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反派坐不住了》 第一章我是早亡女配 沈清梨是被夏晚拽起来的。 “沈清梨!醒醒!” 沈清梨茫然地睁开眼,夏晚以为她伤心过度,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恨铁不成钢地嘶喊:“你听着,你要振作起来,你只是死了老公!又不是破产!!!” 夏晚生怕她的好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夏晚是沈清梨最好的好友,她们两个人是极端。 一个重度恋爱脑患者,一个是爱财如命的铁公鸡。 事实上,恋爱脑确实没好下场。 就在两个小时前,她得知顾嘉临被卡车碾成烂泥,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沈清梨的意识觉醒了。 原来她是一本权谋小说里早亡的女配。 她喜欢反派哥哥很多年,痴缠烂打,自杀威胁倒贴,能怎么舔就怎么舔,用尽各种手段终于嫁给了他。 结果高兴没两天,新鲜出炉的丈夫就被车撞死了,年纪轻轻的她守了寡。 刚过头七,竟然崩溃撞棺殉情。 在她死后,反派瞬间壮大,成为顾家新任掌权人,拉开了权谋文的序幕,反派和男主各路大佬斗了几千章才落败,顾家从此一蹶不振。 沈清梨捶胸顿足,后悔到了极点。 死什么死啊?继承顾家的财产,难道不香吗? 与其便宜反派,还不如成全她。 反正她和顾嘉临领证前,没签下什么婚前协议。 “阿梨,你干嘛打自己啊!你别想不开啊!”夏晚声音拔高,生怕沈清梨自己把自己捶死。 沈清梨连忙摆手,刚要说她脑子正常了,不恋爱脑了,不寻死了。 忽然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 “嫂子这么伤心啊。” 沈清梨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来人,她的小叔子,书中的大反派,顾家未来的掌权人,司言灼。 他的个子很高,肩宽腰窄,眉眼冷峻,鼻梁高挺,鼻尖有一颗浅浅的小痣,别有一般风味。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清梨,眼神很轻,像是在看垃圾。 沈清梨望着司言灼,大气不敢出。 司言灼很讨厌她,每次都不拿正眼看她。 夏晚僵了下,口不择言:“我该回家喂奶了。” 沈清梨:“……”你哪来的娃? 夏晚盯着司言灼,不放心地抓了抓沈清梨的手,“阿梨,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司言灼扯出一抹冷笑,眼神狠戾,接话:“放心,死不了。” 沈清梨和夏晚同时哆嗦了两下。 夏晚猫着腰下床,迅速地逃离了这里。 沈清梨:“……”就这么抛弃了她。 卧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沈清梨手足无措地从床上下来,结果起来太猛,眼前发黑,径直往前栽了下去。 沈清梨盯着离得越来越近的地面,心说,完了! 突然鼻尖涌入清冷干燥的味道,沈清梨撞进司言灼的胸膛,鼻子发酸。 胸好硬。 司言灼攥住沈清梨的手腕,死死盯着她,语气凉凉:“嫂子,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 不!她没有。 司言灼没给沈清梨机会解释,用力直接推开了她。 沈清梨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来人,以后不许大少奶奶出门。”司言灼声音冰冷到了极点,语气不容拒绝。 司言灼的身后涌进来四个女佣。 沈清梨见状,瞪眼:“凭什么?” 司言灼弯下腰,静静地平视着她,如同正在捕猎的狮子。 司言灼的长相无疑是顶尖的,毕竟他的亲生母亲可是有名的大美人。 在她脑残的时候,都承认就连顾嘉临的长相都比不上司言灼。 两人距离极近,沈清梨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沈清梨却觉得不寒而栗。 “就凭我哥刚死,你会扰了他的魂。” 沈清梨咬了咬牙,顾嘉临死了,她这个原配还没死! 现在就以为能掌控整个顾家了? “我去陪陪嘉临哥不行吗?”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触碰到了司言灼的逆鳞。 司言灼脸色瞬间阴沉,“不许去。” “他头七还未过。”沈清梨语气倔强,司言灼越不让她去,她偏要去。 不是余情未了,而是单纯地和司言灼作对。 她不理解,司言灼为什么单单讨厌她,明明他们只见了几面。 司言灼垂眸,他的眼睛很黑,被盯着的人,不过几秒就觉得发怵。 他生气了。 “关门。”司言灼撂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沈清梨跑着冲向门口,眼睁睁看着房门在她面前关闭。 沈清梨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向房门。 “靠!” 沈清梨抱住自己的脚,疼得眼泪打转。 她忘了,她没穿鞋。 门外,司言灼低着头,盯着掌心,掌心的细腻似乎还在心尖打转。 他抬起手,轻轻闻了下,没闻到什么味道。 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失落。 “看着她,别让她死了。”司言灼冷声道。 女佣点头,微微欠身。 四个女佣,守在房门前。 沈清梨抱了一会儿脚,不痛后才站起来,她拽了拽房门,发现根本拽不动。 沈清梨叉着腰,内心不忿,等着!等她继承了顾家财产。 看他还怎么嚣张! 她转过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镜子上贴着鲜红的喜字,还没来得及撕下来。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细腻,肌肤胜雪,青丝如瀑,自然地垂在腰间。 沈清梨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巴掌大的脸精致如天神雕刻,她继承了父母最好的优点。 眉宇间染上了几分病气,丝毫不减她惊心动魄的美丽。 沈清梨轻叹口气,她长得这般好看,怎么就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剧情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不行!她一定要继承顾嘉临的遗产。 娘家她已经回不去了。 沈清梨当初为了嫁给顾嘉临,把她母亲留给她的股份和财产全都抵押给她的恶毒后妈了。 她顿时感到心痛。 又想到这些年做出来的蠢事,她懊恼地抓狂! 整本书,所有角色都在搞权谋,而她偏偏是个恋爱脑! 为什么就她犯贱啊! 沈清梨后悔地不断用头砸向桌面,“咚咚”作响。 书房,司言灼脸色阴沉地盯着监控录像。 微弱的灯光照亮他的侧脸,即便如此,还是化不开他脸上的寒霜。 录像内,沈清梨不断地用脑袋撞桌子,撞了很久很久。 看起来伤心欲绝。 司言灼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第二章死鬼丈夫的棺木 月黑风高夜。 沈清梨悄悄地打开窗户,伸长脖子看到四个佣人昏昏欲睡地靠在墙上。 她踩着桌子,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然后猫着腰,趁着女佣不注意,飞快地逃窜。 沈清梨呼吸不太平稳,忽然发觉她好像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走,拐进一间宽大的屋子,眼前白色的灵布乱飘,花圈上一个大大的“尊”字映入眼帘。 沈清梨意识到,这是顾嘉临的灵堂。 她的步子好似生了根,缓慢地挪了进去。 巨大的棺材摆在中间,棺盖被焊得死死的。 沈清梨搓了搓手,看向顾嘉临的遗照心底发毛,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她正想要离开,忽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下。 沈清梨吓得吱哇乱叫,“啊啊啊——” 司言灼阴嗖嗖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子,这么怕我?” 沈清梨猛地转过身,额头冒着冷汗,在昏暗的夜色里水淋淋的。 整座灵堂,只点燃了蜡烛,烛光隐隐照亮司言灼的侧脸,精致的五官显得妖异。 司言灼偏过头看向顾嘉临的照片,眼神闪过讥讽,嘲弄道:“嫂嫂真是用情至深啊,死了都要过来看一眼。” 沈清梨屏住呼吸,没说话。 司言灼轻笑一声,眼底冰冷一片,他上前一步。 沈清梨下意识后退,警惕地望着他。 他该不会想现在灭口,好继承顾家吧! 沈清梨神情紧张,直到后腰抵住棺材,背脊瞬间僵硬。 “我是你大嫂!”沈清梨虚张声势道。 司言灼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好似结了一层寒冰。 他抬起手,直接抓住了沈清梨的肩膀,呼吸沉重。 沈清梨条件反射得要拽回自己,尖叫几乎从嗓子眼里涌出来。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体腾空,司言灼把她抱了起来。 沈清梨吓得吱哇乱叫,瞬间坐在了棺木上。 沈清梨惊魂未定,想要下去,恨不得离棺材远一点。 司言灼却拽着她修长的大腿,拇指在大腿根处轻轻摩挲,身体卡在她的腿间,不让她下去。 两人姿势暧昧,沈清梨一点都未察觉,她倔强地瞪着他。 司言灼勾起冷笑:“嫂子,我哥已经死了。” “他的尸体就在你身下。” “要看看吗?” 司言灼语气很缓,嗓音清脆,听在沈清梨的耳朵里,像是恶魔在低语。 沈清梨疯狂摇头,眼底的晶莹液体马上要溢出来。 “司言灼……我马上就要继承顾嘉临的遗产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以后我一毛钱都不给你花!”沈清梨的话几乎毫无威胁力。 她担心,她没撞棺而死,就被司言灼吓死了。 沈清梨闭着眼,声音含着哭腔:“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没看到司言灼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司言灼一把把沈清梨拎了下来,他松了手。 沈清梨睁开眼,眼角溢满了泪水,我见犹怜。 “是吗?那要看你有没有命继承了。”司言灼声音冰冷。 沈清梨哆嗦了一下,忽然雷声炸起,她紧闭双眼,吓得脸色发白。 下一秒,身躯被温暖的怀抱拥住,沈清梨缓缓睁开眼,放在后腰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 胆子真小。 司言灼垂眸,语气玩味:“嫂子,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是在调情吗?大哥看到了会不会生气呀?” 话音刚落,雷声轰隆隆── 闪电照亮司言灼冷峻的脸。 沈清梨惊慌扭头看向顾嘉临的遗照。 闪电又闪了闪,照亮相框,黑漆漆的眸子正盯着他们。 沈清梨心底顿时发毛。 沈清梨慌乱地甩开司言灼,“你胡说什么?” 司言灼嘴角微垂,大手抓住沈清梨的脑袋,强迫掰向顾嘉临的遗照方向。 “啊──”沈清梨短促地尖叫一声。 “嫂嫂是担心被他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接触吗?”司言灼的呼吸洒向沈清梨的耳朵上,沈清梨耳根发痒。 她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本来她的胆子就不大。 浓黑的夜,忽明忽暗的蜡烛,轰隆隆的雷声,每一处都打在她的心尖上。 沈清梨越发觉得瘆人。 她的脸色发白,猛地推开了司言灼。 拎起睡裙,飞速地逃窜。 不行!她不要和司言灼待在一起。 司言灼墨眸幽深,紧紧地盯着沈清梨的背影。 他抬手嗅了嗅,直到特殊的女香越来越淡,他才放下,眼底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失望。 司言灼转过身,盯着顾嘉临的遗照。 “大哥,你怎么不早点死?” 管家悄然出现在司言灼的身后,恭敬道:“小少爷,还要继续关着大少奶奶吗?” 司言灼修长的手指抚过漆黑的棺木,完美的下颚线勾勒出英俊的侧脸。 “不用,明日你带着律师寻她。” 管家愣了下,什么意思? 司言灼垂眸看他:“听不懂?” 管家反应了过来,连忙摇头,额头冒出了细细冷汗,“是,我会带律师过去。” 不是想继承顾家的财产吗? 他成全她。 “小少爷,我会看护好大少奶奶的。” 管家心底发慌,跟在司言灼后面快十年了,有时候他都琢磨不透他。 “叫她沈小姐。”司言灼一字一顿,咬肌鼓起,神色厌烦地盯着管家。 管家连忙称是,心底顿时发苦,他怎么又触到了小少爷的逆鳞? 沈清梨飞速地跑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四个女佣和她大眼瞪小眼。 “大少奶奶!您怎么……”女佣震惊错愕地望着她,沈清梨怎么跑出去了,满脑子都是完了。 少爷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沈清梨没说话,随手扒开她们,一股脑地钻进了卧室。 房门锁紧,沈清梨背靠着门,缓缓地滑了下来。 胸膛里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上,“咚咚咚”直敲心门。 她捂住,缓了很久很久。 不行!她要先下手为强,她这点小手段根本不是司言灼的对手。 等头七一过,顾嘉临下葬了,她就全完了。 她慌忙掏出手机,期间手机还惊地掉落在地上,手抖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翻出夏晚的聊天框。 就夏晚的铁公鸡属性,不知道跟多少人打过多少次的官司了。 她肯定对怎么争夺财产的事比较了解。 她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刚要开口询问,耳边传来一道闷哼的女声。 “你怎么了?”沈清梨下意识皱眉。 夏晚反手把身上粘人的家伙推开,喘着气道:“我刚才在做运动,阿梨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第三章衣服记得给我洗 “我怎么样才能快速地继承顾嘉临的遗产。”沈清梨一字一顿道。 夏晚坐在床上,愣了下,巨大的喜悦袭来:“沈清梨!你想通了!” 沈清梨:“我不寻死了,为一个男的不值得。” 夏晚猛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天姥姥!你终于想通了!” 沈清梨蹲在地上,诉说她和顾嘉临结婚的细节。 总的来说,沈清梨是个倒贴的。 为了嫁给顾嘉临,真的什么都没了,后路直接斩断,离开顾家,她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就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夏晚骂了句:“你智障吧!” 夏晚骂了好一会儿才消停,“放心,律师我给你找好了,你可是顾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顾嘉临的原配。” 一句话瞬间让沈清梨的心安定了下来。 电话挂断了,沈清梨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胳膊凉飕飕地。 发毛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尤其想到她刚刚坐在顾嘉临的棺木上,她吓得脸色更白了。 世上要是有鬼魂的话,她和司言灼之间的举动早就被顾嘉临看见了。 于是,整个晚上,沈清梨都没睡着。 第二天,她昏昏沉沉地打开房门。 门口的女佣走上前,微笑:“沈小姐,您要用早餐吗?” 沈清梨愣了下,点了点头。 “好,我给您送上来。”女佣说完,就要关上房门,却被沈清梨一手拦住。 “司言灼还想关着我?”沈清梨语气冰冷。 女佣连忙低下头:“没有,小少爷没这个意思,饭菜我给您送上去。” 沈清梨冷淡道:“不用了,我自己下去。” 女佣声音含着哭腔:“沈小姐,求您别难为我。” 昨天看护沈清梨的四个女佣被赶出季家了,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沈清梨盯了她几秒,面无表情地反手关上门,转身回到了房间,气愤地躺回了床上。 司言灼这个疯子! 竟然这么防着她! 门外,女佣面色苍白地站在司言灼的身侧,司言灼低声询问:“她怎么样了?” 女佣斟酌着语气:“好像脸色不太好。” 刚刚看着,眼底青黑,面色苍白,神态有气无力。 司言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这么伤心? “你去送饭。”司言灼几乎咬牙切齿。 女佣把饭菜送了上去,沈清梨盯着精美的佳肴,嘴里实在没胃口。 她塞了几口,就不想继续动了。 女佣把几乎没被动过的饭菜端了出来,路过的司言灼和管家看到了,管家担忧地望着司言灼。 果然他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 他直接把餐盘扯了过来,一脚踢开房门,声音巨大,发出“咣当”的声音。 沈清梨吓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她撑着身体,茫然地盯着闯进来的人。 司言灼死死盯着她,在他眼里,沈清梨这般模样,跟快要死了没什么区别。 身形消瘦,惨白如纸,一副快要归西了的模样。 “你们要干什么?”沈清梨眼神防备,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司言灼眉眼狠戾,声音发冷:“出去。” 管家看向司言灼,反应了过来,拽了下旁边的律师,转身要离开。 “汪律师留下。” 汪律师站直身体,管家和女佣走了出去,关门声响起,司言灼随手把饭菜放在桌前。 司言灼轻吐了一个字,“吃。” 沈清梨瞥向没动几口的饭菜,胃里一阵反胃。 “不吃就别出去了。”司言灼冷声的威胁着。 沈清梨抬眸盯着他看,本身精神状态不好,加上一晚上没睡,脸白的几乎透明。 她眼眶泛红,一字一顿道:“你算老几?凭什么威胁我?” 司言灼瞥了眼汪律师。 汪律师心领神会,出声:“沈小姐,我是顾总的律师,我跟您聊一下遗产的事。” 沈清梨心中的委屈瞬间没了,心中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她强打起精神,防备地看了眼司言灼,对着律师说:“你现在说说。” 汪律师正想开口,司言灼插话:“不吃就别聊。” 沈清梨扭头看向饭菜,胃里一阵翻滚。 但没办法,只是吃。 她拿起筷子,动作十分缓慢,司言灼的耐心彻底告罄。 “沈清梨,我的脾气很好吗?” 沈清梨抬眼,动作不停,面包不停地往嘴里塞,动作粗鲁,脸颊鼓起,存心是想把早餐灌进肚子里。 司言灼呼吸不稳,慢慢收紧了手指。 他正要发火。 下一秒,沈清梨直接呕了出来,沾着口水的面包直接喷到了司言灼的黑色衬衫上。 湿碎的面包在衬衫上很是明显。 “……” 空气陷入了宁静。 汪律师当作没看见,背过身。 沈清梨低下头,内心呲牙咧嘴。 要他强迫她!她是真心吃不下啊! 司言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修长的手指随意掀开衬衫下摆,露出精装的小腹。 沈清梨余光瞥见了,头顶上乌云密布,她压根不敢发出声音。 司言灼垂眸,单手随意地解开扣子,黑色衬衫随手被扔在地上。 沈清梨看到了地上的衣服,猛地抬头,入目便是白花花的肉体。 肩宽腰细,穿衣显瘦,脱衣显壮。 八块肌肉占据了沈清梨整个眼球,她的眼睛几乎看直了。 平时看不出来,司言灼的身材竟然这么好。 司言灼骤然弯腰,双手撑在两侧,压迫满满。 沈清梨身体下意识后撤,两人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嫂嫂,你还是听话点比较好。”司言灼嗓音清冷,语气含着玩味。 沈清梨屏住呼吸,正要反驳,对方站直了身体。 这时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起来,脸颊微热。 司言灼的目光锁定着她,嗓音慵懒,心情似乎比刚才要好:“衣服记得给我洗。” 沈清梨:“……” 小气鬼! 司言灼双手插兜,走出房间,用脚关上了门。 沈清梨坐在床边,伸手把衣服拿了起来。 汪律师转过身,尴尬地笑了声,看到沈清梨嫌弃地把衣服丢的更远了。 “……” “大……沈小姐,我们聊聊顾先生的遗产问题吧。”汪律师差点忘了称呼的事,他的舌头差点打结。 沈清梨面无表情,大婶小姐? 她忍! 第四章继承遗产 汪律师还没意识到称呼的不对劲,还在不停地说着。 “是这样的,您的丈夫留下了顾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九十七处房产,分别有公寓,洋房别墅,城堡,分散在全球各地。” 汪律师的话瞬间让沈清梨精神了。 “名下豪车总共四十七辆,玛莎拉蒂、劳斯莱斯、迈巴赫、布加迪……” 汪律师念完一串咽了咽口水,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现金存款三十亿六千七百八十二万零六千……” 沈清梨瞪大了双眼,她的耳朵差点数不清数字了。 “名下珠宝首饰若干,名表若干……” “……” “…………” “………………” “现将高尔夫球场、敦煌会所的所有权全都转让给你。” 汪律师宣告完遗产,嘴巴都快干了。 给有钱人工作就是浪费水。 沈清梨愣愣地开口:“没有了吧。” 汪医生摇头:“没有了,您签个字,这些全都是您的了。” 沈清梨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没想到她继承顾嘉临的遗产会那么容易。 司言灼是放弃了吗?竟然拱手让给她! 汪律师递给她一支笔。 沈清梨接过,指尖微颤,刷刷地签完了字。 汪律师露出笑:“沈小姐,您先忙,我先退下了,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可以咨询我,这是我的名片。” 汪律师把名片放在了沈清梨的手心里,转身离开了。 沈清梨盯着名片,仔细收好。 门外,司言灼光着上半身,斜靠在墙上。 汪律师低下头:“少爷,沈小姐签字了。” 司言灼摊开手,神色慵懒,汪律师立刻把协议递给了他。 司言灼扫了眼沈清梨的签名。 确定是她的字迹。 “行,你下去吧。”司言灼语气泛着咋都行的气息。 汪律师轻点下头,压下心中的惊疑。 少爷为什么要把顾家拱手让人? 那些不动产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氏的股份。 而且司言灼也没让他在合同上大动手脚啊,反正以沈清梨刚才的状态,根本看不出来漏洞。 司言灼靠在墙上,随手推开房门,透过缝隙,看到沈清梨在床上兴奋地不断翻滚。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很久,转身离开。 沈清梨举起手机,大脑精神了很多,啪啪地给夏晚发消息。 【雪梨不加糖:晚晚!你不用过来了!我已经继承了顾嘉临的遗产。】 夏晚震惊无比,沈清梨是怎么做到的? 众所周知,司言灼是一个邪门的存在。 他在司家,司家家主死了,他继承了遗产。 到顾家,顾嘉临死了,好事又轮到他的身上。 所以,沈清梨是怎么从那么邪门的人身上讨到便宜的? 【夏晚:你不会被骗了吧?】 沈清梨立刻把遗产分割协议的照片发给了她。 夏晚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以她的眼力竟然没看出什么问题。 夏晚的心脏怦怦直跳,竟然真的没任何问题,协议上甚至没陷阱。 不过沈清梨也太草率了,竟然直接签了字,不怕司言灼给她使绊子啊。 夏晚发了十几条案例,全是被骗的新闻。 希望她的内涵,沈清梨能听懂。 沈清梨根本没看,躺在床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双手敞开,手机随手扔在旁边,呼吸平稳。 要是夏晚知道了,恨不得掐死她。 书房。 司言灼坐在桌前,盯着监控不语。 管家站在旁边等差不多后,才出声:“少爷,客人来了。” 司言灼垂眸欣赏着沈清梨的睡姿,语气微妙:“我哥的头七还没过,怎么这个时候来?” “是路见青。” 司言灼眸光微动,掀起眼皮盯着管家,“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路见青站在门边,轻敲了下房门。 他含笑着询问:“是不欢迎我吗?” 路见青身穿卫衣,他的长相很阳光,只是眉心横着一道很深的刀疤,一直延伸到右边眼角处,差一点就伤到了右眼,瞬间让这份阳光变得狠戾。 他径自走了进来,管家笑着搭话:“路少,少爷没这个意思。” 管家给他倒了杯酸梅汁。 路见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落在精美的香炉上,是他上段时间送的。 “顾嘉临真的死了?”路见青眼神含着试探。 他端起酸梅汁喝了口,很凉,很酸。 司言灼含糊地“嗯”了一声,“死了。” 路见青见司言灼一直盯着屏幕,很是好奇,他身体凑过去,“你看什么呢?” 结果他还未靠近,司言灼就把平板反扣在桌面上。 路见青抬眼,眼底的笑意尽无,“表哥,你不信我啊。” 司言灼:“滚。” 路见青眉心微蹙,呼吸不平稳,“你在看那个贱人吗?” 司言灼冷冷地盯着他,再次道:“滚出去。” 路见青站直身体,路过茶几,猛地踹一脚。 茶几晃动,发出刺激的响声。 “表哥,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你不会把顾家给她了吧?”路见青几乎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司言灼语气淡淡地:“关你什么事?” 路见青瞪大双眼,不关他的事? 他的那一份呢?他被许诺的好处呢? 管家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忙道:“路少,您消消气。” 司言灼眸光发冷,耐心告罄:“路见青,我再说一遍,滚。” 司言灼生气了。 路见青绷着下颚线,他不解司言灼凭什么生气啊? 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啊。 空气陷入了凝滞,路见青喉咙滚动,死死盯着司言灼,他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他很没气场道:“你……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抬脚离开。 虽然一直都是路见青在发泄,但他一直被司言灼的气场压迫着。 无他,司言灼身上压着他在乎的利益。 他轻而易举就能把路见青的一切毁了。 路见青简直要恨死了,他忙活大半个月,结果给沈清梨做了嫁衣。 他路过一个房间,忽然站定了身体。 他扭头盯着紧闭的房门,神色阴暗,抬脚猛地踹了上去,发出巨响。 屋内,沈清梨瞬间睁开了眼,一睁眼便看到了脸色发沉的路见青。 沈清梨吓得睡意全无,拉过被子往后躲。 “你是谁?”沈清梨神色慌乱。 即便如此,还是阻挡不住路见青。 路见青上前一步,攥住她的下巴,抬头盯着墙上的针眼,眼底尽是挑衅。 第五章未亡人 沈清梨被迫抬起下巴,心脏狂跳。 她冷静地威胁:“我是顾嘉临的未亡人,你擅闯顾家,就不怕……” 路见青笑了,加大手里的力道,他恶狠狠道:“顾家?你以为我会怕吗?” 路见青目露凶光,都是面前的女人,害得他不能分一杯羹。 沈清梨的肌肤很嫩,他的拇指瞬间在上面印上了红印子。 羽睫轻颤,似乎很害怕,任人索取。 脸色苍白如纸,即便如此,还是没损耗一丝美丽。 路见青眸光微黯,长得倒是好看。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看到沈清梨微变的眼神。 下一秒,“咣当”一声,路见青的脑袋被开了瓢。 沈清梨找准时机,连忙后退,短促的轻“啊”声,从嗓子里挤出来。 路见青捂住脑袋,来不及看到身后的人,他再次被踹了一脚。 以一个非常屈辱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司言灼阴沉着脸,不发一言,抬脚踢向他的腹部。 路见青顿时疼得脸色发青,他瞪大双眼,捂住肚子蜷缩在地。 一脚、两脚、三脚…… 沈清梨瞪大双眼,慌乱地看着这一幕,生怕司言灼的脚落在她的身上。 司言灼冷着脸,用着十成十的力气踹向路见青。 司言灼早年间当过几年兵,脚劲很足,一脚顶在胃上,路见青差点吐出血。 “啊——” 路见青冷汗直冒,疼得直抽气,司言灼根本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他没想到司言灼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好歹他是他的表弟。 “哥……”他跪趴在地上,畏惧地望向司言灼,刚发出一个声节,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司言灼拽出了房门。 从始至终,司言灼没分给沈清梨一个眼神。 沈清梨一直屏住呼吸,直到他们离开,她才大喘一口气。 她悄悄跑下床,飞速地凑近紧闭的房门偷听。 外面传来路见青哭爹喊娘的声音。 沈清梨呲牙咧嘴的听完,外面安静了。 结果还没安心一秒,就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 “砰──” 碎片滚落一地,空气骤然安静。 路见青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脑袋血迹喷了一地。 沈清梨的心脏突突直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跳得胸口难受。 她扶着房门,艰难地站了起来,腿有点抖。 但她很爽。 虽然不知道司言灼为什么下手那么狠,但总归阴差阳错地为她出了气。 可能是他的领地意识作祟吧。 沈清梨不再去想司言灼的脑回路,阴鸷反派总归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还没多喘几口气,身边的房门忽然被打开。 沈清梨吓得往后推了几步,背脊僵硬。 司言灼阴嗖嗖地直视她,像是没骨头一般靠在门边,骨节分明的手腕处沾满了血迹,血迹顺着他的手不停地往下滴。 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红水渍。 每一帧在沈清梨的眼中好似放慢了般。 看到这个场景,沈清梨心底直发毛。 比在晚上和顾嘉临的棺材独处还要吓人。 “司……司言灼……”沈清梨咽了咽口水。 司言灼语气很凉:“把门锁好,不许放别的男人进去。” 沈清梨还没反应过来,司言灼就利索地把房门关上了。 “……” 司言灼扭头走向走廊,走廊内路见青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尤其是脸。 “来人,拖出去。”司言灼语气很轻。 管家点头:“是。” 路见青半睁着眼,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两个保镖架住了胳膊,强硬地往外拖。 路见青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司言灼,盯着这个胳膊往外拐的表哥! 他浑身泛着疼,骨头好像断了。 司言灼垂眸,目光落在地上被拉出的长长血迹。 “拖干净。”司言灼语气冷淡。 管家再次点头,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身体发着抖。 司言灼双手插兜,路过沈清梨的房门,他冷眼瞥了眼。 抬脚离开了这里。 沈清梨在屋内转了一圈,脑中忽然想起路见青刚才挑衅的眼神。 她走到床前站定,盯着墙面,墙纸花纹华丽无比,她终于在繁琐的花纹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孔。 沈清梨的心咯噔了一下,脸色苍白。 她飞速地搬来椅子,她踩了上去,慌乱地扒开墙纸,指甲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裂开了。 即便如此,还是浑然不觉。 终于,针孔监控露出真面目。 沈清梨盯着针孔,苍白的唇角微张,她还不知道这个屋子里有多少监控。 沈清梨的后背顿时发凉,羽睫轻颤。 她身形有些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墙纸恢复不了原状,而且刚才她扒开墙纸的那一幕肯定会被司言灼发现。 这个屋子不能住了。 不!她要搬离顾家。 沈清梨六神无主地收拾行李,整整两个小时,她塞满了两大行李箱,跌跌撞撞地往外拉。 司言灼站在走廊尽头,眼神微妙地望着她。 “嫂子。”他喊了一声。 沈清梨听到声音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畏惧,额间冒出细细冷汗。 司言灼:“你要去哪?” 沈清梨冷静道:“我出去住几天。” 她难道还能说,屋内被你装了监控吗? 这不是直接撕破脸皮吗?! “正好,我也想出去住几天。”司言灼语气跟个死人一样。 沈清梨简直崩溃,下意识把顾嘉临拉了出来。 “嘉临哥的头七还没过,不太好吧。”说完,沈清梨咽了咽口水。 司言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你走什么?” 沈清梨:“我不想在这里住。” 司言灼心知沈清梨发现了监控,借着滑坡往下走,“你换个房间吧。” 沈清梨狠狠松了一大口气,司言灼竟然松口了。 难道是看在她继承了顾嘉临遗产的份上? 实际司言灼也在畏惧她? 沈清梨的心脏顿时回温,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顾家那么大,她还占据了那么大的份额,司言灼心底肯定忌惮。 这么一想,她的腰板子瞬间挺直了。 “那个,你过来给我搬行李。”沈清梨命令道,只是不是那么坦然强硬。 司言灼愣了下,眼底的情绪微妙的翻涌着。 他走了过来。 沈清梨吓得屏住呼吸。 司言灼死死盯着她,手里却拽住行李箱。 第六章穿件衣服再出来 司言灼闷不吭声地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管家离老远就看到了,胆寒地小跑着过来。 “少爷少爷,还是我来吧。”管家慌乱道。 怎么能让司言灼做这样的事?! 而且这两个巨大行李箱的图案是非常粉的小猫,整个箱身粉到了极致。 和司言灼的形象严重不符,显得滑稽。 管家接走一个行李箱,另外一个司言灼没放手,两人拖着走进另外的房间。 沈清梨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 两个箱子放好后,司言灼扭头对沈清梨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沈清梨还没应声,司言灼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管家朝她点了点头,跟着出去。 “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干净利索地好像在生闷气。 沈清梨:“……” 门外,管家观察司言灼的脸色,见没什么问题后,小声询问着:“需要装监控吗?” 司言灼顿了下,说:“不必了。” 他确定沈清梨不会寻死了。 管家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开口:“这几天会来很多客人,您要见吗?” 都是一群过来探虚实的人。 司言灼垂眸,冷笑道:“头七过了,再见吧。” 司言灼这边行不通,很多人都来骚扰沈清梨。 沈清梨盯着手机上多出来的请求好友申请,陷入了沉思。 她飞速地点开。 【花开富贵:我是你的阿姨,麻烦阿梨通过一下。】 【咸鱼人生:沈清梨,我是你叔叔。】 她怎么不知道她有那么多亲戚? 【………………】 【岁月静好:沈清梨,顾嘉临的遗产是怎么分配的?你别被人骗了!】 前面的沈清梨不认识,后面的那一条她倒是认出来了。 是她那个恶毒后妈。 沈清梨挑眉,点了同意。 【岁月静好】不断地发来消息。 【清梨呀,顾嘉临的遗产到底是怎么分配的,那可不少呢!可别别人骗了。】 沈清梨冷漠地敲字。 【我只分到了一百万。】 沈家。 坐在客厅内的贵妇看到这一行字,直接尖叫的跳了起来。 她嘴里破口大骂着:“这个贱丫头!真是蠢笨无比!” “我还以为能多分一杯羹呢!” 沈夫人气的踹了一脚茶几,茶几上的茶杯掉落下来,瞬间四分五裂,在空荡荡的客厅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佣人们低着头,不发一言。 “妈,你发什么脾气?”沈听澜背着单肩包,眉心流露着烦躁。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肩背笔直,身材消瘦,五官菱角分明,内勾外翘的双眸显得锐利,脸上有点婴儿肥,还没怎么张开,即便如此,还是能透露比一般人的帅气。 沈夫人看到沈听澜脸上立刻露出笑。 “听澜,我是在生你姐姐的气。”沈夫人和颜悦色道。 沈听澜听到她,眼底浮起一丝厌恶,整个人变得尖锐起来。 “她又作什么妖了?” 沈夫人眼神微暗:“还能是什么?你姐夫刚走,她只分到了一百万。” 沈听澜闻言,语气嫌恶:“就该如此,让她知道做错事的代价。” 沈夫人笑着接过沈听澜的书包,不经意提起:“你叔叔说,等你成年了,就进入集团工作。” 沈听澜皱眉,脸上排斥:“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去。” 沈听澜不顾沈夫人微变的脸色,大步流星地跑上了楼。 方婶走到沈夫人的身边,“夫人别难过,以后少爷会知道您的用心良苦。” 沈夫人眉心微蹙:“听澜毕竟不是亲生的,我还没给沈珏生下一儿半女,我就担心会影响我们的地位。” 方婶轻叹口气:“您还没有四十,一定还能生。” 沈听澜坐在电竞椅子上,眉眼烦躁,下颚线紧绷,忍不住去想沈清梨。 那个蠢女人现在该后悔了吧? 老公死了,现在成为了没人要,被人嫌弃的寡妇! 沈听澜不停按着圆珠笔,发出的声音让他的心神冷静了下来。 他咬了咬牙,想到她只分了一百万,沈清梨一个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以后怎么要生活? 她什么都不会,大学专业还是水课,一百万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她又蠢又笨,除了美貌什么都不剩,只能被人照顾。 算了,他去看看她。 免得被顾家人欺负。 沈听澜站了起来,粗暴地脱掉身上的校服。 胡乱换上一身衣服,就出了门。 路过沈夫人,他连看都没看,飞速地跑了出去。 沈夫人无奈望着他的背影,“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顾家书房。 司言灼在逗弄小金鱼,他捏着叶子,慢悠悠地拨弄着。 水滴飞溅在桌面上,他瞥了眼,随手擦掉。 “什么事?” 管家恭敬道:“小少爷,沈家小少爷来了。” 司言灼眉心微皱,显然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管家提醒:“是沈小姐的继弟。” 司言灼的手指微曲,轻敲下桌面。 管家解释:“是沈小姐后妈的儿子。” 司言灼挑眉:“让他进来吧。” 沈听澜站在客厅内,路过的佣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看到他只会点一下头。 态度上很是怠慢,沈听澜的脸色冷了不少。 管家乐呵呵道:“沈小少爷,沈小姐就在上面,您快点上去吧。” 沈听澜略微点了下头,他的脸板着很是冷酷。 那个蠢女人见到他,会不会感动到哭? 顾家佣人能伺候好她吗? 他走到房门前,站定身体,抬手犹豫了一下,坚定地敲了下去。 他是代表沈家过来看望沈清梨的。 不是他想来的。 屋内,沈清梨正在昏睡,依稀间听到了敲门声。 她烦躁地睁开眼,到底是谁啊? 这个点了,还来敲门。 沈清梨走下床,粗暴地打开房门。 “你特么──” 她看到沈听澜,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沈听澜刚准备好的台词,在看到沈清梨的穿着后,立刻烟消云散。 他的脸瞬间爆红,他声音拔高:“沈清梨!” 你竟然穿成这样出门!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沈清梨眨巴眼,怎么了? 沈清梨身穿一件蕾丝睡裙,姣好的身材一展无余。 不过没有任何暴露的地方。 可沈听澜的反应格外的大。 他低下头,别开眼,几乎咬牙切齿:“你进去穿件衣服再出来。” 第七章支付宝到账二十万元 沈清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没什么问题啊? 沈听澜耳尖微红。 “快去啊!”沈听澜语气急促。 沈清梨挑眉,让她去她就去啊? “你来干什么?”沈清梨语气不太好。 沈听澜要被沈清梨这个蠢女人气炸了,现在不过来求他带她走,还对她甩脸色。 他的脸色阴沉无比,脸颊薄红,放在沈清梨眼底,就像是气急了。 神经病,沈清梨在心底默默吐槽。 她这个继弟向来不喜欢她,今天发什么神经竟然过来了。 难道是因为沈夫人。 想到此,沈清梨的脸色难看了一点。 沈听澜还无知无觉,眼睛落在地上,不敢连看,嘴巴说着尖酸刻薄之语,“你之前要死要活嫁给顾嘉临,不惜和家人决裂,现在倒好了,变成了寡妇。” 沈清梨眉心微皱,原来是过来挖苦她的啊。 哪来的仇?哪来的怨? 虽然以前他单方面看她不顺眼,但彼此没多少交集。 现在竟然落井下石?果然是恶毒后妈养的恶毒儿子! 幸好她没别人看起来那么惨,她的钱现在都可以把沈氏融资了。 沈听澜见沈清梨没说话,以为她伤心过头了。 他决定大发慈悲地拯救她。 “我这里有二十万,可以先借给你,以后你没钱了可以求我。”沈听澜越说越轻快。 心说,现在知道到底是谁好了吧? 沈清梨满头的问号,神经病吧! 谁缺这三瓜两枣了? 沈清梨的耐心彻底告罄。猛地把房门关上了。 沈听澜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沈清梨!”沈听澜嘶吼一声。 沈清梨的脑袋疼得很,想早早地休息。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她烦不胜烦。 终于把司言灼招惹来了。 司言灼歪了下头,眼神微妙地望着面前的小崽子。 “沈听澜。” 沈听澜闻声转头,皱眉望着司言灼。 看到他,他讥讽起来:“司先生在顾家好一顿风生水起啊。” 司言灼笑:“这是我父亲的家,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多嘴了。” 沈听澜攥紧拳头,他年纪尚小,还不能隐藏自己的情绪。 “顾嘉临已经死了,顾家该放沈清梨那个蠢女人回家了吧。”沈听澜一字一顿道。 他不喜欢司言灼,很不喜欢。 是生理上的排斥,面前的男人不是沈清梨那个智商为负的女人能招架得了的。 司言灼的心情似乎很好,竟然和这个半大小子纠缠了起来。 “她嫁给了顾家,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司言灼声音很缓,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沈听澜深喘一口气,不要脸! 她是嫁进来,又不是卖身! 司言灼眸光阴冷:“管家,送客。” 管家立刻走向前。 沈听澜不以为意,一字一顿道:“我让你把她放了!” 司言灼皮笑肉不笑地瞥向紧闭的房门,语气很轻,带着嘲弄:“她貌似不欢迎你啊。” 沈听澜的心顿时一梗。 那个蠢女人懂什么? 不识好人心! 他盯着司言灼,一定是他说了什么,让沈清梨对他很排斥。 司言灼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并含着:“嫂子开门。” 门内沈清梨听到声音,心情烦躁,但不得不开门。 沈清梨拧开门把手,烦躁:“干什么?” 司言灼瞥了眼沈听澜,看到对方挫败的表情,内心爽翻了天。 “嫂子让我进去坐坐?”司言灼语气玩味。 沈清梨盯着他,扯了一下嘴角,又憋什么坏水? 沈听澜彻底待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整个背影都透露着生气。 沈清梨瞥了眼,随他去,心底升不起任何波澜。 然后下一秒,司言灼直接推门而入。 沈清梨瞪眼:“你进来干什么?” 司言灼左右环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转过身看向沈清梨。 “嫂子,你是我大哥的老婆,记住你的本分。”司言灼一字一顿道。 沈清梨气笑了:“那我请你做好小叔子的职责,嫂子的房间不能乱进。” 两人针锋相对着,司言灼的视线落在沈清梨的胸前,“嫂嫂你就穿成这样见小叔子吗?” 沈清梨无语,怎么一个两个都说她穿着有问题? 她觉得他们都有病,脑子还在清朝时期。 哦不,原始洞人时期。 “神经病。”沈清梨小声骂了句。 司言灼闻言,心情很好,没有半分不恼。 他抬手拉高了沈清梨的睡裙。 凉凉的指尖碰到温热的肌肤,心脏打了个颤。 沈清梨的反应格外的大,连忙捂住自己,“你给我出去!” 司言灼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沈清梨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司言灼毫不在意地说:“嫂子记得大哥烧纸。” 沈清梨呼吸急促:“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给他烧纸。” 可听到这话的司言灼却不满了起来,他脸部僵硬:“既然如此,你现在过去吧。” 沈清梨:“……” 她不想去,她想睡觉。 但为了能气到司言灼,她还是状着胆子出去了。 司言灼墨眸瞬间阴沉,死死盯着沈清梨的背影。 还是忘不了顾嘉临吗? 早知道他直接烧了顾嘉临的尸体,化成灰。 管家干咳一声:“小少爷,需要跟着沈小姐吗?” 司言灼眸光微闪:“不必了。” 沈清梨一个人跑到灵堂,距离下葬日还有三天。 灵堂的蜡烛不断地燃烧着,像是烧不尽一般。 她嘴里小声念叨着:“你生前,我那么爱你,就算你变成鬼也不要害我,我不欠你的……” 沈清梨给自己打着气,没错,她怕鬼。 沈清梨坐在团铺上,把冥币直接倒进火坑里。 火坑冒出星星火星,照亮沈清梨的侧脸。 沈清梨很美,在夜色里美的像是一个精灵。 沈清梨垂眸戳弄着冥币,肩背微微发颤,氛围看起来很是忧伤。 身后,司言灼冷眼旁观,他瞥向灵堂上的照片。 你最好真的死了。 沈清梨烧了差不多,心底的恐惧少了不少。 突然手机震动了两声,一道清脆爽口的声音传来。 【支付宝到账二十万元。】 沈清梨:“???” 第八章竟敢拒绝我 声音在空荡荡的灵堂内显得格外醒目。 沈清梨心中的瘆人瞬间褪去,是谁给她转帐了? 沈清梨飞速地拿起手机,一看给她转账的人竟然是沈听澜! 他发什么疯? 沈清梨下意识往坏处去想,该不会想给她放高利贷吧! 沈清梨立刻把钱退了回去。 沈家。 沈听澜看到被退回来的钱,瞪大了双眼。 “该死!竟敢拒绝我!” 他再也不要去管这个蠢女人了! 沈夫人敲了敲房门,出声:“听澜!怎么了?” 沈听澜眉眼不耐烦:“妈!没什么事,别打扰我。” 沈夫人轻叹口气:“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啊。” 沈听澜听到这话,喉咙发苦,心说和你说有什么用? 沈清梨把钱退了回去,心思安定了一会儿,她见冥币烧的差不多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转身猛地和司言灼四目相对。 司言灼下颚紧绷,眉眼狠戾,他骨相完美,在夜色里显得惊心动魄。 像是潋滟的妖精。 沈清梨不动声色地压下心惊,语气生硬:“我烧完了。” 司言灼却问了别的话,“谁给你转账的?” 沈清梨背脊挺直,觉得司言灼过分了,她的事凭什么要经过他? “不关你的事。”沈清梨语气冰冷。 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司言灼眸光耐心告罄,抓住她的胳膊,语气发沉:“我大哥才刚死,别让我发现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是啊,顾嘉临才刚死,你就在他的遗体面前为难他的新婚妻子。”沈清梨反嘴讥讽了回去。 司言灼喉咙滚动,松了手。 沈清梨防备地望着他,现在她继承了顾嘉临的遗产,还能怕了司言灼不成? 沈清梨抬脚走回自己的房间。 整个身体埋进被子里,很快进入了睡眠。 她却不知道,司言灼在她的门前站了一夜,神色不明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直到天亮被早起的管家发现。 到了下午,沈清梨才起床。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沈清梨自己玩了一整天,幸好司言灼没继续找茬。 只是顾家人更加忙碌了起来,准备明日的下葬事宜。 顾家远亲今日非要登门拜访。 不管怎么说,非要给顾嘉临上了香才罢休。 否则就说司言灼不仁不义。 司言灼站在门口,满眼嘲弄地望着下面满口仁义道德的族人。 “司言灼!总该让我进去看看我那个可怜的大侄子吧!”顾二叔开口道。 “对啊!嘉临那孩子命够苦了!早年丧父丧母,你还不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去看他一眼,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顾二婶几乎要把司言灼要霸占顾氏的想法说出来了。 “二姐!我看这司言灼不会是想霸占他亲哥恶的财产吧!不让我们进去!”顾二婶的亲妹妹阴阳怪气道。 “就是!就是!”其余人附和着。 司言灼不为所动,慢悠悠出声:“明天就能见到了。” 顾二叔眼珠子乱转,等到明天再见就晚了。 律师早就宣告了遗产怎么分配。 他心底想分一杯羹。 可惜这些人万万没想到,在前几日,司言灼早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给了沈清梨。 沈清梨闻声走了过来,管家看到了,连忙道:“哎呀,沈小姐,您怎么出来了?会冲撞了您的!” 一天没见的司言灼没分给沈清梨一个眼神。 沈清梨根本没在意,她看向站在下面的一群人。 很明显部分是想看热闹,想去确认顾嘉临到底死没死。 还有一部分想浑水摸鱼,能否从中得利。 顾二叔看到沈清梨,双眼放光,心底打起来盘算,他差点忘了沈清梨是顾嘉临新娶的老婆。 “侄媳妇啊!我是你二叔啊。”顾二叔指着自己。 沈清梨看着他,脑中回响手机上添加她的那些联系人,没这个人。 沈清梨笑了起来,显得没心没肺:“二叔好,您有什么事吗?” 司言灼闻言,眉心微蹙,垂眸望乡她。 顾二叔见状,心底满意极了,“我看你就是个乖孩子,别被有些有心之人骗了。” 沈清梨挑眉,抬头和司言灼正好四目相对。 “怎么说?言灼是好人,他不会骗我的。”沈清梨字字清晰。 司言灼心脏狂跳,神色微动,沈清梨竟然会替他说话。 顾二婶闻言,有些着急了,顾二叔连忙拽住顾二婶,顾二婶才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是你长辈,还能害了你不成?”顾二叔几乎苦口婆心,“嘉临的遗产你可要守护好,你这刚丧夫,还不知道有多少有心之人惦记呢。” 沈清梨笑意渐深:“不劳您费心,我丈夫的遗产我自然会守护好,只要我不死,我名下的财产不会分给别人一毫一厘。” 顾二叔正想笑,听到这话琢磨出了味。 他瞪大双眼:“什么?” 沈清梨继续道:“我丈夫的遗产已经过户到我的名下了。” 顾二叔急了:“凭什么?” 沈清梨歪了下头:“凭我是他的老婆啊?他父母不在了,我们又没有孩子,我是他第一继承人。” 顾二叔听到这话,气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顾二婶吓得连忙扶着他,大声呼喊着:“天杀的!杀人了!” 沈清梨目光冷酷,却没注意到司言灼看她的眼神。 意外、欣赏、生气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欣赏她竟然三言两语把顾二叔气到了。 生气她拿着和顾嘉临之间的关系招摇。 难道他的存在还不够给沈清梨撑腰吗? “管家,派人把年老痴呆的二叔送回他家,瞬间派个有经验的医生吧。”司言灼语气不咸不淡的。 顾二叔瞪大双眼,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你竟然把遗产给了外人!” 沈清梨内心鄙夷,刚才还说怕她被人骗了呢。 “给别人也比喂狗强。”司言灼一字一顿道。 顾二叔竟然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两眼直翻白眼。 尖叫声不断传来,顾二婶的分贝极高。 沈清梨秀气的眉心微蹙,司言灼瞥见了,大声:“管家!还不快送客!” 管家立刻点头:“是!” 一堆人被粗暴地请了出去。 第九章寡妇门前是非多 司言灼偏头看向沈清梨,此时沈清梨表情全无。 对付这种装模作样,想要不敢直接要的人来说,直接重拳出击是最好的办法。 遗产是她的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这条消息就被全世界的人知道了。 直接传到了沈家人耳中。 方婶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夫人惊地直接把花瓶摔了。 她掐着手心,恶狠狠道:“这个贱丫头!竟然敢骗我!” 方婶眼底闪过异色,低着头不发一言。 沈夫人气得要死,左右踱步,脑子开始盘算着利害。 要是能从沈清梨身上分一杯羹那最好不过了。 遗产里最重要的不是钱财而是顾氏股份啊。 那几乎直接掌握了整个顾家的命脉。 沈听澜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眉心微皱:“妈,怎么了?” 沈夫人看到沈听澜回来了,她忙跑过去,“听澜,你快去看你姐姐,联络联络感情。” 沈听澜皱眉,觉得奇怪,那天他是瞒着沈夫人去顾家的。 现在她怎么又让他主动过去了。 他心底惊疑,不动声色地询问:“她怎么了?” 沈夫人一脸喜色:“你姐姐她继承了顾嘉临的遗产。” 沈听澜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深感被骗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看不上他的二十万。 那二十万是他攒了很久的钱,其中还包含了他各种比赛奖学金的钱,沈夫人给他的零花钱并不多,一个月也就一万块。 沈听澜胸腔里翻涌着羞恼,他大声:“看什么看?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沈家!她嫁了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 沈听澜匆匆地跑上了楼。 沈夫人唉声叹气起来,沈听澜为什么不像她,一点心计都没有。 沈清梨坐在花园亭子里,看着佣人忙碌地布置场地。 顾家家大业大,顾嘉临作为新一代掌权人,到时候来的人肯定很多。 沈清梨心中唏嘘不已,顾嘉临还没坐稳几天位置,结果就死了。 有人往她这边看过来,沈清梨立刻变换表情,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 她喜欢了顾嘉临那么久,不可能这么快一下子就转变吧。 就算转变也不能这么快,会被有心人说的。 到时候她拿着钱不太好逍遥。 身后,司言灼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管家明显感到气氛的压抑,他扭头观察司言灼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小心翼翼道:“时间长了,沈小姐就好了。” 司言灼一字一顿道:“他怎么不早点死。” 管家低着头,当没听见这句话。 司言灼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暖风忽然吹过,迷了沈清梨的眼。 她低下头,难耐地擦拭着。 司言灼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发顶,看不清表情,他的眉心皱得更狠,至于如此吗? 沈清梨小声嘀咕:“啊,我的眼睛。” 司言灼没听清,以为她是在低声啜泣。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咚咚”作响。 沈清梨捂着眼睛抬头,“司言灼什么事?” 司言灼嘴角扯了一下,语气嘲讽:“嫂嫂和大哥的感情真好啊。” 沈清梨:“???” 从哪里看出来的? 沈清梨神色未变,点了下头:“那当然了。” 司言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从背影都能看出来他的不爽。 沈清梨盯着他,什么毛病啊? 女佣走了过来,轻声说:“沈小姐,外面风大,您快进屋吧。” 沈清梨又揉了下酸胀的眼睛,轻点了下头,没什么好看的了。 她还要装模作样的擦眼泪。 沈清梨起身离开,没注意到女佣和不远处的管家四目相对。 翌日,沈清梨被早早地叫起来,女佣拿来孝服,她看到这一身白,咽了咽口水。 她还是穿上了。 作为顾嘉临的未亡人,是个重头戏。 于是,沈清梨给自己画上了憔悴妆,头戴白花,眼角泛红,嘴角干裂。 嘴唇这个妆最难化,尤其要干裂,她拿着小风扇吹了很久,吹到脸颊都僵硬了。 沈清梨满意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很像是一个丧夫的悲伤小寡妇。 要是有人难为她,她就哭。 舆论怎么都站在弱势的一方。 沈清梨拉了拉衣袖,门外司言灼耐心的等着。 他的心情很好,今天顾嘉临连人带棺都被埋在地底,彻底消失不见。 沈清梨打开了房门,她微垂着脑袋,露出洁白脆弱的后颈,司言灼的眸光瞬间被吸引住,喉咙滚动。 “怎么这么慢?”他语气生硬,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沈清梨抬头,眉心含忧:“刚刚耽搁了点。” 司言灼看清沈清梨的脸色,心脏骤然像是被拳头抓住,皱巴巴的。 “你……”他轻吐一个字,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沈清梨哭了? 她还是因顾嘉临的死伤心。 沈清梨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模样好似被风一吹就能倒。 “我先去前厅,客人还在等着。”沈清梨语气很轻。 说实话,虽然司言灼很讨人厌,但顾嘉临的后事都是他处理的,她这个原配发妻倒是乐的清闲。 司言灼眼神复杂,目不转睛地盯着纤瘦的背影。 他犹豫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前厅的宾客很多,就连面和心不和差点快要撕破脸的沈夫人也来了。 沈父坐在一边,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心中的怒火猛升。 沈夫人笑容娇媚:“青书,别生气了,阿梨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沈父冷哼一声,暂且把心中的不满压了下来,“阿梨要是跟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沈听澜在看到沈清梨开始,就心不在焉,他们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心底去。 今日,凡是和顾家有关系的人全都来了。 不远处的圆桌子那里坐着几个人。 贺弦原本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再看到沈清梨的脸,惊得睁大了双眼。 他偏头跟旁边的乔夏说:“怎么没人跟我说,沈清梨长得这般好看啊。” 乔夏没什么文化,调侃了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沈清梨确实美,美的惊心动魄。 方京夙张口:“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乔夏和贺弦一同看向方京夙,眼神含着揶揄。 第十章葬礼进行时 沈清梨走到台前,握住话筒,看着底下慵懒站着的司言灼,开口:“欢迎各位来宾,参加顾嘉临的葬礼。” “我……我是顾嘉临的妻子……” 说着,沈清梨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如纸,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凡是心软的人都会忍不住怜惜。 现在司言灼却只想掐死她。 沈清梨偏头掩泪,似是受不住般身形颤抖了起来。 底下的人鸦雀无声,无人打断,似真的是在替顾嘉临的亡故而伤心。 沈清梨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各位还请替我丈夫哀悼。” 沈清梨低下头,被旁边的女佣匆匆扶了下去。 “真是可怜啊。”乔夏语气怜惜。 说完,他等着好友的附和,结果小腿却被踢了一下,他不耐烦地想要大声呵斥,结果对上司言灼阴沉沉的眼神。 他吓得直接打嗝,“嗝~哥啊!” 贺弦轻笑:“乔夏,你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吧?” 乔夏连忙站起来,“言灼哥,我……嗝!你快来坐!” 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嗝。 司言灼嘴角微垂,直接坐下了。 他冷眼看着前厅内的一群人低声啜泣。 就连不停打着嗝的乔夏,都竭力忍着低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言灼大大咧咧地抬头,看向不听啜泣的沈清梨,眸光意味不明。 方京夙余光瞥见了,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忽然脑中闪过一道惊雷,骤然瞪大了双眼。 不会吧…… 方京夙的大脑好似被劈了一刀,晕乎乎的。 沈清梨跪坐在团铺上,掩面痛哭,尤其在神父祷告完,把顾嘉临的棺木推了进来,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嘉临哥啊!”沈清梨朝着棺木的方向伸出手,佣人连忙压着她阻拦。 整个前厅,飘荡着沈清梨悲凄的哭喊。 谁看的都会感动他们之间的感情。 司言灼死死盯着沈清梨,脸色黑如锅底。 夏晚站在后方,看到沈清梨痛苦的哭泣,不停地叹气。 果然,沈清梨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是爱着顾嘉临的。 只是不为他寻死了而已。 夏晚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给沈清梨多找几个男人尝尝世间的美好,让她忘记痛苦。 沈听澜低着头,死死抓着大腿,脸色扭曲,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哭成这副鬼样子,也不怕都丢人! 顾嘉临的棺木被推进去火化了,这场让沈清梨身心俱疲的仪式终于结束了。 底下的人停止了祷告,纷纷站了起来。 沈父盯着面前伤心欲绝的女儿,心底只觉得一阵丢人。 “沈清梨,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沈父大声道,“也不怕惊扰了顾大少的魂。” 沈清梨抬头看向多日不见的沈父,她还趴在地上,眼角泛红,鼻尖早就哭的泛着粉红,我见犹怜。 沈父看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心底止不住的厌烦。 乔夏看不过眼,出声:“沈总,你当初死了老婆,一滴眼泪都不掉吗?” 沈父被乔夏的质问,搞得吹胡子瞪眼。 乔夏看了眼旁边打扮精致的沈夫人,“哦对,我忘了,沈总原配发妻子死后没多久,就娶了娇艳的初恋。” 沈父气的指着乔夏的鼻子,“令尊就是这么教养儿子的吗?” 乔父骤然出声:“沈父对教养儿子,有何高见啊?” 沈父看着面色不善的乔父,讪讪地闭上了嘴,脸上火辣辣的。 乔家近些年来如日中天,比一直走下坡路的沈家不知道强了多少。 沈父嘴巴动了动,这时沈听澜开口:“乔叔叔,要是我叔叔冒犯到了您,是我们沈家的不对,我们向您道歉。” 他没说他去替沈父道歉,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毛小子,乔父这个老狐狸肯定不答应。 乔父看向还跪坐在地上的沈清梨,语气严肃地说:“还不快扶大少奶奶起来。” 佣人连忙点头,扶着沈清梨站了起来。 沈清梨知道这个乔夏在替她说话。 燕京的这些富家子弟名号她都听说过,自然清楚乔夏为人很爽快,替人出头只凭心情。 沈清梨垂头,脆弱易碎,她声音哽咽:“真是对不起,乔叔叔,都是我的错,您别怪罪我父亲。” 乔父眉心狠皱,沈父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没事啊,阿梨啊,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你乔叔叔。”乔父爽朗道。 他一直想生个闺女,还没有呢! 他生了大半辈子,只生了三个小子。 沈清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喉咙哽咽地“嗯”了一声,还我见尤怜地看了眼乔夏。 乔夏心脏怦怦直跳,这也太……美了吧。 沈听澜双拳攥紧,很想说沈清梨是沈家人,用不着别人可怜。 可他没立场说。 乔夏笑嘻嘻道:“阿梨妹妹,你别哭了,谁欺负你,跟你乔哥哥说。” 他没想认妹子的,但看到孤苦无依的漂亮寡妇,这句话直接脱口而出了。 司言灼看了许久,眉心一跳,他走上前,立刻把乔夏拽了过去。 乔夏还无知无觉,嘴里嚷着:“你嫂子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帮着点。” 司言灼扭头看了眼沈清梨,旁边的人说什么,她就乖乖地点头。 “沈清梨那女人你不用管。” 乔夏拍了下司言灼的手背,强调:“哎呀,你要叫嫂子。” 司言灼皱眉,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出声:“你怎么了?” 中邪了? 乔夏想到沈清梨的容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反正你平时多帮衬你嫂子,看看都被娘家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司言灼差点气笑了,他们顾家的事,关乔夏什么事? 贺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巴眼地望着沈清梨。 方京夙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全过程,深吸一口气,乔夏这个蠢货。 “乔夏,不用你管嫂子的事。”方京夙的话瞬间让乔夏清醒过来。 但眸光还是止不住瞥向沈清梨,不管是气质还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劲儿,都非常吸引他。 欣赏美色,人之常情。 帮人不过举手之劳。 方京夙一看乔夏这个状态便知道他没听进心底去。 幸好司言灼的重心根本没放在他的身上。 火化完,沈清梨捧着顾嘉临的骨灰,把它放进了墓地。 整个过程,沈清梨心底止不住的发颤。 啊!她要洗手! 第十一章一番好戏 种种想法只能事后再说。 沈清梨再次哭泣了起来,演得太真实,连她自己都差点被骗到。 夏晚看不过去了,连忙扶着她,“别哭别哭,死了一个,还有下一下男的。” 说完这话,她明显感觉到空气寂静了一秒。 夏晚闭了闭眼,她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真的对不起。 沈清梨扶着夏晚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哭,趁人不注意小声说:“我装的。” 夏晚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顿时放松了下来。 是装的就行,她就担心是真心实意的。 沈清梨悲痛欲绝的模样被所有人看在了眼底,没人在这个时候不长眼地询问顾家未来该由谁来掌控。 顾二叔几次三番想插话,全都插不进嘴。 他不免在心底骂骂咧咧,真不愧是个女人!一点远见都没有! 自那天回去之后,他左思右想,都不觉得司言灼会放弃顾家,沈清梨一定被司言灼那个小人诓骗了。 司言灼冷眼盯着沈清梨流泪,“来人,送沈小姐回去,好生休养。” 此时,这里不需要沈清梨这个角色了。 顾二叔闻言却急眼了,他连忙开口:“我这侄儿刚下葬……” 话还没说完,他就对上一双冷峻的眸子,里面冰冷地吓死人,好似下一秒就能杀了他。 “二叔,不能让沈小姐的身体受损吧?”司言灼语气玩味。 顾二叔冷汗直冒,面色讪讪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梨被女佣扶走。 到了顾家,沈清梨迅速回房把自己关了起来,她揉了揉腮帮子,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见尤怜,“天姥姥,我都快爱上自己了。” 夏晚直接推开房门,沈清梨吓了一跳,正要装模作样,看到揶揄的夏晚,直接摆烂了。 “晚晚,我真的要累死了。”沈清梨小跑着趴到床上,整个人摊成了一张饼。 夏晚坐在床边,伸手摘掉她头顶上的白花,指尖转动着,“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死要活呢。” 沈清梨闷声说:“我都说了,我要重新开始。” 夏晚随手丢掉白花,拍了拍手:“我希望你是真的。” 她再一转头,看到沈清梨睡着了。 还真的哭累了。 司言灼送走了客人,顾家人还没离开。 司言灼盯着顾二叔,“二叔还不走吗?” 顾二叔和顾二婶对视一眼,“律师还没选号遗产呢!” 司言灼开口:“不早就说了,沈清梨继承了全部。” 顾二叔脸色瞬间阴沉,比他还沉不住气的是顾飞蘅,他是顾二叔的儿子,顾家二房早就被顾嘉临驱逐离开了权力中心。 “司言灼,你一不姓顾,二是个私生子,凭什么你能决定?” 旁边的管家脸色难看,目光不善。 司言灼勾起冷笑:“第一她是顾嘉临的妻子,第二发妻继承了遗产不是很合理的事吗?” 顾飞蘅瞪眼:“她算哪门子的顾家少奶奶?才刚领证而已!” 司言灼:“一切以法律为准。” 况且沈清梨继承的是顾嘉临的私人财产而已。 至于每年高额的分红,她还是要有。 顾家二房众人被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 司言灼薄唇轻启:“管家,送客。” 顾二叔大声:“你这个卑鄙小人以为骗得住沈清梨就行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顾家就不可能落在你这种人的手上。” 司言灼眼神不耐,冷眼盯着无奈咆哮的众人。 在他眼底,不过是一群蝼蚁。 顾飞蘅破口大骂:“司言灼!你这个婊子生的儿子!不会有好下场的!” 司言灼瞥向站在一边的保镖,保镖立刻点了点头,掏出棍子,直接砸向腿弯处。 顾飞蘅疼得冷汗直冒,嘶喊出声,他不顾形象地抱住大腿,“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他的腿断了。 保镖的动作没停,接着殴打。 顾二婶吓得半死,嘶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我儿子要被杀死了!” 她想跑过去阻止,却被保镖按住,动弹不得。 管家搬来椅子,司言灼径直坐下,欣赏着下面的一幕。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陪他玩玩。 今日还是见血比较好,真以为他是好对付的? 顾飞蘅疼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咙涌上血气,“司言灼!你住手!” 司言灼不说停,没人敢停。 保镖专门将他往死里打。 终于尘埃落定,顾飞蘅浑身是血,腿部像是软掉的面条,无力地瘫在地上。 顾二叔和顾二婶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抱住了顾飞蘅。 顾二婶眼眶含泪,哭红了眼,“来人啊!我儿子要死了啊!要被这个贱人打死了啊!” 顾二婶仇视着司言灼,恨不得生吞活剥。 司言灼挑眉,神色微妙:“真的好吵啊。” 顾二叔背脊冷汗直冒,反应过来,一耳光打在顾二婶的脸上,“吵什么吵?” 顾二婶嘴角开裂,神情悲苦,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司言灼看到他的举动,意外地笑了笑。 顾二叔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我现在带飞蘅回去医治可以吗?万一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他生怕司言灼真的要了顾飞蘅的命。 他终于还是害怕了。 司言灼是魔鬼!是吸人血的魔鬼! 司言灼摊开手:“我从来没有不让你们走啊。” 顾二叔心底一梗,即便打碎了牙,还要往肚子里咽。 他和顾二婶扶起人事不省的顾飞蘅往外走。 今日的仇,他记得了。 司言灼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褶皱的西装。 他看向地上的血污,不用他说,几个佣人拎着水桶低着头蹲在地上清洗。 “少爷,沈小姐还在屋内。”管家适时出声,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点。 司言灼抬手嗅了嗅,语气发凉:“让她下来吃个饭。” 他要去洗澡,总觉得身上沾染上了血气。 不远处的楼上,沈清梨站在那里用着望远镜,正好能看到这边,她和夏晚肩并着肩,夏晚啧啧称奇:“司言灼果然手段过人。” 沈清梨趴在阳台上,看向佣人擦拭着血迹,眼底忧虑一片。 司言灼真够狠。 就在刚刚,夏晚发现那边的动静,直接把她叫起来了。 要不然还真的错过了一场好戏。 第十二章一批新货 两人还趴在阳台上,房门忽然被敲响。 沈清梨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开门,看到是管家才稍微放下了心。 管家注意到了沈清梨往他身后瞥的一幕,笑着说:“沈小姐,少爷他在沐浴,您等会就能见到了。” 不,她不想见到。 沈清梨谨慎开口:“什么事?” 管家轻笑:“少爷,让我叫您和夏小姐一起出来吃饭。” 沈清梨扭头和夏晚四目相对。 夏晚笑呵呵开口:“李叔,阿梨的状态不太好,我想带她出去放松放松。” 管家闻言皱眉,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沈清梨,犹豫了一会儿,“我去问问少爷。” 沈清梨心底不服气,怎么她要去哪,还需要司言灼的同意? “不必了,我现在就要出门。”沈清梨拉着夏晚就要往外走。 管家根本拦不住,无奈地叹口气。 司言灼那边他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你说,她想和夏晚一起去散散心?” 司言灼的头发滴着水,唇角的颜色很艳,肤色白皙,整个人精致无比,像是完美的一幅画。 管家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司言灼抬手抓住旁边的玩偶,语气不显:“知道了。” 管家有些意外,司言灼竟然没生气。 他想继续探究,结果听到司言灼说: “下去吧。” 管家连忙点头。 夏晚带着沈清梨来到了酒吧门口。 沈清梨盯着绚丽的灯光,打死都不想进去。 说实话,沈清梨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 “阿梨,你相信我,里面的男模一个比一个可口!”夏晚疯狂安利着。 沈清梨睁着漂亮的眸子,眼神松动。 她终于被夏晚生拖硬拽地拉了进去。 沈清梨被推到一个包间,不太自在的坐着。 夏晚大声:“都给我安排上!” 夏晚是这里的大客户,过来伺候的人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老板挥了挥手,笑容可掬:“都是一批新货。” 一排排各有千秋的男模全都走了进来。 沈清梨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瞪直了。 大部分的男模,穿衣服跟没穿一样。 有光着上半身的,有只穿个背带裤的,身材好的全都露肉了。 沈清梨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热,这个场面她真的受不住啊。 夏晚已经玩了起来,两个男模一个给她捏腿,一个伺候她喝果酒。 夏晚直接脱掉鞋,圆润的脚趾直接踩在男模的胸肌上。 “阿梨!放开点,别跟死了老公一样。”夏晚笑着又抓了把男模的脸,“小哥哥,你长得好俊啊,你叫什么名儿?” “姐姐,你叫我青莲就行。”青莲笑容含蓄,眸里含媚。 夏晚狠狠亲了口,留下口红印,“好名字!” 沈清梨扯了下嘴角,一看名字就是假的吧。 其他有心的男模看到沈清梨落单了,壮胆子走过来,一个长相很奶狗的小男孩讨好的询问:“姐姐,你想要看什么才艺?” 沈清梨笑了起来:“你会什么才艺?” 这家店还算正规,不会做出客人不愿意的事。 那些男模不了解沈清梨的喜好,自然不敢像对待夏晚一样,对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而且沈清梨长得过于漂亮了,不像是缺男人的,什么样的男人估计都见过。 小奶狗:“我会跳舞,双节棍。” 沈清梨闻言,兴致缺缺。 “还有呢?” 小奶狗僵了下,意识到沈清梨不感兴趣,灵光一闪:“我会诗朗诵!” 沈清梨挑眉:“就这个了!” 小奶狗内心懊悔,他会什么诗朗诵啊! 于是,小奶狗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他站在台前,大声扯着嗓子: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整个包厢内全都寂静了下来。 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小奶狗继续道: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奶狗长相,激荡昂扬的声音,显得格外有意思。 夏晚揶揄地推了下沈清梨:“可以啊,玩的花。”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气氛瞬间高涨了起来,男模们还配合的鼓掌,“好!” 夏晚都忘记了去摸青莲的脸了。 小奶狗心底感叹,还好他还有一点文化,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朗诵什么。 沈清梨看着看着,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人身上。 那人身穿衬衫,扣子扣到颈部,约是这些人里最保守的。 即使是昏暗的灯光,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五官优越,鼻梁高挺,和司言灼充满邪气的面貌不同,太过于风光霁月了。 和这里格格不入。 沈清梨勾了勾手指,出声:“过来。” 小奶狗听到声音,朗诵声停止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沈清梨的心脏微动,长得更好看了。 老板见状,催促着:“师宴卿还不快过来?” 师宴卿低着头,抓了抓裤腿,缓缓走了过来。 沈清梨把他的状态看在了眼底,笑着询问:“师宴卿是你的名字?” 师宴卿抬眸,眼神清澈:“是。” 声音更好听了。 夏晚把沈清梨的反应看在眼底,她单手搂着青莲,“阿梨,你好好和这位小帅哥相处,我们先出去了。” 沈清梨还没开口,夏晚就招呼着老板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小奶狗露出悲伤的表情,刚才他的才艺表演多卖力啊。 屋内只剩下了师宴卿和沈清梨两个人。 师宴卿蹲在沈清梨的脚边,态度虔诚:“沈小姐,我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吗?” 沈清梨歪了下头:“你多大了?” “十九。” 沈清梨挑眉:“你还上大学吧?” 师宴卿薄唇微抿,他轻摇了下头:“我没钱读,休学了。” “你爸爸妈妈呢?” 师宴卿声音干涩:“我妈妈病重,爸爸欠了很多钱。” 沈清梨心底有了数,病重的妈,好赌的爸,破碎的家,脆弱的他。 酒吧里能编出一百个,沈清梨的信任度不是很高。 沈清梨来了兴趣:“把衬衫脱了。” 师宴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身体明显颤了颤。 沈清梨不想欺负人,正要说,不想脱就不脱。 然而师宴卿的动作很快,抬手慢慢把扣子全都解开了。 露出了漂亮的肌肤。 第十三章原来是要小费的 师宴卿的身材真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肌肉纹理漂亮的不可思议。 师宴卿抬眸,眼神真挚:“沈小姐,你要摸摸吗?” 沈清梨咽了咽口水,面对美色还真的无从招架。 顾家。 司言灼放下碗筷,管家递过来帕子,司言灼擦了擦手。 他冷淡开口:“还没回来?” 管家知道司言灼问的是沈清梨,他支支吾吾开口:“还……还没回来……” 司言灼意识到了什么,出声:“她去干什么了?” 管家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沈小姐现在在酒吧。” 司言灼的脸色瞬间发沉,气压发沉。 沈清梨的手被师宴卿按在胸膛上,这结实的手感让他耳根子发热。 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 师宴卿嗓音清冷:“舒服吗?” 她正要矜持地说舒服,能不能再摸摸腹肌。 余光不小心瞥到师宴卿后腰处的红色胎记。 她的脸色瞬间大变。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梨盯着他,联想到了小说。 师宴卿是小说后期的一个反派。 能和男主争斗几十章的存在。 他是宣家的私生子,潜伏很多年,终于被接回去,一举干掉自己的亲爹和兄长。 成为宣家新的掌权人。 当然最后结局,以失败告终,师宴卿暂时退隐,带着宣家去国外发展。 沈清梨认出了他,手指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抽了回去。 师宴卿看到沈清梨的反应,眉眼含忧,他的身材不好吗? 他怀疑地看了眼自己,肩宽腰窄,大长腿,每一处他都是精心锻炼的。 “沈小姐,我的身材不好吗?”他声音含着幽怨。 明明刚才还兴致勃勃。 沈清梨张了张嘴,想解释不是这样的。 她担心会被师宴卿记恨,被后期的他打击报复。 谁能想到,豪门宣家未来的掌权人落魄到在酒吧当男模啊。 然而下一秒,包厢的门被猛地踹开。 沈清梨和师宴卿一同转过头,司言灼脸色铁青地盯着他们。 尤其看到师宴卿光着上半身,两人距离几乎贴近,怒气瞬间包裹着全身。 “沈清梨!过来!”司言灼眼神狠戾,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沈清梨的小心脏被吓得一颤一颤的,司言灼怎么过来了? 司言灼见她不动,气得上前扯沈清梨的手臂。 沈清梨被迫扯到司言灼的身后,师宴卿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司言灼。 师宴卿声音清冷:“司先生这么霸道啊。” 司言灼扫了眼他袒露的肌肤,讥讽着:“次等货色,山鸡装凤凰的玩意儿,也只能迷住沈清梨这个蠢女人。” 师宴卿的脸色只难看了一秒,语气随意:“沈小姐喜欢我,这就够了。” 沈清梨的脑袋一直低着,她的死鬼丈夫今天才刚下葬,现在她却来逛窑子。 怎么说都过不去。 而且葬礼上她还表现的要死要活的。 司言灼大手攥住沈清梨的手腕,目露凶光,“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还不得活活气死。” 师宴卿脸色微僵,威胁他! 沈清梨不发一言,竭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司言灼瞥了她一眼,强硬地把她带走了。 到了车上,司言灼的气压依旧很低,甚至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解释。” 沈清梨听到这个拽得要死的语气,心底的气直接窜了上来。 她就来看男模怎么了? 顾嘉临死了,她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有一说一,人家的身材就是好,那要是次等,这世上就没有绝顶的好身材了。 沈清梨的各种怨念不断的闪烁着。 司言灼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上。 沈清梨小声逼逼:“我来放松放松。” 司言灼胸膛里顿时涌出怒火,沈清梨是专门克他的吗? 司言灼抬手攥住她的下巴,沈清梨被迫抬头看他。 “我大哥刚死,你就寻欢作乐!” 司言灼几乎咬牙切齿,他不知道该气哪一个。 要是沈清梨因为顾嘉临那个卑鄙小人寻死觅活,他更是生气。 现在竟然想不开来这里寻欢作乐,玩外面的脏男人! 沈清梨心脏悬了悬,干巴巴道:“我这不是决定重新开始,开始新生活了吗?” 司言灼眸光微变,狠狠松开了她。 “以后这种地方不准去。”司言灼语气生硬。 沈清梨低下头,连忙点头。 心说,她偷偷去还能被司言灼发现吗? 今天她算是找到乐趣了,怪不得夏晚那么喜欢给所有男模一个家。 司言灼启动车子,车内寂静一片,无人开口。 沈清梨悄悄地给夏晚发了条她走了的消息。 突然,手机上多了条联系人申请。 申请消息很简单。 【我是宴卿。】 沈清梨小心地观察下司言灼的脸色,准备偷偷点了同意。 “你要是敢同意,我就剁了你的手。”司言灼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清梨的手抖了抖,按成了拒绝。 司言灼干脆直接把手机抢了过来,他看到沈清梨点了拒绝,神色终于展演。 “嫂嫂,你最好乖一点。”司言灼语气比刚才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倍。 沈清梨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酒吧。 师宴卿光着肩背坐在高脚椅子上,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 嘴巴里叼着一支烟,浑身透露着玩世不恭,哪有刚才可怜懵懂的样子。 能进来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他看着被拒绝的申请,眼神阴魂不定,含糊着:“没关系。” 小奶狗笑着跑过来揽住师宴卿的肩膀,“哥,沈小姐给了你多少小费?” 师宴卿眸光微动,她还没给钱…… ^_^ 那不就好办了。 “很多,无价。”师宴卿笑着说。 小奶狗皱眉:“天呐!不会没给钱吧?” 师宴卿语气意味不明:“怎么可能?她答应给我两百万包我。” 小奶狗尖叫了起来:“我去!你怎么遇到这种好事了?” 师宴卿站直了身体,收起了手机,刚刚他重新发送了申请。 【沈小姐是个大人物,当然记不住小费这件小事,沈小姐,我吃的是青春饭,可怜.jdp。】 看到这条消息的沈清梨,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她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原来是要钱的。 第十四章姐姐,你不喜欢我嘛~ 沈清梨再次抬起头,颤巍巍地点了同意。 飞速地转了一笔钱。 然而却被退了回来。 “???” 沈清梨奇怪地看向手机,师宴卿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师宴卿:姐姐,你给多了呢。】 沈清梨的表情一言难尽,再次转账。 还是同样的数字。 【沈清梨:多的,算是赏你的。】 反正都是顾嘉临的钱,她花起来很大方。 师宴卿盯着屏幕轻笑了一声,接着发了条语音,“姐姐,我很便宜的,下次我还服侍姐姐可以吗?” 沈清梨听到这一声甜甜的姐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师宴卿只是后面厉害而已,这么一想,沈清梨便不怕他了。 师宴卿又发来一条语音,“姐姐,我欠了很多钱,虽然我的要求很过分,但姐姐能不能每次都找我?我一定把姐姐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沈清梨皱眉,师宴卿欠了多少钱? 不过看在师宴卿长得好看,又贴心的份上,她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沈清梨的大脑瞬间就被师宴卿勾住了。 她回复: 【沈清梨:好的。】 师宴卿见状,嘴角勾起,关上了手机,要循序而渐进。 突然,身后传来敲门声,沈清梨直接翻身坐了起来,她跑过去开门,露出一张阴测测的脸。 “你怎么来了?” 司言灼听到这不欢迎的语气,心底翻涌着怒火,“我的衣服呢?” 沈清梨乍一听到这句话,没听明白,“什么衣服?” 司言灼咬牙切齿:“你要是扔了,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沈清梨终于想起了衣服,那件衬衫被她扔进了卫生间。 用来……呃……擦地…… 沈清梨干巴巴道:“怎么可能?” “那给我。”司言灼伸出手。 沈清梨绞尽脑汁,艰难道:“我忘记洗了,明天干了再还给你好吗?” 然而下一秒,司言灼大手直接推开了房门,目光在室内搜刮了一圈。 沈清梨紧张地跟在身后,嚷嚷着:“司言灼!你要干什么?” 司言灼扭头看向沈清梨,他要干什么? 当然是戳穿掉她的谎言! 每次撒谎,手指动作格外忙碌,好像生怕不让人知道她在撒谎似的。 司言灼的目光飘向卫生间,沈清梨紧张地挡在他面前,“你……你要干嘛?” 司言灼瞥向紧闭的门,衣服肯定在里面,他语气缓缓:“嫂嫂,让开。” 沈清梨干笑着:“卫生间有什么好进的。” 司言灼大手攥住她的肩膀,掌心的触感很舒服,不过肩背太过于单薄了。 他正要开口让沈清梨让开,沈清梨一时不察,手心的手机掉了下来。 屏幕亮起,正好是和师宴卿的聊天框。 沈清梨看了眼手机,又看向司言灼,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她蹲下来连忙捡起,比她更快的是司言灼,两个人攥着手机,纷纷不让。 “给我!”司言灼眼眸闪烁着怒火。 “不给!”沈清梨大声。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师宴卿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司言灼正好看到了。 【姐姐,我还有售后服务哦~】 售后服务顾名思义,谁看到了都不会觉得单纯。 司言灼顿时火冒三丈,他抓住沈清梨的细腰,“沈清梨!你胆子大了!” 他竟不知道该气哪一个了。 沈清梨当着他的面阳奉阴违。 沈清梨很是心虚,她低着头,竭力挣脱掉司言灼。 可司言灼力大无穷,她根本挣脱不了。 司言灼一手抓着她的腰,一手攥住她的手。 沈清梨的手掌很小,皮肤细腻,比上好的美玉还要好摸。 他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指尖发颤,泛着红晕。 司言灼的眸光微暗,沈清梨趁机踩了下他的脚,司言灼吃痛松开了她。 沈清梨跑远防备的看着他,“司言灼,我是你大嫂!你管不到我!” 司言灼盯着沈清梨的面孔,眼神不变,他恨透了沈清梨看他的眼神。 永远厌恶,永远防备,永远看不起。 就连随便出来卖的都能得到沈清梨的好脸色。 凭什么? 他心底一股气涌了上来,他要沈清梨只看着他。 只能看着他。 司言灼缓缓走上前,沈清梨下意识往后退,后腰贴上了墙,她的背脊一僵。 “嫂嫂。”司言灼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沈清梨偏过头,羽睫轻颤,每一帧都美的让人怜惜。 虽然她不承认,其实她骨子里对司言灼多少带了点畏惧。 司言灼微微弯腰,目光在她脸上仔细描摹,“嫂嫂,你嫁进顾家,就永远都是顾家的人了。” 沈清梨抬头,神色倔强:“我警告你,我是你嫂子,你没有权力管我。” 司言灼下颚线紧绷,咬肌鼓起,恨得牙痒痒。 他冷哼一声,强硬地甩上了门。 沈清梨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向手机,师宴卿又发来了消息。 【姐姐~你是不喜欢我嘛?怎么不理我呀~】 沈清梨一阵头疼,同样是反派,为什么就司言灼的性格那么恶劣。 沈清梨敲字。 【沈清梨:没有,早点休息。】 再折腾天都快亮了。 那边,师宴卿勾起满意的笑,他甜甜的回复。 【姐姐也早点休息~】 沈清梨一觉睡到天亮,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 完全是被司言灼整的。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泪珠滚了出来。 身后,悄悄出现一个人影,正好看到流泪的沈清梨。 路见青后脑勺裹着纱布,脸颊红肿一片,手臂打着石膏,即便很狼狈,他还是阴测测地靠在墙上。 长得倒是好看。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终于沈清梨装扮好了,站了起来。 她猛地看到一个身影,吓得短促地叫了一声。 路见清声音玩味:“沈小姐很伤心吧,刚死了老公就是不一样。” 原本他是想用这句话伤害沈清梨的,然而沈清梨不为所动。 “升官发财,死老公,我很开心。”沈清梨哼笑一声。 路见青眸光狰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沈清梨,你别以为有司言灼护着你,你就高枕无忧了。” 沈清梨笑:“对啊对啊。” 第十五章对不住啊,嫂子 路见青气得半死,大声:“沈清梨。” “你要叫嫂子。”沈清梨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差点让路见青背气过去。 路见青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的死女人,他抬手就想掐住她的脖子。 脑中忽然想到上两天被打的惨状,心底的气只能被强行的压下去。 沈清梨盯着他的指尖,“你想打我?” 路见青哪想打她,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然而下一秒,沈清梨却攥住他的手往她的脖子上放。 路见青瞪大双眼,呼吸一窒,掌心的触感很细腻,脆弱的好像能直接被掐死。 路见青的拇指下意识地在颈侧摸索,皮肤细腻,肤色白皙,他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只要他轻轻的一用力,沈清梨就死了。 沈清梨却如同妖精一样蛊惑着,“来呀!” 路见青的喉咙滚动了几下,他垂着凶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作死的女人。 指间微微用力,沈清梨便难耐的皱紧了眉。 突然身后传来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声音巨大,响彻云霄。 路见青脸色发白,迅速地松了手。 沈清梨弯下腰,捂住脖子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司言灼神色慌乱,扶起沈清梨,“你怎么样?” 沈清梨身体发颤,脸色发白,她松了手。 司言灼眸光凶狠,脖子上全是指痕。 青青紫紫的。 管家哀嚎一声:“哎呀!这可怎么办好啊!” 沈清梨故意忍着泪水,声音喊着哭腔:“没事,我没事的。” 路见青盯着青紫的脖子,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明明只用了一点力气。 “路见青!”司言灼声音冰冷。 路见青听到这个语气,神色心虚,下意识道:“是她让我掐的……” 司言灼硬生生气笑了,沈清梨还能寻死不成? 忽地,他的背脊一僵,猛地看向沈清梨。 她依旧柔柔弱弱地看着他,司言灼的心脏骤然一疼。 沈清梨,你最好没有寻死的念头。 路见青终于害怕了,此时眉心的刀疤都显得柔和了。 “哥!我……” 司言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管家。” 管家小声:“路少,我们出来说吧。” 路见青看了眼可怜兮兮的沈清梨,脖子上的痕迹很是醒目,他垂着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真是着了魔了。 司言灼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上,“去叫医生。” 沈清梨抬眸,司言灼却别开了眼,和管家缓缓走了出去。 沈清梨坐在床上,等着医生。 很快,医生和女佣全都走了进来。 女佣端来饭菜,态度上根本不敢有一丝不敬。 “沈小姐,这是早餐。” 沈清梨看了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医生坐在凳子上,亲自给沈清梨查看伤口。 伤口不深,实在是沈清梨的皮肤太嫩了。 医生轻柔地给沈清梨擦药,沈清梨仰着脖子,女佣准备给沈清梨喂饭。 沈清梨忍不住开口:“我上完药,自己吃。” 女佣放下勺子,连忙欠身,退到一边。 医生开口:“沈小姐,您注意一下饮食,伤口不深,几天就会好。” 沈清梨勾起笑:“好,我知道了。” 医生拎起药箱离开了这里,路过客厅,他听到一些动静,默默地垂下了头。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路见青声音恐慌,尤其是面对不说话的司言灼。 吓吓? 他真是给路见青脸了! “路见青,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去招惹沈清梨。”司言灼语气很缓。 话音刚落,保镖一棍子打在他的腿弯处。 路见青单腿跪在地上,面露凶光:“哥,我只是不服气。” 他们算计了那么久,凭什么最后是沈清梨获利? 司言灼缓缓站起来,扭头看向站在客厅的医生,随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欠身:“伤口不严重,只是微微受到了惊吓。” 他回忆起了沈清梨的脸色,差的吓人。 路见青闻言立刻道:“你看,她根本不严重。” 司言灼垂眸,眼尾狭长,充满了邪气。 保镖递给他一根铁棍。 司言灼放在掌心,左右颠了颠。 路见青此人,打不服,那就让他怕了惧了。 路见青他就是一条狼,需要用利在前头吊着引着。 路见青仰着头,皮肉刚受到一番苦楚。 现在又要因为那个女人,再挨一顿打吗? 路见青呼吸沉重:“表哥,你真要做出伤害兄弟的行为?” 司言灼盯着铁棍上的纹理,眸光阴冷。 他举起棍子直接砸向路见青的肩膀。 他顿时疼得脸红脖子粗。 他咬着牙:“哥,我不明白。” 司言灼的手劲儿很足,一棍子一棍子往下打。 很快路见青的脸色发白了起来。 沈清梨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笑,路见青抬眼,两人四目相对。 路见青忽然惊觉,他中了沈清梨的计。 沈清梨笑容灿烂,出声:“爽吗?” 路见青听不见声音,只能看清唇语,他看懂了。 爽、吗? 路见青眸光阴冷,他狠狠记住了沈清梨。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算计他! 沈清梨看的开心,路见青的脑子真是有病,司言灼的防备心很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她的房间。 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司言灼狠狠地抽打路见青,他垂下脑袋,一声不吭地承受了。 皮肉上的疼痛,根本不如精神上的受挫。 他记住沈清梨了! 她长得太漂亮,以至于让人忘记她不是一个脑袋空空的人。 或许这些年老是追着顾嘉临的屁股后头跑,以为她就是一个蠢货。 司言灼停了手,转身看到了沈清梨,客厅内蔓延着血气,味道不好闻。 司言灼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嫂嫂,有事吗?” 沈清梨脸色发白,扶着楼梯扶手,“司言灼,你……你们……” 司言灼以为她是在害怕,他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无奈:“管家,让医生给路见青医治。” 路见青被两个女佣扶起,肩背被血水浸湿,很是可怖。 他冷冷地盯着沈清梨,“嫂子,对不住啊。” 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歉意。 沈清梨勾起弱弱的笑,看起来很勉强,“没……没关系。” 路见青差点把牙齿咬碎,她一直都这么装吗? 第十六章吃完饭再走吧 医生掀开路见青的衣服,发现血肉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医生拿出剪刀小心的剪,即便如此,还是扯到了皮肉。 路见青一声不吭地盯着沈清梨看。 沈清梨离他很远,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路见青的肩膀被血迹染红了一片,血液顺着胳膊往下流,地上星星点点。 他伤的很严重。 沈清梨匆匆瞥了一眼,回了房间。 她担心她看太久,会引起司言灼的不满。 他那个神经病必定会犯病。 司言灼盯着沈清梨的背影,面色不显:“路见青,路家那边我不会过去了。” 路见青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 “代价。”司言灼言简意赅。 这是路见青不听话的代价。 路见青呼吸急促,他抬手推开给他包扎的医生,伤口二次撕裂,鲜红的血液再次涌了出来。 “表哥!”路见青咬牙切齿,“我会丢一个项目!” 他的主动权会变小,司言灼明明知道。 司言灼眼神很轻,淡然地扫向他,薄唇轻启:“关我什么事?” 路见青终于慌了。 司言灼出声:“处理完,回去吧。” 今天他叫路见青过来,就是为了讨论南山的项目的。 但他竟然在他头顶上犯事! 那就别怪他了! 回到房间的沈清梨心神不宁,她不担心路见青为此记恨她,只担心会被司言灼发现她心底的小九九。 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和司言灼打很久的交道。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打乱了她的思绪。 是一条好友申请。 【叔叔叫你回家吃饭。】 沈清梨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是谁,沈听澜。 沈清梨挑眉,让她去,她就去啊。 然而,沈听澜又发了一条。 【叔叔说要清理你妈的遗物。】 沈听澜似乎料定了沈清梨会回家,剩下的话一个字都没说。 沈清梨看到了,心脏跳了一下,真够不要脸的! 晚上。 沈清梨从宾利上下来,看着面前的别墅,有些恍如隔世。 她好久没来了。 沈清梨推开门,方婶看到她,露出笑:“沈小姐,记得换鞋。” 语气恭敬,态度上很是不屑。 这是之前沈夫人带回来的阳奉阴违的女佣? 沈清梨扫了一圈都没发现她的拖鞋在哪,估计早就扔了。 她看了眼方婶握在手里的拖把。 沈清梨走上前,直接踩向她的脚,用力碾了碾。 方婶顿时尖叫了起来:“啊!我的脚!我的脚!” 沈清梨松了脚,她看向方婶的鞋面,没什么痕迹,“你看,我的鞋子很干净。” 她今天就是故意找茬的。 反正会被针对,不如发疯闯死所有人。 沈父和沈夫人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走了过来,沈夫人装模作样道:“怎么了?阿梨发生了什么事了?” 沈清梨还没开口,方婶就一脸委屈地说:“夫人,可能我不讨沈小姐的喜欢吧,我让她换鞋,她不仅不换,还踩了我一脚。” 沈夫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视线飘向沈父。 果然沈父怒了。 “沈清梨!你不知尊卑就罢了,还带头欺辱家里的佣人!”沈父看着面前的女人就头疼。 要不是看在她继承了顾嘉临遗产的份上,他根本不会理这个女儿! 不仅丢人现眼,还上不了台面。 沈清梨嗤笑:“尊卑?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为尊,你为卑!” 沈父瞪眼,气急攻心,“你……你说什么?” 沈清梨眨巴眼,笑容甜美:“我说,我为尊,你们为卑。” 沈听澜匆匆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句。 他紧绷着下巴,沈清梨又惹什么事了? 沈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沈清梨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沈清梨扬眉,她深知她这个父亲最爱面子,最痛恨别人忤逆她。 一开始她喜欢顾嘉临,他是不赞同的。 原本他想让沈清梨嫁给他的客户,以此巩固他的地位,那个客户是四十岁离异男。 沈父是怎么说的? 男人四十一枝花。 沈清梨只想乐,都半截入土了,还一只花! 沈父抬起手,就要抽她嘴巴子,沈夫人面含担忧,只是呼之欲出的幸灾乐祸出卖了她。 “沈叔叔,姐姐难得来了一次,您还是放过她吧。”沈听澜忽然开口。 沈父顿时和颜悦色起来,“听澜啊,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沈清梨翻了个白眼。 沈听澜看到了,身侧的拳头忍不住攥紧。 沈夫人眼底闪过失望,还是说:“青书,我们快点进去吧,身体为重。” 沈清梨扫了眼其乐融融的他们,好似她才是外人。 “渣男配狗,天长地久,还带了一个小野种。”沈清梨一字一顿道。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所有人听到。 沈父刚被抚平的火气瞬间冒了起来,“大逆不道!” 沈夫人忙道:“青书!你别生气!她还是个孩子,还小。” 说完,她立刻低声啜泣了起来。 可怜的不像话。 沈听澜脸色不太好,他僵硬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沈清梨。 还是如此,她从来都看不起他。 他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沈清梨过完嘴瘾,直接跑上了楼,嘴里嚷着:“贱人!贱人!” 饶沈夫人的心态再稳,这回也绷不住了。 沈清梨没任何的束缚,她还需要装贤妻良母。 沈父差点被气的背气过去,沈听澜轻轻地给他顺背。 沈清梨不管他们,径直跑进她母亲的房间,翻出行李箱开始收拾。 她母亲留下了很多珠宝首饰,沈夫人眼红很久了。 她肯定不会给她。 沈清梨装满了一箱子,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属于她母亲的痕迹渐渐在这里消除。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不断地呼气,向前看!向前看! 她一定会过得比下面的贱人要好。 沈清梨拖着行李箱飞速地往门外走,突然她的箱子被拽住。 她扭头一看,看到是沈听澜。 沈听澜语气很平,一副勉强的样子,“吃完饭再走吧。” 沈清梨眼神冷漠:“不了,你们一家子吃吧。” 她拎着箱子推开了房门。 沈听澜双手攥成拳,冷冷盯着她的背影。 第十七章显眼包 沈清梨的心情很好,她哼着歌回了顾家。 司言灼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他扫向沈清梨以及她拉着的行李箱。 “去哪了?”司言灼语气发凉。 好似只要沈清梨说句谎,他就会掐死她。 沈清梨:“给我妈收拾遗物。” 司言灼的眸子动了动,瞥向管家。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沈小姐,我帮您拎吧。” 沈清梨躲了过去,“不用,我自己来。” 管家皱眉,眼睁睁看着她拎着巨重的行李爬上了楼,健步如飞。 管家尴尬地看向司言灼,司言灼放下平板,站了起来,跟了过去。 沈清梨正要关上门,大手突然出现在她的头顶。 司言灼硬生生地掰开了房门。 沈清梨秀气的眉心微皱:“司言灼,你要干什么?” 司言灼上上下下扫向她的全身,没发现什么磕碰后,才开口:“谁让你回去的?” “关你什么事?”沈清梨浑身好似带了刺。 司言灼眼眸阴沉,压力重重,“嫂嫂,你听话点。” 他压着浑身的暴虐,声音冰冷。 沈清梨上前推了他一把,然而没推动。 司言灼垂眸,视线落在她的掌心。 掌心颜色很浅,他摸过,嫩的很。 稍微磕碰到,就会红。 她面色不显,非常大声道:“当然是我爸!” 司言灼喉咙滚动,压下心底的不安分的心思。 司言灼微微弯腰,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几乎能看清对方皮肤的纹理。 “嫂嫂,再有下一次,我饶不了你。” 沈清梨呼吸一窒,神经病吧! 她抬手推向他的胸膛,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然而她的双手被司言灼死死攥住。 司言灼戏谑的捏了捏手腕,纤细的手腕上立刻印出了指痕。 沈清梨大声:“你放开我!” 司言灼轻轻揉了揉掌心,指尖的稚嫩让他的心情好上了一点。 他不过轻轻一揉,便红了。 肉,真嫩啊。 沈清梨瞪眼:“司言灼!我是n嫂子!” 她抽回手,一耳光打在司言灼的脸上,脸上瞬间印出了指痕。 司言灼捂着脸,幽幽地望着她。 力气并不大,他一点没觉得疼,好似被小猫抓了下。 司言灼勾起一抹笑,沈清梨见状,内心无语,该不会把这个变态打爽了吧! 毕竟能和路见青那个狠人做兄弟的,肯定单纯不到哪里去。 “嫂嫂教训的是。”司言灼语气很缓,“对外人唯唯诺诺,对我倒是呲牙咧嘴。” 他想到白天沈清梨任路见青欺负,他便忍不住生气。 沈清梨瞪着漂亮的眸子,不知道今天哪来的勇气,“我是你大嫂!我打你,你就受着!” 司言灼神情意外,眼底划过一丝新鲜,“好啊。” 沈清梨咽了咽口水,我去!该不会真的被打爽了吧! 沈清梨扯了扯嘴角,她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司言灼转身走出了房间。 沈清梨站在原地怀疑人生,她打了司言灼哎! 打的还是脸! 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清梨不过纠结了几秒钟,便不去纠结了。 她随手关上了门,蹲下拉开行李箱,把里面的物品全都拿了出来。 沈家。 沈夫人趁着沈父不注意偷偷溜进了纪小冉的房间。 她连续深吸了好几回气,才决定把灯给打开。 沈父觉得晦气,要把纪小冉所有的物品全都扔了。 但据她所知,纪小冉有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 就算戴不了,也可以卖掉。 这些东西与其扔掉,还不如便宜她。 沈夫人抬手打开了灯,她勾起笑转过身,顿时傻眼了。 怎么空了…… “啊!”沈夫人尖叫了一声,“家里进贼了!” 她完全没想到是沈清梨,她根本没注意到沈清梨拿了什么东西走。 沈夫人的尖叫声吸引了很多人,方婶跑了进来,着急询问:“夫人,您怎么了?” 沈夫人差点跌倒,指着空荡荡的房间,“啊!东西!东西全没了!” 方婶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沈清梨拖走的箱子,她惴惴不安地开口:“会不会被沈小姐拿走了?” 沈夫人想到这个可能,差点晕了过去。 她惦记这些珠宝惦记了很久。 沈听澜站在三楼,冷冷地盯着二楼的动静,时不时还会传来沈夫人尖叫的声音。 他眼底闪过怨念,为什么? 为什么他永远低人一等? 他根本不稀罕沈少爷这个身份。 他脑子闪过沈清梨冷漠的眼神,心脏泛着刺痛。 那个蠢女人一定厌恶死他了。 顾家。 沈清梨刚收拾好妈妈的遗物,外面传来惊天的声音。 沈清梨连忙跑向阳台往下看。 看到外面的水池子被炸的老高。 紧接着便是很多佣人飞奔而至,其中跑的最快的是管家。 管家年纪大了,竟然能跑的那么快。 “小鹿少爷!住手!不能炸!里面有少爷养的金鱼!” 被唤作小鹿少爷的少年,脸上笑嘻嘻的,他拿起手雷鞭炮直接往水池里扔。 管家气喘吁吁,近乎哀求:“少爷一定饶不了你的!我的小祖宗啊!” 沈清梨看的兴致勃勃,因离得很近,有些水还溅到她的小腿上。 有些凉阴阴的。 水池里的金鱼被冲上了岸边,不断地挣扎。 所幸这些名贵的金鱼没有死掉。 路小鹿还想炸第三个手雷,他的脑袋忽然被抓住。 路小鹿浑身僵硬,恐惧涌上心间。 “大……大哥!”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路小鹿的脑袋被水淹过。 司言灼脸色铁青,埋藏在夜色里的神情沉得吓人。 “大哥!救命啊!”路小鹿抬手在水里挣扎着,不停地呼救着。 管家有些着急了,“少爷,小鹿少爷根本不会游泳啊。” 司言灼盯着挣扎的熊孩子沉默不语。 楼上的沈清梨变了脸色,她匆匆跑下楼,别被淹死了! 路小鹿,路见青的胞弟,今天下午被路见青的亲妈送过来的。 他那个舅妈生怕他会厌弃了路见青。 烦人的大的老实了,现在小的来当显眼包。 路小鹿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炸了。 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下一刻,他听到了如同仙女般的声音。 “司言灼,快救人!” 第十八章人家才十六岁 路小鹿被女佣拖了上来。 他浑身湿透,炖坐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管家连忙把毛巾盖在他的脑袋上,不停地擦着水。 沈清梨秀气的眉心微蹙,她盯着路小鹿。 路小鹿的年纪和沈听澜差不多大,他身形很高,缩在地上一声不吭显得很委屈。 司言灼的心情很不好,余光一瞥,发现沈清梨的睡裙湿了。 沈清梨的小腿很细,肤似白藕,有些扎眼,他没多看。 “司言灼,这是怎么了?”沈清梨看着一地的狼藉。 名贵的金鱼在路小鹿的脚边不停地挣扎着。 佣人蹲下来,抓住金鱼,往水里丢。 过了半晌,司言灼才出声:“无事,一个不相干的人。” 听到这话的路小鹿不服气了,他梗着脖子大声:“我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了?我是你弟弟!亲弟弟!” 他还特意强调了下,司言灼的脸色依旧沉着,路小鹿终于慌了。 他扭头看向沈清梨,声音含着哭腔:“姐姐~” 沈清梨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啊?” 司言灼抬脚踹了他一脚,不想路家人再去招惹沈清梨。 “滚回家去。” 路小鹿小声:“我不回。” 司言灼下颚线紧绷,神情压迫。 路小鹿受不了了:“我neng有什么办法啊!我要是回去了,我妈肯定骂我,还要扣我零花钱!” 路小鹿凄厉地哭着,但只闻其声,不闻其泪。 “姐姐,你说句话啊!这大晚上的,我身上还湿了,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路小鹿哀求地望着沈清梨,企图她能为他说句好话。 沈清梨抬眼看向司言灼,发现他憋着火气。 处于和他对抗的意思,她出声:“没事,你住下吧,当这里是自己家吧。” 路小鹿大声欢呼了起来,“耶!” 司言灼冷声:“沈清梨!” 沈清梨微微抬了下下巴:“司言灼,这里是我家,我还不能做主了?” 路小鹿小声附和:“就是就是。” 管家头疼极了,小声埋怨着:“小鹿少爷,您别供火了。” 司言灼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忽然想到这栋宅子已经转让给了沈清梨。 他硬生生气笑了。 “好啊,都听嫂嫂的。”司言灼的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沈清梨听到这个语气,心底发毛,但已经给司言灼找了事,她誓要找事找到底。 “管家,把小鹿带回去吧。”沈清梨吩咐着。 管家悄悄看了眼司言灼,没看到他有不满的意思后,才扶着湿漉漉的路小鹿起来。 路小鹿趁机对司言灼挤眉弄眼,转头可怜巴巴地对沈清梨说:“姐姐,我好害怕啊~” 路小鹿没说一句话,尾音都忍不住拉长。 沈清梨木着脸,有些受不了路小鹿的撒娇。 路小鹿长相很显小,一双奶狗眼湿漉漉地望着她。 “呃,没事没事。”沈清梨干巴巴道。 路小鹿巴巴道:“人家才十六岁~” “差点就死了呢~” 原来比沈听澜还小一岁。 沈清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安慰他,毕竟是路小鹿先手贱炸水池。 司言灼悠悠开口:“如果不会好好说话,那我亲自教教你。” 路小鹿的身体明显抖了两下,他干笑着:“不用了,大哥。” 路小鹿蹑手蹑脚地跑了几步,然后朝家里狂奔。 司言灼扫向沈清梨,出声:“满意了?” 沈清梨挑眉:“一般般吧。” 司言灼抿嘴,有时候他真想把沈清梨的嘴巴缝上。 管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生怕两人吵了起来。 他小声出声:“不早了,沈小姐,少爷,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管家话音刚落,沈清梨转身就走。 司言灼盯着她的背影,裙摆摇曳,他的视线划过她的下摆,那里泛着湿润。 他想开口说,换一件。 可怎么都开不了口。 立场不同,身份不配,有口难言。 回到了房间,沈清梨直接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她想到不用早起,每天能睡到自然醒,真的是太爽了。 到了下午,沈清梨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期间女佣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把她吵醒。 门外司言灼眉心微皱,路小鹿站在旁边小声:“该不会睡死过去了吧。” 不知道是什么字眼让司言灼的反应很大。 司言灼脸色微变,抬脚猛踹房门。 他连踹了好几下,房门瞬间破了一个大洞。 拿着钥匙姗姗来迟的管家看到了这一幕,脸上无措。 巨大的声音瞬间让沈清梨惊醒,她连忙爬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司言灼阴沉着脸,身后跟了很多人。 沈清梨看到他,无措:“怎么了?” 司言灼垂眸盯着她,看到她脸上的睡痕,咬牙切齿:“你刚刚在干嘛?” 沈清梨茫然:“我在睡觉啊。” 司言灼心底的气差点被憋住,亏他担心沈清梨死了,竟然在睡觉! 他忍了又忍:“你看看几点了。” 沈清梨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啊。” 她以前能睡到晚上,简直睡神附体。 司言灼一口气差点被提上来。 路小鹿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下来吃饭吧,饿肚子很难受的。” 路小鹿几乎夹着嗓子说话,生怕惹了司言灼不快。 然而,他还是得到了司言灼冷眼。 “……” 沈清梨慢腾腾起床,反正没了睡意。 路过房门,看到了一个大洞,沈清梨扯了下嘴角,司言灼不至于这么恨她吧! 管家连忙道:“我派人来修。” 沈清梨瞥了他一眼:“下回记得敲门。” 语气称不上客气了。 路小鹿张嘴想说话,却被司言灼拉了回去。 他抬眼盯着司言灼的侧脸,司言灼出声:“走。” 路小鹿心底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沈清梨误会了。 司言灼完全是出于担心的角度才踹门的。 很快,路小鹿就不可怜司言灼了。 司言灼突然说:“今天周一吧?” 路小鹿瞪眼,屏住呼吸。 司言灼:“你怎么没去上课?” 路小鹿干巴巴开口:“我……我……” 他没我个所以然出来。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班主任的电话,路小鹿瞪直了眼。 路小鹿讪笑:“我去接个电话。” 第十九章给别人当姐姐 “路小鹿,又不来上学,长本事了!” 班主任暴躁的声音很快传来过来,路小鹿边观察四周,边说:“哎呀,老班,我忘了!” 班主任吹胡子瞪眼:“我不管你是因为生病好,还是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心情不好,现在你和你的家长马上来学校一趟。” 路小鹿听到后面的话,心脏提了起来,“您没打电话通知吧?” 班主任冷哼一声:“你自行解决!” 路小鹿呼出一口气,没把电话打到他妈或者他哥的手上就好。 路小鹿捏着手机愁眉苦脸,这时他看到走下来的沈清梨,灵光一闪。 她是司言灼的嫂子,那就是他的嫂子。 四舍五入,不就是他的家长吗? “姐!”路小鹿压低声音,嘶喊着。 声音很小,但沈清梨还是听到了。 沈清梨扭头:“怎么了?” 路小鹿眼神谄媚,勾了勾手指:“姐姐!快过来。” 沈清梨眼底闪过狐疑,看向坐在不远处打电话的司言灼,她走了过去。 “什么事?” 路小鹿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 沈清梨挑眉,“滴——”了一声,两人加上了微信。 下一秒,路小鹿发来了转账,四个八。 “姐姐~”路小鹿叫声很甜。 他耸拉着脑袋,头发有些爆炸,浑身充满了精力,很二。 “你能不能替我见老师?”路小鹿很不好意思。 沈清梨笑了:“被请家长了?” 路小鹿猛地点头。 沈清梨朝外看了眼,司言灼不见了。 估计出去忙了。 路小鹿见沈清梨不说话,差点急眼,他边拉着她的袖子,边撒娇:“姐姐~” 沈清梨觉得好笑,点了下头。 “行,不过等我吃完饭再说。” 路小鹿直接跳了起来,“耶!” 沈清梨慢悠悠地吃饭,路小鹿在一旁动来动去,像是有多动症一样。 一会儿一个姐姐,沈清梨都快不认识姐姐这两个字了。 终于,沈清梨吃完了饭,路小鹿不安地跟在她的身后。 沈清梨看到了,“你又怎么了?” 小心思还挺多。 路小鹿正是抽条的年纪,肩背很薄,他垂头丧气的,很像是大型动物。 “姐姐,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我们今天去了哪里?”路小鹿犹豫了半天才道。 沈清梨乐了:“怕挨骂啊?” 路小鹿瘪着嘴,猛地点头。 可怜极了。 沈清梨心软:“好,不告诉司言灼。” 路小鹿彻底放心了,主要他怕被家里人骂,到时候他的小钱包就不保了。 临阳二中,是燕京最好的高中,考进去的直接一只脚迈进了重点大学。 当然也有很多像路小鹿这样的二世祖,塞钱走后门进去的。 自然形成了三种小圈子。 有钱的二世祖,普通人家的学霸。 又有钱学习又好的卷王。 沈清梨以前是第一种,后来为了追求顾嘉临,不想成为他最看不起的草包,发奋图强,成为了第三类型的人。 事与愿违,燕大是擦边进去的,专业是冷门的。 要是她没那么执着,也能上一个非常适合她的大学。 但她还是留下了一点传说,倒数第一逆袭考上燕大,怎么都算得上传奇。 路小鹿表示他先去叫班主任,让沈清梨在办公室里安静地等着。 办公室没人,她无聊的拿起一本漫画书看。 内容炸裂,画风抽象。 肯定是被老师没收上来的。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清梨听到声音,以为班主任和路小鹿回来了。 她连忙合上漫画书,看到了抱着作业本的沈听澜。 沈听澜眉心皱紧:“你来干什么?” 沈清梨语气很平:“当然是有事。” 沈听澜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找他的,他嘲弄着:“你能有什么正经的事?” 这时,路小鹿嬉笑的声音传来,班主任笑骂一声:“臭小子!就你贫嘴!” 沈听澜让开了路,出声:“老师好。” 班主任看到这个一班的年级第一,眼底闪过欣赏,“你好啊。” “老班!快点快点!”路小鹿跳脱地打断了班主任的话。 沈听澜看到路小鹿这个二世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家长是你吗?”班主任看到了沈清梨。 沈清梨笑着站了起来:“老班,你不记得我了?” 原来她和路小鹿是一个班主任。 班主任很老了,他扶着镜片,认出了沈清梨,“清梨?” “这是你弟弟啊?” 沈听澜听到这句话,脸上神情松动,他正想开口。 结果听到路小鹿说:“对啊!她是我姐姐!” 沈听澜的背脊一僵,神情不可置信。 他死死抓住作业本,唇角发白。 什么时候沈清梨成路小鹿的姐姐了? 班主任没注意到沈听澜的不对劲,乐呵呵道:“姐姐是我教出来的,弟弟也是我教的,你们家真是一脉相承啊。” 路小鹿嘴角上扬:“说明我也有考上燕大的潜质。” 沈听澜心底冷笑,都是废物!还想考大学? 花钱出国镀金吧!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班的班主任走了进来,看到了沈听澜,笑容满面:“听澜啊,作业本放在这吧。” 沈听澜默不作声地把作业本放在了桌面上。 他低着头,感受到沈清梨的目光,呼吸有些急促,他点了下头,声音清冷:“老师,我先走了。” 一班班主任顺手给了他一盒洗好的樱桃。 路小鹿嘟囔一声:“学习好就是好啊。” 班主任笑骂一声:“你学习好,我也供着你。” 沈清梨随口道:“你想吃,我给你买。” 真是什么都计较上了。 沈听澜攥着樱桃不说话,他把樱桃还了回去,“谢谢老师,不用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一班班主任有些哑然,他这是怎么了? 他僵硬着身体,沈清梨给别人当姐姐,把他当空气! 是有多讨厌他? 沈清梨和班主任聊了一会儿,班主任便放过了路小鹿。 两人走了出来,沈清梨无奈跟路小鹿说:“你听话点,否则下次我不给你打掩护了。” 路小鹿讨巧卖乖,“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沈听澜站在拐角处看得一清二楚,脸色阴沉的吓人。 内心的阴暗不断地滋生。 第二十章气运之子 路小鹿似有所感,他扭头看向某人,内心烦躁,看什么看? 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沈听澜!看什么看?” 沈清梨闻声,顺着路小鹿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沈听澜站在不远处,阴测测地盯着她。 沈清梨秀气的眉心微蹙,看着他缓缓走了过来。 沈听澜声音冰冷:“沈清梨,这是你认的哪个乱七八糟弟弟?” 路小鹿的脑子再不聪明,也意识到他被嫌疑了。 “沈听澜,你别以为你仗着你学习好就为所欲为!”路小鹿大声道。 沈听澜冷笑一声:“沈清梨是我的姐姐,你是哪来的野种?” 路小鹿瞪眼,还没有人这么骂他! 他上前推了沈听澜一把,沈听澜脸色阴狠,抬手想揍他。 却被沈清梨抓住了手腕。 沈清梨语气低沉:“沈听澜,你看我再不顺眼,也用不着和小鹿过不去吧?” 小鹿?叫的真亲热。 沈听澜胸腔里翻涌着各种情绪,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东西,胃里翻江倒海的。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沈清梨滚回家。 “沈清梨!”沈听澜低吼着。 沈清梨皱眉,狠狠甩开他的手,她不知道沈听澜为什么看她那么不顺眼。 沈听澜呼吸急促,胸膛微微起伏,“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沈清梨头疼死了,“你发什么疯?” 路小鹿知道自己是被选择的那一个,“就是就是!姐姐是我的姐姐。” 沈听澜被这句刺红了双眼,他压着火气:“沈清梨,沈叔叔知道你乱认亲戚吗?” 沈清梨听到沈父,心底的火气更大。 “沈听澜,我不管你搬出谁来,都和我没任何关系。”沈清梨一字一顿道。 沈听澜浑身紧绷,他知道搬出沈父,沈清梨会更生气。 可是他忍不住冲动。 路小鹿是沈清梨的弟弟?那他呢? 凭什么?一个废物凭什么? 沈听澜喉咙发涩,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路小鹿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 他脸上火辣辣的,太阳笼罩在头顶,还是驱散不了心里的阴霾。 沈清梨把路小鹿送到教室里去,人就离开了。 很快,她就把沈听澜抛之脑后。 在无意义的人身上纠结很没意思。 沈清梨回到了顾家,迎面撞上正襟危坐的司言灼。 司言灼脸色阴沉,开口:“去哪了?” 沈清梨皱眉,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来质问她? 司言灼站了起来,“说话。” 沈清梨:“不是,你让我说话,我就说话?” 司言灼的心思动了动:“你去见路小鹿的老师了?” 沈清梨轻哼一声:“不然呢。” 司言灼脸上的神色松动,“嫂嫂,别让我发现你撒谎。” 沈清梨抬眼,不理解司言灼为什么这么防着她。 既然不放心她,为什么还要把顾嘉临的遗产给她? “司言灼,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防着我。”沈清梨一字一顿道。 司言灼咬着后槽牙,压在心底的念头蠢蠢欲动。 他不是防着她。 沈清梨以前说过,顾嘉临死了,她就死了。 他没想过顾嘉临会死的。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司言灼落败了。 “不早了,吃饭吧。” 沈清梨看了他好几眼,可能反派的心思,常人无法琢磨。 管家适时出声:“沈小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菜。” 沈清梨点了点头:“谢谢。” “呃,不客气。”管家小心观察司言灼的脸色。 可根本看不出什么。 沈清梨和司言灼两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摆的全都是她爱吃的菜。 连桌子上解腻的水果都是她爱吃的。 沈清梨盯着粉嫩的桃子,季家厨娘是怎么知道的? 司言灼开口:“嫂嫂,不想吃吗?” 沈清梨抬眼,心底闪过一个想法。 不会是司言灼交代的吧?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沈清梨咬了口桃子,软嫩可口。 汁水很多,一部分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司言灼的喉咙滚了滚,心脏热了起来。 什么时候沈清梨能给他好脸色? 司言灼不免这么想,他拿起旁边切好的桃子,很甜。 不知道沈清梨嘴里的也是不是这么甜。 安生的气氛没维持好久,沈清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屏幕亮起,司言灼正好看到。 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你跟那个鸭子,还联系?”司言灼语气称不上客气。 沈清梨拿起手机,语气奇怪:“什么鸭子?” 师宴卿发来了几条消息。 【今晚我出台,姐姐能不能来点我?】 【我会把姐姐伺候好的,姐姐要是不来,我就要被迫伺候别人了。】 师宴卿的语气可怜极了。 沈清梨看到这两条消息,心脏热了起来。 司言灼憋着气,还看那个鸭子的消息是吧? “嫂嫂,今晚要给大哥烧纸。”司言灼一字一顿道。 沈清梨的手一抖,什么? “啊?今晚就要吗?”沈清梨茫然道。 司言灼一本正经地点头:“对,这是规矩。” 沈清梨干巴巴道:“好吧。” 原本她还想去酒吧玩玩呢。 那边,师宴卿还在兴致勃勃的等消息,他已经拿捏了沈清梨的心理,他不信她不会来。 然而下一秒,消息发了过来。 师宴卿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梨:抱歉,我今晚有事,去不了了。】 师宴卿薄唇轻抿,沈清梨真的不介意他去陪别人吗? “宴卿,怎么了?”旁边的男人突然出声。 师宴卿抬头看着他,顺手收回了手机。 “没什么。” 薄砚南没继续询问,反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宣家?” 师宴卿冷漠开口:“等老爷子死了吧。” 薄砚南笑出了声:“你不必如此,有时候示弱也是好事。” 师宴卿突然想起沈清梨,他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不,示弱对有些人一点用都没有。” 薄砚南挑眉:“你在说谁?” 师宴卿笑了笑:“一个很有趣的人。” 薄砚南轻挑半边眉,很好奇这人是谁。 他轻靠在吧台上,气质慵懒,相貌出众,鼻梁高挺,眼角处的泪痣柔和了眸子里冷冽的气息。 要是沈清梨在这里,必然能认出薄砚南是谁。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书中男主,最大的赢家。 她一定会惊奇,书中后面会针锋相对的两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走在一起。 第二十一章你最好真的死了 火光摇曳,沈清梨和司言灼蹲坐在地上,面前墓碑上还贴着顾嘉临的照片。 沈清梨低着头,没忍住向上瞥了眼。 无论从哪个方向,沈清梨都能感觉到顾嘉临在盯着她。 沈清梨的手抖了抖。 金元宝不小心被抖到了外面。 司言灼捡了起来,瞥向她,“怎么了?” 火光照亮沈清梨的侧脸,沈清梨的眸子亮得吓人。 她摇了下头:“没什么。” 还能说她心底发毛吗? 司言灼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捏着金元宝,手背青筋暴起。 “顾嘉临已经死了。”司言灼冷漠地开口。 沈清梨呼吸错乱,司言灼明显察觉到了沈清梨情绪的变化。 他内心冷笑,还是忘不了吗? 沈清梨绷着身体,当着顾嘉临的面,说这些话不合适吧。 司言灼继续道:“死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沈清梨挂念他,又有什么用? 顾嘉临对沈清梨又不好。 沈清梨眨巴眼,没接话,烧纸的速度变快了不少。 梦里千万别来找她,话是司言灼说的。 沈清梨很怕鬼,还信鬼神之说。 经历意识觉醒,她更加坚信这世上有超乎自然的事存在。 沈清梨手里的速度变快,甚至直接把一筐的金宝元全倒了进去。 “好了,我先走了。”沈清梨语气飞速,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司言灼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沈清梨的背影,觉得他说的话不中听了? 他背脊僵硬,强调着:“嫂子,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沈清梨背脊一僵,只停顿了一下,飞速地往前走。 能不能别说了,大晚上的,也不怕撞鬼。 司言灼呼吸急促,双目凶狠,他扭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抬脚踹了一脚。 照片上,立刻印出了浅色的鞋印。 “顾嘉临,你最好真的死了。” 现在沈清梨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不信撼动不了顾嘉临的地位。 如果撼不动,那他就拿着凿子一点点地凿,天长地久,总有一天把沈清梨的心给挖空。 腾出位置来。 沈清梨走到光亮处,人变多了起来,心脏深处的发毛感消失了不少。 管家轻声询问:“少爷呢?” 他下意识朝沈清梨的身后看了眼,没人。 沈清梨声音蔫巴:“他和他大哥相亲相爱去了。” 一口一个死,那不屑的眼神,要不是她知道顾嘉临的死和司言灼没关系,她还真以为是被司言灼害死的。 管家干笑着:“沈小姐,您真会开玩笑。” 沈清梨摆了摆手:“我有点饿,你给我送一碗小面上来吧。” 沈清梨径直走向楼,路过司言灼的房间,她顿住,看了好几眼。 她才走进自己的房间,司言灼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现在她才意识到。 沈清梨憋着气,索性不去想司言灼那个奇怪的家伙。 管家很快送上来一碗小面。 一碗面下肚,沈清梨的四肢热了起来。 沈清梨瘫在床上消食。 门口忽然传来动静,节奏满满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外传来一声。 “嫂子开门。” 沈清梨:“……” 她听到这声,脑袋更疼了。 沈清梨粗暴地打开门,“干什么?” 司言灼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视线落在沈清梨换好的睡衣上,蕾丝的。 司言灼面色不显:“明天召开股东大会,你记得来。” 他要沈清梨忙起来。 没功夫去理那些不三不四的鸭子。 沈清梨恍然大悟,她继承了那么多的股份,跟继承了整个顾氏没什么区别。 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对于小公司来说尚且都算多,更何况是偌大的顾氏。 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是散股,被分了出去。 其余的股份最多的,当选是顾氏元老,尚选老先生。 他也只是有百分之十。 沈清梨的脸色好上了不少:“行,我知道了。” “明天我也会去。”司言灼强调着。 别动不该有的小心思。 司言灼冷漠地转身,直到沈清梨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才合上卧室的门。 沈清梨小声地欢呼出声:“耶!发财了!” 她小声哼着歌,心情舒畅地埋进被子里。 突然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沈清梨拿起一看,眼睛差点瞪直了。 师宴卿发了长达二十秒的小视频。 灯光昏暗,泛着绚丽的光,师宴卿站在钢管旁边,激烈性感的扭动着。 每一寸肌肉完美的不可思议。 鲨鱼肌疯狂的律动着,汗珠滚在腹肌上,每一帧都吸引人眼球。 沈清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真香。 沈清梨的心泛着痒,这些年她过得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 师宴卿的身材真好。 接着,师宴卿的消息发了过来。 【师宴卿:姐姐~你看我跳的舞怎么样?】 沈清梨摸了摸脸颊,有点热。 沈清梨发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 师宴卿的消息回的很快。 背影有些吵,他发的是一条语音。 “姐姐~那姐姐有空过来看看好吗?” 沈清梨瞬间被男色冲昏了头脑,她直接发了一个嗯。 那边,师宴卿勾起一抹笑,沈清梨心底还是有他的。 他光着上半身,靠在墙上,身上汗淋淋的,刚才他才结束。 那段视频,他拍的很心机,就是为了能勾住沈清梨的心。 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沈清梨喜欢他的身材。 师宴卿摸了把腹肌,神色稍黯,喜欢就好,他没白练。 薄砚南忽然出声:“跟你那个朋友发消息的?” 师宴卿收回了手机,回头看着他,薄砚南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很是明显。 “薄砚南,你对我很关注?”师宴卿语气很平。 薄砚南笑了起来:“师宴卿,我不是慈善家。” 师宴卿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我会回宣家的,只是不是现在。” 薄砚南对此没发表什么言论,只是说:“顾家变天了,你注意点。” 师宴卿的脑中骤然闪过沈清梨的身影。 顾嘉临的遗孀。 不出意外,司言灼会掌控整个顾家。 沈清梨也会在他的手下被监视着。 师宴卿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一个寡妇,他不信勾不到手。 薄砚南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明天我会离开燕京,你自己注意一点宣景蘅。” 师宴卿所谓的兄长。 师宴卿应了一声。 第二十二章都是我嫂子的 沈清梨还没起床,司言灼就在门口等着了。 多等一分钟,他的脸色就沉一点。 管家小心翼翼地观察司言灼的脸色,小声道:“我敲门提醒一下吧?” 司言灼抬起了手,管家立刻乖乖地站在旁边,没动弹。 过了半晌,在司言灼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房门终于开了。 沈清梨穿了一身正装,很是干练。 司言灼下意识看了好几眼,眼底的火气瞬间被浇灭。 可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沈清梨,显得他很没面子。 司言灼冷不丁问:“怎么这么慢?” “打扮了一下。”沈清梨随口道。 沈清梨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手指上戴着顾嘉临的婚戒。 大钻戒很是灼目,司言灼看到了,眼神发沉。 反而沈清梨的耳朵是空空的。 司言灼注意到这一点的变化,薄唇微抿,他一声不吭地转身抬脚就走。 沈清梨挑眉,跟了上去。 管家轻声道:“沈小姐,早饭给您带上了,记得吃啊。” 沈清梨点了点头:“好,谢谢。” 竟然连给她在家吃早饭的时间都不给。 沈清梨撇了撇嘴,司言灼突然回头,语气发凉:“还不快点?想让董事都等你吗?” 沈清梨暗道,真小气! 不过按理来说,都是他们等。 司言灼收起眼神,掩下眼底的情绪。 沈清梨和司言灼坐进车内,沈清梨吃着管家准备的早餐,营养均衡。 甚至还切了水果。 司言灼的目光飘向沈清梨,饭香飘了过来。 司言灼出声:“老安,开窗。” 老安立刻降下车窗,风吹了进来。 沈清梨的头发乱飞,轻轻抚摸过司言灼的侧脸,心脏止不住发痒。 司言灼垂眸,他抬手摸了下脸。 沈清梨悠悠开口:“嫌有味?谁让你不让我在家吃饭。” 沈清梨三口两口吃完,最后吃水果。 吃完后,清了清嘴巴。 她嘴巴又是香香的了。 司言灼一言不发,很快到了顾氏。 沈清梨率先从车上下来,司言灼出声:“跟我来。” 老安把车开到了车库,沈清梨自己去找出口,肯定要找半天。 沈清梨跟着司言灼上了电梯,她试探开口:“到时候我该说什么?” 司言灼根本不指望沈清梨能说出什么质量很高的话。 他冷漠开口:“你只要说嗯,就行了。” 沈清梨:“……” 这么看不起她? 电梯缓缓上升,沈清梨站在司言灼的身后偷偷翻白眼,却不知道她的表情被司言灼收尽眼底。 笨蛋!电梯会反光。 司言灼嘴角扯了扯,没忍住露出一抹笑。 “叮──”地一声,电梯的门打开,司言灼瞬间板着脸,走了出来。 沈清梨跟在他的旁边,视线下意识地打量这里。 她来过几次,为了给顾嘉临送她做的便当。 当然那些便当都被顾嘉临扔进了垃圾桶里。 有一次还被沈清梨发现了,当时她哭了很久。 顾嘉临不吃外人做的东西,他嫌脏。 沈清梨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给司言灼打招呼。 看向沈清梨的目光,眼神稍微奇怪,但无人理会她。 司言灼开口:“放心,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都会认识你。” 不光认识,还会非常的敬重。 后面的话,他没说。 沈清梨轻点了下头,反应很淡。 司言灼奇怪,沈清梨怎么变得那么淡定了? 司言灼没多想,带着沈清梨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很大,沈清梨和司言灼刚走进去,里面的人齐刷刷看向他们。 司言灼开口:“各位早上好。” “司总?您怎么会来?” 司言灼径直坐在办公椅上,轻轻地转了一圈,面容慵懒,抬手喊道:“嫂子,快坐上座。” 沈清梨:“嗯。” 司言灼皱眉,这时候不该说什么吗? 司言灼万万没想到,沈清梨真的把司言灼的话贯彻到底了,一直“嗯”。 连灵活变通都没有。 沈清梨坐在主位上,有些消息灵通的,不觉得奇怪。 其余人交头接耳,领头的方老开口:“司总,我们这些人都是老人了,你来说说是什么意思?” 司言灼转着笔,神情冷淡:“从现在开始顾氏是我大嫂的了。” 沈清梨:“嗯。” 司言灼听到这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他忽然笑了,真乖。 方老脸上表情难看,看到司言灼脸上的笑,他心底升起一股火气。 顾氏给一个黄毛丫头?还是给一个外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言灼开口:“方老,你有意见?” 方老把心底的想法硬生生憋了下去,“尚老是什么想法?” 司言灼笑着开口:“想法?他自然听从大哥的遗愿。” 尚选年纪大了,在养老院修养,没过来。 方老冷汗直冒,下意识看向一直无所事事,神游天外的沈清梨。 沈清梨骤然惊觉,看她干什么? 这是司言灼的主场,她配合就行了啊。 方老心底憋闷,顾总怎么就把偌大的江山给了一个女人? “怎么?”司言灼猛地把笔放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僵硬着,“你对我嫂子有什么想法?” 方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只要顾氏能发展好,就是好事。” 方老说这话的潜在意义很明显。 意思是沈清梨能带领顾氏更上一层楼吗? 果然有些人看向沈清梨的目光含着猜忌。 司言灼笑了,猛地拍手:“说的好!” 方老脸色发僵,根本搞不懂司言灼是什么意思。 “继续说啊。”司言灼嗓音慵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沈清梨看向司言灼,见他信手捏来,拿捏每个人的心理,有些意外。 他浑身泛着她以前没见过的光。 方老低着头,不敢继续说。 他知道司言灼的手段,事后打击报复,他承受不住。 他完全没想道,司言灼竟然会帮沈清梨。 突然,大脑灵光一闪,他抬头看向漂亮的年轻寡妇。 又看了眼同样年轻的司言灼。 难道…… 司言灼敲了敲桌子,神色不耐烦:“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以后顾氏交给我大嫂打理了。” 沈清梨连忙道:“嗯。” 司言灼看了眼沈清梨,眼眸带笑。 第二十三章死舔狗 方老垂下眼眸,他低着头,情绪不明。 其他人见方老不说话,其余人心底有了数。 纷纷附和着:“都听司总的。” 司言灼挑眉:“听我的?” 他扭头和沈清梨四目相对。 沈清梨在他眼底看到了戏精,真能装模作样。 下面的董事顿时慌乱,连忙找补:“当然听沈总的,沈总和司总是一家人,没区别的。” 这只是不经意的一句,顿时让司言灼的脸色缓和了少许。 方老再次看着两人,心底蠢蠢欲动。 如果他们真的有染,那他就送他们名誉扫地的下场。 司言灼,真以为顾家跟司家一样,任你所为了? 尚老身体不好,他还硬朗呢! 绝对不允许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 至于内心深处的私心,他下意识地不去想。 整个会议到此结束,董事们还在不停地恭维着沈清梨。 沈清梨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轻“嗯”一声。 落在司言灼的眼底,可爱极了。 她还真的听话,只是这么一想想,她的喉咙滚动两下,心脏发痒。 他压下把沈清梨抱在怀里蹂躏的冲动。 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按照沈清梨这个性格,真的会杀了他的,鱼死网破。 等人走完了,沈清梨见司言灼还在沉思,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她抬腿踢了下司言灼,结果司言灼的反应极大,一把攥住了她的脚腕。 沈清梨瞪圆了漂亮的眸子,眼睁睁看着司言灼用手用力摩挲着纤细的脚腕。 “你放开我!”沈清梨心中一跳,毫无威胁力地瞪眼。 司言灼眼神微黯,他轻轻地松了手,反客为主:“你踹我干什么?” 沈清梨皱眉,找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司言灼轻笑一声:“当然带你去你的办公室,董事长。” 沈清梨不习惯这个称呼,但听到司言灼叫她董事长,不管里面恭敬居多,还是调侃居多,真的把她叫爽了。 她开心了,自然没注意到司言灼的目光有多放肆。 他细细地描摹着沈清梨的脚腕,刚才的手感好到不可思议。 比上好的玉的手感还要好。 仅仅是脚腕,他不知道脚趾也是如此。 司言灼不动声色的想,要是捧在怀里,他不知道有多…… 后面的他还没来得及想,沈清梨拍了下他的肩膀,“司言灼,还不走吗?” 司言灼语气自然:“走吧。” …… 路家,路见青躺在床上,旁边的林特助不停地汇报着。 “等等!你说什么?”路见青突然激动起来。 林特助茫然地开口:“今天顾氏召开董事会,正式宣布顾大少奶奶成为新任的董事长啊。” 路见青的脸色瞬间铁青,目光狰狞:“司言灼,你还真够狠的。” 偌大的顾家真是说给沈清梨就给了。 他妈的没见过女的吗? 死舔狗! 林特助不知道路见青的脸色为什么瞬间变得阴沉,惴惴不安地等着。 路见青的肩部绑着纱布,嘴角微微开裂,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气狠了。 他用尽毕生的力气道: “死舔狗!” 林特助:“……” 谁又招惹了路见青? 路见青的腿朝空气处猛踹,大腿根突然抽筋了,他疼得呲牙咧嘴,“妈的!” 在家还能给他找气受! 他倒要看看沈清梨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司言灼怎么就这么舔? 林特助干巴巴道:“路总,您和司总闹矛盾了吗?” 路见青脸红脖子粗,嘶吼着:“闭嘴!不要给我提司言灼!我没这个舔狗哥!” 林特助一个头两个大,司言灼怎么就成舔狗了? 恋爱了? 路见青看到犯蠢的林特助,心底憋着一股气:“赶紧走赶紧走。” 林特助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他打开房门,传来路小鹿的高声唱歌声。 路见青听见了,眉心狠皱,烦躁的气息快要冲天了,恨不得杀死两个人泄愤。 “把小鹿叫上来!”路见青语气烦躁。 林特助飞速地跑下楼,把路小鹿给拽了上来。 路小鹿大摇大摆地走进卧室,屋内一股药味,他捂住鼻子,“哥!你怎么不开窗通风啊!” 路见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真的会被这个废物弟弟给气死。 路小鹿睁着纯洁的大眼睛,“哥,你到底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 “你能忙什么?”路见青没好气道。 路小鹿笑嘻嘻道:“我把我之前的课本拿到顾家去啊,我想让我姐姐给我辅导功课。” 他当然是想把辅导功课的这一幕给拍下来,发给沈听澜那个老阴比,气死他。 现在沈清梨可是他的姐姐。 学习再好有什么用?被姐姐辅导过功课吗? 路见青皱眉:“你哪来的姐姐?” 路小鹿眨巴眼:“沈清梨姐姐啊。” 路见青瞬间红温,用方言骂了起来,“你个小表孙的!别人是认贼作父,你是认贼作姐!” 路小鹿肯定不会站着被挨骂:“她就是我姐姐!” 路见青大声:“你再说一遍?!” “她就是我姐!”路小鹿叛逆心上来了,梗着脖子道。 她是路小鹿姐,那他是什么? 路见青气得从床上下来,他非要弄死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他弄不了司言灼,还不能弄路小鹿吗? 路小鹿吓得狂奔,嘶喊着:“杀人啦!” 路见青直喘粗气,妈的! 他表哥被勾引了,连他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他倒要看看沈清梨给他们下了什么蛊了?! 路见青压根追不上路小鹿,他盯着敞开的房门,气得咒骂一句:“狗东西!” 路家压抑一片,谁都不敢在太岁上动土。 吃喝玩乐一天的沈清梨,等待着下班,她忽然觉得上班挺好的。 只需要盖盖印章就可以了。 沈清梨的腰都快躺酥了。 “走了,下班。”司言灼敲了下门。 沈清梨的嘴里还咬着薯片,这么快啊? 沈清梨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跟着司言灼下楼。 司言灼垂眸,视线落在沈清梨的手机上。 沈清梨在跟别人聊天。 司言灼看清是谁后,脸色发沉。 他猛地拽着沈清梨,沈清梨懵逼地朝他的方向扑去。 突然,电梯里的灯闪了闪,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 完蛋了。 这是沈清梨的第一个想法。 电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