思？ 杜构冷静的揣摩了很久，他觉得应该将事情上报，自己父亲的死活，怕只能由那位决定。 …… 杜如晦出事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入了宫中，在刘华去了一趟之后无所作为后，皇帝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杀意。 “那小儿说不治？”皇帝冷漠的问道。 “是！”站在皇帝面前的内卫道：“外面已经议论纷纷，说是刘华别有用心，怕是……” “够了！”皇帝冷喝一声，打断了内卫的话，道：“去，给朕将那小儿捉来，若是胆敢反抗，当场格杀。” 内卫领命去了，李世民坐在位子上眉头紧锁，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老魏，道：“你对此事如何看？” “这个……老奴不敢妄言。”老魏打了个激灵，连忙回道。 “你这老狗，让你说，你就说！” “陛下……以老奴看来，事情透露着蹊跷。刘华小儿的确胆大包天，可是……他和杜相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而且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杜相有个三长两短，他是脱不开干系的。” “你这老狗的意思是，朕偏信偏听了？” 老魏还能说什么？自打您在太子的事情上和皇后有了隔阂，就对刘华有了意见，如今到了这地步，谁还敢忤逆你？那内卫明显是看出了你的意思，才做出顺水推舟的事情，这是要将刘华往死里整啊！可是……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床头打架床位和，迟早的会将矛盾化解开，到时候反应过来……那不是作死么？ 老魏可不是傻蛋，稍微有点长远目光就会意识到，千万别在这事情上多嘴，与其说是顺着皇帝的心思做事，还不如说你在把事情做绝。 为官之道，若不能左右逢源，那就是……自掘坟墓。 “这个……老奴不敢！” “行了，你也下去吧！也吩咐下去，让那些人别为难那小儿，免得让那小儿以后说朕以大欺小。” 老魏在离开皇帝架前之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西垂的太阳，叫来了当值的小太监，道：“咱家有事要去后宫参见皇后娘娘，你等且小心伺候着，要是出点事情，小心尔等的狗头。” “公公且放心，奴婢等会注意的。” 第一百三十章:这就是皇权 “内卫的人去了？” 当长孙皇后听了老魏的话后，眉头紧锁，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对本宫说这些？” “娘娘，陛下让老奴交代下去，莫要为难那华哥儿，只是您也知道，事关内卫，老奴……实在是，实在是……” “你这人，还真是七巧玲珑心，行了！此事本宫领你的情。” “老奴不敢！”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在老魏走了之后，长孙皇后叹了口气。 他和皇帝的冷战让后宫中别有用心的人宠宠欲动，那些不知死活的贱人们认为自己失宠，想着取而代之？ 呵呵…… 老魏送她一个人情，无疑在讨好自己，让自己出面保住刘华，在事后也能让皇帝有台阶可下，同时……也是夫妻结束冷战的一个借口。 这个情，她当然的领。 …… 刘华被很粗暴的带进了宫中，丢进了黑漆漆的房间中。 有了前两次被囚的经验后，这一次的刘华变得很冷静。 皇宫大内的牢房和外面的没什么不同，唯一值得说的可能是太冷了。毕竟偌大的牢房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难免的会有些寂寞沙洲冷。 无所事事的靠在冷冰冰的墙上，心情却觉得有点沉重。 “好复杂的世道啊！”唉声叹气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知道，又何必自讨苦吃？”外面传来了长孙皇后的声音，刘华愣了愣之后，牢房的门被打开。 刘华连忙行了礼，道：“娘娘，你这是何苦呢？这地方……” “你来得，我也来得！”自有人为长孙皇后搬来椅子，坐在了刘华的对面，道：“说说吧，有何感想？” “还有什么感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抓进来坐牢了，既来之则安之，难不成你还让小子恨陛下不成？” “你已经有些恨了！”长孙皇后严肃认真的看着刘华，道：“不过……你最好别恨。” 说不恨，那是假的！可是他敢么？这一次被囚，和前两次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不清楚皇帝把他拎进来是什么意思，若说这么简单个把戏皇帝没看穿，那他真该怀疑皇帝的智商了。正因为他清楚皇帝的意图，所以…… “看来你满肚子的都是疑问，对么？” 刘华没有回答。 “那不妨让本宫告诉你原因，你可知，前些日子内卫有所汇报，今年的蝗虫，比起往年多了很多，如今数量还在增加！” 刘华愣了愣。 “你的预言，要成真了！可喜可贺。”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搞的小子好像巴不得出现这种坏事一样，您可知道，小子为了此等事情，可以说殚精竭虑。” “你对我说这些，有用么？”长孙皇后冷笑道：“你的殚精竭虑，去和陛下说。” 刘华陷入了沉默，这种毫无理由可讲的霸道让人觉得很无言，可又生不起气来。好心当成驴肝肺的那种滋味，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可在皇权面前，你再高贵的头颅，也只能低着。 “两件事情，第一，杜相的伤势！第二，你准备的如何了？” 刘华叹了一口气，道：“果然这是一个引子啊，杜相的事情应该没事，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杜相怎么着。至于准备，小子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剩余的只能交给郡王，若无官府从中调停，损失还是很大！” 长孙皇后暗中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如此也好，在这里避避风头吧！毕竟接下来的几天，怕是会有些争端，身处漩涡之中，绝非什么好事情。” 刘华内心深处顿时奔腾着无数只羊驼，感情凡事在你们眼里，都随便你们说？ 有理没理的，都是你们有理！ 得，如今看来这牢又要坐。 “陛下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容易，有些人巴不得出点事情才好，这样也让他们有话可说，你可明白？” 刘华敢说个不明白？ 长孙皇后将刘华的表情看在眼里，真的很想抽这小子一顿。老神在在的模样，咋就让一个小孩子表演的淋漓尽致？ 比起自己的儿子而言，这娃简直就是个妖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 从牢里出来的长孙皇后脸色依旧沉重，她不明白皇帝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可这种以权压人的手法，绝对只会起到逆反心理。那小儿如此的坦然，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在记恨。 可这的确如刘华所想，皇权！ 不管有理无理，皇帝永远都有理，也不会出错。 刚回到了宫中，就见到了老魏，明显是皇帝来了。 进去之后，她带着些许的怨气，给皇帝见了礼。 “观音婢你还真生朕的气？”李世民优哉游哉的喝着茶，亲手将长孙皇后从地上扶了起来。 “哪敢呐！”长孙皇后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您乃九五之尊……” “好了好了，这事朕知道错了！”李世民连忙叫停，道：“此事怕是朕冲动了。” 思维有些跳跃，可长孙皇后听懂了。 “有心之人已经将火引到了那小儿身上，朕这一桶的油下去，一个不好会将那小儿给烧死！”皇帝脸色沉重，道：“如此大的事情，是朕考虑不周。” 长孙皇后依旧没说话。 “观音婢，是朕太无情了么？” “陛下，皇帝永远不犯错！” 李世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朕若是错了！那也容不得他们来说，可是这灾难，将会有多大？关中，以及整个中原地区……怕是……” 李世民的神色之中透露着一抹的痛苦，那是一种无力的惆怅，毕竟在天灾面前，人力渺小到微乎其微。 好在刘华提前做了一些预警，甚至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就算如此，李世民也不知道，能否安然度过。 “陛下，您这段时间是累到了！”长孙起身，温柔的揉着他的双鬓，轻声道：“既然躲不过，那就迎面而上。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凡事，总会有个结果，无论这结果好与坏，臣妾陪你扛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廷议 皇帝不可软弱，更不可儿女情长。 短暂的迷茫之后李世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次日的庙堂如故，长此以往的政事处理，由于杜如晦的暂时离职，全部的事物堆压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魏征作为秘书官，当然要筛选出今天的议题。 对突厥的战争一触即发，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妥当，如今所缺的就是一个借口。 一个合理开战的借口。 争吵依旧继续着，一些大臣认为国之虽大，好战必亡，堂堂上国，就不该不教而诛。对此李世民轻轻的冷笑了一声，眼神从下面一扫而过，完全将所有人的嘴脸看在眼里。 “陛下，臣前些日子派遣人走访了长安附近的州县，得到了一个让臣为之心惊的答案，比起往年，今年的蝗虫，多了许多。” 李道宗忽然站了出来，进言道：“怕是……” “郡王，天子面前怎能说那些空穴来风的话，我等作为朝廷重臣，不可……” “吴大人，郡王爷乃是户部尚书，对于民间疾苦自有说话的道理，怎可一言二决而否定？”房玄龄也站了出来，道：“再者，何不等郡王说完再说？” 为了反对而反对，这群人可真不是东西，难道你们不知道，今天李道宗所说的，恰巧是皇帝想要讨论的事情？ “臣派遣了些人走访了一些地方，得到的答案不太好，比起往年而言，蝗虫的密集度明显太高，陛下……臣认为，对突厥用兵的事情，暂且先缓缓。攘外必先安内，国不宁，人心则不稳，人心不稳，则容易出现不必要的动乱！” 李道宗压根就没将别人的反驳当回事，道：“以臣对周边的了解，怕是此次的虫灾，会波及整个中原。”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魏征皱着眉头站了出来，道：“郡王言之凿凿，可敢保证？” “魏大人，保证与否本王不敢，但是……如此大的事情防范于未然未必是坏事，臣恳请陛下，下令调集江南道，蜀道的粮食……” “郡王，防范于未然未必不可，但这般劳师动众，后果你可曾想过？”魏征肃穆问道。 李道宗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了魏征一眼。虽说现阶段稳定朝局没错，可整个中原一旦出现变故，所带来的乱子那是难以想象的，这魏征…… “皇兄，如此说来是该重视，只是朕所思所想，若是真有大灾，也不会这么巧合吧？”李世民打断了话题，问道。 李道宗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了关于蝗虫的一些问题。 这涉及到生物学，蝗虫的交配时节，以及生长周期。可以说，蝗虫从卵到成虫的速度是非常的快，那种成几何倍成长的速度，在这抵抗力低下的大唐，很容易成灾。 众人听的是一知半解，但是他们明白了！ 真正成灾的时间，大概就在六月到七月，距离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李道宗强调，你可以为了反对而反对，但是……所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等歪理学说，郡王怕是从刘华小儿哪里学来的吧？本官认为，此事不可信！前些日子那小儿治疗杜相出现了乱子，如今杜相生死不知，若不重惩难以服众，如今又拿他的话来搪塞，郡王……这乃欺君之罪。” 道貌岸然的君子站了出来，大声的反驳道：“陛下乃是天子，若是天降惩罚，预示这天子失德！这等无稽之谈，真是拾人牙慧。本官且请教郡王，如此大肆渲染所谓的蝗灾，要掷陛下于何地？” “天下大势，无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突厥小儿当初欺人如此，若不讨伐，又该让世人如何评价陛下？” “臣附议！” “臣附议！” ……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比起预言成真，突厥的问题反而成了小问题。代表着山东那一派的人明白一点，那就是……儒学才是统治这个国家的根基，哪怕之前的科举无疾而终，成了世家门阀竞逐的工具。 李世民没有说话，可目光变的冷冰冰的。 “陛下，此事不容小觑。”长孙无忌当不成菩萨了，朝堂上这些人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些，仍有他等继续扯下去，结果只会是不了了之。 “魏大人曾言，民为水，君为舟。若朝堂在知晓的情况下不作为，无疑与之背道而驰。”长孙无忌看了魏征一眼，仿似再用眼神说：“老魏，这话你说过吧？” 魏征的胡子抖动了下，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又不是傻子，咋就不明白长孙无忌这般说的意思，这就是逼着自己站出来。 “不管这预言如何，如今蝗虫泛滥乃是事实。从江南道和蜀道运出粮食，是迟早的事情，一来以备不时之需，二来也可以让户部做个缓冲，以防对突厥用兵而后继无力。” 长孙无忌列出了两个运粮的好处，无论从那一点，都是好事，若是还要阻止，那么……你就是别有用心了。 李世民这才点了点头，道：“那就如无忌所说，此事全权交于户部处理即可。” “臣领旨！”李道宗站了出来，领命！ “还有其他事情么？”李世民扫视一圈，问道。 “陛下，臣经过深思熟虑，为了将此次灾难的程度减小到最小，请陛下下令，再过几日进行收割。” “郡王，你这要求是在太过了！”那姓吴的官员站了起来，道：“如今距离庄家成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此时收割，无疑是在断那些人的活路，这是官逼民反。” 这个要求太过于无理，甚至连李世民都觉得李道宗都有些过了。 虽说蝗虫的灾难已经基本上确定，但是……让整个中原地区在此刻收割？粮食尚且还没成熟，这不就是在断他人的活路么？ 皱着眉头，他在等李道宗的解释，可李道宗并没有再说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牢靠郎君牛进达 “喂，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坏了！” 就在群臣议论纷纷之际，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站了出来，破口大骂道：“咋地一个个的想事跟个猪似的，你们也不想想，这蝗虫都要来了，你们不赶紧把地里的庄家给收割了，还等着喂虫子不成？这事儿，我支持郡王爷。” “对，老夫也支持郡王！亏你们都是聪明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尉迟恭也表态。 “老夫也支持，我看你们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文官，都可以出去玩泥巴了，整日里想什么呢？”老程开启了喷子模式，道：“老夫不知道那华哥儿咋得罪你们了，非要站出来反对，也不看看人家为这事出了多少的力。” “对对对，赶紧的通知下去，将咱们自家地里的庄家给收割了，与其喂了虫子，还不如便宜了养着的畜生。” 武将们的思维没那么多的弯弯道道，他们只会两害相权取其轻，至于后果？ 别扯了，那不就是你们文官们的事情么，老百姓需要解释，那你们去就成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坐在至高位置上的李世民有些蛋疼的看了自己这帮兄弟，在这时候出来添什么乱？ 理是那么个理没错，可事绝对不是那么个事！ 凡事最怕有心人，尤其这事一个处理不当，将会造成天下大乱。 “皇兄，你可有具体方法？”李世民将目光落在李道宗身上。 “陛下，我看这事情您就别为难郡王了。”五大三粗，魁梧的武将牛进达走到李道宗身边，道：“就下令那些地主们，把收割了的青苗给收了，这哪一家没养畜生？那么好的草料实在不行的话弄来养马，反正要打突厥，还怕消耗不掉那点草料？” 这一次反而让李道宗愣了，牛进达你何时这么聪明了？ 感情你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是藏拙？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和刘华给出的方案一致。可是牛进达咋会知道这事的？ “牛爱卿，且末胡闹！”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呵斥道：“让皇兄说。” “陛下，郡王又不是牲口，他又不能把那些草料全吃了，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办。” 李道宗闻言，脸色一黑，真想怼这口无遮拦的玩意。 你才是牲口，你全家才是吃草料的。 恶狠狠的瞪了牛进达一眼，李道宗道：“其实在此之前，臣已经做了很多准备，甚至有些事情和杜相有过商量，这套法子也是唯一能实行的，就是大规模的收购不成熟的庄家，用途如牛将军所言，喂牲口。” 李世民忽然意识到，貌似在这件事情上，刘华的准备是非常的充足，这么一说，貌似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 不！确切的说，刘华小儿在这件事情上挖了很多的坑，而跳坑里最冤枉的人，貌似是皇帝？ 对，绝对是这样！感情离间突厥的法子，只不过是为了稳住朝堂，不让朝廷在今年对突厥用兵？这样做，就会省出很多的粮食，然后用于救灾？还有……他折腾出的那玻璃，绝对是个好东西，一旦放出去的话，绝对是人人争相抢购的东西。 但他没那样做，反而将玻璃给死死的捂住，愣是没有投放销售，导致产生了非常大的经济泡沫。如此看来……若是大灾爆发之后，土地的价格将会暴跌，有了这么一个投资理财的产品，将会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还有，长安城里的各类蛋，都特么成了富豪的象征了，刺激市场上多养鸡鸭，而鸡鸭的食物…… 不不不，李世民觉得这还不是全部，应该还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感觉这娃也未免想的太多了些吧？ 一步步的将人引入彀中，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连自己这个帝王都当成了棋子？ “郡王，这事我看你还是悠着点，就户部今年的收入，咋可能……” “将军不必担心，自有人去处理此事，本王认为，此事应该好好谢谢刘华小儿，若无他从中周旋，就算本王有此心，也无力！” 没错，按照刘华的计划，那是要将整个中原的所有青苗都收了，按照每亩出产给予赔偿。 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李道宗初闻之下差点吓尿。两百万两白银，就算把整个户部给卖了，也不可能。 可是，刘华却办到了，而且……那钱差不多已经筹够了。 “咦，真的假的？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可会第一个将地里的庄家运你家，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哈哈哈哈……” 这么一说，才让那些文臣的脸上好看了许多，因为现在收割，损失最大的，绝对是他们。 皇帝满脸的都是疑惑，整个中原出产的青苗，那是多少？ 你们有多少的牲口，才能用完这些？ 最重要的是，钱从何来？ 貌似，李道宗也不想在这里给你解释。 …… 刘华虽然不知道朝堂上今天发生的事情，但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自己的小算盘。这一次玩的实在是太大了些，若是其中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连自己都赔进去，这辈子要苦逼的还债了。 两百多万两的白银，这是整个大唐现阶段差不多一半的收入，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以及调度，都要有成熟可行的方案。李世民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他还是没有考虑到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商人。 地位低下的商人们逐利，被当官的看不起。可是若论办事效率而言，官府蜗牛般的速度，绝对会坏事。所以，他在很早之前，整褚遂良的时候，就和这些人谈过，而且有李道宗和程咬金这层关系，加上玻璃作为保证金，这才说服这些人。 至于有些不现实的东西，呵呵……没什么不现实的，因为此次的灾难刘华已经抽时间在史书上查了一番，绝对会大到可怕，贡献那么大的商人，若李世民还不给与他们该有的身份，只会让人齿冷。 第一百三十三章:兴起的福利彩票 魏征在下朝之后有些心不在焉，对于今日的议题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也清楚，问题很严重。事情最怕被点破，一旦让你看到了关键，不自主的也会意识到那是事实。 长孙无忌已经暗中告诉了他，今天所议的，是皇帝的意思！ 也就是说，皇帝已经信了。 “为什么不走了？” 马车忽然停住，打断了魏征的思考，有些不悦的问外面。 “老爷，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刁民，路被堵了！”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嚷嚷声，道：“老奴这就去将人赶开。” “且慢，先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魏征阻止了车夫，同时也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场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远处有个高台，一张桌子上铺了一块红布，堆着好大一堆白银，目测应该有万两。 就在此时，一个商贾在众星拱月下走了上来，站在高台上抱拳四下作揖。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陈达，乃长安城之中一商贾。”自我介绍之后，道：“闲话不多说，从今日开始，在下受户部之命，开张做这福利彩票的规矩。” 顿了顿，陈达继续说道：“规矩就写在那边的墙上，众位，五文钱一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不妨大伙儿花点小钱买个乐呵，所谓搏一搏，牛车变马车，搏一搏，小房变大屋。一万两白银，作为一等奖头筹，名额不限，二等奖白银一千两，名额不限，只要各位中了，钱就放在这里，可随时取走。” “福利彩票！” 魏征已经听的明白了，这种富有煽动性的开场白让他有些不喜，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们也变得疯狂起来，那可是一万两白银。 什么概念？ 绝对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富豪。 “这是一两银子，在下买它两百注。”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立马上来，掏出一定碎银子，就往桌子上一拍，道：“规矩我以晓得。” 自有小厮将一张纸递给了他，道：“公子，还请你将数字写在纸上，然后等那边盖章交钱。” 一时之间，这里拥挤的不成样子，而魏征感觉有些地方貌似不对。 咦，老夫的车夫呢？ 他不是去打听事情去了么？怎么…… 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魏征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该死的狗奴，老夫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这一刻的魏征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奈何……人声鼎沸的大市场里，他的不甘根本就传不远。 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了面前，也是当初在看见这个意见时极力反对的理由。那就是，这会掀起一股不良的风潮。有人不劳而获，会让人眼红，让更多的人不事生产，等着天上掉馅饼。 可是事已至此，只能无声的叹息。 他知道，不经意间，已经被有心人释放了一头恶魔为乱世间，长此以往下去，问题……及其严重。 或许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了雍州牧的注意，也印证了陈达的话，一队士兵开了进来，维持秩序。陈达活动于场中，是不是的出言吩咐一下手下人，随即会做出该有的改变。 秩序越发的步入正轨，在士兵们暴力的呵斥下，那些乱糟糟的人开始排起了队。 也就在这时候，满头是汗的车夫来到了车上，魏征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东西拿出来。” 车夫一愣，随即变得惊恐了起来，还是将放进怀里的纸小心翼翼的交到了魏征的手里。 这纸并不出彩，但市面上并不常见，之间上面写了十个数字，一个很大的印章盖在上面，证明这张纸的合法性。 “老爷……” “行了，老夫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说说这规矩！”魏征倒是好奇，这福利彩票以小博大的关键。他不认为首创者刘华是傻子，那白花花的银子，绝不可能拱手于人。 “上面十个数字，其中一个叫特别号码，分别对应一个箱子，若是全部的数字对上，便是中奖了，若是其余的都对上，特别号码对不上，是二等奖……” 规矩比较多，类似于后世的双色球，可刘华狠狠的在上面加了一笔，这就更大层次上的保证了你不中奖的概率。 “倒也公平，不过……这真的有用？若是有心人将所有的数字包圆咯，他还不的亏死？” 魏征不懂排列组合的庞大运算，可能一眼看出其中最大的问题来，就这份眼光，活该人家成为一代名相。不过……庄婷早就做过计算了，谁真想这样，很欢迎，不弄到你倾家荡产，也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持续了一天的售卖，魏征也等了一天。 直到太阳快落山，陈达再一次的登上高台，敲响了一面罗，四下里作揖，道：“各位父老，今日的售卖就此结束了！若有人还没买上，那请明日赶早，现在，咱们该抽奖了。” 本来还有人因为没买上而发牢骚，但一听这话，安静了下来。 新的事物，刺激之余带给他们的更多的是好奇，有人也会怀疑这是在作假，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可是谁又能知道，就这一轮的售卖，那边收到的铜钱和银子折合起来，早就过了七万两。 陈达自以为已经高看了那位小少爷，可是当听到统计出来的数字之后，心差点没给吓的跳出来。 这才一轮？ 那么以后呢？ 要知道，这福利彩票每天都会出售，也就代表着…… 这个数字，陈达不敢想象，但是……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那位少爷，从来都不会去关注商贾之事，感情……钱在人家眼里，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能成为他人仰望的存在。 抽奖，陈达还是按照刘华所交代的在办，他并没有用自己人去摸，而是随机从人群中找出了十个人，让他们一个个的从检查过的箱子里抽出木牌。 “在下刘正，很荣幸来抽第一个箱子，各位，十个数字是刚放进去的，在下就不客气了！” 在场的人都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纸，有些脾气暴躁的喊道：“墨迹个甚，赶紧的！” 当第一个数字被抽了出来之后，人群中有人爆发了呼喝声，也有一阵的唏嘘。 “老爷，老奴，老奴中了第一个！”魏征的车夫也是一阵激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有过墙梯我有张良计 对于赌徒而言，开盅的那一刻绝对比什么时候都要让人兴奋，就连魏征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车夫攥在手里的纸张。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车夫像是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一样，一路的过关斩将，竟然一口气对了四个。 外面的人群有人发出了兴奋的狂吼，有人则唉声叹气，还有人愤怒的将手里的纸张撕成了碎片。 但无疑，就四个数字，已经将一大票的人从中刷掉，这还有六个。 魏征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中奖的几率，真的犹如大海捞针。 数字依旧被后面的人抽了出来。 “我说你这什么臭手，偏偏要抽个肆，害的我白高兴一场，真是的……” “那人，我看你今晚回家之后将手给剁了！免得出来霍霍人，我的一万两啊。” 失望的人越来越多，伴随而来的唏嘘声大了很多。 这些人中，中了前四个，第五个开始就错了，甚至有人从第六个又开始中，只可惜，规矩摆在那里，错一个，就和大奖无缘。 车夫的手在颤抖着，足足八个数字，他全对了。 这代表着，他至少已经中了一千两。 若是再对上两个？ 他的目光落在了魏征身上，貌似有了点小想法。 赌一赌单车变摩托！不，应该是搏一搏，车夫变富豪。 他死死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彩票，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卖身为奴之后，他就是魏征的私有财产，别说其他，就连这条命都是魏征的。 魏征带着疑惑看了自己车夫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行了，老夫知道了！明日个去找夫人，将事情办理了。” “谢老爷，谢……” 魏征无奈的叹息，心中苦笑，感情……自己将是福利彩票第一个受害人？ 第九个数字，车夫直接蒙了，他又中了。 魏征也是目瞪口呆，他现在也后悔了。 那可是白银五千两，五千两……他魏征的工资如今才有多少？若无福利赏赐，估摸着他一年到头来，养家糊口都难。 最后一个数字，很可惜，车夫的运气貌似走到了头。 脸上的失望不言而喻，看的魏征真想抽这货一顿。 “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中忽然传出了狂喜的吼声，随即就看见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看他穿着，只是普通的小民小户，就是这么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羡慕当中带着嫉妒，嫉妒之中带着一些疯狂，以及……热切和不顾一切。 魏征皱了皱眉，吩咐车夫道：“暂且先回去，此时不适合去领钱。” 车夫怔了怔，表情有些犹豫，魏征哼了一声，道：“你暂且还是我魏府的人！” 车夫还能说什么？ 不情不愿的赶着车，慢悠悠的走过了这条拥堵的街道，不远处人声鼎沸，全是一片热闹的场景。 此时的陈达也走了上来，大声的宣布今天着今天的福利彩票结束，也将那位幸运儿带进了里面，他的目光变得阴寒起来，看着一脸涨红的粗糙汉子，道：“你们的速度蛮快的，说说吧，到底是谁？” 那汉子一愣，一脸的不解。 陈达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砸吧着嘴，道：“我不得不承认那些有心人的能耐，可是你们忘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在我家少爷面前搞这些小猫腻，不觉得可笑么？” 随手将那张彩票丢到了一人面前，那人看了一眼，道：“回老爷的话，这彩票是假的，印章对不上！” “不可能，我这就是……” “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呵呵……有些东西你们可以作假，但是在科学一派面前实在太小儿科了，实话告诉你，你这上面，缺了一个叫钢印的东西。” 壮汉懵了！ “听着，今天是头一天，我不想节外生枝，最好无声无息的消失，如若不然……”陈达冷笑了一声，道：“就算我放过你，怕是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壮汉满头是汗，转身就跑。 “做贼心虚……呵呵！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陈达注视着跑掉的人，吩咐道：“准备明天的事情吧，既然他们敢做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明天咱们玩一票大的！” 陈达的看法无疑是正确的，刘华搞出的防伪标识根本无法仿制，大到花纹，小到印泥，都是经过特殊调配的，而且，在这事情上，还留了一手大的，他们不明白的大的。 那就是，阿拉伯数字标注的日期，和时间，放在一般人眼里，能看懂这些？ 壮汉在离开了福利彩票购买中心后，在街道上拐了若干个弯子，走进了一座豪宅。老早的有人等着他，一见人进门，门子道：“老爷在书房等着你！” 壮汉点了点头后，就冲了进去，见到面白美髯的中年人后，跪在了地上。 “事情，如何？” “回……回……老爷，他们看出了，是假的！”壮汉结结巴巴的，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中年男子。 “哦？说来看看！”中年人眉头一皱，注视着他，道：“此事倒也奇了。” “老爷，他们说印章不对！” 坐在书桌后面的人随手拿过来了两张纸，一张自然是福利彩票发行的，而另外一张，是自己制作出来的。 他仔细的将两张纸做了对比，认真的观察了印章的花纹，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道：“按照鬼手张的能耐，可不会出错，这印章的大小丝毫不差，就连这花纹也是拓印出来的，不会出错才对，为何他们会一眼看出里面的问题呢？” 跪在地上的壮汉没敢说话，他也知道这不是在问自己。 “先生，问题怕是出在这上面！”门外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书生，面如白玉，一身儒衫极其的儒雅，进门抱拳行礼后，微笑道：“请看这里……” 书生的突兀并没有让中年人感觉不适，反而随着他的话将目光落在了一出极其细小的位置上，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书生微微一笑，道：“不得不说，这商贾颇有点本事，但这明显是用硬物压出来的印记，想要模仿，并不难！” “不错，鬼手张乃是前朝御用能人，若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怕是浪得虚名了！”中年人满意的笑了笑，道：“告诉他，抓紧时间仿制，我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有不透风的墙？” 第一百三十五章:鬼手张 第一百三十五章：鬼手张 在华夏有数的五千年历史当中，科技的发展在现代人眼里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手工业，那是绝对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哪怕是后世的机器，也未必能制作出那时出产的一些精巧的物品。 更有一些天资卓越之辈，仿佛他们就是为了某一个行业而生。 鬼手张，这个曾经的传奇，以制作精巧的物件而出名。前隋大业年间，这位高人曾经以假乱真的仿制过圣旨，还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其他物件。 总而言之，这天下有数的物件，他没有仿制不了的！ “鬼手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做不到，你也就别想见到你的妻儿。”书生站在邋遢的男人面前，冷笑着吩咐，道：“而且也别忘了，离开董府，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半张脸被乱糟糟头发遮住的鬼手张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双犀利的眼睛透过层层浓密的头发，散发着实质性的目光，貌似他在颤抖。饶是如此，他那双修长的手，就算戴着手铐，稳稳的在用刻刀雕刻着一个印章。 “本公子说话，你听没听到？”书生有些害怕鬼手张的目光，提高了声音来为自己壮胆。 鬼手张没有说话，低垂了脑袋，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手中的物件上。 他的十根手指头修长，保养的比女人的都要让人嫉妒，而且非常的灵活，一把刻刀在手上轻微的转动，就会雕刻出他想要的任何一个图案。 只是，当仔细看清楚放在面前的东西之后，他还是停手了。 “你们……不可能占到便宜的！绝对不会……” 沙哑的声音很难听，但透露出的幸灾乐祸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既然是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那就不难看出这上面所透露出的诡异，那个钢印，根本就不是雕刻出来的，就算他勉为其难的做得出，也不可能保证明天出现的印章，和今天的一样。 因为那个印章是活动的，上面的数字，应该随时都能变动。 如火如荼的彩票售卖依旧在进行，有了昨天的例子之后，今天越发的热闹了。但是陈达知道，这只是好奇心作祟，过了这几天以后，将会下滑！按照刘华的吩咐，彩票所带来的收益，会明显的降低。 当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外间出现了很多兑奖的，不过都是安慰奖，也就是特别号码中了后换取五文钱罢了。 “老爷，又出现了！” 一个小厮急忙走了进来，将一份彩票放在桌子上，道：“昨天的图样，昨天的数字！” 陈达懒散的捡起了那张假彩票，露出了一抹的冷笑，道：“进步神速，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能以假乱真了！但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通知官府吧，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前一天是刚开业，他需要平稳的度过，但今天……也是时候杀鸡儆猴了。 若是不打压这股子歪风邪气，往后还了得？天天有假彩票送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老爷，我觉得，该将那人身后的人给揪出来。”小厮建议道。 “揪出来？揪出来又能怎么着？”陈达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人家都知道这是朝廷的生意，都敢从中作假，那就代表人家不怕你查。再者，你觉得那些人是我等商贾能得罪的起的？” “可是……” “近些时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那位少爷还在牢里面待着呢，虽然郡王爷说了无事，可小心驶得万年船，给少爷添些麻烦，终归不好！” 李道宗没有隐瞒皇帝抓了刘华的事情，也告知他真相，让其在商贾之间散播开。毕竟那么多人因为玻璃的事情从而供刘华使唤，要是主事的人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经营起来的那点信用瞬间荡然无存，所进行的无数个工程也会无疾而终，从而让此次的救灾计划，彻底泡汤。 这不是李道宗想看到的，也不是李世民想看到的，就连陈达都不想将事情变成这样，而唯一不在乎的人，或许只有刘华。 大牢中，刘华找狱卒要了打扫工具，将自己住的地方来了个大扫除。 干净利落的地方就没那么阴暗了，尤其有了皇后的关照之后，还有被褥。 “看你这样子，是打算长住了？”李道宗带着吃食进来看他，带着玩味的怪笑，戏谑的调侃了一句。 刘华回瞪了他一眼，道：“这里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担心随时有人弄死我，还有……这里吃的也可以，还能睡到自然醒，我干嘛要出去？” “好大的怨气！” “怨气？呵呵……”刘华冷笑道：“有用么？就连市井之徒都是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在你们这些大佬的眼里，我这翻不起什么浪花的杂鱼，无碍大局。” 刘华怨气很重，重到见谁怼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别扯了，反正你怎么着也会坐这牢，要是不进来，皇帝根本就没理由堵住悠悠众口，所谓黑锅你来背，送死你也去，在这事上，好坏都是你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儿来承担。 “陛下也是爱惜你的才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李道宗眉头一皱，道：“你怨也是，不怨也罢，反正坊间里对你的议论可不是太好。” “咱们还能好好聊天么？”刘华愤怒的吼道：“你当我刘华是傻逼，还是说活该被你们利用后还要感恩戴德？郡王爷，你也不摸着良心问问，这事儿要不是故意引在我身上，我会被人千夫所指？” “你们竟然还真懂什么叫废物利用，这没什么，但别把话说那么漂亮成么？人家玩弄权术，好歹还会打一棒子给个枣，你们呢？好的很，棒子打了不说，连一点甜头都不给，漂亮的话还一套一套的，成！既然如此，往后我也不折腾这些破事了，不和你开玩笑，这次出去之后，小爷不伺候了。” 谁特么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几天后会有好心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能把人给憋疯。也是难得冷静了下来，刘华做了自我反思，原本就打算当一条咸鱼，结果呢？ 成了为国为民好少年？别特么扯犊子了，那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事情，就算下面造反，天下大乱，和小爷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一百三十六章: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李道宗被吼的无话可说，此事他和皇帝做的不地道，还被自己自作聪明的玩砸了，刘华所表现出的愤怒让他头疼。 他可是知道的，这小儿是什么事情都敢做！何况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人家说以后啥事都不操心，那就不操心。 可是……如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若是没他这个主事的，能成？ “你且冷静些。”李道宗连忙喝止，道：“陛下也是有苦衷的……” “哟，还陛下有苦衷？那我呢？我的苦衷就应该憋着？”刘华冷笑，道：“赶紧的走，别在这里捡些好听的给我说，反正我是见识到了，千错万错都是做事人的错，难怪那些当官的人说什么垂拱而治，说什么无错就是功，呵呵……” 刘华的呵呵，让李道宗听的很刺耳。 李道宗就被刘华这么给赶走了，然后将食盒拎过来，从里面掏出烧鸡开始狂啃。化悲愤为食欲，就算这烧鸡不咋地，也让他给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来。 刘华今天的咆哮和怒气，绝对不是一时起意，而是经过冷静的分析之后得到的答案。自来大唐之后，他试着去改变这个社会，可惜的是，哪怕在自己认为很小的事情，可对于这个社会来说，那是天大的事情。 用很时髦的话来说，那就是步子跨的有点大，还不小心扯了蛋！ 如今蛋疼了不要紧，要是继续再往前走，极有可能碎掉！ 后果……进宫当太监吧。 无形中，他这个病原体已经感染了不少的人，首当其冲的李道宗被潜移默化成了自己的粉丝，长此以往下去，更会印象到更多的人。可是……他自己本身的思想和这皇权社会格格不入，以至于自己的那些思想被人加以利用，那就是和皇权的冲突。 到时候，死的第一个就是他刘华。 因为，历史上的改革者，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后世给了他一个肯定，可人都死了，说那些有个毛用。 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咸鱼就应该有咸鱼的觉悟，反正自己有的是资源，吃喝不愁，缺钱了弄点小玩意出去，怎么着都能过上好日子。 干嘛非要吃力不讨好的让别人去认为这是对的，才去做？那特娘也活的太憋屈了。 …… “看来那小儿没给你面子！” 李世民站在大牢门口，看着李道宗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 李道宗尴尬的笑了笑。 “也罢，就让他知道敬畏吧，免得让那小儿觉得，朕可以任他为所欲为。”李世民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李道宗欲言又止，将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敬畏么？ 估计，您这辈子很难在那小儿身上看到，如今您这个态度，无形中会和那小儿的脾气对冲起来，估摸着……往后也真如那小儿所言，从此低调做人。 皇帝你可以富有四海，但是……也有个奇葩真不在乎荣华富贵，权利美女。 “郡王爷，娘娘派奴婢前来问话，那小儿是否有不妥之处。”长孙皇后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问道。 李道宗眉头一皱，道：“你去回娘娘，就说此事怕麻烦了！” 莫名其妙的丢下了一句话，李道宗转身就走。 长孙皇后虽然没再去牢里探望刘华，但不代表对此事不上心。皇宫中的大牢，一般是有进无出的，一般人没命坐，坐了也没命出去。她也有些吃不准皇帝对于刘华的态度，近一年的时间里，长孙皇后觉得皇帝忽然变得有些陌生了。 “哎，这是何苦呢，毕竟只是个孩子！”长孙皇后有些头疼，道：“陛下呢？” “魏公公等离开时，去的是御书房的方向！” “知道了。”长孙皇后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皇帝，毕竟捉刘华进来的借口，还是自己给的，要是不将此事圆过去，会不会遭那小儿的记恨。 怕倒不至于，就是觉得于心不忍。 见到了李世民，长孙皇后轻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很是操劳，臣妾觉得还是抽点时间休息休息，免得累坏了身子，苦了的还是自己。” “哎……朕也不想，只是如晦病了之后，所有的政事都落在无忌头上，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皇帝的话让长孙皇后有那么点的无言以对。 朕这么忙，还不是心疼大舅哥，为了让他少加点班？ “是啊，有些勉强兄长了，这么大的事情初见弥端，已经是人心惶惶，若是放任下去，实在是有些让人担惊受怕，以臣妾看，其实皇兄在这上面颇有手段，为何不……” 李世民的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 “好吧，臣妾也就有话直说了！”长孙皇后被李世民看的有些不自然，道：“陛下，放了刘华吧！再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大牢里阴森，待得时间久了，会落下病，那就不好了。” “皇后还真是细心，怎么，看不下去了？” 李世民带着微笑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道：“既然如此，皇后你看着处理吧！” 长孙皇后愣了愣，事情竟然这么简单的解决了？感觉有些不对啊…… “其实很多时候啊，是朕不想而非要那样，观音婢，希望你能明白。”皇帝丢下一句话，低头处理他的事情去了。 长孙皇后在离开之后，眉头一直是紧锁着的。 皇帝到底指的是那件事？ 是太子，还是说刘华？ 模棱两可的事情，总会让人产生歧义。但长孙皇后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能在太子的事情上，是她多事了，但……那是自己的亲儿子，让自己再选一次，绝对还会帮。 “你这就去让内卫将那小儿放了，对了，顺道拿那摄影机给他，就说是本宫的吩咐，让他想办法给拾掇好，早就不能用了！” “奴婢遵旨。” “哎，真是的，那么好的东西，咋就忽然不能用了呢？”长孙皇后回到了后宫，心情没来由的不好了，她估摸着，按照刘华那小子的脾气，肯定会折腾点幺蛾子出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新的决定 刘华回家，让冷清的家庭忽然有了生气，就连一向都不怎么会表达自己情绪的庄婷，也扑进刘华的怀里哭了个昏天暗地。 老娘自不用说，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 委屈巴巴的吃了一顿饭，在庄婆婆带一群人下去之后，老娘很严肃的说道：“铁蛋，娘不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自打你上次醒来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以前的事情不说你，爱往河边跑就去河边。但现在……娘还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老娘对于刘华的变化很少发表意见，刘华也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己的前身，这个没爹的孩子从小没什么朋友，过的自卑且懦弱，平日里常常跑到城外的河边玩耍。 “娘，你说的是！”刘华很虚心的受教，道：“这事情，是孩儿的不对。” “别嘴上答应的好，背地里又是一套。”老娘怒了，道：“你说皇帝陛下面前那么多大官，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往上面凑什么？” 老娘话里有话，虽没什么大智慧，可生活给予的经验，那些接近刘华的人，必有所图，如今还有利用价值也就罢了，若是没了呢？ “娘……” 老娘固然脾气暴躁，可并不代表不关心他，相反，她只是看在眼里不说出来罢了。 “行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怎么做也不需要我这个当娘的教，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看你还是弄点实在些的门生，往后不至于饿肚子。” 悔教夫婿觅封侯，刘华的老爹信了那句富贵马上取，白白把命搭了进去，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吃尽了苦头。 如今儿子越发的了不得了，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走了他老子的后路。 太凶险了，这些日子里，她哪一天不过的提醒吊胆？ 这富贵，比起儿子而言，算的了什么？ 她不需要！ 刘华很冷静的接受了老娘的劝告，或许这没什么营养可言，但至少也符合了刘华近段时间在大牢中的所思所虑。 “我本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普通人，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活着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又为了什么以为能拯救这个世界？人没有上进心和咸鱼差不多，可是……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普通人翻身的机会，就连后世上个班，你没个关系，都要排队，就算进去了，也别想有上升的空间。人，是要认清楚现实，现在折腾的是很欢乐，可以后呢？” 自言自语之中，站在不远处的公孙黎秀眉紧锁，眼神阴晴不定。 一种叫做萧索的感觉出现在刘华的身上，还夹杂着莫大的失望和对生活的反思，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她很心疼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在复杂的勾心斗角中身心疲惫。 别说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了，就算是小门小户之中，刘华这个年纪的人，都过的无忧无虑。而他呢……就那几天为了将所有的计划布置下去，不眠不休的好几天。 “既然上天没有给我们这种人出众的天赋，那就只能用不断的努力去补足，有些人付出十成的努力所能达到的目标，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就需要二十成。”她重复着刘华曾经说过的话，也觉得不值得。 难听点，朝廷又没给他开俸禄，凭什么他要走在前面给你们卖命？ “公子，这些日子练习钢琴颇有心得，想不想听听？”公孙黎打断了刘华的胡思乱想，建议道。 “真的假的？那还等什么！” 公孙黎注意到，刘华有些强颜欢笑，勉为其难提起的兴致，或许只是不愿意落了自己的面子罢了。但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能用音乐抚平刘华心中那些不平和创伤。 《致爱丽丝》这首世界成名的钢琴曲在公孙黎手里略显生涩，但平缓的音符犹如流水一般，轻轻的流淌在那十根洁白如玉，纤细漂亮的手指之间，不疾不徐。 刘华听进去了多少，连自己都不知道。但前世的记忆当中，这首曲子也算是他比较常听的钢琴曲之一，他没有多少音乐细胞，可它却勾起了一些不应该的回忆。 “我决定了，就咱们几个开个小饭馆吧，庄婷给咱们算账，我来做饭，闲来无事也可以说说书，你呢，每天可以在饭馆里演奏一曲，秦芳端茶倒水也可以，陪你摆弄乐器也成。实在忙不过来，雇几个伙计也成。” 刘华忽然拍板，打断了公孙黎的弹奏，错愕的看着自家公子，见他脸上全是兴奋的光彩。庄婷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疑惑的看着刘华。 “少爷，你是认真的？”庄婷有些小郁闷。 “当然是认真的，在我们科学一派，不仅仅只有学识，庖厨的厉害你们也见识到了，要当个小民，就得有这个觉悟，不务正业可不是好事情，好歹咱们这么大一家子人要吃饭对不？秦芳，秦芳你去我娘那边问问，还有没有银子，公子我准备出去做生意啦，哈哈哈哈……” 家里人都被刘华这莫名其妙的决定给惊到了，开饭馆？饭馆或许是个新鲜词，可从表面上就能看得出，就是吃饭的地方。 老娘古怪的看着儿子，表示，要不要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庄婆婆说，公子您是做大事的人，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庄婷表示：“少爷，这很浪费时间的！” 公孙黎和秦芳面面相觑，她们不好说什么。 可刘华很笃定的告诉她们，这饭馆，开定了，自此以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厨中事。最后老娘骂骂咧咧的拿出了一些积蓄，公孙黎也给予了绝对的支持，秦芳也算是个小有资产的，三方面一凑，三千多两白银。 刘华说干就干，当天就让陈达来上一趟，告诉他这个决定之后，让其帮忙从牙行弄个现成的铺面给他，这把陈达给惊呆了，目瞪口呆愣了良久，问道：“公子，您是认真的？” “闲着也是闲着，人活着就算没什么追求，也不能混吃等死对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得有个数，别因为你如今过的比过去好，连该有的生活技能都忘了，你说是不？” 第一百三十八章:天价酒楼 刘华进攻餐营业，的确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程咬金觉得这娃是脑袋坏掉了，程处默觉得这兄弟是被刺激坏了，但李道宗在新开的酒楼里转了一圈之后，默不作声的走了。 陈达的办事效率极高，如今的他在长安城商界有很大的名望，后台硬，手段不差，所负责的生意大大小小都和朝廷有关系，所以要弄一套现成的酒楼出来，绝对没什么问题。 盘下来的酒楼不便宜，对方开价一万五千两，经过陈达的再三周旋，最后以一万三千两的价格成交，至于不够的，陈达在请示了李道宗的管家之后，进行了填补。 酒楼挂牌的第一天，就迎来了无数人的目光，当看着那四个亮瞎人狗眼的烫金大字之后，围观之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天价酒楼 这名字取的非常有个性，最有个性的，是里面的装饰装潢，摆脱了现存的木质结构之外，还增加了书架和一个非常大的舞台。从位子来说，一次性容纳的客人非常少，最多五十人到顶。而且，这里出售的各种食物和酒水贼贵，就那一壶茶，明码标价，二两银子。 还有门口龙飞蛇舞的一副对联。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风声雨声雷鸣声，双耳不闻闭口不言。” 横批：关我屁事。 没什么对仗可言，也没什么诗情画意，更没什么高雅可谈，唯一有的，就是一股子蛮不讲理的霸道。 门口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十五六岁少年，戴着白手套很笔直的站在那里。这另类的“工作服”一下子亮瞎了无数长安城勋贵们的狗眼，就这别出心裁的服装，以及这幅派头，哪家大户人家有？ “各位父老乡亲，小子刘华！” 揭匾仪式之后，刘华站在了一干员工们的前面，对着四下里围观的群众们拱手，道：“小店今天开张，不是说要和各位同行抢饭吃，知道小子的该知道小子从不打诳语，不知道小子的，往后你们慢慢了解。” 轻声的咳嗽后，道：“小店的规矩就是，进门莫谈国事，也不欢迎找茬的。最重要的是，要吃什么自己动手，今日个新开张，就打对折，想要讨个新鲜的，欢迎。” 说完扭头就走！ 看热闹的人懵了，这是什么鬼？ 酒楼能这样开？ 饭菜贵的离谱不说，还不给你送？而且……还要自己动手？ 你刘华是想钱想疯了，还是说认为在场的人都是傻子？你这样的酒楼，要是有人来光顾，那才叫…… “华哥儿开店，我等自然要捧场，在下杜构，就当这第一个客人。” 杜构分开了人群，含笑走到了门口，四下里拱了拱手，就走了进去。 “那我也来捧个场。”秦怀玉也带着一票人走了过来，拱了拱手，走了进去。 “在下周安，也难得来一趟，就如华哥儿所说，图个新鲜。” 就这样，在一群惊呆了的目光下，一个接一个的人自报家门，从容不迫的走进了天价酒楼。 很多人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明显这个叫刘华的小子是在坑人啊，可是…… “这刘华，当初在青楼对面开了个博弈亭，如今风靡一时的象棋，就是出自他手，而这些勋贵世家的人们，是摆明了要支持刘华，看来……他的确是没想和周边几家酒楼抢生意。” “原来是他啊，听说这娃是个不安分的，让褚黄门吃了一个很大的亏！” 刘华的黑历史被一点点的挖了出来，很多人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勋贵子弟不请自来，平白鼓舞的送上门被坑，感情……人家有着你们没有的人脉关系。 有些人羡慕了，有些人也开始跃跃欲试，很想进去。 但是……剩余的位置貌似并没留给犹豫的人，忽然杀来的一群豪商，直接包了个圆场。 天价酒楼里，当一群傻呆呆的人看清了里面的装潢后，就明白，刘华绝对没胡乱要价。 食物自取是没错，但是……人家弄出来的是自助餐啊！ 茶水一壶收二两银子是有些过分了，但漂亮至极的公孙黎往哪里一坐，在一个不知名的大盒子上弹奏着听都没听过的音乐时，明白了！这就是你听音乐的门票费。 虽然公孙黎已经没什么名气了，虽然公孙黎早就不出现在大众视线之中了，但这不代表着她的琵琶技术也没落了，反之……传说依旧是传说，你姐还是你姐，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 如今…… 在优雅的音乐声下，秦芳一身连衣裙漂亮的犹如骄傲的天使，在这个民风还算开放的大唐，这种大胆的着装，着实让一帮子血气方刚的土包子们大开眼界，感情……女人可以这么穿？ 露而不妖，魅而不惑，那一双大长腿，尼玛…… 还有这坐的椅子，以及用餐的桌子。 草，没见过的，以及奢侈的玻璃…… “你们来了！”对于捧场的一些朋友，刘华还是给予了善意的欢迎，道：“随便坐，随便吃！今天第一天，对你们免费吧，不过往后可就买卖归买卖，交情归交情了！” “华哥儿，你这就不地道了，这么好的东西放在这里，不浪费么？”程处默手里攥着一个小摆件，真想揣上了跑，这东西，自己家都没有。 “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若是没点逼面，怎么配得上你们？”刘华嘿嘿一笑，道：“今天来的都是朋友，就别客气了，尝尝我这天价酒楼做出的各类食物，定然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 很多人都带有疑虑，但也架不住刘华的热情，同时人家将主旨也摆明了，在这里，别谈论那些破事，该吃的吃，该玩的玩，不该问的就别问。 “世子，看华哥儿的姿态，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朝堂划清界限啊！”周安有些叹息，道：“而今年……” “莫提了！”程处默打断了周安的话，道：“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可若是这些话传进华哥儿的耳朵里，他会把咱们都赶走。” 周安愣了愣，苦笑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爷何曾讲过理? 这边的开业典礼如火如荼，宫中的皇后却心不在焉。 这些消息是瞒不住的，甚至还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从而变了味道。 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在传，刘华得罪了皇帝，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或许皇帝真对刘华有点儿恼火，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故意的冷落，绝非明面上那么简单，至于为什么，长孙皇后不会去深究，因为自始至终皇帝也没个明确的态度。 “交代下去，谁若是在这后宫中造谣生事，别怪本宫无情。”长孙有些生气，道：“东西给那小儿送过去了么？” “回娘娘的话，送过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刘公子说，近期他很忙，顾不上，还请娘娘见谅！” 长孙皇后差点没给气晕过去，这娃在给自己撂挑子？虽说这事情是显而易见的在和你缓解关系，但你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皇家也是你不当回事的？这事情…… “去，告诉他！今晚要是本宫还见不到那东西完好无损的摆在面前，就别怪本宫翻脸。” 长孙有些生气，刘华这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內侍连忙领了命去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天价酒楼之中，一看这豪华的装饰，一个个的傻了眼。 “公公，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程处默作为大内的侍卫，自然清楚这货是皇后身边的人，把他从呆滞中叫醒，道：“是娘娘有什么旨意？” “原来是世子爷，奴婢这厢有礼了！” “您看您，这是作甚？”程处默一脸的惊恐，道：“您这是折我的寿啊！赶紧的，别让人看见了。” 宫廷的人出入，本身就是很惹人眼的，再加上人家这番做作，引起了很大一部分人的注意，原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唯有公孙黎还在舞台上弹着钢琴。 “无关人等暂且退下，洒家有事要找刘公子说话！” 太监做足了派头，站上了高台，有些不悦的扫视了一圈客人们。所有人都是一愣，但没人敢不从，一个个的放下手中的吃食或者茶杯，就要走！ “等等。”刘华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带着一脸的不爽，看着站在那上面的太监，道：“这位，今天我开张，要是您是来捧场的，还请找个空位就坐，若是来找事的，还请你出去。” 太监懵了，他吃惊的看着刘华，感觉自己听错了一样。 他这张老脸虽然有些大众化，可是……没人在看见他这张老脸时还不给脸。 “你……” “公公，我知道您是皇后身边的人，小子也无心与你为难，但还请您也给小子一个面子，莫要让小子难做，我这招牌刚打出去，此地不谈正事于地位，您就来以权压人，貌似有些砸场子的嫌疑吧？” “你好大的胆子！”太监怒了。 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良久之后，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我开个饭馆，都碍着娘娘了？好吧，还请尊驾回禀娘娘，就说刘华小子错了，从今往后啊，就夹着尾巴做人，还请娘娘网开一面，看在对某些事情还算尽职尽责的份上，放小子一条生路。” 别说是太监了，就连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心惊胆战，刘华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作死啊！ 皇后派来的人，你不给面子，无疑是在打皇后的脸啊。 “公孙妹子，回去了！” 刘华顺手将做饭用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不顾形象的往地上一丢，转身就往外面走。 “刘华你大胆！”太监急了，呵斥道：“你可知……” “你还要怎滴？”刘华猛然回头，冷冰冰的看着他，道：“难不成现在还要以抗旨不尊的罪名继续将我下狱么？” “华哥儿，够了！”杜构慌了，这是要造反？ “没什么够不够的，是我觉得……我真活不出你们想要的样子。”刘华冷冰冰的看着太监，道：“公公，看清楚了，我刘华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木偶！我尊重娘娘，尊重陛下，也想着用这一辈子去回报大唐，但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 “君父，君父……连徐庶都可以一言不发，我刘华难道就连徐庶的脾气都没有么？没错，皇权是神圣的，不容他人挑衅，那……可以让陛下下旨，杀了我刘华！” 全场落针可闻，全部吓傻了。 “反正我也觉得活够了，呵呵……公公，也不怕告诉你，要么让我从此以后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开这个饭馆，要么……我这就离开大唐，不是在和你说大话，我真想走！” 刘华还想说，程处默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罪。 大逆不道，这是典型的大逆不道啊！ 这已经不是找不找死的问题了，你这是在挑战皇权。 刘华猛烈的挣开了程处默，咆哮道：“我就是如此的不讲理，我也受够了。” 咆哮完的刘华，大步流星的踏出了饭馆，毫不留恋的里去。留下一群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这一刻他们都充满了绝望，他们清楚，不但刘华要倒霉，怕是连他们也脱不开干系。 …… 刘华是真的受够了。 凭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尊重皇权了，可是……皇权根本就不将他当回事，若说他刘华是个没有任何能耐的小瘪三也就罢了，奈何他是有作弊器的穿越者。 前脚弄个规矩，后脚就被人生生的一脚踩碎，要是这鸟气还忍着，他刘华就觉得人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特么得了。 公孙黎紧赶慢赶来到了宅子中，发现刘华弄了一个箱子出来，刚要发问，刘华道：“若是对这里还有留恋，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要是没什么留恋的，收拾衣服，马上跟我走。” “公子，您这是……” “我都指着皇后的鼻子骂人了，你觉得大唐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刘华自嘲的笑了笑，道：“就这样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抓紧时间。” 第一百四十章:举家逃跑 公孙黎的确被吓到了，可是在刘华严肃认真的话之后，微微咬牙，道：“我跟着公子走，这辈子……伺候你！” 刘华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道：“亡命天涯，可……不是幸福的事情。” “我早就亡命天涯了，只不过……苟延残喘的活着，至少在公子眼里，我还是个人。” 刘华一笑，道：“好了，那就走吧！收拾衣物即可，财物什么的，别在意，那些……不值几个钱。” 刘宅的人丁实在太简单了，几口人在刘华忽然说逃跑后，表现有些不同，但……还是依言行动。 刘张氏以泪洗面，想要将这拿走，将那拿走的，但也清楚，她什么都拿不走。 出奇的是，庄婆婆选择留下来，意思很明确：“她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长安城就是她的家，就让她落叶归根。” 无论庄婷怎么哭闹，也无法撼动这老人最后的坚持。 一家子人，一个人拉着一个箱子就出了门，刚走出一段路，一骑绝尘而来，接近之后，程处默气喘吁吁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刘张氏有些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不该来的！”刘华有些不悦，语气有些沉重。 “你这是做什么？这大包小包的，要走？” 刘华没有回答。 “可这天下虽大，你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程处默也有些慌了，道：“我清楚你这些日子受了很大的委屈，但娘娘并没有别的意思，她……” “处默，就当我没来过，你也没来过！这个世界少了一个刘华，他照样会按照该有的步伐前进。我刘华，也是历史中的一个尘埃，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也或许是这个世界还没有该到接受我科学一派的时候，既然如此，那就好聚好散。” 程处默一怔。 “我清楚你在想什么，你觉得皇后娘娘并不会为此问罪，但是……隔阂就是隔阂，我科学一派的宗旨，从来都不想参与到政事当中去，可是……这一年以来，发生的一切事与愿违，娘娘的意见是娘娘的，可并不代表是陛下的。” “可无论如何……” “没必要了！”刘华摇了摇头，道：“我很讨厌去猜别人的心思，也很讨厌与人勾心斗角。知道么处默，科学子弟的最大梦想是，别去沾染别人的血液，可是我……” 刘华伸出了一双白皙的手，想起了上一次的迫不得已，道：“我沾染了，有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后来我一直用，若是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和公孙黎以及秦芳，或许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处默，就算他们再该死，也应该是拿刀枪的人去杀他们。” “还有褚黄门，他给我的阴影，一直是我走不出去的，那种被死亡所笼罩的恐惧感久久挥之不去，一直以来我努力的在忘却，但是……事与愿违，前些日子里，我又被关进了宫中的牢房，你知道么？我那几天经常会在半夜惊醒，那种四下里无人，偶尔阴风阵阵的感觉，你能明白么？” “我本以为，老老实实的去做该做的事情，将自己的全部交给大唐，而所求的，只需要活着，没有任何威胁的活着！但我错了处默……当然，我不是在怪陛下，在那种时刻，设身处地的想，那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能告诉我，那种要发疯的冲动，如何才能平息？” 刘华的眼珠子都染上了血红色，那种自来大唐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恐惧，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他清楚，自己由于惊吓过度，已经有了心理阴影，长此以往下去，不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也会成变态。他不认为夺取别人的性命，牺牲别人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目的，这是对的。 人都有恻隐之心，刘华虽说不是道德高尚的人，但绝不是那种对于现代道德不顾的人。 没有什么是可以理所当然的，我可以为了自己的真理，与世界为敌，但是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灭了全世界。 别怀疑，刘华能做得到！ 空间里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因为，在后世都是高度的机密，那也是他不小心发现的。 他不能成为疯子，那样他宁愿自杀。 可是，他们再逼他，非要让他成为疯子。 皇权，在现在是无解的。 就算他有多大的能耐，也无法将其给掀翻。何况，李世民本身做的就没谁没错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但……牺牲的人是他刘华。 “华哥儿，你不能走！”程处默皱起了眉头，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将刀柄递了过去，道：“你我是兄弟，但是……我是陛下的臣子，有些选择……你应该能明白！但我希望，你还是等一等，我想，事情真没到这个份上，当然，若是真到了那个份上……我，程处默……必然给你一个交代。” 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然，如果你要走，跨过我的尸体！我不会还手。”程处默将刀往前一送。 两人，就如此的僵持着。 身后的人都很紧张，她们都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但这种气氛，压抑的让人很难受。 “看来你是吃准我了……也难怪，毕竟刚才我已经暴露了我的弱点。”刘华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道：“收起来吧，我想，有人会给我答案。” 不远处传来了骑兵的马蹄声，悠远而至的是一辆豪华至极的马车。 花式和雕文已经彰显出了马车主人的身份，刘华知道，该来的，终归回来。 而这一次，或许……他会是和皇权最终的对话，也或许……是远离是是非非的一个契机。 骑兵的速度很快，第一时间将他们团团围住，这让后面的公孙黎以及刘张氏脸色惨白。 马车也放慢了速度，停在了刘华的面前，帘子轻轻打开，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出现，带着的是痛惜，以及不解，还有一丝的难过。 长孙皇后道：“上来吧，就算要走！也不要不告而别。” 第一百四十一章:得不到就毁掉 马车里安安静静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长孙皇后拿起了放在案上的茶壶，到了一杯水，推到了刘华的面前，道：“这炒茶，还是从你那里学来的，起初还觉得很不习惯，但是现在连陛下都在这样喝。” 刘华没有喝，只是躬身行了一礼。 “你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何必如此？”长孙皇后直勾勾的看着他，道。 “娘娘，你可知小子今年多大？”刘华问道。 长孙皇后一怔，越发的疑惑了。 “十岁又一！我想比起太子而言，该大不了多少吧？”刘华轻轻苦笑了一声，道：“敢问娘娘，如今的太子殿下，又在做什么？” 长孙皇后眉头皱了皱。 “娘娘，这世上不管是谁，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也没有人能逃得过七情六欲的左右。娘娘，我并没有对您和陛下有任何的意见，但是……您和陛下可曾想过，让一个孩子，承受这些，是对是错？整日里胆战心惊，怕行将就错，所做的事情都是揣摩圣意，怕一个不小心身首异处。” “当然，您和陛下没这个意思，但是，无论若隐若现的潜在威胁，还是朝中大臣，以及来自民间的舆论压力，都迫使着小子去承受。娘娘，没有谁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如今的母仪天下，在此之前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去适应这个身份？” 当一个孩子，严肃认真的和你讨论人生，那种感觉很诡异。 虽说有些搞笑，但长孙皇后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承认，刘华说的很对！而且，适应这个身份，所带给她的困扰和艰难，绝非常人可以理解。作为权力巅峰的制高点人物，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就连放屁打个嗝都会被人记在小本本上，衣着需要规矩，走路需要规矩，连吃饭也要斯斯文文。 这就是长孙皇后付出的代价，她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我已经很努力的去适应自己的生活了，想着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将事情办的漂亮些，我科学一派留下的好东西也不敢独享，尽可能的送出去，但是……” 刘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道：“他们觉得，那是妖言惑众的源头，排斥那些东西！可是娘娘，小子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将科学一派的遗留公布于世，让世人知道，你们所认识的世界不是那样的，它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灿烂。在千年的文明当中，我们所遗漏了太多太多。” 长孙皇后轻轻的叹气，道：“本宫知晓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她必须要结束这一场对话，或许刘华说的很对，可彼此站的位置不同，就不能任由这事情继续下去。 “让我走，离开大唐！” “这不可能。” “为什么？”刘华有些明知故问。 “你和你的科学，本身就属于大唐，若是大唐得不到，本宫情愿毁掉。” 这一刻的长孙皇后，恢复了她该有的身份，语气严厉而杀气腾腾。 刘华并没有害怕，轻轻的笑了。 “你觉得这很好笑？”长孙皇后语气变得冷淡了，道：“不管你们科学一派到底是否存在，可你和本宫说的同样的语言，那么代表着，你就是大唐人，所以……背叛是可耻的。” 刘华一愣，随即眼睛眯了起来，道：“娘娘说的很对，我是大唐人没错，可这不代表……” “本宫清楚你想表达什么，本宫也在此答应你，自此以后让你远离这是是非非，但前提是你必须留在大唐，将你们科学一派所有的东西，一起留在大唐。” 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命令，就好像皇家从来都不会讲理一样。长孙皇后能坐在这里，就是不想撕破脸皮，从而走到哪一步。 “哈哈哈……娘娘，容小子放肆，暂且不论世人如何看待，就论科学一派留下的东西，大唐再原有的基础上发展一千年，也未必能达到……” “那是你的事情，做到做不到本宫说了不算，既然你需要时间，本宫可以给你！一千年办不到，那就两千年，实在不行就三千年，它总有一天会办到，除非你所说的东西是假的。” 刘华错愕的看着长孙皇后，心里暗叹。 李世民能得到天下，能成为一代明君绝非偶然，就这强大的包容性，已经秒杀了无数的郡王。人能不能为我所用先不说，但他能原谅你的过错，从而让你发热发光。这在华夏几千年里的封建王朝，是极其难见的。 科学的温床在于开明，思想的开放从而产生无数的革新，若无大度的郡王在后面撑着，你那些歪理学说只会是杀身之祸的源泉。这就是刘华在很长时间里总结出的东西，他不希望一个日心学说，就给咔嚓了。 “看来小子是没得选择，答应也的答应，不答应……” “知道就好，也就没必要去说！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长孙皇后松开了表情，没了之前的冷冰冰，反之，对于刘华能听进去自己的话表示很欣慰，被吊起的那颗心，也能安然的放回肚子里。 皇后来的快也去的快，在这里并没有停留多久，一家子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刘华，等待着他的答案。 一场谈判下来，和刘华预期的结果差不多。 “咱们跑不了了，回去了。” 自始至终，刘华没看站在那边的程处默，就当他是一个不存在一样的人。 上至刘张氏，下到庄婷有些懵，都感觉自家少爷开了一个很大玩笑，而这个玩笑还一点都不好笑。 程处默看着刘华打道回府，也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那口刀放回到了该有的位置后，也是苦笑了一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站在原地发愣。 他清楚，自己和刘华之间产生了莫大的裂痕，以后他们或许不能像以前一样吹牛聊天了，但这事情他后悔么？ 不，若是在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将刘华留下，哪怕拔刀相向。 第一百四十二章:以后离他远远的 天价酒楼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可所波及的范围并不是很大，毕竟牵扯上了皇家，都不敢堂而皇之的出去嚼舌根子，要是被追究，后果不堪设想。 但不代表此事没人关注，反之，当初在天价酒楼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结果。 直到次日天价酒楼开张，刘华若无其事的再一次出现在酒楼当中，这才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并且都在好奇，此事到底如何平复下去的。 周安今天将自己关进书房，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书童拿来了一张纸条，在看后猛然站了起来，道：“确定是皇后娘娘出宫？” “应该是了，毕竟，是那位传来的消息……” 这确定的回答，让周安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软趴趴的做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是了，该是这样了！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绝对错不了。” 书童站在原地没说话，他虽好奇也不能问。 “那小儿太可怕了，那根本就不是找死，而是将一切都给算计了进去，想要置身事外。”周安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方，道：“可是他怎么敢，他怎么会如此？” 是的，周安觉得此事一直有些不对劲，就算是活腻了的人也不可能蠢到去直接挑战皇家的威严，那不仅仅只会让自己死翘翘，甚至牵连所有身边的人。可刘华就这么痛快的干了，而且效果貌似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刘华从大内的牢里放出来可有些日子了，之前的风言风语矛头直指那小儿，可以说，已经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这是皇家故意的，也是所有人乐意看到的一幕，作为暴风雨的焦点，皇家怎可能会不知晓，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小儿的脾气，不仅仅自己知道，皇家肯定也琢磨透了，若不能加以安抚，撂挑子是绝对的，一个不好，极有可能会从中破坏掉。 没理都要闹一下的主，在占理的情况下无动于衷，那不是他知晓的刘华。 所以，他进行了一场豪赌，赌这个大唐需要科学。 同时，他肯定还有人不知道的底牌，一旦事败，绝对有办法从容不迫的离开。 但是，到底是什么，会让他如此的笃定，可以突破军队的封锁？ 或者说，他是如何确定皇家为此而低头？ 总而言之，这一切的安排，实在是太可怕了。 “公子，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管什么事情……”书童看着周安额头不断往下来滴的冷汗，心中既担心也着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子，这还是那个自信满满，所向披靡的公子？ “我周安，自问在同龄人中算是出众之辈，可奈何，遇到这等的妖孽？”周安呆呆的看着屋顶，道：“这已经不是胆大至极，而是……疯狂至极！” “公子……” “往后，离那疯子远点，莫要在和他有关系了，说不上哪天，为了目的，连我们周家也一起搭进去。” 书童一愣，不解之余，只能点头答应。 …… 天价酒楼门可罗雀，两个衣冠楚楚的门童心不在焉的打着瞌睡，极其的无聊。这已经到了下午，一天下来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而作为掌柜的，貌似一点都不担心，和自己的三个美婢吹牛打屁。 一辆豪华的马车疾驰而来，猛然间停在了门前，这才让两个门童连忙站直了身子，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贵人被扶了下来。 “那小儿在里面么？”李道宗瞥了一眼门童，冷淡的问道。 “在的在的……”门童连忙打开了门，将人请了进去。 李道宗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就发现刘华懒散的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脸上流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下你可满意了？”李道宗怒哼一声，道：“今日陛下大发雷霆，若不是皇后劝着，你怕是早就人头落地。” 刘华很不情愿的将书从眼睛上挪开，看了他一眼，道：“欢迎光临，吃饭自便，茶水另算。” “你这小儿……” “政事莫讲，这是小店的规矩。”刘华打断了他的话，道：“别扰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李道宗想揍人，别的客人？ 这偌大的店里面，除了你还有那边柜子后面坐着的庄婷，以及在舞台上窃窃私语的秦芳和公孙黎，还有人么？ 有个鬼！ 可刘华貌似没心情搭理他，继续将那本书翻了一页，看了起来。 李道宗很恼火，也只能耐着性子，坐在了位置上，要了一壶茶，死命的往肚子里灌。 “老大人想听什么曲？”公孙黎含笑走了过来，窈窕多姿的身材被一身奇葩的着装给承托的非常好，就算李道宗不是那种色中饿鬼，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哪有心情听曲？你且说说，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老大人，你觉得这样不好么？”公孙黎有些诧异的看着李道宗，道：“至少我觉得，这样安静的场景，能静心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李道宗一愣，随即重重的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道：“我算是见识到了，感情里里外外的，我就是个碍眼的？” “老大人这是哪里话，打开门来做生意，就不会让任何客人感觉不舒服的，天价酒楼卖的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吃食，还有服务，若是您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不吝指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一刻的李道宗想吐血，连一向温柔乖巧懂事的公孙妹子都变成了老油条？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愣是不给你个准确的答复，让李道宗一肚子的恼火无处发泄，实在是不可理喻。 “行了，看来我是来错地方了！”李道宗猛然站了起来，准备就走。 “两壶茶，四两银子。”刚经过叫吧台的地方，一只白皙小巧的手伸在了李道宗的面前，说道。 “连你也要气我？”李道宗恼火的看着庄婷。 这丫头推了推眼镜，很严肃的说道：“少爷说了，这是我的功课，叫做社会实践，若是连自家的生意都不能把账算明白，就算学再多的知识那也只是个书呆子。” 李道宗卡着的一口老血，喷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贞观二年六月 时间永远不会为了某人某事而停留，它只会不断的往前推移。 如今的长安城有了几分燥热，或许是因为大规模的建设的原因，街道上多了很多来去匆匆的匠人，也或许是因为皇帝施政妥当，让很多藩国慕名前来，总之，六月的长安城越发的热闹了。 长安城中最出名的几个地方被人口口相传，青楼是温柔乡，消金窟。而河对面的博弈亭是最大的小吃一条街，而最出名的还是兴起的福利彩票。虽说中奖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些，可一夜暴富的传说不再是梦想。 五文钱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的口号，已经是各个人的口头禅，所谓搏一搏，牛车变马车，搏一搏，小房变豪宅嘛。外来人都是腰缠万贯之辈，不可能为了一万两银子不顾一切，但买一张彩票当个念想也不错。 在这里，每天都会上演一出好戏，总会有傻子弄假彩票去糊弄，但很可惜的是……总会被维持秩序的人给抓走，然后……然后就一顿暴打扔进牢里，听说要发配到西北去，至于是不是真的，无从知晓。 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在于，那些假彩票已经到了让常人分不清的地步了，可为什么那些售卖彩票的家伙们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来。 有心人终于注意到了，原来……钢印所盖上去的，有一排他们不认识的玩意，而那玩意，每天都在变。 有亲戚在里面工作的人得到了内部消息，说这排数字每天都在变，就算是负责此事的掌柜的，也不清楚第二天那印章上所用的是那排，随即抽选出来的那么多符号，你不可能在短时间里仿造出假货。 可是貌似有人依旧不信邪，反正听说大牢里的人很多。 最后一个出名的地方，叫天价酒楼！ 那里的东西贼贵，而且主人家貌似还很嚣张，说什么吃东西自理，还不能大声喧哗打扰别的客人，更不容许在那里谈论政事。 很无理的要求，原本以为是不可能有客人上门的，可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无情的嘴巴子，猛然间抽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而且据去过的客人们说，哪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人们逐渐的意识到，这个世界逐渐的开始变得疯狂。 比如，在长安城外的村庄，开始了最后的收割，那些尚且还没有成熟的庄稼，全部收割不说，最后那些不配合的，官府出面采取强硬措施。 听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天价酒楼的掌柜的。 当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之后，六月的第二天，天价酒楼被人堵了，很多衣着凌乱的农家子手持农具，扬言要弄死这个该死的害人精。 五城兵马司的人今天出动了很多人，团团将天价酒楼给围住，将这些愤怒的农民给挡在外面，严厉的警告他们不许接近。 “让那小儿出来，若不给我等给个说法，此事就算告到御前，也要个道理。” 为首的是个儒生，很是激动的演讲着：“这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害人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糟蹋粮食，简直猪狗不如，朝廷诸公也真是瞎了眼，信了那等鬼话，这是要绝了我等的生路。” 刘华坐在里面，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着外面，那儒生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他耳朵里。 “公子，让我出去……” “别那么冲动。”刘华无奈的叹息道：“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应该多和门外的那位学习学习，做事要靠脑子。” “可是……” “没什么可是！”刘华打断了公孙黎的话，道：“那儒生我虽不认识，但我敢保证的是……我和他之间有点梁子，不过没关系，既然他敢跳出来闹，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很可惜的是，晚了些……” 公孙黎不解的看着刘华，刘华微笑道：“朝廷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做到极限了，我以为会很早就会爆发的冲突，能到今天，看来……这事情我还的感谢感谢陛下。” 公孙黎很无言。 “行了，咱们出去看看吧！事情上门了，就要想办法处理，他们不是需要个理由么？” 说完刘华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本随意的扔下，走了出去。 公孙黎担心他的安危，连忙跟着。 刘华站在了门前，那儒生看见之后，喝道：“众位乡亲，此人就是刘华……就是他。” “打死这小儿！”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仿似是点燃了一桶炸药一样，激动暴躁的人，就要往前冲。 “我看谁敢！” 负责此地的校尉一看，一声大喝，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与此同时，所有的军士们将手中的武器横在了前面，做出了备战的姿态。 一看官兵和你玩真的，平头老百姓一下子怯了场，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等，我等……” “各位乡亲父老，在下刘华，也就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刘华开口了，道：“在场的各位莫要冲动，各位军爷也莫要紧张，以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冲突，这样对谁都不好。小子出来了，那就是来解决事情的，等咱们把话说清楚了，若是还不满意，再闹不迟，你们看如何？” “你这小儿，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套歪理邪说蛊惑君王不说，还弄出那等……” “你闭嘴成么？”刘华冷冰冰的瞪了那儒生一眼，道：“就算小子蛊惑君王，那也是本事，就你这样的，连君王面前说句话的能耐都没，还有啥资格哔哔？” 那儒生一愣，随即一张脸涨红。 “再说，当今陛下是难得一见的圣天子，就凭小子这嘴上没毛的小儿可以蛊惑？你这是在高抬我，还是贬低陛下？” “你你你……”儒生有些惊恐了。 “行了，至于你什么目的，不是我该知道的！”刘华蔑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我相信，今天事了之后，肯定会有人找你说话。” “啊……”那儒生发出了惊恐的惨叫。 “各位乡亲，让你们在这个时节收了庄家，的确是别有苦衷，但你们也应该收到了消息，只要将那些未成熟的粮食全交上去，就会按照市场价给予补偿，其价格应该让你等满意，小子将话放在这里，若是你们交出了手中的青苗而没得到钱的，那这事情就算在小子头上，任由各位处置，如何？” “话说的好听，到时候你不认账，我等该找谁？”一壮汉怒目而视，道：“没了粮食，就算有钱，我们找谁去买？” “那还来找小子！”刘华微微一笑，道：“就算饿着小子，也绝对不会短了你那口吃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黄沙漫天 在天价酒楼不远处，一队便服武者打扮的壮汉站立在四周，一辆马车静静的站在那里，前面垂首站立着一个老头。 经常进宫的人应该认识这人，他就是皇帝身边的老魏。 马车上，李世民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将刘华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算是个懂得进退的小子，这事情让下面人盯紧些。”李世民忽然说了一句。 魏老太监怔了一下，连忙道：“是！” “就这样吧，回去！” “遵旨。” 李世民今天的心有些不安，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以至于最后无心政事而微服出宫。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此地，也见到了差不多快遗忘的人。对于刘华，他的内心是复杂的，虽说之前的利用的确有所亏欠，但他那不要命的威胁，让李世民差点背过气去，若不是皇后周旋而坚持，他怕是真已经把刘华给砍了。 皇家的威严不容人来挑衅，但就有这么个不怕死的，硬着脖子和你硬杠了一波。 你说他李世民气不气？ 回到了御书房，李世民的心情好了许多，自嘲的笑了笑后摇了摇头，道：“或许皇后是对的，活着的刘华，或许比死了的小儿，更有用一些。” 这一刻，他是帝王。 …… 刘华废了好大的力气，算是将闹事的人给劝走了。 有些颓废的他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呻吟了几声，公孙黎有些心疼的将一杯茶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就要走。 “这些日子就把门关了吧，给下面的那几个人将钱结清楚。”刘华说道。 公孙黎怔了一下，道：“公子，这是为何？” “比起亏钱，我更讨厌麻烦！”刘华叹息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今天忽然来这么一出，后面的事情会更多，而且……” 刘华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全是无奈欲言又止。 公孙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刘华，太过于一本正经和老谋深算，就少了轻松和俏皮，这样的日子太过于一本正经，觉得……这不是自己公子的风格。 “说那么多干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刘华猛然从沙发上起身，道：“或许无知是福，但这一次，是祸躲不过了！” 被煽动一下，就有人出来找他麻烦，这若是被有心人再利用一下，那还不弄死他？ 但是……他清楚，该来的还是躲不过的。 天价酒楼关门了！ 遣散了仅有的几个小厮，刘华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曾露过面。 可这事情，就像是呼吸一样，在极短的时间里被人遗忘。 六月的天越来越热，长安城越来越热闹。富贵人家用上了冰，普通人家出门纳凉，傍晚时节会更加的热闹。 “你们看，那是什么？” 太阳还没有西沉，撒下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际，镀上了一层金纱美不胜收。极远处，像是一层云一样的东西在接近着。 “不对啊，这天没起风，何来风沙？”有人疑惑着。 但是，走在街道上悠闲的人们齐齐停住，都抬头注视着西边的天空。 “奇怪了，该是云，只是为何是土黄色的？难不成是天将祥瑞？” “是了是了，该是陛下英明，天将祥瑞！” 也不知道谁在中间闹的鬼，随即一大票的人开始附和，接着全跪在地上，对着皇宫的方向顶礼膜拜。 李世民在这两年里，的确做了不少的事情，惠民政策的出台，首当其冲的受益者就是长安人，这些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有理由感谢皇帝。 土黄色的云越发的近了，随即他们感觉到了，因为在街上，出现了很多的蝗虫。 “是蝗虫，不好了是蝗虫……” 惊恐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随即是一片的混乱。无数只前锋部队已经冲进了长安城中，像是雨点般的落在了各个角落，然后恐怖的一幕在眼前上演。只要是植物，在几个眨眼的功夫，就会消失的无隐无踪。 惨叫声，绝望的嘶吼声，以及……夹杂着的嗡嗡翅膀闪动的声音。 刘宅内，从密室中出来的刘华身边站着的是孙思邈，这位干净利落的道人通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幕，已经是愁云满布，听着蝗虫敲击着玻璃的声音，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你是对的！”他忽然说道。 “神医，对与错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对此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啊！”孙思邈眼角有泪，道：“贫道不如你！” “那是因为，该做的我都做了。”刘华那一双眼睛之中，满是不忍，也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是啊，该做的你都做了！为了今天，你准备的太多，付出的也太多，对于一个少年而言，是有些不公。” “但……这一切只是个开始，神医，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孙思邈怔了一下，再一次的发出了叹息，道：“这话，不应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可是……我却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哪怕您说我因噎废食也罢，投鼠忌器也成。但只要我稍微的有些动作，那么……屎盆子就不会少。皇宫之中的那位，已经让人够害怕的了，我可不想那么快的去见师祖，更不想再去和别人勾心斗角。” 孙思邈忽然不说话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起天灾而言，最可怕的是人祸。忧国忧民的事情，就算是小老百姓有心，也没力。 “我已经尽我所有的想象力去评估这次的蝗灾，但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神医，该交代您的，也已经说完，至于您是否去做，小子就无法去左右了，从今天开始，安心的当一个富家子，没心没肺的过活，或许……这样很好。” 说完，刘华转身到了自己的书桌，拿出一本书开始仔细的阅读。 外面，依旧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连头顶的砖瓦，亦是如此。 可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刘华翻动书页的哗啦声，以及庄婷不断书写的沙沙声，还有孙思邈粗重激动的呼吸声。 第一百四十五章:从今天开始做个闲人 漫天的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机勃勃的长安城变得光秃秃的，之前肉眼所能见到的绿色，已经被啃食的一点不剩。这已经不是灾难，而是死神进行了一波全地图的收割。这种生态的破坏，即将为人类以后的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打击。 长安人民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说身体上也受到了很大的摧残。全方位的停工，让那些手工业者们无所事事，老农们更不用说，连仅有的一点工作也被无情的剥夺。 一片的哀嚎声中，粮食迎来了新一轮的暴涨，哪怕是官府出面强压，依旧止不住这个势头。 那些曾经怪刘华的人，都不说话了！神情颓废的坐在一起，双眼迷茫的看着天空，祈求着上苍的垂怜。 可……这世上有神么？ 老天……有眼么？ 刘宅的大门自打天价酒楼关后，就紧紧的关闭。从那天开始，无论谁上门都不会开。起初人们还有些在意，但是后来……很快的被人忘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大灾之后需要救灾，上至皇帝，下到黎民都在关注粮食。 孙思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极力的去消化刘华所给的资料，以至于废寝忘食，他很难相信那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可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将此事当成了重点。 上面说的很多东西他有疑惑，皱着眉头想请教一下，可几次下来还是没有打断刘华的奋笔疾书。 求助的目光从书房扫过，到最后只有秦芳对他报以微笑。 其余三人都很忙，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华哥儿，我想着出去一趟，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刘华放下了手中的笔，疑惑的看着孙思邈，道：“神医，我有没有时间，和你出去貌似没什么关系吧？” 孙思邈一愣，刘华笑了笑，道：“不是小子矫情，毕竟……剩余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刘华的态度无可挑剔，可是孙思邈觉得有些不妥。 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可推诿，能力越大责任也就应该越大。 刘华看到了孙思邈皱眉，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神医，之前的负面舆论已经将我推到了刀口浪尖，如今大灾爆发，要是还不躲着点，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这只会授人以权柄，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孙思邈无奈的摇头，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不错，这个时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但是……” 他将手里的资料合上，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那种无力感，让他无所适从。 “不管是从江南道，还是蜀道运来的粮食已经就位，至于怎么处理，我已经写好了章程交给了那位郡王，按部就班就成了！”刘华道：“这么大的事情，就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职权的小儿去搀和，若是有心人扣一顶帽子下来，那就真那般了。” 刘华对于皇权做了很清楚的分析，李世民可以容忍你无理取闹，也可以容忍你嚣张跋扈，但绝对不会容忍你邀买人心。大唐不可能出圣人，也不可能类似于救世主的存在。 “你倒是准备的妥当，算了，是贫道多想了！” 孙思邈不得不结束这段谈话，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算是认识到这个孩子，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很难在做出更改。在这件事情上，在继续下去，就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少爷，外面来了个人，自称虞世南，希望见你！” 庄婆婆在这时候走了进来，送上了热水之后，说道。 “别管他们，咱们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 刘华觉得虞世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既然已经闭门谢客了，连李道宗都堵在门外，何况是别人。 “是……老婆子这就去说！”庄婆婆也是一阵为难。 “你还是见一见。”孙思邈忽然说话了，道：“这虞世南算得上是当今大家，一手的隶书无人可及，位列十八学士之首，深的陛下的厚爱。” 刘华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孙思邈，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让他来的？” “这贫道就不知道了！”孙思邈摇了摇头，道：“但这面子你怎么都要给。” 庄婆婆去而复返，道：“少爷，那位虞大人说了，若是你不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你见他为止。” “哟呵，还威胁上了？”刘华一听这话乐了，感觉这宗师级别的大人物，撒泼起来比女人都要难缠。 “那就麻烦庄婆婆将人带到会客厅，我等会就过去。”刘华吩咐完之后继续写自己的东西去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燥热，但处在敞亮的房间里让人心里一宽。所谓心静自然凉，对于上了年岁的虞世南而言，这豪华装修的会客厅，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变得松懈了不少。庄婆婆忙前忙后的地茶倒水，算是进了地主之谊。 清茶略苦，可后甘。虞世南是个考究的人，也懂得享受生活，几口清茶下去，立马就发现了炒茶所带来的妙处。 没了那些乱七八糟调料的加成，单纯的茶叶反而发挥出了最大的优越，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感情之前的茶都白喝了？ 刘华来的有些迟了，进门之后看着美滋滋品茗的虞世南，愣了一愣。 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千年难买老来瘦，还别说，配合上人家那身高，那精神，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气质。 “敢问这位大人，可是虞大人？”刘华很客气的行礼。 “嗯，老夫是！”虞世南享受的眯着眼睛，道：“你就是华哥儿了吧，坐吧坐吧！” 他看上去慈眉善眼，和蔼可亲，很是柔和的对着刘华招了招手，道：“你这炒茶不错，虽说早已有耳闻，也在陛下哪里喝道过，但是都不及你这一口。” 刘华怔了一下，坐在了虞世南的对面，没说话。 “我看这么着吧，要不等会，将你这炒茶送老夫一些？当然……不白要！”虞世南眯着眼睛，道：“我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孙女，许配给你，然后呢……每年给我送点？” 刘华懵了，这能行？ 你为了喝口茶，连自己家的孙女都买了？ 不过……这貌似很划算啊，用茶叶换媳妇，这事情要是搁在后世，绝壁是赚大发了的。 “您老这是什么话，小子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说，也不好攀您这亲。再者……茶叶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您要是喜欢，常来即可。” 第一百四十六章:那你跪着 刘华又不是傻子，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虽说你这老头给自己的感觉还算不错，但您这幅长相……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那孙女……他眨巴着眼睛进行一番脑补，觉得应该是尖嘴猴腮的。 “那怎么好意思？”虞世南连忙摆手，道：“虽说人老不要脸，可传出去就难听了，让娃娃们难抬头就不好。” 刘华额头有些抽抽。 “这事我看就这么定了，往后我喝你的茶叶就稍微的自在些。” “别……”刘华连忙阻止。 虞世南打断了他的话，道：“华哥儿啊，你能猜得出，老夫这一次是因为啥来的不？” 刘华眉头皱了皱，道：“还请您明示。” 被人打断话题很不爽，可虞世南的来意必须要搞清楚。 “今天来是当和事佬的，虽说这张老脸已经不值啥钱了，但是呢……人活的久了，脸皮就厚多了。”虞世南呵呵轻笑，道：“你看这事情，怎么样？” 刘华郁闷了，说了半天你连啥事都没说，让他怎么回你？ 心中连忙做了个计较，觉得虞世南绝对不是皇帝派来的，皇家会和你和解？不可能，以李世民的尿性，直接就喊打喊杀了，你刘华要是不从，就等着坐牢，那么……刘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老人家，小子如今只想着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就让他闹去吧。再者，小子也是与人为善的，也没觉得和谁结了仇，结了怨，您这话从何说起？” 反正你不明说，刘华也就绕着圈子和你打哈哈。 “哎，你看这事情闹腾的，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不如你这娃娃。凡事呢咱们要学会轻拿轻放，免得过了头砸了自己的脚，华哥儿啊，你这才几岁就有这心态，要不得的！”虞世南又喝了一口茶，皱起了眉头，忽然问道：“茅厕在何处？” 人老了，前列腺就不好。几杯子茶水下去，不尿频才怪。 刘华赶紧的让庄婆婆带虞世南去前院的茅厕，而自己再一次的坐下之后，思考着虞世南的话。他这种若即若离的提点，貌似指的事情很明确，不过……那件事不是早就过了么？ 人刚坐下不久，一个人影就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一头磕在了地上。忽如其来的这一下子，把刘华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就要拉人。 “刘公子，还请赎罪！”跪在地上的人丝毫不动，大声的哭喊。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愣了一愣之后定眼一看，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刘华放开了他，缓缓后退到了另外一个位置上，道：“原来是你啊，我当时谁呢！” “刘公子，若是您还不原谅我褚家，在下就长跪不起。” “呵呵……”刘华轻轻的冷笑了一声，起身就往外面走，道：“那就跪着吧！” 虽说已经猜到极有可能是褚家人求虞世南来找自己的，但猜想和事实他本就是两码事。之前的事情不提，刘华在报复了他们之后，就没打算在和他们有交集。如今的忽然上门，摆明了就有问题。 道歉？ 呵呵……要是褚家人觉得自己过分了，早就上门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来唱这一出。 外宅的客厅距离书房有些距离，一路上刘华将这问题在脑子里走了一遍。等进了门之后他愣住了，感情跑出去上茅厕的虞世南，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自己的圆珠笔，在纸上写字呢。 周边围着庄婷和公孙黎，就连孙思邈都时不时的往那边看两眼。 “看清楚了没娃娃，这就是隶书，虽说你那正楷自成一家，但论这术法，还是隶书最为的正宗。”用圆珠笔写字，虞世南有点儿吃力，但大家就是大家，很快的就上手，写出了一笔的硬书法。 “这字太丑！”庄婷抽了抽小鼻子，道：“再说，字就是写来让别人看的，只要让别人认识就成了，管什么隶书正楷的……” “你这女娃娃，老夫也是看在你天赋不错，才教你的，感情老夫一番好心，全让你当成驴肝肺了……” “反正我家少爷觉得，字写出来别人认识就对了。” 对于庄婷而言，自家少爷说的话那就是绝对的，不容置疑。再说，人家说的也没错，书法，那不是什么人想追求就能追的上的，而刘华也不觉得她有这方面的天赋，这小姑娘所有的天赋，全部交给了逻辑思维。 “小婷，虞公乃是当世隶书大家，能得到他的指点，三生有幸，多学点总是没错的。”公孙黎笑着提醒道。 “对，你这女娃有点见识，也不是老夫吹牛，若论隶书，放眼整个天下，没几个能比的过老夫的……也只有遂良，哎……” 虞世南提到了褚遂良，这让围着他的三个姑娘一下子变了脸色。尤其是庄婷，气鼓鼓的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学了，我庄婷死都不学褚家人的东西。” 虞世南并不因为庄婷的态度而有多大的情绪变动，呵呵一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刘华，道：“你这书房布置的不错，有时间可以帮老夫弄弄！” 刘华很无言，对付这种为老不尊的人，他的确没什么经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事情大概也解决了，老夫也没什么事情，就在你家吃顿饭吧！毕竟往后要成一家人的，礼尚往来是人之常情。”虞世南伸了伸懒腰，精神有些萎靡了。 刘华懵了，公孙黎傻了，就连秦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庄婷眨巴着大眼睛，很无辜的看着少爷。 一家人，怎么说？ 刘华的脸黑了，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还请老人家莫要提这事情。” “你这娃娃，那来的那么重戒心，老夫今年都七十岁了，还能活几年？”虞世南有些不高兴了，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老夫就去请陛下下旨赐婚。” “别……” “对了，你这写字的笔有些意思，有多余的吧？给老夫一些。”虞世南打断了他的话。 虞世南话题跳的太快，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跟不上思路，不过这事情也太儿戏了些，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你就要给我定个亲？ “没什么问题，但还请老大人收回之前的话，莫要让小子难做。” 第一百四十七章:如意算盘 褚彦冲是虞世南带进来的，借着尿盾将谈话的时间留给了他两，这一点是肯定的。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虞世南对于此事只字不提。 就连一向还算比较精明的刘华都有些吃不准，这老头今天到底是何目的。 在刘宅吃了晚饭，虞世南也没打算离开，依旧坐在书房中，占据了刘华的位置，很有兴趣的翻看着刘华摆在书架上的书籍。 “这些书甚是奇怪，应该是印刷体没错，但这字是简化了的，是汉字无疑，但……” “这是我科学一派，在千年里化繁为简的成果，就如我家那小丫头所说，文字只不过是知识的载体，我们追求的是用最有效的手法，解决最繁杂的事情。” “还真不错，曾听闻你科学一派对于匠人的活计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堪称当世鲁班，但是万万没想到，就连这文化一途，也是有着独到的见解，书中所言语句，都以俚语记载，这会让更多人看明白其中的东西，还有这些符号，也堪称一绝。” 虞世南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将现代书籍做了评断，也读的津津有味，这里放着的，都是当初为了帮李道宗而拿出来的经济学说，而刘华恰巧不知道的是，虞世南对于这一道，非常的通透，甚至可以说，就算是现在的李道宗，也未必能达得到。 唯一不同的是，书中所描述的专业名词和他所了解的不一样，而这本书中所阐述的东西，更像是一根撬杠，让这位宗师，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知识的积累和沉淀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虞世南恰巧已经沉淀够了，所需要的是一套比较科学的梳理，而这本书，恰巧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这一看书，一直到了天彻底的黑了下去，他很奇怪的问道：“为何你这书房不掌灯？” 公孙黎和秦芳面面相觑，没说话。 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你，为了防着你，不打算开灯么？ “算了，看来你等有事瞒着我，那老夫也就不继续打扰了，小娃娃，这本书借老夫几天，改日再来！” 虞世南终于走了，刘华这才打开了电灯，庄婆婆走了进来，道：“少爷，客厅那人……” “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刘华冷冰冰的说道：“腿长在他身上，想怎么就怎么，但大家今晚睡觉，记得将房门锁上。” “公子，今日虞公忽然前来，是替褚家说情？”公孙黎有些迟疑。 刘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华哥儿有所不知，虞公和褚黄门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孙思邈难得开口：“虞公是公认当代隶书宗师，为世人所敬仰，褚黄门虽说在隶书上的造诣不素，但终究还是差了些。近些年来褚黄门颇有突破的意思，差不多都是虞公的功劳。” 刘华点了点头。 “可虞公为何将此事不说破？以虞公的声望来做这和事佬，我想……” “他是算准了公子不会答应。”公孙黎抿嘴一笑，道：“如意算盘人人都会打，可褚家人打的太精了。想当初事情发生之后，褚家长子假惺惺作态，用一颗人头来恶心人，导致公子出手，让褚家人名声扫地。在此之后他们安静了下来，在等一个机会。” 如此简单的苦肉计，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刘华可以找一块豆腐撞死。 随着公孙黎的解释，秦芳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道：“是在等今年过去，大灾不会到来？” “大概是这个了！”公孙黎冷笑了一声道：“之前的长安城中，风言风语的对公子很不利，这其中是有些人认为公子在胡说，但是……也不排除有心人作祟，而这个有心人，包括他褚家。” 刘华没想到公孙妹子竟然会将这事情看的这么透彻，一听之下，大概，貌似，是这么回事。 “自打褚家闹鬼事件之后，陛下虽没有对褚家人做什么，但褚遂良已经告病在家好些日子了，深居简出之余，也是等待着公子下一步动作，可他们算的太精，奈何公子从来没将他们当回事，以至于他们的一些手段用不上。但是现在……” 公孙黎没在继续说下去，大灾到来，人心惶惶，可是有一点是不能否定的，那就是……等这一次的灾难过了之后，刘华将会被推上神坛。 会成为未卜先知的存在，公孙黎认为，自己公子这样，就是要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过分的邀功，导致让皇家的人产生意见。当然，她怎么都想不到，刘华是为了麻烦上身，要是继续搀和下去，会被拎到前线救灾去。 还是那话，该做的已经做了，没必要吃着白菜操猪肉价格的心。 “这么说来，褚家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才摆出苦肉计来迫使公子？”秦芳疑惑的问道。 “具体事情，还是让公子说吧，我能猜测到的就这么多。” 一时之间，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刘华身上，这让他的虚荣心一下子爆棚。 轻声咳嗽了一声，道：“褚家人想翻身，就必须要堵住悠悠众口。缺德事做多了遭了鬼神的报复，这是过不去的一道坎，没错！那是假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谁能解释的通？貌似只有我能解释澄清，所以，他们希望我不计前嫌，呵呵……说难听点，既然逼着我出手了，那就别指望我会原谅他们，如今少爷我只希望他们老实点，能过且过，如若不然……” 刘华嘴角扯出了一抹冷酷的弧度，道：“张程的脑袋一直让我心有不安，他们这种冰冷高高在上的心，认为这天下所有的生命，都可以随意生杀予夺，那么……杀人者……” 最后的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刘华的态度已经表现无疑。 他不想再去和你褚家有争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们让小爷我难受了一会，小爷我也回敬了你一顿，大伙儿扯平。要是你们还继续跳，那么只能说一句抱歉，事情怕是真会被做绝。 之前是碍于李世民的面子，实在也不想和皇权冲突，但是现在……他已经给皇帝表明了态度，大不了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第一百四十八章:诸公 距离大灾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朝廷中枢也用尽快的速度将信息汇总，交付到门下省处理，又有魏征汇总交给李世民过目。 大灾…… 坐在这庙堂之上，所能看到的是数字，永远无法看到易子而食的惨痛。 “陛下，这一月以来，长安城附近的粮食涨了十倍不止，就连洛阳等地，也需要大量粮食来救灾。”魏征出班，道：“灾情尚且还在持续，不入秋怕是不会退减。” 李世民眼角含泪，仰天叹息：“为何，这是为何？” “陛下，天灾降临，乃是……” “闭嘴！”长孙无忌忽然出班，怒声喝止开口说话的御史，道：“大灾当前不思为国出力，就只会蝇营狗苟，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么？” “长孙大人这话好生无理，陛下已经是处置的妥当，与权于郡王，可如今下官倒是想问问，郡王爷，这就是您给的交代么？所谓的准备，就是敷衍了事？” 这御史语气异常的坚定，大声喝道：“皇天震怒，必有妖孽！” 此言之大，犹如雷霆般回响，震的人耳朵轰鸣。有数人也站了出来，一三十多岁的官员一脸硬气，道：“陛下，臣以为皇天后土修的是德，如今天下蒙难，就是警惕。” 李道宗感觉自己真有些无言，心里无奈的叹气。 “那小儿可真是神了，说儒家子弟肯定会把这事情甩锅给皇帝，尿性就是，不想着亡羊补牢，先想着怎么刷一波存在感。” 站在他身边的李靖将这有些听不懂的话全听的清楚，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刷一波存在感？” “还能怎么，就是彰显自己的能耐，无非就是想让陛下记住，这么大的灾难，就是天子不修德的原因，如今蝗虫泛滥，皇帝应该赋予他们儒家更多的权利。” “那孩子真是这么说的？”李靖蒙了。 “自董仲舒以来，用君权天授四个字来巩固皇权，同时也让儒家在朝堂站稳了脚跟，当初那老货可是忽悠汉武帝封禅以彰显功绩的，不信你看着，咱大唐免不了。” 这话是刘华说的，说儒学本来就没什么错，错的是那些儒家。 自汉以来，儒家早就变了味，在董仲舒将自己所有的竞争对手弄死之后，他一家独大之后就难免自满，可这人永远都难以满足，尤其在品尝到权利的甘甜之后，那就是老狗闻到了臭狗屎，会不顾一切的往上面扑，而且吃到了，还不满足，就会越发的想得到更多，一直到他们把皇帝给架空，把天下交给他们来打理，这或许是他们的终极目的。 不，刘华并没有将话说完，因为……那也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他们的终极目的就是……祸他们去闯，黑锅皇帝去背，要是不听话，换一个即可。 这一点，后世是有证明的，比如……中后期的大明朝。 刘华对于历史的确没什么研究，可是粗浅点的东西，他还是清楚。 “陛下，此等大灾，乃是天怒，臣请陛下以万民计，沐浴更衣祷告上天，以平上天之怒。” 李靖闻言皱了皱眉，低沉的对李道宗说道：“郡王爷您还别说，这群人的确有这个意思。” 李道宗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因为有些人开始将矛头对上了他。 “陛下，您已经在很早之前就让郡王着手处理，而郡王受一市井小儿蛊惑，不思上报君恩不说，还一味的中饱私囊，实乃可恨！先不说那所谓的福利彩票，就说那所谓的琉璃，就算雍州少府尹已经下令不可出售，但还是有人暗箱操作，从中谋取暴利，大肆敛财中饱私囊，此举无疑是欺君。” “这等小儿妖言惑众在前，蛊惑郡王在后，又有……” “几位，我看你们还是缓一缓再说！” 杜如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一套套的算什么啊？你们是眼下还是傻子？没看见皇帝的脸都快黑成了锅底么？再说下去，说不上皇帝会砍了你们。 “陛下，以臣看来，当务之急是平息各地的粮价。虽说当初从蜀道和江南道运来了不少的粮食，但对于整个中原来说，杯水车薪，臣以为……也是时候让户部开仓放粮了！”这话一出来，李道宗有些诧异，你也受到了刘华小儿的影响？ 都知道市场调节了？ 自始至终，大伙儿的讨论，没有说让世家豪门来帮忙。 “陛下，臣自打接手准备以来，鼓励民间大力饲养鸡鸭，不敢说功效显著，但也敢说长安城附近，几乎家家有鸡有鸭，少则十来只，多则百只。大灾之后蝗虫依旧为患，鸡鸭以虫为食，多多少少的会让虫害降低些许。再者……整个中原提前收割，也已储存了大量草料，又以发酵法作为饲料储备。这无疑缓冲了百姓手中无钱无粮的尴尬，最后，就是抑制粮价。” “开仓放粮这是必然，但所能起到的效果不会太大，在有心之人眼里，那是在堵他们的财路。所以臣以为，商贾之事依旧以商贾的手段解决。陛下……以防易子而食之惨剧，不妨从民间调粮。” 那几个叫嚣的厉害的懵了，有没有听错？ 民间调粮？ 那不是要让豪门世家大出血么，没好处的事情，我们会干？ 还有……这等时候，想到我们了，是不是晚了些？ 就连李世民都觉得李道宗出了个馊主意，为了打击豪门世家，李世民可是不遗余力的，弄出了个排名名次，如今让那些人敢怒不敢言，这时候都互相瞪眼睛呢，你来这一手？ 这不是要让朕拉下脸来和那些人举手，表示投降？ “郡王，您这话下官不敢苟同，如此大灾人人自危，谁还有多余的粮食……” “周大人，本王没让你出粮，你慌什么？”李道宗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道：“安心，你们周家的粮食，本王一粒都不要！” “郡王，您这是何意？”周大人懵了。 “嘿，就是郡王爷看不上你家的那点粮食。”牛进达不敢落寞的站了出来，道：“之前听了老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老夫算是明白了，感情是……特娘办事的人，一旦出了漏子，那就是天塌了，不办事的人只会瞎比比，稍微的让出点力，就像是从身上割肉一样。” 第一百四十九章:早就等着你们呢 作为朝堂二老粗，老牛和老程二人向来是孟不离焦，而且属于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看谁不爽怼谁的。 “老匹夫言之有理，都说刘华小儿不对，可你们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当初说让朝廷给予支援，你们是咋说的？”老程的话一出口，连李世民的脸都黑了。 貌似……连他也骂进去了？ 不过，他那颗即将要气炸了的心，也略微的松了些。 “两位公爷，我等也是对事不对人，虽说他预灾在前，但不曾将事情办理好……” “我说你这厮实在无理！”牛进达一双眼睛瞪大，呵斥道：“你等真是无耻至极，已经告诉你们有虫灾了，还想人家怎么着？难不成还要让那小儿将所有蝗虫吃了不成？你们说他没将事情办好，他是拿俸禄了，还是说吃你家的饭了？你们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痛么？” “国公爷，请你注意言辞，陛下面前……” “尔等也知道在陛下面前？老夫还真奇了怪了，这朝堂上只有你们的话才是对的，别人说话就不对？我呸……”老牛还真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对方的衣领，一口吐沫星子毫不客气的怼在了对方的脸上。 “都住手吧！” 虽说看着牛进达欺负这群货，李世民心情很舒爽，可也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一旦闹僵起来，那可真是可大可小，有心人一利用，那就成了文武对立。 “皇兄，既然有了想法，不妨说说，现如今天道无情，就不应坐视不理。”李世民叹气，道。 李道宗接着话题道：“从民间调粮，也不是白拿，按照每斗三十文的价格收购，也以此价格对外出售，这样不仅能缓解燃眉之急，最重要的是……会让户部的担子轻一些。” 开什么玩笑，整个中原那么多人，你要让这么多张嘴吃饱，靠囤积的那点粮食够么？ 或许够，但问题一旦出现突厥入侵怎么办？ “陛下，这不现实！”有人立马站出来反对，道：“如今虽说大户人家还有些存粮，但绝不可能在此时，用这般低廉的价格拿出来。” 这群人最怕什么？ 最怕皇帝用强，一道圣旨下去，强行收购起来，到时候损失的绝对是他们。 而且，每斗三十文？太平年间都没这个价格，一旦粮食真成了这个价格，按照之前刘华弄出来的方案，那一家哪一户没点余钱？ 到时候，他们兼并谁的土地去？ 这一次反对的人比较多，虽说这事情能实行的可能性不高，但绝对不能让皇帝松口，一旦如此，那可真就没得玩了。 李世民看着这股子反对的势力，眼神之中全然是煞气。 门阀世家对于政局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一旦这群人拧成一股绳，力量极其的恐怖。就算已经分化打压了，但依旧无法彻底的将其撼动。 除非……将整个朝堂中的人都给换掉。 除非……有一群可以代替他们的人。 李世民忽然想到了刘华，若是那个科学门派真的还在，是不是可以……可忽然想到刘华那小儿的胆大妄为，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头疼。 原本已经被淡忘的人，忽然又想起，李世民都觉得自己有些犯贱。 但是忽然意识到……貌似，那小儿已经逐步的影响到了更多的人。 “诸公先莫要激动，郡王既然有一定的想法，那就代表这方法就一定能成，暂且以救灾为重吧！”长孙无忌不得不再一次的站出来。 李道宗倒是没多急，反正已经这样了，也没必要继续和你们争吵什么。刘华给他的计划当中，自始至终就没提过你们门阀世家，说难听点，那娃对你们的态度，绝对是栽倒了会扑上去踩两脚。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等人的权威，绝对不是他们敢挑战的，皇帝是不屑和你们去争辩什么，但真要是把这两位宰相给得罪了，小心些，有的是办法整你。 “陛下，国库之中也无多余的银两，为此臣请发行国债，向民间筹款，当然……” “郡王万万不可，这等事情实在太过于荒唐，自尧舜以来，何曾出现个此等事情，这非明君所谓，还请三思。” “如此下去，国将不国！郡王，你是何居心。” 李道宗觉得日了狗了，这群人咋就跟刘华口中的二傻子一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那众位大人说说，该如何办，不妨交于户部一百万担粮食，本王对此将闭口不言，同时也代天下百姓感谢众位的大恩大德。” “郡王，众人拾柴火焰高，凡事得讲究个循序渐进，如此的搜刮民财，无疑是在倒行逆施，将朝廷置于何地，将陛下置于何地？” “这等行为实乃可笑，郡王还请三思！” 发行国债？ 别扯了好么？ 你这空手套白狼的做法，坑的是谁？ 如今谁手里有钱？ 谁手里有粮？ 门阀，世家，豪门！ 咱们大家都不傻，求求你别闹了好么？你的那国债，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放在仓库里的钱交给你？ 你们当上面坐着的皇帝那么好说话？交出来的，能给你还回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咱们说点实在的。皇帝，赶紧的去认个错，下个罪己诏，服个软，不就是粮食嘛，咱们大家都有！说不上大伙儿见你态度诚恳，一家捐献个几千一万担的，替你买个名声，然后……咱们去兼并土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别说李道宗了，就连魏征这一刻都有杀人的心。 当初他的确是有些看不过刘华，可人家好歹办了不少实事，就算事到如今，人家交出来的东西，都是在解决事情，你们倒好，问办法，没有！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种人还真有脸立在这里。 “既然众位没什么办法，那就莫要众口铄金。” 魏征往出来一站，气场立马就上来了。这位的名声可是在外的，连皇帝的小辫子都随意的揪，你们再蹦跶个试试看。 “众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情我愿的买卖摆在那里，觉得不行就别买这国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李道宗不得不服，这货币政策的言论的确是超越了这个时代，不！领先了这个时代多少年，以朝廷作为担保，和税收挂钩，面对商人采买货物带大量铜钱不方便的缺点，可以说完美的能解决这件事。 而他也意识到了个问题，这种纸制的国债，极有可能代替铜钱作为主流货币，甚至可以取代纹银。当然，他对此的理解是有限的，由于刘华之前和皇家来了那么一手，他都快成了刘华黑名单上的人物，以至于如今多掏学费，人家都不给你讲。 可这已经够了，他也敢保证，这个计划绝对能实行下去。 这一次李道宗说了很长的时间，因为一旦牵扯到货币政策，其中所要注意的，那是方方面面，比如说发行量，比如说以后的注意。 李世民听的是心惊肉跳，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 取代金银铜钱，以纸币作为流通货币，这直接会打破世家豪门对于货币的垄断。 他忽然记起了刘华给李道宗讲的第一节课：金银本来是没什么价值的，只因为它被需要，所以才成为了人可的货币，成了财富的象征。 那么这所谓的国债被认可了呢？ 那些世家豪门的代言人们也立马听出了其中所带有的坑，而这个坑实在是挖的太有创意了，还能反对么？ 答案是不能，人家李道宗已经说了，这些是针对商人的，用国债来交易的话，还可以减免一些税，并且在一年之后，你随时可以找户部兑换成铜钱，或者等价的银两。 方便易携带，保值还具有官方承认的效应，这就是在变相的鼓舞商贾啊。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彼此对视了一眼，触目惊心的都是吃惊。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那刘华所教于郡王的经济学，实在是太过于可怕，就这一手，已经足以解决此次的灾情。 至于长远的问题，那不是现阶段给担心的，两位大佬敢保证，这第一个坑挖出来，那么接二连三的坑都会在后面等着，甚至他们两还敢保证，这所谓的货币论后面，还有东西。 “陛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无工不农，无农则无国，可无商则国不富，商税的收取势在必行，这样不但可以促进人与人之间互通有无，亦可以促进国与国之间的有无，公家从中得到的税收不仅可以调节市场，亦可以增加国库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想了很多，但这庞大的信息量让他无法第一时间消化，点了点头道：“皇兄言之有理，暂且先将国债发行下去吧，就以皇兄所言，以粮换券。” 至于鼓励工商的话，他不敢就此表态，这事情，很大！ 大到稍有不慎，就会国破人亡的地步。 因为，这件事极有可能打破现如今的阶级层次，也会让很多人投身于商贾之列中去。 第一百五十章:褚家还是那个褚家 褚彦冲昏倒在刘华家的会客厅中，最后还是刘华找人将人丢到了门口。 路过刘宅的人都对着躺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一辆马车从远方缓缓行来，车夫从上面跳下来，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何苦呢！”虞世南掀开了窗帘，叹了一口气，吩咐车夫将人送回去。 “老爷，这样……”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至于两家的恩恩怨怨，不该是我这种行将就木的人能管的了的。”虞世南的性子很柔和，很耐性的告知车夫：“告诉褚黄门一声，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以后别再想那些不现实的事情了。” 吩咐完车夫，他上前开始敲门，等了好久后庄婆婆打开了房门。 “老大人，我家少爷出去了！”庄婆婆慈眉善目，陪着笑说道。 虞世南捋着胡子，呵呵笑道：“是么？老夫此来不是找他的，讨口茶喝！” “那……老大人请进吧！” 虞世南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书房，随意的坐在了刘华的位子上，拿起一本书开始阅读。自始至终，坐在那边的庄婷连头都没抬一下，运笔如飞，偶尔眉头轻皱。 两个人相互不干涉，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算题。 足足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庄婷这才将笔放下，摘下眼镜，开始做眼保健操。 虞世南放下手中的书籍，很有兴趣的看着庄婷，等她做完眼保健操之后将眼镜戴上，说道：“小丫头你这一套动作有些意思，不知是为何？” “我家少爷说了，过度用眼要休息，这叫眼保健操，每天都要做。”庄婷面无表情的回答。 “是么？看来是你家少爷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不过老夫好奇，你眼睛上戴的那又是……” “我眼睛近视了，看不清东西，只有借助眼镜才成。” “哦！”虞世南产生了兴趣，道：“那可否让老夫也试试？老夫的眼睛……” “不行的！” 庄婷拒绝之后观察着虞世南，见他貌似没有生气，解释了一遍老花镜和近视眼镜的区别。这让虞世南开了眼界，连忙表示要找刘华要一副。 “我家少爷出门了，短时间里不会出来的！”庄婷古怪的看着虞世南。 “呵呵……是么？对！是该出去躲躲，不然麻烦事情太多，对他没好处的。” 庄婷不解的看着虞世南。 “唔……有些话对你这小丫头说，有些早。不过呢，看你跟在你家少爷身边久了，肯定也学会了很多对吧？这么说吧，今天的朝堂可不太安静，那位郡王爷提出发行国债，是你家少爷的意思吧？” “不知道呢，我家少爷没告诉我这些。” 明显的虞世南是不相信，老人家却也不点破，呵呵轻笑道：“很有意思的想法，也将陛下的想法考虑了进去，现阶段的任务是救灾，可不是和豪门世家起冲突，从商人手中抽粮，可比从哪些人手中要粮划算的多，不过……你家少爷就没想过，商人手里有几颗粮食？” 庄婷不说话了，想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虞世南。 “算了算了，老夫也真是老糊涂了，干嘛对你说这个，既然这办法是你家少爷想的，他肯定会有下文，对不对？” “不知道……” 虞世南有些失望，他的目的貌似是真没办法达到了。刘华现在是躲着不出来见人，这小丫头的口风还真不是一般的紧，当个听众还成，发表意见就别想了。 说是来喝茶，那就喝茶。坐在书房之中，喝了两壶茶之后虞世南有些待不下去了，这一点他比较佩服庄婷小丫头，足足一个早晨下来，除了偶尔休息一会之外，全部都在奋笔疾书。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招呼都不打一个，转身就走了。 刚出了刘宅的大门，褚彦甫从暗角出走了过来，对着虞世南行了一礼，道：“虞公，家父请你去府上一坐。” 虞世南眯着眼睛看了褚彦甫，捋了捋胡子，道：“天不早了，今个就不去打扰褚大人了。” “可是……” “彦甫啊，这做人就和写字一样，急躁不得。平心静气一些，多点耐心，少点心思才好。功名心太重了，只会适得其反。” “虞公，我褚家沦落至此可以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事到如今我等也没想着报复，只是想着和那华哥儿化开这恩怨，以后免得冲突罢了。” 虞世南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人老了，心态就不一样了。七十多岁的老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一个孩子在他面前耍心眼实在不够看，他的确很欣赏褚遂良，但这不代表着他欣赏整个褚家。事情的始末他又不是不清楚，不是任何事情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那华哥儿就是个倔种，自打折腾完你褚家之后也无所动作，摆明了态度就此罢手，如今又避而不见客，更说明他懂得急流勇退，抽身事外。褚家人在这时候出来，若说只是单纯的和解，打死他虞世南都不相信。 可不管什么目的，虞世南也觉得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了，以免到时候自己夹在中间也难做人。 “虞公……” “彦甫啊……劝劝你父亲，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失一个汉子，这天下没过不去的坎儿，时间久了都会看在眼里，该是你家的，谁都抢不走，不该是你们的，强求也求不来。”虞世南一边走，一边说：“莫要再折腾了，如今天下大灾，谁都顾不上你家那点事情。” 褚彦甫怔了怔，到嘴边的话没再说出来。 虞世南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顾不上你家那点破事了，该为你家做的，都做了。 这一刻的褚彦甫心中升起了一抹的愤恨，至少在临走之前瞥了一眼刘宅的大门时流露出了怨毒。在转身的那一刻，刘华和公孙黎从另一边的墙角走了出来。 “看见了么，这就是褚家人。”刘华笑眯眯的说道。 “公子……” “放心，我如今没心思搭理他们，他们也不敢明面上惹我，私底下的那点小猫腻就让他们去折腾，有些事情啊……也是时候着手处理处理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鸡蛋鸭蛋都是蛋 自打蝗灾爆发之后，长安城周边虽然恐慌，但至少还算太平。家有余钱，就不担心会被饿死，当然，饿肚子是免不了的。如今的粮价实在是太高了，在原有的基础上足足翻了十倍不止，已经让一些小家小户的吃不上饭了。 家中断炊，可养着的鸡鸭反而越发的肥健了。人没办法下嘴吃蝗虫，但这畜生只要出去外面溜达一圈，一个个吃的饱饱的。 后知后觉的乡民们终于懂得了感恩，但……一个极大的问题摆在了眼前，又让无数人恐慌之余有一些绝望。 蛋滞销了……原本一枚好几文的蛋，如今没人收。 原本的那些蛋贩子们不在挨家挨户上门收取，就算老农们提着篮子将蛋送过去，人家都不收。就算是收的，也不在按照原来的价格，而是一篮子十几文。 也就是说，蛋已经有价无市。 刘华和公孙黎走在路上，穿过了好几条街，发现了很多老农手中提着的篮子，过了中午之后，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角，一言不发。 “公子，这样下去……”公孙黎欲言又止。 “早就在预料之中，当初为了刺激市场折腾出来的法子，肯定会在脱销之后产生反噬。那些唯利是图的豪门代表们，难得遇见这种机会，就算还有盈利，也会就此罢手的。” 公孙黎貌似理解了些，但还是没明白刘华的真实想法。 “在如今，最直接的生产资料是土地，也就是说，土地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豪门世家手中有的是粮食，趁着这一次的灾难，会大肆的兼并土地，如果百姓手中还有余钱，会贱卖自己的土地么？” 公孙黎怔了一下，道：“就因为这个，那……” “呵呵……公孙妹子，你永远不要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看的太高，自始至终他们都不会管百姓的死活的，哪怕看见易子而食的惨状，他们只会留着眼泪啃着饼子，写一章华美的文章，然后……该吞的土地还是会吞。” 看着刘华嘴角流露出的冷笑，以及眼神之中充斥着的煞气，这一刻的公孙黎竟然无言以对。 她经历过的事情不多，也觉得人性本善。 或许该是这样…… 因为当初那些追求她的书生，就是那样怜悯世间的，感情……那是错误的？ “该回去了，我想那位郡王是时候出现了！”刘华没有继续溜达下去的心情了。 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更不是一个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人。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正常的人，有怜悯之心，也有同情心。看着那些绝望的人，他于心不忍，真想将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拯救世人……可……那样的结果就是，你也会被帝王给惦记上，等着当小白鼠的命运。 刘华猜测的没错，李道宗已经等着他了。 一见到人，李道宗就有些恼火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昨天我可是将所有的名门世家得罪了个遍？” “那你的意思是，还指望那些人出力，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李道宗被怼的有些无言以对，再一次用冷哼声掩饰自己的内心。 “陈达知道该怎么做，那些人既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捅刀子，咱们也就别客气了。”刘华微微的一笑，道：“不过我很好奇，那些人手中有多少的存货？” “怕是不少！”李道宗皱了皱眉道：“当初为了不让你收到蛋，那些人可是下了血本，可以说只要出现在市场上的蛋，都会被他们不计成本的弄走。” “可以，干的很漂亮！” 刘华咧嘴一笑，有些幸灾乐祸。 这世上最赚钱的生意当然是垄断，或许那群人不知道这个词，但他们会做这样的事情。故意流放出去的制作方法也的确给这些人带来了客观的收入，但这群人实在是太贪了些，为了兼并土地，在最关键的时候捅出滞销这么大的篓子。 “当初让你拜访李大人之后一直没有动作，不过现在不清楚李大人答应的事情是否有效？”刘华严肃认真的问道：“不妨抽个时间，约在我那天价酒楼之中，该是好好聊聊了。” “你的意思是重启那个计划？”李道宗一愣。 刘华淡淡一笑，道：“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放弃过那个计划，只因当初民间能容纳那么多，那何乐而不为？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指望那群人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这一点你清楚，陛下也清楚，何况是我？我想着很快就会有人以此要挟你了，迫使你做出一些让步，不然的话……” “他们岂敢如此？”李道宗猛然站了起来，道：“如今天下蒙难，难道就没有半点的……” 在刘华那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李道宗的话戛然而止，也意识到自己这怒火莫名其妙。豪门，世家，门阀，这三大柱石牢牢的把控着整个大唐的命脉，若是他们配合，很多问题早就迎刃而解，不至于到现在阻力重重。 “行了，按照之前做好的计划来吧，想的太多也没什么用，该是你我做的事情，就别推推搡搡的，那样只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打定主意的刘华拍板了主意，早就挖好的坑要是不埋人也就对不起他算计了那么久。反正刘华也没打算在这件事过后再出手，这也是他想为大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在决定重开天价酒楼之后，刘华还是做了一些准备，为了招呼那位李大人，刘华亲自下厨做了几份牛排。当然，以他那半吊子的厨艺，也只能做的像那么回事，却没那个味道。 打开门的那一刻，刘华心里依旧是空空的。原本热闹的街道，如今行人三三两两，一个个面带忧愁，行色匆匆。 一辆马车悠远而至，在门口停下，刘华急忙出迎，躬身道：“李大人，小子恭候大驾了！” “呵呵，怕是要让华哥儿失望了。”里面传来了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在下并非你期望的客人，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吃相很难看 刘华错愕的抬头，车帘也在这时候撩起，露出一张他不认识的老脸。 这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许久，见刘华无所动静，道：“怎么，真不欢迎？” “过门既是客，小子打开门来做生意，自然不会做出无理的事情，老先生……请吧！” 老人从车上被人搀扶着下来，站在门口抬眼看了一眼天价酒楼，也不知是对刘华说话，还是对自己身边扶着自己的下人说话。 “好一个天价酒楼，百闻不如一见，就这门面，老夫不虚此行。”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装饰，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这里所有的东西，对于这老人来说是新鲜的，不管是玻璃制品，还是陶瓷制品，都来自于后世。就算有些东西不如当世的唐三彩，可精美的花纹绝不是这个时代所能仿制的。 “老先生吃点什么？”刘华观察着老人的神态，以及他的行为。 对方呵呵轻笑，将一玻璃杯子放在了架子上，道：“今天听华哥儿的目的是招待人，想必早就有所准备吧？你可别厚此薄彼，好东西藏着掖着，你看如何？” “老先生还真是一个妙人！” 刘华心里倒是有些吃惊，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可清楚今天是为了招待李靖，就凭这个，就能判断出对方有不俗的身份。 老人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刘华可以开始了。 牛排端了上来，放在了桌子上，老人看了一眼之后，道：“大唐可是禁止宰杀牛的，华哥儿……你这可是犯罪！” “天价酒楼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牛的来路也是见得了光。”刘华陪着小心，轻轻一笑，道：“这里的每一口食物，都会让客人吃的放心。” 刘华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违心，空间里的激素牛肉，能吃的放心？ 反正你们也不清楚，爱吃不吃！ 刀叉对于老人来说有些困难，最后老人直接丢弃，拿起筷子全部夹起来，就塞进了嘴里。刘华也不提醒他，自己坐在对面动作很是柔和的切开，吃着。 上辈子的刘华进不起高档的西餐厅，可这不代表他没吃过猪肉就没见过猪跑。这样斯斯文文的吃法的确没老人那般过瘾，但对于生活的仪式感来说，这是一套赏心悦目的优雅。 不大的一块牛肉，老人三两口就吃完了。 摸了摸嘴，赞叹道：“虽说量少了些，但这味道无可挑剔！华哥儿是个讲究人。” 刘华不慌不忙的将刀叉放下，抬头微微一笑，道：“很多人活着就是为了一日三餐，这么说或许比较俗，但是呢……恰巧小子也是一个俗人，觉得既然要吃饭，就对得起自己的肚子。” “华哥儿是个妙人！” 刘华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 到了现在，这老人还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断的打着哈哈，让刘华有些不爽。可他觉得没必要点破，正主儿不来，今天的事情怕是要凉，难得有人陪自己扯皮，那就扯呗。 “如今的刘宅，也算是家大业大了！”老人轻轻的笑着，道：“人这一世图的，不就是个功名利禄，豪宅美妾？” “老先生说话精辟，小子也觉得是这样！不过……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估摸着会落不下个好下场。” 刘华的眼神有些戏谑了。 老人眼神之中一抹的精光一闪而过，笑道：“年轻人精忠报国是好的，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些事情啊，可没表面那么简单，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个不好还会落个身死道消的结果，远离这是是非非，安心的做个富家翁，有何不好？” “嗯，老先生言之有理……这顿饭两百两，还请老先生结账。” 说完刘华起身，就往柜台那边走去，留下老人愣了一愣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华哥儿……” “老先生，看来你只是听说过我这天价酒楼，看来有必要重新了解下这店的规矩！在小子这一亩三分地，那就得按照规矩来。” “这是逐客令？” “看您这话说的，都说了这是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会赶客？立规矩的人尚且都不遵守规矩，你还指望客人们遵守规矩？老人家……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子还是奉劝您一句，凡事呢还是稍微的尊重下规矩，就比方刚才您吃的牛排，一口下去的确很舒服，但是在别人看来……和没见过吃的一样，吃相就很难看了。” “哦？”老人的眼睛眯了起来，道：“这话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老人家，要是刚才只是填饱肚子，小子何必费那么大工夫，弄出那么一点来？还不如装一盆子出来给您，随意的捞，怕是省时省力吧？” 刘华表情不变，只是看着老人的眼神中充斥着冷意。 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来者的目的，怕他就是个傻逼！ “言之有理！”老人点了点头，道：“看来，老夫没得选？” “吃饭付钱，这貌似走到那都是说得通的吧？除非老人家您想吃霸王餐。” “那若是老夫吃了这霸王餐呢？” “那小子只能报官了，当然，以您的身份怕是官也不可能怎么样的，只是……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听？为了区区两百两，真划不来。” “这世道啊，钱难赚了！”老人叹了口气，道：“两百两已经很多了，现如今怕是能买很多救命的粮食，华哥儿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区区两百两！” 刘华耸了耸肩，道：“老先生，不妨留个姓名，好让小子去那雍州府告状，免得让小子误告了别人，那样可就真不好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老人想了想，点头道：“这冤有头，债有主，该有的担当还是的有。老夫裴寂，不妨华哥儿在告状的时候，记得报上名号。” 刘华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他笑的有些止不住，在裴寂有些恼怒的时候，刘华这才有些咳嗽的说道：“抱歉，实在是抱歉！裴老先生是吧？这顿饭就当是小子请你了，毕竟小子要占那么大个便宜，请你吃顿饭消消火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 第一百五十三章:咱们来明的 刘华的话让裴寂感觉莫名其妙，但对于刚才放肆的大笑明显不爽。 心中莫名有些挫败感，貌似眼前这孩子，不怎么好对付。 彼此大眼对小眼，一时之间都不曾说话，气氛显得非常的怪异。 “华哥儿是个明白人，虽说你此次的事情做的非常漂亮，但是你觉得绕开豪门世家，能解决事情么？怕是连陛下都不会这么想吧？” “裴老先生，都说了，小子这里不讲这些。”刘华再一次的强调。 裴寂的脸黑了下来，这油盐不进的姿态，摆明了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好，家常也就拉这么多！反正事已至此，最后谁胜谁败尤为可知，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华哥儿不会不知自己现在对于皇家来说，差不多是罪人。” 刘华轻轻笑了一声，觉得老裴这年纪差不多真活狗身上去了。 你真把自己当小白了，皇家的罪人？ 皇家没有摆在明面上的罪人，永远都不会有。挑衅李世民的后果就是人头落地，和皇家的关系可以若即若离，但绝不会坏到要杀了他的结果。毕竟刘华清楚自己的能耐，就算再怎么跳，在没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李世民绝对不会选择那条路。 不管是历史，还是说刘华对于老李的几次试探，足以说明问题。 李世民比你想象中的小气，但绝对比你想象中的大气，一切就是人家能容忍你的底线。 反之，如果和你裴寂走的近了，那才叫触及人家的底线。 貌似，人家皇帝还有一笔账和你没算呢。但怎么说，刘华觉得挺开心的，当初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吃了一个闷亏，在牢里面挨了鞭子不说，还让你们占了老大一个便宜。原以为这一次绕开了你们，平白无故的丢了报仇的机会，现在看来……你们这些人不要脸啊。 跑上来找抽？ 那要是不抽，刘华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 两个人貌似已经无话可说了，刘华开始收拾餐具，抱着两个盘子往后面走。 裴寂坐在那边没动，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刘华的背影，不知道再想什么。 刘华再一次的出来，裴寂还是没有走！ “裴老，做人呢还是稍微的顾忌下脸面，霸王餐吃了我就当是发了个善心，可是吃了霸王餐还耀武扬威的，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刘华咧嘴一笑，道：“小店要打烊了，以后您也就别来了，这里，还真不太欢迎您。” “你不是说，上门既是客么？” “可你是客么？”刘华反问道。 气氛再一次的陷入了尴尬当中，刘华直接往外走，准备关门，那架势是，你要是不出来，小爷就把你锁里面。 裴寂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出来。 “对了裴老先生，我请李大人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不过……我打算伙同李大人，送您一份大礼，我相信你会很吃惊的。” “嗯？” “因为从里面出来了，所以有些话就能说。”刘华随意的笑笑，道：“有些时候我得承认你们的手段，还真不赖！还别说，权利这东西也不错，威胁他人的时候，绝对站在有理有据的层面上，所谓官字两个口，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碰，话就随你蹦跶了，但很可惜……小子真不吃你们那套，挑明了说，咱们来明的！” 裴寂诧异的看着刘华，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问题给白热化，难不成背地里捅刀子不好么？非要矛盾白热化才算？ 不！刘华可绝对不这么想，在对付一些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的时候，玩阴的永远都赢不了。因为人家手里握着的，是你想象不到的牌。弱者，要引起别人的同情心，弱者，要赢得他人的声援，更要学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曝露在阳光下，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只能藏着掖着，使用出来为了掩人耳目从而大打折扣，就容易化解。既然和裴寂有解不开的梁子，这将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心情愉悦的刘华在锁了门之后，转身就走。留下裴寂站在原地，表情阴晴不定。常随缓步走了上来，低声问道：“老爷，要不要……”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要是真那么做了，怕是陛下不会放过老夫。” “可是……” “你以为老夫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但你咽不下去也得咽，就像当初老夫捉弄他时一样，明知道是那么回事，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裴寂作为混迹“江湖”的老人，玩弄权术的能耐绝非一般，经过短暂的思考，他已经想明白了刘华的目的，在吃惊于这小子攻于心计的同时，也要考虑刘华的后手，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他到底会和李靖讨论什么从而让自己难做？ 不远处的拐角处，几个带刀侍卫围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第二次出现在天价酒楼附近，里面的人除了李世民之外，李靖坐在旁边。 “陛下，是否让臣去将那小儿挡住？”李靖问道。 李世民眉头皱了皱，通过车窗注视着站在你原地的裴寂，摇了摇头，道：“还是等裴大人离开了再说。” 李靖错愕的看了李世民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没敢多说话。 不难看出，李世民对裴寂有了很大的意见，连这等小事，都不愿意与之有交集。 也从侧面反映出，貌似皇帝和那位太上皇，依旧还尿不到一个壶里。 皇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但人情世故还是那个人情世故。哪怕是做戏，李靖觉得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天下众口悠悠，不是说你想堵就能堵得住的。 “李卿，你且说说看，那小儿找你的事情，有几分把握说服你？” 李靖闻言眉头紧锁的思考了一番，道：“该是十成把握。” “哦？”李世民诧异的看着李靖。 “陛下，他比谁都想得明白，就算陛下不想和豪门世家有冲突，但……这是绕不过去的，您妥协了，有些人却不见得会妥协，而且他自始至终的出发点，恰巧是现阶段最需要的，臣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绝。”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朕该去见见这孩子了，不管怎么说，此次大灾他出力颇多。”李世民不在多说，结束了这个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话题。 李靖也比较有脸色，告退而去。 刘华刚拐过街道，李世民便拉开了车窗，眯着眼睛笑问道：“这时辰还早，怎么就打烊了？” 带着些许惊讶，刘华注视着李世民，道：“倒是好些日子不见先生。” “没什么，只是出来走走，在此遇到了你，怎么？不请我去你那天价酒楼坐坐？” 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李世民，刘华脸上全然是狐疑。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今日个请的客人没来，反而来了两个没啥交集的。 “倒是巧了，小子哪里还有些好食材，既然先生有兴趣，坐坐又何妨。”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带路再一次的返回天价酒楼。李世民见到这新颖的装饰，所流露出的兴趣和裴寂差不多，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不过他没问什么，只是单纯的欣赏。 “倒也雅致，就是这天价酒楼的菜也未免太贵了些，普通人很难消费得起。”李世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刘华上了一壶茶。 “先生勿怪，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你情我愿的买卖，不偷不抢，明码标价欠货两清，所谓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您说是不是？” “很有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你这里卖的菜，可否值得标注的价格。” “贵客临门，自然不敢怠慢！” 刘华告了个罪，转身去了后厨。他脸上一直带着疑惑的微笑，虽说不认识李世民，但总觉得这人有那么点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决定赌一下，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一顿饭刘华做的相对比较认真，发挥了他全部的厨艺，甚至连部分东西，直接是从空间里拎出来加热。 几盘子食物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让后者疑惑。 “这是何物，我怎么不曾见过？” “先生吃一吃看看，这算是招待贵宾的主打菜，也可以说，在我天价酒楼这是第一次做，毕竟……” 刘华买了个关子，话到这时就没再说下去，等候着李世民动筷。 “嗯，不错，这肉应该是猪肉，这东西……入口即化，带着香甜，甚是好吃。” 李世民笑着赞扬了一句，开始大吃特吃。刘华坐在旁边陪着，也不说话，等到李世民吃饱了，这才倒上两杯茶，道：“那东西叫土豆，是我科学一派寻找来的新物种。” 李世民一愣。 刘华微微一笑，道：“这东西及抗旱，对于土地的要求也不是很高，最重要的是……亩产能达到三千斤以上，之前呢，小子准备将此物敬献给陛下，也算是我科学一派对大唐的礼物吧！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既然如此，与其放在家中坏掉，还不如招待贵宾用掉。” 李世民早就愣住了，端起的茶杯怎么都放不到嘴边，目瞪口呆的一言不发。 内心深处，全然是无数只羊驼在奔腾，那一句“亩产能达到三千斤以上”一直在耳旁徘徊。或许他认为这是刘华在吹牛，可是……这牛吹的他已经不能自持。 一想到刚才自己大吃特吃，竟然…… “哎！我科学一派看来不可能被大唐所接受，小子的日子过的苦啊！那褚家人还不想放过小子，前几日那个叫褚彦冲的，跪在我家唱苦肉计，如今……” “你刚才说什么？那东西亩产三千斤？” 李世民再也不淡定了，猛然站起来，神色极其激动。 刘华无辜的看着李世民，道：“对啊！不过现在说这些没啥意思了，最后的一些种子，已经被先生您给吃了！” “你……你……你……” 李世民忽然感觉天旋地转，那股子憋屈，一下子让他有吐血的冲动。 “怎么了先生，我认为您是我的贵客，所以才将那东西做了给您吃，难不成……” “你这小儿，朕……真是气煞，气煞我也！” 李世民非常的愤怒，若是可以，他真想打死这货。 刚才吃掉的是什么？ 那是大唐的希望，那是无数…… “先生，你何故这样？小子好心好意的招待你，怎么落不下个好不说……” “混账东西，你真将所有的种子都让我吃了？” “对啊，这东西保存期有限，已经过了一年了，再不吃掉会坏啊！”刘华很郁闷，叹气道：“喂喂喂……先生，先生您这就要走了？等等，等等啊……”、 李世民觉得此刻自己血气不稳，此时真有吐血的冲动，他不清楚刘华是否给自己开玩笑，但是……他已经有些难以自持。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下旨杀了这小儿的。 甩袖而走，刘华注视着来去匆匆的李世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管来者是什么身份，你们变着法儿恶心自己，那也得做好被自己恶心的准备。说实在的，现在他刘华的心情非常的好，所谓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你越是痛苦，我就越开心。 “去，给朕告诉袁天罡，要是找不到那所谓的土豆种子，就别来见朕！” 刚坐在马车上的李世民，脸色寒冷的犹如五九天，一声令下，吓得随行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怒气，甚至有人偷偷瞄了天价酒楼一眼，认为这里面的人要倒霉。 一路上李世民不曾说话，仔细思考着之前刘华的话，猜不出个真假。可土豆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之中，说实在的，的确非常不错。 “如果按照那小儿所说，岂不是说我大唐自此以后，不再缺粮？”李世民眉头微皱，道：“难不成他真将种子给朕吃了？” “该杀，气煞朕也！” 愤怒低沉的咆哮声，一直在进宫之后都不曾停下。急冲冲往御书房而去的时候，无数的宫人跪迎他的到来，但是此时的李世民，貌似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魏连忙凑到了随行宫人身边，低声问道。 “回公公的话，事情始末不太清楚，不过……事情和那天价酒楼脱不开干系！” “天价酒楼？刘华小儿？”魏老太监一愣，道：“陛下去见那小儿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当局者迷 李世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若不是皇后来了，估摸着这位皇帝会把御书房给拆了。 “观音婢，你倒是给朕说说，朕怎么就对不住那小儿了？”李世民冷声问道：“他竟敢如此，竟敢如此……欺人太甚，朕……朕……朕恨不得杀了他。” 长孙皇后错愕的看着皇帝，连忙上前递了一杯茶，道：“陛下，您这是发哪门子的火，那小儿这些日子不是很老实么？” “老实个屁！” 皇帝爆了粗口，怒声呵斥道：“他竟然敢将亩产三千斤的粮食种子，给朕弄成了食物，观音婢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朕的过失，还是那小儿故意来恶心朕？” 长孙皇后一愣之后掩嘴偷笑，这让李世民更怒，呵斥道：“怎么，连皇后都来取笑朕？” “陛下，您这顿火发的好无道理，怕是有些关心则乱了！”长孙皇后对于李世民发飙，丝毫不怕，微微一笑道：“不妨陛下下一道旨意，斥责一番褚家，以臣妾的浅见而言，那土豆的种子，还是会落在您的手里的！” 李世民一愣，疑惑的看着长孙皇后，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恶心朕？” “陛下，和那小儿打的交道已经不少了，要是还以常理揣度，怕是只会被气死！那小儿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吃了亏就千方百计的报复于人，但有一点陛下您是否注意到了，就是那小儿不管怎么胡闹，在大事上面，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 长孙皇后的分析面面俱到，那土豆种子既然敢出世，就代表着刘华肯定还有！至于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李世民的身份，这她不敢保证。按照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排出刘华借用此事来恶心人。可若说土豆种子已经没了，她怎么都不相信。 如果真是那样，刘华自己也清楚，皇帝不会放过他。 “真会有用？”李世民疑惑了。 “试试总是没错的！”长孙皇后叹息道：“无论怎么说，遂良怕是要受委屈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闲的！种子在刘华手中，李世民不得不重视。先不管这新兴的农作物是否真能达到亩产三千斤，但只要比如今种的小麦稻子产量高，就是优良品种，那就是天下的福音。他不敢在此事上赌，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可这道旨意若是下去了…… 其后果不言而喻，哪怕褚遂良可以体谅他这当皇帝的苦衷，就算暗中做了补偿，也怕是难以弥补这裂痕了。 褚遂良和刘华之间的那点小矛盾，在李世民这里的确不算什么。 两不相帮，或者各打一棒子，不偏不倚。 但……这平衡一打破的话，那么往后就没办法再置身事外。 深吸了一口气，李世民沉声说道：“观音婢，此事朕进退两难，你且抽个时间去和那小儿见一见。” “臣妾遵旨。” 这几天的刘宅不怎么太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养着的那几条狗就开始狂吠，在第二天在墙角会见到血迹。 宅子里的人都有些担惊受怕，而刘张氏却不想将此事张扬。 反观刘华，明知道家里进了贼，依旧是我行我素，压根就没当回事。 当家做主的人便是家里的天，这顶梁柱不塌，所带来的便是稳妥。至少几个女人女孩的不再那么慌了。 孙思邈很是奇怪这一次刘华为何不关心，带着些许疑惑还是问了。 “神医，这一次的事情牵扯上了皇家，对于一些财物我想他们是不会动的，至于他们想要找的……呵呵！” 看来他是赌对了，吃了土豆的那位，坐不住了！ 不管你是谁，被恶心到了那就对了。 当初，背黑锅的是自己，做事的还是自己，你们连该有的人身安全都不顾，还真做的够意思。 捉急了？ 害怕了？ 担心了？ 这就对了！ 你们皇家的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可你们就别把他人当傻子！这天下是你的？呵呵……小爷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孙思邈一听和皇家扯上了关系，好奇的心思也没了。作为学术派人士，他从来不关注这些，也不认为皇家会拿刘华怎么着。不过说来也真佩服这小儿，逼着皇家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了一切问题。 “倒是你说的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虽说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以贫道看来，怕是还不够！”孙思邈岔开了话题，道：“灾民开始流窜，若无准备，怕是……” “这担心不无道理，但若无皇家的出面，您和我什么都做不了！”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如何安置救灾，那是官府的事情，至于如何防疫，您已经将意见递上去了，至于人家是否采纳，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孙思邈忽然觉得刘华很消极，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着实有些不妥，可将心比心之下孙思邈也无法开解刘华。他是眼见了那些人怎么质疑这孩子的，而且这责任实在太大了些，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 将心比心，他孙思邈不乐意搀和庙堂之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也懂。 “那就等官府下一步的消息，贫道以为，对于万民你莫要推辞，科学一派对于瘟疫的防御只能，当世无双。”孙思邈叹了一口气，道：“如你所言，天下兴亡，苦的永远是百姓！” 对于孙思邈的高尚情操，刘华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一个纯粹的学者，想法也是比较单纯的。不图名，不图利，所求着无非是学以致用，让万民受惠。 “再说吧！”刘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时间过的不疾不徐，刘宅终于平静了下来，也没了访客！大灾之后的救助，让官府忙的不可开交，和他亲近的几个人还都是高官。至于其他人，除却点头之交的几个人外，就没什么熟人了。 他貌似已经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刘宅这个鹤立鸡群的西城存在变得越发的平静了。 宅子中的人，也很享受这种生活，可刘华这些天反而皱着眉头，仿似有什么心事一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黑心之人 蝗虫肆虐，千里荒芜，距离长安城意外的方圆千里，面黄肌瘦的老农们拖家带口结伴而行，易子而食的惨剧终究是发生了，一锅锅散发着的肉香，像是魔鬼一样吸引着饥肠辘辘的人。 杨芳是逃难之中普通的一员，三十多岁的佃户娶不起媳妇，背着破烂的行囊，无力的坐在光秃秃的榆树下，不断的呕吐着。 他刚才遇到了一个老妇，含着泪请他吃肉，但……看着小儿的手脚，能下得去嘴么？ 杨芳不是什么好人，偶尔也会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但他不认为自己丧尽天良，至少……人吃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饥饿如跗骨之俎一样挥之不去，周边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蝗灾之后的大旱，连草木都彻底的枯死，剩余的一些草根，已经被先行者们掏的干干净净。 这样下去会饿死的，杨芳很清楚自己的现状，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已经将他脊梁中的最后一滴力气榨干，剩下的便是锤死的挣扎。嘴角的苦笑和眼神中的绝望，饥肠辘辘的空饷，将是他最后的声音。 一队快马悠远而至，伴随着一声声“驾！”打马而来的是一片尘土，让这一队的难民们全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的投去了目光。 这队人好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家丁，从穿着打扮而言谈不上华贵，但所流露出的气质甚是跋扈，就算在接近难民营地之时，他们也没有减速的意思。 最外端传来了惊呼惨叫声，随即是马匹失控的斯鸣，五骑皆受惊，有一人从马上坠落。 而是多岁的汉子怒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毫不分说，抬起了手中的皮鞭，直接就抽了过去。仿似始作俑者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单薄少年，衣着破烂到无法遮体的地步，挨了一皮鞭之后，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大人，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老汉我这就，这就……” “啪啪啪……” 那个身子髅着的男人应该是少年人的父亲，不顾一切的将孩子揽在了怀里，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希望用自己的卑微换取对方的同情。 可事情貌似并非如此，那用皮鞭抽人的汉子叫骂声越发的嚣张了，手中的皮鞭也越发的快了，一下接着一下。四五下之后，孩子的父亲已经没了生气，倒在地上抽搐着。 “啊呸，什么玩意！”抽完之后的汉子，犹不觉得解气，一口浓痰吐在老农的身上，抬脚就踩了过去。 “砰！” 忽然从侧面窜过来一人，猛烈的撞在了打人的汉子身上。力道应该很大，以至于后者站立不稳，直接被撞的踉跄倒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如其来的一切让其余几个人都是一阵怒喝，一个个破口大骂，骑着马就冲了过来。 御马抬蹄，高高的落下，眼看着救人的汉子性命不保。 就在此时，杨芳也冲了过去，扬起了手中的锄头，狠狠的对着那匹马砸了过去。 他没学过武术，更不懂的如何运用巧力，但农家的汉子有的就是蛮力，全力一击之下，那高高跃起的马竟然发出了哀鸣，浑然倒地。 “反了，这群刁民竟然反了……” 后面的一人坐在马上，面露狰狞，大声的呵斥道：“兄弟们，都亮家伙，把这群贱民给杀了。” 一声令下，其余三人都从腰间抽出了长刀，二话不说将杨芳给围在了中间。 这一刻的杨芳是绝望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饿死的准备，但是……又不知哪里来的求生欲望，让他对着三人怒目而视，吼道：“横竖都是个死，饿死也比被人打死的强，乡亲们，为富不仁者有之，但朗朗乾坤下，草菅人命者就该死。” 对……横竖都是个死！ 被饿绿了眼睛的难民们被迫背井离乡，内心深处滋生的不仅仅只是绝望，还有挥之不去的戾气。这些逆来顺受的庄稼汉们，平日里任人宰割，无非所求着就是苟且偷生，但如今……就连这最卑贱的奢望，都被生生的剥夺。 绝望在人群中蔓延，灾民们不知道这几人从何而来，可从他们骂人的语气来听，习惯了高高在上。 有了人带头，就会有人响应，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们全都拿起了自己的农具，或许看上去有些破破烂烂的可笑，但人多势众的他们将五人团团包围。 “你们……你们真要造反？” 五人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们靠在了一出，一个个干吞着吐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本来就活不下去了，你们还要逼我们，既然如此，吃你们的肉，比吃自己人的肉划算！”杨芳第一个发出了怒吼，挥舞着手中的锄头，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刺啦！” 他冲的很猛，但和他打照面的人明显是个练家子，巧妙的躲开了锄头的一击，抬手就是对着肋下一刀，在杨芳的身上扯出了很长一条口子。 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杨芳晕过去，猛然咬了一下舌头，顿住身形，转头就是一锄头。 “砰！” 锄头还是打空了，但气势非常的足。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气氛一下子被鼓动了，这群走投无路的难民们没了半分的犹豫，几十号人加入进了讨伐的大军当中，毫不畏死的围攻了过去。 惨叫声夹杂着冲天的血腥气，五个汉子虽说有着不错的身手，但面对如此的人多势众，终究是困兽犹斗，齐齐丧命在了此处。 失了主人的马发出了惊恐的哀鸣，它们来不及逃跑就被人打翻在地，在一片的鲜血中被肢解，饿极了的孩子们也不顾大人们的劝阻，像是恶狼一样扑上来撕咬。 场面是血腥的，杨芳是痛苦的！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清楚将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可自己后悔么？ 虽然有所惊恐，也有挥之不去的痛苦，但……更多的是见了血的煞气。 “这天，不仁！这地，要绝！这人，依旧不给我们任何的活路，左右都是个死，那就死的轰轰烈烈的吧。” 再一次回头，他看到这群眼神颓然而疯狂的难民之后，大声的呼喝：“乡亲们，我们要饿死了，官府不但不管我等的死活，还要欺凌我等，奈何？” 沉默…… “与其易子而食，坐着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最后死在刀剑之下，也好过埋骨荒野，再说，我们已经杀了人了！没了退路。” “大哥，我们跟着你干了，你说的没错，咱们放手一搏吧，也让那些狗大户们知道，我们也是有怒气的，我们也会起来反抗！” 终于，有人反应了他的号召，虽然还有更多的人在犹豫。 第一百五十七章:席卷而来的苍茫 牛家村距离长安城只有五十公里的路程，由于鸡蛋的促销之后，家家户户都得到了实惠。虽说家里没什么存粮，但好歹有些余钱。地主家叫牛进财，当然，他和朝堂上的那位将军，并没什么关系。 这方圆几千亩的地，都是他家的，可以说这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是他家的佃户。 如今的牛家村其实也不怎么好，在蝗虫过境之后，牛进财家的大门早就关上，对外不放一颗粮食。有钱的农家买不到粮，这让无数的人产生了恐慌。 “牛老爷放话了，说一斗粮每个五十贯，别想拿走！” 村头的大场上，两个老汉晒着太阳，发出了无奈的感叹。 “牛老爷这是作甚？”另一个老汉带着怒气，道：“现在家家户户都等着救命的粮食，他难不成要看着大伙儿要饿死么？” “谁知道哩，听说今年的租子也要按时交，要不然就得挨板子！” “你是听谁说的？” “牛四家的憨娃就在老爷家做事，这话还是管家当着所有人说的，怕是假不了。” 两个老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但都很无力。家里的那点钱，根本就买不了多少的粮食，虽说都养着点鸡鸭，可总不能现在就杀了，那会损失很多的钱。 村外忽然传来了响动，一群人席卷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一手端着紫砂壶，一手把玩着额下的胡须，迈着八字步，身后紧跟着一群青衣恶汉，一个个手持木棍。 “那两老汉，赶紧的将村里的人都聚起来，牛老爷有话说！”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从人群中出来，快速的来到了两老汉面前，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吩咐了一声。 “竟然是老爷来了？”两个老汉一惊，连忙走过去跪下磕头。 “你两个老不死的，倒也清闲。”牛老爷蔑视的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冷笑，道：“赶紧的去做事，莫要耽搁了老爷我的时辰。”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叫人。” 没多久，牛家村百十号人就被集中到了大场，男男女女的都面带敬畏，一个个有些惊恐的看着站在中央的牛进财。 “咳咳……各位，天将大灾，着实让人有些悲哀，可京里的贵人们来了信，说是今年的租子照常！”牛老爷发话了，道：“咱也知道，粮在这之前已经被迫给收割了，所以家家户户都没粮，所以贵人的意思是可以用钱抵粮，不过……如今的粮价非常高，贵人也不是不通情理，就按照如今的粮价这算吧。” 场中一片的哀嚎，按照如今的粮价这算银钱？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 大灾之年交租，这本身就有些不合规矩，如今还要提高折算的比例，无形中是要将他们往绝路上逼。 “老爷，这是要绝了我等的活路啊！”老汉站了出来，带着哭腔跪倒：“求您回禀京里的贵人，求他行行好……” “我呸，你这老汉不识好！”牛进财一脚就将老汉给踹到，骂道：“贵人也要活，种了人家的地，上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理就算是摆在皇帝陛下的面前，也说不过去。” 老汉毕竟上了年岁，哪能经得起这一脚，摔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还好有两个年轻人连忙上前将人扶了下去。 “你们这群刁民莫不识好歹，今日个老爷我还好言对你们说话，过些日子你等要是再不交租，就别怪老爷我不教而诛，到时候拖到县衙，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牛进财冷冰冰的撇下一句话，扭动着自己肥大的身躯，就要立场。 没人敢阻止牛老爷，更没人再去捋人家的虎须，人的名树的影，人家牛老爷是这一方土地的主人，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毕竟，人家是京里某个贵人的代言人，而你们是人家的食扈。 牛进财出了村子，对着身边的管家吩咐道：“你去盯着点，县里虽说没提收租的事情，但绝不能让那些贱民们藏着银钱，可笑他们以为卖蛋赚了钱，但不知道这世道，粮才是硬通货么？” “老爷，京里的情况还不确定，这粮……” “怕个屁啊！”牛老爷恼火的打断了管家的话，道：“长安城中的大粮商，哪个不是贵人家的走狗？如今他们限了粮，官府的那点粮食，敢往外面放？要是长安城断了炊，那乐子就大了！” 管家没在多说，点了点头之后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来到了牛宅，牛老爷刚从马车上跳将下来，感觉有些不对，忽然一个家奴慌慌张张的跑将过来，大声喊道：“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慌慌张张作甚，这天没塌。”牛老爷对家奴的表现很不满，怒声呵斥。 “老爷……有强人，有强人啊……” 话音刚落，牛宅大开，一群衣衫不整的难民冲了出来，团团将他们围住。 牛老爷懵了，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瞪大了眼睛，随即……肥硕的身躯剧烈的开始颤抖。 对着他的是五个精壮的汉子，手持钢刀，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后面的人手里提着的都是木棍，虽说这些人看上去有些紧张，但眼神之中的煞气依旧难掩。 “各位好汉……各位……” “你就是牛进财？” 五人中率先开口的是个头很大的人，他便是杨芳。 “咱，咱是……” 杨芳闻言点了点头，道：“那看来是没找错人，兄弟们，将人给拿了！” “老爷，快跑！” 忽然间，管家挡在了牛进财的面前，劈手便是对着杨芳一掌，将长刀给挡开。 变化来的忽然，杨芳骤然吃亏，踉跄后退之余，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的裂开，鲜血染红了半边的身子。 牛进财也反应了过来，发出了一声惨叫，扭转了身体，快速的逃走。那些家奴也是如此，一哄而散，四下里开逃。 刚聚集起来的灾民尚且不成气候，分工协作不是那么的鲜明，被十多号家奴一冲，顿时不成阵型，也为牛进财的逃跑赢取了宝贵的时间。 牛进财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虽说有些慌不择路，但两条小短腿相互交替之下，竟然跑的飞快。 “杀了他！” 杨芳猛然变了脸色，牙一咬，忍着疼痛直接扑了过去，另外四个汉子也是被激起了凶性，也不顾一切的跟上了杨芳的脚步，对着管家就是一顿乱砍。 乱拳打死老师傅，何况管家只是练过几年功夫，被人围殴之下也是手忙脚乱，虽说放翻了三个汉子，但他也是被砍的浑身带伤，最后失了力气，被活捉。 “你等先看好这人，我去将那财主捉来，要是报官，那就是我等的死期。”杨芳牙一咬，从身上撕下了一块麻布，死死绑住肋下的伤口，顺着牛进财逃跑的路线狂奔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可怜之人 距离牛家村不到一里的地方，一条小河潺潺流动，水流清澈，也很甘甜。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下之后从上面跳下了一个绝色女子，揭开了窗帘，道：“公子，大概就是这里了，符合你所说的地形。” 从车上下来的刘华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对立面的孙思邈说道：“还别说，长安城能发现这么一块风水宝地，真不容易。” 孙思邈也从车上下来，看着荒芜的四周被大山包围，有些不解，道：“华哥儿，你寻了这般久，咋就将地方选到了这里？” “神医，你有所不知。三面环山，你将一面堵住，就会形成水坝，四周若是造了梯田，那就更好了，往后这里将是长安城的粮食基地，大意不得！” 孙思邈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也是，这方面你才是专业的！” 、 按照刘华的规划，是想要在长安城附近寻找出一块地来兴修水利，安置灾民所用。这一在给李道宗的规划里面，明确的提到过。毕竟，利用科学的方式来安置灾民，无疑于摸着石头过河，两眼一睁全然是黑的。 刘华对此表示，可以进行试点。 公孙黎道：“公子，这块地属于御史中丞刘安。” “哦？还是我的本家？”刘华开玩笑道：“好啊，这样也好说话些。” 三人缓缓而行，刘华边走边说，将心中的规划图徐徐的铺开。一路上刘华心中满是憧憬，毕竟他作为一个水利建设人员，从事老本行，这绝对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救命，救命啊……” 呼救声由远至近，疑惑的三人停住了脚步。当看清楚一个胖子悠远而至，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时，孙思邈和公孙黎快速的挡在了刘华的面前。尤其是公孙黎，腰间的软剑抽出了半截，散发着冷幽幽的色彩。 胖子正是牛进财，被追急了之下跑到了这荒郊野岭，一看前面有人，顾不得其他直接扑了过去。 庞大的身躯趴在地上，一堆的肥肉让人看着恶心，尤其在看见三人衣着相对朴素之时，道：“三位救命，只要救了在下，在下必有重谢。” 刘华走了上来，皱眉看着牛进财，道：“那意思是不救你，就不谢了？” 牛进财懵了，诧异的看着刘华，半响道：“少年，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还见死不救不成？” 刘华觉得这人很白痴，至少就他这幅尊容，就很不讨喜。 华贵的衣着，以及养尊处优出来的毛病，还有些趾高气昂的姿态，救你？ “走了！”刘华招呼了一下两人，率先就走。 牛进财急了，刚抓到手的救命稻草若是没了，那…… 也不等他做出反应，杨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当中，他奔跑的很急，以至于被勒住的伤口再一次的崩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一看到三人之后，在距离他们十米的地方停住，立刀而视。 “三位，三位救命！救救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就算你们想要做官，我也会想办法让你们如愿以偿。”牛进财急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刘华的身后，死命的哀求。 “你是谁？”刘华问前面的杨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各位看到了，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要怪就怪这世道，实在是没了我们这些穷人的活路。” 杨芳嘴角闪过了一抹的狰狞，这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定，要将见到他的人全部灭口。 距离长安城太近了，一旦守城的军士得到消息，骑兵可以在两炷香的时间内抵达，到时候他这一窝乱匪，怕是难以抵挡。 刀举了起来，伴随着一个助跑，狠狠的对着孙思邈劈落。 “公孙妹子，手下留人！”刘华连忙喊了一声。 公孙黎已经出手，随手一扯，腰间的软剑迎风展开，轻微的一抖，便是几个剑花电向了杨芳。首当其冲的孙思邈也动了，之间他轻轻的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杨芳的手关节处，对方吃痛，长刀落地。 杨芳胸口被公孙黎点出了两朵血花，踉跄后退几步，还不待稳住身形，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公孙黎冷冰冰的呵斥了一声，道：“除非你想死！” 这一刻的杨芳内心深处是冰冷的，紧张之余叹息了一声，仿似认命了一样，闭上了双目，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姑娘给我个痛快。” 公孙黎没动，因为刘华没吩咐。她也知道，刘华不喜见血，更不喜杀人。 “杀了他，杀了他！”一招制敌，最开心的莫过于牛进财。原本就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大不了拉两个垫背的心态。却没想到遇到了高人。 刘华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看我作甚？”牛进财很是不客气，呵斥道：“朗朗乾坤，这等贱民犯上作乱，孰不可忍！你的功绩我会记着，到时会上报京里的贵人，少不了你一场富贵！” “贱民？”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杨芳，疑惑的问道：“受了很重的伤？” “还有什么好说的？”杨芳苦笑了一声，道：“落在三位手里，算杨某人倒霉，在被迫落草的那一刻，杨某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倒是一条汉子。”刘华笑了笑，对孙思邈道：“孙神医，就麻烦你了！给他治一下，车里面有些应急的药。” “你这小儿，可知道在干什么？”牛进财一听这话，大声的嚷嚷道：“看你这身着装，该是良民，却自甘堕落，与贼为伍，我劝你识相些，莫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免得到时候被官府追责，吃不饱兜着走。” “括燥！”刘华抬脚就踹在了牛进财的身上，冷笑道：“要追责？你追一个试试？” 牛进财被这一脚给踢懵了，有些难以置信的张口语言，但看这不大的孩子眼神中全是冷漠，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了。 他不知道这三人是什么身份，可是他不是傻子，能带的起侍女的人，不是谁家的公子哥，就是二世祖，绝对不是他这种小地主可以开罪的起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可恨之处 杨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几十岁的道人会以一个小孩子马首是瞻，可不得不承认，这道人的医术极其的了得。 伤口的清洗，缝合包扎，一气呵成。 完事之后的孙思邈扶须点头，道：“近些日子注意着些，别沾水，也别去触碰什么脏东西，多休息，这样伤口会好的快些。” “为什么要救我？”杨芳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看你这样子，该是逃难的灾民吧？”孙思邈也不隐瞒，道：“不管什么缘由，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年成不好，难免会让你们拿起手中的武器，做点不该做的事情。年轻人，就此收手如何？老夫保你无事。” 杨芳的双手虽然沾了血，但眼神还算清澈，这足以证明他杀人只是为了活着。 这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这世道不好！ “老人家……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能保得住杨某人一条命，可跟着杨某人的……” “那就一起保了！”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缓步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套成衣，道：“换上，但我希望别再拿刀了，虽说那些人该死，但也不应该死在你的手里。” 杨芳错愕的看着刘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不知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处理完他的伤口，问明了情况，就看见一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慌不择路的跑来，杨芳喊道：“六子，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人也看了过来，在确定是杨芳之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道：“杨哥，不好了杨哥，官府的人来了，他们……他们……” “走，带上这狗东西，咱们和狗官拼了！” 杨芳一下子急了眼，不管不顾的起来，提起了放在不远处的刀，对着刘华拱了拱手，道：“三位，大恩不言谢，若是杨某人还有一条命在，往后做牛做马来报答恩情。” “哈哈哈哈……官府的人来了，哈哈哈哈……” 最开心的莫过于牛进财，刚才迫于淫威他不敢动，此时一听，放肆的大笑，牵动着浑身的肥肉，颤抖不已。 而且看着刘华的表情充满了怨毒。 “恩人，容小的多嘴，这等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还是让小的杀了……” “莫要再提，记住你的身份，往后不要在杀人了！” 牛进财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在刚才，他差点乐极生悲了，好在刘华没答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脱离魔抓呢，高兴个啥？ “那小的告辞！”杨芳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刘华皱了皱眉头，对公孙黎和孙思邈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刚答应了保他们的性命，这转眼就被人给杀了，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公孙黎轻轻的掩嘴偷笑，自家公子是个善良人，虽然嘴上从来都不会饶人，但是这心里……一向的还是挺在乎的。 马车徐徐前行，跟在后面的牛进财气喘吁吁的小跑，直至跟着杨芳来到了牛宅。 门外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全副武装的民兵，以及围观的乡里乡亲，对准了牛宅的大门。为首的一个中年官员对着里面怒喝：“吾劝你们识相一些，莫要抵抗，如若不然，格杀勿论……” 这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灾民们已经退守期间，若不是还有牛宅的人没被放出来，他等已经攻了进去。 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面对弓弩刀枪，怎能抵挡？ 再者，民天生怕官，而这官员明显不怎么好说话。 刚接近的杨芳就被人给活捉了，被两个大汉架到了官员面前，呵斥道：“你是何人？” “杨芳，可以说是一群难民的头领，大人，此次事情皆因小人而起，恳请大人只诛贼首，莫要牵连无辜。”杨芳倒也干脆，认罪认罚，反正光棍一条。 “倒是个汉子，颇为光明磊落！此事本官做不得主，既然你承认为贼首，那就劝降群匪，算是戴罪立功，可好？” “大人……”杨芳急了。 “休得多言，若不是看在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岂容你这等贼子胡言乱语？还不快快让贼人出来，啰嗦什么？” “大人，大人……” 跟过来的牛进财小跑着来到了官员的面前，在士兵们确定他没有威胁之后放行，噗通一声就跪了，带着哭腔叫道：“小人牛进财见过大老爷，您的为小人做主啊，这些贼子们攻占民宅，强掳妇孺，实在，实在是……” “牛进财？原来是牛员外！”官员拱了拱手，道：“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但现在还请站于一旁。” “大人容禀，小人得以见彦，实乃三生有幸，但还有一事大人不得不查，那马车之上有三人，怕是和这些贼子们脱不开干系……” 说这话的时候，指了指从马车上下来的刘华三人。 官员的眉头一皱，也看向了刘华的位置，见三人从容不迫，气度也很不凡，有些疑惑。 “将那三人带来！”一声令下，几个士兵严阵以待的走了过去，刀兵围人，呵斥道：“大胆贼人，见到父母，还不参见，你等好大的胆子！” “哟呵，倒是栽的一手好脏，我还真有些后悔没让杨芳把这货给宰了。” 刘华笑着打趣了一声，率先往里面走去，来到了官员面前，道：“怎么，这么大的阵仗是欢迎刘某人的到来？” “你这小儿休要啰嗦，在天官面前还容不得你放肆，你包庇于贼匪，其罪形同叛乱，罪该诛九族！”牛进财先呵斥道。 公孙黎秀眉一皱，随即身形一闪，甩手就给了两耳光。 “大胆！” “保护大人！” 数十个士兵围了上来，刀剑只离刘华不足三寸。 已经能感受到从上面传来的寒意，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害怕有用？与其狼狈不堪，还不如大度点，至少死也像个人。 “公孙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刘华有些不满，嚷嚷道：“打这种人，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大老爷，大老爷啊……你可看见了，这小儿，这女子……” 官员没有搭理牛进财，怒目而视，呵斥道：“你等要造反？” 公孙黎从容不迫的回到了刘华的身边，轻声道：“嘴长在你的身上，这话随你怎么说，但小女子提个醒，此事还没了！” 第一百六十章:老好人也有火气 公孙妹子自打离开青楼之后，修身养性，很少用重话说人。难得的她有了怒气，窈窕身姿往前一站，摆出的架势很是了得。 “天官大人，这女子如此的目中无人，还请大人拿下！”牛进财眼睛眯了起来。 作为一个男人，他对于公孙黎的姿色极其的欣赏，就算美人发了火也别有一番滋味。 官员没搭理他，目光严肃的看着公孙黎，呵斥道：“拿下！” “我看谁敢！” 孙思邈猛然往前跨出了一步，挡在了公孙黎的面前，面色平静的扫视一圈，道：“贫道孙思邈，还请天官开恩！” “孙思邈？” 官员微微的一愣，诧异的上下打量着孙思邈，良久之后作揖道：“原来是孙真人，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下官告罪。” 孙思邈道：“贫道非官员，大人莫要以下官自居，折煞贫道了！” “大人，您这是作甚？就一个牛鼻子老道，何必于他客气，小人见他为那贼匪疗伤，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官员有抽这货一顿的想法。 在孙思邈面前造次？ 虽然这位孙真人非官场上的人，也非名满天下的豪士，但一手医术在长安城方圆千里之内，活人无数，就连当今陛下都称之为活神仙，医之圣手，你泼脏水也要分人，真要是让这位孙真人恼了，吃不完兜着走都是轻的。 “大人……” “闭嘴！”官员冷喝一声，打断了牛进财继续纠缠，皱眉道：“真人，您既然非官场中人，那就请移架别处，此地贼匪作乱，若是伤到了，怕是不好！” 孙思邈呵呵一笑，道：“该是如此，大人公务在身，自不该打搅，但贫道刚才听闻，所谓的乱匪，也只不过是受了灾的难民罢了，还请大人看在上天还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只朱贼首，放了无辜妇孺，可好？” “这恐怕……”那官员有些为难了。 “大人切莫如此，一朝为贼，那就是贼骨头！”牛进财连忙阻止，道：“大人，这边的事情，中丞可是看着的，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乱子，我想您也不好交代吧？” 从小人变成我，牛进财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更加抬出靠山进行威胁，准备要将他们三人留下。 刘华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怨什么恨，才会让一个看上去还算和蔼可亲的胖子变得如此的狰狞，不过，这时候的刘华也有些恼了。 “他说的中丞是谁？”刘华问公孙黎道。 公孙黎皱了皱眉头，道：“就是御史中丞刘安！” “是他啊，他的官很大？比起那位老不死的谁大？”刘华问道。 “公子，您这是真敢说，那位可是郡王，爵位都是首屈一指的，还是皇亲国戚，根本没得比的。不过，御史是言官，可以闻风奏事。” “这样啊……那成，等会把这货给弄死，他的后台要是敢找麻烦，就往那老不死的身上推，实在不行就把皇后娘娘给搬出来，我看他能怎么滴。” 刘华的话让公孙黎翻了翻白眼，自家这位公子是实在不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大的能量，您可是连皇家都敢摆一道的主，就一个区区中丞，还是您的对手？ 你还是太悠着点了，要是直接发飙，估摸着…… 不过她也听清楚了，刘华这是来气了，这位以老好人形象示人的公子，终于有发飙的味道了。 “孙真人，既然于此事无关，那还请你退下，莫要让本官为难，到时候不能善了。” 御史中丞的官职貌似足够镇住这位了，这时候还不做出表示，那么…… 牛进财眯着眼睛，一直盯着公孙黎，那精光足够让人恶心的。这位官员能这么说，很给面子。他在考虑，将这妹子拿下之后，按个什么罪名，才能迫使她就范呢？ 不，应该对那个小白脸孩子动手，他该是这美女的主人，只要弄疼了这小白脸，就不怕这妹子不妥协。 “华哥儿，此事怕是很难善了，接下来该如何？” 孙思邈眉头皱了皱，对着站在身后的刘华询问。 “孙真人，武功如何？” “还算可以，自保绰绰有余。”孙思邈不明白刘华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行了，擒贼先擒王，弄他们！” 刘华一声令下，公孙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腰间软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奔向牛进财。她忍这胖子很久了，那色眯眯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若是可以，她真想将这货给杀了。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也没落后太多，往前一步，大袖一甩，将围着的刀枪给挡开，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官员的面前，单手卡住了对方的咽喉。 “大人……” “救命……” “放开我家大人……” 忽如其来的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在场的人根本没时间反应，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调转了枪头，对准了孙思邈。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刘华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官兵的后面走到了前面，来到了牛进财的面前。 抬手拍了拍那肥硕的脑袋，眯眼笑道：“土财主就是土财主，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当土皇帝，给你点脸，你就不要脸了！御史中丞刘安？有本事让他来，看看小爷敢不敢揍他。” “你……” “闭嘴，我家少爷说话，你就听着。”公孙黎手中的软剑一紧，刀锋狠狠的往胖子脖子上一贴。 那官员的脸早就黑了，阴沉的看了刘华一眼，道：“这位公子，袭击官员形同造反，不管你是何等的理由。” 刘华嘿的一声，转头看着这官，道：“造反是不是诛九族？” “……” “恰巧，小爷我能称作朋友的，有个郡王，对！那老不死的叫李道宗，还有个小屁孩叫李承乾，嗯……若是皇后还认我的话，也算。对了，我的义母是卢国公府上的孙夫人，还和杜相也有点交集，就是不知道……这朋友一族，你诛的动？” 官员的脸一下子黑了，这娃什么来头？ 连皇后都搬出来了？ 貌似人家数出来的人，没一个是他能接触的到的。 “别怀疑华哥儿的话，他的确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贫道希望你好自为之，这事儿有人扛着，你就莫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孙思邈无悲无喜，但很肯定的给了官员一个定心丸，至少让你知道，站在你面前这位虽然年纪不大，的确是能在长安城里面搅风搅雨的……类似于搅屎棍一样的存在。 别说御史中丞了，就算是魏征魏大人，也未必会把人家怎么着。 官员沉默了，牛进财却咆哮道：“我家大人……” “啪！” 刘华甩手就是一巴掌，呸了一声，道：“闭上你这张臭嘴，既然事情都做了，就别想此事善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小爷是个善良的人 围观的人很多，可是没人站出来说话。牛进财作为当地的财主，绝对是霸气的一方，又有官老爷在场，作为平头老百姓，有什么话语权。 场中安静，一个个看着刘华，表情有那么点点的惊恐。 孙思邈放开了官员，他不认为这位官员是傻帽，在明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得罪不起，还要把不疼的手指头往门缝里塞。 果不其然，官员沉默了。 “各位乡亲，我叫刘华！”刘华忽然转头，道：“如今，你们的父母官就站在你们的面前，小子也知道，你们的日子过的很苦。老天无情人有情，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自有父母官为你们做主，实在不行，小子也豁出去了，定会给你们个交代。” 刘华的话大义凌然，那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骤然爆发，虎的在场百姓一愣一愣的。 抓着牛进财的公孙黎抿嘴偷笑，觉得这样的少爷非常有意思。 孙思邈也是微笑着捋了一下胡须，对着官员道：“大人，别让一个小孩子抢了你的风头，当父母官的，就的爱民如子，若畏惧强权而不作为，怕是连陛下都不会喜欢。” 偌大一顶帽子毫无预兆的扣下来，折腾的这位官员欲哭无泪。 老人家，您别闹成么？我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在这长安城附近当个县官，您这一句话就把我给推到刀口浪尖上，秋后算账了，陛下会管我死活？ 他是真恨透了自己，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不就是一些流民么，杀人抢劫就让杀人抢去，跑来管这等闲事，得……终于把自己搭了进去。 “咳……本官自然会为你们做主，各位父老乡亲，有什么苦楚说出来！”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面却祷告：各位父老饶命，千万别说出什么让本官为难的事情啊。 “大人啊！”一老汉跪了下来，道：“老朽牛家村人士，自打受灾以来家中还有些余钱，可牛老爷今天通知老头等人，说是今年的租子照常……大人啊，这，这可是要断了我等的活路，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小人等恳请大人做主！” 一众父老都跪了下来，一个个的带着哭腔，这让官员愣住了，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呼吸。有这事？不免租子？ 这事儿不是县里面已经发了通知了么？怎么到了牛家村，就变了味？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刘华，心里猜测，难不成这事情早就传入了京城，才会有这个看上去清秀的孩子出来私访？ 一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事情可大可小，再加上又有叛乱发生在自己的地盘，要是被有心人给捅上去，他能落个好？ “牛进财，牛员外！”官员怒喝，道：“可有此事？” “大人，大人……这，这……这哪里的事情，小人怎么敢如此的不识好歹，是这些刁民们告恶状。” 牛进财矢口否认，面露惊慌。 开什么玩笑，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他能讨的好？ 怕是身后的那位，同样也会被皇帝给一撸到底。 “那你倒是给本官说说，为何乡民会平白无故的告你？”官员怒声呵斥，道：“好你个牛进财，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这位公子……您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事情闹大了啊！ 处理牛进财？貌似官员不敢，既然有个大能站在这里，若是不利用，那是在是对不起自己这番机遇。 刘华眯着眼睛笑着，仿似看穿了官员一样，让后者好不自在。 “大人在前，怎可问小子怎么办？您穿着这身官服可不是摆设，它可是陛下给你的，实在不行，您去问问陛下，该如何处理？” 官员懵了。 “这……” “大人治下，就应该有个朗朗乾坤，既然有小人作祟，大人怎能坐视不理？”刘华加重了语气，道：“乱世用重点，绝症用重药，大人……可莫寒了父老的心啊！” 要不是公孙妹子抓着牛进财，怕是早就笑弯了腰。自家公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份本事连皇后都忽悠的主，你一个县官能经受得住？ 还指望公子替你背黑锅，想多了吧你！ 官员的脸黑了，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来人啊……将牛进财带回去。”官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大人，我看不如这样！”公孙黎忽然说话了，道：“这胖子吃的肥头大耳的，怕是没挨过饿，非常时间就别浪费粮食了，若是县里面还有余粮，不如拿出来拯救一下灾民，至于这胖子……我看就让饿着，那边的那颗大树就不错，应该能撑得住他的体重。” 若论对胖子的恶感，公孙黎绝对比刘华还要甚。打本小姐的注意？ 你也不出去的打听打听，公孙魁首的名声是你能作践的？当初不是没见识过那些权贵的手段，还不是不了了之？这口气要是不出，公孙黎觉得会憋屈很久。 “嗯，我看就按照公孙妹子的意见办吧！饿个十天，要是不死算他赚了。”刘华森然一笑，道：“当然，谁敢在这过程中给他吃的，那可就怪大人您执法不严。” “不要……大人……大人，大人救命！” 牛进财慌了，饿十天？那绝对会死。 “那就这样，来人……按照公子的意思，去将牛员外绑在那边！” “我看还是吊起来好！”刘华眯着眼睛笑了。 就这样，牛进财被两个壮汉给架走了，哪怕他如何的讨饶威胁都无用，最后被挂在树枝上，荡着秋千。起初还在挣扎，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脚不沾地的那种感觉，很快就将两个臂膀给甩脱了臼，疼的胖子在哪里哇哇大叫。 可惜，不但没人管他，还收到了无数的白眼，以及一群乡民感恩戴德的叩首。 “我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感情我还是有些恶趣味的，自己的快乐竟然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刘华不但没有负罪感，反而觉得该是如此。 “公子，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这胖子虽不能说十恶不赦，但落井下石的事情绝对没少干，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欺压乡民，如今落的这等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刘华知道这是公孙妹子开解他，也没做什么表示，对着抓住杨芳的两个士兵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士兵很为难，可是在犹豫之后还是将人放开，杨芳赶忙过来跪在刘华的面前。 “起来，我这里不用这个，也当不得你这等大礼。”刘华跳开，有些不悦，道：“处理正事，去把里面的人叫出来。” “公子，您是我等的活命恩人，当得起……当得起……” “再跪我可要走了。”刘华踹了他一脚，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振奋人心的演讲 杨芳虽然有时代的局限性没什么见识，但不代表没见识过富家公子，道貌岸然者有之，人面兽心者有之，为虎作伥者也有，假仁假义者不缺，但无一没有像刘华这样的，平易近人者的确稍有。 这种归类若是让刘华知晓，怕是无言以对。他就一个屌丝的不能再屌丝的人，竟然是二代？别扯了好么！ 从地上爬起来的杨芳态度很恭敬，连忙上前敲门，在紧张的气氛下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走了进去。没多久，他在一次的出现，一大票的人跟在身后，跪在了刘华的面前。 乡兵们早就紧张的不能自己，哪怕跪下的人已经丢掉了武器，他们依旧严阵以待。 “我家公子不喜欢人跪他，各位入乡随俗的好！都站起来说话吧。” 刘华为了躲避他人对自己的跪拜，跳的像一只兔子一样，惹的公孙黎偷笑不已，为了避免尴尬，连忙上去解围。 好在有杨芳在，努力的劝说之下，这群衣着破烂的人们才站了起来，但看得出来，他们很害怕，尤其在面对乡勇们的武器之后，胆战心惊。 刘华有些黯然的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一个八九岁，全身赤裸的女孩子身上，摸了摸脏乱的头发，道：“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不用在担心饿着。” 女孩不解的眨巴着眼睛，那脏兮兮的手抓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恐慌之中有些无助。孩子的母亲又要跪，被刘华连忙抓住，道：“婶子，你我都是血肉之躯，抛却所谓的身份和地位之外，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华夏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小子力量有限，但还是想着为你们做点什么，别跪了！听小子将话说完好么？” 说完，他走在难民的面前环视四周，眼神之中全是哀愁。 他……其实真的只是普通人，若没有金手指撑着，他会不会和这些人一样，沦落至此？ 答案不得而知，但刘华真有恻隐之心。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兄弟姐妹，婶子伯伯们，小子刘华，家住长安西城。”刘华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按照后世一样，做个自我介绍后胡侃：“自打蝗灾之后，各位颠沛流离，吃尽了人间之苦！背井离乡之后，人比狗贱。这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说着说着，刘华的语气有些沙哑了，下面有了低沉的哭泣声。 “不哭，咱们不哭！”刘华轻轻的笑了笑，很是灿烂：“如今天下承平，陛下更是爱民如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各位的安置地。或许是因为路上发生了点意外，导致有些消息还没传出去。所以……各位一路受苦了。” “各位所求的，无非就是一顿饭果腹，一件衣御寒，再有一亩三分地，安贫乐道。我知道，这些不多，真的不多……苍天无眼啊！让你们丢了一切，让你们拖家带口的逃难。我也知道，你们遭受了一些不公的待遇，被迫拿起了武器，或许有的人，已经手沾了血。不怪你们，真不怪你们……” “你们被称作灾民，嗷嗷待哺的等待救援，那么小子问你们，作为有手有脚的人，需要别人施舍么？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而你们要卑躬屈膝的讨好他们，为的就是那轻飘飘的一碗粥。” “我知道，那是你们吊命的根本。可是在小子这里，不成！我……有粮食，但不会施舍给你们。” 所有人错愕的看着刘华，一时之间神情有点绝望。 “你们会觉得小子不通人情，觉得小子就是个假仁假义的虚伪之辈。好吧……无所谓了，但是我想说的是，既然不能施舍给你们，那就用你们的双手，赚取自己想要的，我在此给大家保证，你们想要的活计，做不完，钱粮也会按照你出多少力给多少。” 这么一说，所有的难民以及牛家村附近的村民眼睛都亮了。 “人可以没有傲气，但绝不能缺了骨气，咱们要让那些人看看，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可以养活妻女，可以养活父母，丢掉的一切，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找回来，你们愿意么？” “愿意，我等愿意！” 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骤然爆发的呼喊声吓得官员一行人紧张了起来，他们真怕这些难民失了控制，再一次的暴乱……那绝对不好玩。 刘华伸出双手压了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在牛家村附近不远处，有一处地方，小子打算在那边帮你们重建家园，等晚些时候，会有粮食送来，到时候有人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孙思邈来到了刘华的身边，轻笑道：“没想到华哥儿还有这一手，这沸腾的民意，将是你心中所想的基础。” “神医，难民非乞丐，他们用不着别人施舍，我只是告诉他们一个事实，而非煽动人心，图谋不轨之人。”刘华也是无奈于孙思邈差点将他归结于坏人的一面，解释道：“这叫双赢，科学一派想要改变的，可不是朝堂，也不是几家几户，而是这天下！但小子实在是太过于卑微，举步维艰，想要做些事情，就不得不将眼光放低点，从最基本的民生着手。” 孙思邈笑了笑，道：“有这份心就好了，你科学一派尽出妖孽，你也不差！” 感受过现代医学带来的匪夷所思，孙思邈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至少在风寒这一途上，人家压根就不当一回事，可是……如今是会死人的。 “路还长着呢，要是想要实现您心中的想法，就不得不借助天下人的力量，一些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大规模的人力，咱们一点一点的来。” 说完刘华就走，留下孙思邈怔了一怔，因为他还记得刘华曾说过，若是没有电，那么你所学到的所有东西，都只是空想。 他不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见识到了科学的神乎其技，竟然凭空的制造出电来，算是大开眼界。 第一百六十三章:差点把皇后给吓尿了 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通知了陈达将事情给处理了。 人刚坐下还没喝一杯茶，就听见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首当其冲的是秦芳，慌慌张张的说道：“公子，皇后娘娘来了……” 刘华有些郁闷，这长孙皇后咋就一天没事干，动不动就往这里跑？你好歹也是一国之母，若不是看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身份，估摸着外面早就风言风语了，到时候皇帝还不砍了他这颗狗头？ 心里固然抱怨，但还不敢怠慢，连忙出去迎驾。 长孙皇后依旧是那般的雍容华贵，双手捅在一处，看见刘华时似笑非笑，道：“你华哥儿倒是个忙人。”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何必要装个诚恐？ “娘娘千岁！”刘华夸张的喊了一嗓子，躬身行礼。 “免了吧，场面上的话你华哥儿也就做做样子，要是真有那份心思，就不会变着法儿来气本宫。”长孙皇后摆了摆手，自个儿就往书房里面走。 她是第一次进装修好的书房，当进去之后，全然被里面的装修给吸引，尤其是与众不同的吊顶，绝对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咦，这是什么？” 她指了指头顶的吊灯，很是奇怪。 “这个……” “算了，看你这样子不想说，这次本宫来的目的相比你也清楚，就别绕弯子了，说说看吧！” 别绕弯子？ 刘华狐疑的看着长孙皇后，一脸的懵逼，但长孙皇后貌似没有挑明的意思，所以…… “娘娘，您那个玩具只不过是没电了，我已经帮你弄好了，这就让人给你取来。”刘华连忙喊了一嗓子秦芳，后者领命跑去那那台摄影机去了。 长孙皇后似笑非笑，轻轻坐在了沙发上，对着那边的庄婷招了招手，道：“小姑娘，去给本宫端杯茶来。” “哦！”庄婷对自己的习题还恋恋不舍的，要不是看在皇后这个称呼的份上，她才懒得伺候。 人都出去了，长孙皇后眯着眼睛瞅着他，道：“没电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电了！表面意思。” “说具体点！” 刘华觉得很蛋疼，对一个小白普及物理知识，绝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比如说能源的问题，绝对能把人给累趴下。长孙皇后听懵了，诧异的问道：“你说这雷电可以控制？” 刘华还能说什么，再一次的表示，雷是撞击之后的声响，电是能量的一种体现。 “那你给本宫演示一番，你们科学一派这般了得？” 她曾听闻李道宗说过关于电的事情，但她只是当一个故事听听罢了，根本没当回事，可如今刘华所说出来的话，已经彻底的让她坐不住了。毕竟，自古以来，雷电那是上苍发怒而产生的，人力不可为。 刘华无奈啊，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位皇后娘娘，你都用了那么久的电器，都不清楚它们为何工作？ 姐姐，您可以再后知后觉些。 “娘娘稍等，容小子出去一趟，立马给你演示！” 说完走了出去，在地下室里启动了柴油发电机，然后走了进来，打开了电源。 啪嗒一声。 头顶的灯亮了。 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但灯的光芒依旧很亮。映照在整个屋子里，透亮无比。 “吓！” 长孙皇后真被吓了一跳，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动作大了些，惊动了外面的人，只听一声“护驾！”就有两个侍卫冲了进来，连佩刀都抽了出来。 长孙皇后毕竟是非常人，跟在李世民身边时间久了，大风大浪中走来，那颗心脏可不是表面那般的纤细。几个呼吸之间便稳定了身形，摆手道：“下去，没事……” 两个侍卫警惕的瞥了刘华一眼，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这就是电？” “是的娘娘，电能转化成了光能，直观的体现，还有……若是娘娘您想更直观的感受一下，小子这里还有个小玩意，不妨试试看。” 说完，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几下拆了之后，将打火装置放在了桌子上。 长孙皇后看着这个小巧的玩意，不知道是作何用的，疑惑了半响，道：“试试！” 刘华等着你这句话呢，游戏恶作剧的道：“娘娘，容小子放肆了！” 说完，轻轻的凑了过去，在长孙皇后身上来了那么一下。 吧嗒！ “哎呀！” 长孙皇后被微弱的电流一刺激，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门外的两个侍卫…… 这一次长孙皇后没有将两个侍卫赶走，而是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个大伙装置，很小……可是，就在刚才她感受到了。 虽说她没有被电给击中过，但她敢保证，刚才那清楚的小火花，是电无疑。 长久的封建教育，让这个传统的女人对天地鬼神有着本能的敬畏，或许是皇权的特有性质，她或许认为神鬼在保佑着她这等地位的女人，但是……当有朝一日，忽然有个人出来告诉你，你所敬畏的东西，是人为的能制造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长孙皇后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抹恐惧，一抹对为未知世界的害怕感。 这感觉不受控制的流窜于她的身体之中，不由自己的瑟瑟发抖起来，甚至在看着刘华手里的那个小装置时，目光躲躲闪闪。 刘华也是一阵紧张，他觉得或许还不到时候将这东西放出来。 可是……此刻不得不拿出来，因为……电是一切工业的基础，若是没有电，很多东西根本就没办法制造。 比如说镜子…… 很多小说里面写着，制造镜子炼金术士几下就能搞定，但这无疑是扯淡的事情。 因为其中所需要的一些化学试剂，没有电解的话根本就生产不出来。当然，刘华可不仅仅只打着生产镜子这么一件事情，还有许多的东西，都必须要用到电。 “下去吧！”长孙皇后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将两个侍卫挥退，带着些许敬畏，道：“本感觉已经高看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你科学一派竟然达到了如此的地步，看来这电是可控的，不妨也为陛下的上书房，也安装一个你这样的装置！” “哦？可以！”刘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道：“我看也给娘娘您那里也安装一套吧。” 这一次，长孙皇后没拒绝。 第一百六十四章:消失的鬼手张 贞观二年的七月，滴雨未降。处在一片炎热的长安城蔫蔫的，偶尔一股风送来的燥热，让人有种想死的冲动。大灾依旧继续着，相继而来的灾民被妥善的安置，李世民祭祀太庙，下了罪己诏，朝野上下一片的哀嚎。 或许这其中有很多做戏的成分，但不得不承认李世民是一个果决的帝王，能在第一时间痛下杀手，将那些沆瀣一气的官员给砍了脑袋。李道宗国债的计划已经实行了下去，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但是……还是从商人手中得到了不少的粮食。 从中作梗的永远是得利者，因为市场上有足够的粮食，那就代表着储存大量粮食的人会遭受损失。甚至在背后，有心人想着仿制国债券，但很可惜的是，当那精美的东西摆在面前时，那些人傻眼了。 这是能仿造的么？ 这根本就已经不能是能工巧匠所涉猎的范畴，就那五颜六色的图案，一张所花费的银钱，早就超过这张纸本身的价格了。 不，确切的说，按照传统的技艺，怕是这一张纸上的花纹，五百贯未必能拿的下。 这样高昂的成本，还造不出以假乱真的东西，拿来何用？就是为了单纯的恶心一下人？除非那人傻了，和钱过不去。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票人，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凡事都应该按照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发展。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昏暗房间里，一身邋遢的鬼手张捏着一张面值一百贯的国债券，一动不动。 他的视线尽头，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一眼不炸的看着。 良久，华贵的中年人才问道：“鬼手张，敷衍老夫，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里头没有话，只是抬起了头发乱糟糟的头。 “怎么，难不成连妻儿都不要了么？” “呵呵……”鬼手张的声音沙哑难听，但很无力，道：“老夫不过一介阶下囚，用不着大人您来说这些，为了苟活，什么事情都可以干，但是……事无不能对人言，这根本就不是老夫所涉猎的东西。” 鬼手张的能耐在于伪造，甚至心细如发的可以以假乱真，但绝对不可能无中生有。 他以一双巧手闻名于世，而且眼力极其的过人，由此他可以断定，手中的这张纸，根本就不是用普通的雕刻技艺所制造。 还记得当初那福利彩票的印章，差点没把这位老爷给折腾死。 就算他鬼手张最后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秘密，但是……依旧赶不上变化，那一连串不认识的符号每天都会变化，所组合起来的编码，不知变化多少，想要全部雕刻？ 别傻了，他鬼手张这辈子都无法完成这任务。 “鬼手张，你最好别骗老夫！”那贵人冷喝一声，道：“除非你是真活腻了。” 愤恨的丢下一句话，贵人转身就走！ 房门关上，整个屋子里没了半点的声气，在酷热的夏天，特别的煎熬，可是鬼手张却一动不动的坐着，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也不清楚在想什么。 是夜，月明星稀。 伴随着几声狗吠，几个夜行人极其轻盈的攀上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墙。 “你们的时间有限，能将人带出来最好，带不出来就地格杀！若是被发现，尔等自绝，可有疑问？”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轻声响起。 “是！” 一干夜行人领命，随后快速的跳了下去，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这个府宅很大，亭台楼阁尽显繁华，无论是羊场小道，还是走廊，像是迷宫一样千折百回。可这群夜行人貌似对于这里很熟悉，很快就摸到了一处地方，几人也是配合的极其妥当，望风的望风，开锁的开锁。 “老夫的时间到了么？” 门开了，沙哑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 “你就是鬼手张？”黑衣人开口了。 “是我！” “看来没找错人！” 进去的人迅速的开锁，然后二话不说，一劈将鬼手张给打晕，扛着人就走。 一切，很顺利！ …… 这对于偌大的长安城来说，或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在李世民的上书房内，李道宗坐于下首，静静的等待着。而坐于上方的李世民，不疾不徐的看着奏折。 “皇兄，你为何会对此人如此的上心？”李世民颇为好奇，毕竟为了一个名不见传的人，李道宗拉下脸来求自己帮忙大海捞针。 这也只有自己手里的不良人才能办到，如若不然，不可能找得到！ “陛下，这天下最大的财富可不是银钱，而是人力。”李道宗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有特殊手艺的工匠，本就难得一见，更何况那人凭借一把刻刀，竟然能做到以假乱真，若不是刘华小儿早有手段，怕是福利彩票早就夭折。” “哦？” 李道宗苦笑了一声，道：“陛下，其实此人并非臣所要，而是刘华小儿难得开口。” “想来如此，如若不然以皇兄的眼界，怕是瞧不上这等人才对？还有一事，皇兄曾说，雷电可控，此事……” 旧话重提，李道宗怔了一下，这才记起了当初产生的兴趣，貌似在近些日子的忙碌中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陛下，按照那小儿的说法，该是可控，可臣尚且还未验证，自然不能信口胡说，听司天监的人说，近期可能有雷雨，到时候臣自会去印证。”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想起了当初皇后来找自己时的表情，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理解当初的那些话。 不过，难得那小儿大气一些，说是要给他安装那么一套设施。 他不知道这电能和雷电的区别，但是一个事实摆在面前，那就是……皇后竟然将土豆的事情给忘了。 尼玛……这不是又被那小儿给摆了一道么，这还了得？ 不过，看在电灯的面子上，皇帝打算……忍了。 毕竟那可是接近于鬼神的东西，若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但是……一旦这近乎于传说的禁忌被打破，往后…… 李世民不敢想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老魏，装逼会遭电的 刘华进宫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出奇的是魏老太监专门候着，一见到人，摆出一张臭脸，道：“在宫中就规矩些，要是冲撞了贵人，咱也救不了你！” 这下马威让刘华使劲的翻了翻白眼，可刘华没搭理他。老魏是个讲究人，让手下的太监从两个雇来的人手里提过了东西，率先往里面走。 “喂喂喂，你两个悠着点，那里面的可不是水，一旦弄着了，这皇宫都会烧成白地。” 刘华对于两个毛手毛脚的小太监有些无言以对，剧烈晃荡柴油？ 你们嫌自己命长？ 老魏很不满，道：“你这小儿就是事情多，你两个，轻些！” 一众人来到上书房外，老太监又开始发威了，道：“这里就是上书房，莫要乱看，莫要乱碰，要是看了不该看的，摸了不该摸的……” “行了，我知道你也救不了我！” 这老太监啰嗦的紧，事无巨细的吩咐个没完没了，让人听得好不烦躁。可这种人不好惹，绝对属于疯子变态类型的，无他，身体残缺的人，内心本就不完整，这等人说难听点，心眼比针眼还要小，一旦开罪了，往后你就别想过安生日子。 按照规划，是要在御书房门口挖一个地下室的，这老魏又有意见了。 刘华不耐，瞪了老魏一眼，道：“这不成，那不成，指指点点的，到底你干活还是我干活？你觉得你能，你来！” 刘华开始撂挑子了，感觉这老货还真当他刘某人没半点的脾气，横挑鼻子竖挑眼，看那那不对，看什么不顺眼，感情是对人不对事？ “你这小儿……” “走了！” 刘华很果断的转身，挥了挥手就往宫外走。 这还真把老魏给镇住了，他是真对这位狂到没边的小爷有那么点意见。想想这偌大的长安城中，那家的世子不是出类拔萃的，平日里陛下从来不提，反倒是这么一个小儿，时不时的让陛下无奈，痛恨，又不能下手。 老魏是个聪明人，立马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小儿连陛下都又爱又恨，你拿人家开涮，不就是找抽么？ “哎哎哎，等等等等，华哥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老魏连忙追了上去，堵住了刘华的去路，道：“您看这宫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咱来打理，难免会带点情绪，今日个这事情是咱的不是，你且见谅则个，赶紧的把陛下吩咐的事情给完了，这对谁都好。” “我说老魏，你好歹也是陛下身边的人，就的为陛下着想，不是小子找你麻烦，你也不看看这里摆着的东西是什么？说难听点，天下只有两台，一旦出个问题，你有钱都没地方买去。” “是是是，华哥儿说的对！” 老魏怂了，不怂不行，这小爷若是真撂挑子，那这家伙事儿他就没办法装上去。 作为一个老水利水电工程毕业的大好青年，刘华的专业知识玩这点小电工，绝对绰绰有余，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挖坑的挖坑，装线的装线，两个时辰后，刘华也累出了一身的汗，但事情解决了。 吩咐了一下发电机的使用说明，以及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李世民在刘华出宫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御书房，他很好奇这电灯到底是做何使用，这就好比一个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全然是新奇和跃跃欲试。 老魏献宝似的凑了过来，对着皇帝就是一顿狂侃，一知半解的知识本就是个半吊子，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让皇帝更迷糊了。 “陛下，这东西非常危险，千万别拿手去触碰，一旦被电着就了不得了！” “哦？”李世民点了点头，道：“那把这个叫做电灯的东西打开，让朕瞧瞧。” 魏老太监连忙答应了下来，赶紧的指挥人手去发动了发电机，然后…… “这玩意叫插座，说是以后还要安装别的东西时，还能用。” 李世民凑了上去，看了半响没搞明白是个什么，道：“这里面又有什么？” 说着，拿了个东西就要往里面捅。 “老奴也不清楚，不妨让老奴拨开，让陛下瞧个清楚。” 老魏说干就干，心中充满了自豪。 终于在皇帝陛下面前露脸了啊！ 看看，看看对于电的事情，你们那个人清楚？就属咱。他觉得人生从此要达到了高潮，到达了巅峰。 找了个称手的家伙事儿，一下子就捅了进去，然后…… 老魏像是犯了羊角风一样，整个人抖个不停。忽如其来的变故把李世民给吓了一跳，站在李世民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本能的上前就要拉人，结果……一个个的翻白眼。 好在民用电的电压不高，几秒的时间里虽说难受，但也不要命！可被电的滋味，绝对很爽，至少现在的老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李世民错愕的看着倒地不起的老太监，又有些害怕的看着插座，愣是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老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哭了！ “朕知道了，知道了！”李世民恼火的摆了摆手，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别用手直接去触碰电，自个儿说的话都忘了，怪的了谁？” 老魏爽了一会，心里着实把刘华给恨透了，他没用手去摸啊，不就是个铜制的挑灯棍么？这都会遭？ 难不成那刘华小儿是故意整他？ 嗯……极有可能。 刘华赶到了家里，有些疲惫的喝了一口茶，公孙黎匆匆走了进来，道：“少爷，人带来了！” “哦？”刘华点了点头，连忙起身就往外走，道：“去看看！” 放在偏院的鬼手张老眼昏花之中一片的死静，他不清楚这是那里，但能看得出来，该是一大户人家。所谓刚脱离虎口，又进了狼窝，反正他鬼手张的命，就是见不得光的走狗。 最重要的是，属于那种利用完就被杀了灭口的走狗。 当门被打开，他有些木纳的看了过去，发现一个俊俏的少年人和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边。 刘华捂着鼻子着恼的说道：“就不能让洗洗？这味道咋地这么冲？” “公子……你就讲究着吧，还顾不上他。”公孙黎翻了翻白眼。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刘华忍着那股子想吐的酸臭味，道：“你就是鬼手张吧？这家的主人，往后你就安心的住着，至于你的妻儿，已经安全，等过了风头，自会相见。现在去把自己洗洗，等会来书房找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心目中的长安城 鬼手张觉得这个府宅很奇特，洗澡水是别人烧的，可还需要自己去拎。他见到了一个老太太，一个道士。一个是给他烧水的，还有一个给了他一包药，说是杀虱子用的。 这个府宅很大，可人很少！ 走了半响他没遇到一个人，以至于让他觉得冷冷清清地有些不自在。不过这府宅的每一处地方都被人认真的打扫过，不远处的花圃中，长满了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有些鸟语花香的味道。 “你应该是鬼手张吧，书房在那边，公子等着你呢。” 他又遇到了个妙龄女孩，带着很温和的微笑，手里提着一个小铲子，貌似是从花园那边过来的。 “见过这位小姐，敢问此处是……” “咯咯……我算哪门子的小姐，就是这宅子中的一员罢了，往后你也是！这宅子里没太多的规矩，怎么生活的舒服，就怎么来！你也别对我行礼。”姑娘微微一笑，道：“对了，我叫秦芳。” 宅子中的人构造简单，多出一个人来很快就被人记住。鬼手张一边走一边在想，这个大宅子中到底藏着什么猫腻，怎滴会给人怪异的感觉呢？ 或许是被人囚禁的时间长了，也或许是见识过太多的豪门大户，以至于让他根深蒂固的认为，有身份地位的人，就该是妻妾成群，规矩森严。 可这家里，连个奴仆都没有。 到了书房，掀开门帘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 里面早早的坐着四个人，每个人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桌子，两男两女互不干涉，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进门的那一刻，让四个人同时抬头，除却那个鼻子上架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东西的小姑娘迅速的低下头之后，其余三人都对他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尤其是他见过的那个孩子，起身道：“来了，坐那边！” 刘华所指的地方还有两个空位，一个桌子上堆着一些书籍纸张，而另外一个上面什么都没有，该是他的。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以言而坐。 刘华拿出一张很大的纸，来到了他的面前，铺开在桌子上，道：“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一双巧手让我也是佩服的很，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你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将我手上的图纸做出模型。” “庄婷，你给我过来！”刘华恶狠狠的喊了一声，道：“教他看图的基础，要是两天之内他还不认识，别再指望少爷我教你东西。” 刘华这纯属是自己给脸上贴金，他现在还能教庄婷什么？这姑娘虽说自打接触了高中数学课程之后，进度稍微的慢了点，但那些知识，刘华多少年前早就还给了数学老师，别说解题，就是看着公式也是一阵的抓瞎。 “哦！”庄婷就算不乐意浪费时间，可对于少爷的吩咐，她向来都不会拒绝，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开始讲述这图怎么看。 鬼手张听了半响之后明白了个大概，三视图是从三个方位对一件物体进行剖析，直观的表现出那东西长什么样子，而这张图该是一张地形图，其上是一些建筑物。 而且，他越看，就觉得这些地形非常的熟悉。 “这是西城？” “是啊，这是少爷规划的西城建筑分布图。”庄婷解释道。 “可是……可是……这些建筑物，不可能被建造出来，这简直……简直……”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很多时候是人不敢想，而不是做不出！人这一辈子可以缺钱缺衣服缺吃的，但千万别缺了想象力。”坐在那边的孙思邈解释道：“况且，你小看了咱们这位公子，若是不信，你看看这个书房，就该明白些道理了。” 鬼手张错愕的张了张嘴，眼神快速的从屋子里扫了一圈，震惊了。 他不是没见过贵人家的书房，但如此布置的没有，甚至里面的任何一个摆设，别说听过，就连想都不敢想。 “长安城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刘华微微一笑，道：“虽说，有些建筑物有些违制，但不代表以后没办法克服。等着吧，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但还是想着要把这长安城，建成我想要的样子。” 是的，高楼大厦！ 或许以现在的生产力而言，根本就办不到，可这不代表他刘华不会去想。虽说深宅大院的确有园林之乐，可它就是少了几分喧哗，几分热闹，缺了证明活着的氛围。 鬼手张看着这位年纪不大的孩子脸上流露出的憧憬，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真不知道该打击，还是该劝解。 不过，他清楚自己的状况，貌似没得选择，再说这工作也非什么不得了的，只要花点功夫就能做出来。 “那小人自当尽力，会在一月之内将少爷您的吩咐做出来，只不过……” 他脸上闪烁过了一抹为难。 “别称小人，在这个家没谁比谁低一等，至于你担心的事情，会在一个月内给你答复，关于被报复的事情……呵呵，我恰巧还有些事情要找那人算算账呢，想必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很热闹。” 鬼手张怔了怔，再一次的张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已经给了你答案，要是再问下去，那就是质疑对方，这不合他的身份不说，还会让主人家反感，只会讨不到好。 “公孙妹子，劳烦你走一趟，让陈达来一趟，也该是和那些人讨点利息的时候了，还有那个什么御史中丞，叫什么来着，对！刘安。呵呵……胆子倒是挺大的嘛，竟然要把难民赶走？本少爷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胆这么干的，这事情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就没完。” 刘华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原本笑眯眯的眼睛流露着一股子难掩的煞气。 公孙黎怔了怔，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叫人。” 鬼手张也是一阵的错愕，却发现其余的几个人貌似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有那个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语了一声：“何苦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自打大灾之后，长安城的蛋降到了冰点，好在有神秘人忽然出手，以庞大的财力将过甚的产物一扫而空，无形之中稳住了蛋的价格，从而也让一些有心人警惕。 之前的几家作坊背靠着豪门权贵，炒作起来的豪华，也让他们赚到了不少的甜头。如今原料的价格抬头，让他等坐不住了，从而进行了二次狂购，从而让蛋类的价格再一次的上涨。 对于老百姓而言，这是好事，尤其在粮价飞升的时节，无形中增高了他们的生存率。 陈达看着自己手里的账本，略感无奈，就这么简单的一出手，就是几十万贯的出手，若不是有后来者帮衬着，估摸着会损失更多，可想而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市场上积压了多少的蛋。 在他的促使下，如今长安城形成了一个商业同盟会，这种共进退的利益团体，彼此抱在一起取暖，如今又有户部发行的国债，终于将之前准备好的粮食，第一时间运到了位置。 是时候平了粮食价格了。 这于国于民是一件极其好的事情，尤其对于陈达来说，每天从他手里经过的银钱，那是天文数字，尤其现在一句话，极有可能左右很多人的生死。 这种手握重权的感觉非常好，但他也清楚，自己头顶永远压着一座大山，那是一个年纪十一岁过点的孩子。 说来或许很可笑，但是陈达越到后面就越觉得害怕，那孩子只不过几句话的问题，就能形成如此强大的一股能量，甚至这股能量，隐隐约约的威胁和冲击一些世家豪门。 “老爷，外面来了人，自称是佰信作坊的张掌柜。” “张掌柜？”陈达闻言皱了皱眉，道：“老夫和他没什么交集，来做什么？” 明显这话问伙计是白问，陈达不悦的哼了一声。 起身走了出去，一个青衣员外便坐在那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一见陈达出来，起身抱拳，道：“陈老板可真是大忙人，有些日子不见，这生意是蒸蒸日上啊！” 商业吹捧向来都是那么一回事，彼此相互恭维一番，陈达道：“不知道张掌柜的到来，有何指教？” “陈老板，在下此次前来无非是想买个人情，生意场上大伙儿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要把事情做绝呢？” “哦？张掌柜的为何不明说？” 张掌柜的呵呵一笑，轻轻将茶碗放在桌子上，道：“陈老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大伙儿各为其主难免有得罪的地方，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商人所谓，不知……您这一手唱的是哪出？” “张掌柜的，若说是指蛋的事情，老夫劝你还是莫开尊口，彼此心知肚明，想当初你等是如何得了配方，老夫也不想多说，但如今兴师问罪，好无道理！” “那是……那是……不过陈老板，话说的太满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在商言商，那事你也怪不得别人，现如今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吃下去那么多的蛋，怕是难以消化吧？再者，长安城就这么大，难不成你真以为，还能卖得出去？” “不劳张掌柜的挂心，既然老夫敢收，那就自有路子，你且看着，这长安城的生意人，没几个能吃了别人家的饭，还能大言不惭的耀武扬威，该是别人的，你想抢都抢不来，该是自己的，别人想抢也拿不走。” “陈老板，有些自误了！” 张掌柜的似笑非笑，道：“你我一介商贾，就不该彼此为难，携手共进，方能有始有终。如若不然主家一句话，就可让我等飞灰湮灭。言尽于此，还请陈老板三思。” 威胁的味道不言而喻，拱了拱手张老板大踏步而去，惹的陈达冷笑不已。 “我呸！”陈达恶狠狠的瞪眼，道：“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说白了不过就是个走狗而已，哪来的胆量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来人……” 一个伙计匆匆的上来，等候着陈达吩咐。 “去，将咱们第一批的蛋往出去售卖，多少钱收的，就多少钱往出去买。”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这样……” “老爷做事，还需要你们来教么？”陈达怒喝着伙计，道：“对了，将这茶碗给我丢掉，免得脏了我这地。” 这是亏本的买卖，只要是个人都不会这样干。但陈达就做了，第一批加工好的蛋投放到了出去，一些走货的小贩们大规模的开始进货。无他，长安城中的茶叶蛋卤蛋依旧火爆，味道绝对正宗，若是贵人家里每天不吃两个，都不好意思显摆自己的身份。 紧俏的货物向来不缺市场，尤其在价格低了不少之后会产生倾销效应，这种不正当的竞争，只会让市场产生恶性不良反应。所有的竞争对手一下子都觉得陈达疯了，摆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姿态来，你等不怕？ 可是陈达不会告诉你等，蛋是有保质期的，就算是加工好的，也不能长时间的存放，在短时间里卖不出去，只会坏掉，最后只能丢掉。若是还存着，只会自砸招牌。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堵死这些人，将他们以前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对于若干的权贵来说，或许鸡蛋生意每个月几千几百贯的生意不算什么，可加大投资自然需要回本，这种堵死你所有销路的后果，那就是折本。 …… 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让长安城另外几个作坊产生了恐慌。不得已的几家掌柜的，将事情汇报给了贵人的管家，自然也落入了权贵的耳朵中。 依旧是那座华丽的府宅，书房中那位贵人眉头紧锁着，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鬼手张到底是被什么人掳走的！ 这事情就像是一根钉子一样插在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管家上门将事情说了，这位权贵摆了摆手道：“这事情我知晓了，暂且先就这样，按照陈达的价格出售即可。” “可是老爷……” “此等事情你就看着办，还有便是，兄长那边的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老爷派人来说，此事怕是有些猫腻，自牛家村的人说起，当天在场的有个孩子，自称刘华！” “是他？”权贵愣了愣，道：“他看上了牛家村？可那是兄长的地才对。” 第一百六十八章: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牛家村附近忽然聚集了一批灾民，大兴土木的事情显得非常诡异，作为主家的刘安怎会不知。但好歹他也是一个高官，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将灾民赶走，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被人弹劾，落个话柄就不好了。 今天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感情真是那小儿从中作梗。 “简直岂有此理，老夫自问不曾找过他麻烦，他率先欺上门来？来人备车，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给他的胆量。” 京兆府内，少府尹接到了状纸微微的一愣，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便学了个乖，这些勋贵们告状，最好的办法就是往上面推。 “少府尹好大的架子，老夫等你许久不见踪影，感情有很重要的事？” “原来是刘大人，下官岂敢怠慢？只是陛下下令维持长安城中的治安，人手不足，人手不足……” 对上了御史中丞，说话就的小心些，这些闻风而奏的御史们比疯狗还要厉害，尤其逼着皇帝下了罪己诏之后，风头越发的了得。可他少府尹早就有所耳闻，皇帝没吭声，这很不正常。 原因无他，一旦逼着皇帝忍气吞声，那代表着你已经被记在小本本上了，秋后才是和你算账的时候。 不信？走着瞧！ “既然如此，那老夫来问你，那牛家村忽然被人侵占，不声不响的大兴土木，此事该如何解决？” “这个……下官不知啊！” “不知？好一个不知，老夫很想问，若是连这等事情都不知道，你这少府尹坐来还有何用？要不老夫向陛下建言，先定你个渎职之罪。” “大人，这可就冤枉下官了！”少府尹满头是汗，这老货上来就一套兴师问罪，压根就不管你有没有理，再说，敢在您这位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会是无能之辈？估摸着，自个儿肯定是得罪不起的。 这摆明了要拿自己当枪使…… “冤枉，那好，老夫现在就告诉你，城西那刘华侵占他人土地，此事你管也不管！” 少府尹懵了，感情是和刘华有关系？麻烦了，麻烦大了……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这边的脸还隐隐痛着呢。 师爷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躬身为礼之后，道：“见过两位大人，中丞大人您别生那么大的气，此事虽说看上去一目了然，难道大人您没注意到，那刘华小儿所为，哪一件没有卢国公府和郡王的影子？” 刘安一愣，脸色也变得阴寒了起来。 “就算有国公和郡王在后面撑着，但侵占他人土地这事就不对，老夫就要个理，你少府尹看着办吧！” 甩袖而走的刘安看上去很愤怒，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一点不说少府尹，就连师爷也看的明明白白。 “东家，这事儿不好弄。上一次和卢国公交恶，已经是很勉为其难了，现如今那刘华小儿和皇后的关系匪浅，听闻娘娘去过刘宅好几次，此时若是一个处置不当，怕是引火烧身。” “本官岂能不知？可这御史中丞咄咄逼人，让人如何是好？” 师爷想了想，道：“东家，其实想要破局也不难，以我看来，直接向那小儿买个好，告诉他前因后果，咱们这边也来点动静，派出去几个人走上一走，也算是给那位中丞大人给个交代，至于之后的事情，那是他们的了，咱们也就没必要搅合在中间了。” 师爷是个明白人，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本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自然也就不能凡事较真，那样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说那小儿真不知道牛家村那块地属于刘安，那才叫有鬼。明知道还折腾，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人家刘华不怕他们。 刘华打发了来报信的人，微微的笑了笑。 公孙黎端了一杯茶给他，道：“公子，看来是那位刘大人坐不住了！” “能坐得住才叫有鬼，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错了。那些人不要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基础设施快建设好了才出动，什么意思还不明白？” “摘桃子！”公孙黎笑了笑，道：“这事儿陈达已经禀告了郡王，暗中会有些冲突。” 刘华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真不怎么好折腾，不过呢……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了要和这些人下一盘棋，那就没理由半途而废。 “看来，是得去和我那兄长叙叙旧了，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原谅当初我翻脸呢？” 公孙黎一愣，随即掩嘴偷笑。能被刘华称作兄长的，只有一人，卢国公世子程处默。这事儿当初也怪不得人家程处默，刘华把戏唱的很足，愣是把人家程处默给绕了进去。这不……前几日卢国公府里派人传话，说是要让他刘华赴宴。 “那我去准备点东西，空着手过去了，夫人会抱怨的！” 公孙黎比较细心，打了个招呼下去忙去了。 刘华要去卢国公府的事情被刘张氏得知，也是好一顿埋怨，毕竟两家如今算是亲家，这干亲的名义在前，若是刘华还在人家示好的同时不识好，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人情世故，对于刘张氏来说看的比较重，毕竟刘华闯祸的能耐不小，没个大腿抱着，她能睡得安稳？ 车还是从李道宗哪里借来的，敞亮华贵的马车。拉上一箱子东西，带着公孙黎便去了。人刚一到卢国公大门口，程处默早就站在那里，一看刘华露了头，赔上了尴尬的笑容。 “给你的！”刘华甩手就是一瓶酒，道：“干娘在么？我这个当儿子的，给她老人家请安来了。” “在的，在的……” 程处默连忙将酒藏好，连忙热情的招呼人。 孙氏听闻刘华来了，也来到了前厅，等着刘华给她行了礼，就是好一顿抱怨，搞的刘华没脾气不说，只能尴尬的笑着表示自己以后不会这样了。 老程在外面吆喝了一嗓子，骂骂咧咧的说道：“那小子来了，好个没良心的，感情我这卢国公府上下，都快成了他华哥儿的仇人，今日个我倒要看看，他给咱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第一百六十九章:这事儿没错 当着客人的面检查人家带来的礼物，这事儿也只有程咬金这样的人能干得出来。 反正人家就是个大老粗，压根就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妇人用的之后，骂骂咧咧的就走了进来，对着刘华就是一顿怼。 刘华的脸黑了。 “华哥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陛下的上书房里安装了那个叫什么……对，叫电灯的玩意，甚是新鲜，咱老程对你如何？” “好！”刘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结了，咱老程也不贪心，也给咱装两台，把家里的卧室都给照亮了，黑灯瞎火的，多费眼睛。” 刘华的脸更黑，老程不要脸起来，一般人绝对受不了。 “国公爷，您饶了小子吧！那玩意可是师门制造的，能有两台已经是当初运来的极限，您总不忍心拆了小子家中，或者拆了陛下御书房的那一台吧？” 刘华又不是善财童子，空间里是有不少发电机，但也不能随意的往出来放啊！ 别的不说，光所用的电线，就够他刘华心疼很久的。电线里面是什么？那是铜，铜代表着什么？那是钱！ 要不是大唐没橡胶，还制造不出来电线，他刘华都有种将电线给拆了当钱花的冲动。 “老夫不管，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反正你的给老夫想办法。”老程开始撒泼。 “好吧……要不这样吧国公爷，等过些日子打雷下雨时，就弄几块永磁铁，然后咱们一起制造？”刘华道。 “为何要等到打雷下雨天？” 刘华感觉没办法解释了，难不成他还要再上一堂物理课？ “老爷，您就别为难华哥儿了，要是真有，他还会不给你？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必有理由！这事儿也急不得，等着就好。”还是孙氏比较有人情味，连忙替刘华开解。 其乐融融的气氛恰到好处，让略感尴尬的程处默少了几分不自在。 家宴准备妥当，孙氏拉着公孙黎的手入了席，这让自觉低人一等的妹子有些束手无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一个等级鲜明的时代，不管公孙妹子多么的有才有艺，在大户人家眼里，你的出生就没那么好。 老程喝了很多酒，就连程处默顺带的都有了些醉意，刘华控制着自己，沾了一些之后便没再动杯。当席散了，老程被孙氏扶走了之后，程处默带着些许醉意，开始和刘华勾肩搭背了。 “不是哥哥说，之前的事情是有咱的不对，但是……你丫提前不说一声，搞出那么大一个乌龙来，着实让人不齿。” 自上一次对着刘华把刀相向之后，这已然成了程处默的心病。尤其接连请刘华过府不得之后，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还好老程是个明事理的，将刘华举家逃跑的事情做了个大致分析，这才让程处默心里稍微的好过些。 怎么说，是他为刘华争取了时间，才有皇后的匆匆赶来，如若不然戏演砸了，刘华真带着一家子人亡命天涯？ “过了的事情咱们不再提了！”刘华笑笑，道：“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刘华不过是世间漂浮的一浮尘，无根无凭，若不动点小聪明的话，就被人吞的连渣滓都不剩。之前的褚遂良，之后的皇帝陛下，他们哪一个是我这升斗小民可以得罪的？” 是的，若是有机会，他真想把褚遂良往死里的整，可李世民是个护短的皇帝，再者褚遂良深在帝心，颇为的欣赏，几次的试探之下，人家真没动褚遂良，这迫使刘华不得不收手。 “嘿，你就别说陛下的不是了，倒是你……接下来作甚？”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问问你近期那位李承乾兄弟过的如何？时间太久没见他，挺想他的。” 这话一出来，让程处默瞬间警惕了起来，顺带着连酒都醒了一些。 李承乾的身份他估计刘华还不知道，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啊。那是堂堂太子爷，国之未来，一旦出了岔子，不是他程处默可以承担得起的。 “别摆出这幅模样来，就是随口问问，若是方便，改日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顺带着增进增进感情。” 分别之后，程处默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屋子中，推开门时，原本喝醉酒的老程坐在桌子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见他进来，哼了一声，道：“都说什么了？” 对于老程，程处默打心底里是害怕的，连忙将之前的谈话说了一遍。 “爹，这事我咋就觉得透着玄乎呢，那华哥儿精的跟个鬼似的，会不会看出太子的身份来？” 老程眉头皱了皱，道：“既然答应了，就把人约出来。近期的太子表现诡异，东宫的那几位侍读跟个二傻子一样还往坑里面跳，若不是陛下顾不上，那群人怕是要遭。” 程处默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老爹的意思。 “华哥儿近些日子收敛的紧，但他一直为了救灾的事情忙前忙后，猜没猜到太子的身份不好说，但在这件事情上被卷入进去，不太打紧。前些日子你为了华哥儿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有了这机会，就弥补下关系吧。年轻人之间相处真诚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少用，这样对谁都好。” 老程吩咐完毕走了，留下程处默有些发愣。老爹的话里有话，貌似在提点着什么而没说破，以至于把他给绕的云里雾里。但有一点貌似是听明白了，刘华这一次折腾的事情怕是不小，若是太子参与进去，会好点。 对于程处默来说，虽然有些粗浅的政治见解，但在事关皇储的事情上他就有些犯迷糊了。李世民早早的立下了太子，可以说国祚非常的稳，而李承乾貌似也是个争气的孩子，深得皇帝陛下的喜欢，早早的学习处理政事，算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人是会变得，只有清楚历史走向的刘华或许能告诉你，他这个太子，以后会变成一个变态，终归其原因，极有可能是几方面的压力，除却李世民，东宫那些所谓的老师，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第一百七十章:皇帝犯二谁也挡不住 随着救灾的有条不紊，李世民的压力减了一些，虽说还有很多大臣们再没事找事，但在罪己诏之中的一顿表演，也让这群人闭嘴。今天的朝会上并没有太多的事情，除却门下省和尚书省，以及户部汇报了救灾工作之后，算得上是比较太平。 就在李世民准备退朝之时，工部的一侍郎站了出来。 “臣有本要奏，臣听闻上书房安装了名为发电机的物件，此物可以照明，此乃惠民之物，臣请陛下恩准，将此物交于户部，集天下能工巧匠加以仿制而推广。” 李世民懵了，半响都没反应过来，有些语塞的说道：“赵爱卿，你可有把握？” “臣以为，该是能行！”赵广言之凿凿，道：“臣不以为我大唐的能工巧匠，会输给科学一派。” 李道宗听了这话之后张嘴欲言，可又觉得这事情不关自己，何必没事找事？ 没错，他有些恨啊！那刘华小儿竟然把那么好的东西送给了皇帝，话说，咱们才是老交识，好东西不给我？ 反正他知道，科学一派弄出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制造的，而且……嘿嘿！ 他的不怀好意被站在不远处的杜如晦看在了眼里，貌似明白了点什么，连忙出班道：“陛下，此事尚且待论，臣不以为能仿造出来，那留声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李世民其实很矛盾的，他比谁都知道，那发电机带来的便利，绝对是史无前例，别说大规模生产了，就算能仿制出几台来，安装在这太极宫中，亮堂的会把群臣给羡慕死。 “丞相大人，此事下官不敢苟同，大唐的能工巧匠并非那般不堪，那留声机所用的物件，乃是玻璃，至于玻璃的配方我工部不知，若是郡王能割爱，下官保证，绝对能仿制。” 这一保证，怼的杜如晦无言以对。没错，四不像的留声机的确用到了玻璃，但他敢保证，最重要的部分绝对不是那个，而是原理。这工部的人也够夜郎自大的，竟然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 “再说，若是无法还原，不是还有那个孩子吗，陛下下旨让他处理不就行了？” 皇帝动心了，点了点头，道：“那就交给赵爱卿了，等你们的好消息！” “郡王，你为何一言不发？”下了朝之后，杜如晦走到了李道宗身边，道：“你是清楚的，拆了之后怕是装不回去。” “杜相，咱们多虑了，赵侍郎信誓旦旦的将话说到那份上，陛下已经动心了，再者，若是真能仿制，光这发电机，会给国库带来多少收入？我这个户部尚书如今坐的难啊，四处都要钱，干嘛反对如此惠民的事情？” 杜如晦一口老血差点被气出来，指着李道宗的鼻子闷哼了一声，骂道：“你这促狭的家伙，要是你不清楚其中的门门道道，老夫这脑袋送给你当球玩。” “反正不关我事！”李道宗耸了耸肩，坏笑着走了。 工部，聚集了一大票的人，这些都是工部最为出色的匠人。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工匠，所谓匠籍就决定了他们这辈子就是个手艺人。赵广怕皇帝会后悔，第一时间就将发电机拎了出来，放到了众人面前，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仿制出一台来。 一群人动手，有铁匠砸扳手，砸螺丝刀，还别说，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别说这些手艺人几十年的经验，看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 拆发电机的过程中，很多人恍然大悟，那一颗颗螺丝钉，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在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懵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发电机里面的结构到底属于那种。 一大堆的零件散乱的放在桌子上，不管是钢结构，还是橡胶制品，让这些工匠叹为观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仿造，这些零件不能差分毫，一旦尺寸稍微有点不对，就对不上。”一个经验老道的工匠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发出了惊呼。 “除非……” “除非什么？”作为倡议者赵广，最怕的就是听到无法克服的困难，可貌似…… “除非拿原有的东西去做模具，如若不然是不可能制作出来的，咦！不对啊，这铁可不是普通的铁。” 一切的问题，很快就摆在了面前，里面所用的材料，貌似以现在的手段是根本无法满足的。 “大人，无法仿造！” 悲哀的答复让赵广一下子脸上挂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一群废物，还自称什么工匠，以本官看，你等就是吃闲饭的。” 一群工匠没了生气，迫于淫威，那个还干多说一个字？ 工匠的身份和地位实在太低，在官员面前根本就不是个人，人家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那就给本官装回去，将东西还给陛下！” 可是……貌似装不回去了。 当一个徒有其表的玩意摆在赵广面前时，赵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真的是吃饱了撑着做了一件错误的决定，这一刻的他真把某位大佬恨透了。 若不是那人在背后怂恿，他会这般？ “怎么办？怎么办？”赵广将一群工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工匠们也憋屈啊，他们真的没办法还原。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将此物献给皇帝的始作俑者，刘华！ “赶紧的，将此物带走！随本官去见一个人。” 李道宗的心情非常的好，哼着小曲在刘宅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刘华翻了翻白眼，道：“赵广那个傻逼，连发电机的原理都搞不明白，还仿造？开什么玩笑，光一个内燃机，就足够大唐好好的研究五十年，更别说那上面的部分东西整个大唐根本就找不到。” “嘿，反正陛下手中的发电机废了。”李道宗非常开心，道：“到时候麻烦还是你的！” “行，你这老不死的算是看我笑话对吧？我又不是没说过，我所学的，根本就不是电磁学，理论和实际操作永远是两回事，而且发电机本身已经集我科学一派大成于一身，若无多年的行业经验，别想着理解其中的门道。” 刘华觉得李世民有病，哪来的自信来仿制发电机？现代发电机，里面用到的磁铁都是电磁铁，光上面所用的线圈，铜的纯度，这个时代都未必能提炼的出来，而且，多大的发电机，缠绕多少个定子，这都是有数的，刘华不认为自己可以靠着凭空设想就能做到十全十美。 还好那一台是柴油发电机，若是汽油的，那乐子会更大，别的不说，光一个火花塞，就够你们懵逼的了。 外面传来了很杂乱的砸门声，伴随着一句句“开门，开门……”的高喊声，让整个宅子都在震动。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装哪门子的大半蒜 “来了，嘿！我回避一下。” 李道宗带着坏笑，狡猾的看了刘华一眼，对着庄婷招了招手，就往里面走！ 刘华那个郁闷啊，看的公孙黎略感无奈，出言安慰道：“公子，这人都来了，怕是不见不行！” “让庄婆婆将人带进来！” 刘华知道，这事情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估摸着还会找自己的麻烦。你和皇帝讲理？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呢，反正他刘华也不是个讲理的，所以……大家就扯皮。 几个人抬着一大堆的零件，跟着赵广走了进去，赵广在看到庄婆婆时，冷喝道：“刘华呢？” “这位大人，我家公子在客厅！” “带路！” 刘华坐在客厅，想等着看看这赵广是何方妖孽，可一进门，刘华有些失望了。虽说三四十岁的人有个不错的卖相，但那一股子眼高于顶的模样，足以说明这货就是个干实事的。 “你就是刘华？”对方开门见山，问道。 “我是，不知这位大人上门，有何见教？”刘华明知故问。 “那就没错了，陛下那边的发电机应是你敬献的吧？既然如此，这事情就的你负责。” 说话间，摆了摆手，有人将一堆零件给抬了进来。 看着奇形怪状的玩意，刘华感觉心脏在抽抽。虽说自己的空间里，还有成千上万台同样的，可好东西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你看看你们造的什么孽？ 好端端的一台发电机，被你们大卸八块不说，现在…… “让我负责什么？”刘华冷冰冰的抬头，道：“难不成这台发电机，是我弄坏的？” “刘华，你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见到本官不跪先不说，本官让你做的事情，本就是陛下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推卸责任不成？” 刘华听的有些懵逼，感情能这样求人？ 这理直气壮的，绝对让人眼前一亮啊！ “草民见过大人，草民这厢有礼了！” 刘华连忙起身，懒洋洋的给他行了礼，道：“见礼完毕，嗯！就这样了，那小子就不送了，您请便！” 说完，转身就走。 赵广懵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刘华出门。 “你给本官站住！” 他是吃定了刘华，本能的以为既然是刘华敬献给皇帝的，那这东西就是刘华制造，他就有将此物修好的本事。他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刘华，并且用这种强硬的姿态说话，其目的…… 刘华虽然不在官场上混，难道不清楚？ 推卸责任！ 这就是一个合格政客该有的做法，好事有功，自己上，若是办砸了那就找人顶黑锅。 嘴长在人家身上，到时候人家会告诉李世民，那刘华小儿……不修！ “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刘华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 “刘华，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事私下里解决，陛下是不会说什么的，但……呵呵！你区区一个平民，一旦被定个藐视君王的罪，怕是吃罪不起。” “呵呵……嗯！这罪名听着有些新鲜，不如这样吧，你就出去这么说，就说刘华我藐视君王了，最好也给陛下上道折子，就说我刘华说的，这东西，我修不了，能修也不修！” “你……” “还有事？”刘华嘴角的笑，越发的明显了。 “你放肆！” “哦？”刘华点了点头，忽然大声喊道：“公孙妹子，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赵广一愣，不明白准备了啥东西，不过……没多久他就看明白了，貌似拿出来的东西，有那么点点的不善啊！ 一米五长的八号螺纹钢。 入手十多斤！ 刘华接了过来，费力的挥动了几下，就不要命的往赵广身上招呼。 “骂了隔壁的，你特么算个什么求东西，在老子面前装大半蒜，今日个小爷就给你开开眼，妖孽……吃小爷一棒！” 螺纹钢实在太沉了，刘华可是连吃奶得劲都用了出来。 好在这赵广也有些功夫底子，跳开的早，如若不然…… 咣当！ 刘华一个收势不住，一棍子砸在了石板上，火星四溅。 “躲个屁，给小爷站好！不是会扯龙衣做大衣么？小爷我今天先打死你这不要脸的，然后等陛下诛我九族。” 说完挥动着棒子再上，说实在的，刚才一下子，震的手腕疼。 “无耻小儿，以下犯上，今日个必然斩了你！”赵广也是有脾气的人，这小儿竟然没完没了？撸起袖子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哼！”公孙黎发出一声冷哼，也是大踏步的冲了过去，腰间寒光一闪，软剑就架在赵广的脖子上。 她看得出，纵然这赵广的功夫一般，但绝对能收拾了自家公子，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吃亏？公孙黎自打那一晚，已然有了决断。 “你这女子……” “公孙妹子，闪开！”刘华发出一声爆喝，又是一棍子挥了下去。 “啊……” 这一次，赵广没躲开，肩膀上狠狠的挨了一下。 钻心的疼！ 仿似胳膊不属于自己的了。 可是刘华很失望……这一下子的力量，比起之前太弱了，竟然没打出血？也没听到骨头断了的声音。 “大人……大人……” 随行而来的几个工匠，诚惶诚恐的过来，赵广惨叫着吼道：“给本官杀了，杀了这以下犯上的贱民！” 可是工匠们敢？ 刘华将螺纹钢往地上一杵，强自忍耐着肺部的火辣，用自己认为很霸气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道：“不服的，来！” 公孙黎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少爷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姿态，实在是太搞笑了些。 但这一刻必须要维持住形象，怎么说来着……嗯！按照公子的话来说，自己装的逼，再怎么失败，也要咬牙切齿的吞下去。 “大人，大人……我们还是走吧！” “不！本官要杀了这小儿，一定……” 赵广带着的人一见情况不妙，架着人就走。留下的，是赵广不甘的怒吼。 “小子，胆量大了啊！嘿嘿……今日个这事情，御史参不死你。”李道宗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怪笑，有些幸灾乐祸。 “你们被参，那是怕皇帝不给你们升官，我被参怕什么？反正没打算做官。”刘华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以为我不能把褚遂良怎么着，就不敢把他怎么着？” 第一百七十二章:再请皇帝吃大餐 打了赵广的事情肯定会闹翻天，反正刘华也听不着，难题在皇帝那里，实在不行你来治罪。 刘华早就给你把态度摆明了，大不了再举家逃跑一次算了。 能忍褚遂良，那是因为皇帝你难做，惹毛了你真没活路，可赵广算个毛？ 大佬欺负他，他不敢吭声，小鱼小虾的敢得瑟，看小爷不把你们一锅子给烩了。 李道宗是科学一派的最大得利者，自然是帮着刘华说话的。杜如晦有先见之明，之前就已经说的明白，到了李世民这里，就成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自己知道。 只是这娃好大的胆啊！竟然打自己的侍郎？ 虽说李世民恨不得将赵广这货给咔嚓了，但仁慈的君主就不能这么干，要出恶气，也只能等以后寻个由头。 最心疼的莫过于发电机没了。 习惯了明亮的电灯，再回到昏暗的蜡烛光下，对于李世民来说，就是最大的折磨。 犯了一个二，结果回报就是一个十三。 “不行，朕一定要逼着那小儿将发电机修好，实在不行他家的那台就抢过来！” 有些烦躁的将奏折合上，砰！的一声砸在桌案上，把老魏给吓坏了。胆颤心惊的瞄了一眼皇帝，大概也猜到是什么事了。 其实他也不习惯啊，就这十来天的时间里，那叫个亮堂，大半晚上御书房里透出去的光，让多少宫人们羡慕？就连后宫的嫔妃们，哪一个不是争先恐后的询问，那意思就是让皇帝给自己也安装个？ 可貌似，连皇后都没呢，你们会有份？ 反正老魏也和皇帝同一个想法，实在不行，就把刘华家的抢来。 次日的李世民急不可耐，带着几个侍从便去了刘宅。 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欢声笑语，一进门脸就黑了，不但程处默在，就连自己的宝贝儿子李承乾也在。 刘华一看见李世民，心中黑了一声，连忙上前招呼，道：“先生怎么忽然来了，有失远迎！” “甭客气了，今日个出来走走，这走着走着就来你家了，不会不欢迎吧？” 李世民的到来，让程处默和李承乾很不自在，不过李世民暗中给了他两一个眼神，意思是别戳破自己的身份。 “看先生说的这话，小子怎么可能不欢迎先生呢！” 也是暗中观察了一下李承乾和程处默，这两货的演戏能力实在忒差了些，那畏惧的模样，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不是已经出卖了他就是皇帝的事实？ 反正李世民喜欢装大喇叭，刘华也懒得去计较那些，戳破了李世民的身份，那多尴尬？ 往后一见面别扭不说，还要跪迎，尼玛……刘某人不是下贱胚子，膝盖不软。 “那就好，那就好……你等聊什么呢？这般的开心？” “回大先生的话，刚说到马儿的事情，华哥儿对于一些奇奇怪怪的见闻甚是了解，让我和承乾兄弟涨了很多见闻。”程处默很别扭的回答。 “对对对，华哥儿说，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说，流出来的汗如血一般，而且这马只吃苜蓿一种草，别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大宛的良驹的确不错，但这汗血马怕是有些以讹传讹，毕竟已经绝迹很久了！” “哎，都怪汉武帝那混蛋啊！就为了几匹马儿，就发动战争，导致国内……” “华哥儿还懂这些？”李世民似笑非笑。 “不懂不懂！”刘华连忙摆手，暗骂自己犯的什么昏，在皇帝面前说这个，那不是找抽么？ “当初也是听闻给我授课的师兄说过一些，一家之言，当不得真的！” 轻飘飘的将这个话题给揭过，道：“我刚骂处默是个败家子，他有那么好一匹马，竟然给马不穿鞋子！” “给马穿鞋子？”李世民一愣。 “咦，难道先生您也给马不穿鞋子？这人为了保护脚，不就穿鞋子了吗？这马儿为什么就不穿鞋子，弄一块马蹄铁，钉在马掌上，不就减少磨损了么？” 刘华很诧异，感情不是程处默败家，而是大唐的马都不钉马掌？ 他感觉自己亏了，真亏了！ 要是知道这样，他应该建个作坊，弄出马蹄铁来卖给兵部，到时候李靖再敢墨迹，他就有理由去喷了。 李世民的内心是震撼的，这一刻的他觉得……几十年白活了？ 这么简单一个道理自己竟然不懂？想想隋末到如今，战马的损耗有多大？当然……战争的消耗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由于蹄子的磨损而被淘汰。 “算了算了，说这糟心的事情干啥？既然先生都来了，恰巧也赶上了饭点，今日个本少爷我亲自下厨，给大伙儿整点好的。” 刘华觉得，看李世民懵逼，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而且……他差不多也知道李世民来此的目的。 为了发电机？ 呵呵……别想了，给你一台已经不错了，还想第二台？继续拿去拆？当败家子也有个限度，好东西那不是用来送人的，该恶心你的时候，绝对不手软。 反正……前日个那个叫赵广的来恶心自己的事情，就是你李世民的锅。 “这个好，华哥儿你赶紧的。” 随即，刘华下去忙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彼此面面相觑，李承乾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朕不管你们聚集在一起作甚，但有一点得清楚，跟着华哥儿就得学他的本事，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听清楚了么？” “臣，遵旨！” “儿臣，遵旨！” “行了，放自然些，别让那小子看出猫腻来，到时候这饭都吃的不舒服。” 李世民算是给二人敲了警钟，至于怎么表演，那是你们的事情。 刘华在厨房忙了小半个时辰，一桌子菜摆上去之后，热情的请三人来坐。 可是当李世民看清楚桌子上摆着的菜时，心，一下子就开始疼了。 尼玛……全土豆宴。 “这……这……这……” “先生，之前请你吃的土豆就剩这么点了，哎，难得处默和承乾来此，这最后的好东西，自然要和最好的朋友分享，自此以后……” “你这小儿……” 李世民嗓子真的在发甜。 第一百七十三章:要将人恶心到底 皇帝的不自在，落在李承乾和程处默的眼睛里。两个人不知道皇帝这是怎么了，古怪的看着面红耳赤的他，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刘华心里乐开了花，可还要装作若无其实。 “您是不知道，这土豆软糯，可以当菜，又可以当主食，若是有点仪器，弄出粉条，调上辣子和醋，一套酸辣粉下来，那味道……啧啧……” 刘华狠狠的吸了一口口水，砸吧着嘴巴，道：“坐吧坐吧，赶紧的吃，凉了就变味了。” 李世民涨红着一张脸。 眼神带着杀意。 但很快他就回复了镇定，他貌似已经明白了刘华这就是故意恶心他的。要是生气了，不就着了这娃的道了？ 行，你牛逼！ 有皇帝在的宴席向来没多大的滋味，那种胆战心惊的陪衬，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出个所以然来。李世民既然知道了刘华的目的，就当是小儿闹腾，不往心里去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李世民反而胃口好了。 本来就是一种博弈，李世民所接触到的人，那绝对要比刘华狡猾若干倍。作为一个帝王，若是连那么点眼光都没有，那他还是皇帝？ “前些日子送了陛下发电机。”程处默意识到皇帝的心情好了，也大概猜到了皇帝的来意，又觉得皇帝碍于身份，也不会问，他主动开口，就是想替皇帝开这个口，道：“如今那玩意弄坏了，你也好歹给陛下一个交代对不？” 刘华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处默，这事情真无能为力，若是成，我怎么会让陛下为难呢，可那玩意的复杂程度，就像是没有木头盖太极宫，难度你两不是不知道。现如今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话顿时引起了三人的兴趣，全停下了吃饭，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电能，可以说是我科学一派的立足之本。可以说科学一派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脱离不开对它的利用，从而延伸出很多不得了的发明来。我希望有人能在我的基础上发展科学，研究出不一样的科学成果来，所以……我想着，让人参与进来，制造一台原始的发电机。” “原始的发电机？”三人一愣，都不明白刘华的意思。 “算了，给你们解释不清楚的，这门学问很深，不！是非常的深，在一个连理论都没有的世界里，想要制作出一台无中生有的东西，那是绝大的挑战。就拿我送陛下的那台发电机，大唐全力发展下，五十年里，也不见得能造的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给那位赵广出的馊主意，拆了重组？仿制？简直就是扯淡。” 刘华觉得皇帝作死起来，绝对是无人可及的。这就好比后世人忽然得到了一架外星飞船，说什么复制粘贴出几架，结果发现，人家飞船所用的金属，是地球上没的。 有人会说，那就出去找啊！但很可惜的是，人还没办法离开太阳系。 不过发电机比起外星飞船而言，自然简单的没边，好歹所用的所有材料地球上有，就是工业上面……实在太差。 “既然有心人要学，那我就告诉他那发电机怎么制造，谁犯下的错，就让谁去承担，反正陛下想不想继续用电，这就不关我事了，让我修？不好意思，我不会！但基本的的理论，我还是懂。” 这是给皇帝表个态，同时继续恶心皇帝。 人的习惯是非常的强大的，这一点从生物进化论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若不然，人类为什么会在恐龙时代之后制霸地球？无非就是生物的适应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就难咯。 李世民习惯了灯光带来的便利，以及光亮程度，让他再回到昏暗的烛光下办公？ 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可貌似，如今不习惯都不行。一听刘华这话，他大概也明白刘华在这事上没忽悠他。可如今……他就是觉得，吃亏了，吃了很大的亏。 “这个该死的赵广，朕若不处理他，可真……”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自语了一声，恰巧被刘华听到了最后一句。 就当是没听见，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想当初啊，那是谁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现如今啊……被人欺负了，就的欺负回来。 “算了算了，这事就不提了。”刘华也是一阵烦躁，道：“我近些日子被褚彦冲那孙子可是给折腾的不轻，丫学乖了，会用苦肉计了？哥两个，抽个时间，咱们弄他！” 吧嗒！ 程处默手中的筷子掉了。 就连李承乾都目瞪口呆，李世民的脸黑如锅底。 “咋这么看着我？”刘华装作没看懂，道：“你两个还是不是兄弟？他老褚欺负我，那是因为人家老褚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得罪了也没我的好日子过，可他褚彦冲算个啥？我不敢揍他老褚，还不敢揍他小褚？” “这个……我说华哥儿啊，这事你还的稍微的冷静些，毕竟褚家现在也想着和你修复关系。”程处默很尴尬的笑着，目光不自然的偷看李世民。 “修复关系？修复什么关系？之前咱和他就没关系，往后也没打算有关系，本来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多好？可人家现在这是怎么着？恶心我？行啊！那我要是不恶心回去，那还是不讲理的刘华么？”刘华将自己的计划说的清清楚楚，道：“反正陛下没打算给我做主。” 李世民真想抽人，但他必须的忍着。 这小子贼精贼精的，他甚至猜测，这娃估计都看出他的身份了。 不过……既然你装作不知道，朕就看着你在自己面前跳。 但老褚的事情貌似还的处理下，看这娃的样子，貌似对褚家人的怨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见李世民没什么表示，程处默和李承乾彼此对视了一眼，勉为其难的点头，道：“那就抽个时间，揍他丫的！” “对，这才是兄弟嘛，咱们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不是什么单纯的酒肉朋友，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打虎就得靠这样的，毕竟……在这世上，能把后背放心交给别人，那是慎之又慎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四章: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话让程处默和李承乾脸黑，可李世民听的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动乱年代过来的王者，清楚这句话的含义，若是没有信得过的人，自己的大后方，那是敌人的后花园。 或许，刘华意识到褚遂良对自己的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无节操下限的试探自己吧。 “华哥儿言之有理，不过……年轻人做事可以冲动，但莫要得寸进尺，毕竟那褚家人也罪不至死。” 这是第一次李世民对刘华和褚家人之间的恩怨发言，也是第一次表示了支持。 就连程处默和李承乾都感觉自己听错了，皇帝竟然怂恿他两去找褚彦冲的麻烦？ 一想到这，内心深处立马就激动了！ 李世民来的匆忙，去的心事重重，回到宫中之后却又后悔，又被刘华那小儿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既然那发电机已经修不好，怎么就忘了把他家的弄来？ 可要是杀个回马枪，这事儿…… 次日的清晨，天有些阴冷。 旱了好久的中原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的降温，这让无数人看到了希望。等待着一场雨，或许现在下雨对于地里的庄家于事无补，但……至少会让被蝗虫一扫而光的植被恢复些许。那光秃秃的景色，已经让人看的难受，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大灾之后，不说人家断炊，就连牲口都快没了饲料。好在……之前的青苗被人放了出来，价格也不是太高，老百姓消费得起，这才不至于饿死仅有的牛羊和大户人家的牛马。 刘华早早的就起来了，气喘吁吁的在院子里一顿锻炼之后，公孙黎告诉他李承乾和程处默已经等在了外面。 刘华流露出了一抹阳光的微笑，看的公孙黎觉得莫名其妙。 她知道今天自家公子要对某个人下手，但若说是伙同小伙伴们强硬的打上门去，这打死她都不信。毕竟武力值放在那里，说难听点，自己一只胳膊，就能很轻易的将刘华给放翻。 但看他那狡猾的笑容，觉得……今天某个人会倒大霉。 刘华钻进了李承乾的马车，对着车夫说了一下目的地。 程处默隔着车帘，骑着高头大马，问道：“华哥儿，今日个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甭给我说是真去对人动手的。” “处默啊，有些事儿说开了就没啥意思了，承乾……今日个再教你个办法，有的时候呢，折腾一个人，不但要三人成虎，还要扯虎皮做大衣。” 刘华不说，两人也不能再问。只有骑马跟着的公孙黎略有所思。 他们的目的地是博弈亭，之前的荒地早就变了个样子，围绕着亭子展开的商业活动开始之后，让这里显得特别的繁华。 对面就是青楼，来往者不是勋贵就是富豪，他们有的是消费能力，无形之中也为这一片区域的建设带来了巨大的贡献。 当然……说白了一切就是各取所需。 在博弈亭下了车，李承乾的手下人很有眼力劲的将亭子里的人全部赶走。纵然引起了某些人不满的嚷嚷，可在商贩们的劝说下，他们只能老实。毕竟这亭子本身就属于刘华，正主儿虽没说过这亭子就是他自己的，但是他要用……别人就该靠边站。 “等会儿，让你的人都退下去。”刘华对李承乾道：“要是这么大一票人跟着，咱们就没得玩了。” “华哥儿，你到底要干什么？”李承乾满是好奇，也有警惕，他总觉得在刘华身上从来不缺新鲜的玩意，甚至……有时候会带给他很多小刺激。 对于一个小屁孩而言，最有兴趣的，绝对不是权利金钱和美女，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就是好玩的事情。 “都到了这份上了，也用不着我来说，嘿嘿……来了！” 刘华坏笑着盯着青楼小桥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徐徐而来。 “走了，该干活了！”刘华起身一招呼，大步流星的就迎着去了。 留下的李承乾和程处默两人对视一眼，内心深处都是不解。来者绝对是有身份的，马车两边还跟着随从，足以证明车主的身份非富即贵。而且，就凭他们三个人上去和人家对杠？ 貌似……有些不对，难不成要让程处默上去和这些人单挑？ 至少程处默不这么认为，毕竟，刘华绝对不是一个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他人身上的主，这家伙狡猾起来，绝对比狐狸还要过分。 只有跟着，当马车和刘华快撞在了一起之后，车夫“吁！”着将马车停下，呵斥道：“前面何人，为何挡路？” “马车上的，可是刘继祖，刘公子？”刘华喊道。 “何人？” 马车上传来了疲惫不耐烦的声音，很显然是没睡醒，或者是比劳过度的那种。 “看来是没找错正主。”刘华坏笑道：“小爷刘华，来找你麻烦的！” 刘华的名字近段时间可是在刘继祖耳朵里快磨出了茧子，家里的一块地被人家不声不响的占了不说，还耀武扬威的把牛财主差点给吊死，这事儿把刘安气了个半死，他这位公子，自然也是记在心里。 “感情是你这小杂碎，妈的，老子特么还没找你呢，你先找上老子了？”车上的刘继祖一下子不瞌睡了，猛然变得神采奕奕，狰狞无比的看着刘华，嘴角全然是冷笑。 “小杂碎你骂谁？”刘华也在冷笑，只是眼神之中，全然是兴奋，看出来了，感情是个草包，一点都用都没的杂碎，感情自己是多此一举来激怒他了？ “小杂碎我骂……”他意识到了这文字中的坑，立马停口，呵斥道：“既然今天你来了，那特么就别走！” 说完，对着身边两人就是一个招呼，两个侍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程处默和李承乾赶紧的站到了刘华的后面，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一刻的李承乾是兴奋的，急不可耐的摩拳擦掌，恨不得此时刘华一声令下，他就立马冲上去和对面来一场血腥的肉搏战。 可是，刘华忽然回头对两人一笑，道：“学着点，跟着我做！” 说完，刘华猛然一个加速，直接就冲了出去。 他距离马车的距离不足三米，哪怕再用力，也不可能让速度达到最快。 随即“砰！” 一声轻响，刘华狠狠的“撞”在了马上，然后，他倒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众目睽睽 本来围观的人很多，大伙儿难得有热闹看，可是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有那么点点的反应不过来。贵族公子在这一块打架？那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为了个粉头啥的，拼个你死我活，在这一块地不新鲜。可是……这娃为啥自己撞上去，貌似撞的很疼。 “哎哟喂……撞死个人了……哎哟喂。” 撞在马上的刘华，在地上慢腾腾的滚了三圈，然后，四肢张开，平躺在地上，翻了翻眼睛。 这一刻，最想死的人是谁？ 绝对是公孙妹子，她在这片地是名人，小河两岸的人大多数人都还记得她的名字，现如今……她真想捂脸逃掉，自己家这位公子，这是唱哪一出。 “小子，你搞什么鬼？” 刘继祖都懵了，他错愕的看着刘华，感觉算是遇到奇葩了。 刘华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程处默和李承乾，道：“你两个还干嘛？还不照做？” 程处默和李承乾感觉此刻的脑袋是空白的，双手是颤抖的！ 那一刻的心，很凉。有一种被千军万马践踏的错觉，就好像攥紧的拳头全力一击，狠狠的砸在了棉花上。那种难受的感觉，憋屈的他两很想吐血。 刘华很丢人，在人家马车面前做出如此奇葩的举动来，貌似是认怂？ “承乾，这事儿……”程处默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做了？毕竟答应了华哥儿的。” 最憋屈的绝对是李承乾，因为他真的想找人干一架。 “那就做吧！”程处默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来了个助跑，然后，一头撞在那马儿身上，在地上很“凄惨”的，慢悠悠的滚了三圈，努力的翻了翻白眼，装晕。 他很敬业了，真的！ 至少人家滚的稍微比刘华快点，至少眼皮翻的很干脆，还在地上抽抽了两下。 李承乾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子，四十五度望天，觉得……从此以后他这位太子爷，就没脸了，但又能如何？ 撞吧！ 于是，他也卖力的进行了一波表演，然后……抽抽的更厉害。 场面，一片的安静。 围观的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此次事情。 更别说刘继祖，这一刻的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看着三个人随意的往地上一躺，装死的架势，怎么感觉那么恶心呢。 上前的两个侍从，早就没了注意，看看地上躺的三人，又看看自家主子，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撞死人了啊！” 刘华感受到了周围的安静，连忙喊了一嗓子，喝道：“赶紧的喊起来，替我证明这事的，免租半年，要是故意散播出去的，免租一年！” “这娃什么来头，他说免租就免租？” “别不信，那不是公孙姑娘么，这看来是刘公子无疑了，赶紧的喊，不然白捡的便宜就要丢。” 于是乎： “撞死人了，赶紧来人啊，有人纵马撞人了……” 博弈亭忽然乱了，乱的让人有些无言以对，一大群人觉得奇妙的，站在地上放开嗓子吼，又有人加入队伍当中不明所以，就被身边人稍微的撺掇两句，于是又加入了吆喝的大军中。 刘继祖终于意识到刘华这是在干什么，后知后觉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怒吼道：“好你个刘华小儿，竟敢如此欺人，那就别怪小爷我心狠手辣，今日个真要了你的命。” “给我碾过去，杀了这三！” 车夫一愣，但是主家说话了，他有什么办法，当场就驾车要往过去撵。忽然间人群中冲出来了一队带刀之人，猛然间横在了马车前，一个个将刀抽了出来，煞气腾腾的注视着车夫。 “再敢往前一步，死！” 为首的侍卫眼神冰冷。他这一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无奈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忽然将他给支开，当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之后，差点给吓尿了。好在……他们清楚的看到太子爷干了什么，一个个在害怕之余，都觉得……这事情真的很操蛋。 太子爷胡闹，那也是皇帝来处置，可是真要有生命威胁，那么……他们要是坐视不理，那后果绝对就严重了。 “你、你、你、你……” 刘继祖你了半天愣是没个下文，他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地位，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刀堵人，绝对是有着深厚的背景。 “还不去报官？”还是公孙妹子反应的最快，她终于明白了自家公子的目的。虽说她也不太清楚太子的身份，可是刘华那么急的将李承乾找来，还拉上了卢国公世子，那绝对不是胡闹。 若说这事情里没什么阴谋，你觉得公孙黎会相信？ 当然，现在的她是最直接的受害人，刘华轻飘飘的一句话，她一年的收成算是打了水漂，不过比起这些，还是陪这位操蛋的公子将这戏给演下去。 侍卫不知道为什么要报官，一个个不确定的回头，就看见李承乾忽然睁开了眼睛，骂道：“你这群不长眼的家伙，我们都快死了，还耽搁个屁，赶紧的找医生和当官的来，给我们做主。” 刘华觉得李承乾还有救，至少这份机灵劲，那绝对是可圈可点的。 至少坑人这一点上，他学习的很快，理解的也很通透，知道这事情，就的逼着官府的人来管，从而他往后面一站，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小的这就去！”侍卫连忙领命，匆匆的去找雍州府报了官。 于此同时，孙思邈也来了。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很是疑惑，那华哥儿鬼鬼祟祟的说，多带点绷带，等着他的消息。 当然，在远处的他也看到了这一幕，结合这些，他立马就清楚了这是什么。 有些哭笑不得，可是…… “别装了，你说你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孙思邈上前，轻轻的踢了他一脚，语气无奈。 “嗯……”刘华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道：“神医……救命！救命啊……我这脑袋，脑袋开始胀痛了，眼睛……眼睛也开始犯模糊，还有这全身……疼，哎哟，轻点轻点，断了，断了！” 说完，头一偏，翻了翻白眼。 李承乾和程处默是有样学样，在人碰他们的时候，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然后……也晕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被飚起来的演技 少府尹在接到报案之后古怪的看了侍卫一眼，疑惑的问道：“是刘华，卢国公世子，还有……” “是的大人，太子殿下的身份不易拆穿，还请大人走一趟。” “这……” 少府尹觉得这事刘华做的忒不要脸了些，明显的栽赃陷害，死命的报复，结果就这么点事情，愣是被玩出了花。 他还能说什么？ 夹在若干贵人中间，这官当的憋屈难受不说，还担惊受怕的。 最重要的是……这刘华小儿胆量可真是肥到不行，竟然带着太子来这一手？这事到底怎么管？没办法管啊，牵扯上皇家的事情，他这芝麻绿豆点的小官不绕着走，绝对只会粉身碎骨。 现场被“保护”了起来，几个侍卫挡在前面，脸黑的刘继祖是没办法离开的。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不要脸的躺在地上聊天。 “华哥儿地上这么凉，怎么要等到什么时候？”程处默问道。 “等着，咱们是受害人，要让主事的官员给咱们做主后回家养伤，孙神医，这里这里……多包扎点，我这骨头肯定断了。” 一边叮嘱两个人，一边让孙思邈给他“包扎”伤口。那绷带像是不要钱的往身上缠，如今的刘华都快成个粽子了，还觉得不够，非要让人把刘继祖的马车拆了，弄来了两块木头，把腿给固定住。 折腾完他，孙思邈很无奈的又把卢国公世子和李承乾也给绑了一圈，尤其在刘华看了一眼之后，说：“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只有这点绷带呢，多缠点！” 于是，地上躺着三个粽子。 当少府尹匆匆赶来之后，他被面前的场景给吓了一大跳。 人山人海的，都再喊什么撞死人了。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们被这股子气息给感染，一个喊的比一个卖力，反正他们只是看热闹的，还怕把事儿闹大？ 越大越好！ 分开了人群，少府尹来到了刘华的面前，问道：“华哥儿，您……” “我家公子晕了！”公孙妹子昧着良心，头皮发麻，道：“他们三个，是被那辆马车给撞的。” 指了指刘继祖的方向，哪里还有什么马车，只有一堆烂木料。还有委屈巴巴的刘继祖站在那里，浑身颤抖着，张嘴语言，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到这个份上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么他刘继祖妄为刘安的儿子，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他真白听了。 尤其他隐隐觉得程处默和李承乾很面善，貌似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 要知道，能被他有印象的人，绝对不是一般家的公子哥。 “这位……” “大人，冤枉啊！”刘继祖在少府尹一开口之后，立马喊冤，道：“这事情，可是他们自己扑过来的，不信你问问，你问问……” “各位，是怎么回事？” 少府尹觉得一阵头疼，在现场这么一转，大概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可他又不能自己把真相说出来，太子殿下就在那里躺着呢，“生死不知！” “咳咳……各位，这个月差不多到交租子的时候了。” 公孙黎忽然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猛然间都是身体一震，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站了出来，道：“回大人的话，我们看见这位公子驾车过来，这位公子忽然出现，然后……然后就撞在了一起。”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还有后面的两个公子，貌似是马车收不住，撞的！” 少府尹捂额，暗骂一声：操蛋啊！ 感情这里是人家刘华的地盘，现如今……那租子的事情，已经证明了所有的问题了。 “你等贱民，如此的血口喷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继祖被冤枉，一下子飙了，将刚才受到的怨气，以及憋屈一下子发泄了出来，指着吃瓜群众们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小白菜都有抗风霜的精神呢，何况是大唐的臣民？老百姓昧着良心胡说八道的确有点乃个，但是你这不是拉仇恨么？ “大人，小人还听见在三位公子倒地时，这位公子要驱使马车将他们碾死，这事情要不是几位带刀的大爷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少府尹一听这话，倒吸了一口气。 尼玛……刘继祖，你的胆量可真够大的啊！ 就这句话，不管事情的真假，绝对要完。 “大人，那也不过是一句气话……” 恰巧，这刘继祖还解释了一句。感情……这话你说了？ 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刘公子，不管事情如何，看来你得去我雍州府一趟了，至于后面如何，那还的看这三位公子的伤势如何再说。” “你不能抓我，你绝对不能抓我……你就一个小小的少府尹，可知道我父亲是谁？你……” 少府尹连忙让侍卫堵住了这货的嘴，亲哥哎，老子特么在救你，你还在作死？ 我一个小小的少府尹是不敢得罪你爹，可你爹敢得罪太子？而且还有个世子，到时候只会连你爹都会被坑进去。 不管如何，此事必须到此为止。让太子躺在地上，首先是大不敬，再者这事情是刘华小儿折腾出来的，他们之间还有点“小误会”要是被搅合进去，吃不饱兜着走是肯定的。 “去，去将此事告诉我爹，让我爹来救我，还有，告诉我爹，弄死那刘华小儿，今日之辱……” 少府尹赶紧的吩咐手下人再一次捂住这货的嘴，一声令下匆匆带人回去了。 “行了，别装死了！”看着人被带走，孙思邈哭笑不得的再一次踢了刘华一脚，道：“人都走了！” 刘华睁开了双眼，试着挣扎了两下，估计是真绑多了，愣是没翻起来，连忙招呼公孙妹子，道：“赶紧的把咱哥三给抬回去，这地上实在躺着硌得慌。” 这闹剧忽如其来，结束的也莫名其妙，不过傻子都看出了三人在折腾那个华服贵公子。对于这边的普通大众来说，反正就是配合着演了一场戏，作为群众演员还得到了不素的报酬。至于后续，被报复？得，那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该担心的，富贵人家的游戏，从来都不会把百姓放在眼里，也不会拿他们这穷人怎么着。 第一百七十七章:满城风雨皆太子 有些事情就好像是纸里面包着的火，很快就摆在了明面上，让人不得不注意。 太子的所作所为气炸了东宫的侍读，李纲怒气冲冲的进了皇宫找皇帝告状，可惜的是李世民没有接见他。 愤怒的李刚在宫门口咆哮了很久，惹的一干內侍躲得远远的。 这位爷的脾气不太好，向来以耿直出名，很喜欢刷自己的存在感，见到谁不顺眼怼谁。就连皇后都有些怕此人，很多时候都绕着走。 皇后在听闻太子被车撞之后变了脸色，急冲冲的第一时间找到了李世民，准备出宫去看。 李世民这边得到的消息比皇后要全面，苦笑着安慰皇后： “观音婢稍安勿躁，朕觉得此事很是蹊跷，那华哥儿带了头，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说都是承乾被撞，这事儿要是不作处理，让奴婢如何心安？奴婢倒是想问问那刘安刘中丞，是如何教导孩子的？” 皇后脾气好，但不代表凡事都能逆来顺受，孩子就是她的逆鳞。 “好吧好吧，观音婢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这事情，李世民不再管了，但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和皇后的反应差不多，可是在具体的消息传入耳朵之中，他拍着脑门子差点晕倒。 这他娘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么笨拙的演技，连掩人耳目都懒得整，你刘华小儿可真把朕不当个出气的。 不过……事关太子，那就的慎之又慎，当老子的不护短，还指望别人维护自己儿子？是……近些日子太子表现的的确有那么点差强人意，但不代表儿子想折腾个人，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要打儿子的脸。 皇后急匆匆的出了宫，第一时间杀到了刘华家。 只是到门口之后他意识到了不对，开门的庄婆婆以及迎驾的刘张氏并没有太多的慌张，就连孙思邈都是一脸的淡然。 “那三个呢？”长孙皇后有些急，问道。 “娘娘稍安勿躁，华哥儿三人并未受到伤害，此时正在休养。”孙思邈觉得很操蛋，正在休养？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皇后绕过了他们，带着一票人就走了进去。 在偌大的屋子里，摆着三张床，三个粽子被摆放在上面，拉起了支架，将一条腿掉在半空中。可怜的庄婷成了使唤丫头，不断的跑前跑后，给三位递茶送水，削苹果剥葡萄。三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汉，有一句没一句的躺着聊天。 程处默叹了口气，道：“华哥儿，你这么折腾刘安，就为了那块地？” 若是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他真该死。 不过……这事儿的确很好玩，至少现在往这里一躺，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感觉，像是进了天堂。 “为了那块地？”刘华回答的有些不屑，道：“要那块地的手段多了去了，何必这般劳师动众，咱连苦肉计都用上了，要是不多弄点好东西出来，就对不起哥三受的苦！” “对，必须要让刘安多赔点，哎哟……我这腿，是真断了！” 被吊起一条腿的李承乾很是入戏，时不时的还要发出一声呻吟，表示自己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以他现在的年龄，压根就判断不出此事的严重性，要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是皇帝对刘安不满，才折腾出来的。 “别嚷嚷了，这事情就这样了，咱们就继续养伤。对了两位，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赔偿的东西算你们一份，到时候掉链子可别怪我骂人，处默，到时候你出面找一些人来，让他们出点钱弄块地，到时候狠狠的赚他一笔。” 一听这话，两人眼睛亮了！ 他们不是刘华，自然不能无欲无求，金钱带来的好处，对于这两位来说，那是不能用言语所能表达的清楚的。 “华哥儿，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有赚钱的买卖，那咱也就别找外人了，说吧，要多少钱，我卢国公全出了。” “对对对，还有我！” “你两个别贪，赚不完的。”刘华对于两人这幅猪哥样表示有些无奈，道：“我的目标可是养活整个长安城的居民，就凭咱们三个怕是有些不足。这事情多多益善不能拖，至于更赚钱的买卖，等些日子，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那份。” 刘华对于赚钱的事情不怎么感冒，但不代表他没那个能力。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李道宗如今的生意越做越大，妥妥的向着大唐首富的方向发展，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这全是刘华的鬼主意。 至少，就这一次的救灾，所调动的银钱，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对于外人来说，都觉得是朝廷在其中周旋，可是明白人都知道，那都是刘华的注意。 只是这娃对钱不怎么感冒，如若不然……他稍微的有些私心，从中截留些，就足以让人眼红。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忽然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全部不说话了。 庄婷无辜的大眼睛盯在了外面，皱着小眉头推了推眼镜，当看见率先进来的人是皇后时，错愕中连忙就要跑。 小丫头不太会撒谎，再经过一年多的数学学习，逻辑思维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皇后到此的目的不言而喻，到时候这三位躺在床上装死，将难题全丢她身上，她该怎么回答？ 戳破少爷和两位贵人的鬼主意？ 这明显不行。 编慌？ 貌似也不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搀和。 “你这小丫头给本宫站住！” 担忧过甚的长孙皇后从进门开始，气场就有些让人不自在，眼神是何其的明锐，一声冷喝就将要逃跑的庄婷给拎了回来，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吓得小丫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华三人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太对，他们彼此看了一眼之后，最后很老实的的对着皇后问安。 “免了，你等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 三个人顿时额头冷汗直冒，能说么？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说，编个慌来骗皇后，貌似后果很严重啊。可若是实话实说，貌似现在的皇后，脸色有那么点难看，后果是什么，他们三人吃不准。 最后……李承乾和程处默很聪明的将目光放在刘华身上，意思是，你折腾的，你去解释。 第一百七十八章:暴跳如雷 刘华的头顿时如斗大，这两家伙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将这么烫手的山芋扔了过来，这让他如何是好？ 貌似……皇后也在看他。 “这个……娘娘！”刘华声音有些发涩，硬着头皮道：“今日个我们三人去了一趟博弈亭，您是知道的……那是小子的地盘，毕竟小子就是在哪里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 “说重点！”长孙皇后冷冰冰的打断了刘华的东拉西扯，之前的焦急的确让她有些慌神，不过在见到人之后，多少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连孙思邈都说话支支吾吾的，不过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个信息，这三娃，没事！ 保证没任何的事情！ 冷静下来的皇后，其智慧绝对绝对是妖孽级别的。尤其在听到刘华的吞吞吐吐之后，大概已经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了。 心中冷笑了一声，她等着这三娃给她编呢！ 刘华猛然警惕，话音戛然而止，一时之间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求助的看了程处默和李承乾一眼，这两个不地道的货赶紧的将脸撇到了另一边，压根装作没看见刘华的目光。 “娘娘，就是不小心被撞了，我们三人……” “哦？是么？” 长孙皇后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得到了肯定。内心深处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小步的冲着刘华走了过去，然后在路过桌子的时候，顺手将插在瓷瓶里的鸡毛掸子给拎了出来。 “妈呀，快跑！” 刘华本能的发出一声尖叫，猛烈的将腿从吊带上抽了出来，一咕噜下床，撒开腿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长孙皇后一怔，随即双目瞪圆。 “来人，给我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捉来，今日个看本宫怎么拾掇他。” 长孙皇后真的被气岔了气，当着自己面跑？ 你长了翅膀能上天？ “啊……啊……啊……” “娘娘，饶命啊！” 刘华是跑了，可程处默和李承乾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之时，皇后已经到了他两人的中间，人家也没什么废话，抬起鸡毛掸子就是一顿猛抽。 长孙皇后无疑是淑女，再者也会自持身份。在有生的三十多年里，何时做过此等掉身份的事情？ 可她今天真气坏了，觉得怎么处罚这三个小混蛋都不能解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来。 两个人身上缠着的绷带实在太多了，打上去砰砰砰的响，尤其太子，惨叫的声音，让人听上去慎得慌。 皇后是越打越气，自己出了多大的力气自己清楚，这儿子叫的跟个杀猪似的，明显的是在演戏。就在前不久，自己儿子进宫请安，那是何等的恭顺有礼，可这才过了几天，这娃就变成这样了？ 长孙皇后更气了。 “娘娘，娘娘请息怒，保重凤体。” 跟在左右的侍女们慌了神，连忙阻止。 “娘娘，您别生气了啊！这事儿都是华哥儿的鬼主意，臣也是被逼的啊！”程处默虽然挨的打少了些，但知道，现在要是不把锅给甩出去，那绝对讨不得好来。 反正你华哥儿今天跑不掉的，那么……顺道也把哥这口也给背了吧。 “就是就是，全是华哥儿怂恿的。” 太子李承乾也反应了过来，此时不甩锅，还等待何时？ 反正你刘华本身就是始作俑者。 “娘娘，人带来了！” 外面传来了侍卫的汇报声，随着一声“带进来”可怜兮兮的刘华就像是死猪一样被丢在了地上。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皇后，豆大的两滴眼泪不断的酝酿。 “你华哥儿真是本事了啊！”长孙皇后扔掉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此事是何等的危险，就为了那么一块地，值得？” “娘娘，小子错了！” 刘华眨巴着眼睛，很委屈的“抽噎” “怎么着，觉得本宫委屈了你不成？”长孙皇后差点被刘华这委屈巴巴的眼神给气笑了，虎着一张脸，呵斥道：“你可知，此事是何等的危险。” 三人谁敢说话，一个个老实的如鹌鹑一样站在长孙皇后面前，乖乖的接受训斥。 “都跪着，老老实实的反思一下！” 三人没事，这是最好的消息，此事虽然胡闹了些，但至少表明刘华做事还是有分寸。至少还没愚蠢到，拿着小命去开玩笑。关心则乱难免会有些失去理智，但这三个家伙若是不加以惩治，往后…… “娘娘，卢国公，户部尚书，御史中丞三人求见！” 长孙皇后刚坐下喝了杯茶，恶狠狠的准备再拾掇一番这三个家伙，就听到了外面奴婢的话。 “让他们等着！” 皇后冷冰冰的回答了一句，将目光落在刘华身上，道：“说吧，此事如何善后？” “问你话呢！”李承乾捅了一下还在装委屈的刘华，道：“华哥儿，赶紧的……” “娘娘啊！小子委屈啊。”刘华开哭了，么得，酝酿了这么久，该是表演一番的时候了，那刘安不是来了么，今日个不折腾折腾他，那就对不起长孙皇后折腾他三个。 “别哭了！”长孙皇后有些头大，冷冰冰的打断，道：“有事说事，你华哥儿的胆量向来不小，至少让本宫知道个理由，免得见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说话。” “娘娘，小子只是……” “别给我说只是为了那块地，你当本宫是傻子还是怎么着？”长孙皇后怒了，呵斥道：“从实招来，如若不然……” 皇后是真被触怒了，刘华也是一阵头大，心中计较了片刻，道：“娘娘，那位中丞大人，可是在大灾之中，发了很些财。而且他那位弟弟在背后搞风搞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么一说，皇后沉默了！ 至少表明，刘华弄这么大，并非为了表面上那么一块地。 “既然伤到了，那就好好的养着，这些天就莫要出去胡作非为了。” 长孙皇后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话，起身就往外走。留下三人面面相觑，还是刘华先开了口，冷哼一声，道：“你两个……” “华哥儿，你有点良心昂！”程处默先骂上了，道：“刚才娘娘的架势，可是真怒了，你不地道的先跑了，结果承乾先挨了一顿打，我这里也没落下！” “就是……这往后……” 李承乾没来由的缩脖子，皇后那顿怒气，实在让他有些怕了，毕竟一反常态的老娘，绝对不是好事情，他虽说还不至于对政治特别敏感，可不代表他不清楚这事一旦认真起来…… “甭想那么多，此事也不全然是坏事！”刘华当然清楚李承乾在犹豫什么，道：“你切记着，咱们这一次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自己。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第一百七十九章:臣冤枉啊 在刘宅接见大臣，这不符合规矩。可今天的长孙皇后，其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她都无需酝酿情绪，一想到那三娃折腾出来的幺蛾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坐在刘华那豪华的会客厅中，三人齐齐的对她行了礼。 长孙皇后冷冰冰的让他们免礼，目光随意的从他们脸上扫过，就看到了三人的不自然。 不用猜，她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娘娘赎罪！”刘安率先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了，道：“臣子无状，冲撞了太子，罪该万死！” 刘安几十岁的人了，不但为人精明，更是官场老油子。不管不顾的先上来请罪，只字不提此事是被人冤枉，其意图不得不说耐人琢磨。 “刘爱卿莫要如此，起来回话！”长孙皇后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些许。 “臣不敢！”刘安趴在了地上，垂着头语气哽咽，道：“娘娘，犬子以下犯上，置太子于险地，其罪不可赦。但老臣年事已高，多年以来虽无寸功，但还有些许苦劳，还请娘娘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长孙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说你这刘老儿，说话咋就这么不地道！什么叫从轻发落？要发落就从重，要不发落就赦免，都几十岁的人了，说话咋还绕弯子？” 程咬金听不下去了，率先解围。 李道宗的眉头皱了一下，也开了口，道：“娘娘，此事怕是有些误会……” “误会？”长孙皇后眼睛眯着看了刘安一眼，道：“误会是有，但在撞人之后扬言要碾死太子三人，怕就值得重视了！” 刘安的内心咯噔一声，错愕的抬头看着皇后，眼神之中全是阴霾。 “刘继祖好大的胆子啊，是非对错暂且不论，可如此的草菅人命，不知是刘中丞家教如此，还是说……他本身就就要杀人灭口？” 老狐狸喜欢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且在明知道自己会遭殃的情况下，故意拖别人下水。他的话外之音，长孙皇后会听不出来？无非是要告诉皇后，这事儿是自己儿子做错了，可是若无刘华将太子带过去，那么就不会发生此等惨剧。自己儿子要处罚，那刘华自然罪加一等。 而且刘安肯定清楚，皇后是不会处理刘华的。 所以，自然就不能处罚刘继祖。 这等连带关系，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也吃定了此事就是刘华故意的。可长孙皇后是简单的女人？不！后宫之主，若是没有手段，她的皇后之位，早就不稳。 那么，她先给此事定个性，看你刘安还有什么话说。 “臣，臣冤枉啊……娘娘，娘娘您得为臣做主，此事虽然，虽然是犬子的过失，但若无那刘华小儿挑衅，犬子怎可能……” “刘中丞，您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那刘华小儿是有些狂妄，但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难不成您还和那小儿有说不过去的梁子？”李道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点蝇营狗苟的事情，其本身就不能拿在台面上说事，你刘安不说还好，大伙儿装个不知道，就事论事的解决这件事。可你非要拉着刘华小儿垫背，那咱们就不用客气，你手下人做的那点窝囊事，全部拎出来，看你还有脸在这里瞎比比？ 刘安的脸黑了，眼神之中杀气腾腾。 他算是明白了，这事儿不但皇家不替他做主，就连一群新贵们都参与其中于他为难，凡事最怕较真，若是还不低头，那么…… “郡王言之有理，老夫与那小儿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可老夫不解的是，此事和郡王更没关系才对。” 刘安恨极，对着李道宗怒目而视。 李道宗呵呵一笑，道：“刘中丞有所不知，那本王当着娘娘的面，将事情说到说到！近一年里，本王在那小儿之处受益颇多，就拿此次的救灾来说，若无那小儿精密的布置，怕是整个关中，不！是整个中原地区满地饿殍，说那小儿于我有传道受业之恩也不为过。市井小民尚且还懂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本王虽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至少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那小儿被人欺负，好歹也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国公，你说本王这话可对？” “嘿，那小儿还是内子的义子，于情于理，貌似咱也躲不过去，再说……我家那臭小子不是也被撞了么，咱要是不站出来，枉为人父啊！” 这两个不要脸的唱起了双簧，摆明了态度就是来给刘华撑腰的。 刘安内心深处是真气的牙痒痒，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今日这事儿，要是还不低头，那就会被三方联手给镇压，不低头也得低头。 “皇兄，知节！”长孙皇后严肃的看了两人一眼，道：“可无论如何那小儿实在是过了些，今天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朝堂众位怕是会让陛下难堪。” 李道宗和程咬金对视了一眼，大概已经明白了，皇后这是要留点退路。 明着讹人，你就得懂得进退，若是真把刘安给逼急了，后果对谁都不好。 “臣明白！”李道宗暗中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既然是撞了人，那就得有个说法，如若不然……也很难给太子一个交代。” “应该的，应该的……” 刘安暗中松了口气，借坡下驴的机会到了，若是再不长眼的纠缠下去，今日这事情怕是只会越来越糙。 心中的确是将所有人都恨上了，可现实就是如此，不得不低头。 “既然如此，此事本宫就做主了。” 最后的决定权自然还是在皇后的手中，表态道：“刘卿家也是朝中重臣，本宫若是提及其他就是于你为难，不如这样吧，赔点银钱，只要双方都能接受，那么此事就罢了。” 程咬金和李道宗彼此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懵逼，这皇后未免有点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味道啊。 明知道刘华闹腾，无非就是图了那块地，咋就用银钱解决此事呢？ “娘娘说的是！”刘安内心深处一松，没提那块地，那就代表着……皇家还是不愿意将事情做到不要脸的地步。 第一百八十章:多乎哉，不多也 “皇兄，既然如此，你看多少是个数？”长孙皇后将皮球踢给了李道宗，让后者很无言。 这摆明了让他做这个主，可是地的事情您皇后不提，自己作为个外人，咋说？ 想了想，李道宗觉得这差事不能接，躬身道：“娘娘，不妨这样吧！既然此时涉嫌三人，就让他们……” “不成，三人伤的很是严重，见不得人！” 李道宗懵了，感情非要让我出手？ “那……以臣之见，还是让刘华的那位丫头来处理吧，毕竟她算的上是精通数术之人。” 长孙皇后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自有人去找庄婷。 李道宗心中暗叹，他现在有些吃不准皇后的意图。 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不相干的人，意思是不想多要点？可这……对不起刘华拉太子下水，卖力表演。等事情过去了，还不被那小儿给怨死。 既然推卸责任，李道宗觉得还是推给刘华本家的人，就算出了事，你刘华也不能抱怨。 庄婷站在几个大佬面前，表情很不自然，低垂着小脑袋，愣是不敢说话。 长孙皇后对着庄婷笑了笑，道：“小丫头，你莫要怕，这里的事情本宫给你做主，毕竟事关你家少爷，若是不能让你们满意，传出去还以为他们欺负你。” 庄婷听的迷糊，她有些不懂皇后的意思。 刘安看着这个清秀，戴着奇怪玩意的小丫头，心中冷冷的一笑，有些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内心深处也有些憋屈。 让一个小丫头来谈这事情，这是侮辱老夫么？ “小丫头，老夫既然开了口，那就不会赖账，时多时少说个数，你看如何？” “我真能做主么？” 庄婷有些疑惑的迷糊，上下打量着这个有钱的大佬，沉思着什么。 “你当然能做主！”刘安很开心，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丫头片子，最多要几千贯也就没边了，难不成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狮子大开口？ “可是……我真不知道该要多少好啊！”庄婷很委屈，道：“要多了，怕你给不起，要少了怕少爷生气。” 长孙皇后也有些哭笑不得，她疑惑的看了李道宗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将这个难题丢给这么一个小丫头。 目的是为了那块地，但是……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赔钱的事情一提出来，就是希望唱双簧，皆大欢喜就成。 “放心，你家少爷若是为难你，就告诉他这是本宫的意思。” 长孙皇后语气放柔和，安抚了一下小丫头。 “哦！那好吧，反正我说多少就是多少是吧？”庄婷再一次的确定，看着众人点头，她慢悠悠的走到了对面的桌子旁，有些吃力的搬起了一个围棋盘，放在了刘安的面前。 刘安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皱着眉头，问道：“这是……” “这位大人，这是棋盘！” 刘安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丫头，你当老夫眼瞎，还是说没见识到连棋盘都不认识的地步？ “以我之见，其实谈钱很俗！如今大灾，还是赔点粮食算了，这样我家少爷也好拿出去救更多的人！” 刘华为了粮食犯了很大的周折，为此没少麻烦她这小丫头计算其中的调度。 “那和这棋盘有什么关系？”刘安越发的不解。 “当然有关系！”庄婷很严肃的说道：“你看，这上面有小格子，在第一个格子上放一颗，在第二格上放两颗，第三个上八颗，第四个上六十四颗……以此类推，放一半就好了！” 刘安脸黑，她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穷鬼么？粮食竟然用颗做单位，这是瞧不起人？ 就连李道宗和程咬金也是一阵的捉急，感觉这丫头脑袋是不是坏了。 “小丫头，你这要的什么赔偿？”长孙皇后有些急了，劝解道：“你还不如直接说个数，这……” “小丫头，我觉得还是陪你银子比较实在，这粮食……” 刘安恼火，心中冷笑，但绝不能表现出来。 就这半个棋盘，一麻袋怕是解决了吧？ “这已经很多了啊！”庄婷有些急了，带着哭腔，道：“要是再多要，少爷会和我急眼。” “庄家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家缺粮到这个份上？”程咬金也急了。 “国公爷，真的很多了……” 李道宗很无言的看着这丫头，内心哀叹，可是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丫头按照刘华的说法就是，在数术方面的天赋，绝对是妖孽级别的，现如今的水平，已经超过刘华本人。 而刚才那个说法，貌似……就是一个数术，难不成这其中有坑？ “既然庄家丫头坚持，以本王只见，就如此吧！”李道宗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回去之后有必要让下人试试看，这到底有多少的粮食。 “哈哈哈哈……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有人要说老夫占一个小女娃娃的便宜，不如这样，就按照这小娃娃的意思，老夫将这棋盘给填满如何？” “别别别！”庄婷面带恐慌，道：“老大人，你千万别说这大话，你赔不起的，真的……” “哼！在皇后娘娘面前，老夫还用不着占你这个小女娃娃的便宜，就这一棋盘？呵呵……十个棋盘又何妨？” 庄婷很委屈的看着皇后，小心的说道：“娘娘，您劝劝这位老大人吧，他真赔不起……” “娘娘，以老臣之见，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刘安丝毫不给庄婷机会，直接爽快的拍板。 “老大人，您真的……” “够了，区区一奴婢，岂有你在此信口雌黄，老夫既然答应，那就无需反悔。” 程咬金是气坏了，觉得刘安这货实在太不要脸，可是此刻又发作不得，只能咬牙切齿。 李道宗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了个眼神。 程咬金一愣之后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看了李道宗很久，但没等到答复之后，最后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既然如此，老夫和郡王在此做个证吧！娘娘……此事！” “如此甚好，就一棋盘。”皇后不解的看了庄婷一眼，满肚子都是疑惑，可……这时候的确不易再问。 第一百八十一章:天坑，你自己挖的还要跳 在皇后，李道宗程咬金三人的见证下，这个契约算是成立了。作为臣子，如果在主子的面前没履行契约，那么……就是欺君。 等刘安走了，再也忍不住的庄婷哇的一声就哭了，道：“闯祸了，我闯祸了，呜呜呜呜……” 程咬金有些没好气的上前，道：“你这丫头，咋就不好好的算算，那点粮食，谁拿不出来？要是缺粮，你找老夫……” “国公你少说两句吧！”李道宗也是被庄婷那伤心的眼泪给折腾的心里有些软了，虽说这丫头身份是低了点，但那股子天真无邪的气息，让他这个经常接触的人，有的更多的还是关怀和维护。 就像是一个小女儿一样。 “丫头，这事儿到时候我自然给你家少爷说，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按照你的方法，那一盘子粮食，价值几何？” 李道宗敢肯定的是，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不懂等比数列，可绝对不认为这丫头是个傻蛋，反之，她是个妖孽。 别说他了，就连长孙皇后都竖起耳朵在听，事出反常必有妖，刘华身边的人，早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呜呜呜……很多……非常多……” “到底是多少？”李道宗替她抹了一下眼泪，拍了拍脑袋。 “我没来的及算……那一半都已经够让他……够让他倾家荡产了……呜呜呜……那要是全部，要是全部的话……没人能赔得起，绝对没人。” “一半，就让那老货倾家荡产？”老程觉得，这也未免太扯了些，那棋盘有多大？ “你们……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试试看……太多了！” …… 刘安上了马车之后，嘴角的怒气蔓延到整张脸上，车夫刚赶着车走，便低声怒吼了出来，道：“欺人太甚，简直岂有此理，让一个小女娃娃来主持此事，恶心老夫？” 不过生气归生气，可这事情貌似已经彻底的完结了，那么……自己儿子被坑的事情，也就此接过。 当然，他不认为那赔偿是一件大事，也不可能放在心上，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之后的宫中，上演了一幕数粮食大战。 长孙皇后对于那句所谓的“没人能赔得起”这句话不以为意，可是小丫头情绪稍有失控，也不好在问下去了，只能回家做这个实验。 找来了棋盘，和一斗粮食，长孙皇后开始让人着手摆放。 下人们不知道娘娘这算不算是心情不好在惩罚他们，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他们就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这个过程，足足的持续了一夜，当次日李世民过来之后，见到眼睛红肿，却表情错愕的皇后之后，内心深处全是惊骇。 “观音婢，这是如何？来人……传御医……不，叫孙神医进宫。” “陛下！” 她被李世民给吓醒了，带着吃惊和无奈无声的叫了一声，道：“臣妾无事，臣妾……” “观音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里不舒服，快给朕说……” “陛下……臣妾，臣妾……”长孙皇后无言的开始流泪了，这让李世民越发的急躁，随即带上了怒气，以及冰冷的杀意。 “你等……” “陛下饶命！”李世民的猛然回头，吓得一干奴婢们全部跪在地上，一个个瑟瑟发抖，不敢抬头说话。 “陛下，莫要责备他人，此事……是臣妾失算了啊，是臣妾……” 于是，长孙皇后百般为难的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来，听的李世民一愣一愣的，半响才问道：“就为了这事？” “陛下，臣妾有罪啊！” “什么有罪，此事本来就是刘华那小儿有所图谋，那刘安不知死活，觉得占了大便宜。哼……不过这样也好，朕倒是想看看，他拿什么来圆自己这话，朕的太子，值这个价！” 虽然长孙皇后还没有算出具体的数字，但也已经得出了大概，别说一棋盘了，就稍微的考后一点，每一个格子，需要天文数字来填充。 那些下人们，已经没办法数了，而且宫中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粮食。 “陛下……” “观音婢莫要说了！”李世民冷笑了一声，道：“有些事情，其实那刘华小儿不做，朕其实也想做做。既然他自作孽，那就别怪朕。” 对于刘安的事情，若说李世民不知晓，那也未免太过于自欺欺人。 不管是他那位兄弟，还是说在牛家村发生的事情，逃不过他的耳目。作为一个臣子，在大殿之上喊着勤政爱民，可是背地里做着什么？ 恨不得天下所有的财富都聚集在他们手里，李世民很想问，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是这个天下么？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这个皇帝，哪怕是出一点点的小问题，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开始纠正他的错误，而那些人呢？ 关起门来，为所欲为。 好，你们逼着朕下罪己诏，你们迫使朕节衣缩食，你们迫使朕束手束脚，那么……也是时候让你等也付出点代价了。 一看李世民忽然杀气腾腾的，长孙皇后到嘴边的话，也不说了。 因为小小一件事情，已经成了政治斗争的导火索，让挤压很久的皇帝找到了爆发的借口，这本身已经成了……一种罪过。 这事怪不得刘华，其出发点本身就没什么问题，但……长孙皇后不得不稍微的想想，对于李承乾而言，是好事么？ 不会……刘安必然会有所动作，这个庞大的利益体，会有很大的反弹，其中的矛头，会直接指出目的。 其实有的时候真不是刘华狂妄，而是人的本性就是有仇必报。刘安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再过几天，必然会风起云涌。 皇帝的心思，永远要领先他人几步。 “陛下……无论如何，臣妾认为……” “观音婢这是在担心太子？”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皇后，道：“身为储君，就该以身作则，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敢做不敢当，那就不是朕的血肉。” 长孙皇后一愣，感觉事情麻烦了。 李世民也或许意识到自己将话说的重了些，可作为帝王，那就没必要做什么解释。错了，那也是别人错，自己从来都不会错。 第一百八十二章:生活无意外，无聊加纠结 三个可怜的孩子被皇后一顿收拾之后，懿旨也在第一时间送达到了刘宅。让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同时还要闭门思过。 “华哥儿，这次算是被你坑惨了，到时候你就看着补偿。”程处默很无言，跟着胡闹了一顿，得！如今也不知道老程用什么武器准备给他松皮。 “嘿，一定一定！” 刘华有些促狭的看了两人一眼，摆了摆手将两人送走。 公孙黎似笑非笑的看着还没拆除道具的刘华，道：“公子，小婷可是狠狠的坑了刘安一把。” 刘华瞪了他一眼，道：“你也好意思说这事？好么，你看着……这事还没完！” 刘华的打算是狠狠的坑一顿刘安，将事情给接过去算了。得！也不知道是谁折腾的幺蛾子，一下子就把刘安往绝路上逼。 不过，貌似事情还真没结束。 “公子……” 公孙黎欲言又止，想要提醒刘华几句，却被刘华叹气打断，道：“一位国公世子，一个是当今的太子，跟着我一个小民瞎搞，肯定会有下文。那群人是不敢把程处默和李承乾怎么着，所有的问题，都会推到我身上。” 公孙黎愣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连坑人家两回了，总得让人家发发牢骚，憋的时间久了，很容易折腾出个大招来，咱们走着瞧就是！” 公孙黎没想到的是，刘华竟然清楚李承乾的身份。这一点她本想提醒一下的，可是如今看来是多此一举。而按照刘华的预计，估摸着接下来貌似事情还有下文。 …… 弹劾李承乾的奏折犹如飞蛾一样，不要命的飞进了宫中，摆在了李世民的案台上。对此李世民并没有做任何的评论，也不会批复。 魏老太监站在不远处，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扫视着皇帝，希望能从后者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 但他错了，皇帝早就喜怒不形于色，根本就不给他看穿的机会。 “拿下去烧了！” 千篇一律的东西看的李世民如同嚼蜡，没味道不说，看多了还觉得恶心。 老魏刚下去，就有一个內侍小心的走了进来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道：“启禀陛下，太子常侍，李纲求见！” “哦？”李世民的眼睛眯了起来，道：“就他一人？” “回禀陛下，是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李纲古板的脸上永远只有一副表情，那股子严肃劲儿向来让人不怎么喜欢。这种责任心极强的臣子，当皇帝的是比较放心，可谈不上喜欢。有的时候循规蹈矩没什么问题，但若是被人给利用了，那么问题就随之而来。 “李卿之前所奏，朕已经知晓了，太子是顽皮了些，但也不至于那般不堪！” 李世民说的平静，可低垂的眼睛冷冰冰的。 李纲拱手，道：“陛下，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大唐的未来。其一言一行必须要规范，所作所为更得有个规矩，此次事情实在太过于荒唐，若是传出去，乃是太子失德。” 李世民闻言手中的笔一顿，虽未抬头，但眼睛眯了起来。 “一介布衣，目无君父，行此荒唐之事，有失君威。陛下……此事必须的重视。” 李纲并没有停下所奏之事，话越来越重。 “朕晓得了，你切退下！” 李世民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李纲却觉得皇帝在敷衍他，当下跪下，严肃的说道：“陛下……” 李世民抬起了头，眉头微皱，道：“还有什么事么？” “陛下，且不可姑息，不可开此先例。长此以往下去……” “李卿，太子失德……”李世民的嘴角似笑非笑，道：“朕可是很早之前就将东宫交于你等，如今说来，是朕的不是？” 李纲一愣。 “既然李卿觉得常侍东宫有些屈才，那朕岂能强人所难？”李世民的语气冷了一些，道：“下去吧！” 李纲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忽然摆出这幅不近人情来，张嘴语言，可貌似皇帝已经没什么心情继续和你扯皮。只能带着不甘和无奈，行礼退了下去。 魏老太监在旁捏了一把汗，这个李纲啊，咋就这么的不懂事。 既然连太子失德这样的话都敢说？ 若不是皇帝知道，你李纲还算耿直，非钻营之辈，怕就这句话，足以定你个死罪。 你这是对太子不满到了什么地步？失德……这是要让皇帝把太子换了的意思。自古以来，皇储的废立，绝对是禁忌，别说你李纲了，就算是长孙无忌，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出如此没个轻重的话。 “该是上朝的时间了。”李世民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身体，率先往外面走去。 老魏在后面叹息了一声，感觉……今天有些人要倒霉了。 今天的朝堂显得有些憋闷，宰辅们的问题并不大，户部的救灾更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尤其李道宗有了新的想法之后，宰辅们一直以为可行。 “这注意怕是刘华小儿想的吧？” 李道宗退了下来，房玄龄带着微笑，问道。 李道宗也没有否认，道：“受灾的百姓不但需要吃，而且还需要劳动，他们不是乞丐，用不着他人施舍。咱们该做的就是调节即可，至于后续……” 李道宗轻轻的一笑，道：“不知你可有兴趣来搀和搀和？” “算了，老夫可不像郡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来……就像今天一样。” 房玄龄的话刚落，就有御史站了出来，对着太子擅自出宫就是一顿喷。 话说的很严重，貌似李承乾出一趟宫，那就是将天给捅了个窟窿一样。而且，人家说的有理有据，动不动就是举例子列事实。 总而言之，就是准备的很充足。 李道宗忽然笑了笑，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连君王都认为此事不对？”房玄龄问道。 “非也，昨日个就已经有所准备，感觉就像是被人设定好了一样，连一点的新鲜感都没有！” 房玄龄也是叹了一口气。 这朝堂，说复杂它也复杂，可若说他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不就是为了各自代表的利益团体进行相互攻歼么，不要脸的直接动手，和你吹胡子瞪眼，稍微要点脸的，就挂上个君子的嘴脸，把不要脸的事情说的道貌岸然。 看看哪位御史中丞，老神在在的往那边一站，嘴角挂着的冷笑，怕是连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科学一派不论政，可若是从政，以老夫所见，怕是会让整个朝堂都会恐慌吧？” 房玄龄颇有所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些表演的御史们。 第一百八十三章:没什么可说的 这两天的刘华心情非常好，虽说刘安那边没送来赔偿款，可从陈达哪里得来的消息是，没人再找麻烦，而且那边的工程进展的非常顺利，甚至还有几个样本，放在了刘华的面前。 一块小红砖，加砌块，和空心砖！ 以烧制工艺而言，这东西的质量还能说得过去，尤其是加砌块，由于是烧制的，所以硬度比起后世的还要好更多。美中不足的是，刘华了解到，生产的规模实在有些差强人意。都过去了这么久，得到的成品，依旧不是太多。 “华哥儿的确学究天人，有此物帮衬着，怕是真能实现你心目中的长安城。” 孙思邈看着这几块成品，也是佩服不已。纵然他不懂什么建筑艺术，但又不是不知道当世的建筑材料，无疑不是石块和木料。 “这才哪跟哪啊！” 刘华说的有些无力，道：“水泥依旧无法烧制，钢材不达标！哎……算了，是我想太多，这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先弄砖混结构算了。” 刘华的确想多了，按照他的设想，自然是高楼大厦。可高楼大厦对于建材的要求绝非是大唐这低下的生产力可以满足的，就拿水泥来说，别听外行人说磨了烧，烧了磨，磨了再烧，简单的过程。 这其中就有个无法克服的困难，你拿什么东西来磨？ 石磨么？ 还有许多的添加剂，有些东西就连刘华还都没查到，就别说生产出来。 可好消息是，那边的工坊给了他一个意外，劳动人民的智慧终究是不可怀疑的，他们在几次的实验之后，还是找到了一套可行的办法，只是纯人工的粉碎，让人看的牙疼。 刘华觉得最悲催的就是，空间里的确有几家水泥厂，可是……他弄不出来。那些设备是在特么太重了，就以他如今的小身板，连一百斤都扛不动。 憋屈的不能自己。 “不管了，先弄发电站！”刘华猛然站了起来，表情有些狰狞，道：“特么的……水力发电站老子弄不出来，弄个火力发电站总成吧？” 说完他又觉得头疼了，这世上连最简单原始的玩意都没，火力发电最起码也需要一批懂行的人吧？ 烦躁不已的他招呼了一声公孙黎和秦芳，便向着牛家村的方向去了。 杨芳在看见刘华的马车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带着一票灾民就是一顿跪拜，吓的刘华差点掉头就走。 好不容易把看热闹的人都给赶走了，杨芳作为向导带着他和两个妹子在工地上溜达了起来。 左右环顾了一圈，刘华也比较满意。这些朴实的老农们，填饱了肚子之后，疯狂的输出着他们的劳动力，原本计划的工期，在他们玩命的工作下，已经完成了小一半。 水坝有了，只是由于这条小河水流太小，短时间内达不到储存量，道路已经被平整了出来，错落有致的民居也有了规模。不远处的工厂，也已经开始在建设，一些烟囱往外冒着黑烟，那刺鼻的煤烟味，让刘华觉得自己这就是在犯罪。 环境和工业的发展，本来就是相互冲突的。 说难听点，起初的工业革命，其本身就是拿着环境作为消费换来的。 可在经济本身而言，很多事情是没得选，若无长足的经济和工业，就不可能反过来反补被破坏的环境。刘华所能做的就是稍微的悠着点，尽可能的把良好的技术往出来拿。 但是……这只是一种比较天真的想法罢了。 “那边！” 刘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道：“就那边吧！杨芳你找人把路打通，到时候会有人拿给你图纸，尽可能的发动更多的人力，将我要的工坊给建设出来。” “少爷，这人倒是够！就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又有近一万的难民加入了进来。只是……” 他略感犹豫，倒是秦芳微微的笑道：“你在担心那块地的主人？公子让你做你就做，这些事情无需你来操心。” “是……” 杨芳欲言又止，不敢反驳。随着刘华的脚步，将周边的地形做了个粗略的了解，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辆马车忽然闯了进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张脸从窗户中露了出来，带着怨毒和残忍的冷笑，对着刘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哟，这不是刘公子么？” 这挑衅的姿势，让刘华轻笑出了声，道：“怎滴，这是来评估自家的资产，准备赔偿款？” “刘华小儿，你且狂吧，本少爷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刘继祖嘴角带着冷笑，道：“本以为你还算个人物，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哦？”刘华的眼睛眯了起来，道：“你又有什么比较好点子？” “嘿嘿……我刘家的地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刘华小儿，本公子越来越喜欢这块地！还真要感谢感谢你，竟然能建出这等工坊来，到时候……” 刘继祖很得意，原本被刘华给整后，还在大牢里面关了两天，没办法，太子碰瓷，就算你再有理也得忍者。可刘家已经在朝堂上发飙了，对着太子就是一顿猛攻，虽说也不可能把人家李承乾怎么着，但就像刘华之前干的事情一样，恶心一顿你总成吧？ 刘家，绝对不是好惹的！ 自大隋以来，他们刘家便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大唐立国以来，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如今那是人上人。 “看看，小儿你可看清楚了！”刘继祖的嘴角带着得意，虽然看着有些平静的刘华很不舒服，但打击仇人，本身就是一件愉悦的事情，道：“这道路，平整的让人恨不得天天走！而且……聚集了如此多的难民，那就是我刘家的财产，那些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我刘家的。小儿……本公子倒是谢谢你了，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想法，不妨多说说看。” 刘华笑而不语。 刘继祖被刘华这无所谓的表情给弄的有些恼火了，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看你小儿还有什么好说的，侵占他人财产，走到天尽头也说不过去，明日个本公子就会找人，让那些贱民们做个选择。” 杨芳站在旁边有些急了。 土地是固有私产的理念根深蒂固，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位看上去讨厌的公子哥，会那么干。一旦成真……那到时候他们怎么办？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一切，成了他人的嫁衣？ “少爷……” 第一百八十四章:赔的让你哭 “莫要多说，就当是狗叫即可。”刘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刘继祖，继续道：“对了，如果你觉得忍不下这口气，那就不妨找几个人，把那马车给砸了，毕竟这路……是你们修的。” 杨芳被刘华大胆的设想给吓到了，求助的看着公孙黎。 “公子让你这么做，你就做吧！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把账算你们头上。” 杨芳吞了吞口水，他有些害怕，可是…… 之前他连亡命之徒都做了，现如今……有人撑腰，自然会将心中的戾气给释放了出来。 “小五子，去招呼几个兄弟们过来，有人欺负咱们少爷，弄他！” 怕个屁！ 不服就敢！ 反正他也算是明白了，跟着这位少爷，那以后人生就会精彩，当初那个县官那么牛，还不是最后怂了？ 当初那个财主不是扇阴风点鬼火的刷存在感？ 还不是被吊在树上丢了半条命？ 如今又来了个不长眼的，怎么办？ 怼他！ 难民们大多数不认识刘华，可不代表他们没什么眼力劲。 能让头头摆出如此恭敬姿态的人，肯定就是他们活命恩人。他们本来就以杨芳马首是瞻，年轻人们认为杨芳讲义气，在最危难的时候都跑来救他们的命。老一点的人觉得这汉子有本事，能镇得住那么多人当手下，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一大群的难民们围了过来，虽然都是衣着不整。 可是他们看着他刘继祖的目光，全然都是愤怒。 就连那个不足八岁，瘦小的小屁孩，都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锄头，估摸着…… “弄他！” 杨芳一声令下，一群人就冲了过去。 “刘华小儿，你敢如此，你竟然……啊！救命，救命啊……” “杨芳，注意着点，别给打死。” 刘华冷笑了一声，率先转身就走。 公孙黎和秦芳彼此对视叹了一口气，都在为刘继祖默哀。 马车进了城之后，直接去了李道宗的府上，刘华连车都没下，直接让公孙黎找到管家，表明来意。 管家的脸黑了，这开口就是三十辆拉货的牛车，百十号的苦力，上那去找？ 郡王府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的牛车。 “我不管，这事儿越快越好！”刘华耍横道：“现在有几辆车就给我弄几辆，人快点往过来配，小爷我要去刘安家讨债。” 管家算是明白了，那御史中丞算是彻底的把这位爷给得罪彻底了，亲自上门要债？ 这就是要把事情公众于世，要闹到人尽皆知。 按照这位小爷的秉性，那就是要把这位大佬往死里的整。 他又不是不知道，刘家当初把话说满了，但要拿出那么一笔天文数字，怕是…… 刘华扬长而去，管家连忙进去给主子禀告了此事。 王妃轻轻笑了笑，道：“那华哥儿，在我看来是个有情有义的主，自打和郡王交好以后，可是没少关照我家。今日个这事情我就做个主，按照那孩子的想法去做吧！” “可是……郡王会和刘大人……” “管家，自打去年以来，郡王在朝堂之上举步维艰，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无皇亲国戚的身份在，咱家早就没落了！” 去年郡王府的危机可不是一般的大，太上皇忽然退居二线，迫使朝堂进行了清洗，就算李世民悠着呢，可是他手下的人绝对不是饶爷爷的孙子。那时候那些当初和李道宗称兄道弟的人在做什么？不但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一个个的痛打落水狗。 患难之中见真情，刘华对于李道宗的影响力，彻底的决定了整个郡王府对这孩子的地位。 刘华带着五辆牛车来到了刘府。 应门的一看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一下子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貌似有点身份，呵斥道：“大胆，你等何人？知不知道这里是御史中丞刘大人的府邸，这等……” “哔哔给屁，去给小爷把刘安那老不死的叫出来，都过去几天了？还特么不还债是几个意思？” 刘华掀开了车帘，恶狠狠的瞪着这下人。 “你是哪家的毛孩子，此地……” “啪！”公孙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手就是一巴掌，呵斥道：“让你去叫人，就去叫！再要是啰嗦，本姑娘一剑斩了你。” 说完，腰间一抽，寒光闪闪的软剑已经冒出了半截。 “来人啊，造反了，有人……” “这不是那西城的刘华小儿么？” 人群慢慢的开始聚集，有人认出了刘华的身份，道：“应该错不了，那漂亮的女子，该是公孙黎！” “对，另外一个是秦芳！” 刘华最出名的，绝对不是搅风搅雨的本事，而是收拢了两个青楼的花魁。尤其在这朱雀大街，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常年出入青楼是必须的。 “嘿，有热闹看了！传闻中那刘华小儿可是个嚣张的主，就是不知道和这御史中丞大人，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你还别说，此事在下还是有所耳闻的。” 吃瓜群众们的消息在此交汇，彼此互通有无，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总结了出来。在结合刘华带着的大车，这是要赔偿来的。 “嘿，可是那一棋盘的粮食，能有多少？还弄了这么多的车，以在下看，怕是连一麻袋都没吧？” 有人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认为刘华在这事情上犯蠢了，估摸着有些反悔的味道。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刘安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呵斥道：“刘华小儿，你莫要欺人太甚，太过放肆！” “哟，刘大人，感情欠债的还是大爷？”刘华从车上跳了下来，道：“小爷没功夫和你哔哔，抓紧时间，先还债！” 说完四下里拱了拱手，道：“各位，今日个大伙儿做个见证，他刘大人可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答应了赔偿条件的，人无信不立，今日个咱们就兑现了条件，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来人，拎一袋上好的大米出来，赔给刘公子，呵呵……刘公子觉得要是亏了，老夫也不为难你，跪下来认个错，再送你两担粮食，如何？” “哦？看来刘大人家不缺粮食？” “刘公子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老夫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缺那点粮食，倒是你……” 刘安眼神中是森然的杀意。 第一百八十五章:小爷就喜欢你这装逼的架势 刘华视而不见，轻轻一笑，道：“那咱就放心了，既然是条件，就按照规矩来！刘大人，你我之间没那么熟，就没必要套近乎，就是不知道府上有没有围棋？” 刘安是真被刘华给气到了，这种不上道，又不给面子，还要一颗颗的数粮食，这就是在恶心他。 但既然是皇后面前的保证，他刘安就不能拒绝。 吩咐了人，刘安就要走！ “别！”刘华叫住了他，道：“刘大人，咱们还是一起做个见证的好，如若不然还说我刘华赖你那点粮食呢！” 若有若无的笑容落在别人眼里，都觉得刘华这就过了，毕竟人家刘大人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不顾身份的陪你这般胡闹。可是这笑容落在公孙黎和秦芳的眼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们两可是问过庄婷那丫头的，所得出的答案，数字长的写了好几页子纸，太笼统了她们根本记不住，但是……随后丫头报上了一个数字，差点把两个姑娘给吓尿了。 尼玛，那是过亿万担，那得多少？ 别说他刘安来赔，就算是整个大唐来还这个粮食，也赔不起。 刘安很不耐烦，怒哼了一声，吩咐了一声管家，道：“你在此盯着，老夫倒是想看看，他这小儿，到底要做什么。” “你两也盯着点，我睡一会，等半夜的时候，我让他哭着求我！” 说完，刘华钻进了马车里，直接开始睡觉。 开始了…… 刘安的心情比狗给强了还难受，刘华小儿摆出那种小人得志的姿态来就是耀武扬威的。这事情不难猜，他不清楚为什么太子会搀和进来，但盟友遭到了报复之后，当事人还不出声，那就有些寒人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嗯，就是这么回事 刘安不可能等在府门外面等待着下人一颗一颗的数粮食，回到书房之后阴沉着一张脸，又有下人急冲冲的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来人，拖下去打！” 被刘华折腾的满肚子怒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老爷饶命啊！” 下人慌了，连忙跪在地上扣头，道：“少爷被人打了，少爷他……” 哐啷！ 刘安端着的水杯摔在了地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一双老眼瞪得贼大，一时之间屋子里显得非常安静。 “谁？是谁……” “是那刘华小儿，少爷他……” 下人连忙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气的刘安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儿子吃了个闷亏，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跑去牛家村耀武扬威去了，但……那刘华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让人抓住就是一顿怼。 “好……好的很！”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刘安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来，道：“且待将门口的事情了了，老夫必然进宫去告那小儿一状，老夫倒是想看看，陛下要包庇那小儿到何时。” 刘安的愤怒让下人不敢多说，这时候的管家进来，给了那下人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连忙告退。 开什么玩笑，如今的老爷像是一个火药桶，随便一个火星子就会被点着，那无明业火是他们这些人能承受得起的？ “老爷且息怒，外面已经差不多了！那小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小人想来，这一次他怕是……” “怕是什么？”刘安冷笑了一声，道：“设局让老夫去跳，很好！不过那小儿到有几分本事，此次事情之后，老夫与他誓不两立！” 足足过了三个多时辰，当天彻底黑了下来之后，刘府之外依旧是灯火通明。刘华就是让对方一颗一颗的数，这不仅只是为了恶心对方，更重要的是……也摆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不想占你刘安的一点便宜。 问题已经出来了，如今棋盘不过三分之一，可每一个格子所需要的已经是天文数字来计算，想要一颗颗数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管家铁青着一张脸，对着公孙黎道：“这位姑娘，还请告诉刘公子一声，这般下去，怕是……” “管家，当初你们家大人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家公子没想过在此事上占你们的便宜，如果……” “让他们称斤数吧！” 刘华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道：“不过可给小爷我盯好了，要是敢短斤缺两，就是事儿！” 他已经睡了一觉，外面的工作依旧没个尽头，他可没时间陪着这群人玩闹。 反正是天文数字，谁能赔得起？ 呵呵…… 斤数，就算是短斤少两，也已经让刘家人意识到不对了！ 等比数列在此时发飙，一袋一袋的粮食往出去运，以至于棋盘还没过半，已经彻底的将刘府的存粮给搬空了，也让这些人感觉到了恐怖。 数字已经不是成倍的成长，而是用他们难以理解的一种方式在叠加。 之前认为刘华折腾人的那些下人们，都闭上了嘴。 现在，也终于没人再说这小儿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折腾人。 刘安已经被惊动，披着一件单衣跑了出来，铁青着一张脸喝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棋盘尚且还未过半，而接下来的一个格子，就需要之前总和的无数倍要赔偿，这他能赔得起？ “刘中丞，怎么，想要赖账么？” 刘华掀开了车帘，有些懒散的似笑非笑着，道：“做人得有信用，在皇后娘娘面前保证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完成，当初很多人用一个罪名来威胁我，对了……叫欺君之罪，什么后果，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刘安的脸黑了，噎在当场，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夫牛家村那块地，属于你了！” “嗯？”刘华怔了一下，道：“自始至终，我都躲着各位大佬呢，可是各位大佬貌似没打算饶了我啊！呵呵……至于牛家村那块地，我没打算要啊！” 刘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不要脸也有个底线，你若不是为了那块地，至于…… “刘中丞，或许你还不清楚，有个当官的姓裴，那老不要脸的家伙敢吃小爷我的霸王餐，还有……我记得城外的几个作坊，貌似和你们脱不开干系吧？还有……福利彩票的事情，小爷我一直查不出幕后黑手，刘中丞，您别说你不清楚！” 刘华的笑容冷了一些，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该伸手的时候，你别落人后，可是不该伸手的时候，敢把猪蹄子往前抬，小爷就要想办法把它给砍下来。赔偿的事情，小爷我这里不会答应，若是你想赖账，去找皇后娘娘说吧！今日个到这里了，明日个小爷我再派人来拉粮。” 他不用了解太多的猫腻，只需要知道，在他在为救灾做准备的时候，来自不明人物的套子，就离不开他刘安和裴寂。刘华没时间一个个的找你们算账，既然如此，就一棍子往出去横扫，他很想看看，这所谓的利益团体，到底有多团结。 来自皇后的神补刀，算是给刘安给了致命的一击，接下来他想看看，那位躲在幕后的老不要脸，还坐得住不？ 刘华拉着百十辆大车招摇过市，此时的天虽然彻底的黑了，但喜欢看热闹的长安城居民还是指指点点的。 这足以惊掉无数人的眼睛。 毕竟类似于开玩笑般的赔偿，谁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威力，听说尚且还没赔够一半的棋盘。 “公子，这一次小婷那丫头算是立功了！”公孙黎坐在马车边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车队。 “不是那丫头立功了，是那些人不学无术，数学一道太过于博大精深，我曾说过，它是万科的基础，很多事情都离不开精密的计算，希望某些人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刘华对于这个世界的行政能力也算是比较服气，单一的记账方式，所谓的财政预算，感情就是有个大概就行了？偌大的一个帝国，连管账的人都这幅德行，那还指望能把事情办好？ 不过，刘华从来不会主动的去做什么，好与坏，你们自己去琢磨，学不学那也是你们的事情，因为……那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第一百八十七章:天在打雷人在哭 御史中丞刘安破产了。 哪怕他已经表示自己投降了，皇帝对于此事没有任何的回应。这不难看出其中的猫腻，在此事上皇帝是向着刘华小儿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唯有求刘华手下留情，放过他。 很可惜的是，刘华压根就没将他放在心上，每天找人去催款，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管。 自打蝗灾之后的大旱持续到了七月中旬，天气依旧很热，可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了不少。这一天的李道宗忽然上门，告诉刘华一个消息，近期极有可能会有雷雨天。 对于古代的司天监，那是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机构。 那些人是天文学家，水力学家，以及神学家，大杂烩的聚集地。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中，懂得观星，天文等技术的人，就是神棍的代言人。或许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但是……祭祖需要个时间，下葬需要时间，帝国的兴衰，还是发个大水，在无解的时候，皇帝只能求助于这个部门，希望得到答案。 在后世人眼里，有些东西是很可笑的。 可……这个部门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天气预报上，他们还是有着一套成熟的方案来着。 刘华听完了李道宗的阐述，咧嘴笑了笑，道：“你倒是对这事情很上心？” “你这臭小子，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让无数人在哪里琢磨，若不是你那发电机堵住无数人的嘴，怕是早就被人定为妖言惑众。” “好奇就好奇，何必要扣那么大一顶帽子，行了！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对了！当初在我面前耍大牌的侍郎叫什么来着……姓赵？” “赵广？”李道宗怔了一下，道：“你找他作甚？” “找他作甚？我说你这老不死的也好意思问，那好好的一台发电机被他弄坏了，就没下文了？当我科学一派的宝贝是垃圾，也不是这么个态度！你去给皇帝陛下说说，就让他来，学一学之后再说那玩意能不能仿制。” 李道宗有些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事儿貌似还真有说头，反正祸就是赵广闯的，而从刘华的态度来说，虽说在挖坑埋人，但……也有将这知识授予别人的味道。 是福是祸，也的看赵广的造化，若是还不识好歹的去和这娃折腾，估计他赵广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傍晚的天阴了下来，有乌云不断的聚集在了头顶，偶尔的大风狂暴的席卷进长安城的街道，将一些来不及收拾掉的东西给吹的东倒西歪。 这就是西北的天气，它向来不怎么讲道理。 黄土高坡上的昼夜温度差太大，所形成的对流，威力向来不小。 不远处的天空终于有了声响，很轻！可绝对是雷声。长安城，不！是整个中原地区等待这场雨已经很久了。 李道宗让人驾车带上了刘华，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后面的马车上，让一脸不爽的赵广看管。 自打上一次闯了祸之后，工部的那位尚书大人没少埋汰他，以至于他现在的地位特别的尴尬。最要命的是，那刘华小儿也不知道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皇帝连见他一次都不干。 胆战心惊的赵广这些日子一心扑在了发电机上，但他能研究出个什么？ 随手从怀里摸出了两块木头来，皱着眉头仔细的揣摩了起来。 “嘿，小爷以为你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呢，感情还有些本事？”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走到了他的身边，随手将他手里的两个东西抢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眼。 “你这无礼小儿，快还与本官！” 刘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干什么用的？” 赵广一愣！ “不懂就要问，别弄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在哪里沾沾自喜，小爷今天心情好，告诉你这玩意的用途，这东西叫齿轮，是用来传到力的！或许这么说你还不明白，但是你能注意到这个……说明你还是个有心人。” 赵广怔了一怔，他张口语言，却被刘华打断，道：“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留着吧！往后你会逐渐的明白，你所注意到的东西，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 说完将东西扔给了他，道：“别愣着了，开始干活！” 赵广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引雷的实验是否成功，也不清楚刘华做这种事情的目的，但刚才那番话，让他忽然间对这个小孩有了不同的感官。 他是肯定了自己？ 没错，制作出这两个齿轮之后，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抓住了什么，但是……那灵光一闪的一点点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可是这小家伙貌似知道这玩意是用来干什么的，甚至给了他一个极其肯定的答复，这东西是不得了的发现。 一根三丈多长的木棍顶端绑着几块长方形的铁，被人快速的挖了坑之后给竖了起来。 “小子，真的能将雷电给引来？” 李道宗始终不放心，他总觉得这事情就跟开玩笑似地。自古以来，谁曾说过这等大话？ 控雷电？ 要不是看在你小子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本事，估摸着李道宗百分之百会将你归结于歪理学说的层面上去。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前汉时，就有人制作出了地动仪，那玩意在小子眼里，是了不得的黑科技。” 黑科技指的是什么，李道宗不懂，但他看见了刘华眼神中全是崇拜。 “就像是数术一派的奠基人，他们能写出《九章算术》这等奇书，就足以说明了问题。还有……圆周率的出现，无疑不体现出先辈们的智慧。而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将先辈们总结进行实践罢了，有些事情在你们眼里是稀奇古怪，可是在我眼里，那就是平常。但是，有些东西在你们眼里平常，可是在小子眼里，全是惊叹。或许你不知道，小子到现在还没理解鲁班锁的工艺。” 李道宗奇怪的看着刘华，觉得这娃……有那么点点的古怪。 雷声越来越密集，伴随着轻微的闪电由远至近。这里是长安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按照一些人的说法，这里很容易遭到雷击。 李道宗想证明一些东西，而刘华却想得到一些。 “喂，那个谁！躲远点，不然你会死。” 闪电越来越近，刘华对着赵广大喊了一声。 咔嚓！ 忽然间，一道巨大的闪电毫无征兆的在头顶亮起，随即而来的就是赵广的惨叫声。 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去吧，向皇帝赎罪 虽说赵广已经距离埋好木杆的地方很远，木杆也不导电，但是零散的电火花落在地上，快速的散播开来，电流猛然让赵广爽了一把。 还好只是一瞬间，也距离够远，如若不然赵广肯定会被电成黑炭。 李道宗已经傻眼了，猛然起身愣愣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木杆发呆。 电击之后的木杆着了火，但火也很快就灭了，可在那一瞬间他却失神中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东西。 难不成，这世间，真没有神仙？ 当然，这个问题不止一次的问过刘华，而这小子也很明确的给了他答案，那就是头顶这片天上，没有所谓的宫阙，可却还有些人们不理解的东西存在。 雷电可控！ 这或许将是对传统最大的挑战。 刘华只是看了他一眼，对着不远处的赵广喊道：“没死吧？” 赵广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被电了一下的他走路都有些抽筋，头发也竖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滑稽之余，还有那么点点的狼狈。 一口气窜到了刘华的身边，趴在了地上，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哽咽了起来。 “哭什么？”李道宗有些不满的呵斥，道：“能亲身经历一回，那也是你一生的荣耀，赵侍郎，你可知，你见识到了什么？” “行了，你个糟老头子就别再给人家戴高帽子，嘿嘿……就在刚才，人家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雷电弄死个人，也就是眨眼睛的功夫，嗯！也算你运气好，如若不然怕是要为科学献身了。” 虽然有些讨厌这个赵广，但是……看在刚才差点凉的份上，刘华准备原谅他了。 “郡王，郡王……刚才，刚才……” “成了，先回去了！”李道宗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道：“等雷电过后，将华哥儿想要的东西取回来，本王还要进宫一趟……” 刘华懒得搭理，径自钻进了车里，打了个哈欠头枕着双手就要睡觉。 接下来的事情，不该他搀和。虽说今晚的实验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但刘华敢保证，来自于不远处，怕是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 不断的打破这个世界固有的规则，其本身就是会引起很多反噬的。虽说李世民在某些事情上还算开明，但是……封建皇权，何为封建？那就是不断的愚民，不断的利用鬼神之说，去让老百姓产生敬畏感，与此同时，将皇权和神权给挂钩到一处，让人们认识到，人家高高在上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朗，刘华内心深处，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至少……很多人今晚将是无法入眠。 刘宅内灯火通明，以鬼手张为首，带着几个从工坊里挑来的人不断的忙碌着。 “公子，模板已经制作好了，但是……” 鬼手张的工作有了瓶颈，浇筑的铜线实在是差强人意。这玩意不但耗钱，不！铜本来就是钱，而且，根本就达不到刘华所要的纯度。 刘华拉起了一条制作好的铜线，稍微的一用力，它就断了！ 这也让他的头疼了起来，对于金属的冶炼，他就是个门外汉，就算有图书馆撑着，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这事儿明天再说，其余的材料准备的如何？” “找到了一种树胶，可这东西没有您给的好用，而且……它本身也很贵。” 都是烧钱的勾当，鬼手张甚至建议刘华别在折腾这些了，就算刘宅家大业大，也架不住如此败家。长此以往下去，只会亏的血本无归。 “钱的事情无需担心，但手边的事情必须要做好！既然还找不到替代品，那就用这树胶，现在的问题是，必须尽快的将铜冶炼到我想要的地步，如若不然……咱们的事情怕是没个希望。” 既然已经决定建立火电站，那么就必须要让这个世界的工业得到充足的发展。 凡事都求助于空间不是不行，但是总得有个限度，一旦产生依赖性，那么……这个世界没了自己，就真没办法再运转下去了。 “公子，大唐最厉害的冶铜工匠在户部，此事若不让陛下点头，怕是……怕是连那位郡王也不能善做主张！” “哎……” 刘华有些无奈的走了，屁大一点事情，看来还的找皇帝来解决。 可这…… 无奈之余的刘华回到了书房，疯狂的奋笔疾书一夜，次日便让秦芳和公孙黎将自己写好的东西拿给了李道宗。 接着李道宗就进宫了。 李世民自打昨晚得到消息之后一夜无眠。 打破迷行对于皇权其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在释放皇帝的约束的同时也会让很多人开始试着挑战皇权。权衡利弊之余，李世民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战略目标。 心中有些憋屈，自然在见到李道宗之后有些恼怒，在看完刘华所递交的东西之后，整张脸都是黑的。 “好大的胆子，这小儿要做什么？要冶铜最好的匠人，这是要私自造钱？” 李道宗怔了一下，苦笑道：“陛下，那小儿非爱财之人！” “皇兄莫要说了，此事朕不准。”李世民铁青着一张脸，道：“大唐本身就缺铜，他竟敢要求朕来做此等的事情，真是胆大包天。” 李道宗内心深处叹气，清楚皇帝很烦躁，今日个这事情貌似没什么可说性，当然……缺铜只是一个借口，最重要的还是昨晚无声无息的那个实验。 “臣告退！”李道宗躬身就要退出去。 “对了，告诉赵广，朕的发电机是他弄坏的，必须给朕修理好！”李世民忽然叫住了李道宗，道：“如若不然……哼！” 李道宗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咋感觉皇帝像是在无理取闹呢？ 不过细想一下，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冲着刘华去的。指望赵广造发电机？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呢，说白了就是逼着刘华折腾，可那娃和赵广有啥关系？就算你把那位侍郎给砍了脑袋，诛了九族，也和刘华没边。 同时李道宗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近一年的时间里，刘华的变化很大。就算以前也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很多事情能帮，不会袖手旁观，但是现在…… 那孩子的心冷了，他做事，不再带有太多的目的性，只求一个心安理得就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离了李屠夫绝对不会连毛吃 “不准就不准吧，罢了！” 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刘华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那一脸的平淡仿似再说，那根本就不是个事。 “至于发电机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刘华还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道：“我已经尽力的去教别人了，至于能学会多少，那不关我事。” 李道宗脸上写着果然如此的表情，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天的刘宅比较热闹，前院的偏宅人声鼎沸，有浓烟不断的冒着，还有无数的工匠进进出出，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 不知什么时候赵广来了，今天的他没穿官服，一身的粗布衣衫显得很朴素，若不是细皮嫩肉的，估摸着和这些工匠们分不出个区别。 他没有求见刘华，而是来到了这个简易的工坊之中。 他见识到了一个很奇葩的东西，虽说不认识此物，但他好歹在工部混了若干年，一眼就差不多猜出了个大概。 无数的铜钱被运来，倒进了坩埚之中开始加热，然后开始提炼其中的杂质。 若是刘安在此，估摸着会吐血，毕竟这些铜钱，都是从他家张罗来的，好几万贯的钱财，瞬间化为乌有。 “这是焦煤！” 鬼手张拿着一块煤炭，道：“是石炭在高温密闭的环境下弄出来的，同时产生了一种叫做石油气的东西，收集起来是很好的燃料。制作这东西，公子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光实验就做了不下几百次，就算到了现在……一炉子的成品还是很低的。” 赵广很快就知道这焦煤是用来干什么的了，他所产生的温度，更高，更稳定。同时也能利用熔点的方法，将铜钱里面的其他金属全然给提炼出来。 “公子说，以后还要生产出更细的铜丝来，以模板的方式是没办法万成的，他提出了一种叫做离心什么来着的玩意……” “就是这个么？” 赵广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罐子上有一些细小的孔，很小很小。 “对，就是这个！”鬼手张显得很自豪，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杰作，道：“公子等会要做点好东西来慰劳我等，你有福了！” 在鬼手张说话间，刘华和公孙黎来了，后者提着一个袋子，交到了他手里，道：“这是糖，烧化了拿来。” “好嘞，我这就去！”鬼手张咧嘴一笑，着手就开始去做了。 刘华来到了制作的离心机面前，对着赵广和一个工匠吩咐道：“等会，你两拉着绳子来回跑，让这玩意转起来。” 赵广不知道这离心机具体的工作方式，不过他昨日个清楚了皇帝貌似对他非常的不满，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刘华，要么说服刘华将发电机修好，要么……自己学会如何去修。 态度不放低点，说不上这孩子会把他给赶出去。 当融了糖倒进了那个道具之中，刘华一声令下，两个人扯着绳子不要命的开始跑了起来。而刘华拿了两根筷子就站在那边，不断的转着，一幕让无数人吃惊的场景发生了。 类似于白云一样，柔软的絮状物不断的在筷子上缠绕成很大的一团。 第一个做好之后，刘华递给了公孙黎，道：“很好吃的，尝尝！” “这个……” 公孙黎对于这新式的东西自然是好奇的，也不疑有它，浅尝一口，顿时幸福的眯起了大眼睛。 人类对于甜食具有先天的不可抗拒性，对于未见过的“棉花糖”更是不能自己。那种软糯的感觉，好像是幸福。 刘华的手没有停，快速的生产了好几个出来，这才招了招手将鬼手张叫了过来，道：“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每人弄一个，尝尝鲜！” 说完他便带着做好的几个棉花糖率先离开了。 这一切落在赵广的眼中，错愕之中带着全是震惊。 他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人，差不多已经明白这东西的工作原理，用这种方法生产出的铜丝，不但均匀，而且还非常的细，只是他不知道…… 猛然间他像是明白了！对，发电机里面缠绕的铜丝就是非常细的，其实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就是里面的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依靠工匠的手艺就能生产出来。而刘华……为他带来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领域。 或许他不清楚这个领域叫什么，但他能明确的告诉自己……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依靠类似于这个叫离心机的东西批量生产。 如果……如果能制造出其他一些机器，是不是…… 在工业的进步当中，所能看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解放人力，生产力的最大化，这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 棉花糖李道宗也分到了一个，吃了一口之后，李道宗回味着入口即化的甜味，赞叹不已的评价道：“没想到糖还能这样吃，不过……你这样和陛下唱对台戏，怕是会被御史给参到死的！” 刘华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铜钱是我的，我想花就花，想丢就丢，陛下可以管的了别的，还管我怎么处理那笔钱？” 李道宗听的无言，这是刘华的反弹，是对皇帝不支持他工作的报复。 “随你，此事我也不管了！”李道宗觉得自己就是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道：“不过有件事还的需要你帮忙。” “别说，我很忙！没时间。” “没时间也的抽时间，此事陛下已经准予了，你不相干也得干。”李道宗也显得有些不讲理，道：“在国子监开设了数术，我打算让户部的那些干事都去学一下，这也是替你科学一派扬名的好事情，别不识好歹。” “哟，说的跟真的一样，若不是你们户部那群酒囊饭袋明显跟不上脚步，你会有这么好心？”刘华嗤笑道：“说了没时间就是没时间，不过这事情可以让庄婷去，至于你能否说得动她，我不管。” 李道宗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让庄婷去？ 没错，对于庄婷的能耐，教授一群学生绝对没什么问题，可是那丫头就是个十岁大的小女孩啊。 让女孩教士子，这玩笑貌似开的很大？ 不过李道宗见刘华不想搭理自己，估摸着是为此次皇帝不支持他的工作，很有意见！这事儿刘华能给他这么个答复，已经很了不得了。 毕竟，他理亏啊！ 要上架了，请进来看看 若是您能看到这里，还请耐着性子，将这些牢骚的话看完，鞠躬拜谢。 本来，不想写这些的，但是，我忽然又觉得，如果不将一些事情给个交代，那么就是对各位的不负责任，或许，这也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写书十多年来，头一次写出这等不负责任的书。这也不是说我水平如何，也不能说我黔驴技穷。作为一个老鸟而言，哪怕再怎么着，还是积攒了很多的经验。 当然，十多年的时间里也经历了不少的风风雨雨，很多事情都不堪回首，至于什么职业病就不再提了。我想，只要在这一行混上五年的朋友，大部分都有肩周炎经颈椎病之类的吧。 写这些话的目的也不是为自己开脱，文写到这个份上代表着也很失败。其实，当初的初衷就是因为不让自己太闲着写这本书的，仓促的开始导致了这本书成了这德行。 还请各位看官老爷原谅，容我再鞠躬！ 接下来的话，是对各位的解释，也是对自己的解释，同时，也是对各位看出我心态的一些心细老爷们的回答。 你们都想知道，作者经历了什么，才导致如此扭曲的写法，对么？ 二零一九年八月，我四岁七个月大的孩子忽然出现了尿压不稳的现象，很多时候会尿湿裤子，九月份从老家甘肃回来之后，去了重庆市铜梁区人民医院检查，医生告知，不过是尿垢堵住了尿道，开了一些清洗的药。 这种现象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甚至有小便失控的现象，再一次去医院，并且要求医生做b超，被医生说这种做b超也没用，不了了之。 十月，孩子出现疼痛，预约了特需号，在十一月十四日去重庆市儿童医院检查，得到了一个确诊。 膀胱横纹肌肉瘤！ 如此的重磅炸弹一下子落在了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之中，一时之间让我无从适应。 此时的孩子已经出现了疼痛，排尿困难等现象，由于没有核磁共振的结果和活检的结果医生不能上药，夜夜煎熬，孩子只能借助止疼片之类的东西才能睡觉。 核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了，膀胱里面的瘤子体积差不多为12*9*6，单位是厘米，可以说，整个膀胱已经被占的满满的！ 或许那时候我只是心痛，并没有意识到太过于其他的事情，但是接下来我就发现自己错了，错的非常的离谱。 在等待活检结果时，孩子从吃止疼片到打止痛药，再到两者同时上，最后到连止痛棒三者通用而无法缓解疼痛，那一刻，我的心在抽搐。 由于瘤子太大，恶性程度也高，病情进展得很快，不仅仅影响着孩子的小便，而大便也开始无法正常排泄，只能借助灌肠等手段，才能勉为其难。 才用两天化疗药，可能是药物的刺激，那瘤子开始发难，感染高烧，整整三天。原本还算健硕的孩子，短短几天时间里瘦的只剩下一张皮，体重掉了三公斤。 就在这时，我隔壁的病床上来了一个治疗将近一年多的孩子，虽然不是同一种瘤子，但是……他到了生命的尽头，复发扩散！各位并没见到，那个只比我家豆豆大两三个月的孩子，面貌如猴一样了！连哭声，都变得那么的无力，就像是猫在叫。 父母绝望的放弃了治疗，那一刻我从孩子的父亲眼睛中发现了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而我……马上就体会到了。 好在，第一次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住院整整一个月之后，终于可以回家，可是刚出院两天，孩子开始高烧（由于白细胞降低到冰点，所以是极其的危险）所以再一次的返回，直至第二次化疗之后。 再一次的出院之后，一个星期，孩子再一次出现发烧等情况，一查之下，不仅仅白细胞降低，就连血红蛋白和血小板都降低到了最危险的地步，最可怕的情况出现了，孩子无法进食，足足十五天时间，吃什么吐什么，再加上血红、血小板血库中不能及时的调过来…… 我家豆豆，和之前那个孩子的情况一模一样。 哭如猫叫，形若瘦猴！ 夜深人静，我无法入眠，静静的在黑暗中注视着孩子默默流泪，在那一刻我都以为，我要失去他了。而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一样，瞬间掩埋了我的理智，终于让我起了轻生的念头。 绝望…… 那种像是在黑暗中迷失的情愫，让我跪倒了下来，哭着向天祈祷，哪怕用我的命换回孩子，我都不会有半点的疑虑。 我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也是一个儿子…… 也或许想到了这些吧，还是说最关键的时候听到了我小女儿那声“爸爸”才让我从这种情绪中醒来。 到后来，咱们的国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疫情如火，人人自危之下难免恐慌，而那边的医院也开始了选择性的收治病人，第三次化疗的时候，被迫减小了药量，可是……骨髓抑制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各位，这一次不是血小板配送缓慢，而是……根本就没有！ 在绝望中挣扎着，苦苦的哀求着上苍，莫要这般的残酷！也或许…… 如今，情况依旧没有想象中的乐观，由于孩子对药物的敏感程度，也算是让肿瘤缩小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脱落的肿瘤组织经常形成感染，发烧！疫情期间，发烧是致命的！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孩子已经8次住院，孩子小小的手上腿上也不知道扎了多少针，自己也不记得签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说实话，发表这本书的目的，比较单纯，只是当初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再出现那种可怕的念头，莫让自己闲着，二来就看看能不能赚点钱。 三次化疗，已经将我那点可怜的积蓄花的干干净净，剩余的就只有一套贷款房了，为了孩子，我也早已准备好，若是需要，随时都可以卖掉。为了家人，我可以付出全部。 我或许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至少还算合格。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为这个世界做大的贡献，但至少遵纪守法，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情，我遇到了，还是经常的干。 写这么多，并不是说让各位如何，书写出来就是一种商品，你们对它的任何评价我都接受，这一点各位应该能看得出来，至少，在不谩骂的条件下，我不曾删除过任何人的书评，当然，也有两三个书友，说的实在是太过于难听，我不得以才清除了他的言论。 看到此处，若是可以，还请给予我一个订阅吧！ 我也清楚，这本书也不见得让你满意，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满意！但是在这等的条件下，我又能如何？ 当然……至于其他我就不求了，不过有时想着，各位能给的都给点吧！哪怕是施舍，我如今也只能是没有任何尊严的接受。自始至终都没求过，不是对书不负责，是没什么脸求！ 不过，各位放心，本着十多年的良好信誉，一旦开了坑，几乎都是完本的，虽说没起点精品，但在创世那边，还是有过好几本的完本，只是由于各类政策，早就被封了（别想歪了，是军事类的书籍，没涉黄。） 再一次的恳请，希望大家给个订阅。 鞠躬，感谢！！！ 第一百九十章:庄教授 大唐的女子没什么地位，这是相对的。原本于后世的宋明而言，大唐的女子是奔放的，至少其开放程度，和后世还是能相比的。 可若说让女子从政，或者出来做事…… 武则天还没上台呢，大男子主义的世道，女人不是半边天，更不是顶梁柱，反之……相夫教子才是主流。 李道宗得到了回复，就准备去搞定庄婷。 书房中的小丫头依旧是老样子，好像李道宗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丫头，就是个疯狂的主，总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弄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折腾一些谁都搞不明白的道理。 李道宗不是不懂数术，只是他的那点能耐，在庄婷面前连看都不够，就别说能看得懂庄婷折腾的数学题了。 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可庄婷依旧奋笔疾书，这让李道宗有些忍无可忍，直接走过去，带着讪笑，道：“丫头啊，我求你件事！” 庄婷这才不乐意的停下，皱着小眉头抽了抽鼻子，满脸的疑惑。 “你看啊，我哪里还有很多的字画，也还有很多世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去挑几件？” 庄婷的眼睛顿时亮了，她可是在李道宗手里弄了好多的宝贝，按照少爷的话来说……那些都是无价之宝，随便丢出去一件，足够一家子人衣食无忧。 她非财迷，但是对于好东西向来都不会拒绝，而且，还有点小迷。 “不对，老大人你肯定又有什么不好的注意！” 庄婷又不是笨蛋，这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咋不懂？尤其看到李道宗那“奸诈”的笑容，顿时警惕了起来。 李道宗心里开始骂人了，都是刘华这厮太过于狡诈，如今连这么个小姑娘都给带沟里去了，不好骗了啊。 “这不……要求你给我那些下属们上课嘛，你说你学了那么久，难道就不想试试自己的本事？” 庄婷眼睛里全是疑惑，问道：“我干嘛要试？少爷说我水平一般。” 李道宗感觉蛋疼了，这丫头…… “我家里的宝贝，你挑五件，这样行不？”李道宗提高了价码。 “可是……” “六件！” “我真的……” “七件，不能再多了，要是贪得无厌，那可就不是好姑娘了！” 庄婷显得很憋屈，小嘴气鼓鼓的撅着，但眼睛里的笑意压根就掩不住，差点把个李道宗给气死。感情闹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呢？就为了我家那点东西？你至于么你？ 想你家，刘华身上的宝贝还少么？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拿出去那个不是值钱到死的东西？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答应咯！”这丫头也开始不要脸了，叹了口气，显得很为难，道：“要是让少爷知道，数术只买了那么点钱，估摸着他会打我……” 李道宗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瞪了她一眼，道：“那明天就去上课！” “这么急？可是……” “东西明天会让人送来，事急从权，救灾的事情刻不容缓，若无良好的调度，你这丫头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问题吧。” “那……好吧！” 李道宗觉得亏死了，为毛户部培养官员，非要让自己破财？可是……一想到平日里需要计算的工作，找庄婷三下五除二就搞定，再交到下面，愣是理不出个头绪，这效率……能把人活活给憋屈死。 要是能成，李道宗真恨不得将户部上下所有人都给赶走，直接让庄婷一个人去折腾，这样不知道会剩多少事情来。 国子监自皇帝开了科考之后地位开始拔高，作为官员的储备机构，能在这里读书的本身就有着不素的身份，可以这么说，随便拎出去一个读书人，不是那个门阀世家的子弟，就是某个大佬的儿子。 还好李世民统治的大唐皇亲国戚不泛滥，如若不然……这里将会成为最大的二世祖聚集地。 能在这里读书的没一个是简单的，同样，能在这里教书的先生，也没个简单的。不是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就是名声显赫的大儒。户部忽然发了这样的一份公文，国子监倒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说是先生自理，然后就变成了，只借用你们的场地？ 这让国子监祭酒很不高兴，认为这是那位郡王在欺负人。 闽忌今天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将一辆辆马车迎了进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户部这一次派来的人，还有一个侍郎。 至于那些干事，都是二十多岁出头，一看就是血气方刚，初出茅庐之辈。 能坐李世民官的，就没个简单的。二世祖不用说，自然有人保驾护航，不是二世祖的，那就更没办法说了，在这个年龄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前途不可限量。 后面进来的一辆马车比较豪华，上面的族徽猛然让闽忌警惕了起来，连忙躬身问安，道：“下官闽忌，见过郡王！” 车停了下来，车帘缓缓拉开，露出一张小脸，带着疑惑，道：“郡王？郡王在哪里？他怎么没来呀。” 闽忌懵了，愣是有些有些不解，为什么车里会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且，鼻子上架的那是个什么玩意？ “你、你是郡王的什么人？” “你说我？”庄婷眨巴着眼睛，道：“难道郡王没给你说？他让我来给他那些下属上课的……” “上课？” 闽忌越发的懵了，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感觉有些天方夜谭，找个丫头来给一帮官员上课？这郡王到底在玩什么？ “对啊……给，这是他给我的，说是你们会接待我。真是的……昨天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结果他撂挑子。” 闽忌连忙接过了公文，打开一看之后，差点没晕过去，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聘庄婷为国子监数术教授，一切俸禄皆有户部支出，国子监不得刁难，更不准以势压人。 这任命状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女子做国子监教授？同时……还是个娃娃？亲……你断奶了么？就算大唐的人死完了，也不至于闹这样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很难说的事 这一刻闽忌的内心是愤怒的，他觉得这是李道宗对国子监的侮辱。 如此神圣的地方，被一个女子玷污，是欺他国子监无人，还是说和孔圣叫板？ 愤怒的闽忌差点暴走，但是跟随着马车的一个侍卫忽然走了出来，道：“郡王让在下转告国子监，此事陛下已经准了，国子监若是有疑问，直接上书陛下。” “陛下……准了？” 闽忌觉得，这玩笑貌似开大了！ 一个郡王胡闹也就罢了，难不成连陛下都那个啥了？ “你这是不让我进去么？那我可走了啊！”庄婷被人拦住，感觉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被李道宗给耍了不说，还被人当猴戏看，很不自在。 再者她若不是贪那几件字画和奇珍万物，才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你请！” 闽忌感觉自己这小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来人连皇帝都有明确的旨意，他还能说什么？就算他抗议，也不能在这里说，至少……明着打郡王的脸，那么人家就明着给你难堪，恰巧，人家李道宗今非昔比，一场大灾后，声望无二，深受皇帝的器重。 派了个杂役带路，闽忌带着满肚子的怒火去了祭酒的房间，见了礼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好一通抱怨。 老祭酒有些老眼昏花，却是德高望重之辈，他虽不在教授学生什么，可依旧像是定海神针一般，扎根于国子监之中。因为他的名声，国子监才能让无数饱学之士前来投奔，让桀骜不驯的才子们成其门生。 再加之他虽已远离朝堂，但人脉关系之广，绝非一般人可以揣度。 “闽忌啊……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就不容我等置喙，忠君乃是我等读书人立身之本，虽一女子乱我国子监，却不能因此而置气节而不顾。” “可是……” 老祭酒呵呵轻笑，道：“还不明白么？此等事情史无前例，户部官员虽为朝廷命官，有上下尊卑，但不代表着他等也失了气节，任由一女子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你且等着即可，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呵呵……那位郡王怕是很难给陛下交代。” 老祭酒的话让闽忌眼前一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若是能立足于国子监，那便是丑闻，就好像是一锅汤里掉进了一颗老鼠屎一般，让人恶心不说，还坏了国子监的名声。往后这事传出去，对于他等教书育人之辈而言，就是羞辱。 可明面上有君王撑腰，他等真不敢为所欲为，毕竟今年的科考还算顺利，他等教授所希望的，无一不是想着自己的门生进入朝堂。 桃李满天下！ 闽忌一点即通，当下告了罪后退了出去，老祭酒捋着稀松的胡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何其的难呐，如今这位陛下，可不是安分的主。” …… 户部的一干官员被集中在了一起，一个个的翘首以盼，注视着门口等待着他们的老师。 能来到这里的，差不多都是被李道宗点名，或者是被托了关系安插进来的。 按照尚书大人的意思，这叫“进修” 意思不言而喻，但至少词语很新鲜。 “周大人，您到是猜猜，国子监该派出那位教授，以下官之见，该是林教授吧？” 姓周的这位大人捋了下胡须，沉吟片刻，道：“该是，听闻林先生对于六艺极其精通，尤其对于数术一道，更是见解独到。” “咦，还真是林教授！” 门外忽然走进一个瘦高古板的中年人，一身儒衫洗的发白，三角眼面无表情。 “我等，见过林教授！” 见他进来，上至侍郎，下至叫不上名字的干事，无一都站直了身体，给这位教授行礼。 “各位大人有礼。”林教授连忙作揖还礼，道：“真是折煞老夫了，不过……” “林教授，你乃当世大儒，所学所授皆是经世之学，我等有幸接受你的教诲，岂能失了礼数？”为首的侍郎先表了态，接着就是一顿恭维。 只是在他们的注视下，林教授的脸色开始变了，先是惨白，见见的变成了红色，最后定格为青紫。 “各位大人，授课之人并非老夫，而是另有其人，老夫也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数术一道之上有让陛下赞扬之人。”不得已他只能说实话，语气之中带着一股子愤然，他可是被人公认的数术权威，如今皇帝的意思是在质疑他？ 搞学术的，都有自己的傲气，在自己专业的领域上，那绝对不容他人怀疑。 更何况，他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所教授出来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干脆利落的账房先生？ 就算是户部，有功名的，那个没受过他的指点？ 就如如此的权威，竟然被晾在了一旁？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干事小声的说道：“不会是他吧？” “甄大人，你知道是何人教授我等？” “这个……大人，下官也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姓甄的这位干事，是今年的进士，中举之后被分到了户部打理一些简单的账目，长此以往下来，倒是接触了很多从李道宗手里发下来的公文，其中有很多的规划和算法，那简直就让他抓瞎。 年轻人就有年轻人的傲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搞明白那些计算，他可是废寝忘食了好久。当然，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至少这一次的“进修”被那位郡王给点了名。 他还知道一个秘密，一个早就被人遗忘了的秘密。 这位郡王大人，有个忘年之交，那个堪称是科学一派最后传人的小屁孩，刘华！ 他有幸见过刘华几面，虽不知其才能，可是郡王所表现出的新算法，根本就不曾见过，唯一的解释，极有可能是科学一派遗留下来的。 想到此处，他心中满是兴奋，因为他是最直接接触到科学一派的算法的，所以清楚其中的奥妙绝非现阶段数术可以比拟。 就在此时，也不等他人的追问，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小女孩。 静，死一般的静！ 第一百九十二章:被吓坏了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个头不足五尺，看上去瘦弱而娇小。鼻梁上架着一个不认识的水晶制品，怯生生的站在了门口，看着一大群人显得特别的紧张。 貌似她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而下面的一群大老爷们感觉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国子监竟然有女孩？ 那个大胆的公子哥竟然敢把侍女带进来？这不是找抽么？ “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走错了？”来人自然是庄婷，被人带到了这里，告诉她，这里的就是她的学生。 “小姑娘你是干什么的？”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教授，他敢保证在国子监没见过这么一个女孩子，也敢保证她不是那个大佬的孙女之类的。 “我……我……我是被人叫来讲课的！”庄婷面对这么多能当她“爸爸”级别的老男人，真有些怯场，偷偷瞄了几眼，道：“我走错了么？” 下面，又是一阵无言。 “授课的？”姓林的教授吞了吞口水，问道：“不会是郡王爷让你来的吧？” 他觉得自己很荒唐，除非是郡王疯了，不然怎可能会让一个小姑娘跑这里来上课。不过……接下来他觉得自己疯了，那小姑娘竟然点头了，虽然缓慢的点头，但那动作……特么绝对是点头。 别说是他了，在场的一票官员一个个目瞪口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当炮仗踩。 这特么开什么玩笑。 “没，没错……我等……我等就是等待授课之人，你家主人呢？”侍郎先问话了。 “我家主人？哦！你说我家少爷啊，他很忙的。”庄婷委屈巴巴的还是走了进来，站在了属于先生的位置上，道：“那……我要上课了？” 下面坐着的官员们死命的摇了摇头。 这……是在开玩笑？ 还是说，是真的？ 在场的人，最年轻的人都是你叔叔级别的，甚至有些都能当你爷爷，你个丫头片子跑来上课？ 这是要欺负人？ “等下！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给我们上课？”林教授率先叫停，带上了愤怒，呵斥道：“你可知这里是何处？” “国……国子监啊！” 庄婷还真被对方给吓到了，她幼年过的凄惨，少不更事就被刘华收留，往后的日子过的与世无争，给她的影响就是，这天下的人就应该和少爷一样，都是那样的平易近人。 可是……忽然遇到了个凶的，能不害怕。 “既知道是国子监，岂能信口雌黄，甭说此地都是朝廷命官，就算是普通士子，你何德何能，岂能教授？”姓林的越说越气，呵斥道：“你可知道，你家主人如此做法，那是冒天下之大不儰，为自己找祸？” 于是，这帮“学生”们产生了一种联想，那就是那旨意该是给少女口中的少爷的，可那位少爷貌似不屑于和他们为伍，所以找来了个丫头来搪塞，这算什么？ 众人纷纷发言，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只有那个姓甄的干事没有说话，他觉得庄婷很眼熟，只是一时半会的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到，沉思半响之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跟在那少年身边的丫头么，只是之前见到的庄婷没戴眼镜，如今再见，还真一时没给认出来。 “我记得，你叫庄婷可对？” 姓甄的干事站了起来，温和的笑道：“是刘华身边的丫头，可对？” “哇……” 庄婷真给吓坏了，一下子便哭了，她觉得委屈至极。自己被李道宗给骗了，她被吓坏了。 “不讲了，我不教你们了，我……我……我这就去把郡王爷的东西还回去……呜呜呜……你们欺负我……你们……” 庄婷自乱阵脚，哭的稀里哗啦，答非所问，不过说出来的话极其的惊人，郡王给了他东西？郡王请她来的？ 这…… 除了姓林的那位教授，所有人一下子闭嘴了。 他们可分得清楚轻重，那侍郎阻止了林教授，问庄婷道：“你说……你是被郡王请来的？” “呜呜呜呜……我就不该贪他那副王羲之的字，也不该贪他那个红珊瑚，呜呜呜……” 咯噔！ 场下的人感觉心碎了，王羲之的字？ 红珊瑚？ 这……代价这么大么？ 那侍郎吞了吞口水，连忙劝解，道：“庄婷？对，庄婷你先别忙着哭……既然来了，来了就上课吧！” 额头已经流出了冷汗，他敢保证，今天庄婷真要是走了，李道宗不收拾他们，那才叫有鬼。 “侍郎，这是何意？”有干事不满的嚷嚷道：“就算是郡王找来的人，也不能如此的羞辱我等……” “都给我闭嘴，要是不想听的，都给我出去，本官如实上报给郡王即可。” 这一刻，没人说话了。 庄婷安静的哭了很久，直到最后她哭完了，愤恨的抬起了头，看着一票学生，道：“郡……郡王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说……我教会了你们……我……我才能在数学一道上更进一步。” “正是可笑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可知那鸡兔同笼……” 鸡兔同笼的问题。 “你可知九章算术……” “你可知，圆周率……” 姓林的觉得自己被侮辱惨了，一口气问出了若干个问题。 这一次庄婷真慌了，道：“我，我，我……我不知道鸡兔同笼……我……我也不知道九章算术……可……可我知道圆周率。” “不知道你还讲课？咦！你这女娃娃倒是有点见识，竟然知道圆周率？倒是给老夫说说。” 庄婷真不知道鸡兔同笼这很古老的数学问题，九章算术上讲的什么，她也不知道。可若是圆周率…… 随即，庄婷开口，直接将圆周率小数点后面的后二十位给背了出来。 “由于小数点后面太长，所以我们用的时候只用小数点后面的两位就成，所以我们认为圆周率是三点一四。” 姓林的懵了，他不懂小数点，可三又一四本身就是对的。 “你这小女娃竟然知道？”随即他将很经典的鸡兔同笼给说了一遍，道：“女娃娃，去将这个问题学会了，再来教我等！” “就这个？”庄婷睁大了眼睛。 姓林的冷笑道：“那你还想问那个？” “如果是这个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答案。”说话的时候，跑了出去，拉进了一个很大的板子，立在了墙壁处，道：“这是二元一次方程，我们设定两个未知数，然后就这样……” 答案，马上揭晓。 第一百九十三章:消失的一文钱 “那个……林教授，这答案可对？” 人家小姑娘就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将答案写在了小板上，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看错了。 这绝对比知道他们的教授是个小姑娘还让人吃惊。 姓林的早就是目瞪口呆，他半响都没了话，也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个道理，那就是……庄婷给的绝对是正确答案。 “对了，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九章算术……我真不知道那上面的问题。” 庄婷对于数学的痴迷程度，就像老色鬼见到了绝世美女一样，那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连刘华都怕。 成迷于此道，自然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感兴趣的问题。 可是姓林的教授现在还说九章算术有意义么？ “不对，这不可能，你这小丫头肯定是知道答案的，如若不然怎可能这么快就回答！”姓林的教授只能将问题归结于庄婷知道答案，这个从古至今的问题，难倒了不是一个两个“数学家”他也是看过一本古籍，这才勉为其难的进行了推算。 可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快？ “我问九章算术呢……” “小丫头，你老实交代，如若不然……”姓林的感觉自己真被侮辱惨了。 “我没必要知道这答案啊，这问题实在太简单了！如果你觉得我骗你，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不妨请你作答，好么？”庄婷一脸的认真，道：“不过你回答不上来，就告诉我九章算术的问题，可以么？” 嘿，这丫头竟然反过来考他？ 姓林的觉得自己听错了！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问题。” 庄婷点了点头，考虑了下，道：“甲乙丙三人去吃饭，在结账的时候共用去了三十文，于是三人各出了十文。” 姓林的冷笑着。 “而这时候老板告诉伙计，今天吃饭打折，这顿饭用二十五文就够了。伙计就去退钱，但贪心之下就扣下了两文钱，将剩下的三文退了回去，于是甲乙丙三人各得了一文。” 姓林的冷哼了一声。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一人掏了十文，如今退回去了一文，那就是一人掏了九文，可对？” “废话！”姓林的觉得这问题是在是太小儿科了。 “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三人一人出九文钱，那就是二十七文钱，再加上伙计手里的两文钱，总数是二十九文，比起之前的三十文，这一文钱去哪了？” 姓林的脸上一下子凝固了。 这问题…… 随着庄婷的问题，其实下面所有人在心里计算。 这个问题貌似真的不难，貌似这个算法，没错！ 可特么……一文钱呢？ 这一文钱去哪了？ 姓林的愣愣的站在那里，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问题，不断的自问。 可是……这一文钱呢？ “还请你作答，若是回答不上……请告诉我九章算术。” “不算，这是什么问题……简直就是耍赖。”姓林的一脸的涨红，愤怒的咆哮，道：“鬼才知道那一文钱去哪了。” 庄婷皱着眉头看着他，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郡王会找我来给你们上课了，若是我，就会用这个方法，将你们户部所有的钱变成自己的。算了……接下来一道题。” 池子里放水进水的问题。 所有人都一脸的懵逼。 两辆车相互碰头的问题。 还是懵逼！ “你们都不会算？”这一次轮到庄婷吃惊了，道：“那一文钱说不上还好说，那道题本来就是个坑，可是连后面两个都不知道？我真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咋想的，养一帮废物有什么用！” 在场的所有人尴尬了，废物？ 这是骂谁呢？ 貌似是自己啊，虽然也没说让在场的人回答，但是……庄婷是把林教授当成了户部一员，一棍子打死了所有的人？ 可是……貌似扫下河的一群人，没一个会游泳的。 “就你们这水平，还指望我家少爷来教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就一点脸都不要？简单粗浅的应用题都不会，还指望学微积分统计学？好高骛远也就罢了，还认为这地上都放不下了还是怎么着？赶紧的，九章算术拿来。” 姓林的羞愧的跑了，他没脸了啊！ “哼，跑了也好！我都替郡王丢人，手下竟然有这么没出息的人，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害羞与学习，用我家少爷的话来说，这种人活该屌丝一辈子。”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的都是绝望。 虽然不知道屌丝这词是干什么的，但是……应该是骂人的，还是贼狠的那种。 “那个……小先生，你，你是不是给我们上课了？” 那位侍郎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小姑娘是有真本事的，郡王为了他们这群不争气的可是用心良苦，你们倒好，一个个觉得自己一锅装不下，被打脸了？可……无话可说。 “先生就是先生，不是什么小先生，如果你们户部的人真和之前跑掉的一个德行，叫一声大先生都不为过，我现在不是怀疑，而是严重怀疑户部的能力。” 庄婷的嘴可是继承了刘华的毒，一旦喷起人来，那就是不管不顾，直接揭掉你们不要脸的皮，死命的把你们往疼处踩。 刚才你们还弄哭了本姑娘来着，若是有仇不报，她庄婷还是庄婷么？ “好，那请大先生上课吧！” 侍郎觉得自己的头很疼，你看看这群人现在憋屈的样子，还有些羞愤。 他们是一群连姓林的人都不如的，如今连姓林的都是如此的不堪，你们要是再敢说句话，那真的是作死。 “那好吧！” 庄婷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给他人上课，很吃力的将自己带来的小黑板抬起来，好在这群人算是真被征服了，帮忙固定好之后，拿出了粉笔，写下了十个数字。 “那么，我们从最简单的识数开始！” 这群人感觉到了暴击，识数？这…… 可是随着庄婷的讲解，他们终于认识到，自己特么是真的不识数，感情要是用这套标记法统合数字，带来的便利，已经足够减轻他们无数倍的工作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数学它也能疯狂 能考中进士，为官一任的就没草包。最起码李道宗挑选进来的这一批人有着足够强大的学习能力，这一点在庄婷教课的过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只可惜，他们依旧达不到庄婷丫头的要求，相比而言，就好像大人和小孩的区别。 仿似掉了个转，庄婷才是真正的大人。 没办法，谁让这个年纪不大的妖孽，对于数学的天赋，绝对是恐怖的。 加减乘除，以及乘法口诀，全然背诵了出来，让这一批官员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一个个下笔如飞，将“庄老师”的授课内容全然记在了纸上，打着勤能补拙的想法，在课余之后将其好好的消化。 这一节课并不长，也是刘华按照后世比较科学的方式制定的，四十五分钟，却让这群官员们满身冒汗，庄婷在愤怒之后离开了教室，带着些许的恼火。 “我见过笨的，却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还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就你们这进程，十年也别想毕业。” 这话让很多人想死，可没人敢反驳。 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庄婷的差距，那绝对不是用“勤奋”就能弥补的。那丫头没了紧张感，进入了她熟知的数学领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那种一丝不苟，以及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碾压了他们所有人。 “本官想死啊！”侍郎看着自己记录的笔记，对着身边的官员叹息道：“活了几十栽，才知道这数术一道，深究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奥妙。” “是啊，下官也有同感，只是下官一直想不明白，那消失的一文钱到底去那了？还有……那丫头为何说，搞不明白这个问题，她就能用这个法子把户部给掏空？” 一干事还沉浸在庄婷那个消失的一文钱的问题当中，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很深的误区当中，若是深究，反而会越陷越深。 “别想了，这问题看来需要我等用很长时间才能解开，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咱们这位女先生，实在是太可怕了！” 别说一众官员，国子监里一大票的教授们也等着消息。 毕竟史无前例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这一群大老爷们很难拉的下脸。尤其姓林的那位，已经在自己的屋子内，验算了好几页纸。 他疯狂的拉扯着头发，眼神之中全然是迷茫，时不时的喃喃自语几声，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啊……钱呢？钱呢？” 前来找他的闽忌看了一眼之后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林教授依旧处于迷茫之中，仿似根本就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这让闽忌非常的气恼，跑到了老祭酒的房内，好一通的抱怨。 “小闵啊！这人啊，就的耐得住性子，要是急了，喝茶他都能将自己的嘴给烫着。那女娃娃的来路不是清楚了嘛，该怎么就怎么，老夫就不相信，她真能碾压咱国子监所有的数术教授？” 老祭酒是不相信的，就一个半打孩子，她有多大的造诣？ 虽说今天的课程还算顺利，但很难说清楚其中是否有猫腻，毕竟一个以郡王作为后台的人，户部的官员怎可能不给面子？ “老祭酒，您这话说的在理，可今日个已经让学生们议论纷纷了！若是再这般下去，那还了得？”闽忌特别的不自在，道：“长此以往下去，我国子监的名声何从？” “嗯！”老祭酒捋着胡子眯起了眼睛，想了想道：“老夫倒是有几个朋友，对于数术一道极其的精通，前几日听闻有一人来了长安，说是要帮助刑部做个事情，你这就拿上老夫的名刺前去拜访，若是可以，让他走一趟。” …… 庄婷臭着一张小脸很不开心的回来，惹的公孙黎就是对她一顿玩笑。小丫头憋屈的瞪着，最后就是一顿抱怨：“公孙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郡王他那找来的这么一批人，笨的跟猪似的，还一个个鼻孔朝天，就拿少爷的话来说，拿块馍给狗，狗都会算的题，他们愣是大眼瞪小眼？” “你这丫头……” 这话让公孙黎想死，道：“按照公子的话来说，你在这上面的天赋，绝对让人想死！还有刚才那句话，不是连我和你秦芳姐也给绕进去了嘛，当初我们学数术的时候，你不就嫌咱两笨嘛！” “啊？有这事？那……那对不起啊公孙姐姐，你比他们可聪明多了。” 公孙黎翻了翻白眼，懒得和这丫头继续搬扯，你和一个疯子讲道理，吃亏的绝对是找不自在。而且，这小疯子不仅仅是个变态，更可怕的是……还没什么为人处世的经验，说话不会转弯，一句话出来，毒的能把人呛死。 傍晚的时候，刘华带着一脸的兴奋走进了书房，跟在他身后的是赵广和鬼手张。三人往书桌上一聚集，对着一份图纸就是一顿唧唧歪歪。 庄婷很少看见自己少爷会这么的高兴，同时也产生了兴趣，小心翼翼的就凑了过去，一看之下大概也明白了。 这简易的装置就是两个大轮子，被固定在一块木板上，还有很多线条，该是导线。 “少爷，这就是最原始的发电机么？”她好奇的问了一声。 刘华点了点头，兴奋的就是一通解释。 “少爷，按照你以前说过的原理，这发电机产生的电流稳定么？”庄婷提出了质疑，道：“还有动力，你不会想着让人摇这两个大轮子吧？” 刘华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了，动力系统是现阶段根本没办法解决的。他所知道的水力发电和火力发电根本就不可能实施，就像庄婷说的那样，只能靠着…… “对了，今日个有人听说长安城内，有无数的人在讨论几道数学题，说是从国子监里传出来的，是你折腾的？” 刘华连忙转移话题，自己这事儿办的有那么点丢人，感情自己离开了金手指，尼玛啥事都办不成？ 再看看人家庄婷，一炮而红，直接轰动长安城！ “少爷，我也没办法啊！”庄婷很憋屈，只能将今天在国子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丫头越气，到最后是将那一票官员给喷的一文不值。 站在旁边的鬼手张和赵广想死了，他们彼此偷偷观望，都发现了从对方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第一百九十五章:小姑娘又被欺负了 书房中的尴尬像是瘟疫一样开始蔓延，若不是孙思邈出现，估摸着连刘华都有撞墙的冲动。 “这丫头……”刘华眨巴着眼睛，有些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孙思邈。 孙思邈呵呵轻笑，道：“感受到了？想你华哥儿，嘴毒起来可不逊于庄婷那丫头，现在可明白了？” “真这样？” 刘华觉得，孙思邈在和自己开玩笑，作为一个好少年，他何时这般埋汰人过，绝对是孙思邈胡说八道。 只是……在场的几位看着他的时候，貌似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恼羞成怒的刘华又开始了，道：“都看什么看，赶紧的去干活，鬼手张，布置给你的模型做出来了么？还有你，叫赵什么来着……去，检验发电机是否正常工作。” 两人连忙跑了，留下的孙思邈微笑着摇了摇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整个刘宅已经进入了忙碌的节奏。 除却煮饭的几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进入了临时作坊，面对着两个大轮子大伙儿集思广益。赵广也进入了角色，带着些许的犹豫，凑到了刘华的身边，道：“刘公子……我，我想……” “想到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刘华有些恼，毕竟为了这发电机，他也是一阵的头大。 “好！我考虑了一夜，觉得用人力去搅动轮子，实在是太过于费力，不如……不如借助水利吧？” 这问题刘华不是没想过，但是……很多的问题貌似还值得商榷。 赵广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刘华，刘华疑惑的接过来一看，愣在了当场，然后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子，骂道：“这特娘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大发话了，作坊里的人当然只有听着的份，赵广胆战心惊的等待着刘华的批评。 “赵……赵广是吧！”刘华将图纸递给了他，道：“你很有天赋，不错的想法，可以试试。” 赵广给他的图纸，是一份水车的制造图，结合齿轮制作的简易传导系统。甭看这设计图极其的简单，但是按照现阶段的能力，是绝对能制造的出来的。刘华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他大脑中装着的，都是后世的先进东西，想要落实，那是不可能的。灯下黑的原理刘华不是不懂，可当局者迷难免会出差错。 …… 国子监内，早就有了无数的学子们聚集在了一起，当庄婷的马车徐徐进来之后，无声的分成了两排，就是一顿指指点点。 这让庄婷本能的产生了畏惧，两只小手不自然的握住，显得很是紧张。 依旧是那间教室，只不过今天的人出奇的多，除却那几个户部的官员之外，还多了若干的学子，以及被围在中间的一个老者。 老者该有五十多岁了，双鬓有了发白的迹象，不过从梳妆而言，属于一丝不苟的那种。就连简单的儒衫，也是一尘不染，纵然旧了些，却传出了一种大家的风范。 这种人是很容易吸引他人的眼球的，再加上被人众星捧月，也很容易形成一种叫做压迫感的东西。 庄婷进来之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老者，感受到气氛的不对之后，有些怯场的吞了吞口水。 那老者似笑非笑地捋着胡子，眯着眼睛从上到下将庄婷打量了一番。 他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说话，一老一少就这样四目相对，气场变得有点严肃。 “老夫郑柄，听闻我大唐出现一名不得了的数术奇才，这才过来看看，小姑娘……你就当老夫不存在即可。” “哦……”庄婷有些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目光躲闪的从郑柄的身上移开，开始上课。 今天的课程依旧是加减乘除，结合了应用题，算是比起昨天有了较高的难度，庄婷逐渐的进入了状态，不断的举例，出习题。 “姑娘，可否暂且停下，老夫这里有个疑问，不知可否得到解答？”忽然，郑柄打断了庄婷的授课，也不待庄婷回答，他便问道：“按照你这般说法，这所谓的平均值是很重要的，可是你怎知它就是绝对正确的呢？” “还有，这种纸上谈兵的做法，对于户部的计算又有何用处？只是你那套计数方式倒也新奇，只怕……是盗用了他人的吧？” 庄婷愣了愣，道：“这数字本来是少爷教给我的，至于是什么人发明，我家少爷没说！但数术就是为了记录用的，简洁有效才是根本，至于平均值对于户部的帮助……”庄婷想了想道：“这个帮助可就大了！” 说完，他在小黑板上画了一条直线和波动曲线，开始解释： “户部每个月的支出和收入，它都有一定的波动，可是如果你稍微的注意点，就会发现，无论它怎么波动，都会在这条直线的附近，若是一旦出现太大的波动，就必然有很大的事情发生。比如……救灾，或者是战争！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么就代表着……有人在中间贪污了。” 这话让户部的人齐齐的愣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感觉这问题可就严重了，貌似……这丫头所说的，怕是另外一种新的学识。 当统计学问世，就产生了一种新型的职业，叫做会计。 比起现在的单一记账法而言，图数结合的报表向来一目了然，尤其配合上后世总结出的一些定律，就能一眼看出是否贪污，是否出入有误，可以说既省时又省力。 全新的领域让郑柄听的云里雾里，觉得这是无理取闹，胡说八道。 “你这无知女子，简直就是信口雌黄，若是有这般的容易，那我大唐还用得着那么多人来统算运筹？还有……这数字明明是老夫一好友曾著书立撰，明确的提出来的，也不知道你从何知晓，竟然盗来骗人。” 郑柄一发飙，顿时引起了其他士子们的共鸣，齐齐讨伐庄婷。 “还有之前那问题，所谓消失的一文钱，以及两车相遇，水池问题，都在那本书中有明确的记载和算法，说，到底是用何等见不得光的手段从我那好友处骗来？” 猛然间站了起来，将庄婷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面露惊恐，就连户部的几个官员都看不下去，想着站起来解释一番，可被那位侍郎大人用眼神给警告。 政治场合上的人，他们的嗅觉是极其的敏锐的，很多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他们就能联系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上。 还有这位郑柄，在户部为官的人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毕竟和数术打交道的人，一向对于“领域专家”那是知之甚详，昨日个庄婷进来授课，今日个就有人来砸场子，这里面必然有些他们无法知道的斗争。 第一百九十六章:你的朋友写了几本书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痛打落水狗永远是官场定律。 就算是同盟，或者是师生，在立场和利益的问题上，他们永远考虑的是自己的得失。 更何况庄婷只不过是个无关轻重的女子，但她却和户部尚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庄婷被责难，那么其目的不言而喻的就对准了她背后的李道宗。 户部的官员没人维护这个十岁大的小女孩，而当事人自己被这种恶意给吓到了，这只能让围攻她的人感觉理亏。 在仕林而言，注书立撰本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可一旦出现抄袭和盗用，那便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就是自发形成的打击盗版，他们就是用这个来质疑庄婷。 看着小女孩后退，郑柄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小女娃娃，告诉老夫，到底是何人这般的大胆，今日个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休怪老夫无情。” “郑夫子，您老和这种不知廉耻的人还有何话可说？以在下拙见，还是报官吧，揪出她背后之人，肃清我仕林这等败类。” “就是就是……” “大胆女子，如今事发，你还不跪下请罪？” “简直无法无天！” “必然严惩！” 一声声责难，一句句怒喝就像是无情的皮鞭，狠狠的抽打着庄婷那娇嫩的小心脏。 庄婷又哭了，呜呜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可怜，可这并不能换来他人的同情，反之，全然是冷笑。 复杂的社会，复杂的人心，对于她来说极其的残酷。 这一刻……她想自家少爷了，或许只有少爷才能帮她。 忽然间，她记起了一句话，刘华说过的话：“遇到恶人，你就要比他还要恶！害怕，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还会让那些人蹬鼻子上脸。”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小姑娘终于飙了，她心中满是刘华的鼓舞，直接模仿刘华的语气，道：“你就是个老不死的，你才臭不要脸！” “无知女子，大胆！”郑柄大喝一声，拍案而起，气的胡子都在抖，他何时被人这般骂过？ 老不死？臭不要脸？ “我就胆量这么大，怎么滴？”庄婷学的是惟妙惟肖，那股子不讲理的架势，摆出了就要和他干架的姿势，道：“不服是不？不服你咬我啊？你不是说你朋友写了一本书么？你倒是说说，那书上写了什么？”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掌嘴，抽烂这不知好歹女子的嘴。” 几个士子不由分说的便冲了过来，就要对庄婷动手动脚。 “救命啊，有人欺负我了，郡王爷，救命啊！” 庄婷不顾一切的开始喊，她是真的怕，可是……怕真的没用。 门外，猛然闯进来了两个带刀的汉子，阴沉着一张脸，挡在了庄婷的面前，冷冰冰的扫视了一圈，呵斥道：“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你……你又是什么人？”士子终究还是有些怕，毕竟，和当兵的讲道理，貌似……没用。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庄婷小姐若是被你们伤了，我就有权利将你们杀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的刀已经抽出了半截。 庄婷这才松了一口气，喝道：“老不要脸的，本小姐就让你看看，我所学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写出来！” 说完，直接对那侍卫说道：“麻烦你一下，帮我……帮我将马车上的书给拿来。” “得令！” 侍卫去了，那郑柄依旧不依不饶，气急败坏的呵斥道：“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区区一女子恬不知耻到这个地步，有辱斯文，简直岂有此理！老夫，老夫定然要上书陛下，让陛下以肃这等歪风。” 女子出来做事，本身就在打男人的脸。尊卑关系都没了，还能指望这世道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运行？ 这是对礼教的挑战，容不得，就算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也必须要不计一切代价。 “全赖夫子做主，我等必然全力支持。”士子们同仇敌忾。 吵吵闹闹的场面有些失控，虽说矛头都指着庄婷，但是……却没庄婷什么事情，这让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出去的侍卫回来了，直接抱着一沓书走了进来，堆在了桌子上。 就这堆书，足有十多本，而且还是刘华直接从空间图书馆里拿出来的，上面的印刷体很小，按照现在的技术…… “那位老不要脸的，来，过来……我和你好好理论理论！”庄婷拿起一本书，直接丢在了他的面前，道：“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就是我所学的书籍，都是你朋友写的么？” “这是立体几何。” “这是方程。” “这是曲线方程。” …… 一本本的介绍下来，郑柄愣了，他傻傻的看着一本本翻开的书，那上面的仿宋体横平竖直，排列起来，方方正正，还有不认识的图形以及符号，懵逼了！ 这特么认都不认识，还谈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庄婷终于恢复了她该有的本性，气鼓鼓的瞪着他，道：“不是说你朋友写的么，你朋友写了几本？一百本还是两百本，你那朋友还真是博学多才，但不是本姑娘看不起你那朋友，就这一本书上的东西，足够他十辈子往出来写。” 这是刘华告诉她的，这上面的每一个公式，每一道题目，都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变更后被记录的，这其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人的手。 毕竟，后世的题目，那是一年一个变化，一年比一年难，你敢说这一个人的创意会无穷无尽？ “这、这、这、这不可能，不可能，这天下，怎可能，怎可能会有这等的书籍，这些字，还有这些，这……” 郑柄已经被这印刷体给惊呆了，又被简写字又给雷了一下，如今密密麻麻的字堆在一起，那就是要他的老命。 一时之间，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印刷的，甚至…… “你这女子，怎可能会有这等的印刷技术，还不给老夫如实的讲来，这等利于天下读书人的方法，怎可能……” “老不要脸的，你真是无耻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利于天下读书人？如果天下读书人就你这幅德行，我看还是少点好！” 这一棍子，可得罪了不少人，包括之前的户部人员，一个个脸色铁青。 可是郑柄……貌似真有些不要脸啊！ “你这女子，好不识抬举！”郑柄怒了，上前就要抓庄婷。 庄婷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又哇的一声哭了。 毕竟她的凶恶……是装出来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在下刘某人 “退下！” 护住庄婷的护卫把刀，横在了这群人之间，严阵以待。 “尔等武夫要如何？我等读书人乃国之栋梁，未来……” “闭嘴！”为首的侍卫呵斥道：“莫说你等还不是官，就算是，也不能抗旨不遵！” 一句抗旨不遵，绝对有杀伤力，同时也表明了他们的来路。 原以为，这些人是李道宗派来的，感情不是？ “你等……”郑柄懵了。 “我等何人无需给你们交代，但敢在前一步，莫怪刀剑无眼。”侍卫表情严肃，用不能质疑的语气警告。 整间教室里陷入了沉默，一些有心人不得不认真考虑下，这庄婷到底是何来路。 只有那位侍郎一下子紧绷了神经，暗骂了一声自己糊涂。 感情……让这个女孩子来上课的人，不是郡王，而是君王？ 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不得不考虑下，自己是不是已经得罪了这个小女孩。 “哈哈……郑夫子，以本官看来，此事就此罢了吧！”侍郎亡羊补牢，打着哈哈凑了上去，道：“和一个女孩儿过不去，这话传出去不大好听，您说对么？” 郑柄处于骑虎难下的地步，难得有坡下驴，若还不识好歹，那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一群人就在侍卫的严阵以待下扬长而去，郑柄甩了一下袖子，呵斥道：“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那群武夫……” “该是千牛卫，皇帝近卫，只是老夫想不明白，陛下会和这小女孩有何关系？” 他们不是傻子，在确定了跟在庄婷身边的人之后，变得警惕起来。 “夫子，以学生只见，也不急于一时。”有一学子微笑着凑了过来，道：“陛下此举怕是有深意，毕竟户部的事情容不得他人置喙。” 户部在此次的救灾过程中可以说可圈可点，大规模的灾难之中，各地上报的数据足以说明他们的行为是极其的妥当。一家独大，难免会让其他各部逊色。处于官场之中的人，在风头不足的时候，最好就是避让。 “哼！一小小女子，竟敢如此质问老夫，此事没完！” 说完郑柄就钻进了马车之中，吩咐了车夫一声就扬长而去。 车刚出了国子监大门，就听见一声大喝，道：“公子，就是这辆马车。” 随即貌似一个孩子的声音恶狠狠的传来，道：“给小爷我拦住，公孙妹子，拿我三米长的铁棍上来。” 不明所以的郑柄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外面怎么一回事……” “啊……” 一声惨叫之后，马车开始失控，嘶鸣着开始狂奔，一路的颠簸吓得车内的郑柄发出了惨叫，不断的喝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唯一能听到的，便是一个男孩子的呵斥声：“给小爷抓住，别让跑了，今日个不打死这老不死的，小爷以后就不叫刘华！” “刘华？” 郑柄听闻这个名字之后一愣，觉得很是熟悉，可是…… 猛然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传说中，搞的褚遂良一家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小儿么？他怎么会…… 想法还没理顺，车帘就被人暴力的给拉开，一张稚嫩却极其狰狞的脸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由分说，用一根满是花纹的铁棍狠狠的就往他身上砸。 砰！ 小孩的力量并不大，可这一下子还是铆足了劲，极长的铁棍砸在了门框上，木屑飞溅。 “公子，公子你悠着点，悠着点！” 一个漂亮的少女连忙上来将孩子拉住，道：“别伤了自己。” 小孩又是一棍子，这一棍子直接将马车砸了个稀巴烂，骂道：“今日个非弄死这绿日的！” “大胆小儿，你竟敢，竟敢……” 啪！ 话还没说完，那少女就跳了上来，甩手就是一巴掌，冰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道：“郑柄，郑夫子，你胆量真的不小，连我家庄婷都敢欺负？” 老脸被人抽，郑柄愤怒不已，再要呵斥，却又挨了一下。 “公孙妹子你给我闪开，今日个非弄死他不可！” 刘华提着铁棍在上，指着郑柄的鼻子骂道：“几十岁特么都活狗身上去了，连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你不是要刷存在感么？今日小爷让你刷个够。” “啊……救命！” 郑柄意识到这娃貌似来真的，那一脸的阴沉绝不是在开玩笑。当场急了的郑柄，拉开了后面的车辆便跳了下去，撒开脚丫子就跑。 “站住！” 刘华大喝一声，拎起铁棍就追。还好这货跑的比兔子还快，刘华拎着十来斤的铁棍还是慢了一些，终究还是跑了。 最后，还是从国子监冲出来了一群人，将郑柄挡住。 闽忌呵斥道：“大胆，这里乃是国子监，陛下亲点的场合，何人在此放肆？” “滚！” 刘华爆喝一声，提着铁棍在上。公孙黎觉得闹得已经差不多了，连忙拦住了刘华，道：“公子，息怒吧！这里毕竟是国子监……” “国子监？国子监又能如何？你们给小爷我记好，今天打人的叫刘华，家住西城。想要告状，别特么误伤了别人。” 这一次，没人再能拦得住刘华。 公孙黎能感受得出，这一次的刘华是玩真的，他是起了杀心！ 这个一向比较善良的男孩，终于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闽忌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做样子的阻拦了一番，但最终还是让开了步子，将郑柄暴露在了刘华的面前。 砰！ 可是……他的肩膀上挨了一下，肩膀处发出了咔嚓一声，一脚踹到了他的下面，钻心的疼让他练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一翻晕了。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呼喝着救人的同时让人拦住这疯狂的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匆匆赶来的老祭酒一见倒地的人是闽忌，整张脸都变了，颤巍巍的呵斥着，道：“去，去找人来，抓住这小儿，老夫，老夫必然要为闽夫子讨回一个公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砸了也不给 刘华被冲出来全副武装的人控制了，但没人敢上前动手。 刘华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干帮工伙计，声势浩大。明眼人都明白，这是来为庄婷镇场子，找面子的。 没多久这边已经站满了人，连雍州牧的人也已经惊动，大批的差人敢来团团将其围住。少府尹一看揍人的是刘华后，整个人头都瞬间大了。 这位爷咋就这么不安分啊，这才几天的时间，又搞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府尹大人，来都来了，若不做主，是什么意思？”老祭酒在人的搀扶下，一脸的愤怒。 少府尹很是尴尬的拱手为礼，讪笑一声，道：“老大人安好，此事……” “此事如何？”老祭酒颤巍巍的指着刘华，呵斥道：“堂堂国子监，容的这等小儿撒野？” 刘华斜视了老祭酒一眼，拄着铁棍就走了过来。 一群人严阵以待，但没人敢上前拦人，准备着若是刘华动手，他们会在第一时间阻止。 “你这人看上去比闽忌和那个姓郑的还要大。”刘华眯着眼睛笑着，道：“貌似这国子监，你的官也最大，对么？” “哼，小儿放肆，老夫乃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哦？是校长对吧，也就是这个学校你说了算。”刘华忽然拔高了声音，质问道：“那我问问，那些官员可是你国子监的学生？” “小儿！” “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 “既然如此，我再来问你，这国子监是你出钱修建的？” “你……” “回答问题！” “不是！” 老祭酒差不多被气疯了，但有问题，你不回答也不行，貌似这娃的来头不小。 “既然学生不是你国子监的，国子监也不属于你。那小爷倒是奇怪了，老不死的，你凭什么管我家庄婷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利指指点点的？对！你也别给我说，这郑柄特娘的就是你国子监的教授，呵呵……昨日个的事情，你老不死的若是不知情，小爷今日个把头割下来让你当球踢。” 一声声质问，让老祭酒目瞪口呆，恼羞成怒的呵斥道：“此事乃是我国子监……” “你国子监个屁！小爷今日个没揍你，那是因为你上了年岁，若不是看在传统美德的份上，小爷砸不死你。” “庄婷，走了！”刘华也懒得和这些人扯皮，道：“咱们不讲这课了，既然别人说这东西是别人弄的，另请别人吧！” 说完刘华就走，老祭酒呵斥道：“大胆，陛下的旨意……” “祭酒大人，既然您清楚是陛下的旨意，你还敢阻挠？放任他人欺凌我家庄婷？”这一次回答他问题的是公孙黎，道：“老大人，不是小女子不讲理，而是……你国子监欺人太甚，我家庄婷在家，连公子都不会骂一句，当宝贝一样，你们……凭什么？” 刘华说走就走，没人阻拦。 至少少府尹不敢。 这娃要是真诚心和你过不去，那么刘安就是下场。 更何况，这其中牵扯的，可是类似于党争，他这个芝麻绿豆官，敢往里面搀和？ 老祭酒被气的在后面破口大骂，少府尹也只能告罪。 回到刘宅的刘华有些恼火，将螺纹钢随手一丢，刚跨进了大门，鬼手张急冲冲的便跑了出来，道：“不好了公子，工部忽然来人，说是要将咱们的发电机……” “工部的人？”刘华一愣，连黑了下来，道：“来的倒是很快！” 发电机成型在两天前，确定动力系统是昨天，这刚一有了进展，工部的人忽然上门？这速度快的可够让人怀疑人生了。 跨进院门的刘华就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给挡住，呵斥道：“工部办事，闲人莫进。” “闲人？”刘华眨巴着眼睛看着士兵，道：“我刘华在这家，何时变成了闲人？” “这不是刘公子么，呵呵……本官工部员外郎……” “你是谁和小爷没关系，现在立刻滚出我家，如若不然……” 这员外郎一愣，脸色猛然冷了，道：“刘公子这是何意？本官奉了上峰之命，前来拿属于朝廷的东西，尊你一声刘公子，那也只不过看在郡王的份上。” “嗯，知道了！”刘华摆了摆手，道：“怎么称呼无所谓，现在立刻从我家出去，还有……强闯民宅，可是犯法的，若是你还不退出去，我可以将你们都杀了！” 此时的刘华眼睛中全是难掩的戾气，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冰冷。 这员外郎闻言怔了怔，随即冷笑了出来，道：“刘公子，你可知……” 刘华转身就走，快速的跑进了屋子，然后拎出来了一包东西，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之后就扔了过来。 公孙黎一愣，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喊道：“都趴下！” 跟着员外郎的人都怔怔看着落在人群之中的东西，还有几个凑过去要看。 公孙黎喝道：“还不快跑？那东西会要了你们的命！” 士兵们将信将疑，但看着刘宅的人疯了似的四下里跑开，本能的也往后退去，只有那员外郎冷笑着站在原地不动。 他觉得这是刘华在装神弄鬼，就这点玩意，能干什么…… 轰！ 那包东西忽然炸了，强大的热浪直接将站在附近的人全然给掀翻，那个员外郎虽然站的远了点，但是……也被冲起来的东西砸了一下脸，疼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反了，这刘华反了，来人，快来人……” 刘华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场中的人仰马翻，喝道：“滚回去告诉下命令的那位，那发电机，小爷我砸了也不可能拿给你们。”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又进了屋子，林初了一个大锤，就跑向了工坊，开始就往发电机上招呼。 没几下，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没人上来阻止刘华，最清楚刘华的三位少女，都看得出自家这位算是真生气了，连还没有成型的火药都丢了出来，真有弄死这票人的架势。 好在这量不多，如若不然……就刚才那一下子，不死几个人才怪。饶是如此，被火药正面冲击的几个，都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第一百九十九章:彼此给个交代 “你说什么？刘宅发生了大火？” 皇帝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阴沉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不良人，呵斥道：“你等是怎么办事的？” “陛下……此事，此事……” “下去！” 李世民冷喝一声，挥退了人，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道：“该死，统统该死！这群废物，来人……下旨袁天罡，令他一日之内将事情的始末搞不清楚，便自己去刑部领罪。” 老魏太监走了，皇帝的眼神之中全是寒意。 刘华小儿骗了他，故意的！他隐藏了东西，极其危险的东西。 之前那农家宅院发生的爆炸，已经引起了皇帝的警觉，若不是刘华以风尘爆炸掩盖过去，他必然要问个所以然。而今天……监视的人给了皇帝准确的答复，那是刘华丢在院子里的东西引起的。 这……才是他一直找的。 但是他也感觉这其中还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刘华虽然嚣张，但是……绝对不是不识好歹。好东西固然层出不穷，但从来不会藏私，他有的，还是会给皇家一份。 那么，这种明显犯忌讳的东西，他会私藏？ 为什么？ 那代表着，这东西有不能交给他的理由，而今天他不顾一切的用了，只能说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触及到了这娃的底线。 他甚至猜测，或许那个爆炸物，必然有不能交给他的理由。可这场大火代表着什么？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是刘华提着火把点的，那里面肯定有些东西，是他需要的。 “该死，统统该死！” 李世民暴躁愤怒的在书房中嘶吼，吓得一票人跪倒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身官服的袁天罡依旧看上去那样的除尘，道家出身的他对于神学是极其的推崇的。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水里专家，在他组建不良人之后，第一个监控的人就是刘华。 那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再者就是，有逆天改命的能耐。 毕竟他可是见过卢国公夫人孙氏的，按理说这夫人是早死之像，倒是他的平妻崔氏，有大富大贵的命。 虽说面相学有时候很玄乎，是神棍嘴中的玄学。但是知道的人并不会这么觉得，它是根据中医学里面的“望”还有一些行为学，和个人气质的“贵”配合上品行道德，进行推演得到的答案。 至于什么一岁看大，三岁看老，那就有些瞎扯淡了。 而袁天罡在观察刘华之后，得到的，却是几个层次所产生的矛盾，按理说这种人早就被人灭了，可这孩子偏偏活着，而且还有一手稀奇古怪的本领。 能在矛盾中生存下来的，尤其是一个孩子，那只能说这个孩子是个妖孽，一个妖孽……用逆天改命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臣袁天罡见过陛下！” “起来回话！” 李世民的心情不好，话自然冷冰冰的。袁天罡善于察言观色，将一切看在眼里，当下也不墨迹，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陛下，臣曾派人进入过那个房间，所放之物很多不认识，但应该是水晶制品，还有很多的硝，木炭粉等物，还有很多燃烧过的痕迹，应该是在做什么实验。至于烧了那间屋子……以臣所见，是那小儿在向陛下示威。” “示威？” “正是！今日所爆炸的东西，就是从那屋子里拿出来的，想必就是他近期做出来的，此物暂且先不说用处，但一把火烧掉所有的痕迹之后，那东西……除了那小儿之外，怕是没人在知晓是何物。” “哼，好算计！”李世民嘴角似笑非笑，冷冰冰的瞅了袁天罡一眼，道：“不过你不良人，让朕失望！” “陛下赎罪。” 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袁天罡退下，而魏老太监走到了李世民的身边。 “听说那小儿差不多弄出了发电机？” “是的陛下，今日个工部的员外郎不知从何知晓，去了刘家。” “去，将那员外郎给查清楚，另，郑柄不学无术，妄称大儒，赶出长安，子孙永不叙用。责令国子监，闽忌玩忽职守，朕岂能将国子监的学生交给他？下旨中书省，除去褚遂良黄门侍郎一职，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老魏听的一愣一愣的，前几个还好说，毕竟这几个人算是把刘华给得罪惨了，这娃发飙，直接埋人，可是褚黄门……这事情不是已经过了很久了么？陛下这是…… 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智慧。这是皇帝给那小儿的交代，也是给那小儿的一个态度。 作为上位者，自然不可能告诉你他真实的想法，可是……这一次皇帝明着再说，刘华小儿，朕在替你做主。 结合刚才袁天罡的话，老魏明白了。皇帝在要刘华手里的那个“爆炸物” 他绝对此事有些搞笑，但他又不敢笑。堂堂帝王，九五之尊，竟然和一个小儿讨价还价的做生意。 尼玛……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吧？ 不过……貌似那娃有过举家逃跑的举动。 …… 刘华在家气呼呼的，孙思邈可是没少抱怨他，那一包火药下去，放翻了好几个，还好那是之前配出的实验品，威力不大，若是之后的那些……估摸着这些人不是被烧伤，而是要凉。负责闯祸的人是他刘华，可善后的人可是孙思邈啊！ 人家不管不顾的轰了一下，自己爽了，可这家里要是死了人…… 就连这位救死扶伤的孙真人，都感觉不舒服。 “秦芳，准备一下吧！将那个配方拿出来，今天该是交出去的时候了，哎！希望……来年少死点人吧。” 刘华的话让孙思邈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搞什么？” “皇帝来年肯定会对突厥用兵，其实……今年若不是中原遭了大灾，早就动手了！这兵灾一起，就是生灵涂炭，突厥人死完了对我来说没什么，但是……咱们大唐的人，能少死一个还是好的。” 刘华在研究火药的事情没瞒着家里人，或许他对在家的这些人，从来都不设防。这就或许是就连孙思邈这个方外人，都觉得刘宅是他的“家” 前后数次的改良，有些还是孙思邈亲自去配的，毕竟……他也意识到了，这是大杀器。 第二百章:胆战心惊褚黄门 李世民的旨意下达，在长安城掀起了不小的风雨。贞观二年以来，皇帝很少下这样的旨意，尤其是针对褚黄门的那道旨意，让无数人觉得莫名其妙。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无奈的叹气，让房玄龄有些抓狂。 彼此皆是秦王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一个从龙之臣遭灾，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鸟尽弓藏的味道。 长孙无忌貌似看出了房玄龄的担忧，扶须轻笑，道：“玄龄，此事也不难猜测，自打上次马蹄铁被用于兵部，户部经过多方实验，战马的损耗可是减少了六成。事无不能对人言，虽说注意是陛下出的，但咱们谁又不知，这注意从何而来？” 杜如晦呵呵轻笑，道：“是啊，就随意的一句话，能让户部节约如此多的开支，若是陛下还不伤难免有些说不过去，按照以往的规矩，只能如此了。”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觉得此事极其的奇葩，毕竟有功不商乃是帝王之术中的大忌，但总不能给一个庶民加之孩子的小儿加官进爵吧？ 二人还觉得，你给人家官做，人家未必给皇帝面子。 这就是刘华的聪明之处，和皇家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你说人家不尊重皇家嘛，人家可从来都是带给皇家巨大的利益，可若是说尊敬皇家？别扯了，人家当初可是来了个举家逃跑，那举动虽说没引起多大的轰动，可要是传出去，让世人怎么看？ 估摸着有心人会说，皇帝眼中难容人，假仁假义假慈悲。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泼脏水的事情谁不会干？ 房玄龄还能说什么，拱了拱手后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褚家大院中的气氛略显沉闷，以褚遂良为首的褚家人聚集一堂却无人开口，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如丧考妣，就连一向无法无天的褚彦冲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目光时不时的从桌上的圣旨上扫过。 “父亲，此次陛下这般，可真是……” 褚彦甫闷声打破了沉默，开了个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褚遂良瞥了一眼长子，没有说话，让后者吞了吞口水。 “爹，这祸是我闯的，就由我来承担，大哥……让人砍了我的脑袋，送给那小儿，若是他还不识好歹……” “你能怎得？” 褚彦甫对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怒目而视，呵斥道：“你还觉得不够乱么？当初让你负荆请罪，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 “够了！” 褚遂良冷冰冰的打断了兄弟之间的争吵，目光从褚家子弟脸上一扫而过，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他当然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免去黄门一职，褚遂良的确难以接受。这是皇帝变相的和刘华达成了协议，就算以后他还有复出的机会，可这一下子，差不多就让他的仕途断送。 虽说还不清楚皇帝是因为什么和刘华之间有了默契，可是……他不敢保证刘华没有后手。 想起当初宅院中闹鬼的场景，他的内心深处全然是恐惧。 那种阴森和真实的玩意儿，以及身临其境的东西，让人根本就分不清是个什么玩意。 或许他也知道那是假的，那是刘华搞出来的玩意，但……怎么解释？怎么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如何让世人知晓他褚家人并非那般的不堪。 看看如今的日子，这还是人过的么？府中上下之人过的胆战心惊，就连出个门都胆战心惊的，一个不好就被人戳了鼻梁骨。按理说褚遂良知交满天下，朝中自有朋友，但是……一扯上神鬼，就犯了无数人的忌讳，吓得所有人不敢登门。 人心惶惶不说，最可怕的是……府中女眷大部分还不太平，今日个这个病了，明日个那个出事。 褚遂良表示……老夫真是太难了…… 当然，这要是让刘华来给他个解释，就是心理作用。只要明白点粗浅心理学的人都能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可刘华会和你重修旧好？ 不！人家刘宅摆明了一点，那就是……我和你褚家，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或许以前此事还算好，但是现在褚遂良不得不认真考虑考虑，自此以后褚家何去何从。 一个庞然大物的崛起，本就是经历了数代人的努力，其中又有大能支撑，摄取源源不断的权利对自身进行弥补，从而像是滚雪球一般的不断膨胀。可这个过程中，一旦出现远离权利中枢的情况，那么……这个庞然大物像是空中楼阁一样轰然倒塌。 “让管家备两份厚礼，老夫去虞公哪里一趟。” 褚遂良起身，径自往外面去了。留下一票人有些慌张的不知所以，虞公？自然说的是虞世南，只是为何拜访他要两份礼？ …… 被烧成焦土的地面已经被人挖开，一群工匠们大汗淋漓的忙碌着，对于他们而言，刘家不仅仅是衣食父母，不但每天有工钱可拿，而且每天还有十斤的粮食。 朴实的劳动人民从来不想他们的劳动是否得到了等价的交换，但他们明白人投桃报李的道理。当然，或许他们说不出这四个字，可他们做着这样的事情。 挖坑的时候很卖力，搬砖的时候是跑着的，一个个就算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干净。 刘华这一刻是真孩子，他手杵着下巴蹲在不远处，眯着眼睛憨笑着。偶尔还会从桶里窊出一瓢茶水，亲手递给这些汉子们解渴，偶尔还会告诉这些汉子们，悠着点，要是伤了腰子，往后可有的你难受的。 他不是一个无良的资本家，更不是一个为了榨取他人的剩余价值而不顾工匠们的死活，这股子平易近人，让这群为了生存而奔走的汉子们打心眼里喜欢。 就是……他们做的工稍微的有些不理解，那一根根的好贴条被弄成不懂的“柱子”再用“混泥土”填充，再然后开始养护。 一道道的工序极其的复杂，甚至还有施工要求，按部就班的学习和工作。 “公子，虞公来了！”公孙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华的身后，穿着一身比较朴实的单衣，依旧难掩她越来越诱惑的身姿，一阵犹豫，道：“还有……褚……” “没看我忙着呢嘛，来了就来了，他爱干啥干啥去！”刘华打断了他的话，就当没后面那句。 第二百零一章:您老玩真的? 他又不是傻子，一看公孙黎那犹犹豫豫的劲，一说个“褚”大概也就知道是褚家人来了。这皇帝难得给力一会，看来一棍子还真打到了痛处。 公孙黎明白刘华的意思，那就是不想见褚家人。 “公子……虞公带来了他的孙女，这时候正和老夫人……” 刘华闻言差点吐血，眨巴着眼睛转身看着公孙黎，道：“不、不会吧？” 公孙黎一阵欲言又止。 “真是个人才，这人老了一旦不要脸，可真够让人受的！你去告诉虞公，就说我不在。”刘华是一阵的头疼，对于虞世南，他是真一点办法都木有啊。 “华哥儿，背着人说他人坏话，貌似不太好吧？” 身后忽然传来了虞世南的声音，刘华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这…… “虞公，您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了，你看……这地脏！” 头皮发麻的刘华着实很尴尬，刚骂了虞世南，结果被人家全听了去，这不是在自我找不痛快么？ “脏？不然……以老夫所见，这地方可真不错，难得的热闹！” 虞世南来到了木桶旁，自己舀了一碗茶水，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道：“老夫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那孙女，虞蝶！” 尼玛！ 刘华不是没看见，跟在虞世南身后羞答答的小女孩，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有些怕生，躲在虞世南身后时不时抬起无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一番他，最重要的是，你这小姑娘脸红什么？ 而对于另外一个人，刘华直接无视。 这人自然是褚遂良了，他和虞世南一起来此，刘华大概猜出了今天这一处，他才是主角。 “哦，原来是虞家妹子，我叫刘华，以后多来这里玩。” 一个心理年纪二十多的逗比，要是在一个小娃娃面前还表露不自在，那么……他刘华真该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再说，虞蝶虽说面目清秀，也还没到祸国殃民的地步，屌丝到至贱点，也不能这样吧？ 刘华觉得自己忽然高大上了。 “嗯，该是亲近亲近，刚才与你母亲谈了，此事能成！” “虞公……” 刘华的脸黑了。 “哈哈……华哥儿，你倒是给老夫说说，这是在做什么？老夫虽不懂土木，但你这好似在建造房屋？” 钢筋混泥土修建别墅，这是刘华对于对长安城规划的起步。高楼大厦平地起，若无熟练的工人，再好的创意和图纸也是白搭。 “小子之前不小心，将这里给烧了，这不……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建一个与众不同的屋子出来，当然……这屋子貌似有些……”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等级社会的房屋是有规定的。家里多大也有说法，要是超标了，那叫逾制。可刘华会管这个？不行皇帝你来找我说话，要是连个三层小别墅你都说三道四，那往后还怎么建十几层的高楼？ “华哥儿果然博学多才，对于工匠之道，果然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恰巧老夫府上也有动土木的想法，不知劳烦大驾？” 褚遂良说话了，带着微笑，眯着眼睛看着刘华。 刘华一直没搭理他，这让褚遂良貌似有些尴尬，但今天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倘若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刘华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对着那边的人喊道：“我说老张，你丫要是不给我将模板支牢靠，出了事情小心皮！” 褚遂良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虞世南呵呵笑着，将虞蝶从身后拉了过来，道：“你且和你公孙姐姐到处看看，这刘宅可都是宝贝，就连陛下都对此赞口不绝，这往后啊，呵呵……” 刘华头皮发麻，这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非要将自己孙女往火坑里推？ 老虞，咱能不能按正常套路出牌？ “公孙妹子，你去我那屋子里弄点布偶给虞家妹子，那些玩意咱也用不着！” 公孙黎一愣，随即脸上有点古怪。 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暗中再说，虞公，你孙女还是个孩子，咱就不用这样可好？ 虞世南却装作没听懂，还一味的点头，道：“不错，不错！应该如此，应该如此，你刘家的宝贝，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华脸黑了，公孙黎诧异了，就连虞蝶都觉得自己爷爷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公孙黎带着虞蝶离去，剩下的人就在这工地上待着。 刘华被太阳晒得有些烦，起身就要扶虞世南，但褚遂良连忙抢先搭了把手，将虞世南扶起来。 姿态放的很低，可刘华依旧如此。 “华哥儿啊，老夫如今黄土掩身，没多久的好活了！这人活一世，求的是问心无愧。他日老夫若是闭上了眼睛，或许在那阴曹地府站于明世镜面前，忏悔一生。这迟早该面对的事情，就莫要等到不得已时再去悟，时不我待，也就百十来年而已。” 大道理上来，刘华就有些不高兴了。 虞世南此来的目的差不多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再加上正主儿在此，无非就是要调节矛盾。 “虞公，这话小子就不喜欢听了，自问这近一年以来，小子可不曾主动招惹过任何人？这偌大的世界，皆是人！若人人做事要请示，人人做事看人脸色，岂不是活的无趣？您有句话小子可是记在心里呢，若不从心，那活着还有什么味道？” 刘华的目光从褚遂良身上扫过，带着一抹的玩味，接着说道：“你我之间就此作罢，桥归桥路归路，自此以后莫要认为你比我高人一等便可！” 褚遂良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一抹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刘华。 “怎么，黄门觉得委屈了自己？”刘华冷哼了一声，道：“这也是看在虞公的面子上，倘若你还要和小子争个长短，那就别怪小子翻脸无情，断的可不仅仅只是仕途，而是……” 没继续说下去，但从刘华的语气而言，不难听出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刘华，老夫自问和你没有解不开的结，如此咄咄逼人……” “这里是刘家，不是你褚家。倘若你觉得不合时宜，请你离开，当然……你要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欢迎你用上手段！我刘华受着。”刘华的语气变得森然：“最后告诉你一句，别把你们官场上的那一套往我身上强加，在我这里，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利益？呵呵……” 随手丢给他一个打火机，耻笑道：“以你们的本事，还弄不出这么一个来！钱财……不是小子吹牛，弄个富可敌国也是举手之劳，权利？简直是无稽之谈，小子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更没兴趣操控他人的生死，唯一所要求的是，别惹我！” 虞世南闻言叹了口气，这娃……没救了。 决定了的事情，倔强的连九头牛都难以拉动一份。褚遂良已经低头了，无非就是让刘华松一下嘴，这样也让陛下好借坡下驴，让褚家继续在权利中心待着。但是……人家刘华摆明了就是不给面子。 而这个面子，不仅仅针对褚家，还有皇家！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没必要告诉对方自己要什么，但是……对方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一些。哪怕是皇家，所有的得到，就必须要用权利去交换。 事已至此，这谈判算是难以持续了，褚遂良的脸色不好，带着愤恨一言不发。 “走吧褚大人，再这样下去，只会适得其反。”虞世南劝了一声，率先往前走去。 褚遂良眼神虽然看上去平静，但从他攥紧的手而言，显得内心是动荡的。 已经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自降身份地前来认错，可没想到人家不给面子？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梁子本来就能接过去，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秦芳，咱家缺这点玩意么？你至于当宝贝一样的守着？” 三人来到了前院，就看见秦芳站在一堆礼物旁边，秀眉微皱，显得有些为难，刘华很不乐呵的喊了一嗓子。 “公子，这都是……”她看了一眼褚遂良。 “咱家不缺，就没必要拿！咱家需要，我自己会去取，谁拿来的让谁拿走，要是不拿走，等会给小爷扔出去。” “你……” 褚遂良猛然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刘华，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很好……” “怎么，你褚大人还觉得有弄死我的本事？”刘华的眼神寒了下来，道：“不妨，咱两再玩玩？哦……恰巧近些日子折腾出了点新玩具，我想你会喜欢的。” “小儿，莫要欺人太甚！” 褚遂良有些忍无可忍，就算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他褚遂良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你刘华，连一批马都算不上。 “滚！” 刘华忽然发出一声爆喝。 褚遂良懵了，就连虞世南都有些皱眉，站在那边的秦芳也被吓了一大跳，貌似……自家公子是真生气了。 “好，你这小儿胆敢如此！” 褚遂良收去了所有的伪装，那冷冰冰，让刘华曾经畏惧的目光再一次的出现，冷笑了起来，道：“莫以为陛下偏爱一份，就可以无所禁忌，圣恩总有用完时，他日……” “公孙妹子，抬我那四十米的大刀来，顺道关门，放狗！” 和这种人扯皮，刘华觉得是在自掉身份，你不惹他，他反而来找你的麻烦？ 公孙黎本来陪着虞蝶在刘宅里溜达，小姑娘被刘家新式的装潢深深的吸引，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尤其在得到几个芭比娃娃之后，那小眼睛都开始放光。 忽然听到一声怒喝的公孙黎脸色猛然变得铁青，一双秀目含煞，直接撇下问东问西的小姑娘，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对付禽兽，就别考虑什么道德 刘华近期的脾气不怎么好。 此事是从和皇帝要人不给之后开始的，坐享其成的皇家不要脸，本能的认为这天下的一草一木，别人的智慧都属于他们。 甚至连庄婷丫头出去办件事，都被人给欺负，这已经触及到了刘华最后的底线。 心情不好的刘华不会忍着，按照自己的话来说，要么在沉默之中变态，要么……就必须在沉默当中爆发。 褚遂良在这个时候来给刘华看脸色，那就是不疼的手指头非要往门缝里塞。 公孙黎当然不会冲动到将刘华的“兵器”也就是一米五的八号螺纹钢给抬过去，但她绝对会站在刘华的身边，若是褚遂良敢有不轨，那么……她敢保证自己会第一时间将这位大佬给击杀。 至于后果……她从来都不会顾及这些。 刘华给了她一个不同的生命，也让她明白什么叫生活，这种被人当做亲人的感觉，对于她这个吃尽苦头的女孩儿来说，是可以拿命来珍惜的。 “华哥儿，看在老夫的面上，可否就此罢手？” 此时最难做人的该数虞世南，他本来就是恬着老脸来当和事佬的，可结果成了当场火拼？这事儿……可真够操蛋的。 毕竟，公孙黎妹子的战斗力还是不低，腰间的软剑已经拉出了半截，估摸着两个人再这么针尖对麦芒，真会动手。 “出去！” 、 刘华冷冰冰的看着褚遂良，再一次的下了逐客令。 “希望你莫要后悔！” “那么，希望你也不要后悔。” “好，老夫等着！” 说完，褚遂良甩袖而走，刘华喝道：“秦芳妹子，将那些垃圾给我丢出去，别特么脏了咱们的地。” “公子，莫要气了。这天下不公的事情多了，要是……” “是我太仁慈了！”刘华忽然冷冰冰的回了公孙黎一句，道：“是我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现在看来，是时候将当初没敢干的事情，都拎出来弄个清楚的时候了。” 若是可以，刘华真想弄个炸弹出来，将褚家给弄成废墟。 可事情绝对不能那么干，不过……如果他这时候还能耐着性子和对方继续冷战下去，那就显得自己太没脾气了。 虞世南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着不远处有些不明所以的虞蝶招了招手，道：“蝶儿，跟爷爷回去了！” 他是没老脸继续待下去了，而自此以后，怕也和褚家的那点交情也尽了。 到老来反而惹了这么一个因果，到让他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家人。他虽说有着一副懦弱的长相，可却是一个刚正的人，就拿这件事而言，说不上个谁对谁错，但……大伙儿的火气，实在太大了些。 陈达走进刘宅的时候显得很急，出来的时候有些恐慌，连额头都有冷汗，走路都在打摆子。 “这、这该如何是好，这、这、这……” 常随看着老爷这幅坐立不安的样子，恭敬的上前，道：“老爷，你这是为何？” “你打听个屁！”陈达恼了，呵斥道：“主人家的事情，也是你这种腌臜货能问的么？” “是是是，是小人……” “行了，下去将常三给老夫叫来，该办事的时候了。” 马车匆匆离去，从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来，他眼睛之中全是复杂，对着刘宅的大门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娃，又要折腾事啊！” 韩五实在有些无奈，曾几何时，他是西城的密探，而如今……被专门照顾的若干家，就变成了这一家。 “你们几个，去报个信，就说今日个褚大人和刘公子发生了争吵。” 韩五对着身后吩咐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至于后续的问题，那不该是他韩五该担心的，再说，这娃要是耍起坏来，一般人也察觉不来。可事关褚黄门，看出来的问题，还是要回报上去。 褚遂良和刘华发生了口角的事情，并没有传开，但对于两家而言，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褚彦冲被老子一顿拾掇，气鼓鼓的带着人出了门，和一群哥们聚集在了青楼，喝了个酩酊大醉。 老鸨子是个通透的主，看出了这位爷满肚子的牢骚，当下将几个新来的小姑娘给带了进去。 一来是心中有气，二来是酒后会有点冲动，难免的折腾的动静大了些。 楼下的桌子上坐着几个人，为首的常三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不但破坏了整张脸，而且还填了几分凶神恶煞的味道。 对于在长安城里的青皮而言，常三的名头可不小，至少这玩意在雍州府哪里就是个名人，牢里关着的，那个不认识他？ “哥几个，生意来了，咱就得让主家满意！” 常三灌了一口酒，砸吧着嘴嘿了一声，暗自说这酒真特娘的不错。 “不过这风险还是有的，主家也为咱安排了后路，今日个把事情给折腾清楚，就离开长安城躲上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后回来。” “三哥，你倒是说怎么个做法，反正哥几个在这长安也没啥亲人，能活一天就一天，难得……” “闭嘴！”常三身边的人皱着眉头打断了小弟的嚷嚷，呵斥道：“你特娘这是害怕别人不知道？等会儿按照我说的做，少说话。” 楼上忽然传来了惨叫声，以及愤怒的叫骂声：“本公子今日弄死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我呸……” “褚公子饶命，您大人大量，这姑娘不懂规矩，只是……” “只是个屁，滚！来人……给我将这娘们抓走，老子今晚非弄死他不可。” 话音落，楼上的门就被狠狠的给踢开，褚彦冲满脸的怒气，甩袖而走。跟在他身后的老鸨子一脸的惊恐，上前拉扯着褚彦冲的随从，想要从他们手里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十二三岁姑娘给夺过来。 “你这老鸨子不识抬举，得罪了我家公子，下场你是知道的！今日个难得我家公子大发善心，没问责与你，倘若还没个眼力劲，就去我褚府说道说道。” 这一切落在常三眼里，那阴霾的眼睛之中全是寒光，道：“咱常三认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了，感情比起这些富人家的公子哥，屁都不算个，今日个这事情，看来老子还特么是在替天行道。” 第二百零三章:说话要讲证据 对于褚府的人来说，二公子褚彦冲夜不归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夜宿青楼，寻花问柳，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常干的事情么？ 老褚烦躁于与刘华交恶，连夜写了几份折子和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走。 忙碌完这一切的他神色疲惫，但一股子怒气支撑着的同时，也难免问了一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下人的回答让他当时就砸了砚台，怒声呵斥，让管家立马去青楼找人。 天放亮，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褚家的家丁呼啸而过，满头的冷汗，一路人仰马翻。 没多久，从一家农户的猪圈里拎出了一个人来，全身上下奇丑无比，衣衫不整，连那不雅之物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闪开闪开，都看什么？谁再围堵，当场格杀！” 褚家的家丁再凶恶，也根本就堵不住悠悠众口，眼尖的人早就看出了情况，大婶喊道：“那不是褚家二公子么，怎滴在这猪圈内？” “咦，这是怎滴？我曹……真臭！” 褚彦冲被拉了出来，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倒不是说吃瓜群众们怕他褚家人真敢在这里大开杀戒，而是那一身的猪屎尿味杀伤力太大了，躲避不及怕是会染上一身。 褚家的家丁们慌了，凶神恶煞的举起了齐眉长棍，就要往围观人身上招呼。 “你们看，你们看那边，那不是……” 随着人群中一声提醒，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一头猪的身上，然后，一副让人作呕的画面出现在了人们的脑海中。 尼玛……太操蛋的画面啊！ 褚家的家丁们在管家的怒喝之中，快速的将褚彦冲给架走了。 这脸，已经不是丢了，而是……直接没了。 没错，就和无数人想的那样，褚家二公子醉酒误入猪圈，掏出……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席卷了整个长安城，一时之间无数人进行了艺术加工，版本无数，有鼻子有眼。 褚遂良疯了，他让管家将自己儿子抓了起来，亲手提着棍子，将褚彦冲的屁股打了个稀巴烂。 老泪纵横之际，他已经意识到，褚家的名声是彻底的臭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根本就捂不住，就算明面上堵住了悠悠众口，可他就像是美酒一样得到了充足的发酵，他褚家自此以后会和猪有着说不清的缘分。 这一刻的褚遂良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他在夫人夺走木棍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良久之后，在一家子人的哭泣中，回过了神，然后走进了屋子换上了朝服，一言不发的出了家门。 御书房内，李世民皱着眉头看着老魏，没多说话！ “陛下，已经两个时辰了。” “让他回去。” 老魏领命走了出去，对着跪在外面的褚遂良伸手，但地上的褚遂良纹丝不动：“褚大人，您这是何苦呢，陛下日理万机，那有时间去管这些，再说……” 褚遂良猛然将头磕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起来！” 李世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带着些许冷意，喝道：“成何体统。” “陛下，臣……臣……”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此事乃你教子不严，如今都成了长安城的笑话，让朕如何是好？不仅仅只是你认为是那小儿干的，朕也有这般猜想，但……你可有证据？” “陛下，为臣做主啊……” 褚遂良开始撒泼了，让李世民的眼睛更冷了，呵斥道：“来人，传袁天罡。” 袁天罡急冲冲的进宫，给皇帝见了礼后，恭敬的站在了一旁，等李世民发问后，道：“陛下，此事臣实在不知！但今日天刚亮，就有几个青皮匆匆出了城，在十里亭分了手之后，各奔东西。” “瞧你干的好事，此等事情你竟然一问三不知？去……三日之内必须要给朕个说法。” “臣，领旨！” 袁天罡有些无奈的看了褚遂良一眼，这位皇帝的近臣，貌似已经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就连头发貌似都白了不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夜白头么？ 袁天罡不知道，但……有些事情他貌似清楚该怎么办，这事儿他收到了风，可他并未制止，他就是想知道，也很想看看最后的落幕。 从皇宫中出来的袁天罡面带微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眯着眼睛，扫视着宫门外难得的繁华，不知道想什么。 手下人不知道这位老大在想什么，也不敢过问。 来到了西城，袁天罡才从思考中醒来，让人去敲门。 他的姿态很强硬，在庄婆婆表示不见可之后，他是强行闯了进去的，甚至也不需要人来带路，直接进了刘华的书房。 刘华坐在书桌后面，皱眉看着他。 “刘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我们见过么？”刘华疑惑的看着他，道：“再说，私闯民宅可是重罪。” “刘公子，何须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我之间为何不能直接点？” “那你说！” “刘公子，不得不说，手段不错！”袁天罡似笑非笑，道：“就是主意毒了点，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做多了，怕是……会祸及家人。” “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不过客人临门，刘公子连一杯茶都不给，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袁天罡不请自坐，感受到了靠椅上传来的舒适感，眯起了眼睛。 “你都说了，茶是给客人的，你我都不认识，就别说什么客了！”刘华眼神之中全是疑惑，道：“看你穿着官服，该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可为何让我觉得，和那土匪差不多？” “刘公子，明人面前莫要说暗话，你的所作所为逃不过袁某人的眼睛，莫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若是一旦较真起来，定会水落石出的。” “哦？” 刘华心里笑开了花，这袁天罡，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装逼，以你的能耐，能检查出那玩意？就算是孙思邈，在拿着盐酸西地那非时都一头的懵逼，就你这个神棍，能查得出来？呵呵……那玩意可不是世面上卖的粗糙货，药效持久猛烈，会让某些人……乐不思蜀的。 第二百零四章:城东的种猪下了猪崽子 油盐不进的刘华让袁天罡脸色有些阴冷，逼视着眼睛带上了冷笑，道：“刘公子，陛下已经问了，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刘华不说话，依旧似笑非笑，语言的艺术？文字游戏？得了吧，要知道刘华若是放在后世，那是键盘侠的存在，喷起人来，绝对是贱到极致的，就你这种装斯文的，能奈他何？ “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别乱说！你抬出陛下来，这是作甚？小子胆小，千万莫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来，传出去还以为陛下想把我怎么着。” “刘华，你莫要敬酒不吃，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啪！ 刘华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耐心没限度？” “好，很好……” 袁天罡拂袖而去，公孙黎冷着一张脸从门外走了进来，有些担忧和疑虑，道：“公子，若是这人认真起来……” “认真起来又如何？他若是能查得出来，我真该死了。” 刘华自然不会解释，他可是看柯南长大的。虽说那玩意有点艺术夸张的成分，但你必须承认，那上面的案例都是高智商犯罪。刘华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比那上面的犯罪份子有能耐，但是……单一的联络，只要斩断一条线，就足够让你们受的。 再说，你知道盐酸西地那非是个啥玩意？ 呵呵…… 公孙黎见刘华胸有成竹，没在不知趣的继续问，于她而言，刘华只要平安，就算是把天给捅个窟窿也无所谓。不就是个富二代，二世祖么？ “小儿，你给我出来，气死我了，真是……” 外面传来了李道宗气急败坏的声音，急匆匆的便冲了进来，人刚进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责问。 “别给我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陛下雷霆震怒，你就等着砍脑袋。” “什么就和我有关系了？” “那你说说，那褚彦冲是吃饱了撑着，跑你东城养猪基地干什么去？今日的事情，长安城中无数双眼睛看见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啪嗒！ 刘华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他很吃惊的看着李道宗，问道：“我东城的养猪基地怎么了？怎么……来人，给我把陈达找来，这混蛋，吃人饭不干人事，要是我那些母猪出了问题，小爷我灭了他。” 刘华的愤怒来的忽然，打了李道宗一个措手不及之余，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娃这是在干什么？ 陈达没多久就被找来了，刘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陈达满头冷汗，讪笑道：“公子，其实……东城的养猪基地，昨晚下了一窝猪崽子。” “嗯？”刘华疑惑的看着他，问道：“那为何郡王爷来此说，那边出了事！” “这事嘛……”陈达的表情别提有多憋屈，这位演戏的时候，绝对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 “是这样的，昨晚深夜，那褚家二公子不知发了什么疯，神不知鬼不觉之下，他……他……他竟然！” 陈达有些说不出口，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难以启齿。 “混蛋……十足的混蛋，褚家人欺人太甚，不但欺负我刘家的人，还欺负我刘家养的猪。陈达……你是怎么办事的？猪也是生命，那些母猪，为了产仔，小爷我花了多大的代价？你就放任这种畜生进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猪流产了怎么办？” 陈达懵了，李道宗傻了，就连公孙黎都是一脸的通红。 公子，您能不能别把这事说的这么猥琐，成么？ 李道宗满头黑线，道：“小子，胡闹该有个限度，你这般……” “怎么着了我，他干出这种事情，还是我的错？”刘华愤怒不已，反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事儿要是换成你，你干不干？设身处地的想想，是不是他褚家人过分了？连一头猪都不放过！” 不就是看谁不讲理，看谁不要脸么，在这问题上，刘华怕过谁？ 蹬鼻子上脸不仅仅只是权贵们的特权，作为一个无耻的人，也该如此。 当初当你褚遂良是个人，所以刘华没拿你怎么着，现如今……皇帝已经表态了，没做完的事情，就该彻底的画个句号。 “此事我不管了，既然你这般，想来你已经做好准备给陛下解释，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你，自此以后，你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刘华轻笑了一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反正……皇帝的那点小心思，他算是彻底的明了，等价交换？成，绝对的成！ 李道宗离开之后，陈达依旧站于书房内，他有些不安和急促，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结结巴巴的开了口。 “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至于以后的事情，我来处理即可。”刘华轻轻的笑了笑，道：“让你找石炭的事情，如何了？” “成了，就在牛家村附近。” 刘华点了点头，道：“让那个人离得远点，要是被逮到，那么你就看着办。” 陈达走了，公孙黎沉默了许久，问道：“公子，你准备是要对褚家……” 话虽不曾说完，可意思刘华却听懂了。 笑眯眯的看着公孙黎，问道：“公孙妹子，咱们做人啊，就得有责任感，咱们东城的猪产仔了，当父亲的那位，就得对此负责，总不能……” 公孙黎转身就跑，感情自家公子还是很邪恶的？ 这要是污起来，受不了啊！ 想想她一个妙龄女子，虽通男女之事，但那么羞的事情被很随意的拎出来说事，好么？ 公孙黎离开之后，刘华也带上了鬼手张一票人离开。 他们径自往褚府而去，这种声势浩大的队伍，所过之处极其吸引人的眼球。当有人认出刘华之后，从众心理作祟，也就跟了上来。从西城到了朱雀大街，这一路上，队伍庞大到了让人惊骇的地步。 就连五城兵马司都被惊动，暗中派出了人，跟在后头，都怕出了事情。 褚府门口一片的寂静，连守门的下人都无精打采的，当看清楚悠远而至的人群后，一个个惊骇的往门里面躲，快速的将大门关上。 第二百零五章:请将这个交给陛下 木盒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做工极其的粗糙，木料更是随处可见的榆树。但在打开之后，李世民眼神之中全是惊叹。 一个盒子里是弓，一个盒子里是弩。 全身精钢打造，配备的箭，同样如此。 李世民惊喜的将弓拿了起来，作为曾经的一代天骄，对于兵器他极有研究。 “足有两担，不对……用不了两担的力气！” 一拉之下，李世民已经清楚的知道，这弓超乎人的想象，却毫不费力。全身钢制作的东西，自然超过了五担弓，可极其的轻便。 一眼观察之后，他立马明白了为什么会如此的省力，这上面有很多轮子，省力的关键逃不过此物。 将弓放下，拿起了弩，而这弩比起现阶段的军队中装备的东西而言，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试着用了一下，他很快就明白工作原理，吃惊的是，这弩不是单一而成，是复合式连发的作品。 惊喜之余他还发现了盒子中有一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陛下，弩所用一物叫做弹簧，生产工艺不给，兵部想要，就来找我买，一根二十文，童叟无欺！” 李世民忽然笑了，笑的前俯后仰。 之前的那点阴霾，在这两个物件面前，被冲击的烟消云散。 也根本就不会去在意所谓的弹簧，这小儿难得开口敛财，若是真无所求，那才叫有问题。 忽然间，他明白了！ 这小儿知道自己的想法，对突厥用兵势在必行，先是火药，然后有这等劲弓和弩，不对，还有马蹄铁，这就是在帮自己装备军队。 李世民不得不重新给刘华定位。 这些东西，都是大功劳，足以封公拜候，可那娃曾经扬言，不会进入官场，所以……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剩下的，只有叹息。 无奈的叹息，褚遂良这货倒霉啊。人家瞌睡，你恰巧给送了个枕头，人家不折腾你，折腾谁？ 就算李世民如何的不想，但是……在如此的大功劳面前，他不得不重新思量。 有功必赏！ 再一次坐下的李世民嘴角带着微笑，老魏此时走了进来，道：“长孙大人求见！” “让无忌进来。”李世民的心情明显好多了，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这让老魏松了一口气。 长孙无忌进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当看清楚书桌上摆放着的东西后，眉头难掩的挑了挑，见礼之后，道：“陛下，火药一物乃是国之利器，虽说出自那小儿之手，但这般毫无遮拦的让人看到……” “无忌，先看看这两件东西，再说不迟！” 李世民将弓弩交于长孙无忌，后者看了良久道：“陛下，此物并非钢铁制成，却无比的具有韧性，这……” 长孙无忌是个细心的人，弓弩入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轻轻的拉了一下大概也估计出了个数值，可是……他并不觉得此物比起军队中装备的弓弩有什么。 “无忌，你还是小瞧了，这弓足有五担，只是因为这轮子的原因，所以出力不需要太多，而这弩……根本就不是成品，该是缩小了。” 李世民算是一个军械专家，自然见解独到。 “陛下，这……” “不信你可以试试，两百步应该绰绰有余。” 长孙无忌没什么犹豫，提着弓就走了出去，抬手就射了一箭。 刺耳的破空声从耳旁呼啸着远去，一百五十米意外的宫墙上哆的一声，那箭矢入墙三分，那速度，追星赶月，可是他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 “臣明白了！” 长孙无忌的脸上一抹的颓废一闪而过，心情变得复杂无比。 “是啊，朕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受着！说来朕这个皇帝做的憋屈，被人讨价还价不说，还时常被人欺负。” 李世民脸上哪有什么被欺负的不爽，那开心的笑容根本就掩饰不住。 如果能用自己被欺负，而换来如此的神器，那被多欺负几次又何妨？ “可是陛下……褚黄门那边……” “哎，朕也难啊！可无忌，你能告诉朕，此事该如何两全？” 两全？ 两全个屁！那小儿摆出来的架势，就是要把褚遂良要往死里的整，你得了人家的好处，若是没个说法，天知道那最贱的玩意会怎么编排你？ 最重要的是，李世民还清楚，那娃三番两次的用土豆说事，就是告诉他，他手里，还有更好的东西。 李世民能不憋屈么？ 可是，拿那娃真没半点的办法啊！ “朕只能委屈遂良，毕竟他教子不严在前，至于那荒唐事……以朕看，就折算点银钱吧！” 长孙无忌瞬间警惕，错愕的看着李世民，下意识的想要劝解一番。 “无忌，此等利器，怕是不易制成，自打蝗灾以来，朕可是没给过那小儿一颗粮食一文钱，也够难为他的了！如今国库空空，内务府里的东西又不能换成钱财，就给他这个机会，希望……希望，哎，算了。” 李世民不知道皇帝当他这份上是该哭还是该笑，户部的库房听说能跑老鼠了，内务府也不用说，蝗灾之后也是能缩减就缩减，如今是减无可减，更别说赏赐大臣什么，连自个儿过活都有些操蛋。 最重要的是……刘华那小儿貌似看不上你那点东西，至少人家送出去的，价值连城不说，还特娘是独一无二的。 尼玛！ “臣明白了。”长孙无忌也很憋屈。 “下旨吧！褚彦冲品行不端，行为不正，令其在家面壁思过，禁足三年！并且赔偿刘家一切损失，旨意下达之时，立即执行，不可延误。” “臣遵旨。” 皇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达了下去，让人想不明白的同时，也让某些人感觉到后背发寒。首当其冲的是御史中丞刘安，他还欠着刘华数不清的粮食呢，虽说已经被讨债的堵的有些难受，但好在刘华没打算把他们一家子往死里的整。 如果，假设刘华照猫画虎，把对付褚彦冲的手段给刘继祖来一套呢？ 天哪…… 他不敢想象，若是和褚遂良相比，他刘安不觉得身份和地位高于人家，从龙之臣和武德旧党之间本身就没什么可比性，求皇帝做主？ 别扯了，最后哑巴亏你还的受着。 第二百零六章:下旨斥责 木盒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做工极其的粗糙，木料更是随处可见的榆树。但在打开之后，李世民眼神之中全是惊叹。 一个盒子里是弓，一个盒子里是弩。 全身精钢打造，配备的箭，同样如此。 李世民惊喜的将弓拿了起来，作为曾经的一代天骄，对于兵器他极有研究。 “足有两担，不对……用不了两担的力气！” 一拉之下，李世民已经清楚的知道，这弓超乎人的想象，却毫不费力。全身钢制作的东西，自然超过了五担弓，可极其的轻便。 一眼观察之后，他立马明白了为什么会如此的省力，这上面有很多轮子，省力的关键逃不过此物。 将弓放下，拿起了弩，而这弩比起现阶段的军队中装备的东西而言，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试着用了一下，他很快就明白工作原理，吃惊的是，这弩不是单一而成，是复合式连发的作品。 惊喜之余他还发现了盒子中有一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陛下，弩所用一物叫做弹簧，生产工艺不给，兵部想要，就来找我买，一根二十文，童叟无欺！” 李世民忽然笑了，笑的前俯后仰。 之前的那点阴霾，在这两个物件面前，被冲击的烟消云散。 也根本就不会去在意所谓的弹簧，这小儿难得开口敛财，若是真无所求，那才叫有问题。 忽然间，他明白了！ 这小儿知道自己的想法，对突厥用兵势在必行，先是火药，然后有这等劲弓和弩，不对，还有马蹄铁，这就是在帮自己装备军队。 李世民不得不重新给刘华定位。 这些东西，都是大功劳，足以封公拜候，可那娃曾经扬言，不会进入官场，所以……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剩下的，只有叹息。 无奈的叹息，褚遂良这货倒霉啊。人家瞌睡，你恰巧给送了个枕头，人家不折腾你，折腾谁？ 就算李世民如何的不想，但是……在如此的大功劳面前，他不得不重新思量。 有功必赏！ 再一次坐下的李世民嘴角带着微笑，老魏此时走了进来，道：“长孙大人求见！” “让无忌进来。”李世民的心情明显好多了，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这让老魏松了一口气。 长孙无忌进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当看清楚书桌上摆放着的东西后，眉头难掩的挑了挑，见礼之后，道：“陛下，火药一物乃是国之利器，虽说出自那小儿之手，但这般毫无遮拦的让人看到……” “无忌，先看看这两件东西，再说不迟！” 李世民将弓弩交于长孙无忌，后者看了良久道：“陛下，此物并非钢铁制成，却无比的具有韧性，这……” 长孙无忌是个细心的人，弓弩入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轻轻的拉了一下大概也估计出了个数值，可是……他并不觉得此物比起军队中装备的弓弩有什么。 “无忌，你还是小瞧了，这弓足有五担，只是因为这轮子的原因，所以出力不需要太多，而这弩……根本就不是成品，该是缩小了。” 李世民算是一个军械专家，自然见解独到。 “陛下，这……” “不信你可以试试，两百步应该绰绰有余。” 长孙无忌没什么犹豫，提着弓就走了出去，抬手就射了一箭。 刺耳的破空声从耳旁呼啸着远去，一百五十米意外的宫墙上哆的一声，那箭矢入墙三分，那速度，追星赶月，可是他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 “臣明白了！” 长孙无忌的脸上一抹的颓废一闪而过，心情变得复杂无比。 “是啊，朕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受着！说来朕这个皇帝做的憋屈，被人讨价还价不说，还时常被人欺负。” 李世民脸上哪有什么被欺负的不爽，那开心的笑容根本就掩饰不住。 如果能用自己被欺负，而换来如此的神器，那被多欺负几次又何妨？ “可是陛下……褚黄门那边……” “哎，朕也难啊！可无忌，你能告诉朕，此事该如何两全？” 两全？ 两全个屁！那小儿摆出来的架势，就是要把褚遂良要往死里的整，你得了人家的好处，若是没个说法，天知道那最贱的玩意会怎么编排你？ 最重要的是，李世民还清楚，那娃三番两次的用土豆说事，就是告诉他，他手里，还有更好的东西。 李世民能不憋屈么？ 可是，拿那娃真没半点的办法啊！ “朕只能委屈遂良，毕竟他教子不严在前，至于那荒唐事……以朕看，就折算点银钱吧！” 长孙无忌瞬间警惕，错愕的看着李世民，下意识的想要劝解一番。 “无忌，此等利器，怕是不易制成，自打蝗灾以来，朕可是没给过那小儿一颗粮食一文钱，也够难为他的了！如今国库空空，内务府里的东西又不能换成钱财，就给他这个机会，希望……希望，哎，算了。” 李世民不知道皇帝当他这份上是该哭还是该笑，户部的库房听说能跑老鼠了，内务府也不用说，蝗灾之后也是能缩减就缩减，如今是减无可减，更别说赏赐大臣什么，连自个儿过活都有些操蛋。 最重要的是……刘华那小儿貌似看不上你那点东西，至少人家送出去的，价值连城不说，还特娘是独一无二的。 尼玛！ “臣明白了。”长孙无忌也很憋屈。 “下旨吧！褚彦冲品行不端，行为不正，令其在家面壁思过，禁足三年！并且赔偿刘家一切损失，旨意下达之时，立即执行，不可延误。” “臣遵旨。” 皇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达了下去，让人想不明白的同时，也让某些人感觉到后背发寒。首当其冲的是御史中丞刘安，他还欠着刘华数不清的粮食呢，虽说已经被讨债的堵的有些难受，但好在刘华没打算把他们一家子往死里的整。 如果，假设刘华照猫画虎，把对付褚彦冲的手段给刘继祖来一套呢？ 天哪…… 他不敢想象，若是和褚遂良相比，他刘安不觉得身份和地位高于人家，从龙之臣和武德旧党之间本身就没什么可比性，求皇帝做主？ 别扯了，最后哑巴亏你还的受着。 第二百零七章:蠢的就像褚彦冲 一番折腾下来，长安城的知情人以为刘华会乘胜追击，直接将褚家人连根拔起，但出奇的是，整个刘宅反而安静了。 躺在院子里闭目养神，身边坐着的是孙思邈，他也很喜欢刘华弄出来的躺椅，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玩意通风，不会因为这炙热的天气而汗流浃背。 秦芳扮演了侍女的角色，坐在小凳子上，用一个小火炉为二人烧水，很轻柔的泡好了茶倒上。 三人谁也不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睡了过去，发出了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这让孙思邈微微一笑后，小心翼翼的起来，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秦芳也注意到了，连忙从屋子里拿出一个毯子给他盖上，跟着孙思邈去了。 “他这段时间累了，让好好休息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哎……” “孙神医，公子他为什么……” “秦芳啊，贫道知晓你的疑惑。”孙思邈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时机还不成熟，他为了能保住更多无辜人的性命，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比起贫道这个医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相比而言，贫道甚是惭愧，享受着他带来的宁静，却不能帮他遮风挡雨，反之……” 孙思邈并未垂头丧气，可言语之间所流露出的那份不忍，让秦芳略感疑惑。 “芳儿，按公子的话来说，就是人活着就会有争斗。你不惹人，人却不见得会见好就收，或许这件事情公子做的略微的下作了些，但若不表露小孩子的心境，你觉得陛下会怎么看？” 不知什么时候，公孙黎出现在了秦芳的身后，目送着孙思邈离开之后，为她解惑。 秦芳沉思良久，点了点头，公孙黎道：“准备准备吧，接下来公子可能会继续经营他那天价酒楼，毕竟……家里快没钱了。” 秦芳掩嘴偷笑，有些奇怪。 不，连自己都有些奇怪。在她还没来刘家之前，身在风尘当中，所求着，无非就是钱财。可以说，为此她是手段用尽，可是到了这里之后，银钱，貌似在这个家没用。 没人会因为这个而东奔西走，也不会因为自己身无分文而坐立不安。 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让人难解的思维模式，那就是……在这个家，要那玩意干什么？ 公孙黎是越来越了解刘华了，果不其然在傍晚的时候刘华就做了决定，准备继续经营天价酒楼。 所需准备的，就是一些调料而已，至于其他通知陈达，弄来新鲜的食材即可。 清晨的阳光正好，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和两辆马车穿过了小半个长安城，来到了大门紧闭的天价酒楼门前。 长时间的不开张，让很多人都忽视了它的存在，可不代表说，天价酒楼一文不名。 跟着刘华而来的工匠们第一时间拆门，在一干狐疑的吃瓜群众面前，巨大的玻璃门按部就班的安装了上去。 有些东西很新奇，比如其中所需要的一些焊接物件，通过蓄电池亮相于人们的视线当中。 这就好比发现新大陆一样，对于新鲜的物件，总是能引起不小的风波。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有好事之人上前询问工匠，道：“我说大哥，这物件该是水晶吧？如此珍贵的物件，怎滴这般不爱惜，这要是让不长眼的人给砸了……” “嘿，兄弟，砸？你拿啥砸？别说大哥看不起你，就你这小身板，就算把玩老婆的劲用上，也不会伤了这玻璃门分毫。” “大哥，你这话就有些埋汰人了，我……” “来人了来人了，大伙儿都让让！” 不远处一辆马车徐徐行来，从华丽的程度而言，该是官宦人家。果不其然，马车停下，从上下来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其人身形偏胖，脸庞略大，堆起的肉稍微挤着眼睛，带上了微笑，颇有几分弥勒佛的味道。 当然，这幅姿态不但不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妥，反而让人觉得憨态可掬。 “敢问，刘华刘公子可是在里面？” “在的在的，公子应该在厨房里忙！”工匠受宠若惊的连忙回话，来着微笑着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天价酒楼没什么客人，两个姑娘是各干各的，刘华在后厨指挥着临时雇来的厨子做一些快餐。 当被请出来之后，刘华打量了一番来人，后者做了个自我介绍，道：“在下段纶。” “段纶？”刘华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愣是不能对号入座。 “公子，工部尚书，段大人！”公孙黎连忙提醒一句，然后见礼道：“小女子见过大人。” “你该是公孙大家吧？”段纶看着公孙黎道：“久闻大名，果然是国色天香，难得一见的美人。” 商业吹捧是必须的，不过……这段纶却吹的公孙黎面色通红，从古至今的女子，那个不爱美？那个不希望得到异性的赞扬？再说，人家公孙黎的确就是。 “大家谈不上，只是略通音律，比起真正的高人，还差得远。”公孙黎很客气。 “不不不，公孙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长安城各坊都在仿制你所用的乐器，其中打击乐和重金属乐器为最，那明朗的节奏感，足以让人心神澎湃。哎……只是，只是她等照猫画虎，难免有些美中不足！” 刘华听着咋感觉这段纶压根就不是来找自己的，还是说这货就是个色中恶鬼，见到美女就侃不完了？ 可无论怎么说，貌似这家伙对于音律的造诣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所说的一些东西，就连他这个后世人，都有那么点的听不懂。 “刘公子，请见谅在下有些唐突，毕竟公孙姑娘如今可是难得一见。” 刘华翻了翻白眼。 “此次在下前来，是想麻烦公子去我工部一趟，那所谓的合金……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刘华错愕的看着他，半响之后满脑子的黑线。 感情就是为了这个？ 你一个堂堂尚书，不耻下问到这个份？ “该注意的事项，以及所有的配合比，都写的清清楚楚，难不成你们还折腾不出来？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们工部的人，都是褚彦冲一类的。” 刘华很不客气，道：“这事情，我不想搀和！东西我给了，如果说你们说是假的，那不妨去我工坊看看，只是让我去给他们指导，这事情就别提了。” 第二百零八章:砸坏算我的 什么叫和褚彦冲一个级别？ 如今的褚彦冲在长安城就是一个笑话，毕竟那事情……如果发生在人身上，就不正常。 段纶是什么人，那脸上的弥勒笑虽然不减，可是嘴皮子明显的再抽。 “一事不烦二主，公子的造诣连陛下都赞口不绝，咱小小一工部，当然容不得下你这尊大神！可看在都是在为国出力的份上，担待着些，担待着些嘛。” 段纶一番说辞，让刘华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大老爷们说的如此的幽怨，让人鸡皮疙瘩往下掉。 而刘华不知道的是，他段纶也不想如此啊！ 前日个从皇帝那里得来了东西，工部加班加点的开始投入生产，这材料生产了出来，可是……弄出的合金坚硬度是有了，可是韧性不足，别说打造出弓弩，就连弄把铁锹，也都不成。 此事段纶让人克服，可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无数的工部官员聚集讨论，愣是没折腾出个所以然。事情无不对人言，事情很快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李世民对着自己这个姐夫，就是一顿怼。 那时候的段纶，真的哭了！ 尼玛，这事儿能怪他？ 合金这玩意，他压根就没听过，最无奈的是……这玩意压根就不可能达到刘华所给的指南手册里的要求。 他并不知道，少了焦煤和一些还原剂的情况下，怎可能达到该有的纯度。这就是刘华没把碳钢的方子给他们的原因，指望这群夜郎自大的人，还不如指望褚彦冲真能下猪崽子。 段纶将姿态放的很低，将其中所遇到的困难说了一边之后，刘华真想骂人。 “算了，是我高看你们工部的能耐，也是……这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看不如这样吧，把你们工部的最好工匠给我调过来，还有……工钱你们出，每成一套，工部给我钱就成了。” 段纶懵了。 “怎么，尚书大人觉得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段纶差点没跳起来，道：“这么大的事情……” “别！”刘华连忙叫停，道：“一，那玩意本来就是我那边的人折腾出来的，就没必要对我保密什么。二，给了你们法子，你们也折腾不出来，脑袋也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稍微的创新一下，就只会守着那点破道理过日子？别的不说，就拿我那门，你们工部我看十年里未必能做得出来。” 随着刘华的手指段纶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感情这货奢侈到了这个地步，连门都是水晶做的？ “这……门除了贵重点，还有什么道理？” “尚书大人，门的作用是什么你该清楚吧？”刘华服了，这家伙是怎么到这位置的？当然，他可不知道，人家段纶可是驸马级别的，大唐的开国功臣，就算人稍微的憨憨了些，可不代表是个傻子啊。 不，确切的说是自打李渊被赶下台之后，他不憨憨，就得凉凉。 “你是说，就那玩意也能防贼？” “不信？”刘华觉得和这家伙说话实在太浪费时间，道：“不信就去找人，随你用啥玩意砸，砸坏了算我的，砸不坏……呵呵，那么不好意思，我也没工夫教你。你说这天下好东西那么多，我一件件的教你们制作，你们是安逸了，可我累。” 说完掉头就走，留下段纶眨巴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很想在找公孙黎确定一下来着，可妹子貌似也没那个功夫，打开了钢琴盖子，一段优雅的音乐在指尖流淌。不过此时的段纶没欣赏这等天籁之音的心情，只能…… 门口围观的人依旧很多，工匠们熟能生巧，安装门之后就和围观的人们开始乱侃。那些不相信玻璃门能防盗的人开始跃跃欲试了。 不过……他们也怕！毕竟“水晶”那是很值钱的，一旦弄坏了，他们赔不起。 “各位，想要试的尽管上去，刚才刘公子可是答应了在下，砸坏了算他的，不如在下再加点彩头，谁若是砸坏了，在下出一百贯当做奖励如何？” 顺势而为，何乐不为？ 段纶没办法请动刘华，只能另寻法子，他既然敢吹自己的玻璃，那就先打他的脸，再然后……主动权不就来了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不用赔，就有两个壮汉走了上来，对着段纶拱了拱手，道：“这位官人，丑话可说在前面，到时候可别赖账！” 见段纶点头，一个壮汉拎起了刚才施工用的铁锤，用上了吃奶的劲就砸了下去。 咚！ 一声巨响，抡锤的大汉在反震之力的作用下，廊墙后退。 “你这厮，是没吃饭还是怎地？连这么一块水晶都砸不破？”另外一个大汉，破口大骂，一个箭步冲上去就从手里抢过了大锤，往收心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挫了挫，又抡了起来。 段纶已经被震惊到了，不管接下来是否能砸的破，但是刚才那一下子，可是力道不小，以他对玻璃和水晶的了解，可以说别说用锤子了，就算轻轻的摔一下，都会变成渣。 而这玩意，已经颠覆了他的三观。 当然，刘华不会告诉你什么叫钢化玻璃，更不会告诉你，就这扇门，人家可是从空间里的银行门口拆下来的。那不是单纯的钢化玻璃，而是防弹玻璃。连子弹都能挡得住的玩意，你人力破坏？ 你确定没开玩笑？ 咚！ 又是一声巨响，铆足劲的汉子被震了个屁蹲，发出一声声哎哟，哎呦的声音。 刘华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黑着一张脸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蠢货，就不能把车上那块没用的抬过来让他们砸，这特么是要拆老子的店，还是怎么滴？” 工匠们傻眼了。 “赶紧的给小爷我滚，么得……” 段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玻璃，不自然的伸手，哆嗦着抚摸了半响，道：“好、好东西、好东西啊……这、这要是……这要是制作成盾牌。” “咦，尚书大人竟然还有眼光？不过……呵呵……这事儿你别想了，就这门，代价比铁大的没边了，再说……这玩意制作出来的盾牌，不见得比钢铁盾牌轻，有些东西没办法走捷径，最好按部就班的来。” 刘华可真不懂钢化玻璃的制造方法，虽说可以通过图书馆去查，但是……制作出来未必就能达到这个层次。 这是中国制造，什么叫中国制造？ 那就是一旦真的认真起来，弄出来的玩意，让人不服都不行。 而且，银行嘛……本来就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用的东西，比起军用的都不差，那技术，绝对不是他刘华所能参透的。 第二百零九章:户部将会成为刘家的后花园 段纶的无能让李世民差点发飙，要不是被人劝住，他真想弄死这个不争气的姐夫。 你学人家中庸也就罢了，结果最后弄成了个四不像，直接变成了蠢。 看看你们户部这些日子干的那叫啥事？ 拆了他的发电机还不够，去抢人家刘华弄出来的原始物件，结果被人家一顿火药全部送到了床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复工。 得，这也就罢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你们手里，结果是什么？ 结果弄出来的东西没那个威力不说，还特么是残次品，力气大点的，直接拉断。 就问你，丢不丢人？ 你这户部尚书，做的也忒失败了些。 “陛下，臣今日算是开了眼！”段纶不能继续装糊涂了，要是继续下去，皇帝真会让他凉凉，道：“那刘华小儿对于工匠一途的造诣，别说整个工部，就算放眼整个大唐，根本无人出其右。就那小小的一块玻璃，已经被他玩出了花样，坚硬似铁不说，还通透无瑕。” 李世民是知道玻璃的，甚至连玻璃的原材料都清楚，若不是刘华将玻璃的生意给牵扯的太广，估摸着如今穷疯了的李世民可能……会盗版。 但那玩意咋可能坚硬如铁？ “臣亲眼所见，甚至重金悬赏让人当场试验，两个魁梧的汉子接连两下，那玻璃门毫发无伤。”段纶连忙解释，道：“由此可见，那小儿所制作的东西，工部根本就没办法照方抓药，臣以为，那小儿所提出的，不失为一个法子。” 李世民知道这是个法子，可是这话说出去丢不丢人？ 堂堂一个帝国的工部，竟然不如一个半大孩子？ 最重要的是，你连仿都仿了个半吊子。 不过，另外一个问题他李世民不得不考虑，那就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该如何去保障不泄露。 眉头紧锁了片刻，道：“你切下去吧，此事朕自会计较。” 段纶这才松了口气，出了御书房，面对着毒辣的太阳，觉得全身冰冷。皇帝依旧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但……越发的让人惊恐了。 李世民在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就会找亲近的大臣来讨论一番。这一次的事情还不小，一下子将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及魏征都给叫了来。 魏征对于此事的看法就是，这法子有些不靠谱，必须要让刘华把技术给交出来。 杜如晦觉得老魏有些过了头了，人家每个步骤写的清清楚楚，可是你们根本制作不出来，这还让人家再给你交代个啥？ 长孙无忌一直没说话，杜如晦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道：“陛下……此时以臣看来，直接收购成品也不是不行，但臣想知道的是，他那边每个月能否交出足够的弓弩，臣昨日个去工部看了一眼也做了个了解，以最厉害的工匠来持笔，一张弓也需要数日。” 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 “陛下，臣也有个问题，那小儿所掌握的各种妙方不知多少，偌大的一个刘宅又无依靠，臣担心消息一旦走漏，怕是……” 长孙无忌开口了，他的担心不是弓弩的问题，就和杜如晦想的一样，那小儿敢拦这活，就会有办法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可从另外一个层次上，这些东西都是国之利器，稍有不慎泄露了出去，那将是一场灾难。 杜如晦捋须点头，道：“无忌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不良人是不行的！那小儿和袁大人之间貌似有些过节，陛下，不如……” “不成！”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内卫是天子近军，无一不是勋贵子弟，他等哪一个是老实的人？到时候怕是会火上浇油。” 刘华的脾气不好，那玩意就是看谁不顺眼就怼谁。内卫如今告别了特务的身份之后，已经成了一种身份象征的闲职，二世祖们本来就无法无天，让这些不安分的主跑去伺候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平民，估摸着会打起来。 到时候……只能是给自己添堵。 “陛下，此事以臣所见，还是找郡王聊聊，想必他会有注意的。” 长孙无忌的话算是将这个问题给圆了过去，至于前一个问题，只要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没有反对，那就代表着可行。 几个大佬说事情，不需要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说出来，给予肯定的答案，大伙儿都明白这个道理，工部如今很不争气，也怪不得他人。 李道宗被莫名其妙的找来，满肚子的疑惑，当杜如晦将话说出来之后，他一口否决。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李道宗慌了神，道：“若是要从那小儿手里收购成品，户部怕是会吃不消！” “为何？”魏征疑惑了，道：“就算弓弩是天价，他一个月内又能制作几把？” “魏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或许在你眼里不可能的事情，可在那小儿手里根本就不是事情，尤其在工匠一途之中，他的法子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本王可以给你个肯定的答复，若此事真交给那小儿去做，我户部，将会成为他的后花园。” 就连李世民都来了兴趣，道：“皇兄，此话难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再说……弓弩越多，对于兵部而言可是好事！” 李道宗感觉蛋疼了，是！交付的东西越多是越好，可是如今的户部真的很穷。 别说国债了，就拿常规的开支，都已经是捉襟见肘。按照经济学而言，他差不多都快破产了。若不是近些日子研读精通了少许经济学，他都恨不得多印一些国债券来发。 他甚至敢保证，刘华小儿一旦接手了此事，和他不会谈钱，所开出来的条件，绝对会让户部想自杀。 可这几位大佬明显是动了庞大的生产量的心思，虽然有所疑惑，但特娘的，那期待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皇兄，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朕知道你的难处，但你也得体谅一下……” 李世民悠然叹气，那副子“朕也实在太难了”的模样，恨不得让李道宗揪住他的衣领，告诉他：“陛下，您还是赶紧的醒来，别这样闹！” “再者就是问问那小儿，如何保证这些东西不泄露出去，只要不过分，所有的条件朕都答应。” 两件事，都铁板上钉了钉子，已经没了周旋的余地。 换句话说，这是皇帝和中枢的决定，和他六部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你的任务只能是配合。 无奈的李道宗只能答应，他也做好了被刘华小儿敲诈的准备。没办法啊，防火防盗防刘华，那小子可是对他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二百一十章:关于赔偿的问题 大唐的军队不是募兵，一旦有战事发动，皇帝一声令下，会让无数的良家子投奔。这个帝国在欣欣向荣，也让无数人看见了希望。所以……百姓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甘愿为皇帝卖命，从而保家卫国。 或许李世民是对的，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统治者就算是惺惺作态做戏，表现的将老百姓当回事，给他们一碗饭吃，给他们一块粗糙的布可以保暖，那么人家就会跟着你干。 这也证明，华夏的老百姓自古至今所求的真不多，就算是后世，无非就是四个字：安居乐业！ 天价酒楼的生意不会太好，明码标价的抢劫，只要是个傻子就不会往里面钻。但是那扇门已经成了长安城的亮点，总有好事的人想试试，那玻璃是否有传说中那么的神奇。 结果，刘华差点没拿把刀站在门口砍人，每天都会有人拎着大锤来砸门，咚咚的声音让他根本就坐不住。 最后无奈的他，只能在门口立个牌子，想砸门可以，砸一次：一贯钱。 这才让天价酒楼的日子稍微的好过了些，可貌似又有一群傻缺不信邪，那些钱多人傻吃饱了撑的公子哥们来了，当然……人家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砸门。 得……刘华发现了另外一门生意，于是果断的弄出了个玩意，里面放慢了银锭，让你们砸。 这东西……貌似是从装甲车上拆下来，比银行还过分的防弹玻璃。貌似刘华还有点记忆，说是连火炮的冲击都能撑得住？ 一贯钱砸一次，砸破了里面的银子你拿走，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一天的刘华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雇来的活计在那边收钱，几个二世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彪形大汉，提着几十斤的大锤，深吸一口气就往上面砸，可结果…… 这些人还就不信邪，于是再交钱，再砸！ 三天下来，刘华收到的钱不下两千贯，已经超过了那玻璃制作的匣子中的银两，而且这生意做的不费吹灰之力，幸福的他不要不要的。 “给我起来，有事找你！” 躺在门口刚睡着的刘华，被李道宗粗暴的拉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迷糊中的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人，倒是让他有点小意外。 褚遂良！ 自打褚彦冲在猪圈里折腾出那点事情之后，褚家人貌似很久都没什么声响了，今日个忽然上门，这可怜的大佬，忽然之间貌似老了不少。 连茶水都没一杯，刘华干瘪瘪的瞪了他一眼，道：“说吧！” 自始至终，连看都不看褚遂良一眼。 李道宗哼了一声，道：“小子，鬼主意打到我户部，你就不怕尚书省的人找你麻烦？” “我什么时候将注意打你户部的身上了？再说，和尚书省有个锤子关系，我又没求着让工部的人来找我，让把那事交给我，再说了……有本事自己干去，别来烦我更好。” 李道宗气的牙痒痒，很想抽这货嘛，又怕这货撂挑子，直接不干了。 别人或许会受宠若惊的接受的事情，可在刘华这里，貌似…… “说说，如何才能保证那些东西不外传？” “我哪能知道？有件事我提前打个招呼，近些日子我刘宅有人探头探脑，你是知道的，我怕死！真要是被人家给逮了去，就像当初的解析盐法，我全盘托出。” “你这小儿……” 李道宗脸都绿了，这娃是摆明了要和自己顶杠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想怎么就怎么，别牵连上我！”刘华严肃认真，道：“我那家里的小陷阱，对付几个毛贼还是成的，要是真来几个亡命之徒，那只能举手投降。” 节操？ 气节？ 他刘华不需要，本来就是来大唐享福的。只是这福享的实在太憋屈，大夏天的不能吹空调，拎出来之前显得让世人先明白，这玩意是人造出来的，还不能喝盐汽水……连块冰，都需要找大佬们要？ 尼玛……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最让刘华恶心的是，自己被人盯上了。 虽说还没查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公孙黎很明确的告诉他，家里这些日子有不知身份的人出入，闯进了书房，同时也保证，绝对不是不良人。 而刘华也清楚，袁天罡那货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不良人，早早的就把他刘宅给看牢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让人闯进来，是不是这货故意的？ 不知道……反正刘华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若不是太那个啥，他的确很想和公孙妹子睡在一起，让人家来保护自己。 反正事情有些操蛋，若不能有些自我保护的能力，他懒得将那一堆破事接手过来。 李道宗直勾勾的盯着他，希望能从刘华脸上看到点什么。 可出奇的是，这娃除了一脸的严肃之外，还有皱眉。 貌似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事情，让李道宗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明白了，刘华没给他开玩笑，而且……怕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 “那你说，如何保证，陛下的意思是，只要不过分，一切都答应你！” 听到这话，刘华才算是松了口气，没有武装力量的保护，那么一切都是虚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个身揣导弹的男人也没办法拯救世界。对，他要建立自己的府兵，要自己的武装力量。 他不信任李二，也不信任狗特务不良人，更不信任那些所谓的官府能保护自己。 若是相信了……那你不是个傻子，就是个脑残。至少你的小命，攥在别人手里，随意的让人家捏。 “我要一百个护卫。”刘华开口了。 “一百个？就这点？” “对，就要一百个！但人我自己来挑，训练我来，最后就是……允许我装备自己能拿出的所有武器。” 李道宗吞了口口水，感情在这里等着他？ “你还有东西没有交给陛下？” “就算我交了，你们也没办法弄出来，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实在太过于让我失望，既然如此，那就按部就班，先将能弄出来的都弄出来，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何？” “这……好！”李道宗还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褚遂良，道：“褚兄，那我先走了！” 李道宗说走就走，剩下两人一时之间无话。 “刘公子，还请高抬贵手！” 这一次，褚遂良没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更没了盛气凌人，就连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按照圣旨上的来，赔偿的事情去找庄婷，我还是那话，我不打算惹你，你们最好也别在惹我，如若不然……下次怕是我要将你们褚家，连根拔起！”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刘华起身就走。 第二百一十一章:太子殿下就好这口 建立自己的府兵这是大事，不但需要去报备，同时也代表着刘华犹如勋贵一样。虽然他没有爵位，更没有实权，但……这对于很多人来说，绝非一般。 府兵，俗称护卫，若是军中有职位，那就叫亲卫队。 这些人们被勋贵们豢养，只忠于主人，就连皇帝的旨意也未必会听。可以说……唐朝的末年，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个失控，从而导致得。 自有兵部的文书交到了刘华的手里，但对于兵源刘华一筹莫展。就在他感觉没办法的时候，公孙黎告诉他，程处默一干勋贵子弟伙同李承乾来了。 刘华第一时间见了他们，能看得出来如今的李承乾日子过的应该很滋润，在刘华这里学了几手之后变通使用，将自己的几位老师给坑的不要不要的。 也难怪，谁让这些人目的不纯呢，活该被人家太子爷给逐个击破。 有了前车之鉴，杜正伦等人就不敢乱动了，谁都不想变成第二个李纲，狐狸没打着还惹一身骚，被这个小腹黑的货给惦记上，然后被皇帝给下课，得不偿失。 他是最兴奋的一个，道：“华哥儿，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个训练法，要不，这事儿交给我如何？” 程处默和秦怀玉闻言连声咳嗽，这位也未免太胡闹了些吧？ 可刘华将当是没听见他二人的示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你会训练？” “华哥儿，这话就有些看不起人了，想我堂堂……堂堂将门子弟，不会训练士兵？你是不知道……” 李承乾口若悬河，从排兵布阵到整齐划一，以及战役的打响，说的是头头是道。 还别说，将这个门外汉刘华给弄的一愣一愣的。 这表情落在几个勋贵子弟眼里，终于是暗中松了口气，感情……你刘华还是有不懂的啊！ 这就好办了，大伙儿年纪差不多，说起话来当然没那么多的忌讳，你一言我一句的，都是注意。 刘华听的一头雾水，有些懵逼的问道：“各位，你们这是要让我带兵出去打仗？” 所有功勋子弟懵了，对啊！人家是训练当护院的，貌似你们说的是用来……用来排兵布阵的。 这是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的味道？ “再说了，还什么骑兵冲锋，什么陌刀手殿后，各位大佬，咱就一百人，能折腾出你们那么大的阵仗？嘿……不过有件事你们得替我出出主意，想办法找人，兄弟我现在特娘连一个人都没，你们就想着训练？” 程处默翻了翻白眼，道：“亏你华哥儿也算是个聪明人，在编的军士是不可能成为你的府兵，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牛家村拉人，百十号人不多，你说一声那边肯定会有一大票的人来投奔。”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这事呢？” 他是灯下黑了，或者说是被李世民给带歪了，人家皇帝总喜欢吃现成的，刘华习惯性的认为，也该吃吃皇帝的现成，感情……这是不可逆的？ 尼玛……皇帝啊！真不是个玩意。 一干年轻人说干就干，当下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去了牛家村。 如今的牛家村今非昔比，两个多月的建设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无数的工坊出来之后，有一部分人被陈达选了出来，进行培训后准备上岗。 当然，农户变匠户这事儿不能干，大唐对于户口的控制，绝对是很严格的。 反正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土地，能混口饭吃，他们不问自己去干什么。 杨芳变黑了不少，当看见一大群的公子哥们后有些怯场，刘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之后，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小的以为是多大个事情呢，感情是这事？好说的很！” 刘华不解的用眼神询问程处默，后者解释道：“农户变军户，那是不得了的！” 感情，还是阶级划分？得！感情这不是文人的天下，丘八的身份不是被人嫌弃的武夫。 一大票的壮丁被集合在了一起，这些粗糙的汉子们一个个脸色兴奋，为了展现自己的“勇武”竟然连衣服都不穿，露出强壮有理的胸膛，昂首挺胸。 李承乾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己，首当其冲的跳将出来，站在人群前开始评价了。这娃的军事素养貌似能说的过去，但这把人当牲口一样的言辞，让刘华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我说承乾，你就不能忍一忍？就一百人的量，按照你的做法，这千百号人我要全部带走？”刘华有些脸黑，道：“要精益求精，还的考虑考虑实际情况。” 说完不管他，直接站在了他的前面，道：“各位乡亲，闲话我就不多说了，小子需要一百号人，所以满足以下要求的留下。第一，年纪十八以上，二十五以下。” 人群中哗然，一些壮汉们开始暴躁了。 杨芳怒喝一声，道：“你等这是造反么？公子给咱们吃喝，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难不成连不满足条件还要嚷嚷？” 人群终于安静了。 “第二条就是，不是家中独子！”刘华眯着眼睛，很满意杨芳的表现，道：“至于第三条么，吃苦耐劳！如果是打着混日子，混身份的幌子而来，那我现在就告诉各位，别来……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三个条件筛选之后，千人去了八成，但还是留下了一百五十多号人。 “最后一条，亲兄弟只要一人，你们自己商量。” 但是……只有十人离队，这又让刘华头疼了。 “算了，我看也就这样吧，到时候将不能接受训练的人剃掉，留一百号人就成。” 刘华最后无奈的妥协，毕竟打定了的注意就得实施下去。他不认为这一百四十二个人能全部受得住后世那种兵王式的训练，其中肯定会将一些人给刷掉，反正最后确定一百人就成。 当然，一百一十人又何妨？大不了找李道宗再要十个名额就是了，他就不相信，皇帝连这么个面子都不给他？ “嘿，我说华哥儿，这些人看上去面黄肌瘦的，比起之前的壮汉，可没那么……”李承乾砸吧着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好歹也是个精明人，咋就，咋就……” “承乾，以后你就明白了！不是所有的士兵，看着魁梧就是好兵，真正的好兵，是从铁与火洗礼中走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站晕过去了十一个 刘华的话引起了李承乾的高度重视，这娃对于武事，貌似有着先天的兴趣，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形影不离的跟着刘华。 一百四十多号人被拉进了刘宅，这让一向宁静的院落人声鼎沸，这群十八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小伙子们血气方刚，被选上之后明显是比较兴奋的。可刘华第一件任务就是，让孙思邈下发了各类的药物，将这群人给洗白白。 “听着，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要以为你们能进来，往后就是我刘宅的人！从今日个开始，我将对你们进行最严厉的训练，若是想要退出，乘早！这样还能保留你们的脸，可往后……” 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很明确。 “喂，处默，你说华哥儿的严厉，到底会有多严厉？我咋觉得他开玩笑呢？” 李承乾难得做一回乖宝宝，对于这个一向善于创造奇迹的人，他很想清楚，能在这事情上折腾出个什么幺蛾子。 “鬼知道！”程处默翻了翻白眼，道：“不过我也很好奇，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来。” “现在，按照我的要求，开始！” 至于后世的军队训练，刘华所知道的并不多，可读过大学的人，哪一个没受过军训？谁还没看过几集特种兵系列的电视？没经验，不懂不要紧，凡事都有第一回，摸着石头过河又能怎滴。 标准的军姿一出来，一百四十二人站成放正，队伍也是从高到低依次排序而成，那股子整齐，顿时将程处默和李承乾给惊呆了。 精气神在这个姿势之下，可以说全然展露，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一颗颗松树。 刘华有言在先，这些人怕被刷掉。 “就这样，我不说停，谁敢动，那就走！”刘华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盛夏大下午的太阳实在火辣，就算是习惯了庄家活计的汉子们，依旧被烤的浑身冒汗。一百多号人站在一起，就像是蒸笼一样，汗水没多久像是瀑布一样往下狂掉。 终于，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第一个晕厥的人出现。刘华让府中做事的匠人们将人抬到阴凉处，以防中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站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晕过去了十一个之后，刘华宣布解散。 程处默和李承乾已经无言以对，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是在训练？ 他两觉得，这是在折磨人。 不过，刘华貌似没什么可解释的，等十一个人醒过来后，问道：“还能继续么？” 有人沉默，有人抱怨，有人咬牙肯定的点头。 “好，能坚持的归队，不能坚持的，去前面领钱，回牛家村去。” 走了五个，三个看上去比较羸弱，另外两个犹犹豫豫，还是刘华给他们做的决定。 吃不上这口饭，没那个耐性，只会在战斗中送命。按照刘华的话来说，怕死不丢人，但是……犹豫了，那就最好去过安分的日子。 短暂的休息之后，开始教他们走正步，还从中选出零时小队长。 折腾了足足一个下午，将这群面黄肌瘦的汉子们弄的是精疲力尽，一声解散之后，全然坐在了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都给我起来，谁让你们坐下的？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当自己是老农么？” 一改往日的形象，刘华像是黄世仁一样，死命的折腾着这些杨白劳，就算是休息，也不能坐没坐相。 比起后世而言，这群人明显有着致命的缺点，但好处是比较听话。 他们不敢忤逆刘华，只能照办。 还好晚饭是极其丰富的，刘家人不但不会吝啬，反而吃到了连贵族豪门都无法享受到的美食。 有肉有菜，有面有蛋，还有白面满头。 这群挨过饿的汉子们，哪里见过这等好东西，一个个没命的疯抢，不是刘华在此坐镇，估摸着都会打起来。 程处默和秦怀玉没走，他二人倒是对刘华这种表现是很人可的。当兵的，就喜欢能和自己打成一片的上级，而刘华，不动声色的做到了这一点。 …… 是夜，月明星稀，清风徐来颇为凉爽，一场雨之后的长安城有了些许绿意，但仍旧有蝗虫蹦跶出来，将那可怜的一点色彩给吞噬掉。 一声刺耳的哨声从刘宅响起，几个工匠拎着棍子，提着桶就冲进了临时的帐篷之中，对着一群熟睡的青壮年们就是一段乱打。 以至于在惨叫声中，一个个从被窝之中跳将起来，还有些不开眼的，被淋了一头水。当被齐齐赶到了空地上，刘华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工匠，偶尔的几个火把发出噼啪的声响。 “你们让我很失望，如果刚才进去的是贼，那么你们已经全部死了！”刘华阴沉着一张脸，道：“是否还记得昨晚的食物？” 站在下面不说话的人吞着口水，他们怎能忘得了？ “那也得有命吃！”刘华忽然拔高了声音，喝道：“现在，围绕刘宅跑一百圈，完不成的，掉队的，没早饭吃！” 说完，刘华率先就走，留下一地发愣的。 “都跑起来，跑起来……” 临时小队长慌了，他们清楚，刘华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若是真没饭吃，那可真就难受了。 纵然有抱怨的，但他们只能照办，而且那个黑心的，竟然也跟了过来，咦……他骑的那是个啥玩意？怎么还有两个轮子。 这一发现让他们意识到，偷懒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人家就跟在后面，盯着呢。 围绕着刘宅跑一百圈虽然没有十公里，也相差无几。这群汉子们起初铆足劲了猛冲，可是到了后来，速度慢了，甚至开始出现有人掉队的现象。 然后，有人不动了。 刘华也不客气，招呼了一声看热闹的工匠，提起棍子就打。 惨叫声中，这群汉子们再一次的在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再跑。 一百圈下来，基本上没几个还能站得稳的，可是骑着奇怪物事的刘华像个没事人一样，从这群人的脸上扫过，道：“各队，开始检查自己的人，没到的，早饭没得吃。” “少爷……这……”一个小队长有些为难。 “怎么，对我的命令有疑问？”刘华不悦的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这小队长还是没把话说出来，只能垂着脑袋不说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金秋十月 十月的长安城已经降霜，比起往年而言早了很多。朝廷在为今年的冬天发愁，他们清楚，最大的考验来了。这一次的蝗灾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饿死的人不多，可是入冬之后将会冻死人。 对此，各位大佬都一筹莫展，有些人想到了刘华，可是在过去的三个月里，那孩子貌似没有半点的动静。 李世民通过不良人得到的是一手的信息，自打八月以来，他是刘宅和天价酒楼之间的两点一线。 传说那边的玻璃柜子没被砸破，听说有几个自命不凡的江湖人士，提着将近一百斤的武器去砸了，结果……反弹之力砸破了自个儿的脑袋。 还有消息称，刘华的天价酒楼生意好转了不少，忙碌了一年的商人们在长安城中活跃，选择在哪里吃饭，绝对是高大上的。毕竟，哪里有很多贵人出入，若是能攀龙附凤，那情况就更好了。 当然……所谓的贵人，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还不常来，没办法，这里比抢劫还要过分。 不过，李承乾如今隔三差五的要来刘宅一趟，这半打孩子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一百二十三个被训练的府兵。 他可是亲眼见识到了这些人是从邋遢的老农变成有素军人的，他很多时候要找刘华问问其中的诀窍。 比如说，被子要折叠的方方正正，比如说，吃饭的时候，没有命令不能动筷，还比如说……谁的功课不好，整个小队都要受罚。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华要请教书先生给这些人上课，还要让那个眼镜姑娘庄婷教他们数术，还要让万人敬仰的孙神医教他们熟悉草药，还要让那个叫鬼手张的，教他们做模型，以及赵广教他们一些机械知识。 总而言之，这些府兵们过的日子绝对很苦逼。 随时大半夜来个紧急集合，随时都要来个五公里越野，还动不动就要原地站着。 可是……这些人一天一个样，尤其他们的眼神，越发的坚定了，如今的他们，别说在大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就算是一天，也会毫无疑问。 李承乾感觉到了，这些府兵，很可怕，比起他太子府的那些侍卫，还要可怕！ 因为这些人，每天除了睡觉和吃饭，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而他们所接触到的，大多数这个世界上没有。 比如……他们可不像别的军士一样，拿着刀枪练挥砍，而是练习叫做搏击的东西。而李承乾一个身边身手不错的军士告诉他，这一套搏击术全是为了杀人而设计。每一招，每一式只取敌人要害，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看到最后，这位厉害的军士告诉李承乾，倘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他必死！ 最后，让李承乾最敢兴趣的是，刘华发给这些人的装备。 因为除了军刀之外，别的他都不认识，就连衣服鞋子，他都看不明白个所以然，可是……这群人全部换上了迷彩服和军靴之后，那股子肃杀的气息，让他目瞪口呆。 越是如此，他越兴奋，牢牢的将那被填平的老旧盐场空地上的家伙事儿给记在心里，试着回家去弄一套玩玩。 刘华的毫无保留，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一些训练方法也自然出现在了李世民的案头上，可是刘华不认为李世民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一支队伍来。 因为……现代军人最大的的问题是理念，而不是技术。培养不出荣誉感的士兵，根本就不会明白什么叫做为了荣誉而战。最直接的一方面，那就是……你们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做营养学，根本就不清楚这一支队伍，每天所给的给养，绝对会让人心疼到哭。 进入了正规之后，刘华不再事无巨细的盯着，每七天一小考，有一人不合格，整个小队受处罚，导致彼此互相监督，彼此互相帮助，集体荣誉感，杠杠的被培养了出来。 最值得一提的是，为这群府兵们建造的宿舍出来了，直接五层高楼，钢架床，棉被，四人一间，这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子弟着实兴奋了一把。而且刘华保证，以后他们的家眷们会在他们合格之后接来，住在对面。 当然，对面不在刘宅的范围之内，但……这种新式的楼房，特别的让人羡慕，至少长安城的无数权贵们，都在打探，希望给他们家也造这么一栋。 奇怪的是，这种越制的建筑物并没有被皇家为难，就好像人家压根不知道这事一样，放任刘华胡作非为。 这自然不是说没御史弹劾他，而是皇帝一句话给打发了，说：只要你有本事，就去建造那么个出来，因为那玩意压根就不是宫殿。 今天忽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被人认出来之后，极其的惊讶。 商人们虽说都想认识个后台，但对于大唐的宰相，他们还是得悠着点。 公孙黎亲自端茶递水，杜如晦很是慈祥的和她说话，等刘华进来之后，杜如晦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你这茶二两银子一壶，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老夫虽然俸禄不错，但还不敢这么奢侈，就不给你喝了。” 杜如晦开了个玩笑，让刘华翻了翻白眼，道：“杜相，您能不能不开这样的玩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倒好，咬着这么点小事情为难小子。” “那你倒是免了这顿茶水钱啊？” 刘华再一次的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杜如晦喝干了一杯茶，轻声哀叹，道：“华哥儿啊，如今的朝堂算是有些怪了，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稍稍有些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想着找你，你说……” “杜相，您这是在责备小子多管闲事了？”刘华也很无奈，对于这群不要脸的大佬们，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你觉得老夫敢？但是有一件事情，今日个必须要找你！”杜如晦的眼睛之中全是严肃，道：“陈塘，发现了天花！” 刘华错愕的看着杜如晦，吞了吞口水，有那么点小意外。 “华哥儿，此事可不小，不管如何，老夫可是指望你了，当初说过的话，决不能失言，陛下看着呢，百官们也盯着，无数的老百姓受不住这一遭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人前人后 刘华陷入了沉默。 杜如晦显得比较焦急，可只是轻轻的叹息。 自打今年以来，刘华为了这个帝国付出了很多，比起政事堂的高官而言，丝毫不差。无论是从江南道，以及巴蜀地区抽粮，还是通过放贷的方式筹钱，其帮助是显而易见的。 他做了幕后的英雄，却遭受了不公的待遇。 别人不知道，但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对此是深有体会，如今天花爆发了。 “天花不同于瘟疫，天花一旦得上就不能治疗，但是……它们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预防！”刘华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次又是躲不过的。 “孙神医当初弄的疫病预防手册有用，但若想要控制天花，就必须用重典，再者……就是找到感染了天花没死掉的牛！” “要此物何用？”刘华没有拒绝，选择了帮助，杜如晦却不清楚刘华的意思。 “有些东西说不清楚，还是那话，以现在的大唐而言，根本就找不到特效药，我所能帮助的，就是没感染的人们，对了……给我一批医者，让孙神医进行培训吧！希望还能来得及。” 杜如晦点了点头，道：“老夫代天下黎民，谢你了！” 刘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担不起啊！” 今天的天价酒楼关张的早，刘华匆匆回到家中之后，拿出了一大堆的东西，将家里所有人集合在了一起之后，吩咐了下去。 “神医，爆发了天花，而我手中的药并不是很多，而且此病无法再得了之后治愈，现在确定家中人，然后全部打针，同时……将宅子里的人都派出去，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找到感染天花的牛，如若不然会很麻烦。” 孙思邈同样问了关于找牛的问题，但比起杜如晦而言，孙思邈接受了很多新式的思想，包括免疫系统之类的，所以稍稍的解释之后，他算是明白了。 家里的府兵以及所有人，都被刘华挨个儿注射了疫苗，与此同时让庄婷拿了一些送往李道宗的府上和卢国公府上，当然，也没落下杜如晦，只有皇宫，刘华压根就没提。 孙思邈欲言又止，当然也不好意思提。 刘华和皇家的关系一直就那样，几次下来，让人都觉得皇家将这娃当牛做马的，实在说不过去。 反正就那样，刘华清楚李世民又不可能死！ 府兵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走访，可天花刚有了苗头，想要找到牛的话，几乎不可能。 当然……刘华只能将希望放在杜如晦身上，官府的力量比起他而言，肯定要大很多。 “近三天里，都注意着些，记着千万要注意自己。”注射完疫苗之后，刘华严肃的吩咐，道：“只要有不合适的，立刻让我知道。” 事情很严肃，绝对容不得开玩笑，大伙儿也清楚天花的威能，就好像此刻的长安城一样。 疫病对于任何时代而言，那绝对是引起恐慌的最大条件之一，它不似饥饿，不分有钱还是没钱，也不会管你是何等身份，只要感染了，那就会让你好受，除非你运气特好，如若不然下场只有一个，死！ 三省的消息不胫而走，恐慌的气氛一下子蔓延到了宫墙之外，路人们明显少了，大户人家开始闭门，减少了外出。这些人不理解天花的本质，但还是以孙思邈上的防疫手册进行预防。有好有坏，但至少减缓了天花的传播途径。 次日的早朝气氛非常的压抑，就连李世民本人坐在上面也略显急躁。 中书省将各方面汇总的信息进行了通报，让一干御史们坐不住的弹劾。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言论无非就是将责任推给了地方官员，以及九卿的不作为。 “陛下，臣曾听闻那刘华小儿扬言，他科学一派可以治愈这瘟疫天花，事到如今还请陛下下旨，责令他医治。” 终于有人记起了刘华，站了出来大义凌然的建言。 “臣附议！” …… 忽然之间，所有人都站了出来，都表示要让刘华为此而有所谓，言之凿凿，甚至有人认为，此次天花，刘华就该负责。 李道宗听的是怒目而视，就连杜如晦都是一阵语塞，抬眼看李世民的脸色，发现有些铁青。 “皇兄，麻烦你走一趟，问问那小儿，这天花到底如何？” 李世民也比较焦急，毕竟一旦天花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臣倒是知道！” 杜如晦还是站了出来，相比于其他人而言，他已经注射了疫苗，当夜便发烧，次日清晨就退了下去，他明白这是刘华照顾自己。 “臣已经询问过他了，天花只能预防不能治，而且中书省已经按照他的方法，开始寻找他所需要的东西！” “杜相，此事明显有所推诿，下官以为，他这是不作为！他科学一派当初言之凿凿，可事发之后……” “嘿，你这厮可真会胡说八道！” 程咬金便站了出来，指着鼻子开喷，道：“你们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老夫来问问，凭啥出了事就要推给别人？倒是问问你们，拿着俸禄不担责，凭什么要让个没拿过朝廷一文钱的人来……” “国公爷，此言大缪！”那御史一脸的正气，质问道：“事关天下百姓，不论是谁，责无旁贷。” 尼玛！这人还真喜欢上纲上线。 比起耍嘴皮子，十个程咬金都不是一个御史的对手，可若论耍横不要脸，十个御史也不是他程咬金的对手。 “我说你这厮是怕死吧？得！老夫还在此给你打个包票，就算真找到了法子，那华哥儿还真不会治你。” 这话瞬间让朝堂炸锅，还别说，人家程咬金说的是实话。你们这票御史，没少拿人家刘华做文章，不但没啥交际而且……还有点小仇，别说现在还没找到方法，就算有，你们真认为人家会管你死活？ “陛下……” “臣请陛下下旨，此事万万不能让那小儿为所欲为。” “陛下，若是被那小儿所要挟，将会……” 人言嘈杂，很多人略有恐慌，就算是老神在在的裴寂，也站了出来，伙同他人一起建言。 第二百一十五章:他真有，却没给您 各种的声音五花八门，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刘华必须交出治疗天花的法子，就算没有也必须变出一个来。 有的时候，道貌岸然的君子会明着不要脸。事关自己的性命，就算提着刀子和人家玩命，也不是不可能。 更多的时候，他们认为自己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 这股子风，就连李世民也压不下去，就算是散了朝，一干人叫嚣着要去问问刘华，如若不给，那么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好看。 回到御书房的李世民招来了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包括魏征等人齐聚一堂。 “陛下，大灾之后必然有大疫。此话出自刘华小儿之口，为此，他未雨绸缪，提前做出了部署，户部也执行得力，从而在蝗灾之后不曾出现过问题。于民生而言，这套法子可以成为惯例，从此之后将成为标准。可天花不似于瘟疫，乃是疾病，臣在很久之前就和那小儿问过，此病就算是科学一派，只能预防而无法治疗，一旦感染，只能靠自己。” 李道宗是第一个发言的，虽然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可大灾之后没有瘟疫蔓延，本来就是他户部的功劳，谁特娘的都抢不走。 那些御史们口不择言，对此挂扣不提，但他必须要给李世民说说，人家刘华已经为天下百姓做了很多。 李世民依旧是面无表情，没说话！ “郡王此话有理，就事论事而言也没错，不过……既然天花爆发，不知那套法子还有用？”长孙无忌问道。 “法子已经给了，需要时间！”杜如晦叹了一口气，道：“不是那小儿不作为，而是……他无能为力，他也为老夫交了底。” “如此说来，就任由天花蔓延？”魏征冷声说道：“在大义面前，他责无旁贷。” “知节，你倒是给朕说说，他是否真有药！”李世民忽然抬头问程咬金。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包括李道宗和杜如晦都有些狐疑的看着皇帝，貌似他们在问，难不成那小儿真没给你药？ “陛下，他没给你？”程咬金反问道。 这一次轮到李世民愣了，道：“果真有药？” 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及魏征等其他在场的官员们当场就不干了，一个个对程咬金和李道宗二人投去了有些那个啥的目光，杜如晦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明白了，全然明白了！ 此时的老杜立马发挥了全部的聪明才智，也是用那个啥的目光看着两人。 程咬金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摸着头，道：“毕竟……俺怎么说也是那娃的干爹，人家有药给咱，能说得过去，各位，你们说对不？” “真是……”长孙无忌一阵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娃胆大啊！ 不，确切的说，简直是胆大包天，有药你不给皇帝，先给自己亲近的人？ “老杜，你别装了，如果说没给你，打死老夫都不信！别以为老夫不清楚，那刘华小儿能看得起的，你老杜还排在老夫前面。” 老程是成了精的人，他是有些受不了这些人一起发难和责问，必须要拉几个人下水一起来应对，毕竟发难的人连皇帝都在，这压力绝对不是他和李道宗两人就能扛得起的。 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杜如晦的身上。 老杜一脸的黑色，有些气急败坏的瞪了这厮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道：“陛下，此事……” “哼，说来说去，感情朕成了罪人？”李世民不悦的哼了一声，道：“朕这个皇帝，在那小儿心里，啥都不是？” “陛下！” 忽然，门外传来了內侍的声音，道：“皇后娘娘让奴回禀一声，刘华去了她哪里。” “嗯？” 李世民怔住了，立马从椅子上起来，道：“走，都过去看看！” 这时候刘华进宫，所谓何事？ 就算是傻子都明白是怎么个情况。在场的都是重臣，决不能落下一个。 皇帝和一群大臣们急冲冲的去了皇后哪里，虽说外臣不应该进后宫，可是此刻……谁特娘还能顾上这个？ 只是，在见到长孙皇后的时，皇后却很无辜的表示，刘华已经走了。 “走了？”李世民差点气炸了，道：“他是为你送药来的？” “陛下，难不成他没给你？”长孙皇后奇了。 李世民还能说什么？ 能承认这个？ “娘娘，他还真没给陛下，只是臣好奇……所谓的药，到底是何物？”这一次是长孙无忌发问。 “兄长，怕是无法仿制！”长孙无忌的意思皇后明白，叹息一声道：“就拿装药的器物而言，本宫就不曾见过，想来是他科学一派遗留下来的，数量有限！” 数量有限？ 知道内情的程咬金，李道宗以及杜如晦三人偷偷的交换了个眼神，明白了！这娃就给皇后注射了一针，比起他们三家而言，人家刘华可是送了将近百针。 这时候能将这话说破？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他竟然不给朕，他竟然……竟然……” 李世民不淡定了，恼火的很想将刘华那小儿抓来，狠狠的毒打一顿才能解心中的气，感情人家在此事上，就是告诉皇帝，你对人家不好，人家也就不惦记你了？ 可朕是皇帝！ 尼玛，貌似皇帝也没用，估摸着你就算是把人家抄家灭族了，也未必能得到。 “陛下……臣哪里，哪里还有一只，不如……不如……” “朕还不稀罕！”李世民怒了，愤恨的拒绝了李道宗的提议，道：“皇兄你去告诉那小儿，他可以不顾朕的死活，可是他曾说过的话，别忘了！科学一派，为的是天下百姓。” 李世民是真被气坏了，甩了一下袖子就走。 留下一票人面面相觑，都给皇后告了罪后便离开。 出了门的房玄龄有些羡慕的看着杜如晦，道：“哎，真不知杜相您为何会被那小儿如此的尊重，倒是……倒是……” “玄龄，此事老夫也想知道，就像老夫很想知道，那小儿为何非要和登善为难到底。” 房玄龄忽然愣了一下，眉头紧锁。 “若说只是单纯的个人喜好，貌似不然，可……” 房玄龄忽然觉得，刘华貌似折腾褚遂良，有很大的内情。 “别猜了！”杜如晦轻轻一笑，道：“东西是他的，人家想给谁就给谁，今日这事情，怕是有些猫腻，不过……以老夫对那小儿的理解，他不会在此事上有所偏颇，毕竟，陛下乃是大唐的柱石，他再傻，也不会拿陛下的性命开玩笑。” “说的也是！”房玄龄轻轻的叹息。 反正这一票人里面，貌似只有他和魏征两个苦逼货得不到药。 至于长孙无忌？ 大不了皇后去要。 皇帝？ 这压根就不能比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恶鬼索命 起初谁都不理解刘华为什么将药都送了，可偏偏没给皇帝，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宅的人清楚了，确切的说比谁都理解的通透。 也不知道谁将刘华进宫的事情给传了出去，这几天的刘宅热闹非凡，天天有人上门送礼，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就连刘安和褚遂良两家都派了人，拉了好大辆车礼物送来。 刘华也就收了这两家得礼，毕竟是这两家还欠着他的债，至于别人，全部给打发了。 消息传入了宫中，李世民当场就飙了。 “无耻小儿，竟然拿朕来当挡箭牌？” 到了这个份上还不理解刘华为了什么，那他这个皇帝真该上吊了。 感情是这有药的事情传出去，大伙儿都上门前求药，你给还是不给？ 按照刘华的尿性，人家貌似对那些达官贵人们很不感冒，他这样做无疑就是给你们说，要是有药，为啥不给皇帝？ “陛下，以老奴的看法，这小儿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李世民阴沉着一张脸，道：“难不成朕连那么点肚量都没？为了此事去为难那小儿？” “是老奴多嘴，是……” 魏老太监一阵惶恐，也恨不得自己扇两个巴掌。 “去，给朕查，到底是谁多嘴，将此事传了出去。还有，去传郡王，他明白朕的意思。” …… 李道宗匆匆带着那一针多余的药进了宫，对于此事，他唯有哭笑不得。 这娃儿是个促狭的，如此捉弄皇帝，让皇帝有气还发不出来。 他明着进宫，就是让皇帝看看，你那个家里面，内鬼太多，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传了出去。然后把不给你药的事情给圆过去，还有就是……他多余给自己的药，根本就不是说他算错了，其本身就是给李世民准备的。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给，李道宗咋能不理解？ 反正皇帝不是一次的让他不爽了，人家反过来让皇帝恶心恶心，也在情理当中。 最重要的是，皇帝难受说不出来，这才是最爽的。 见到了李世民，李道宗将药拿了出来，李世民先接了过去仔细的看了良久，道：“此是何物？” “预防针！”李道宗解释道：“得了天花，无药可救！但是……可以预防，此针打了，保证不会再感染。” 李世民看着塑料制的针管，再看看那细长的针头，心底升起了一抹的挫败感。 是的，以大唐现在的水平，压根就不可能制作出这等物件。 虽说……早在留声机和发电机两件事上，得以证明，可李世民不觉得，这两件东西会给大唐带来多大的好处。 毕竟，他是一个政治家，每一件事情，必须要考量得与失。 “如此说来，他寻染病后的牛，为的就是提取此药？”李世民眉头轻皱，道：“麻烦皇兄来上药吧！” “陛下，注射了此药之后，你在接下来的三日里莫要洗浴，同时也会有轻度的发烧，有些类似于得了天花的症状也莫慌……” “皇兄休要多说了，朕明白了！” 疫苗这东西注射之后，其副作用因人而异，各人不同。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也没有太多的化工制品，所以这个时候的人，没有收到太大的污染，从而抗体比较弱。 一针下去之后，李世民当夜就感受到了不适，忽然的晕厥让老魏惶恐不已，在御医们匆匆赶来之后，经诊断之后，确定为：天花！ 皇宫具有着全天下最高的围墙，可它却永远防不住内在的秘密，这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所产生的声音，会在第一时间被传出去，风声鹤唳。 一时之间无数的大臣们聚集在宫墙之外，围堵着宫门，等候着进去的人给消息。 封建的君王代表着一个时代，他出一点点的事情，总会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药出自那小儿之手，不能放过！”一些大臣们在听到“药”的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呵斥道：“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给陛下用，真是不知死活，来人……传令千牛卫，将那小儿拿来。” “本宫在此，还容不得你等放肆！” 就在此时，慌慌张张的长孙皇后第一时间赶来，看着一大票的人围绕着皇帝，她发怒了，呵斥道：“无关人等，全都退下去。” “娘娘此话何意？陛下身系社稷安危，这般事情，我等臣子怎能坐视不理！” “来人，将他给本宫丢出去。” 长孙皇后可不是一个没脾气的女人，纵然她也不知道李世民为何会出现这等情况，但她绝对不认为是刘华给的药有问题，再者，这群稍微有点事就找人顶杠的德行，她也看的烦躁。 “娘娘，娘娘岂能如此，娘娘……” 內侍很不客气的将人给架了出去，留下魏征房玄龄等人眉头紧锁。 “无论怎么说，刘华小儿脱不开干系！” “魏大人，药是本王拿来的，和那小儿没任何的关系，自始至终他都没给陛下药，现在看来，他是对的，连您都是这个说辞？” 李道宗皱眉看了一眼魏征，冷哼了一声。 几个大佬都不说话了，齐齐看着皇后。 长孙皇后道：“三日之后再说！” 刘华曾说过，药物一旦起作用，三日之内必然有所表现，三日之后会全部消失，而李世民忽然如此，或许是药的副作用。 是夜…… 李世民的寝宫之内，若干的嫔妃们围坐于床前，自有贵妃悉心照料这位九五之尊。躺在床上的李世民，忽然有了动静，额头大汗淋漓，发出了惊恐的梦呓，吓坏了给他擦拭身体的贵妃。 “陛下，陛下……” “啊……” 外面忽然传来了惊恐的惨叫声，道：“有鬼，有鬼……有鬼啊……”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骤然响动，一时之间，无数的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入，将李世民的寝宫围了起来。 皇宫不远处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凄惨无比的人脸。 围绕着这张人脸，一团团阴森森的鬼火跳动，时而飘渺的桀桀怪笑响彻着天空。 这等奇异的事情，让无数人腿软，就连保护皇帝寝宫的卫兵们，手都是软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这事情是你自找的 宫中的邪风宫外的雨，吹打着长安城的屋子，洗刷着宁静的街道。 刘华靠在书房门口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出神，公孙黎提起了一件衣服为他披上。她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刘华长了个子，竟然比她高出了不少。 一年的时间里变化挺大的，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镀上了一层忧郁，有的时候感觉莫名其妙，可是这种不合时宜的感觉，就是出现在了一个类似于孩子的身上。 他是个孩子么？ 公孙黎不曾这样认为过，尤其现在，她总觉得刘华有什么心事。 庄婆婆这时候走了进来，撑着雨伞走在院子里颤巍巍的，公孙黎连忙下去将人扶住，真怕她摔倒。 “真是老了，走几步路都开始打摆子。” 庄婆婆略带轻笑，将伞给公孙黎让了一些，免得雨水打湿了这个可人的姑娘。 “您可不老，咱这一大家子人里面，还指望您来照顾呢。” “你这丫头……”庄婆婆有些溺爱的看了她一眼，对上了门口的刘华，道：“公子，前院来了客人，要见你！” “哦！”刘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却没动。 庄婆婆叹了一口气，将伞放在门口走进了书房，看着孙女依旧坐在那里写着字，开始将地上的垃圾桶整合在一起，提了出去，再出来时，刘华已经不在了。 公孙黎带着些许的犹豫，又有几分的难以启齿，疑惑的看着庄婆婆。 “多事之秋啊！丫头……咱家今年这是怎么了？”庄婆婆疑惑的问道。 “是啊，这是怎么了……”公孙黎颓然的自问了一句。 外面的客厅里来了人，当刘华过来之后就看见几个下人站在雨中，面前堆着几个箱子。他没理会这些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下人给拦住，呵斥道：“你是何人……” “滚！”刘华回头冷冰冰的看了这人一眼，那下人还要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道：“这里是刘家，你等莫要失了礼数。” 这声音，不是裴寂又是谁！ 刘华皱着眉头走了进去，看着老神在在喝茶的老匹夫，道：“你来做什么？” “华哥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裴寂眯着眼睛笑着，道：“坐吧，今日和老夫好好聊聊？” 刘华不为所动，道：“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毕竟，你这人喜欢赖账。” “哈哈……华哥儿这话说的小气了，当初一顿饭的钱，何必耿耿于怀？” “可是……连一顿饭都不值的品行，小爷我从来羞于为伍，此地不欢迎，还请离开。” 说完刘华就走，刚出了门却被两个下人给拦住，让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威风耍到了我刘家？”刘华猛然回头，眼神冰冷。 “华哥儿，这话说的可有些不近人情，老夫这是为了救你命而来，千万莫要自误。”裴寂不为所动，淡淡的开了口，道：“当今陛下生死不知，可是你进的药，这秋后算账你是脱不开干系的，老夫给你个机会……早些儿为自己安排个退路，不然的话……只会后悔莫及。” “来人！” 刘华忽然大喝了一声。 忽然间，刘宅传来了很整齐的脚步声，足有二十个府兵齐刷刷的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见过家主！” 为首的队长躬身行礼，纵然站在风雨当中，他们的脸上全是雨水，依旧还是一股子彪悍的气息。 “将这里所有的人，给我打折腿。”刘华冷冰冰的吩咐一声，道：“你……去拿我的武器。” “得令！” 他们是刘华养的府兵，当然以刘华马首是瞻，别说刘华下令打断他们的腿，就算此刻杀人，这些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那两个拦住刘华的下人一愣，刚要出言呵斥，就被如狼似虎的府兵给拉扯了过去，抬腿就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腿上，伴随着两声惨叫，腿咔嚓一声就断了。 外面，还有人快速的把刀，伴随着怒喝声往过来冲。 经受过现代理念训练出的士兵，绝对不是这些靠着狠劲的护院所能比拟的，战斗根本没有半点的悬念，只需要接触一下，胜负立刻分晓。 里面的裴寂虽然眼神有些冰冷，但他坐在远处没有说话，依旧不疾不徐的喝着茶。 刘华转身走了进去。 “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裴寂冷笑道：“多一个朋友……” “多你妈个头！” 刘华猛然发难，随手抄起了一个瓷瓶，顺手就砸了过去。 裴寂是练过武的，确切的说，大唐的男人，没几个不懂两下。这一瓶子虽然来的猛，可还是被躲了过去，脸上全然是错愕。 他竟然对自己动手了？ 他竟然真敢对自己动手？ “裴寂老匹夫，别以为自己是开国功臣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那点可怜的小手段也不觉得恶心人？呵呵……今日个，小爷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瓷瓶碎了，刘华一时之间找不到个称手的武器，拎起了椅子，劈头盖脸的对着裴寂砸了过去。 裴寂有些慌！ 他这是要作甚？ 狼狈不堪的躲开，想要反击，可是，人家娃娃的身手就比他灵活，于是椅子又被砸的七零八落，谁也把谁都打不着。 “少爷，您的武器！” 刘华嘿了一声，嘴角露出了一抹的邪笑，接过了他那一米五长的螺纹钢，咆哮着再战。 整个屋子里，不是裴寂的惨叫声就是乒乒乓乓被砸坏东西的声音，外面站着的府兵们一阵阵的心疼，自家少爷咋地这么败家？要知道，在刘家时间久了，还分不清什么是宝贝，那可真能去死了。 “救命，救命，啊……” 裴寂毕竟老了，将近六十岁的老人，体力终究不是人家孩子的对手，大家或许都吃力，可是刘华的回复能力就摆在那里，最终挨了一螺纹钢，骨头都快断了。 砰！ 刘华对着躺在地上的裴寂脑袋砸了下去，裴寂吓的差点大小便失禁，连忙偏头躲过，却发现铺在地面上的地板砖裂了。 这娃，是准备下死手啊？ 这是要杀了他的节奏？ 也是这一下，手中的螺纹钢也是震脱了手，刘华一个虎扑骑在了裴寂的身上，握手成拳，左右开弓，不要命的就往裴寂的脸上锤。 “骂了隔壁的，小爷给你们脸了是么？你们暗地里整小爷，小爷无话可说，还跑来耀武扬威？今日个小爷打不死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吃别人剩下的 以孙思邈对于医术的理解程度，要查明李世民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不难，几番查验之后，极其的肯定了刘华的说辞。 皇帝的确被人下了致幻的药物，这从被化验的血之中得到了明确的答复。 但是他并没有将这个结果当众说出来，只是说皇帝因为近段时间劳碌，再加上天花的爆发，让皇帝在担忧得同时太过于呕心沥血。 作为权威，他的话就是绝对，没人敢去质疑。 哪怕是太医署，也不敢对于这个结论有什么声音。 可是皇后察觉到了孙思邈脸上的笑意，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明显是知道什么而不想说，在查看完皇帝之后，她屏退了左右。 “娘娘，这等粗糙的嫁祸手段不用贫道再多做解释吧？”孙思邈笑着问道：“至于陛下的身体，就像贫道所说，不打紧！那些人还不敢拿陛下来说事。” “如此说来，这些人是冲着刘华小儿来的？” “是的娘娘，因为这天花，只有刘华代表的科学一派有办法，那些人，要的就是这个。同时也从华哥儿之前的表现中看出，若是能得到刘华的倾力相助，必然能为他们某得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么一解释，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本宫没有犯错，如若不然……好歹毒的贼子。” “娘娘切莫自乱阵脚，既然这些人开始了第一步，想来还有第二步，华哥儿有一句话要让贫道转告娘娘！” “哦？请讲！” “那些人玩的，都是别人吃剩下的，以鬼神说事，以他人不知的法子行苟且之事，若是多个心眼，很容易辨别。” “原来如此！” 长孙皇后心中有了个大概，在确定李世民不会有事之后，那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回来了。她无需再和孙思邈问什么，至于敌人的手段，她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不可能看不出。 孙思邈被留在了宫中，在挡了无数探病的臣子之后，一个很奇怪的言论在宫中发酵，随即有御史开始坐不住了，一个禁忌的话题被抬了出来。 请太上皇暂主朝政。 给的理由很狗血，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太过于年幼不可担当大事，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这股子风来的莫名其妙，以至于连源头都查不到的情况下，折子已经进了中书高官孙无忌冷笑着，杜如晦脸色极其的阴沉，就连一向刚正的魏征都拍案而起，更别说一些从龙的老将，若不是李靖这位军神级别的人压着，怕是早就提兵将这群人给灭了。 还政于李渊？ 开玩笑的吧？ 你这是要将如今的朝堂中人，一棍子全部给打死？呵呵……这幼稚的做法，已经让人想吐了。 “从不良人中传来的消息，民间大有议论，说陛下杀兄囚父，有伤天和，如今上苍怪罪，宫中自有冤魂。”下面有人禀报，吞吞吐吐的满头冷汗，这些话听了都该死，更何况还要在大佬面前说：“若是陛下刚愎自用，必将遭受天谴！” “简直是一派胡言。”长孙无忌忍无可忍，呵斥道：“他袁天罡是干什么吃的？不良人难道只有对付自己人的本事么？” “无忌，切莫动怒！”杜如晦叹气道：“不难看出，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当务之急是，陛下何时能醒。” 魏征冷哼一声，道：“无君无父，此等人真是狼心狗肺，拿着陛下的仁慈成了得寸进尺的筹码，现在想来，那刘华小儿根本就不算什么。” 又扯刘华身上去了，这让几个大佬都有些头疼的看着魏征。 “各位，莫要这般看着老夫，自始至终老夫对事不对人，那刘华小儿本就是个张狂的，不过……好歹他还懂得敬畏，虽说胡闹了些，但也不至于闹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杜如晦没有说话，他在那边陷入了沉思，直到房玄龄问道：“杜相，此事你怎么看？” “既然是无稽之谈，那这些折子便留中不发了！”杜如晦拍板，道：“且看他等能玩出什么花来。” 房谋杜断，不是浪得虚名，杜如晦将此事定型，房玄龄也有了清晰的纹路。 “暂且让皇后娘娘来稳定大局，至于朝外，还有我等！下令五城兵马司和各位国公，严阵以待，若有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房玄龄的话杀气腾腾，那股子从金戈铁马中闯荡出来的气息展露无疑，同时也引起了在场大佬们的共鸣。 没错，一旦李渊重出江湖，那就是所有“秦王党”的末日。 再者，蒸蒸日上的大唐，比起李渊统治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 后宫中因为李世民的昏迷而混乱着，一些妃子们跪在长孙皇后的寝宫外面，请求她让国师施法。这种众口一词之下，连长孙皇后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招来法雅，问明所谓的施法。 “回娘娘，陛下既然是被邪祟上身，自然要驱邪，所谓极阴怕阳，普天之下没有邪物不怕雷电的，贫僧已经准备好了法器，引天地极阳之雷，从而……” 长孙皇后懵了，就这个？ 若说别的，她或许还要认真的甄别一下，现在……她不得不说，你玩的都是人家刘华吃剩下的，雷电？ 呵呵…… 她虽然不理解三十六伏电压是多高，但是她可早就清楚，雷电比这个可是高了差不多一万倍，要个人的命，随随便便。 就拿发电机的电压，二百二，就已经能在几秒钟要人的命。 当然，她不知道几秒钟有多短，可是她问过刘华，上天的雷电，在瞬间就会把人烧成焦炭。 这是要皇帝的命啊！ 她疑惑的看着法雅，满脸的疑惑让和尚产生了无解，以为皇后不理解所谓的雷电驱邪。 又是一大通的解释，长孙皇后问道：“不知国师，此套法门是出自何处？据本宫所知，佛门可不是用这套法子来驱邪的。” “此乃得到高人虚谷子成名绝技，并且留有手札有详细的记载。贫僧也是在宫中藏书中得知，娘娘，陛下的情况耽搁不得，还请娘娘早做决断。” 第二百一十七章:国师 宫中的邪风宫外的雨，吹打着长安城的屋子，洗刷着宁静的街道。 刘华靠在书房门口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出神，公孙黎提起了一件衣服为他披上。她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刘华长了个子，竟然比她高出了不少。 一年的时间里变化挺大的，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镀上了一层忧郁，有的时候感觉莫名其妙，可是这种不合时宜的感觉，就是出现在了一个类似于孩子的身上。 他是个孩子么？ 公孙黎不曾这样认为过，尤其现在，她总觉得刘华有什么心事。 庄婆婆这时候走了进来，撑着雨伞走在院子里颤巍巍的，公孙黎连忙下去将人扶住，真怕她摔倒。 “真是老了，走几步路都开始打摆子。” 庄婆婆略带轻笑，将伞给公孙黎让了一些，免得雨水打湿了这个可人的姑娘。 “您可不老，咱这一大家子人里面，还指望您来照顾呢。” “你这丫头……”庄婆婆有些溺爱的看了她一眼，对上了门口的刘华，道：“公子，前院来了客人，要见你！” “哦！”刘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却没动。 庄婆婆叹了一口气，将伞放在门口走进了书房，看着孙女依旧坐在那里写着字，开始将地上的垃圾桶整合在一起，提了出去，再出来时，刘华已经不在了。 公孙黎带着些许的犹豫，又有几分的难以启齿，疑惑的看着庄婆婆。 “多事之秋啊！丫头……咱家今年这是怎么了？”庄婆婆疑惑的问道。 “是啊，这是怎么了……”公孙黎颓然的自问了一句。 外面的客厅里来了人，当刘华过来之后就看见几个下人站在雨中，面前堆着几个箱子。他没理会这些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下人给拦住，呵斥道：“你是何人……” “滚！”刘华回头冷冰冰的看了这人一眼，那下人还要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道：“这里是刘家，你等莫要失了礼数。” 这声音，不是裴寂又是谁！ 刘华皱着眉头走了进去，看着老神在在喝茶的老匹夫，道：“你来做什么？” “华哥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裴寂眯着眼睛笑着，道：“坐吧，今日和老夫好好聊聊？” 刘华不为所动，道：“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毕竟，你这人喜欢赖账。” “哈哈……华哥儿这话说的小气了，当初一顿饭的钱，何必耿耿于怀？” “可是……连一顿饭都不值的品行，小爷我从来羞于为伍，此地不欢迎，还请离开。” 说完刘华就走，刚出了门却被两个下人给拦住，让刘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威风耍到了我刘家？”刘华猛然回头，眼神冰冷。 “华哥儿，这话说的可有些不近人情，老夫这是为了救你命而来，千万莫要自误。”裴寂不为所动，淡淡的开了口，道：“当今陛下生死不知，可是你进的药，这秋后算账你是脱不开干系的，老夫给你个机会……早些儿为自己安排个退路，不然的话……只会后悔莫及。” “来人！” 刘华忽然大喝了一声。 忽然间，刘宅传来了很整齐的脚步声，足有二十个府兵齐刷刷的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见过家主！” 为首的队长躬身行礼，纵然站在风雨当中，他们的脸上全是雨水，依旧还是一股子彪悍的气息。 “将这里所有的人，给我打折腿。”刘华冷冰冰的吩咐一声，道：“你……去拿我的武器。” “得令！” 他们是刘华养的府兵，当然以刘华马首是瞻，别说刘华下令打断他们的腿，就算此刻杀人，这些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那两个拦住刘华的下人一愣，刚要出言呵斥，就被如狼似虎的府兵给拉扯了过去，抬腿就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腿上，伴随着两声惨叫，腿咔嚓一声就断了。 外面，还有人快速的把刀，伴随着怒喝声往过来冲。 经受过现代理念训练出的士兵，绝对不是这些靠着狠劲的护院所能比拟的，战斗根本没有半点的悬念，只需要接触一下，胜负立刻分晓。 里面的裴寂虽然眼神有些冰冷，但他坐在远处没有说话，依旧不疾不徐的喝着茶。 刘华转身走了进去。 “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裴寂冷笑道：“多一个朋友……” “多你妈个头！” 刘华猛然发难，随手抄起了一个瓷瓶，顺手就砸了过去。 裴寂是练过武的，确切的说，大唐的男人，没几个不懂两下。这一瓶子虽然来的猛，可还是被躲了过去，脸上全然是错愕。 他竟然对自己动手了？ 他竟然真敢对自己动手？ “裴寂老匹夫，别以为自己是开国功臣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那点可怜的小手段也不觉得恶心人？呵呵……今日个，小爷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瓷瓶碎了，刘华一时之间找不到个称手的武器，拎起了椅子，劈头盖脸的对着裴寂砸了过去。 裴寂有些慌！ 他这是要作甚？ 狼狈不堪的躲开，想要反击，可是，人家娃娃的身手就比他灵活，于是椅子又被砸的七零八落，谁也把谁都打不着。 “少爷，您的武器！” 刘华嘿了一声，嘴角露出了一抹的邪笑，接过了他那一米五长的螺纹钢，咆哮着再战。 整个屋子里，不是裴寂的惨叫声就是乒乒乓乓被砸坏东西的声音，外面站着的府兵们一阵阵的心疼，自家少爷咋地这么败家？要知道，在刘家时间久了，还分不清什么是宝贝，那可真能去死了。 “救命，救命，啊……” 裴寂毕竟老了，将近六十岁的老人，体力终究不是人家孩子的对手，大家或许都吃力，可是刘华的回复能力就摆在那里，最终挨了一螺纹钢，骨头都快断了。 砰！ 刘华对着躺在地上的裴寂脑袋砸了下去，裴寂吓的差点大小便失禁，连忙偏头躲过，却发现铺在地面上的地板砖裂了。 这娃，是准备下死手啊？ 这是要杀了他的节奏？ 也是这一下，手中的螺纹钢也是震脱了手，刘华一个虎扑骑在了裴寂的身上，握手成拳，左右开弓，不要命的就往裴寂的脸上锤。 “骂了隔壁的，小爷给你们脸了是么？你们暗地里整小爷，小爷无话可说，还跑来耀武扬威？今日个小爷打不死你……” 第二百二十章:太上皇之怒 谁也不曾想到，刘华会动手打人。 而且一上手会有这么大的戾气，差点把裴寂当场打死！ 若不是刘华的手骨折了，刘华绝对会拼着最后一股子力气，将裴寂给干掉。 一干跟着裴寂而来的狗腿子们沉默了，也恐惧了！ 这么凶残的主，他们没见过，毕竟裴寂的身份就放在那里。 “公子，你还是稍微的悠着点。”公孙黎看着刘华有些抬不起来的右手，有些心疼，道：“打这种老匹夫，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一再的忍让，他们觉得小爷拿他们没办法！”刘华暴怒的冷哼，道：“这一次，他裴寂硬要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小爷随了他的愿。” 公孙黎没再说话，其实很多事情不用她提醒，按照刘华的智慧，怎么可能不知道。 裴寂毕竟是太上皇的拜把子兄弟，当初同睡一张床，玩同一个女人，可以说……身份至高无上。如今虽然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李世民依旧对这位还是多番的忍耐，若是一旦闹起来，躲在深宫处造小人的那位老糊涂，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了人形的裴寂被一干家丁们抬到了裴府，一下子让偌大的家庭炸了锅，裴氏颤颤巍巍的被搀扶了出来，一看见陷入昏迷的裴寂，发出一声悲鸣，人就晕了。 一些如夫人也是慌了手脚：“到底是谁，那个挨千刀的竟敢这般？” “快请公主殿下，让公主殿下做主啊！” 裴寂之子裴律师在外地为官，儿戏临海公主自有公主府，不会住在裴家。如今裴寂昏迷不醒，裴氏也晕了过去，要是没个主事的，这裴家的天只能说是塌了。 临海公主作为李渊的十六女，谈不上如何的受宠，可毕竟是帝王家出生，其身份就高人一等。被簇拥着进了裴家，一张脸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人往那边一坐，对着一干断了腿的下人们呵斥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吓破了胆的下人们一番说辞，其中略有添油加醋，不过……刘华就是那么干的。 “好个无法无天的无礼畜生，当真欺人太甚，你等且等着，我这就进宫求见陛下，必须要讨个公道。”临海公主起身带着人去了，进了宫之后第一时间求见皇后。 长孙皇后也已经得到了禀报，暗骂刘华小儿真会找麻烦，不过……裴寂这时候找刘华，所谓何事？两家的关系没那么好，而且刘华动手打人，肯定有着不同凡响的事情发生。 临海公主一见到她，跪倒在地就哭，那声音委屈的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妹妹，陛下病体未愈，怕是不能见你，但这事不小，让本宫来做主的话，难免会让外人说三道四，不如这样，且等他个三五日，陛下醒来再做计较，如何？” “娘娘，皇兄这般，本就和那小子脱不开干系，再说我皇家的脸，怎能不顾着？”临海公主很不乐意，道：“如今受人欺凌，若是传出去，这让世人如何看待？” 长孙皇后的脸冷了。 临海公主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也不是不识趣，道：“皇嫂，请允许我见见父皇，好些日子不见，做子女的实在是有失孝道。” 从娘娘的称呼变成了皇嫂，这无疑是在粉刺长孙皇后胳膊肘子往外拐，所谓子女？在皇家而言，这就是笑话，无非就是想要用李渊的身份来压一压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装作没听懂，笑眯眯的说道：“应该的，你也难得进宫一趟，晚些时候就留下用膳吧！” 临海公主懵了，不过她还是掩饰的很好。 大安宫内花好月圆，奴仆如云，确切的说是美女如云。自玄武门之变后，李渊就不曾离开过这里一步。他这个坐了九年的皇帝，只有开国皇帝之名，却无皇帝之实。就拿行政来说，在近两年里，差不多被那个强行夺位的儿子给废的七七八八。 无所事事的老人身穿龙袍，每日里喝酒度日，头发乱糟糟的有些不修边幅，大冷天的还敞开了衣领，一副魏晋狂士的模样，兴之所至，就对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动手动脚。 两年里，这里已经不知道被带走了多少个大肚子女人，李世民虽然不曾踏进过这里半步，但他那个儿媳妇尚且还说得过去，至少……他闲来无事生的孩子，全活着。 临海公主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石桌前，注视着这位白发苍苍，早就没了什么精神气的皇帝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住了手。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好狠的二哥！”临海公主哽咽着，小声的说了一句。 迷茫的老人抬起了头，带着些许迷糊，以及惆怅注视着自己的十六女，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父皇，女儿不孝……女儿……” 李渊像是丢了魂一样，木愣愣的半响后，反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是老十六，你是老十六啊……我的儿，你可算来了，你可算来了……带朕离开，带朕离开……”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的攥住女儿的手，作为一代帝王，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的，他在怕！ 他是真怕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儿子，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兄弟杀的干干净净。 “父皇，父皇……儿臣，儿臣不敢……呜呜……他们疯了，他们全疯了，连我家公公，他们连我家公公都不放过，呜呜……” “你家公公……”李渊眼睛之中全是迷茫，思考了很久道：“是谁？是谁来着……哦！裴寂啊。他们把他怎么了？怎么了？” 这一刻的李渊，像是被触怒了的老虎一样，眼神之中全是锐利的精光。 很多事情在脑海里闪过，能被他惦记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貌似在下面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等待着他为他们做主。 裴寂，是他这辈子忘不了的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男人之间的感情，无非就是一起扛过枪，一起飘…… 临海公主哽咽着，将事情说了，李渊错愕的看着她，良久之后：“怎敢如此，他们怎敢如此……” 声音逐渐的大了，那种犹如受伤的百兽之王咆哮，早就干枯的手指狠狠的攥着，不要命的往石桌上砸，一下，一下，接着一下！ 直到血肉模糊，直到他气喘吁吁，无力的哽咽。 “父皇，父皇您保住身体啊……” 愤怒和不甘让这位垂垂老矣的皇帝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头注视着前方时，满是怨毒。 “不！决不能这样，他……不能赶尽杀绝，朕……还没死。” 李渊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发了疯似的就要往外冲。 第二百二十一章:父子如此不如不见 负责站岗的军士们拦住了李渊的去路，咆哮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让侍卫好一阵为难。 “尔等大胆，还不放行？此乃上皇！” 跟在后面的临海公主小跑着出来，对着侍卫一声大喝。 侍卫很为难，毕竟…… “退下吧！” 一声温和的声音传来，长孙皇后带着人走了过来，并且让侍女过去为李渊撑伞。 “儿媳见过父皇。”长孙皇后跪在了泥水之中，很真诚的行礼。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他呢？他为何不来见朕？” 这一刻的李渊，哪里还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是皇，是曾经统御天下的帝王。 “父皇……儿媳……” “少来这一套，带朕去见他。”李渊愤怒的拂袖而走，跟在他身后的侍女连忙跟上，只有临海公主一阵的皱眉。 两年了，李渊一步都不曾跨出过这大门，而如今，是她让李渊走了出来。 她不清楚这是好是坏，但是……她敢保证，那位二哥，必然会对她有意见。 长孙皇后连忙从地上起来，也不顾衣裙被泥水打湿，连忙跟着去了。 皇帝的寝宫之内，一群內侍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都过去两天了，皇帝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让这群残疾人们，心中满是恐慌。 原因很简单：若是李世民出事，他们只能陪葬。 一个怒气冲冲的老人杀将过来过来，错愕之中的內侍处于本能就像伸手阻拦，却换来了一声怒喝：“滚！” 內侍们还想着用强，却被匆匆跟来的长孙皇后给阻止，呵斥道：“下去！”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位老人是何许人也。 一脚踢开了房门，李渊便走了进去。 里面的侍女们低垂着头，不敢看，只有那边的孙思邈愣了一下，连忙见礼，道：“草民孙思邈，见过上皇！” “原来是孙真人，有些时间不见了，可好？” “谢上皇挂念，草民一切都好！” 李渊点了点头，指了指床上的李世民，道：“那他呢？” 孙思邈显得有些为难，李渊哼了一声，道：“好手段！” “都下去吧！”李渊没有为难孙思邈的意思，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走到了床前，长孙皇后连忙亲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哪里。 “你很好！”李渊对着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朕，不怪你！” “父皇……”长孙皇后语气有些哽咽。 “下去吧！”李渊摆了摆手，坐在了椅子上，等人走完了，李世民才叹息了一声，坐了起来，道：“父皇……” 李渊点了点头，道：“行礼就免了，说说吧！放过裴寂可好？” 李世民沉默了，看了一眼老爹。 “看来，是你的意思！”李渊自嘲的冷笑：“朕，真生了一个好儿子，杀的人已经够多了，虽说当皇帝，你比我合适，但……你却比我这个开国皇帝还要嗜杀。” 此话一出，让李世民的眼神之中闪过了难受。 他注视着已经苍老的父亲，良久不语。 “怎么，怕史书上用难听的话来评价你么？”李渊轻轻笑了，道：“怕什么？都干了，还在乎这个？” “父皇，儿臣自问当初没做错什么，敢问，为什么，难道，朕真不堪到如此？”李世民咬牙切齿的盯着李渊，问道：“你怪朕，没错，是朕做了那等人神共愤的事情，可蝼蚁尚且还有偷生之欲，何况是朕！大哥雄才大略么？仁慈？呵呵……” “死了的人，何须再提？朕只问你，裴寂！” 李世民没有再多说。 “好，好的很！” 李渊知道，李世民是铁了心的不会让步。裴寂，已经是必死的了，一个小儿暴打开国功臣明显有些不对，他李渊难道看不出，这是李世民的意思？ “朕只想问，为什么？朕已经威胁不到你了！”李渊站了起来，作势欲走，问了一句。 “父皇……他们，不曾归心！”李世民猛然抬头，眼神之中全是冷意：“大唐的江山，不该是世家豪门说了算，您不敢做的，就让儿臣来做！所以，有些人就不该吃里扒外。” 李渊没再说话，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屋外，大雨磅礴，二皇相会，外面没人敢偷听。 包括长孙皇后在内，都老实的站着，等候着。 直到李渊出来，是长孙皇后亲自给他打了伞。 他停住了脚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灰发，道：“今时不同往日，这冷冰冰的皇宫之内，没几个贴心的人了，最后的一批老人，也将会埋葬在权利的欲望当中。” “父皇……” 长孙皇后流下了眼泪，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也无需觉得亏欠朕什么，至于她……”李渊的目光落在了临海公主的身上，道：“罪不及皇家人，莫要在让李家人的血流了。” 李渊仿似被抽干了最后的力气，在说完这话之后，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他显得更老了，颓废之中尽显风烛残年，随时都会被这暴雨给熄灭。 长孙皇后尽可能的将伞往他的头顶挪了挪，让自己暴露在暴雨之中。 雨水无情的在脸上划过，浸透了她的衣衫，纵然让她那玲珑丰满的躯体全然暴露，但……她身体上的难受，依旧无法和心中的痛苦相提并论。 很多事情说不得谁对谁错，大势所逼之下，没几个人能独善其身，皇帝是，她是，那个刘华也是！她无需问为什么刘华会忽然发难，但她敢保证的是，李世民装昏迷的目的，就在这里。那位裴大人，困兽犹斗，做了最后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其实……裴寂自己比谁都清楚，他赢不了！ 而李渊今天忽然跑来，这不会改变李世民什么，反之，只会加重李世民对裴寂的恶感，就越发的不会放过裴寂的。 “对了，还有一事！有时间的话，让那小子进宫来朕哪里一趟。”李渊忽然回头，凄凉的笑了笑，道：“听说象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发明，也想听听科学一派，到底走到了什么样的尽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因为他吃饭不付钱 刘华怼了裴寂的事情可不小，无数双眼睛看着呢，等着这娃倒霉。 开国功臣的身份就在那里摆着，连皇帝都敬着的人，你说搞就搞？ 有句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这件事上，让人看到了刘华的狂妄，自大，以及……跋扈。 总而言之，评价他的都是负面词汇，要不是看在这娃还没把治疗天花的手法交出来，估摸着有很大一批人开始痛打落水狗了。 李道宗的到来让这个家略显难受，刘华的手被吊在胸前，看上去有些狼狈。 本来一大家子人都在关心伤员，忽然来个兴师问罪的，多少让人有那么点点的不适应。 “告诉我，为了什么而动手，你不会不清楚裴寂的身份，作为一个尚书右仆射，是朝之重臣，很多时候连陛下都会仰仗鼻息，你这一下子，就一时冲动？” “那老不死的欺负我。”刘华翻了翻白眼。 “严肃点！” 李道宗受不了刘华这等玩世不恭的姿态，极其恼火。 这娃是个聪明的娃，尽干一些糊涂的事情。说穿了裴寂可是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长辈，虽说在当今皇帝这边犯了点原则性错误，可那点错误，比起对于李氏家族的功绩而言，就是毛毛雨。 “够严肃的了！”刘华唉声叹气，道：“要是不严肃，我打他作甚？” “行，左右都是你有理，乘着陛下晕厥，你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来，到时候看你如何交代。当然，陛下就算放过了你，你觉得有办法给上皇交代？还有……” 李道宗真是有些急，站在权利的漩涡之中，一边在享受它带来的便利的同时，另一边就的像做贼一般的胆战心惊，行将踏错，将会惹来杀身之祸。他不认为刘华不知道这个道理，反之这娃对于此道貌似有着先天的嗅觉。 可看这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仿似有些有恃无恐，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庄婷，给郡王爷算算，那老货欠我多少钱！” 刘华忽然喊了一嗓子，让那边的庄婷不满的瞪了李道宗一眼。貌似自打上一次上课的事情之后，这女娃对他的意见贼大，好几次送来的东西，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导致的后果就是，户部的工作量直线上升。最让那些官员们无奈的是，貌似这些数据他们能算，可是总找不到适当的方法，最后只能用老套的方式一笔笔的往上加，结果……只能说工作量减半。 这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当初小姑娘被欺负的时候，他们没站出来，如今就算恬着脸去求人，人家肯定不会答应。 “就出十三归，加上时间，他欠我们一千五百两银子！” 噗嗤！ 李道宗再也忍不住，一口口水就喷了。 一千五百两银子？ 裴寂欠你们的？ 不应该啊，貌似你们没什么交集，这欠钱又是从何来？ 他疑惑的看着刘华，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本来是招待李靖的，可是呢……那老不死的不请自来，吃了我上好的牛肉，你知不知道那牛肉多么的难求？可是每天只吃玉米饼，你知不知道玉米？算了，看你这没见识的德行肯定不知道，那牛不仅如此，还专门喝啤酒，每天还有专门的人拉出去跑一段时间，这样才能保证，那头牛肌肉比较有弹性，另外，这头牛必须在一年半里面必须宰杀，要是过了时间，肉质就老了。” 刘华一脸的悲愤：“先不说这其中的人工，就说这玉米和啤酒，我问问你，大唐有么？这等高质量的牛，别说你了，就算是皇帝陛下吃了，都会说好！不信，到时候你送皇帝一块试试看，按照我定的标准，收他两百两银子不归吧？可这老货占了便宜还不要脸，明着告诉小爷，人家是来吃霸王餐的！” “这事儿，怕是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也说得过去吧？既然他摆明了要赖账，那小爷就随了他的愿，拿这些钱当医药费的了，这都已经便宜他了，你也不问问，我买个丫头，能值几个钱？” 李道宗的脸黑了，黑如锅底。 明面上，就这个道理？ 是，他承认大唐的奴仆买卖，价格便宜的一塌糊涂，但你能把人家裴寂也当成奴仆来买卖？最重要的是，当初不是欠了你两百两，怎么从庄婷嘴里出来，就变成了一千五百两了？ 那只有一个解释，其中的一些门道，刘华不想说。 “算了，由着你吧，反正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撑不起来，好自为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来问你，这般得罪裴寂，就会打破之前所算计的所有平衡，到时候一些世家豪门发难……你觉得救灾的事情还能继续下去么？” “嘿……我还真是奇了怪了，到底你是户部尚书，还是我是？就算我是个打工的，也不至于一直被你免费试用吧？”刘华不乐呵了，道：“这事情自个儿去办，别问我！” 李道宗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那就是解决不了的事情找刘华，拿不定的注意找刘华，久而久之下来，户部如今变成了高效的运行团队，很多处理事情的方法都是新的。这对于他来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旦出现点问题，不仅仅他会倒霉，怕是连整个帝国都会跟着遭灾。 在这等事情上，绝对不容有任何的差错，一旦处理不当，那就是无数人生死的问题。 刘华要撂挑子，必须得撂。 事已至此，他不能将手继续伸出去，而是要斩断所有和户部的联系。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出主意的问题，而是要直面和豪门世家的冲突，自己几斤几两心中有数。弄一个裴寂尚且绰绰有余，但是要和拧成绳的统治阶层闹，他自问还没活够。 李世民的一套手段虽说很有效果，但还不够彻底。最主要的生产资料，以及朝廷各类资源，百分之九十集中在这些人手里，投鼠忌器之余想出的办法也是隔靴搔痒，科举的制度更是无疾而终，成了一个笑话。 这一次刘华要不是想少饿死几个人，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更不会把脸贴过去，让这些人没事踩两下玩。 打定了注意的刘华只想着将自己心目中的事情做完，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谁的事情谁去操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可怜的皇后 李道宗带着满肚子的恼火走了，公孙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笑着偷耶刘华，道：“公子，你这是要将郡王往绝路上逼啊！” “妹子啊，要是他不往绝路上走，上绝路的，就是你家公子！” 刘华也有些恼火，道：“政治上的事情你不懂，但有一件事情你记着，变法的人，从来就没什么好下场。” 公孙黎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刘华，怎么会和变法扯上关系了？ 刘华道：“大唐的行政能力太臃肿了，皇帝为了权利的制衡，很多机构是相互叠加的，就拿户部来说，上面三省直属的几个衙门，就有着同样的权利。无疑……户部想要继续实行我那一套，就的精简自己，还要几个新的机构。这事儿别说他一个君王，就连皇帝也得好好思考思考，该不该这样干，人是一个可怕的动物，他们在习惯了某种事情之后，最怕的是有人破坏，而我……一旦去破坏了这个，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这位郡王。” 对，变法！ 虽说和行政没什么关系，但若是真要建立有效机构，就必须打乱了重组。 这事儿是他能做的？ 这是要和天下人为敌的节奏，刘华有没有那个能力先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打死他都不干。 公孙黎对此是一知半解，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下也不在说什么。 …… 皇帝终于清醒，不过皇后倒了下去。 在大雨之中淋了那么久，就算是个健康的人也会出现问题，何况长孙皇后的身体本来就很虚。李世民或许是很想继续装晕下去，可他的观音婢终究是很重要的。作为一个皇帝，守在女人的身边，让无数的后宫嫔妃们嫉妒之余，也是暗自心惊。 纵然这票女人们知道，皇后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但是……无论皇帝如何宠信一个女人，都无法和这位发妻相提并论。 孙思邈整治一番，无奈的讲出了病情。 “是风寒之症，而且……娘娘还有身孕。” 李世民当场就懵了，吃惊的看着孙思邈，道：“孙真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刘华在此，估计会嗤之以鼻，告诉你……李治特么终于被造出来了。 “陛下，贫道对于岐黄之术还算了解，此事是不会出错的，可娘娘忽然如此，怕是很麻烦……” 他可是和刘华深讨过给孕妇用药的问题的，而刘华给出的答案是，是药三分毒，给孕妇用药是慎之又慎，就算当时没事，怕是后遗症非常的严重。 李世民陷入了狂喜之中，有些失态的捏住了孙思邈的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孙真人，那赶紧的开药啊！” 若是以前，孙思邈会直接用药，但是现在……他却犹豫了。 “孙真人，这是何故？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世民见到孙思邈如此，心中有些不喜，皱眉问道。 “陛下，此事臣怕是不能。”孙思邈叹了口气，道：“若是娘娘只是单纯的风寒，贫道自然可以对症下药，可是……” 他只能将药物对于胎儿的影响说了一遍。 李世民听的目瞪口呆，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道：“竟然如此？” 毕竟，这是一个新型的理念，对于孕妇下药，避讳极多，刘华又不是专职医生，自然不能清楚其中的门门道道，一知半解的回答了孙思邈的疑问，只能说是半瓶水咣当。 “是的陛下，虽说娘娘解除了一时的痛苦，但是往长远里说，损害极大，以贫道而言，觉得，还是不开药的好。” 看着床上虚弱至极的妻子，李世民的眉头紧锁着。 外面忽然走进来了一个六岁大的胖小子，在挣脱了宫女奶妈的手之后，大声喊着父皇就冲了进来，满脸是泪的看着床上的长孙皇后，道：“父皇，母后她是怎么了，怎么了啊！” “泰儿莫要慌，你母后是病了！” “那为什么不让御史来看啊，来人，来人，快请御医！” 李泰眼神之中全是焦急，对于长孙皇后的病情明显非常的关心，李世民也不忍讲出残酷的实情，也就没阻止他。 几个御医被叫了进来，他们错愕的给皇帝行礼，然后对着孙思邈拱了拱手，疑惑的开始检查皇后的病情。 所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但是，他们不同于孙思邈，直接开了药。 “让人赶紧去给母后煎药，母后太可怜了！” 宫中的奴婢怎能知道，但却被孙思邈叫停，道：“二皇子，皇后娘娘如今不能服药！” “为什么不能服药？”李泰带着恼怒，看着他道：“母后已经成这样了，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 小孩子将事情想得理所当然了，这群御医也太过于表现自己。孙思邈在这里没有开药，他等也不想想是为什么。 李世民道：“泰儿，先下去吧！” 身处皇宫大内，虽说李泰是个孩子，但所接触到的灰暗面远远的高于外界的人。没办法，这高墙深宫之中，无论男女都身不由己的加入了阴谋诡计当中，你不算计别人，就会被别人算计。 李泰每天所能听到的，看到的，无非就是这些。 他一下子变得惊慌了起来，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起，本能的以为，自己的父皇是要自己母后的命。 李世民貌似有些烦躁，也没将这些瞧个清楚，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其实他清楚皇后这是为何而病，为了修补他这个皇帝和李渊之间的关系，皇后所做的太多，昨日的事情就是个引子，点燃了她的焦虑，从而支撑她的那口气轰然倒塌。 皇宫中的事情已经完了，孙思邈提出了请辞，李世民虽然不舍，但还是放行。 李泰在离开了皇后的寝宫之后，堵住了从里面出来的孙思邈，大声的质问着。孙思邈只能将一些事情解释了一遍，李泰极其激动的吼道：“你胡说八道，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母后有了弟弟妹妹，怎可能为了弟弟妹妹，致母后的性命而不顾，我不管，你一定要治好母后！” 孙思邈的眉头没来由的皱了皱，他疑惑的看着这位二皇子，心中……有那么点点的无奈和叹息。 忽然他记起了刘华说过的一句话：性格决定了人生。 而这位二殿下，貌似很自私啊！相比于长孙皇后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貌似……并不重要。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此子无情将成大祸 责问和咆哮声响彻着内宫，躲避不及的太医署们疑惑的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孙思邈跪地请罪。这位二皇子很不客气的抬脚踹在了孙思邈的身上，惊动了那边的老魏太监。 “你给我记着，若是母后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那一脚没多大的力气，以孙思邈的身板而言，连搔痒都算不上，可是这一脚，让孙思邈觉得这位二皇子，会很麻烦。 孙思邈出宫不久，李泰就让人将太医署的人找来。 吴申德在杜如晦的手术之后，可以说是在夹着尾巴做人。当初杜如晦的伤口感染，可是让皇帝震怒，狠狠的整治了他太医署一把。 而他的另外两位师弟，便成了那次事件的牺牲品，纵然没有冠以实罪，可一个渎职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狼狈的被赶出了太医署，成了笑柄。 自始至终刘华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就好像他们是跳梁小丑一样，用极其卑微的手段做着让人可笑的事情一样。 吴申德不仅仅恨刘华，更恨他的师傅。 如果自己的师傅能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事情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如果孙思邈站出来说一句话，那么他的两个师弟就不会被赶走，让他吴申德成为孤家寡人。 在赶来的路上，吴申德寻思着怎么说这件事，在进了二皇子的所在之处之后，发现了一地的狼藉。 “吴御医，你乃宫中御医之首，我来问你，母后有了身孕，就真不能用药了么？” “殿下，这话是谁说的？”吴申德一愣，抬头反问道。 “还能有谁，是父皇叫来的一个牛鼻子老道，说是什么孙真人。”李泰怒目而视，一张小脸全是不自然。 吴申德怔了怔，心中注意百转千回，道：“殿下，以臣所见，此事怕不对吧，臣医术虽不如那孙真人，但是……寻遍各类古籍，纵然有些忌讳，但却没有说……”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父皇，为什么啊父皇……” 李泰显得越发的激动了，小巧精致的脸上除了恐慌之外，还有一种叫做愤怒和仇恨的东西。 “殿下，此事怕是怨不得陛下。皇后娘娘病重，陛下不可能无动于衷，怕是问题出现在孙真人的身上。臣曾听闻，孙真人可是一位世外高人，不过……自打今年之后入住一个叫刘宅的地方，成为了家臣，从而不难看出……” “刘宅？那是什么地方？” 李泰听明白了，原来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在城西，曾是一家破落户，因为溜须拍马的原因，一小儿结交朝中大臣，从而发家致富……” “该死，统统该死！这等贱民竟敢将手伸进宫中，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后台，敢拿我母后的生命来开玩笑，我一定弄死他。” 李泰的愤怒吴申德看在眼里，他的嘴角若隐若现的挂上了微笑，真是没想到，自己瞌睡，就立马来了枕头？ 这是好事，虽说这位年幼的二皇子还不能把那小儿怎么着，但是……要想令其亡先让他狂的道理，吴申德还是知道的。 他就不信，那刘华小儿真的就一直在皇家的容忍范围之内。 李泰偷偷出宫的事情李世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纵然眉头紧锁，但也没多追究，只是通知内卫，保护他的安全。 只是，李世民想到了另外的事情，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孙思邈在回来之后没有闲着，经过好几次和刘华的探讨之后无果，着实让好脾气老道有些飙了。 这娃明显是有所隐瞒，遮遮掩掩的压根就不想说。 “华哥儿，不是贫道多嘴！皇家无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所有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就拿你以往的表现而言，若不是皇后娘娘从中周旋，怕是砍十回脑袋都不为过……” 刘华翻了翻白眼。 “就拿这次来说，若不是皇后娘娘在上皇面前说话，你以为陛下会不闻不问？” “孙神医，你咋就不相信我说话呢？就一个小小的感冒，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多喝点热水，用被子捂它一夜，发一身汗真就好了！” 孙思邈没说话，可眼神中明显写着：贫道信你个鬼！ 刘华觉得蛋疼，咋自己说实话就没人信呢？这赤果果审判的目光是什么鬼？ 还不等他做出回应，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就听见无数脚步声响起，随即一个府兵匆匆跑了进来，道：“少爷，有人硬闯。” “嗯？”刘华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府兵，问道：“对方是谁？” “为首的一个是孩子，自称二殿下！” 操蛋了，刘华一下子联想到了孙思邈进门说的第一件事，这二殿下不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胖魏王李泰么？ 不过这时候应该还是个奶娃，咋就跑来这里了呢？ 还尼玛玩硬闯？这是什么鬼？ 立马坐不住了，第一时间就走了出去，就看见以李泰为首的一干宫中內侍卫兵，和自家的护院们开始对持。 “你等好大的胆子，既以知我的身份，还敢刀兵相向，造反么？” 这一顶帽子可不小，至少府兵们不敢在做出出格的举动，好在刘华出来的比较及时，让府兵们退下。 “你就是刘华？”他虽不认识刘华，但看刘华的模样和吴申德所描述的差不多，便发问了。 刘华点了点头，李泰呵斥道：“来人，给我拿下这等狂徒！” 我去！ 刘华懵了，这娃还真有个性，二话不说先上来拿人？这还真皇家。 “我看你们谁敢！” 刘华冷冰冰的扫视了一圈，往前跨出一步，直接站在了李泰的面前，道：“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家血脉，就可以为所欲为，私闯民宅的罪名可是很重的，哪怕你是皇子，也会被治罪，还有……就算你要抓我，是不是得给我个理由？” “理由？你不顾母后的生死，满嘴胡说八道，这够不够？” 刘华眨巴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孙思邈，得！感情问题出在这里。 “嘿，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还懂得这么多？” 李泰闻言，小脑袋立马上扬，貌似在很自豪的告诉刘华，是的！别看我小，其实我很聪明。 第二百二十五章:小屁孩他就是小屁孩 对付熊孩子，刘华相对来说是比较有经验的，当初巴结领导，可没少和他家的小孩打交道。 他刘华又不是傻子，怎滴不清楚，李泰来此皇帝会不清楚？ 那就不难猜出，其实皇帝也想让他刘华出手，来给皇后治病。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刘华，变着法儿来折腾和试探。 “你看，你这个皇子还是个聪明的，咋就这么不懂事呢？我这个小屁民连你都不敢得罪，你说我敢得罪皇后娘娘？” 李泰忽然觉得，貌似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人都来了，要是不说个所以然，他会很没面子。 “可是你为何蛊惑那个牛鼻子老道，说母后现在不能用药，我才不管有弟弟妹妹，母后才是第一位。”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刘华上前，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道：“能看得出，二殿下您可是很爱皇后娘娘的，对不？既然爱自己的母亲，那就得尊重自己的母亲，此事如果是娘娘她老人家自己选的，你说按照你的意思来，伤害到还没出世的弟弟妹妹，皇后娘娘她一旦知道这是你的意思，她会怎么看你！” 李泰傻眼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再说，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也是个聪明人，就不清楚这本来就不是撒问题，对不？” 给小屁孩戴高帽子，刘华是一戴一个准。 你无非觉得自己聪明么，觉得这个世界因为你而精彩，这个世界缺了你就不会转。而且，这娃明显还是个自私的。 嗯，就是自私自大的！ 先抬你一抬，然后夸你一夸，至于接下来嘛，就该埋了。 “你反过来想想啊，要是给娘娘现在用了药，不但伤害到了为出生的弟弟妹妹，甚至还会给娘娘造成不可恢复的损伤，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被病魔缠身，这事儿，是你愿意看到的？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你亲手将母亲送上了不归路啊！” 李泰慌了，不慌不行！ 刘华见状心里冷笑，小屁孩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扯着虎皮做大衣，跑来在小爷面前耀武扬威？是，得承认你们皇家的人与生俱来就牛叉，说宰谁就宰谁，可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小爷刘华是干什么的？ 就凭这张嘴，是该怼谁就怼谁，如今就凭这张嘴，得罪的人多到了李世民都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源都不能造反的地步。 嘿嘿…… “现在说说，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刘华乘热打铁，揽住了这娃的肩膀，道：“走！咱们进去说，这事情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要是被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你？” “说你二殿下别有用心，用心不良，还是个不孝子，听听……这些都是人话么？最重要的是，人家知道你是好心，但就是不给你澄清，那些人还说，你想学……” 话到这里就成了禁忌，刘华用眼神示意一下，你要是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算了。 反正李世民就是杀了兄弟囚禁了父亲上位的，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李泰看着办。 还别说，这娃真的遗传了他爹娘的那股子精明，至少有些事情一点就通，貌似皇家的人就是天生的政客，后天的学习能力还变态的强，对于这类事情的敏感程度，不亚于酒精过敏。 “你……你说的这是真的？” 李泰慌了，不自然的跟着刘华往里面走，留下一地的惊呆，一个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正主儿就被这样给忽悠过去了？ 不亏是刘华刘公子，比起瞎鸡儿乱扯犊子，绝壁是大唐第一人。 “这事儿哪里有个准？就看你自个儿怎么看了，当然，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也架不住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啊！” 公孙黎听的也是醉了，这算哪门子的自个儿看？ 公子，你就别吓这孩子了，你们看见他都打摆子了么？ “是啊是啊，大哥才是真正的太子，若是被人这样……那岂不是说，就成了大哥的眼中钉了么？”李泰惊恐了，道：“不行，这事情绝对不行，我要找父皇解释解释，绝对不能……” “你看你，这都没发生，你解释什么？这时候你要是去找陛下和你大哥解释，那可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没做的事情都被人家给说是做了，如若不然……你慌什么？” “对啊，我慌什么？” 李泰被绕的云里雾里，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就抓不住重点了？ 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还我真相！ “所以啊，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这里学习学习，自己的母亲病了，你就的学会怎么去照顾，你说对不对？咱们当儿子的，必须要孝敬父母，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道理，这是应该的！” 于是，哥两好的根什么一样，并肩进了书房。 公孙黎古怪的看了一眼孙思邈，半真半假的说道：“若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公子和这位二皇子是好兄弟呢！” 孙思邈却呵呵一笑，道：“那也是二皇子的福气。” 薄情寡义的人，只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决定一件事，根本不将其他放在心上的人，或许只是自私点，可若这等人出现在皇家，若是毫不干涉的情况下任由其发展下去，其后果就是……身死！ 这一点，孙思邈判断的没错，他魏王李泰，就是政治的牺牲品，最后白白便宜了的是，如今长孙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那个还没出生的李治。 书房中一切的东西，对于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皇子来说是新鲜的，尤其几个模型，那是爱不释手，在刘华没几次试探之后，就将吴申德给卖了。 心中冷笑，暗道：“小爷不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找到了机会给小爷栽赃？” “你可能不知道，那吴申德可是孙真人的徒弟，这事情他能不知道？”刘华开口了，道：“我看他是巴不得娘娘好，如若不然……怎可能在娘娘不能用药的时候，还偏偏要这样，以你的聪明，就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我怎能看不出来？”李泰一张胖乎乎的脸上涨红，一双眼睛瞪的贼大，道：“我就是出来确定一下，对！就是来确定一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挖坑的诀窍埋人的技巧 刘华的热络让人觉得很假，几番的言谈让李泰云里雾里，不过，这熊孩子是越发的佩服刘华了。毕竟在没见过的玩具面前，他只能乖乖的投降，压根也无需什么言语试探，这娃就差点连他爹娘那点破事都给说了出来。 一屋子的人脸黑，孙思邈坐在那边连声咳嗽。暗说刘华这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皇家的私密事情，也是你能信口胡诌的？这要是传出去，皇帝不杀人灭口也会打折你的腿。 不过，刘华还是给了李泰一些意见，和些许药物。 毕竟长孙皇后的确对他还能说的过去，纵然在某些事情上，人家还是站在皇家的位置上考量，但偶尔还会良心发现，替他刘华挡灾。 李泰心满意足的走了，一脸疑惑的一屋子人都等着刘华给他们解释。 可刘华仿似没看见他们的期待，哼着小曲，美滋滋的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去了。 孙思邈给公孙黎施了个眼色，后者领悟，问道：“公子，你这样，就不怕别人找麻烦？” “找个屁的麻烦！”刘华轻轻一笑，道：“该是我找找别人麻烦的时候了。” 孙思邈皱了皱眉头，道：“虽说二皇子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可毕竟他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而来，从出发点而言……是好的！” 刘华坐直了身体，喝了一口水，道：“孙神医，有些东西呢，你没必要了解的一清二楚，但你的明白，咱们行事，总会遇到各种的阻拦。有些时候不是我不计较，而是没时间计较。可接二连三的下绊子，是泥人都会有火，你就看着，你那位宝贝徒弟，会吃不饱兜着走的。” 刘华估计的没错，想要了解一个人，就的抓住他的本性。 李泰这娃从小就表现出了自私的一面，而且，还具有极强的表现欲。在刘华面前唯唯诺诺，那是因为刘华“恭维”他。可是稍微的冷静一想，就觉得很丢人。 就像是，自己不疼的手指头塞进了门缝里，然后狠狠的来了那么一下。 要找刘华麻烦这不现实，毕竟手里还拿着人家给的玩具，所以……目光就对上了某个始作俑者。 人烦狗嫌的年纪段，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后果，何况是李泰。 一回到宫中，他的怒气就上来了，再砸了一批“国宝”之后，阴毒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和奶娘。 真的想把吴申德抓来砍脑袋啊！ 可是刘华说了，做人就的要有智慧，喊打喊杀的那是匹夫所为，不着痕迹的拾掇了人，还让那人感恩戴德，那才叫本事。 于是……一个阴谋酝酿着，很快就有了注意。 吴申德被传召过来之后，还处于郁闷当中。若不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他哪有时间去搭理一个小孩子，当走进了李泰的地方，这娃热情的出来迎接。 受宠若惊的吴申德兴奋的不能自己，坐在准备好的丰盛饭菜前，不自在的吃喝了一顿。 很想问问今天李泰找刘华麻烦的结果，可这娃就一味的劝酒，直至吴申德喝的人事不知。 吴申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身在粉尘堆中，享尽人间之福。 他很不想从这个美好的梦境当中醒来，可是身上传来的疼痛不得不结束这一场香艳无比的美梦。 一眼望去，全是阴森的场景，偶尔火光闪动，却无法让这里热起来。 面前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手持皮鞭狞笑着。 “醒来了？看你好歹也是个当官的，咋就会那么淫荡呢，嘿嘿……”说完，一鞭子又抽在了他的身上。 这疼，仿似发自骨头之中由内而外，在惨叫之中吴申德猛然意识到此地。 因为……这皮鞭，是内卫所有，所造成的伤口就算是愈合，也会留下去不掉的疤痕。 “为什么，为什么要抓老夫……”他慌了，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落入内卫的手中，基本上可以说，绝无生还的可能。 “嘿……感情自己的荒唐事给忘了个干净？啧啧……咱这些年见过不要脸的人多了，头一次见到你这种吃干净抹嘴不承认的，好大的胆子啊……” 于是，吴申德联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脑海中有了那无边的艳福。 “不……不……不，老夫是被冤枉的，是被……” 啪！ 一皮鞭将他的话给打断，大牢之中全是惨叫。 门外，李泰带着冷笑远远的看着，身边是两个胆战心惊的侍*******乱后宫的罪名足够让你们死了，不过我言而有信，这就送你们出宫，自此以后若是敢胡说八道，那么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我等不敢！” 两个侍女连忙跪下，脑袋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全身哆嗦着。 李泰转身就走，自有两个小太监将那两个宫女拉起来，架着就往外走。 只是方向……那是早就废弃了的宫殿，前隋时某个失宠的嫔妃，自杀的宫殿。两个宫女被驾到了枯井旁边。 “殿下已经饶了奴婢，为何，为何……” “你这两个贱婢，真是不识抬举，皇宫之内，也是你等胡作非为的地方么？殿下仁慈，这才赏了你两一个全尸，如若不然，早就被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随即，有两个小太监上前，套上了麻袋，然后推了下去…… 这一段小插曲，对于偌大的皇宫而言，或许不算什么。毕竟在这里，随时都有太监宫女失踪，每隔几天就会有不明不白的尸体被运出去，二皇子身边少两个宫女，只会在短时间里被填补，根本没人去问，她们去了什么地方。 消息传入了刘华的耳朵，他显得很阴沉，坐在书桌后面久久不说话，让孙思邈等人不明所以。 “吴申德锒铛入狱，怕是难见天日，这不就是你想的结果么？”孙思邈疑惑的问道。 刘华错愕的看了孙思邈一眼，仿似……感觉面前这位神医，略有陌生的感觉。 只有公孙黎没多说，她清楚自家公子为何而不开心，毕竟……牵连了两个无辜的人。这或许连孙思邈都觉得，两个奴婢的生死无关紧要，可是刘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尊重生命。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了，二皇子的确做的过了！只是，人生就是如此，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若觉得心有不忍，就做点什么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依旧是两点一线的日子，刘华乐在其中。 杜如晦再一次的来到天价酒楼，显得极其的烦躁，一份折子放在了刘华的面前，等着刘华接过去。可刘华没动，疑惑的看着他。 “你清楚的，若是不采取措施，这天花即将失控，中原地区已经压不住了！” 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让你们找的，依旧没一点的消息！” “为何不将你用于我等身上的东西给百姓？以你的能耐，老夫不觉得弄不出来。”杜如晦的语气带上了些许的责备。 刘华有些生气了，愤然站了起来，道：“杜相，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那药随便从山上摘几株植物就能配出来？你不觉得，朝廷使唤人起来特不讲道理么？” “可关乎到天下黎民，所有成见，就不该……” “想要马儿跑，你最起码也的给着吃草，还有……这一桌子饭，也需要食材。当初我让工部帮忙折腾那发电机，你们是怎么干的？你们以为我折腾那玩意，就是单纯的告别昏暗的蜡烛油灯？呵呵……还真不是说，你等大佬们的想法，永远都停留在自私自利的地步！” 被刘华忽然莫名其妙的一顿怼，杜如晦有些奇怪。 刘华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着，我科学一派，若是少了电作为动力，那么一切都是胡扯！我刘华就算有点本事，但绝对别把我当成神仙，不可能凭空给你们变出东西来，杜相……这世道公平也公平，不公平也不公平，但是，有句话你比我清楚，那就是预取必予。” 刘华怎可能不生气，事到如今，皇帝还藏着掖着，怕自己挖空他工部的一些技术，好工匠不给，派来的歪瓜裂枣就特么是来混日子的。 那些生产弓弩的匠人们，哪有什么经验可谈，还特么一个个眼高于顶，将他这里当成什么了？ 结果……机床整坏了两台，差点没把刘华给气死。 最后不得已只能将这票人给赶走，以至于工部的某些官员声讨他。 “老夫清楚，你对工部的安排很有意见，不过……作为一个帝国，事事都要靠个人来解决，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我何时说过他们不许偷师的？”刘华更恼，道：“有本事，全学走，没本事就别特么瞎捣乱，杜相，光弄坏的那两台仪器，他工部赔不起！” 杜如晦不觉得刘华在和他无理取闹，毕竟刘华之前还是在用心的去教那些人。可这些“官员”就是嘴上叫的凶，动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半吊子。以至于刘华发飙了，现在…… 有些东西他没办法给刘华解释，甭以为他是大佬，当朝宰辅。可说难听点，宰辅还不是听皇帝的？那位陛下他比谁都了解，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怎可能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各部九卿之间的相互倾轧，权利的重叠，导致做什么事情繁琐无比。 “可黎民，是无辜的……” “不就是想要那药物的配方么？没问题，我连制造方法都可以给你们，但是……杜相，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要是能制造出一只来，我刘华的脑袋给你们当球踢。” 气愤的刘华刚起身，一个府兵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给杜如晦见了礼之后，小声的对刘华说了几句。 “确定么？” 刘华闻言之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冷笑。 “二队那边得到的消息，那些人已经进入了长安，同时也和裴府的人有所接触。” “那就不会错了！”刘华轻轻的一笑，道：“我说那老匹夫怎滴装死了这么长时间没个动静，感情在憋大招，呵呵……他也学会坑人了？” “老匹夫”落在杜如晦的耳中，他立马明白刘华所说的是谁了。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很佩服那位裴大人。宫中忽然出现了乱子，他第一时间找刘华的麻烦，激怒刘华，不！或许是刘华顺水推舟，就将人给揍了。以至于给了外面一个错误的信息，那就是……宫中发生的一切，和他没什么关系。 大家不是傻子，让李世民还政于李渊，最终的受益人是谁，一目了然。哪怕你裴寂将戏份做的再足，也脱不了干系。这事情李世民心中有底，却隐忍不发，一拖到了现在，就等着裴寂的下一步动作。 他抬起了头，注视着刘华，仔细的听着刘华的话。 “你们学习了有些时间了，纸上谈兵终究是小道，要想成为真正的兵王，还的经历铁与血的洗礼，你且下去布置，两个小队为一组，一组在明，一组在暗，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开始弄吧！” “明白！” 府兵眼神之中全是兴奋，近四个月以来的训练，可以说是严格到了极致。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剩余的时间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 暗杀，潜伏，追踪。以及文化，数学，地理。 填鸭式的理论他们不太明白，可是……经过几次的外地勘察之后，他们忽然明白，他们学到的东西，绝对是世上没有的。就比如其中的一门野外生存，以及简易的兵器陷阱制作，配合上潜伏，那么……没理由输给大唐任何一队精锐。 在府兵离开之后，杜如晦严肃的问道：“你到底盯上了什么人？” “杜相，你们还不明白么？你们一直将我当成潜在的敌人，可是真正的敌人，已经潜伏在了你们四周，连陛下都被折腾了，还不觉得问题的严重？若不是那老匹夫将矛头对上了我，我还真想看看，他们会把这个长安城折腾成什么样子。” 邪教的事情刘华不会明着说，这股忽明忽暗的势力，他们不会因为官府有所为而消失，确切的说，在统治者眼里和牛马差不多的老百姓，在受不住盘剥之后，就会走上造反的道路，或许一个两个人也不会怎么样，可是……当遇到这种天灾人祸之后，他们的实力，会壮大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杜如晦怎么能听不明白，当即就变了脸色，若说这些事情他无所耳闻，那才叫有鬼。 第二百二十八章:来自暗黑世界的威胁 长安城忽然降了一场薄薄的雪，虽然不曾影响到人们的正常出行，但还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气温骤降，让准备不足的百姓们一下子遭受了困难，取暖一向是贵人们的特权，木炭作为紧销品价格一连翻了几番。 刘宅从上到下，也裹上了棉衣，就连一百多号的府兵，刘华也发了过冬物资，可摆在眼前的取暖问题必须要解决，毕竟已经零下十多度了，再持续下去肯定会冻死人。 兵部的李靖对于刘宅那边的作坊交付的第一批弓弩非常的满意，不仅仅做工精美，最重要的是质量上乘，就连他都挑了一把强弓作为收藏。可是今天……刘华忽然派来人告诉他，这个月不会有成品交付。 李靖当时就不干了，跑去户部发了一大通的火，折腾的李道宗愤怒的找刘华算账。 “小子，户部没少给你钱，为何？”李道宗压根就不忍着，估摸着和李靖互殴了一番，不然脸上怎可能有淤青。 “什么为何？”刘华道：“每个月给三百把弓，两百把弩，还不够？你们就不怕噎着？” “军需物资，怎可嫌多？” 刘华道：“你去看看吧，工坊的人还忙着呢，有些时候，把自己的衣食父母也当回事。” 李道宗虽说心有不快，可还是去了一趟工坊，当问明白生产出的东西之后，他沉默了。 那玩意叫炉子！ 用铁皮卷了的玩意叫火筒，说是排烟用的。按照工坊里的匠人解释，是用来烧石炭的。李道宗立马就清楚，刘华的目的是解决取暖问题。 木炭的工序实在太多了，加之需要大规模的砍伐树木烧制，又得到的成品太少，导致现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最可气的是……长安城中的木炭商人为了敛财，已经大肆的开始涨价了，就连他这个郡王，也不可能奢侈到连家里的下人们都用上。 或许是刘华给他灌输的思想久了，从而也让李道宗对待府中的下人们比较仁慈，至少不像其他的府邸，动辄打骂，甚至打杀。 李道宗纠结了，军用和民用之间，作为一个官员，其实应该将重心放在前者上，但他清楚……这事儿在刘华面前是没得谈，那小儿从来就不将这些当做道理，说多了反而只会让那小儿撂挑子。 在看完这一切之后，他第一时间进了宫，在皇帝面前就是一阵抱怨，将工部说的是一文不值，毫无作为。 得！ 工部尚书段纶又被拎了出来，然后被皇帝一顿怼。 “朕看工部当真也没存在的必要，既然如此，就让那些人回家吧！” 也不是说李世民失望，这一场雪下的太早，怕是已经冻死了人，而工部的人除了添乱之外还能做什么？ 包括杜如晦之前说的话，让李世民意识到，刘华那娃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而瞎折腾，只是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了，各种的防备下，导致天花蔓延肆虐，而无药可医。 这些都是他李世民的过错，可是……皇帝有错，只能是下面臣子背着，于是工部顶缸。 段纶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弥勒佛一样的性格总是笑脸相迎着任何一个人，胆小甚微的不想得罪他人，导致整个工部四分五裂。 跪地请罪，磕的脑袋都红了，李世民觉得自己也过了，语气也便放软，道：“段卿，事关黎民生计，工部不能如此，这火炉的事情你们的接过来，让那小儿有时间去制造弓弩，此事莫要拖了。” 应承下来的段纶来到了工部，叫来了左右侍郎，将事情说了一遍。 左侍郎道：“大人，那刘华小儿实在是欺人太甚，之前派过去的人都被全数赶了回来，现如今，谁会去接手这烫手的山芋？” 右侍郎也是一脸的愤慨，道：“就不该将那机床留在刘宅，那等利国利民的重器，怎能放在一小儿的手里！” “对，我等应该进言，让陛下下旨，让那小儿将那两台机床交出来，如若不然，我工部的脸面何在。” 工部形成了统一的声音，就好像皇帝一样从来不从自身找错误，将问题永远抛给别人。 段纶眯着眼睛看着左右侍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裴大人已经很久没出府了，你二位作为门生，怎滴不去看看？” 左右侍郎一愣！ “自打入秋以来，天气一日冷过一日，长安城附近的木炭都被人收购，如今连内廷都没办法得到，这等做法，让百姓如何过活？”段纶依旧眯着眼睛，和旬的笑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动作做的多了，总会露出尾巴的，就拿如今刘宅门口的不明人士来说，怕是早就不可耐了吧？” 段纶是个好脾气，不代表他没脑子，不会发飙！ 毕竟人家才是工部的一把手，在大佬面前唯唯诺诺，可是你们一帮属下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机床的作用早就显现，得不到就毁掉，弄坏了两台，至于是怎么修好的，他不知。 可是……若是这两台机床落在了他人的手里，那代表着什么？ 数不尽的财富！ 难怪刘华曾说，工业才是支撑农业的支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感情……这不是虚言，若是用这两台机床去生产农具，绝对是一件让人眼红。 甚至，他也走访了牛家庄附近，那边的各类作坊建设的如火如荼，很多东西连他都说不上，但他可以保证，哪里，将会改变整个大唐。 “大人这是何意，裴大人乃是我等的恩师，此言不假，可若说我等与裴大人串联起来谋取那两台机器，那可就有些冤枉人了。” 左侍郎一脸的正气，直杠上司，道：“再者，就算刘宅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说是裴大人所为！难不成，大人觉得，那小儿的仇家，只有裴大人一家么？那岂不是说，褚大人家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刘华所为？” 段纶呵呵笑着，摆了摆手，道：“也罢，算本官失言！” 事无不能对人言，还真当无良人是混日子的，近些日子长安城忽然出现的一股势力，早就进入了皇帝的眼线，而那批人，明显是冲着刘华去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即将被颠覆的规律 裴律师作为驸马都尉，在地方为官，不入年关入京，这是大忌。不过，他的理由足够，老父被人打了，身为子嗣若无表示，那就是不孝。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没有资格觐见皇帝，在吏部交了履历之后，便赶到了家中。 临海公主坐在主位上，和丈夫见了礼之后，裴律师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父亲。 “父亲，那小儿如此的放肆，难不成陛下任由其为之？” 裴律师很怒，尤其在看到狼狈的裴寂之后，他心中那股火根本就压抑不住。 “我儿，切莫慌慌张张！”裴寂从床上挣扎着坐起，对着裴律师招了招手，道：“我裴家，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也！” 裴律师一愣，不解的看着裴寂，恭恭敬敬的等候着接下来的话。 “上皇开国，我裴家有从龙开国之功，在过去的九栽之中，裴氏享尽荣华富贵，老夫又位极人臣，可谓一时无二。可老服务错了啊……错在不该在皇储之事上指手画脚，错在不该对当今陛下指指点点。” 裴寂脸上闪过了一抹的黯然，道：“如今贞观二年，老夫胆战心惊之余难免多想，如今这位陛下表面虽仁慈，可不代表他对我裴家尽释前嫌。” 裴律师越发的不解了。 “他能赦免太子党，也可以容忍武德旧党，但偏偏不会放过老夫！因为老夫在此之前，做了一件让他记在心里的事情。” 这么一说，裴律师了解了。 刘文静！ 这个人的名字在脑海里出现，裴律师胆战心惊。 当初裴寂为了一己之私，将这位李世民的良师益友给灭了，以至于当初裴寂不得不偏向于前太子李建成，从而对李世民多方面打压。 原以为，李建成会成为君主，他裴家必将是再续之前的辉煌。奈何他们估计错了，当今的这位，是个心狠的，直接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个血流成河。 留下他裴寂的目的，就是稳住武德旧党，从而赢取足够的时间来整合朝堂。 在经过最初的动荡之后，如今的政事堂也算是进入了正规，重要部门也由原秦王党把持，可谓是权利集中。 换句话说，他裴寂的作用没了，也代表着，该和他算老账的时候。 “为父难免心生恐惧，从而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上皇出面，为老夫开脱，可是……如今这位，铁石心肠，丝毫不让。”裴寂叹了一口气，道：“我儿，那刘华小儿，和当初的刘文静，是何其的相像，老夫看见那孩子，不自然的就会想到那人，以至于心中越发的不安。” 裴律师愣了一下。 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有这样的看法？刘文静，就像是隐士一样的高人，对大唐的建国出谋划策，相比于徐茂公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位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初为了打败窦建德，直接从黄河上掘开了个口子，淹死了不知多少的人。 于兵法而言，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是无错的，可这种无差别的杀伤，有伤天和。也是此举动，让李渊不喜，裴寂这才落井下石，直接将刘文静给搞死。 当初李世民为了保住刘文静，可谓是不择手段了一番，奈何……李渊一意孤行，最终是无功而返，这也为父子隔阂埋下了致命的种子，又有李元吉这个废物在大战中丢掉最关键的军事要塞，让无数秦王府的军士葬身敌手，而那位仁慈的前太子，废了好大的心思将这位弟弟保住，反而对这位皇帝有了意见。 很多矛盾起先只是个种子，而这个种子一旦埋下，不经意间的一些琐碎事情，就像是雨露一样开始滋润，它将会生根发芽，以至于不断的添油加醋，最终它会不受控制的蔓延，略有煽风点火，将形成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是第一次裴寂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历史的真相总是特别的血腥和奇葩。在权利的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无对无错，成王败寇，史书还是赢家所写，其中的偏颇，还不是当权者说了算？ 指鹿为马虽然可笑，但若赵高能让大秦长治久安，最终会成为正面例子，会被后世所歌颂。 事情就是这么奇葩，就像现在，刘文静犯下的错不是错，因为……李世民在给这位撑腰，想要一雪前耻。 “至于和刘华小儿的那点事情，是老夫故意所为，自打那娃出现在长安城的街道之上后，朝堂的风向逐渐的开始转变。他无官无爵，可影响到了很大一批人，甚至那孩子还表现出对世家豪门的敌意，让人心生恐惧。” “若是旁人，或许这敌意让人发笑，可偏偏那孩子做的事情，总能出奇制胜，比如此次的救灾，彻底的绕过了世家豪门，无形之中和陛下的意见不谋而合。” 降低世家豪门的存在感，无疑是在掘这些人的根，又扶植商人进行互通有无，从而使得这些不入流的人有了栖息的温床。裴寂一点都不怀疑，若是给了这些人足够的理由，他们……将会彻底的代替豪门世家。 有句话说的好，想要灭掉一股势力，就必须扶植一股势力起来。 这天下不是某一个人的，哪怕李世民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但他不过是世家豪门的代言人，就像当初的杨广，你惹到人家，就会被取而代之。 如今看来，世家豪门遇到了可怕的危机。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小儿继续下去，老夫敢保证，他还有办法继续削弱世家豪门。” 裴律师沉思片刻，道：“父亲，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小儿虽说有些小手段，但也不至于如你所言那般，这天下的土地大部分都掌握在那些人手里，缺了粮食……” “粮食？”裴寂有些失望的看着儿子，道：“怕马上就不是限制陛下的筹码了，那小儿手里掌握着一种新式种子，若不是此次蝗灾，怕早就已经被种植出来，若是你还不信，去牛家村看看，哪里出现了一个谁都说不清的东西，但是……里面都被种上了青菜。” 裴律师愣了，道：“可如今到了秋天。” “这才是最为担忧的，不和时令，可你觉得那小儿会做无用功？等着吧……一旦真如老夫所担心的那样，那么……将会迎来更可怕的后果。” 第二百三十章:明着找茬 年近四十的裴律师有着属于自己的政治见解，他当然也清楚父亲说这么多的目的。裴家面临着很大的问题，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如果不争取豪门世家的好感，不被纳入其中的话，那么……裴家的破落就在眼前。 当然，作为驸马都尉，有临海公主在身后撑腰，裴律师到不担心自己会被株连。可如今的裴家犹如老树的根，错综复杂，主家一倒，将会有无数人跟着殉葬。 阴沉着脸的裴律师从裴寂的卧室中出来，来到公主府中。 双方客气的见了礼之后，临海公主坐在了主位上，道：“驸马，公公的事情父皇已经找过皇兄，想来不会怎的，但被那小儿如此欺凌，这口气着实很难咽下去，若不是等着你，我已然出手。” 裴律师皱着眉头看了临海公主一眼，躬身道：“那倒是谢公主体谅，不过此乃裴家家事，我还是希望公主您能忍耐再三。” 夫妻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旦到了这种客气的地步，那么他就代表着双方之间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这一点能从裴律师夫妻之间的聚少离多得以体现，如狼似虎的年纪，独守空闺的怨妇，若是对丈夫没点抱怨，肯定不正常。 大唐的婚姻是一妻制，可如卢国公程咬金那般还有并妻的人，没几个，在妻子之下的那叫妾。男人出门，多多少少的身边带两个，实在不行就进青楼，可是对于女人来说……你找个面首试试？ 哪怕如今的大唐还算比较开放，可很多事情你也只能偷偷来，要是摆在明面上，就算是公主也会遭殃，这一点，从李世民的某个女儿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更何况，临海公主已经算得上是人老珠黄，难免……对男人失去了吸引力。 对于丈夫的冷淡，临海公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寒暄了一会便去了，吩咐下人点上红灯笼，那意思……就是招驸马侍寝。 可裴律师并没有走进公主的卧房，在书房熬了一夜之后，大清早的匆匆而去，留下一脸幽怨，眼神恼火的临海公主。 天价酒楼门口的玻璃柜如今成了长安城的一景，络绎不绝的人们都想试试看能不能一夜暴富，比起福利彩票而言，收费是贵了些，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死心，不信邪！ 四个身着打扮奇异的小厮将那奇怪的柜子搬了出来后，其中一人就坐在了柜子旁边，身前摆个箱子，上面明码标价的写着条件。裴律师便带着人走了过去，对着小厮道：“若是砸破了，这钱财果真归我所有？” 小厮斜眼看了他一眼，道：“我家少爷做生意，向来是有一说一，童叟无欺！” 裴律师没想到一个小厮，竟然会有这般的傲气和谈吐，吃惊之余，轻轻的冷笑了一声，道：“那好，就按照你上面所说的价格来，不过……若是砸破了，这钱我不要，能否换成条件？” 小厮愣了愣，嘿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上下打量着裴律师，道：“你倒是个奇怪的客人，不过……其他条件还的问问我家少爷，看他是否答应。” “那你去问！” 刘华被叫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裴律师，问道：“你要什么条件！” “简单，若是破了，揍你一顿如何？我曾听闻，你说家父挨揍的原因，可是欠了你的钱，可对？” 刘华怔了怔后哈哈笑了，道：“有意思！不过你既然有这个自信，很好！但是呢……我可以不收你的钱，让你砸五十次，如果砸不破……” “怎滴？”裴律师似笑非笑。 “换我揍你！” “哦？听上去倒也公平，就是不知道，你有几成把握打到我？” 裴律师争锋相对，毫不避讳和刘华之间的那点破事，将所有的矛盾往明面上摆。 “那你有几成把握打到我呢？”刘华反问道。 “你可能今天会没命！” 裴律师表情不变，他还是牢牢的盯着刘华，注意着刘华的最细微的表情。或许刘华不清楚，对于这些老奸巨猾的人来说，做一件事情，只需要五成把握就够了，而胜于的五成把握，是需要从对方的脸上去找。 表情很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内心，但很可惜，这注定是失望的，刘华还不到老奸巨猾的地步，但是……防弹玻璃就凭你一个人能搞定？ 那你也太小看后世科技的力量了。 不过……能锤裴家人，刘华相当的乐意，反正蛇鼠一窝的东西，揍起来那是一点心理压力都不会有。 两个人的争锋相对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话语之间，有人听出了裴律师的身份，一个个心惊肉跳的，觉得这娃胆量真是包天了，要动驸马都尉？ 这…… 裴律师当然不大无把握的仗，对于刘华，他做足了功课，想要和这娃玩到底，就必须要从细节入手，一点点的蚕食敌人，那才会有意思。 对……折磨对手，让你生气还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是最爽的，而且这傻帽貌似……还很上道。 怕你这娃娃不知道，人家裴律师可不是单纯的读书人，想当初那可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员武将。 “拿我兵器来！” 随着裴律师的一声大喝，三个人抬着一个倭瓜锤吃力的走了过来，裴律师带着阴笑，道：“用自己的兵器，没什么问题吧？” 刘华一看这情况，有些懵了。 虽说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古时候的人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动不动就是一两百斤的武器，提起来就能大杀四方，后来也明白古代的斤两不标准，感情……还真有天生神力的？ 就这锤子，少说也有七八十斤，看人家这幅风轻云淡的姿态，他真怕了。 这要是架不住锤，自个儿是不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玩意会不会打死自己？ “也不需要五十下，三下即可！” 他看出了刘华流露出的小慌张，笑了！ 原来，这水晶制品貌似真没那么的坚硬？好啊……今日个，先打你个半死即可。 第二百三十一章:这叫买的因差爱娜 裴律师心中大定，带着轻蔑的微笑扬起了手中的倭瓜锤！ 在惊呼中挥舞了下去，刘华的小心脏猛然揪了起来，不断的祈祷：千万别碎了啊！老子特么挨不住这么一锤子，会被打死的。 咚！ 巨大的声响散播开来，震耳欲聋之下，让无数人眼睛都直了，他们目光没有离开过玻璃柜，毕竟这玩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耻辱。 多少人曾爱慕那里面的银钱，奈何只能直瞪眼，奈何不了这该死的水晶。 如今，又有多少人希望裴律师能替他们一雪前耻，将这让人没脾气的玩意砸个稀巴烂。 只是…… 裴律师在爆退。 明眼人都看得到，他的脸色涨红，而且手在颤抖！ 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规律他们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哼！” 裴律师万万想不到，这水晶竟然这般的坚硬，再一次的将目光放在刘华身上时，发现刘华的笑容是那般的灿烂。 “感情这小子刚才是为了麻痹自己？”心里暗恨，同时……他再一次的打量了一番玻璃柜。 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自己清楚，那能堪比金铁的硬度，足够让他吃惊。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水晶么？那么大的力道之下，竟然……竟然毫无伤痕。 “还有两下！” 刘华松了一口气，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抓紧时间，还有很多人排队准备砸呢！” “小子，别太得意！”裴律师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可这时候绝对不能服软。 猛然抬起了手，一个俯冲，再一次的挥了下去。 咚！ 无果！ 咚！ 又是无果。 咚咚咚咚…… 裴律师已经忘记了刚才自己的豪言，这该死的水晶彻底的激怒了他。发出一声声爆喝，密若击鼓一般的往上面招呼。防弹玻璃制成的箱子被砸的四下里滑动，但是……它就是没有破的迹象。 直至最后，裴律师也忘记了自己砸了多少下，整个人气喘吁吁，手颤抖着再也抓不住倭瓜锤之后，弓着身子不断的喘气。 “四十二下，还差八次，请继续！” 刘华很淡定的提了个醒，眯着眼睛笑的极其的阳光。 “告诉我，此物到底是什么？这根本就不是水晶！”裴律师差不多只能放弃，可他心中极其的不甘。 “呵呵……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刘华嘴角的笑容邪恶了，道：“你我没那个交情。” 裴律师很怒，可是真拿这娃没半点的办法啊！ 这时候，刘华的心情貌似很爽，至少那笑容看着是那么的可憎，眼神之中全是戏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裴律师不服，再一次的抬手。 可是，这件用了二十多年的兵器，忽然变得很重，就算他真的天生神力，也已经难以控制。憋屈的感觉激发了该有的毅力，久战沙场存活的那股子气势让他站的笔直，不屈而不孬！ 虽说很讨厌裴家的人，可刘华很尊敬大唐骁勇善战的将军，那些为了建立大唐政权出过力的男儿，有着不折不屈的品质。可，敌人就是敌人，哪怕裴律师表现的再如何，今日个要是栽在自己的手里，那就不能善了。 咚！ 这一次的声音更大，玻璃柜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连续无数次的击打之后，出现了白色的印记。 能防御住子弹，甚至爆炸的玻璃，能出现痕迹，足以说明了裴律师的骁勇。 倭瓜锤掉在了地上，裴律师也摇摇欲坠。 刘华含笑往前跨出了一步。 也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一步，站在裴律师身后的几个壮汉猛然抢在了前面，齐齐将裴律师护住，甚至有人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对着刘华警惕着。 “裴家的人输不起么？”刘华顿足，问道：“难道要赖账？” 裴律师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刘华。 “告诉我，这到底是何物？” “这玩意叫买的因差爱娜，听过？” 别说他裴律师了，就算见识更广的人，也没听过这等奇葩的名字，貌似……刘华在忽悠人？ “带太守离开！” 站在裴律师面前的护卫开了口，他极其的警惕，虽说面对一个孩子，却不知为什么，感受到了威胁。 “遵命！” 两个护卫将裴律师架起来，往后退却。 “呵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占便宜不吃亏，你们裴家真让人失望透顶！都砸上门来了，要是不留下该有的报酬，怕是说不过去吧？” 刘华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倭瓜锤前，试着提了几下，愣是没撼动丝毫。 不得不说，这玩意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能舞动这玩意的家伙，应该很拉风，至少刘华这辈子别想了。 “这位公子，在在下面前，你最好别乱动，如若不然……” “怎滴？”刘华抬头看着他。 “刀剑无眼！” 刘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刘华转身，他听见了来自那个侍卫的冷笑声，以及裴律师的哈哈大笑。 “小儿，难道就这点本事么？欺我老父，辱我门楣，此仇不共戴天！今日算是栽了，不过来日方长，咱们……” 话在此刻戛然而止，裴律师眼角瞥到了几个人，一个严阵以待的人。 那几个人打扮的奇特，可那股子严阵以待的姿势，绝对是高手。 他们不想老卒那般浑身都是彪悍的煞气，可那股子平凡和普通人无疑的气质，混在人堆里，很难被察觉。 “太守小心！” 那侍卫头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喝，第一时间冲向了刘华，而腰间的长刀已经拔了出来。 当！ 忽然，一人挡在了刘华的面前，架住了砍来的长刀。 刘华若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他也吃不准自己训练出来的府兵，是否能挡得住这如狼似虎的老卒，但这时候若是露了怯，就是找死！ 该装的逼，就千万别再放过。 挡在刘华面前的府兵，猛然用力，逼退侍卫，冷声问道：“敢伤我家少爷？” 侍卫廊墙后退，眼神之中全是警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注意到这人手中反握着的是一把很短的“匕首”可那上面散发着的冷气，明显不是凡品。 “我来挡住他们，你等快带太守离开！” 侍卫头答非所问，低沉的喝道。 只是，他们明显走不了！ 人群中走出了两个奇异打扮的青年，一脸冷酷的看着他们。虽说他们只有三个人，可是……就这股子气势，足以让人正视，最起码……裴律师的几个侍卫已经意识到了压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人以信而立 围观的人不断的倒退，对于忽然发生的一切不但不害怕，反而为其腾出了场地，信手看起了热闹。刘华自然也退开了，他也很想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自己的府兵到了什么程度，至少……解决这五个人，不成问题吧？ 三对五，胜败不知！ 气氛很紧张。 侍卫头子在明确了任务之后，开始了攻击。他的刀法很简练，至少以刘华的眼光来看，是从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再加上他为了保护而出击，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府兵初出茅庐，反手将军刀插入了军靴之中，欺身而上，躲过了致命的一刀，猛然就是一个肘击。 那侍卫头子的反应也不慢，一刀砍空，连忙避开当脸而来的打击，抬脚就往府兵的下身踹去。 很刁钻，很果断的招式，没有什么道德底线，更没任何的节操，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了对方的命。 府兵刚开始略显生疏，好在多日的磨炼下，秉承了刘华所为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出手是毫无留手。 三个照面，府兵抓住了空挡，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给撂倒，一脚就踹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府兵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幸存者，就算受了这么一下，还是忍痛起来，死死的咬住嘴唇，一拳往府兵的脸上招呼。 他的刀落了，拳头反而更猛，府兵躲避不及，挨了一下吐出一口血，眼神之中不但没有痛苦，反而全是兴奋。 他们是从变态的方法中磨炼出来的，当初的一百五十号人，如今只剩下了一百零几个，他们是地狱训练中爬出来的，哪怕没有见过血，可被锻炼出来的那股子桀骜，足以用疯狂来形容。 不避不让，二人站在哪里，彼此拳脚相加，打的是砰砰砰的声音乱响。 可越是这样，府兵的眼神就会越发的疯狂，那股子犹如野兽一般的兴奋，貌似是彻底的被激发。 裴律师终于是换过了一口气，极其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自己身边的护卫，怎么来的他心里清楚，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精锐，若不是他们选择着跟了自己，怕早就成了正规军中校尉级别的存在。可这等悍卒，竟然被一个不明所以的汉子压着打？ 他不清楚还没动手的两人是否和眼前动手的人一样，可是，巨大的危机感让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果自己的侍卫到了，那么……他也绝对离不开。 那个小儿摆出了架势，今日若是不被他揍，估计难以离开！ 以硬碰硬。 砰！ 又是一个过肩摔，同时府兵用锁字诀，双腿夹住对方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将对方的关节给卸了下来，这才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跑到了刘华的面前。 “谁让你这么来的？” 刘华对府兵的表现很不满意，这种血勇匹夫的行为，和他灌输地“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战果”的理论背道而驰。 府兵愣了一下，满头的冷汗！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刘华很恼火的看了一眼府兵，目光对上了裴律师，问道：“小裴，不装死了？那么……换你下场了！” “怎么，你也要下场么？”裴律师戏谑的笑着，道：“将对将，你赢不了！” 刘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喊道：“都出来吧，陪小裴同志好好玩玩！” 他这一嗓子出来，人们这才意识到，感情这周围还有刘华的人，当全部暴露在视线当中时，数目竟然有二十来个。 他们聚集在了一起之后，那股子凶悍，让人不敢直视。 不由分说，五个人一队，默契的开始开打。 这是很明智的选择，裴律师天生神力，单挑绝对是找虐，而在刘华的训练理念里，就是团队配合。 裴律师真的很牛，双拳如风，爆喝着将上来的府兵给逼退，但出奇的是，他无法对这些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这群人围攻的既有章法，在承受自己的力量时，用缓冲的方式将其化解，踉跄后退中他要补刀，会被另外冲过来的人给挡住，最可气的是，他还要挨上两下。 这种对手不但麻烦，最为致命的是，在消耗他力气的同时，让他无可奈何，周身传来的疼痛，更让他的动作受阻。另外的几个护卫那就更不堪了，早早的被打翻在地，晕厥了过去。 曾几何时，他裴律师也是一员悍将，纵然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有些夸张，但百人斩……还是玩得转的。 今天……他要遭殃，要狠狠的在刘华面前栽个跟头。 最终，还是被打翻在地，被两个府兵牢牢的制止住。 刘华来了，踩着碎步不缓不急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裴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裴寂什么德行小爷清楚，所以也就明白你小裴是个什么玩意了！早就准备给你们家来一壶的，没想到你先来了，呵呵……” 刘华蹲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了一只水彩笔，拔掉盖子，开始在裴律师的脸上作画。 “小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等……” “呜呜……” 刘华直接将水彩笔插在了他的嘴里，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呸！还在小爷这里装是吧？行，今日个那就让你头点地！” 刘华还真从府兵身上抽出了军刀，用刀背在裴律师的脸上来回滑动，道：“可惜了，乌龟才画了一半，哎……” “都闪开，统统闪开！” 外面忽然传来了躁动，一大群的人护卫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同时也将刘华团团围住。 这些可是真正的士兵，他们装备精良。 府兵们猛然警惕，将刘华围在了中间，就听见从马车上传来了一声冷喝，道：“大胆，放肆！你这刁民还不快快放了驸马都尉？” 刘华愣了一下，再看一眼裴律师，道：“难怪细皮嫩肉的，感情还是个小白脸啊！啧啧……你相好的来了，也难怪，天生神力嘛！” 这话极其的露骨，听到这话的围观人，差点笑喷了，这娃怎么就这么贱呢？连公主都敢编排？ 第二百三十三章:新旧交替两公主 “公主……” 众目睽睽之下，临海公主从马车上被侍女扶着下车，雍容华贵的姿态，尽显皇家威仪。轻飘飘的站在地上，无数人给这位公主见礼。 但是，属于刘华这一方的人直挺挺的站着，并且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来。 “怎滴，你华哥儿连上下尊卑都没么？” 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刘华，脸上似笑非笑，眼神却异常的冰冷。 “哦？见过公主。”刘华拱了拱手，道：“就是不知道，公主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呢？” “按我说，应该是找茬的！”刘华也不忍着，道：“不过……公主殿下管天管地，貌似还管不到我的身上来吧？”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刘华这娃胆大啊！竟敢如此对公主说话？这是活腻了？ “大胆刁民，在公主殿下面前出言不逊，就不怕砍头么？”临海公主身边的侍女大声呵斥。 刘华皱眉看了这丫头一眼，轻笑道：“公主殿下，打开门来做生意，就得银货两清，契约精神还是遵守着点好，占了便宜想走，怕是走到任何地方都说不过去吧？” 临海公主没说话，脸上的笑容不变，将目光放在了裴律师的身上。 驸马都尉很狼狈，被接连的打击之下，小白脸紫红紫红的，衣衫不整，加上怒气遮掩他文质彬彬的表情，有那么点的狰狞，只是他在临海公主到来之后，一言不发。 两者之间貌似有那么点意思，不过……这不管刘华什么事。 “华哥儿，这人我是要带走的，打了皇家的人可得给个说法，胡作非为若是没个限度，只会为自己招灾。” “那……小子在这里谢过公主的提醒了，您的面子小子还是的给，如若不然……我也怕啊！” 半真半假的刘华呵呵笑着，这人打了，见好就收！若说当街杀人，刘华还没那个胆量，皇家的关系本来错综复杂，真若是没了那层的若即若离，撕破了脸皮，对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小子，今日的梁子咱们先记下，走着瞧！” 裴律师体现出了大反派的一面，临走之前不忘放话威胁。 “喂！” 忽然，刘华叫住了他，随手变丢出去了一样东西，裴律师本能的偏头，将那物件躲开，砸在了地上。 那物件落在地上，发出咻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在原地打转，让临海公主的侍卫们发出了怒吼，但是……那玩意好像是一只老鼠，长了眼睛的冲着临海公主跑去。 “保护公主殿下！” 侍卫们连忙冲了过去，奈何那东西实在太快了，发出很大的声音，钻进了临海公主的裙子里面。 砰！ 啊…… 砰！ 临海公主发出了惨叫，双手捂住了小腹的位置，在原地打转！刘华懵了，怎滴……误伤了？ 不就随手点了一个二踢脚么，本意是为了炸一炸那个嚣张的小裴，怎滴跑公主裙子下面去了？难道连二踢脚都分得清男女，它也有性别？要知道，大唐的女人虽说穿着衬裤，可贵妇人传的丝织品，那就是聋子的耳朵，样子货。 二踢脚在人家腿下面窜上两下，那感觉…… 自知闯了祸的刘华哪敢继续待着，伴随着临海公主气急败坏的吼声，他转身撒丫子就往天价酒楼里跑。 开玩笑，这老女人该找他拼命的时候了，难不成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给她解释解释，这是个误会？ 连自己都不相信。 天价酒楼的客人并不多，可不代表没有，就拿今天来说，这里坐着一个很特别的女性客人。她自打进门之后不言不语，喝了一早晨的茶，看了一早晨的书。她不和任何人交谈，气质倒是很恬静。 只是外面发生的事情太吵了些，难免打扰了她的雅兴，就在刘华往里面冲的时候，她也站在了门口，带着微笑错开了一步，将刘华让了进去。 一大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们也跟着就要往里面冲，却在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刹住了脚步。 “见过公主……” 侍卫们齐齐行礼，让刚进门的刘华愣住了，感情这位人妻也是一个公主？ 他实在有些佩服李家两爷子，咋就这么能生，怎么大唐的公主这么不值钱？ 这位年纪不足二十岁的公主温和的甜笑了一声，毫无架子的对着侍卫们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暴跳如雷的临海公主见礼，道：“丽芸见过姑姑！” “姑姑？”刘华懵了，感情…… “哼，你这是要给那小儿撑腰么？”临海公主被二踢脚折腾的威仪全无，满脸的煞气，很古怪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呵斥道：“让开！” “姑姑，您不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么？怎滴，事关自己了，反而……” “李丽芸，你莫要放肆，本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般恬不知耻的和一个贱民纠缠在一起，就不怕败坏我皇家的名声么？” 李丽芸眉头皱了起来，不曾说话，却一步都不曾挪动。 “你……” 李丽芸躬身行了一礼，道：“姑姑，就此罢手吧！” 两个公主争锋相对，其他人是不敢往上凑的。至少裴律师他就不敢，不过心中疑惑，这位公主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嫁为人妇之后的妇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违背这个道理，再者……她家不是出了很大的问题么？ 内心深处忽然咯噔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天价酒楼，一个不好的信息在脑海里出现。 这位长公主虽然名声不显，但身处朝堂之上的人，都清楚那位皇帝对这位是呵护备至，换句话说，李世民相当的喜欢这位文静的女儿，她忽然出现，只有一个解释。 皇帝！ 难不成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被皇帝给看见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连忙上前，在临海公主的耳边说了两句，后者一脸的阴冷，她再一次抬头，看着李丽芸，道：“目无尊长便是又失皇家礼仪，作为当今长公主，就该为天下妇女做一个表率，莫要自误，且好自为之。” “多谢姑姑教诲，丽芸铭记于心，只是难得有这么一块清雅之地，若是这般被您毁了，往后丽芸不知该如何是好。”李丽芸再一次的行礼，不卑不亢的目送着临海公主离开。 刘华像是做贼一样，看着临海公主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出气声落在了李丽芸的耳朵里，这位文静的妹子微笑着回头，问道：“怎么，你这是怕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多愁善感长公主 这位不足二十岁的人妇公主有一副极好的嗓音，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语的，哪怕此时她在调侃刘华，但那股子温柔，还是让人很舒服。 刘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终究是，惹不起人家啊！” “姑姑的性格就是这样，并非不讲道理，只是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用那玩意丢人家群下……” 李丽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略显古怪，转身就往里面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看着走进来的刘华，道：“这里蛮安静的，就是你这茶水实在太贵，不知是否看在今天为你解围的份上，这顿茶水免了？” 这貌似是一句玩笑话，对于堂堂一个公主而言，怎会缺了那点银钱，无疑……她是想和刘华打好关系。 “应该的！”刘华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道：“往后给你一张会员卡，茶水免费，饭食对折！” “这可是你说的哟，不过……”她的目光从书架上扫了过去，道：“多弄点这样的书吧，挺好的！” 这是一位文青病入骨的妹子，气质恬静不说，长得也没得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人家貌似已经嫁人了。 刘华忽然觉得自己犯贱了，怎么对于文艺范儿的妹子，就没点抵抗力呢？ 这貌似……好像是……当初老板的秘书，给惊艳后的症状？ 可不应该啊！那长相当初认为是漂亮的一塌糊涂，可是如今想来，连公孙黎都没得比！ 是职业装的诱惑？ 嗯……等何时闲下来，弄一套黑色套裙给公孙黎穿穿。 当将注意力在此放在李丽芸的身上时，刘华暗中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自己，咋地能如此邪恶呢？ 李丽芸貌似没注意到他的胡思乱想，早早的将精力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的书上，刘华扫了一眼后，诧异的发现，这美女竟然看的是……笑傲江湖？ 而且，她貌似看了不少！ “咳咳……其实呢，你可以看看别的！”刘华无话找话，建议道：“那几本就不错！” 他推荐的是红楼，毕竟……这大唐的文学构架很怪异，后世的大师之作的小说，读书人看不上，商人们不会看，普通老百姓压根就不识字，堆在这里的书，差不多都成样子货。 “这本就不错啊！对了，这本叫做笑傲江湖的，你可看过？” 刘华点了点头，他可是地道的金庸迷。 “那你说说，这令狐冲和他的小师妹，会幸福么？” 李丽芸的眼中全是期待，带着些许的哀怨，以及一些憧憬，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或许大唐的婚姻制度还没那个从一而终的说法，可婚姻无法自我做主的前提下，自由恋爱就是瞎扯淡，更何况皇家的女儿，从来就是要皇帝点头，更多的貌似是政治的牺牲品。 她李丽芸肯定也是！ “这个……喜欢的未必是适合的，两口子过日子，当初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到后面归于平淡之后，就没了激情，还不如君子相交淡如水，细水长流来得好！就拿这令狐冲而言，和他的小师妹没结果。” 李丽芸愣了愣，错愕的看着刘华。 这番言论，怎么听着好像不应该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好大的人生哲理啊！ 刘华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咳嗽掩饰尴尬，道：“既然公主喜欢这笑傲江湖，不如让公孙妹子为你弹奏一曲如何？情情爱爱的是选择，但是呢，豁达才是人活的开心的基础。” “倒是有趣了，早就听闻公孙黎有超越公孙大家的能耐，只因她隐居于你刘宅，百闻而不得见，今日个倒是占了你的光了！” 文艺范儿的妹子是否真文艺范，这一点从她对于文艺的造诣便能得到准确的答复，现在看来，人家是真的！ 公孙黎今天并没过来，待在家中帮庄婷整理笔记，再得到了消息之后和秦芳庄婷匆匆赶来，当见到李丽芸时，她连忙行礼。 她不是刘华，对于皇族，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 对于沧海一声笑这首歌，公孙黎是没什么可说的，只因刘华喜欢所以她练了很久。稍作准备之后，公孙黎和秦芳便已经带着乐器坐在了中央。随着公孙黎拨动琴弦，笛声附和而起，前奏便响了起来。 李丽芸初闻之下脸色一怔，她恍然有一种新奇，这种新颖的曲调，以及明朗的快节奏曲风，一下子颠覆了她对于音律的认知。 就好像公孙黎第一次接触到后世的音乐是一样的，毕竟如今所谓的曲，就是为了诗词而存在的。千篇一律的东西，就看表演者如何将才子们的意境给表达出来。 内涵，这东西只有文人雅士才能体会，对于劳苦大众而言，连字都不认识，饭都吃不饱，还哪有时间去无病呻吟。 可沧海一声笑不一样，至少从音乐层面，就已经展现出了意境。 公孙黎开腔，纵然唱不出男人浑厚的声调，但她对于音律的造诣，已经巅峰造极，用属于自己的特有方式开始演奏。 一曲终了，李丽芸不能自拔的陷入其中，直到公孙黎和秦芳走到了她的面前，再一次的行礼。 “公孙不愧是公孙，一曲高歌让人身临其境，颇有几分狂士的不羁，又有超然于物的大气，这等造诣，怕是连大娘都不及吧？” 李丽芸发出了叹息，神情稍微的有了一些精神。那首歌调动不了她的热血，可却让她理解了什么叫做逍遥！ “公主殿下过誉了。”公孙黎很欣喜李丽芸对于自己的认可，道：“可比起师傅而言，差的还远。” “算了，不说这个！倒是你这曲风甚是新颖，可否教我？”李丽芸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新鲜事物，有了绝对的兴致。 女人之间的感情向来没那么多的理由，只要有一点情投意合，她们不会在意什么身份地位，更不会在意亲疏。 第二百三十五章:他们终究还是下手了 音律在歌者的眼里就是言语，那是交流的最好方式。李丽芸读书的同时也不断的开始深讨，有的时候还会亲自下场一展歌喉，虽说对于一国公主来说，这种孟浪行为终究不妥，但她这位公主的存在感貌似并不怎么强。 刘华在接触中终于了解了这位长公主，甚至很诧异她现在的身份，竟然是萧瑀老匹夫的儿媳妇。不过……这种抵触的无言叛逆，倒是李家种的表现。貌似据刘华所知，李世民的儿女，没几个不叛逆的。 追根溯源，刘华只能将这原因归结于李世民变态的做法上面。 不然……那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最起码，历史上对于唐朝的评价，不会用神兽之一的乌龟来形容了吧！ 秋渐浓，人们出行越发的不便，一日冷过一日的气候，长安城中开始出现死伤。就算刘华大规模的生产火炉，依旧无法满足这庞大的市场。这不是说刘华不提前做准备，而是大唐那底下的生产力，无法提供足够的铁矿，以至于碳钢的生产量怎么都上不去。 最让刘华恼火的是，那些该死的名门世家们在享用他提供便利的同时，还无良的将铁矿的价格给提高了不少！就连户部的人都对他有意见，李道宗匹夫有好几次来刘华这里抱怨。 人力的不足，设备的落后，还有统治阶层该死的优越感，不顾大众死活的心态，足以让刘华选择的这条路坎坷无比。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天花的蔓延。 哪怕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隔离做的很到位，依旧在这抵御能力极差的时代，它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些。有好些孩子死于这种疾病当中，无数的家庭在哀嚎，可痛苦是短暂的，他们……因为要活着，所以得放下！ 今天的李道宗带来了好消息，刘华说的牛找到了！ 底下的办事效率让刘华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李道宗好一顿喷，最后让这位郡王恨不得撕烂这娃的嘴。 “有什么好得意的？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这都快一个月了，才找到？如今要运来，又该多久？” “小儿，你莫要欺人太甚，本王已经快马加鞭了！陛下为此还派出了一队骑兵保护，你还待如何？” “切！面子工程。” 狠狠的鄙视完李道宗，刘华回到了刘宅，通知了孙思邈，将一票皇帝派来的太医们集合在了一起。 “该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是该你们做了！记着，你们早一点将其琢磨透，就会少死一个人。”刘华的神色并不好看，他虽没有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为己任的心思，可……那些老百姓，是最为无辜的。 太医们或许有些眼高于顶，但在孙思邈面前就的收起架子，能跟着这位大佬学习进修，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他们或许一辈子无法走进政事堂，但若是在太医署中担任一官半职，那也会在民间具有极高的声望，对于后世子孙，也是一种福音。 这边严阵以待，但在第三日的时候，李道宗一张脸铁青着再一次的出现在刘宅，所带来的消息直接让刘华暴走。 “你说什么？牛被抢了？真不明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陛下派出了一队骑兵么？”刘华愤怒的咆哮：“你们这是逗我玩么？咱裤子都脱了……咳咳，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你却告诉我这个？” 刘华不得不慌，自打天花爆发以来，他差不多将图书馆里能查的资料都查了一遍，可是由于天花早就绝迹于世间，所记载的疫苗制作方式，就是从原始的牛痘中脱颖而出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牛丢了，问题就严重了。 “对了，芨芨草！” 刘华忽然想到了一种植物，连忙找到了孙思邈，道：“神医，马上做实验，试试芨芨草这东西，是不是能对病患有用，我这就去让人找牛，天杀的畜生，无耻到这个地步，统统该死！” 杀气腾腾的刘华冲出了刘宅，将所有的府兵们集合在了一处，告诉他们任务。 “听着，这是你们第一次的任务，但关系到你们亲人的生死，如果在十天之内找不到，那么你们就别回来了！” 别说刘华，皇宫中的李世民也愤怒的咆哮着。 最关键的牛丢了，他直接下令将失职的那位骑兵校尉给砍了头，这还不解气，连那一群幸存者都不曾放过，全部发配到了边疆。 他这些日子急上了火，天花的蔓延速度不受控制，每日的门下省收到地方官的折子中，全是死亡的报告，纵然平民的命不值钱，可这样大规模的死亡，对于他的统治是极其不利的。 不良人头子袁天罡被叫了进来，一顿批评之后，勒令在十天之内必须给他一个说法，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皇帝的愤怒一下子让整个长安城都紧张了起来，不良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由暗转明开始大肆的抓捕，大行牢狱，其中不乏冤狱，也让朝堂之外的一些暗势力，宠宠欲动。 长安城忽然迎来了最为动荡的时候，每时每刻都会有流血事件发生，不良人们无孔不入，就好像闻见臭狗屎的苍蝇一样，从旮旯角里冷不丁的冒出来，不由分说就上去逮人。 可是……牛依旧找不到！ 刘华是焦急的，心情是沉重的。 将自己关进书房整整两个日夜之后他才走了出来，第一时间找到了府兵，匆匆离府。 家里人都欲言又止，他们清楚，这位小爷是慌了，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出门怼人去了，如若不然……他根本就待不住。 像是二世祖一样的刘华带着几个人招摇过市，所过之处鸡飞狗跳的，唯恐躲避不及。也不知这熊孩子要干什么，三辆牛车上，放着五具尸体，从症状而言，都是因为天花而死。 这是从孙思邈的实验室里搬出来的，为了搞明白天花，孙思邈以身犯险，经过严密的勘察，也确定了刘华给的疫苗是有效的，同时……也肯定了刘华所说，人一辈子只得一次天花。 “天啊，人呢？五城兵马司呢？雍州牧的差役呢？这娃要干什么，他这是要造反么？” 人群之中全是愤怒和绝望的叫声，他们躲得远远的，但是……还是很好奇，这娃又要搞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那就承受小爷的怒火 带着病原体招摇过市，这足以让人恐慌。闻讯而来的士兵们挡住了刘华的去路，但他们不敢靠的太近。 本能的畏惧让士兵们严阵以待，甚至齐齐抽出了武器，为首的官军呵斥道：“快站住！若是再动，我等必然将你就地格杀！” 刘华停住了脚步，冷冰冰的注视着这群士兵，喝道：“你们就这点本事？来……有本事对着我来。今日个实话告诉你们，谁敢阻拦我，小爷就让这天花在长安城中肆虐。” 这娃疯了，这股子拼命三郎的架势，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害怕。 是！杀了刘华，阻止不了天花的肆虐，甚至……他车上的那几具尸体，将变成病原体，让长安城变成鬼蜮。 好在，这消息是重磅炸弹，更是惊动了程咬金和李道宗，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快速的赶来，呵斥着军士们退下，苦笑着问刘华：“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 二人到是信刘华的，这般做法，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当然……虽说打了疫苗，他们也怕！ “别管，给我让开！今日个，小爷让那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蠢货为那些无辜百姓们陪葬。” 说完又大步流星的开始往前走去。 程咬金和李道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刘华，彼此对视一眼之后，眼睛之中都是沉默。 话很明白，刘华大概猜出了是谁从中作梗，同时……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骑着马跟在车队的后面，一群人首先来到了刘安的府上。 一些人一看是这位爷，一个个害怕的缩脖子，与此同时……还有人注意到了刘华身后的马车，又看清楚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全是恐怖的白点，一下子就清楚那是什么了。 “来人，速去关门，速去……” “给小爷将尸体丢进去！”刘华吩咐了一声，自有府兵得令，分出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就往刘安家冲了进去。 “啊……快，快，快关门……快啊……” 伴随着一声声惊恐的叫声，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府兵们抢了先，终究还是将那尸体给丢了进去。 这无疑丢了一颗炸弹一样，就算刘安家的奴才再凶，也不敢过来！躲的尸体远远的，真怕感染上了天花，死翘翘。 这还得归功于刘华，毕竟……是他先弄出了瘟疫防治手册，如今长安城的人，那个不知道疫病是怎么传播的？不得不说，他已经为这个世界做出了贡献。 看着这一幕的程咬金和李道宗脸特别的黑，可是他们没阻止，因为……他们其实也很想这么干。 接下来，无疑……第二家去了裴府！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裴家已经将门给堵住了，严防死守着不让刘华将尸体弄进去。 刘华见四下里无人，空空的街道，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以为这样，小爷就拿你们没招了？来人，从墙上给我丢进去！” 于是……裴府中的人慌了，里面热闹的声音犹如菜市场一样，尤其一些人破口大骂，差不多问候刘华的祖宗十八代了。 这事，很缺德……可刘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拉着尸体再走了一圈，最终他将尸体全部给丢完，这才回家。 消息……很快就传进了皇宫，原本批阅奏折的李世民手一抖，将一份折子给污了！ 气急败坏的李世民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呵斥道：“胡闹，简直无法无天了，这等行为是要作甚？” 他满脑子是天花在长安城中肆虐的场景，甚至已经听闻到了无辜人的惨叫。 刘华这等无差别的投放“炸弹”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害怕，别说他这个皇帝。 不过，他明白刘华这是为什么。 那些人连牛都不放过，已经触及到了这娃的底线，这等行为，就是要逼你。 不错，没他要的牛，刘华没办法折腾出疫苗，同样，你们有牛也不可能折腾出疫苗，耗着？那就耗着呗，谁怕谁！ “去，下令五城兵马司，出动左韬卫，将那几家人给堵住，在不确定他们感染的情况下，擅自出门者，杀……” 皇帝终究是皇帝，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将此事给平息下去，道：“同时问问他刘华，一旦天花在长安城中蔓延，他如何谢罪？” 这不仅仅是李世民的疑问，同时……也是程咬金和李道宗的疑问。 因为这一票，玩的很大！ “你两位好歹是大佬，就不想想，如今这情况，在持续下去，咱们能独善其身么？这群人既然选择和我硬杠，那就看看，天花是不是会偏向他们，会远离他们。” “你个混小子，老夫就不相信你不清楚，那天花不会分人，如今的长安城……” “长安城早就有了！”刘华愤怒的打断了程咬金的话，道：“只是被人提前发现，偷偷拉出去埋了，他袁天罡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能欺上瞒下，呵呵……特务终究是特务，为了维护陛下的脸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被粉饰出来的太平，那只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吹自擂，别以为能骗的了天下人，小心被后人们掘坟鞭尸。” 程咬金和李道宗对视了一眼，他们震惊于刘华连这种事情都一清二楚，毫不客气的进行批判，直接比魏征还要一针见血。这是不能言说的潜规则，毕竟当政者要维持人心，就得撒善意的谎言，可是……将还活着的人拉出去活埋，这是毫无人性的。 面对现阶段的医疗条件，以小换大没什么不对，可错在，那群人为了一己之私，就没想过一旦这天花真正的不受控制，将会有多少人被埋葬。 那已经不再是灭绝人性，而是……屠夫所谓！如果到了这种时候，刘华还能忍着，那他就实在对不起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甚至就在前两天，他差点忍不住，不！确切的说要不是搬不动那导弹，早就把这些祸害们给平了。 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他刘华就不怕会失控。 “哎，你都说这份上了，还让老夫如何说？只是陛下那边，必然会有话，到时候老夫看你如何远的过去。”程咬金很无力，这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蹦跶出来的跳梁小丑 被投放尸体的几家，刘安就觉得很憋屈。傻子都明白刘华此行是为了什么，可天地良心，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如今的刘家一贫如洗，欠着的外债祖孙三代都未必能还的情不说，还要遭受那些青皮的勒索。看看这个家，虽说亭台楼阁还在，可是整个屋子里，连一样像样的家具都被搬走了，要不是刘华还有些人性，估摸着连他们的内裤都搜罗走了。 但刘安还的忍着，毕竟这事情皇帝盯着呢，要是你敢赖账，那就给了皇帝发飙的机会。 同时他也不是不清楚自己同胞弟弟干的那些龌龊事，你抢户部的生意？呵呵……还以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呢，感情人家是懒得搭理你，一拾掇起来，一点情面都不讲。 刘安有时候在想，他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几代人的积累，被一夜之间清空，当初还笑褚遂良来着，如今成了大哥二哥的区别，乌鸦和黑炭之分。 说难听点，要不是官职还摆在那里，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尸体还是他让自己的管家去烧的，管家又被隔离了起来，但他也不敢保证……天花是否真的会在府中蔓延。 “这群挨千刀的畜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惹怒那小魔头？如今他们可是满意了？呵呵……等着吧，等着一起下地狱！” “老爷……有句话不知小的该不该讲？” 临时管家是原管家的二儿子，为人相对来说比较精明，在确定刘安让他说之后，小声的说道：“二爷那边貌似有些事情瞒着您，前些日子……” “怎么回事？”刘安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道：“难不成……” 临时管家不说话了，有些问题点到即止，要是擅自去搀和主家的事情，那是找死。 作为家奴，就的有个家奴的样子，意见能提，但绝对别去下定论，事情能说，但绝对别去拿主意，那只会体现的你心机深沉。 “看来不是那小儿无的放矢，而是确有其事，老夫不冤，老夫不冤啊，呵呵……” 刘安仰天长叹，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匆匆写了一份信，交给了新管家，让送出去。 信是给刘华的，当他接到之后扫了一眼，愤怒的快要吃人。 “看看，你们看看，小爷我冤枉他们了？好！那就别怪我。”刘华将快捏碎了的信拍在了李道宗的面前，道：“北城十里，藏的挺到位的。” 按照刘安的推测，如果此次事情和自己弟弟有脱不开的干系，那么牛肯定就在那里。穷乡僻壤之中很难被人注意，尤其是山区，一旦被藏起来，寻找的时候无疑是在大海捞针。 就在此时，一个府兵连忙跑了进来，道：“少爷，长安城街道上有人开始卖符水了，而且……而且……那群人说……说是少爷您就是瘟神。” “哼，终于跳出来了！给我将这些人盯紧了，他们很快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他将目光落在了李道宗身上。 邪教，在后世那是恐怖主义。 对付这些人，不是某个人的义务，而是需要官府的强力打压。 忽然崛起的邪教很诡异，他们半遮半掩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现如今越发的胆大了，从而敢对救命的稻草都开始下手，在产生巨大的恐慌的同时，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刘华不想知道。 “是！还有……少爷，芨芨草的消息虽说已经被传了出去，可没几个人相信，反之……” “我明白了！” 刘华叹了一口气。 他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因为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芨芨草对于天花有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总觉得记忆当中有这么一个桥段罢了。 最重要的是，芨芨草本身是下贱的植物，这玩意是用来喂牛的。 再加上刘华这么一闹腾，让无数人觉得，刘华是在骗人。 …… 皇宫中的李世民拿着一株芨芨草，初冬时节的芨芨草像是藤蔓一样，看上去其貌不扬。他不懂高深的医理，但“久病成医”之下，对于药材的一些基本原理还是有所了解，慢吞吞的咬了一口，满嘴的苦味差点让他吐了。 闭目仔细的回味，却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难不成真对天花有用？” “对了，牛吃这玩意，才能在天花肆虐之中存活，感情……那小儿……” 他觉得不可能，因为刘华这一次的表现特别的明显，或许这娃对于“国”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于“民”还是抱有怜悯之心的。 那只有一种解释，他是才发现这个秘密的。 “传令太医署，排遣得利医官负责收购芨芨草，在长安城中施药，绝对要抑制天花蔓延！”李世民也已经顾不上太多，能否成功他也不知道，可若什么都不做，那也只能是干着急。事到如今，就算是无用功，也是好的。 “同时，告诉内务府，拨三万贯出来，交于他们。” 当吩咐完这些，皇帝显得很疲惫，此时外面的內侍传来了声音，说是长孙皇后倒了。 自打上一次风寒之后，长孙皇后貌似一直显得很疲惫，通过太医的确证，是胎儿的原因。李世民觉得对自己这位结发妻子颇为亏欠，第一时间将人扶住，让她坐下。 “观音婢你身体尚且还未回复，就莫要出来走动，要是……” “陛下，整个朝堂上上下下都在忙，奴婢怎能待得住，倒是听闻太子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在长安城中找到了一窝鼠辈，就急急忙忙的带兵去了……” “太子？”李世民一怔，疑惑的看着长孙皇后，道：“这个时候外出……” “陛下，你也该放一放了，毕竟孩子大了，咱们这当父母的，总不能一直限制着他，有时候就让他悠着性子胡来一会，这不犯错，怎来纠正？”长孙皇后勉强的笑了笑，道：“当然，作为储君不该以身犯险，可您还不是一刀一枪的打下了这花花江山？” 李世民懊恼的叹息了一声，没在多说，也让长孙皇后暗中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八章:别怪我，没结果 作为储君，是一件特别别扭的事情。自有历史记载以来，大部分的储君日子过的相当憋屈，包括如今的李承乾。在其位，若是无才无德，必将遭到各类大臣的弹劾，以至于最后落个身死道消的结果，可若是表现的太过于出众，却会引起帝王的猜忌，下场不言而喻。 李世民是一个很能活的帝王，三十多年的帝王生涯当中，生生的将这可怜的孩子逼成了个变态，以至于不得不走上那条不归路。没办法，他若不那样，下场是一样的。 刘华在长时间的接触之后，觉得李承乾算是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人，至少对于熟悉的人来说，他会给予你相应的尊重，以及友情。当然，一些二世祖该有的臭毛病还是有的，总体而言依旧是瑕不掩瑜。 在得到了消息之后，李承乾便早早的跟着程处默来了，当刘华出了宅院看到门口站着的一队士兵之后，一阵子晕厥袭击了大脑，差点一头栽倒。 那犹如标枪一般的站姿，以及在寒风之中散发的不屈气质，一个个严阵以待的架势。这无一不是从自己那帮府兵中学去的经验，简直可以说，就是复制品。 不得不承认，这娃对于军事上的喜好，绝对不是盖的。 看着刘华流露出的惊讶，李承乾很得意，问道：“怎么样，比起你的府兵，不差吧？” 刘华翻了翻白眼，道：“徒有其表！” “等等……什么叫徒有其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不服咱们……咱们比试一场啊！” 刘华懒得和这娃辩解这个，鬼才会和你较真，若是不打击打击你，你还不得上天？ 带着一队百十号人的卫队招摇过市，对于老百姓而言是唯恐避之不及，但很多人还是很好奇，这般的兴师动众，又是为了什么。程处默跟着两人，目光四下里扫动了一圈，低声对着两人说道：“我们被人注意上了！” 刘华不以为意，李承乾愤怒的哼了一声。 “真是一帮吃饱了撑着的货，人事不干，净想着从别人身上找毛病，我若是为王……” “别说那话！”刘华连忙打断，道：“就算有朝一日你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别由着性子胡来，这天下自有他的定律，要是你不按照规矩来办事，那些人不会放过你！” 李承乾放狠话给自己招灾是历史上有了名号的，你这众目睽睽之下胡说八道，肯定会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去，或许现在你小，你爹不会把你这么着，但是长大点，这话就容易做文章了。 程处默诧异的看了刘华一眼，也补充道：“袁天罡现在就像一只疯狗，见谁咬谁。承乾你私自弄了这么一队兵，就已经够了，要是还胡说八道，肯定会被那只疯狗给咬！” 李承乾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的怒色，但他还是听从了建议，气鼓鼓的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对此，刘华还是相当的满意，这娃还是能听的进劝，这比什么都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了好几条街，在一城中间停下，随着刘华的一声大喝，道：“给我围起来。” 这里聚集了很多的民众，最中间是一个年轻的和尚。 那和尚盘坐在最中间，慈眉目善的讲着什么，让周边围观的群众们都露出一脸的崇拜。 刚一围住，就让人群发出恐慌的叫声，慌乱之中，一部分人选择了逃跑。这队卫士没有拦截，齐齐的将目光放在了最中间。 刘华李承乾三人从分开的人群走了上去，站在了和尚面前。年轻的和尚仿似没看见三人一样，依旧用低沉的声音讲述着一些连刘华都听不懂的东西。 不过……这和尚的声音还真特么好听，一字一句类似于梵唱，又不是梵唱，只通人的内心，仿似要对人心进行洗涤。 “和尚，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聚众闹事？”李承乾先刷了一波存在感。 和尚闻言不疾不徐，打了个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只不过是行走在苦海中的一方游僧，为普度众生而来。” 这话没毛病，很高大上！ 毕竟人家具有宗教自由，传道布业的是职业所在，可……这和尚是么？ 明显不是，若是！刘华会吃饱了撑着，跑这里来找不自在？ “和尚说的在理，普度众生，劝人为善貌似没什么毛病，不过……你一个和尚用道家的符，貌似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刘华怪笑着从地上拿起了一张黄符，在和尚面前摇了摇，道：“听说这玩意能辟邪，还能治疗天花？” “施主，自古众生平等，佛道本就是方外人。你我修行，图的不就是个大自在么？人若是只为己而活，何以为人？这万千信徒之中，自有成心者，为破邪魔，别说是道，就算是旁门，又有什么过错？” 尼玛！ 刘华还真服了，这和尚鬼扯起来连自己都有些甘拜下风，感情你是大意在手，天下我有？你看看你自己装神弄鬼摆出来的玩意，那汉白石制作的弥勒，简直就是活脱脱后世印度弄出来的阶级划分的娑婆嘛，还将大半截埋在土里，一天长一寸？骗骗这些不明所以的老百姓还成，难道连他刘华都不知道，你在下面埋了无数的豆子？ “你这和尚到长着一张巧嘴，说了半天感情还成了我等无理取闹，破你法场？”程咬金古怪的看了一眼刘华，心中爽啊！ 你华哥儿平日里不是很能说么，咋地在这和尚面前，就被弄的一愣一愣的？ 能让你华哥儿在言语上吃瘪，今日个的程处默算是涨了见识了。 “施主，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佛慈悲，自然怪不得你等！只是……邪魔散步天花，灾难人间，众生受苦，你等可有同情心？” 程处默傻眼了，刘华嘿嘿的笑了一声。 你丫刚才不是得瑟么，怎滴，自个儿也吃瘪了？ “和这和尚费什么话，来人……抓走！去大牢说去，我就不信了，你的嘴还能硬的过钢刀？”李承乾忽然飙了，一声招呼，直接抓人。 这一下子，让人群中传来了喧哗，甚至有人大声喊道：“你等这般不敬神明，会不得好死！” “放开活佛，他为了普度众生而来，救我等脱离苦海！” 具有煽动性的话，一下子点燃了人群。不明所以的老百姓们虽有些惧怕全副武装的士兵，但……依旧沉默着将一群人团团围住，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感谢你们，我尊敬的读者! 首先，我真诚的感谢每一位投过票，订阅过，打赏过的所有衣食父母。 鞠躬！ 写这本书的初衷，本来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以免做出不智的选择而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心态的崩溃，以至于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部带进了这本书里面，那种上苍对于我的不公和憋屈感，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但事情他已经发生了，或许我一个小民家庭，对于社会大家庭而言，不值得一提，但对于自身而言，这就是一场灾难。 订阅很扑，至少是我写书以来，上架所有书最差的一次！ 但，这本书依旧还是会写到一百万左右，给大伙一个交代。 各位朋友的订阅，打赏，或者是月票，推荐票！不管您出于喜欢本书，还是说对于我遭遇的同情，给予了的！他都代表着一份心意。 我这扑街作者，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甚至在上架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极可能扑的连我都怀疑人生，甚至都做好了月票剃光头的准备，然！我还是感受到了真爱。 真的！ 当收到第一张月票的时候，我差点流眼泪。 现在我的心思依旧难宁，原因是明天孩子确定要去医院了。接下来是手术，一场事关生死，未来的手术！ 不是说手术有多复杂，而是……我们谁都不清楚，那个肿瘤是否侵染了周边，以及多大的区域。 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更加的煎熬，手术后不但还要化疗，还要放疗。之前说过了，或许要去北京，也或许是上海，反正，这是避不开的。 这个月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结束了，反正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整个人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甚至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大脑里想什么。 一个大男人，有的时候关起门来流眼泪，着实有些丢人，但…… 可无论怎么说，我已经接受了这份不公的安排，我将坦然面对！并且……我也积极的去为孩子争取所有的条件，以及做到我所有的努力，一直安慰着孩子，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心态好了很多，也不在那么的悲观，也要为所有的家人负责，这就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吧？因为连我都倒了下去，怕是妻子也会撑不住的。 豪言壮语就不说了，也被这无情的现实给消磨的干干净净，接下来会构思一下新书，等孩子手术完了，就抽时间去写写，至少，不会被喷到自闭！ 爱你们，我尊敬的各位读者。 晚安，我尊敬的各位读者。 第二百三十九章:圣子降临 虽说李承乾的卫队将和尚鬼抓了，但人群之中一下子爆发出的怨气，足以将他们给掩埋。卫队长忽然发出一声：“保护主人！” 全员刀剑出鞘，气氛再一次的拔高。 “紧张什么？”刘华有些恼火的看着卫队长，道：“都把武器收了，都乡里乡亲的，搞的像是仇人相见似的！” “啊……活佛显灵了，活佛显灵了……” 忽然传来了尖叫声，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就连刘华都奇怪的看了过去，只见被控制起来的和尚，忽然全身冒起了青烟，那股子云里雾里的朦胧感骤然爆发，承托的年轻和尚越发的恬静，就好像清风拂山岗一样的轻柔。 刘华恼火的拍了一下脑门子，暗骂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咋地古人装个神弄个鬼，套路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当然，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刘华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可是劳苦大众们不知道啊！ 看看，你看看忽然跪下了一大票，顶礼膜拜的人，就清楚这场景是何等的壮观了。 得！就连李承乾的卫队都跪了，更别说程处默和李承乾了，两个娃被虎的一愣一愣的，脸上全是惊恐。 “这这这……”程处默指着和尚，语气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和尚难不成真的道了？” “得道个屁，成精了倒是有可能。”刘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李承乾吞了一口口水，语气略显不自在，道：“华哥儿……咱，咱还是……别玩了吧？” “活佛降世，诸邪避退！” 忽然，半空中传来了飘渺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高楼之上，竟然有若有若无的“仙音！” 在不远处的街道尽头，更有一顶轿子，在烟雾妖娆之中缓缓的走来，几个年轻朦胧的少女抬手撒着鲜花。 “嘿，还真够下血本的！”刘华一看这架势，乐了！ 不过……貌似是正主儿来了。 得！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潜藏在长安城中的邪教组织，看来是要给他三娃给个下马威啊。 铃铛声阵阵，仙音飘渺虚无，加上漂亮的女娃子，以及布置好的烟雾，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刘华所考虑的是，他们的鲜花是从什么地方的来的？ 难道他们也折腾出了塑料大棚？ 应该是这样的，毕竟牛家村那边的生产基地，早就被人盯上了，说不上这些玩意买通了那边的村民，不！或者是潜伏了进去，将自己弄过去的塑料给偷走了。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这样！他们没办法做出比你高明的东西，那就仿制，仿制不了那就偷。反正只要是得到了，那就属于自己的。 毕竟这世道还没个专利保护法，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还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过……刘华拿出来的塑料可是有数的，就算他们偷，也不可能偷走太多，而这些人不但不用这些塑料大棚干正事，反而…… “贫僧恭迎佛母！”那和尚忽然重重跪在了地上，一脸的虔诚。 “华哥儿啊……咱们这时得罪神灵了？”程处默是真怕了。 “你还信这个？”刘华对于这位兄长，着实有那么点点的…… “没想到竟然是圣子降临！”那轿子距离刘华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其上传来一个女声，道：“你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误入歧途，霍乱人间？” 莫名气的话让刘华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了四周，貌似…… 不对，怎滴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 圣子？ 刘华指了指自己，目瞪口呆的问道：“你是说我？” “还能有谁？”那声音确实很好听，道：“你我本是佛陀坐下的金童玉女，受大能之命，下凡为人，又以通天法力傍身，解救万民于水火，圣子，你是受了妖魔的蛊惑？” 别说刘华了，就连程处默和李承乾都是一脸的懵逼。 刘华是圣子？ 怎么之前没听说？感情自己身边藏着这么一位大能？ 还别说，那蛊惑的言语比重磅炸弹都具有杀伤力，就算刘华不信，可这里的信徒们信了，他们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刘华，那股子……原来他就是圣子啊的表情，怎么那么的狗血呢？ “圣子，迷途知返为时不晚！切莫自误，以免祸乱人间。”那声音继续传来：“我佛陀之下，皆为净土，还不醒悟么？” 最后那声，竟然引起了共鸣，站在那轿子两旁的少女们，大声齐喝：“圣子速速归位！” 刘华的内心忽然有种被无数羊驼给践踏的错觉，感情阴谋诡计还能这么玩？ 很溜啊！ 没错，忽然给你个名头，那就说明你刘华和人家是一伙的，然后……你要是揭破了人家的小把戏，代表着……你圣子也具有一定的法力。 现在的刘华的确有一种叫做悔不当初的想法，当初为了赚点小钱，风里来雨里去的摆象棋，为了几个臭钱，将经济学传授给了李道宗，感情游戏还能这么玩？装神弄鬼骗点信徒，然后……还愁钱花么？ 服了，真的是心服口服！ 感情古人不但不笨，还极具商业头脑，就这一手，绝对是杠杠的。 “华哥儿，你真是人家口中的圣子？”怪异的程处默看着目瞪口呆的刘华，语气有那么点点的怀疑，道：“难怪你不正常！” “去去去，你才不正常，你全家才不正常！这特娘算哪门子事情？小爷我要是圣子，那你不就是玉皇大帝了？” “玉皇大帝又是哪门子神仙？”李承乾补刀。 刘华忽然有吐血的冲动，这两个猪队友，咋地就这么不上道呢，都到了这份上了，你们还不赶紧的配合，你们也不看看，这群人是怎么看待哥的？ “行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哼！狗屁的圣子，要这样都成了圣子，那我科学一派全特娘的都是神，装神弄鬼的一群疯子，还真以为长安城是你们胡闹的地盘？今日个，咱哥三先弄弄，把这些王八蛋全给拾掇了。” 刘华怒了，是真怒了！盗版不说，还栽赃泼脏水？你当小爷真没脾气？ 第二百四十章:关公门前耍大刀 气的跳脚的刘华让程处默和李承乾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也立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知道这群人是如何注视到刘华的，不过想来，他们自己也清楚，那点小把戏是骗不过刘华的眼睛的。 毕竟科学一派就算表现出了冰山一角，可所带来的东西，堪称神迹。这群人估计研究不透，只能如此，如若不然……怎滴能骗人？ “各队注意，将那人给我从轿子里拉出来！” 李承乾下了死命令，让这百十号人全然应是！声势极度的骇人。 这队卫兵的素质极高，办事效率也非常的到位，相互配合着，快速的往轿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哎，看来圣子真是被妖魔所迷惑，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圣女无情，先送你回到佛陀身边！” 在这女声刚落下之际，忽然一道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射而来，只取刘华的咽喉。 “妈的！” 刘华被吓了一跳，还好他的府兵反应更快，在第一时间挡在了他的面前，将那寒光给挡住。 随即传来了一声闷哼。 好在刘华给他们配备了防弹衣，加上成人的个头肯定比他刘华要高很多，如若不然，这府兵肯定要当场交代。 这就是忠心，他们忠于刘华！ “给我杀！” 刘华是真忍不住了，对着另外四个府兵喝道：“不用隐藏，用全力！” 李承乾和程处默忽然不做声了，其实刚才那银光也吓到了他们，也吃惊于一向“善良”的刘华忽然下这等命令。是的……刘华对于生命的尊重，让人很不理解。在他人眼中猪狗不如的农民，却在刘华眼里，是平等的。 不！甚至刘华看不起当官的，却会折节和这些人能打成一片。 这是第一次听见刘华说杀这个字，但程处默和李承乾更想见识见识，所谓不用隐藏和用全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自打刘华的府兵建立之后，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太多，比如刚才中了一箭的府兵，像个没事人一样，笔直的挡在了刘华的面前。 四个府兵如狼似虎，随着刘华的一声令下，他们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接着，就听见砰砰砰砰……连续不断的声音。 随即，又有轿子里传出的闷哼声。 “那是什么？”程处默一愣，下意识的问刘华。 “暗器发射器！”对于枪的解释，刘华只能胡说八道，这玩意绝对是bug。他甚至对府兵们说过，不能使用这玩意，除非你们的性命收到威胁。一经亮相，这东西必然会带走人的性命。 可是……今天的刘华是真想要那轿子里人的命，不管这栽赃的注意是不是她出的，但至少她的言语已经将刘华陷入了巨大的麻烦当中，大唐人的迷信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被扫除的，一旦被打上了神鬼的印记，那么往后肯定还会有人拿这个说事。 要知道，在整个大唐社会中，能和神鬼有关系的人，绝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皇帝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人出现，也绝不可能容忍这类的人存在。 而这些人，这种做法，就是想要刘华死！ 哪怕他再不想杀人，哪怕他再认为，他没权利去剥夺别人的性命，但是……还有一个词叫做正当防卫。 “保护圣女！” 围绕着轿子周围的年轻女子们忽然发出了惊呼，一个个从身上抽出了长剑，想要挡住。 四个开了几枪的府兵们在这时候将手枪收了起来，从军靴之中抽出了军刀，反握着接近，猛然出手。 他们是新手，都不曾见过血，可是如此长时间里的训练和被灌输的理念，一旦动手，就有进无退。 进则生，退则死！ 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哪怕你再强，后背却不长眼，所以，莫要畏惧，哪怕是在反抗中被杀，也好过死的不明不白！ 四人的配合是极其的利索，他们牢记刘华的教诲，后背交给了信得过的战友，大胆的冲杀着。 八名女子，在抽出长剑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命运。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那边的战斗就已经结束。 李承乾目瞪口呆的看完了全过程，极其不舒服的喊道：“不公平，这不公平，华哥儿，你这是作弊，你怎能如此……不行，你要把给府兵们的好东西送我些。” 相比于自己的卫队，刘华的四个府兵所表现出来的，就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对于李承乾来说，打击的太过分了些！ “先办事。”刘华阴沉着一张脸，道：“有些人还在暗处，让你的人去搜！” 这里发生的事情动静不小，毕竟是死了人，肯定会很麻烦，可刘华觉得既然干了，那就直接做绝。 “杀人了，杀人了啊！” 后知后觉的信徒们，忽然乱了，几百号人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开始乱跑。 “举枪，鸣示！” 刘华对着身边的府兵吩咐了一声，这府兵也拔出了手枪，对着天空连开数枪。 砰砰砰…… “都听着，你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双手抱头，蹲在原地，谁再敢动，当场格杀！” 刘华掏出了大喇叭，对着人群咆哮：“还有，躲在人群中的邪教徒们，你们最好别有想法，如若不然……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对于未知的枪械，民众们是不知道他用来干嘛的，但是巨大的声音，压住了恐慌，再加上李承乾的卫队亮了武器，震慑之力报表。 “来人！开始排查所有人，将那些躲在人群中的耗子们给我全部揪出来。”刘华大声的吩咐。 “啊！” 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市民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一个壮汉狞笑着攥着一把剔骨长刀，转身就跑！ 刚冷静下来的人又乱了，确切的说，不乱不行。 因为，更多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这群邪教徒们明白了，若不制造混乱，他们走不掉！那个“圣子”貌似很清楚他们的套路，摆出这等姿态出来，就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第二百四十一章:摘桃子 无头苍蝇一般的民众们暴动，后果只能是踩踏事件。 好在五城兵马司的人终于是来了，又有兵士认出了程处默，所以在第一时间强迫民众们停下。 刘华眉头紧锁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他没考虑到这一层，如果过多的平民在这时候出事，那么，这个过错只能记在他的头上。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们认识的神灵，这就是你们眼里，神的代言人。”程处默站了出来，对着被强行阻止的民众们大声喊着。 刘华默默将大喇叭递给了他，道：“用这个，不然你嗓子会被吼破的！” 程处默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接了过来，继续吼道：“神是爱人的，神是仁慈的，可是他们呢……为了自保，暴起杀人！那所谓的圣女，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蠢货，呵呵……至于你们眼中的圣子，狗屁！他要是圣子，那老子特么就是玉皇大帝。” “娘的，玉皇大帝到底是哪路神仙？”李承乾很痛苦。 不过，带着“帝”肯定很牛叉！ “可是为什么要说这位是圣子？因为他们自己清楚，那点小把戏，一切都能用科学的手段解释的通，不信？呵呵……不信你们可以挖开那个佛像，你们看看下面是什么，全是豆子，你只要种过地，难道就不知道，豆子浇水之后它会发芽？” “至于烟雾，呵呵……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就是这玩意！” 说着话的时候，程处默从刘华手里拿过了一块玩意，差点把他没给冷死。 开玩笑，那是干冰，一个不好会把人给冻伤。 还好他连忙丢在了面前，干冰开始蒸发，烟雾缭绕。 “至于花香……所谓的圣子大人，该你来解释了！” 刘华翻了翻白眼，伸手在程处默的后颈上凭空一抓，竟然出现了一把鲜花？ 这不仅让注视着这里的老百姓们有点那个啥，就连程处默和李承乾也瞪大了眼。 “华哥儿，你真懂法术？” “咳咳……”刘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咋地忽然没忍住，就神棍了一把？ 该死的表现欲啊！竟然一个没忍住，将苦练多日的魔术在这个关口放了出来，连忙解释道：“这种方式叫魔术，想要知道具体的，请来我天价酒楼，你们经常会看到所谓的神迹的哟。” 乘机打一波广告！ 李承乾被无视之后并不生气，反而对这所谓的魔术非常的好奇，连忙问道：“真能看见？” 别说他了，就连程处默也在等这个答案。 “处默，赶紧的做自己的事情！”刘华脸黑，道：“那边来人了！” 程处默怔了一下之后，也顺着刘华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见一群穿着黑色公服的人走了过来，道：“不良人！” “猜猜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刘华笑问道。 程处默冷哼了一声，道：“还能干什么，这么大的动静，要是不搀和一下，那就不是不良人了！” 果不其然，随着来人为首之人呵斥道：“不良人办案，无关人等退开。” 五城兵马司的人自然不敢和这群特务们明着杠，近些日子里，不良人的活动越发的频繁，带给他们的压力很大，毕竟，这群人可是皇帝钦点的人物，对于军队的照顾，更是严密。 “原来是严大人，敢问……” “不良人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问的？”为首的人并不对军方的示好感冒，极其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就冲着刘华三人走了过来。 “小公爷，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在长安城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需要国公爷给陛下一个交代吧？” 程处默眯着眼睛注视着这位严大人，点了点头，道：“等会我就去陛下哪里请罪。” 李承乾早就缩了，面对这些不良人，他可不敢见面。毕竟，作为太子的他，一言一行本就在监察的范围之内，到时候被这群人给戳破了身份，到时候往后怎么和刘华快乐的玩耍？ “既然如此，倒是下官多嘴了！”这严大人拱了拱手，道：“不妨，可以带着你的卫队离开，这里的事情，交给我等。” “你……” “好了处默，是时候离开了！”刘华阻止了程处默，看都没看那严大人一眼，转身就要走。 “本官让你离开了么？” 那严大人猛然对着刘华喝道：“敢问这位身居何职，还有……为何见官不跪？” 刘华懵了，转头诧异的看着这个不良人头头，脑回路有那么点转不过弯来。 不良人这是疯了？拿自己来开涮？得！现成的桃子给你们，觉得吃起来没有成就感是吧？ “你算个屁的官！” 刘华怎可能给他忍者，一口浓痰就吐了过去，骂道：“别特么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家头头袁天罡就算站在这里，那也是个弟弟，你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大胆！” 一不良人大声呵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举手就要对着刘华扇耳光。 啪！ 可惜，他在刘华身边的府兵面前，那也是个弟弟！ 巴掌还没落下来，自个儿就挨了一下，直接被打的廊墙后退，恼羞成怒之余，把刀出来。 “小爷给你个劝，最好别动，如若不然小爷今天再破一回杀戒。”刘华的眼睛眯了起来，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信。” 这是神仙打架，至少五城兵马司的人是不敢上来劝架的。 刘华小儿的名头如今比大魔头还要管用，你真要是把人家给得罪了，说不上晚上人家抬个得了天花的尸体，直接丢你家院子里去。 至少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赌，当然，也不敢太过于过分的得罪不良人。 “你好大的胆，刘华！莫要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人在做天在看，到时候……” “滚！” 刘华发出了一声爆喝，府兵非常的配合，直接一脚踹在了这货的小腹上，倒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刘华若无其事的和程处默离开。 “嘿，真特娘解气，这群玩意比苍蝇都特么烦，整日里盯着你，随时都要蹦跶出来咬人。” “你又不是臭狗屎，咋地就让苍蝇给盯上了？” “华哥儿，别特娘恶心人成不？小爷我成了臭狗屎，那你算什么？这群苍蝇可是看稳了你！” “狗屁！” 刘华到现在不明白，为什么袁天罡会和自己不对眼。 貌似……他第一次见到袁天罡的时候，那牛鼻子老道就给自己下马威来着。以至于不良人建立之后，自己宅子外面，就不断的出现乞丐。话说这袁天罡好歹是个有脑子的人，好几个月里都不换一批人，是什么道理？ 估摸着是想恶心自己？ 好吧，刘华承认，自己是真被恶心到了。可是如此做法又图个什么？ 甚至刘华暗中还去翻了一些史料，专门的查了一下袁天罡这个人，最后震惊的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位在历史上还有点名头，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他可以说成就了一个传说。 武媚娘，武则天！ 一手炮制的洛河献碑，让武则天这个神棍级别的女人直接迁都到了洛阳。 可如今的武则天，武媚娘才几岁？还是个孩子啊！ 刘华想过其中的门门道道，以至于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所以，最后认为，或许是他和袁天罡八字不合，呸！应该叫天生不对眼。 第二百四十二章:被他惦记是好事 三方势力的彼此相互恶心，早长安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刘华刚赶到家，就被老娘牵了耳朵，叫道了一旁便是无情的打击。 家里的一干人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对于无法无天的刘华，自有克星，这克星就是这位老娘。虽说人家现在小日子过的比较滋润，成日里被卢国公夫人接去，讨论讨论儿女经之外聊点市井乡里的八卦，可不代表人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反了你了啊，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那是佛祖坐下的童子，你竟然，竟然……” 老娘说不下去了，这事情毕竟牵扯上了人们最不愿意得罪的存在。 刘华委屈的想死，道：“他们还说儿子我是圣子呢！” “圣子个屁，你身上有几根毛老娘都清楚，哪门子的圣子？这帮天杀的混蛋，老娘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说完老娘气冲冲的往外走，刘华示意秦芳赶紧追人。 开什么玩笑，那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老娘跑去撒泼，还有命？ 好歹糊弄过去了，孙思邈呵呵轻笑着，眼神之中全是戏谑。 公孙黎也是掩嘴偷笑，气的刘华拍桌子，道：“想笑就笑，憋着是几个意思，还有你庄婷，看什么看？” 庄婷蔑了蔑嘴，道：“少爷你都成了圣子，那我是不是以后……” “滚！” “华哥儿此行之前贫道破又不解，现在看来，你口中的邪教已经成了气候，怕是会引起朝廷的重视。” 孙思邈率先表了态，肯定了刘华这等做法。 “不过，拉着国公爷世子，和那位李家小哥下水，只能落人口实！” 刘华撇了撇嘴，道：“神医，你这担心是多余的！我一个人上阵那才叫没事找抽，我只是看那群玩意实在太过分，连我都要拉下水，这能忍？只是……” 刘华想起了袁天罡，一阵无语，道：“不良人为何要和我过不去？按理说，他们图我手中的东西，尚且还能说得过去，但是，为何明知我此行的目的，还装着糊涂？” 孙思邈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睛笑了：“对于袁天罡此人，贫道倒是有所耳闻，虽说是个道人，但却不似道人，自打前隋大业开始，他便活跃于政坛。加之如今陛下仁慈，并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从而出山！此人本事是有的，就是心思不太正。” 刘华不解。 “说白了就是权力欲作祟，若说他在此之前没个耳闻，才不正常。他坐拥邪教成长，无形中就是养寇自重，和官匪勾结是一个道理！” 这么一说，刘华立刻了解，感情这袁天罡打的这个注意？ 作为大唐备受器重的特务情报机构，监察着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若说连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不曾看到，那么只能说他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货！ 经过孙思邈的提醒，刘华觉得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人若做事没目的，才叫说不过去。 “当真是野心勃勃，看来所谓圣子，不是空穴来风啊！”刘华有些无奈，道：“又被卷入进去。” “这也不算坏事！”孙思邈微笑道：“这等做法无形中体现出他惧怕你，有你在，他就不敢胡作非为，或许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 “关我锤子事！”刘华有些不乐呵，道：“他袁天罡玩他自己的，别惹小爷我，哪怕他要造反，小爷都不管，可要是硬要折腾我，呵呵……” 刘华的语气中充斥着一股子戾气，被人防贼一样提防，处处和你过不去，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会来气，更何况，刘华本来就不是好脾气。冠以圣子的“美名”接下来他的日子会相当的精彩，至于为何…… 门口传来了庄婆婆的声音，告诉他有人跪在了大门前，坑请刘华相见。 麻烦比预想中来得早，当刘华出去之后，就发现是一家子人，以白发苍苍的老者为首，还有一对夫妻，抬着门板，上面躺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刘华走上去一看，心中了然。 天花终究还是在长安城中散播开来了啊！ “圣子，请救救我家孩子，老汉这就给你跪下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颤巍巍的跪倒在了地上，年轻的夫妇不用说，已经哭成了泪人。 圣子这个称呼，可真够让人恶心的。不过……看在这门板上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刘华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快。 “将人抬进去！” 刘华不可能见死不救，唯一所做的还是尽力。但他也清楚，天花对于孩子的杀伤力，绝对是之最。看着孩子的情形，能不能抗的过去，一切还要看造化。 自有府兵上前，接手了夫妻二人的工作，将孩子抬了进去。那老汉三人像是磕头虫一样，感恩戴德。 “行了，你们三个也进去，不过……再要是磕头，就带着孩子走吧！” 孙思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孩子被抬走，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们三个，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们，我家公子是圣子的？” 公孙黎挡住了老汉，俏脸含煞。 “这个……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老汉错愕的看着公孙黎，道：“传闻中，圣子无所不能，若是肯出手，这瘟神自然不是对手。” “简直胡说八道！”公孙黎极其的恼怒，冷喝一声，看了刘华一眼，用眼神询问。 “你别去了！”刘华大概明白公孙黎的目的。 这妹子是生气了，看来这一盆子脏水是非要给自己泼过来才罢休。妹子是为了维护他，想要出去调查此事。 “可是……” “告诉神医，将我预留的所有预防针都拿出来，够不够先不说，来的人都尽量满足，至于已经得病的……” 刘华的脸色沉闷，道：“芨芨草熬药，配以青霉素，能救活一个是一个。” 他是有座城，物资的确够吩咐，但真要在这时候救济几十万人口的长安城，明显不现实。可……他要是继续装哑巴下去，那么天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第二百四十三章:多管齐下，终有结果 长安城的疫情一夜之间爆发，刘宅门口病患聚集了很多。孙思邈带领着皇帝派发的御医们忙前忙后，可依旧是捉襟见肘。但到了这个份上，没人敢有怨言。 无论什么样的人，哪怕是没有什么善恶之分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也会被勾出侧影之心。 青霉素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拿，芨芨草更是用数口大锅来煮，可每个人分到的，还是很可怜。 这时候的刘华有些痛恨，这个大唐，实在让他失望！ 事到如今，根本就没见到朝堂之上的人有所作为，就连牛吃的芨芨草，好几次都断了货。 供需关系一旦出现，在大肆的采购下，价格自然暴涨，一些不法之徒，就喜欢发这种国难财。 “少爷，查清楚了，你猜测的没错！有人在暗中散播天花。” 出去的府兵们终于给了他消息，道：“还有人大规模的囤积芨芨草，可以说，如果长安城中有出现的，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出手收购！” “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蠢货，查清楚了么？是什么人干的。” 府兵一阵犹豫。 “说！” “和房大人有关！” “房大人？你是说房玄龄？”刘华愣了一下，道“这怎么可能？” “今日属下派人跟踪，发现有一商人和房大人长子暗中联系，并且，他们将芨芨草囤积在河对岸的仓库之中，随行之人，正是房府的家奴。” “呵呵……” 刘华是真被气笑了，感情搞了半天，折腾此事的竟然是朝堂中的人？不！刘华敢肯定的是，这事情和房玄龄根本就没关系，确切的说是他不敢这样做，但是房遗爱……刘华就不敢保证了，这货虽说和自己有一面之缘，表现的也是可圈可点，但就连历史都给予他一个草包的评价，足以证明这货是何等的坑爹。 没错，还是一个绿帽王，媳妇当着他的面和一个和尚瞎搞，足以证明这货无能到什么地步。 “还有其他人搀和进来么？”刘华皱眉问道。 “有！还有柴家？” “柴家？你是说……” 府兵不说话了，也清楚这事情的麻烦程度，一个房遗爱，就够刘华所头疼的，更何况，还有那个柴家。 “先不管那么多，今晚组织人手，将他们囤积的芨芨草给我偷来，另外，牛找到了么？” 府兵还是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在天花全方位的爆发之后，患病的牛是越来越多，就算有心人还想抢，终于是没办法完全组织渠道，有几头牛，今晚就可以进城。 刘华松了一口气，至少……牛痘的种植会缓解他疫苗不足的问题，芨芨草要是被弄过来，也能缓解他青霉素的告罄。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类型的抗生素，可刘华觉得不应该提前将抗生素给放出来。 大唐民众没有受到污染，抗生素只能提前给他们拔高治疗的门槛，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没错，可是以后呢？ 他们往后得个感冒，若是没有有效的药物，说不上会要了命！ 那样，刘华将是历史的罪人。 “之前的那几头，找到了么？” 刘华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戾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憋疯了。 “找到了……那消息是正确的！” “看来和刘家的那位员外脱不开干系啊！呵呵……今晚，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些人。” “可是少爷……” “就这么定了！” 在刘华的心里，罪魁祸首不是蝗灾，也不是天花，更不是瘟疫。而是那些该死的畜生，若他们不从中作梗，让刘华第一时间得到病牛，那么他就能第一时间将牛痘接种的方法给弄出来，那样……就会抑制天花的蔓延。 还有该是的邪教，这群人肯定在暗中捣了很多的鬼，这笔账，他要算的一清二楚，如若不然，对不起自己的金手指。 府兵们将刘华的意见第一时间送到了李承乾和程处默那边，李承乾进了宫将事情给长孙皇后说了一遍。 “看来是真的了！” 长孙皇后的气色很差，可在听闻了这等消息之后，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道：“他们，将万民当成了什么？” “母后，华哥儿的意思是，今晚平了那群人！” 李承乾的话杀气腾腾，让长孙皇后凝重的凝视了他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我儿，作为储君不该如此，但……既有决断，就莫要拿捏不稳，该怎么就怎么！此事母后替你担着，这天，终究还是不会塌的！” 表面柔弱的长孙在李承乾面前展露出了她最为强硬的一面，是的，后宫不可干政，可不代表着她真的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妇人，反之，在隋末动荡的年代里，李世民领军出征，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做主。 外柔内刚，李世民的贤内助，哪怕历史会将李世民给批判一顿，可是对于这位皇后……还是有所定论的。 至少，她不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谢过母后！”李承乾也很激动，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能在父母面前表现一番，还是很开心的。更何况，貌似现在他爹，对他有那么点的小意见。 李承乾在离开长孙皇后时，聚集了东宫能动用的所有侍卫。 他根本不用去顾虑这样做的后果将是被皇帝猜忌，好在……如今的他终究是个孩子，又有长孙皇后在后面替他周旋，不至于李世民把他怎么着。 大队的骑兵出城，在黑夜的掩护之下，在城外马蹄裹上了厚布。 “这次的目的是突袭，可那片区域的地形复杂，我们这点兵力无法做到合围，所以……必须要以迅雷之势，在敌人反应不过来之前结束战斗。” 程处默颇有几分将领的气势，第一时间给士兵们派遣了任务，最后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刘华身上。 “不用，杀过去就成了！一个不留。” 刘华平静的抬起了头，让站在他身边的公孙黎触目心惊。 这一刻的刘华，表现出的那股子漠然，是极其的陌生的，公孙黎见过愤怒的刘华，开心的公子，可却从来都不曾见过这等时候的他。 就好像，他的心在这一刻是冷的！貌似对待那些人的性命，连牛马都不如。 “嘿，华哥儿对我的脾气，就应该杀过去，老子看他们有啥本事？”李承乾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咱这一百号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冷夜，血与雪 李承乾并没注意到，刘华身边只有两个府兵和公孙黎三人。 但程处默在皱眉之余，疑惑的盯着刘华，欲言又止。 骑兵掩杀，主在一个快字上！ 黑暗中刘华坐于马车之上，闭目养神！旁边坐着一身劲妆的公孙黎，静静的看着他。 马车放缓了，刘华才睁开了眼睛，问道：“到地方了？” “不足一里地，探子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公孙黎道。 刘华哦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道：“看来，我得习惯血腥。” 公孙黎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华所流露出的气息让她不自然，那是因为，这位公子终于将心硬起来了。他要杀戮，他要见识铁与火，他不会再去顾忌那些，要试着改变自己。 程处默坐在高头大马上，单手扶着横刀，目视前方脸色肃然，李承乾已经是摩拳擦掌，带着怪笑。 “前面是一个不足五十户的村子，里面男女都是净土宗的信徒。”刘华开始解释：“村子背靠大山，左边是一条河，右边多半是荒田！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正前方，进村也只有一条路。按照之前的消息回馈，这里的战斗人员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人，其中有弓弩手七十多人，无马！” “管他那么多，杀过去就是了！”李承乾很不耐烦。 “承乾，战前的准备绝对不可大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程处默连声说道：“哪怕是猛虎搏兔，也得用上全力。” 李承乾没经历过战阵，难免图了新鲜感。可程处默不同，出生将门，早早的被熏陶出了一套成熟的理论。也清楚，在战阵之上，能保护好自己的兵，就别让他们去送死。只有他们的存在，才能保证你在战场上的优势，或者就算是败了，也能全身而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还不成？”李承乾翻了翻白眼，已经默默的抽出了长刀。 “那么……就冲吧！” 刘华再一次的上了马车，将准备好的一只箱子拿了出来，犹豫了半响才打开。 公孙黎不认识这箱子里的东西，但她知道，能让自家公子犹豫的东西，绝对是极其的危险的。 “我将放出了一个魔鬼，也会变成一个侩子手！” 刘华抚摸着箱子里的火箭弹，心情是极度的复杂的。 三枚弹头，一旦在这里发射出去，那么这个村子里的人会无一幸免，不！就算有幸免也会被吓破胆。 冷兵器时代出现的炮弹，那不是bug而是……死神！ “公子，因为他们，很多无辜的人感染天花，如今的刘宅，每天会死很多人！” 刘华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清楚这是公孙黎降低他的负罪感，可他早就决定了要这么做，那么就没必要去犹犹豫豫。或许在以后，他会因此而惊恐，为此而感觉到痛苦，但绝对不是现在。 “公子……” “在我们科学的国度里面，拿起了武器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代表着律法，另一种是律法的破坏人。如今的我，是没有在律法的允许下，拿起了武器，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去剥夺他人的性命，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在科学国度，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学子，就算要拿起武器，也轮不到我，我只不过是受到律法庇护的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而面前的那些人，其实……其实……” 马车再一次的放缓，刘华抬起了头。 他拿着箱子走到了出去，公孙黎连忙跟上。 他再一次的打开箱子，在公孙黎不解的注视下，就看见他将弹头装好，刘华检查了一遍，然后吃力的将火箭弹抬了起来对准了前方。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使用这玩意，他的手在颤抖。 可是……他还是闭着眼睛扣下了扳机。 噗嗤！ 被激发的火箭弹猛然喷出一股火苗，带着极其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向着不愿出去的村落飞了过去。 流光的爆发，足以染红半边天际，在寒冷的夜晚极其的刺眼。 刘华抬头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流星，这一刻…… 轰！ 眨眼的功夫，火箭弹就落了下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火光冲天！ 所有的骑兵们都愣住了，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木呆呆的看着前方，像是做梦一样。 就连程处默也不例外，不过他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那一刻……他全身都是冷汗，一个可怕的问号在心底升起，如果……如果这华哥儿是敌人，他不顾一切的对着自己人来这么一发，那么这队骑兵还有几个幸存？ 火药的实验已经不再是秘密，他有幸见识过那等爆炸，可以说夷平一座宫殿不费吹灰之力，可是爆炸的效果，根本就不能和刚才的相提并论。 这是火药没错，可是绝对和火药有区别。 这一刻…… “嘿嘿，华哥儿，你这火药真不错，竟然自己会飞，哈哈哈……好，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两个。”李承乾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大笑着说完，喝道：“冲！片甲不留。” 作为太子，以身作则的开始打马俯冲，他身边的骑兵们也反应了过来，接连呼喝着跟随着打马，轰隆隆的往前碾压。 “你可千万别给承乾，如若不然……”程处默临走之前，不忘给刘华一个警告的眼神，那意思刘华瞬间明了。 看着走掉的程处默，刘华忽然笑了，道：“其实……如果那个啥，给李承乾火箭弹也不错，那样……呵呵呵呵……” 公孙黎立马就明白了刘华的鬼主意，按照李承乾的尿性，有好东西肯定会偷着玩，可这么危险的玩意，要是在皇宫内来一下，那后果…… 一个不好，估摸着连皇帝都会嗝屁！ 悲剧的皇帝，史书上会怎么写？说是熊孩子不服管教，被不明所以的玩意给炸上了天？ “行了，别露出那副表情，只是开个玩笑。”刘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走吧，过去看看，今晚……小爷我也要动手杀人。” 至于火箭弹，刘华顺手就丢进了马车里，他压根就不怕丢了！其实丢了也好，要是有人想作乱，直接对着皇宫开炮就好。 而现在，他必须要释放心中的戾气，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第二百四十五章:我记得你，所以你必须死 那一火箭弹并没有如愿所偿的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落在了空地之上。可造成的爆炸是震撼的，而这个震撼不仅仅是对自己人，更是对敌人。 至少，那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亡命徒们，都不可思议的注视着眼前的大坑，耳朵之中，是轰隆隆接近的马蹄声。 “是官军！” 也不知是谁先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不能的转身就跑。 “官军又能如何？和他们拼了！” 来的是骑兵，稍微有点见识的人，清楚跑不掉。最好的办法就是战斗，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倘若这时候自乱阵脚，唯一的结局便是被杀进来的骑兵们砍死。 这群人是狠辣之辈，不仅仅对敌狠，对自己也狠！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组织起了反击，可是……他们遇到的是正规的军队，根本就没办法用狠来对抗。 只是简单的两个迂抄！ 骑兵所过之处，皆人仰马翻。 江湖汉子们并非看淡生死，求生本能的欲望驱使下，明知不敌自然不会再去送死。在被冲散之后，他们一哄而散。 骑兵们开始四下追杀，难免还是有漏网之鱼。 刘华姗姗来迟，走进战场时已经趋于尾声。满场皆是残尸断肢，骑兵们有序的开始清扫战场。 “逃了不少！”程处默发现了他，打马走了过来，说道。 “跑不掉的！”刘华虽然早就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可是闻着那股子血腥味，胃里一阵的天旋地转，不得已而挪开目光，不想吐出来。 可是……心里，依旧非常的不好受！ “哦？看来你早有准备？”程处默产生了兴趣。 刘华笑而不答，就站在场中等待着。 他希望能适应这些，一向的懦弱，以至于让很多人都觉得他很好欺负，那些该死的混蛋们，都以踩他作为炫耀的资本？ 不！只是受到了现代人的思维，想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罢了。 既然你们逼着想要自己这样，那么如你们所愿！ 这是第二次杀戮，类似于屠杀。 可耻的负罪感，无辜又可怜。 等待是漫长的，直至李承乾的人将这里清点清楚得到了答案。可以说这个不大的小村庄早就成了贼窝，妇孺全无，皆是外来人口，此地不但藏匿着足够百十来号人吃上很久的粮食之外，还有很多的武器，刀枪剑戟无一不全，弓弩也有好几十张。若不是突击来的快了些，怕是会给骑兵大队造成不小的伤亡。 兴庆的程处默暗自感谢刘华开战之前的那一炮，同时也疑惑刘华在等什么。 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刘华也闻够了血腥味，不远处传来了骑兵的呵斥声，刘华笑道：“来了！” 十二个府兵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画着奇怪的色彩，以及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他们走到了刘华的面前，将人丢在了地上，一人道：“少爷，出逃的人共有四十三，除却这十个之外，其余的全部格杀！” “你们做的很好！”刘华肯定了府兵们的成果，道：“让兄弟们都撤吧！” 这时候的程处默和李承乾才明白，感情刘华为了今晚的事情，早就做了准备，周边埋伏了人。而骑兵的任务，只是单纯的冲杀而已，真正收尾的，还是刘华的人。 地上的十个汉子，精神都比较萎靡，但脸上有疤的汉子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刘华。 刘华最后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表情似笑非笑。 “小儿，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等这般……” “你的声音，很熟悉！”对方一开口，刘华就感受到了，带着疑惑，问道：“我们，是不是打过照面？” 汉子愣了一下，笑了！ 那股子冷笑，让脸上的疤痕扭曲，导致整张脸狰狞无比，若刘华真是个小孩的话，就光凭这个，今晚肯定会做噩梦。 但……他终究不是！ “嘿嘿，小子，既然落在你的手里，看来是爷爷倒霉！不过……等过了今日，将是你的……” “原来是你啊！” 刘华终于记起来，这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过了，当下回头，对着公孙黎道：“拿把刀给我！” 全场都懵了，这华哥儿忽然这样，是几个意思？ “给！”李承乾倒是爽快，第一时间将自己的佩刀丢了过来，吓得刘华连忙躲开，骂道：“你这货，咋地就这么不长心？这玩意伤了自己怎么办？” 原本肃杀的气氛，被这么一下，就给破坏的荡然无存。 不过，刘华还是捡起了地上的刀，目光落在了这汉子身上。 借着微弱的火光，程处默发现刘华的手在颤抖，可是目光越来越冰冷。 “原来……他是要练胆啊！”程处默叹了一口气。 “小子，你敢……” 原本跪在地上的大汉骤然爆发，猛然间窜起来，发出一声爆喝。但他的动作也就到此处，一个府兵狠狠的在他肚子上来了一下，这人疼的直接软到在了地上。 “你们做出的事情说实话，猪狗都不如！至少……你对待猪狗，也不会这么狠辣，除非想吃他们的肉了，小爷很想知道，你们抢这几头病牛，到底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 说完，一刀就砍了过去。 他不会杀人，所以没什么准头，砍在了对方的肩膀处。刀很锋利，刘华又铆足了劲，所以，差点将这人的肩膀个削了下来。 啊…… 惨叫声极其的刺耳，而刘华的眼睛，终于变的疯狂了！ “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一刀！ “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么？” 再一刀！ “来，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小爷我等着！” 又是一刀！ 刘华癫狂了，一刀接着一刀，问一句砍一刀！直至将这人砍成了一团血肉，周围散播着令人作呕的血臭味。 其余的九人，已经被吓傻了，他们哆嗦着软到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如疯子一般的孩子。 “都杀了！” 刘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状况，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忍者恶心将刀丢掉，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就往外面走。 公孙黎连忙跟着，侧眼望去，她忽然想哭！ 因为……刘华眼角有泪。 “公子……” 她轻声叫了一声。 “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魔鬼！”刘华的声音沙哑，道：“我……还是杀人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人终究顶不过现实 染病的牛被抢了回去，加上陆续送来的，一场牛痘接种便开始了。少了实验之余，无疑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可刘华给予了孙思邈肯定，只要是没染天花的，在接种之后，会有不适，可一旦好转，就一生不会再染。 刘宅像是医院门口一样热闹，每天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救治，或者接种。 以至于三天之后，第一批接种了牛痘的人从低烧中回复过来后，一些大户人家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始从民间寻找患病的牛，自我接种。 不过，一个消息传来，说是有心人开始拿这事情开始赚钱了！而且一次性的收费，极高。 可令人不解的是，这三日里，刘华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刘宅的人都知道，这位公子一直都在书房，什么事情都没干，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眠不休的坐了三天。 公孙黎陪着他，她也清楚，这时候说什么都没必要，一些事情还需要公子自己想开，如若不然那就是心结。 忙中偷闲的孙思邈来过几次，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叹息。 想要叮嘱几句，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或许连刘华本人都知道，这事情本身就没错，但是……当了二十多年的顺民，从来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事情的他，忽然之间有一天，提刀砍死人。 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刘华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不得不低头。 或许他可以选择，让府兵们将那人解决掉，可是……那终究是一种逃避，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旦心硬不起来，只会拖拖拉拉，委屈自己。 他是一个穿越者，来自于后世文明时代。 站在知识大爆炸的年代，还具有一个堪称无解的金手指的人，可这并不是他能藐视生命的资本。 大唐的统治者或许没几个好货，可这不代表着他们都该死。 在历史的进程当中，他们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以至于那些平民……刘华上辈子是个孤儿，可不代表没有父母，自己的祖先也生活在大唐之中。 所难听点，一旦产生了误伤，或许你的祖先也在这个时代受罪，或许也会死掉，也或许……就没你这个人。 刘华深知一个普通人的艰难，更明白那些所谓的“上位者”为了面子，可以将大笔大笔的钱，丢给敌人去资助他们的学业，可是并不会对自己同胞们还吃不饱饭而产生任何的怜悯。 华夏是一个诗书传家的国度，文明的世界！ 在无数的朝代更变过程中，这种让人无解的事情时有发生。 他不认为自己能在这时代做什么，他从来不会给自己定位，能成为什么。 但，还是想着做人的底线，不要刻意的去触碰。 可终究……还是不能自己啊！ 三日里刘华就这样空洞地思考着乱七八糟的问题，最终他也不知道该将这问题归咎于谁，也无法评价出个对与错。 或许说，早在去之前，就已经有了定论。 毕竟，在这人吃人的世界里，不硬气心肠，只会被人吃！也或许是，他本身就是抱着黄金走在闹事的孩子，若不是和皇家有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早就被人不择手段的给吞了。 难不成，为了自己的利益，灭了这个世界？ 如若不然，总会有人惦记他，总会有人为了个人的野望而来试探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华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公孙黎反应特别快，几乎是化成了闪电来到了他的身边，搀扶住了他。 “辛苦了！” 刘华对着她笑了笑。 公孙黎嫣然一笑，道：“倒是公子你，何必如此的作践自己呢？” 刘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妹子，你并不知道，我有灭了这世界的能力，若是不能自我控制，或者哪天变得没了人性，将是这个世界的灾难。” 公孙黎张了张嘴，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言语。 或许这话传出去，都觉得刘华夜郎自大，有点儿自吹自擂，可是她是刘华的身边人，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看在眼里。 这位公子，是真有那个能力，比如还有没发射出去的两枚火箭弹，那就已经能让人不安了！ 她不知道科学一派给刘华到底留下了多少的保命手段，更不清楚科学一派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能拿出什么让人恐怖的武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神力未必能赶得上科学的手段。 当然，刘华不会告诉妹子，自己空间里的军区相对来说很小，并没有那些真正的令人恐慌的东西，如若不然，消息一旦走漏，皇帝第一个平了的人就是他。 “陪我出去走走吧！关的时间太多，浑浊的空气里只会让自己更烦躁，与其百思不得其解，还不如去外面找答案，或许……有很多东西，是值得我去珍惜的，比如……” 刘华将目光放在了公孙黎身上，后者愣了愣，脸瞬间红了。 有些别扭的撇了撇嘴，虽没说话，但依旧还是…… 长安城逐渐的有了生气，或许是因为孙思邈的名望以及保证让人不在那么恐慌，也或许是因为天花真的被抑制住了的原因，导致了人们敢出门继续讨生活。 至于芨芨草，对病症有没有关系谁都不知道，但它还是给服用者给予了心理暗示，总而让得了天花的人，还是有大半能痊愈的。 走在大街上，那股子药草的味道无所不在，公孙黎很是轻松的慢了刘华一个节拍，用爱慕的目光看着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不知不觉间，自己又长大了一岁，恍惚之间她对于以往的记忆进行了回味。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而这个幸运是将门中的二世祖们带来的。若不是程处默等人带着刘华上了鞠芳楼，她就不可能和刘华有所交集，也就不会有那近乎荒唐的一意孤行，不顾一切的自我赎身，跟了这位公子。 或许，她在赌，可是……她赌对了！自始至终，这位公子，没将她当过外人，一直以来，他所有的，就能给自己，包括几乎奢侈的尊重。 第二百四十七章:可怜的刘员外 长安城中行人匆匆，刘华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或者说，类似于他这种穿着打扮稍微“小康”点的小少爷，在长安城中是不缺的。 放不开的心思难免有些走马观花，他们并不是特意的要做什么，只是散心而已。 不知不觉走到了朱雀大街，刘华停住了脚步！ 这里冷清了不少，或者说在这非富即贵的地方，普通的老百姓并不适合，之前的车水马龙伴随着天花的波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人都是怕死的动物，哪怕是富人家的家奴，也不会因为“老爷的命令”而当敢死队员。 刘华的出现，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有了前车之鉴，让这些大户人家意识到，这位小爷一旦发起飙来，就会不择手段。 最可气的是，明知道这娃能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你还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对天花感染源的事情，御史们没少弹劾，可是结果呢？ 皇帝对于折子留中不发，中书省更是闭口不言，哪怕朝堂上吵翻了天，皇帝就是不表态。这种冷战终于要结束了，可是……这群人貌似没脸去求药，照猫画虎的牛痘接种不知道是否有用，但是暗中还是派人去了刘宅，取经传授。 “他们怕我？”刘华刚走到一个比较豪华的宅子前面，门口的下人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样，连忙钻了进去，将门给关的严严实实。 公孙黎没说话，他不知道刘华此刻的心情。 “这样也好！”刘华反而舒坦的笑了，道：“至少有所畏惧，就不敢肆意妄为，皇权不能束缚他们，那么我就给他们上个紧箍咒，我就不信这群人能翻了天。” 紧箍咒是什么公孙黎不知道，但她貌似秒懂了其中的意思。 “公子，是该如此！就如你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一旦联合起来，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就连杜相都不敢正面冲突，更何况……” 刘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刚要离开，前面的大门忽然开了。 一大票的人毫无预兆的冲了出来，团团将他给围住。 公孙黎连忙挡在了刘华的面前，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跪在了刘华的面前，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哀求道：“刘公子，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是我等糊涂，还请……还请救救家父！” “嗯？”刘华一愣，问道：“你爹是谁？” “刘瑜！”年轻人连忙报上了姓名。 刘瑜是谁，刘华自然不清楚，不过住在朱雀大街的人，貌似都有身份。求助的看了公孙黎一眼，公孙黎小声的回答道：“御史中丞刘安的同胞弟弟！” “呵呵……” 刘华发出了冷笑，觉得……这貌似很爽啊！这玩意终于自作孽不可活了？ “我没本事救你爹！”刘华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可是这公子哥并不因此而放弃，连忙堵住了刘华的去路，再一次的跪下，道：“刘公子，看在我大伯尚且还有……” “你大伯是你大伯，你爹是你爹，别混为一谈！”刘华皱眉打断了他的话：“还有，既然已经得了天花，就真没办法治疗，是否能抗的过去，还的看你爹的运气。” “刘公子……” “别怀疑我的话，就算我讨厌你爹，恨不得亲手剥了他的皮，也不会再这事情上撒谎！” 刘华的话音刚落，大门里再一次的走出一队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胖子，脸上罩着面纱，被两个人搀扶着，颤巍巍的跪在了刘华的面前。 “刘……刘公子，在下……在下刘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预防天花，治疗天花的方法，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对外宣布了，现如今能不能过了这关，看你自己！” 他不用看，估摸着刘瑜已经见不得人了，天花这玩意一旦犯了病，那场景是惨不忍睹的，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一脸的麻子，能把人的隔夜饭都给膈应的吐出来。 刘瑜艰难的跪了下去，欲言又止。 他自然知道，刘华手头还有药！ 一种直接注射的东西，那玩意极其的精贵，传闻中当初连皇帝都没给。 那玩意是否能治疗天花是一说，但是……如今的刘瑜到了穷途末路，他为了活命，就必须要得到那药剂，不然，他真可能抗不过这一遭。 可是……他并不知道，感染了天花后，疫苗已经无用，一旦注射，只能加快要他命的节奏。 更何况，刘华手头的疫苗，已经没多少了！ “能救你命的只有芨芨草，信不信由你！小爷这就告辞。” 说完刘华转身就走，可是刘瑜的一干下人们貌似要挡路，惹的公孙黎横眉冷对，呵斥道：“怎滴，还想拦住我等去路？” “让刘公子走！”刘瑜发出一声冷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后悔么？ 后悔了，害人终究害己，刘瑜万万没想到，他还是阴沟里翻了船。 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是否相信刘华是一方面，但是……在这个关卡上，绝对不要去得罪刘华，如若不然……可能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爹，我们……” 刘瑜呵斥住了儿子，道：“暂且莫要妄动，被我们藏起来的牛都被他找到了，难不成你真以为他不知那事是我们做的？还有……去告诉那些人，近期撤离长安，若是再露出把柄，谁都救不了他们。” 当儿子的不敢忤逆爹，他也清楚老爹的意思，如果那些人被逮个活口，必然会把他们给供出来，至于后果！ 刘瑜在回到卧室之后，让管家购买了无数的芨芨草。 看着如此丑陋的贱草，他真有些下不去嘴。可是……脸上已经出现了天花，若是还不下决心，那么下场不言而喻。 狠了心的刘瑜抓了一把芨芨草，不要命的往嘴里塞。这药的味道又臭又苦，刚吞下去，胃里就是一阵翻滚，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刘瑜是个狠人，对自己特别的狠。固然如此，他在吐完之后，还是继续的啃起了芨芨草，接着又开始吐…… 眼神之中全然是冷意，坚定的双手不断的往嘴里塞着恶心的芨芨草。 第二百四十八章:他站在不可高攀的位置上 刑部大牢！ 昏暗的光线下映照着脏兮兮绝望的脸庞，肉眼所能看见的牢房里，阴冷之中带着一股刺鼻的霉味，还有阵阵挥之不去的屎尿臭味在蔓延。 袁天罡一身道袍清爽的坐在火堆旁，手捏着一个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水，让站在不远处的不良人们脸色阴沉。 一连几天没有结果，扛不住刑弄死了三个，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大人，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刘华就是圣子！” 一个头领走了上来，躬身说道。 “你觉得，就凭几个反贼的攀咬，陛下能信么？” 那头领沉默了，躬身站着。 “真是一帮废物，连这么一件事情都办不好，还指望你等能作甚？仵作那边呢？” “大人，仵作那边验了尸，致命的伤口为一暗器。”头领招了招手，自有人端上来一铁盘，上面放着好几个铜子。 若是亲近刘华的人一眼都会认出，这是子弹！ 袁天罡抬手从盘子里捏出一颗子弹，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了许久，道：“此等物事，怎滴能杀人？你等可确定？” “错不了的，只因这物件打穿了那女人的心脏，极其的霸道！” 袁天罡沉默了，不良人头领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从他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来判断，这件事，给这位大人带来了不小的困惑。 毕竟重点观察对象中，刘华的名次是不断的在蹿升，在无数次的总结之中，袁天罡得出的结论是，那小儿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武德旧党，原太子党。这等言论他甚至有意无意的给皇帝提了，可惜的是，皇帝貌似非常的信任这个孩子。 层出不穷的东西，带给不良人的压力极大，甚至有些东西，连袁天罡这等格物高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是和火药有关！” 袁天罡毕竟是袁天罡，虽找不到原因，可还是联想到了一些问题，不然，他怎可能凭借一张嘴，就能在刑部混的风生水起。 “还有一件事情极其的怪异，被监控的那个村落之中虽说被太子和卢国公世子所带领的骑兵突击，但在此之前……有流星划过天际，在场中发生了爆炸！” “确定？” “是，确定！” 袁天罡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为所知的东西？为什么那些东西会如此的霸道？不……这每一件东西都是镇国的利器，他为何不敬献给陛下，为何？难不成……”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的微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良人头领并不知道上司为何轻松了下来，不过这是好事！在袁天罡手下做事，绝对不轻松，这位才华横溢又不乏谋略的人，御下极严，尤其挑战他权威的，绝对会不明不白的死掉。如今的不良人，差不多就是他的私人武装，任何事情，一言断之。 “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对待那小儿？” “不用慌张！”袁天罡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一脸的自信，道：“他最大的依仗在于陛下，我等不良人本就是陛下的耳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头领不笨，略微的点拨就立马明白了意思。 耳目，是属于人体的器官，而依仗，却是外物。一般而言，人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绝对不会因为感觉而做出判断。 可很多时候，眼睛和耳朵，会骗人！ 官场就是如此，借助他人之手嫁祸于敌人，再借用至高无上的人将你平掉，绝对不给你任何翻身的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将你直接搞死，永远都不担心你还有再起的可能。 可不良人首领更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大人如此的关心那小儿，可不是单纯的认为，那小儿是一个潜在的敌人，而是他手中的东西。 刘华越是展现出更多的底牌，那么就越会引起袁天罡的觊觎，就会越发的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地步。 …… 不良人的消息放在了皇帝的桌子上之后，李世民沉默的选择将这份密折给烧掉。 对于上面所说的东西，他有些担心和好奇，但也不至于会追究什么。毕竟长安城如今还靠着那娃来平息祸端，若这个时候被问罪，那么后果便是打自己的脸。 “火药！” 李世民皱着眉头思虑着：“那配方是真的么？可为何……” 站在旁边的魏老太监当做没听见，不过，他的身体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这位帝王，越发的让人忌惮了！ 对于一个孩子，他都露出了猜忌，那么他这位曾经的老人呢？ 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可是……他不能流露出来。 “太子何在？”李世民忽然问道。 魏老太监连忙回复，道：“禀陛下，太子自打回东宫之后，整日里闭门不出，有消息称，他在读书！” “读书？” 李世民觉得有些滑稽，太子竟然在学习？呵呵…… “是的陛下！” “那朕倒是想看看，这位太子读的是什么书！” 李世民忽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大串的內侍们跟随着，快速的杀向了东宫。 李承乾是在读书，不过读的绝对不是儒家布置的课业，而是拿着一把尺子在测量一张地图。作为一个军事爱好者，最喜欢的绝对不是被困在一个屋子里摇头晃脑，而是幻想着有朝一日带着千军万马，平了仇敌。 他自视甚高，或许对于天才来说，对于某些事物的吸收能力就是厉害，但是……在和刘华的交谈之后，他痛定思痛的进行了反思，没办法，自己训练出来的兵，结果比起那些府兵，渣的不能再渣。 你看看人家，潜伏期来，从人家身边过去，都发现不了，杀气人来，那果断的动作，让他心神向往。 好在刘华那句：当一个将军和做一个兵是不同的，你要从大局出发，别限制于眼前的那点小问题，如果行，你要兵，我都可以帮你训练。 没错，从大局出发，那就得吃透地图。 按照刘华所说的，做出更加精密的地图。 第二百四十九章:过不下去那就分呗 进入冬季的长安城有些小小的颓废，大唐二年发生的事情很多，这注定会被历史记住，或者会被史学家们大书特书，一切，或许会因为这过分的灾难而改变。 至少刘华清楚，历史的走向有了那么点偏差。 李世民对于突厥的用兵，在大唐二年停了下来，可是他也清楚，以那位皇帝的性子，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和净土宗之间的恩恩怨怨并没有因为天花的抑制而结束，或许这是一个开始，可在对方被打击之后，也没在大肆的活动。 敌不动，我就没法动！ 所以，刘华也老老实实的开始过日子，继续他两点一线的生活。 作为天价酒楼的老熟人，李丽芸每日都会过来，或许她已经和公孙黎秦芳以及庄婷混熟了，那张温和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偶尔还会开个小小的玩笑。 但刘华总觉得这位长公主殿下貌似有些心事，这一点总会在做事之余走神，以及偶尔的乱音中全部体现。 人家不说，刘华当然不能问，可今天公孙黎忽然提到了一个话题，让这位长公主犹豫了。 “公主殿下经常独来独往，却不见驸马常随，不知因为何故？” 长公主轻轻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公孙黎怔了怔，她很细心的发现，长公主的眼神之中有一丝的落寞。 秦芳道：“公主，如今外面乱的很，出门带不足护卫，会被坏人所图，您……” “芳儿别说了！”公孙黎连忙打断了秦芳，给了个眼神。 李丽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将目光对上了在那边看书的刘华，道：“华哥儿，你说，为什么女人只会是男人的附庸？” 刘华愣了愣，合上了书本，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李丽芸道：“就拿我父皇来说，他拥有皇后娘娘，以及……可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这个话题不但李丽芸在意，就连最小的庄婷都抬起了头，一脸的稀奇，貌似等着刘华的说辞。顿时，刘某人觉得压力山大，这一个不好，会把所有人都给得罪啊！ 还有就是……自个儿那点小心思，恰巧大唐还真能给予。 “呜……这个嘛！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刘华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引起了在场之人所有的注意，一个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从人类发展的角度来说，经历过这么几个阶段，父系社会，母系社会，以及再到父系社会！这么说吧，人类从下树解放双手之后，起初是不会种田的，最原始的获取食物方式便是打猎，你们明白么？” 几个人点了点头。 “打猎是个力气活，女性天生力量差于男人，所以男人占据了主导，从而社会地位就不高，成了附庸，没办法啊……说难听点，女人离开了男人就会死！在之后，人类找到了另外的食物，比如说是植物，而从植物上获取食物，那就需要采摘，而女性天生又比男人心灵手巧，所以，女性占据了社会的主导。” 这么一说，大伙儿貌似明白了，她们都是聪明人，又经过刘华那些稀奇古怪的学说熏陶，以至于对于一些旁类思想，很容易就能理解。 “而当今社会，我就没必要解释了。毕竟是农业社会，所以……男人们再一次的占据主导，毕竟战争，农耕，还有其他相关的东西，都需要男人来做。这是一个过程，等这个世界女人们不依附男人而活着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类情况。” 几个女人眼睛亮了，同一时间看着刘华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刘华被看的有些发毛，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华哥儿，这么说来，我们以后的幸福，靠你了！”李丽芸掩嘴轻笑，可说完之后，眼神之中的淡然难以掩饰。 刘华还能怎么说？ 靠我了？你拿什么靠我？在生物的进化论上，种群的蜕变是须要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男女的平等，那可是要经历上千年的发展才能完善，所谓的人人平等，那是一个梦，是一个无法触及的梦。 人是群居动物，脱离社会的人哪怕再牛叉，他也活不下去。 “希望吧！”刘华不想击碎这个画出来的饼，也无法为此而做出什么，他不是老孔，不会成为圣人，也没那么大的梦想，以解放万千少女为己任，能做到的只能是让身边的人过的幸福点。当然，能力所及的时候，还是为这世界做点什么。 说不上自己的老祖宗也等待着自己解救呢。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可李丽芸越发的沉默了。 刘华看不下去，终究还是问了出来，道：“长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是明说的好！” 李丽芸愣了一下。 公孙黎乘热打铁，道：“是啊，我家公子就算帮不了忙，至少也能替你出个注意！” 犹豫再三的李丽芸还是开了口，一说之下，刘华明白了！ 感情只是因为他们的夫妻生活过的有点那个啥而已，她的身份放在那里，以至于那位驸马都尉敢怒不敢言的冷落她。作为一个女人，不怕和男人争吵，也不怕彼此感情破裂一纸休书，可这冷战，绝对会要人命。 每日每夜的独守空闺，足以让李丽芸抓狂。 刘华上辈子没家，自然不清楚这些，本能的以为，过不下去就分！ “哪有那般的容易，我等作为公主，享尽荣华，所谓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就算我有这个想法，怕是过不了父皇那一关！” “就因为这个？”刘华愣了愣，道：“那你就和陛下好好的说说，实在不行，就让你家驸马都尉主动提出来不就得了！” 刘华将问题太过于想当然和理想化，可李丽芸清楚，这事情想要解决没那么容易。 “公主殿下，可有子嗣？”公孙黎忽然问道。 李丽芸愣了一下。 “我想，驸马以及驸马的家族，会因为没有子嗣的问题，而做出妥协的。” 刘华忽然拍了一下大腿，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要是这个，那就简单了！” 这是封建社会，男人对于血脉的传承看的比命还重要，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李丽芸生不出孩子，那对方还不休了她？ 李丽芸的脸红了，古怪的看着刘华，张口欲言，可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刘华嘿的一声笑了，然后走了进去，不一会拿出来了药，递给她道：“吃了它，一年之内，你不会有身孕的！” 别说李丽芸，就连公孙黎和秦芳的表情都变得古怪了。 “都看着我干什么？这注意是你们拿的，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长公主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将药丢了就是！” 李丽芸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她也没有将药丢掉，最后放进了袖子之中。 第二百五十章:出现在冬天的蔬菜 天价酒楼的顾客忽然多了不少！ 爆满之余让那位长公主殿下不得不回避，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刘华等人是不清楚的。 今天的杜如晦和李道宗，以及程咬金三人连襟而来，这让很多人兴奋了，可这三人并没有他们想的那般，给予机会让他们接近。 三人直接去了楼上的包厢，坐下之后倒上了茶。 不一会陈达来了，胆战心惊的给三位大佬请安。 “起来吧！”李道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现如今你陈达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怎滴，对于本王这个旧东家来说，已经不当回事了？” “郡王，小人不敢……” “郡王，你就莫要开他玩笑了，既然华哥儿有意避开我等，咱们还是问他比较好！”杜如晦轻笑着阻止，道：“起来吧！郡王只是和你玩笑。” 陈达这才站稳，感觉自己的腿都在颤抖！ 大佬，你们莫要再吓我这一介商贾，真的会出人命的。 老程恼火的哼了一声道：“说吧，这长安城忽然出现的果蔬是怎么回事？” “这个……” 陈达顿时冷汗冒了出来，这几位大佬是冲着这个来的？可是…… “别特娘给老子说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他刘华小儿，还没几个人能折腾出这等事物来，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咱给你担着。” 陈达吞了吞口水，这时候门被推开，刘华带着一脸的古怪走了进来，道：“何必为难他，有事冲我来！” “哟，我当你小子准备继续当缩头乌龟呢，感情还有坐不住的时候？”李道宗没好气的瞪着他。 刘华大大咧咧的往三人面前一坐，道：“那东西很简单，不过……想要按照你们心里所想的来，怕是没可能，别的不说，光塑料，就没办法生产。” 杜如晦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连李道宗都有些不爽。 “别那么看着我，郡王爷，你倒是说说看，我交代你找黑油的事情，你找到了？还是说当回事了？嘿，我还真是奇了怪了，你们咋就这么想吃现成的？” 刘华恼火的很，为了石油的事情，刘华可没少和李道宗说，可这货就是喜欢和他打哈哈，压根就没当回事，现在好了……看上塑料大棚了？ 没有石油，你拿什么生产塑料？而且，以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哪里会知道，石油是一切化工的基础，其中不但能提炼出汽油柴油，沥青等物，还有若干的衍生类产物，绝对是改变这世界的最大神器啊！ “你是说，找到黑油，就能在冬天种出蔬菜来？”杜如晦很惊讶。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反正还是那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给我要的东西，什么都给不了你们。” “另外就是，铁矿！别给我说，那是朝廷专营的东西，我一介平民不能染指，不是小子看不起你们，看看工部那出息，每年产的那点铁，让我看着牙酸！” 刘华着实没什么脾气，如今的钢铁冶炼技术，利用率低不说，还产量难堪，更让刘华想喷血的是，竟然连生产农具的量都不够？就这个……你们拿什么来提高农产品的出产率？ “这事情……”杜如晦为难了。 “交给我，每年可以翻十翻！” “噗嗤！” 李道宗一口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华，就连老程都是一脸的懵逼。 杜如晦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确定？” “有必要和你们开玩笑？再说了，你户部欠我多少钱你们心里不是没数，要不是看在今年你们是在太难的份上，我今日个就去你们户部拆房子！” 李道宗一阵的脸黑，还别说，这事儿他还真干得出来！ “华哥儿，你可知道，你虽非朝廷官员，但如今，户部和工部都围绕着你在转，长此以往下去……” “你们有本事你们自己来，你以为我想？”刘华翻了翻白眼，道：“吃力不讨好不说，还要落个反贼的名声？” “你这话就过了！”杜如晦也是一阵脸黑。 不过……如今大唐真的很尴尬啊！ 工部提供的军械，实在是太那个啥了。而户部的银钱，差不多库房是能开跑车，而且，貌似还真欠着刘华很多钱，若不是以其他东西抵债，大唐这偌大个国家，早就破产了。 “还是那话，不过我给你们的保证是，除了我自个儿用的钢铁之外，所有的户部可以收购，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你用钢铁干甚？”程咬金诧异的问道。 “修铁路！”刘华翻了翻白眼。 “何为铁路？” “就你们问题多，给你们一样样的解释，怕是到明天我也说不完，等东西做出来你们自个儿看！”刘华非常的不爽，道：“开春的时候我就需要铁矿，有多少给我弄来多少，原料价格照常给，原铁生产出来，你们要就拿钱来。” 三位大佬无话可说，这事儿…… 咋就变成这样了？ 这以后岂不是说，整个大唐的命脉，就落在刘华的手里了？ 可貌似……人家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啊！ “还有一件事情，如果此时再和民间借贷，成否？”杜如晦极其严肃的问道。 刘华反问道：“你觉得呢？” 杜如晦一愣，眉头紧锁。 “你们心里比谁都明白，反过来问我？”刘华着恼，道：“别的不说，就今年的抗灾，已经透支了户部三分之一的收入，还有三分之二，那是军费，除非你们认为军队不需要发响。来年咱们皇帝陛下，怕是连你们的工资都发不起了，还想着从民间透支？呵呵……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改朝换代吧。” “大胆！”李道宗猛然站了起来。 “你们敢那么干，还怕我这么说？”刘华瞪着他，道：“若是百姓活不下去，你们觉得他们还能做什么？除了揭竿而起，还能做什么？你告诉我！”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三位大佬不说话了，都明白刘华说的是事实。不过……有些自欺欺人的不想被说出来，其实刘华不清楚的是，朝堂对于来年对突厥的用兵，为了筹到足够的军费，还真提出了这么个想法。 不，确切的说是呼声很高。 第二百五十一章:以战养战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一旦吃到了甜头，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按图索骥。哪怕明知道这样做是饮鸩止渴，但会毫不犹豫的伸手。或许印证了那句，我死了哪管洪水滔天。 一句“改朝换代”彻底的绝了这三位大佬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摆在面前的问题，不对不解决！ 对于突厥的问题，皇帝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若这时候你还憋着，估摸着……别说李世民了，怕是连突厥都不会答应。 “郡王，你好歹跟着我学习过很久的经济之道，该是了解一旦帝国经济崩塌之后，所面临的问题，如今的所有资源都掌握在那些豪门世家的手里，除非你们有办法从他们手里弄到足够的钱粮，至于商人们，已经进行了一波收割，若是来年不给他们甜头，那么建立起来的信誉会瞬间崩塌，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那是什么，三位不是不清楚！” “至于民间，老农们今年遭受的灾难，没个两三年根本就不可能恢复，所以说，在大唐筹款是很不现实的！那么，咱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为何不从敌人身上找？” 三人愣了，一时之间都瞪大了眼睛。 “别那么看着我，摆在面前的好处，你们就不想想？一旦陛下对突厥用兵，难道就不想着从突厥得到好处？就是为了复仇而起兵祸？先不说牛羊马屁，就拿突厥人来说，那就是一笔财富，一旦把这些人给抢来，赶他们去修桥铺路，不好么？” 三人的眼睛顿时亮了。不过觉得刘华疯了，这种想法你也敢有？确切的说，这种想法他们有，不过……提出来的话，会被无数的卫道士们给喷成筛子，甚至…… 多年以来的遵儒，让朝堂上很多人以君子自居。虽然此时的大唐没有后世宋明两朝那般的变态，可试试上这类人从来就不绝过。 最重要的是，对于华夏五千年里的历史中，异族对于中土的破坏一直都是存在的。尤其是游牧民族，差点将汉人给屠杀干脆，所谓的扬州十日，以及…… 反正就是一部血泪史，在这个问题上，刘华连一点的犹豫都不会有！若是可以，他真想在草原放个原子弹。 “想法是好的，但……这毕竟是有违先祖的意愿！”杜如晦悠然叹息。 “哼，那就别问我！”刘华不想说了，道：“注意我给你们出了，至于该怎么办，那就不该是我关心的了，另外，提出来谁反对，谁出钱。别拿什么泱泱中央大国说事，大唐还不是世界的中心，想要成为中央大国，想要让陛下成为天可汗，那就先把他们给打散了，打怕了，给灭了再说。” 刘华的话血淋漓的，那股子毫不退让的气势着实让三人有一种不认识这孩子的冲动，也难怪，平日里虽然有些不讲理，但至少这孩子不会说出如此杀气腾腾的话来。 而这一次，颠覆了之前的形象，毫无顾忌的怼起来，漠视他人的性命，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嘿，这才是华哥儿，老夫喜欢！”老程是个杀胚，他和皇帝站在统一战线上，对于战争的热情不亚于一个老流氓对于美女的兴趣，只要有机会，他就会站出来，恨不得自己身先士卒。当然……他也在极力的争取领军进入突厥，虽然说机会有那么点渺茫。 …… 一场战争的准备绝对不能忽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更何况大规模的兵团作战，还有更多的问题。大唐不乏名将，对于一些战术指导，很快就会拟定计划，可是三省和六部在粮草的问题上，持不同意见，以至于久久的没个可行方案。 此事不仅仅让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魏征上火，如今连李靖也有些吃不消。由于粮草无法就位，反战派们开始发力，一份份奏折递进了中枢，气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吹胡子瞪眼睛。 “无忌，那刘华小儿所给出的注意，你来决定！”杜如晦很想撂挑子，不过也清楚那是不现实的，道：“以战养战是否可行，毕竟奴役突厥人，可不是陛下的初衷。” 长孙无忌无奈的叹气，道：“这不是坐实了穷兵黩武么？一旦在朝堂上提了出来，怕是陛下会……” 两人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朝堂上被提出后的场景，一大群的人站出来反对，引经据典大书特书，然后来个史书上如何描写？让后人怎么看？之类等问题，逼迫着李世民拂袖而走。 一旦那样，对于突厥的战争，就会不了了之。 那么，会让天下人怎么看待这位帝王？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此时，就算是想放弃计划，也来不及了，一旦让反对战争的人成功，那么……他们几个主战派，必将会遭到打击，权利怕是会旁落，这对于核心权利是致命的。 “我看此事交有陛下来决定吧！” 最后还是皇帝的秘书魏征拍板，道：“那小儿有句话说的没错，如今的大唐的确不足以支撑这场战争，那些反对派们，清楚，一旦战争起，首当其冲遭殃的是门阀世家，所谓的礼义廉耻，不就是不想为此出力罢了！” 魏征是一个固执的人，但他对于政治依旧有着不素的见解，或许很多时候，他那股子较劲的势头会把人给气死，但很多时候，他能在关键的时刻，给予最为实在的理由。 是的，这才是问题的所在，至少……在不损害那些人的利益情况下，就算阻力依旧存在，但不会大到不能控制。 “这是户部，不！应该是刘华家的那个庄婷计算出的结果，一旦真按照这套法子进行，不但不会出现亏损，甚至还有结余，而且，在未来几年里还不用担心突厥会反弹，朝廷也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南边的问题。” 对，大唐可不仅仅只有突厥这么一个对手，可以说，四面八方都有对手，如今为了这么一个对手就黔驴技穷，那以后呢？ 按照李世民的性子，大唐的铁骑就不应该被圈养在境内，他们应该不断的杀伐，不断的开疆拓土，更应该超越前汉，建立不朽的功勋。 第二百五十二章:来自民间的传说 刘华的工坊加班加点，大批的炉子被投放到了市场，被富人们抢购一空，导致市场的需求不断的持续增加。 当陈达将消息交给了庄婷，庄婷做成图表之后，刘华发出了冷哼。 “看看这特娘办的是什么事情？”刘华愤怒的将报表拍在桌子上：“当本少爷我当成了善财童子？还说什么感恩戴德，那些人是民么？狗屁！” 木炭的价格实在太过于高昂，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 那纯属扯犊子，但最便宜的石炭，压根就不能用，这点当然是民间根本不清楚产生一氧化碳的原因。 可炉子被投放出去之后，那些可耻的混球们，竟然用最快的速度抢购掉，压根就没老百姓什么事情？ 然后这票人们，将这炉子给翻了几倍的价格，卖给地主老财。 他们才是民？狗屁，对于刘华来说，这些人真特娘该死！ “公子，此事怕不好解决，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就算是两百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公孙黎不无担心，按照刘华的说法来看，最基层，还是缺乏购买力。 “告诉陈达，从今天起，接手的炉子，一件都不许卖，然后让他派人挨家挨户的去送，并且签署一份分期付款的条约，每个月多少钱让他看着办，利息加成本，不能超过两百五十文。” 公孙黎懵了，自家少爷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这样玩？ “还有，所有的契约，都要去雍州府备案，谁胆敢将炉子转手卖给他人，那就是违反契约，以三倍的价格进行赔偿！” 他必须要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堵在大门外，这是为了救命弄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为了盈利。 他就不信了，这些人真敢将李世民当成傻逼，然后关起门来继续欺负？ …… 瑞雪兆丰年，大雪覆盖了整个长安城，白茫茫的一片！陈达这些日子过得不太好，哪怕已经是组织了全部的人手来完成刘华布置的任务，依旧是捉襟见肘。 长安城的死伤每天都在增加，那些被冻死的人们凄惨的躺在冰冷的屋子里，让人好不心寒。是人都有同情心，哪怕你高高在上，也会怜悯的施舍一些小恩惠来彰显“善心”就像大灾之时，那些财主们一样，拿出一点米，开始布施，可弄出来的粥清的能照出人的影子来。 民间的悲呼越发的清楚了，那些“寒门”子弟们联名上书，为百姓请愿，可谓是字字珠玑，让听者流泪见者伤心，但这份请愿书根本就没到李世民的面前，在吏部就被卡了下来，因为上面有一段话特别的让人注意。 大概意思说：有个叫刘华的，邀买人心！ 如今刘华的大名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那些在天花中幸免的人们记着那孩子的好，最重要的是，此事深在帝心，这样的言论一旦传入李世民的耳朵中，倒霉的人会是谁？ 吏部堂官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了杜如晦，换来的只是一句话：“就当此事你不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却不敢在丞相面前太过于放肆。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终究还是会走漏的。 一份密折摆在了李世民的案头，让这位帝王脸上出现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或许他也知道这是假的，但……他绝对不允许此类事情的发生，抱着的心思是，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让袁天罡好生的查，莫要冤枉了好人，也莫要放过好事的！” 模棱两可的话从御书房传了出去，也很快落在了杜如晦的耳朵中，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他们终究还是动手了，那小儿怕是有难了！” 恰巧这句话被一旁的魏征给听了去，他严肃着一张脸皱眉看着杜如晦，问道：“杜相，何出此言？” “哦，魏大人！”杜如晦善意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的不良人做的是否过了些？” “不良人？”魏征皱了皱眉，道：“那袁天罡不是什么好人！” 杜如晦怔了一下，呵呵笑了，摇了摇头后低头办事。 “杜相，下官前些日子听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净土宗秉承天命降临世间普度众生，佛陀坐下童男童女转世，一为圣女，二为圣子，这圣女之前被刘华所杀，但又有了起死回生的消息，而所谓圣子，却是那刘华，可有此事？” “连魏大人都有所耳闻？” 杜如晦万万没想到，原本的泼脏水，如今会到这种地步，也忽然明白，魏征早就注意到此事，而在这时候说出来，就是明着点明白：这事情，已经发酵的差不多了，若还没有一点动作，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是耳闻，是亲耳所闻！就连我那宅院之中的丫鬟们，也有讨论。” 杜如晦头皮一阵发麻，这事很麻烦啊！ “魏大人对于此事如何看？” 魏征闻言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一眼杜如晦，但看到杜如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纵然好人不长命，却也不该发生在这般时候，天花刚止，饥饿还在，陛下又要对突厥用兵，这等时候……众志成城才是！” “魏大人深明大义！”杜如晦笑着拱了拱手。 老魏是个直肠子人，能在刘华这件事上如此明显的表态，已经很了不起了！ 谣言止于智者，众口铄金之下难免听风就是雨，如今连皇帝都下了这样的旨意，已经说明了问题。更让杜如晦担忧的是，如果此次事情皇帝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会激怒那孩子。 至于后果，杜如晦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若是刘华做出过激反应，他的立场只能是站在李世民一边，而痛惜大唐失一人才。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认为刘华会赢，常人在面对皇权，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当然是劝谏皇帝，乘早将此谣言给扼杀，将最为担忧的事情给灭杀在摇篮之中，怕就怕在，事情会事宜愿为，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二百五十三章:这一次，将是直面皇权 这样流传的消息，刘华怎么会听不到，而且宅子周围出现了更多的“乞丐”让刘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就算是公孙黎，这些日子以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虽说刘华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的看法，但她对于刘华是形影不离！ 她意识到了危险，就绝不会将刘华的安危交给别人，哪怕是府兵都不行。 “公子，教我用枪！” 这一日，天刚放晴，虽然艳阳高照，依旧无法驱赶寒冷，而整个书房中，热气腾腾。 刘华怔了一下，就连秦芳和庄婷都抬眼看着她。 “不用，就算是学会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刘华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也看出来了，那么……有些事情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这一次的危机，怕是不怎么好过！”刘华叹了一口气，道：“说不上，我将会和陛下决裂！” 如此大的问题，一旦抛出来，绝对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是他们注意到，刘华反而很平静，平静的让三人也不在那么慌张。 “说来也怪，不作为的人见不得别人做事，你稍微的有点能耐，他人就会觉得你有危险，一直以来我想的是，好好的活着就成，一没想升官，二没想着发财，三更没有想着和皇家有任何的交集。可事宜愿为，也或许是我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理所当然，左想右想也猜不到那位的意图，或许……我是真的不应该出现在大唐，也或许……我就不该生活在长安，一隅之地也够我安身立命了！” “公子，何须如此？”公孙黎嘴唇颤抖了一下。 “谣言止于智者，既然不良人上门，那么代表着皇帝已经对我起了戒心，这等心思一旦起来，那将不会有回头路，怕是以后，我将和陛下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所有人吃了一惊。 虽然她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绝对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原以为委屈就能求全，可是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了，各位……我怕是要放手一搏了！” 这一刻，刘华嘴角露出了冷笑，而这个微笑，让公孙黎胆战心惊。 因为她还记得刘华那句话：我有毁掉这个世界的能力。 “公子，真的……” “怕是真走到了这一步，至少，我不会低头！”刘华的眼神异常的清澈和坚定，道：“也不会在委曲求全！”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对了，将家里其他人也叫来，将我的决定告诉他们，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这时候他们选择脱离，还来得及。” 公孙黎去了，庄婷无所谓的继续低头算她的算数去了，至于秦芳，满是矛盾。 可是…… 她双手紧握着，脸色不断的变化着，最后抿着嘴，很坚定的说道：“公子，芳儿死也会和你死在一起。” 刘华惊讶的看着她，最后摆了摆手，道：“不至于，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都不会死！” “就是，如果是我，我就让皇帝后悔，至少我有很多种法子，让大唐的财政崩塌，会让他哭着求我！” 这时候的庄婷嘴角抿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道：“一群傻逼，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建立起来的经济泡沫，早就是透支大唐的国力了，若是少爷还撑着，在未来几年里还有的玩，要是这时候少爷撒手不管了，大唐的财政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崩塌！” 庄婷绝对没胡说，在金银不足的大唐，放出去的国债券全是由还不曾投放市场的玻璃撑着，而这事情落在皇家的眼里，一直以为刘华在投机取巧，一旦刘华将玻璃作坊交出去，那么以皇家的尿性来看，肯定会放出去赚钱。 到时候，将会有无数的商人破产，而刚形成的商业体系直接崩塌，会让安然有序的运粮方式彻底的毁掉，然后无数人会被饿死。 “你这死丫头，我就不知道你学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竟然，竟然……” 秦芳实在有些说不下去，她更多的还是吃惊！ 如果说连一向做书呆子的小姑娘都有这个本事，那作为最牛叉的公子，岂不是说早就有办法了？ “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少爷做那么多就没点后手？那些傻子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越是求助于少爷，就越发的离不开少爷，越是离不开少爷，就越发的需要少爷，这个循环一旦形成，就是将大唐的命运不断的往少爷手里塞，而这时候，他们觉得自己能玩得转了……”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庄婷也不知道？就算贞观二年受了如此大的灾，整个大唐的财政还趋于增加的表象，足以说明了一切问题，而追究其根本，全部都在刘华所营造的东西上。 “行了！”刘华打断了她的话，道：“芳儿，去告诉府兵一声，启动第三套方案，既然这一次要动，咱们就稍微的动一动，有的时候，其实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他们逼着你要那么做。” 秦芳应了一声去了，而这时候，鬼手张和孙思邈被请了来。 刘华不需要说什么，而公孙黎也暗中将一些问题给说了个明了。 “老奴这条命是公子给的，家人也是您解救的，就算您让老奴去死，老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鬼手张眼神之中全是怨毒，曾几何时，他活的和鬼差不多。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道：“贫道只不过是个游方道士，本就没有家的概念，至于国……无非是民罢了！华哥儿，是你让贫道见识到了，何为家国，也许以前在贫道的理念里，尚且也是那般，以君王为首，但是现在看来……不然！” 孙思邈这般说，着实让刘华觉得很意外。 鬼手张被人折腾成了鬼，说出那话并不为奇，毕竟，他的心理，因为过多的囚禁而扭曲，对于他来说，刘华的确是救命恩人，给予新生的人。可是孙思邈竟然也被带歪了？ “神医，一旦走上那条路，一个不好，将会被打上反贼的标签，别说救人，怕是连自身都难保！”刘华神色认真。 “何为救人？贫道现如今才算是明白了，救一人为医，救百人成名，可若是救万万人呢？”孙思邈呵呵轻笑，道：“贫道所愿，便是天下无病！” 第二百五十四章:过激的行为 陈达忽然召集了无数的商人进行了协商，至于内容无从得知，但无疑从哪里出来的人，一个个脸色难堪。 消息不胫而走，让袁天罡眉头紧锁，下令不良人探查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小儿终于将玻璃投放市场了，以此看来，这方子将会压不住！” 他颇为得意，毕竟事情才刚开始，已经让刘华投降，至少将保密的玻璃给弄出来，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至于第二步，才是重中之重，是刘华另外几个作坊的秘技，那一日可以生产近百的弓弩，足以让工部眼红。 “恭喜大人，长此以往下去，那小儿不得不妥协，倘若能为大人所用……” “此话休要再提！”袁天罡不悦的看了手下人一眼，让后者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能看得出来，今日的袁天罡心情很好，如若不然，就凭说错话这件事，他的小命怕是不保！ “不过……那小儿是个有本事的，真能成为我不良人的一份子，往后好处多多！” 手下人终于将心放回了远处，同时暗中告诫自己，别在乱拍马屁，差点就拍在了马蹄子上。 消息，每时每刻都在送来！ 下一步的动作正如袁天罡所预料的一样，玻璃工坊中所有的玻璃被一扫而空，但……让他不解的一幕发生了，玻璃工坊停工。 “不对，为何会停工？”袁天罡猛然站了起来，道：“来人，快！快去阻止，那小儿会转移工匠！” “不会的大人，那些工匠，全部都在我等的监控之下，他绝对不会转走一人！” 袁天罡眉头紧锁，可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玻璃工坊忽然停工，这对于刘华而言，是没有半分的好处的。 …… 刘宅，李道宗气急败坏！ “为何，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曾说过，一旦玻璃被弄出去，往后就休想从民间商人手里借贷到一文钱，如今你这般是何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华丢掉了手里的书，冷冰冰的看着他，道：“马上就到了年关，对于商人而言，债不过年！既然当初答应了他们，就该兑现，没必要债多不愁，我还要脸！” “小儿，你……” 忽然之间的态度转变，让李道宗有一些无所适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刘华之间有了一种叫做隔阂的东西，仿似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郡王，自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赖账，如今陛下准备对突厥用兵，来年的国库怕依旧还是拿不出钱来，长此以往下去，你们拿什么给那些商人？到时候你们拿不出钱来，那些商人们敢找你们的麻烦？到头来，呵呵……我拿什么来赔？” 李道宗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更怕的是，到时候陛下弄不出足够的军饷钱粮，还想着借贷，说白了吧！这黑锅，我可不想背，也背不起。” 人都有吃了甜头还想吃第二次的想法，这种不劳而获的所为，李世民绝对能干得出来。 毕竟李世民的想法可是很大的，对谁都想打，更想着在这片大陆称王称霸，对于华夏儿女来说，或许有不可磨灭的影响力，但是对他刘华而言，就是天塌地陷。 没错，一旦他刘华的信誉崩塌，那就代表着……往后寸步难行。 人是一个社会动物，换而言之，没有人能孑然一身，脱离社会后还能安然的活着，哪怕是你有生活下去的资本，那也和野人差不多。 离开了他刘华的大唐依旧能继续转下去，刘华也不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可是……离开你李世民，刘华也能活的很好。 “那你停了玻璃工坊，又是什么意思？” “郡王爷，难不成在我这里学了那么久的经济学，感情都白学了？”刘华语气之中满是不悦，道：“金银为什么值钱，无非就是它数量稀少，可若是犹如铁一般，你觉得他还能保值？现在你还需要问什么？” 李道宗无话可说，可是始终觉得有些不对！ 没错，这一切都能说得过去，甚至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本能的心惊肉跳怎么都挥之不去，甚至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刘华想要建立起来的经济体系崩塌！ 可是没有理由啊？ “华哥儿，你给我交个底，是不是因为陛下因为信了那所谓圣子的鬼话，你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你说呢？”刘华似笑非笑。 李道宗愣了一下之后，脸色忽然变了。 他竟然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就是肯定，这问题怕是严重了！ “华哥儿，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李道宗用极其严肃的目光看着刘华。 “自古君臣有别，却无从猜忌，我尚且还不是一个臣，但是……蝼蚁尚且还有偷生的念头，我却非蝼蚁！”刘华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道：“不过，如今只是想着不背这个黑锅罢了，也没有必要上纲上线。” 这一次的交谈，显然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刘华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已经没了谈下去的欲望。不过言外之意已经表现的很清楚……鱼死网破，他这是要挑战一下皇权。 李道宗很急，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成了这个样子，甚至连一点的缓冲都没有，直接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而李道宗更清楚，那位皇帝的尿性是，不做决定还好，一旦有个想法，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坐不住的李道宗走了，第一时间找到了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将事情说了出来。 “消息怕是已经到了陛下面前，陛下对此无所表示，看来……陛下已经有所决断吧！”长孙无忌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道：“暂且看着，那孩子还不至于。” 李道宗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真想提醒你一句，那娃本来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事到如今，怕不是你们认为怎样就怎样了。 杜如晦沉声道：“不妨老夫走上一遭，至少这张老脸还算熟络，那小子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想当然和理所当然 刘华的动静全然在李世民的关注之下，可以说事无巨细的都有所了解，包括暗中做的一些手脚。 不得不说这娃有些过激，可他看得出来，这娃准备和他决裂了。 不过……你的确有能力，但不为所用的才能，对于皇权来说就是危险。 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猜忌也不是一天就能让皇帝关注你，而是通过细小的环节，环环相扣。对于李世民而言，刘华自打出现就透露着各种的古怪，甚至他派人寻访了天下，也没有查到关于科学一派的任何消息。 聪明如他，立马意识到刘华在这件事情上撒了弥天大谎。 其次就是，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尊重过皇权，不但如此，而且还在不断的削弱皇权，一些神鬼的事情，在人家手里便是信手拈来，甚至随意的创造。 再者，就是自己的户部和工部，成了人家的厨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世民，绝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鱼肉的君主，更不可能是容忍君权旁落的帝王。谁敢挑战，那就是找死。 而刘华在不断的挑战，尤其在天花爆发之后，他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有办法。那么他就必须想明白另外一个问题，他具有毁掉长安城的病毒。 病毒这是一个新鲜词，可这种东西不掌握在他的手里，对于他来说就是寝食难安。 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刘华和太子走的太近了。虽说此时的太子显得还是比较小，对他也构不成威胁。 可一个净土宗，一个圣子，以及忽然之间民间的呼声，一切…… 刘华表现出来的不仅仅只是为国为民，更可怕的是……这种手段！天知道那孩子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本事，还有就是为了抢回病牛所用的东西，他不知道。 人就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东西，所持有的态度永远是好奇和恐惧，然后就是想办法得到。 那种杀气，不应该掌握在一个孩子手里，而他……必须要得到！ 这一次，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明知道这是袁天罡给自己下的套，更清楚，这是袁天罡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折腾出的幺蛾子，可这又能如何？不良人不过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工具，说白了和狗差不多，一旦没用，直接灭了就是。 所以，他在看，看这孩子还能弄出什么东西来，其实……他现在很兴奋，这娃越是亮底牌，那么代表着他得到的越多。 他可以容忍你的上蹿下跳，但绝对不容许你一次次的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并没有接受李道宗，以及杜如晦等人的建议，就此罢手。 …… 刘宅今天迎来了一个让刘华意想不到的客人，魏征！ 这位古板的人坐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刘华带着怪笑劝慰道：“魏大人，您这是房事过多，透支了自己？小子这里可有些好东西，今日个就送你些。” 他还真那么干的，好几瓶的六味地黄丸摆在了他的面前。 魏征愣了一下，将那药丸拿了起来，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准备逃跑，对么？” 刘华怔了一下，本能的问道：“魏大人何出此言！” “此物，以你的小心，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你一次次的试探陛下的底线，如今陛下终于忍不住要压一压你了，若无逃跑的想法，此物你不会堂而皇之的拿来做人情。” 对于魏征的真知灼见，忽然让刘华很是佩服。 不得不说，这历史名臣还真有历史名臣的智慧，就一个不经意之间的举动，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心思。 耸了耸肩，没有多说。 “可是，你又能去什么地方？”魏征眼中全是警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纸政令，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刘华愣了愣，道：“这话是谁说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连长安城外面的一些山匪都不服管束，更别说鞭长莫及的不毛之地，说句您不喜欢听的。” 刘华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道：“整个大唐，还未必有我富有！” 魏征愣了，带着警告道：“你这话，会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没事！反正陛下在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我还是不会死的，不过呢……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恰巧我是想给他的，就是不知道他能否吃得下去？” “你大胆！” “魏大人，如果说你是来和我告别的，那么小子真心的感激，如果说是来为陛下当前锋的，那么……不是小子放肆，只能送客，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小子能左右的了！” 魏征被怼的有些难受，也无话可说。他只是私下里来和刘华缓和缓和关系的，他不能代表皇帝什么，但至少让刘华意识到和皇权冲突代表着什么，那和造反无疑。 可貌似自己不用说，人家很明了其中的道理，现在看来……自己这一趟来是白来了。 “魏大人，话到如此，小子就不妨明说了，希望您能告知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没错，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天子轮流坐，来年到谁家谁也说不定。您也别露出那样的表情，毕竟在前隋时，您也说不准是不是有大唐的天下，在玄武门之变之前，您也说不准是不是如今的这位成为皇帝。” “没错，小子承认他会成为一代明主，甚至也会成为后世楷模一般的帝王！但是……请您记住小子这句话，百年之内，大唐会被人给窃取，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陛下犯下的错，终究还是要让李氏子孙的血来偿还，他将一些事情想得理所当然，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想当然了，本来小子还打算管一管，但是现在看来……没必要！历史终究是历史，不会因为人为而改变，对了……说不上小子会从中是坏，会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让魏征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听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东西。 那就是大唐百年之内，会出现天大的变故，而恰巧这孩子貌似知道些什么。 这或许是无稽之谈，更令人发笑，可是魏征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有朝一日你用得上 刘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太过于认真了！认真到，就算是说谎话，也不得不让人相信。 当魏征离开之后，刘宅外面来了大批的兵马，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果断的排查进出的人员，这让刘宅的人有些紧张。 “府兵们已经将计划完成！”这一次，公孙黎来到了刘华的面前，语气有些不自然，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势头。 “都说了，淡定点！” 刘华对妹子毫无理由的紧张感实在有些无言，这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啊！ “嗯！” “走吧，该是去和那些朋友们告个别的时候了，自此以后啊，咱们去当土皇帝！至于朝堂上的风吹雨打，咱们就不管了，我呢平时看看书，你呢，多学点本事，给我吹吹萧，谈谈情啥的蛮好！” 公孙黎脸红了，总觉得公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奇葩。 好像有那么点歪。 刘华去了天价酒楼，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一手装饰起来的豪华酒楼，心中莫名的有点失落。毕竟……这是自己置办的唯一财产啊，到了现在，怕是要成为别人的了。 毁掉？ 刘华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有很多东西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而人活一世，最为珍贵的，恰巧就是这些。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不过今天的李丽芸出奇的是没来，当刘华将所有的员工们召集在了一起，然后让将装银子的玻璃柜抬了进来。 “你们跟着我有些日子了，作为东家在寒冬腊月还不给与你们奖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刘华含笑着四下里扫视了一圈：“过去的日子里辛苦了，这里账上还有些银钱，大伙儿按照自己的职位分分，回去过个好年，可好？” “谢少爷！” 普通人是很好满足的，小恩小惠就会让他们感恩戴德，比起那个胃口奇大的皇帝来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都去吧！”刘华摆了摆手。 公孙黎去了台上，用手摸着那一套乐器，心中满是不舍，毕竟用的久了，很容易就产生感情。她也清楚，这些东西是没办法带走的。 当然，她也不清楚刘华有什么后手。 刘华在等什么人，一直坐到了傍晚时候，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华哥儿，华哥儿……” 不用看了，是李承乾！ 已经十岁的李承乾有了几分威仪，随意的将马鞭往桌子上一丢，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开口就讨论自己的练兵心得！ 这一次，刘华没有打击他，那些照猫画虎的玩意是拿不出手的。 倾听了很久，李承乾这才有些无趣的不说话了，古怪的看着刘华，道：“咋就一点话都没有，太无趣了！” “听听你的声音，就好！”刘华善意的笑了笑，道：“你继续说！” “不说了不说了，实在没劲透了！”李承乾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道：“说吧，这么急找我来，干啥？” “有东西送你！” 说完，刘华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他，李承乾怔了一下，本能的就要打开，却被刘华给摁住。 “承乾，信得过我么？” 李承乾愣了一下，道：“屁话！” “别这样，其实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只是因为和你处得来，所以一直就不曾点破，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早就清楚了。” 李承乾没有否认。 “今天我所说的话，刻在心里，因为……你以后绝对会用得上！”刘华的目光特别的认真。 “你说，咋就忽然婆婆妈妈的！” “这辈子，离侯君集远远的，有多远走多远！” “为什么？” 刘华摇了摇头，道：“没有理由，记着我的话！在我留给你的东西里，那是你的退路，你记住！当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打开它，里面，里面是你想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的……” “承乾，你是一个合格的朋友，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牢牢记住，一点都不要怀疑我的话，他日，他日……一定，一定要按照我留给你的东西来，千万莫要冲动，记住了么？” 刘华的泪流了出来。 他在大唐是孤独的，陪伴在身边的人就那么几个，而能称得上朋友的，就李承乾和程处默两个。 程处默就不说了，但李承乾的下场绝对不好！ 他希望，为他做点什么，可是查遍了历史，却找不到任何的胜算，毕竟他的敌人，是成熟的李世民，在那件事情上，李承乾对与错就不提了，可是……李承乾现在还没变成历史上所描述的那样。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那些人都被赶走了。 一些事情已经有了蝴蝶效应，他所希望的，是李承乾继承皇位，可是……历史的车轮本来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最终…… “你今日个好是奇怪，行了！既然是你吩咐的，咱也就接受，不过我这太子的身份，你咋就看出来了，哎……” “别纠结这个了，对了！往后……这里你常来，里面的东西，喜欢什么就带走！”刘华环视了一圈天价酒楼，道。 “呀，你真舍得？” 李承乾满是欣喜，天价酒楼里的装潢没人不喜欢，哪怕他是太子，也早就垂涎三尺了，如今刘华这话出来，那岂不是说…… “有什么舍不得的，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 刘华率先出了门，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承乾，让后者愣了一下，连忙喊道：“喂喂喂，你这是连门都不锁了？” 刘华只是留给他一个背影，然后挥了挥手。 这一刻的李承乾，忽然有一丝的失落之感，或许他还不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有一个不好的念头怎么都挥之不去，甚至…… 直至天彻底的黑了下来，他就那样愣愣的坐在天价酒楼的沙发上，这才在侍卫的催促下，回到了东宫。 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打开刘华交给他的东西，郑重其事的放在了暗格之中，然后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自语道：“你……要走了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他还能上天? 刘华见太子的事情瞒不住，第一时间传进了皇宫，李世民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一声，不了了之。 “禀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嗯？”李世民愣了一下，道：“召！” 皇后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如今的她有些显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臃肿，若不是刘华给了羽绒服，怕是连冬天保暖都有问题。 李世民见行动不便的皇后，多少有些不悦，责备道：“观音婢你这是干什么，这等时候不在床上躺着，要是有个好歹……” “陛下，臣妾好着呢！”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她脸上全是慈爱的笑容，看的李世民有那么点点的嫉妒。 搞的李二有那么点点的……恋母？ “你来作甚？”李世民皱了皱眉，问道。 “陛下，臣妾此来，求个恩典，将派出去的内卫，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招回来吧！”长孙皇后眼中，全是恳求。 “朕当是什么事，感情你是为了刘华小儿求情？朕在给他机会，可他是怎么回馈朕的？摆出一副受了委屈，要离开大唐的架势，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能走掉？” 李世民在刘华的事情上，很容易上火，刘华越是摆出那种姿态，他就越气愤，他如果连这么一个孩子都折腾不了，那还能做什么？ 他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九五之尊？ 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中原的霸主？ 长孙皇后一阵无言，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劝解道：“陛下，那孩子还小，不足弱冠之年，若是逼迫的狠了，只会适得其反！” “逼迫的狠了？那他如今这是算什么？难不成他觉得朕真不敢将他如何？别忘了，朕才是皇帝！” 李世民一脸的阴郁，那架势绝对比玄武门之变前还要难看。 长孙皇后愣了愣，秀眉终于皱了起来。 这一刻的她觉得如何劝解皇帝都是无用的，忽如其来的一切让人措手不及，但她肯定清楚，那小儿绝不会低头，那也是个倔脾气，你宁要他怎样，他就更不会那样。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那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用刘华的话来说，就是大男子主义膨胀到了极点。 可这天下，真的是他的么？ 又用刘华的话来说，如果那样说的人，就是坐井观天，井底之蛙罢了！ 但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陛下，何须如此，以臣妾看来，那孩子对于你我的尊敬，还是有的！” “有的？呵呵……皇后，朕想问问，他曾说有让朕的百姓吃饱饭的东西，有让朕百姓穿暖衣的东西，那朕现在想问问，东西呢？大灾当前，民不聊生，一场大雪，无数人冻死，朕想问问，他是看不见么？” 皇帝的质问声音很大，让外面的人感受到了真龙的咆哮，一个个吓得缩脖子。 可是这里面的是帝后，就算发生什么，也不是他们这群下人敢指手画脚的。 皇后忽然觉得，皇帝的责备好无道理，既然你认为那是你的民，可为何要将希望一个五官无爵的孩童之手？更甚者，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动不动拿那孩子说事，人家不给你出主意，就迁怒于人？ 当然，皇后清楚皇帝要什么，可是那孩子没给！ 至于这点，她倒是信了刘华的话，给了你也没用。 毕竟科学一派的东西，貌似你真学不来，就那发电机，已经弄的整个工部崩溃，好不容易有个人学了个半吊子，就大言不惭的认为自己会做了？ 感情……现如今还要等到雷雨天去制作磁铁？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皇后不好对此指手画脚。 “陛下，他无权无势，只是仗着些许宠信罢了，做事碍手碍脚，别的不说，自天花……” “够了观音婢！”皇帝呵斥了长孙皇后，道：“一切事情，朕等着那小儿来解释，你在此为其开脱是何道理？他刘华小儿，是没张嘴么？” 事已至此，貌似帝后之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长孙皇后只能离开，临出门之前回头，道：“陛下，赎臣妾斗胆，怕是您等不到他给你解释！” 在长孙皇后出门之后，李世民终于怒了，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喝道：“那小儿还能上了天不成？朕，富有四海，连他的命都是朕的，他又有什么能耐，全然使出来吧！” 御书房外一片的安静，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 而这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宫外！ 几家喜来几家忧，最高兴的莫过于在刘华哪儿吃了瘪的，比如裴寂，比如褚遂良，又或者是刘安！ 若是可以，他们真想放肆的大笑，来抒发一下此刻的心情。 但在尘埃落定之前，没人觉得是稳赢的。 至少当政者是这般认为的。 今天的袁天罡不惧风雨的站在刘宅之外的角落里，身边站着好几个人。 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倒也差不多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听者有些不明所以。 袁天罡双手抱在胸前，一根手指毫无节奏的敲击着手臂，道：“让咱们的人再施点压吧！将他派出去的那些府兵，解决掉一部分，毕竟陛下不喜他还掌握着武装。” “遵命！” “还有，让太子府里的人上点心，别把来图不明的东西往东宫带，那对殿下是没好处的！” “是！” “最后一点，通知一声工部的人，牛家村那边是个好地方，是时候接手了，毕竟是利国利民的事情，落在一个孩子手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袁天罡是打算将事情做绝。一连串的命令下来，无非就是想要把刘华往绝路上逼，他根本不在乎此事一旦有回旋，刘华会怎么对付他。反正是打着皇帝的幌子，他也接收到了某些人的善意，进可攻退可守，何乐而不为？ 对于此次的事情，他相当的满意，尤其觉得，一个比自己还有能耐的苗子，将会因为自己被拔起，那是一件既有成就感的事情，甚至……他忽然记起了一个女娃子，那个才两岁过点的女娃子，也是天生异象，甚至隐隐约约有着帝王之相。 他有必要为那个女娃做点什么，说不上……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轻笑，在这寒风呼呼吹动的夜晚，显得极其的刺眼，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样乱命的人，不应该有两个！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第二百五十八章:他到底在干什么? 牛进财老爷自打被吊在树上去了半条命之后，可以说夹起尾巴来做人，毕竟连主子都被人家收拾的不要不要的，作为奴才，那就更不能在这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给主子添乱，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牛宅破落了些，家里的钱财被刘安给席卷而去，一大家子人过的生不如死。 对此他心中有恨而不能言，就连身上积攒下来的富态，现如今都变成了皮包骨。 好在这大冬天里有个炉子，加上煤炭后，暖烘烘的让人不忍离开，倒上一杯苦茶，喝的心里发酸。 “哎！” 一声叹息，在昏暗的环境里，牛进财显得是失魂落魄。 “古人诚不可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啊！” 看着面前黑不溜秋的陶碗，感觉荣华富贵什么的，已经离他而去。 砰！ 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牛进财猛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全是怒火，就算如今的他虎落平阳，也还不至于到被犬欺的地步，家里的奴仆，那个敢这么？ “怎么，牛员外这是不欢迎鄙人？” 进来的人身着灰色的斗篷，其上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不请自坐，在火炉旁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 身子暖和了些，他这才笑眯眯的看着牛进财，道：“站着干什么？坐！” “阁下何人？” 牛进财不是没眼力劲的人，对方是个陌生人，但气度不凡，尤其一身着装明显是官员。 “这很重要？”对方笑笑，捋了捋比较密集的胡须，道：“重要的是，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牛进财连忙赔上了笑，像个哈巴狗似的凑近了一些，他清楚，在这等面前，没他坐的份。 “您这是什么话，我的意思是，这茶叶怎能配得上您的身份。来人啊……上茶，上好茶！” 来人并不阻止，而是很坦然的享受了牛进财的殷勤，等到对方热了，将外面的大褂脱了下来，这才说道：“牛员外，可真是今非昔比啊！哎……好好的一个家，破落如此，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牛进财流下了眼泪，道：“谁说不是呢，奈何……” 这人摆了摆手，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这日子还的向前看，如今你牛员外的机会来了，若是做的好，往后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难事！” 牛进财愣了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大人教我！” 心中狂喜，以至于掩饰不住！身体在不断的发抖，一个念头毫无征兆的升了起来。那孩子完了，铁定是这样的，如若不然这人怎么忽然就上门来了？ “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看来用不着我多说你就清楚该怎么做了！这样也好，免得我还要给你说说事情办砸了的后果。”对方的眼神阴厉了起来，道：“中丞大人保不了你，那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牛员外该是清楚这个道理，往后的俸份该给谁，心里有个数，免得做错了事死的不清楚，明白了？” “是是是，小人清楚，小人……” “行了，忠心这东西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牛员外，好自为之。” 说完，那人将一沓纸放在了桌子上，重新裹上厚厚的衣服，转身就走。牛进财这才起来，连忙将那些纸拿了起来，一看之下，心中狂喜！ 竟然是所有牛家村的契约？ 不！还有那娃建设起来的一些屯田，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牛进财可是很清楚的，那边建立起来的水利系统，以及各个工坊加起来，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自己的？ 可以说，在长安城百里之内，就凭这个，他牛进财将会一飞冲天，成为最大的地主之一。 财帛动人心，失而复得之下，牛进财泪流满面，对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接连叩首。 “来人，召集庄丁，咱们走一趟，呵呵……” 牛进财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的狰狞，当初杨芳那个贱民是怎么拾掇他的，他如今就要怎么拾掇回来。 水库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几个半大孩子在上面奔跑着，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围绕着水库建立起来的屋子错落有致，砖瓦房在这个世道绝对是稀罕货，若不是刘华带来，估摸着这个时代的人，未必能见得着。 毕竟这不属于这个时代，牛进财远远的看着，眼睛之中全是贪婪！ 良田比想象中还要多，还有塑料大棚，他牛进财真的要发财？ “把所有人都给奔员外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牛进财在一干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进了村镇，一干狗腿子们奔走相告，将所有在家的人给赶了出来。 当聚集在空地上时，牛进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扬了扬手中的地契，喝道：“你等给本老爷听好了，自此以后，这地方就是咱的，你们就是佃户，种老爷的田，就的给老爷我交税，听到了没？” 宣示自己的所有权，然后耀武扬威，可出奇的是，站在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们，都不曾说话，甚至所有人带着的表情是，平淡！ 牛进财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指着一个孩子呵斥道：“你听见了没有？” 那娃狠狠的吸了一下鼻涕，有些害怕的往自己母亲的怀里钻，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庄丁给拉扯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说道：“老爷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大老爷，既然牛家村都是你的了，还干嘛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我们按时交租，按时交不成么？” 孩子的母亲有些慌张，连忙表态。 “好，那先将今年的租子交了！”牛进财一句话，就让下面怨声载道，开什么玩笑，大灾之年，还要租子？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么？ 不过，牛进财根本不管这些，他觉得合情合理，毕竟牛家村是富有的，富有的让人嫉妒，他这个当老爷的如今日子不好过，凭什么让你们一群贱民过的比自己还要滋润。 “老爷，情况有些不对！” 忽然，一个壮丁凑了过来，小声的提醒道：“这里人不少，可男丁咋地这么少？” “嗯？”牛进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心里咯噔一声，道：“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百五十九章:正面冲突 “你说什么？” 不良人总部，袁天罡猛然拍桌子站了起来，呵斥道：“竟然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少了那么多人，你们才发现？” “回，回大人的话！这……” “真是一帮废物，还不快去找，要是让那么多的灾民聚集在一起，发生一点点的事情，本官如何给陛下交代？” 袁天罡真的有些慌，这变故发生的毫无预兆，以至于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刘华一直没有动，深居简出，像是怕了他们一样。感情他是在争取时间，为的就是将牛家村那边的人全部转移走？ 不对！ 如果只是牛家村那边的人怕是不够的，他猛然意识到，还有其他方面的，比如说玻璃工坊那边的人。 慌乱之中，袁天罡连忙起身，连忙挂上了装备，带着一票人离开了刑部。 刘宅门口可罗雀，皑皑白雪没人清扫，上面连个脚印都没有，寂静的让人有些不自然。袁天罡带领着一票人来到了大门口，脸色阴沉，喝道：“把门给我砸开。” 不良人极其暴力的将门砸的砰砰作响，里面传来的狗吠声络绎不绝，但依旧是没人开门。 袁天罡只能下令暴力破门，但在门开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刘华和公孙黎站在那里。 一群不良人冲了进去，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公孙黎和刘华并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尤其那孩子，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陛下下旨了么？” 他直接盯住了袁天罡，问道。 袁天罡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道：“刘公子，你可真是好手段，怎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以将那么多灾民转移走？你没问问本官答不答应，陛下答不答应。” 刘华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朗了，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呀，发现了啊！不过……我自始至终都没问你们啊！” “刘公子，你可知罪？” 刘华耸了耸肩，道：“什么罪？” “呵呵，看来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不！你应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这样也没关系，本官喜欢你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扛得住不良人的刑法，本官很期待。” 刘华依旧笑着，道：“你是来和我撕破脸皮的？” “你我之间还有脸皮可撕？”袁天罡往前一步，呵斥道：“来人，拿下！” “砰！” 刘华抬手就是一枪，准确无误的打在袁天罡的脚下，道：“谁敢动，死！” “大胆，你敢造反？” 刘华没说话，依旧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敢打包票的是，袁天罡他一定认得自己手中的玩意，而且更敢确定的是，袁天罡他不敢赌。 “你最好束手就擒，这样陛下还会网开一面，留你个全尸。” “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 刘华忽然大笑，笑的全身剧烈颤抖，笑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好不容易在袁天罡脸黑中止住，却迎来一口浓痰，道：“我呸，你当你们是什么玩意？网开一面？呵呵……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们的陛下上西天，见佛祖？” 刘华的眼睛之中全是冷意，道：“袁天罡，你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要不是还看在你以后能将李氏子孙给杀个干净的份上，小爷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呵呵，忠君爱国？你特娘逗我呢？别以为你做的那点破事小爷不清楚，只是那些破事和小爷没多大的关系，也不怕实话告诉你，火药你知道不？嘿嘿……小爷我在这宅子里藏了两万斤，你觉得，要是我现在给点了，会咋样？” 袁天罡踉跄后退，一脸的惊恐。 两万斤火药？ “你，你竟然胆大如此？” “听着，我敬他是皇帝，才称他一声陛下，倘若连最后的脸都不要了，那就别怪我……最后给你一个劝，别去追那些人，不然……你不良人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按照刘华的计算，那些自己重视的人，差不多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就算他们他们现在反应过来，怕已经来不及。 再说，沿途还给他们准备了些礼物，要是袁天罡真敢来，那么…… 在两万斤火药的威慑下，袁天罡不敢彻底的激怒刘华，他很清楚火药的威力，一旦真爆发，那么整个长安城会有一场地震，哪怕刘华也会死于爆炸，但……造成的后果他袁天罡同样也背不起。 “去吧，去问问你的陛下，是咱们这样僵持下去，还是说……” 不用刘华再问，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没多久，无数的军马便将刘宅团团包围，外面传来了大喝，道：“里面的人听着，现在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放弃抵抗出来，如若不然……” “去，告诉外边，别硬冲！”袁天罡慌了，这刘华肯定是鱼死网破的，火药一旦爆了，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刘华仰天叹息，对着公孙黎道：“时间到了！” 公孙黎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刘华拉住了她的手，道：“打打杀杀的事情不用你干，交给他们来吧！” 公孙黎一愣，刘华忽然对着前面喊道：“从现在起，往前一步着全数格杀，给我争取五分钟时间。” 说完，刘华转身就往里面走！ “大胆刘华，你以为你能走得掉？” 一声大喝，一个不良人猛然抽出了刀，顺势就要冲。 砰！ 也不知从这宅子周围的什么地方发出了一声巨响，但是那人的脑袋直接碎成了豆腐。 啊！ 不良人发出了惊呼，一个个惊恐的往后退着。 “刘华，你真的要造反？”袁天罡的嘴角狰狞，眼神之中全是兴奋，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这是他最喜欢的。现在，只要抓住那小儿，将他的府兵给剪出，然后，然后将这小子给囚禁起来，那么……那么就可以随意的从他嘴里套出科学的秘密。 没错，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在计划当中，当然不会要刘华的命。他不傻，怎滴不明白，一个活着的刘华，绝对比死了的刘华要有用的多，更何况，皇帝也是这个意思。 “告诉外面的人，用尽快的办法清除里面的火药，绝对不能给他们点燃的机会。” 袁天罡在第一时间拿定了注意，他就不信刘华真能飞上天，毕竟满打满算，他身边只有十五名府兵，就按照这里的人，拿命来堆，也能堆死他。 第二百六十章:这一天注定被所有人记住 甚至，袁天罡还怀疑刘华在虚张声势，毕竟刘华在交出火药配方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将这里个监控，那么厉害的杀器，被民间的人所掌握，本身就不利于皇权。 而刘华明面上，根本就没有配备火药的工坊，更没有收购过任何和火药相关的原材料，这也是李世民一直能纵容刘华的原因。 今天的事情，不仅仅是他袁天罡在盯着，就连内卫的人，也混在其中，如若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兵马第一时间为他支援。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行动，绝对不能给刘华任何喘息的机会。 当然，或许刘宅真埋下了火药，但数量绝对不会很夸张。 在他的命令之下，外面的军士们疯狂的冲了进来，直接往后院方向去了。 轰！ 忽然发生了一声大爆炸，随即便是惨叫声，紧接着，便是秘密的“鞭炮声！” “不好了大人，那小儿不知道弄出了什么东西，竟然冲不过去！” “这怎么可能，这……” 袁天罡不是傻子，怎滴听不出那是枪声，按照他得到的消息，那玩意虽然是连发，可绝对不可能密集到这个份上，当然……刘华空间里还有个军区，更重要的是，某些东西人家根本就没拿出来过。 现在…… 本来袁天罡还在自鸣得意，因为这一大队的人，拿着的武器都是刘华所生产的弓弩，用他生产出来的武器灭了他，那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可是现在貌似根本就突破不了人家建立的防线啊！ 轰隆隆…… 内宅之中，忽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袁天罡等人还不明所以，就听见传来了被放大的刘华声音，道：“好了，该收尾的收尾，走了！” “这是什么？” 有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注视着内宅的方向，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带着巨大的声响缓缓升起。 螺旋桨，他们不认识！ 通过玻璃，他们看得见坐在上面的刘华。 “竟然，竟然飞上天了？这怎么可能？这……” 无数人都觉得这世界疯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飞起的武装直升飞机，他们死命的摇着头，都有一股子不真实的错觉。 飞天，那是从自古以来，就有的梦想，可是真正的飞天，那是从何时才有的？ 千年以后！ 为了这一次的“飞天”刘华是差点死在了空间之中，为了学会开直升飞机，他不知道冒了多少的险。 如若不是李世民实在太非人，他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答案是不会的！ 在走投无路之下，刘华只能放手一搏，哪怕拥有空间的秘密再也包不住了，也只能如此！ 他不想死，也不想身边的人死。 那些为攻的士兵们就这样傻傻的看着，直至武装直升飞机有些摇摇欲坠的升空五十多米后，稳定了下来，然后放下了软梯，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人影，抓住之后快速的往上攀援。 “快，快，快……快将那东西射下来，绝对不能让那小儿逃脱！” 这时候的袁天罡真的很慌，本来是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这娃真的能上天？ 大唐的骑兵所向披靡，会建立无数的功勋，更会踏破西域诸国，让李世民建立无上的地位，但……对于天上的东西，他们如何？ 精良的弓弩全然对准了直升飞机，一番箭雨下来，那东西毫发无伤。 飞机之上，刘宅所有的人都吃惊无比！ 老娘脸色苍白，就连孙思邈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们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难免在脚踩不实的情况下胆战心惊。 这时候的刘张氏很想上去暴走刘华一顿，可是她只能咬着牙死命的抓住飞机上的安全设施，狠狠的咬着牙，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到是鬼手张充满了好奇，他算是开了眼，这天下，竟然真有办法把人送上天的物件？ 这已经彻底的超越了工匠的极限，不！这是奇迹，是神降临的奇迹。 难不成，科学一派真的已经掌握了神的能力么？ 他不知道答案。 “妹子，咱们既然选择了要走，那么这个家……就别留了！”刘华有些不舍的低头看了一眼刘宅的全貌，语气有些不明朗。 “嗯，我来吧！” 公孙黎是善解人意的，从刘宅的建立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太多，这里不仅仅是回忆，也是温暖的家。现在想要亲手毁掉，估摸着以刘华的性子是下不了手。 但她也知道，刘宅还藏着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是不能留给李世民的，却也带不走，只能…… 她有些摇摇欲坠的来到了门口，从上来的府兵手中接过了那个奇重的箱子。 打开之后，便是剩余的两颗火箭弹头和发射器。 她清楚这东西怎么用，可是很难下定决心…… 最后还是府兵将东西组装好后准备发射，公孙黎这才坚定了信心，道：“还是我来吧！” 府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递给了公孙黎。 瞄准的方位是书房，因为在哪里有个暗门，暗门之后就是藏东西的地方。 噗嗤！ 轰！ 书房炸了，然后产生了连锁反应，那是刘华留下来的瓦斯罐子，受到巨大的冲击之后，里面的气体不稳，再加上高温，直接爆炸。 刘宅，很快就被大火给吞噬，那些漂亮的建筑物很快就被掩埋其中，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化为灰烬。 刘华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一直看着，直至刘宅不复存在之后，道：“走吧！” 自始至终他都没在看脸色难堪的袁天罡，或者此时的袁天罡也了解，在刚才的那种武器之下，他根本就不够看！ 或许不用刘华出手，一个府兵就能将他给弄死。 可为什么他没有对自己下手呢？ 直到他回忆起了刘华所说的那句话，心中一寒！ 难不成，他也看出了李氏江山的变故么？ 这不可能？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长安城，根本就没接触过那个女娃，他是怎么清楚的？当然，刘华不可能告诉你，你是通过相面看出了武则天会祸乱大唐，而他……却是来自于后世，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没有了他的干扰，一切都会按照原来的轨迹。 这就是刘华不想杀了袁天罡的原因，李世民觉得自己连天都奈何不了他，那么也就该为此而付出代价。 第二百六十一章:给皇帝的通牒 直升飞机缓缓飞向皇宫的方向，无数人在下面惊恐的注视着，而皇宫中一片的慌乱。李世民得到消息之后，脸色涨红，阴沉着脸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他的身边是杜如晦、程咬金、李道宗，以及魏征和房玄龄。 为了能顺利的实施计划，他可以说是算无遗策。刘华在少了助力之后，唯一的选择便是乖乖投降，可是谁曾想到，这娃留下的大杀器，绝对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是的，人家上天了！ 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要走，你真拦不住！ 这娃，貌似是在对整个帝国宣战，可是……李世民如何应对来自于天空的打击？ 直升飞机停到了皇宫的上端，那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极其的刺耳。 扩音喇叭上，刘华的声音清楚的传来：“皇帝，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请听好！我……刘华，科学弟子。本来是奉师门之命来大唐而有所为，现在……你我之间情分以尽。” 李世民怒哼了一声，眼睛中全是杀意。 “我清楚你恨不得杀了我，当帝王的无非就是，得不到，那就毁掉！”刘华呵呵笑了，道：“不好意思，我也是这个想法！既然大伙儿没办法和平相处，那就一拍两散，自此以后天各一方，咱们彼此安好，你也别来惹我，一旦让我发现你还没完没了的，那么，我会送你一个礼物，一个让长安城能成废墟的礼物。” “别怀疑我的话，你看我如猪狗，可你的命在我眼里也差不多，至少……你压根就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什么底牌！”刘华的声音一顿，又是一声叹息，道：“帝王！呵呵……” 就好像一巴掌抽在了李世民的脸上一样。 火辣辣的疼！ 是啊……刘华的命，在李世民的眼中，真的犹如猪狗，生杀予夺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可是现在……他能清楚的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飞机，一种无力的憋屈感，能使他发疯！ 就此罢手么？ 不！ 绝不可能，他是帝王，他是普天之下唯一的存在，决不允许一个能让他连睡都睡不踏实的人存在，更何况，这人手中还掌握着绝对的武力。 得不到就毁掉，刘华说的没错。 身边的李道宗等人此时的表情是复杂的，但皇帝不说话，他们也无话可说！ 走到这一步是皇帝一意孤行的选择，他们不忍心看到，可事已至此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朕，乃天子！诸天之下，鬼神回避，尔不过一小小孩童，大言不惭！”李世民吼了出来，双手举过头顶，呵斥道：“尔这等目无君王的逆贼，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上弑君么？” 他的声音，根本就不可能传入刘华的耳朵中的。 但刘华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或许宰了你，会有些麻烦，但是……犯上弑君？呵呵……你把你老子囚禁，兄弟被你屠戮了个干净，缺德的事情做了一连串，还用什么道德君子来约束别人？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希望你动作小点，别让我难做，下一次出现，怕是真要把你给灭了。当然……不灭你的原因，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怕天下大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你的命？在小爷眼里算个毛！” 赤裸裸的话压根就不给李世民半点面子，这种话你刘华是真敢说。 没错，那些缺德事人家李世民就那么干了，可他能干，你却不能说，你说了那就是挑战皇权。 可你咬人家刘华？ 就算现在跳起来，连人家的膝盖都打不着啊！ 估计刘华现在最想看到，你恨极了他，又不能拿人家怎么样的样子。 直升飞机在皇宫上方绕了一圈，然后潇洒的向着南方而去。 下方，一片的寂静！ “这……真的是科学一派么？” “人真的能飞！” “我也很想上天啊，看看九霄之上，是否真的存在神仙！” 如此大的动静，发生在青天朗日之下，可以说是惊动了整个长安城。尤其刘华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被无数人听了去。面对帝王，他们不敢说三道四，可对于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天有些冷！ 可是站在玉阶之上的帝国大佬们不言不语，也不动。 任由寒风从衣领中灌进去，寒透了整个身子。 杜如晦，李道宗，李世民，都穿着刘华送出去的羽绒服还好些，魏征和长孙无忌等人已经冻得麻木。可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面前，若是无所谓，那么他就是噩梦。 如果，如果刘华再来，他们拿什么来保障皇帝的安危？ 先不说刘华是否还有其他武器，就算没有，直接从上面投下点燃的火药，这偌大的皇宫，还存在么？ 毕竟，火药的配方是那孩子给的，他或许还有比火药更厉害的东西。 忽然之间，李道宗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依稀还记得和那孩子的第一次见面，张狂最贱，逮到谁怼谁，而且长此以往的交流之后，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皇权没什么敬畏感，本以为那只是科学一派的处事态度。 再之后，是那孩子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陛下也表现出了该有的容忍态度，以至于两方面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可是现在看呢？ 貌似一切都变了，而是那个孩子在忍让着，委曲求全着，如若不然，他早就走了！ 就像他说的，他要走，你们谁都阻止不住！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华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而且长孙皇后也将事情做的完美，也或许是那孩子并没有想着真的离开。 可是……这一次他是肯定会走。 因为光会飞的那个玩意，就是绝对的底牌，不！或者说，如果不走，他根本就没办法解释那东西怎么来，甚至还会被帝王所猜忌，甚至抢夺。 他不怪刘华！ 程咬金嘴唇轻轻的哆嗦着，眼睛里流出了豆大的泪水，颤抖着手偷偷的摸去。 他看了一眼皇帝，发现李世民的背影有些萧索，以老程对他的了解，李世民后悔了。 可后悔有用么？ 人都已经走了，压根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所以……只能是决裂。 大唐失了刘华，就不会有科学的种子生根发芽，这无疑是一种损失。 第二百六十二章:来自净土宗的威胁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离了谁而地球不会转，也不会因为谁的后悔而时光倒流，更不会因为某件不得了的事情，时间等你！刘华的离开是轰动的，也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李世民接连罢朝，却没有任何一个御史敢上折子问候。魏征病了，在弥漫在药味的屋子里连声咳嗽，连下床都有些困难，时不时接连咳嗽，惹的老伴连连抱怨。 “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任性，这都成啥了？” 几十年的夫妻，彼此之间是明白的，老魏这直肠子若不是病了，怕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因为他们的儿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和老魏争吵。 “陛下错了啊，陛下真的错了！” 老魏好不容易将一口气喘匀，带着哀怨：“为什么能容忍我这个太子逆党，却无法理解一个孩子瞎折腾？真的就是因为那所谓的圣子？袁天罡啊袁天罡，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们这是要将整个大唐给毁了才开心吗？” 泪水止不住的流，由于过分的激动，咳嗽声越发的厉害。 “行了行了，你就稍微的忍忍，这急也没用，一切还得等你病好了再说！”老伴无奈，连声劝解。 魏征是坐不住的，痛失刘华之后，他一直在想原因，如果说那孩子对皇权有威胁，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毕竟那孩子就没有居功自傲过，更没有向你李世民要过什么。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皇帝产生猜疑？ 是一次次的试探？ 不！那是那孩子想办法让世人接受他的学术，他要想办法将科学的东西给大唐，可是最终结果呢？ 是被拒之门外！ 难道皇帝所说的，治世是假的？ 他不得不怀疑，因为一个刘华，会给大唐带来太多的东西，就拿牛家村来说，已经带给人不少的惊喜！ 或许等到来年，会有更大的惊喜。 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老魏不顾老伴的劝阻，让老仆为他穿上了朝服，颤巍巍的去了皇宫。 李世民接连几天都没有睡，看着咳嗽不止的魏征，亲自下来搀扶。 “陛下啊，臣一直觉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而能改善莫大焉，自襄王以来，帝王若无容人之量，必当招来大祸。您励精图治，所求着是长治久安安居乐业，可天不佑我大唐，自贞观初年起，便有无数的天灾人祸，尤其是今年，黄在泛滥，人心不安！陛下啊……这等时候，离不开人才的治理。” “爱卿，朕知尔意。朕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可……凡事讲规矩，方圆之事归之于绳。此番事情说来惭愧，朕的确是小气了！但换而言之，朕贵为九五之尊，富有四海，可怜吾尚不知世外有高人，朝堂之上有能者，何也？” 这是李世民认错了，不过接下来，魏征有些绝望。 “朕之江山，沃野万里，人才济济，况一小儿呼？既以知科学一派，那便寻而得之！魏卿，你且说来，这等呼声，又是何意？” 说这话的时候，让魏老太监将一份奏折递给了魏征。 魏征一愣之下接了过来，一看是密折，心中便有几分不安，本不想看的，却忍不住好奇。 “净土宗？” 魏征吃了一惊，道：“怎能如此？” “为何不能如此？”李世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冷笑，道：“朕宽宥百姓不易，尚不用重典，却有宵小之辈作乱，堂而皇之挑衅，若此刻如卿所言，朕还有何脸面对天下苍生？” 魏征眉头紧锁，这一密折，绝对是火上浇油，或者说是袁天罡故意如此。 净土宗在大唐疆内兴风作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皇帝的耳目，若提前没个耳闻，谁都不会相信，可他偏偏之前无所谓，直至这等邪教做大，影响到了民间后，才摆出姿态，甚至故意将那小儿拉了进来。 是的，净土宗已经在试着挑战皇权，极有可能和反李世民的势力勾结在了一起，让这位皇帝不安。 一个“圣子”的称呼触动了李世民绷紧的心弦，最为重要的是，李世民经过一年的明察暗访，根本就没找到所谓的科学一派，这让李世民起了疑。一个身怀绝艺，又来历不明的人，这就好像是身边放着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会让李世民不断的去试探。 魏征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世民一直以来不嘉奖刘华。 也明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就算李世民有些后悔，也不去动用力量将刘华找来。 “可真是无孔不入，神迹降临？天降惩罚？圣子发威？呵呵呵……” 李世民笑的有些冷，冷的让魏征不寒而栗。 袁天罡，真是一个可怕的人，能在如此圣明的陛下面前玩出这等手段来，不服都不行。 这就彻底的斩断了所有和刘华的联系。 “朕已经下了旨，让工部配合袁天罡，率领内务府的人去接手那小儿留下的工坊，也希望那小儿仓促之间没有将那些物件破坏干净，还有……朕已经下令飞熊卫，不计一切代价追回那些流民，若可以，也将那小儿擒住，朕真想当面问问他，他为何要反？” 魏征心凉了，最后的希望彻底的破灭，换句话说，如今他说什么都已经嫌迟。飞熊卫是驻扎在长安城最为精锐的骑兵，平时，这一卫比秘密部队还要秘密，是直属皇帝统御，也是皇帝皇权的保障。 可以说，要让飞熊卫出动，旨意都无需经过三省，更别说兵部！ 这代表着……皇帝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一些部署，这一切，不但不是和刘华缓和脸颊，而是要彻彻底底的决裂。 魏征是不知道怎么离开尚书房的，他在外面见到了长孙无忌，他拱了拱手，准备就此离开，却被长孙无忌给叫住，道：“魏大人，想来陛下已经有了对策，我等做臣子的，只能无条件服从！” 魏征一愣，拱了拱手，道：“老夫受教了！” 不难听出，这是长孙无忌在警告自己，言而简直：刘华的事情，尘埃落定！ 第二百六十三章:风雪无阻 飞机内除却外面的螺旋桨的声音之外，一片的安静！ 在适应了那种不适感后，大部分人已经恢复了过来，可是他们都想着心事，只有庄婷好奇的不断往刘华的位置上看，希望明白，这玩意是怎样一个工作原理。 老娘一声轻叹打破了沉寂的氛围，让孙思邈先开了口，道：“老夫人，这等亲近上苍的机会属实难得，贫道这一次还是托了华哥儿的福！” “什么托了这小子的福，现在倒好，我们成了无根的浮萍。” 刘张氏怒了，要不是害怕一巴掌打晕儿子，这飞机坠落，她估摸着早就打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以至于到现在都回味不过来。 直面皇权，犯上作乱！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此刻逃了出来，可你总不能永远在天上飞着？ 倒是十五名府兵，他们闭目养神，貌似压根就不担心这个！ 说实话，他们经过多半年的非人训练和学习之后，已经被培养了起来，至少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的多，以自己家少爷的能耐，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活下去。 对于未知，人是抱有恐惧的。 至少这一点从刘张氏身上得以体现。 “老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秦芳连忙拉住了刘张氏的手，道：“若是公子真有办法化险为夷，怎滴还要铤而走险，背井离乡呢？您不是一直在说么，不求公子大富大贵，但求他能平平安安……” “你这丫头，心比天大！现在我想问的是，逃什么地方去？” 听到这里，公孙黎笑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刘华的打算，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大唐鞭长莫及的地方多了去了，只要离开中原地区，那个旮旯里不能安身立命？ 就算是动乱地区，只要有府兵的存在，就能闯出一片天地来，更何况，刘华选择出来的一块地方，通过公子的描述来说，她非常喜欢。 便是后世的云南昆明。 此时的云南地区，被称作滇，以爨氏为首，加以部落的少数民族组成，虽有汉化，但由于地势地理的问题，成了大唐无法触及的地方之一。当然，这是时间问题，在李世民解决北方的问题之后，他会将手伸这里来。 以扶植傀儡的方法，会彻底的将云南给归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当然，南诏国尚且还没建立，中央集权还没形成，对于刘华来说，就好比是春秋战国时期一样动荡不安。 刘华在决定要走的时候，就对滇地做了足够的准备，也查阅了不少的资料，当然，犹豫信息量过于庞大，他也没办法全部消化。反正他就是盯上了昆明，毕竟后世可是对昆明有着最美好的评价，四季如春。 当然，他绝对没那个野心，想着建立自己的政权，然后代了大唐。 当皇帝？ 那是多累的一件事情，整日里勾心斗角，和人算来算去的，你们觉得有意思，可是对他来说特别的麻烦。 主要的是，这里的土地足够他做任何事情，而且……毕竟那也是华夏民族不能分割的一部分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当初选择的路，在李世民这里走不通，还得从其他方面走下去。 至于武力！ 刘华不认为滇地有威胁到他的存在，其实他是懒得灭了李世民，如若不然李世民和他的皇宫也早就上天了。 “真有你描绘的那么好？”老娘一副，我读书少，你莫要框我的表情，让操作飞机的刘华翻白眼。 “老娘，就算我胡闹，但在这种事情上我有必要骗你？” “臭小子你莫要说话，你再要多嘴一句，老娘一定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好……好……” 刘华还能说什么，看来老娘对自己忽然的决定以及做法，是非常的有意见的。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没了回头路，更何况，前面还有什么等着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啊。 “老夫人，就如公子所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不会开玩笑的，我们的府兵如果快点的话，能在一个月后将人送来，到时候……” 公孙黎不得不服刘华，鸡蛋不往一个篮子里放，恰巧他很早的时候就让陈达将部分工匠往南方转移，或者说，刘华早就意识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现如今，有更多的人在路上，她敢保证的是，靠这些人，以后绝对是能够让自己的小窝，好好的发展起来。 “你们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你觉得自己想到的事情，陛下想不到？”老娘无奈的叹息。 公孙黎再一次的安抚了很久，并且表示，府兵绝对会将人安全的送到的，至于追兵？她还真希望能追上来，毕竟府兵到底有多强，她也很好奇。 至少，最为出色的那三位，她可是见识过的，以她的身手，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潜伏在自己的周围，连察觉都不可能，更别说还手了。 总而言之，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刘华还是将所有的手段放了出来。 “唯一担心的是我们人在路上的补给，不过……有了这玩意的存在，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在分批转移人的时候，孙思邈反对过，这路程太长，动则半年，或许需要一年的时间，说不上那群人才能从长安入滇，一路的吃饭就是极大的问题，而刘华所派发的食物，只有两个月。 当然，之前直升飞机并没有被拿出来讨论，所以孙思邈会反对，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刘华笑笑不说话…… 大半个月的瞬间，足够让一群身强体健的人进入洛阳。 按照路线而言，距离目的还很远！可是作为带头人杨芳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在这里必须做出选择。 追兵已经近在咫尺，若是继续下去，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你们十家，就在洛阳落脚，等来年开春在上路！” 大队的移动实在太过于引人注目，他记起了刘华的交代：“化整为零，藏匿于民间，别舍不得花钱，到达目的地之后钱就没用了！还有就是……开春之后必然会有大批难民逃离，混在其中，在图后效！” 杨芳一点都不怀疑自家少爷的能力，他也一点都不怀疑这群人会背叛。 谁都清楚，在离开了刘华之后，他们的命运只会被剥削，被这狗日的世道给吞的连渣都不剩。或许一路的逃难比较不易，可日子就是这样，先苦后甜，这世上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谓富贵，那是统治阶层才能有的权利。 第二百六十四章:无敌的兵王 从牛家村离开的人妇孺大概有两千多，其实刘华不想带那么多人的，但是当他将选择权交给杨芳时，得到的信息是让人欣喜的。 再经过无数的计算之后，刘华将自己存的所有银子拿了出来，全数派发下去，并且交给了行事准则。 遗留政策，就是将两千人以家为单位，分成十个小队，在府兵们的保护下，开始出发。并且在一路上，这些人们开始脱队，找到适合自己住的地方落脚住下。 这样队伍会越来越小，也就会失去注意力，等离开中原之后进入江南道后，剩余的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一起入滇。 以刘华最终的计算来看，这批人最后剩下大概不足五百，这也是一个相对比较大的数字了。 当然，也或许有家庭因为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钱后选择原地居住，这也在刘华的计算之内，反正……刘华也清楚，就算是盛世大唐，也会有流民，最终还是会落在自己手里。 他曾经告诉过李道宗，真正的财富不是你有多少钱，而是拥有多少的人口。 杨芳所带领的队伍已经很少了，男女不足百号，坐在躲雪的旮旯里，啃着很干的方便面，偶尔抓一把积雪往嘴里塞。 二牛作为杨芳的死党，偷偷摸摸的凑了过来，吧嗒着嘴，嘿嘿傻笑了一声，问道：“杨哥，你说护送咱们的那个人呢？” “我咋知道？东家的事情你少打听！” “嘿嘿，俺就是觉得不公平，别的队伍有好几个人护送哩，咋就到了这里，成了一个人？” 杨芳啃完最后一口方便面，伸手在二牛的后脑勺一巴掌，道：“就你屁事多！咱们少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还别说，那家伙虽然是一个人，可神出鬼没的让人看不明白！” 其实这也是杨芳所疑惑的，他是见过护送自己一队人的那个府兵，整个人阴森森的搬着一张脸，一双眼眸却非常的亮，看人的时候很可怕。 但这人有些不合群，经常的看不到人，以至于他还曾问过曾经的伙伴，当然，这些伙伴如今就是刘华麾下的府兵。 那几个以前的哥们虎着脸告诉他：别小看他是一个人，就他一个人，可以灭了他们一队人。 是不是那么厉害，杨芳不知道，但……只要知道暗中还有个人在保护他们，这就能让人心安。 忽然，一个人快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杨芳愣了一下。 “立马收拾东西，往山里面走！” “是你？” 出现的人，自然是护送他们的府兵，他是怎么出现的杨芳根本就没注意到，不过从府兵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貌似有危险来了。 “快走！” 说完这话，来人一个闪身，已经跑进了一片枯萎的山林之中。 杨芳哪敢大意，连忙通知了人，赶紧的跟着往山林里转移。 没多久，近百骑兵轰然而至，那股子从杀伐中锻炼出的凶悍，以及杀气腾腾的姿态，无一不透露着他们是大唐的精英。 为首的骑兵队长在刚才逃民们休息的地方停马，挑了下来之后看了一眼道：“他们就在附近，火还没灭！” “搜！” 面前的山林成了他们最关注的地方，但是……他们不得不舍弃战马，步行入内。 他们看不到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阴厉的眼眸下，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他从现代军靴里抽出了一把军刀，哈了一口气。 “真不知是你们自大，还是说轻视我家少爷！” 他自语一声，迅速的开始移动。 府兵的训练一直秘密进行着，按照刘华的理念，最出色的兵，堪比特工。这种人很难训练出来，他们不仅仅有天生的才能，还要经历无数的生死。而他很幸运的是，在调高了府兵们的营养之后，他们的身体素质，绝对比如今军队军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配以科学的训练，以及残酷的淘汰模式，这些求生欲望极强的府兵们比任何人都刻苦，加上超越了好几个时代的武器，他们就是无敌的。 而这一个，是刘华府兵中获得刘华恶趣味，给予称号的三人之一“苍狼！” 想要获得称号，首先你的将你自己的五人小队全部给干趴下，并且在五十人的追捕下“存活”十天，然后，也是最难的……干出一件别人服气的事情。 而这位苍狼，他是只身潜入了豹淘卫，将那位狗屁大将军的小妾给偷了出来。 此等事情，把刘华给气坏了。感情老子特么花了那么大力气，训练出了个采花贼？ 气归气，但足以证明这货是实打实的有了以一敌百的能耐。 三个得到称号的家伙，无疑都是潜伏中的王者，能在专业潜伏高手的追捕下生存十天，还要考验你的野外求生能力。 不声不响的弄死百十号装备精良的骑兵，这对于苍狼而言，也很有难度，不过……他的眼中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是兴奋，以后他见到那一只鹰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吹一下，反正比你灭了一队山贼还有成就感。 静悄悄的潜伏，等骑兵刚从身边经过时，忽然从后面出现，捂住了对方的嘴，一刀就抹了脖子。尚且不待人倒地，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将另外一个人扑倒在地，用同样的方式给解决了。 他也配备了枪，可是……他越发的理解了刘华的那句话：越是强大的人，就越喜欢白刃战，就越享受敌人鲜血的滋味。 刘华懂个屁，这全是吹牛逼的！谁让这丫的上辈子就是个宅男，从各种的小说里面找感觉，然后……然后就把自己人给忽悠了。 好吧，不得不说，他培养出了三个疯子，三个以刘华那不切实际的话为准则的疯子，至少他们真的很喜欢敌人的鲜血侵染自己心灵的那种感觉。 会让他们觉得，那种温度很舒服，能驱走冬天的寒冷。 这队骑兵还装备有弓弩，在解决第二个敌人的时候，顺手摸走了对方的装备，躲在树干后面快速的装备上。 然后…… 第二百六十五章:他从风中走来 以一敌百，那只是传说。按照刘华的说法就是，一个成年人打了一百个小孩。这话听上去有些欺负人，不过按照营养学来判断，绝对无错。 大唐的老百姓营养跟得上的有几个？所谓的勇士，无非就是吃得好喝的好，力气非常大，对上一百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不就是屠杀么？ 所以……苍狼在这一场战斗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将百十号人解决完毕，他已经无力再去执行任务。 蹲在树桩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喘息，感受着吞下去的冷气，连肺部都是生疼。 他是脱力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还有没有追兵。 “托大了啊！” 苍狼那张冷脸上满是自嘲，也是一阵的懊悔，若是在此之前寻求帮助，或许不止于此，至少不会让自己保护的大众受到威胁。 不得已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这种东西少爷将它称之为对讲机，可以在一百公里之内寻找到持有一模一样装备的人。 苍狼不知道有没有队员在附近，不过……他可以死，但护送的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如若不然，他将无颜面对信任他的少爷。 “我是02苍狼，在洛阳地区遭受到伏击，身受重伤，已经无力持续任务，寻求帮助，听到请回答，重复……” 他有气无力的一遍接着一遍重复着请求，但他的运气貌似不太好，除了从耳机里冒出的“嗤嗤”电流声之外，并没有人给予他回答。 于此说来，没有府兵在百里之外。 难道自己真的要含恨而终？ 对于苍狼而言，死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自打跟随着亲人们逃荒以后，在路上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他们经历过人生最为灰暗的时候，亲眼看着那些饿极了的灾民们吃掉别人家的孩子，以及一张张绝望的眼神。直至长安后，躲在城墙角落下，等候着别人的施舍。 他那是已经饿的没有一点的力气，在挡住“善人”“布施”的马车时，差点被打断了腿，最终是那个孩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冷冰冰的瞪着那辆马车的主人。 事情不了了之，但他救了自己的命！ 或许对于刘华来说，这一番善举根本都不记得了，也或许都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最后他很幸运的被一个老乡带到了牛家村。 在哪里，虽然人们还是很贫穷，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以及眼睛是亮的，直到后来他学习了若干时间之后，才明白，那光芒叫做希望。 是对生的希望，更是对美好的向往。 在牛家村，每天获得的食物并不是太多，但至少能吃饱，而且管理那个村子的人很严格，要求不能喝生水，在规定的时间里洗澡。 听上去有些无解，也是在后来，瘟疫到来之后他们才尝到了甜头，偌大的牛家村，聚集了近万难民的地方，竟然全部完好无损。 然后，他见到了救命恩人，成为了他的身边人。 苍狼觉得，自己的命就是人家给的，接连两次的活命之恩，就该无理由的把自己交给那位看上去还不成熟的少爷。所以，他训练起来非常的拼命，好几次都晕厥了过去，但每一次醒来都咬牙坚持着完成训练。 那位少爷注意到了他。 没错，在第二次训练晕厥之后，他告诉苍狼，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些，这种强度的训练，是吃不下去的。 从那天以后，整个府兵的伙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从寡淡的汤水变成了有肉，再到各种搭配。苍狼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天天增大，在往后的训练中，就算增大了强度，再也不会晕厥。 他变得更加的可苦了，比任何人都刻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别人睡下后，他会起来，给自己加量。 一个很冷的夜晚，他训练到了没一丝的力气，躺在了冷冰冰的地上，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就平躺在了地上，却被人踢了一脚，随即一件大衣丢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这种训练之后，应该慢慢的走动走动，这般躺着，不生病也会很难受！赶紧的起来。” 苍狼抬眼一看，却见少爷带着一脸的怒气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暴力的将他给赶了起来，然后陪着自己在空地上小跑了很久。 “想要做最强，你付出的努力是够的，但真正的最强，不是说你在战斗中表现的多优秀，而是活下来，这么说不是让你临阵逃脱，而是学会保护自己，爱护自己，记住，战斗就会受伤，受伤就会流血，所以，文化课更重要，记住，一定要全部学会，融会贯通。” 这一刻的苍狼，眼前有些眩晕，貌似出现了幻觉。 他仿似看到了一个人冲他走来，本能的一惊之后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定神之后，眼前空空如也！ “是啊少爷，要保护好自己，活着才有输出！” 苍狼露出了一抹森然的微笑，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的来了勇气，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很快的检查了自己的伤口，除却胸口右侧中的一箭比较麻烦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说。最大的问题是脱力，但因为刚才的恍惚，反而恢复了很多，刚才产生的幻觉应该是失血过多，当务之急就是止血。 他想起了他学习过的所有知识，对自己做了判定，虽说很糟糕，但并不是说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那位少爷用那么严肃的语气给他们上课，绝对不是胡说八道，他的每一个问题，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他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而量身打造的。 “兄弟，你还好吧？” 忽然间，传来了杨芳的声音，让苍狼猛然站了起来，警惕的军刀已经递了出去，好在苍狼并没有自乱，当即发现了他，这才没将来人给灭杀。 “你看到了，不太好！”苍狼发出了一声苦笑，但配合着他那有些古板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杨芳有些吃惊，有些急躁，道：“这、这、这……” “没什么的，杨哥，既然你来了，就帮我一把，但我受伤的事情别告诉其他村民，那样只会添乱。” “都到这份上了，还在乎这些？赶紧的，让那边的人过来给你处理处理！” “不用，你按照我说的做！” 第二百六十六章:古有关公刮骨疗伤 每一个府兵都配有一套处理伤口的急救包，急救包之中有一些酒精，手术用的小剪刀和手术刀以外，还有缝合的针线，在还有就是纱布了。 杨芳在用手术刀的时候，有些下不去手！他可没受过专门的训练，敢在活人身上动刀子。 “杨哥，你要是不帮我把箭弄出来，我真会死！”苍狼脸色略显苍白，但语气不容置疑。 “那……那我可真要弄了，你……你忍着点？” 苍狼闭上了眼睛，杨芳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用带着橡皮手套，颤抖的手剥开了府兵的迷彩服，然后小心翼翼的画了一刀。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力道用的不是很足，所以拉开的口子不是很深，不得已再来了一下。 苍狼感觉到了疼，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不得已让杨芳停下。 “杨哥，继续！一口气处理好，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 真的很疼，那怕是以苍狼的忍耐力，也有些难以忍受，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处理只能等着恶化。 杨芳见识过刘华的本事，对他来说也是有恩的！他也见识到了苍狼的本事，一路过来的吃惊已经到了无可厚非的地步，以一人之力取得如此恐怖的战果，那不是名将，而是杀戮机器。他不清楚原本还不如自己的普通人，能在经过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变成这样。 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苍狼活着，对他们的安全是极大的保障！ 冷汗从杨芳的脑门子上不断的往下来流着，可他的手不再颤抖了，他的心态很好，如若不然怎敢一言不合就带着小弟们造反！ 好歹也是见过血的。 这一次顺利多了，至少将箭头取了出来，然后按照苍狼的指示，用碘酒将伤口清洗，到了最后苍狼还是不放心，从身上的枪里面退下来一颗子弹，拧掉了弹头，将里面的火药撒在了伤口上。 “兄弟，你这是干啥？”杨芳不解，要阻止！ 苍狼从身上掏出了打火机，解释道：“杀毒，也会让伤口减少流血！” 说完，就点着了倒在伤口上的火药，刺啦一声，伴随着一股子脂肪燃烧的焦臭味道，刺鼻异常。 苍狼发出了一声闷哼，终于不支而晕了过去。 杨芳手误举措，在这种突发问题面前，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乱了方寸。不过，他只能在旁守着，绝对不能去寻求帮助。 就在此时，苍狼带着的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我是01，听到请回答！重复，我是01……” 这人的声音更冷漠，压根连半点的情绪波动都不曾有，也是因为这个声音，苍狼缓缓的睁开了眼，冷笑了一声，道：“我是02，重复，我是……” 杨芳不知道苍狼在和谁说话，不过那一抹的笑容，看上去让人很心安。 “报告你的坐标，情况！” “坐标……情况不是很好，战力下降！请求暗中护送一日，给我恢复的时间。” “哼，真够废物的，一百号骑兵就让你失去战力，真不知道你是如何通过少爷布置的任务。” “闭上你那张让人恶心的臭嘴，要不是顾忌到那群人会找到村民，我会受伤？” “借口！” 那头说完，便关掉了通话！很显然，人家也清楚状况，也明白情况的不利。以单兵作战能力而言，排行第二的苍狼就算不敌，要走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的。可是在之前的情况下，他能走？ 答案是不能！一旦他脱离了战斗，那些人会很快找到村民，其后果不言而喻，所以01虽然嘴上把他编排的是一文不值，可具体情况，两人都明白。 再拿掉耳机之后，苍狼多少的松了一口气，有了01号的支援，他多少的能松一口气，能对自己的状况做个调整，也就不至于赶鸭子上架，强行去作战，那样只能是损人不利己。 杨芳见他笑了笑后，那口别在胸中的气也舒了出来，问道：“看来，你差不多好了！” “嗯！多谢你了杨哥，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就对我说！” 苍狼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那股子劲头，让杨芳不能去扶。那是一种难言的东西，貌似叫做气势。就算他的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但他站的极其的笔直，好像一根标枪一样屹立在哪里，让人不敢忽视。 “能冒昧的问一句么，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少爷还有其他的安排没有？” 这才是杨芳最为担心的事情，有了大规模骑兵的追捕，代表着他们就无法再进城市得到补给，而刘华给他们配备的东西，坚持不了太久。 而且，就算能补给，也不能一次性补给的太多，那样的话只能拖慢行进速度。 “少爷没对你讲么？” “这个……” 苍狼犹豫了一下，道：“少爷手中有个会飞的家当，他会在找好落脚点后，派人沿途投放补给，同时分批将人接走，但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必须要离开中原。” “原来如此？” 对于会飞的家当是什么，杨芳没好意思再问，毕竟他不像府兵，是刘华的亲信，有些秘密不能追问的太深，那样只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杨哥，在和少爷分别之时，他有所吩咐，如果遇上了紧急状况，一切交给你来定夺，包括我们在附近所有的队员，你都能调遣，你明白了么？” 杨芳首先一愣，随即一阵狂喜，紧接着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刘华这是什么意思，他岂能不明白？ 什么叫紧急状况他不清楚，但这话的味道，足以证明他在刘华心中的地位。 竟然连亲信都能交给自己，他杨芳何德何能！ “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你可知道，少爷在家的时候，多少次提到你么？当然，很多时候是在骂你！” 杨芳瞬间脸黑，提起来就骂？ 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对于刘华交代下来的事情，总是完成不了，就比方说当初的那个火电站雏形，自己愣是在入冬之前连路都没打通。 “但少爷说，你的组织能力，以及人员配备上，绝对没问题，而且……你还会对村民们着想，明白了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终究还是留了一手 长安城的气氛略显诡异，那些咄咄逼人的豪门代表们不在说话，以至于连朝堂上的气氛都和谐了不少，李世民的政令貌似很好通过，不用演双簧，也无需和大臣们争执。 有些人认为是魏征病了的缘故，也有些人认为，是皇帝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过，牵动人心的事情依旧在户部，自打刘华抽身而走之后，很多人在看李道宗的笑话。或许谁都清楚，李道宗会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甚至会没落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好像死而复生的褚遂良，现如今带着一脸的和气，来往于朋友之间，在官复原职之后，他依旧成了国之栋梁。不过……他的二儿子还是疯了，那等的压力之下，终究还是没有挺过来，谁让别人一提起猪这个字，就联想到那位二公子呢？ 这是褚家的耻辱，抹杀不了！ “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御史中丞刘安和褚遂良并没有多少的交集，不过今天在下朝之后两人走到了一起。刘安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喜笑颜开，对着褚遂良说道：“看看如今的长安城，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样子！” 褚遂良瞥了他一眼，虽说两人在刘华的事情上，都抱有一致的态度，但褚遂良依旧还是看不起这些老牌人物，觉得这些人有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味道，一味的保守，让很多事情都寸步难行。 “刘大人此言有些过了，毕竟大灾尚且还没挺过去，春荒之下，又有多少的百姓会流离失所？” “褚大人，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吧？户部的预算不是有所结余么，以此证明，纵然我朝蒙难，依旧是蒸蒸日上的！” 褚遂良没了和他交谈下去的新区，这种关起门来自己骗自己的法子他曾经可是运用到了极致，好在他跪着向天祈祷，梦圆了，但这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别指望会有奇迹发生。 刘华遗留下来的法子，是不可复制的。这一点皇帝在召开三省六部会议之后，李道宗给了很明确的答复。毕竟，当初刘华可是拿出叫做保证金的东西，而如今的大唐，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朝廷的信用。 可按照李道宗的说法，商人逐利，在他们得不到利益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为朝廷出力，最重要的是，就算你用强，收到的结果是，阳奉阴违。 这些日子的李道宗看上去老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就连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偶尔之间的自暴自弃，让人看的有些揪心。其实皇帝已经在考虑换人，可在这节骨眼上，派谁上去都不可能做到完美。 可一个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那就是大唐的经济体系，若无更好的办法去维持，既有可能会崩塌。 而褚遂良甚至明确的嗅到了一种危险，一个非常可怕的氤氲即将到来，那就是皇帝为了解决此事，会不择手段！ 钱粮从何处来，怎么来？这些还用问么？ 不良人开始行动了，他们在张罗不为人知的东西，怕是在近期，皇帝会下手，会用不择手段的方式来撑起即将倒塌的大厦。 或许刘安是幸运的，至少在刘华哪里吃了瘪后榨干了他所有的家财，穷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但其他人呢？ 褚遂良做了一个初步的计算，某些人近百年里的积蓄，足以撑起这个问题。 看的明白，却不一定说的明白。毕竟两人属于不同阵营，至于皇帝会对谁下手，其实目标褚遂良已经有了定数。 裴寂！ 虽说老匹夫这些日子关起门来偷偷乐，闷声发大财的吃了很多桃子，从而整合出一套发财的法子，但他并不知道，皇帝准备砍树。 没错，你摘桃子，也是为皇帝摘。皇帝根本就不会允许，那孩子的影响力一直存在于大唐。 所以，此时的褚遂良依旧觉得，刘华遗留下来的手段，还没被剔除干净，甚至极有可能还为自己留了一手，说不上不明不白的就会栽进去，到时候…… 李道宗咳嗽的厉害，这并不是说他病了，只是多日以来的操劳，导致的虚弱。 自打刘华斩断了“金融”之后，整个大唐的商路陷入了瘫痪状态，身在其位谋其政，他这个户部尚书做的也是心力交瘁。 马车忽然一顿，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道：“老爷，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李道宗沉声皱眉，但在此时，人已经揭开了车帘，闯了进来。 是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提醒魁梧，面带微笑，很是和蔼。 “刘华少爷门下，苍鹰见过郡王！” “你竟然是刘华的人？” 李道宗吃了一惊，连忙揭开了旁边的帘子，观察了周围一眼，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 “郡王爷，您朋友不多，我想我家少爷当初对你，够朋友吧？现如今……您不会恩将仇报到这个地步，连我这么一个下人都不放过。” 苍鹰的笑容依旧很和善，那目光轻柔的让李道宗怀疑人生。 他的心中满是吃惊，竟然连跟着刘华身边的府兵，都有这等姿态？ 那小儿，到底准备了多少？ “说说来意，你的身份如今是老鼠过街，应该不需要本王提醒。” “郡王，长安城的局势一波三折，以少爷的话来说，若不想经济彻底的崩塌，唯有大刀阔斧的抢劫，下手的目标不用小人多说！但少爷留了一句话给您，让你抽身而退，莫要顶了黑锅而不自知！” 李道宗愣了愣，张嘴却无言。 “户部已经是形同虚设，您身居此职下必然是万众瞩目，权利的争夺从来都是血淋漓的，失败及身死，别人尚且不说，怕是那位褚大人，会因为您当初和少爷走的进而被记恨，郡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有如此见识，可见那小儿是下了苦功，本王问你，接下来你会如何？” 苍鹰眯着眼睛笑了笑，道：“是想知道陛下如何，少爷自始至终都不曾对大唐抱有敌意，可若陛下再派出虎卫的话……难免会剑走偏锋！” “你们……好大的胆！” 所谓剑走偏锋，他李道宗已经听出了赤裸裸的杀意，甚至他一点都不怀疑，刘华真的狗急跳墙，将皇帝给灭了。 现在，他很想知道，刘华到底在长安城留下了什么伏笔，或许，这将让皇帝连做梦都害怕的玩意。 第二百六十八章:杀人不过头点地 “郡王，少爷有多少的胆量，您比小人要清楚的多！于他为敌着，除了必死之人，少爷从来不曾滥杀无辜，为何？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一旦不受控制，那对于整个大唐来说都是灾难，只因陛下实在是难以容人，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颠沛流离？” 李道宗怔了怔，无话可说！ “但少爷说过，别看长孙无忌大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但那人的心思毒着呢，尤其对于郡王您，怕是早就有了想法！” “为何？”李道宗吃了一惊。 苍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少爷不曾明示，他告诉我，若是您遇到危险，让我等不留余力的救你，哪怕刺杀了陛下，也要把你带出长安城。” 话的确很过分，甚至让李道宗有些不喜，但……心中却是非常的感动的！ 至少，刘华还当他是朋友。 “何其难也，他刘华又不是不知道何为身不由己，我等皇亲国戚，一朝失势，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我李道宗，没他刘华的本事啊！” “郡王，只要您想，就不会做不到！我家少爷从来都不曾骗过你，更何况，我留下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保你平安！” 李道宗错愕的看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了！” 要是还不明白，他李道宗就是褚遂良的孙子。 当局者未必会迷，如今之事诡异非常，朝堂之上，二相沉默，豪门无言。上蹿下跳者无一不是跳梁小丑，所干之事思之令人发笑，但这些人最拿手的就是落井下石。正如苍鹰所言，第一个不放过他的，便是那褚遂良。 苍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你且跟我去府上，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给你，不过……那小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苍鹰愣了愣。 “算了，他虽信我，却不见得会毫无保留，这等事情一旦外传，会引来杀身之祸。” “呵呵……郡王大人这是高看他们了，杀身之祸还谈不上。只是因为少爷还没有确定具体的落脚地，所以还没消息传来，不过……想必在解决飞熊卫之后，就会有定论。” “什么？你们是要将飞熊卫……” “是的郡王，若是飞熊卫能活着回来，那么我等自杀谢罪！” 李道宗觉得刘华是疯了，他竟然给皇帝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这简直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飞熊卫是什么？那是大唐最精锐的骑兵，总数虽不过五千，但无疑都是百战之后的精英中的精英，毫不夸张的说，那是以一敌百的强兵。 可是刘华要将飞熊卫给团灭？ 这是何等的疯狂，就凭百十号的府兵？哪怕…… “郡王，科学一派向来不胡说八道，我家少爷曾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还有一句是打铁还需自身硬，百战强兵也罢，装备精良也罢，但他们的装备都是我家少爷提供的，您说，我家少爷难道就没点看家的家伙事儿？” 李道宗表示心很累，不过这事貌似他也管不着，多说无益，至于告状什么的，只能给李世民种个坏影响，说不上会来个秋后算账什么的，让他死个不明不白。 但有一句话李道宗还是听进去了，那就是抽身而退。 他在贞观初年就已经有了退下来的心思，只因刘华的忽然出现，让他学以致用的玩了一把，也风光了一把。但是，皇帝这职位从来都不会因为你为他做了多少贡献而得到多少的感情，他那顶帽子从来都不曾被摘除过，现如今，又到了多事之秋，他这个娘亲不爱舅舅不疼的主，没人会管他的死活，被顶缸那是迟早的事情。 无声的叹息之后，李道宗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房，一股子无力感让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过上了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醒来之后他的脸色终于没了那么苍白，仔细的一回味之后，难免苦笑。 原来，下意识里早就有了决断啊！ 是啊，无官一身轻，何必还要委曲求全。 李道宗打开了奏章，磨好了墨，开始了奋笔疾书。 傍晚时分，李世民厉色责备了身边的內侍，有些愤慨的打开了奏折，当看清楚是李道宗请辞的奏折时，咆哮了出来。 “混账，混账至极！为何？这到底是为何？” 没人说话，只有他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 “请辞？朕不准！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户部尚书位上。” “禀陛下，魏征魏大人求见！” 外面传来了內侍的细声细语。 “传！” 魏征是被人抬了进来的，他的病貌似越发的严重了，整个人像是瘫了一样，咳嗽声接连不断，恨不得连肺都给咳出来。 “魏卿，你这般情况，何须固执，在家修养着不好么？” 李世民一见这样子，有些担忧。 “臣惭愧，臣本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非臣所愿，陛下！臣此次前来，希望乞骸，荣归故里！” 又是一个来请辞的，让李世民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 “为何？”李世民的脸色阴沉，道：“朕的大唐将会蒸蒸日上，为何你等却要离开？” 魏征愣了一下，本能的问道：“陛下，难不成……” “你倒是看看，朕的兄长……” 说完，他将李道宗的奏折扔到了魏征的面前，魏征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轻声叹气，觉得李道宗的选择是对的。自己是的确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冬天成了这个样子，但李道宗的事情……傻子都看得出来为何。 “陛下，自武德十年以来，郡王劳于神，身体那时候就已经垮了，贞观初年至今，郡王虽说有所好转，只是如今又因为户部的事情，怕是精力难支，陛下若是挽留于他，怕是……只会要了郡王的命！” “嗯？” 李世民懵了，魏征竟然替李道宗说话？ 难不成他看不出来，那是朕故意为之的么？还在告诉自己，杀人不过头点地，就别用这种法子来折磨李道宗了。 魏征叹了口气，道：“相比臣而言，郡王确实是有苦难言，臣还请陛下三思，重选能成担当重任。” 李世民沉默了。 魏征的意图，他立马明了！ 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啊，希望那小儿看在郡王的面子上，莫要在继续闹下去，或者说留有最后的一条退路，以免老死不相往来，或者翻脸为敌。 可他李世民需要么？ 不需要……作为帝王，就该有风雨无惧的姿态，和一个小儿妥协，没必要！ “朕知道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 第二百六十九章:算计来算计去无非就是想活着 犹如石沉大海一般的请辞表没有半分的消息，这让李道宗担忧之余彻底的认清了这位帝王的成长，皇家无情尚且可以理解，卸磨杀驴未免有些让人心寒。他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李世民念着旧情，不会对他动手。 反之，他是最好的背锅侠。 苦笑之余他找来了苍鹰。 面对这个年轻人，他清楚很多东西都瞒不住的，当即开门见山，将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苍鹰神色恭敬，道：“我家少爷早有交代，既然已经离开就无需过分的插手，至于郡王如何做，全由您全权做主，若需帮助，我等全力配合即可。” “这小儿……” 李道宗有些气结，习惯了某种习惯，从而导致了很多不习惯！此时反而让李道宗有了三分的不适应，毕竟要和朝堂无数大佬，以及那位薄情寡性的帝王过招，他不认为自己有胜算。 “看来，想要安然身退，怕是有些难啊！不知……他可曾留下什么东西？” 最后的希望依旧寄托在刘华的身上，李道宗不认为那孩子真会撒手不管，如若不然怎滴会留下这等人物。 苍鹰笑了笑，道：“郡王暂且放心，关键时刻自然会奉上！” …… 环环相扣的钱粮补给，竟然在一个月里土崩瓦解，天寒地冻的时刻缺衣少食，长安城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伤。这还不止，甚至连洛阳地区都有哀嚎一片之相。这些日子的杜如晦已经被此事折腾的焦头烂额，无数的命令从中书省发出，得到的反馈却少之又少。 九卿的各位元老被请了来，希望说动他们，在民间有所谓，挺过这燃眉之急。可惜他错了，错的离谱！ 这群比老僧入定还要淡定的老不死们，岿然不动，有者一言不发，更有者言而其他，说来说去，是不会出钱出粮。 这一刻的杜如晦是暴躁的，他觉得豪门世家果然如刘华所说，才是大唐真正的统治者。 若是可以，他真想一刀全部送这群人见阎王，奈何……钱粮是人家的，人家不给你也奈何不得，总之是没得道理。 问题像是抛皮球一样相互推诿，在解决不了的情况下，杜如晦私自拜访了李道宗。 他也清楚，这时候不该如此，但……他总不能去找皇帝，将问题丢给皇帝吧？ 那也说明他这个宰相无能。 在客厅之中坐了很久，一盏茶喝的没了味道，还是不见李道宗的到来。 “老夫知道你家郡王的难处，但还看在天下黎民受苦的份上出来一见。”杜如晦只能打感情牌，借此希望见到李道宗。 至于能否得到有用的信息，那是两说。 “丞相大人，您这是为难老奴，我家老爷真病的厉害，若是能，早就出来了！” “那就带我去！” 杜如晦怒了，一个个的称病，一个个的躲着。感情有事的时候，你们都躲了去，没事的时候，全出来刷存在感？ “这……” “带路！” 管家拗不过杜如晦，将其带进了李道宗的卧房，一进屋子就闻到了刺鼻的草药味，难免让他皱了皱眉。 一看李道宗平静的躺在床上，一脸的蜡黄，杜如晦轻轻的哼了一声。 “郡王，你我好歹同殿为臣的时间不短，何苦要多此一举？此番前来别无他意，只是想问问，这粮从何来，钱从何来？” 李道宗没说话，依旧平静的躺着。 “哼，还真是不能惯着你！”杜如晦愤怒的小跑到了前面，在管家错愕的表情下，一把就拉掉了改在李道宗的被子，顺手揪住了李道宗的胡子。 “丞相大人放手！” 李道宗吃痛，装也装不下去了！ 带着一脸的无奈和幽怨，很不乐呵的看着杜如晦，道：“丞相大人，你好歹也是百官之首，为何……” “郡王，您也知道本相是百官之首？可本相现在连你见一面都难，还指望谁能听我的？” 杜如晦用“本相”来自称，足以说明他心中的怒气和幽怨。 李道宗揣的明白却不点破，无奈之余下只能坐好。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李道宗不说话，杜如晦也不提！问题已经抛了出来，该怎么回答，那是李道宗的事情。 “丞相大人啊，曾经刘华小儿告诉过我，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 杜如晦皱起了眉头。 “大唐，自打年初就用着那小儿的一套法子，平时照猫画虎也就罢了，至少出乱子了还有人能补救，现如今，您觉得谁还有本事来凭空变出花来？甭说我现在变不出来，就算是能！你以为，陛下真的会如你所愿，将那些钱粮用在百姓身上？” 杜如晦眉头紧锁。 “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所谓黎民，不过在当权者眼里差不多就是牛羊，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最惨的还是那些人！一将成名万古枯，史书上记载的是将军的能耐，可挂扣不提那些被垫在脚下的白骨，陛下，是直追汉武的，你可明白？” 李道宗说的很清楚，就算他现在出手，弄出钱粮来，李世民也只会留下打突厥，建立他的不世功绩，至于嘴上说的那些话，你听听也就是了，真要是当真，绝对是个傻子。 愚民政策是所有帝王喜欢的，用一亩三分地将你的一生牢牢绑住，然后任劳任怨，以微薄的收入挣扎在温饱线上，然后有点钱，被无情的骗走，可是到最后，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还把你们推前面挡风挡雨。 没错，战争的士兵，来自民间。 钱粮，依旧来自民间！ 冲在前面的，是身无爵位的所谓良家子。 而功成名就的，却是躲在后面的大将。 公平么？没什么公平可言，可这就是事实！ “明白了！看来你已然有了决断，但是如此……” “杜相，该如何做，陛下早已有了决断，你何须吃力不讨好？等着就是，至于我这般，陛下肯定是不信的，至少，我还是希望以我一命，换我一家人平安。” “郡王何出此言？”杜如晦吃了一惊，目瞪口呆。 “差不多了！”李道宗苦笑一声，道：“我终究是没得选的！” 第二百七十章:朕的飞熊卫无敌 李世民闲来无事，读着《尚书》以充实自己，效仿古之贤君，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勋！他的野心已经被滋长，尤其李渊刺激到了他，更让刘华那血淋漓的话打醒了他。没错，他得国不正，难免诟病于史书，留下万世骂名。 所以他要征战，他要让自己所有的敌人匍匐在脚下，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只有那样，史书才能大书特书，将自己的功勋放在第一位而掩盖自己做下的龌龊事。 他有一个梦想，必须要找到那个能飞天的东西！ 他要上天揽明月，他要去上面问问那些先贤“朕，做的比你们差么？” 可事情急不得，他也不可能冒着偌大的危机激怒那具有“神级”一般的孩子，他觉得很了解孩子的性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脾气，什么事情都敢干。 他的思绪犹如穿透了虚空，将一切可能都考虑了进来。 只是时间过去了十多天，飞熊卫依旧没有一丝的消息传来，难免有些坐不住了！ 帝王的焦急决不能表露，他越发的明白，让人猜不透自己想什么，才会让那些臣子们对他抱有敬畏，在抱有敬畏之下才能有所忌讳，有所忌讳之后，才不敢挑战自己。 就像那孩子，手里区区一百号府兵，就以为自己能上天？ 不，或许因为你有个上天的东西，才能逃脱，但是你的武装和爪牙，李世民必须要剪出掉，只有那样，才会让你小子冷静冷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雕虫小技，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陛下，兵部传来密折。” “拿进来！” 李世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说实话，心不静，就不知所谓！其上所属，不过是在眼睛中走了一遍，压根就没进入大脑。 小內侍小心翼翼的将那份折子举过头顶，小跑着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双手呈上。 李世民接过打开迅速的扫了一眼，哈哈大笑。 爽朗的声音传了出去，让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宫人们都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位主子近些日子阴晴不定，迁怒于他们，都不知道失踪了多少个太监宫女。 如今他们终于熬了过去。 “好，很好！朕的飞熊卫的确没让朕失望，已然寻觅到乱民的踪迹，不日便有捷报传来，传内务府，赏！重赏。” 皇帝高兴了，自然就要去找点乐子。连续几天没踏足过后宫的李世民，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嫔妃的居所。 李世民就是这么豪放，性质来了，他才不管什么白天黑夜，哼哼哈嘿一番之后心满意足，拉着美妙的躯体，就是一顿蹂躏。 嫔妃就算不喜，也得忍着，取悦君王本来就是她们的职责，一旦在帝王枕边得不到该有的甜言蜜语，等到年老色衰之后，最后独守空闺，落个陪葬的下场。 “朕今日个高兴，你有什么才艺且来，过些时候去皇后那里请安，就说是朕的意思，弄几件不错的衣服。” 李世民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嫔妃的名字，也没必要知道。 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更何况在如今，和商品差不多！ 除了门当户对，他们皇家的女子，有什么身份可言？ 嫔妃极其的高兴，连忙叩谢恩典！ 随即很卖力的扭动着腰肢，在乱七八糟的音乐组合下，跳着“艳舞” 李世民喝着小酒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愉悦。 外面再一次的传来脚步声，然后老魏太监小心翼翼的举着一份折子走了进来，小声的说道：“陛下，兵部急报！” “嗯？”李世民一愣。 他不觉得兵部会有这么多的事情，突厥和吐谷浑尚且还没那个胆量来扣边，毕竟他早就磨刀霍霍的找借口拾掇这两个跳梁小丑，可这奏折…… 一把拿来过来，迅速的扫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他呆在了当场！ 琴瑟和鸣，钟鼓阵阵，依旧有国色天香的美人翩翩起舞，一片的春色盎然，但……忽然间像是起了阴风一样，冷的所有人心里发颤。 “简直是胡说八道，朕的飞熊卫怎可能会败？袁天罡呢？袁天罡死哪去了？” 奏折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吓得一干人全然跪在了地上，嫔妃讨好的将其捡了起来，举过头顶，刚要说话，却被李世民一脚踹翻。 “都是你这贱人，是你！” “陛下饶命！” “来呀，将此女打入冷宫！”老魏太监见风使舵，连忙呼喝左右，在惨叫中，那嫔妃被拖走了。 李世民依旧一脸的阴沉，他的双手紧握着，一言不发。 老魏太监不敢多说，连连挥手，让乐师们赶紧的下去，以免再触怒皇帝，从而不得善终。 袁天罡的进宫立马让无数人瞪大了眼睛，明白人都清楚，皇帝找这特务头子，必然有大事要发生，而最大的问题在于，皇帝极有可能对某个世家下手，弄钱粮。 人人自危之时，难免草木皆兵，不良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人的视线当中。 宫中的耳目传进了裴府，裴寂松了一口气随即笑了。 “父亲，若消息不假，怕是飞熊卫完了！”裴律师表情也很轻松。 他们天真的以为，折腾掉了刘华，皇帝就会重用他们门阀世家，可万万没想到，没了刘华，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牛羊，感情刘华绕过你们解决事情，这是缓和你们和皇帝之间的矛盾？ 没了人家刘屠夫，那个吃肉的狼要从你们这些肥牛身上找食？ “好，很好！哈哈哈哈……” 裴寂笑的前俯后仰，道：“那小儿终究不让人失望，应该如此，应该如此啊……一旦飞熊卫完了，那么陛下就不得不将重心放在其他的军队上，他就的重新估量一下自己，是不是真敢动老夫，呵呵呵呵呵……袁天罡啊袁天罡，现在，你还怎么弄？如今的你，比起飞熊卫，也好不到哪去。” 丢掉了两张王牌，就定如斩断了李世民的两只手臂，他就不能如意的左右震慑，毕竟门阀世家不是吃素的，没法渗透你飞熊卫，难道其他卫也渗透不了？ 开什么玩笑？ 所以，他裴寂的存在，反而成了非常重要的一环，毕竟，皇帝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做出那般不智的行为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入滇 飞机轰鸣，在经历了一天的时间之后，进入了滇地。一眼玩不到边的森林占据了绝大数的土地，这种没被破坏的植被，可以说让人心情难得的愉悦，空气清新，狠狠的吸一口直通心扉，那股负氧离子漫步全身的感觉真的很好。 当然，这只是刘华的感觉。 老娘忍不住破口大骂，说这是荒蛮之地，根本就没办法生活。 至于公孙黎和秦芳，虽然嘴上不说，貌似脸色有那么点点的凝重。 刘华心中叹息，看来她们还真不理解什么叫世外桃源，这样的地方，在后世而言，那绝对是非常抢手的。 “滇地自古非王化之地，华哥儿将咱们的栖息地选择在这里，怕是另有原因吧？”孙思邈也有些表情凝重，滇地自古多瘟疫，植物发酵出的死气，一个不小心会让人死翘翘，作为医者，表示压力很大。 刘华含笑，道：“自然有我的道理，别看如今的滇地非常的荒，可要是给我点时间，给我足够的人，咱就能让他变成这大唐西南的国中国。” “臭小子，你不吹牛会死？”老娘恶狠狠的瞪着，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能折腾出个啥？” 习惯了长安城的热闹，人来人往。 忽然跑到这万籁俱静的区域，难免有一种孤独感，老娘这架势，摆明了就是非常不爽，要和你刘华唱对台戏。 刘华自然不会蠢到在这时候去和老娘争辩啥，少生孩子多修路，这是发家致富的必备啊！再说，李二虎视眈眈的，以后肯定会将目光放在这边，到时候打不过了就往深山老林里钻，他能奈何自己什么？ 飞机异常的平稳，虽说在一路上也遇到了气流的颠簸，好在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刘华一路上捏着的一把汗，到了这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要按照记忆去找“昆明”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地理学，飞机在滇地绕了好久，愣是找不到那块地。 不过，勉为其难的找到了一个湖，刘华这才将飞机停了下去。 清风拂面，有红嘴鸥展翅高飞，湖面上各种小鱼跳跃着，时不时的会被觅食的鸟儿抬走。一眼望不到边的碧波，虽不似大海那般的宽阔雄伟，惊涛破浪，却也让人感觉到难以叙述的一种舒畅。 “虽然我不敢确定，但猜来这应该是昆明湖了！” 刘华不清楚这附近为何没人居住，但这并不能否定这是一块适合居住的好地方，甚至在他站在这块土地的第一时间，脑海中已然就形成了一个规划。 淡水湖自然能提供足够生活的水源，湖水之中还有许多鱼虾，短时间内不愁吃喝。依山傍水之间还有一股田园气息，这么好的地方，上那找去？ “是与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凭借咱们这几个人，怕是……” 孙思邈有多担心，自古滇地不太平，无数少数民族组成的团体，错综复杂盘根于此，偶尔之间有所冲突，刀枪相向，以他们这点人，想要扎根，极其的困难。当然，他虽然知道府兵们战斗力不素，可一旦大规模的战斗起来了，十五个人，能干什么？ “神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妨！这人啊，只要给点好处，他们就会跟着你干，先让咱们的人分出五个，去找找邻居，然后咱们想办法和他们联系联系，您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人他很穷的。” 没错，贫穷才是原罪，它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如若那些人有足够的粮食，何须用命去抢资源。刘华在之前的考虑当中，将其归结于人口的消耗和资源的节约。掠夺他人，压缩他人的生存空间，从而达到自身的壮大和发展。 此消彼长之下，才能在这快递方称王称霸，然后拥有话语权。 人不就是这样形成社会的么？ “你有办法就好，贫道也不多言，只想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能干什么？当然是将咱们的窝给搭起来，不然今晚全部喂蚊子。” 滇地的蚊蝇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尤其在湖边，你看看头顶，尼玛，成群结队的，这要是全然扑过来，然后每一只在你身上咬一口，你就比得了天花还要那个啥。 目的是明确的，所以直接开始干就是了。 帐篷刘华好早的就放在了直升飞机之上，直接拎出来便开始搭建，为了保证自己人的安全，为了大半夜的不被野兽叼走，他还阻止了人弄了个围墙。以草木为骨，泥水为肉堆砌，再收集来干草枯枝，一把火烧一下，就变得非常坚固了。 不过这种原始的玩意看上去特别的丑陋，再加上高不过两米，简直就让人看不过去。 以刘张氏为首的女人们忙了起来，她们架起了篝火，将采摘来的野蘑菇以及一些刘华拿出来的食材处理了一下，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没办法，这两天的逃亡全是方便面，这玩意起初吃的时候比较香，可是接连几顿下来，闻到那股味道都快吐了。 刘宅的良好传统便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在这里，就算是年纪最小的庄婷，也会煮一点简单的食物，不至于饿着。 “少爷，我们在对面那林子里发现了扑兽的陷阱！” 五人小队中一人来了，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收获告知了刘华。 刘华点了点头，道：“那就先别往前搜寻了，咱们的邻居是谁尚且不确定，要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怕是会有不必要的流血事件发生。咱们远来就是客，想要在此扎根，就的让他们明白，咱们不是侵略者。” 侵略者这个词汇这府兵是听不懂的，但字面意思比较好了解，见刘华说的凝重，当即拿出了对讲机，给自己的队员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对了，那扑兽的陷阱大概是什么样子？” 府兵仔细的想了想，连忙找了一些材料来，在刘华面前做了一个建议的装置。 刘华一看之下笑了，道：“真是生存的智慧啊，这玩意……” 是很简单，但这用木棍和绳子弄出的玩意，绝对非常牢固，虎豹自然无法扑捉，但是……就算是一头鹿钻进去，也休想挣脱。 第二百七十二章:不太善良的邻居 身居不确定的区域，和外界完全的隔绝，导致刘华很难收集足够的信息作出准确的判断，可这并不代表他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身揣变态的bug，在自己不干涉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如历史记载一般按部就班。 或许一些史料是有些虚假，毕竟那玩意是赢家写的，其中美化和丑化，夸张比喻的手法还是有的。但在很多大事情上，那绝对不会出错。 刘华的到来，已经让李世民对突厥的战争推迟了一年，按照历史记载，那是发生在贞观二年。可现如今……刘华很满意，至少在蝗灾爆发之后，他力所能及的救了一些百姓，这也是他能理所当然离开大唐的心理安慰。 贞观三年必然会攻打突厥，李世民的性子貌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可以学越王勾践，但……绝不是没有骨头的懦夫，毕竟，他会为盛唐弄一个很好的开端，将外部因素全部统统剔除。 他不咋地喜欢李二，可不代表说他会否定李二的能力。 汉武帝的功勋建立在两袋的积攒，而李二的功勋，是建立在他自身的能力上。当然，这其中无法否定国力的透支，可事实上，大唐的军力，那是世界之最！ 刘华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麻烦的让他有些头痛。 对吐谷浑之后，李二肯定会对滇地出手，按照历史记载，会建立傀儡政权，就是所谓的南诏国。他在考虑，要不要干涉这个所谓的南诏国建立，要是干涉，那将是自找麻烦，必然要面对无数的当地人，要是不干涉，他会在南诏国建立之后，被当成头号通缉犯。 “貌似没得选择啊！” 刘华有些头疼，在篝火面前捂着脑袋。秦芳想过去给刘华添水，却被公孙黎给拦住，道：“芳儿，这时候就别去打扰公子了，他要考虑很多事情。” “可是……” “哎！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公子让人不忍？”公孙黎脸色微红，开起了秦芳的玩笑，道：“毕竟以前活的无忧无虑的，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是你别忘了，公子就是公子，他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要是连他都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我们……” 秦芳无需公孙黎将话说透，作为男人的附庸，女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一旦轰然倒塌，那么对于整个家庭就是灾难。 甚至秦芳也清楚，这十五个府兵，她都指挥不了。 “从无到有是须要一个过程的，自此以后我们也要随时做好准备，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或许一去不复返，但我敢保证，就算你我在以后会很辛苦，但依旧会过的很幸福。” 秦芳一点都不怀疑这话，因为这位公子，从来都不会对身边人报以颜色，他可以对外人最贱，他可以对外人示弱，但是，谁敢对他的身边人下手，那么这位公子就会飙。 他对于身边人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狂风暴雨，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轻柔，总会让你明白，你是一个人，独立而有思想的人。 “少爷，外面来了人！” 忽然一个府兵走到了刘华的面前，面色沉重，手里还拿着一根箭，递到了刘华的面前。 刘华皱了皱眉，随口问道：“人数有多少？” 接过了府兵递过来的箭，一阵叹息。滇地穷啊，穷的让人发酸，你看看你们用的这是啥玩意啊。 就一个木棍绑几根羽毛，镶嵌上用兽骨制成的箭头，这玩意真能杀人？ “在我们据点西边大概有五人，东边有十二人，还有山林之中也有人，由于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去探查。” “算了，人家都射箭了，算是对咱们示威，咱们要是还无动作，说不上人家以为咱们怕！忽然冲进来会很麻烦，发一枚照明弹出去吧，表达出我们的善意，极可能的和他们聊聊。” 府兵对刘华的命令无条件执行，当即下去做了。 一枚照明弹忽然升空，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躲在隐秘之处的一群当地人们愣住。 也不知是喊了一声什么，所有人们都跪在了当场，开始对着天空中的照明弹顶礼膜拜。 刘华在五个府兵的围护下从矮墙里走了出去，对着外面喊道：“我叫刘华，初来乍到没给各位打招呼，算是失礼，不过我没什么恶意，还请各位出来，咱们聊聊！” 刘华的话在旷野中回荡，可时间过去了很久，那些人并没有出来。 府兵道：“少爷，要不……” “把照明弹给我，我来发一枚！” 刚暗淡下来的光纤再一次的因为刘华发射一枚而被照亮，因为这一次是在自己的头顶，他的模样会被看的清清楚楚。 “各位，我没什么恶意，都出来吧！” 良久，才从自己的不远处走出来了几个人，接着还没有消失的光线，刘华看清楚了这些类似于“野人”一般的存在。他们身着兽皮，身上背着自制的弓箭，警惕的走到了刘华十五米之外的地方。 “叽里咕噜伊犁哈嘿！” 为首的人说话了，可刘华是一阵懵，这说的是啥？ “哈利咦哈，咖喱蹦脆！” “嗯？” 刘华傻眼了，尼玛…… “各位，我是汉人，你们谁能听懂汉话？来个翻译好么？”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情不是彼此站在对面不相识，而是尼玛因为语言不通，说了半天各讲各的？这是一个悲剧……绝对的悲剧。 无法交流就代表着不能传达彼此的心声，一个不好还特么容易产生误会，没错！在这个时候刘华连一点的肢体语言都没有，毕竟啊…… 对面的那位，忽然拿出了自己的弓箭，然后双手举过了头顶…… 刘华傻了，站在身边的府兵猛然挡在了刘华的面前，一脸的警惕。 “别慌，他们不像是要攻击我们！”刘华连忙拉住了府兵，因为他貌似还是看过电视的，一些类似于部落的群居体，在表达某种尊敬的时候，会跳舞。 这人只是将弓给举了起来，谈不上要攻击。 第二百七十三章:从圣子晋级成神明 地域的隔绝，会让人类发展出不一样的文化，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因为有隔绝，所以才会有种群。滇民大部分为汉人，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他们是汉人。因为早在春秋战国时代，中原人大规模的移居，经过若干年的血脉传承，最后形成的土著。 可以说，他们不能称作汉人，可却是炎黄子孙。 所以，刘华认为，能不和他们冲突，就尽量别产生误会，能和平相处何必要刀枪相向，如今，算是遇到了急需解决的问题，语言！ 就看见那几个人在原地跳着诡异的舞蹈，一会儿放声大叫，又是发出奇怪的音符，搞的刘华莫名其妙的。 倒是孙思邈颇有见解，从后面走了上来，道：“传闻中乌蛮信奉大祭司，对于祭祀的事情看的特别重，而且这里一旦人有病了或者其他，都是会找大祭司这样的人来驱邪，按照你的话，很迷信。” “那按照您老的意思来说，他们把我当图腾了？” 刘华郁闷了，说了半天，感情是自己两颗照明弹惹出来的。 想想也觉得没毛病，照明弹这玩意，就算是放在大唐，也都能引起偌大的轰动来，更何况，是比大唐人民还要愚昧的乌蛮。 “差不多！” 孙思邈眼神有些恶趣味，貌似对于将刘华当神明一样崇拜，会带来很大的方便，至少，往后蛮族人就的听他的。 “哎，神棍啊神棍，和骗子差不多，这玩意弄的和净土宗搞的有啥区别？” 刘华可不吃这一套，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因为方便而委曲求全。所以，他需要解释！ 大喊一声：“各位，能听懂汉话的出来。” 但……依旧是鸡同鸭讲，不过面前的队伍壮大了，貌似躲在周围的人全部从暗中走了出来。 无奈的刘华席地而坐，就看着，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对方举行完一套仪式之后，也停了，同样升起了篝火，然后席地而坐，用一种崇拜且复杂的目光看着刘华一干人等。 大眼瞪小眼的气氛着实很尴尬，但大伙儿都听不懂彼此的话，交流就更别谈了。 直到天明，从不远处的山林再一次的走来一群人，这群人中还有妇孺和老人，浩大的队伍接近百人，然后就看见面前的一人脱队，疯狂的向着不远处跑去。 公孙黎摇了摇早就熟睡的刘华，小声的告诉他，道：“公子，又来人了！” 刘华有些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略显疲惫的坐了起来，注视着前方。 好嘛！又是跪又是膜拜的。 看着刘华那一脸犹如便秘的德行，惹的其他人报以微笑。 还是孙思邈站了起来，对着为首的一个老妪鞠了一躬，试着交流，出奇的是，人家竟然会说汉话。 这真是意外之喜，高兴的刘华快泪流满面了！ 一个箭步上前，吓得那老人立马给跪了，用听不懂的语言，又是一番念叨。 刘华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道：“老人家，别拜了，算小子求你了！我真和你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啊！” 为了证明自己真不是他们膜拜的对象，他将脸都凑了过去，示意让人家摸摸。 老人很懵，颤颤巍巍的被拉起来，用比较生硬的汉话问道：“你们，真的是来自中原？” 话很不利索，还夹杂着浓重的当地口音，不过好在勉为其难的还能听懂。 “嗯，货真价实，在中原活不下去了，跑您地盘上混碗饭吃，您老可千万要收留啊！” 孩子的外表具有欺骗性，至少对于老人而言，是很容易产生亲近感。再经历了艰难的交谈之后，终于算是说明白了。刘华松了一口气至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最后将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庄婆婆。 老人和老人交流，这就会有话说。 “正如孙神医所说的那样，这些是乌蛮，就在那林子深处，平日里以打猎为生。只因为我们忽然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关注，所以才有昨晚的事情，不过……这么说来也算我们运气，这个部族，或者说寨子，对我们还算好！” 消息还算好，至少让刘华有些欣喜，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毕竟刚才从老人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周边就有几个寨子一直想要吞掉他们，俘虏他们的青壮，抢夺他们的女人，掳走牲口，杀死孩子。 这种野蛮的生存方式，随时都会有流血事件发生，尤其那群人若是看见了他们，不抢才怪。 “公子，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吞掉吧？”公孙黎不无担心，她也清楚，一旦出门在外，就伴随着无尽的危险，运气这东西很重要，具有善意的对人，赢得他人的善意，就应该保持下去。 “坐视不理肯定是不行的，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咱们都懂，不过这丛林可不像平原，就算是咱们的府兵，也很难在这里发挥出余力，所以，我想着通过有限的时间，还是提高一下他们的综合水平，不至于让忽然上门的人，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目标定下，公孙黎和庄婆婆负责和这个宅子的人接触，将一切情况搞明白。孙思邈也不能闲着，他的用最快的速度查明白这周围具有的问题，比如说瘴气之类的，还要采集足够的草药，以方便在蚊虫的叮咬下自己人能安然生存。 至于刘华，当然只能泡图书馆，他的查清楚关于云南的一切信息，将势力也要做个统筹。至于庄婷，也就只能按照日常对十五名府兵开始上课。 “对了少爷，您那个叫飞机的家伙，咋地就不能让别人驾驶呢？” 经过秦芳这么一提醒，刘华懊恼的拍脑门子，他竟然将最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对，立马要培养出飞行员来，自己的班底还在路上，若是不能提供补给，问题就大了！ 立马跑了出去，将庄婷那边上课的所有府兵给招呼过来，进行初步的筛选。 开直升飞机绝对比想象中要难，首先得让你明白什么叫机械，可这玩意就算是府兵，也是鸡同鸭讲，你说的是东北的麦子，人家理解的就是江南的稻米。 结果……没什么结果，反正对于刘华而言，这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战斗！ 第二百七十四章:机械文明与原始文化 十多人的小团体想要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明显不现实，哪怕刘华具有无数的物资可以支援，但依旧人手不足，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是壮大自身，可这事情一点都急不得。罗马和长安城不是一天能建成的，在缺少人手的情况下，刘华连最基本的生产都无法办到。 直升飞机被几个府兵玩坏了，十多天的学习让这帮丘八们越发的是一头雾水，知识层次的不同，对于一些事物的理解依旧是跟不上。填鸭式的教育让刘华气急败坏，甚至达到暴走的层面，但看着那些委屈的脸庞，这火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憋着，实在是难受的要死。 冬，终究在大年三十日之后过去，哪怕这里四季如春，也能感受到那股温和的气息。不远处的红嘴鸥已经成群结队的起飞，它们要为自己的迁移做准备。 这一日的刘华坐在高岗之上，静静的望着天空。深蓝而望不到边的天际，连半点云彩都欠奉，万里无云之间自有一轮红日当空照耀。他是被母亲的唠叨说的有些烦，或许她是无心的，可落在刘华的耳朵中就不是那么回事。 孙思邈不知什么时候带着浓重的汗味坐在了他的身边，放下一个水壶，道：“喝一口吧！” 刘华嗯了一声。 “看你兴致不高，想来是为老夫人的话耿耿于怀？” 刘华没回答，孙思邈叹了一口气：“贫道自以为离开了熙熙攘攘的长安城后，会有别样的生活等待着，可当来此之后见一地的荒凉，也是心有失落。作为一个方外人，尚且不能自律，你让一个妇道人家怎滴理解你来着？倒是你这孩童，这性子随意而安，是天生如此，还是说……” 刘华回头，看了老孙一眼，拿起地上的水，死命的灌了几口。或许是喝的急了，被呛的接连咳嗽，等喘匀了气，骂骂咧咧的说道：“这特娘算怎么一回事？人倒霉了，连喝一口凉水都塞牙缝。” 孙思邈笑了！ 情绪这东西可以传染，闷闷不乐的刘华让整个小团体都死气沉沉。或许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如此，但人这动物是感性的，很多时候是不能自我控制。 他虽小，却是绝对的主心骨。 “至于府兵们开你那玩意，怕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你也不是说过么！经历了多年沉淀，才演变出智慧的结晶，却让一些接触不足一年的人去揣摩透彻，这是小看科学，还是说认为他们一个个犹如庄婷那丫头一般？” 刘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了，怎么啥话从这道士的嘴里出来，它就不是个原味了！ 这是人都可以做个比较，可比较的时候也要分个对象吧？别说府兵了，就算把庄婷塞在后世，那也至少是省级的天才，就刘华这种，光在数学天赋上，都被甩出了好几条街。他现在都怀疑，这牛鼻子道士在恶心自己呢！ “算了，和你聊天很伤自尊心！”刘华翻了翻白眼后起来，却看见一个府兵快速的向着这边跑来，刘华皱了皱眉，迎了上去。 “少爷，宅子那边来了人，送来了好多东西，公孙小姐让你去一趟！” 刘华的到来，并没有急着和原始居民忙着打交道，而是进一步的强化自身。原因之一是这里已经有着自我的平衡，一旦打破，就会引起很大的骚动，对于自身也没有好处。至于第二个原因，当然是文化的问题。 早早的确定了自己的道路，发展工商业的他，其本身就不可能接受相对封建的鬼神思想。这种事情牵扯上了信仰，那就是冲突所在，打个比方来说，人家崇拜的神明是无所不能的，当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自然将原因归咎于那些不动的泥菩萨。 可是他们这群人呢？ 凡事要用事实说话，凡事都要追根溯源，一切都能给你一个相对合理的说辞，这就是对他们信仰的冲击，长此以往下去，不引起人家的不满，才叫怪事。 快速的来到了基地，见到了一群壮年汉子，为首的大约三十多岁，或许更老一些。当看见刘华之后，傻乎乎的咧嘴一笑，露出略黑的牙齿，指着不远处的一堆东西，屋里哇啦一顿说。 至于说什么，刘华能听懂才叫有鬼，不过意思大概是送东西的。 看了一眼，其中大部分是一些皮货，还有就是一些风干了的肉，再者就是有些四不像的鞋子。点了点头，他也学着这汉子的模样，一顿指天说地，那汉子愣愣的看着刘华，一脸的发懵，很是憨厚的摸了摸头。 “公孙妹子，弄点咱们的种子给他，就当是回礼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纵然没有刻意讨好人家的意思，但怎么说来也是人情世故。人家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你就不能拿人家的心意当驴肝肺。当然，就这些玩意，刘华实在看不上，但老话说的好，千里送鹅毛，礼轻心意重！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从对方的打扮和吃食来说，估计这寨子的唯一生活来源靠打猎，这种单一的获取方式，根本就经不起折腾，略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寨子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刘华还拿出了一套配图，将一些东西指给对方看，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是种子。 粮食，对于狩猎为生的猎户而言，那简直就是比黄金还要值钱的存在，对方貌似也明白了刘华的意思，当下将那些种子抱在怀里，死死的攥着，生怕刘华反悔抢了去一样，看的一旁的公孙黎哭笑不得。 送走了这群人，刘华对自己身边的府兵们下了死命令，道：“从今天起，你们就要玩命了，按照时间计算，你们的亲人们差不多快断粮了，要是还这么磨磨蹭蹭下去，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死在路上！” 府兵们肃然，第一时间咬牙表示一定要将刘华所教授的知识学会。 可是刘华的内心是悲哀的，态度不一定能决定才能，这要是不能理解，别说开飞机，就算是给个宇宙飞船也没用啊！实在不行，自己要走一趟了，可是…… 第二百七十五章:丛林法则 给了府兵们压力，这群已经被训练成的士兵们终于开始玩命了，他们确实不理解所谓的机械原理，但……死记硬背的还是将所有的东西强行灌输在大脑中，这样做的结果便是，纵然他们无法合理的运用，但可以在突发情况之下做出相对有效的措施和变通。 直升飞机终于摇摇欲坠的上了天，那巨大的轰鸣声让很多人为止幸喜。 尤其第一个开过直升机的府兵，下来之后兴奋的快跳了起来，屋里哇啦的在同伴们面前炫耀。 “行了，继续训练，要把飞机开稳了！”刘华有些无奈的打断他，道：“物资差不多已经准备好，到时候送到指定地点，一次性接的人不超过三十人，另外，妇孺优先！” “少爷，不是先接工匠们么？要是全部接妇孺，他们来了住那？” 、 刘华恨不得抽这货一顿，既然知道还问？ “你就按照比例来接人吧，二十个妇孺，十个工匠，或者是二十五个妇孺，五个工匠，总而言之，能多接点妇孺就多接点，毕竟他们一路走来很危险，明白了么？” 还是公孙黎比较了解刘华，这种不懂变通的家伙，简直是讨打。 “哦哦！” 第一架直升飞机算是有了主人，大家都比较羡慕这个叫张老三的家伙，可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谁让技术不如人，放着的机会给丢了呢。 “少爷，那边寨子怕是要出问题了！” 直升飞机走了不久，就有府兵进了刘华的帐篷，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边。 事情很简单，那边的寨子附近出现了很多陌生人，按照他们身上刻画的图腾来说，应该是刘华不知道的存在，而这群人鬼鬼祟祟的将寨子给监视了起来。 皱了皱眉的刘华道：“之前寨子里的大祭司不是说过么，怕是要应验了！” “从部署而言，来人要比这宅子厉害！”府兵做出了判断：“光从人数来说，潜伏在周围的青壮，就上百了！” “春季！”刘华的眉头皱了皱，道：“这是一个不能狩猎的季节，这所谓的战争来的很不是时候。” 府兵不解什么叫一年之计在于春，但也清楚，春季是忙碌和有希望的，按照农家的定义，这时候是准备播种的时候了，可是猎人们为何…… “春季一旦到来，便是动物们发情繁衍的时候！作为猎人，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山的，以免惊扰了动物们的交配，从而导致幼崽的出生。可每个寨子都是一样的，他们每年都会增加人口，而每个人口都会消耗食物，若不抢，那么就会饿死人，懂了么？” 毕竟跟着刘华的时间久了，经过点拨，立马就理解了其中的关键。 “少爷您的意思是，或许会有更多的寨子加入这场不必要的杀伐当中？” 刘华赞许了府兵一眼，道：“既然靠山吃山，就必须要遵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很是残酷！虽说和我们没多大的关系，可城门失火必将殃及池鱼，我们的忽然出现极其的显眼，甚至在壮大的过程中引起他人的警惕，所以啊，这麻烦还在后头！” 府兵无疑是强大的，十五人的战力灭掉近千的土著居民，应该也没问题，可问题是，当真正的战斗爆发，那就根本分不出人来护住主家的周全。作为刘华身边的人，怎么不理解刘华对于家人的感情？ 所以问题很严重。 “别愁眉苦脸了，去一趟寨子，找到那位大祭司，将你分析出来的东西告诉她，让她做个选择！这一块地区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可以靠山，还可以靠水，还有我们……不过……如果需要我们出手，就必须要下山，鞭长莫及，让我们吃亏的事情不能干！” “明白了！” 狩猎和游牧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部族！一旦出现生活资料短缺，剩下的手段就是抢了。可事实的生活中，不仅仅只有吃喝，还有住和行，以及其他的东西。就拿住在山林之中的人来说，吃盐都是一个问题，而据刘华所知，在滇地能出产盐的地区实在是太少了。 人长时间不吃盐，会得病，得了病还不能得到医治，那就只能等死！ 所以，部族是难以壮大的，毕竟新生儿的成活率太低！ 问题比刘华想的还要严重，当府兵匆匆赶到的时候，那群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的原始居民已经试着攻击了一波，这百户不到的寨子已经出现了死伤，空地之上有好几个妇孺跪在尸体面前哭泣。 那位行将朽木的大祭司，穿着浓重的祭祀装，嘴里念念有词，围绕在篝火前，还绑着三个狰狞且血淋漓的汉子，这三人只能用一个脏来形容。无论从他们精壮赤裸的上身，还是脸上以及头发，满是污垢，府兵甚至还看见了游荡在身体上的虱子。 他不仅在想，要是这事情出现在他们身上，被刘华看见，会不会剥皮？ 不过，他的到来倒是被隆重的欢迎了，大祭司还专门接见了他。 “您是神的使者，您将为我们的寨子带来光明！”大祭司的虔诚差点把府兵给吓得夺路而逃，现在，他算是彻底的理解了自家少爷是多么的强大。 “大祭司，您千万别再这样，要是被我家少爷知晓了，肯定会扒了皮的！”府兵硬着头皮，将人拉起来，道：“我这一次来，是带我家少爷传个话，希望你们下山，和我们一起生活。”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自己监察到的信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大祭司。 大祭司在沉思之后又找来了一个人，也是一个老人，看上去年纪比她还要大。 “您的话老生无法给予回答，这位是我们的寨主，一切还需要他来拿主意！” 这位寨主的眼睛很晶亮，看着人的时候仿似要把人看穿一样，他张嘴第一个问题通过翻译而来，就是问，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一个安全的栖息地，一个无忧无虑，让孩童们茁壮成长的环境，同时……还会让他们得到中原的教育！” 第二百七十六章:为自己的坚持付出惨痛的代价 府兵的想法太过于想当然，或许他认为能跟着刘华是幸运，但到了这里就说不通了！ 这位饱经沧桑的寨主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并且表现的非常气恼。 “我们所信奉的萨满是不会原谅背叛的，当有朝一日我们去了他的身边，将会遭受到惩罚，你们是来自于远方的恶魔，会给这片土地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我们不是奴隶，更不是你们的麾下。” 府兵张了张嘴，却听大祭司说道：“这位使者，或许寨主是对的！您的那位少爷他堪比神明，我们愿意永远和你们交好，哪怕将我们寨子最漂亮的阿萨送给他当妻子，也没什么，但是……这是我们祖祖辈辈栖息的土地，为了它我们已经流了很多的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生活问题，一旦离开，我们将会成为先祖的不孝子。” 老人和小孩差不多，给一颗糖他们也会像小孩一样乐呵半天。可是，老人缺不是小孩！确切的说，他们比很多人都要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未必能拉的回来。更何况，这牵扯到了更多的问题。 这位府兵无疑是出众的，懂得在什么时候收手！ 既然不能劝导，那就无需交恶。过分的插手，只能适得其反，会让人家认为你别有所图。在告辞之后，他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棵大树上，关注着此地。 月明星稀的夜晚，丛林之中处于相对的黑暗，夜行动物门开始觅食，偶尔还有夜枭发出的声音，伴随着沙沙声在寂静中轻响。 纵然有防蚊虫的药，可依旧架不住那些饥饿蚊蝇们不要命的飞蛾扑火。这时候府兵并不能动，只能生生的忍受着酸痛和发麻的难受，潜伏，本来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仅仅需要和周边环境完美的融合，更需要你控制自己的心率和呼吸，最高境界是，明明和你近在咫尺，可依旧发现不了你的存在。 他做不到最后一层，但绝对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率。 他的等待是有结果的，至少就在刚才，已经从脚下摸过去了好几个人，按照他的推断，这个寨子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无需猜测，因为一切将是铁板上钉钉。 战斗在第一声闷响中打响，守护寨子的巡逻人被一只冷箭偷袭之后，有了咆哮。眼前的景象在升起了无数火把之后变得清晰，可是府兵却叹了一口气。 敌人，终究是躲在暗处，这般光景以火把的威能，也不过只能照亮自己周边十米的范围，无疑，在猎人面前，这只能将自己暴露出来，那些粗糙的箭矢，极其容易取了他们的命。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随即便是金铁的交鸣。府兵知道自己不能再隐藏下去，这时候若是不做点什么，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宅子落败，按照刘华的估计，可能会出现屠杀的情况。青壮会以祭祀的形势，活埋或者活刮，一定年龄的孩子也会毫不留情的剔除，老人们也会无疑幸免，唯一留存的便是女人。 或许土著的女人是彪悍的，但依旧摆脱不了生育机器的下场。 府兵只有一个人，明目张胆的冲杀下去，就算能将周围的敌人杀光，也无法解救陷入包围即将落败的人。但他是冷静的，这是在经历过数次任务之后被纠正的结果，一个兵王，要是在危险中连冷静都办不到，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咧嘴一笑，随即从身上掏出了照明弹！ …… 刘华在一整天里都显得比较焦躁，脑海里全是血淋漓的场面，一旦成了那样，那么他的邻居将会换了主人，到时候他不得不考虑以后，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和这些人刀枪相向。 对于他来说，对手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可那将是一场屠杀！ 他不是侩子手，也绝对不能变成不择手段的人！ 深夜，他坐在了帐篷外面，忽然看见了天空升起的照明弹，嘿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小子不错，能在这时候能妥善处理，给咱们赢了不少的时间！你们几个，快去支援一下，记住！伤敌而不杀敌，尽可能的把那些人给我赶走。” 外面早就有一队府兵严阵以待，在得到刘华的命令后第一时间转战目的地，他们的速度极快，就算距离十公里，在全力迸发之下，一个多时辰也到达。 又是一颗照明弹升空，这是在给潜伏的人一个信息，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伤！ 其实，战斗早就结束。 在第一颗照明弹升空之后，给敌人带来的震撼是不言而喻的。 他们人数众多，但依旧摆脱不了迷信的结果，在未知的非自然状态下，吓的手误举措，本能的全部跪在了地上，膜拜开来。 这不就给对手机会么，随着寨子里组织的反击，将侵犯的敌人打了个灰头土脸，死的死，逃的逃，运气不好的，只有被俘虏的下场。 而赶来的人，只能是打酱油。 得知实情之后，五个队员都摇头苦笑，对于这等结局，还能说什么？ 寨子里的人仿似知道他们要来，他们夹道欢迎，一个个脸上带着虔诚，就连不懂事的孩子都在母亲的庇护下投以好奇的目光。 “寨主，我们又见面了！” 之前的那位府兵笑着上前行礼，也没忘了大祭司。 两位老人的脸色并不好，尤其在看见府兵之后，就算强颜欢笑，也无法掩饰他们的强颜欢笑。不用二人解释什么，府兵们一路走来早就清楚因为什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原始部族之间的冲突，本来就是靠人堆！攻守战之下，又什么策略可讲，单纯的硬碰硬下，人多的一方绝对占据上风。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的部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寨主！如果信得过我们，就让我们加入救援的队伍吧。”府兵连忙阻止寨主的跪拜，和队友们交换了一个眼色，立马寻找幸存者。 还好，受伤的青年很多，死亡的很少！不过对于寨子里的人而言，他们依旧还是悲伤的，府兵们也听刘华说过，这里的受伤，基本上是将命运交给了上苍，十个人中能活下来三个，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七章: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府兵们的救助是按部就班，这一套不为寨子所知的治疗方式让他们目瞪口呆，不过大祭司还是非常有见识的，立马吩咐人在旁协助，烧水的烧水，缠绷带的缠绷带。 至于对伤口的缝合，真的吓坏了一票人。几十号人被处理完，天色已经放亮，在三的保证只要他们不感染，他们会全部活下来后，寨子里才算是有了一些生气。 只是，随后脸上的仇恨，让府兵们有那么一点点的无奈！ 被俘虏的敌人早就被吊了起来，面对着这些“侵略者”们，无论是男女老少，都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愤怒，没记下就将这些人打了个半死。 看着满身是血的俘虏，府兵们脸上都露出了不自然的复杂。当然，他们并不在意杀生，但还是贯彻了刘华的意念，对于这个世界，他们的存在就是无敌的理念深入人心，对于比自己弱的人，不要去展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那样只会引起别人的排斥。 因为恐惧而建立起来的信任，那是不牢靠的，一旦你不在强大，那些曾经的威望因此而崩塌，从而会成为致命的理由。 可现在，府兵们觉得自己成了帮凶，但在这你死我亡的地方，必须要伴随着一方的灭亡而结束。 “少爷若是知道，肯定会怪我们不作为，若是可以，你还是和大祭司说说，将那些人放了吧！”有府兵建议道。 “就是怕适得其反，引起对方的警惕，把我们也归为敌人的行列当中！” “哪来的那么多理由？难不成他们也要和我们打一架？你还别说，要是真能动手，何必要这么麻烦，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还不是少爷说了算！” “就凭你刚才说的话，少爷迟早会吊死你！” 府兵连忙上去和大祭司交流，果不其然他的话引起了很大的骚动，甚至有人对他们露出了敌意。 可府兵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语气极其的强硬，道：“大祭司，你应该知道这一次的胜利是怎么来的，若没有我等在旁协助，你们会完好无损么？我知道你们有恨，但是……他们同样也是人，你们在此将他们杀了，只会遭到更多的报复，下一次，你还指望我们帮你么？” 大祭司一愣，将话翻译给了寨主。 寨主的眼睛眯了起来，但看着毫无退让的府兵，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而大祭司没第一时间翻译。 府兵冷冷的笑了笑，道：“我大概能猜到寨主的意思，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能将我们六个留下？不是看不起在场的各位，我们想走，别说你们，就算大唐最精锐的骑兵也不可能将我们阻拦！” 六个府兵，气势全然爆发，那一股子凶狠劲扑面而来。 他们不嗜杀，但不代表他们不嗜血，要是刘华需要，就算屠了整个长安城，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更何况，只是几百号只是比较野蛮点的猎户人家。 “我知道了！”大祭司点了点头，道：“你们的少爷是仁慈的，他的到来是我们全寨的幸运，或许是我们的萨满知道不能在庇护我们，所以派下来了使者来解救我们的苦难！” 这是一个极好的开头。 就像刘华不断给他们灌输的思想，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没那个本事的时候，说多少都是虚的。就算吹出天大的牛皮，也不是真的，只需要一根指头就能给戳破。 为什么他以前那么嚣张？ 因为他具有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东西！ 为什么他可以和李世民撕破脸皮？ 因为他想走，谁都拦不住！ 这就是绝对实力，当然！刘华是须要很多的人来一起发展的，在面对一个国家的压力时，再好的资本也需要人来发挥，再好的设备也需要人来操作，相对来说，人才是最大的财富和立足之本。 “大祭司，我家少爷所说的话依旧有效！我们远来需要扎根，所希望的还是能和平相处，这山上不仅仅只有你们需要的食物，还有很多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的财富，为了孩子，为了部族的将来，还请慎重。” 府兵们走了，就像是来时一样，一旦进入了丛林，消失的无隐无踪，哪怕是寨子里最出色的猎人也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大祭司和寨主得面临一个事实，也要为此做出选择。他们在刚才府兵们的话中听的清清楚楚，那边的帮助是有限的，或许仅此一次。 他们的敌人已经近在眼前，在绝对的人数压制之下，根本毫无胜算。 而且，他们的人，都伤痕累累。 敲响了兽皮鼓，聚集了全部的男女老少，寨主坐在简陋的祠堂中，将这个选择丢给了所有族人。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半天没个结果，这时候站出了一个魁梧的青年，对着老寨主行礼。 场面安静了，因为他是下一任寨主，他的话，代表着寨子的将来。 “寨主，大祭司，那位使者对我们投来了太多的善意，并给了我们珍贵的种子，就连祭祀您都说过，那些来自于中原的优良东西，会被其他寨子抢夺！最重要的是，在这一次的战斗中，我们已经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能力，让那些受伤的二郎们勉为其难的拿起武器，就是他们们去送死！” 沉默！ “那位使者一旁的人很少，可是他们都很强大，我曾试着去发现他们，可无疑每一次都是失败的。”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因为这位继承人，是寨子里最好的猎手，连他都发现不了的人，那么这个寨子里就根本没有第二人将他们找出来。 “中原人讲究投桃报李，要懂得感恩，要是我们不识好歹，试着去掠夺他们，是毫无胜算的！那样只会死在无情的屠杀当中，或许就像那个强大的阿鲁所说，我们可以试着去融入，以那位使者的善良，应该会给予我们最公平的待遇，孩子们会茁壮成长！” 再一次的陷入安静，继承人的话，也只能大祭司和现任寨主才能否决，否则那是越轨。 第二百七十八章:求求你们别跪了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余的只有等待。可等待是极其的无聊，所以他必须要找点事情来做。去了一趟空间，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空间里真有大型的耕作机械，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必须要解决一下。 燃料，也就是柴油和汽油！ 在往后的建设当中，随着他毫无顾忌的将所有家伙事儿给拿出来，每天所浪费的消耗的汽油柴油都会让他崩溃，空间里纵然有加油站和储备，但也架不住无休止的消耗下去。 心目中的长安城没了，可刘华绝对不会放弃在这西南建立一座领先世界以一千年的城市来。 他带动不了大唐，那就亲手去创造！ 他要让李世民看看，真正的繁华和太平，是吹出来的么？ 庄婷这些天也比较忙，和孙思邈以及一队府兵们丈量土地，同时还要做出规划，那些地方以后建房子，那些地方用来种田，那些地方弄作坊。 几天下来，庄婷丫头都黑了不少，连眼镜都缺了一块，只要跨进帐篷，蒙头大睡。 另一队的府兵也终于交上了地形图，刘华试着对比了一下，结果发现这里是不是后世的昆明都是两说，反正……反正这里够宽广，够他瞎**乱折腾很久了，至于以后的扩张？呵呵……看着吧，有的是办法。 这一天，大清早的，刘华就被老娘从被窝里无情的拎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无奈走了出去，就看见一个中年人急切的屋里哇啦说了好大一串。最后懵逼的刘华求助于身边人，结果没人说出个所以然。 直至最后，有四个人抬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之后，刘华明白了！ 一股子恶臭，以及不自然的脸色，还陷入了昏迷，还能怎么？伤口感染了！ 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子，他真的想去找一下老娘的麻烦，可是不敢，在绝对的拳头下，你所有的言语，那都是虚的，说出来只会挨打。 “去找孙神医来，他的意思大概是求我们救人！”刘华对着府兵们吩咐了一声，随即对公孙黎道：“公孙妹子，你和秦芳去烧点水，让这些人洗洗，你闻一闻，这特娘算是什么味道，这不要命么！” 刘华逃了，不逃不行！就算没洁癖，那也不可能在这要命的味道下安然处之，甚至现在都有些后悔给这部族投去橄榄枝，要是以后这些人不注意个人卫生，随地大小便什么的，那岂不是说他死都嫌迟了？ 不行！必须要立个规矩，不！是一定要立个规矩，谁要是以后不注意个人卫生，拉出去枪毙，不！稍微的有点狠，是拉出去吊打。 孙思邈来了，虽然忍耐力很强大，不过也被这股子味道给呛的连连皱眉，没错！这股子味道最大的杀伤力在于，你带个口罩都是虚的，除非像刘华那样带个猪鼻子。 还有，那小子躲在远处，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是几个意思？ “去，把你们少爷脸上带着的那玩意给贫道弄过来，如若不然，贫道不治了，让他自己来！” 老好人也有脾气，老孙这些日子忙坏了不说，还要当牛做马，还要被你幸灾乐祸？ 悲剧的刘华害怕孙思邈撂挑子，勉为其难的将防毒面具摘下了交给人家。孙思邈戴上之后，差点破口大骂，这娃真是在坑人，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竟然……还别说，戴上之后，啥味都没了？ 一套手术是行云流水，挖去了腐肉，注射了青霉素，用酒精清洗之后包扎，嘴里不断的叮嘱着注意事项，结果旁边的府兵们一个个脸色古怪。 “都干什么，难不成贫道说错了？” “不不不！孙神医的话怎滴可能出错，但是神医……他们听不懂汉话！” 孙思邈很想打人。 不过，他忽然注意到，那几个恐惧完的猎户，竟然在闻到酒精之后，流口水了？ “都给贫道滚！”老孙飙了，气急败坏，呵斥道：“这人抬进去，这几天就别回去了，要是再感染，直接挖坑埋了！” 老孙发飙是头一回，别说是猎户们了，就连府兵们都一个个面面相觑，吃惊之余有那么点好笑。估摸着是自己家少爷作怪，如若不然孙思邈犯得着和他们一群人过不去。 府兵们在经常和这群人打交道，总结出了一定的经验，比如说要留人，一番比划加上翻白眼死翘翘的表情，对方了解了，快速的点头之后，坐在了寨子外面。 忽然，天空中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那架开出去的直升飞机终于是回来了。 一阵子狂风后，直升飞机缓缓的落在了地上，然后，二十多号人摇摇欲坠的从上面走下来。妇孺老人居多，青壮只有三五个，在下了飞机的第一反应，全部趴在了地上呕吐。 一时之间，那声音……引来了孙思邈！ 气味，越发的不好了，孙思邈连忙再一次的带上了防毒面具，呵斥道：“都去公孙姑娘哪里找水，看看你们这模样，没出息！” 只是单纯的晕机而已，问题不大，孙思邈懒得去一一勘察。 但就在眼睛一动之下，差点又没给背过气去。 那四个猎户，全都跪在了地上，那一脸的虔诚，身体瑟瑟发抖，顶礼膜拜！ 孙思邈感觉自己是疯了，忽然喝道：“华哥儿，这里的事情你自个儿处理，别以为能躲得过初一就能躲得过十五，要是再这样下去，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刘华赶鸭子上架似的来了，这一次……被接来的人全部跪倒在了面前。 刘华欲哭无泪啊，连忙道：“给位，算小子求你们好么？别跪了，咱们以后都站着说话，你们这是折寿，你们这是要让小子去死啊！” 这一顿安抚，花了不少的时间，刘华嗓子冒火了，在公孙黎的怪笑下喝了好几杯水后才算是阻止了这没骨头的姿势，翻着白眼将问题丢给了府兵们。 反正是体力活，他刘华还小，嗯！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忍心一个孩子来做这么重的力气活呢？可是……看着那几个半大小子，用吃奶的力气砸铁桩的时候，刘华夺路而逃。 第二百七十九章:罪己诏 张老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在帮助同伴们安排好人之后来到了刘华的身边，将自己一路上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刘华。 刘华无奈的发出了叹息，道：“如今咱们只能自保，大唐的事情鞭长莫及，也不归咱们关心！” 贞观三年来了，大唐却迎来了寒冬腊月。李世民的旨意早就传到了江南道和蜀中个周府，奈何限于交通，貌似粮食还没有出来。 对于贵族而言，减掉点餐桌上的饭菜，多加几盘肉糜即可，可是老百姓呢？能加么？ 大唐的财政趋于崩溃，短时间内怕是不可能好转，李世民又要动兵了，打算将内部矛盾往外转嫁，这或许不会让国内动乱，但该饿死的还是会饿死。 “苍鹰那边也有消息，说是郡王爷遇到了不小的麻烦，皇帝貌似如您所预料的那般，已经有对豪门世家动手的意思，再接连的请辞被拒绝之后，郡王爷……” “他的事情我们不管，该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交代苍鹰的注意也需要他自己拿，都多大个人了，凡事还要我来操心，我这心到底有多大？倒是沿路的补给线如何了？” “不太好，有人盯上我们了？甚至有出手破坏的迹象！” “什么人？”刘华眉头皱了起来。 “苍狼还在查，不过……从各种迹象表明，是净土宗的人可能性极高！” 刘华冷哼了一声，道：“就清楚这群孙子不会饶了爷爷，下一次出去的时候，给他们说清楚，一旦遇到净土宗的人，杀无赦！” 对于这些恐怖分子，刘华打心眼里是讨厌的，都不清楚这帮货是为了个什么？你说他们为了造反？根本就不是，给他们足够的条件，都成不了大事，更何况李世民手下，有那么好反？说他们自保，那就更扯淡了。 就像宋朝的白莲教一样，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压根不不在乎谁当政。 这群人的存在，就是老鼠，永远就是瞎折腾。 难得刘华动了杀意，若不是府兵们还有任务，他早就分出十几号，专门找这些人的茬。不过，按照一般道理而言，李世民应该注意到净土宗的威胁才对，可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给这些人打击？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应该是注意到净土宗的人暗中对自己动手了，所以暂缓了限制净土宗的政策。 “我真特娘高估了李二这货！”刘华有些气急败坏，冷声骂道：“感情，皇权永远拍在老百姓之前，所谓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纯属是放屁，为了给我制造点麻烦，竟然不管不顾到这个份上，等着吧，有他好受的！” 净土宗找自己的麻烦，无非就是害怕自己破坏他们的计划，可那些人的最终目标是他刘华？李世民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帝王之术中讲究的就是平衡，可这平衡和饮鸩止渴又有和区别？给自己培养对手。 这到底是说李世民自信，还是说李世民真的再犯二？ “少爷，补给线略作改动，我们最后一批人也已经出了中原，可牛家村的人想要再出来怕是难了，有消息说那边被严密的监控了！” 府兵脸上暗淡的色彩一闪而过，牛家村那是他们的根，哪里的很多人都很熟悉，如今为了掩护队伍的转移他们选择了留下，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 “没事，牛家村的人，他李二要是敢伤害一个，我就拿他的人出气！”刘华脸上全是戾气，脸色有些狰狞，道：“只希望，留下的东西能被保护好，这春荒一开始，会饿死不少人！” 其实，春荒已经开始了！ 纵然在李世民的旨意当中，地方官员们毫无保留的执行，依旧难以持续大规模的救灾。逃荒之后的百姓们生产资料全都丢了，最大的财富，牲口也死的死，活下来的也不能下地。万里的良田荒了，不见人烟。 地主们不会管这些，他们也不会管这地你今年种不种，也不管你有没有种子和农具，他们只知道，这地租给了你家，等到秋收之后，交租就成。 交不起？ 不好意思，那是你们的事情，卖儿卖女也要交！ 残酷的事实之下，流民更多了，就连长安城附近都空了好几个镇子。躲在皇宫中的李世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 他的注意力放在西北，一张偌大的舆图被挂了起来，很是“勤奋”的举灯观摩，考量着自己的每一个步奏。李靖成了他离不开的左右手，凡事拿不定的注意，他总会第一时间征求。 作为军神，他的见解是非常独特的，对于全局统御，绝对不比李世民差。 “陛下，魏征魏大人求见！” 外面传来了声音，李世民哈哈大笑着，爽朗的对李靖道：“这魏征，总是要给朕找点事情来做，难道朕还不够勤勉么？” 李靖报以讪笑，恭维道：“陛下日理万机，爱民如子，绝对是最贤明的帝王！” 这话李世民很爱听，纵然他清楚这是没有任何营养的恭维，但他依旧以这个为目标。 魏征进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苍白的毫无血色，进门就跪，不顾李世民的再三向劝，直接将一份奏折举过了头顶。 这种礼仪，在大唐，特别是在君王面前，也是有说法的，差不多和死谏是一个性质。 李世民的脸色，能好看到哪去？ 阴沉的扫完了奏章，一把将奏折拍在了御案上，呵斥道：“这些地方官到底是做什么吃的？都乱成这样了，还无所谓，这是要等朕一死谢天下？” “陛下万万不可？”这一次，连李靖都跪了，哪怕他也知道李二这是做戏！ “万万不可？封疆大吏牧民不利，就是渎职，哎！也是朕这个皇帝不称职啊……”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道：“朕本如履薄冰，上承天意，下抚黎民，奈何，奈何天不佑我大唐，朕……失德，朕有罪啊……” 魏征惊呆了，李靖傻眼了！ 皇帝这是唱哪出？ 这貌似是罪己诏？ 第二百八十章:玩火自焚 皇帝下罪己诏那不是闹着玩的，不但要祭祀太庙，还要通告上天。而李世民接连在一年多时间里，两次！这代表着什么？ 皇帝会犯错么？明白人都知道，会犯错！可是他犯了错咋办？需要背锅侠，所以，这代表着某些人要倒霉。 果不其然，紧接着李世民就搞出了个姓氏排行榜，将所有的世家门阀给弄了个排名，还有一些，人家故意不放上去。 竞争无所不在，哪怕明知道这玩意是假的，是人家皇帝挖的坑，可这排名是面子工程，本来不如自己的家族，忽然爬自己头上去了，你说这事情能忍？ 于是，彼此之间相互开始挖坑。 李道宗坐于自己的书房之内，仰天长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有一种没落挥之不去，以及复杂的难以言表。 皇帝就是皇帝，这手段玩的太顺溜了，直接一棍子要将天下所有的豪门世家往绝路上推。 苍鹰这些日子一直伴随在他的左右，像是一个弥勒佛一样，带着和善的微笑，这家伙很少说话，也从来不会给李道宗端架子。 不过李道宗觉得这个年轻人貌似有些看不起自己，这丫的态度和那小儿同出一辙，仿似有着先天性的优越感。他李道宗真是奇了怪了，凭什么？ “这件事，你家少爷不会也是知道的吧？” 府兵摇了摇头，道：“我家少爷只说过，皇帝为了平衡世家，最好的办法让他们狗咬狗，他好收渔翁之利。” “他真的想到了？”李道宗吃了一惊。 “应该……没有吧？”苍鹰也不确定。 “算了，和你们这些人交流，真的累！陛下的事情也不该是我这等臣子所能左右的，接下来该如何，是时候给本王兜个底了？” “这不应该是郡王您该考虑的么？” 李道宗觉得和这府兵说话，会少活好几年。这些家伙们跟着刘华别的本事学到了没有，他不清楚，但这发自骨子里的傲慢，就够人喝一壶。 若是可以，他真想打死这货。 “行了，本王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在利用本王的身份潜伏在长安，至于目的就是给那孩子收集消息，对于本王的死活，你们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苍鹰怪笑着不说话了，不否定也不承认！ 不过李道宗知道，李世民不会无的放矢，这般急切的对世家豪门下手，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帝王所谓的屠龙术，不就是平衡么？一旦对这一方的势力打压，那么…… “平衡，平衡啊！”李道宗笑了，道：“该来的怕是要来了！” 苍鹰依旧没说话，只是李道宗没看到的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作为从百十号强者中脱颖而出的至强者，其本身兼备的学习才能，就已经超越了不少人，再加上刘华新式的教育方式，更让他们比普通人在接受知识的过程中容易，最重要的是，他们强大的适应能力。 或许苍鹰不懂什么帝王屠龙术，也不明白什么叫平衡之术，但这毫不影响他在旁观察，并且自我总结。 结合李道宗的最后一句话，他很容易猜测到，皇帝怕是要对李道宗下手了。 屋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以及管家的敲门声，道：“老爷，宫里来了人，有圣旨到了！” 李道宗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苍鹰。 苍鹰笑了笑道：“郡王，我出现怕是不好，说不上宫中的人会有人认得我！” “且随你去，但记得，不管如何，护本王家人周全，如何？” 苍鹰想都没想，点头，道：“好！” 李道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如此甚好，那就让本王去会会宫中来人，想来也不会是太大的难事！” 忽然之间，这位郡王变得豁达了，苍鹰也是一怔之后带着微笑。此等事情，他不用刻意的揣摩，也清楚个大概。李道宗怕是已经有了觉悟，亦或者他也清楚逃是逃不掉的，直言面对之下最担心的无非是郡王府的其他人，至于自己…… 看着李道宗出去，苍鹰轻轻的笑着，自语道：“郡王，就算你想死，我家少爷不让你死，你也死不掉！” 皇帝的旨意明确的指出了李道宗的渎职，在收回右仆射的虚荣之后，责令李道宗限时缉拿当初宫中作乱的妖人。 李道宗没有说什么，顺当的接过了旨意，那传旨的太监有些阴阳怪气，道：“郡王，洒家听闻您乃科学一派最初的受益者，相比学究天人了！此等事情陛下看的重，费心些，莫要伤了陛下的心。” 李道宗冷眼看着这个太监，恨不得一巴掌将这货给呼死。 刘华对于太监这个生物，评价不是很高。不是说歧视他们，而是因为这些人因为缺少了某个器官后，在阴暗的环境中呆的久了，从而性格大变，做起事来极其容易偏激，很多时候，他们连自己都不当人。 这些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后天残疾人，心眼儿比女人的都要小，平日里你得势时，他们变着法儿讨好你，若是你稍微的那个啥点，他们就会玩命的踩你。这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存在感，可怜的可恨人。 “公公，这话可莫要胡说，要是传进陛下的耳朵里，怕是你也吃不得好！”李道宗冷淡的回了一句，道：“本王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就算落个如今的下场，也不是说什么人都能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太监的脸色猛然变得阴寒，一双眸子变得怨毒。 “怎滴，公公以为本王在吓你？”李道宗忽然觉得心情通畅了，嘴角露出一抹怪笑，道：“那不妨咱们打个赌如何？” 太监讪笑了一声，道：“郡王言重了！” 这种玩世不恭的李道宗让人有些不舒服，说实在的，像个孩子一样，压根就不像个王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道宗的确有开玩笑的在里面，可若是真将这郡王给惹毛了，他这个太监……或许、可能、大概，真的会被干掉。 目送太监离开，李道宗再一次的回到了书房，可并没有发现苍鹰的踪迹。 第二百八十一章:种族大融合 荒芜的土地在有了人之后，热闹的场景感染了周边，大生产的步伐迈开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充满希望的土地上尽情的挥洒着汗水。 一个月的时间，直升飞机再一次的飞出去了一遭，加上再一次拉来的人，他们开始了最初时的基础建设。规划是庄婷和孙思邈搞的，但最后拿主意的人还是刘华。 作为曾经的水利人员，他需要做的，就是要让这布局更加的合理。鬼手张近期忙的也是脚不沾地，一双巧手制作出美轮美奂的模型，别说是一干没世面的普通大众，就连刘华不得不佩服，这种手工业者的智慧的能耐。 理想中的城有了模型，那么就要为此而付出行动。肥沃的土地开始被耕耘，一架拖拉机被拉了出来，架上犁后便开了工。 这颠覆三观的劳动方式，让好几个老农们泪流满面，他们痴呆之后的激动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毕竟传统的耕作方式，就以他们这点人，小半年也未必能耕出这么多的土地来，最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错过了即将到来的时令，会影响到今年的收成。 他们也不会闲着，在推土机的前行下，不断的平整着土地，水渠的开挖，以及道路的铺设，有序的展开。 这边的热火朝天让躲在林子里的寨子看的清楚，他们已经不在膜拜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神迹了，见怪不怪的心里开始让他们麻木，在那位被感染的人被治疗好之后，他们终于走了出来。 猎户们在丛林法则的催生下，性格上相对的比较野蛮，再加上言语的不通，导致了他们和刘华这边的人发生过好几次的误会，这时候那位府兵不得不站出来进行调停。 不得不说这家伙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了，至少他已经在两方的人中建立起了威望，有点小村长的味道。 刘华找来了张老三，对着这货就是一顿猛批。 感情这家伙在会开直升飞机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只要是刘华从空间里拎出来的机器，这玩意就要弄一手，结果就是疲劳驾驶，要不是刘华发现的及时，怕是会出问题。 “少爷，咱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的种地，可你弄的那些东西，别人不会啊！” “少给我狡辩，那是因为你不给别人机会，从今日个开始，你负责去教他们，每个人负责一种，不许全部霸占！” 这家伙简直没救了，对于机械的上瘾就像是狗吃屎一样，那护犊子的架势，差点和接触机器的人干架。 “怎滴，不行是不？那行，我让别人去开飞机。” “别别别，少爷，咱听你的，听你的！” 他不得不妥协啊，比起上天来说，其他的统统往后站，其实他真的很想问，少爷你还有啥好东西没拿出来，他真的越发喜欢这些玩意了。 人这动物最怕的就是顺从自己的兴趣，一旦对此有了热血，他就会克服重重困难，原本学不会机械原理的张老三，现如今竟然都能拆机了？ 尼玛，刘华觉得自己都不如这货。 土地被开辟成良田后，老农们出手了！ 在耕作上，他们绝对是权威，那块地里种什么，怎么种都是人家说了算，不过，这么大一块地里，要靠他们十来个人，明显不现实，最终他们将注意打在了猎户们的身上。 耕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中原地区的特有技术，也是一个种群繁衍和发展的基础，更是文化的摇篮。由于耕作，会让人定居在某个区域，因为耕作，会有不断的新技术被记录，交流，然后形成学说。 不像游牧民族，他们居无定所，随着季节而迁移，在形不成群居之下，自然得不到文化的交流，从而显得野蛮愚昧。 猎户们对于耕作是好奇的，并且也被热火朝天的劳作气氛所影响，他们很早就像加入，奈何此时的寨主没有发话，他们只能等待着。 老寨主的心思刘华大概理解一些，不过刘华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 一旦放下手中的长弓，拿起了铁锹，那代表着他们狩猎的结束。不仅如此，自此以后，他们的生活也会因此而改变，许多独特的祭祀活动也会结束，继承了祖宗留下的智慧也会无用。这就是汉化。 但他们本身就是华夏人，哪怕他们从春秋战国时就已经扎根于此，可身体里流动的血依旧鲜红，除却不讲卫生之外，依旧是黑发黑瞳黄皮肤。 这种种族大义说多了无用，只有他们想明白了才会毫无抵触的加入进来。 “在我等做好下山的准备时，已经料想到了这种事情，汉人的文化，汉人的种植技术，都是我们这种小部族难以学到的技术，可我们的祖宗呢？他们用鲜血维护的规矩，即将荡然无存。” 寨主的问题太过于严肃，以至于围坐在一起的老人们除了叹息依旧还是叹息。 大祭司越发的老了，这不是因为那场战斗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冲击，而是这群外来人治疗病痛的能耐，那本来差不多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被那个怪老头子给拉了回来。 这……就是对她这个神徒的挑衅，可她无话可说。 “寨主，怎么说咱们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是还瞻前顾后，怕是会引起他们头领的不满，咱们在走出山林之时，就已经宣告了和乌蛮的决裂，自此以后……” 是啊，寨子怎么说都是乌蛮的一个分支，每年都要上缴很多的赋税，才能安然的度过，可是乌蛮本族并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更不会约束内部的斗争，像他们这种小部族，好比天上的星辰，就算被吞并，也不过只会换来“哦！”这么一个字罢了。 “汉人有句话说的好，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那位小族长虽然有着神的眷顾，可他终究人少了些，要是和大部族冲突起来，还是占不到便宜！” “咱们的弓，决不能放下！就算不是为了咱们，也要对得起小族长对我们的厚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这片栖息地。” 第二百八十二章:你们真的想多了 是大祭司找刘华传达了寨子的决定。 那种视死如归的既视感让刘华没来由的蛋疼，咋地这就转了个弯，成了你们保护我了？ 不过……这是一个极好的信号，足以证明他们对于融合并不排斥。 “大祭司，我从来都没说让你们放下手中的弓箭，相反，在农闲时候，你们必须要上山打猎。这山林里到处都是宝物，那些野味也是我非常喜欢的。” 说到野味，刘华很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他不是个吃货，但后世你吃个熊掌虎鞭试试看？不送你吃铜子都不成，最重要的是，那些拉风的兽皮，要是制作出包包什么的，奢侈的不要不要的。 大祭司怔了一下。 “至于您所说的危险，呵呵，不是小子在这里吹，就您寨子里的那些壮小伙，未必能奈何我手下的五人。” 这话大祭司不爱听了。 寨子里的那些青壮小伙比不了你手下的五个人？ 要知道，他们都是勇士，他们都是猎人中的好手，他们是寨子里的顶梁柱，更是寨子赖以生存的基础，虽然他们人数少了些，但就算放在大部族，他们也是数得上号的。 刘华自然注意到了大祭司的不自然，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道：“大祭司，你别不信，要是你真有所怀疑，不妨出去让您手下的二郎们和我手下的人比，随便你挑，要是输了，你们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 这消息从大祭司的嘴里传了出来，整个寨子的居住区炸了，尤其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们，当看着有府兵从他们身上走过，一脸的愤怒。 他们觉得，这是侮辱啊！ 他们虽然承认这群府兵很厉害，可你竟然说百十号小伙不如他们？ “那个族长啊，纵然是比试，咱们就的拟定个章程出来，总不能一拥而上，然后乱战之后站着的算赢吧？” 族长带着怒气看着这个府兵，叽里咕噜的一顿说。 “好好好，我不出手，我当裁判总行吧？”府兵有些无言，感情你认为自己是这十五个人里最厉害的？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真正厉害的三个，被外派了。这十五个，三队人，虽说在整个府兵队伍中排在前面，但也不是最厉害的。 就拿单兵作战能力，就这十五个人里面，至少有八九个排在他前面。 看着府兵答应，老族长这才笑了，一副能赢的架势！ 近段时间高强度的劳作下，少了一些娱乐，这府兵和寨子之间的比试风刚吹出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公孙黎都拉着庄婷离开了自己的帐篷，来到了空地上。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寨子里的人在大声的为自己人加油，而牛家村出来的人，自然也在为自己的子弟们加油。 泾渭分明，这让刘华多少的有些不舒服，可短时间内也别想着直接将两方人给融入到一起，毕竟这生活习惯啊，他就有冲突。 第一场比的是力气，刘华不小气，直接弄出了一套举重的家伙事儿，最重可以达到两百公斤。 看着这铁家当，府兵们发出了嘿嘿嘿的坏笑声。 没办法啊，对于这玩意，他们太熟悉了，当初训练的时候，没少用这玩意，如今看到，还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怀念。 不过……对于寨子里的人而言，这绝对是灾难。举重这运动可不看谁的蛮力，而是要稍微的注重一下技巧。 寨子的人败！ 纵然那个被称作大力士的家伙很不服气，可他就是举不起一百二十公斤。 第二场，正面对抗！ 不用说，这群杀胚们都是从实战中走出来的，格斗技巧都是刘华教的杀招，只需要一个照面，就趴下了。 可以说……秒杀！ 老寨主的脸色不好看，他引以为傲的二郎们，怎滴会如此的不堪？怎滴会这么不抗揍？他觉得貌似对方在耍诈，可……就是没证据。 第三场，射击！ 平手！ 寨子里的苦哈哈们都是狩猎的好手，若是连射箭都做不好，怕是早就饿死了！ 最后一场，那就是赛跑了，老寨主觉得自己人常年出入丛林，和野兽赛跑，这肯定能赢。于是所有人都参加了，而府兵这边也出了十个人。 起初跑的时候，那些寨子里的人拼上了全力，将府兵给拉开了一大截。 “哎，寨子的人被团灭了！” 就连公孙黎都有些看不下去，这种毫无悬念的比赛，连一点的激情都没有，一面倒的优势太过于明显，除却射箭那个环节稍微的紧张了一下之外，其余的……府兵们连一点的真本事都没拿出来。 她的话恰巧被大祭司给听见，带着些许不满，道：“女娃娃简直胡说，这不是我们寨子的人领先么？” 公孙黎微微一笑，道：“大祭司，您只是看到了开头，没看出个结果！我们的人虽然没有如你们一样在起初分个结果，但是这路还很长，您觉得您的人一直会用这个速度冲下去么？” “难道你们的人会用这个速度跑下去？” 公孙黎摇了摇头，道：“不会，毕竟只有三公里！” “那不就得了，只要咱们寨子的人领先，那就不可能被超越。” 公孙黎笑笑不说话，她不会告诉你，什么叫体力分配，更不会告诉你，这些府兵们，保持的是十公里越野的速度在前进，等到你们的体力告罄，他们才会发飙。 刘华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他终于总结出来滇地的势力图！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而言，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恰巧是被各方面给包围的正中间。 也就是说，这里往后极有可能会成为人家冲突的战场！ 这个结果的确不太好，一旦真成了那样，那么他将会被迫被卷入其中。毕竟此时的滇地尚且还没有形成统一，各方势力倾轧，流血事件时有发生。 “还是不行啊！”刘华很是头疼。 孙思邈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刘华手里的草图，道：“你还是想办法就近调进来一队府兵，十五个人要维护三四百号人，实在太少了！” 刘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行的，府兵们本来就在高负荷运转，他们要收集信息，更换据点，还要通知后面的队伍，已经很难！若这个时候再抽调一队人过来，就会出现真空期，一个不小心会将我们的路线暴露在皇帝面前。” 第二百八十三章:乌蛮 滇地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地域，不但有无数的少数民族盘踞于此，还有后来者华夏血脉的爨氏一族，经过百年的演变之后，爨氏分为两个支脉，被称作白蛮和乌蛮。而如今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是乌蛮的一个极小分支，按照这个道理来推算的话，这片无主之地，是属于乌蛮。 他们的到来会不会引起大部族的注意无从可知，但自己的地盘上忽然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因素，换做是自己都不干，这麻烦肯定会找上门的。 刘华在计算自己手头的可用人力，但就算把寨子的人算上，依旧很难形成绝对的防御体系，只要对方攻击过来的人超过千这个单位，他就不得不考虑使用一些非常规武器。 那样的后果……刘华极其不愿意看到！ 头疼的刘华请来了大祭司，并且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也是大祭司最为在意的事情。 “每年到这个时候，便是由部族的人派出人手来收取皮货，税务，只有上缴了东西之后，大部族才会允许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算算时间来说，已经差不多了，小族长，你是不是考虑……” 刘华翻了翻白眼，给他们上税？ 这充数扯淡，他刘华都没给李世民上过税呢！ “部族之间应该没那么和平，向来大部族不是一个两个，据您所知，你们头顶的部族，有没有对头？” “有是有，不过大部族之间基于首领的缘故，是被约束的！毕竟我们不是敌人，而要携手抵抗其他部族的侵略，还有汉人的压迫！” 感情，这汉人也是他们的敌人，看来自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内部矛盾是存在的，以弱肉强食来解决，吞并！这不影响部族的发展，携手共御外敌，这也是内部矛盾向外转嫁的一种手段，看来这个头领是个明白人。” 对于爨氏一族，刘华不了解，但如今看来自己是小看了。也难怪，毕竟这些人可是从中原过来的，将近千年的传承，怎么着会不进步？ 如若不然，滇地怎么会在宋朝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 “小族长，以咱们的人手，想要抵御大部族的清缴根本不可能，除非……” “大祭司，这恐怕不行！”刘华知道大祭司所指，道：“那玩意杀伤力无差别，咱们也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咱们周边的破坏，也只能是自食恶果。” 大祭司不再说话，刘华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但该有的准备，必须得提前部署好。他从空间里一番搜罗，勉为其难的补充上了寨子所需要的弓箭。至于刀枪，刘华也没有吝啬。当然，热武器是不会给他们的，这东西除了自己的嫡系之外，不会外流一件。 对于寨子里的人来说，弓箭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一个射箭高手是寨子的骄傲，更是吸引异性的资本。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喜欢展示自己，但如今……他们只要看见府兵，都会绕着走。 “咱们必须要超越他们！” “少族长说的没错，必须要超越！” “那群瘦弱的汉人，怎么能比我们更强？” “不许看不起汉人，他们的智慧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就凭今年种下去的庄家，足以让咱们未来几年里不挨饿！” “是啊，汉人的耕作技术真的很强，咱们一定要学会！” 聚集在一起的小伙子们表露着自己的心思，他们不想输给那些地里刨食的老农，甚至还想压府兵们一头。 “那咱们就学他们，从明日个开始，跟着他们。”少族长做了决定，愉快的拍了板。 跟着府兵们出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猎人们常年吃肉，身体素质比牛家村出来的老农们要好上许多，但不得其法的胡乱跟跑，那就是吃亏。 十公里，没几个人能不掉队的！ “少爷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周边的问题，那些野蛮的家伙们一旦过来，咱们人手不够！”张老三带着些许的疲惫，谁让他没事干要操作一番机械，精力透支的太厉害。 “张老三，你担心个屁，要是换做我，直接开飞机去他们的地盘绕一圈，就算不丢炸药过去，也弄大石头砸了他们的祠堂！” “说得轻巧，你以为飞机上天烧的是水？在少爷说的石油得不到供给之前，别想着把飞机也拉进作战的行列中来！” “这不成那不成，不行今晚我去刺杀了他们的头领！” 张老三对着这位府兵冷笑了一声，道：“真是无脑，要是用杀戮能解决问题，少爷需要那样？咱们如今最缺什么？人！懂不懂，稍微的动动你那猪脑子，要想办法把那些人骗过来，让他们给咱们干活。” “老三说的对，毕竟滇地只是一隅之地，少爷若只是为了自己活的好，也没必要弄那么多，毕竟咱们那位皇帝，还不清楚我们在这里落了脚，一旦消息走漏，你们以为如何？” 所有府兵们沉默了。 “那就把这群臭汉子们拉进来，别整日里闲着没事干，看着一群婆姨们流口水，都特娘火烧到了屁股，就不用再考虑什么忠诚不忠诚了！” “也是，毕竟少爷没打算将咱们的装备拿给他们！”一个府兵冷笑了一声，道：“要是不老实，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你特娘就是个杀胚，要是那三个变态在，你敢得瑟一个试试。” “哼！” “行，这事情我去请示一下少爷，若是可以，还是正规的训练吧！毕竟这些精力充沛的小年轻们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应该短时间里能成兵。” 府兵们有独特的思想和分忧对于刘华来说是好事，不过，看着热情满满的府兵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刘华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很打击人的积极性。 “既然连军令状都立了，我没理由不答应，不过丑话说前面，要是你们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到时候收拾你们。” “嘿，少爷！您就瞧好了，就算咱们再蠢，好歹也是您一手训练出来的，就算照葫芦画瓢，也能把他们全部赶上架。” 第二百八十四章:悲剧了吧? 府兵刚离开刘华的帐篷，庄婷就来了！ “少爷，你怎么就不阻止他呢，这很难的！” “我能阻止的了么？再说，干嘛要阻止，这才多少人，事事都需要咱们亲力亲为，长此以往下去，你就不怕我被累死？” “你有我累？”庄婷不乐意了，翻着白眼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被你甩给我的！” 刘华的眼神有些躲闪，的确，自己是有些对不起小庄婷。 十一岁的小姑娘被赶鸭子上架，每日的支出消耗，预算都要做个归纳，这些东西细且烦。饶是庄婷，也被这些无聊的数字给霍霍的不轻。 “庄婷，试着培养一些孩子出来，这才几百号人，要是成千上万了，会更累。当然……不许像上一次一样耍性子，你要知道自己的天赋，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多点耐心，可行？” 庄婷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艰巨了些！ 教一些半天都跟不上思路的孩子，她的耐心会被磨的一干二净，与其那样费事，还不如她亲自操刀去做，免得麻烦。 可她也知道，以长远而说，这是非常不利的，可她就是耐不住这个性子。 “我……我尽量吧！” 刘华看着那“便秘”的小脸，有些哭笑不得，道：“算了算了，还是让你秦芳姐帮你一下吧，最基本的识数，认字，让她来教，你就从中挑选一些相对有天赋的，专门教授一些比较深奥的，这样总行？” 庄婷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脸。 刘华很郁闷，很想告诉庄婷，你这样下去，会交不到男朋友。 可貌似，她也不可能嫁给别人！ 该死的封建社会，好好的一个丫头，偏偏打上了他刘华的标签。 …… 府兵们在得到刘华的同意之后，和族长进行了商量，很容易就全票通过。 他们当然记得刘华训练他们的时候，最讲究的是纪律。刚开始他们就傻眼了，纪律？你先和人家能交流了再说。 府兵们终于清楚啥叫个鸡同鸭讲，你说站好，人家还在哪里一窝蜂的瞎咧咧，就算搬着一张脸，人家也不怕你，你要揍人？ 呵呵……人家和你对着干。 “完了，这一次在少爷面前吹大发了，明摆着的问题咱们都没看出来，活该被少爷拾掇啊！” “是咱，不是咱们，你可别把全部搭进去。” 这群战友们立马将自己不厚道的一面给表现了出来，没错，这黑锅绝对不能背，不是说怕被拾掇，而是怕以后被人笑话，笑话你太蠢。 “哥哥们，咱能正经点不？”府兵求助于张老三，道：“老三，你怎么说都是咱们队里最多才多艺的。” 张老三一脸的理所当然，毕竟他是第一个会开飞机的人。 “以你的聪明，肯定会有办法，你说是不是？” 人最怕恭维，张老三忽然就飘了，道：“那是，若不聪明，怎么能折腾明白那么难的东西？不是我给众位吹，就连少爷都夸咱学的快！” 其他人脸黑，当初少爷用大耳光子呼你的时候，又不是没看见。 不过，你就嘚瑟吧，看你把事情弄砸了，怎么办！ “这事儿，我看咱们还的从头说起，最大的障碍既然是无法交流，咱们就必须要求助大祭司。” 不得不说，张老三的思路是清晰的，至少他还没眉毛胡子一把抓，当然，他也清楚大祭司的年纪就摆在那里，不可能一直给你当翻译，不过……他只需要让这些人搞明白一些基础就成了。 大祭司终究是提供了帮助，不过这群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们，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听他们的话。 “都听好了，这事儿由不得你们，干也的干，不干也的干，敌人打上门来，你们还指望我们来救援么？不可能！我们必须要保证少爷的安全，那我倒是问问你们，你们的家人谁来保护？难道你们真愿意死在战场上，或者苟延残喘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老母被那些畜生们拉走糟蹋么？” 沉默了！ “不要以为自己有一把力气就觉得天老大，你老二！错，大错特错。你们真要是有力气，去，和那个拖拉机比一比，只要谁能把它给干赢了，老子以后见你叫声爹。” 开玩笑，马力全开的拖拉机，你一个人能折腾的住？ “别说我欺负你们，牛比你们力气大，还不是照样只有耕地的命？人活着，不只时比谁的块头大，还要比这里！” 张老三指了指脑袋，呵斥道：“为什么我们只有十五人，你们不敢打我们？我们真的强到天下无敌么？还是说，我们拥有你们没有的？可你们想过没，我们拥有的，那是怎么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 府兵们觉得，张老三可耻啊！那些东西和你有关系么？ “因为有头脑，所以我们制造出了强悍的东西，因为有头脑，所以我们可以用的比你们强悍的武器，所以，我们才是无敌的。而你们呢？自高自大个什么？就因为会狩猎？不是老子给你吹，若是我们家少爷真的认真起来，这山林中的那点野兽，还不够咱塞牙缝。” 寨子里的人觉得张老三在吹牛逼。 “看你们一个个的表情，不相信是吧？好啊，不服咱们来一场比试，就老子一个人，你们一群人，咱们看看一天时间里，谁打的猎物多！” “老三，你特娘疯了，你要是敢……”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干嘛藏着掖着？不把这群人给折腾服了，还以为自己真很有能耐，这事儿咱兜底了，就算少爷要骂，我扛着。” 这一刻的张老三，忽然高大上了。 刘华喜欢有担当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在意队员们为了革新而犯错，反之，就算是错了，他只会出言鼓励。 府兵们沉默了，猎人们表现出了不服，但是大祭司叽里咕噜一顿怒喝，敲击着拐杖，让所有人都垂下了脑袋。 “你也别生气，这群兔崽子就这德行，就是欠点调教，从今日个开始，他们就交给你，要打要杀，全部在你！”大祭司对着这群不老实的小伙子又是一顿怒喝，这群小伙子，终于脸色愤怒了。 看着府兵们的眼神，带着阵阵的杀意？ 这……什么鬼？ 第二百八十五章:这地已经刻上了我的名字 三月，百花齐放！ 第一批离开牛家村的人终于到了，两百七十多号人加入了阵型之后，一下子让这个小团体增大了不少。 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和篝火，还有热火朝天的欢闹场景，让刘华记起了自己小时候过年。 有了劳力，日子会一天天的好起来，自打推土机被拎出来之后，就不曾停过，他要打通一条道路，想要把交通线建设起来。 安静的刘华没人来打扰，清楚他的人都清楚，他在思考！ 可有的时候，你会误会，他只不过在发呆。 欣欣向荣的季节里，这里的发展也会成为春天。 老寨主在两个青壮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将烤好的肉放在了刘华的面前。经过了这么久的和平共处，这群人终于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汉话，交流起来至少还是能听懂对方要表达什么。 “阿鲁说，他们……来了！” 刘华吃了一口味道并不好的烤肉，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理解了老寨主的话。 “老寨主，您且安心吧！”刘华宽慰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毕竟咱们的人口，已经够他们警惕的了！” 这么大的目标，瞒是瞒不住的，而刘华也从来都不曾想过逃避。 老寨主见刘华说的随意，捋着稀松的胡子笑了，近些日子他深切体会到了汉人的规律生活，这种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会提高生产效率。 “庄稼地里的稻谷开始抽芽，咱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等过些天让大伙儿都去帮工建工坊，等过冬的时候，把房子给盖起来，就不至于受冻了！” 刘华脸上满是憧憬，自说自话：“玻璃工坊也要！百花露也要制作，香皂洗衣服的，都要！咱们缺人缺钱，却有一块栖息地。” 老寨主呵呵的笑着，其实他听不懂。 “这湖里有鱼虾，还能提供给咱们足够的淡水，美中不足就是缺点盐。对了……棉花也要种上，到时候生产出布料来卖给大唐，咱们一起努力，在咱们这块栖息地上建立起比长安还要大，还要繁华的城市！” 老寨主怔了一下，他没去过长安，不知道长安有多大，也不知道长安有多繁华。 刘华喊了一声鬼手张，吩咐了一声之后，他立马将自己做的模型给搬了出来。 极其弘大的工程，哪怕被放小了无数倍，依旧让人感受到了震撼。 老寨主懵懵的看着，伸手触摸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了一段话，夹杂着土著语不怎么好懂，但大概意思还是问：“真的能将城市建成这样么？” “老人家，这天下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你不敢想！相信我，你们的寨子虽然不存在了，但你们的子孙，从此不再与野兽为伍，更不会朝不保夕。” 刘华的保证让老寨主眼泪婆娑，他清楚这位小族长不会骗他。 因为，没那个必要！ 可是这个蓝图，太大了，大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地步。 那需要多少人的努力，才能完成？ 其实……刘华也不清楚，他给自己制定了目标，或许是有生之年。 有了梦，人就不会再迷茫，哪怕那个梦都知道是假的，可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去探寻，就算是办不到，也希望走的近一些。 他们……被刘华的梦给感染了。 黎明来的早了些，启明星还没落下去，太阳就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从大山中爬了出来，带着温暖的温度，给这片土地无私的奉献着。或是从篝火旁，也或是从帐篷中爬起来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经过短暂的商讨后，开始做工。 烧砖的烧砖，伐木的伐木，府兵们做了巡逻交接，分出一队人训练寨子中的青年，就连小孩子们都坐进了专门被划分出来的区域，在秦芳的带领下，开始了学习。 大地忽然传来了震动，一个府兵带着凝重闯进了刘华的帐篷。 “少爷，有人绕过了我们的防线，冲着这边来了！” 刘华点了点头，问道：“多少人？” “被观测到的大概有一百多人，装备简易弓弩，配有战刀，马匹比较矮小！” “该是滇马了！”刘华判断，道：“看来他们是来了，不过告诉咱们的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理他们，剩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是！” 府兵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但一听少爷有吩咐，当下也就淡定了！ 毕竟，这位少爷是无所不能的，在大唐飞熊卫的包围下，把他们全然给带出来，百十号不规范的骑兵，能奈他如何？ 这队骑兵狂奔于原野，闯入刘华的视线之后，齐齐加速，毫无避让的穿过了农田，到了镇子门口后齐齐停下。 骑兵以兽皮作为护甲，为首的一个还算不错，至少衣服像那么回事，不过，这队骑兵的纪律，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刚停下就有人脱队，对着婆姨就是一番嘻嘻哈哈。 要不是为首的呵斥，估摸着立马会有战斗发生。 老寨主和大祭司被请来了，或者说，他们不用请，也清楚这时候做什么。 为首的骑兵在怒喝，用马鞭指着大祭司和老寨主，貌似在质问。 老寨主一脸的恐慌，颤巍巍的就要跪在地上，而这时候刘华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将他给拉住，道：“老寨主，我们的地盘不流行这一套，哪怕来的是天王老子，也别跪！” 老寨主一愣，那为首的骑兵怒喝着打马冲了过来，扬起马鞭冲着刘华的脑门子抽了过来。 啪！ 站在刘华身侧的府兵抬手抓住马鞭，猛然用力，将坐在马上的骑兵给撤了下来，抬脚就踩在了脸上。 唰唰唰…… 无数的金铁交鸣声，跟随而来的骑兵全然抽出了长刀，大声的呵斥。 府兵们一言不发，但都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给灭杀，不会让刘华处在危险当中。 当然，寨子里的青年也动了，他们手中精良的弓弩拉满，精钢打造的箭矢也瞄准了这群人。 他们比较害怕，可是……他们已经上了刘华的贼船，这时候是没有任何的退路。 “告诉他们，这里是我刘华的领地，不管他们处于什么目的，最好坐下来谈谈，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寨主无奈的将话翻译了一遍，被踩在脚下的那大汉冷哼一声，道：“无需那么麻烦，老子会说汉话！” “这样最好，但希望你现在冷静些，若是稍有摩擦，我在此保证，你的人会全死在这里！” 府兵放开了他，在数把枪的包围下，他任何一个细小具有威胁的动作，都极有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点自信，府兵绝对有。 第二百八十六章:强硬姿态 摆在刘华面前有两个选择。 其一便是将这群人全部给杀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以暴力在这块土地上扎根。其次便是，用外交的手段，和这些人互利互惠，慢慢的将他们给拉过来。 前一个选择效率会非常高，可不足之处是治标不治本，最为要命的是，他一旦张开了爪牙，会给这片土地上的爨氏部族带来无尽的压力，迫使他们聚集在一起，将战斗转变成战争，然后动荡下去。 至于后一个，很麻烦。毕竟大融合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一个小小的寨子，足以让刘华头疼了很久，更别说，是当地最大的统治者，爨氏了！ 不过，劳力才是最大的资源，刘华也不想用同胞们的鲜血来清润这块土地。 为首的骑兵不知道指着他的东西的杀伤力，不过不能的危险告诉他，这玩意很危险。还有……哪些类似于“族人”的青年，手里拿着的武器，绝对不是他见过的，就算是大唐，也不见得会有。 “原来你们是汉人，呵呵……”骑兵的首领露出了冷笑，道：“屈居于中原时间久了，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你们的皇帝尚且对滇鞭长莫及，你以为仅凭这点人，就能统御滇地？” 刘华皱了皱眉头，问道：“我何时说过，要统御滇地？” “那告诉我，为何占领我乌蛮的土地？” “我来这里之前，这片地不知道荒芜了多久，如果你乌蛮有本事，早就在此定居，或者……耕作，不会给我机会，不好意思……我认为这块地是无主之地！” “哈哈哈……” 骑兵首领发出了放肆的大笑，他蔑视刘华，嘴角露出了狰狞。 “汉人果然狡猾，强词夺理的本事果然不凡，不过，你们那些手段，在滇地行不通，给你们一个忠告，要么臣服我部族的统领，每年上缴足够的税收，如若不然……” “怎滴？”一府兵阴沉着脸站了出来。 “我们的勇士不惧任何的挑衅，我们的长刀需要敌人和入侵者的鲜血来滋养，我们的孩童，需要战斗来成长。” 骑兵首领很骄傲，他也有足够的资本来骄傲。 矗立于复杂的局势之中，还有足够的优势和最大的势力纠缠，已经说明问题。在地广人稀的滇地，人口，本来就是最珍贵的资源。 “我们需要战争，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我们需要让敌人颤抖，臣服！你的寨子不错，我要两百个勇士，以及足够他们吃一年的粮食，还有你们那些帐篷，还要漂亮的女人。” 见刘华不说话，这首领以为刘华是怕了他，已然狮子大开口。 “如若不然，我们将会杀过来，将你们俘虏，你们所有的人将会成为奴隶，你们的女人……咦！” 他忽然眼睛一移动，看到了姗姗走来的公孙黎，猛然间眼光都直了。 中原的女人，不知道比蛮族人漂亮多少？就算是钟无艳，在这群人眼里都是美女，更何况，人家公孙黎，本来就是美女中的美女。 “哈哈哈……就是她了！”骑兵首领马鞭遥指公孙黎，道：“好美的婆姨，她将是我寨子中的达鲁，是我爨云的女人，她……” “哎，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以为自己够天真的了，感情还有比我更白痴的？” 刘华有些头疼，回头看了一眼走到背后的公孙黎，道：“公孙妹子，他要你当他的压寨夫人。” 公孙黎一愣，有些抱怨的白了刘华一眼。 说实话，这样的公孙黎很女人，值得回味的动作，可是这时候…… “公子，且莫开这种玩笑，再说……您舍得将我送给别人？” 公孙黎学坏了，竟然学会了反将军？ 这…… “反正你看着处理吧！”刘华道：“和这白痴说话，有些拉低我的智商，你想办法先让他冷静冷静，不然让我咋和他交流？” 公孙黎无奈的叹气，也只能跨出一步，带着微笑，道：“你要让我做你的女人？” 骑兵首领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即是一些让人不怎么爽的话。 “难怪公子说你是个白痴，感情真的很白痴，希望，你等会还有这个想法。” 说完，欺身而上！ 骑兵首领微微的愣了一下，但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快速的缩了一下脖子，感觉头顶一凉，随即……一缕头发就被斩了下来。 “嗯？还算不错，反应力能过得去！” 公孙黎一手提着软剑，眼睛眯了起来。配合上那让人迷乱的容颜，咋就像是撒娇呢？ 刘华拍了拍发疼的脑门子，真学坏了，学的不正经起来了！ 在后面的骑兵们开始起哄了，貌似滇地的风俗刘华有那么点点的误会，就是抢亲。没错，这里没什么说媒的，只要青壮年到了说亲的年纪，然后，然后去抢，把看上的女人给抢来，连礼仪都木有，直接往床上一塞，等它十个月，水到渠成。 粗暴，简单，还不费事！ 剑，作为百兵之王，其实更善刺，用剑来劈砍，有些外行。不过软剑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用来玩的，真要是用来战斗，有那么点点的花里胡哨。刘华也没想过让公孙黎真的再以身涉嫌，所以也就没给她更好的。 但是现在，刘华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毕竟，这个叫爨云的家伙，貌似有点能耐，他抽出了身上的大刀，对着公孙黎就是一顿猛砍。 虽然说没有任何的章法可言，可这货明显是经常的厮杀，手起刀落之间，尽是老辣，公孙黎被逼迫的连连后退。 “给，用这玩意削他！” 刘华顾不上太多，赶紧的在空间里一顿寻找，拿出了一把能被称作剑的玩意。 公孙黎没犹豫，丢掉手中的长剑，抽出了刘华给他的长剑，再一次的扑了上去。 有了称手的兵器，那叫如虎添翼，毕竟公孙黎的战斗力不低，要不是他这个公子封印着，公孙黎早就在江湖中闯出名号了。 剑走轻灵，单打独斗的时候不需要什么配合，不断的招呼之下，爨云终于露出了破绽，公孙黎抓住之后，直接在对方身上捅出了个血窟窿。 “你这该死的婆娘，老子今日个要杀了你！” 受了伤的爨云就像是一头狼，毛发结张，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铛一样，咆哮着狂舞长刀。 第二百八十七章: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大规模的战争中，需要的是热血，冲动恰巧能激发人的潜能，可是在单打独斗的时候，你若是冲动了，那只能自乱阵脚，后果便是如此时的爨云一样。 被吊起来打！ 没错，这时候的爨云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别以为长刀舞的呼呼作响，就勇猛了，顾头不顾尾的，在剑术高手下，只有挨捅的命！ 好在公孙黎没打算要他命的意思，如若不然…… 再一次的退到刘华的身边，公孙黎的气息有些凌乱。再看咬牙切齿的爨云时，那股子凶狠劲，是恨不得要将公孙黎给生吞活剐了。 “你现在还想么？”公孙黎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道：“我不勉强你，可以再战，不过……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别别别，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刘华听出了公孙黎的怒气，连忙制止道：“杀人的事情那是大老爷们干的，你个大姑娘家家的，咋就这么喜欢打打杀杀？” 公孙黎再一次的送给刘华一个白眼，要不是你扇阴风点鬼火，至于让她来下场么？ “公子，那我不管了，要是他再说那样的话，你要是不出手，我可真会生气！” “好好好……” 自己看中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在面前打情骂俏？ 爨云觉得这是耻辱。 他发出了冲天怒吼，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连串，而他身后的骑兵动了。 一个个的带着凶样，目的不言而喻。 “小族长，他们要屠镇！” “哦？” 刘华的眼睛一缩，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人停下，如若不然……” “杀！” 爨云已然爆发，今天他受到了侮辱，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男人，活着就是为了面子！ 人，可以死！ 但你绝对不要让他觉得侮辱。 不然……他就会爆发！ 刘华眉头一皱，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尽量，少杀！” 他很犹豫，不过貌似已经没了选择，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战了！用最原始的丛林法则来决定这块地属于谁。 他很想告诉爨云，你不是李二，你没那个资格让他刘华低头。 十五个府兵已经严阵以待，而且有两个府兵拿出了射速更快的枪，就在骑兵们冲锋的那一刻，他们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刘华转过了头，他没再往下看！ 结果早就注定了，那是毫无人性可言的结局。 惨叫声不断，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伴随着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爨云早就愣住了，傻愣愣的被丢到了刘华的面前。 刘华有些嫌弃的看着他，皱眉不语。 “你……杀了我吧！不过……你将是我们乌云寨的仇敌，你将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不！你们的人……” “我不介意将乌云寨给灭了！” 刘华的眼神冷了下来。 “灭了乌云寨？哈哈哈……小儿，你当自己是谁？就凭那些奇怪的武器么？我承认它很厉害，但就凭这几把，他能杀尽我乌云寨的儿郎？不要痴心妄想，劝你献出最美的女人，交出……” “这是你们整个寨子的决定么？” 刘华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威胁，对于他来说，听腻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二会在历史上称王称霸，而这群躲在山沟沟里的家伙，最后只能选择臣服。 感情，李二面对敌人的时候，服软！ 从来不说狠话，一旦要狠，那是用手中的力量来说话的。 人狠话不多啊！ 呵呵…… “不错！”爨云毫无惧怕的凝视刘华。 刘华点了点头，道：“给你个机会，立刻带着你的人回去，告诉你们首领，要么让他来给我道歉，要么……聚集你们最强的战力，等候我的报复！” “你……” “我不介意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在和我们的皇帝决裂时，早就沾染了鲜血，我没想过与你们为敌，但你们的选择，也决定着我的选择，现在……立刻滚，如若不然……” “好！” 爨云识时务，其实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在这等压倒性的武器装备面前，他感受到了恐惧。但乌蛮的人可以死，绝对不能懦弱。明知道自己会死，也会义无反顾。 爨云走了，留下了一地的血。 府兵们因为知道刘华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大开杀戒，打死的，大多数是马而非人。 可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人感觉害怕了，尤其是寨子里的青壮们，一个个的沉默，尤其在看着府兵们手里的武器是，眼睛发光。 “分出两个小队，第一队跟着，第二队负责传递消息，张老三……” “在！” “准备直升飞机，我过去一趟！” 府兵们怔了怔，其中一人捅了捅张老三，意思不言而喻。 张老三叹了一口气，道：“别劝了，少爷发怒了，如果我感觉没错，一旦对方真要报复，少爷会毫不留情的用武力来震慑他们！” “嘿嘿……其实老子特娘早就想这么干了，这队骑兵牛逼哄哄的让人看着就不爽，要不是少爷不允许，老子今日个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闭上你的臭嘴，你这是把少爷看成什么了？要是他真变成冷血的统治者，那和朝堂那些混球有什么区别？” “嘿……” “都特娘少说两句，做事了，都认真点！三队留下来照顾基地，一切都听公孙姑娘的话，若是发生情况，首先保证主家的安全！” “明白！” 有了任务，府兵们没了嘻嘻哈哈，小队长第一时间分配了任务，规划了重点。 将一切不安的因素考虑进去，这就是他们需要做的。毕竟，在关键时刻，谁都不能信，对谁都防着一手，绝对没有错。 毕竟，寨子的人，其本质还是乌蛮，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公孙黎寸步不离的跟着刘华，好几次的欲言又止让刘华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些。 “别担心我，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血而已，但人家都已经欺负上门了，咱要是不回以颜色，怕是后患无穷。” “公子，恕我多嘴！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我……”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啊，就是不满足，有了这个就惦记着那个，所谓权势，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没事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瘾君子 道路崎岖，在少了马匹之后，百十号人行动起来比较缓慢。这群原本凶悍的汉子，被一顿暴打之后，没了之前的精气神，失落的脸上全是不解和迷茫。 他们虽然没意识到，勇武和人数貌似敌不过那群汉人，但他们本能的却感觉，貌似他们没有半点的胜算。 爨云作为领队人，具有绝对的权威，对着一群人就是破口大骂：“你们这是干什么，特娘的，一个个就像死了娘一样，输不起么？” 输是输得起。 可输的莫名其妙，在那些人面前，连冲锋，不！连把刀的机会都没有。 “我乌云寨，无惧任何强大的敌人，因为我们够强大！”爨云愤怒的咆哮：“这十万大山里头，都是敌人，可我们的寨子依旧屹立不倒，我们的族人战胜了无数的敌人，你们，是我乌云寨的勇士，你们也曾经历过无数的战斗，难道现在怕了么？” 怕了么？ 不是怕了，是绝望啊！ “想想你们的妻儿，想想你们的父母，如果我们失去了勇气，手颤抖着拿不起刀枪，他们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他们将会被敌人奴役，他们将会被人欺凌，变成他人的财产！” 爨云的咆哮终于是起了效果，至少这一番煽动之下，没了之前的死气沉沉，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猛然站了起来，道：“我愿意站在最前面挡住他们的武器，你们可以踩着我的尸体掩杀过去，请记得将他们首领的头颅摆在我的坟墓前，那样我会在神的身旁大笑。” 情绪这东西，会传染，它也能被渲染，发酵！ 它更具有煽动性，就算爨云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己之私，但他义无反顾。很多时候需要选择，他需要像个男人一样，维护自己的尊严。 更何况，一回想起公孙黎那动人的脸庞，他就没来由的浑身发热。 美女是属于英雄的，哪怕她是敌人阵营之中的人。 抢过来，统统抢过来！ “对，杀过去，他们竟敢杀了咱们的马”有人愤怒了，情绪，终于变得激动了。 “好，咱们这就回寨子，召集更多的人，我们将那里占领！把他们变成奴隶，让他们成为耕奴，他们种了好多的稻田。” 爨云很满意，共鸣才能引起他人的效仿，才能奠定地位，才会形成属于自己的势力。一个大寨子，继承人不是一个两个，他就像是皇权一样需要争夺，优胜略汰。 爨云有名字，所以在乌云寨是地位的，他真怕此次的失败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没错……人可以死，但绝对不能失去势力，以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一次的失败，只会同仇敌忾。 松了一口气之后，在这种气势的加持下，这队人去的速度快了些，一天多的路程，已经到达了寨子。 乌云寨，绝对很大。 超四千的居民，加上他们和汉人有贸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属于自己的发展。 至少，依山而建的寨子，一条清溪从中间流过，缭绕青烟升起，一片的热闹。寨子外面有稻田，看来这里不是单纯的猎户山民。必然，如果只是单纯的以狩猎为生，肯定也养不活这么多的人。 爨云的到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男女老少们注视着狼狈的他们，这队曾经堪称寨子最强的骑兵们，羞愧的差点将脑袋塞进裤裆里。 马呢？ 马，差不多被杀完了！ 武器呢？ 给收缴了。 能活着回来的，只有人。 爨云并没有急着回家，他去了寨子最高的那座宅院。那是寨主的居所，算是这寨子的权力核心。 自有人给他开门，当进了昏暗的屋子里内，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爨云更是看到桌子上的油灯，以及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 一股子愤怒骤然爆发，他恨不得上前将这些东西给砸成稀巴烂！ 这是寨主从外面买来的奢侈品，极其的贵，一点点的东西，就需要好多猎物，以及出产的竹制品。而且这玩意会让人上瘾，会磨掉勇士的义气，更能让人无能自拔的深陷其中。 皮包骨一样的寨主躺在竹床上，旁边放着一个竹制的茶几，上面全是食物。 就算爨云故意弄出了声响，但寨主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寨主，寨主……” 喊了很多声，床上的人才睁开了散乱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半空，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爨云终于怒了，道：“寨子里最强，最聪明的勇士，如今变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 “怎么，你来是为了质问我么？还是说早就有些不满我？” 床上的声音有些不怒自威，但很虚弱，也很懒散：“如果你觉得你能服众，不妨去告诉我们的人，你要当这个寨主。” 他是很虚弱，但绝对不是笨蛋！他的手腕依旧很强硬，至少爨云在他面前，根本兴不起任何的风浪。 爨云不说话了，沉默良久。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寨主，我不是不满你，也从没想过对你不敬，但我还是希望，别在吸那东西了，它……” “你不懂，你也永远不会懂！”寨主有些不满的打断了爨云的话，道：“它是神遗留在人间的东西，吸了它，会让你更接近神灵，会和他们直接对话！” 爨云不懂这些，只是错愕的看着。 可若是刘华在此，定然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同时也能告诉你，你所谓的和神灵对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是后世最为憎恨的东西之一，它可以让你家破人亡，它可以弱化整个民族，它曾经作为外国人敲开清政府大门的敲门砖，让多少人深陷其中。 没错……禁品……鸦片！ 牵扯上神灵，那就成了禁忌，哪怕你再怎么有理，也不能再说。 “我已经找到了它的种子，已经吩咐人种下去了。”寨主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道：“来年，不！很快就会让你知道，它是多么的让人迷醉，是多么的神器，爨云，只要有足够的神仙膏，就算让我当这个寨主，我也不当了！” 爨云愣住了，心中忽然狂喜。 “寨主，先不说这个，我们的地方上来了一群汉人，他们……” “汉人？随你处置。” 第二百八十九章:死仇 神仙膏会消沉人的意志，哪怕你曾经是多么的睿智，当深陷其中之后，就会不能自拔。刘华没见过毒瘾发作的伪君子，但他见识过那些深陷赌博的人。他们的眼睛是血红的，明知道一注下去会输，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 以至于最后最后输的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赌跟毒对于社会的危害，绝对是非常的可怕！ 就像此时的寨主，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事无巨细的去询问，是打是合一定要考虑清楚，可是现在……就像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爨云非常的高兴，寨主的这句话，不就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么？ 感情在路上想了那么久的言辞，根本就用不上？ 这样的寨主，爨云真的很喜欢！ 在离开了寨主的居所之后，他便敲响了位于山顶的铜钟，那是祖宗留下来的，若无不是寨子生死存亡时，绝对不能！可是爨云今天就敲响了，他扯着寨主的虎皮，展现一下自己的权威。 原本忙碌于生活的寨民们错愕的看着山顶的方向，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族中老人的提醒下，他们慌了。 “难道是青云寨打来了么？” “不会吧，寨主不是说已经和他们谈妥了？” “可为什么那铜钟会响？” “别说了，带上家里的武器，该是为寨子做出奉献了！” 老人们呵斥着家里的年轻人，这些愣头青们不懂的什么叫害怕，只觉得可能有战斗，需要他们冲锋，所以他们热血了。 可是，人活到了老，反思的时候会怕死！ 对于他们这些如今连走路都吃力的人来说，最希望的还是和平，更希望自己的儿孙们围绕在膝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没多少人喜欢战争，但绝对要排出那些愣头青。 简易的武器五花八门，甚至还有家里唯一是铁的，都拿了出来，他们快速的涌入了山上，没见到寨主，却见到了爨云。 “爨云，为什么你在这里，寨主呢？” “爨武，寨主命我主持这次的事情，难道你有意见？” “爨云，你放肆！” 有些人意识到了不好，出言质问，有些人想要去请见寨主，却被门口的人给拦了下来。他们晚了，爨云已经控制了寨主的住所。 人的野心一旦不受控制，将会膨胀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至少现在的爨云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竟然胆大包天到，控制寨主当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 但他很成功，一番的杀鸡儆猴之后，神色肃然，道：“我们的地盘来了敌人，他们带着大唐皇帝的最精锐部队，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开垦土地，他们将不断的吞噬属于我们的山林，最后将我们赶出这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你们……答应么？” 爨云真的很聪明，他具备一个政客所有的条件，至少这句话，已经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先将大义给揽过来，然后煽动自己人的情绪，同仇敌忾。 “真的假的？” “爨云胡说呢吧？” 人群中，有些另类的声音，这不是爨云想听到的。 “他们已经来了，带着更精良的弓弩，还有我们不为所知的武器，他们杀人不见血，我和骑兵小队去收税的时候，遭到了他们无理由的攻击，虽然人都活下来了，可他们抢了我们的战马。” 爨云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让一个挨了枪子的受伤人员上了场，那血淋漓的场面，很容易刺激人的感官，而且……那时他们的同胞，以这些人的性子，怎能容忍自己人被欺负而不发生。 寨子为何强大？ 是因为团结！ …… 飞机轰鸣，到达了指定地点后，刘华拿着望远镜居高临下，他在一处山坳里看到了无数的漂亮花朵。 是的，太漂亮了，漂亮到了近乎妖艳的地步！ 刘华不是一个植物通，但还是觉得这花貌似有些熟悉，觉得，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陷入了沉思当中。 “少爷，再有三分钟，就到了寨子！” “先等等，让我仔细看看！” 刘华忽如其来不合理的话让张老三愣了一下，但还是拉住了飞机，让其盘旋着这花海的上方。 “该死，竟然是这玩意，也应该是这玩意，可是……这玩意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 刘华猛然想了起来，当然，他还不确定是不是那玩意，毕竟他也没亲眼瞧过那传闻中的花，但是拉进一看，和自己当初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降下去！这些花，必须要灭掉。” “少爷，为什么？”张老三一愣，问道：“不就是……” “你懂个屁，这些东西比毒药还要让人恐惧，一旦流出去，将会让无数的家庭落败，同时，一旦不受控制，就算是整个大唐，也会被祸害到无兵可用的地步？你真想看到大唐的土地，被异族人的铁蹄给踏破吗？” 这话很重，也很急！ 刘华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发现这种妖孽，而且距离自己这么近，如今他是冷汗流遍了全身，一股难以挥去的恐惧感笼罩心头，要是……要是自己理想中的城真建设起来，以后人富裕了起来之后，这玩意…… 它直接会将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摧毁！ 他，绝不答应，哪怕今天要屠了整个寨子，也义无反顾。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毒品对于社会的危害性有多大，也没有人比他清楚，一旦沾染上这玩意，就算你想回头也不可能。 它不但会消磨你的意志，还会虚弱你的身体，还会吸食你的血液，埋葬你的财富，更会将一个种族送上断头台。 不要怀疑，清朝末年，已经证明的淋漓尽致，那时候的中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不是无数的爱国人士，或许华夏会被瓜分，不！那时候已经被瓜分了不少，很多人已经成为了奴隶。 这一刻刘华的眼睛里是充满了血，连笑容都是狰狞的。 张老三惊恐之余，连忙找了一块空地，将飞机停了下去。 “去，将飞机里面储备的油都拿出来，烧，决不能有一颗种子从这里流出去，同时，给我传令前方的队员，十人对寨子发起攻击，若有阻拦，杀！给我把他们存的这些东西，全部弄出来。” “是！” 张老三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有东西，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已经到了让其失去理智的地步。 第二百九十章:谁敢拦，杀无赦! 纵然不知道如此美丽娇艳的花朵为什么会引起刘华的反感，但他们府兵的第一纪律便是无条件服从少爷的命令，别说烧了这些花，就算夷平整座山头，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违背。 这就是为什么刘华会放心的将自己的安全，以及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交给他们的原因。 张老三也知道，他们才是刘华的资本，是少爷的依赖，是在这一片陌生地方上活下去的屏障。 航空煤油很值钱，但此刻就像水一样，全然被拉了出来，全部撒在了这些花朵上。 刘华大概的走了一圈，心中有了个数，这应该有两百株，所以说是有规模的种植，虽然不清楚这东西的成活率，但从现在的花朵而言，来年将会有无数的种子被收割。 极其可怕的繁衍能力！ 忽然窜出了一队人来，嘴里大喝着就要组织张老三的行为，刘华想也没想，拔出了装在口袋里的枪，对准一人便扣下了扳机。 砰！ 还是打歪了，可还是打在了来人的肩膀处。 惨叫声中，对方准备搭弓射箭，而那边的张老三已然端起了武器，对着这边就是一通扫射，毫不留情的灭杀，连对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不愿意正视鲜血的刘华，在这个时候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那些还在抽搐的尸体，道：“点火！” 沾染了助燃物的东西，哪怕就是水，也能烧起来，更何况是植被。甚至刘华都不去考虑火势不受控制下，伤及无辜。 拥有这种东西的人，该死！ 不管你处于什么目的，必死！ …… “少爷下达了进攻命令，行动！” 两个小队九人合在一出，从三个方向展开了攻击。他们并没有拔出枪，而是抽出了军刀，用极快的速度奔跑，面前寨子建立起来的防御，对他们来说就是虚设，两人一组相互搭成人梯，窜了上去，抬刀就将站岗的人抹了脖子。 轻轻的将尸体放在地上，继续前行。 说来很慢，但他们的速度太快，快若闪电。 “有孩子发现了我们！” “打晕！” “有人靠过来了。” “杀！” 这九人像是疯了，他们同样感受到了来自于刘华的怒气，以及不受控制的戾气，那话的味道，就差了一层屠寨两个字。 一向温和的少爷，忽然变成这样，可见……这寨子里的人，必有该死的！ “再上面！” 在确定了寨中居民在山顶聚集后，小队长下达了命令，道：“准备那个，若是需要，发射！” “明白！” 一府兵残忍的舔了舔嘴唇，那玩意他可是见过的，第一次是抢牛，而第二次是炸掉自己的家，而这一次，可是要对准人。他很想知道，那一下，能杀多少。 府兵们的凶性也给激发了出来。 “解决爨云！” 府兵队长对着耳麦下达了命令，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爨云还在大肆的宣扬着刘华的危害性，他成功的煽动了年轻人们，他们哦哦的叫着，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仿似随时都要找爨云口中人的麻烦。 砰！ 极远的山林中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惊起了无数的飞鸟，在所有人错愕的时候，只见站在最前面一脸通红的爨云，睁大着双眼，轰然倒地。 他到死都不明白，是什么杀了他！ “听着，我不管你们是否听懂我的话，现在，老老实实的将手里的武器放在地上，然后将双手举起来，若有反抗，杀！” 八名府兵从四个方向冲了出来，将几千号人围在中间。 他们手中都举着谁都不认识的武器，但脸上的肃杀，足以说明一切。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会说汉话的青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呵斥道：“爨云……” 砰！ 毫不留情的松了他一颗子弹，贯穿大脑，当场死亡。 “再重复一次，立马放下武器，如若不然，我们将大开杀戒！” “啊，这群汉人杀进来了，他们杀了爨云，他们……” “大家不要怕，他们只有八个人，杀了他们，杀了……” 砰砰砰砰…… 不断的声响传来，只要谁敢往出来冲，立马就被灌脑，结果，死亡…… 在绝对的武力下，一切的手段都是虚的。 钢刀打不过火炮，除非你能逆天！ 可是……原始的寨子，怎么可能出现那种人。就算你们信仰的神，也未必能做到无所不能。 “你们……你们……” 知道害怕的人屈服了，他们颤抖着将手中的“兵器”丢在了地上，用惊恐和颤抖的语气询问。 “按照我们的话做，不会再说第四遍！” 对方是只有八个人，可他们谁再说这八个人不行？古怪的服装，以及叫不上名字的武器。 “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用那奇怪的武器杀了我们的马，他们是魔鬼，他们……” 耳麦里传来了张老三的声音，道：“少爷到了，控制一片区域！” 话音落，头顶传来轰隆隆的轰鸣声，武装直升飞机从天而降，卷起了巨大的风浪。 “神啊，这是什么？他……他们真的是人么？他们，他们为什么，为什么……” 螺旋桨停下，刘华阴沉着一张脸从飞机里跳了出来。 所有人看着犹如孩子一般的他，脸色在惊恐之余有了一丝的不解。 刘华扫视众人，道：“告诉我，是谁在不远处的山坳里种的这个，站出来！” 他将一朵花丢在了地上。 “这是……” 有人还是认识的，道：“这不就是神仙膏的花么？” 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极其虔诚的跪在了地上，道：“神的使者，您，您是为我们送这个的么？” “神仙膏？”刘华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为乱世间的东西，不但有着颠倒众生的长相，还有着让人想入非非的名字。 却不难听出，这东西没有泛滥。这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意识到，既然如此，就从此断绝。 他不管滇地之外会如何，但是……绝对不能让他进入滇地，也绝对不能让它进入大唐。 这不是说他有多高尚，而是，这玩意，会在这残酷的世界里，让华夏人种灭族。 “是啊，它叫神仙膏，它会让人亲近神灵，会让人……” “闭上你的嘴，老子比你清楚这玩意，告诉我，是谁种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死不悔改那就去死 “只有寨主，因为……我等不可能有接触它的机会！” “寨主？出来！” 可是，没人站出来！刘华怒喝：“好歹也是这么大一个群体的掌舵人，难道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么？” “寨主，他没来！” “那就带路，请他来，你们三个走一趟！” 这片空地距离那个寨主的居所并不远，没多久，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寨主就被拎到了刘华面前。 “让所有人都散了，告诉他们！如果想找我寻仇，去准备，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和他们过招，但是现在要是敢捣乱，我让他横尸当场！” 刘华的话非常的残暴，夹杂着赤果果的血淋漓。 寨子里的人大部分还是退走了，纵然在临走之前，对刘华露出了深刻的仇恨，可刘华依旧是面不改色。 “你等，何人？如此不择手段的和我爨氏过不去，难道就不怕我等血洗滇地的周府？” “你有那个能耐？”刘华冷笑着问道。 “自隋以来，滇地和中原相安无事，如今贞观皇帝当立，曾下数次圣旨安抚我等，并且保证互不侵犯，你等如今所谓，不是挑衅是什么？” 刘华很佩服这货，轻笑道：“没想到那神仙膏夺走了你的身躯，倒是留下了你的脑子！不过很可惜，老子做事和他李世民没多大关系，硬是要扯上关系，就是他想宰了我而拿我没办法，清楚了么？” 这是赤果果的显摆啊！ 就是告诉你，他李二气的不行，又拿他没招，你能如何？ “告诉我，你们的神仙膏是怎么来的？” “哼，贪婪的汉人，你休想从我身上套走任何的消息！神仙膏，它属于爨氏。” “呵呵，是么？”刘华冷笑一声，道：“带上他，回去！” 这个命令，让府兵们一愣，但也只能照办。 可是这位寨主慌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人就能震慑住他们所有的族人，但从面前堆着的几个尸体来说，他们曾在这里杀戮过。 没错，刘华是不想待下去了，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这个寨主胡说八道之下，直接将这几千人的寨子给屠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哎！算了……罪不及家人，冤有头债有主吧。 “呵呵，狡猾的汉人，不要以为你们一时的胜利就可以为所欲为，爨氏的儿郎们有的是勇气，就算你们的皇帝派骑兵来了，我们也会将他们消灭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刘华懒得听他叫唤，骨气？ 嘴硬？ 希望你能坚持到底，他不认为这位寨主有这玩意，或许你以前是个硬骨头，但是现在……看你能是否撑得过一天。 直升飞机在接上了那位狙击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镇子气氛比较紧张，但在刘华下了飞机之后这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变得越发的凝重了。 这位少爷的脸，很狰狞，尤其在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可怕。 寨主被扔下了飞机，吐的一塌糊涂，而匆匆赶出来的孙思邈在愣了一下之后，凝视了这寨主好久。 “华哥儿，这人……” “我曾经给你说过的东西，出现了！” “你是说……” 刘华点了点头，道：“发现的数量还不少，最可怕的是还找不到源头，如今我们到了滇地，要是那东西一旦流入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会不会有些杞人忧天了？” “杞人忧天？”刘华带着恼怒看着孙思邈，道：“您看好了，如果你在两天后还这么说，那这事情我向你道歉。” 说完，他吩咐府兵，直接弄了个木头庄子，将这寨主像狗一样给拴在哪里，然后召集了所有人，让大祭司作为翻译。 “这个镇子上所有的人都听着，今天，我，刘华！将下达第一个永世的命令，你们永远都不许种植神仙膏，也永远不能吸食它，除非有孙神医的药方，如若不然，我亲手宰了他！” 这等命令一下子让气氛越发的紧张，可刘华貌似没有解释的意思，道：“看好了，他就是榜样，你两个，给他吃的喝的，要是合理要求，一切满足，两天之后问他，那些神仙膏是怎么来的。” 很少有人知道什么叫神仙膏，不过刘华既然如此的慎重，那么这一条定律，将会被人牢牢的记住。 “咦这不是云寨的寨主么？” “对啊，之前我去他们的寨子送东西，见过他！没错，错不了的，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寨民的记忆当中，他们的主家人应该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具有万人敌的勇气，可是如此一个皮包骨头的瘦弱男人，颓废的犹如乞丐，还是那个寨主么？ “神仙膏……我倒是听过，好像是从更南边来的，难不成那玩意……” “小族长应该知道的，如若不然他不会如此的慎重，竟然是永世铁令！” “哎，是啊！你们可能还不太清楚这位少爷，别看他年纪小，但从来都不会有孩子气的纨绔，这一次，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只有跟着来的牛家村村民知道，刘华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欺负人的时候，一双眼睛都眯起来，就算偶尔发火，那是写在脸上，可却不凶恶。 而这一次…… 刘张氏匆匆赶来，看着脸色非常不自然的刘华，有些恼怒，又有些心疼，最后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何苦呢，不就是个神仙膏么，就算那玩意会害人，在死不悔改下，只能让他们去死！” 老娘的见底从来都是那么的干脆，也不会因此而同情谁。 “娘，我能保证自己不去好奇那东西，我也能保证我身边的人都不去碰那玩意，可是我不敢保证，我的子子孙孙都能经受得住诱惑，永不去沾染，您知道么，人一旦碰上那玩意，就完了，就算你多么的成功，多么的厉害，它都会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就拿那个寨主而言，能统御几千号人的首领，会是个无能之辈么？可是你现在看看他，看他成什么样了？” “我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以后很多人会因为活的不容易而逃避现实，那神仙膏带来的浑浑噩噩，真的会让人上瘾，就算戒了，也会死灰复燃。” 第二百九十二章:神仙膏的威力 在没有例子之前，所有的解释是苍白的。至少老娘也不觉得神仙膏真的犹如刘华所担忧的那样，真有那么可怕。 其实这个怀疑不仅仅只限于刘华身边的人，就连所有的居民也觉得少爷这一次是有那么点点的任性。 不过任性就任性，他们听着就成了！ 反正在这里，什么都好！按时劳作，还能分配到足够的粮食，以及连孩子都能被免费的送到秦芳哪里学习，对于从山上下来的人来说，读书这东西还不如打猎，但对于汉民而言，都清楚，读书，那是极其奢侈的行为。 山民们是不理解，但不代表着他们不去模仿，因为他们逐步的喜欢上了汉人的生活，至少他们再也不会吃干瘪瘪的腌肉，也不会一年四季只吃肉！ 当晚，万籁俱静，原本劳碌了一天的人们早早的睡下了。 没人去关注那个被拴起来的寨主，或许这人曾经很有地位，或许这人是出色的猎人，可在这里，没人会崇拜他。 因为，有个人一直站在最顶端，是须要所有人去仰视的，虽然他没这个觉悟。 一个府兵走过来看看，看着放在他面前的水瓶里还有水，咧嘴一笑，道：“你们这些人真不知死活，在少爷暴走的情况下，没杀了你，你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们的神灵，不过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早点儿将那什么劳资的神仙膏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 “狡猾的汉人，你休想！”寨主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吆喝，还真嘴硬！要不是少爷没让我们逼问你，我还真想亲手将你的骨头……” 府兵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这家伙有些不对劲了！ 身体不停的抽抽，眼睛泛白，口吐白沫，十根手指头攥紧，貌似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忽如其来的变故将府兵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去找刘华。好在刘华还没有睡，在得知消息后，冷冰冰的吩咐道：“让所有人都来！” 府兵一愣，连忙应了后去了。 大喇叭一广播，把所有人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拉了出来，包括骂骂咧咧的老娘。 却发现刘华已经站在那人的面前，一动不动，还有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嗷……嗷……” 原本没什么力气的瘦弱男人，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断的往前冲，死命的在挣扎，要不是绳子的缘故，已然挣脱开来。 孙思邈披着衣服来了，看清之后愣了一下，道：“发作了？” 刘华点了点头，道：“他怕是挺不过去了！” 孙思邈眉头一皱，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神仙膏是怎么来的？”刘华声音平淡。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神仙膏，给我神仙膏，我什么都告诉你……” 对方有些语无伦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极其的恶心。 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之前这个俘虏，是何等的铁骨铮铮，哪怕是在面对刘华时，也是一脸的浩然正气。 可如今呢？ 这种姿态，就算是奴隶也做不出来吧？ “说！” “南边，安南以南，是哪里的土著找到的，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些，那些人很蠢，但很贪婪，那些种子是我用一些黄金换来的，我……” 刘华转身就走！ 多少的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东西还没进滇，而貌似来的地方，也是后世的三不管地带。 他怕在那东西会在滇地泛滥，既然是这样，看来他是的确有些杞人忧天了！ 回到帐篷之内，他到头就睡。 可是……那地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在聚光灯下，沉默的看着那个瘦弱的男人，听着他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骗子，你这骗子，给我神仙膏，好人，你是天下无双的好人……啊！给我神仙膏啊……” 他在努力的挣扎，绳子已经在他身上累出了很深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见血。 很残忍！ 甚至有人认为，可以的话，给他个痛快！ 就连府兵都这么觉得，其中一人都拔出了刀。 “别杀他，让所有人都看着，让所有人都记住。”孙思邈阻止了府兵，道：“你家少爷不容易，但却不是铁石心肠，如果可以，他早就杀了！” 府兵愣了一下，但还是退了回去。 这一夜，除了刘华，所有人都不曾成眠。 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还在耳旁萦绕，哪怕他此时已经无力的趴在了地上，痛苦的将自己的手咬的血肉模糊。 作为看客，很多夫人捂住了自己孩子的双眼，有很多大老爷们流下了不明所以的泪水。 刘张氏的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她摇摇欲坠，若不是公孙黎扶住，怕早就摔倒。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剩最后一口气了，没想到神仙膏这么霸道，竟然……” 府兵打了一个冷战，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人死的凄惨而产生同情，忽然却仿似明朗了一些，这里距离安南以南太近，神仙膏必然会禁不住，会传进来，若是…… 他不敢往下去想，他真怕，自己熟悉的人会变成这样。 “在这里，按照他死的姿势，做一个塑像，方圆二里，做成广场，广场就叫自律广场！”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来到了那人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稍微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将其摸了脖子。 “哎，贫道自认为知晓天下之药物，却没想到，这神仙膏会如此的恐怖，华哥儿，是贫道错了……自此以后，就算明知那物有镇痛的效果，也不会再开！” 刘华没说话，这是孙思邈的事情，他一个外行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都散了吧，今日个都去休息，明天再工作吧！”刘华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可是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刘华看上去，就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公孙黎注视着那稍微冒头却很是瘦弱的背影，忽然有流泪的冲动。 玩世不恭也好，认真做事也罢！无论怎么做，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理解他，也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高度去看世界。 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或许连她都不能去感同身受。 她想着，或许只有出现别的科学一派人，才能理解刘华，才能帮助他吧！ 而科学一派，早就烟消云散，而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刘华！ 第二百九十三章:纵横联合玩的就是心跳 神仙膏带来的冲击经久不散，给人的心中带来的压力短时间里不会被抹除。整个镇子变得死气沉沉，所讨论的事情，无疑不是那个寨主死亡的惨状。 可是，在滇地的几百万人口里面，还有多少人吸食神仙膏？ 另外，那个寨主死在了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或许不是那些村民们该担心的，可刘华和府兵们不得不考虑清楚。野蛮的报复，必然伴随着鲜血，若不一雪前耻，那么那个寨子会难有生存的余地。 张老三的提议被提上了日程，随着镇子几次的接人，以及第一批步行的村民到来，镇子又壮大了不少。 “一个小队虽然不能解决燃眉之急，但要保证咱们的安全是不会成问题的。”张老三冷静的分析着，道：“可少爷的意思是，尽量别去碰那些武器，但咱们还是要震慑那些土人。” “话虽没错，可一炮打出去，天知道会不会造成误伤，最可怕的是，那些人开始露头了，悍不畏死！” 丛林之中出现的探子，已经不知道被清理了多少波了！ 那些人眼神中的仇恨，就好像当初的府兵。哪怕是死，也恨不得要从敌人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该怎么做必须要理出个章程，凡事都交给少爷，的确说不过去。镇子外面的工坊已经建起来了，少爷还让人去开辟土地，说是要种植棉花和土豆，这事情弄不好，会影响来年咱们的收成。” 缺人手，很缺能跟上刘华思路的管理人员。 府兵们的确有些仇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可是到现在看来，真特娘少不得那些畜生，没了那样的人，玩转一个镇子，都非常吃力。 “那咱们这么着吧，府兵必须增加人手，这一点少爷不会反对的！当然，按照咱们的人数，来个二队即可，此时交给苍狼！” “通过！” “好！” “再者就是分担少爷的压力，赶紧的把杨芳那混蛋找来，虽说那货不懂啥叫个组织能耐，但不得不说，他能将少爷的命令执行到底！” “行！” “通过！” 民主的信息在这里已经生根发芽，刘华刻意的将一些问题抛给他们，在他不搀和的情况下，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大伙儿商量着来。虽说这样做未必会十全十美，可刘华还是能查漏补缺，将能想到的，尽可能的做个补充。 府兵们的表现越发的好了，至少刘华从来都不会给他们来个思想禁锢，或者来个愚民政策。 反之，学校的建立，他已经鼓励让女孩子也进来学习，这多少的让村民们产生了些抵触。 对此他并没有急躁，而是将工作交给了公孙黎，走家串户的去做做工作，尽可能的按照刘华所设定的那样发展。 “姑娘，您这话老身沟通！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没读书的资格，咱这老农家里的女娃读书来干啥？”五十多岁的吴婆婆差不多是镇子里能代表大多数的意见，她也被推为代表，和公孙黎谈。 “女娃娃就应该待在家里，学点针线活，缝缝补补的也是为镇子出力是不？读啥书呢，一不当官，二不下地的，有啥用？” 其余几个老婆婆都点了点头。 “吴婆婆，你看看咱们的镇子，和你生活过的，知道的村子做个比较，它一样么？” 吴婆婆愣了一下，道：“这到不一样，至少咱们镇子不愁吃喝！” “对啊，以前咱们哪里感想这个？为了一日吃两顿饭，愁的很！这心思当然就顾不得读书这样奢侈的事情，连男人们都这样，更何况是女娃！不过您想想，如今少爷说，读书都是免费的，一切支出他来负担，不让他们读书，难不成下地不成？娃娃们抢了大人的活，难不成你还让一群大老爷们睡懒觉不成？” 一群老婆婆们没心没肺的笑了，道：“姑娘这话说的，少爷连咱们这群老婆子们都不让下地，更别说那群娃娃了！” “就是，也不知少爷是咋想的，咱们这群老婆子们虽然干不动重活，但好歹能缝缝补补，洗一洗衣服，得！他老人家整出个叫洗衣机的家伙，把女人们的活计都给抢完了？” 刘华的神器，已经让这些老婆子们见怪不怪了！ 反正他总能变着法儿弄出一些奇怪的玩意，让你瞠目结舌之中还不得不承认，那些东西真的很好用。 原本，几十号人洗的衣服，只需要一个女人，往那边一站，摁几下之后，没多久衣服全部拿出来后，交给你，拿回家晾晒就成。 “追根溯源，还是因为穷！男人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为啥？不就是女人们力气不如他们嘛！可是反过来想想，既然不愁吃不愁喝，为啥也让女人们在家待着，缝缝补补是本分，但不代表她们只会干这个，不信您们看看庄婷那丫头，她的能耐，就连咱们少爷都说……不如！” 老婆子们震惊了。 “那丫头……” 公孙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她是少爷一手培养出来的，但是……到如今，就连少爷都没发教了，您看看她为镇子做了多少事？咱们的衣食住行，一家人的开支，哪一件不是她在弄？” “可她再能，也就一个人，您总不能让一帮糙老爷们给咱们庄姑娘打下手吧？别说您们了，怕是连少爷都不会答应吧？” 以吴婆婆为首的女人们沉默了，其实大唐的女性虽然地位比较低，被看成是生育机器，但却没有在思想上给禁锢，以刘华的话来说，只要把思想工作给做通了，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再者，刘华还告诉了公孙黎一个惊天的消息。 没错，就算是公孙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满是不解，以及狐疑。 在未来的的一百年内，将会出现史无仅有的一位，也是在华夏历史上唯一的存在，女帝！ 她不知道刘华为什么这么说，纵然她有所怀疑，但……她觉得刘华不会骗她。 可是女人当皇帝，也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毕竟啊！这是男性所主导的时代。 第二百九十四章:把他们打疼打怕 碍于交通的原因，原始部落的联络是非常的缓慢，但在经过一个月的缓冲之后，乌云寨终于蠢蠢欲动，出现在镇子周围的，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以百人为单位的小规模作战团体。 这个消息绝对不太好，如今就算有两队府兵归队，但战斗人员依旧不够。 寨子里的那位少族长如今汉话说的很溜，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刘集！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别人弄不明白原因，反正按照刘华的意思是，名字就是个代号，人家想姓什么，就姓什么。 这货穿上了迷彩服，显得更加的魁梧，剪了一个大背头，用橡皮筋将头发炸起来，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学来的馊主意，用动物的脂肪油在脑袋上一抹，贼亮贼亮的。 他是个主战派，往椅子上一坐，直接一句话：“我会带领人去弄他们，既然他们敢来，就别想活着回去！” 一想以前的事情，他刘集对于爨氏是有恨的。 部族之间的冲突，他们这种依附的势力，必须要出钱出人，这也就罢了，一旦打起来，他们就是炮灰，死伤极其惨重。 如若不然，经历了百年穿成的寨子，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你就别瞎捣乱了，就算你们如今训练出了点成果，但距离上战场，还差得远！”府兵们不得不给他们泼泼凉水，让他们冷静冷静。 膨胀了啊你们！ 就凭你们站个姿势学了两个月的水平，有个毛的战斗力。以少爷的战争理论，胜利可不是用人命去堆的，那是以最低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满腔热血是好事，但愣头青的不冷静，那是送人头。 “啥叫个差得远，是，咱得承认，和你们比，那是找抽！可是和那群野蛮人比，草！老子一个人就能打他们十个。” 府兵们彼此看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怪异。 这话咋就这么熟悉呢？貌似……少爷当年吹牛皮，就用的这一套。 “我看这样吧，寨子里的二郎们怎么说也是咱们镇子里的一员，没理由在我们战斗的时候龟缩在后面，既然大伙儿都有这份心，咱们可别伤着，但不必要的伤亡就别出现了！刘集，带着你的人，把这个山头给咱们肃清了，但有一点你记清楚，如果出现伤亡，立马给我撤下来，不管你取得多大的战果！” “嘿，还是哥们你够意思，了解！” 刘集的目的就是请战，经常跟在府兵屁股后面，捡吃人家剩下的，这对于他们这些自诩为勇士的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别说是手下的儿郎，就连他自个儿都觉得不是个事儿。或许镇子里没人对此说什么，可是你看看家里自己的婆姨们，看自己是个啥眼神？ 嫌弃，鄙夷，以及…… 反正，活在那种环境下，那是对男人心态的击极大考验，刘集如今都兴庆他还有脸皮活着。 很丢人啊！ 干活，你不如人家老农，更不如那些能工巧匠。种地是糟蹋种子，烧砖伐木就是瞎捣乱，每天吃着人家提供的食物，却…… 想起来都是泪！ 刘集来到专门划分的操场，对着原寨子二郎们就是一顿吼，那架势犹如出闸的洪水猛兽。 “兄弟们，那边答应了，把那边的山头给了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就别给咱丢人。” “少族长威武，我们就算是死，也要将那山头给拿下。” 砰！ 刘集上去就是一脚，将这昏了头的家伙一脚踹翻在地，破口大骂：“死你娘哩，丫咋就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府兵们每一次出去，受过伤？你要是敢死在这一次的行动上，老子让你连做鬼都不消停。” 开什么玩笑，你出现死伤，立马就会被命令撤回来，甭说煮熟的鸭子飞了，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在女人面前抬起头。 那被踹翻的家伙一咕噜爬起来，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嘿嘿傻笑。 “都给咱听好了，此次咱们贯穿，将敌人打疼，打怕的目的，但自身决不能出现任何的损伤，谁他娘不注意丢了命，别怪老子翻脸，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是！” 站在极远处的刘华用望远镜看着这边，嘴角露出了一抹的微笑。 孙思邈站在旁边，道：“看来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刘华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一直担心，这群人是不安的份子，毕竟不一样的生活习惯需要极长的时间来磨合，融合！不过现在看来，我还的感谢乌云寨，是他们给予的压力，让我们这边的人放下所谓的成见，一致对外。” “民族大融合，这是你提出来的疯狂想法，不过你这样当甩手掌柜的，好么？” 刘华苦笑了一声，道：“就一个我，凡事亲力亲为，还有心思干别的？哎……我真想咱们那位郡王了，要是可以，希望那位二货皇帝早点对他下手，这样我才有把握把他给弄来！” “感情你小子自始至终都没按好心？”孙思邈皱了皱眉，道：“自打开始，你就打这个注意？” 刘华翻了翻白眼，道：“您老是把我当未卜先知的神了？要是我真能计算到这一步，何苦要折腾那么多，以我的能耐，做他一辈子富翁不好么？” “哎……你啊……” 孙思邈很无言，如今镇子已经构架出了个小社会，但所有的机构全是零，如今人数还不过千，以这种模棱两可的混乱管理方式，尚且还可以，可以如今的发展速度持续下去，必然会引起一些很严重的麻烦。 按照刘华的说法，外敌出现的恰好，至少让这些远离家乡，心中惶恐的人们忘记这些，一门心思的对外，才能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不管是如何想的，可刘华的做法是无可挑剔，至少从现在的情况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内。 “神医，你那边所需要的差不多也给你备齐了，我也不知道咱们这辈子是不是能达到理想状态，但还是想着把能做完的都给做了吧，至于留下的遗憾，就交给后人，至少这镇子……” 刘华回头，看着错落有致的帐篷，以及建设了一半的平整路口，还有一些建筑物，带上了温和的笑容。 “是啊，贫道无法扬名天下，但一身所学不能带进土里，如此，贫道就上你这贼船，看看是否真能吃到你画的那块饼。” 第二百九十五章:利益为上 镇子周边不和平，已经不在是什么秘密。可清云寨来报仇的事情，并没有引起镇子里太大的恐慌，各司其职之下，生产进行的有序。 这对于潜伏在周边的各路人马而言，不是好事！ 他们这般的大胆，无疑是想从心理上瓦解敌人的防线，从而想在战术上将敌人给埋葬。 那么，摆在眼前的问题必须要解决，接下来是发动攻击，还是说，等待敌人亮出底牌！ “乌涂，你可看清楚了，那边真有能上天的东西，而且他们有一种看不见的杀人工具，要是这般冲下去，我敢保证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那是你们清云寨无能，让几个汉人杀到寨子里，将你们的寨主抓走！” 乌涂很魁梧，一边狠狠的撕咬着半生不熟的肉，一边带着嘲讽，道：“丑话说在前面，这一次我们只会在旁协助，但所有的战利品都归我们所有！” 清云寨的新寨主满是不满，作为实力差不多的两个部族，按理说是平等的。可是寨子吃了那么大的亏的消息没有瞒住，被竞争对手得知后，接连嘲讽。 而现在，是复仇之战，所以寄人篱下也就这般！ “只要你的人，将那些该死的汉人拖住，给我们赢取进攻的时间即可，至于战利品，全给你！” “哼，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手下的儿郎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屈辱，一旦让我发现你们青云寨耍诈，到时候别怪我们翻脸！” 乌涂将没吃完的肉狠狠的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 青云寨的一个青年走到新寨主的身边，带着愤怒，道：“乌涂实在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目中无人？”新寨主怔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这样就对了，他乌涂若不是看在汉人精良的种植技术份上，怎可能答应我们的要求，但我希望他能挺得住，真能将那几个人给杀了！” 一想到那犹如恶魔一样的府兵，区区八个人带来的恐惧，让新寨主有些不寒而栗。 毫无感情的眼神，说杀就杀，以及精良的武器，根本就不曾见过，听过！ 这群汉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已经用上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源头，可惜，从滇地汉人的城镇里根本就没得到任何的消息。 不可能有消息的，刘华的存在只限于高层，哪怕是这里的最高长官知道，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刘华是狠狠的打了皇帝的脸！ 至于普通人，他们是善忘的，哪怕当初从刘华哪里或多或少的得到过实惠。 原始部族的战争，靠的就是勇。 一鼓作气冲散敌人，然后横冲直撞的追杀，战场收割之后定大局。可这一次不一样，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那么简单的敌人。 “不好，有人来了，这么近？” 新寨主忽然吃了一惊，他猛然站了起来，发出了警告。 他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猎人，可以通过周边环境细微的变化而判断出是否有野兽，因为这个能力，他才能脱颖而出，成为新的首领，可是……他竟然没有发现敌人潜过来？ “寨主，是冲着乌涂去的！”手下人也立马进行了探查，得到了答复。 “乌涂么？呵呵……这样也好，让那个自打的家伙，尝尝来自于恶魔的恐惧，就算那些人人数再少，也不是人能战胜的，通知儿郎们，该是我们出击的时候了！” 大张旗鼓的作为，不就是想着将府兵们从镇子里调出来么？ 那时候，面前的镇子就会陷入空虚，他们会以绝对的优势，碾压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报复性的屠杀，将这个该死的据点化为乌有，然后……等待着农作物的成熟，收割即可。 不远处，人声鼎沸，一声声怒喝从四面八方传来，明显是交手了。 “不对寨主，人数比我们想象中要多！”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道：“估计上百！”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我们的探查有误？不会的……从每日的巡逻来判断，他们的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二十……” “不管那么多了，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这样还拿不下面前的镇子，那么往后就不会有机会，你等分出一些人来，去将那个能上天的家伙给毁掉，决不能让咱们的仇人逃了。” 新寨主一声令下，身先士卒的往山下冲。 …… 镇子外面，二十名府兵整装待发。 他们静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小队长叹了一口气，道：“黑夜的掩盖，是最好的伪装！在视力受阻的情况下，难免出现偏差，可是偏偏咱们拥有的，他们没有！” “没办法，咱们少爷对他们来说，就是神灵！”有府兵咧嘴一笑。 “那就准备就位吧，给他们店颜色瞧瞧，免得让人家觉得咱们好欺负，像只蚊子样飞来飞去的影响少爷。” 府兵们分散了开来，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黑夜，的确是掩盖行迹的最好伙伴，可是对于府兵们来说，这如同虚设。 耳麦中，一声：“行动！” 忽然间，几道光束直接打了出去，那几千瓦的照射灯，直接将这片区域给照成了白天。 刚冲到近前的新寨主等人，懵了，这是什么鬼？ “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当初少爷没杀人，你们竟然敢来？” 大喇叭里传来了府兵冰冷的声音，道：“那就别怪我们了！” 随即，几个不明物体被扔了过来。 轰轰轰轰…… 府兵们听着这爆炸声夹杂着的惨叫声，心里不是个滋味。当然，他们不是心疼这群人的死活，而是心疼丢出去的东西。 少爷可说过，这东西就那么一些，省着点，没了那可真就没了。 空间里的那个军区，实在太小了些，储备的东西还真够可怜的，捣鼓出来的东西，没多少。当然，或许刘华还有没探索出来的东西，但是……按照一般理论，城市里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 最重要的是，以现在他的能耐，还造不出c4，t字带头的家伙事儿，所以用在华夏同胞的身上，绝对有点过头，以刘华的想法，最好还是给某些不听话的人留着。 第二百九十六章:真是太丢人了 根本不需要太过分的杀伤力，就这震慑力，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惧。新寨主也清楚，在这种武器下，压根没得比，真要硬来，那就是死！ “为了你的族人着想，让他们放下武器吧，你跟我来！” 一府兵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带着怪笑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是你，会选择乖乖听话！” “你们……” “放心，没打算杀你们，如若不然就不是故意丢偏，但你们想杀人的心，最好还是收起来，人有再一再二，绝对没有再三再四，我家少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府兵们好言相劝，也是贯彻了刘华的指示，如果真要在这里分出个胜负，那必然是血流成河，到最后不好受的还是自己人。 也不想想，出个门闻到的全是血腥味，招蚊虫不说，还会吐隔夜饭！ 新寨主没得选择，虽然有恨却只能忍着。 他也清楚自己跑不掉，这群人的行动能力他见识过。 只是…… 这里发生的事情，全然落在山上。 毕竟那么刺眼的光芒，只要你没眼瞎都能看得见。原本被包围起来的刘集，差点就出现了伤亡。 “停止攻击，让他们的首领出来！” 这时候的乌涂是吃惊的，更是恐惧的。他脑海里一个声音极其明亮的警告着，绝对不要和这群汉人为敌，他们可能真有能上天的东西，要是……要是撕破了脸皮，那后果，就是不死不休，他们会是对手么？ 或许是有一战之力，但绝对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他们寨子何去何从？ 赢了眼前的敌人，却会败给其他的敌人，最后被吞并。 再说，他乌涂没有和眼前这群人过不去的仇，作为一个聪明人，就不应该招惹和自己不再同一层次的敌人。 刘集有些灰头土脸，他真的想自杀！ 原本一股脑儿冲了进来，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被围了，双方试了一波攻击，自己人虽然没有出现伤亡，但依旧被压制住了。 他立马判定这群人是什么来头，更清楚了对方的战斗力，可以说，想要突围，基本不可能！ “我需要和你们最高的统治者谈话！” 乌涂单刀直入，根本就无需看清楚刘集的长相，道：“你们的人，可以自由离开，但希望别再起冲突！” “好！” 刘集只能答应，如果自己将族人带进不可挽回的地步，估摸着就算自己回去了，也会被刘华嫌弃。 刘华早就坐在帐篷里，头顶是明亮的led，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茶杯，茶壶里的水是刚烧好不久。 等着新寨主进来，刘华含笑着让他坐下，道：“要谈什么，等会！” 新寨主不知道刘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作为客人，没理由质疑主人的话。 没多久他便明白了，因为乌涂也来了，只是这货进来之后除了诧异之外，没看自己一眼。 “你应该能听得懂汉话吧？如果听不懂，你来帮我翻译，可好？” 他对着两人说道。 乌涂点了点头，道：“虽然不甚流利，倒也没有什么交流阻碍，你应该是这个镇子的当家人？” “勉强算得上，不过也别用当家人这个称呼，毕竟我们不是土匪！” 乌涂表情怪异。 刘华摆了摆手，道：“闲话就说到这里吧，为了等你们二位，已经耽误了我的睡觉时间！两位应该是距离我这最近的两大不足了吧？说说看吧，两位是想和我合，还是要和我战！” 两人面面相觑，战？开什么玩笑？ “你说笑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刘华点了点头，道：“这个也无需提，武力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的手段，我需要的和平是彼此相安无事，对于你们来说，战斗是为了争夺山里面的猎物，和生存空间，我在此可以保证的是，山上的猎物，我们尽可能的不去碰！可山里面有我需要的。” 两人一愣。 “你们都清楚汉人以农耕为生，这里出产粮食，也出产布匹，所以，平原地带你们就别染指了，也必须要提供给我们安全保护！” 两个人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至于给你们的回报，很简单！你们可以拿你们多余的肉，毛皮，以及开采出来的矿石给我们，我们会付出该有的回报，说白了，这里会成为你们的榷场，互通有无，如何？” 两人都愣住了。 榷场，对于部族而言，那是极具吸引力的。山货一般的出产丰富，但极其落后的生产力根本就没办法将铁矿炼制成铁，也不可能将毛皮加工成精美的皮货，自己生产出的粮食，压根就不够吃，更别说拿到外面了。 最重要的是，最近的城市，汉人们早就把他们摸透了，剥削起来非常的狠，导致他们的交易可有可无。 “听上去很诱人，可你如何保证你们提供的东西会比那些人的多？” “你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比那些人差？” 对于乌涂的小心和疑问，刘华很满意。要利用他们的劳动力，没错！他又不是万恶的资本家，最起码……要想人家干活，至少也要让人家吃饱吧？ 乌涂点了点头。 “对了，我这边的路快打通了，到时候，你们会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食盐！” 乌涂激动的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道：“真的？” “应该在冬天之前！” 刘华摆了摆手，道：“至于你们那个寨主，是死在我手里，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谁再敢将神仙膏带进来，他就是我的敌人！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将他给灭了。之前的那是警告，下一次……我会屠寨。” 原本还算良好的谈判，忽然之间就变得剑拔弩张，乌涂不自然的看了刘华一眼，发现自己被吓到了。这还是个孩子么？ 不，能统御这么多人的人，已经不能再用看孩子的目光看待他，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 乌涂倒是很果断的点头答应了，但是那位新寨主有些不乐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神仙膏……” “呵呵，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它，那是神仙膏么？怕是最毒的恶魔，也没有它带来的破坏力大，如果你想步他的后尘，我不会阻止，但在滇地，谁敢种植，试试！” 第二百九十七章:改变 在这件事情上，刘华的态度是不容商量，直接采用强压。 不配合就打，不听话就杀！ 他绝对不允许那东西流进来，哪怕对方是敌人，也不希望他们沾染那玩意。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新寨主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道：“最后一个条件，可否教我们种植技术？” 刘华笑了笑，道：“想学就派人来，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过……只管饭不会开工资！” 学？你丫能学走才叫特么有鬼，机械化的种植，讲究的是科学，而他拿出来的种子，那可是袁老爷爷无数次改良后的产物，一亩折腾个千斤稻谷不是难事，可你们有农药？有化肥？答案是没有，既然没有怎么办？ 嘿嘿……只能从这里购买，这不就是逼着你们和自己绑在一起嘛。 然后大家共同富裕，不对，应该是我先富起来，然后带你脱贫致富。 这依旧是剥削，而这个剥削比李世民不知道高明多少倍，不！这可是后世的资本剥削，不会明目张胆的，你家养一只鸭，不好意思，上税。你家的瓦要换，不好意思，上税！你家出生了个娃？不好意思，上税。 反正封建社会的税收名堂多了去了，不仅有人头税，还有牲口税呢。 真搞不明白，那些统治者一边嘴里喊着鼓励农耕，一边就是各种的理由去限制发展。 对于刘华的豁达，直接让两个人愣住了。毕竟，这个世道没什么版权保护法，能仿制就仿制，能偷师就偷师，就算吃剩下的，那也是能发家致富的。所以将自己的东西牢牢的捂住，绝对是所有人缩采取的最基本的事情。 再看看刘华，你们想学，就来！ 再加上食盐的巨大诱惑，已经足够让你们乖乖缴械投降，还打什么？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不好么，他不香么？ 而且……刘华还有最大的一个计划，必须要提上日程，那就是要拓展更大的市场，他敢保证的是，李世民这个战争狂人是不会停下征伐的脚步的，一旦如此，军需物资那将是天文数字，以大唐短时间里金融体系的崩塌，就根本弄不出足够的东西。 先发他一笔，然后看你李二怎么办？ 要是你敢断绝和他刘华的贸易，那就往海外折腾。 别把目光总盯着西边，那点可怜的丝绸之路，这只要一出海，遍地都是黄金，然后…… 不用然后，到那个时候，你李世民不承认他这个土皇帝都不成，除非你真不要滇地和安南了！那时候史书上一写，你李世民就乐子大了。 至于武力来灭了他刘华？ 这是他刘华最不担心的事情，滇地的山林和瘴气，够你李二喝一壶的！除非你真要鱼死网破，那时候，刘华会忍着？ 还以为刘华会委曲求全，啥手段都不敢上？ 你当空间里的哪几门大炮特么是摆设？ 送走了两个代表人，刘集灰头土脸的来了，不过站在刘华面前，久久不语！ “怎么，觉得自己丢人了？” 刘集依旧不说话！ “这样也好，免得你们觉得除了府兵之外，自己是老二，好在没出现什么伤亡，回去休息吧！” 刘华是真困了，熬心熬力，还要当保姆，这日子过的实在太难受了。 “少爷，还请你指一条明路，我们到底比府兵差哪里了？我们同样的训练，同样的衣食，为什么我们会差他们那么远？” 虽然装备上具有很大的诧异，但刘集清楚，至少这一次的行动若是换成府兵，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猎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丛林才是他们的家。 在主战场上失利，还有什么脸！ 刘华强忍着瞌睡，道：“你先想一想，为什么而战，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刘华合衣倒在了床上，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刘集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愤怒，不甘走出了帐篷，看到了公孙黎缓步走了过来，那迷人的微笑让他愣了一下，就在两人错神的时候，刘集叫住了她，问道：“公孙小姐，请问，我们和府兵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公孙黎怔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没什么不同，大家都是人，都有血有肉！” “可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强大？” “嗯……如果他们不强大，所有他们背后的人都会死！我和公子也会死，他们的亲人也会死。” 刘集愣住了，忽然有点儿明白刘华为什么会这样问。 寨子里的人桀骜不驯，勇士的思想从他们记事开始就深入骨髓，为了得到这个称号，他们努力的提高着自己的本领，可是……他们这些越有本事的人，就越发的不服管教，他们敬畏强者，却想超越强者。 而刘华却让他们服从纪律，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配合，什么叫做相互依赖。 并且告诉他们只有相互学习，相互帮助，才能进步！ 刘华虽然不知道刘集这么问，但在进门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刘华桌子上的东西给收拾了。 就听见床上的刘华有些埋怨的说道：“妹子，你咋就这么多嘴呢，那丫的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们不再是散兵游勇了，是军人！” “公子，你不点破，靠人家琢磨，要多走很多弯路！”公孙黎掩嘴轻笑。 “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刘华拍了拍有些疼的脑袋，道：“自己总结出来的，比别人告诉你的要记忆深刻，我又不是一次的告诉过他们了，你看他们谁在乎过？” “好了公子，早点休息吧，相信我，刘集仅是不同往日，会改变的！” 公孙黎收拾完东西，关掉了灯就退了出去，看着外面的星辰，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从零开始的创造，比坐享其成难多了！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日子，公子……我知道你很辛苦。” 夜，安静了下来！ 仿似，之前的战斗不曾发生，只有府兵带领着几个人，处理着几具零散的尸体，并且用土将血迹掩盖掉。 第二百九十八章:大理段氏 于部族之间的冲突规模不大，几次的交锋之后，也让当地的土著们意识到，这一方势力已经破坏了之前的平衡。打压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为今之计，只能和平相处。 这是刘华想看到的，腾出手来发展自身，壮大自我，才有足够的话语权。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这片土地上真正的统治者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们，比如说曾经某个会六脉神剑的祖宗。 所说现在的大理国还没个影子，但刘华保证的是，大理段氏一族，肯定会将目光瞄准自己。 细想很久之后，刘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最起码在这座城建立起来后，将周边的所有威胁给剔除干净。 想来容易做起来难，接触他们需要理由，眼巴巴的贴上去，只会适得其反，让人家认为你也就那样。 “公子莫要玩笑，如今这般情况，你还想着出游，要是有危险，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护你周全！” 对于刘华的提议，公孙黎直接表明了态度，绝对的反对！ “不出去不行啊，你可知道，等过些日子咱们布匹纺织出来之后，就需要卖出去，那些人是绕不过去的，要是不提前解决，背后下绊子，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 “那也不能冒险！” 公孙黎说完就走，压根就不给刘华机会。 她在清楚不过，刘华一旦决定要做什么，那就会偏执。以现在镇子发展的情况而言，府兵们是不能腾出来，她的确没那个本领确保刘华一路的安全。是的，她可以去死，但是刘华绝对不能出事。 既然自己没办法，那就找帮手。 没多久，一大票的人来了，包括府兵们在内，全然聚集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站在门口。 也不说话，看着你！那感觉……不寒而栗。 “这都是怎么滴？”刘华有些着恼，拍了桌子，道：“反了你们不成？” “我看是你臭小子皮痒痒了！” 外面传来了怒骂声，不是老娘是谁。在府兵们让开的路上，一脸煞气的走到了刘华的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牵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呢，以前也就罢了，咱就像个无根的浮萍，不拼命会饿死，可是你现在回头看看……眼巴巴瞅着你的人有多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你让我们……” 老娘说着说着开始飙泪，开始数落了！ 基本上是将刘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给描述了一遍，听的刘华额头冷汗直冒之余，也是一阵的胆战心惊。 这是自己的成长史？咋听起来…… 府兵们是想笑不敢笑，一个个憋的脸色通红，眼睛也躲躲闪闪的，深怕一看刘华忍不住给喷出来，到时候被穿小鞋。 “少爷，您有所不知，咱们那位回来了，只是周边情况稍微的有些麻烦，所以没第一时间见您，我看不如这样，您这任务就交给他来做！毕竟现在这滇地，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很多野蛮人要是伤了您，咱们可真没脸活在世上。” “嗯？”听闻张老三的话，刘华疑惑道：“谁？” “嘿，不就是那个变态么，还有谁！” 刘华恍然大悟，随即大喜。 那可是他培养出来的兵王啊，感情这丫的已经回来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至于怎么接触大理段氏，怎么和他们谈，相比那位心中应该有数。毕竟那货在知识的接受上，非常的不错。 听闻刘华不在一意孤行了，一群人这才退了出去，公孙黎躲躲闪闪的也要走，就被刘华给逮住，带着怒意看着妹子。 “少爷，要打要罚随您，反正这事情我不答应。” 公孙妹子豁出去了，脑袋一扬，开始刘华死杠。 刘华看的郁闷，就像公孙黎了解自己一样，他也极其的了解公孙黎。妹子的脾气极好，也向来不怎么顶撞人，基本上说，人家是温柔的。 可是，一旦真较劲起来，比自己还要倔。 这往后日子那么长，过日子肯定会磕磕碰碰的，难免会发生点口角，要是都不让步……刘华觉得日子肯定没发过。 “以后有话咱们关起门来说，你这动不动找救兵是啥意思？”刘华恼火，却也不能发火，道：“拿老娘压我，你这是让我丢人啊！” 公孙黎微微一笑，眼睛中有那么点得意。 毕竟啊，事情一冲动就给干了，可做了错事就的承担后果，少爷没了面子比什么都那个啥，这要是恼羞成怒了，会不会…… 公孙黎的脸羞红，实在是不敢想象。 忽然意识到，公子已经十二岁了，再过几年貌似也到了成亲的时候，那到时候…… 呸！想什么呢！ 脸色更红了。 刘华貌似有些不曲解了人家妹子的心思，带着一股子酸味，道：“不就是三岁之前还尿床么？至于让你开心成这样？再说了，你三岁的时候就不尿床？” “公子真是没个正形，三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学着识字！” 公孙黎说完就跑，略带慌张！ 这种私密的事情，怎滴能和一个男子正大光明的去讨论？就算你不要脸，人家公孙黎也要啊。 刘华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感觉一阵的空虚！ 貌似……身体的本能开始发飙了，看姑娘的时候，会有些不好的心思！这思绪甚至不受控制，甚至有时候会让人冲动。 骚年，果然够骚！ 不过，地里的庄家涨势极好，今年风调雨顺地算是快过去了，机械化的大规模种植加上化肥的威力，一发而不可收拾，这是一个丰收年。 可是他比谁都清楚，一个城市的建立，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单一的农业上。 那是根本，可是想要富裕……就必须要通商！ 道路按照自己的要求不断的往外扩张，但是他还是小觑了此时滇地的开发程度，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和外界建立起联系。 不得已之际，刘华拿出了地图。 他的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以及初步建立起的工坊，也要投入生产。各类的矿物是必须的，玻璃的生产也要提上日程，捞够了足够的资本，建立起绝对的繁华，到时候才不惧他李世民打过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昆县 距离刘华栖息地一水之隔的山地平原当中，有一座繁华的镇子。如果非要说他的地理位置，这里才是真正的后世昆明城。因为此时的昆明湖，也就是现在的滇池不因为人为破坏自然环境而没有缩小，所以说……这里很大。 人类栖息的第一要素就是水，缺了水就很难让种族繁衍，更就谈不上什么发展了。 此时的昆县因为部族之间的相互征伐，并没有想象中大，只因为这里和胶州地界具有往来，所以有商业往来，互通有无。或许这也是李世民的战略之一，一旦他能分出精力将注意力放在这边，那么就以胶州为跳板，直接干预西南。 也就是往后的南诏国！ 城中最为高大上的建筑，自然是属于最高统治者的。作为一方首领的乌蛮深受汉文化的洗礼，确切的说，他才是那位第一个走进滇地王的直系后代。 山高皇帝远，穷山恶水盛产刁民，不服王化的同时会滋生野心，所以……他将自己命名为滇王。 在华夏几千年里的历史中，不被皇帝所承认并且下诏册封的王，压根就不算王。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为此乌蛮为了得到这个称呼，尽可能的和胶州那边建立和维持联系。 有所求就容易陷入彀中，更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一旦从权利之中尝到甜美，它就像是神仙膏一样让人不可自拔。甚至乌蛮以牺牲族人的利益，来维持从汉地的来奢侈生活的必需品。 长此以往下去，乌蛮内部便发生了动乱，己方势力的离心离德，导致了内部的相互倾轧。就算是如今的这位“滇王”也有些难以维持政权。 乌清芳作为统治者的最小女儿，被部族人称做明珠。年芳十六的她具有其母的容颜，雍容大方。更遗传了乌蛮的好爽，加上可爱俏皮的性格，也深受其父的喜爱。 及万宠于一身的女孩，很容易养成目中无人的性格，至少在乌清芳的身上，完美的印证了这句话。 就拿刚才发生的事情来说，已经捅出了不小的篓子。 按照规矩，今天是各寨“进贡”的日子，来自于昆县十里八乡的寨子，将带上出产的货物，上缴城主。 只是清云寨的年轻小伙在路上多看了她一眼，并且赞叹了一句“这小娘皮的肚皮应该很软！” 结果这话就好死不死的传入了乌清芳的耳朵里，当场暴怒，直接将人给活活打死。 “本小姐也是你等下贱人们能编排的么？今天，你们统统得死！” 小姑奶奶发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她身边的侍卫们也应了命令，将人团团围住。 在别人的地盘上，清风寨的人是敢怒不敢言，作为首领的乌涂带着怒气束手就擒，被带到了城主府。 “我是清风寨的人，从来都不曾想过背叛我们的王，就算手下儿郎们犯了错，也不应该死在这无意义的打杀上，他们是勇士，就应该死的有尊严，应该倒在征伐的路上！” 乌涂态度恭敬，但语气不善，大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四十岁的城主包养的极好，作为一方的首领，他看上起的确魁梧，只是一双手包养的比女人都白皙。 他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乌涂，没说话。 “爹爹，我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寨的，对女儿不敬，就是罪过！” “好好好，我的宝贝女儿，你说怎么就怎么！不过……” 他不得不考虑清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处决清风寨的人，无疑会引起整个清风寨的不满，甚至还会引起反叛，但……他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容他人质疑的，哪怕无故打死了你的人。 “爹爹！” 乌清芳嗔怪的看着父亲，跺脚不依。 城主怎么受得了女儿的卖萌撒娇，那本来还犹豫的心思，立马就变得坚硬似铁。 “来人，将这不知好歹的蠢货关起来，我倒是想看看，清风寨的儿郎们，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都是勇士！” 乌涂懵了，原以为小姐不讲理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城主，至高无上的王族后裔，也是这般的不讲理？ “乌涂……” “乌涂……” 一起来的清风寨儿郎们不干了，一个个呲牙怒目，想要冲上去救人。 “都够了！” 乌涂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道：“乌涂知罪，但还请放了我手下的儿郎，毕竟清风寨不能一日无主！” 对于这个结果，城主很满意。 纵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看到了女儿的微笑。 “乌涂……” “回去，告诉我的父亲，就说我乌涂以后怕是不能带领族人了，让他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如果想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繁衍下去，我们就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无能的领导者身上，我想他会明白这话的意义。” “乌涂，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认为我爹爹无能么？” 乌清芳愤怒的睁大了眼睛，极尽暴走的质问。 乌涂笑了，微笑着看着城主，道：“城主，清风寨永远属于乌蛮，可乌蛮并不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存在了，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身边早就崛起了可怕的势力，你将会因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代价，而我清风寨，也决定不再对您尽忠！” “放肆！” “大胆！” 父女二人同时发出怒喝，但乌涂却大声的对自己人吼道：“走，回去！” 他猛然站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了长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刀架在了城主的脖子上。 “乌涂，你这是反叛！你将会遭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城主固然有些慌张，但依旧能沉着应对，他蔑视着乌涂，眼睛中闪烁着阵阵寒光。 “反叛？是！若不是您今天不给我活路，我不会走到这一步！也或许在以前我不会做出这等玉石俱焚的事情来，但……这样也好，至少我不再犹豫，做出最艰难的选择。” 乌涂反而松了一口气，在几个月的接触之后，他已经很明显的从刘华身上得到了足够的好处。 虽说寨子不可能因为那么一点点的改变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现在，寨子里的人至少都充满了希望，哪怕家里断粮了也不再惧怕被饿死。 只要你乐意出去，去帮工，就能得到足够的食物，保证一家人饿不死。 第三百章:新的镇长 乌涂的事情不可能激起太大的波澜，以昆县为首的乌蛮拥有太多的人口，虽然清风寨的规模不小，可是对于城主而言，算不得什么。 最后，在自己人离开之后，乌涂丢弃了武器。 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若不是乌涂皮糙肉厚，怕是已经死在了皮鞭之下。气息虚弱的乌涂被关进了黑暗的牢笼，却见到了城主。 “告诉我，所谓可怕的势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涂露出了一抹狞笑，但闭上了眼睛。 “爹爹，什么可怕的势力，以女儿来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也不过是凭空瞎想，以为离开了我们的庇护，还能在这片土地上安然存货。” “不，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很多事情上大意不得，让我们的人去那边查探，一定要把前因后果搞清楚！” 他有些疲惫，过度的享受导致他身体被掏空了，所谓死于安乐就是这个道理，上行下效，他的手下人，或许已经都忘记了怎么去开弓，怎么去捕猎。 可这又能如何？ 他才是滇地的王，就算那些反叛的白蛮，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攻占他的领地，那是要和所有的部族为敌。 …… 杨芳的到来差点让刘华哭了，这家伙风尘仆仆的模样甚是狼狈，但依旧是欣喜若狂。尤其是这位少爷给了他这么高的礼遇，那代表着什么？ 看看，咱还是在少爷心中有地位的。 嗯，还有身份！ 普通人求不了什么飞黄腾达，但好歹能奢求一下主家的赏识。 不过……为什么公孙姑娘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敢问，也不能问，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这片栖息地上的事情多的一塌糊涂，各类数据的综合，人员的分配，还要关注他们的吃喝拉撒，差点没把杨芳给累死。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敢像刘华一样，直接去给庄婷丫头下命令，那姑娘一句：你自己去折腾。就把他从帐篷里给赶出来。 得！ 他这目不识丁的人算是彻底的瞎了，无语望天，恨不得天降神雷，直接把自己给劈死。 不过，事情还的干！ 如若不然……所有的事情都会停滞不前，然后……就有些不太老实的家伙们投机取巧。 “少爷呢？少爷去哪了？” 今天的杨芳跑的很急，直闯刘华的帐篷，可惜里面根本就没人，对着府兵们询问。 “嘿，老杨！少爷出去泛湖了，不过临走之前交代，就算天塌下来的事情，你来看着处理，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 “这……” “老杨，是个大老爷们就别婆婆妈妈，少爷对你给予厚望，你可千万别寒了他老人家的心啊！” “狗屁！”杨芳破口大骂，道：“一下子来了近万人，你让我怎么办？而且都是土著，根本就没办法交流，要是弄出点乱子，咋整？我就算掉了脑袋也承担不起！” “切，万人就唬住了你？那以后咱们这里要是有十万人，你就想着死？看你那点出息，少了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杨芳有些头大，他不知道清风寨是什么鬼，竟然举族下山，而且很明确的告诉他，他们寻求庇护。 这么大的事情他做不了主，更何况，那些看上去凶恶的爷们，一个个都不好相与，要是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们，会不会直接开干？ “那我不管了，你赶紧的通知咱们的人，把他们先给看起来，等我想想，想出好办法了再安置他们。” “行，我这就去！” 对于杨芳所提出来的请求，府兵连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这倒是让杨芳一愣，搞不明白这群杀胚们的态度。 “少爷放权给你，目的就是让你们学会自己处理事情，凡事都要靠我们，那以后要是我们不在了，你们还能指望谁？” 不知什么时候，庄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杨芳的身后。 “庄小姐？” “别那么亲热的称呼我，就算你求我，我也不管！不过……有几个孩子还能用，去找秦芳姐姐要人，不过也不能耽误他们的学习，剩余的，你自个儿看着折腾，我们从旁协助。” 杨芳一见，大概也知道了，忽然之间全是感动！ 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少爷用心良苦，他需要培养接班人，需要…… 只是他并没有看见，在庄婷转身的那一刻，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过的，实在是太累了。 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要是不加以利用，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看看现在这叫什么日子，整日里劳于案牍，连眼睛都模糊了很多。 这就是少爷嘴里的近视度数上升，庄婷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警告，要是还不注意，等到度数超过一千度后，那就得瞎。 那个姑娘不爱美，本来带着厚厚的眼镜，已经让她很难受了，这要是真瞎了，少爷会不会嫌弃她？ …… “这些地方不曾来过，感情在我们的对面，竟然还有这这般的景色？” 泛舟于蔚蓝的湖面上，一眼望不到边之下，让刘华的心境都宽阔了不少。接近一年的担惊受怕，也在府兵们的陆续回归后，终于也放松了不少。虽说现在和理想中差的很远，但罗马终究不是一日就建成，适当的放松自己，也是必须的。 反正，他总能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 “少爷，毕竟距离咱们的地盘太远了，周边还不太平，这要是……” “妹子，你要是再这么说，咱们可就真要搬扯搬扯了，这大理你们不让我去也就罢了，可连周边都不让逛荡，那可就真说不过去了，就算咱现在坐牢，那也有放风的时候，对不？” 公孙黎翻了翻白眼，不说了！只是紧了紧手里的剑，对跟着的五名府兵使了个眼色。 “公孙小姐您放心吧，我们虽然比不上大队长那么变态，但至少比普通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这些……那还能伤到少爷，我等还不如找根面条吊死。” “低调，低调……” 刘华连忙咳嗽，这群家伙，咋就这么的喜欢自吹自擂呢？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三百零一章:这妞脑壳有包 游山玩水讲究的是心境，对于一帮年轻人来说，这貌似有些纠结。一眼望不到边的翠绿，连绵不绝的山，被阻挡的视线很是压抑。 沿着羊肠小道走了一会，刘华就嫌累了，暗骂自己实在是太矫情了些，想想以前，上山下地，扛着仪器逛大街，都不成问题，这才两年多点，富贵病把自己养的太虚了。 他决定，要好好的锻炼一下身体。 “少爷，真有镇子！不，应该是有座城！” 前去探路的府兵来了，带着些许欣喜，非常激动的告诉刘华这个消息。 刘华眉头挑了挑，道：“那就去看看，难得有逛街的机会。” 公孙黎拦住了他，道：“公子，情况不明……” “你想多了，滇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乱，虽说几方势力倾轧，但对于常人来说，还算安全。最重要的是，他们肯定和大唐有联系，如若不然怎么能建立起偌大的城市呢。” 按照刘华对于城市的理解，首先必须要有贸易！ 若无货物的流通，那么就会停滞不前，从各方面被阻断后，根本就不能形成定居的条件。 公孙黎拗不过刘华，最终只能依了他的性子，一群人还是去了昆县。 站在山岗上，看着这座低矮的城市，刘华还是叹了一口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别说后世的城市了，就算是曾经生活过的大唐，也能甩出这“城市”好几条街。这说是城市，可这算么？一眼望去都是低矮的建筑，唯一称得上豪华的，就数城市最中间的那座豪宅。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门的时候交了税，便看到了很多商铺。 果不其然有唐人，来来往往的客商们，还有行脚的货郎，其中不乏从大唐那边过来的东西。走走停停，刘华虽说购买了点东西，但只是小玩意。眼看着到了饭点，刘华几人去了一家还算过得去的酒肆。 吆五喝六的还算热闹，几个大唐的商人聚集在一起，貌似在说着这一趟的收成。 能带走的只有皮货和药材，由于交通的原因，他们能带出去的不多。而带进来的盐巴，貌似被一扫而空，供不应求。 刘华听的眉头微皱，按理说自打解析盐法被大规模的使用之后，大唐的盐价会很低才对，可是怎滴听来，如今的盐价还是居高不下。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去和这些商人们去问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 “你们听说了没？那水晶物品被买到了西域，那群人可是赚翻了！” “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人不是消失了么？如今在大唐怕是……” “嘘！” “你这人，怕个鸟啊！在滇地，就算被提起来又如何？再说，朝廷早就把消息压了下去，外面的人，又有几个知道的？” “哎……说来，那人对咱们商家是没的说，当初传来消息时，有几家人是慌了，怕是借贷g给户部的钱粮打了水漂，可人家最后怎滴？还不是照样兑现了承诺？” “是个好人，可……” “此事和我等无关，不过……我倒是在前几个月见过陈掌柜！” “陈掌柜？陈达？你的意思是……” “如今那人的行踪不为人知，不过想来陈掌柜的肯定和他有着联系，那叫玻璃的东西，往后肯定会被折腾出来，若是此时能与之交好，那……” 一群人不说话了，脸上却一副了然样！毕竟玻璃带来的利润是极其的可观的，对于商人们来说，若是能有了这货物，自然会狠赚一笔。 “听说，陛下已经发兵突厥。” “倒是有这么会事，不过这是朝堂上的事情，咱们说来又有何意义？” “怎滴没意义了？”一人嘿的一声就笑了出来，道：“琅琊王家，可是捐了好大一笔的财物，其他的一些世家，也没屈居人后！” 一字不差的落在刘华的耳朵中，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心中却稍微的同情了一下李道宗。看来李世民对豪门世家已经下手了，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但肯定要推出去个“恶人”如若不然，只能将自己推在前面，直杠门阀。 对此他早就想到了，毕竟大唐的最大问题不就在这里么？ 人家豪门也不是一天两天建立的，加之后来各方的联姻，已经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个理由，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想要将人家给压下去，那也就不是一天的事情。 至于这群商客嘴里的琅琊王家，刘华大概也有些了解，确切的说，还是很出名的。 毕竟王皇后的悲惨下场，就注定了琅琊王氏的灭族。但说来也巧，这王家在所有的门阀世家里面可是垄断着丝绸和麻的。 这世上，要赚大钱，没有比垄断更强大的了。 “少爷，要不和这些商客们接触一下，咱们那地缺盐，要是让他们……” 刘华皱眉摆了摆手，道：“暂且听听！” 虽然空间的城在短时间里能提供足够的食盐，但随着自我的强大，人口的聚集，必然会出现短缺。所以寻找到一条可靠的盐路，势在必行。可这样的事情真不该自己去搀和，能从刚才几个人的嘴里清楚，对于自己的消失，貌似李世民将消息压了下去，但还是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那边的几个人依旧在讨论，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刘华没多大的兴趣。对于突厥的事情，刘华没那么关注。因为他知道，李世民必然会赢，也会成就李靖不世功勋，让他成为军神的地位。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他李靖悲惨的命运。 有时候刘华会去思考一下李靖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后来也勉强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大唐在历史上占据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毕竟影响了华夏近千年，所谓的文治武功，不就是需要人去做的么？ 要是你不做，我不做！都像自己一样，为了脸皮和皇帝闹翻了，那这个大唐会是自己所知的那个大唐？ “所有人都听着，都滚出去！”忽然门口出现了骚乱，几个蛮族人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冲着食客们一声大喊。 刘华还没明白，就看见隔壁桌子上出现了慌张和混乱，道：“赶紧的走，那位明珠来了！” 话音刚落，一抹倩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些嚣张的将马鞭丢给了随从，呵斥道：“本小姐饿了，赶紧上吃食！” 一窝蜂的往外面跑，甚至有些客人们连账都没有结。 刘华吩咐道：“走吧，看来遇到小霸王了！” 几个人起身，不慌不忙的去结账，可却被一个壮汉给挡住，呵斥道：“哪来不长眼的东西，我们小姐在此，你等磨蹭个什么？” 刘华不满的皱了皱眉头，道：“吃饭付钱，难不成这顿你们小姐请客？” “请个屁！”那壮汉一愣，勃然大怒，一巴掌就对着刘华抽了过来。 府兵忽然插在了中间，抬手抓住了壮汉打来的巴掌，狠狠的用力，就听见“咔嚓”一声，直接将对方的手腕给折断。 第三百零二章:动乱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兀，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常来这里的人都清楚面前这位“明珠”是何许人也。作为城主最为疼爱的子女，自然有着嚣张跋扈的本钱。 至少，在这座城里面，没人敢忤逆这位大小姐，若是有，那人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毕竟城外的乱葬岗里，埋着不少“不长眼”人的尸体。 就连乌清芳都愣了一下，随即一张俏脸上带上了煞气，也不管自己手下人的死活，破口大骂：“哪来的杂碎，敢在本小姐面前闹事，不想活了？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从外面闯进来十来号人，一个个脸色不善，将刘华几人团团围住。 “公子，小心！” 公孙黎已经站在了刘华的面前，五个府兵严阵以待。 “他们该是唐人，难不成是第一次来这昆县？怎滴这般不守规矩？” “还说个鸟！惹了不该招惹的，这几个人算是完了。” 之前的几个客商，略有同情，私下里讨论着，却也被刘华给听了去。 “速战速决，将那妞给我抓起来！” 刘华也明白了形势，清楚此事难以善了，除非刚才那一巴掌乖乖的挨了，如若不然，这种冲突是必然的。 至于后果，按照这情况，估摸着会死！ 府兵们在听闻刘华的话后，齐齐动手！ 就算手中没有兵器，但在系统性的训练之后，他们的搏击技术绝对强悍，面对比自己还要魁梧的汉子们，他们直接下死手！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五个人便将十来号人给放到，而且没一个人能从地上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乌清芳还没意识到，她这一次踢到了铁板，瞪大了一双美目，怒声呵斥。 可是下一刻，她叫不出来了。 一个府兵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其牢牢的控制在了手里。 “放开我，你这贱民拿开你的脏手，如若不然……” “丫头，哥哥给你个劝，如果我是你，会乖乖闭嘴！”府兵咧嘴一笑，道：“你惹谁不好，偏偏找我家少爷的麻烦，活该倒霉！” “你……” 府兵不说话，猛然一用力，疼的乌清芳“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走！” 刘华一声令下，率先跨出了门。开什么玩笑，都听清楚这丫头来头不小，那还在此墨迹个锤子，要是让人家反应过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被团团包围起来，双拳难敌死手，到时候人家拼着不要这人质了，灭了他怎么办？ 一行人匆匆出门，这丫头大喊大叫，没一会便聚集了不少的人。 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有看热闹的民众，但是脸色千奇百怪。 “放开我家小姐，如若不然……” 一群士兵们挡住了刘华的去路，长刀林立，脸色不善。 “都特娘给老子让开，要不然老子先让这小娘皮完犊子！”府兵直接拉着乌清芳来到了人前，手扣在乌清芳的咽喉处，露出了凶相。 “真不知死活，你要是敢动……” “啊……” 府兵们怎可能在乎对方的威胁，猛然用力，乌清芳吃痛，发出了惨叫。 她眼睛中全然是恐慌，她甚至感受到了府兵身上的杀意，一点都不怀疑，人家真会杀了自己。 “住手！” 那为首的士兵发出一声怒吼，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让开！”府兵咧嘴，露出残忍的笑！ “朋友……” “让开！” “啊……” “都给我让开，谁敢抗命，老子第一个弄死他！” “你们看，你们看那个人，他……” 忽然间，人群中有商客指着刘华，发出了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喜的声音。 “他……竟然是他？” “你等确定？”有不认识刘华的商客一愣，道：“虽然我也见过他的画像，不过……” “没错了，他身边的那女人，是公孙大家，我曾有幸见过她一面！” 这般说来，没人再去怀疑刘华的身份了。当初的刘华才十一岁，或许一年时间里会变个模样，但公孙黎依旧还是那个模样，若非要说个变化，只能说，她越发的漂亮了。 “难怪，难怪毫不惧怕这明珠，嘿……真是不知死活！” 有人幸灾乐祸的笑了，有当地人不明所以的小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连飞熊卫都奈何不了的人，你觉得就凭这些歪瓜裂枣能拿人家怎滴？不要以为人家只有七个人，但要安然离开，嘿……” 有些话当然不能说，当初长安城发生的乱子，简直骇人听闻，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的戏剧性变化，根本就不是你等未开化的野蛮人所能理解的。 甚至有人当初断定，那华哥儿没有刺杀皇帝的意图，如若不然，怕是连皇帝都交代在皇城当中。 人家具有多少的杀手锏，连皇帝都不清楚，你们又了解多少？ 这议论传入那一群士兵的耳朵中，一个个怒目而视，甚至有人走了过来，用长刀架住了对方的脖子，呵斥道：“他是谁？” “大……大人，他……他是刘华！” “刘华？老子怎么没听过？”那士兵明显对于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 “大，大人……他的大名，长安城人可没有不知道的！” “说清楚！” 刘华压根就不在意他们将自己的底细给捅出去，最大的资本已经逐步的聚集，若是可以，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将这座城给攻占，至于此地的消息走漏？呵呵……既然和李世民的脸皮已经撕破，不妨你来，逼急了到时候用两架武装直升飞机问候你。 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群人紧紧的跟着，刘华七人，就这般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城市。 “你等已经出城，还不快快放了我家小姐，难道你们真以为……” “傻逼！” 刘华停住，回头很果断的送了对方两个字，一转身就走。 傻逼是啥意思？ 貌似这群人不怎么理解，可是他们又不是不清楚，这里地势还算开阔，要是丢了手里的人质，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虽然近在咫尺，但这群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直到翻过了山，刘华先跳上了船，而府兵也很不客气的将乌清芳给丢了上去，后者砸在船板上，发出了惨痛的叫声。一咕噜爬起来，就对着刘华冲了过去。 哐啷！ 公孙黎的长剑已经出鞘，剑尖抵在了她的咽喉之处，若是她在往前走一点点，这把长剑，肯定会穿透她那细腻的脖子。 “老实点，别太冲动！” 刘华对乌清芳咧嘴一笑，道：“公孙妹子是认真的！” 第三百零三章:放权 乌清芳固然跋扈，却不会傻傻的认为人家会怜香惜玉，这几个大男人甚至在捉住自己时，压根就没正眼看她一眼。这对于一个生的漂亮的女孩来说，打击很大。 船开动后，马力全开，乌清芳这才意识到了个问题，这船竟然不需要人来划？ 这一发现让她不淡定了，接连发出惨叫，换来的却是一巴掌拍在了脑门子上，那个该死的破小孩，用很可恶的语气呵斥道：“再要是敢乱叫唤，本少爷立马把你丢湖里喂鱼！” “你……” 乌清芳本能的要破口大骂，可她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可是阶下囚。 “放了我，你们要什么我爹爹都能给你。” 船上没人搭理她。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再和谁作对！” 依旧没人搭理她。 “你们逃不掉的，我是乌蛮一族的小姐，我爹爹是乌蛮的首领！” 终于有人搭理她了，不过却是府兵，咧嘴怪笑道：“少爷，没想到这出去一趟，就能绑来个大小姐……” 刘华也很意外，不过也觉得理所当然，道：“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在这地界上，敢那么来的，除了她，貌似我也想不出别人。” “少爷不亏是少爷！” “你几个少拍马屁，刚才的事情我还没说呢，若不是少爷下命令，你们怎滴就不想着将这女人给抓起来，一旦那时候被围起来……” 公孙黎发火了，一说话让所有的府兵们都瞠目结舌，一个个羞愧的差点跳湖。 是啊，怎滴当时自己没想到呢？ “公孙姑娘……” “辩解个屁，错了就是错了，回去自己去跑圈。”小队长怒声打断了府兵的辩解，呵斥道：“我看是少爷对咱们太宽容了，少爷，是属下等人失职。” 刘华笑了笑，没有说话！ 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无需再去出言责备。或许自己在那时候的决定是最明智的，不过……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估摸着府兵们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护送着杀出去。 单纯的武力值而言，装备的差距太大了，那是碾压。 只有乌清芳寒着一张脸看了他们一眼，依旧出言威胁。不过她很快就明白，她自己的言语，是多么的无力。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村镇，一个极大的村镇。 瞠目结舌之余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叫乌涂说的话，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崛起了一股势力。 “这难道就是他嘴里的那股势力么？” 自言自语的问着，但自己也给了自己一个答复。 肯定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一方一点都不曾发现？不！发现是肯定发现了的，或许是因为某个原因给忽略了，导致一发而不可收拾。 “少爷！” 刘华进镇子，只要是见到的人，都会给他问候，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刘华不喜欢那种卑躬屈膝的礼仪。可乌清芳看的清楚，所有人严重漏出的恭敬，是做不得假的。 无需大声吆喝，也没必要恐吓，人家会主动的给他让路！ “少爷，你可算来了！” 得到消息的杨芳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带着一脸的埋怨，委屈巴拉的哭诉，道：“那群……” “我说杨芳，都多大个人了，咋就比我还孩子气？你好意思将所有事情丢给我，让我一天忙死忙活？” 杨芳委屈的想哭，他哆嗦着嘴皮子，很想问，那您总不能让我忙死忙活吧？ “凡事呢都需要个过程，不懂就去学，慢慢摸索吧！至于清风寨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杨芳明说，刘华大概也能猜出个所以然，忽然加入进来三四千号人，在人数上完全碾压自己人，难免会带来一些恐慌。再加上，这群人野蛮惯了，不服管教，随着生活习性上的不和谐也会出现冲突，若是处理不当，定然会发生一些意外。 这极其的考验杨芳的协调性，而杨芳更怕的是，这些人一旦不服自己人，就会做出武力冲突的事情来，毕竟……那些人喜欢这样做。 “府兵们会听你的，有的时候也无需一味的仁慈，该怎么做就去做，别怕犯错办不好！天塌下来也有本少爷替你担着，你也应该明白在咱们这块地上缺什么，那么就把规矩给立起来，先小人后君子，要是不服的就滚蛋，敢聚众闹事的，就别客气。” 杨芳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是他最想要的答案。 给了管理权不给处置权，就会碍手碍脚。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一味的仁慈也不见得会让别人感恩戴德，弄不好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蹬鼻子上脸。 大棒和枣子要一手捏一个，不时常的鞭策着，问题会随之而来。 “至于他们所求的事情，别答应！”刘华冷哼了一声，道：“我无需他们投诚效忠，更不是野心家，你给他们一次要挟的机会，他们就会来第二次。” “明白了！” 杨芳这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之一。 就在刚才，那群人所露出的同仇敌忾，以及悲愤，着实感染到了他。可是……反过来一想，自己为何要给你们卖命，就为了拉拢你们，将自己推到正前方去和敌人冲突？ “明白了就去做，对了！往后的事情，依旧如此，会形成一个惯例，未来十年里，你也培养出一些人才来，然后将他们派出去做事，等你做够了十年，就让大家一起投票，谁做第二人的镇长。” 杨芳愣了，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难道，接班人的事情，不是刘华来指定？ “少爷，这事情……”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在后面盯着，生活是大伙儿的，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要是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你们觉得有必要千里迢迢的跟着我么？或许一代人因为有我，所以能过的太平，可是往后呢？你敢保证我的子孙都和我一样，不会改变？” 杨芳怔了怔，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第三百零四章:同仇敌忾 刘华不是统治者，也没想过要当统治者。 如今近千的牛家村人跟着自己远来，将自己的身价性命都托付给了自己，所以他要为此而负责。 清风寨的人打的什么注意他不清楚，但绝对不是没有目的，因为过的好而投诚。 没有人喜欢被吞并，也不可能在走投无路之后，对你死心塌地。所谓的不得已，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们将会成为白眼狼，会毫不客气的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清风寨的人口众多，如果全然下山，那么……不是什么助力，反而会成为包袱。 你必须要防着人家，更不可能如对待自己人一样对他们掏心掏肺。 这一点上，从他们和自己讲条件上，就能看得出来。 人家是有目的，而刘华，绝对不可能给你任何的承诺，因为，他没有理由因为别人的事情，将自己人置于险地。 要问为什么能毫无保留的对待那个寨子，那是因为，就算他们出现乱子，刘华敢保证能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给抹除。 而且，他们没有想象中的复杂，由于人数的原因，他们本来就生活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小恩小惠的，就会让你们老实。 而清风寨，其本身就是霸主级别的存在。 对于镇子里的建筑物，乌清芳是好奇的，还有停放在一起的各种机器，好奇之余有很多疑问。不过她终究是被无视的，各种的问题没人给她回答，最可气的是，这群人把她丢进一个帐篷后，不理不睬。 她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在帐篷里大喊大叫的，哪怕是破口大骂，愣是没人搭理她。 …… “昆县是个好地方，至少交通上来说很便利，可是该如何将其纳入咱们的地盘，咱们就的好好的合计合计。”刘华举行了一个小规模的会议。 其中包括了孙思邈，公孙黎，张老三等几个府兵之外，还有刘集和杨芳。 “少爷，昆县可不是咱们想动就能动的，它可是乌蛮一族最核心的地方之一，要是咱们用武力征服，必然会引起反弹的。” 刘集作为当地人，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当下第一个表态。 “怕给鸟，老实也就罢了，要是不老实，直接全灭了！”张老三一拍桌子，引起了府兵的共鸣。 “你们这群杀才，就不能消停消停？”刘华翻了翻白眼，道：“都是文明人，就该用文明的法子来解决。” 刘集带着自傲的微笑，府兵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事情贫道没什么好主意，但现在看来，你已经准备对昆县动手了？”孙思邈反问道。 刘华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有个想法，还谈不上动手，对于滇地的居民来说，咱们就是外来人，毕竟在这块地来说，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可终究不太现实而被刘华给否定。 毕竟，武力入侵只会迫使更多的人联合起来抵抗，府兵再强也不过百十号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子。 “公子，怕是你已经有了注意了吧？” 再众人离开之后，公孙黎带着微笑，问道。 刘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公孙黎也跟着微笑了起来，道：“看来我猜测的没错，不过这样的话……” “有的时候，对外人的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伤害，其实咱们的日子并不好，之前用雷霆手段让周边赶到了恐惧，但是现在不行了！随着咱们这边人口的增加，就会给府兵们施加更大的压力，他们不是给了咱们一个借口么？那么……不妨咱们也用一用。” “哎！不得不说，公子你的运气也太好了一些。” 刘华笑了。 公孙黎一愣，随即脸色大变，道：“公子，难不成你……” “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情！” 刘华连忙否定，却让公孙黎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自家公子什么出去游玩，那根本就是借口，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折腾，若不是抓到了乌清芳，估摸着他会让人潜伏进去，硬抢。 至于接下来的打算，如果自己没有估摸错，那就等着人上门，然后……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不是没有的事情嘛，怎弄的我就像是做了贼似的，跟我偷了人……” “你要是偷了人，那还倒好说！” 公孙黎丢下一脸的幽怨走了。 随后府兵走了进来，告知了刘华消息。 “他们来了，人数过五百！” “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刘华点了点头，道：“看来那小娘皮比想象中要重要，这样也好，筹码够，谈起来才有意思。” 想了一想，道：“让刘集带人去阻拦一波攻击，然后将那小娘皮给我吊在镇子门口，看他们怎么说！” “明白！” …… 刘集聚集了寨子里的精英们严阵以待，有了之前在清风寨吃了瘪的经历之后，他们不再夜郎自大，至少再也不认为，府兵第一，他们第二。 小看敌人，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尤其在面对五倍于自己的“正规军队”面前，大意不得！ 弓弩的射程极远，对方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在不明敌人深浅的情况下发动了攻击，结果迎来的便是痛击，要不是带头的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极可能全灭。 这里是滇地，乌蛮的统治地域，却在自家地方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愤怒不甘的昆县人咆哮着，并且派出人去寻找支援。 “少族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求援吧？” “你懂个屁，要是真打，你以为轮的到咱们出手？少爷的意思就在这里，咦……” 他忽然看到了两个府兵堂而皇之的过来，拖着一个女人走到最前面，众目睽睽之下，将那破口大骂的小娘皮给吊了起来。 “啊，是小姐，他们竟然这样对待小姐！” 对面发出了嘶吼声，一个个恨不得冲过来将两个府兵给生吞活剐了。 “你们有本事就来，看看在混战之中，她还有没有命在！” 对于敌人的咆哮，府兵们压根就不当回事，还站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喊了话，这是红果果的耀武扬威啊！ 第三百零五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投鼠忌器之下，来的一方人只能停步不前，在那边叫嚣着破口大骂，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反正又不掉一块肉，可以完全的给忽略掉。 “放了我女儿，你们要什么要求，尽管提！” 城主来了，冷着一张脸坐在豪华的椅子上，直勾勾的隔空和府兵们对话。 “爹，别管我，替我杀了这些混蛋，让这里的贱民为我殉葬。” 乌清芳也是个狠茬子，或许是因为给关的憋屈，那种被无视的感觉，作为一名大小姐，何时受过？现如今见到了亲人，也是发狠了。 “嘿，这小娘皮还有些意思。”张老三坏笑着对身边伙伴说道：“老子有些喜欢他了！” “得了吧张老三，就你这怂样，人家一个千金小姐要是看上了，老子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 “滚！”张老三有些气急败坏，道：“老子怎么着怂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咱这一亩三分地里，谁特娘有老子的本事？那飞机，压路机，卡车，谁有老子开的流？” 府兵不说话了，你还别说。 你可以否定张老三长的歪瓜裂枣，你也可以嘲笑这货的战力不高，但是对于机械，人家是认真的！最起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除了少爷，貌似没人比他强。 “别特娘得瑟了，少爷说不管这事，最好坐下来看戏，可清风寨的人貌似没搀和进来的意思啊？” 张老三冷哼了一声，道：“这由不得他们，乌涂还在人家手里呢，除非他们不要乌涂的命！” 正如张老三说的那样，清风寨的人必须要将乌涂给换回来。 毕竟，那是一族的未来，更是难得一见的勇士。 就因为一个人，全族都准备叛变，可见乌涂在清风寨的地位。 几个老人求到了刘华面前，摆出的姿势有些卑躬屈膝，说出的话自然是请求刘华营救乌涂。 “几位老人家，以我个人的意愿，能力范围之内，帮个忙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华先摆正了态度，道：“但是，各位应该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我这外来人，人家不惹我就好，还有什么能耐去和人家为敌？自保的手段是有些，但说真要打起来，那我这边出现点死伤，就不好了！” 那老人愣了一下，道：“小族长，你若帮我，必将赢来我清风寨的感激！” 刘华的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些老不死的，还真会空手套白狼，一句友情就完事了？你当自己是傻子，还是白痴？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刘华的语气凝重了下来，道：“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过去的事情不提，如今这事情却不得不说，想要我的族人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冒险，那是万万不可的，此次事了，咱们重新来过吧！” 刘华忽然间的决绝，让老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眼中一寒，刚要说话，却被身边人给阻止，道：“少族长说的是，不过那位明珠还在你手里呢！” “我抓她，那是因为她得罪了我，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可以将她送给你们，但后果自负。” 刘华说完便转了身，几个老人识趣的退了出来。 “你为何阻止我？” “我们已经和昆县的那位交恶，如今还用那种话来激那孩子，你觉得往后还有我等一族的容身之处？” “大不了……” “什么大不了，这就是你不如那孩子的根本所在！他可以为了族人，和我等撕破脸皮，而你为了自己的脸皮，可以将族人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本来是有求于人，就该礼贤下士，再说，人家手里有我们害怕的东西，你以为他会怕我们？” 老人不说话了，愤怒无比！ “切莫怒了，那孩子不是将那女娃给咱们么？这边是他给予我们的方便之处，至少用那女娃的命，可以换回乌涂，至于以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他不清楚刘华这是什么意思，人是他抓来的，却交给自己来处理。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城主的宽容？ 不！清风寨的人对于那位的脾气再清楚不过，用眦睚必报来形容都不为过，连带关系的痛恨，根本就不管那些，只要你于他为敌，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前方，依旧是剑拔弩张。 城主不敢攻，府兵也没有进一步的驱赶他们，双方形成了一个对持，微妙的平衡了起来。 当清风寨的人来了之后，张老三咧嘴笑了。 “咱们的任务看来是完成了，走了！” 府兵们有些意犹未尽，他们觉得，就应该打起来，搞这些有的没的，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不过，这是少爷吩咐的，他们不会去考虑太多。 至于清风寨的人和城主是怎么交涉的，刘华不知，也不想知道。对于他来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乌清芳的死活，也无关轻重。 “公子，他们来了！” 公孙黎走了进来，对刘华轻声说道。 “还顺利么？” “没出现太大的变故，按照你的吩咐，该做的都做了！” 刘华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想要在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得以生存，却是不难。有物资的提供，养活千百号人压根不是问题。但若是要发展，那就必须要得要有个相对稳定的环境。部族之间的相互攻伐，彼此之间为了那么点的蝇头小利打生打死，随时都会被卷入进去，疲于应付之下，还有什么心思去搞发展？ 与其被动，还不如乘乱将该收拾的收拾了，该整合的全整合在一起。 再说，一水之隔的昆县，就是最大的威胁，要是人家真和自己顶着干，召集壮丁打上门来，也很麻烦。 “乌云寨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刘华忽然睁眼，对着外面问道。 “少爷，那边传来消息，说只要您答应的条件兑现，他们会给予我们帮助！” “哼，一帮贪心不足的，果真不要脸！让我们的人把那边盯紧了，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我不在乎再给他们换一个族长！” 虽说乌云寨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不过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那只能说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别人，与其那样，还不如拿刀抹脖子来的痛快。刘华开出了条件，不是说要你们做什么，而是希望你们别乱动，只要你们不动，那么……就会给刘华带来很大的便利。 第三百零六章:风雨之后见彩虹 “女儿，告诉父亲，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乌清芳被解救出来之后，脸色惨白！好几次她都要带人杀将进去，却被城主用粗暴的手段给摁了下来。 “一群无法无天的贱民，不知死活的东西！” “放肆！”城主对着女儿怒目而视，呵斥道：“平日里由着你的性子也就罢了，但在这事情上，莫要玩笑，倘若有什么不实之处，别怪父亲无情。” “爹……” 乌清芳撒娇不依，可城主不为所动。 乌清芳觉得很是委屈，自小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已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此事稍有不顺心，难免堵得慌。但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出父亲是真的在意这群人了。 “女儿知道的不多，但他们应该是汉人无疑，为首的该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手下战士并不是很多，但都是出类拔萃的，还有……他们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女儿叫不上名字。” 城主陷入了沉思，随着乌清芳的话，眉头紧锁了起来。 是自己大意了，在眼皮子底下聚集了这么多人，如今已经成了威胁。 通过交手他还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还不止女儿所说的那些，怕是还有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猫腻。 “不过，他们很会种庄稼，女儿一路走来，遍地的都是快成熟的稻子，若是……” “切莫胡言乱语，以为父看来，此事麻烦了！” 没错，处于本能，城主不认为这里的人不会不清楚他的存在，但明知此等情况下，还安居乐业，绝对不是狂妄，而是有所依仗。 “汉人，终究是这天下的主力军。他们掌握着最精锐的军队，最富裕的地方，还有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这滇地迟早会被纳入大唐的版图，如今那皇帝对突厥出手，相比闲暇之余，定然会南望，到时候……” “爹……” 城主摆了摆手，道：“莫要多说，为父得考量考量！” 划船过了湖，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只是在进城之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街道上人流明显的少了许多，而且行色匆匆之间带着惊慌，甚至在见到他这个城主之后，也是过分的避让。 这很不对劲，城主呵斥一声，自有人将过路的平民拉将过来，问道：“你等慌什么？” 那人噗通一声就跪了，颤颤巍巍的不说话，直接哭了起来。 “你这人哭什么？还不从实招来？”士兵恼怒的呵斥。 “城主府，城主府……” 城主心中咯噔一声，猛然想起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没错，城主府没了！ 坐落在城市最中央，代表着权利，财富，以及象征，凭空消失。不！是被夷为平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城主眼睛都是血红的，愤怒的将人从地上拎起来，吓得这人跪在地上连声讨饶。 “城主饶命，在您离开之后，天空忽然降下神物，其声如雷，快若闪电，随即城主府便起了火……” “简直胡说八道，这天下岂有那等东西？” 愤怒的士兵一脚将人踹翻，呵斥道：“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狗头！” “够了！” 城主攥紧了拳头，目视前方，呵斥道：“来人，传我命令，凡我乌蛮子弟，在接到命令之时开始，在昆县聚集，一个月内若不到者，以谋逆论处，族谱出名，万族讨伐。” “遵命！” 整个昆县乱了，城主府忽然被烧成了废墟，有心之人说是天罚。随着一匹匹快马离开，一层乌云密布上空。 难得的和平之后，讨伐之战要开始了！ 至于城主要打谁，并没有传出确切的消息，但传出来的命令，没人敢质疑。毕竟，那是最高规格的，一旦被除了名的部族，就会失去乌蛮的庇护，只能在这片地方，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 “城主，以属下之见，怕是那传言不能信，这天下没有那等的物件，极有可能会是……” “此事不管是何人所谓，但和白蛮脱不了干系，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何等宵小之辈，敢在此时乘火打劫，又有谁对外勾结。” 城主的脸色极其阴森，手下人也不敢在进言。 显而易见的是，城主需要用这样的命令来试探自己人，看看到底是那个部族对于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一个城主府其实不打紧，大不了重建即可。但这事情太打脸，搞的他威信全无，这更是对他的一种挑衅，若不给与回击，那就是认怂。 将会折扣了他在乌蛮之中的地位，从此之后，无法统御。 “那群汉人……” “去和他们谈，问他们要什么！稳住他们，要是他们敢乱来，先灭他们。” “爹，我看这事情就是那些汉人所谓，并且，外面的传言所说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女儿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胡说八道，这天下哪有会飞的？”城主打死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太过于匪夷所思，天方夜谭。若真有那样的东西，那以后这日子还能怎么过？往后连睡觉做梦的时候，你也得小心着，随时可能都被人家取了性命。 与其那样，还不如将所有的矛头对上白蛮，至少他们虽然总体实力不弱，还是可以对付的。 乌清芳大概明白了老爹的意思，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闲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退了出去。 看着一队人匆匆离开，她快步跟了出去，叫住了人。 “大小姐……” “你们是去和那些汉人谈判的吧？”在对方确定之后，道：“那我也去！” “可是大小姐……” “啰嗦个什么？难不成是本小姐的话不好使，还是说你等自认为翅膀硬了？” “属下等不敢！” 他们当然不敢，人的名树的影，乌清芳的名号在昆县绝对好用，凶名赫赫之下，那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忤逆。 只不过，这大小姐如此的胡闹，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算了，反正……左右他们都讨不到便宜。 第三百零七章:异动 滇地的情况及其复杂，盘根错节的势力倾轧在一起，像是一锅大杂烩，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刘华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必须要做出应对之策，并且还要将此结合起来，形成自己的链条。打个比方来说，按照历史的发展，爨氏即将崛起，建立南诏国，在宋那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从而大肆侵略，不知杀了多少的汉人。 他在此，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挑动滇地的战争是第一步，接下来咱们要将周边的势力团结在起来，将爨氏给彻底的灭了。” 刘华召开了紧急会议，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孙思邈对此是颇有异议，毕竟作为医生，最见不得的便是战争。 “华哥儿，如你所说，一旦狼烟四起，那便是生灵涂炭，到时候白骨累累，你……” “神医，皇帝给咱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一旦突厥的战争胜利，他就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就算你想补救也来不及。” 济南府近在咫尺，可以说一旦李世民下达了命令，肯定会大军压境，就算有着足够的先进武器作为保障，可两百号人能干什么？ 在几万人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 有些底牌，不能一口气全用完，既然已经将滇地当成了自己的栖息地，那就得为未来着想。 孙思邈不再说话，轻叹一声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张老三们咧着嘴，对于战斗，他们是举双手赞成的。 作为兵，那就得闻战而喜，更何况，他们有着绝对的优势。 “少爷，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尽可能的将人手给撒出去，看看接下来那些锤子怎么动，老老实实的咱们不说话，要是敢乱来，咱们不妨给他来个狠的。” 一府兵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干一场。 刘华白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反驳。战争的首要元素，就是信息的传播，如若不然在后世怎么会出现信息化战争。刘华手里有东西，加上府兵们的作战能力，这完全可行。 整个滇地都在震动，乌蛮在聚集了无数人之后，白蛮也开始有动作了。双方作为世仇，彼此之间安插了无数双眼睛，大伙儿谁也不服谁，要是逮到机会，就要将对方给吃掉。 城主那边派了人过去，质问白蛮的首领，为何偷袭他们。 答案肯定是没有的，毕竟事情不是他们干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那些蛮子是和平的久了，不找点事情做就不舒服。” 白蛮少族长来回踱步，愤怒的咆哮：“父亲，这一次让我领兵，将他们给灭了！” “你冷静些！”白蛮的族长呵斥着儿子，冷冰冰的说道：“据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那家伙的老巢的确被人给端了。” “端的好，我还真得感谢那人，要是换成我，我连他一起给端了。” “你懂个屁！”族长猛然站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骂道：“你就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既然人家可以无声无息的端了那家伙的巢，为什么就不能把咱们给端了？” “父亲，有必要前怕狼后怕虎么？”少族长根本就不在意这些，道：“你敢肯定那些家伙不是做戏给别人看？那群人和汉人接触的久了，早就学会了汉人的狡猾，为了找到借口，唱个苦肉计又不是不可以。” 不得不说，少族长说的话还真对！ 战争是需要理由的，堂而皇之的出手，谁愿意听你的？ 不要以为你手下人都没心思，他们又不傻，要是没好处，谁愿意给你卖命？ “族长，不管怎么说，乌蛮来势汹汹，我们要是退却，只会助长他人的气焰。可南召那边不得不顾，爨氏一族早就对咱们虎视眈眈，要是我们倾巢而出，怕是后院失火。” 作为白蛮的智囊，在族长心动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建议，这不但不会引起族长的反感，同时也会赢得少族长的好感。 果不其然，少族长对他投来了非常满意的目光。 “你说的对！南召那边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要是不能兼顾，怕是有大问题。我也听闻，中原的皇帝好像派了人和他们接触，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众人不说话了，大伙儿都眼巴巴的瞅着族长，等待着下文。 中原那位皇帝的野心不小，就算此时将目光全部放在突厥那边，但对于西南的情况依旧没有放弃，可以说……一旦有机会，那么这边的情况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族长，以我看来，此事无需紧张。中原皇帝的心思怕不是咱们滇地，而是吐谷浑！”智囊做了分析，道：“那些高原的蛮子们野心勃勃，如今又有入住中原的心思，皇帝肯定是不能忍的，和爨氏一族接触，以我看来，还是为了他们。” 族长的眉头皱着，智囊的话是有理，但他总觉得有些问题。 可摆在眼前的问题不得不及时处理，毕竟乌蛮已经打上门来了。 “父亲，你还是早做决断，要是前方的寨子顶不住，一旦出现伤亡，那就了不得了！”少族长大声道：“不如这样吧，您来坐镇，我带人去会会，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翻上天不成。” 对于族长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不放心自己这个冲动的儿子，战争不是一门心思的往前冲，他需要智慧来排兵布阵。 但这个时候若是反驳儿子，只能将他的威信给扫地，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你且听军师的话，莫要善做主张！”族长还是答应了下来，道：“事关很多人的生死，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少族长欣喜若狂，连声称是！ 可是出了门之后，他的脸上全然是不屑，哼了一声，对跟着自己的智囊道：“看看这叫什么事，敌人都打上了门，还在哪里犹豫不决，真是老了！” 智囊的内心咯噔了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这少族长看来是对族长早就有所不满啊！这一次的战争，怕是会出现大问题。 一旦牵扯上权利，这东西就像是迷魂药一样迷了人的眼，将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一个魔鬼。 也不难猜出，一旦少族长在此战中得利，会不会…… 他不敢想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 第三百零八章:乌云寨和清风寨 城主一声令下，聚集了八千多的部族。 乌清芳虽然跋扈，但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给使出来。她很清楚，一旦闹出幺蛾子，这些人将会对她下手。 有求于人，就的有个样子，不过……她所恨的，是抓了她的那个毛孩子。 “近期你稍微的老实些，大战在即，要是惹怒了勇士们，我也救不了你！” “爹，为什么不先将那些汉人给杀了，留着他们……” “你以为那些汉人好杀？” 城主冷冰冰的看着她，道：“那可是不下千人的镇子，要是真出了手，到时候济南府那边出兵该如何？” 乌清芳不说话了！ …… 乌云寨和清风寨的人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响应号召，乌涂满身是伤的和另外一个首领乘着夜色来到了刘华的帐篷。 至于来意，不言而喻。可刘华并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顿好酒好菜后，便将两人给灌迷糊了。 吩咐人照顾着让他们躺下，刘华抽身离开。 外面的张老三给刘华汇报了周边的情况，刘华笑道：“那位城主其实早就意识到了问题，对外开战其实就是个借口，更多的目的还是为了整合部族，提高统治的威望。” “少爷，要不咱们来个狠的，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人给调出去，城中怕是空了……” “你当清风寨和乌云寨的两个当家人来这里是干嘛的？”刘华踢了这货一脚，道：“做事稍微的动动脑子，别傻乎乎的当枪使，要学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做螳螂的下场，就是给别人当枪使！” “少爷，您的意思是……”张老三懵了。 “你以为呢，乌云寨和清风寨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嘴上对咱们很和气，可骨子里就是个二五仔，有那位城主在，还能压着，要是真没了那位，说不上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这滇地的水可深着呢，一个不好会被淹死。” 张老三明白了，带着怒意看了一眼二人睡下的帐篷，恨不得冲进去将这两货给剁了。 帐篷里，本来醉醺醺的两位族长，在同一时间里睁开了眼睛。 乌涂脸上有些沉重，看了一眼装睡的另一人，沉声道：“别装了，以你的酒量，不可能喝醉！” 自知装不下去的另一人坐了起来，轻轻笑了一声，道：“乌涂不愧是乌涂，还是那般的睿智。”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自然咱们两家同时走进了这里，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看汉人，怕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乌涂的眉头紧锁，对于被城主囚禁的事情耿耿于怀，滇地的儿郎从来不会因为大局而忍气吞声，他们若有怼怨，就要发泄出来。 如若不然只会活的憋屈，甚至还会被族人看不起。 对方能理解乌涂的处境，甚至不言而喻的能走到一起。 “听话？乌涂，你是高估了自己，你根本就没见过那汉人小孩的能耐，如果人家认真，那么……你和你的族人，将会全部被屠杀。” 乌涂哼了一声，道：“那只能说是你们无能！” “无能？呵呵呵……若只是我们无能，你们又来这里干什么？”对方带着嘲讽，道：“不要告诉我，是在这里等我！” 乌涂沉默了，这时候强辩根本没什么意思，当下道：“那对于昆县，你们打算怎么办？这是难得的机会，如今我乌蛮人心涣散，大家都不服那人，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反抗，但此次作战……他很难活着回来。” “在这汉人不表态的情况下，别拉上我们！”对方冷笑，道：“尚且，我还没什么胆量和人家明着来。” 乌涂点了点头，道：“那好，昆县我来取。” 他们的对话，全然通过监听器传入了另外一个帐篷，在大祭司的翻译下，全场人听的明明白白。 “看见了么？人就是喂不饱的，我们已经体现出了足够的善意，让他们的人来镇子里做工，给予衣食，但人家依旧不满足！” 刘华笑眯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一干人的脸上扫过去，最后放在刘集的身上，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但我绝对不会养白眼狼！” 刘集愤怒的哼了一声，道：“真是不知好歹的畜生，竟然想着对咱们不利？老子这就去将那两货给宰了。” “你闭嘴！” 大祭司冷喝着打断了他，心中暗叹自己人咋就这么笨呢？人家刚才那话是对你说的。不过……貌似这位，没那个心思，如若不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大祭司，我才不受这等鸟气，咱们少爷有什么不好的？以前的族人过的是什么生活？现在又过的什么生活？难道为了一点点的面子，就不顾族人的生死？” 刘华摆了摆手，制止了二人，道：“看来乌云寨和清风寨是别有用心了，咱们也就别闲着，不妨在这火上浇点油，有的时候，善良也是一种原罪！” 刘华丢下模棱两可的话后，转身出门，留下一票的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刘集看了一眼在场的府兵，又看了看大祭司。 “刘集，既然你已经改了姓，就的清楚自己的位置，此次对于咱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少爷刚才的话很明白，昆县最终还是咱们的。”大祭司不得不给这憨货提个醒，以免犯了原则性的错误而不知。 “嘿，您就放心吧！”刘集摸了摸后脑勺，道：“只要少爷愿意，我身先士卒。” 不得不说这憨货现在的文化水平是上来了，都会用成语。府兵们听闻只是笑笑，也没有多说。其实，这是对他们的一种试探。 毕竟从牛家村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到如今也就是一千号人，这也是刘华沿途投放了许多物资的原因。如若不然，天知道在这种大规模的迁徙下，会死多少人。 “滇地，终究是汉人的栖息地，不管是谁，都不能否定这点，如若不然他就是我刘华的敌人。”躺下的刘华喃喃自语，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这一次，先将这水，给你搅混了，在来个浑水摸鱼。” 第三百零九章:绝杀 白蛮和乌蛮已经开始了小规模的冲突，双方一旦接触就下了死手。凶狠的战斗中，一旦出现伤亡，那将会激发这些猎人们的血性。他们不可能因为恐惧而退缩，反之，他们因为厮杀而变得疯狂。 白蛮少族长召集了所有的勇士，在密集的山林当中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咆哮。 他大肆的煽动着部族人的情绪，这一点能从哪些如狼似虎，血红的眼睛当中完全体现。 简陋的兵器，粗糙的衣着，以及犹如野兽一般的咆哮声。 “嘿，你还别说，这些野人们还真特娘有一套，这么鼓动下去，足够乌蛮那群人喝一壶了。” 躲在暗处的府兵咧嘴怪笑，由于湿气太重，脸上有些过敏性的红泡。 “你别特娘废话，咱们来此可不是为了观光旅游，要是做不好少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回去队长扒了你的皮！” 同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他手中的望远镜自始至终都没放下。 这几天里，他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蚊虫不要命的往衣服里钻，难受的要死。这不仅仅考验他们的耐心，同时也对意志进行了考量。 处理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的瘴气，还的小心双方的人，一个不小心卷入进去，他们肯定落不下个好下场。 “要是单纯的解决这蠢货，老子一枪就能搞定，但是要把他们引在一处，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砸吧着嘴抱怨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通过瞄准镜看着前方。 “你不干早点说，少爷又没说一定是你！” “放你娘的屁，要是老子不干，还指望你不成？别的不说，你能折腾明白这玩意？” 对于手中的家伙事，府兵是说不出的喜欢。 这玩意重，但杀人于无形，而且，每一次扣动扳机，总能让他的心都为之震撼。 “别说话，有人来了！” 随着同伴的提醒，两人都将身体给埋在伪装里面。 周边，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声声类似于鸟叫的声音，然后，便是轻微的脚步声。 两个人一动不动，但都通过观察看到了！ 好大一群乌蛮的人摸了过来，只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前方，并没有意识到，就在他们刚才揍过的地方，藏着两个人。 可两个人都明白，一场战斗已经蓄势待发，一旦乌蛮再近一些，那么白蛮的人铁定会发现他们。 他们二人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撤退。 这里即将成为主战场，猎人们的交战，绝对不会像中原那样，进行大规模的队伍冲突。他们散兵游勇的进行分散性的攻击。 这就好比刘华告诉过他们的丛林战，一旦陷进去，考量的是单兵作战能力。 乌蛮的人来的很快，几乎是在两人搞明白状况之后，已经形成了包围圈。 一个人从丛林的深处走了出来，用当地语言和别人说着什么。 拿着望远镜的府兵给同伴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撤退了。 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然后退到了他们身边的河流里面，拿出一个管子，方便露出水面换气，自己却埋在水里面，随波逐流。 这一切就发生在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但对方没有半点的发掘，可以说，这群府兵越发的厉害了，他们差不多已经学会了后世的现代战争理论。 这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乌蛮的行踪被发现之后，白蛮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双方你来我往，打生打死。 这类的战斗没有任何的艺术可言，完全是靠自己平日里打猎积攒的经验，远距离靠弓箭，近距离靠勇猛，一旦短兵相接，彼此拼的就是力气和勇猛。 所谓的勇士，就是这般来的。 百战而不死者，那是真勇士！ 但对于两个湿漉漉占据制高点的府兵而言，他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 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而欣喜。 若是没遇到刘华，自己的一辈子或许和这群野人们差不多，一辈子过的浑浑噩噩，也会随着李世民的一声令下，投身开疆扩土的行列当中，拿着一根木棍上安装的铁枪头，喊着响亮的号子，悍不畏死的身先士卒。 可是刘华也说过，就算你将命交代在了前方，对于当权者，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而放在李世民面前的，你只是冷冰冰数字里面的一个。 悲哀的结局，绝对没有任何的例外。 或许跟着刘华，命运也是死，也或许连名字都不会被人记住。 但府兵们觉得此生无悔，因为他们清楚自己为了什么战斗。 “准备吧，务必做到一击必杀！”拿着望远镜的府兵很平静的说了一声，同时报出了风速，湿度…… 被支起来的庞然大物，已经冷冰冰的对准了手提钢刀的白蛮少族长。 这是一个勇猛的汉子，哪怕他已经挨了很几刀，全身都沐浴在鲜血之中，但依旧还是嘶吼着往前冲。 他的手下人们备受鼓舞，悍不畏死的与敌人搏斗着。 砰！ 一声极其刺耳的巨大响声。 惊动了无数的野兽！ 甚至连十里之外，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个声音。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蛮一族的少族长，身体像是受到了重锤，半边身子没了，倒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不理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战斗，他们错愕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匪夷所思。 “你们，你们好恶毒的心肠，竟然用这种手段谋害我家少族长，你们乌蛮的人，恬不知耻！” 也不知谁先嘶吼了出来，乌蛮的人眼睛红了！ 勇士的结局是死在战场上，但绝对不能死在阴谋诡计当中。白蛮的少族长哪怕再怎么，那也是他们的象征，而如今忽然死的不明不白。 他们无惧生死，但绝对害怕鬼神。 对于不了解的事情，愚昧无知的人类，总会幻想出一类存在，无所不能的存在。 乌蛮的人很想告诉他们，这件事和他们无关。 但是……这种解释异常的乏力，因为连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他们大方的承认了：“白蛮的人听着，我们的神发怒了，他将带着无上的威压降临人间，清除我们一族所有的敌人！” “撤退！” 白蛮的人此时恨不得与之杀个你死我活，但是，还有人是清醒的，在未知敌人面前，擅自行动只有死亡一种下场。 第三百一十章:内忧外患 杀戮是解决矛盾的最直接办法，但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从肉体上消灭敌人，是最可靠有效的。 好比对于清风寨和乌云寨而言，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至少在刘华那边得到模棱两可得答复之后，再也坐不住了。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那么他们的野心只能藏起来。 乌蛮已经带领着人混进了昆县。对于地形他早就了然于心，今天所做的，无非就是勘察虚实。不得不说这位城主还是一个小心的人，就算前方和白蛮的人打的如火如荼，但为了保证后援不失火，布置了很大一批心腹。 “看来这畜生不傻，不过也难怪，他铁定我会对他动手！” 乌涂坐在自己人的面前，将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徐徐道来，并且做了足够的分析。 “少族长，咱们既然已经决定了，还犹豫个啥？以我看，咱们再给他来一下，直接送那畜生归西！” 说话的人是一个急性子，城主对于乌涂的侮辱，是对他们一族的耻辱。如果不能洗刷，那将是他们所有人的污点。 “急不得，乌云寨的人也在虎视眈眈，更何况，咱们身边还有个变数，要是贸然出手……” “怕什么？少族长，不要因为他们折辱你，就可以磨掉你的血腥，我们清风寨没有怕死的儿郎，汉人虽然不可靠，嘴上说着一套，背地里又做着一套，但至少他对我们还算过得去，至少我家的婆娘每天都能带来粮食，两个娃也能吃饱！” 清风寨的人是最大的受益者，现在寨子里很多的人投身于刘华的作坊当中去了，男人女人都要，甚至连小孩他都不放过。可以说，只要是劳力，那就成！ 这也让乌涂产生了更大的担忧，汉人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刘华如此的对待他的族人，会让族人越发的依赖他，以后若是有变故，那么他还能号令族人么？ 这个问题迫在眉睫，甚至更担心若是以后，自己的族人，将会和他背道而驰。 不过，眼下的事情必须先处理。 “乌涂，有消息了，嘿……白蛮的人被打退了，他们的少族长被人给杀了！而且死的特别奇怪。” 屋外忽然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一个人，一口气干掉了一碗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兴奋地将前方的消息讲了出来。 乌涂越听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那个少族长的死，怎滴…… “不对！汉人还是动手了，他们在挑拨！我说呢，嘿嘿嘿……”乌涂的眼睛中全是精光，带着冷笑，道：“难怪城主府会忽然失火，现在看来，这事情本身就是汉人在背后作梗，如今白蛮的少族长一死，那么和乌蛮之间的战争，就别想着短时间里结束！” 杀了一族的未来，这梁子结大了。 按照滇地部族的传统，那是有仇必报！ 如果白蛮不将这份屈辱给洗刷过来，那白蛮再也抬不起头。可是两族如此的内耗下去，最终的得利者是谁？ 汉人，那群狡猾的汉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华的态度如此的暧昧，因为他们人口不够，刚达到千人的小镇子，根本不能和两族中的任何一族正面相抗，不……确切的说，在滇地的任何一个部族，足以让他们喝一壶，哪怕他们手里有着一些鬼神莫测的东西。 “乌涂，不管怎么说，这是咱们的机会！”族人建议道：“咱们，打？” 乌涂沉默了许久，道：“打！为什么不打？不过……我还是要见见那个汉人首领。” 乌涂是个聪明的首领，至少他不会因为眼前的局势对于自己太有利而迷了心窍，相反，他本能的意识到这里有个坑，一个能将他们族人全部埋葬的坑。 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些汉人，他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那就是傻蛋。 刘华对于昆县，势在必得！他要将自己当成棋子，一个身先士卒的棋子。但是他也算定了，自己会受不住来自于城主的压力，更重要的是，乌云寨蛇鼠两头，不值得信任，而到了迫不得意思的时候，他只能依靠刘华。 那时候，主动权就交到了对方的手里，那么谈判就会陷入被动，所有的条件，人家说了算。 …… 刘华对于现在的生活真的很满意，他每天醒来都会在自己的基地走上一圈。 也就是一天的功夫，在次日之后，你就会发现，他已经有了变化。 外面的庄家全部收割了，这是一个丰收年，这一点能从老农们脸上的褶子笑容上就能看得出来。就连杨芳，也是一阵阵的欣喜，捧着谷物，邀功似的在刘华面前显摆。 刘华很想喷他，但又不忍心打击他。 开什么玩笑，按照后世，每亩地千斤来计算，如今这收成只能说是刚及格，就这…… 不过当刘华知道了大唐如今最肥沃的土地每年的产量后，也释然。 “稻谷可以储藏的储藏，可小麦是没办法储藏太久，这里湿气太重，至于土豆，留够今年吃的和来年的种子，别的全部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 “少爷，咱们是不是太奢侈了，那土豆实在是太好吃了……您却，却……” “老杨，现在还缺你那口吃的么？你要是觉得可惜，到时候所有的土豆渣全留给你，你天天吃！” “这、这……” 杨芳尴尬的摸头，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你天天吃，顿顿吃！ 就算是肉也不成。 “你要懂得什么叫生物链，土豆渣给猪吃，不但产出肉，而且还能产生农家肥，肉你可以拿来弄火腿，也能炼制臊子，好歹也是中原出来的，怎滴？顿顿吃大米饭，就不腻？” 杨芳越尴尬了，想当初还能在乎这个？能吃上一口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能吃饱了。 得，现在还要选着吃！ “塑料大棚咱们这边没必要大规模的弄，但也要弄！”刘华皱着眉头道：“大唐那边的消息传来了，饿死了不少人，还有成群结队的逃难者背井离乡，距离咱们最近的济南府也为此发愁。组织组织，想办法再给咱们弄来一些人口。” “少爷，您……” “昆县那么大一块地，还怕他们抢了你的地？杨芳，把自己的眼光稍微的放高点，你也不看看咱们现在的情况，各方面缺人，要不是清风寨和乌云寨的人，你觉得咱们还有如今这规模么？” 杨芳不说话了，对于他的认知来说，一个人就是一张嘴，一张嘴就要吃饭，如今虽然有了粮食，但也架不住人多。 农业社会就是这样，粮食才是最根本的，所谓家里有粮，睡觉都不慌。 这好日子是他不敢想的，可是架不住少爷他的心思越来越大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全民大发展 “还有就是，之前咱们人少，所以可以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分配劳动成果，但是这种大生产是持续不了太久的。” 杨芳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人都是有惰性的，就算从牛家村出来的人都是吃过苦的，但是在这时候，他们还是有了消极怠工的意思。 毕竟不管你劳动多少，所能得到的，就是那么多！ “少爷，您的意思是……” “分地！”刘华很肯定的给了他一个答复：“按照人口来分，将咱们现在所有的土地都分出去，工坊里做工的人，也不再是无偿，而是给予工资，我想苍鹰和苍狼很快会带来好消息，也是时候将商路给建立起来了！” 杨芳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事情有些冒险，但无商不富，也鼓励咱们这边的人投身商贾，所有的政策给他们稍微宽松些，但是税收绝对不能马虎，咱们想要发展，咱们想要壮大，往后需要很多的钱！” 杨芳不懂什么叫税收，但是，他清楚其实现在他们这个小团体过的还是紧巴巴的。 很多时候，需要购置，比如，书籍，笔墨，等等等等…… “还有，蜀道和江南道，都不要放过，这两个地方都是产丝的主要地区，咱们的纺织工坊建了起来，单凭咱们种植的那点棉花是不够的。另外……希望乌蛮和白蛮别让我失望，最好把南召那边也给我拉进来，哼！那地方可是种植甘蔗的绝佳地方，到时候……狠狠的建立一些糖厂，咱们把老李的窝给端了。” 杨芳嘿嘿怪笑了起来，一想到刘华说着的这些，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想想都觉得幸福，光那仿制场和香水，以及玻璃，肥皂等生产流水线，近半年时间的生产，已经囤积了很大一批货物。 要是将这些东西给拉出去买了，估摸着会发很大一批财。 “少爷，琅琊王氏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怕是再有几天就能到达昆县。” “哼，琅琊王氏！”刘华嘴角扯出了一个冷笑，道：“没那么简单，最好鸡蛋别往一个篮子里放，那些人是喂不饱的白眼狼，这一次他们是吃定了我们！” 杨芳通过好些日子的学习，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豪商无国。 对于他们来说，大唐的绸布生意，被垄断了，也可以说价格他们说了算。而刘华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提供商，而他们拥有着绝对的销售渠道。 “您曾提到过的大理段氏，也联系上了！” “嗯，这是一个好消息，不过……这个先不急，咱们先将今年的棉花给折腾掉，不过……有的时候还是需要点手段的，记住……借助别人当中间商，你就永远赚不到其中的差价。” 杨芳努力的消化着刘华所讲的一切，这些新兴知识对于他来说，的确很难接受。 但他清楚，自打刘华将权利交到他手里之后，他的一个决定，对于这块栖息地上的所有人，有着绝对的影响。 不管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棉花，还是说被开辟出来的新茶园，还是那些让人眼热的工坊，那都是他们的立足之本。 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都在建设当中，虽然他不明白那些工坊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他清楚，那更是少爷重视的，绝对不能出差错。 “就算咱们再困难，对于学校的补贴是不能断的！”刘华的语气沉重，道：“百年树木，十年育人，人口不够咱们想办法去大唐诱骗，但是，很多专业人才，必须要咱们亲自培养，你给我记清楚，在哪里的所有书籍，绝对不能外泄，还有……别学老李家的皇帝，为了面子工程，什么东西都往外送，在咱们这里，只能对自己人仁慈，对于外人……呵呵！” 杨芳诧异的看着自家少爷，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是与儒家思想截然不同的两种应对模式，可以说……刘华的所作所为，就是一种自私的想法，更不是为了建立什么国家。 “明白了！”杨芳吸了一口气，道：“不过少爷，往后我们的人，日子越来越好，学校的学生，还是收取点费用……” “不！这将是永例，凡是我滇地的居民，将永久享受自家孩子进学免费，甚至补贴的待遇，对于不是我滇地的居民，就算掏钱也不能让他们进来，最重要的一点，一旦接触那些核心知识，就必须保证那些知识不能外泄，一旦出现偏差，我不介意让府兵们动一动。” 刘华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大唐对于这个世界的贡献，在于对外的文化输出。 可以说，有“泱泱华夏”这四个字称为，绝对离不开以后大唐对外的输出，在鱼龙混杂的世界，免不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存在。 比如说如今还在战国格局的小国，在未来，他们是何等的凶残，欺师灭祖不说，还恬不知耻！所犯下的罪行，那不是说能忘记，就能忘记的。 当然，这时候说这些是早了些，但是……刘华绝对不会让那卑贱的血统有翻身的机会，若可以，他想把他们变成奴婢，永远困在那个小岛上，生生世世为华夏人当牛做马。 有些事情没办法对杨芳明说，但不妨给他一个态度。 也让他明白自己等人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些东西，不仅仅改变的是一个人的命运，甚至改变着的是一个国家的走向。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但刘华敢保证，距离面对这些问题的时间，已经是迫在眉睫。随着李世民的东征西讨，更随着自己的商路铺开，那么他将会被暴露在世人面前。如果自己立场不确定，那只会让很多人认为，有可能！ 威逼利诱之下，必然会暴露出很多问题，就算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刘华也不能保证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有这个意识。 忠君爱国的思想在这里或许没必要，但绝对要培养出一种该有的底线来。 杨芳从刘华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他或许想不到刘华那么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清楚少爷没和他开玩笑。 这是底线，也是办事准则。 第三百一十二章:唐之叛逆 滇地乱的一塌糊涂，但这并不影响客商们对于利益的追逐。至少，对于琅琊王氏而言，此次必须要走上一遭，不管这里是否真如那人所说的一样，但至少，见到的样本，足以让人疯狂。 小厮立于旁边，三十来岁的王瑾面目白皙，一双丹凤眼特别的漂亮。尤其是那双手，干净白皙的堪比女人。 美髯不足五寸，一身丝绸尽显华贵。 喝了一口茶后，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但他也清楚，能在这野蛮之地找到这种，已经算是不错了。 “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他没抬头，问话的声音略显冰冷。 “回老爷的话，这昆县如今乱着呢，听说蛮子们在打仗，而且这里也不大太平。”立于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的回着话，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瑾。 点了点头，道：“让咱们的人注意些，莫要惹是生非，荒蛮之地不曾开化，所谓的礼数也不过是空谈，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吃亏！” “是！” “还有，那人不是说到了昆县后，有人来接咱们么？人呢？” “这个……”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瑾冷冰冰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连我琅琊王氏的人，也不放在眼里？” “哟，您老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是茶水不合您的口味，还是说小厮怠慢了您？” 食厮的掌柜的具有眼力劲，不请自来的凑了过来，胖乎乎的脸上陪着笑，连声问候。 “你是什么人？”很明显，王瑾并不给他这个面子，瞥了一眼他，问道。 “贵客，咱是这里的主人，也是见你气度不凡，这才上来打个招呼……” “去去去，哪来的憨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招呼是你这种人能打的么？” 王瑾低垂着双目，小厮已经不客气的赶人了，这让掌柜的一阵没脸，僵在当场笑容尴尬，惹的那边的活计想笑又不敢笑。 “我来问你，老实回答！”王瑾忽然抬起了头，冷冰冰的问道：“可知此地，何处有汉人？” 掌柜的一愣，嘿了一声，道：“您这算是问对人了，不是在下在这里大话，这方圆百里内的事情……” “那来那么多废话，回答我家老爷的话！”小厮大声的呵斥。 掌柜的一愣，脸色再一次的变了变，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道：“这事情还得从去年说起，打西北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就在咱昆县老爷的眼皮子底下建了个城镇，听说为首的人是个娃娃，不过您可千万别小看这娃娃，那本领可了得……” “哦？”这个消息，倒是让王瑾来了兴趣，道：“怎么个了得法？” “十里八乡没人不知道，这清风寨和乌云寨的人不好惹，可是自打这娃娃带着一伙人来了之后，就将这些莽汉子们给收拾的妥妥帖帖。” 掌柜的喋喋不休，这人不愧是做迎来送走生意的人，嘴巴利落的，简直就是个天生的说书人。 王瑾听的很认真，中间还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眯着眼睛笑了。 “走了！” 王瑾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看也不看的丢在了桌子上，把个掌柜的给乐呵坏了。 “哟，贵客您这是要走么？要不要……” 王瑾头也没回，但是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 “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跟紧些，都把招子放亮些，莫要等出了事还被蒙在鼓里。” 小厮去了，王瑾望着刘华所在的居住区方向笑了，道：“我以为是谁，感情是你啊！大唐的叛逆，可真有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把好东西拿出来了，那就别怪我！” 王瑾不请自来，泛舟过了湖之后看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是一个行家，一看场上堆着的草垛，心里已经有了估算，这里今年迎来了巨大的丰收。 而且……如今的大唐很缺粮食，去年的天灾还没过去，皇帝就匆匆忙忙的发动了战争，导致转用出现了停滞。 刚走到镇子门口，一个人就跳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跟在王瑾身后的骤然把刀，快速的护住了他。 那人的表情微微的有些不悦，问道：“汉人？” “瞎了你的狗眼？”侍卫呵斥道：“我家主人乃是琅琊王氏子弟，还不请你家主人速来相见？” 堵住他们的自然是府兵，镇子的防卫工作并没有做到面面俱到，很多地方有待完善。刘华害怕出现变故，自然是将府兵排遣出来，以防不测。 府兵并未对这侍卫的态度有多反感，确切的说，生活在最底层的农家子，对于这种呵斥，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所谓的琅琊王家，他并没有听过。 “等着！”府兵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往里面走。 “你找死！” 那侍卫怒喝了一声，提刀就要上前。 “退下！”王瑾怒喝一声，吓得侍卫连忙弓下了身子，道：“过门就是客，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老爷恕罪！” “下去！” 府兵冷冰冰的看着，嘴角扯出了一抹怪笑，径自走到了没人的地方，通过通讯设备，将这里的事情报告到了里面，没一会就得到了回复。 “我家少爷请你们进去。”府兵走了上来，道：“沿着大道直走，自然有人会迎接你！” “呵呵，你家刘公子可好大的架子啊！”王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府兵，道：“虽然说这里山高皇帝远，但他还不是割地一方的王！” 府兵的眉头皱了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王瑾。 “做下人，就的有下人的样子。”王瑾被府兵打量的有些不舒服，冷哼了一声，道：“你这等家奴，若是在我王家，呵呵……” “你进，还是不进？” 府兵的眼神冷了下来，阴森的一笑，道：“进，赶紧！不进……现在离开！” “哈哈哈哈……” 对于府兵忽然的冲撞，王瑾忽然发出了大笑来，道：“好，好一个桀骜不驯，我还真有些喜欢你了。” “对不起，别恶心老子了，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府兵略显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我让你离开了么？” 王瑾忽然问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这叫犯贱 府兵压根像是没听见王瑾说话一样，径自往自己该去的方向走去。 哐啷…… 数声长刀出鞘的声音，接着人影快速的接近，几乎是带着一阵风，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动手？” 府兵回头，咧嘴一笑，问道。 王瑾笑眯眯的往前跨出一步，道：“动不动手，还的你家主人说了算！远来是客，就的有个地主的样子，用一个下人来招呼我，貌似于理不合！” 府兵没搭理他。 王瑾望着镇子的方向，他仿似在等待着刘华的出现。 可惜，一炷香过去了，并没有他想的场景出现，这不由让王瑾皱起了眉头。 “看来，你家主人并不重视你，也是！毕竟是一个看门的，杀了他！” 王瑾眼神中猛然爆射出精光，一股凌厉的杀意毫不掩饰。几个侍卫也是闻风而动，提刀掩杀了过去。 这就是世家豪门，对于他们来说，面子绝对比一个贱民的性命重要，哪怕只是为了试探一下。 但是…… 府兵也动了！ 一个侧身躲开砍来的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此人的手腕，稍稍用力，刀便转了个弯，狠狠的向着对方的脖子抹了过去。 对方吃了一惊，不能的低头躲避，可是，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错愕之际低头一看，只见肚子上已经插进去了一把匕首，没入刀柄。 也不等他咽气，府兵抬脚便将他踢开，一个侧身，反握着的匕首快速的抹向了另外一人的脖子。 血流如注，犹如喷泉！ 等待第二具尸体倒地，府兵一个侧冲，绕过了其余几人的包围，来到了王瑾的面前，抬手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瑾愣了一愣，不过他笑了。 “好高明的身手，不过，你敢杀我？” “嗯……这个……”府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还真不敢，不过……” 不等王瑾发问，府兵直接一个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至极的耳光，打的王瑾像是个陀螺一样在原地打转，一阵的晕头转向，感觉半张脸麻木。 “你……你……你！” 王瑾愤怒不堪，颤抖着手指着府兵。 一大票的人围了过来，但是从镇子里面也走出来了人，五个府兵，他们站在打他的人后面，不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正如少爷说的，还真特么贱！”府兵呸了一声，嗤笑道：“就你们这群虾兵蟹将，也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特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别以为自个儿躲在旮旯里，就是土皇帝，可那特么不是皇帝，在这里，是龙你给老子盘着，是虎，你也给老子窝着。” 王瑾真的懵了，这真是一群下人？ 下人怎可能有这般的气势？ 不！他毫不怀疑，自己再敢乱来，对方真会弄死自己。 他看到了什么？他从这六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 “刘华小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你千里迢迢的将我请来，就是为了侮辱我琅琊王氏？” 王瑾对着镇子里面大吼，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 只是奇怪的是，那些人只看了他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对于他……貌似没什么关注的意思。 一个中年人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哟，这是怎么滴了？你几个，不会是乘着今日个少爷不在，闹事了？” “杨哥，看您这话说的，什么叫乘着少爷不在我们闹事了！这不是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么，咱们迫不得已还手，嘿嘿嘿……” 杨芳其实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刘华早有交代，此次的事情，绝对不能软，宁愿和他王家不合作，也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当狗来溜。 借助王家的渠道是权宜之计，等待时机成熟，就把他们一脚踢开，该干嘛干嘛去。 得罪人？ 别怕，大不了弄死他们！ 起初杨芳的确还有些不理解，毕竟这事情有点有求于人，就应该把态度稍微的放端正点，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对，实在不行就弄死，直接丢湖里去喂鱼。 王瑾被无视了，愤怒无比，但他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现在的形势，虽然在外围还有一大批的人，但是对方如此的有恃无恐，怕是还有些手段，真要是撕破脸皮，估摸着连自己都离不开。 “我曾听闻长安刘华才高八斗，算是不可多得的少年才俊，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连一点胸襟都不曾有，看来是名过其实！” “呵呵……”杨芳闻言报以轻笑，摆了摆手，道：“请吧！” 王瑾捂着被扇红了的脸，大步流星的往镇子里面走去，在路过揍他的府兵身边时，冷笑了一声，道：“你，必死！” 府兵咧嘴一笑，很憨厚的摸了摸脑袋，道：“我等着！” 王瑾带领着自己的人走在宽阔的街道上，看着热火朝天建设的人们，满眼的都是惊讶，同时也做了一个评估，这里……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军事要塞！ 旁边的建筑物虽然很整齐，但他们规则的排布，根本就不利于骑兵的长驱直入。 不，确切的说，有镇子前那湖挡着，就根本不怕敌人无声无息的摸过来。 就算摸过来，一旦被陷入镇子里面，将会面对着被包抄的危机。 豪门世家为什么叫豪门世家？ 那是因为他们具备先天性的眼光，和少数的真理。不能说他们可以入则为官，退则成就一方豪强，但是，阅历和见识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至少，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镇子的不凡之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不足一年的时间，就凭一千人不到的规模，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创造能力。 他想到了那人带来的东西，心顿时热了，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得到那个被称之为棉的东西，那必将会成为大唐的主流，必然会让琅琊王家在排名上更进一步，也会让他们距离皇权近点。 想入非非的王瑾被带到了一片空地上，有两个漂亮的女孩早就等在哪里，手里抱着布卷，微微笑着。 王瑾看清楚之后微微的愣了一下，眼神也随之变得炽热了起来。 没错，对于公孙黎和秦芳，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对他们有一点另类的想法。 第三百一十四章:谈判的技巧 公孙黎福了一下身，算是见礼，道：“王先生远来，有失远迎，是我的不是！” 这算是给了对方台阶，想要将之前的不快给接过去。 王瑾轻轻一笑，眯起了眼睛，道：“姑娘倒是个明理的人，不过，凡事都有个理，红口白牙，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碰，就没了道理？” 秦芳在旁瞥了瞥嘴，但没说话。 这种人，她见的多了。感觉自己很有身份，不！人家的确很有身份，不过……你的身份放在大唐，或许大伙儿还的看你脸色，但到了这里…… “王先生，您来此可不是想着精忠报国吧？要是如此，我可就没办法陪你聊了。”公孙黎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给杨芳使了个眼色。 事情不言而喻，杨芳心里清楚，道：“王先生既然来了，那么咱们就不能白跑一趟。” 说完对着外面叫了一声，自然有人将棉布抱了进来，对方在王瑾的面前。 是的，你是来谈生意的，而不是来结仇，这一点，要明确！ 王瑾本来就是为此而来，一看堆在面前花花绿绿的布，心里吃了一惊。他是个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大唐以丝绸出名，但那玩意只有官宦人家，豪门贵族才能用得起，至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多以麻布为主。 而此物入手很是柔软，比起麻布而言不知高明了多少，当然，这也无法和丝绸做比较。 最重要的是，这些布的染色，极其的鲜艳，比起他们王家祖传的工艺还要先进的多。他明白，此间的东西必须要控制在手里，绝对不能除他王家以外的人接触，如若不然，他王家必然会落寞。 打定了注意后，他将目光从棉布上移开。 公孙黎其实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虽说王瑾掩饰的很好，但那股子贪婪和炽热，依旧没躲过她的观察。 看来如公子所说，棉布，将会是重新洗牌大唐布庄的根本。 “东西还算不错，不过！滇地一隅之地，也不会产出让我王家满意的量来，你们既然是个明白人，就该清楚……” “王先生，量不量的先不说，我们现在说它的价格，您觉得此物如何？” “介于丝麻之间，虽说入手不错，但难登大雅之堂。” 公孙黎笑了笑，对于这种话，无非就是想要压一压棉布的地位，从而达到游刃有余的目的。 “那若让王家来采购，出价几何？” “这个……” “看来王先生还是没想好，不若这样，还请您暂时留下来，考虑清楚之后，咱们再谈，如何？” 一张一弛，才能让谈判继续下去。 今年的棉布产量不小，那么多的棉花也不能全部堆在仓库里，若是继续堆压下去，损失的不仅仅只是王家。 而且，自己这边需要发展，更需要其他的东西。 比如刘华所说的石油，铁矿，等等等等…… 王瑾没有想到，这小姑娘会如此的果断，并不给自己太多的机会去揣摩对方的心思。 不过……此物势在必得！ 如若不然，对于王家的冲击不得而知。 帆布帐篷里，他想入非非。做看着帐篷的色泽，眉头紧锁。不得不说，就凭眼前这东西，就已经不是王家人所能制造出来的。最为可怕的是，这些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除了棉布之外，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你……去通知外面的人，将信送到安南府，告诉那边的人，就说此地有皇帝很感兴趣的人。” 对着手下人吩咐了一声，将信件交于他，道：“千万记着，此信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若是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老爷！” …… 刘华等公孙黎进来后，眯着眼睛看着她。公孙黎被这炽热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自我扫视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后，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家这位公子年纪还不足十三，但貌似对于男女之事，好像很精通一样，偶尔口花花起来，比当初自己当花魁时见过的富家子弟要厉害的多。 对，人家从来不和你动手动脚，只对你动口，只是言语的调戏，就让你受不了。 “怎样？” 公孙黎道：“正如公子所预测的那样，王家人很不老实！” 刘华冷笑了一声，道：“老实才叫有鬼，这些世家豪门一向喜欢巧取豪夺，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咱们的麻烦很快就来了！” 话刚落，一个府兵走了进来，低声的说道：“王瑾送信出去了！” 刘华笑笑，道：“看看，还真是急不可耐，看来咱们的生意是没得谈了！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就先把这位给留下，让王家的人稍微的焦急焦急！” 公孙黎不知道刘华打的是什么注意，但想来是王家人要倒霉。 “皇帝，官府，部族，汉人！”刘华眯着眼睛笑着：“这偌大的滇地，如今是个大杂烩的地方，人心也很难捉摸，若不是咱们还有些自保能力，怕是已经被人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如今看来还是心软了一些，这地方要大乱，彻彻底底的乱起来，才有可乘之机！” 公孙黎不说话，仔细的听着。 “告诉杨芳，让咱们的青壮年都参与训练，不求训练成和他们一样，最起码也要拿得起刀枪，要是谁敢来此，就给老子狠狠的打，打的让他知道疼！” 府兵连忙领命，眼角全是喜悦。 “人还是太少了啊，不过……这急不得，就等大唐那边的人过来。” 刘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李世民的身上，毕竟这个战争狂人不会就此停下步伐，再加上点天灾人祸，肯定会有很多流民，到时候……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舒服。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凉着王家人吧？”公孙黎皱了皱眉头。 “别管他，不过让咱们的人把外面的那些给剪出掉，自己的地盘，没必要让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第三百一十五章:你也有今天 接下来的日子，刘华这边显得比较平静。 他不搀和白蛮和乌蛮之间的那点破事，更不管清风寨和乌云寨是否对昆县动手，也不搭理王瑾三番五次的闹事。 他就一门心思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和庄婷小丫头学习。 没错，他在学习！ 滇地的情况太过于复杂，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乱。各类部族的相互倾轧也就罢了，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势力，在暗处积蓄力量。 他清楚，迟早有一天要和这些人对上！ 直升机依旧来回穿梭着大唐和滇地，每一次的回归总能带来一些人，如今总人口达到三千多之后，他的栖息地终于有了不错的人气。 至少偌大的地方上，不再是地广人稀，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不断的拔高，到处都是疯跑的孩子们和大人们的叫骂声。又快到冬天了，张老三组织着人手开始开垦荒地，同时杨芳也将部分地分配给了第一批来的人。 “公子，陈掌柜的来了！” “陈掌柜？”刘华一愣，看着府兵，有些发懵。 “就是陈达！” “这够日的！”刘华哼了一声，连忙出去，就看见风尘仆仆，脸色焦黑的陈达带领着一票人恭敬的站在外面，一看见刘华，这货立马赔上了笑容。 “哟，这不是陈掌柜的么？” 说实话，刘华第一时间还没认出这货来，这家伙看来一路没少受罪。 “少爷啊，呜呜……” 陈达这货一看见刘华，就扑了过来，跪在地上抱着刘华就哭，那叫个伤心。 “行了行了，别摆出这种姿态，知道的人不说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起来，赶紧的给老子滚起来。” 熟悉的配方，陈达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打刘华离开大唐之后，陈达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虽说明面上他还是李道宗的人，可是暗地里，那个人不知道他是刘华的代言人。一些生意被户部的人给夺了去之后，当初的对头就开始对他下手了。 可以说，那日子过的胆战心惊，朝不保夕的受足了罪。 最可气的是，李道宗现在是自身难保，貌似，情况也特别的危机。不得已，最后只能动用手段，逃跑！ 这还得感谢刘华，当初以玻璃作为保证金，没让那帮子商人们受到损失，他陈达也算是结了一段善缘，以至于暗地里很多人给了方便，这才能安然逃到这里。 好一顿诉苦，刘华也是耐着性子听完，吩咐让人弄来了酒菜。 “来了就安心的住下，听你这话貌似还和那些人有联系，这是好事！咱们这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往后多和他们接触接触，把咱们的东西，全部给卖出去。” 陈达懵了。 “少爷，这……” “你出去看看，咱们这里可有闲人？就连半大的小子都铆足了劲来学习，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个屁！” 陈达一阵脸黑，看来，他这免费的劳力是当定了。 不过心中也不是很排斥，毕竟这位少爷的本事他见过，再加上……刘华能给他的，就是绝对的自由和一个更大的舞台，从此之后他或许不是大唐人，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对了，我出长安时，发生了一件大事。”陈达想起了什么，神色肃然，道：“裴寂被发配了。” “哦？”刘华眉头一挑，道：“来南边了？” 陈达被问的有些发懵，这事你也知道？ 刘华当然不会告诉你，他还是稍微的研究了一下裴寂的。 “自陛下被那国师给忽悠了之后，朝廷终于对净土宗动手了，是杜相亲自负责的，抓了那妖言惑众的和尚，然后那和尚供出了裴大人，原以为是栽赃，可万万没想到陛下问罪了！” 事情表面上的确如此，但刘华和陈达都清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刘华还真佩服李世民的忍耐力，竟然忍裴寂忍到现在。 那么多的矛盾聚集在一起，裴寂的下场是注定的。就算李世民再大度，也不可能放任他裴寂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发配是必须的。对，李世民不可能杀了这货，毕竟那是他老子的拜把子兄弟。 “看来我得出一趟远门啊！”刘华思考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有些账本来想着离开了就清了，可是那玩意欠了我一顿饭钱到现在都不提，这事儿他就玩不了！” 陈达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 刘华回头看了看他，轻声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生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就别闲着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考虑，咱们这辈子回大唐是没戏了，但不代表着说，连一片安稳地都打不下来，一起加油吧！” 刘华大概能猜得出来，他想要说李道宗的事情。 不过……刘华并不会告诉他，李道宗的事情他早就注意到了，就算结果不得而知，但也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他来大唐，也没什么朋友，也没打算和别人交朋友。 可这并不代表说他没人情味，反之，对于李道宗的事情还是非常的上心。 或许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李道宗会被褚遂良和长孙无忌给弄死，后来给追个封就是了，但他已经干预了这段历史，李道宗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偏差，而且，还是皇帝亲自动手，这是连带关系。 所以这事情，也没必要让陈达去搀和，该怎么做，想必留下的人会处理好。 张老三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当刘华出来后，他将一份信交到了刘华手中，道：“都清除干净了，少爷，这货毒啊！” 刘华将信塞进了口袋，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就算我不赶他走，他也会找个理由留下，这样也好，就让他一辈子在这里待着，但是老子特么不养闲人，让他给老子修路去！” 能从张老三脸上看出来，王瑾这货还真不是一般的能耐，给自己准备了好大一个后手。 裴寂离开长安之后，人瞬间苍老了许多，在昏暗的油灯下唉声叹气，一副壮志未酬的失落。 第三百一十六章:耀武扬威 儿子裴律师站在门口，也是一阵的失神。人生的大起大落，让他有些难以是从，天上人间的走上一遭，内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或许他无需如此，毕竟老婆是公主，他就不会受牵连，但为人子者，怎滴能放任老父不管而独享富贵？ 再者，他和那位公主之间的感情没想象中的好。李家的女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太过于不守妇道，或者说，政治联姻本身他就是利益的结合，没感情和身份的不对等，其本身他就不牢靠。 “律儿在外面么？” 裴寂苍老的声音传来，道：“进来吧！” 裴律师推门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父亲。 裴寂示意他坐下，道：“苦了你了！” “父亲，您这是说什么？如今落个这等下场，作为长子，则能置身事外？” 他是个明白人，就顺着自己父亲的话说了下去。 裴寂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哈哈一笑，道：“你长大了，也成熟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抱怨的，陛下削了老夫的官爵，也在情理当中……不过！老夫还是知道的，陛下是个念旧的人，如若不然……就李靖这事，足够他杀了老夫。” 对于儿子，他没什么可隐瞒的。 成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说穿了也不值得一提，站在政治的对立面上，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本事的把没本事的往死里整。 可谁让李二当了皇帝，然后还记着当初那个人呢，这不清算你又能如何？ 裴律师了解自己的老子，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或许他不能打破老子唯一那点幻想了，他也希望李二能原谅父亲。 但……这可能么？ 忽然，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刺眼的光柱从上方降落，将这破败的小客栈给照的通亮。 所有人都惊恐了起来，毕竟…… “哼，那小儿竟然来了！” 裴寂虽然吃惊于这等物件，但他毕竟是个有见识的，立马就猜到了，来的是刘华，驾驶着的是直升飞机。 果不其然，那庞然大物缓缓降落，卷起了好大的风，让无数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甚至押送裴寂的一队人，抽出了长刀，严阵以待。 螺旋桨缓缓停下，刘华不慌不忙的从飞机里跳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一声厉喝传来，显然是押送裴寂的士兵。 刘华没搭理他，道：“老不死的，明知道我来了，还不出来一见？” “大胆狂徒……” “小子，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老子不解于送你上路！” 张老三往前一站，掏出了武器，对准了说话的地方，骂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如果说对方不知道刘华的身份，那是骗人的。对方明知是他还敢这般，无非就是想要对李世民表达一下忠心，可这有用？ 面子工程而已，李二又不是傻逼！ 再说，你也不能拿人家刘华怎么着，口花花有意思没意思？ 果然，随着张老三的话，那边的人乖乖闭嘴了！不闭嘴不行，因为刘华对于皇帝都是禁忌，何况你只不过是个小兵。 裴寂很不情愿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带着沙哑，道：“怎么，刘公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羞辱老夫么？” “哈哈哈……那是当然！”刘华大笑着走到前面，道：“当初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是何等的幸灾乐祸，没少在后面幸灾乐祸吧？风水轮流转，今日个我来耀武扬威一下，你觉得如何？” 裴律师愤怒的吼道：“刘华小儿……” “闭嘴！”裴寂怒喝着打断儿子的话，冷冰冰的看着刘华，道：“你以为，皇帝会放过你？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 “裴寂啊裴寂，都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那般的恬不知耻啊！”刘华怪笑了一声，道：“可真够井底之蛙的，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根本就不清楚，就算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地方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角，夜郎自大虽然可以活的轻松点，但别把你的无知当成是资本，就他李世民？别说我逃，就算我不逃，他能如何……” “大胆狂徒，你竟敢……” 砰！ “表你妹的真心，老子问候他李世民祖宗十八代又能如何？老子就要造他的反，你们又能如何？别以为他用飞熊卫追老子的事情就这么过了，要不是看在中原地区那么多人因为战乱而受苦，老子早就送他见杨广！” 刘华是真受不了这群像是傻逼一样的货。 都特么叛逃了，还在那边用皇权压人？当初是他刘华还想着懒散靠李二吃饭，可是现在……不好意思，早就自力更生了。 对面一大群人被刘华给吼的没脾气，一个个心里吃惊无比！ 没想到如今的刘华，竟然如此…… 更为心惊的是，他真有办法能把皇帝给抹杀了？ 这若是…… 裴寂的眼睛中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道：“刘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向来你还不会无趣到来看老夫笑话的份上！” 刘华嘿了一声，道：“你还别说，我还真为这个来的！” 裴寂呵呵笑道：“那，如今满意了？” 刘华摇了摇头，道：“不太满意！” 裴寂的眉头皱了起来，良久都不说话，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刘华的面前，道：“你，你饶了我爷爷，我……我……” 该是个女娃，但由于前面太黑，刘华看不清面相。 刘华叹了一口气，暗骂这裴寂虽然不是个玩意，还真对家人不错。 “裴老匹夫，有没有胆量喝一杯？”刘华问道。 裴寂犹豫了。 刘华也不催促，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女娃子给拉了起来，道：“这一路，怕是不好受吧？” 女娃明显有点不适应，想要躲闪却无法挣脱，只能不安的退了两步，支支吾吾的道：“家门中到衰落，自然是今非昔比，当不得公子问候！” 嘿，还没想到，是个知书达理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肮脏的交易 裴寂冷冰冰的看着刘华和自己孙女交谈，重重的哼了一声。可对于身后的裴律师而言，心情就有些复杂了。还不足一年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依稀还记得当初两个人冲突来着。 刘华放开了裴家女，对上了裴寂，道：“怎么，老裴，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觉得自己有机会？” 裴寂是个复杂的人，纵然心中不满李世民，但还是想着李世民能原谅他。这种无意义的想法，对于刘华来说，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没错，他刘华的身份极其的敏感，要是裴寂真的今晚和他走的太近，往后的机会，怕是丢的一干二净。 “老夫有何不敢？”裴寂受不得激，而且他也知道，刘华今晚来，肯定还有下文。 若说只是单纯的来幸灾乐祸，那未免太过于孩子气。 以这娃多日的表现来看，偶尔会孩子气，但绝对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裴寂和刘华坐在了一起。 酒不是好酒，菜也不是什么高档货，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裴寂道：“说吧！” “按我的性子，应该直接嫩死你！”刘华开口了。 裴寂冷笑了一声。 “别不信，我真能办到！” 裴寂不说话了。 “事到如今，应该是桥归桥路归路，但……欠下的东西，怎么着都要还！”刘华眯起了眼睛。 裴寂又是一哼，带着些许愤怒看着他。 欠下的？ 他裴寂欠你什么了？貌似什么都没钱，忽然间恍然大悟，该不是这娃还记得那一顿饭钱吧。 “老裴，不要以为小爷不清楚，你从我这里捞了多少好处，就拿我离开之后留下的东西，怕是被你们吃的干干净净吧？沦落到这个份上，那些东西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和老夫没关系！” 裴寂嘴还是很硬，他貌似是铁了心的不顺着刘华的心思往下说。 “有没有关系何须去说？此去江南道，路途可不近，以你的身体，怕是有去无回吧？”刘华乐呵呵的笑着：“想着皇帝原谅你，这事情啊，貌似也就那样了，不过呢……在皇帝原谅你之前，你怎么做？就看着你的家人跟着你遭罪？” 不等裴寂说话，刘华继续开口了，道：“好歹也是大唐开国的风云人物，这史书上也怎么着都会浓重的记上你一笔，毕竟当初那两个妃子，可是你塞进李渊的被窝的啊！” 砰！ 裴寂拍桌子而起，愤怒的瞪着刘华。 刘华冷笑了一声，道：“我说老裴，亏你也是一代枭雄，这大男人做事，好歹敢作敢为，难不成当初那点破事，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 不是他裴寂不敢承认，而是不能承认！ 没错，李渊是因为睡了杨广的女人害怕而起兵的，但这事他能摆在明面上说么？ 不能啊！ 这特娘的就是个忌讳，哪怕心知肚明也不能在嘴上说。或许这天下，也就只有刘华这么一个奇葩，才敢这么大言不惭的不把皇帝当回事。 “行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毕竟你也辉煌过！反正放在以后，说起大唐，他就绕不过你裴寂！这人活一辈子，求的不就是功名利禄，后世留名么？或许你裴寂以后的名声不咋好，可好歹，有，对不？” 刘华的话有些幸灾乐祸的偷耶，可人家裴寂貌似在愤怒之后淡定了。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稍微的一想，自然会冷静。刘华眼巴巴的跑来，要是顺着人家的心思继续下去，那还不给带进沟里？ “华哥儿，说我裴寂是个枭雄，但比起你而言，裴寂自愧不如！这大唐上下几万里，可在你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当今陛下也算的上是个雄才大略的明主，但以你的话来说，貌似并不算什么……” 刘华笑而不语。 “别绕那么多弯子，你华哥儿做事，从来不按照常理来推断，老夫自问还算了解你！” “痛快！” 刘华一拍手，笑着将身子侧近了一些，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 裴寂的表情首先是愣了，然后沉默，再到凝重。 他狐疑的看着刘华，最后疑惑不定！ 气氛，一下子因为聊天的两个人不说话而变得古怪了起来，就连站在不远处的裴律师等人，也是一阵担忧。 没人知道刘华给裴寂说了什么，但所有人都明白，刘华所提出来的话，绝对不是小打小闹。 “看来你是吃定了老夫！” 裴寂的语气沉重，道：“可是你要知道，那样你也占不到便宜！” “呵呵……别拿皇权压我，在你有生之年或许看不到，但是……我还年轻啊，年轻的一塌糊涂，这路还很长，要是真出了岔子，还是能看得见的。” 刘华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其实这交易你也不亏，好歹自此以后你们裴家不会因为变故而落寞，哪怕是大清算也不可能找上你！对了……弄不好你家还会成为香饽饽。” “你有几分把握？”裴寂死死盯着刘华，害怕错过刘华任何一个微不可查的表情。 “我哪知道？”刘华摊了摊手，道：“你不赌一赌，怎滴就知道他不成？” 裴寂沉默了。 裴律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对着刘华冷哼一声，道：“小儿，你到底给我父亲说了什么？” 刘华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根本就不搭理。 裴律师刚要说话，就被裴寂给呵斥，道：“律儿，闭嘴！” “爹……” “此事法不传六耳，切莫胡乱打听。”裴寂呵斥道。 裴律师真的很愤怒，他不知道刘华到底说了什么，让自己的父亲如此的在意，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此事绝对不小。 “早做决定！”刘华起身，道：“小爷没时间陪你们玩，你若不合作，没关系！有的是人和我合作。” 裴寂猛然抬头看着刘华，道：“等等，老夫答应你！” “哈哈哈，果然是枭雄！” 刘华还真佩服这老头，竟然有如此果决的一面，也是！若是不果断，怎么可能成为风云人物。 “小儿，但还请兑现诺言！” 刘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道：“老裴，说句不客气的话，要骗你，也没必要大老远的来！说难听点，你还不值得我骗，这事儿他本来就互利互惠，只是希望你别给我耍幺蛾子。” 说完，转身就走！ 第三百一十八章:顺路而已 从一大群武装士兵里走出来，刘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开玩笑，这就是对皇权的挑衅。谁都知道，若论李世民对刘华，那绝对希望刘华死！ 可是没办法，你愣是不能拿人家怎么着。 飞熊卫就是例子，而你这队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对了，你跟我走！” 刘华走了出来，看见了裴家的小姑娘，随手一招，那架势…… 裴寂愣了，裴律师脸红了，连裴家的老太太都慌忙的将孙女拉进了怀里。 “刘公子，莫要以为我裴家如今落得这个地步，就可以……” “跟不跟我走？”刘华懒得理那女人，对着人家姑娘一笑，道：“可要想清楚了，跟着你家爷爷去了，还是落不下个好下场，绝对……” 话没说完，但意思显而易见，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不，是你裴家压根就不是凤凰，现如今被打回了原形，深陷泥坑，往后呢，想要翻身都难。破鼓万人捶，估摸着落井下石的人怕是不少，你小姑娘最后的命运，怕是比青楼里的姑娘们好不到哪去。 小姑娘抬起了精致的脸颊，表情错愕。 “华哥儿，音儿……” 看着裴寂也有些愤怒的表情，刘华恼火的打断，道：“老裴，当初吃饭不给钱，你以为就是占便宜？不好意思，那算彩礼，这姑娘只要说跟我走，我必须带走！” 老裴的脸有些黑，不过还是开了口，道：“音儿，跟他走！” 裴音本来就没打算跟刘华走，所谓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他裴家虽然没落了，但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子，从不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改变自己的心态。 不是说，一个大反派的儿女，他就一定是大反派，反之，书香门第家的姑娘，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和别人家不同。 “爷爷……” “好孩子，莫要哭了！去吧，至少你的命运，绝对不是过苦日子的！”裴寂颤抖着嘴唇，摸了摸孙女的头发，将她轻轻的推了出去。 刘华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裴寂，哈哈一笑，道：“老裴，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我刘华在此保证，不为难她！” 拉着裴音上了飞机，裴老太太哭成了泪人，就连裴律师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都闹什么？”裴寂呵斥道：“莫要忘了我等的身份，乃是陛下钦点的罪人，此次一路艰难，纵然罪不至死，也从此之后远离朝堂，难不成让子孙后代跟着受苦么？” “可是，可是音儿她……” “莫要多说，老夫知道！” 裴寂略显烦躁，率先回到了破屋里，裴律师犹豫了一番，还是跟了进去，他很想知道刘华到底和老父亲说了什么。 裴寂也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莫要问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只是老夫不曾想到，那孩子的能耐，堪比李靖，自此以后……那位陛下怕是要失去西南了！” 裴律师更疑惑了，可是裴寂貌似没在解释的意思，只能忍着好奇，退了出去。 裴音感受着飞机离地，一阵惊慌后晕厥了过去。刘华叹息着将她放在椅子上躺好，对几人吩咐道：“去洛阳！” 张老三咧嘴一笑，连话都不用说，立马认准了方向，朝着洛阳的方向飞了过去。 飞机当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停在人多的地方，这一点张老三很有经验，当几人伪装了一下后进入了洛阳后，刘华眯着眼睛观察周围。 行人匆匆，脸上菜色依然，只是笑容多了一些。 刘华去了周府门口，扫视了一番挂出来的告示之后，低头沉思了片刻。 不得不说，李世民还真是一个有本事的皇帝，纵然战争还在持续，国力被透支的厉害，但内部的生产也没落下，硬是勒紧了裤腰带，榨出了老百姓最后一滴油水。 坐落在最繁华处的布庄，当然和琅琊王家分不开关系，还有一些笔墨纸砚，都挂着统一的招牌。刘华算是明白了，古时候的垄断，那才叫个漂亮！ 粮行，也是被垄断。 连一些打铁的铺子，都特娘挂着一样的门面。 铁打的世家，果然是实力雄厚，难怪那位琅琊的王先生，竟敢和他来这么一手。 没错，离了人家王秃子，你刘华就的连毛吃！ “信送出去，我们该回去了。” 刘华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完后，转身就出了门。 跟着刘华的府兵得令，大步流星的去了一座府宅，在门口将信交给了门童之后，也便走了！ 洛阳，在武则天手里被定都，被称作神都。 虽然在李世民手里其名还不显，但他作为中原地区最大城市之一，称得上陪都二字。 其地理位置连接着南方，也是西南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而刘华看重的，不是其他，而是这洛阳的最大长官他姓王。 没错，就是琅琊王氏的人！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王瑾了！ 既然世家门阀从某种意义上垄断了整个大唐的经济，那么不妨用暴力从中撕开一条口子，哪怕这个暴力还是那么的无耻，刘华也毫不介意。 毕竟，自己的地盘想要得到足够的发展，就必须通商。 在没有足够武力的保障下，就的需用这种威胁的手段来和对方商量商量。 至于为什么是送信而不是见面，这当然是因为刘华不清楚王瑾在王家的地位。 豪门世家再一个好处就是人多，直系子弟，旁系加起来，那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而家族之中真真掌权说话的人是直系子弟，但是办事的，永远是旁系。 孰轻孰重，那得看能耐，看你在家主眼中的地位。 而刘华当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冒险，毕竟他的身份还是很敏感的，就算人家那个啥，也得做做样子，到时候一大群的人压过来，你不得杀出一条血路来？ 飞机上的裴音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事的状况而装睡。 坐在飞机里看守的府兵清楚，但他不能多说，毕竟他清楚，这漂亮的娘们，不是他能碰的。 “大哥，您，您……” “姑娘，你要是说让我放你走，怕是不成，这还的等我家少爷开口！” 府兵听到了她凑过来的脚步，一口回绝了她要说的话。 第三百一十九章:他是一个很懒的人 “大哥，您，您误会了，我、我只是想问问，想问……” 裴音明显有些不适应，毕竟是孤男寡女，作为传统受过良好家教的女孩来说，这种时候，最好还是提防着些。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反而觉得没那个必要。 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的命运会被捉弄至此，会被当成一件礼物送人。 那不是贫苦家女孩才会如此么？为什么…… 对于未知命运的忐忑，导致裴音有些破罐子破摔，就像如今说话的时候，也有些有气无力。 府兵不懂女人心，也不清楚裴音要问什么，但他知道一点，只要跟在少爷身边的女人，将会享受很高的待遇，至少，绝对不会是奴仆的命运。 “嘿，姑娘！虽然说我家少爷和你家老爷子有点梁子，但一是一，二是二，既然我家少爷偶读开了口，你就别想其他的，总之，是亏不了你的！” 裴音的脸红了，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选择性的将一些问题问了出来。 小姑娘总是缺了一些与人相处的经验，问题相对的也没多复杂，就是一些关于刘华生活的琐碎问题。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吐露了真心时，和你聊天的人，也会打开心扉，他们会围绕着一个话题，打开话匣子，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或许府兵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这种足不出户的大小姐有交集，有点儿小屌丝心理的，就往下说了。 对于刘华的事情，府兵还是知道的比较多。比如说这位少爷比较怕老娘，只要那位夫人站在门口一声吼，少爷也得抖三抖。 其次就是庄婷，就连府兵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小姑娘，平日里别看不声不响的，这天下的事情，没人家不知道的！ 至于公孙黎和秦芳，虽然府兵说的比较少，但是裴音能听得出来，公孙黎是那位少爷的贴己人，很多时候，这个女孩的话，比刘华的话都好用。 裴音很想知道，这位传说中的花魁，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将桀骜不驯，连自己家爷爷都有些害怕的男人，都能和平相处。 “裴姑娘，咱们那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或许是穷了点，毕竟咱们才在那边生活了一年，但说别的，不是咱给你吹，至少整个大唐，也找不出那么一块让人舒服的地！” 府兵想到了基地里那些老农们见到刘华时的态度，还有那些孩子们，总是围绕着刘华要糖吃，无论男人女人，都叫刘华一声少爷，可是……却无需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退避三舍。 裴音根本不理解，那到底是怎么样一块地方，让眼前的男人推崇备至到这个地步，但想来应该不坏才对，至少，貌似那三个姑娘生活的很幸福。 “至于我家少爷嘛……懒！是一个很懒的人，他这人是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的人，要不是咱们那边还不安稳，估摸着他早就撂挑子给杨芳了，自个儿找个没人的地方钓鱼划水玩了。” 府兵没心没肺的笑了，但脑袋上狠狠的挨了一下，就听见刘华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道：“你丫真是胆大包天了，连你家少爷也敢埋汰？” 府兵入神了，竟然没有发现刘华已经来了，而且他那些话，恰巧被刘华全部给听了去。 府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站了起来，刘华瞪了他一眼后，对上了裴音，道：“我从你爷爷哪里把你带来，那是因为我需要从你爷爷手里得到一些东西，在此以后，你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到了那边，没人难为你。” 本来刘华也不打算说这些话，他是把所有裴家的人都嫌弃了个遍，可是看着人家小姑娘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化成绕指柔啊。 有些话是说不得，但不得不说！再怎么说，裴音是无辜的，只是因为牵连，才毁掉了之前的生活轨迹。 至于遇到自己是福是祸，那就不得而知了。 裴音怔了怔，嗯！了一声之后，乖乖躲在里面坐好，连看刘华一眼都不敢看。刘华经过一夜的折腾，也是身心俱疲，倒在椅子上就睡了，不管心理年龄几何，但身体终究是个孩子，没几分钟，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音一直偷偷打量着刘华，见他安详的闭上了眼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了刚才的惴惴不安。 “或许他是真的懒吧，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的！” 情窦初开的少女，难免多想，也或许是宅的时间久了，能从大人嘴里听到的悲剧怕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小心思就像是新婚之夜初见郎君一样，等待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挑开自己掩住内心的门帘。 飞机很是平稳，这和张老三不断的摸索区分不开，所谓熟能生巧，在陌生的东西，被接连几个月疯狂的研究，就算不是精通，也能做到了解一二。 机械这个词早就埋在了张老三的脑海中，他甚至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当整个基地里全部都是这些庞大的机器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是个实在人，手把手也交出来了不少的学生，比如现在所用到的推土机，挖掘机，卡车，等等等等…… “水平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刘华已经醒来，打着哈欠看着外面，道：“接下来的日子有的你忙，咱们的生意一旦铺开，起初，还的靠你来往出去运，对了……每次回来，千万别忘了带人，咱们那边啊，就的人多点好！” “嘿，少爷您放心，只要队长他们处理的妥当，那就不会有问题。” 刘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往后面走去，找裴音去了。 裴音有些害怕的挪了挪身子，刘华坐在了旁边。 安静了许久，等进入了一片翠绿的地方之后，刘华看了一眼外面，提醒道：“差不多要到了，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裴音不甚了解的看了刘华一眼，见后者眯起了眼睛，貌似在思考一些事情，也就没再出言说话。 第三百二十章:昆县自此叫昆明 飞机轰鸣着降落，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没人跑来围观。对于这个庞然大物，很多人还是比较畏惧的，再说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这里有很多东西，他们都不认识。纵然都在怀疑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他们没人去问。 刘华总是以科学一派遗留下来的宝藏而搪塞，深问的时候他也懒得解释，反正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大堆，就是没几个人知道是藏在什么地方。 刘集在刘华刚坐进帐篷后便走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扑上前就说话。 “少爷，昆县乱了，彻底的乱了！” 刘华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集快速的组织着语言，将这两天刘华离开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后，刘华也有了一个大概。 清风寨和乌云寨终于是动手了，两方面聚集了一千多号壮丁，将城主的老窝给端了。更让刘集不理解的是，这消息已经传入了城主的耳朵里了，但所起到的效果甚微。 可这不代表说，昆县的城民就会屈服于二寨的淫威，在有心人的组织下，一波接着一波的反抗，造成了很大的一次流血事件。 可以说现在的昆县，差不多成了废墟。 刘华轻轻的笑了笑，道：“那你以为，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刘集想都不想，道：“他乌涂是个什么东西？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闹腾，这摆明了就是不给咱们面子，昆县那么好的一块地方，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两老小子。” “你的意思是，咱们该接手了？” “这个……” 刘集怔了一下后，嘿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现在是学聪明了，提建议的事情他不会落后，但轮到做主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多话，如今族人也算是清楚了，以前那类似于原始人一样的生活，就算特娘过的比较自由，但那有如今过的舒服？ 看看，如今男女老少都分了地，晚上还有培训班，有经验老道的老农来给你介绍如何种地，要是你懒一点，可以拿出一些东西作为报酬，请人家机械班的人帮你把地给耕了，然后闲下来去工坊，或者工地做活，每天都能得到叫代金券的玩意，可以换取其他的生活用品。 在这地方，他就不缺衣食，更不需要你把命憋在裤腰带上，去和敌人玩命。 可人最怕什么？ 最怕的还是闲着没事干，就拿他们这些刚成立不久的民兵，总想着要超越府兵，不！要为自己的栖息地打下一片画画江山来，这开疆扩土的诱惑，刘集怎能不上心？ “咱们的作战人员总数加起来还不足五百，就算将所有的成年人都聚集在一起，也就一千五百多人的样子，打铁需要自身硬，想要把昆县变成昆明，那也得等咱们有足够的人手来接手，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刘华一点都不隐瞒自己对于昆县的想法。 整个西南这么大，到处都是宝藏，更别说还有让李世民都眼红的铜矿之类的，一旦全部给纳入了囊中，到时候，谁他娘才是皇帝，是另外一说。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旦心太狠，只能把自己给噎到。 “把昆县变成昆明……” 刘集咀嚼这这一句话，顿时明白了！ “少爷，爨氏的人来了！” 外面传来了府兵的声音。 刘华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下，道：“让杨芳去处理，基调已经定下，按照那个准则来就可以！” “是！” 刘集也退了出去，刘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叹息着：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虽然说想关起门来搞发展，可是自身的条件过硬，还是被有心人给注意上了。 近一年的时间，部族的人算是基本全部冒头，但是很多大势力，他们依旧割据一方。比如说那位萧铣，李佛子的后人，还有他一直在找的大理段氏，等等等…… 想要靠自己这点人来统治所谓的南召国，还不够，大大的不够！ 最好的办法是纵横联合，但……刘华不认为滇地上所有人都是老实人，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阴谋家，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怕只会对自己动手。与其自找麻烦，还不如让他们继续，继续打下去，等自身实力够了，跳出来收拾乱局，要是不听话？ 可以……到时候统统发配到爱州那边种甘蔗，实在不行采矿也可以！ 反正这事急不得，首当其冲的还是让自己人富裕起来再说。 …… 爨氏的几个大汉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眼睛之中全是贪婪，他们用听不懂的语气彼此嘀咕着一些话，甚至在对擦身而过的妇女身上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 这一切都落在了杨芳的眼睛中，皱了皱眉后陪着笑，道：“几位，里面请！” “我们是南召的使者，怎能住这样的地方？让那里面的人出来，我们要住那里面！” 一个会说汉话的爨氏人指着不远处一栋小别墅，大声的嚷嚷着。 这话一出来，顿时让路过的人都投来了愤怒的目光，甚至有男人操起了家当，准备和这人干架。 “使者，你怕是不知道，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吧？” 杨芳陪着笑，但那是冷笑，在为数不多建好的房子里，所住上人的只有两套。 一个，乃是此地的太后，刘张氏！ 另外一个，那是这里人人都会尊敬的孙思邈！ 由于时间的原因，就连刘华的宅邸都不能住人，你想要把刘张氏从里面赶出来，自己住进去？ 你怕是没死过。 “我管你是什么人，在南召，我们就是主人，你们……只不过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奴隶，你们汉人难道都自称是读书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杨芳冷哼了一声，道：“那还请各位使者回去，这里……没有奴隶！” “这位先生，刚才是家弟不懂事，唐突了你！还请别介意。” 眼看着连谈判都不需要了，就在杨芳准备下逐客令的时候，这粗糙老爷们身边的一个文士忽然叫住了杨芳，开口就是一声道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杨芳纵然心里在不乐意，也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而耽误了大局。 第三百二十一章:互不侵犯原则 杨芳毕竟是泥腿子出生，要不是有一口豪气撑着，他压根就不足以管理镇子。再加上被赶鸭子上架，愣是把他深深的给逼迫到了学习的地步上。 想想看，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从被扫盲，到能看懂报表，他经历了什么？ 说出来都是泪！ 局限性决定了他天生自认为比文人矮了一头，可殊不知，这事情在刘华眼里，压根连个屁都不如！ 这位貌似对于杨芳的表情变化很满意，很是温和的点着头，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贵地颇为难得，能在短时间内建出此等规模，却是让人刮目相看，但滇地颇为不太平，若是没了大族的照顾，很难立足！” 杨芳咧嘴一笑，没说话。 立足？ 或许现在以自己这边的情况，打别人是有点难，但是你们敢打一个试试看？ 预备下来的好东西，早就准备给你们那些野心家们准备上课呢！ “阁下说的在理，不过……对于滇地而言，汉人就是外人，作为外人就的该有外人的样子，胡乱的伸手，纵然得到了大族的庇护，却也惹恼了其他的主人，岂不是说……” 对方愣了愣，哈哈一笑，道：“阁下这话说的在理，谁天生不是奴才，不过……大唐的皇帝鞭长莫及，想要顾忌这西南，怕是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吧？” 杨芳咧嘴一笑，道：“皇帝是皇帝，我们是我们，彼此不相干！” 这话一出来，那文士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杨芳，很想从表情上看这句话的真假。 不得不说，刘华占了李世民的光。纵然李世民还没到全盛的时候，可威名早已震慑周边，一些时机传了出去，也让部分人意识到，和那个皇帝为敌，怕是落不下个好下场。 爨氏不知道这群汉人为何聚集在此地，更不知道他们依仗什么在夹缝中生存，但这么大一群人真要是死在自己手里，或许那位皇帝真会借此而发难。 不过以现在的口气听来，貌似……有些其他不一样的东西啊。 “少特娘扯那些有的没的，我爨氏既然来了，那就不管你们中原皇帝不皇帝的，要是他真敢来，老子让他有来无回！” 杨芳错愕的看着这位莽汉，感觉这娃竟然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来无回？ 要是皇帝真来了，怕是你们会成缩头乌龟。 当然，这时候没必要和对方扯这些，他们给自己脸上贴金，无疑是在增加自己的砝码。 文士微笑着，一直盯着杨芳，却见对方对此是，一点都不吃惊。 他是有见识的，也接触过中原人，当提起他们的皇帝是，那些平民脸上的诚惶诚恐，以及莫名的恐惧和害怕，让他记忆犹新，但是此地…… 一路穿过了镇子，杨芳将一行人招待在了帐篷里，坐下之后，秦芳亲自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文士还没说话，那莽汉嘿的一声，猛然站了起来，很无礼的就要上去拉杨芳的手。 “你干什么？”秦芳着恼，猛然缩手，躲了开去。 “嘿，你这小娘皮，老子看上你了，给你家主人说一声，今晚……” 哗啦！ 秦芳脸色大变，直接将端着的一碗茶给泼在了对方的身上。 莽汉大怒，破口大骂，刚要伸手打秦芳，却感觉脑门子上一凉，一个铁物件顶在了自己的额头，呵斥道：“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死在这里！” 出手的是外面的府兵，这无需别人命令什么，他必须出手。 保护镇子里所有人的安全，这就是他们府兵的责任，更何况，秦芳还是刘华身边人，岂是你这些蛮子们能碰的。 “混蛋！” 莽汉不知道顶着自己脑袋的是什么，但他敢保证，此物绝对很危险。 随着他这一声大喝，外面跟来的人全部抽出了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围了过来，大战一触即发。 杨芳和文士皱了皱眉，彼此对视了一眼，杨芳道：“贵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文士一笑，道：“阁下莫要见怪，我家兄弟就是这么一个直肠子，对于汉人的文化及其的向往，爱屋及乌，自然对于汉女……” “贵客莫要解释，客随主便的道理你应该懂，你等前来不仅仅只是上门做客，更多的还是代表着爨氏一族，若是觉得自己店大欺客，或者认为我等是寄人篱下，这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我等不妨桥归桥，路归路，摆足了阵仗兵戎相见。” 谈判尚且还没开始，双方发生了的摩擦足以让人不快，对方明显摆出了高人一等的架势，压根就将你们当属下命令。 这还有必要谈？ 剑拔弩张！ “阁下这话在下不敢苟同，汉人有言，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等成心而来，却不能得到该有的礼遇，此等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寒了滇地之人的心啊！没人喜欢身边有一个态度不清不楚的存在，立于身旁！” 杨芳轻笑，道：“我们在此，一不和贵方为难，二不和其他部族为敌。只求一隅之地安然生活，我想以贵客的眼光不难看出才对。但若说……真被人给惦记上了，那我汉儿，必当奋起，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一个府兵和若干蛮族人对立，谁也不说话！ 莽汉不敢动，府兵也没动。 只有秦芳若无其事的将茶碗收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站住！” 卫队之中，一个蛮族伸出刀，要拦住她，府兵猛然回头，对准了对方的脑袋，就是一下。 砰！ 那人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事发忽然，秦芳的脸色稍微的变了变，忍者强烈的不适感，逃也似的走了，但对于莽汉等人而言，一个个目瞪口呆，惊魂未定。 这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杀了他？ 杨芳的瞳孔同样收缩了一下，暗骂这些杀胚，果然是不应该让他们搀和进来，这…… 文士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带着惊恐从府兵的身上扫过去，最后落在了杨芳的身上，道：“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貌似很愤怒，但是……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贵方实在是太不讲理了些，按照我家少爷的话来说，朋友来了有好酒，但若是敌人来了……迎接他的只有猎枪！” 1 第三百二十二章:这是逼着要挨打 刘华的原话可没那么客气，那是豺狼来了只有猎枪。 杨芳终究还是给对方留了面子，但文士貌似对于杨芳的回答并不满意。 “阁下，无论怎么，我们不是敌人！” 杨芳道：“是不是敌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大哥，和这人特娘费什么话，他能怎滴？以为杀了咱们的人，就能这样接过去？”莽撞的汉子怒喝，道：“今日个，要么杀了老子，要么……等着老子带人将你这地给踏平。” 文士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 杨芳哈哈大笑，道：“看来，这是爨氏一族的意思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抹危险的弯月。 看来在谈判上，貌似是不能软弱，话语貌似也没什么可说的，还是靠实力。 文士呵呵一笑，道：“如果你是我，该如何做？” “那好吧，众位，请离开！”杨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大汉民族，从来不接受他人的威胁，所谓富贵马上取，谈不论只能兵戎相见！告辞。” 杨芳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到了外面，道：“通知府兵三队，准备迎接一波战斗！” 三队，是负责刘华安全的，也可以说，如今在基地，也只有他们五个比较清闲。 可见基地如今的情况并不理想，但敌人来了，事急从权！ 这边的情况一字不差的落在刘华的耳朵里，他只是一笑置之。说难听点，若不是成千上万的人来，百十来个敌人，压根就不需要过分的在意，五个？ 不，一个就够了！ 杨芳的选择对错先不说，但作为镇子的第一任领袖，就得保证绝对的权威，那怕是刘华本人，也要稍微的注重一下，若是自己否定了他的所为，那么往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五个人在骂骂咧咧的莽汉离开之后，也摸出了镇子。 一路上文士并没有说话，只有莽汉骂骂咧咧的咆哮。 “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咱们爨氏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先弄死这帮不长眼的东西！” “二弟，此事我看还是稍微的缓缓，我总觉得有些问题！”文士劝解道。 “缓个屁，你能丢得起那脸，老子却丢不起！”莽撞的汉子怒声打断了他的话，呵斥道：“我就不行，他区区一个几千人的寨子，能挡得住我几百号儿郎的步伐？” 莽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忽然派他来这里。 但文士却想的比较多。 理由很简单，能在错综复杂的滇地扎根，还能发展成这样，足以证明人家有震慑周边的手段。 如今白蛮和乌蛮虽然结了死仇，但双方打的并不激烈，这对于爨氏而言，不是好事！ 他父亲的意思是，在加一把火上去，彻底的断了乌蛮后路，迫使他们和白蛮决战，到时候，他们爨氏直接将蛮族给拾掇了。 至于几千人的小部落，对于爨氏而言，根本就不是事！ 不过，文士碍于庶出的身份，并不愿意和自己的弟弟争。反正自己是来旁观的，最多出出主意，至于决定，还的让他来拿。 当然，他也有试一试这一伙汉人势力的想法。 躲在暗处的爨氏士兵们接到了信号，莽汉也没任何的作战计划，表示当夜发动袭击，直接血洗镇子。 躲在暗处的府兵看着聚集起来的人员，咧嘴笑了！ 对方目标太大，若是可以，他们直接就将其给灭了。 但那达不到震慑的效果，所以，他们还得等着。 当夜，月明星稀，在遮天蔽日的丛林里，一伙人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断的往前摸进。 他们不愧是丛林里长大的，能在地形不熟的情况下依旧能保持无声无息。 但对于有夜视镜的府兵而言，他们的潜伏是多余的。三百号人毫无遗漏的全部暴露在他们的观察下。 “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在接近镇子五百米范围之内，便会引发第一个陷阱！” “嘿嘿，少爷说那些玩意别胡来，一定要记住埋下的每个地方，要是不炸的，一定要在事后给挖出来，以免炸伤自己人！” “我觉得少爷还是太仁慈了，以我看，直接来个空降，直接在大罗空降，炸平他的老巢才对！” “闭嘴，要是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又何必挑动几方的战争！咱们闷声发大财才是，把自己的底牌全给亮出来，等着人家形成统一战线灭了咱们？”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这才是刘华最担心的，别把敌人当成傻子，也千万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要是你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神，那么铁定会被所有人因为惊恐而推翻。 轰轰轰…… 距离镇子门口只有几百米的地方，忽然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一声声惨叫将镇子里的人给惊醒了过来，不一会以刘集为首的人整装待发，准备着迎战。 莽汉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反而成了生与死的区别？ 没错，他还在窃喜于敌人的大意，还在想一旦杀进去，如何掠夺此地的财富，还在想着今天给他端茶递水的漂亮女子，可是这一刻，人仰马翻！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嗖嗖嗖…… 忽然，一大波的箭雨从镇子里射了出来。 猛然间，数到光柱射在了他们的脸上，这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装备，一下子让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就连躲在山旮旯里看着山下的文士都吃了一惊，眼神之中满是惶恐，连声吩咐道：“撤退，赶紧回去！” 他明白了，眼前这群汉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得罪的起的。 人家所具备的能力，堪比鬼神！ “各位，既然都来了，何必那么急呢？”五个府兵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数到光柱照在他的脸上。文士本能的用手挡住了眼睛，但他根本就不清楚，这些光柱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你、你们……” “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首领，此次袭击我们镇子的事情不算完，十五日之后，我们会拜访贵首领，希望你们还能承受得住我们的怒火！” 说完府兵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们的目的就是埋雷，监视，传话！ 如今都完成了，也就没必要留下。 只是几个扎眼的功夫，五个府兵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文士彻底的恐慌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女子本身就是半边天 不管滇地是何等的混乱，但在这一片土地上，所有人都不曾有紧张的情绪。 镇子上所有人都意识到，强大的武力，才是安全的保障，也是说话的权威。 一些小孩子们在学堂里闹腾着要参军，都被家里的母老虎拎出去给教训了一顿。按照老百姓的看法，想要出息，就必须读书。读书可以明事理，读书可以让你认清这个世界，而在刘华看来，无非就是，以前的日子太贫穷，读不起书罢了。 随着经济体系的建立，代金券的发放，如今的镇子，越发的好了！ 在这里，没人担心吃不饱，也没人担心自己没衣服穿，而那位小少爷鼓励着女人出来做事，如今在此的纺织业，可以说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 毕竟，现代机械化生产，和古老的手工业相比，那绝对是天上地下。 “此次的目的是给他们一个震慑，我需要这一座山。” 刘华指着地图，将一片地区给圈了起来，道：“他们给了咱们借口，咱们就的对得起他们送来的把柄。” 孙思邈不懂刘华为什么对此这么执着，但他也清楚，搞经济建设什么的，貌似人家刘华就是比他强，看看如今镇子里的人，一切都无需多言。 “少爷，这地方距离咱们不近啊！”杨芳道：“要是打开这条路，中间不知道还有什么幺蛾子，那些土匪们不可能……” “谁要是闹腾，就给我打！张老三，你也别闲着，尽可能的去中原给我拉人，争取在今年年底，咱们总人口破万！另外，组织镇子里的人，往昆明这边开发，是时候该把咱们的地盘拓展拓展了。” 人口的掠夺，刘华从来都不会放弃，反正大唐过不下去日子的人多了去了，稍微的哄骗哄骗，拖家带口的肯定来，再者，来了也是按照一定的政策安顿的，也不能说只是单纯的骗。 杨芳领命下去了，但是……摆在眼前的问题不得不考虑清楚，那就是此地的地形。 平原地区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了，剩余的便是无尽的山坳，如果提出放火烧山，估摸着少爷会把他给打死，但若是伐木后，如何？ “对了，还是找庄婷小姐问问，她会有办法的！” 杨芳找到庄婷之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一下，小姑娘推着眼镜语气有些不悦，道：“你才是镇长！” “我的姑奶奶，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什么我叫镇长？您觉得离开了您，我能玩得转么？咱如今能勉为其难的玩转，还不是您在后面帮衬着？” 杨芳如今聪明多了，知道求人的时候先送马屁，管你拍在什么地方，反正好话谁都爱听。 这话庄婷听的很受用，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裴音都很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姑娘，一阵的不解。 她来此已经快十天了，说是习惯，却也不习惯。 毕竟以前的日子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如今在此是，所有的事情要亲力亲为，难免的磕磕碰碰。 年轻的女子，喜欢和年轻女子凑在一起。公孙黎和秦芳平日里有事情要做，而且因为她们两人的经历，所以有些代购，所以她只能和庄婷混在一起。 说来也怪，这个小姑娘一向沉默寡言，总是喜欢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一些她不认识的符号，可是这小姑娘在镇子里，绝对没人敢惹。 甚至走在路上，无论是大姑娘小媳妇，老爷们小汉子，都会恭敬的叫一声庄夫子。 本以为已经认识了庄婷，可是现在看来，还不仅限于这个啊。 “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庄婷小小的嘚瑟了一把，道：“少爷是讨厌资源浪费，他可从来都没说资源的合理利用不行，那么多的树，你不会弄出来全给造纸？” 杨芳一愣。 “你也真是的！”庄婷有些恼火的将一堆材料递给了他，道：“这是少爷给的书籍里记载下来，科学一派的造纸术，不过前提条件是，不许将废水排湖里！” “这、这、这……” “这什么这，你也不想想中原一套书多贵？咱们现成的技术放在那里不合理运用，那的损失多少钱？你要是能耐，在今年里造出一百万册书，就算把那几座山给砍光了，少爷骂人我担着。” 杨芳带着怪异走了，裴音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开了口，问道：“庄家妹子，为什么你能参合进男人的事情里去？这样，好么？” 庄婷怔了一下，笑了笑，道：“裴姐姐，你想多了，不是我要搀和，而是他们逼着我要搀和。” 这话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小小的得瑟一下，但对于裴音而言，简直是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大唐的女子纵然还没被道德绑架，限定在一隅之地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宝宝，但若说敢在男人们的事情上指手画脚，那绝对是犯了忌讳，必然会被万人给唾弃。 庄婷是小女儿心态，但她的逻辑思维没的说，解释道：“咱们镇子上没闲着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事情做，少爷也不是迂腐的人，他也希望女人们能撑起半边天，不信你出去走走，咱们这边的工坊，很多都是女人在做。” 裴音怔了怔，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个闲人一样。 不过也是，她来此这么久，压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日子过的迷茫不说，还无所适从。 “可是，可是……可是我应该干什么……” 她在自问，也在问庄婷。 “裴姐姐，你好歹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只要放下了身段，什么事情不能干？别的不说，咱们的学堂就缺很多先生，有的时候赶鸭子上架，连少爷都要去授课，更别说我了，基本上每天都要抽时间去教那些孩子。” 一说这个庄婷就来气，师资力量缺的离谱，耽搁了她不少学习的时间，实在不爽。 裴音皱着眉头不说话了，按照她以前的认知，女子在出阁前是不适合抛头露面的，这于礼教不合，不过，貌似在这里，这一切都如同虚设，根本都当不得数。 第三百二十四章:耻辱，割地赔款 裴音的事情在镇子而言就是一个小插曲，不过这对于刘华来说，意味着，她在逐步的接受如今的生活。 本来还有些小自责的，但能见她如此，也算是有些安稳。 和裴寂之间的交易，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什么成果的，但刘华不得不留好那条路，也不得不将一些事情计算在里面。 …… 杨芳忙的脚不沾地，在确定了对周边山头的开发之后，也开始分配人手，处理场地，准备大型的造纸厂。 没错，大唐的读书人还是太少，书太贵！ 咱这一亩三分地，貌似生产书籍真的不费事，而且质量，那绝对是杠杠的。 接下来他要和爨氏一族接触了，这是第一次离开基地和外界接触，难免有些忐忑。虽说对自己的实力已经做过评估，可对于很多突发情况，到底怎么处理，心中依旧没底。 在飞机上他和张老三聊了很久，最后总结出了一句话：不听话，打！ 文士明显到达爱州的时间并不长，由于宰掉了莽汉，以至于整个爱州有点小气氛。当杨芳带着一票新人们踏进这座城市的时候，迎来的是武装围堵。 新人之所以是新人，是因为他们还没见过血，可这不代表说，他们没有拿起手里武器的勇气。虽然他们手里的枪械比较落后，但那也是以刘华为主导，生产出的步枪。 子弹是标配的，不过弹壳用完之后必须收回，没办法，缺铜！ “来的倒是很快！” 文士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大手一挥，将人团团围住。 “爨氏一族果然强硬！” 面对人数比自己多好几倍的爨氏士兵，杨芳固然紧张却没有什么惧怕的感觉，大手一挥，问道：“是打，还是谈！” 文士的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就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对着他们就是一顿咆哮。 由于语言的原因，杨芳听不懂，但也没必要听懂。 送他的，就是一瞎子而已。 人浑然倒地，一群叫骂声中，全然准备战斗，就见一个新兵从怀里掏出了个玩意，磕了一下丢了过去。 轰！ 惨叫声连连，人仰马翻！ 这还不算完，杨芳抬手示意射击。伴随着犹如鞭炮声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站在最前方的几十号人，全然死的不能再死。 “现在，是谈还是打？” 一番射击下来，杨芳抬手示意自己人收起家伙事儿，冷冰冰的注视着文士，道：“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珍惜！” 他可是当过土匪的男人，想当初也是狠角色，就凭着那么垃圾的装备，准备和官府撕破脸皮来硬的，现如今……那简直就是如鱼得水，碾压性的占据优势。 文士被打蒙了，他哆嗦着身体不断的往后退，甚至身后一阵嘈杂，还有人准备关城门。 这一切落在杨芳的眼中，压根就没在意。 关城门有用？ 这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没办法越过的天堑，可是对于他们而言，直接让杨芳开着直升机飞丢液化气罐，就能把爱州夷为平地。 “你、你、你等要怎滴？”文士慌了。 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汉人盘踞在昆县一带，周围的乌蛮与之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感情这些爷是惹不起的啊！ 人家就稍微的露一下獠牙，就将你手下的儿郎们给杀个干净。 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好在对方的人不是特别的多，如若不然……怕是整个城市，都会被夷平。 他们，到底拥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些人…… “我们的来意很简单，我昆明，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杨芳冷冰冰的站在了前面，道：“也没有人敢在我家门口动了手还安然退走的，话已经带到！接下来，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如若不然……三天之后，我会让你们爨氏付出更严重的代价。” 说完，将一张纸送了过去。 文士拿到手之后，扫了一眼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是让他们爨氏为自己的愚蠢赔礼道歉，并且宣布承认昆明的独立性，并且……还要将部分交趾的地方让出来，还要赔钱？ 可以说，这简直就是来抢劫的。 可是人家杨芳丢下东西后转身就走，意思不言而喻。 …… 爱州的最大豪宅里，爨氏一族的当家人愤怒的看着自己这位儿子，连手都在颤抖。 下方被请来的一些老人们，也是表情冷冰冰的。 “王爷，我爨氏，不受此等威胁！” 一个比较火爆的贵族首先表了态，道：“区区几百人，就让我爨氏一族低头，这是奇耻大辱，若不能洗刷，我爨氏愧对列祖列宗！” “对！割地赔款，这等无理的条件他等也敢提？”群雄激动，愤然而起，呵斥道：“我等不足白蛮乌蛮，还怕他一些汉人？” 那位爨氏的王，却没有说话，他阴冷着一双眸子看着自己的儿子。 文士吞了吞口水，道：“他们……掌握着神迹！” “神迹？蛮族的狗屁神仙，对我爨氏又有何威胁？”有人质问道：“莫要为自己的失败推脱，此次事情，我等不答应！” 交趾那边的首领自然不可能答应，割地，割的可是他的肉！ 权利是什么？ 无非就是掌握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要是连这两点都给丢了！那么，他在爨氏的地位将会下降，哪怕让你当王爷，那也不过是个傀儡。 父亲的态度不明，文士自然不能越俎代庖的决定，他躬身站在那里，耳中全是一群激动的人的嚷嚷声。 “你觉得，我们若是联合乌蛮，能否将那些人拒之于门外？”王爷发话了。 文士怔了怔，吞了吞口水，道：“恐怕，不能！” 王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不喜欢自己这个文质彬彬的儿子，可不代表他会怀疑自己儿子的能耐。这么肯定的答复，自然是…… “你给我闭嘴！”交趾那边的首领呵斥道：“你一门心思的学汉人，搞那一套有的没的三纲五常，以为读了几本破书就能统领我们一族的勇士？实话告诉你，在我安南，就没有汉人的立足之地。” “别忘了，我们对于汉人来说，早就是异族！” “我等誓死不从！” 第三百二十五章:内部矛盾 不管这所谓的王府议论的多么热火朝天，但在事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没人乐意让步！没错，一旦交出了刘华想要的那块地，那就定如在安南这地方上插了一颗钉子，自此以后，你们休想有太平日子。 这位王爷想的比较多，他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如今和白蛮之间的战争打的如火如荼，接着乌蛮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可以说占尽了便宜。在敌人节节败退的关卡上，忽然杀出了这么一路人马，着实打破了他的所有如意算盘。 没错，解决了白蛮，和乌蛮形成共识，然后袭扰济州府，和大唐分庭抗争，然后迫使那位皇帝妥协，封他一个王！ 安南王！ 他现在还搞不明白，这伙汉人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到滇地的！ 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皇帝？ 还是说，是因为那个皇帝看穿了他的心思？早早的派出了人手来为以后解决他们铺路？ 一切没有答案，所以今天的讨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待人散尽，这位王爷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儿子。 文士心头是一阵怒意，可是在老子面前不能表露出来。他最得意的儿子死了，而且还惹了很大的麻烦，这需要有人背锅。而他就是这个背锅人。 这就是现实，也是如今他的地位！ “父亲，此次事情说来也怪我，当初本应该极力劝阻弟弟莫要冲动……” 对方嗯了一声，道：“也怪不得你，你弟弟本来就不是听人劝的，不过……此次被人糊里糊涂的杀了，该是有个说法的。” 文士清楚自己老爹的意思，但不敢在这时候多说。 “情况你也看见了，说说你的看法！” 文士知道老爹对于自己的族人并不放心，说来爨氏一族本来就人心不齐，就算如今一致对外，但私底下还是拉帮结派的，彼此打着小算盘。 犹豫了一下，文士还是将自己的认知说了一下。 “交趾的那位有些狼子野心，虽然对您俯首称臣，但碍于山高皇帝远，怕是早就有了不臣的想法，这一点能从他带来的人数上看得出来！” 这位王爷点了点头。 “白蛮的情况也不好！自打他们那个少族长死的不明不白之后，就和乌蛮不死不休！背地里却和乌蛮的人勾勾搭搭，可见内部也有不小的问题。” 人心不齐是滇地动乱的根源，私心太重导致战火不断，以至于统治者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换，可结果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位王爷不想听这些废话，自然也会不顺着儿子的话往下去说。 冷冰冰的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文士吞了吞口水，道：“父王，不妨答应那群汉人，至于交趾那边的那位愿不愿意交出土地，那就不归我们管，至于银钱……虽说数目不小，但白银黄金终究不是主流货币，在大唐也不会流通。” 没错，白银只是贵族之间大规模交易时所使用，而黄金就更不常见了，主流货币依旧是铜钱，而刘华开出的条件，要的不是铜钱。 这群人关起门来搞建设，偏于一隅夜郎自大，自然不理解什么叫经济学，刘华也是打着为以后做准备的想法，才开口要白银和黄金。 稀有金属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它都能被充当成货币，而最大的一个重要性是，它能被当成储备金来做保障。 有了足够的黄金，他就可以发纸币，当两者挂钩之后，往后大唐的经济，还不是他刘华说了算？ 还好刘华是个工科男，对于这一套玩的还不是很溜，如若不然，就这心思，早就把大唐给掏空了。 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要将滇地给掏空，至少滇地的经济，他说了算！ 反正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在他绝对掌握着技术的同时，就有资格对这个世界说三道四，谁不听话收谁的麦子，到时候全给割韭菜得了。 在儿子这里得到了建设性的意见之后，这位王爷想了一想，道：“如此甚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爷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后走了，留下一脸淡漠的文士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的拳头攥的很紧，只是神态还依旧保持着恭敬。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长处一口气。 然后大步流星的里去。 …… 城中因为今日忽然发生的事情而比较紧张，来来往往的客商还是行人都放快了步伐。 眼下的情况谁也说不好，自然也没人敢对此说三道四。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打上门的敌人绝对不容小觑，毕竟能突破层层包围，能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其本身就该考虑考虑，他们是怎么来的。 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宅子，一个美艳的夫人，以及温柔的问候。 文士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走进了书房。夫人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没跟着去，而是去了厨房。 相处的久了，自然清楚丈夫的心思，或许他又遇到了麻烦。 美艳的夫人抬头望向那座富丽堂皇，高耸入云的王府时，眼睛中多少的有些恨意。 但最终还是化为长长的一叹。 忽然间，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就有人粗暴的踹开了大门。闻讯而来的文士连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挡在了美艳夫人的身前。 “阿布，你要做什么？” 文士愤怒的盯着来人，呵斥道。 这个面部粗豪黑黝黝的汉子身穿皮裙，面部表情有些狰狞，二话不说上前对着文士就是一巴掌，抽肿了他的脸。 “你个没骨气的叛徒，真是给咱丢人！”叫阿布的男人一脚将他踹翻，道：“好的不学，就学汉人那些酸溜溜的说话，今日个，我看你怎么保护你的女人。” 阿布一把抓住了美艳的女人，不分场合的开始拉扯。麻布的衣服根本就无法承受那犹如野兽一样的力道，没几下就变成了布条，露出了女人那让人迷醉的肌肤。 美艳的夫人在挣扎，嘶吼着往后退，但是她怎么能逃离阿布的魔手？被粗暴的拉了过来，如狼似虎的就扑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你拿什么来证明忠心 这一刻，文士的眼睛充满了血红。 他嘶吼着冲了过去，用瘦弱的身体想要阻止这群如狼似虎的人。他的妻子在哀求，将绝望的眼睛投了过来，但一切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禽兽一般的举动，到最后，阿布饶不满足的一脚踹在了文士的脸上。 “看清楚，这就是背叛族人的下场，哪怕你是一条狗，也是我爨氏的狗，想要对着外人摇尾乞怜，我们这些当主人的也不会答应。” 阿布看着一脸迷茫以及绝望的文士，很满意，吐了一口之后，招呼了一下手下人，大步流星的离开。 美艳的夫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天空，没有一丝的声音。 文士挣扎着爬了过去，死命的抱住她。良久之后妇人才有了气息，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文士的脸颊。 “夫君……妾……”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文士哽咽着，道：“是夫君的不对，是……” “嗯！以后，您要好好的！” 凄惨的一笑，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文士仰天大笑，愤怒而绝望的咆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怕这一切是我的错，可为什么要报应在她的身上。” 爱州城依旧很宁静。 它并不因为某一家出现了问题而影响整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里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以至于人们对于很多事情见怪不怪。 更何况，文士是汉家女生的。 讲究血统的爨氏一族，对于血脉看的比什么都重，所以……他们极力的排外。 清冷的街道上，一个孤独的人影彷徨着前进，一步步的来到了城门口，当守卫的士兵看见他之后，都带着古怪的笑容。 没人问他，也不会有人关注他。 文士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出了城，一路魂不守舍的来到了杨芳暂时居住的帐篷前。什么话都没说，笔直的跪了下去。 杨芳在得到报告后看了一眼外面，见他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府兵。 府兵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杨芳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站在了文士的面前。 “兄台，有什么话起来说！你我之间并非主仆。” “大人，小人爨政，从今往后便效忠于您，还请……” “哦？”杨芳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着他，眼神之中全是疑问。 “小人的母亲本是汉人，很早以前被那个人掳来，从而霸占了她！自打生下我之后，她便郁郁而终。”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貌似故事的结局不咋地好！ 爨政在这爱州城，虽说是那位王爷的儿子，但活的真不如一条狗。 平日里是那些兄弟姐妹们的黑锅侠，而且因为此次的事情，交趾那边的人迁怒于他。 杨芳轻轻的笑了笑，单手将他扶了起来，道：“爨兄，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劝你看开一些，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一个女人，父子反目，不值当的！” “不！朵儿乃我发妻，长久以来，她是唯一一个能理解我，懂我的女人……” 杨芳皱眉看着这个情绪失控，有些不知所谓的男人，除了哀叹之余并没多少同情。人生来有命，凡事上苍早有注定，就拿他本人来说，若不是遇到刘华，怕是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爨兄，怕是我爱莫能助啊！你我之间的关系暂且不说，谁又能保证你入我账下，就唯命是从呢？毕竟，站在我的位置上，就不能感情用事！” 杨芳心里骂娘，你的惨事，和老子有个毛关系？ “大人，请给我一个机会，我定当……” 杨芳摆了摆手，道：“爨兄，事情是做出来的，多说无益！” 说完，也没再搭理他，转身回到了帐篷里，留下爨政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直到月亮西沉，眼看着太阳从东方即将升起，府兵从外面走了进来，道：“老杨，那人走了！” 杨芳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道：“看来爨氏一族对咱们还是阳奉阴违啊！” 府兵嘿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杨芳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杀胚，怕是早就有那想法了吧？” “不是我说，少爷未免也太心慈手软了些，和这些人客气个什么？我看他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给他来一套狠的，他不妥协都不成！” “少爷有少爷的想法，若是打打杀杀能解决所有的事情，还需要你说？”杨芳哼了一声，道：“不过……既然他们没把咱们当回事，咱们不妨给他们提个醒，免得他们忘了！” 府兵领命下去了，杨芳坐在帐篷里，愁眉苦脸了好久，一阵的头大。 手里有绝对的武力是不假，但该如何利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是问题。 “劳动力啊劳动力，哎！要是咱镇子上有几万人，别说交趾了，就算整个安南，也能完美的收割！”有些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大腿，起身之后洗了一把脸，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的做法很简单，聚集了自己的人对着爱州城就是一顿猛攻。 打的也很有章法，就是将镇子里生产出来的一些残品全部给用了出去，纵然对人家是造不出什么伤害，可是响动不小。 至少爱州城所有的人都被动员了起来，紧闭着的城门后面，全是武装战斗人员，以防这群疯子忽然攻打。 安南的王也是一身戎装，一脸威严的站在了矮墙后面，严阵以待的看着下面不足一百的府兵。 “尔等汉人入侵我安南，这是要挑动两国的战争么？” 一脸严肃，上来就是一定大帽子。 也不知道这位安南王是从哪里学的，都学会出师有名了？ “听着，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做选择，现在若是不给我们答复，那么……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府兵们懒得和他扯那些大义，都特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摆出了要打的阵势，扯皮有用？ 第三百二十七章:毫无预兆的战斗 虽然只有百十来号人，也没有战争机器骑兵，但这一票人站在那里，给予爱州城人极大的压力。因为没人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但他们已经体会到了那些武器的可怕。 在五百步范围内，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疑问。 爨氏一族的武器太落后了，就算是他们最牛叉的勇士，也不可能将弓箭射到三百步以外。 你连碰都碰不到对方一下，这仗还怎么打？若不是有城墙坚持着，人家怕是早就横推了进来。 安南王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多少的损了一口气。 他在耗，等待着敌人后继无力的情况下，才一击反杀！ “你来干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怒喝声，道：“你这缩头乌龟，这就是你和他们谈判的结果么？” 爨政缓步上了城墙，他无视了其余人的指责，来到了安南王的面前，躬身道：“见过王爷……” 安南王眉头一皱，嗯了一声。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那些人的所做作为，不仅仅只是对爨政的不满，也是在和他这个王爷表态。 关键时刻，就的用不得已的法子，能维持爨氏一族的稳定，别说牺牲一个庶出的儿子，就算是王位的继承人，又如何？ 爨政的眉头明显黯淡了很多，原以为自己父亲会为昨天的事情说点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这就是父子么？ 这就是……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尽心辅佐的父亲？ 不……对于这位滇地的王者，自己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个工具。 人是不可能对工具产生任何的感情的。 绝望的情绪瞬间吞噬了他的心，一想到昨晚因为羞愤而自杀的妻子，他的手，不再颤抖。 凑近了少许，猛然间掏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以迅雷之势，忽然刺进了这位王爷的胸膛之中。 “啊……” 人群之中传来了无数声惊呼，紧接着，便是无数声“保护王爷……” 伴随着杂乱，一大堆的士兵冲了过去，直接将文士给控制住了。 站在不远处的杨芳用望远镜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是怎么回事？ 怎滴……事情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老杨，事情有变，咱们快扯！” 有府兵意识到了问题，立马给杨芳提了个醒。 杨芳立马反应了过来，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被人给坑了。理由就是这文士昨晚堂而皇之的来找自己，然后在自己面前刺死自己的老爹。 这不就是典型的假货么？ 没错，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把他们给联想进去，最为重要的是，就算你想解释也没用，毕竟双方处于敌对状态。 “这该死的二货，真会给老子找麻烦！”杨芳破口大骂，道：“暂且先撤，你等赶紧的给少爷发个信息问候一下，这事儿怕是很难善了。” 按照刘华对事情的安排，该是要赔偿，尽量避免直接冲突，毕竟爨氏如今和白蛮的人在斗，作壁上观即可。 但这所谓的狗王爷死在自己眼前，怕是爨氏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们。 一旦事情成真，那就会被生生的拉扯进去，到时候……非打不可。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也不知道谁先嚎了一嗓子，喝道：“无耻的汉人，竟然这般对我爨氏，此仇不共戴天……” 无论这王爷是不是被人爱戴，有多么的贤惠，可毕竟人家就是领袖，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一下子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甚至很多统治层面上的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立马跟着附和。 城门开了！ 一大票的人涌了出来。 虽然他们装备看上去很烂。 虽然在杨芳眼里，真要是打起来，他们不够看！ 但是……那愤怒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老杨，怕是咱们走不了了！” “那就打！”杨芳将心一横，冷哼道：“少爷那边，咱担着！” 战斗，立马拉开了序幕，对方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再凶残，也不可能近身，那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天堑，死的人是越来越多。 站在城墙上的人，越看心里越是吃惊，如今已经到了让他们不能相信自己的时候。 惊恐，不安，以及难言的恐慌！ 全然颠覆他们认知的存在。 他们见识到了什么？ 那绝对不是靠人力能战胜的存在。 那几个府兵，犹如杀神一样处理在那边，冷冰冰的注视着城墙。对于站在上面的人来说，他们很想膜拜。 魔神！ 他们往后退着，他们真怕这群人举起手里的家当，对着他们来一下。 “我们不能妥协，哪怕我们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 有人发出了呐喊，道：“汉人的野心不死，我们安南将永无宁日，这是难以洗刷的耻辱，我交趾，会用汉人的血来洗刷，我们，毕竟要和大唐为敌。” 这话，全然落在了杨芳的耳朵里。 “少爷果然有先见之明，交趾那地方的人，他就是反贼，既然如此，那老子就此做主，弄死这货！就算对交趾，用恐怖统治，也要拿下来。” 杨芳之前觉得刘华说交趾那块地的时候，有些言过其实，毕竟……怎么说都是华夏一族分裂出去的人。 但是现在看来，刘华是何等的有远见，这群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是认祖归宗，而是想着如何分裂。 为了汉人的栖息，为了以后子孙能安然的生存，交趾，就必须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顺我者，你是我的民。不听话者，武力镇压，你的子孙就去矿山，当奴隶。 砰！ 一声巨响，那个激动的人忽然没了半个脑袋，仰面跌倒。 他嘴唇还在蠕动，只是他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惊呼了出来。 这种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手段，足以震慑所有人。 “听着！那文士，和我等没有任何的关系。”杨芳冷冰冰的往前跨出一步，大声喝道：“别把你们的内乱，强加于我等身上，我们要交趾那块地，你们给也给，不给还的给！给你们十五日的时间，如果没消息，老子亲自去取。”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 第三百二十八章:一方势力改变的格局 武装直升飞机刚落下，杨芳跌跌撞撞的就跑进了刘华的帐篷，紧接着就听到了刘某人骂娘的声音。 “老杨，你看看你特娘办的这叫啥事？啊……你真是气死我了，气死了……” 若不是顾忌这老杨的脸面，刘华真想拿大脚丫子踹他。 直接把爨氏给打了？ 那个王死了？ 那玩个毛线啊！ “你倒是给我说，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连那么点变故都没办法应对，这是要将咱们所有人都拖下水。”刘华气急败坏，死命的拍了拍脑门子，道：“好嘛，咱们眼前的事情都没解决，你又给咱们挖了个大坑，老杨……你特娘的给本少爷说说，拿什么去填？” 老杨嘴皮子抽抽了下，这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 拿自己去填。 这和开玩笑差不多，离开了府兵，就他那点战斗力，压根就不是看的。 “算了，事已至此，那就强力威慑吧！”刘华使劲的拍了拍脑袋，道：“那就把话给少爷我放出去，从今日个开始，咱就要入住昆县，另外，周边的人，都特娘给我无条件投降，谁要是敢哔哔，就打！” 事已至此，已经不能按照心目中的盘算，慢慢玩了。 李世民不给他这个机会，爨氏也不可能老老实实，一旦两方面勾结在了一起，他刘华同志必然会吃不饱兜着走。 不要以为你掌握着绝对的实力，就可以为所欲为，难不成你真要将这滇地给夷为平地，打个山河破碎？ 那不是刘华想要的，就算自己已经变成了恶魔，但绝对不是个反人类。 杨芳一脸的憋屈，委屈巴巴的瞅着刘华，差点哭了，那姿态，让刘华真的抽了他一顿。 “一个大老爷们哭个屁，错犯了就犯了，时候给老子想着怎么去填坑，别特娘想着给我推卸责任，还有！接受地盘需要很多人去管理，就咱们这地盘上的，赶紧的给老子去挑，不够就出去抢，总而言之，在老子没插手之前，滇地怎么乱与咱们无关，但如今已经插手了，敢乱就找你麻烦。” 这一刻的刘华是绝对不讲理的。 事已至此根本没的退路，最重要的是，这事情也不是耍横忽悠他就能过去，靠的是实打实的能耐。 农业刚拿下，商业还没建立，工业还在路上，一切要靠他空间里的那座城撑着，迟早会出事。 他怕产生依赖性，这片栖息地，他刘华不仅仅要在上面生存一辈子，而且还有自己的子孙，以及中原那片土地上的未来。 李二如今能镇得住异族人，可是在李二之后的异族人，那是一代比一代凶残，一代比一代厉害。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出现无形中在加快这个世界的进化步伐，在未来的一百多年里，必然会和海外广阔无垠的世界接轨。 领先，就必须要绝对的领先，他要为所有的华夏儿女建立最后的依靠。 绝对不能让历史的悲剧重演，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于扬州十日，这类型的惨剧。 他或许没办法去当一个帝王，但是……滇地要永永远远的立于这个世界，谁敢侵略华夏，那么……必然砍了你们的狗头。 杨芳闻言是多少的松了一口气，听少爷的意思是，自己虽然有错，但不足以错到无法挽救。固然打乱了脚步，根基会出现问题，但……也同时会加快少爷对滇地的打算。 好坏参半，但这已经不是去考虑的问题了。 既然要让不怀好意的人屈服，那么……不妨秀一秀肌肉。 至于怎么秀，刘华没说，但杨芳必须要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毕竟，藏在山谷里的那玩意……以少爷的话来说，有些东西，最好放着让他腐朽，尽可能的还是别动。 因为它一旦被放出来，那将是灾难，同时…… 当站在帐篷外面，杨芳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同时也攥紧了拳头。 但同时……他也是兴奋的。 即将到来的命运，可能会将这个小地方推上不可高攀的地位，从此以后滇地所有的势力，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或许，已经发生了改变。 是的…… 就在事情过了三天之后，爨氏忽然退兵，让全力以赴的白蛮一头雾水。他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若是爨氏再更进一步的逼迫一下，他们将会溃不成军，说不上会被赶出自己的租地，从而成为落水狗。 前面，是凶恶的乌蛮。 后面，是爨氏！ 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如今，他们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查清楚了，爨氏的那个伪王被杀了，动手的是咱们没打在眼里的汉人，据可靠消息，在爱州城外爆发了不小的冲突，但将近五百号爨氏士兵阵亡，愣是没留下对方一人。” 这个消息让白蛮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但吃惊大于所有。 没错，那股汉人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因为他们手里有些不明的东西让人忌惮之外，并没放在眼里。 可是……人家忽然绕过你们这个挡在面前的势力，直接和爨氏来了一票，更可怕的是，在如此强大的势力面前，打的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蛮的最高统治者不得不重视这一个信息，道：“之前不是查了么，对方总人口不过五千人，怎可能会有那么可怕的战力？” “这已经不是用常规来评断的事了，而且据中原人这些时日传来的消息，那一方的汉人，怕是只有那个叫刘华的人才对……”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在长安城发生的事情，终究是暗地里传到了周边。 这事儿，李世民他下封口令都没用，这世上所有的事儿他就这么一个道理，你若是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人家就越对此感兴趣，就越发的激发好奇心，从而追根究底。 不过，刘华的大名明显被妖魔化了，因为他是横空出世，很多人是对此一笑而过，可是现在……他真的出现在了滇地。 “刘华……”白蛮的首领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面无表情的扫视着下面，道：“夸大其词，若是有那等人物，中原的皇帝怎可能会让他流落至我滇地。” 第三百二十九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以一人镇压一个地方，这话听起来有些骚。 这是属于人家李世民的时代，谁敢折腾就弄谁。 而且，李二对于人才的宽厚是出了名的，如若不然，白蛮的某些人咋地就忽然叛变，和人家皇帝暗中来往呢？ 要不是打不过李二，估摸着人家当老大的，早就把这些人给灭了。 没人能说个所以然，陷入了沉默当中。 “只是那长安城的消息该是不错，一人说来难免夸大其词，两人说来颇有水分，但所有客商都对此很是忌讳，怕那不是谣言。” 有人皱眉道：“具备难以言语的神迹，倘若真那样，那伪王死的一点都不冤。” “当务之急，该是如何看待这些汉人。”有人终于将话题给扯到了正题上。 还不等有个结果，外面通报，爨氏那边来了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之下，都看出了疑惑，但都心知肚明。 爨氏的使者进门，大礼先来了一套，然后对上了白蛮的族长，道：“我王不幸被宵小加害，全族上下无不悲愤，今日前来，是我爨氏一族想与贵族结下百年之好，我王次女愿成为族长的妻子，从而……” 一番说辞下来，无疑都是开除条件，所谓和亲，不过是认怂。 这一点都不奇怪，按照白蛮和爨氏之间打生打死这么多年的情况来看，早就结下了过不去的梁子。 一方想要罢战，那也问问另一方面答不答应。 甭以为白蛮前面有乌蛮压着，后面有你们抄底，但是……你们何时将人家白蛮给真正的打败过？ 能在如此恶略的环境中生存，足以证明人家的底蕴。 “你我两族，虽有百年恩怨，但并无不可谈的可能，不管是爨氏，还是乌蛮，他都是滇地的居民，自数十年前开始，一些宵小之辈作祟后，几方战斗从不停止……” 白蛮的族长开始表态，可这态表了定如没表。 玩政治的，向来不会因为你的态度而放下自己的底线，如果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那一切都是瞎扯淡。 爨氏这个时候表示投降，难道白蛮就不知道你们为什么？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使者并没有因为白蛮族长的态度不明而表现出什么不满，当然，摆在他眼前的事实足以证明他们那边发生的事情，人家不清楚。 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需要一个含糊不清的答复，最起码别在他们权利更替的时候再折腾幺蛾子。 双方的谈判并没有任何的进展，至于对方许诺的好处，白蛮的人也没几个动心。 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前提下，女人和金钱，只不过是过眼浮云，人家一旦反悔，照样能抢走。 送走了爨氏的使者，白蛮的族长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主张和刘华一伙人靠拢的不少，但还是有大批人表示中立，至于要灭刘华的人，那充数脑袋有问题。 人家连爨氏都没放在眼里，就你们？ 你要攻击刘华，就先要和乌蛮妥协，那代表着人家宰了你们少族长这事儿，就此接过。 这能行？ 当然不行，如今的白蛮为何这等的齐心？ 不就是因为同仇敌忾么！ 当所有人叙述了自己的注意后，白蛮的族长叹了一口气，道：“暂且先接触着，看看那群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和爨氏之间怕是有一场恶斗，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他聪明的分析出，这不是坐收渔翁之利，那也不是两虎相争，真要是打起来，必将会对滇地的格局，带来新的规划。 …… 身在前线的乌蛮一族也停止了和白蛮的正面冲突，后院失火的消息早就被城主得到，但因为那是跳梁小丑作祟，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事实已经偏离了轨迹。 因为有很多消息表明，乌云寨和清风寨早就和那群汉人勾搭到了一起。 之前，他当然也没将那群汉人放在眼里。 几千人的镇子，放在整个乌蛮一族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若不是看在那群汉人有很先进的耕作技术，以及有无数的作坊拔地而起，他也不会继续容忍下去。 滇地和中原的本质区别就是农业的落后，以及手工业的不足！ 如果能将对方的成果变成自己的…… 乌蛮将会迎来新的春天，说不上一统滇地，成为新一轮的王。 如意算盘打的好，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亮出獠牙，这不经意间随意的摆了出来，直接干的是最牛逼的爨氏。 “城主，咱们下面的人有人跑了！” 有侍卫忽然闯了进来，压根不在乎礼仪，直接气喘吁吁的说出了大事。 “什么？” 城主一愣，愤怒的站了起来，道：“是那部的？” 当下面人一口气爆出了四个部族后，城主乏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意识到，问题大了！ 这四个部族，对于整个乌蛮而言，不能说是最大的，但是……他也不能说是小部族。 而且，对方在这个时候跑掉，怕是后面有更大的原因。 “都干什么吃的，乌云寨和清风寨的人混进来你们都不知道，乌鲁这个统军该死！” “城主……乌鲁，乌鲁……” “乌鲁怎么了？” 城主想甩锅，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的权威，可没想到，连被甩锅的人都出事了？ “乌鲁……他，他……” 手下人吞吞吐吐的，更让城主有些坐立不安，他一张脸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城主大人，封我家少爷之命，前来请你，不知道您可赏脸？” 外面传来了半生不熟的乌蛮语，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刘华……他叫刘华……” 粗糙的帐篷被人掀开了帘子，以乌鲁为首的六个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乌鲁……” 这一刻的城主一脸的茫然，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此时却背叛了自己？ 而且，是他带着敌人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老爷……” 乌鲁这个三十来岁的糙汉子反而很恭敬的给城主鞠了一躬，道：“请赎罪，但还请您看清形势，莫要一意孤行，让我无数勇士死的不明不白。” 第三百三十章:鸿门宴 刘华这边人手不够，战力就更加不足！ 除却要保证有三队府兵，也就是十五名府兵必须留在镇子里维持治安外，还要出去大概三十名左右，去维持自己建立的人口掠夺路线，所以能出去的，大概六十人。 六十人能干什么？ 先别说大规模的军团作战，就连最基本的情报收集都难以办到。 所以，他不得不做出调整，之前的寨子是完全被同化了，至少所有居住在这边的人，都很适应如今的生活方式。在者就是清风寨和乌云寨，刘华直接给乌涂来了一手狠的，以战乱为借口，直接将两个寨子在镇子上做活的人都赶走了。 人是一个习惯性动物，而养成习惯为二十一天。最为重要的是，能吃饱饭的日子，对于部族而言，那叫奢侈。 尤其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家有余粮，那就是小康社会。 所以，两个寨子只能无条件答应刘华这无良人的所有条件，包括投诚，并且将青壮加入他的军队中。 征兵，这是刘华打算用的最直接方式。 但远水依旧救不了近火，可是清风寨和乌云寨反而以此为借口，直接准备让他进入昆明。 刘华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自己的实力不够，所有的一切要借助外力，一旦失去了这依仗，估摸着就会被包饺子，弄个瓮中捉鳖。 不过昆明他已经是势在必得。 这必将成为他最初的据点，和李世民形成对抗的资本。 毕竟，李二的刀子，已经开始从西边开始砍了，最后大唐的疆土，必然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图案，除却历史上的蒙古，在华夏历史上建立起来的帝国，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与国家机器对抗的，只能是国家机器。 乌云寨和清风寨积极配合的为他干了很多事情，在情报的收集上，做的还算过得去，这也让刘华在减少压力的同时，将府兵进行了重组。 依旧是以五人作为一个单位，老人带寨子的人两名，然后下面又有从两个寨子里选拔出来的青年。 按部就班的训练就顾不上了，正在用人的时候，那就只能赶鸭子上架。 武力的震慑，再加上离间，终于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至少，在城主进入镇子的时候，这里聚集了一票不少的人。 大部分人城主都认识，而且这些人，都是他曾经统治部族的首领。 刘华在公孙黎的陪同下，早就等着他们了。 城主一伙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看了一眼他，再看看身后跟着的几个府兵，冷着一张脸道：“听闻汉人多半是诗书传家，礼仪之邦，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讥讽一出，当场就让几个府兵就不高兴了，可刘华却摆了摆手，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城主会不会对自家米缸里的蛀虫，和颜悦色，抓出来放生呢？” “你什么意思？” 城主身边的两人猛然往前跨出了一步，还不待出手，刘华身边的公孙黎已经站了出来，长剑出鞘。 “哎哎哎，都干嘛，干嘛……今天大伙儿坐在一起吃顿饭而已，最终目标是如何发展滇地，这刚见面就要动刀子，是不是不给咱面子啊？” 刘华无耻的嘴脸，以及大言不惭的话，让城主愤怒无比，但在自己的军队中，人家都能把你拎出来，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还能做啥？ 这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请吧各位，酒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别等着菜凉了，那可真就对不起咱们一番心意。” 一大群人被请了进去，坐下之后却没有一点的声音。 没人敢看城主，因为有一批人是叛徒。 城主也不看他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手下。 “各位别愣着了，都吃都吃！虽说咱这边的饭菜，比起各家的锦衣玉食差点，可咱敢保证，在这里吃到的东西，绝对是你们府上做不出来的。” 刘华开始自说自话了，从当初在长安城谋生，到开饭馆，如何用天价酒楼经营的理念，说的是天花乱坠。 就算这群人相对来说是有见识的，可是也架不住刘华这个大忽悠的乱侃。 以至于最后都认为，就连皇帝都想吃的东西，那也差不到那去。 吃了几口的人们意思了一下，一个个将目光放在刘华身上，等候着他开议题。 “看来饭菜还是不合众位的胃口，这让我这个当主人的，很没脸！” 刘华相当的不高兴，毕竟菜谱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拟定的，客人们不吃浪费不说，还特娘糟蹋他的用心良苦。 “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费尽心思将我等请来，怕不只是吃饭吧？” 有人还是开了口，阴沉着一张脸，道：“在这滇地，还没几个人能只手遮天，先不说我乌蛮，就你的意思，怕是白蛮和爨氏他也不可能答应。” “嗯？”刘华愣了一下，看着这人，道：“我何时只手遮天了，各位……咱远来是客，老实巴交的做人，种田高发展，从来没主动欺负过各位吧？” 所有人都有些愤怒，你现在这不叫欺负？ “城主大人，这事儿是不是你该做做主？当初可是你带着人在咱镇子门口闹事的，当初要不是小子缩在镇子里不出来，怕是……” 城主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缩着没出来？ 那又如何？自己也进不来，要不然，也会让你这般嚣张？ “麻烦是当初你们自己给自己找的，既然我老老实实当孙子不行，那么……咱今日个将话说清楚，对不起各位，从今日个开始，咱要当爷爷，所以……众位就准备好当孙子。” 刘华放下了筷子，用阴冷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是鸿门宴的结果谁都清楚，可是众人也不觉得刘华敢当众撕破脸皮，毕竟刘华再牛皮，也不敢同时一口气得罪爨氏和他乌蛮。 要是那样……你又再牛逼的底牌，也会被人给堆死。 可是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谈判？ 不，是亮爪牙。 第三百三十一章:那座山挡住了咱的视线 所有的谈判，是因为双方的实力水平相当，才能讲价还价。可一旦这天平失衡，那么这就不叫谈判，变成了霸道。 刘华将话说的恬不知耻，但绝对不是大放厥词。 就在一群人低头愤怒的组织言语反驳的时候，一个府兵走了进来，在刘华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刘华点了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道：“各位，白蛮的人来了，咱们出去迎接迎接。” 说完就往外面走，压根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还是那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刘华面前，如今你们就算不服气，也得憋着。 白蛮被带来的人比较少，但依旧还是有十来个，但这群人并没有解除武装，当府兵上前和刘华禀报的时候，这帮人愤怒的看着刘华，貌似眼中在喷火。 “各位白蛮的兄弟，一路辛苦了，想必大伙儿这口气还没顺，估摸着也吃不下去饭，我看不如这样，就由咱陪着，在这镇子里走走看看，毕竟在一个锅里弄饭吃，对不？” 刘华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留下后面一票人面面相觑，尤其白蛮和乌蛮的人对视之后，那怒气，差点没当场打起来。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不敢的。 镇子，经过一年的极力发展，已经有了规模，至少很多家人都住进了新居。 或许比起真正的大城市而言，他少了一些繁华，但是……二层小楼加个小院子，还有玻璃窗，看上去特别的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让城主想不通的是…… 为什么连普通人都住进了宅院，而作为老大的刘华依旧委屈的住在帐篷里。 但是，这群人看在眼里的是，刘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而遇到他的所有人，都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对他鞠躬，主动让开道路。 但刘华还会上前主动的和对方招招手，甚至在遇到小孩的时候，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糖果来，塞进手里。 孩子的父母也不会反对，也不会怕这个少爷。 镇子很和谐，甚至颠覆了这些所谓统治者的认知。因为他们出门，哪一个不是奴仆成群，大队开道的？ 甚至一个颤颤巍巍的老汉，就在差点撞到刘华时，刘华连忙将人扶住，扶着老人的手，连声说话。 府兵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如果说高层一般这样做是作秀，那么他们这位少爷，绝对不是！ 因为他经常跑去田间地头，和别人吹牛打屁，甚至有的时候还和小孩子为了争个高低而面红耳赤。 说他是这里的最高领袖，其实不是！ 但他绝对是这里人心凝聚的支柱。 无冕之王！ 就这样出了居民区后，外面是一眼望不到被开垦出来的良田，有好些人还在忙碌，推着小车拉着不知名的东西，快速的分散。 当然，农业设施没办法让他们看出什么，刘华一转，直接去了不远处的山下。 这边是无数的工坊，山下依旧是劳作的人们，以及……几个带铁链被鞭子抽着的狼狈人。 他们当然是王瑾一伙人。 当这货看见刘华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是……这骂声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旁边的工匠，当头一板砖！ 王瑾晕了，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对着工匠就是一顿咆哮。 “你丫几个咋咋呼呼个啥？咱家少爷让你们干活，那是看得起你们，还谈什么人身自由，扯什么犊子？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着，那今日个把就加班，把所有的砖给咱搬过来。” 工匠用瓦刀指着面前如山一般的砖摞子，很不客气。 反正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就要把这群货当牲口用，当然，绝对不能弄死！他们能吃多少给多少，条件不过分就全部满足。 当然，手铐脚镣绝对不能拿，敢跑就打。 这些刘华虽然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不过，跟在他后面的人脸色沉了。 他们不认为刘华这货是无意的，甚至他们猜想……极有可能，刚才骂人的那货的下场，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下场。 “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终究是有人开了口，不得不让刘华表个态啊！ 这要是真给囚禁在此，做搬砖的奴隶，那怎么活？ 刘华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不是让你们看看咱这边的发展情况么？额……也是，估摸着你们还没明白这些工坊是用来干什么的，这么说吧！那边，是生产钢铁的，那边，是用来冶炼石油的，不过这两个工坊短时间里不能用，所以放在最后建设。” “至于那个嘛……纺织工厂，咱们生产了很多的布匹，准备卖给中原的皇帝，还有……” 刘华如数家珍，也压根不管这些人的脸色，是有什么说什么，愣是将这些人给唬住了。 刀枪剑戟，弓弩啥的都生产，而且准备全部卖给皇帝？ 这人胆量是有多大？ 你就不怕皇帝拿着你的武器来打你? 当然，刘某人不会告诉你，皇帝已经干过那样的事，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呗。 不过，随着刘华的话，这群土包子算是明白了这规划到底有多大。 可以说，如果按照刘华所说的规模一旦建设起来，这快递方，他就明显装不下，其言语，就是要必须对外扩张。 脸色最不好的还是城主，毕竟这里是乌蛮的地盘，以此为中心，吞噬的，不就是他的土地？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面前他堵着一座山啊，这要是不拿掉，咱就受限于此，别说建工坊，就算以后有人，他也没办法住人，各位，你们对此怎么看?” 看个屁，你都把话说这份上了，还要怎滴？ “刘公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滇地不是汉人的天下，想要在此生存，怕是靠武力，很难吧？” 城主用冷漠的声音给刘华提个醒。 刘华叹了一口气，道：“是呀，您说的没错。”语气忽然一转，大声叫道：“杨芳，你丫死哪去了，给少爷我出来。” 声音回荡着，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刘华，当下有人回道：“老杨在造纸工坊。” “告诉他，一刻钟不到，老子扒了他的皮！” …… 第三百三十二章:你看，山平了 杨芳跑的比兔子还快，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了刘华的面前，陪着一脸的媚笑，一味的讨好。 不当舔狗不行啊，华哥儿折腾出这么大个幺蛾子出来，还不是给他擦屁股？ 自个儿在爱州城折腾出那么大个窟窿，拿他自个儿上去，他也填不了。 看着杨芳这屁颠屁颠的样子，刘华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货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就躲自己，估摸着他早就用四十米的大刀将这货给砍了。 但此时必须得忍着，不忍都不行。在外人面前，就必须要给自己人留个脸，这往后还指望杨芳跑前跑后，给自己当牛做马。 “我且问你，为何那山还在？少爷我没给你说过，那山挡住了咱们的视线，要是不推平，咱们只能受限么？” 杨芳尴尬了，刚醒来的王瑾差点晕过去。 要推平那座山？小刘，求你别开玩笑，这干苦力的事儿，是自己这几个“奴隶”在做，你真别当咱们是愚公啊！如今琅琊那边铁定已经有了动作，这要是……要是…… 杨芳的表情委屈，眨巴着眼睛，道：“少爷，这，这……” “这个屁，赶紧的，跟在咱后面的人他都很高贵，都是滇地的大拿，你好意思让人家跋山涉水？这要是给累出个好歹来，你让少爷我怎么给人家的部族交代？” 杨芳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少爷在装逼。 还夹杂着对他之前办错事的不满，要是还敢顶嘴，等会儿有他好受的。 “少爷，咱这就去！” 一群人不知道刘华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因为大多数人觉得刘某人这是在作秀。 推平山？ 呵呵……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是皇帝，也要征百万农夫，需要好几年的功夫，也未必能将这座山给怎么着。 如若不然，老秦家的天下不会因为二世就凉了，不……还有杨二。 眼看着杨芳像个兔子一样跑了，刘华找了一根烂木头坐了上去，对着一群人招了招手，道：“各位，有些事儿咱必须要和大家说说，这人啊，有些事情能干，有些事情不能干，比如这神仙膏，以后就别在滇地出现了。” 众人不解，为什么又忽然扯这上面去了。 “之前我可是在清风寨那边看到了，有人竟然在种植这玩意，想必各位的部族里面，有些人在吸食这玩意吧？呵呵……” 神仙膏的危害古人不了解，但神仙膏的滋味貌似特别好，由于交通的原因，现在没办法大规模的进来，但刘华敢保证，往后，会杜绝不掉的。 那怎么办？ 给你们立个规矩，谁不听灭谁！ 尤其这东西，绝对不能走进中原，一旦如此，将会让华夏民族遭受重创。 既然选择要在西南这里扎根，就必须要守好这片土地。虽然从来没想过去干预政权，可这并不代表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听之任之。 “刘公子为何说起这个？”有人皱眉问道：“这神仙膏不神仙膏的，怕是和您没什么关系吧？” “你们吸不吸，的确没多大的关系，不！小爷我还巴不得你们全吸呢。” 刘华的笑容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道：“毕竟，你们死不死，和小爷没多大关系，但听好了，这里是滇地，将会成为咱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就不允许周边谁拥有那玩意，谁若是不听话……” 所有人怒目而视，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都准备好了，要来了！” 随即，便是“三、二、一……”的倒计时。 在刘华面前的人，压根就没当回事，只当他刘公子在虚张声势，虽说这时候不敢和你正面杠，但这装的实在有些过了。 可是……他们的想法尚且还没个定型，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就发生在了眼前。 大地，忽然传来了震动。 无数声巨大的轰鸣声毫无预兆的响彻天际。 无数的飞鸟冲天而起，野兽在丛林深处哀嚎。 在他们的面前，尘土飞扬，一座山就像翻起的浪花一样，四下翻滚。 不，或许这里的人不曾见过火山爆发，但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鬼斧神工的恐惧。 刘华嘴角带着冷笑，他将这群人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他们除了震惊，恐慌，迷茫之外，还有就是一片的死寂。 对……那是对未知的恐慌，对在绝对力量面前的无奈，以及无所适从的未来面前的无法理解。 他就静静的坐着，等待着这些人醒来。 说实话，最为震惊的人，不是这伙土著，而是琅琊王氏的王瑾。 当初……他的想法是，要把刘华变成奴隶，哪怕……此刻他被变成了奴隶，他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而到了现在，他敢么？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绝对不是人能抗衡的力量。 就好比婴儿于全副武装的大人，他有什么可比性？ 不，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感情，人家从始至终都没将自己当回事，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的在卖力表演，做着不合时宜的春秋大梦。 如今……不是醒了，而是被打击的有些想死。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人家真没想和李世民动手，这要是在长安城来这么一发，那座城他还会在么？ 真的是关起门来做老大，压根就不知道外面的天与地啊！ “各位，饭菜都差不多凉了，咱们也是时候去填饱肚子了，咱这小镇别看他小，生产出来的粮食，他养人！” 刘华不得不惊醒这群人，要是继续发愣下去，他还的继续陪着？ 难受啊！ 至于你们还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以啊，先掂量掂量，你们能不能扛得住那座山再说。 这一刻，所有人醒来了，只是呼吸都变得不怎么自然，看着似笑非笑的刘华同志，表情都很木纳。 这是秀肌肉？ 不，人家的这不叫肌肉，这是神迹。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许，会将整个滇地改变，至少，在场的所有人，必须以这个不大的镇子马首是瞻。 第三百三十三章:滇地之王 别墅是新建造不久的，因为装修的缘故，刘华没搬过来，也没有让其他人住进去，当然，至于老娘为什么会提前，不是刘华没提醒。 按照老娘的意思：养你这么一个，就已经心惊胆寒的担心了，还指望养二胎？没错，至于新装房屋对于身体的危害，老娘知道，但并不在乎。 今天，这新屋子必须要用上，款待了无数参与盛会的人，只是这些人面对“丰盛”午餐时，都没啥心情。 刘华一张娃娃脸坐在主位上，热情的招待：“远来是客，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所有人脸上抽抽。 见谅？ 我们敢说个不？你一言不合推平山，咱们这些人骨头再硬，也没办法和山石去比啊。之前还认为，就算你再牛逼，至少人数绝对处于劣势，现在倒好，啥优势都没了，这主动权也完全掌握在人家手里。 一群人里面，最为难受的是王瑾。 说实在的，被人家囚禁了这么久，说没点脾气是骗人的，对，绝对想着报复，实在不行煽动一下李世民这个狗皇帝，大军掩杀，直接将这货给灭了。 但是现在呢？ 他没来由的一阵后怕，一言不合放大招，推平一座山，那他王家呢？ 别的不说，估摸着……直接也就平了吧？ 至少，那些府兵他可是见过的，绝对的忠诚，也就是说，那武器很容易送他老巢去。现在想想，也不难猜出，当初为什么李世民没把这货给留下，而且一些传闻，怕是真的。 “刘公子，我王瑾之前有所失礼，还请见谅！” 他必须得低头，不低头不行，因为他真不知道要是给家族弄出这么个敌人来，别人不弄他，家里的长辈先弄死他。 “咦，王先生，您不怪我当初……” “那能，哪能……” 陪着尬笑，却不能再说，这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了。 一群人吃着，喝着！听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虽然都有些心不在焉，但大伙儿都清楚，今日个要是还不说个所以然，那么……那就是彻底的要把人给得罪了。 爨氏一族被弄的有些惨，但白蛮和乌蛮之间必须要表态。 城主和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刘公子，我滇地虽说错综复杂，与中原文化有所不同，自古有不法之地之称，但那也是外人对我等的误解，其实我等，乃是最讲理的……” ps：孩子明天手术，确实无力更新，各位多多包涵。 城主的话率先让王瑾翻了翻白眼，城主，您不吹牛逼会死么？ 误解？ 我就呵呵了，那以前你们杀人越货，动不动跑出滇地去外面那叫干什么？ 要不是大唐建立，你们会这么老实？ 那是因为拳头不大了，所以不得不缩起来当乌龟王八。 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毕竟今天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是想要和刘华谈谈生意，就算再怎么，也不能将对方给得罪了吧？ 至少，弄出个补偿才对！ “哎，你们都说什么呢？” 刘华无辜的看了周边一眼，最后看了一眼杨芳，道：“不是说好了今天只是吃一顿饭的嘛，咋地，咋地……” “这个，少爷，这是我的错，我的错！” 杨芳尴尬的笑着，是，肌肉是秀了，可刘华的本意，貌似没打算和这些人谈，至于为什么，少爷早就表示过了，你来！ 人家？嫌麻烦而已。 没错，刘华可没心思将自己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先不说滇地这错综复杂的情况，就拿没事当个王，被绑在所谓的政事上，他也觉得无趣。 权利，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最大的保障来自于那座城，只要他想，怎么着都行，这其中包括权利。 “知道错了还不知道做事？” 刘华转眼一瞪，让杨芳没来由的一阵发毛。 也不知道咋地，杨芳虽然心中尊敬刘华，但出于本能，也意识到，这位少爷绝对是太过于强大了，甚至一个不好，也会让自己吃不饱兜着走。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没心思问这些，要是有啥事情，你们等会和我说吧！毕竟，我才是这个镇子的镇长。” 所有人都是一愣，什么意思？ 你是这个镇子的镇长？ 还是说，我们的身份不够和刘公子谈？对！应该是没身份，要不然咋会这样对他们。 一个个倒吸了一口气，也只能客随主便的坐下来蒙头吃饭了。 至于吃的是什么，已经没人在乎了，毕竟，今天的事情，将是对整个滇地，甚至华夏这块版图，都会有影响，甚至很多时候，会对这个世界也有着影响。 至于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饭后的刘华坐在院子里打瞌睡，或许是之前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以至于总是有种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觉，如今事情也完美的解决了，对于他来说，即将进入短暂的和平期。 别的不说，随着李世民对突厥人的战争之后，高原那边的人，也会不大安生，至于政治上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不想去搀和了。 一直以来的勾心斗角，的确让他感觉累。 公孙黎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见刘华愣愣的望着天空，微微的一笑，将茶杯放在了一边。 准备要走的时候，刘华忽然叫住了他，问道：“杨芳和那些人谈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他们想着让你称王！” “称王？称个屁的王，杨芳答应了？” “没有！” “还算他有点良心，要是真敢把小爷推那位置上，看我怎么拾掇他！” 公孙黎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拒绝这个。 “滇地的情况实在太过于复杂，本来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帝就对于周边警惕着，一盘散沙的滇地还不至于让那个皇帝注意，一旦我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幺蛾子，你觉得会是什么？” 公孙黎一愣。 刘华微微一笑，道：“我可比突厥人，还要得罪皇帝来的深。” 这么一说，公孙黎理解了，没错！相较于当初突厥人和李世民之间的那些事情，虽然是耻辱，但至少大家都用同样的武器再干，可刘华不一样，当初大闹长安城，就差点将李世民给干掉了。 这种事情被皇帝忍了，那不是说皇帝有多大度，而是，他不忍不信，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报复，无非是刘华尚且还对他的皇权构成威胁。如果刘华在这里称王，那么，李世民第一时间调转枪头，对付的就是他。 因为，刘华比突厥还具有威胁。 “可是，公子若是不称王，怎么来管理滇地？” “办法多的是，反正咱们要的是和平发育，也没必要将所有的饭一口气吃完，说难听点，只要给咱们足够的时间，你觉得，咱们还会怕他么？当然，我也没想过进军中原，就要这么一块地方，要是皇帝还不答应，那就不用客气了，我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 这一刻的刘华是霸道的，是不讲理的！ 但对于女人来说，这一刻的刘华，是极其让人爱慕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美人真能过的了英雄关？ 虽然，公孙黎早就认为，自己是刘公子的人了，而且，人家也没有否定自己，但是这一刻…… “那么公子，接下来该如何让滇地安静下来？” “哎！” 刘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情愿的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道：“闹来闹去，不就是一个字作祟么！” “一个字？” “穷咯！” 刘华翻了翻白眼，道：“要是人人都能吃饱饭，人人都有书读，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谁愿意跑出来打打杀杀，谁愿意和那些野兽为伍？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这个，我本来的打算啊，其实也就是这样。” 公孙黎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虽然说，他对于一些认识，已经达到了极高的眼界。 毕竟跟着刘华的时间太久，就算再笨的人，也是该开窍了，何况，她不笨，反而很聪明。也不难看出，刘华一直在为了这个而努力，换句话说，从开垦荒地开始，刘华就一直为了人人能吃饱饭而努力。 “农业是一切行业的基础，只有人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别的事情，这道理，可不是我说的！也不容任何人否定，至于怎么做，倒也简单，但是，也别想着短时间里就能解决。” 刘华的语气比较深沉，带着些许的无奈，道：“我单纯的认为种族同化，就能以蚕食的方式将滇地给带进来，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有些单纯，毕竟文化也是一方面啊！” 武力的震慑，这只能对外敌有用，内部的统一，绝对不能不考虑文化层次。 虽然刘华不是什么政治家，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智者，但上辈子，他接触到的资料不少，那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一些这个世界人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还是觉得，滇地自治比较好！至于其目的，咱们还是别去改变，以同化为主，毕竟咱们有成功的例子在前。” 这么一说，公孙黎便理解了！ 之前的震慑，所得到的和平，依旧是个假象，而且，来此的人，也不过是偌大的滇地中的一部分罢了，这群人真要是遵刘华为王，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要将刘华往火坑里推。 毕竟，不服的人太多，而自己手里，没有过硬的底牌。 难不成，真要将不服的人全部给杀了？ “以公子的意思是，咱们给自己争取足够的地位，然后发展经济，再加上文化的同化，然后逐步的将整个滇地纳入自己的囊中？” “是啊，想法是这样，但做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刘华有些头疼的敲了敲脑门子，道：“毕竟虎视眈眈的皇帝可不会给我太多的空子来钻，咱们需要发展，就离不开中原腹地的支援，一旦咱们崛起的太快，对于人家，那可就是问题。” 皇权之所以让人敬畏，那是老百姓太穷，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让人们吃饱了没事干，你看看人家有没有人站出来怀疑你一下。 那种威信，是经不起质疑的。 无商不富，刘华想要让整个滇地发展，就必须离不开商业。 而现在摆在面前的东西，该怎么解决？ 一桩桩，一件件，空间怕是已经不够自己来将摊子给铺开。 公孙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刘华的话，毕竟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的心里多少的有些自我责备，毕竟……帮不上自己公子，那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 “算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下一步该是去找一些科学人员了，要不从交通上做出突破，咱们只能被限制在窝里面，到时候……也只能看狗皇帝的脸色。” 刘华很头疼，却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剩下的路只有海上通商，可是他这种没有过任何经验的主，拿什么当海贼王？ 而且这个世界的航海，貌似也没几个人会啊？ 敲着脑门子，这从无到有的困境，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公子，何须如此，以您的能耐，怎么能不成？” 公孙黎能看得出刘华的一些烦躁，也只能心疼，因为这些事情，就算想帮也没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到时候给杨芳说说，也给庄婷那丫头说说，尽快组一个班出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公孙黎愣了愣，道：“具体要求呢？” “天赋稍微好点，绝对的忠心！”刘华表情严肃。 公孙黎心中咯噔一声，猛然明白了公子的意思，这是要将科学一派的精华传授，她可是见过随意流出来的科学制品，就拿那武装直升飞机而言，就足以让任何人感觉不可思议。 而且她还知道，就那架飞机，怕是没任何人可以制造。 或许，公孙黎觉得，那架直升飞机，怕不是科学一派的制高点，估计还有其他的更可怕的东西存在，所以，这事情绝对马虎不得，一旦科学一派最核心的东西泄露出去，那也会影响到整个滇地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