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以后》 1.不爱 一间昏暗的旅馆房间内,隐约地散发着那种密闭通风不足的气味,王慧安躺在床上试图入睡,但始终无法如愿。 最后她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插入头发中,然后从头往下捋了一把脸。 然后她清晰地感觉到手指从脸上滑过的触觉,是那样的光滑而有弹性。 还算年轻的吧,对不对?还没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可是就被人抛弃了。 从床头取过手机,看到自己前些天发的短信,眼泪不自觉地又淌了下来。 “正明,我总想起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那年,你抱着篮球在二楼低头看,我在一楼抬头看,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我们好好谈一谈成不成?” “从相识到相恋,从年少到如今,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长的时光,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的美好和幸福,就真的过不下去了吗?” “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最终错的人变成了我,难道你出轨了,我不应该生气吗?不允许我闹一闹么?怎么就成了我没有体谅你了呢!近来你不回我的信息,也不接我的电话,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看在我们过去一同走了4年时光的份上,好不好?” 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的泪水。 然而,王慧安模模糊糊地看到泪水的背后,有多少是因为对爱情流逝的悲伤,又有多少是因为对自己未来不可知的害怕。 真真假假之间,王慧安自己都分不太清楚了。 不,应当是不敢直面自己内心。 她想起了丈夫杨正明打给她的那个电话。 “你文青什么呀,写这种别别扭扭的做什么?笑话,想要利用你的文采弥补什么呢?” “我们连离婚都算不上,连证都没有领。” “不分手也不是不行,以后少管我,你知道我多丢人么?闹什么呀,我也只是玩一玩,又没有打算和她结婚,你看你要文凭没文凭,要长相没长相,要家境没家境,我跟你都办了酒席了,承认你的地位了,这还不够吗?啊?你想要怎么样?” “你不看看别人家的女人是怎么做的啊,李明那个老婆叫什么,家庭条件那是比你要好的多了,一起买房还两边出的首付的,你有什么,成天就知道从我家掏点钱回去,我长得也不算差吧,凭什么就围着你一个人转,我没有要求分手就不错了,你给我跪下,当着我全家人的面说三次我错了,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不然你给我滚!” “哪个男人不花心啊,古代的男人还三妻四妾呢,你也就是运气好生在这个年代,明媒正娶,要是过去就你这个这个条件,连个妾的资格都没有。” “你对我有什么帮助啊,是有钱还是能干还是能说会道,你一样都不会。” …… 也分不清心里是哪种痛,早知道挽回还要受这么多侮辱,自己还会去做吗? 王慧安并非是刻意要去想这些话,只是眼睛压根没法闭上,只要一闭上那些话在黑暗的世界里就会不断地响起来,毫无抵抗的能力。 大抵在爱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对的。 等到不爱了,哪里都是不对。 天已经亮了,窗帘外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亮光。 过去的很多天里,王慧安都躲在了这个小旅馆里。 不敢回家,只有慌不择路的逃避。 一想到回家后可能遇到的情况,王慧安就打心眼里害怕。 或许比起被杨正明抛弃,更害怕的是回到自己的家吧。 曾经的她那么骄傲,想向父母证明,哪怕就是离开了家,不再依靠他们,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后面自己给自己找的那个家,经济是完全不输于自己的家不是吗?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已经好几天都感觉茫茫然的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住在旅馆里一日日的开销,不想面对的也总要面对。 回家吧,只能回家了。 可是一想到父亲,大约就能想象到他会说什么话,当下就心生恐惧。 她曾经唯一的倚仗无非就是杨正明。 从发现杨正明同别的女人在一起,到自己发疯,再到后来杨正明要分手,再到后来质疑她怎么还不走,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 “你怎么还没走?都不要你了还要赖到我家什么时候?” 这是杨正明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对王慧安说的话。 曾经她还算是宽和的婆婆现在连她电话都不再接了,到底敌不过母子感情。 终究是婆婆嘛,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怎么能比得上亲生的呢, 不,黄娟不是自己的妈妈吗?不也是没有能有那种母女亲密么? 头剧烈地痛了起来,无法再想下去了。 她回身看见自己的行李箱,那还是结婚的时候买的呢,当时挑的是大红色,现下再看到只觉得是难过。 可是就这个箱子,一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当时买的时候花了四百多呢,对王慧安来说,这是一个很贵的价格了,舍不得换了。 一直是这么抠抠搜搜地过着,竭尽所能地用力生活和节俭着。 分手么,也是简单的,他们只是办了结婚酒,当初因为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连结婚证都还没有领。 所以真的计较起来,两个人并不算离婚,最多是分手吧。 王慧安勉强笑一笑,这是好事? 至少自己不是离异呀。 …… 王慧安拉着行李箱有些惶恐地回到家。 尽管回家前有给母亲黄娟打了电话,回到家时见到开门的王大城一张臭脸时心脏还是剧烈地跳动起来,生怕父亲会说出什么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 王大城是前些年才在安阳县城买的房子,自觉自己从乡下地方也变成城里人了。 作为王家的当家人,王大城可得意了。 县城里买了房子,女儿找了一个有钱的婆家,儿子考进了重点高中,让他在左邻右舍间赚足了面子。 王大城出生在安阳下属一个乡镇下行政村下面偏僻的自然村。 结婚了以后夫妻俩偶有外出打工,更多的时间是回家务农,然后闲暇时分住在镇上。 直到儿子王嘉国小学毕业,初中要来县城上学时,夫妻俩一合计,才举家来到了县城打工。 2.争执 王大城工作上打些零工,也接一些搬运的活计,而黄娟则做一些来料加工。 王慧安结婚了以后,王大城将收下的彩礼钱存了下来,又借了一些钱,在安阳县城买了一处套房,小是小了点,但是总算有一个窝了。 本来王大城得意得紧,结果谁知道女儿这头忽然出了这事。 王慧安嫁了个安阳县城人。 每年回镇上过年的时候,邻里哪个不说自己好啊,管教子女有方,儿子双全,两个都算听话。 别人还要花家里的钱七培养八培养,最后花了那么多钱不也还是就找一个婆家。 不如王慧安,年纪轻轻地就寻了一门好的亲事嫁了。 婆家条件还好,在县城有房子还开了一家小酒楼。 就是这样的人家,怎么说也要安安份份地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这做人生活怎么没有点磕磕绊绊的,哪里一有点小问题就要离婚的呢。 安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言风语那是跑得飞快。 统共也就那么大的地方,不用隔两个人就是各种熟知的亲戚或是朋友关系,在杨正明开始与别的女人外头吃饭被人见了几次,邻居们就开始在王大城这里问来问去的了。 现在终于看到了王慧安拖着行李回了家,邻居一见,马上就开始了各种讨论。 “呀,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呀,果然不要她了,所以这人呀还是要本分点,不要高攀那么多。” “有什么呀,听说什么都没有带回来,就光带了个人回来。” “以后能干什么呀?这么多年了也没能生个孩子,是不是不能生了人家不要了才回来的?” “人还是要低调点的,不要有点什么就四处炫耀。” …… 王大城刚听到这些话时只觉得脸一会红一会儿青,这都是些什么话呀,可又堵不上人家的嘴。 别人一说加上王大城自己本来就不爽,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欢迎,特意当着王慧安的面板着脸就离开了家,一句话都没说。 王慧安只叫了一声爸,也没有多余的话。 早年小房子装修的时候,王大城是只想着装两个房间的。 乡下住惯了,来到城里买了个小房子。 最初的设计是两个房间一个客厅加厨房,再加一个小小的书房,那个所谓的书房和客厅小不拉叽的,厅小得没进几个人就满满当当的。 反正女儿嫁出去了,王大城一挥手就要把书房去了,扩充成了饭厅。 是王慧安的母亲黄娟死活不让,就说万一女儿要回家什么的,就是不回家也需要做一个放杂物的地方不是,这才保留了下来。 王慧安回来时,黄娟也特意提早下了班,在整理房间。 直到王慧安进门叫了一声妈,黄娟这才跑出来,有点心酸又有点安抚地笑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王慧安眼睛一酸,就要落泪,生生地忍住了。 黄娟过来帮着王慧安把行李箱拉进了那个书房改成的小房间,过道也就堪堪能放下一个行李箱,一张一米二宽的床顶着房间的一面墙,边上再放了一个置物架,也就放不下其它的东西了。 “晚上烧点酸菜鱼吃,我看人家烧的学着的,你尝尝看。”黄娟费尽心思,转了又转,却没能说出来其它的话,最终只说了无关紧要的话。 “我来帮你。”王慧安说道。 母女俩长期隔离,不大像其它的母女亲蜜无间,说话始终都存了点客气的成份。 快要烧好的时候,王大城回来了,带了点酒。 拉开椅子坐上桌,就着先头烧好的菜,王大城就喝起酒来,等酸菜鱼上来,已经喝了好一会儿了,一口酒一口菜吃得啧啧有声。 酒过半巡,王大城开始说话,问,这次离婚杨正明给了多少钱。 王慧安有点诧异,抬头看了看父亲,说:“什么钱?” 王大城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没给钱,什么都没有,拉个破箱子,你就这样就回来了?” 王慧安脸上的表情些错愕,又吃惊又有些害怕也有些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他。 王大城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喝了酒后的脸通红通红红的,多少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他一拍桌子,“你就这样回来了,这么不值钱?你这些年在杨家做什么了,白白给别人睡吗?就是出去给别人睡一晚也有百来块啊。” 王慧安天灵盖处仿佛被重击了一拳,一时之间灵魂脱窍,这是自己的爸爸说的话吗? 她脑袋空空,茫茫然地睁着双眼,仿佛在做梦。 母亲黄娟忍无可忍,上前拉了一把王大城说到,“你说什么呢?有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吧,还不赶紧吃饭。” 王大城转头对着黄娟吼道,“都是你惯出来的,你看看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啊,人家的女儿要钱有钱,给家里买房买车,她倒好,什么都没有给家里头做贡献,早早就跟别人住在一起去了,又把自己变成没人要的东西,回来干什么呀,怎么不死在外头。” 王慧安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血色瞬间冲到了脸上。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愤怒地指责道,“我结婚的时候你不也拿了彩礼了么,人家给的八万八,你倒好扣下了六万八,你只给了我两万,连个被子都没有买,让我自己去买的,你知道后面人家是怎么说我的吗?你不知道那样我很难做人?还有这房子,这房子买的时候我也给了你一万,我没有帮你吗?你是我爸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我怎么就什么不能这么说你,六万块钱啊,六万,你从小到大吃我的喝我的,长那么大变成别人家的人,没有给家里赚过几分钱,拿你六万块钱你要念到现在吗,房子关你屁事,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好意思说娘家的房子么,你看你小学同学,那个叫李丽的,人家直接给娘家买了处房子,你怎么不和她比。” 明明是六万八。 3.惶恐 王慧安觉得自己飘飘然地,站不太稳,血气从脚底往头上涌,双目赤红,心上仿佛有一把刀反复地扎进去。 她的眼眶通红,眼泪夺眶而出,起身把凳子一推,回身就想去拿行李。 黄娟急急地过去拉她的手,回头对着王大城吼道:“那点马尿灌进去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 “怎么不能说,我生了她养了她,年纪轻轻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人家说年纪大了没人要,她现在才几岁,别人就不要她了,自己做得不好,还不让人说了,你也不想想你弟弟都高中了,以后他还要成家立业的,你这当姐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离婚做了个榜样,屁用没有,要你这种女儿有什么用。” 只听黄娟回道,“你怎么不说人家做父母的给孩子买房买车,被欺负了上前去帮忙的,怎么有你这样的专门埋汰自己女儿的?啊?” 她拉住王慧安,嘴里念着:“别理他,喝了酒就胡说八道。” 王慧安满脸都是泪水,说道,“妈,妈,你别拉我,我在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不拉着你你想怎么办,啊?你还有别的去处吗?他没读过书,你也没读过书啊。” 王慧安满心都是愤恨,只觉得现在立时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 黄娟的力气大,拉着王慧安来到了房间,关上门。 她拉着王慧安的手坐在床沿。 “别理你爸,你知道的他惯来没什么脑子,酒一喝进去,不知东南西北,没事都要喷人家几口的人,说话伤人,不分场合不分人,心里头只有自己的那种小算计,没轻没重的,回来了就好了,再说你能去哪儿啊,乖,别犟。” 王慧安呜呜地哭起来。 黄娟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手,在边上却也是愁意满肠。 家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拮据,当初东拼西凑买了这点房子,还算是赶上时候了,照着后头房价每年涨成那样子,晚个两年就啥也买不上了。 但到底每个月还要还月供,王大城与黄娟两人都是农村长大的,家里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庭,要钱没有要眼界也没有,两人都没有念过几年书,还是半天务农半天上学。 后头尽管遇上了改革开放时期,但两人都没什么知识,胆量也不够,没魄力也没有人脉的,加上农村几亩地,辛苦一整年交了点农业税,辛苦地省着点钱也只能供吃喝和两孩子上学,不仅没余,还时常要东挪西借。 偶尔就是趁着农闲时出去打打工,零零散散的,存不住几块钱。 也是后头随着王慧安结婚离家,每年过年过节补贴着点,王大城和自己都在城里找了点活干,又买下房子,总算有点盼头。 眼下王慧安回到家,她自然也是发愁女儿以后的日子。 毕竟家里堪堪能过得去,自己完全没办法帮助王慧安。 然而这话肯定不能对女儿说,她现在刚回到家来,是最困难的时候。 这头,王慧安收了泪说,“妈,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么多年委屈也够了,我同正明就不是一路人。他还像是个孩子,一点点都没有长大,反正上头有他妈给他兜底,越发瞧不上我,我有心忍,也忍不下去了,他当着那女人的面把我的行李故意扔得到处都是,跟我说那是他的房子,怎么不滚之类的。” “我知道我给你们丢脸了,但是爸爸这么说我,我真的太难过了,难道我不是人么?难道我不是他女儿吗?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黄娟摸了摸王慧安的头,与王大城生活了大半辈子,她自是知道那个男人的无知与刻薄。 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托生在这个家庭中。 同王慧安一样,当初她也是年纪轻轻就由他人介绍与王大城在一起,受限于文化和眼界,巴巴地生了一个女儿又追生了一个儿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至于因为没有儿子被赶出家门。 可是现在轮到了王慧安,除了忧心以后的经济,她竟然没觉得有太多的难过。 自己这么多年和王大城过下来,也时常想着如果当年不生孩子早些离婚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然而自己傻傻的一边不和一边又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如果真要离婚,就王大城的性子,她都不知道孩子会怎么样。 主要是她自己也没什么能力,要知识没知识,人也不聪明,没有蹦达的能力。 所以在她看来,王慧安在还没有领结婚证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分手,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然而这种想法在王大城那里是大逆不道的,甚至她连孩子面前也不敢显露,因为她只是模模糊糊地有这种想法,并未想清楚真的分手以后王慧安能比以前更好吗? 杨正明虽然喝酒打架,像个小流氓混着,但到底家里有房有点小产业。 如果自己这种想法被别人知道,会不会被笑不知道天高地厚。 毕竟在别人眼中,王慧安能和杨正明在一起,是捡了天大的便宜的。 黄娟拍了拍王慧安的手说道,“还好没有领证,也还好没有孩子,总是没有太多负累,来得及的,你爸不会说话,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些想法都是以前的老封建,没事的啊,有我呢。” 王慧安嘴巴动了没有说出声。 隔着门,听到王大城在外头说着什么话。 黄娟只得拍了拍王慧安的手,打开门出去了, 王慧安翻身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过去自己死死地顶在杨家,就是害怕回来面对这样的场景,知道父亲对自己的不接受,当这样的场景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痛不欲生。 隔着门,耳朵里传来外头黄娟和王大城争吵的声音。 只听黄娟说道,“你酒少喝一点,成天说出来的话都不知道让别人怎么说你才好。” 王大城大着舌头回道,“我喝点酒怎么了,又没吃你的,操心个屁,你还不如去管管你女儿呢。” “她怎么了?杨正明都外头有人了,你还想让她怎么样,证都没有领,呆在人家家里,一直熬着吗?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上他家去理论理论去?” 4.过去 “你就惯着她吧,当初是正经办着酒席嫁过人的,那么多亲戚朋友人人都知道她结婚了,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王慧安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冲出去道,“我做得还不够吗?杨正明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哪次不是我忍下来的,说到底我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好工作,他们家就是瞧不上我了,对,就是这样的,怎么着吧?” “你去要钱啊,他们家开着那么大一个酒楼,你在那里呆那么多年,总要拿一些青春费吧。” “我脸没那么大。”王慧安眼泪沿着眼角滚下来。 “脸能当饭吃?你现在不要点钱以后怎么办?” “我前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看不到吗?杨正明成天惹事,没钱了就去找他妈要,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做,但在别人的眼中,我和正明是一伙的,他拿了钱别人就算我头上,你都不知道那些不知道真相的同事是怎么说的我,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脸皮已经够厚的了,现在正明要同我分手了,赖不住了呀。” “怎么就赖不住,只要你不走,那就是你的家,你说你现在回来要没钱,家里头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统共就这么一点房子,总不能天天呆在家里吧,别人来了看了像什么样子。” 黄娟听了一把拉着王慧安塞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对着王大城说道,“要撒酒疯去别处撒去,你那是像一个父亲说的话吗?慧安刚刚回来,正是难受的时候同,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而门内的王慧安,早就扑在床上哭了起来了。 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小时候的王慧安,是被她奶奶丢过一次的。 说是带到县城走亲戚,然后回去时只见王奶奶一人。 是黄娟发了疯似的大哭大嚷,逼得一家人来到县城全城搜索,最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小小的王慧安。 也是因了这次事情,黄娟改口答应去做流产,后来才有了王嘉国。 那时候的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 王慧安从小就知道,奶奶和爸爸没那么喜欢自己。 而母亲黄娟,对自己的感觉更像是隔离的爱。 黄娟家庭也很穷,父亲赌博成瘾,为了几块彩礼嫁给了王大城,在还没有懂事的年龄就成了母亲,一直不知道怎么爱这个女儿。 但不知道怎么爱并不代表她不爱,在第二胎时因为算命先生算出那是一个女儿,就生生地要带着她去流了那个孩子。 黄娟为此同婆家僵持了很久,直到王慧安被遗落在县城。 她才惊觉自己并不能保护好孩子,她实在是太没有能力了,统共就上两年半天务农半天上学的学校,拿一张报纸有大半的字认不全,困在这个家庭,并没有能有脱离的能力。 最后妥协去流了产,因为果然是一个女儿,婆婆还得意得很,总算有了下一个男孩的指标。 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的王慧安,自小敏感又好强。 王慧安不算顶聪明的那种人,小时候读书就是为了讨好大人。 因为王大城成日里念着你要是读不好就早些去打工,或是早些结婚云云的话。 尽管黄娟有说别听你爸胡说八道,我会想办法的。 但是王慧安并不相信母亲这种话,因为她看得出来,母亲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是最低的,奶奶说骂就骂,她向来都不敢回嘴。 后来王嘉国出生以后,母亲会搂搂抱抱着小小的王嘉国,而自己因为是姐姐,所以什么事都被要求着“你要懂事。” 所以后来尽管中考也考得还行,过了重点高中的分数线,但也仅是堪堪上线罢了,真的要去的话也是重点高中的普通班。 那时候一家人还没有搬到安阳县城,高中了就得来县城读,学费加住校加生活费让王大城非常不满,醉酒闹了几回说自己没本事,孩子考得不好不差简直是要让自己难做人一堆不负责任的话。 后来有亲戚上门说,这个分数不算差,但也不算好,还不如就趁着这个成绩在职高里算好的,去争一个免费的名额,包吃包住的,以后出来就业也方便。 王大城也不说话,黄娟倒是想让女儿去高中读书的,但是她自己家只有一个烂赌鬼的爸爸和种地的兄弟,前后借钱完全借不出来。 所以黄娟只是沉默不语。 王慧安能怎么办? 十六岁的她懵懵懂懂地就去了。 才去上学没多久,就被当时就读高二的杨正明给看上了,几番纠缠。 当时王慧安的班主任还专门找了王慧安谈话,至今王慧安都能记得起来。 “慧安,你是一个有天份的孩子,你现在还小,现在见到的只是很大世界当中的一小块,不管是东西还是人,上了大学以后你会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际遇,会遇到和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完全不一样认知的人,不要让自己早早地进入成人世界,过早地陷入柴米油盐,失去走得更远的机会。” “世界虽然很大,人虽然很多,但你得先把自己提到那个层次,才能看到更多,走得更远,哪怕是在职高,你也是可以读个高职,以后找一个好的工作。” 对此王大城并不这么看,当时王慧安假期需要同几个老师认为有希望的学生一起补课,那时候的补课费是也不算很多,但是加上吃住也是要好几百块的。 恰好王慧安的弟弟王嘉国那时候初一了,他一想两个孩子都在县城了,镇里收入低,还不如就来县里打工呢,于是一家人来到了县城。 因为王嘉国成绩不错,被排入了重点班,重点班因为上课时长和资料费的原因,要比普通班多交五千块钱。 王大城遂对王慧安说,“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长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就算是读书了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要生孩子养孩子,读得好不如嫁得好。” 后来因为杨正明和补课的事情,班主任还专门找到了王大城。 5.缘由 她觉得王慧安只要认真一些,还是非常有可能再往前一步的。 结果王大城正经的没听去,倒是发现杨正明居然是杨美娜的儿子。 杨美娜是谁? 恰恰好就是当时王大城一家租住的房东。 死丫头王慧安从来没有同自己说过杨正明是杨美娜的儿子。 杨美娜一个人带着杨正明生活,在县城里开了一个酒楼,房产就好几处。 王大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想女儿也职高了,很快就可以到结婚的年龄了,小伙子长得不错,家里又有钱,不挺好的吗? 对杨美娜来说,则是事业顺利的同时,忽略了婚姻和孩子,始终觉得对杨正明有所亏欠。 杨正明叛逆,到处惹祸,带着一帮“小弟”到处惹是生非。 所谓谈恋爱都已经不算什么了,至少不用去警察局。 对于王慧安,她也没有太多的期待。 但儿子喜欢,小县城里职业毕业就结婚的孩子也不是少数,总比打打杀杀来得好,况且他们也都还小,真怎么样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儿子,真要玩出人命来无非就是结婚嘛,反正财产都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大事。 而且人家姑娘长得文文气气的,能拉住当时青春期脾气像牛一样野的儿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再后来王慧安到了高三的时候,需要去实习,杨美娜就安排在了自己家的酒楼,让她干了一份前台的工作。 王慧安倒是个上进的,又想着办法让杨美娜送自己去学了打字,然后央求着又买了一台电脑,学着打电脑游戏,拖着杨正明迷了一阵的电脑游戏,总算不会日日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闹事了。 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罢了。 那些人隔三岔五的就会来找杨正明,每当这个时候,王慧安要么就跟着,也会劝一劝别喝那么多。 少年的爱情总是来得激烈又执着,杨正明倒也会听一听王慧安的话,后来也就双方家长见了面。 王大城自然是愿意的,他们一家从乡下进城,知道安阳的房价,更何况杨美娜这样的家产,是自己一辈子都赚不来的。 他寻思着,还是女儿有点福气啊,直接找了一个男人就什么都有了,倒是儿子以后要难得多,好在姐姐有钱,以后多少总是可以帮点儿子的。 再后来,随着王慧安从职高毕业,王大城上门一说两说,订婚就提上了日程。 因为领证的年龄没有到,所以也就只办了酒席,按照结婚的流程,该有的都总算是不缺。 酒席后这才多久呢,就闹到要分手了。 确切来说也不是忽然之间闹的。 结婚的时候王大城收下的六万多的彩礼,最终还是变成了两个人吵架时候的助燃剂。 在爱情浓郁的时候自然是愿意的,还给了少年人一种“拯救”的英雄感。 但一时的感情到底敌不过细水长流的生活。 但在现代社会的冲击下,并不是结了婚就可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财产是不能想的,但义务是有的。 王大城买房子的时候,直接问的王慧安要给多少万时。 杨正明说:“那是你弟的房子又不是我们的,凭什么我们要出钱啊,我们要是有那么多钱也就算了,给几万也不打紧,你爸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找我们要不就是问我妈要呗?好意思问我们要钱啊,最多就是搬家的时候包个几千红包就很不错了啊。” 那头王大城说:“不要总把六万六万挂嘴上,别人结婚娘家收了十几万,又给娘家买房出大力的时候,你们在干嘛,从学校出来以后也没有给家里赚点什么钱就变成别人家的人了,敢情我养他前面十几年都是白养的吗?” 这话王大城并没有直接对王慧安讲,那时候王大城还是敬重这个女婿家的,比起自己家,他们家好歹条件要好上那么多。 所以这话是通过王大城对黄婷也就是黄娟的妹妹、王慧安的姨妈的口中传出去的。 王慧安自觉说服不了杨正明,最后还是出了一万,那是自己多年来省吃俭用攒出的一万。 王大城是不满意的,但也没有说太多话,大约是自知他要钱的理由也并不能完全抬得上场面上去说。 女儿当时只是在酒店打打工,明面上给自己说的是一个月八百左右的收入,谁知道私下真实的收入是多少,但这个到底不好放明面上扯。 王慧安与杨正明的婚姻,王大城这边几乎什么都没出,更没有陪嫁。 几年下来,王慧安娘家时不时地找王慧安贴点,对此杨美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点王大城也心知肚明,买房子的事和女儿女婿到底没有太多关系,房子以后是要留给王嘉国的。 真要再多出也就是想人家婆家贴点,这种事情除非人家主动,不然不大好放在明面上掰扯,所以嘴里嘟囔着什么,到底没有继续说出来。 杨正明又自觉自己付出了很多,真金白银的一万块钱,也不少了不是。 自从和王慧安结婚后,丈母娘家对他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帮助,最多就是平时偶尔吃个饭。 就吃个饭也总是要在他们面前有意无意地说着些什么以后你弟弟上大学了,你们多少要帮点,慧安就这一个弟弟,我们的家境差点等等,甚至隐约谈到别人家小舅子结婚时姐夫出了多少大的红包,旁人多羡慕这样的话。 时间久了,杨正明也就越来越不大能尊重岳父家了,连带着对王慧安也慢慢的有些怨怼,人家回娘家不说大包小包有点东西带回来吧,他们每每回去就跟喂貔貅一样,有进无出。 …… 王慧安是晚上九点多接到杨正明的电话时,才知道王大城居然带了人去闹事。 杨正明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说:“王慧安,你什么个意思?你是卖肉还是卖身?要是卖身当年你爸也拿走六万八了,怎么着?现在还要把这几年上床一晚一晚算回去吗?” 6.没脸 王慧安一头雾水,着急跑下楼时被黄娟看到。 黄娟一把拉住她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爸爸带了人去正明家闹了,我要过去看看。” 黄娟说:“你去能有什么用啊,你不知道你爸的脾气?” 王慧安停下动作,看了一眼黄娟,“那我就不去,我变成什么人了?妈,我没法像你一样,一直呆在家里,两耳闭着任他们搓圆搓扁,这几年我学着你的样子,我发现我没办法成功。” “我不欠你们什么,早知道当初你不要找我就好了,那时候我还小,哭一哭也许这辈子就好了,就没后面的我什么事了,好过我现在这样回到家跟没家一样,妈,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 黄娟的眼泪也跟着冒了出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知道当时的我多害怕吗?我看到那么一小团的你缩在那个垃圾桶边上,你怎么能这样说。” 王慧安也哭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几年我只是不同你说罢了,我过得太辛苦了,我知道这里不能算是我的家,我这才回来几天,爸爸就这个那个说的,我只是一个卖身的人,卖的那六万多变成了房子的一砖一瓦,然后这房子还说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爸爸说什么以后二婚,我和杨正明还没领证呢,哪来的二婚啊。其实他就是说来说去嫌我没钱呗。“ “我去他们家住他老开心了,不用养我了衣服什么的钱全部是我婆婆给了……我和正明每次回来不多说,买菜买肉,过年过节给钱,不都有吗?我除了性别是女的,和我弟差在哪里?” 王慧安只觉得满心的痛,脑中千千万的话交织在一起,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些字用语言的方式输送出来。 她看着母亲的脸,是那么熟悉,可是心里是深深的绝望。 在她的眼中,母亲是那样的懦弱无能。 尽管每次都有护着她,但每次护的点都不对,初中毕业没有能让自己去高中上学,也没有能拦着自己小小年纪就住到杨正明家里去。 一时又可恨自己当初的弱小和虚荣,只为逃避这个家匆匆走进了另一个更残酷的成人世界。 最后她挣脱了母亲的手,跑了出去。 十点以后的街上冷冷清清的,她有点心灰意冷。 原先火急火燎的心情也迅速冷了下来。 父亲既然赶了过去,铁定是要钱的,带了应该也不止一两个人,所以她就是赶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一想到要面对那么难堪的场面,王慧安也有点发悚。 自己家离杨正明家也就三公里不到的路程,她也就沿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 父母一定是爱孩子的吗? 不一定,王慧安想,就在她爸爸那里,她和弟弟明显是不一样的。 小时候的记忆有些不清楚了,但是从记事起,每个人和她说的话都是你弟弟以后读书,你弟弟以后买房,你弟弟以后结婚。 她常常在疑惑,无非是因为她是女生,弟弟是男生而已,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春节拜年的时候,别人给弟弟的祝福是满满的祝福,给她无非就是摸一摸她的头,红包是数倍小于弟弟红包的数目。 没有人会因此给她解释什么。 所以人都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弟弟是家里的人,而她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他们说,以后你长大要多帮帮你弟弟。 这时,天空慢慢下起了雨,细细的。 也等她赶到杨正明家时,她又迟疑地不敢进去了。 这是过去杨美娜自建的房子,总共五层楼高,每层弄成了一个小套房的样子,留了两层自己住,剩下的都是出租了。 她不需要进去就可以想象到里面的构造,从高三起她就开始住在这里了,杨美娜分了一层给她和杨正明住。 住了这么些年,哪一块瓷砖中间有缝她都知道,哪块墙皮脱落她也知道。 曾经,他们说这是她的家,她也这么认为,可是忽然有一天说不是就不是了。 她站在远远对面的树后面,懦弱地隐好身。 细雨霖霖,她越来越冷。 然而她动不了,没有勇气走过去。 他们现在是怎么讨论她的卖身钱的呢?远远的她听到里面时候大声争吵的声音。 但她听不清。 哦,门口还停了一辆警车呢,原来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吗? 到时候笔录上面会怎么写这场闹剧呢?是忠实地记录下每个人的发言吗? 就跟王大城说的一样,哪怕是陪别人睡一天一百这样的话也会记录进去吗?还是杨正明说的卖身还是卖肉的话呢? 王慧安牙齿咯咯地想着,好冷啊。 原来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王慧安一直在门外站到了十二点多,她从站着变成蹲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门。 看着王大城带着数人从门口出来,这中间有她的姨夫、表哥还有王大城的朋友她叫明叔家的两人,他们抬了很多东西,还有几个箱子和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本来想站起来迎上去的,可是她起不来。 再后来是警察出来,是杨正明和婆婆林美娜送出来的。 王慧安忽然有勇气了。 她站起来向前走去,杨正明和林美娜愣了愣。 旋即杨正明勃然大怒,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一个年轻的警察上前扶着王慧安,对杨正明大声喝道:“干什么呀你,在警察面前你想干什么。” 杨美娜上前说:“对不住对不住警察同志。” 然后低头问王慧安,“有没有事?” 她伸手过来扶王慧安时,被王慧安身上的低温骇住了,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凉。” 王慧安嗦嗦索索地问,“他们要了多少钱?” 语毕,两道热泪滚下,她的样子吓坏了警察和杨美娜。 就是杨正明的心里也有点发酸,他不再看王慧安,直接回了屋上楼去了,把门关得巨响。 警察走了以后,杨美娜扶着王慧安进了二楼厨房,然后取了一点热水,又拿了干毛巾给她擦拭,她试图寻一件衣服来给王慧安换,但没找到。 7.生病 “你的衣服被你爸他们拿走了,这是我的,如果你不嫌弃就换一下吧,免得生病了。” 王慧安没动,“妈,……。” 她心知,过了这一晚,以后再见面,就不再是妈了,或许连个阿姨也叫不上了,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最好是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杨美娜其实不太愿意搭理王慧安,但此刻心底总有一股酸意。 这女娃,好歹是一起呆了这么多年的,乖乖的安静的样子,如果不是从儿媳妇的角度去看,她还挺喜欢的。 况且双方也并没有交恶到什么程度,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人家。 但是王大城的狮子大开口也是惹怒了她,所以再怎么酸意,也激不起她的怜意。 她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们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为止,你爸一开口就说要二十万,你说说你们两人住的房子是我的,这几年你们存了几块钱我会不清楚么?” “这是要我这个做妈的贴钱呗。想必你也看到了,这个家里只要和你有点关系的都被他们拿走了,你们两个也没领证,正好分了就分了,至于你爸提的二十万我是不可能给的,跟你爸说,尽管去告吧。” 王慧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是默默起身走了回去。 雨越发大了,近凌晨时间的雨夜,街上空无一人,路灯散发着冷冷清清的灰白的光,雨线在光束下急速地飞舞。 身体冷,心里更冷,王慧安不知道这一切是嘲弄了谁。 自己的人生可真是够失败的,读书不行、婚姻不行、做人不行,牺牲了一切最后走的路也被别人定义为失败,所以接到的都是责怪。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了。 她胡乱换了一身衣服,也没洗澡就窝床上睡着了。 她发烧了,高烧不退,黄娟是在次日中午叫她吃饭的时候一直不应,入门才发现的。 赶紧叫醒了她,背着她去了诊所,又开了药。 但她到底没办法在家呆着照顾王慧安,打零工的,工作一日就一日的钱,不工作就没啥钱。 家里开支向来很紧张,王大城对儿子的学习还是上心的,学费什么的算得牢牢的,但生活费就都没有了,从来都是黄娟通过来料加工车一点衣服和布袋子来赚一些开支。 所以黄娟得去干活,将一日三餐安排了去。 中午回来又盯着王慧安,给她擦了身子,喂了药,然后急急去干活去了。 到了第二天,王大城干了活回来,家里没饭,于是叫道:“怎么回事呀,大姑娘也不用一直躺着吧,你妈又忙,天天的在家里连饭也不做一点,还真打算让我们养你了?” 王慧安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力气应,加上心里头也实在是不想理他,于是一声不吭。 好在王大城也就嚷了两嗓子就走了。 晚上黄娟回来上楼一看,烧得依然很厉害,就叫起了王大城,要送王慧安去医院。 王大城喝了酒,说道:“她愿意躺着就让她躺着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生病还不会去医院了?说明不严重,呆着吧。” 黄娟无法,只得进来,拖着王慧安去了医院,最后挂了瓶,一直折腾到半夜,才退烧。 到了次日,黄娟又过来要带着王慧安去挂瓶。 看着母亲那蜡黄的脸,王慧安说道,“我自己去吧。” 黄娟到底不放心,又陪着去了。 一直到第三天,王慧安才感觉好了些。 黄娟熬好了稀饭,端进来给放在床边的小置物架上,说道,“你过会儿把稀饭喝了,妈先去上班了。” 说着又过来用手抵着王慧安的额头探了探,“自己注意一下,如果烧了就打电话给我,躺着别动。” 王慧安抬头看了看黄娟,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叫到:“妈,妈。” 黄娟很久没有和女儿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了,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王慧安没说话,抱了一会儿松开黄娟,接过稀饭。 吃完了稀饭,等着黄娟出门了以后,她也跟着出门了。 她出去找了一个网吧,登上了qq,找到了一个灰色的莲花头像,双击点开打字框。 春天:姐,我分手了,好在就是没有领证,至少法律上不算离婚。但其实我很难过,在很早以前,他是真的有给过我家的感觉,那种被接受的感觉,真的很好。现在回到了自己家,听着我爸说什么就是睡觉一天也有一百元钱,指责我没有拿补偿费回来这些话时,我心里从难过到麻木,太痛了。 没想到对面马上回了一个,“……。”原来是在线的。 春天:原来你在呀,太好了,我这会儿正想找个人说说话。 黑色莲花:分手其实没什么的,我也离婚了。 春天:??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黑色莲花:我的矛盾在于我婆婆想要我生个男孩,而我觉得如果在这样的前提下,那么我一个孩子都不会生,难道我要是怀孕了就要去做b超吗?然后是男孩就留下来,是女孩就打了?这样我把我自己当成什么了?带着这样的前提的婚姻生活我和我老公都很痛苦,不如放手大家去选择各自愿意的选择吧。 春天:你好勇敢。 黑色莲花:我只是提早想明白了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尽管爱情很重要,但是没有我自己重要啊。 王慧安看了这句话,若有所思。 春天:姐,难道你不会舍不得你老公吗? 黑色莲花:谁说我不会舍不得呢,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在看到彼此第一眼的时候,就确认了对方是彼此的唯一,排除万难结婚,但我无法接受他的家人把我当成生育的工具。 春天:那你为什么不会妥协呢,这么多年在一起了,生男孩的概率也很大啊。 黑色莲花:本质上并不是因为我可能生男孩,而是她想要男孩背后的那些东西我不能接受,一个现代的人居然还困在传宗接代的想法中然后干涉儿子儿媳的生育,这点让我无法接受。我自己更重要啊,首先有我才有孩子,我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因为某种预设。 8.过去 黑色莲花:说到底我是自私的,生孩子女性付出的要比男性多得多,可是他们却认为女性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他们那样的值不得我这样付出。 春天:你好理智啊,可是在你老公那里,会不会不能理解这种理智? 黑色莲花:是的,我们虽然很相爱,但是我们因为这个吵了很久,他不能理解我的这种想法,他认为老人家有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过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但是真的可以么?我并不相信,当着妈妈的面都不能支持我的话,我怎么敢去相信当我真的生了孩子以后他会站在我这边呢? 王慧安在心底叹气,这如果换成自己,是怎么都不愿意离婚的吧,两个人有爱情,志同道合,仅仅因为想生男孩而离婚。 春天:我很羡慕你这种果断,当然并不是羡慕你这种因为孩子而离婚的果断,感觉你身上有一些我没有的东西,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坚持下去,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反正大家都这么过的,我也可以这样过。 黑色莲花:你还小呢,你是有悟性的,以后会走得好的。有想好接下去怎么办了吗? 春天:不知道,不过虽然我不知道我接下去要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在家里继续呆下去了,我不想和我爸呆在一起,也不想听他和我说的那些话,真的一直呆下去,迟早我会变成第二个我妈。 黑色莲花:我从前就一直觉着你是在逃避,因为想要离开家而抱着想要被爱的念头去的另一家,无非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罢了。 黑色莲花:汀州不是离你那边不是很远么,我以前有一个同学是那边的,那边民营经济发达,企业小竞争大替代性强,所以对于文凭这些就相对没有那么看重,你会打字,文笔好,走得出去的。对了,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专科还没考出来吗?还差几科? 春天:还差六科,后面好一点点了,一开始自己学的时候太累,有时候我真想直接去报班了,但是想到你说的话我,又觉得如果我自己没有学到东西,就算有文凭又怎么样呢?所以还是想自己学。 黑色莲花:你做得对,比起文凭,最重要的是学习本身,如果只是需要文凭的话何必选择自考呢,那些电大就可以了,但是出去的话是不是有人认可呢?你自己又真正学到了些什么东西?开口说话之间人家其实很能判断你到底处在什么样的水平的。想要走得稳,底子就要扎实,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 春天:好的,姐,我记住了。谢谢您跟我说这些,我的身边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假如不是遇到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有自考这个东西,也接触不到你说的这些话。 黑色莲花:我们投缘。 春天:你说的那些,我很心动,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总是在害怕。 黑色莲花:我不知道你父亲还说了什么,不过从以前你写的东西来说,你比较缺乏安全感,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有些东西如果总是在想象当中,不管是往左往右还是朝上朝下,永远想得多做得少,总是害怕犹豫不决,那么很容易会走入一个误区,变成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王慧安在看到这句话时,如遭雷击,又如拨开乌云见明月。她盯着“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看了又看,想起了这么多年自己的经历。 黑色莲花是王慧安在网络论坛上认识的一位网友。 王慧安自小就喜欢看书,作文写得不错。 网络发展起来以后,新生的事物给了王慧安一个寄托灵感的地方。 她有时候会写一些小文章在论坛里发一发,偶尔也能发表一点豆腐块一样的文章,拿几块稿费,不多,但是那是一种认可。 她之所以和杨正明结缘,也是最初她写的文章上了当地的报纸,杨正明自己读书不行,对于王慧安的文笔却欣赏得很。 只是时间久了以后,这点让人心动的东西慢慢从玫瑰变成了蚊子血,稀松平常,又不能当饭吃。 王慧安也没有别的爱好,和杨正明一起以后直接从学校进入到了社会的状态,年龄又委实小,也没有什么结交朋友的途径和时间。 也就只喜欢写点东西,然后在论坛上发一发。 一来二去就做了一个文学版块的版主,结识了同个文学版块版主的黑色莲花。 后来两个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辞去了版主的位置,但偶尔会在论坛上发发小文章。 网络给了王慧安一个巨大的信息窗口,从而结识了像黑色莲花这样的网友。 通过她,王慧安知道了原来世界上有人还可以这么想,这么活的,也正是黑色莲花,她才知道了有自学考试这东西。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算特别笨的人,当然也算不得聪明。 从小她就觉得父母重男轻女,但是天生的趋利避害让她隐藏了自己的不满,抑制了自己想要去争论公平对待的行动,但心里一直愤愤不平。 她喜欢看书,喜欢写东西,老师说她写的东西有灵气,她也觉得自己学习能力还行。 可是她依然没有过好自己的生活,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在。 她觉得黑色莲花的那些话,简直是就是专门对她说的。 自己很多时候想得多,但仅仅只是停在思想的层面。 包括在和杨正明的这个关系。 要说真的多喜欢杨正明吗?也不是,糊里糊涂的别人怎么做怎么说就跟着去了。 从小家里人赤裸裸的重男轻女,奶奶就那样把她扔在县城,放在如今就是故意杀人了吧。 可是没有人去计较。 黄娟哭得死去活来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不也是妥协还流产了吗? 她保护不了自己。 因为黄娟自己并没有经济独立的能力,又不够狠心真的离开自己和弟弟,一日日耗在那个家庭里。 王慧安只得自己给自己想办法。 9.交谈 读书是不太可能的,一是自己也算很努力了,别人去玩自己留着看书刷题就,起得比别人早,睡得比别人晚,日日辛苦下来,一场病最后只勉强上了重高线。 二是王大城不会供自己去读的,哪怕就是勉强供了,也会有一大箩筐的怨言。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王慧安自己的虚荣和好强。 那时候的她趋向认同了环境给她的压力。 对呀,就算是读上去又能有什么用?后头高中三年,还有大学,父母没有能力给自己助力的,他们只会管王嘉国。 杨正明那会儿因为家里有钱,长得又好看,尽管打架斗殴的,但在学校里反而成了校草级别的人物。 杨正明喜欢上乖巧、文静的王慧安,时不时就逗弄,他们学校又是一个不怎么样的,送进来的孩子要么就是成绩不好,要么就是父母文化层次不高,要么就是其他学校处分过的转进来,学习氛围本来就不浓重。 杨正明长得也还好,自己要是和他在一起以后,不就是可以比王嘉国好了?看他们还瞧不上自己。 那个害怕的,恐慌的姑娘找到了一个愿意接纳她的地方,有了另一个“家”。 可是她忽视了人的惯性,原来的那个“家”是不可能成为她长久的容身之所的,后面那个“家”其实也是,都不能最终变成她真正的家。 于是她惶惶不安。 春天:抱歉,我刚刚被“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给吓到了,我好像真的就是这样的人。我心里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我可以写出来放在故事里,按在主人公身上,但是我自己好像远远不如它们勇敢,我把不敢的那些事,都让那些纸面上的小人去试了,只停在了纸面。 黑色莲花:所以啊,要知行合一,仅仅是文字,只会让人夸夸其谈,更多的是要真的去做、去走、去看。可能会有错,但是不走的话,连错的体验都不具有,那么你哪里知道对呢。 春天:你说得对,我忽然有点醒了的感觉。 黑色莲花发过来一个大笑脸。 王慧安打开网页,搜索汀州招聘,这个时候网上招聘还不是很流行,尽管有看到相关的信息,但不如报纸。 不过这会儿她不计较,她浏览起相关的信息,越看越觉得可行。 王慧安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她没有发现,在这个时候,悲伤似乎也被抽走了一些。 …… 王慧安买了些菜,回家煮了饭,洗好菜,切好煮好。 比对着时间堪堪煮好的时候,黄娟开门进来,看着桌子上的菜,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还在生病,怎么就出去买了这么多菜,多累啊。” 王慧安笑一笑,提议到,“妈,今天爸爸不回来,家里就我们俩,喝点酒?” 黄娟讶然,在她的认识里,王慧安是滴酒不沾的,甚至很讨厌酒。“你生病刚好着呢,喝什么酒呀。” 王慧安却是不理,取了两个杯子,拿了碗筷,倒了一点浸泡的杨梅酒,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鲜红透亮。 “妈妈,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王慧安说。 黄娟笑道,“怎么忽然就这么说了?” “爸爸在家的时候我都不敢说,我害怕他,他的那个脾气,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离开他?” 黄娟一脸的惊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有什么办法,乡下的男人都是那个样子的,结了婚都有了孩子了,还能怎么样。” “不是的呀,现在外头发展可好了,汀州那边工资怎么说也比我们这里会好一些,出去打工,有没有想过?” “那你弟弟怎么办?”黄娟说道。 “你弟弟刚上高中,你爸现在成日离不开酒,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个,家务什么的也不会干,总要让你弟把高中念完,以后再说啊。” 王慧安不觉得就眼角含了泪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为什么当年我也考上重点高中了,却是那样的待遇呢?” 黄娟也低了头,说道,“对不起,是妈妈太没用了,耽误了你,我已经错了一次,嘉国不能再这样被错过了。” 王慧安轻轻地擦了擦眼角,其实她也理解黄娟,王嘉国上高中再怎么样有压力,都不会有自己当年的大,因为全家是支持王嘉国去上高中,光宗耀祖的。 而自己当年,只有母亲黄娟一个人着急上火筹钱。 黄娟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力。 可是王慧安最痛恨的也是自己的这份理解,凭什么要自己去理解别人的不容易,那自己的不容易呢? 小心翼翼的做人,所有的人对她的体谅都放在嘴上,什么你辛苦了,你真懂事。 凭什么。 理解这东西难得很。 王慧安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妈,我打算走了,出去找工作。” 黄娟讶然,“怎么这么急,先把身体养好先呀。” “我不想呆在这里看爸爸的笑话,他总是怂恿我去要钱,我没那个脸,前半段的人生我已经走错了,当年没有得上重点高中,我就应该好好在职高读书,上了大专然后就贷款上学的,可是我一念糊涂,现在这么大的代价……。” 王慧安越说,越是心口起伏,疼痛难忍。 “妈妈,我不想我的后半辈子过得像你这样了,因为女儿而放弃了在肚子里的另一个女儿,后头又因为儿子死死地捆在这个家庭一生,我没有资格批评您,因为您以前在外公家过得只会比我差。” “你看如今住的这个房子,有我当年的卖身钱,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房子没有我的一分一毫,若不是当年您的坚持,连那个小书房的床我都没办法争取到一张。” “如果说是爸爸一开始不会当父亲,现在过去了二十年了,爸爸怎么着也早是过了试用期了吧,现在所谓的说因为我吃亏了要去拿钱,是真的因为我吃亏要去拿钱还是因为他觉得我没办法给他带来利益了?我如果继续留在家里,保不准哪天脑子又要糊涂,又要走回老路上去,那就真的完了。” 10.出门 “我所处的年代比你那时候要好,你那时候外头没什么工作好找,现在电视上放的汀州和鹏城那边,到处都是工厂,我也想去走一走,至少可以养活我自己,不用听别人怎么要求、指责我。” 黄娟越听越沉默,可是除了说对不起又能说什么呢,女儿说得没错。 她拍了拍王慧安的手,然后起身拿了一个布包,从中取出了一千元钱,放到王慧安的手上。 “妈,你这是干嘛?” “妈也没有太多钱,你拿着,路上别委屈自己,穷家不穷路,记得出门在外,财不要外露,路上带一点,然后剩下的放在卡里,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妈虽然没有钱,但真有事总归要去想办法的。” 王慧安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嗡声嗡气地回答道,“嗯嗯。” 王慧安是在次日早上等着黄娟出门后离开的。 拉着行李箱来到了一处公园,坐下晒了会太阳,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黄娟,电话嘟了很久那头才接起电话,“喂,慧安啊,有事不?” 黄娟在厂里找了车袋子的工作,车间里有点吵,所以她回话的声音很大。 “妈,我走了。” 黄娟顿了顿,说道,“路上慢一点,万事小心一点,别总想着家里,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的,如果可以,你叫爸不要去正明家里了,他们家是做惯了生意的人,往常只是让着我们,真要精明起来,爸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况且我和正明连结婚证都没有,搞不好到时候还要他还拿走的六万八。” 黄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了。” 挂上电话的瞬间,王慧安有一股子茫然。 过去的那些日子她一个人在惊涛骇浪被抛来抛去,可是生活是自己选择的,只能理所当然应当要承受。 王慧安麻木地朝着公交站台走去,去到了车站,买了去汀州的车票。 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意义。 曾经的同学现在一个个都正值青春浪漫,唯独自己,尽管没有领结婚证,但几年的婚姻时光是真实的。 穿了婚纱,办了酒,收了红包,叫了妈,无一不是被迫进入到了婚后的生活。 现在的自己也才二十岁,却过得黯淡无比。 车子穿过城市,穿过隧道,沿着交通网线奔驰,停停走走之间,王慧安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身上的钱不多,为了维持表面的体面,逢年过节都需要给父母一点钱,加上穿用行的费用,每个月都捉襟见肘。 如果真的贸然去一个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地从零开始,身上的钱又不足,王慧安还是有些恐惧的。 到了汀州下车,一出车站,人可真多啊,拥挤的人流。 好在给她看到了一个报刊亭,亭子上外面挂了很多的地图和报纸。 王慧安上前要了一份地图和报纸。 拿钱时又谨慎地看了看边上。 把地图拿在手里,报纸放进包里,一边看一边走。 广场上人很多,各色各样的人,简直是人潮拥挤。 这个时节,出来找工作的人应该不多了,临近深冬,不用过几个月就要到春节的日子了。 可是为什么人会这么多呢。 她把行李箱接得紧紧的,又提了提身上的包,左顾右盼的。 来到了公交车站,更是人挤人,拖着一个行李箱的王慧安压根就挤不上去,每个人想要抢到一个座位,都在使劲往前挤。 王慧安挤了两次都没成功,于是只好退出人群,想着再往前走个一公里吧,前面还有站台的。 谁知道手往包上一摸,发现包上被整齐地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慌乱地检查了起来,身份证和装钱的袋子一并没了,小灵通也没了。 只剩刚刚买的报纸把包挤得满满的。 回头茫然地看着还像沙丁鱼一样成群游来游去的人群,看谁都像是小偷,又看谁都像是被偷的人。 她放在包里的钱并不多,且银行卡和其它的现金也放在了行李箱中。 这么想下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赶紧检查了行李箱。 这个红色的行李箱很惹眼,是办酒宴那年买的,检查了两遍,没发现被割开的痕迹,松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小灵通和身份证都没了。 那一瞬间,出现在大脑里的第一个信号是回家。 然而马上被自己给反驳了,她有家吗? 她没有家的,就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在家里呆下去,不管是结不结婚,以后就是第二个黄娟,在日复一日的那种环境中,慢慢地合理化。 假如和杨正明的婚姻,自己忍了下来,也就是去领个结婚证,然后任凭杨正明在外面花花草草,然后自己生一两个孩子,那样的日子,是曾经自己想到过的,也一再地评估过的。 只是因为后来杨正明自己不乐意了,非得逼着她结束,等真的跳出那个圈,王慧安才发现,那种日子有什么好过的呢。 杨正明家所有的财产都在杨美娜的名下,不管是自己还是换一个女人,不就是生育的工具吗? 应当要庆幸,自己没有领结婚证,没有生孩子吧。 对,就是这样的,不要回去,王慧安。 王慧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以回去,不可以认输。 可是丢了身份证,正规一点的工厂是不用想了,进不去,既然都出来了,总是要呆一阵子的吧,怎么呆呢?找个小排档去当服务员?可是那样的话住在哪里呢? 一般能提供住宿的都是大一点点的企业。 王慧安重新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脚底都有些痛了。 于是她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取出了包里的报纸,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跳过那些看起来正规的厂子,终于在夹缝中找到了一条招收接线员的信息。 打着试试看的心态,想要拿出小灵通打电话,一摸包,才想起了小灵通被偷了。 起身拖着行李箱找了一家手机店,咬咬牙买了一个诺基亚,好在办理新号码时并不需要身份证。 找了一个偏一点的角落,拨通了刚刚那条信息留下的号码。 11.尝试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聊两句,男人就说了一句:“你的声音很好听,很适合做接线员,你有没有兴趣来上班,明天就可以开始上班。” 王慧安很兴奋,也有一丝担忧,不知道对方查不查身份证。 但她还是向男人要了具体的地点,挂上电话拉着行李箱就去找公交站,对着公交站牌计划了转车的路线,然后去面试。 到了地点,七拐八拐,才在一片居民区与办公楼杂交起来的片区里找到了地点。 仿佛是套房改装起来的公司,一进门就看到被隔成了很多格子间。 现下已经是下午了。 大部分格子间都空着,也有的格子间里坐着人,穿得很随意,但声音都很嗲。 王慧安先是跟一个刚刚电话里联系的林姓经理聊了会儿天,然后林经理带着她来到格子间站在一旁听。 王慧安心里暗暗吃惊。 所以所谓的接线员就是聊天吗?并不是她想象当中的那种产品的中介接线员,就是纯粹是陪聊。 拖着客人,聊什么的都有,但最主要的是擦边地带色情文化,林经理说了一个包装好的名字叫“午夜寂寞”。 并没有其它的业务,就是纯聊天,大部分的工作量都集中在晚上头,特别是午夜时分。 林经理看着王慧安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姑娘没什么工作经历,说道,“包吃包住,住的地方在楼上,四个人一个房间,没有社保,工资按话时的长度结算。” 王慧安红着脸,“我干不了这个工作,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林经理笑笑,“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有话术交给你的,怎么引导客人聊下去,聊的时间越长,钱就越多,不难的,也不需要干什么,你看,你也没有什么文凭,更没有什么技术,出去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王慧安沉默了。 当晚,她留了下来。 给了她一个格子间,同时还有一本厚厚的打印出来的旧本子。 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话术,有很多看得她面红耳赤,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黄色书籍了。 有谈到在客户在聊到这方面话题时,接线员该怎么配合。 也有在话题僵着的时候,接线员该如何挑逗。 尽管多年和杨正明一起,王慧安也没有接触到过这些话题,从来不知道两性之间还有这样的话术,光看就面红耳赤的。 林经理先是让王慧安站在一名接线员后面看着她怎么聊天,演示给她看。 她叫金荷,一头长发染成了金黄色随意地披着,左边的耳朵上打了三个耳洞,亮闪闪地缀着三颗钉子。 她说起话来荤素不忌,与同事们说话拿起电话时的音调完全判若两人,夹子音仿佛顺着电话线过去勾人,王慧安在一旁听得手臂上直接冒起了鸡皮疙瘩。 林经理用赞赏的语气说到,“金荷是我们这里业务量最好的,收入也最高,你好好学,别浪费你的音色条件。” 然而,王慧安听是听了,学也学了,但轮到她真的去接起电话时,总是卡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每个人的通话数量后台都是可以看得到的。 到凌晨四点多,大家收工,林经理的脸已经从一开始接受一个新人的笑意到了现在的黑脸。 他对王慧安说道,“你是出来工作赚钱的,不是养在家里的娇小姐,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明星演戏还要真的上前搂着亲嘴摸来摸去呢,你就是张张嘴,有什么好清高的。” 王慧安垂着头,没有说话。 宿舍是套房改的,每个房间住了四个人,房间里两张双层铁架床塞得满满当当的。 王慧安并没有买盖被垫棉,事前也没有人说要准备这些,给她的那张床上放着简单的垫被,但是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了,盖被也发出异味,也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了。 屋子里没有空调,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漏风,冷得很。 她裹着异味的被子,还是在疲劳中睡着了。 次日她是被金荷叫醒的,醒来时浑身酸痛。 早餐是白稀饭+素馒头,就着豆腐乳和花生米,还有一碟子咸鱼干。 吃完了以后大家就散开了,只有王慧安回到了宿舍,对着那厚厚的一本培训资料书面红耳赤地背。 越背,王慧安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不下去。 这不符合她的认知,培训资料上设的情景句就是色情聊天,各种挑逗引导对方持续聊下去。 她观察了一下,好像收费并不是完全的话费,并且收费似乎很高,但她并不知道具体怎么收费。 那些对话,只要一对上人,她就说不出来。 磕磕巴巴的只能按照那个交给她的脚本上机械地说,所以业务很不好,第二天晚上就被林经理训了一通。 又过了一夜,大家吃完了中饭照例散出去了,王慧安动作慢了点,吃饭回来时听到宿舍里有人在大声骂着什么。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心情也不好,于是站在外头等了一下,等到房间内没有声音时才推门进去,这才发现是金荷。 金荷仿佛才哭过,她没有看进来的王慧安,过去伸手拉开了窗户,拿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点着,抽了几口。 王慧安有点不知所措,在床前坐了一会儿就想着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金荷 谁知道才起身,金荷就开口了,“如果有别的路,还是去做别的吧,做这个没有前途的,你这么乖的人,看着也有点文化。” 王慧安回头去看,金荷的脸朝着窗口的位置,一缕烟雾缓缓朝窗户飘去。 她不知道要不要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自己初中毕业而已? “在这里你没有长进的。”金荷回过头来看了王慧安一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两双年轻的眼睛里都有着同样的迷茫。 “那为什么你会呆在这里?”王慧安问道。 金荷吸了口烟,“我也会走的,我就不信了。” “不信什么?” 金荷笑笑,“不关你事,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句,这里不适合你。” 12.盘扣 王慧安是第三天的时候离开的,林经理对着她骂了一通,她也只垂着头没有说话,只说自己干不来。 离开了公司,也没有打车。 天空有些阴,好在没有下雨。 王慧安拖着行李箱又在这个城市开始没有目的地走了起来。 在回家与不回家之间挣扎了很久,身份证没有了,正规的厂家进不去。 她是在垂头沮丧,又狼狈的情况下到的文文制衣。 那是一家位于街道区的一个手工制衣的门店,这样的门店在汀州有很多,大多数都是这样小小的店面。 文文制衣的老板娘姓毛,就叫毛文文。 文文制衣的前面挂着一个大纸板,上面用粗大的笔迹写着两个大字:招工。 毛文文正在踩缝纫机,看到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姑娘站在前面,问道,“小姑娘是要做衣服吗?” 她这家店的款式是偏中式的那种,小姑娘来做的并不多,嫌老气,不过有客上门谁会这么说呢,总是下意识地招揽。 王慧安摇头,指了指大纸皮,说道,“请问你这里招工吗?” 毛文文停止了动作,对着王慧上下扫了几眼,点头道,“对,你要来?” 王慧安点头。 “你会缝纫机吗?”毛文文问道。 王慧安迟疑了一下,黄娟是做鞋底的,家里有一台缝纫机,平时家里人衣服破了也会补一补,王慧安也跟着会踩,但仅仅是会踩,并不熟练。 毛文文站起来让出缝纫机说道,“你过来试试!” 王慧安把行李箱拖进店里,靠着缝纫机前坐下。 毛文文拿了一张绿色的包边的布条同王慧安说道,“这边有剪好的布,你车一条这样的带子给我看。” 王慧安先是接过毛文文手里的布条仔细地看了一下,不能说很难,但对于她来说也并不算简单,她只是车过,并没有正式地用缝纫机干过什么正式的活。 当下她稳了稳神,脑子里回忆黄娟平时车衣服时包边的手法和停顿的动作,镇静下来,手将布条叠好,然后脚踩下去。 毛文文接过带子看了看,说道,“踩得不算平,看你人文文静静的,年纪也小,拖着行李箱来这里找工作,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王慧安一听这话,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她的家人都没有这样平平静静地安慰过她,只说为什么她没有拿钱回来。 “我来这边找工作的,在车站那里身份证被偷了,去不了厂里,现在回去又担心家里人会骂我,想着找个地方打工赚点钱再回去补办身份证。” 王慧安听了双眼放光,一个劲地说谢谢,表态自己会好好学的。 直到她来到阁楼。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全周堆满了货品。 她回过头去看毛文文,毛文文一指,“你把那些整理整理,搞出一个空间来放床,过会儿去店外那边有一个杂货铺,买一张那种可以卷起来的垫子,这下面是木板搭起来的,睡着对人体也有好处,可不比那些的钢筋水泥寒气要入骨的。” 王慧安并没有太多的意见,能怎么办。 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历,原来以前自己就是那么混着过去的,至少现在有一个可以住的地方不是么? 王慧安按毛文文的指点,去买了垫子和棉被,然后根据棉被的尺寸开始裁剪布料。 “这布料是棉的,就是花色有点老,算了我就不收你钱了,你自己裁一裁,别剪坏了,小姑娘家家的身上没有钱,这一次就不收你布钱了,再要来一次是要收你钱的,还有晚上就你一个人住店里,抽屉什么的别动,我店里装了探头的。” “店里没厕所,在外头……喏,往那头过去有一个公厕。” “拆线会拆吧,小刀要这样夹,这儿有几个车坏的布头,自己去夹夹看,把线夹出来布不破针孔不大就算成功了,布要挑坏了就坏了,这是布头没事,你现在还没学会看布料,有些看着普通的布很贵的,挑破了一点要换整条布的。” …… 王慧安文文制衣的第一天,忙碌得很。 第一次穿线,第一次上机油,第一次裁剪布料,第一次粉笔画线,第一次锁边…… 毛文文也不说话,在后头扒了一个旧的缝纫机给王慧安,就让她去了。 看着被套这些东西做起来很简单的样子,只需要方方正正地裁剪,但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怎么把成圈的布打开,木尺子一寸寸地量着,锁边的量放多少都有说头。 毛文文建议她把被单的开口处做成扣子,理由是长拉链一条有些贵,并且做成扣子的样子可以更能练习手指的灵活度。 一直到下午毛文文下班回家的时候,王慧安还在为三件套奋战。 随着铁拉门被拉下来,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王慧安一直做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也没能做好,有一面踩线踩反了,只得拆线。 最后王慧安把棉花压在了布上面睡。 可能这捆布是放太久了,尽管没有浆洗过,异味也没那么明显。 洗是不可能洗的,小地方连晒衣服都只能后窗开一点挂出去,一楼有一个小水池。 小小的阁楼上只有躺着,摸着新买来不久的手机,试图回忆起父母的电话号码,然而心中只觉得孤寂。 王慧安第二天开始接触到了盘扣。 就是那天她过来第一次上缝纫机时车的那种布条,原来是做盘扣用的。 毛文文给了她一本书,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盘扣,平时上班除了量布,去仓库搬布,王慧安做得最多的就是盘扣了。 从早到晚,不停地手工做盘扣,各式各样的。 13.幻想 因为吃是外送的,住又直接住在店里的阁楼上,更没有什么周末节假日的概念。 王慧安整日就是耗在店里不停地干活。 她沉默寡言,耐性十足。 毛文文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听话认真,一个多月后,毛文文给王慧安发了第一笔工资:500块钱。 “你吃在这里,住在这里,水电费什么的都没有交的,第一个月你也是新手上路,什么都不会,但小姑娘家家的老实听话,也很勤快肯干,先给你500元,以后会给你加的,下一个月要开始学着车简单的东西了。” 王慧安也只是点头。 慢慢的,时间就过去了三个月,毛文文并没有给她加工资,每个月是500的工资。 只不过在离春节前一周,包了一个红包给她,里面装了三张100元。 王慧安还是给母亲黄娟打了一个电话,黄娟一接到她的电话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又问她现在怎么样? 一听到黄娟的声音,王慧安的眼睛就往下淌,说自己现在在汀州,在一个厂子里上班着,一个月500元钱,又说春节可能有加班费,大约不回去过年了。 黄娟马上说道,还是回来过年吧,离着汀州也不远,就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王慧安听了心里一鼓一鼓的,压下了诱惑的感觉,回道,“不了,我还是不回家了,不想听到那些不好听的话。” “慧安,他到底是你爸,小时候也是抱过你的,只是没有能力又没上过学,说话说不来,最近也是有在后悔的,你上了学,不能跟他一样,只看到他的不好,他是你爸。” 王慧安冷冷地说道,“他有儿子的,他儿子在重点高中里读书着呢,以后会上大学,会光宗耀祖。” 两人一通电话,不欢而散。 她没有告诉黄娟的是。 其实在这三个多月中有回去一次的,那时候还想着春节要回去的,担心过年以后查得严,所以提早回去补办身份证。 中途上客车,是不用查身份证的,而且说起来两个地方也不算很远,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也就到了。 正巧自考成绩出来,有两科考过了及格线,要去领及格证书。 害怕被人看到,王慧安只匆匆办了身份证和领了及格证就走了,也不知道害怕些什么东西。 这是王慧安第一次一个人过春节。 如果说从前离开自己家去到杨正明的家,虽然也忐忑,但到底是约定俗成大家都认可的可以看得到未来的一种生活。 那么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远在汀州,有家却回不去,是一种迷茫。 她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该往哪里走。 大年三十的前一个晚上,王慧安找了一家网吧上网。 这时候其实好多手机已经开qq了。 但因为她的手机是诺基亚基本款,除了接打电话和短信的功能,其它的并不好用,还有就是手机流量太贵了,她用不起。 她先是把她打印在纸上的一个故事,发到了之前自己任版主的论坛里。 然后登了qq。 她打开和黑色莲花的对话框写道: (姐,春节快乐!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制衣的,我就在店面接接单子,然后由后头的厂子完成,每天就是车边和做扣子,我想开春了以后会离开这里了,但是对于未来好迷茫,不知道以后的我会在哪里。如果那时候我好好上学,别谈恋爱,现在是不是还可以呆在学校里和大学一起上学呢? 前几天有两个人来到店里,对着那面墙的布挑选要做一身旗袍,那个姑娘绑着一个马尾,对着边上另一个姑娘说选哪一个花色好。我在想,如果以前的我好好学习,哪怕我爸总是和我说家里没钱负担大,我自己大学以后用助学贷款,是不是也会比现在的我要好呢?) 黑色莲花的头像是灰色的。 她们两人并不是联络特别多,特别是近一年来,先是黑色莲花辞了版主,再后来是她辞了。 两个人就限于网络上的联系。 可是也只有黑色莲色,自己还能像一个树洞一样,偶尔说一说话。 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笔友,又或者说多数都是她在向黑色莲花索取。 毛文文似乎对王慧安春节不回去感到有些奇怪,但有人在这里给她看店,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王慧安有一点点的难堪,只为掩盖自己无家可归的窘迫,只得留在一个小制衣铺里一个人过春节。 “可是春节这几天,我那边厂子也关了,做饭的阿姨也回去了,没法送饭给你哎。” “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不能用电烧饭的哦,这里线路撑不住大功率的电器。” 王慧安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王慧安去超市买了好多盒方便面,又去外面买了一点熟牛肉让切成片,调了一点酱油醋包扔着,又买上一点水果。 就是一顿简单的年夜饭了,心里暗暗地发誓,明年要好好地混出一个人样来,好年回去好让父母不再瞧她不上,不再这么冷淡地应对她。 马上就2007年了,汀州蒸蒸日上,全国知名,在全国各地经商的汀州人开着各种车回到了老家,烟花一丛丛地在空中炸开。 汀州人还是挺喜欢在春节的时候放烟花的,特别是那些小老板,会在大年夜上半夜,以及初一凌晨时。 王慧安泡了一碗方便面往里头加了一些牛肉片,又洗了一个苹果。 一个人在一楼后面洗手池边上的小木桌前吃了晚饭。 然后爬到了阁楼上躺着,耳旁是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阁楼上有一间小小的窗户,外面的光明明灭灭。 她的心里有不甘,有难过,有思念。 她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可以赚到很多的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拿很多钱放到王大城和黄娟前面。 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多看几眼,会说一句‘我的女儿真棒’这样的话? 还有杨正明,会不会就不会抛弃自己,认识到自己的好,然后和自己道歉,说自己当初做错了,求求你回来吧这样的话。 王慧安想,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他,到时候把头一甩,对他说一句‘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往前走了,你也往前走吧’,如果可以,多爽啊。 14.火灾 王慧安卷着被子,乱七八糟地做着这样的梦就睡着了。 夜半,忽然被下身的异常给惊醒了,她瞬间起身,被子要是弄脏了可是一件更麻烦的事情。 好在被子还是干净的,没有弄上。 半夜三更去外面上厕所实在是一件很麻烦并且感到害怕的事情。 但是亲戚突如其来的造访,也只得鼓起勇气打开铁拉门,再将铁拉门拉下,跑到边上的公共厕所去。 好在夜半,烟花的轰鸣声给了她很多的勇气,不至于让她觉得自己一个人。 贴好了卫生巾回来时,忽然见路的尽头有火花闪现,不大,她以为是路上有人放烟花,心里头觉得有点奇怪。 前几天还有街道的管理人员一家家送了宣传单子进来,单子上写明这一条街因为房子是老式的,基本都还是砖木结构,让商户们都签了春节不放鞭炮的协议。 她往前凑近了看,骇然地发现是起火了。 王慧安马上拉起了铁拉门,从身上拿出手机拔打了119,把电话夹在耳旁,快速爬二楼去拿自己最重要的行李箱。 与电话那头说了地址以后,急急忙忙地在心里头开始盘算什么重要什么次要。 疯狂地搬运,包括自己做出来的三件套也搬出去,现下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了,全堆在前面的马路中央。 三个多月下来,王慧知道这一条街基本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但万一有人住着的话不小心就要烧死了。 于是她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但音量始终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压住了。 慌乱之下,她拿了一把剪刀开始疯狂地砸隔壁的铁拉门,每一个门都敲了过去。 直到看到火势迅速地朝文文制衣那边蔓延去,又赶紧回店里开始搬运东西。 搬运的过程中摔了好几跤,又担心葬身火场,阁楼是不敢去了,只得将一楼的东西搬出来。 一直到火舌窜到了墙边,燎了过来,她才撤出来。 等到真正地撤出来以后,她才感觉到了害怕,坐在地上看着成团的火舌迅速地把刚刚自己还在搬运东西的店铺卷了进去,变成了火焰的一部分。 刚刚可能是心里着急,只想着怎么把自己的行李和店里的东西搬出来,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感觉。 这会儿坐在外面的地上,觉得膝盖和肩膀疼得厉害。 低头一看,裤子早就破了一个大洞,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肩膀也磨破了,疼得厉害。 手也抖腿也抖,哆嗦着手拿出手机,不断地给毛文文拨去电话,终于听到对方接电话时才哇地一声哭出来,抽噎地说道,“文文姐,店里着火了,你快过来。” 毛文文吓一跳,第一反应是火是王慧安点起来的,顾不得训问,披了衣服就赶了过来。 她过来的时候,消防员已经在场了,水龙与火蛇相互交战,到处一片狼藉。 店门的对面隔了有十来米的地方,地上横竖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布,有的是成卷的,有的是成匹的,半成品和已经做好的样衣则堆在布匹的上头。 王慧安正在搬运东西,因为前面搬出来的东西堆放的地方离火场太近了,一个消防员帮着她一起。 毛文文上前就大声喝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买了什么电器用了,我说了不能用的,你这闯了大祸了……。” 一同在边上帮着搬东西的消防员说道,“你要感谢这个小姑娘,如果不是她发现着火并且搬运东西,你的店也就像边上那些家一样了。” 毛文文顿时红了脸,嚅嚅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慧安!” 这时王慧安的眼泪才扑簌簌地滚下来,心里头的委屈和难过一并发泄了出来,对着火场嚎啕大哭起来。 她吓坏了。 好在并没有人员伤亡,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住人的条件,除了无家可归的王慧安,并没有人住着。 毛文文急匆匆地叫了家人过来帮忙,又买了一点水和吃的给王慧安,给她包了一个三千元的红包。 尽管店里后续处理的事情很多,也还是陪着王慧安去医院清创,但到底没办法陪太久。 只得嘱咐王慧安自己后面多注意,说过几日打她电话。 王慧安说道,“姐,没事的,你去吧,我自己就行。” 膝盖和肩膀都是外皮伤,只不过因为面积有点大,特别是膝盖处因为碰到了地面,需要清理杂物和消毒,在消毒时疼得很,加上面积大,纱布包起来看得有些吓人。 纱布刚好就缠在了关节处,走路有些不太方便。 王慧安在旅馆呆了两天,大年初三一大早,拖着行李箱坐车回到了家。 只因为只有在大年初三开始,才有班车。 进门的时候,黄娟被眼前的王慧安吓坏了,头发被火燎得长长短短的。 走路一瘸一拐的。 撩开衣服一看,左膝盖包着很宽的一截纱布,肩膀也不太对。 黄娟已经看到了王慧安的电话,知道了火灾的事情,满脸的心疼。 轻轻地摸着纱布外缘道,“疼不疼啊?” 王大城和黄娟坐在一旁,听着王慧安的遭遇,多少也有一些后怕。 假如当时没有起夜出去,那么晚上只有王慧安一个人住在店里面,铁门的钥匙孔有点不好开,小窗户那边又焊了防盗的铁窗。 焦急之下门要是打不开,真的就是要烧死在里头的。 “你这个傻女儿,大过年的,别人都回家了,怎么还非得要别人叫你回来你才回来啊,大家都是回家过年的。” 王大城则破口大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脑子是不是傻掉了,大过年的又不是老远回不来的地方,这么近的地方,回来我是会把你吃了还是会把你煮了?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王大城逼的女儿有家不能回。” 这时,王慧安的眼睛才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她抱着黄娟哇哇大哭。 王嘉国在一旁听到了王大城的这些话,眼眶发红地说道,“爸爸,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的关心的话,被你说的都变成责怪了,姐姐本来就已经够害怕的了。” 15.长虹 听到王嘉国的话,王慧安情不自禁有一点点愧疚。 这个年,是那么多年以来,王慧安难得的温暖的一个春节。 每天黄娟都会一日三餐烧着,因为受伤,没人要求王慧安做事,王慧安也难得可以因为受伤而让自己坐着,王大城也没有再骂人。 但同时,王慧安也呆得很不安心。 尽管她每日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才不帮着干活,但过去的时间里,她很少有这种坦然坐着等吃的体验。 与杨正明在一起的那些年,她无处寻模板,最终是以黄娟为样板,以为夫妻就是那个样子的,烧菜洗碗家务,直接从学校到了那种婚后的生活状态。 这次春节是她最近几年以来,第一次以女儿的身份,未婚的状态过的。 拜年的人也有,到家里来一看她在家,有意无意地说哎呀慧安回来了呀? 眼神一股子探究的疑问。 想到自己和杨正明的事,她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但黄娟不让她干活,买了一些碘伏和药棉,温柔地帮着她换药。 王大城没有骂骂咧咧的,也没再提起要去杨正明家讨钱的这种话。 王嘉国会把她的饭盛好。 她一边贪恋这种多年没有过的温暖,一边害怕这种从未有过的依恋。 她给父母包了两个红包,一人一千五。 其实过去也一直有给,只不过过去是以她和杨正明的名头给,而今年,她是以女儿的身份给。 事后,黄娟又从王慧安给她的一千五红包里面抽出了五百元悄悄地还给了王慧安。 她说道,“一个人在外,钱要多备一点,救急不救穷,我们在家里总有住地,也有一些亲戚好友。” 王慧安没有推辞,她的身上钱确实不多。 这几个月赚的再加上临回来时毛文文给的红包,除去医院的开支,自己手里剩一点年后还要找工作。 但心里总想对别人的好意要做出自己的回馈,哪怕这样给她好意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只不过这一回她是真心实意想给,为了他们给她的这个温暖。 年后毛文文有联系王慧安,请她去自己的小工厂里干活。 王慧安最后还是拒绝了。 在小铺子里呆了三个多月了,从来没有去过厂子,毛文文对自己是有防备的,自己在那里也并没有太多的发展空间。 主要是成日地做盘扣,不停地车布条,王慧安看不到未来。 而且因为没有日夜和周末的劳作,阁楼上又暗,书都没怎么看,对于大专的文凭,她还是很想要得到的。 她没有在家呆很久,心里头隐约地觉得这不是常态,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要离开,不要等着大家都不耐烦,这样可以一直保持前面的那些体面。 可能是过去很少有过这样被接纳的温暖,不想破坏这种渴望己久的和谐温暖,还有一个是她隐约地想着,自己给的钱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原因。 所以在下一次相聚的时候,她也要得出,必须要让父母看到,自己并不差。 尽管自己给钱时,王大城说不要不要,可是他明显的非常开心。 假如自己真的能赚到很多钱,和弟弟一样,成为他们以后的依靠,是不是自己就不用着急忙慌地找一个人嫁出去。 王慧安并没有死心,还是想得到他们的认可。 王慧安记住了自己前面的经验教训。 地点还是选择汀州。 算了算自己的存款,还剩四千来块钱,取了一千出来,拿出八百分成两卷,藏在了袜子里。 身上只放两百的钱,拿了一个背包,往前挂着,这样可以减少被偷的风险。 找一家旅馆住下,然后买些报纸,按远近分类出自己有希望的工作,依次打电话过去。 最后选出了一个位于汀州市下属乐福市一家名叫长虹制衣股份有限公司的文员去面试。 乐福离汀州不远,算是汀州下属的市级县,汀州这边坐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一起面试的有十来个人,面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问多大年龄了,什么学历,以前干过什么,会不会用电脑。 王慧安原本面试的是文员,进行面试的人员却给她推荐了一份采购助理的工作。 完了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她不知道采购助理是什么职位,面试官笑眯眯地说,“简单的,只要会用电脑的就可以。” 当天来面试的十几个人当中,包括自己在内有六个人都是采购助理。 开给王慧安的工资是1200元,包住但不包吃,住的是两人间宿舍。 宿舍楼在厂区的后方围墙外的马路,一看就知道是租用的民房,外立墙统一刷成了蓝白色的。 楼梯面只用水泥抹平,栏杆也是没有的。 房间明显是新的,还有一股子味道。 两张新的席梦思并排放在房间里,连上头的塑料膜都没有撕。 王慧安的室友叫朱玉,也是这次一起来的采购助理。 不同的是朱玉是来投奔亲戚的,她有一个远房的表亲在长虹制衣股份有限公司的人事部做副部长,面试的时候有见过,叫朱承德。 朱玉的性格非常外向活泼,一见到王慧安马上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朱玉。” 王慧安也扬起一抹笑,“你好,我叫王慧安。”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咱们俩同岁啊,不过我生日比你大一点,以后叫我姐哈,刚刚给我们面试的朱部长,是我表叔,以后跟着姐混,姐罩你。” 朱玉说话特别豪爽。 王慧安一听,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她很喜欢朱玉这样性情爽朗的人。 两个年轻人约好一同去买点日用品。 床是由公司提供的,但床上用品没有,王慧安自己带了被套,但是还要垫被和盖被,脸盆水桶那些也要准备,东西太多,一次性肯定是准备不完的。 长虹制衣股份有限公司位于乐福市一个新建的开发工业区内。 这个工业区离乐福市区隔了一条河,两地间由一条两公里不到的公路串起来,公路的两旁种了成排的水杉树,笔挺地立着,还挺好看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16.八卦 “我听我叔叔说啊,你去的是四车间,四车间的那个采购员,叫苏海晓,长得好看,但脾气老差了,你接下去上班要小心点,尽量少开口多做事,别让他抓到错处。”朱玉嘱咐道。 王慧安有些羡慕地看着朱玉,“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真好,有一个这样的叔叔。” “嗨,我那其实就是老乡,叫多了就成表叔了,没血缘关系的,出门在外嘛,嘴巴甜一点总没错,你也要学着甜一点,比我们大一些的就叫姐,哪怕大个二十来岁啊也一定要叫姐,千万别阿姨阿姨地叫,男的倒还好,大个十岁你就叫哥,大个二十岁左右的你叫哥叫叔都没事,他们一般会大气点,没那么介意。” 王慧安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 朱玉一看到王慧安这么认真地听,心里头得到了一股为人师的满足,继续说道,“要不要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咱们公司的前世今生。” 王慧安瞪大眼,“你也就才来了这么点时间,公司的前世今生就都知道了?” 朱玉得意道,“那可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可是做过功课的,咱们公司董事长黄一桥,那可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物。” 王慧安捧场道,“怎么个厉害法?” “据说他连小学都没毕业,以前就是一个裁缝,以前汀州这边老穷了,但这边的人勤快啊,到处跑哪里有钱哪里赚,我们董事长赚了点钱就回来开了一个小厂,你别看现在这个工业区有模有样的,以前这个地方就是一块荒地,因为离海近嘛,台风又多,一到台风的时候海水倒灌,所以这些地方你看着平啊,其实种不了什么庄稼的,以前就是荒地。” 闻言,王慧安四处看了看,现在这地方倒是全都是房子了。 “后来这边的政府不招商引资么,这边的政策放得开,地也种不了什么东西,很低的价格就卖了,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人要呢,也是那时候这边要啥没啥,连路都没有。” “要不说咱们董事长厉害呢,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敢下手了,这就是魄力啊,他圈了一块地,然后盖了房子,每年盖一点每年盖一点,慢慢地就引来了别人,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又成立了“桥牌”服饰有限公司,这名字一听就是以董事长名字命名的嘛,可惜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桥牌”服饰有限公司总部就从这里搬了出去,老板娘也去了鹏城。” “据说是他们夫妻感情的问题,“桥牌”的供应商也不止长虹这一家了,从那以后,长虹也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不过在汀州这边,也还是算好的啦,咱们老板还是市政协的呢,我猜啊,老板和老板娘可能早就不在一起了,只不过因为产业太多,利益不好分割,又有两个孩子,不然早离婚了。” “现在厂子这边给很多的牌子有代工的呢。” 王慧安点头道,“还好你跟我说这些啊,我来的时候对咱们公司可是一点都不了解的。” “还不是最辉煌的时候了呢,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上游出货下游造货,据说那时候整个汀州都是出名的,你是四车间对吧,采购员苏海晓的,也是很早就跟着董事长一起干的。” “公司招我们这些人进来,其实就是想限制这些采购员的权力,这种家族式企业,成分很复杂的,那些元老啊有的自己在外面还有厂,然后公司里也有股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在董事长想收点权,就想限制一些采购员,我们就是这个炮灰的作用,帮助老板收权。” “你不要太较真,就是做事归做事,你想啊,我们在那些元老级别的采购员眼里,就是一个黄毛丫头,面试的时候说得好听,说我们的地位高,采购单都由我们出去,你见过采购员工资1200的人去管那些年薪二十来万的人的事情吗?别被这个表面上的东西给骗了。” 王慧安瞪大了眼睛。 朱玉一看就乐了,说道,“一看你就是正经人,你记得啊,工作归工作,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我们就是老板那个啥,啥,叫钓鱼执法的钓钩。” “再跟你说说八卦啊,咱们老板呢有两个孩子,老大呢是女儿,跟着老板娘去了鹏城,老二呢是个儿子跟着咱们老板。” “董事长小儿子以前在销售部做过一阵,现在去财务部了,可能是每一个部门都要轮转过来?” “车间呢,都是承包制的,他们工资可高了,那几个车间主任、采购员、采购部部长、仓储部部长什么的都是过去跟着董事长一起走过来的老人,权力大得很,还有据说我们采购部部长夏风,你今天没见到,在我们办公室隔壁的,是一个女部长,我表叔说长得老有气场了。” 她圈着手附耳过来道,“听说是董事长的蓝颜知己,说以前可是和老板娘拍过桌子的。” 王慧安听了一大撂的瓜。 也就这样听着听着,两人就来到了镇上。 一离开工业区,到了乐福市上,就热闹起来了,两旁的店铺人来人往。 两人都是第一次到乐福市区,看什么都新鲜。 两人去看了垫被和盖被,又比对了价格。 差距很大。 以前的王慧安不清楚,在文文制衣那里工作了三个多月,才知道什么是黑心棉。 也是毛文文和其它人聊天时王慧安听来的。 同样的布料,因为内里要填充的东西质量不同,价格有高有低。 有些人为了做价差,表面的面料是一样的,但内里填充的会对毛文文提出要求。 那些所谓的二手棉,有的就是直接从医院收购过来的。 甚至处理异味也有一些方法。 王慧安带着朱玉去挑垫被和盖被。 想着总是要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既然是要天天睡的,不好挑这种二手贩过的棉,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消毒。 朱玉笑道,“你这里看着也不像是刚出来工作的呀,还挺懂的,我跟你说,我见过那种二手棉,有一些车间的工人过来也是因为穷嘛,一看价格差距那么多,就用了便宜的,老臭了。” 两人没有买脸盆和水桶这些,因为拿不了,也是因为住的宿舍楼下就有得买。 17.排斥 两人问了一下三轮车的价格,也是没舍得坐车,最后硬是拿着大袋子回到了宿舍,走出了一身的汗。 轮到洗澡的时候,才知道卫生间并没有装什么电暖器,装了有喷头,但是打出来的水是凉水。 还是朱玉灵机一动,带着王慧安去楼下买了一种叫热得快的东西。 就是一根一头带着电线插头,另一头是金属圈的东西。 具体的用法就是将把金属端放进装满水的水桶里,然后插头通上电,不用一会儿就可以得到一桶热水了。 刚开始接触的王慧安傻不隆咚的,想试一下水的温度,于是把手直接放到了水里,好在只接触了一点点就被弹了出来。 朱玉在一旁看得咯咯笑。 两人用热得快各自烧了一桶水,然后带了一个瓢,洗好了澡,才发现自己没有买吹风机。 想着一个房间两个人,可以合着买一个共用。 于是披着头发去楼下随意买了一个。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还真就拉近了。 都是异乡来打工的,大家又都是年轻姑娘,也都很高兴自己的室友同自己合拍。 因为有朱玉提前给王慧安说了公司里的八卦,于是在后来真碰到了苏海晓的时候,对于苏海晓对自己的嫌弃,王慧安也就不觉得太难熬了。 苏海晓对于现在黄一桥弄来这么些黄毛丫头,要她们开单自己才能去采购的行为很不满。 长期以来,长虹制衣有限公司采购员的自由裁量度是很大的。 去哪里采购,采购多少量,一向就是采购员说了算,送过来直接由仓库对接。 没有什么精确的算计,常常是拿着对货单给仓库管理员一甩,有的对不上的地方说一说就行。 现在公司配了几个所谓的采购助理,无非就是为了限制他们。 进货要进行一对一的检验,库余剩多少,需要补充多少,价格的比对,成本的算计等等,无非就是对他们不满呗。 苏海晓非常不爽。 这种不满直接就发泄在了王慧安的头上,他明明知道这个采购助理不是乐福人,听不懂当地方言。 但是苏海晓从来不说普通话,对着王慧安就是一通方言的输出,看着王慧安一脸迷茫的样子更让他怒火中烧,直接找到了采购部部长夏风说要换一个本地的采购助理。 被夏风安抚了一通以后,怒气冲冲地把手上的一叠单子扔在王慧安的桌前, 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别的采购员虽然也不满,但不至于像苏海晓这样明着来。 王慧安没什么办法。 既然是作为削弱人家权力的存在,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电视上猪跑的。 苏海晓此人记性极好,语速又快,什么东西脑子过一遍,就能说出来某月某日某个供应商什么货品多少价位。 王慧安只能顶着他的不客气,厚着脸皮追着他给采购单据,要进货单什么的。 她时时给自己念着“皮要厚,皮要厚。” 好在几个采购助理都是新的,大家都是在新手上路。 采购员并不呆在这间办公室里。 夏风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就在他们大办公室的旁边。 于是几个采购助理就互通有无,对着库存、出货、进货、客商信息一点一点地摸了起来。 没事的时候,王慧安就蹲在仓库里,去看各种各样的布料、拉链、纽扣,上面会有一些信息。 没办法,苏海晓的那些乐福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基础信息,只能自己慢慢摸。 一开始,简直是乱得很。 明明电脑里的数据是缺货的,但是货一到仓库里却很多。 也有明明电脑里数据是不缺的,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料。 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多,但一旦有个一次,特别是数据显示有,但实际没货,直接就影响了车间的生产。 采购助理成了替罪羊,车间与仓库之间冲突起来时,就是采购部的锅。 尽管工作一团糟,好在大家一起团团都糟,一起糟起来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压力有,但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越这种忙的时候,王慧安倒是越想要学习。 过去的王慧安的学习是模模糊糊地,无非是认知到黑色莲花以后,人家明明是大学毕业,却依然选择自学考试学习,一种看到偶像人物比自己条件要好还努力得多的一种追随。 那么现在就是一种需要。 她下意识地想,总不能在这样的岗位上呆一辈子吧。 于是王慧安忙里偷空,有时候就在宿舍里背一背书,五月份还有一场考试,这次王慧安报了四科,如果四科都一起过了的话,就可以取得毕业证书了。 朱玉好奇地过来翻了翻书面,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书?” “我在自学考试。” “自学考试是什么东西?”朱玉不解地问。 王慧安过去也是从黑色莲花处得知这个自学考试的东西,现下有人感兴趣,于是赶紧说出了自己知道的。 “就是学历考试,专科的文凭没有太多的门槛,也不需要太多钱,可以去当地的教育局直接报名,然后书可以从教育局订也可以从书店。” 朱玉又问,“这东西考来有什么用?” 王慧安就把黑色莲花给自己说的话又复述了出来。 “可以学很多东西,就比如说这上面的文字组合,看多了可以增强自己的理解能力,沟通或是和别人说话或听别人说话,能理解得更清楚吧。” “哎,现在都有网络了,以后这种死的东西网上都有,花这功夫干啥。” “不一样啊,因为我的原始学历不高嘛,以前就上职高,其实上了职高后面就没太多心思上学了,很多基础的知识就欠缺,和别人说话特别是那种学历高的人,有时候他们说的我就不懂,那这种看书的过程中可以慢慢掌握这种理解能力,真学进去以后,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文字的组合嘛,并且以后也可以有个专科的文凭啊。” “专科就是大学生了吗?” 王慧安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确定地回答道,“算的吧?” 18.视察 “可是你看这次和我们一起面试的,不也有一个是大学生嘛,不也是和我们一样打工,如果不是很有名的学校的,就算是大学生又怎么样,我表叔还是初中毕业的,你看现在还是副部长呢,花这么多精力和时间去考个证,还不如好好工作呢。” 王慧安不自觉地就想起黑色莲花,想到她明明生活无忧,就因为生男孩的问题,选择离婚,明明有挺好的职业发展,放弃了稳定的编制而去当钢琴家教。 “看从哪方面来说吧,比如我现在学的汉语言,可能并不会从收入角度给我带来什么,但是在我学习的过程中,认知水平有在往上提高,过去看得很辛苦的书,现在可以相对容易地看得通,精神层面好像有得到了一些滋养,能听得懂一些过去我听不懂的话。” 看朱玉听得认真,就继续说道,“就是别人说一些看起来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时,和实际上的物质生活没有关系,可以听得懂,或者说可以理解,就好像弹钢琴、画画一样,不能直接让我们的钱多起来,但又能让我的生活变得更有意思一点……我说得太糟了,没有办法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这其实也是因为我读书不多有关系。” 朱玉听完笑了笑,“没关系,我大概能懂,我觉得生活经验比你在这里看书更重要,和人的相处可以学到的东西会更多,时间就那么多,我们家庭条件摆在那里,还不如利用时间多与人相处,趁现在年轻,多认识些朋友,好好挑一个结婚的对象。” 王慧安并不认可,但说不出反驳的话。 朱玉又道,“不过有一点我是觉得对的,文凭挺重要的,门面嘛,人家总是说你的学历,这样在找男朋友的时候,人家总高看你一眼,你这个考试怎么考?” 王慧安说道,“每年两次报名机会,不过我不知道各地的报名时间是不是一样的,具体的要去教育局问,报名费不贵的,我那边一科不到一百块钱,再加上书籍和练习册的钱。” 朱玉说道,“有空的话你的书借我看看呗?” 王慧安高兴道,“可以的呀。” 朱玉也很开心。 两人在同一间办公室,又住同一间宿舍,一同上下班,一同吃饭。 只是没看几天,朱玉就受不了了,一个是确实要花费很长时间看书。 朱玉人聪明,以前没人告诉她读书有什么重要,二是家里父母下岗多年,生活一直贫困。 初中毕业以后就跟外面打工,转了很多地方。 脱离书本实在太久了。 看书和说话不大一样,需要长时间集中精神去理解,这对于好动爱说话的朱玉来说,有些难受。 于是就剩下了王慧安一个人看书。 但比起自己,王慧安更羡慕朱玉这样的性格。 两人一同面试成为采购助理,朱玉明显要比王慧安如鱼得水得多。 王慧安这头还在仓库里一点一点地盘点摸索,朱玉已经同仓储部下面的几个管理员交上了朋友,直接拿到了货品的对照图和产品布置图,不用自己一个架子一个架子整理记录,那些干过多年的管理员帮着一起核对整理效率快很多。 反观王慧安,就是一个人核对。 王慧安也时时对照着朱玉的样子来审视自己。 比起朱玉来,自己要处处拘谨,放不开。 好在朱玉并没有显示出有任何嫌弃的意味,经常带着王慧安一同去仓库。 …… 只没几天,朱玉已经同仓库的夏彩英变成了朋友,夏彩英是乐福本地人,在仓库干了很多年了。 与朱玉几下就混到了一起,常常互相约着一起玩,中午因为休息时间短,午饭也就同朱玉在外头解决。 朱玉常常会带上王慧安。 王慧安不如朱玉会说话,但她会笑,一团和气,没有攻击性,别人见了也喜欢。 只是她饭后总是要回去看书,所以到底没有能如同朱玉一样同他们变成好朋友。 最多就是三个人一起吃饭时,因着朱玉的关系,大家会打打招呼。 这天,朱玉给大家带了点零食,趁着夏风不在,每个工位发了点过去,然后又窜到仓库那边发。 没多一会儿,朱玉忽然急冲冲赶回来,说道,“快快,桌面收拾一下,我看到夏部长陪着董事长往这边过来了。” 几个采购助理慌慌地开始收拾桌子,把吃的放回抽屉。 果然,不多时,隐约传来了夏风说话的声音,接着,几个人的身影从窗户那里出现。 黄一桥在前,夏风在后,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来到了采购部大办公室。 黄一桥年近六十,身形削瘦,个头很高,戴着副眼镜。 进门时夏风说道,“这几个采购助理都挺努力的,都在适应当中。” 黄一桥面部含笑,慢慢地走了进来,笑着问道,“怎么样,大家干得还习惯吗?” 现场静默了一下,还是朱玉机灵,答道,“挺好的,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到现在好多都能明白了。” 黄一桥走到朱玉桌子前面,问道,“你是哪个车间的?” “我是二车间的采购助理,叫朱玉。” 黄一桥点头道,“哦,跟罗浩配合得怎么样?” 罗浩是二车间的采购员,也是一个资历比较深的采购员。 朱玉答道,“挺好的,罗主管很照顾我。” 黄一桥笑道,“小姑娘不错。”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然后说道,“成立采购助理这个职位是我的主意,现在服装企业面临的市场竞争愈发的激烈,在信息化的时代我们总不能靠个人的记忆和能力,更多的是要以一个系统的制度的方式提高我们的竞争力,提高每个环节的工作效率,把品质抓上去。” “很高兴各位的加入,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长虹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成立这个部门就是想让你们的权力在整个采购部处于最高的级别,别人要进什么需要经过你们的批准,不要怕,我在你们的后面。” 19.困难 夏风穿着藏蓝色的风衣,站在一旁,微笑着,并不说话。 随后没多久就跟着黄一桥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董事长说的是真的吗?” 另一个反驳道,“你说是真的吗?一个月1200的工资,然后说我们处在最高的级别?” 这话倒是和朱玉上回同王慧安说的不谋而合。 不过并没有人接话,不多时话题就歪到了“董事长年轻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好看”上了。 朱玉说道,“夏部长年轻的时候也不差啊,很利落的样子。” 不多时,朱玉滑着椅子凑到王慧安跟前,低声说道,“我了解到,老板娘也很厉害的,以前跟了董事长的时候,这边批的都是一起搞的。” 另一人听到了也滑着椅子过来道,“前几年咱们这个公司据说还挺不错的,产值在汀州这边服装企业里也是个中翘楚了,只不过这几年竞争越来越大,而且现在制造业是越来越难做,好多老板都转头去炒房子了,现在的房地产赚钱老好赚了,现在公司也不复以前那样了。” “对吧,我也听说了,不过我们厂子里出货的品质还是不错的,价格也站得住。” “说这个做什么的,离我们都太远了,我们一个月就这么几块钱,现在搞得说要把我们当刀用,谁知道这个工资能领几个月啊,我本来是想应聘销售部那边的,多少能学一点,现在在这个岗位上能学到什么呀。” 朱玉撇撇嘴说道,“就是就是。” 另一个伸头看了看外边,愈发低声道,“你们听说没,公司太子爷也在这里上班呢,以前在销售部的,后来去了财务部,这是打算要开始接班了吗?接班不也应当是在销售部那边呆着么?” 朱玉是知道这事的,但是她也不知道具体的详情,“对吧,要接也是销售部吧,业务部门。” “哎,可能每个部门都要轮过去,接班也不是那么好接的,桥牌你们知道吧,以前也是老板的,现在分出去了,哎呀,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有矿,哪像我们,一个月一千来块钱。” “那也不一定,万一太子爷看上你了,你就是太子妃了。” 那人笑笑,“切,就一个民营企业,汀州这边多了去这样的企业,什么太子太子妃,你们还在清朝吗?” 这时,走廊里传来走路的声音,大家一哄而散,椅子滑到各自的座位。 只见苏海晓高高地昂着头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叠单子过来,快步走到王慧安的位置上,将一叠单子重重得地甩到她的座位上。 王慧安心里本能地惊了一下,抬头看向苏海晓。 今天的苏海晓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只说到,“上面有几个规格不对,有时间坐在这里聊天,不如去仓库多摸一摸,同样的花色不同的支数不同的成分,仓库错了你这头也跟着错?按上头我标的去翻翻。” 说完,又走了。 等他走出去,朱玉回头对王慧安说道,“别说,苏海晓就是老了一点,快四十岁了吧,长得真不错,如果脾气不是那么爆就更好了。” 王慧安笑笑,拿起桌上那一叠单子看了起来。 苏海晓在上头有误的地方都勾了红线。 她拿着单子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看到夏彩英迎面走来,与王慧安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朱玉说道,“她去哪?” “仓库。” “跑仓库那么勤,想做出啥成绩啊,呵呵。” 朱玉笑道,“没办法,苏海晓那性格,要是我也只能天天跑,一点点错误就嚷得到处都知道,现在夏部长看到她都皱眉,慧安算我们这些人当中最努力了的,但是因为苏海晓这张嘴,现在恐怕是领导眼中最差的了。” 夏彩英笑笑,“晚上去逛街呗。” “啊,晚上我还想着要回去看看书呢,我跟慧安借了那些自考的书,最近一次都没看过。” “看什么呀,我们仓库最近不是也新来了一个人么,还不是大专毕业的,还是关系户,不也只能是做做仓库管理员,有什么名堂啊。” 朱玉笑笑,“那行吧,晚上去市里吃,那边新开了一家牛肉面,尝尝味道去。” …… 王慧安到仓库的时候,就碰上了那位新来的仓库管理员。 有些手忙脚乱地正在核对货架。 大约是因为新来的原因,不像夏彩英那样直来直往,对着王慧安善意地笑笑。 王慧安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核对完了自己的东西,就跟着她一起整理。 “谢谢,我叫王雯婷,刚来的好多都不懂。” “不客气,我也刚来没多久,懂得不比你多呢,我也姓王,叫王慧安。” 王雯婷低头一笑,正要说什么。 王慧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诺基亚一看,是姑姑的电话。 于是王慧安走到了货架的另一头,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姑姑焦急而沙哑的声音,“小安,忙不忙?” 王慧安略略有些惊讶,姑姑平时很少打电话给自己,“还好的,姑,你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是,是这样的,你爸前阵子找了一份工作,帮一个小老板送点饮料,结果同别人撞起来了么,现在说是胸那里的骨头断了几根,拉的酒也碎了,人家的车也要赔,你妈找我来借钱,你说我有什么钱啊,也不知道打你电话……现在你爸躺家里,你妈又没办法出去上班,我还帮着去照顾了两天……。” 王慧安一开始听到父亲出事,心里一惊,然而马上掠过的是又苦又涩的心情,她问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出院了,就是这骨头医生说也没法接,就得光靠养。” 王慧安沉吟了下,“我知道了,我会打钱给他的,谢谢你啊,姑姑。” “有空你也打个电话给你爸,做女儿的都不知道父亲出事,这个叫什么事呀。” 挂上电话,王慧安苦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算了算卡里的钱,加上这两月的工资,再汇回去两千,还能剩多少啊。 20.生病 这些年的日子过下来,王慧安对于钱,敏感紧张得很,每次看到卡里的钱一点点的减少,就会紧张。 大约是因为从来都是紧巴巴的,一遇上点突发的事情,就需要向杨美娜开口,尽管最终杨美娜会给,但她到底不是杨正明,没办法在杨美娜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有安然无恙的心情。 杨美娜是从来不说太多的,但仅有眼神也就够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朱玉同夏彩英去市里玩了,回来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看到王慧安正在看书,过来拿了一本翻了翻,说道,“妹子啊,我真是挺佩服你的,这种枯燥的书也能看得起劲。” 王慧安答道,“哪有,我也看得头痛的。” “我问过我表叔了,其实文凭不用这么费劲,可以参加那种电大的,交钱就可以,大多数人都可以过。” 王慧安想起从前黑色莲花同自己说的话,知道朱玉不喜欢听,忍着没有说,“费钱啊,我现在穷得很。” 朱玉也叹道,“可不是么,越穷还越胖。” 王慧安灵机一动,说道,“可不么,明天开始我想减肥。” “怎么减?” “吃馒头。” 说干就干。 次日早上和朱玉一同去吃早餐,看到路口摆着卖素馒头的摊位。 一个素馒头是五角钱,三餐一共六个馒头,再加上榨菜加点紫菜泡汤,也就是这样一天了。 工业区里大部分的员工都来自内地那些吃重口的省份,几乎没有菜是清淡的,几个月下来,配着这些重口的菜,确实饭量增加了很多,胖了一些起来。 朱玉跟着没两日,就受不了了,说道,“哎呀,人生在世,去日苦多,何必呢,别减了,我觉得你选得挺好的,正正好,肉肉的最讨男人喜欢了,老性感了,那种干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 王慧安虽然谈过男朋友,同居四年,但是素日里很保守,一是一二是二的,正正经经的,一听这话马上红了脸,没敢回话。 但王慧安倒是找到了省钱的理由,以减肥为借口,成日里只吃馒头。 这样持续了约两周,吃到王慧安看到馒头就没有胃口的程度,成天恹恹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觉得自己肚子痛,一天要上两三次厕所,蹲着明明肚子里没货了,但就是起不来。 慢慢地从两三次变成了五六次,腹痛彻夜难忍。 王慧安想着,难道是最近馒头吃太多了? 不自觉地也就放弃了吃馒头,但胃口急速下降,一吃别的就想吐。 朱玉关心了几次,说道,“你别减了,你本来就白,现在看着你都跟白纸一样了,是不是减出问题来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王慧安点头,也不好说自己囊中羞涩,只想着熬两天,是不是就可以熬好了。 到了第六天,实在是熬不住了,还是去了医院。 市级县的医院,排队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没几个就轮到她了。 “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特别是晚上,整夜地疼,睡不着。”王慧安答道。 “拉肚子吗?” “有。” “一天几回?” “最近几天都是七八回。” “最近几天?你有这个症状几天了?”医生皱眉道。 “五六天了吧。” “吐吗?” “不吃就好点,吃了就想吐。” 医生扭头看她,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这样很容易就脱水了很危险的,挂瓶吧。” 王慧安忍着说道,“医生,挂瓶多少钱?贵吗?时间长不长,我就请了半天的假。” 医生看向王慧安,小姑娘满头冷汗,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说道,“这样吧,我开点药给你,你今天回去吃一天,明天如果没用马上来找我。” 王慧安不敢再问价格,忙点头道谢,抱着肚子去到收费处,刷了卡,不贵,才几十块钱,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拎着补液盐和一大瓶肠炎宁口服液回到了宿舍。 谢天谢地,第一顿药下去,肚子马上就没有那么疼了。 …… 经此一病,王慧安瘦了很多。 倒真的是达到了一开始对朱玉说的要减肥的目的了。 “哇,慧安,你好有毅力啊,说减就减,瘦了很多啊,背薄了好多,你这是瘦了多少斤?”夏彩英问道。 王慧安笑着摇头,“没去称过呢。” 朱玉拉着她的手道,“仓库里有称啊,走,过去称一称。” 王慧安不好拒绝,只得跟过去称了一下。 “哇,都说好女不上百,你现在下一百斤了哎,你皮肤本来就白,这一减下来变得更漂亮了,啊,我也要减肥。”夏彩英一脸的星星眼。 朱玉取笑道,“算了吧,就你哪里做得到,慧安可自律了,每天就馒头加一紫菜汤,其它什么东西都不吃,我跟着吃了两天,就受不了了,你做得到?” 夏彩英一听讪讪地笑道,“那是要有点毅力。” 朱玉得意地说,“那可不,也只有慧安做得到,你都不知道她多自律,你看咱俩,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慧安一下班就回去看书,减肥,这是人家应得的。” 夏彩英说道,“也是,算了算了,不减了,慧安都减成肠炎了,还是健康最重要了。” 朱玉说道,“对嘛,青春才是最美的。” ……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王慧安要回去参加自学考试,本来她这个级别的人只要向苏海晓请假就可以了。 苏海晓最近对王慧安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大约是王慧安很安静,又肯学,也肯干。 他也知道这无非就是一个虾兵蟹将,上头派着就是分流他们这些采购员手中的权力的。 不过也仅仅是态度没那么差,平时说话改用普通话罢了,说好是没有的。 这不,王慧安找他请假时说到自己要请假两天时,他半冷不热地说道,“你找夏部长请去啊,你级别高,说了呢,采购助理要管控采购员,采购什么要你们说了算,还找我请假干嘛,以后要我找你请假呢。” 王慧安被阴阳了一把,只好去找夏风。 21.骚扰 来到夏风的办公室外,门开着,夏风坐里面,正巧一抬头就看见了王慧安,就问道,“有事?” 王慧安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说道,“部长,我这周末考试,想请三天假。” 夏风问道,“什么考试?” “自学考试。” 夏风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是董事长亲自决定招进来的,岗位职责就是他自己定的,当时会议上有说过,你们的事直接经过他,你还是去找他请吧。” 王慧安不由得有些错愕。 进来有三个多月了,王慧安只有那一次夏风与黄一桥一同来办公室的时候有见过,怎么请个三天的假也要找董事长。 她不知道的是夏风这是故意的。 对于黄一桥想改革又下不去手,选来选去就选了采购部这一个部门开刀,采购部很是不满意。 王慧安只好去找黄一桥。 来到黄一桥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进来。” 王慧安开门进去,非常拘谨地道,“董事长您好,我是采购部的采购助理王慧安,这周末我有个考试,夏部长说需要您来签字。” 黄一桥接过请假条,问道,“考什么试?” 王慧安说到,“自学考试。” 黄一桥大为诧异,他因为自己以前文化层次低,也有了解过提升学历的方式,说道,“听说自学考试挺难的,没想到你有这么上进的心,很不错。” 说着走回了办公桌,坐下来,拉开抽屉,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来,对着她招手道,“你过来。” 王慧安一时心跳如雷,走了过去,直到离黄一桥三四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黄一桥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微微往前一用劲,就滑了过来,把那叠钱拿过来递进王慧安的手里,说道,“拿着,小姑娘出来上班不容易,还肯这么上进,好好考试,多学点东西。” 两人凑得有点近,王慧安看到了他手里的钱,连忙摆手后退道,“不不不,我怎么能拿您的钱。” “看你这么上进,给你路上买点吃的。”说着就把钱塞进王慧安的手里。 王慧安极度不安,拿着那个钱简直是抱了炸药包一样。 黄一桥握着王慧安的手,拍了拍说道,“你在采购部干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困难?” 王慧安脸上发烫,低声说道,“还好。” “好好和同事们处好关系,在工作中能力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和同事相处不好,就算你能力再强,也没有什么用。” 王慧安点头。 “你几岁了?看着不大。”黄一桥问道。 “……20。” “年轻又上进,好事。”黄一桥又拍了拍她的手,“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说着,他从桌面拿起了一张名片,放进王慧安的手里,王慧安一惊,后退了一步。 岂料,黄一桥站了起来,走过来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考过了记得和我说,再给你奖励。” 他很高,拍着她肩膀的那边手轻易地就环到了她的背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捏了捏她的后背。 王慧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门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只见一个年轻人走进来,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时间来得不巧,破坏您的什么好事了?“ 王慧安一看,是黄一桥的儿子黄亚东。 黄亚东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她认不着。 王慧安退到一旁,没有说话。 她的脸在红白之间交替。 黄亚东说道,“真想要吃窝边草好点避着点,怎么在办公室就吃起来了,您的钱连开个宾馆都舍不得?” 黄一桥皱起眉头,“瞎说什么,小王,你先走吧,假条到时候你交给夏部长就是了。” 王慧安又惊又怕又怂,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就要从边上过去。 岂料黄亚东伸手一拦,眼睛却看着黄一桥,说道,“这是谁?新的吗?” 王慧安听得心惊肉跳的,连忙回答道,“我是采购部的,今天来找董事长请假。” “夏风那里的?我没见过你,新来的?” 王慧安点头,“新来的采购助理。” 黄亚东笑了笑,说道,“现在阿狗阿猫也要找董事长请假了?” 王慧安一听这么说,不知所措地立在一旁。 黄一桥说道,“小王,你先回去。” “你说没什么,她手里拿着什么?” 黄亚东上前一步,一只手过来钳住了王慧安的手,成年男性在愤怒之下的手劲瞬间让王慧安叫出声来,不禁啊的一声,手一松,钱飘落了一半在地上。 十来张钱飘成了一地。 黄亚东对着眼前的姑娘冷笑道,“这么便宜啊?这几张钱就能买到你了?要不然你跟我吧,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我好歹年轻很多,手感体验要比这个老头好得多,怎么样?” 王慧安睁大了眼睛,本来就白的肤色更是瞬间如雪,用力地想收回手,却被捏得更紧,下意识就要呼疼,又死死忍住。 “放肆!”黄一桥双手一扫,将桌上的杯子扫到了地上,发出了陶瓷清脆的碎裂声。 黄亚东勾了勾唇角,“你也知道生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我妈还没有离婚呢,怎么着,现在一个人过得爽了?你就不害臊吗?这小姑娘看起来比我还要小,这不是你玩的第一个小姑娘吧?” 王慧安只觉得自己的手疼得厉害,直咬着牙关。 这时,跟着黄亚东一同进来但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男人进来轻轻地搭了搭黄亚东的肩膀,然后示意他放手。 被松开手的王慧安像兔子似的马上跳到墙边,惊恐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然后马上开门半跑了出去。 在她出去以后,年轻人也跟着出来了,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王慧安连头也不敢抬,匆匆往楼下走。 心里头又惊又怕。 她的生活经验过于简单,就算再缺少经验,也知道老板和下属这种模式并不是正常的,更何况自己和黄一桥并不是有多相熟的程度。 正常的老板和下属之间,哪里会忽然给钱,然后还摸手摸背的。 22.考试 楼梯走了一半,才发现手上还捏着几张纸币,刚才惊恐之下,完全忘记了这一回事。 这么一停,后面的年轻人就走了上来,与她平行时,他顿住了脚步,看了看她。 年轻人长得很高,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把她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 王慧安很囧迫,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既然和黄亚东一起,说明他们是熟人。 心下一横,捧出钱来说道,“可不可以请你请您帮我交给……”。 她一时没想好黄亚东怎么称号,不由得呆了好几秒,才说道,“黄部长。” 那人开口了,声音如金玉相击,清脆冷淡,“如果没有事,何必要避嫌,如果有事,何必要假装避嫌。” 王慧安听得顿时愣在了当下。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办公室。 一直到下班,都状态不对。 朱玉今天和她表叔约好了去看老乡,于是王慧安一个人吃了饭回到宿舍,心里总是起伏难定。 拿着书勉强背了几段,又怔怔地看了看窗外。 朱玉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临睡前,王慧安还是没忍住,同朱玉说道,“我今天去找董事长请假的时候,他给了我一点钱。” 朱玉一脸诧异道,“给钱?什么操作?干嘛给你钱?” 王慧安忍了又忍,才忍下后来黄亚东进来的那一段,低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就说了什么让我要好好努力,以后有事找他的话。” “这不是看上你了吧,老男人就是喜欢你这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王慧安也正有这种担心,但是这种担心也不适合说出来,勉强笑道,“这不合理啊,要看上也是看上你,你长得又白,个子又高,穿啥都好看,董事长又不认识我是谁,可能就是鼓励员工好好努力?” 朱玉点点头,说道,“也是,听说咱们董事长还是挺努力的,五十几岁的人了,还跟着学外语,上次有个外商来咱们公司谈订单,听说吃饭的时候董事长都没用翻译,自己同外商交流的。” “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董事长有这个偏好的,要不然我去问问我叔叔?” 王慧安惊到,“千万别。” 她想到了那个年轻人说的那句“如果没事,何必要避嫌,如果有事,何必假装避嫌。” 心下顿时无比颓废。 似乎说不清楚了,当下打定主意,以后千万不要请假,要离这个董事长远远的,现在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自己就换两家单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公司反正这么大,董事长几天见不着一面,就算是见面,也是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远远地看一眼,不会对她怎么样,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只要自己避开一些,就没事的。 第二天,公司上班时,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流传起来昨天太子爷在董事长办公室据说当场捉奸。 王慧安听得胆战心惊的。 怎么就忽然传到这个程度了?谁传出去的? 她的脑海里闪过黄亚东和那个年轻人的脸。 王慧安恨不得当下就离开公司。 但是现在的自己,真的实在是太穷了。 也不敢当朱玉的面哭,一个人躲起了哭了一场后洗了脸又继续,在别人讨论时只当不知道。 唯有朱玉,在别人说起这些事时,默默地看了看王慧安,一下班就拉着王慧安去吃饭,悄声说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别理他们。” 王慧安勉强地点点头。 这天晚上的书,看得格外认真。 她在心里头想,总有一天,自己要脱离这个场景。 第二天,王慧安整理好资料和书,走路到市里去坐公交车前往车站,回家要转车,先到汀州再到安阳,提前回去就是不想影响第二天的考试。 考试之前再将原来记的知识点背一背,事倍功半,效果非常好。 最好这一次四科都可以过了,这样自己就有专科的文凭了,然后等手上有点钱了,就换一份工作。 王慧安回到了家里,看到了王大城,这才想起爸爸伤了胸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见面问了清楚才知道伤得还挺重的,医生说至少三个月要养着。 尽管一家人平时省得很,但也撑不住一头花钱一头没钱进户,何况每个月还要付房贷。 黄娟忙得家里家外转,着急上火,嘴上都长出了泡。 医生要王大城戒酒。 早一段时间身上疼的时候,戒酒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现在只要不用劲,身上也没那么疼了,酒瘾就出来了,一边控制酒瘾又想着家里的开支,心情就没办法好,成日里唉声叹气的。 她一个人来到菜场,买了一只鸡,又花了几块钱请边上的商户杀了处理好,再找到边上一家草药铺子,买了一些伤骨后吃的补药。 回到家里,把补药洗了,放到高压锅里煎出水,然后把鸡跺成块,焯了一下水,放到净水里洗干净,再拿了一口锅放了一点油和几片生姜炒了起来,最后倒入料酒焖了一会儿,再将草药汁倒进去,焖起来。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想着努力。 于是一边看火一边在边上碎碎念地背书。 黄娟晚上回来时,吃了一惊,高兴的是女儿回来了,烧了晚饭给自己吃,最近她为了赶工,每天干到很晚,回来不是吃点面条就是烧点粉干。 吃完了饭,王慧安拿了三千块钱给黄娟,说道,“妈,拿着吧,爸爸有几个月的时候要呆在家里,还有房贷。” 黄娟低着头,没有抱怨,“你自己在外头,钱够不够。” 王慧安说到,“够不够也要够的,倒是你们在家里,不要过分省,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你一定要挺住,爸爸需要你,嘉国也需要你。” “你现在在那边工作怎么样?做的是什么?” 他们压根不知道王慧安做什么。 王慧安说道,“采购助理,就打打电脑。” 黄娟说道,“有文化就是好。” 这时王大城说道,“都怪爸爸没本事,当初要不是实在没钱,也不会没让你上高中,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破事了,好好上一个大学多好。” 23.交心 王慧安一听,心里头有点吃惊而疑惑,因为这太不像是王大城说的话了,尽管如此,她仍能感到心里受的委屈似乎瞬间被抚平了许多。 同时,对于自己继续在长虹呆下去的想法也是坚定了一些。 毕竟现在家里生活困难,自己也没有太多钱,总不能只考虑自己。 而且有什么关系呢,不管黄一桥对自己什么心思,估计也那一下,他什么人,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见得多了,估计给很多人这样塞过钱钓鱼,愿者上钩。 自己以后躲着点,不用多久就会把自己给忘记了吧,然后好好学点东西,趁在这里的时候把专科考出来,毕竟自己现在也还算年轻,慢慢来。 于是就想到了素日里朱玉常常买点东西送这个送那个的。 既然决定要在那边干下去,也就想着要同朱玉学一学,于是第二天一早去买了安阳这边的糕点。 这家糕点很畅销,因为价格的原因,平时她都舍不得买,这次也是狠心买了一些。 然后在考场里呆了一整天,提前半小时交卷,匆匆忙忙赶去车站,转来转去的车,到了乐福也就晚上了。 回到宿舍发现朱玉并没有回来,于是她睡了一会儿,起床洗了把脸,正好看见朱玉进来,后头还跟着夏彩英。 “呀,回来了,手上是啥东西?”朱玉笑道。 “我带了点那边的桂花糕和猪肉糕,彩英也在,最好不过了,本来想明天拿过来分你的,快一起来尝尝。” 都是小姑娘家家的,就喜欢这种甜点。 “对啦对啦,市里新开了一家舞厅哎,那种电视里的迪吧,去走走哇,尤其是你,慧安妹子,成天就看书学习,脱离群众老久了,这回一定要去。” 王慧笑着点头,“谢谢呢,一定要去的,现在考试也结束了,接下去一阵子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王慧安深知人情社交是自己的弱点,太正经了开不来玩笑,别人开玩笑也接不上。 好在朱玉和自己同寝室,一同上班一同下班的。 “什么时候去?” “周五吧,那天晚上人会多一点,那种地方人多点会有意思一些。” 王慧安次日带了糕点到办公室分同事吃,送了一点夏风,也留了一点苏海晓,还拿了一点到仓库去分享。 夏风有点吃惊,到底没拒绝,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就是因为是昨天买的,所以可能需要加热一下再吃。” 苏海晓就没这么客气了,看了一眼王慧安,也没说要也没说不要,把单子放在她桌上,说了一句,“下午整理出来,明天早上把采购单给我。” 出去的时候到底把糕点带走了。 王慧安在后头笑了笑。 周三的时候,王慧安有见过黄一桥,他一个人来找夏风,她在办公室看着他从窗户那里走过去。 王慧安强忍着惶恐不安,低头假装做事。 结果黄一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办公室一样,这让王慧安想着,那次办公室的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想出来的一个幻境? 然而她还是极度不安,时不时地在重新找工作与先好好赚几个月的工资之间徘徊着。 有时候看到朱玉和其他的同事,王慧安觉得自己羡慕极了。 不仅是羡慕朱玉的灵活,也悔恨自己曾在的无知。 周五那天大约是晚上19点去迪吧,王慧安借口要去买点日用品,提早一个人来到了网吧。 她的人生匮乏的可怕,前二十年只在安阳那里生活过,唯有黑色莲花,是意外。 一打开电脑,就见到了黑色莲花的话:人生没有如果,我们当下每一个选择在当时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做了当时条件下最好的选择,不要太苛责自己,现在的你就是最棒的了。 王慧安打了一行字:看到你的回话,我感觉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黑色莲花:? 黑色莲花因为在线写稿,在线时间挺多的,对于她来说,王慧安只是自己网络世界中一个普通的网友。 因为耐不住朝九晚五单调而规律的体制内工作,选择离职从事一对一钢琴教学,她没有太多的社交需求,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网络。 所以对她来说,同王慧安说的那些,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小块。 这些话,黑色莲花曾经告诉过王慧安。 但对于王慧安来说,却不一样,黑色莲花的生活给了她一种勇气和向往,尽管看不到,但它是存在的。 春天:我找了一个新工作,真正的离开家了以后,才发现我过去丢失的是什么人生。本来最宝贵的成长学习的四年,我浪费在了讨好所谓老公和婆婆的琐碎时光里,现在出来才发现别人要同我说说话开开玩笑,我都接不上,整个人变得像木头一样。 黑色莲花:所有的体验,都是有意义的,尽管我也觉得那四年是比较可惜,但也并非是毫无意义的,至少你现在的醒悟的东西是那四年间给你的。 春天:为什么我不能像你这样通透,学会安慰我自己? 黑色莲花:继续学习,继续体验,有一天你可以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这个年纪,所有的知识和技能都是可以获得的,唯有年龄只长不逆,现在还有坚持考试的吧。 春天:有的,我一直把姐姐的话有记得的,上次的考试我考了四门,希望都可以过,这样我就可以有文凭了,就可以换一个工资更高的工作。 黑色莲花:工资高固然需要追求,但是也别忽视学习的本身,我们参加自考是因为知识,学历只是附带的。 黑色莲花:妹妹,别急,人生很多东西一路走,不知道前方会是什么,但是曾经意外或者侥幸得到的财富大部分都会因为意外或者侥幸而还回去,只有你真正学到的你自己知道是怎么来的东西,才是有能力握在手心的。 春天:可是如果那四年,我好好上学,哪怕就是学费供不起,我也可以勤工俭学或是助学贷款,也许现在的我就不会这样了。 黑色莲花:谁知道呢,也许你真的上了大学,苦苦撑着要勤工俭学,忽然来了一个白马王子,你以为自己幸福地遇到了一生的爱人,白马王子一切都好,不管是长相还是成绩还是家庭,然后走入婚姻中,最终因为各种差异,不得不分开时,你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从头再来。那样的人生,我走过一遍,所以你看,人生的路并没有一条绝对的正常的道路,到底对不对,都要去试了才知道,你失败了,我也失败了,不要紧,重新来过。 24.迪吧 春天:谢谢姐姐,可能是最近这一段时间真正地离开了家人,一个人出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很害怕惶恐。 黑色莲花:正常,人都有路径依赖,哪怕那条路并不是那么平坦,但因为走久了走惯了,哪里有坑大约可以凭着经验规律判断出来,忽然要换一另一条路道,很多人会在摔了跟头以后宁愿回去走之前的路,因为未知比已知的伤害更叫人恐惧。 王慧安看着这一段话久久不能回神,回了一句:你说得太对了,我可能就是这样。 黑色莲花:妹妹,慢慢来,别急,你有困难,是因为你正在朝上走,你没问题的,我有时候觉得文字是代表一个人,也可能是我的偏见,但我相信这种偏见。你的文字那么有悟性,你肯定可以走好的,只不过别人曾经走过的那些路,你总是要慢慢去补足罢了。 王慧安顿时泪如雨下。 她也不知为什么,只想着茫茫人海,有一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出了网吧,来到约定好的大路口。 转角处有一家手机店,门口放了一个喇叭,正放着歌,还挺好听的,是童安格的《再回到从前》。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结果等着等着,歌词入耳。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不怕挫折打击,没有空虚埋怨,让我看得更远…… 不知不觉,王慧安就动了情,想起了杨正明。 与其说是想起杨正明,不如说是想起了曾经那些岁月。 泪眼朦胧中她想到,如果真的有时空穿梭机,回到从前,一切的生活在重新开始,她能选择好好读书吗? 不必一个人站在这个街角,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口袋里有几块钱。 不必因为囊中羞涩而上不起医院硬是在家扛着。 可以昂首阔步地走在父母的面前,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睛是欣赏的而不是‘你好没用’这样的。 也就是沉浸在情绪一会儿,王慧安就醒了过来。 不多时,就看到了朱玉带着三个人走过来,夏彩英和新来的那个叫王雯婷的也在,还有一个也是采购助理。 朱玉上前挽着王慧安,一群人前往迪吧。 到了楼上就隐约有音乐传出来,上了楼,震天的音乐就开始逸出,越往里走,地面都感觉是在震动的,说话开始靠吼才能听得清楚。 到了卡座,几个人也没有叫什么吃的,服务员上来,大家就各自叫了一杯啤酒。 没两下,朱玉就怂恿着大家伙上去跳舞。 王慧安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没敢跟着上去,跳不来。 朱玉拉着她大声道,“没事的,你跟着乱扭就行了,别人又不知道,况且上面的舞台经过设计,本身就是会跳动的,你上去试试。” 说着硬拉着王慧安就上去了。 王慧安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尝试着扭了扭,一边感到新奇一边感到别扭,只觉得浑身骨头和肉都是僵硬着的,好在确实没有人注意到她。 四射的灯光加上强节奏的音乐震动,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兴奋中。 慢慢地,王慧安也就真的放开了,自顾自地扭了起来,在她旁边的朱玉做着鬼脸,顺着灯光的明灭变换各种姿势,惹得王慧安也一边笑一边模仿。 蹦了一会儿,耳膜还是觉得有点吃不消,就同朱玉指了指耳朵,然后往舞台下走。 朱玉也没有留她,同她摇摇手,又和边上的人继续玩起来。 王慧安一个人回到卡座上,她没叫啤酒,就坐着看着台上的人。 忽然有服务员走过来,对她指了指楼上。 王慧安顺着服务员点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黄亚东正从楼梯上下来。 心里蓦然一惊,瞬间跳起来站直,心下有些慌了起来。 黄亚东慢条斯理地过来,站在她的跟前,伸过头靠近她的耳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离开长虹的,居然还在?还是说换了一家公司?” 音乐有些大声,黄亚东只看到王慧安的嘴巴有在动,却听不清说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一手拉过王慧安的手臂,说道,“总不成你真的有动过我爸的念头?我那天的话说真的,我爸都那么大年纪了,跟他不如跟我,怎么样?不管是身体还是钱我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两人靠得太近,说话的气息就吹向王慧安的耳朵,不由得面红耳赤,想要避开又担心会激怒他。 王慧安想起了杨正明。 尽管他们两人年纪差了一些,但是这种神态和语气似曾相识。 王慧安知道和这样的人说话,最好不要反驳。 于是她放低身段,用一种低但是能听清的语气说道,“对不起,那天我真的只是去请假,以后不会那样了。” 黄亚东笑笑,“去楼上坐坐。” “我,我还有朋友,我就不上去打搅您了。” 黄亚东收起笑容,看着王慧安说道,“你可以让你朋友先回去,也可以让你朋友一起上来坐坐。” 他并没有多余的别的语气,但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话里的威胁。 仿佛同她不是一个世界,带着从上往下看的俯视。 王慧安吞了吞口水,到底没有勇气离开,只得拿起手机给朱玉发了一条短信,跟着黄亚东上了楼。 跟着黄亚东上楼,二楼的卡座要比一楼做得更宽一点,黄亚东的那桌坐了四个人。 王慧安只是匆匆一看,并不敢细瞧。 有一个看着黄亚东去了一趟楼下,带来了一位穿着普通,神态有些拘谨的姑娘,说道,“阿东,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位姑娘。” 黄亚东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弯腰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倒进玻璃杯里,递到王慧安手里,说道,“这几位都是你平时见不到的,都厂二代,喝了认识一下。” 王慧安过去同杨正明一起时就不怎么喝酒,杨正明那一伙人也是无酒不欢,因为不喜欢喝醉后的各种丑态,一开始杨正明的朋友们还会羡慕杨正明,从哪里找来的那么‘正’的姑娘。 25.疏远 真在一起以后,因为玩不到一起去,杨正明慢慢地也就减少了带她出去玩的次数。 然而王慧安知道,此时拒绝是不明智的,她端过杯子说,尝试着回忆过去同杨正明出去时说的那些话,“各位大哥好,托……部长的福,很高兴有幸能认识大家。” 说完一仰头喝了下去。 黄亚东也不说话,继续往王慧安的杯子中倒酒,“一人一杯敬过去。” 其中一男子说道,“原来是东哥你的员工啊,妹妹,咱们喝一杯,我姓齐,你叫我齐哥就好了。” 王慧安挂着笑,双手捧着杯子弯腰说道,“谢谢您了,齐哥。” 再来一杯,王慧安举着杯子抬头,一看,那人面熟。 就是那日跟着黄亚东一同进来的男人,微微一愣,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开口道,“哥。” 压低了杯子往上一碰,自己喝了下去。 一圈过来,王慧安感觉肚子就装满了。 黄亚东笑道,“没想到你的酒量不错啊,来,咱们俩来吹一瓶。” 王慧安心里暗暗叫苦,忽然手机响了,眼前一眼,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朱玉。 王慧安退到一旁,手圈着话筒说话。 朱玉问道,“你说你有事,要离开一下,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去哪了?” “这就来,等我。” 说完,王慧安回到王亚东边上,恭敬地说道,“部长,我朋友催我回去了,您看,我喝完这杯酒先回去好吗?下回再给您赔罪。” 黄亚东看了她一眼,“让你朋友上来。” 王慧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不敢拒绝,只能下楼找到朱玉,将朱玉拉到一旁,附耳说道,“我前阵子不小心得罪了咱们公司的太子爷,现在他在楼上,这是我结下的梁子,你们先回去,我处理完了再回来。” 朱玉想了一下说道,“我跟你上去吧,让她们先回去。” 王慧安有些担心,说道,“算了,朱玉,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地位不平等,你别掺和这事里了,虽然他在财务部,但到底是领导,还是老板的儿子。” 朱玉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放心吧。” 说着她转过身对另外三人道,“我和慧安有一个朋友要见一下,你们先走吧。” 朱玉看了看她,说道,“原来还有这事,走吧。” 王慧安又看了看朱玉,有些犹豫。 朱玉笑道,“没事,走吧。” 上了楼,王慧安带着朱玉走过去对黄亚东说道,“这是我朋友,朱玉。” 朱玉自动拿过一罐酒倒了一杯,对着黄亚东说道,“东哥,很高兴认识您。” 说完主动喝了一杯。 “又来一个爽快的美女,快快快,坐下来。” “哦,亚东,你公司盛产美女啊,美女,你在那边做什么的呀,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 朱玉笑道,“您别逗我了,当着我领导的面挖我,好歹也避着点不是。” 那人竖起大拇指。 黄亚东却只注意到一旁的王慧安,过去拉了她的手臂进来道,“过来划个拳,输的人喝。” “对,对不起,我不会划拳。” 黄亚东转头对着朱玉道,“你会吗?” 朱玉忙点头。 “行了,她代拳,输了你喝。” 王慧安看了看朱玉,朱玉对着她点头,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黄亚东。 也不知道是几轮,只知道先是轮拳,再是猜大小。 喝到后面,王慧安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挤满了酒液,头昏昏沉沉的,她踉踉跄跄地跑到卫生间吐了好一会儿。 洗了脸出来,迎面走来一人,是那个在办公室外面的那个人,刚刚席间也得知了他的名字,顾楠辰。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看着他点点头,讨好地笑笑,当作是打招呼了。 顾楠辰看了看女孩。 她看上去有些狼狈,马尾有一些散开,几缕头发粘在了脸上,昏暗的灯光下面色发白。 对着她点点头示意,管自己走了进去。 王慧安回到卡座中时,朱玉已经跟大家伙打成了一片。 连同黄亚东也玩得很兴奋,仿佛忘了自己。 王慧安按了按发晕的脑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众人一直喝到了夜里十二点多。 黄亚东要开车送朱玉和王慧安回去说要送朱玉和王慧安回去。 王慧安是吃过亏的,杨正明曾经酒后驾车要开摩托车回去,她的劝说被杨正明他们认为胆子小,为此还在众人面前笑话了杨正明。 杨正明后来车撞到了栏杆,杨美娜骂了两人一顿。 王慧安说道,“谢谢了,部长,也不是很远,走一下就到了。” 黄亚东脸拉下来。 朱玉见状,拉了拉王慧安,仰着黄亚东笑道,“没事的,慧安,就几杯啤酒嘛,早就消化哪里去了,统共就这么点了路,东哥既然说要送咱们回去,走吧。” 王慧安无奈,只得上车。 确实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下车的时候王慧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晚过后,王慧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黄亚东,同时朱玉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一下班就跑没影了,有几次夏彩英来办公室约朱玉去逛街,朱玉也只说自己有事。 晚上头不回来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朱玉朋友多,也善于交友,设计部那边也有几个她的朋友。 天气热了以后,因为这边宿舍没有空调,而设计部的宿舍是在公司里面,有一橦楼的其中的三楼有几个房间是给设计部的。 设计部打理了一下弄成宿舍,几个单身的女生住在那边。 朱玉常常会去蹭空调。 过去也偶尔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一个多月来,次数很频繁。 就连上班以后,朱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来找王慧安说一些八卦了,王慧安隐约觉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26.发现 发现朱玉同黄亚东在一起,是一次很偶然的事情。 王慧安的宿舍在四楼,三楼住着一对夫妻,男的叫程宇航,女的叫谢湘,二人是结婚没有多久的夫妻,一同来汀州这边打工。 天气热了以后,因为没有空调,宿舍外面是荒地,不远处是河流,风很大,开着窗还算凉爽。 谁知道有天晚上贼从窗户爬了过来,把程宇航的裤子、手机和钱包偷走了,事后据说是在离工业区不远的那条河边找到了裤子,以及落在河边的空钱包,卡和身份证则不知所踪。 大热天里,大家都是开着窗户睡的,包括王慧安,这一下被吓住了。 于是王慧安决定着去买一个小电风扇。 朱玉都没有怎么回来住了,也无法像以前一样说什么合着买。 于是王慧安一个人去了乐福市那边的一个小市场里逛,买了一个那种放在桌子上的小电风扇。 过马路上等红绿灯时,看到了一辆车,一时也没注意,往上抬眼时见副驾上有个人很熟,再一看,是朱玉。 她正转头和驾驶座上的人说着什么,驾驶座上的那人也认识,是黄亚东。 王慧安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朱玉是自己来这个地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难道最终还是要失去了吗? 果然,没过很久,朱玉就回来搬了宿舍。 理由是在其表叔的帮助下,工作也要换到了营销部那边,那边更有发展前景。 地方总共就这么点大,进进出出的,平时黄亚东也并不避讳着大家,或许是过去王慧安不怎么同大家来往,并不知道原来大家都知道朱玉与黄亚东的事情了。 在朱玉离开后,大家议论纷纷,王慧这才知道,原来大家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情了,反倒是自己一直并不知道。 不过营销部确实要比采购部这边的采购助理更有发展前景,这是事实,营销部一直是公司的业务部门,全公司只有那边有统一的制服,是那种西装套式的。 朱玉不仅工作的部门换了,宿舍也换了,搬去了公司。 王慧安倒是一个人住了几天,直到仓储部的小姑娘王雯婷搬了进来。 王雯婷是乐福市本地人,但她家不是在乐福市的市中心,离乐福市区有小电瓶车四十来分钟的车程。 这边上班是早上八点到下午的六点,中午有两小时午休,整八小时。 而且车间那边常常因为赶货,会有加班到很晚的情况,尽管物料都会提前领走,但难以避免中间会临时拿什么东西,所以仓库这边会需要留一个人延迟下班,往往要等到晚上八点多。 王雯婷就这样住了进来。 王雯婷的性格也是那种开朗型的,但她一看就是从学校刚出来这种,明晃晃地啥心思也没有。 什么话都会讲。 什么她其实很不想回来,但爸妈就想着她回来。 一回来就要给她安排相亲,然后都是什么厂二代。 两人没有太多的深交,王慧安也就没有说什么。 好在工作这边似乎慢慢地比以前顺利了。 王慧安也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通过慢慢与同事之间的沟通和了解,也知道了关于她去找黄一桥请假的事,夏风当时应该是故意的。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找夏风说。 地位差太多了,哪怕是真的给别人当枪使,也是光明正大的,又能怎么办呢。 好在经过了这一事,夏风和苏海晓对王慧安似乎态度有所变化。 苏海晓偶尔也会让她跟着下车间。 按他的话说,想要好好在一行干下去,就要真正地了解整个流程的运转。 四车间大部分都是根据客户需求进行代工生产,质量有好有差,根据客商的定价不同,同样的款式还有因布料、工艺、里料、车工程序、纽扣差异等等区别。 最近车间又有一批客户订的订单,因为遇到了外商毁约,然后客户同公司这边扯皮,也影响到了车间。 “我是吃过红利的人,以后你不可能有我们这些人这样的机会的,采购助理这种名头,也只能是骗骗你们这些小姑娘,一个月这么几块钱干个几年,出去以后你还能干嘛?可替代性太强了。” 王慧安知道苏海晓说的是真心话。 这个人脾气差,但不说假话。 两人正往车间走,苏海晓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说道,“接下去要有个台风,赶着这两天要把剩下的东西赶工出来,你现在先去仓库那边对一对库存,对准了以后赶紧开单,我现在要去夏部长那里,过会儿来你那里拿单子。” 王慧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苏海晓来到夏风的办公室。 两个人是老朋友了,两人尽管并不是在长虹制衣有限公司成立开始就进来,但两人进来的时候,长虹制衣有限公司的规模很小,也算一点点看着公司成长起来的。 苏海晓一进去,不客气地自己倒了一杯水,嫌弃道,“连个茶叶也找不到,抠不抠。” “知道我这里没有,你怎么不送我两包。”夏风呛道。 苏海晓撇嘴说道,“我说你上回是不是故意的,让她去找老黄签字。” “你又为什么不签?明明是你的助理。” 夏风不置可否,说道,“顺便帮我也倒杯水。” 她的确有点故意的成分,让王慧安去找黄一桥签字。 但同时她也明白,拿错人撒气了,但这不是她的问题,那些话黄一桥的确都是大会上说过的。 至于王慧安可能会遇到的情景,那是他们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一桥年纪大了,还是这几年他的心思都没有怎么放在公司的业务上,做事越来越没章法了,既要又要还要。 这几年的汀州,炒房风气越来越重,都没有多少人真正把心思放在公司的业务上,好多都以产业为标的押着银行贷款出来做生意,毕竟年利率2.4%的利息差,比做实力好多了。 只不过这些钱与夏风和苏海晓他们无关,这个钱只是以公司的名义抵押担保,但最终又以各种拆借的名义弄出去,严重影响了公司的现金流,他们拿不到任何利益。 27.台风 夏风有时在想,现在的服装市场竞争越发激烈,代工的利润越压越低,想要突破,就必须要以品牌建设为主,然而“桥牌”这几年产值越来越低下,老板娘与董事长之间的矛盾日益不可调和。 再加上她只是采购部这边的负责人,并不能影响整个公司的经营。 也不知道其他人具体的想法是什么,反正当年一起干过来的家伙们,都各有心思。 二车间和三车间的老俞和老江,早早就在外头自己有了生意,挖的还是长虹制衣有限公司同类的客户。 黄一桥没法拿他们开刀,只能拿着自己和几个采购员试水。 事后,夏风知道了黄亚东闹的那一出,梅素素也从鹏城回来了,黄一桥又开始收敛了一些。 唯一让夏风觉得有点对不住的就是王慧安那丫头。 有些傻,固执,但做事认真细心,也好学。 夏风同苏海晓在喝酒时说道,“那个叫朱玉的,同黄亚东混一起去了。” “亚东不是说有女朋友的?那谁,那姓钱的丫头。” “成不成也还不一定,只是听说老黄挺满意的,黄亚东那小子你知道的,没多少斤两,就会混,也就是王慧安看着呆呆傻傻的,运气还挺好的,也挺聪明的,知道避开这样的人。” 夏风说道,“那姑娘挺实在的,平时不声不响的,做事挺有条理。” “也是可惜了,这时候进来,早几年的话,还可以培养培养,现在整个环境都不是很好,到处都在缩,这些年轻的劳动力,割起来成本低,过几年就可以换一茬了。” “以后可能会更差,我听老吴说,社保这一块接下去成本要提升起来了,要有一定的参保率,雪上加霜啊。” 两人碰了碰酒杯,没再说话。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眼下需要处理的是台风。 看着天气预报,这次的台风还不小,足足有十五级,目前还不确定会在哪里登陆,但不管在哪里登陆,对乐福这边的影响都不会小。 车间把能出厂的货尽量赶工趁着台风前出完。 一、二楼的东西都要往三楼搬,按往年的经验,水满到二楼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楼的临时仓库,堆放的是未检验的辅料,也包括一些面料,二楼仓库里相对完整的有包装袋的全部先往三楼车间转移,于是干脆进行了一次连夜的盘点。 赶在台风来的前一天,工业区内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放了假,往日热闹的工业区外面的马路空空荡荡的。 王慧安囤了点方便面、水,买了一支手电筒加几节电池。 放假的当天下午就开始刮起了风,傍晚下起了雨。 因为留在仓库这边整理加固,王雯婷动作比较慢,没能早点理完自己的货架,于是错过了回家的点,起风下雨以后就不敢走了。 等王慧安看到匆匆赶回宿舍的王雯婷时,短短的几百米路,见她全身都湿透了。 窗户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平日里清清楚楚的河现下都被大雨给遮住了,看不清了。 第二天起床一看,水已经满到了路面上。 楼下的店自然是不开了。 由于王雯婷原来并没有打算留下的,没有准备吃的,于是王慧安只得将自己准备的方便面和饮用水分了一半给她。 倒也还够。 结果楼下的小夫妻两人,是今年才来厂里的,他们那边没有台风,对于台风的威力只停留在想象上,没有料到四处都关门了,准备了一天的吃食完全不够。 这下,王慧安囤的那点子泡面很快就吃完了。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水退去了一点点,但还高过于马路,几个人想了想,还是要去补点货。 王慧安会游泳,泳技还不错,想着就陪着她们去市里买东西,王雯婷一听说要去市里,有大家一起结伴于是跟着也想回家,遂约了人在市区那边等她。 好在尽管路面被水淹了,但因为两旁的行道树,只要朝着中间走,也没太大的危险,也就还好。 比起前一日,水位已经开始下降了,只不过走下去水大的大方会到大腿,浅的地方只淹到了脚背的位置。 四个人拉着手往市区走,倒也别有一番意思,平素在河里游来游去的鱼也游到了路上,如果不是没有带工具,以及害怕掉河里,还真的想去抓一抓。 这边正在修路,临到桥的那一带,没有了行道树,水又高过了桥面,桥中间因为通车需要铺了大钢板,两边用竹条子搭起来的栏杆早就被水冲走了,一片汪洋的样子,如果不是熟知路的走向,一脚踏空,就真的要被冲走了。 到了市区,王雯婷去和家人汇合了。 剩下的三个人去买了一些泡面、榨菜、卤蛋、香肠。 马上就回头往工业区方向走,快到桥那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呼救。 三人一悚,连忙朝前看去。 只见一人在茫茫的水中间朝河里大叫,再看河里,有一个人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挣扎着。 王慧安来不及过多思考,今天穿了那种面料得很密的面料的长裤,刚刚一路淌水过来已经鼓着水在前行,很重。 一狠心就脱了裤子和鞋子,交给谢湘,就跳了进去。 王慧安游泳的技能是杨正明教她的,不是在游泳馆,而是那种户外的溪流,那时候还是小家伙的他们谈起恋爱来很唯美,一伙人约着户外烧烤、嬉戏。 得知她不会游泳,杨正明可得意了。 在野外同自己的爱人游泳嬉戏,在少年人的心中别有一番浪漫。 因为是户外学的,后头又常跟着户外去游,王慧安见过几次溺水现场,知道人在被淹时会紧张,会死死地抱着施救的人。 所以她特地绕到了那个人的背后。 咬了咬牙,靠近以后一手绕过那人的腋下,往岸上拖。 女孩只是一开始试图挣扎了一下,带着王慧安喝了好几口水,再过一会儿她似乎是明白有人来救她了,没有再挣扎的厉害。 28.抢夺 程宇航也是会一点水,他见王慧安跳了下去,他也跟着跳了下来,但一下水他就知道自己的水性远不如王慧安,于是就留在离岸不远的地方等着两人。 等两人近一些了钩住了王慧安的衣服往岸上拉。 拉到了岸上,坐在桥上,那个在边上叫的男人就围了上来。 女孩一上岸,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疯狂咳嗽起来。 就是王慧安,上岸了以后也整个人有些脱力。 在拖的过程中,她喝了好几口水,要不是程宇航后面钩着自己的衣服,她都在想那一刻自己恐怕也就要沉下去了。 女生一边咳嗽一边对着王慧安和程宇航说谢谢。 王慧安还有些发愣,又冷又怕,浑身有点止不住地抖,勉强地对着女生点了点头。 那个呼救的男人跪坐在水里同那个女生说了什么,然后转头看向王慧安,只见她坐在水里,穿着一条紫色的内裤,白得发亮的双腿泡在水中,若隐若现。 仅仅是一瞬,他就转过脸去,心下大为惊讶在这种时候自己居然有心思在观察这个。 谢湘拉了拉王慧安的衣服,指了指水下,王慧安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内裤,瞬间脸爆红,忙撑着站起来到谢湘背后将湿透的裤子穿起来。 这时王慧安才发现那名男人有些面熟,这不就是那个对她说‘如果没事,何必要避嫌,如果有事,何必假装避嫌。’得叫顾楠辰的人么。 后来,女生缓过来以后,说自己叫韩成茵,因为台风停了,没雨也没风的,镇上过来的大路上两旁行道树很分明,水浅的地方只到了脚背的位置。 于是就兴冲冲地拿了一个捞鱼的桶和网,同朋友沿路边走边玩。 结果因为要捞一条鱼,没有发觉走到了桥这边,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桶和网没了不要紧,差点连命也搭上了。 韩成茵最后留下了王慧安和程宇航的联系方式,说着下次要好好谢谢他们。 顾楠辰搀扶着韩成因来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韩成茵,检查了以后发现只是腿部有一些划伤,消了毒连包扎都没有必要,只交代道,“没什么事,嗓子处有点发红,但不要紧,回去多喝点水,晚上注意观察,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于是顾楠辰送韩成茵回家,回到家的韩成茵被骂了一通,直对着顾楠辰说对不起。 顾楠辰一个人回到了宾馆。 今天的事也是刺激到他了。 他毕业后的这两年一直是全国各地到处散玩,哪里有朋友就会去呆个把月,有时候自己做攻略,有时候朋友带着他玩。 因为这边算是他的老家,母亲和黄亚东母亲是旧识,幼时两人还是玩伴,不知不觉在乐福这边就呆了久了点。 初次见到她王慧安,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 一个打工妹,跟着公司老总不清不楚的,这种事多了去了,当初别人说他的母亲不也就是这样上位的吗? 母亲是一回事,别人又是一回事。 不过都是别人的人生,他也就看着。 没过几天,他接到韩成茵的电话,韩成茵说自己准备给那名救自己的女生和男生一笔钱,又说请两人吃饭,问顾楠辰去不去。 顾楠辰本想着拒绝的,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答应了下来。 …… 韩成茵和黄亚东是表兄妹关系,因为顾楠辰的母亲过去曾与他们的上辈相识,加上顾楠辰母亲后来发达了又嫁得很好,长辈也是想着他们可以多接触的。 朱玉听黄亚东说起王慧安救了他的表妹这事也是大吃一惊,她从来不知道王慧安居然会游泳,不过也是,两人住一起统共也就半年,哪来那么多了解。 不过她知道王慧安缺钱,当黄亚东询问她怎么感谢王慧安才好,朱玉说给钱最实在。 其实也不单是王慧安,她自己又何尝不缺钱,只是这话到底不好和黄亚东说,不管真实的想法是不是图他的钱,嘴里总不能告诉他。 那一次王慧安说着减肥,然后顿顿馒头,后头生病整夜不睡,满头大汗的,朱玉就猜到她应当是缺钱了。 好歹两个人曾经那么要好过,如果不是知道黄亚东曾经对王慧安有动过念头,朱玉也不至于后头那么疏远王慧安的。 王慧安虽然长得不如自己高挑,但皮肤实在是好,简直是通体白得发光,就是自己作为女生也不禁羡慕。 再加上黄亚东和王慧安认识在先,如果不是后头自己主动,自己也不能同黄亚东一道。 朱玉不愿意承认,但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头很不爽。 特别是看到王慧安对黄亚东避之不及的态度,这让朱玉更是膈应。 自己心心念念的,而她却在避之不及。 朱玉这几年来四处打工,见了太多的厂妹,命运悲惨。 大多数厂妹的命运都是很平淡似乎不值得专业拿出来一说,无非就是从早到晚在车间里劳作着,一个月但凡有一两天休息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然后会和同样和自己一样也是在工厂里上班的男孩认识,那些男孩请吃个百来块钱的点心或烧烤就算是对你上心了,一旦吃了两顿饭,就会在工厂里外勾肩搭背地说这是我老婆。 电视剧里买什么钻戒,什么买房,什么唯美婚纱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光鲜一些的最多就是带着商场里逛一逛蹭一蹭空调,买点几百块钱的小玩意,更多的是去那种平价的菜市场边上的那种小商场,翻一翻几十块百来块钱的充满着异味的衣服。 她还见过那种住在集体宿舍里,舍不得外头开房钱的情侣,男的直接溜到女的宿舍窝在小小的床上,也不顾周围是不是还住着别的人,大半夜的就摇起床来。 然后就那样回到哪个镇上或哪个村里,大棚支起来的院子里,穿着百来块钱廉价的婚纱,头上或许会戴点那种和唱戏差不多的粗制滥造的头饰,在闹轰轰的酒宴中成婚。 如果不出意外,随着年纪渐长,朱玉以后应当也是走那样的路,可她不想自己的一生就只过那样的生活。 29.感谢 可是这个时候,黄亚东出现了。 本来以她的这个圈子,平时是不大可能有什么机会与黄亚东这样的人有深度的接触的。 可是就是这么巧。 她恰巧是正当青春年少的时候,长得还算不错,电视里那些白马王子与灰姑娘谁说就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哪怕没办法如同电视里那样,又怎么样,跟着黄亚东那样的人好歹可以吃上别人吃不到的东西,穿一穿平素只能想想却下不了手的服饰,走一走平素自己没机会也没能力去走的场所。 也就是王慧安那样的人,固执的、正经的一板一眼的人才会拒绝,仿佛她自己又有多金贵似的。 当黄亚东问朱玉以什么感谢为好,朱玉答道给钱最实在。 黄亚东问,“该给多少?” “五六万吧。” “会不会少了点?” 朱玉想了想说道,“斗米恩升米仇,有时候感谢嘛,点到为止就好,给了多了反而会引出贪心,又念着是救命之恩,被捏住了反而不好。” …… 程宇航在收到短信,看着账户上有五万元入账,颇有些莫名其妙,四下打探也不知道哪里的钱是不是汇错了款。 直到接到了韩成茵和黄亚东邀请自己和王慧安吃饭时,才想起了那件事,顿时心跳如擂。 他拉着谢湘的手说道,“这钱难道是那个人给的?” 谢湘道,“要不去问问王慧安?如果说是那个人给的,那么慧安肯定也有。” 程宇航一拍脑袋,中午下班后回到宿舍去找王慧安。 王慧安也接到了韩成茵的电话,说是要请她吃饭,在挂了电话没多久,又接到了朱玉的电话。 这才知道韩成茵给自己打了钱。 王慧安的工资卡没有短信提醒,因为短信提醒每个月需要扣钱,她没舍得。 正想着要打电话查呢,程宇航就来了。 两人一对,都觉得这个钱多半就是韩成茵打的。 两人心下都有些发愣和不安,然而更多的是兴奋。 尤其是王慧安得知程宇航的卡里多了五万,一颗心马上就被挂得高高的,于是在程宇航走后马上打了银行的电话查,结果发现自己的卡内多了十万,不由地呆住了。 一种兴奋夹杂着恐惧还有贪婪的感觉,循环反复。 在该不该拿这笔钱跟凭什么不可以拿这笔钱的想法之间交战。 随后,天秤逐渐朝着想要这笔钱这头倾斜去,十万块啊,她从来没有拥有过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这么多的财产。 就这样,在反复的兴奋和考量中,来到了吃饭的时间点。 吃饭的地方是在乐福市一家知名的海鲜馆。 一起来吃饭的人还有韩成茵的母亲,韩成茵、顾楠辰、黄亚东。 宴席上,韩成茵的母亲给王慧安等三人敬酒,一直强调感谢他们救了韩成茵,然后韩成茵拎了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王慧安、程宇航和谢湘前面各放了一个。 黄亚东也敬了王慧安一杯酒道,“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妹,以前的事呢就过去了,以后有事找我就成。” 王慧安忙将杯子压低道,“领导客气了。” 顾楠辰坐在王慧安的对面,一时觉得索然无味,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过来吃这顿饭。 他没有想到韩成茵的母亲也会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顾振奇和梅萧的儿子,所以后半场反而是围着他来了。 推杯换盏间,他只在心里笑,这个世界挺有意思的,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荒谬之间。 对于王慧安而言,或许韩成茵、黄亚东这种算是难以企及的目标。 如同当年梅萧对顾振奇。 而现在他因为梅萧的原因,站在这里,看着他们对自己的讨好,又何曾想到他的世界里依然有很多的难以企及。 哪怕是王慧安,救了韩成茵的命,而现在自以为回报了救命之恩以后的韩成茵他们,又反过来接受了王慧安他们关于接受了礼物以后的感谢。 他用眼光的余角看王慧安,心里想着,这是不是又一个姑娘开始以为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门。 不过,以后他们大约是见不着面的。 世界上人这么多,人来人往,分手的时候都说再见,以后再见。 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再见呢。 吃完了饭,韩成茵和黄亚江安排了车辆将王慧安与程宇航和谢湘送回了宿舍楼下。 三人面面相觑,各自笑了笑。 …… 这天一上班,苏海晓就马上找到王慧安,说到有一批面料在车间人员去仓库领料时,却发现没有。 王慧安查了电脑,电脑显示还有。 可是跑到仓库一查,又确实没有。 当下就慌了。 因为同个颜色的面料不同批次的不管是在颜色还是其它方面多少都会有点差异,这批货的成衣样品已经由客商确认过,在平素的操作中应当是要在客商确认以后马上要备好同批次货的。 苏海晓当即电话联系了面料厂,对方一时也没答上来与样品同批次的面料是不是还有,只说去查。 过了半个多小时,那边电话回复,面料还有,苏海晓当即决定自己开车过去盯着出库。 至于王慧安,当下很是惊慌,听到苏海晓说我现在马上过来的话时,猜到了面料应该有戏,瞬间滑坐到了椅子上。 事情最后是解决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有王慧安被批了一顿。 后续查到了后台的记录,有发现数据更改的痕迹,但前阵子在仓库盘点,本来就是在核对库存,数据更改是再正常不过的。 于是采购助理职位的设置再次遭到了质疑。 董事们在会议上认为,尽管采购助理的人员支出在整个运行过程中不算高,但是明明仓库可以做好的东西硬要另经一手,反而造成了仓库与采购部门的互相推卸,不如把采购助理的职责并入仓库。 这时夏风反倒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在过去没有采购助理之前,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主要是车间之间因为生产调度,有时候面料以及辅料会有一些重合,采购员这边数据只能靠仓库给,数据不准的情况也有发生过。 30.针对 不如将采购助理归到车间去,这样车间可以适当地跟踪仓库这边物料情况,减少这类事情的发生概率。 于是采购助理归到了车间,变成了物料跟踪员。 王慧安一直有些惴惴不安,以为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差点造成了一个事故。 但发现苏海晓并没有同自己发脾气,四车间的主任也没有因为自己调到车间有什么表示,不由得也有一些放下心来。 她并不知道,就因为这事,上头已经有过一次交锋了。 但是尽管车间和苏海晓这边没有怎么样,仓库这边对她意见却很大。 仓库因为这一次事件,奖金被扣。 不管是采购助理还是物料跟踪员,到底还是和仓库打交道更多,尽管仓库这边不会明目张胆地不配合她,但是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夏彩英从前同王慧安关系也是不错的,而如今只要看到王慧安过来,她就起身去整理货架,要么就是坐在电脑跟前录账目,往往王慧安说了几次,她才回一句‘没看到我在忙吗?’‘事情这么多,难道我要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对一给你服务吗?错了你给我工资?’ 王雯婷现在负责的是一车间和二车间这边。 她有时候会帮着王慧安去领料。 但她毕竟是新人,特别这一区域又是她负责的,货架都不熟,拿着单子一个一个找,速度很慢,还不讨好,夏彩英私下常骂她多管闲事。 这样一来,王慧安就是再傻也知道夏彩英对自己很有意见。 就连朱玉,除了那一次打电话给自己说到韩成茵要给自己钱的事以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了,偶尔有碰到,也不说话,最多就笑一笑。 两个人已经很少见面了,毕竟大家都不在同一橦楼。 王雯婷几次欲言又止,王慧安猜想到她可能知道点什么,但到底不好叫她说,毕竟她现在还在仓库呆着呢。 王慧安也不傻,大约是猜出了一点什么东西。 她很苦恼。 领导并不会为这种小事出面,不管当初数据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不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没有人会再关心原因。 对他们来说,所谓公平并不重要,谁错谁对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利益。 况且王慧安也知道,真的计较出来,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什么底气实力都没有,被牺牲的只可能是自己。 她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朱玉和夏彩英现在这样,从前大家这么好过。 好在考试那头有了好消息,自己最后一科过了,总算可以去申请毕业证书了。 因为她最后一科是在乐福这边考的,所以可以在乐福教育局这边申请毕业证,省了很多事。 日子就这么慢慢地过着。 有失也有得。 与过去成天呆在办公室里核对数据相比,王慧安更喜欢现在的工作岗位。 过去有一些三不管的环节,名义上归采购,但是夏风不怎么管他们,这还是好听点的,难听点的就是不理他们,采购员不喜欢他们,仓库这边也烦他们。 每天就是坐在办公室,名义是开单,但其实什么也学不到。 现在不一样,去到车间以后,王慧安才发现自己真正接触到了什么叫制衣。 从打版到剪裁,再到缝制,熨烫,检验,包装。 她想起了自己在文文制衣那里成日做盘扣的日子。 那个只是小作坊,她接触到的只有盘扣和车边。 这里不一样,这里是正式的车间,那种流水线式的操作,工人技巧娴熟。 其实这么久以来,王慧安一直有一种焦虑,就是所谓的文员,包括采购助理,可替代性太强了,她想哪怕是做两年三年,自己也永远是那种可以随时被替代的,也许在不算老的时候,随便找一家现在这样工资水平也还可以,但以后呢? 可是工人不一样,实打实地学习,从制版到后头的检验,一个流程,多少也算是一门技术。 她想到毛文文,是不是自己以后也可以走那么一条路呢,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店,不再受制于人,无所谓要融入哪个家,那里就是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归处,别人拿不走的。 不会像杨正明那样,喜欢上别人要她走,自己就必须离开。 只有走自己的路,才不会受制于人。 回到家像宾馆一样,客客气气。 王慧安也逐渐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得罪了朱玉。 她经过分析,心里头慢慢浮现出一个非常可笑的原因,难道是和当初黄亚东对自己的那些话有关? 对于王慧安来说,她真的没有那种心思,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包括黄一桥。 这些人眼中,像自己这样身份的女人,无非就是一个玩物,给一些钱可以打发。 少的几套衣服数万块钱,多的一套房子百来万块钱,但得到就意味着必然有失去。 曲意奉承,用自己的青春和美貌,甚至可能需要应对一些变态的喜好。 她不再是十六岁的她了。 不再是那个惶恐、不安、害怕的王慧安了,从她离开杨正明家又离开自己家开始,她想着,我的这一生,要好好地过,哪怕穷一点,也要长出自己的根来。 王慧安一直知道,自己是孤独的。 所谓的爸爸,不能说完全不爱她,但也谈不上说爱她,就是处在有爱但不多的状态,比养条宠物可能会多一点,至少有给自己一个地方住,有给自己吃,没有打骂过自己。 而母亲呢,记忆中黄娟从来没有抱过自己,尽管小时候奶奶要打骂自己时,黄娟都会冲上去和她对骂,可是黄娟从来没有抱过自己。 可能是生活太辛苦了的原因,成日里家里家外地忙着劳作。 也可能是她不会爱,又或者不对,她并不是不会爱,她同王嘉国就不一样,会说关心的话,会抱着他。 黄娟还会和王嘉国说,“你姐姐脾气不好,你要让着点”这样的话。 31.沟通 王慧安有看到黄娟有在保护自己,但始终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但现下,王慧安想,先不去管父母是不是爱她的,自己先要有能力走得出来,以后才能计较,至少现在要先解决自己在这边的工作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找朱玉谈一谈。 她想,夏彩英可能对自己有些误会,这误会有可能是朱玉顺水推舟导致的,也有可能是两个人故意的。 她想了几天,最后还是打电话给朱玉,约着出去谈谈看。 两人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从朱玉与黄亚东在一起以后。 两人一起去吃了从前常去吃的刀削面,朱玉让上了一份牛肉,两人从前只吃那款最基础的炒刀削面。 “我请你吃吧。”王慧安说道。 朱玉笑道,“好,过下我请你喝酒吧。” “你知道我不怎么会喝。” “不怎么会喝又不是不会喝,咱们很久没有两个人一起了,难得你会叫我。”朱玉说道。 两人吃了刀削面,如同从前一样去逛了精品街,走着消食, “去营销部那边还算好吗?”王慧安问道。 朱玉隔了一会才回道,“就这样吧,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员构成文凭普遍都是大学,他们不大瞧得上我,都说我是关系户,据说现在还算好的了,以前几乎外贸占比高的时候,要和外商沟通,我不会英文。” “我记得你语言天分很高的,我到现在都听不懂乐福话,你简单的那些都能沟通了,英文应该也是这样的,没问题的。” “抬举我了,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个,谁要跟他们比文凭和销售的能力了。”朱玉笑嘻嘻地说道。 王慧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暗暗地咽下想要说的话。 接着两个人就只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逛了大半个小时,最后走到了从前去过的一家烧烤店,朱玉叫了一箱啤酒,“喝呗,就这么点子路,走路可以,打个车回去也行。” 朱玉开了两瓶酒,放了一瓶到王慧安的桌前。 酒啊,王慧安最讨厌的东西了,过去父亲喝多了酒就会在家里发疯,杨正明喝醉了也是丑态毕露。 可是这也是好东西,能麻醉神经,让人说出在清醒状态下怎么也不敢说出的话。 两人开始就着烧烤喝起酒来。 不多时,朱玉忽然说道,“慧安,你现在已经考到了大专了吧?” 王慧安抬头,只见朱玉双颊微红。 她点点头,“快可以拿到证书了。” “你现在也算大学生了吧,找工作是不是会好找一些?” “也没有吧,你知道的,这种文凭跟全日制比起来始终是有差距的,全日制就是那种正经过高考考出来的,去了学校正经上过课的那种,很多人都会说自考文凭没什么用的,特别是这种文科,无非就是记记背背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看这些东西啊,我是见过你学习的,我们出去玩你就一个人呆着,下了班回去就是看书背书,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到过你花那么多的时间在别的东西上头。” 王慧安眼睛透过朱玉看向她背后的玻璃窗,忽而轻笑道,“我认识一个人,一个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面的人,但在我的心底,她是我很重要的人生导师,不,应该是说最重要的人生导师。” “男的?”朱玉打断问道。 “女的,她告诉我,学习不是为了别人怎么看,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更好地看别人,看清楚这个世界,掌握知识,去理解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朱玉笑起来,“你还真相信这种鸡汤啊,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纯粹,重要的与其说知识,不如说钱,有钱人怎么任性都可以,但没钱的人不行,大部分的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买一套像样的房子,而他们可以有几十套不同地区的,那些咱们消费不起的,在他们那里,是日常的消费。” “那又怎么样呢?”王慧安说道,她看向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然而她知道那灰蒙蒙的背后,有一大片星空。 朱玉看了看王慧安,笑道,“果然读书还是有用的哈,我就说不出这种书上得来的道理,可惜我,对读书是真没兴趣,一拿起书本就不自觉地想睡觉。” 她抬起头看向王慧安,“慧安,你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你很努力,能抗拒诱惑,在你身上总感觉到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或者说是一种愿意忍受寂寞的能力,可是我不行,我看不进去书,你说的什么小王子,我没看过,什么玫瑰我也不懂。” 朱玉停了停,继续说道,“我见过太多的厂妹,看过太多糟糕的人生,后来过得很不好的那种生活,我不想要那种生活,亚东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趁我现在年轻,长得还算可以,这是我唯一的资本。” 王慧安忙道,“我明白的,也理解,我以后一定会离远一点的,你知道我的,不懂得说话,人又无趣,以前是好在你带着我,现在你忙了,我的性格多半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我只想好好上班,学一点东西,等以后哪怕离开这里,我也能有一种可以倚仗的东西。” 朱玉低头喝了一口酒,说道,“我知道,你有这个定力的,但是我不相信他。” “你该相信你自己,你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姑娘,个子高,长得也好,情商高,会说话,我一直很羡慕你的这个能力的。”王慧安说道。 朱玉苦笑道,“谢谢,你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我的伪装,我的内心又敏感又没自信,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家庭吧,其实我来自一个很穷的家庭,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我是最小的,你们这边都有什么计划生育,我们那边管不了,大家都那样生。” 32不愿 她又低头喝了一口酒,“我小时候是哥哥姐姐带大的,爸妈出去打工,一年回来一两次,每次就留够钱和稻谷,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来摸索着生活的,我姐结婚没多久就自杀了,他们说是自杀,我们其实都不知道是不是自杀,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们家在我们还没到的时候就把我姐火化了。” “后来,我哥哥们也出去打工了,剩我一个人上学,我也不想上学,上学的路又长,一个人要走一小时的路,路上都没什么人,晚上头一个人睡觉也害怕,后来初中毕业就出来了,我不想重复我姐的命运,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好像一定要完成那个使命一样。” 王慧安没有说话,听完了朱玉说的这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示才好。 她想说的话,似乎朱玉能知道,又似乎没有说出来,但好像又不必说了。 如果真的坦白,而双方不接受,或者不承认,是不是就真撕破脸了,毕竟自己并没有证据不是吗? 王慧安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把自己过去的故事告诉朱玉,同她说,爱情或者所谓的婚姻并不是那么美好。 可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说道,“朱玉,我始终觉得,你可以走自己的路,不必依附谁的,你有那个实力,你看你的语言天分,大家一同来乐福,只有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这里的方言,也只有你能那么迅速融入圈子。” 朱玉却摇头,“那样太累了,并且我看不到未来的路,所谓的奋斗到底是什么,那些鸡汤总是说努力就一定有结果,就算是真的,我那时候也要很老了吧,谁知道自己的一生有多长,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她拿起一个肉串,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你看就说我们吃的烧烤吧,路边,也不知道用啥串起来的,洒一些孜然放很多的香料和辣椒,谁还能知道底下真的是啥肉,可是你看他们,要啥都有,你知道吗?我初中毕业就到处打工了,每次我存一点钱,家里就会出点事,我爸摔了,哥哥欠钱了……我总是一个穷光蛋,到现在我二十一了,我还能有多少个五年?” 王慧安想了想,还是说道,“朱玉,我曾经和你选择不同,选了一个男人依附,以为爱情或者婚姻可以带给我安全和未来,可事实上,没有自己实力的爱情和婚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朱玉看了看王慧安,笑道,“我不会,因为一开始,我看中的就不是爱情,而是钱,当然这话只能同你说,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这世界上像你这样正正经经的,一是一二是二,心里有一根绳子一样直的人,不是很多的,你这样的人下不了狠手,拿了钱就会计较自己应不应当,韩成茵的钱,你是定存了吧?觉得有愧,仿佛做好事就不能和钱搭在一起,是吗?” 王慧安震惊地看着朱玉,没有说出话,她的心里确实是就是那么想的,别别扭扭的。 朱玉笑了,“慧安,人要有目标,就要下得了狠心,想要什么总是要有代价的,你知道吧,当初韩成茵问黄亚东怎么感谢你好,是我对黄亚东说,最好用钱,我知道你缺钱,我也知道我们的家庭背景可能差不了太多,不必感谢我,你有钱,不管去哪里都可以生活得好,不必非呆在这里。” 顿了顿,她又说道,“当然我并不是说劝你走,但你知道当我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人变成我的威胁,哪怕这个人她并不是自己主动的,我信得过你,但我信不过别人。” 王慧安完全说不出话来了,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眼前姑娘的野心,也看懂了她想要说的话。 她心里很气愤,也很难过,可是无计可施。 她也不想同朱玉撕破脸,同时也感叹自己的幼稚。 两人烧烤没吃完,朱玉接了一个电话,先走了。 王慧安打包了剩下的烧烤,一边走一边吃着回工业区。 这边离海岸线不算远,尽管看不到海,但风很大,透着一点点的湿咸。 孤零零的夜灯照着路面,偶尔有人急色匆匆地在路上走着。 接下去的时间,王慧安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工作和学习上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慧安与夏彩英的关系并没有好转,不管怎么样,大家也不敢明面上针对王慧安。 工作的细节,处处怠慢一点也就够了。 车间的工作又忙又累,苏海晓原本对着王慧安的改观也随着仓库一次又一次的点滴延迟而消失。 毕竟对于他来说,所谓的物料跟踪员只是一个很小的职位,谁来都无所谓,但不能影响工作。 王慧安从前还想着,王雯婷或许也会从宿舍搬走的,倒是这个小姑娘,尽管两人平时也没有太好,但她并没有走。 也只有她在王慧安去仓库调货时,会对自己笑笑。 到了年底还有一个月左右,王慧安就去找了夏风,提出了自己明年不再来的意向。 夏风很吃惊,也不明白王慧安为什么会来找自己,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采购部的员工了。 王慧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夏部长,我一直很佩服您。” 夏风靠在椅背上问道,“为什么?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来往。”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您身上的那种职业的气质吧,说话很干脆,同别人发生矛盾的时候可以坚定自己的立场,所以我也就很冒昧地过来找您,想同您聊聊,请教一下,但我又说不好我想到底想请教什么。”王慧安红着脸说道。 王慧安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迷茫,可每次qq上线都见不到黑色莲花,在她没有回复自己前,她也不好一直对着她讲,毕竟这其实是一件很冒昧的事情。 想来想去,她还是厚着脸皮来找夏风。 “你都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33.离开 “我就是,我挺喜欢咱们公司的,想在咱们公司干下去。” “那你干下去就好了呀,没人要你走。”夏风回道。 王慧安红着脸,手绞着衣服,“是我人际关系搞不好,最近和仓库那边也有点别扭,对不起,我不知道找谁。” 夏风叹了口气,“如果真说开来,每个人都有很难的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鸡汤,我没有,你想在咱们公司呆着,对我来说没有留你或是赶你的理由,因为你我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她顿了一下,到底说了一点点真心话,“中国这么大,不管是国际层面还是国内层面,到处都在赶超,只要你投入时间和精力,不一定局限在哪里,但以后不管你到哪里,都要维护好社交,社交并不是用心,而是要用脑。” “不要把你曾经学校的那套带到工作中,有利益冲突的未必不可以成为伙伴,但伙伴不等于朋友,或许可以转化,但要看你的能力。” 王慧安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 回去的王慧安好好想了几天,最后还是同苏海晓提交了辞呈,说了春节后不会再回来上班。 不用几天,朱玉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打电话给王慧安,王慧安没接。 一边沮丧一边开始交接,忙得很。 放假前一天,她同程宇航和谢湘去吃了一顿川菜。 乐福这边很多过来务工的人,口味很重,辣得她一边喝水一边吃,把程宇航和谢湘看得笑哈哈的。 吃了饭,她转到了网吧,交了钱选了位置打开qq,就看到了很久没有联系过的黑色莲花给自己发的短信。 黑色莲花:看到你发的消息了,不好意思,近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上网,重病一直在治疗,一度迷茫惆怅,现已从医院逃出,大约是不会再回去了。 黑色莲花:以后可以上网的时候不多了,打算回家陪父母过个春年,然后就去四处走一走,祖国的大好河山我都还没怎么看够呢,从前上学的时候上学,恋爱的时候恋爱,虽然自己觉得挺有主意,但到底没有太多时间给我了。 黑色莲花:妹妹,我总觉得咱们来世上一回就是一个意外,出生是意外,相逢是意外,痛苦是意外,快乐也是意外,而你我能走到今天,也是一个意外,所以别放弃这个意外的你,我知道你是有悟性的,别放弃学习,别放弃体验,生命于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安排,祝福你。 眼见着黑色莲花的信息一条一条过来,王慧安一看之下就急了,生病?什么病?逃出来?不治了? 她心里着急得很,眼角有控制不住的泪意,甚至一度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隔了一会儿才看到黑色莲花的头像是彩色的,瞬间马上回道:姐姐,我可不可以来找你,看看你,同你见个面。 黑色莲花:你不要上班吗?况且咱们相逢于网络,就拜别于网络就好了。 春天:我离职了,因为能力的问题,我想这一次如果我不来见你,在我以后的人生里肯定会有巨大的遗憾的,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朋友、先知、长辈,因为你我才接触到了自考,因为你才想着出来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的。 隔了好一会儿,黑色莲花才回过话:行。 她留了手机号码以及地址给王慧安。 王慧安是在全厂放假的前三天正式离职的。 当初来的时候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将有用的都送了程宇航、谢湘、王雯婷,剩下的全扔了垃圾筒,依旧是一个行李箱离开。 她先是来到乐福镇一处挺有名的古刹,从前曾听朱玉说过好几次,听说求签很灵验,但都还没来得及一起过来走一走,后来两人就相行渐远。 王慧安并不太相信这些,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为什么世人多难。 可是真的来到的这里以后,一跨进那古刹院门,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大院子里一株古柏树下,立着一座石制香坛,因为是非节假日,人少得很,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然而就在那瞬间王慧安似乎真的有了某种感应。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拜了拜,又求了一个签,签文上书:日出日落花自开,莫言退进莫徘徊。 她拿着签文看了又看,字是都认得到的,也似乎是懂的,又又看不懂到底讲了什么,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解签的人,于是只好收了放在袋中。 本来想给黑色莲花求一张符,又担心要冒犯人家的信仰,毕竟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谈到过这个方面,不知道她的信仰情况,只能作罢。 来到镇上,意外地路过了一条街,看到几户商户门前摆着一盆盆茎杆半透明绿色的植物,枝条四上散开,根茎盘扎有力,很是可爱。 问了以后说这是铁皮石斛,有增强免疫的功效,于是买了一小盆抱在怀里,然后坐车回到了客车站,前往汀州,转向火车去往江城。 她们见面的地点是黑色莲花订的,一个位于江畔的茶座,临窗可见江水穿城而过。 地点很好找。 尽管两人从未视频过,然而王慧安一见之下,就知道那是黑色莲花。 她穿着一袭白色带点长裙,纤细修长的个子,脸上画着淡妆,淡淡适中的笑意。 黑色莲花一见王慧安就笑道,“春天妹妹,很高兴见到你。” 王慧安很激动,克制着自己,“姐姐,你长得好好看。” “你手上抱着的这是,石斛?” 王慧安忙把那盆自己从乐福市一路抱过来的铁皮石斛递了过去,说道,“我从汀州那边带过来的,送给你,说是四五月份开花,很漂亮的。” 黑色莲花笑了起来,双手接过端详了一下,“很漂亮,谢谢,这么一路抱过来,累了吧。” “不累,我是第一次坐火车,挺有意思的,一路看过来,想着能见到你了,可兴奋了。” 黑色莲花捂嘴笑道,“失望了没,也就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耳朵,没有多长别的呢。” 34.告别 王慧安嘿嘿笑,盯着黑色莲花看了又看。 黑色莲花见王慧安看着自己的帽子,于是伸手去抚了抚,“好看吗?我从前不戴帽子的,现在因为头发掉光了,所以找了顶帽子,漂亮吧,挑了很久了,家里还有好几顶呢。” 王慧安路上有查过可能的疾病,一直没问出口,现在听到黑色莲花这么说,想到了自己查过的资料,大约是心里有数了,猛地一阵心酸。 她垂下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黑色莲花仿佛不知道一样,引着王慧安坐下,又泡了茶推过去,“尝尝看,这边的茶挺好喝的。” 王慧安双手过来捧过茶,轻轻地喝了一口,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黑色莲花却只笑笑,“医生说我大约也就三到六个月的样子。” 她的言辞淡定到王慧安以为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东西。 看到王慧安脸上迷茫过后露出的难过,黑色莲花犹豫了片刻,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手。 “别难过,别让我安慰你,我也是用了挺久的时间才平静下来的,学会接受命运的安排,后续的事情我都有料理好了,就等春节过后,就四处走一走,争取把这个世界的样子多拓印一些储存下来,又也许另一个世界的我正在睡觉,此刻和你聊天的我只是梦里一游。” 她神色淡然,唇角轻翘,“我有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有谈过很美好的爱情,也体验过婚姻的美好和不足,交到过最纯粹的朋友们,即将踏上最美的旅程,想想,也挺好的呢。” “你说的我仿佛也觉得这不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了,只是遗憾以后可能没办法再见到你,再看到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那是来自一个我不曾去过的世界的鼓励,让我向往,现在你再这样说,我觉得很难过,我从现在就开始想你了呢。”王慧安说道。 黑色莲花笑起来,“我很荣幸,能让你对我有这样的评价,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份让我眷恋的美好,谢谢你。” 黑色莲花笑起来太美了,有一种很静又很自由的感觉。 美得让王慧安不敢多看,只得低下头喝了一口茶,略略苦涩的味道化在唇间。 “辞职了以后有想好去哪里了吗?” 王慧安摇摇头,“还不知道呢,可能还是会在汀州吧,那一带厂子多。” 黑色莲花抬头看了看王慧安,说道,“继续工厂里,服装?哪个方向?设计还是别的?” “我其实还不清楚,这一年左右都在干些统计的事情,感觉并没有真正接触到服装,也没有那种收获很多的感觉,其实有一点点焦虑,然后就是我同你说过的朱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办法同别人完整的有一段友情,想想挺糟的,感觉自己哪方面都没有得到。” 黑色莲花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感觉自己处处都不够得体,处处不够大方,没办法像他们那样做到大家都喜欢,顺顺利利的样子。” 黑色莲花温和地笑了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放到个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你想要说出喜欢猪肉的味道还是不喜欢,总得要自己吃过,甚至炸的煎的红烧的,片的块地等等,总的来说要真切地见过尝过才能有说喜欢或是不喜欢的基础不是吗?” 她安抚道,“所有的发展都是物质和精神互为支撑的,不能要求一个吃不饱饭的人讲究体面,也千万不要这样要求自己,饿的时候就是肚子最重要的,等物质富足到一定程度支撑得起一定程度的冗余的时候,所谓的体面、大气、得体就会慢慢多起来了。” 王慧安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然后说道,“姐姐,谢谢,不过不要为我花费这些力气了,我会慢慢来的,你同我说的已经很多了,我都记着的,我把你同我说过的话都整理成了一份文档,也不知道我有多幸运,可以遇见你,你现在别管我了,身体最重要。” 黑色莲花说道,“别担心我,我现在的状态很好,注定的命运打不过的话,加入就好了。” “姐……前姐夫知道吗?” 黑色莲花摇头,“我没告诉他,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我现在挺庆幸我们离婚了的,这样以后他才能没有负罪地继续生活下去,提起我不管是白月光也好还是曾经爱过的人也好,至少他不要背负那些‘你要救她’的这种类似的包袱,而我也不用去承担有一个人必须要我去治疗的包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一直是我所向往的。”王慧安说道。 黑色莲花笑笑,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拖过边上一张凳子,拿过了一个袋子,取出一本半旧的书来。 她把书放在桌子上推过去,“想不出什么送你,取了一本我很喜欢的书送你,看过好多遍了,每次看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平静。” 王慧安拿过书,书名:在乌苏里的莽林中。 “这是一本类似地理勘探记录的作品,我很喜欢里面写的德尔苏,以及书中的世界,他在那个世界里自由自在,舌头、皮肤、毛发都与他生活的地方连在了一起,可以感知天气和危险,也许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别人可以因为经验、经济、能力、教育等背景随意地定义、评价你,但我们自己心里要知道,拒绝或是接受的能力和底气在你自己,只不过这些需要不断地学习和掌握。”黑色莲花说道。 王慧安收起书说道,“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过会儿我带你去坐船吧,下面有一个小码头……”。黑色莲花正说着话呢,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只见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似乎是叹了口气,却没有马上接起来。 转过头看到王慧安,说道,“我们走吧。” 说着就起身捧起那盆石斛,带着王慧安走出去,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35.馅饼 王慧安说道,“姐,你有事你先去忙,我不用陪的,正好我这船我也没坐过,我不怕一个人的,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慢慢逛老有意思了。” 黑色莲花想了想,略带歉意道,“那行,你自己玩,住的地方有找好吗?” 王慧安点头,“有的,东西都放那边呢。” 黑色莲花点头,手往不远处指了指,“买票在那边那个小木屋一样的地方,一种是动力船,还有手摇的,有半小时也有一小时的,可以去看看,体验一下。” 王慧安点头,拿着书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忍着眼眶的酸意,笑着说,“那么,姐姐,再见,以后旅途中如果有什么好玩好看的,记得告诉我,以后有机会了,我也想去看一看。” 黑色莲花含笑点头。 王慧安一个人坐了船,下船以后肚子有些饿,又找了一个地方吃了点饭,晚上回到宾馆洗了澡,躺在床上想起黑色莲花送给自己的书,去拿来翻看,忽然看到了一枚银色的书签夹在其中的一页上,下面有一段文字被画了线: “小路旁还有别的灌木,我本想观察一下,但饥饿使我不能久停。地里开满了鲜花,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其中有颜色深浅不同的单花鸢尾,从浅蓝直到深紫。还有各种颜色的培养花、驴蹄菜、聚花风铃草、铃兰、林堇菜、朴素的野草莓花、鲜艳的石竹花以及红、黄、橙黄的野百合花。从浓密的针叶林到稀疏的柞树林,又到百花盛开的林中旷地……” 也不知道怎么的,顺着这些话,一大幅美图的画面在王慧安的脑海徐徐展开,黑色莲花就站在群花间,从一群群飞舞的蝴蝶间回头对自己笑,一行泪就流了下来。 她不傻,看到黑色莲花的帽子,以及她说的头发,加上自己查到的资料,知道她大约是生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了。 不久以后,这个姐姐,带给自己那扇窗户的姐姐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想着想着,就悲伤了起来。 …… 王慧安在江城呆了两天,把自己做的攻略上的几个景点都走了走,到底不敢多呆,一是这边消费不低,省了再省,吃饭旅馆也还是很大的开支,二是再过不久就要到春运期了,赶着现在还算不挤,就赶紧回到了安阳。 火车上,想起了那十万块钱,又想起了朱玉的话。 想,又要推,真要被收走了,又后悔,何必呢。 承认自己的想,痛快去做,哪怕后悔,也要选一头后悔。 回到家以后,王慧安并没有同黄娟和王大城说起自己救人的事情,也就顺带没有说那十万块钱的事。 王慧安将早就包好的红包交给黄娟和王大城,每个红包里面都塞了2000元的红包。 这一下就去了4000,算起来除去开销,都是大半年的存款了,加上上一回给的,几乎是今年所有存下来工资都给了家里了。 这一次黄娟没有把钱还给王慧安。 王大城因为养伤,年前一直没能出去打工,一家人省吃俭用的,黄娟另外兼了一份洗碗的活,勉强撑着。 王慧安的这4000,也算解燃眉之急了。 好在王嘉国期末考得不错,学校给了奖学金,不然还要借钱才能撑住。 黄娟因为王慧安的回来轻松了很多,又做了大扫除,去街上买了一些果子、糖、饼留着春节用。 又从邻居处得到了一副对联,贴了起来。 春节的前一天。 晚上的时候,王大城一个许久没有来往的朋友忽然上门来说是来拜年,手上提了两瓶酒。 见到王慧安惊讶地道,“这是你闺女?” “女婿怎么没跟着来,听说嫁得不错呀。” 王慧安正在收拾桌子,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不多时,王大城叫道,“慧安,你过来一下,到王叔这里来。” 王慧安并不大愿意同王大城的这些朋友相处,这个人她也是有点子印象的,同自己是同一个村的,也姓王,按关系大约是要叫一个表叔之类的称呼。 但毕竟在家里,人家又上门来拜年,哪怕是心里头不愿意,王慧安应了一声哎。 又泡了两杯茶端上去。 “王叔,喝茶。” “慧安啊,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长得越来越标致了。” 王慧安笑笑,没有说话。 那位叫王叔的男人又笑道,“听你爸说你是在汀州那边打工啊,一个月就一千块钱?太少了吧,我刚和你爸说,我女儿记得吧,琴琴,这几年一直在鹏城那边干,挺好的,工资五千以上,干得好的上万也有,想着问你要不要去。” 王慧安吓了一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什么工作,工资这么高?” “说是酒店接待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就是要求比较高,对个子还有形象要求都比较高,你去收拾收拾一下,头发剪一剪衣服换一换应该是可以的,还有就是说工作时间比较长。” 王慧安有点心动,但更多的是怀疑。 “这个听着感觉要求好高的,叔你可能不知道我,说话不会说,人也不够大方,打扮吧也打扮不来,别到时候惹祸,还是算了吧,多少能力吃多少饭,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服装厂可以去的,去学点打版什么的,也算是吃饭的技术,走哪里都不会失业。” 男人嗤嗤地笑了笑,对着王大城说道,“你这个女儿还真是有点像你,以前你也是这样胆小,如果那时候我们都跟着去开矿,日子都不知道有多好了,就是这担心那担心的。” 王大城赶紧说道,“可不是么,慧安,王叔也有一个女儿在鹏城那边的,就这几年的功夫,房子都两套买下来了,听说有一套是在鹏城那边是吧,你小子现在真是香起来了,慧安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也就是王叔还念着我们之间是同村亲戚的份上,是吧?” 男人点头,“你呀你,慧安,叔是看你呢年轻,长得也挺标致的,打扮打扮也挺上相的,就说一嘴。” 36.无理 他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那边啊说实话不缺人的,又不晒太阳也不用干体力活的,就是工作时间长一点,要练一练仪态什么的,去了还不一定选得上呢,听说现在开始对学历都重视起来了,以后都要什么大学生了。” 王大城一听赶紧说道,“振友啊,也是难为了你还记得我,你看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到处买房子的,我就这一点破房子,这不慧安回来住的那个房间小的就只能放下一张床么,你就带带我家慧安。” 说着他朝王慧安看过来,眼含激动、期盼、警告,“慧安,还不赶紧谢谢表叔。” 王慧安有一些踌躇,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同父亲闹起来,就说道,“谢谢表叔了,您喝茶。” “那说定了哇,年过了以后初七就要走了,到时候你厚衣服就不用带了,鹏城那边比我们这边要暖得多,就是冬天啊也有十几度二十来度的,吃住都有。”王振友说道。 王慧安笑笑,回到了厨房帮着洗碗,却被黄娟推出来,“你去干你的事吧,就这一点碗,我会洗的。” 这头王大城却叫道,“黄娟,炸点花生米出来,我要和振友喝点酒。” 王慧安与黄娟对视,王慧安放低声音道,“这不刚喝了酒吃过饭吗?” 黄娟应了一声,熟练地拿出花生米道,“哎,有什么办法,只要有人来,你爸可以三顿四顿地喝下去,这还好是在自己家,醉了也就醉了,直接睡觉,大过年的,算了算了。” 黄娟碗还没洗好,于是王慧安自觉地接过花生米,过了水,然后把锅内水分擦干,倒入油,将花生米放入冷油中开了小火炒。 “锅还没热呢。”黄娟道。 王慧安笑道,“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冷油下锅慢炒,花生米颜色会更好看,不容易过火,很脆很香的。” 炒好了花生米,王慧安不想出去,于是黄娟端了花生米过去,然后回到了厨房。 王慧安看了看厅里的两人,压低声音道,“妈,王叔刚刚说要给我介绍工作,去鹏城那边,一个月工作5000以上。” 黄娟大吃一惊道,“这么高?” “对吧,我觉得不靠谱,爸还说感谢王叔什么的,说好了年一过让我就去那边,我不想去怎么办,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黄娟想了想道,“我同你爸去说说,妈没有文化,也没怎么出去过,对外头的事也不懂,没办法帮得着你,你这么大了,也读过书,你觉得不对的事情有你自己的道理,妈相信你。” 王慧安听了有点感动,但总觉得说谢谢有点难为情,就用力地点点头,并没有回话。 谁成想,等王振友走了以后,黄娟同王大城说了这话,两人却因此大吵了一架。 王慧安和王嘉国赶紧出来一人一个拉着。 王大城指着黄娟和王慧安道,“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骗我们干什么?啊?也就是因为是同村的,有点好事想着我,怎么了,我不配?年轻的时候不吃点苦,还等年纪大了以后吃苦?也就是因为别人不用我,不然我还要求你去?你不看看家里什么条件?病的病小的小,房子又在还贷款,一个一个都这样不求上进,什么都要稳,哪来的好日子?啊?” “你去过那个地方吗?知道是干什么吗?五千一万的,钱真那么好赚怎么不见得大家都去?”黄娟说道。 “所以振友不就是来找我了吗?如果不是看得上我,来干什么,别一个个的他妈的不识好人心。” “爸,我们谁都没有去过那边,也许那边确实有什么呢,姐姐自己有自己的担心,你这是干嘛呢。”王嘉国说道。 “你给我闭嘴,老子还要做死做活地供你吃穿上学,我欠你们的吗?啊?你们是没手没脚还是没眼睛,没听到振友说的吗,就是你去了也不一定选得上你,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是鹏城,多少有钱人呆的地方。”王大城从王嘉国说到王慧安。 王慧安有些不知所措,又心生忐忑,还满心愤怒。 先头她还只是怀疑,毕竟哪来那么随随便便的这么高工资,但在怀疑的同时也有些动心,而现在却越发觉得有问题。 只听黄娟应道,“你见过世面,你怎么没有多赚一点让儿女享享你的福,自己没本事,成天见地想要别人给福你享。” 这一句话却像是捅破了天,王大城一把将桌子掀翻,众人吓了一跳,却见他两步就拿了地上的陶瓷碎片一下子割了自己的手,鲜血直冒。 他发狠道,“一个一个这是嫌弃我没用呗,谁让你们托生到这个家里来了,我死了你们就好了,你们有本事,死了就如愿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说着他要走进厨房去点火。 三个人一齐上去死死地拉着他,这一下就折腾到了半夜。 倒是他自己,气着气着就吐了起来,满地的狼藉,又哭哭骂骂,然后就睡了过去,酒气熏天。 手上割得并不深,没一会儿也就停止了出血,擦了血迹洒了点云南白药粉,然后收拾屋子。 完事以后,黄娟搂着两个孩子坐着,忍着满腔的疲惫安慰道,“你爸这是酒喝多了,没事的。” 记忆中,黄娟总是这样说没事没事。 王大城是一个很勤快的人,还在农村的时候每块地都种了作物,但好酒,情绪不稳定,特别是一喝了酒以后就容易闹事,这种事情在王慧安和王嘉国的记忆中,发生过很多次。 这也是促使王慧安当年决定放弃学业选择杨正明的原因之一。 她实在是害怕了自己家里的这种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很可怕,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王慧安忍着眼泪道,“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黄娟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她并不比王慧安更强大,只不过作为母亲,总是要站出来罢了。 从前女儿读书也不会差的。 37.绝望 那时候自己一家还呆在乡镇,王慧安一个人来到县城住校,没报过任何的补习班,中考前生了一场病,也就考差了,但就是这样也上了重点高中的分数线。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实在太没用,怎么会到职高去读,又怎么会遇上杨正明,又怎么会一步步到现在。 同村的有一个成绩还不如王慧安的,后来也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呢。 她不敢叹气出声,两个孩子已经很恐惧了,于是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怪自己没用。 黄娟安慰道,“慧安,没事的,你爸就这个脾气,我都习惯了,他也就是酒喝醉了才借着酒劲闹一闹,你爸的思想还是过去的老的那种,真的听他的还不如听你自己的,你就管你自己想怎么做就可以,这边我来。” 她想摸摸王慧安的头,但只是手指动了动,抬了一下就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缩回手说道,“你听你自己的。” 王慧安摇头道,“妈,你会不会觉得我也很没用,不都说鹏城那边比我们这边会更先进一些,机会也更多,说得也没错,不是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也许这就是我的机会呢。” 王嘉国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这时忽然说道,“不然我也跟着姐去吧,我是男生,力气也更大,有什么事,总能了出点力气。” 一听这话,黄娟马上说道,“不行,你给我好好读书。”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善,她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我们家就吃亏在没有文化上,别人给我们看的东西都看不懂,有机会也只能看着溜走,又都不够聪明,你们不要走我们的老路,不管多难都要继续下去,当初慧安没有去读高中已经错了,一个人错就够了,嘉国就不能再错了,咱们家庭改变的机会,还是在你们身上的。” 一时之间,场面冷静了下来。 黄娟有些疲惫地挥挥手,“很晚了,去睡吧,明天还要起来整理过年的东西。” 王慧安回到房间,始终睡不着,坐着床上抱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在想,没事的吧,应该没事的,会没事的。 可是不知不觉,眼泪就滑了下来。 害怕、悲伤和妒忌等情绪在胸中炸开。 次日的王大城好像忘记了昨晚自己的丑态。 这让王慧安又惊又是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那天下午,黄娟却带了王慧安上街说要买东西。 路上,黄娟似乎有话说,几度想要开口都没有说。 王慧安沉默着,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开口道,“妈,你有话要同我说?” 特意带她出来说要买东西,在过年这一天,街上都开始散了,大部分店面都关了门,不就是有话要想同自己说,又不方便王嘉国在边上吗? 黄娟犹豫半晌,艰难地说道,“慧安,爸爸从你振友叔那里借了五千元,不是那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上班的么,人情往来又有房贷,也没告诉我,早上我才知道的这事,现在手头上所有的钱就都凑上了也就是勉强能还上,可是年后嘉国那边还要钱,一家子吃喝拉撒,还有房贷。” 一听这话,王慧安的心直坠冰窟。 王慧安其实也是一直在犹豫着的,一方面是她并不知道那边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直觉这么多的收入可能不正常,但毕竟这只是直觉,并未证实。 另一方面是心里有很强的愧疚感,自己有十万块钱的存款并没有告诉家里人,她私心里并不想告诉家人。 从小到大讨好成人的生活过够了,察言观色,按大人的需求来做自己的选择,然而后果最终都是自己承担的。 得到的只是成人们的一些类似“慧安好懂事”这样的评价。 但是在意别人眼光和评价的同时自己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自己是随时可以被放弃的,包括黄娟,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办法信任,因为在黄娟那里,永远是王嘉国是最重要的,他可以带着她在这个家族里立脚,而自己因为女孩的身份,从她疯狂地找人救下自己开始,就一直有欠着母亲。 奶奶出门时同别人聊天不以为耻地说一些也还好黄娟了,不然这丫头早就不在了。 可是这一切问题的制造者难道不是奶奶吗?明明是她的错,是违法的,可是所有的人都因为她愚昧都没有同她计较。 此刻,她的内心在寒冰中反复摇摆,一方面为自己有钱而不拿出来帮助贫困中的父母而攻击自己。 另一方面却在想,你看吧,熟悉的套路又来了,无非是让你妥协。 果然,就听到黄娟说道,“不然,你就跟着去看看吧,你有文化,如果情况不对你就再走就是了,你有文化,可以的,况且也应该不会的,都是邻里乡亲的。” 饶是王慧安心里头有准备,也不免很难过,心里隐约开始痛起来。 她抓了抓自己的衣角,手指头轻轻地卷着布料,她没有继续黄娟的话下去,而是问道,“妈,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去打工?” 黄娟有些诧异地看向王慧安,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都多大年纪了,又没有文化,你弟现在才高一,你也知道你爸的那个样子,喝点酒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我要是离开家,这个家都不知道会变什么样子,我们家总要有一个读书人的,你弟是男孩,以后上大学了,别人就不会总说老王家什么什么的了。” “妈妈,你不姓王。” 黄娟更诧异了,看着王慧安没有说话。 王慧安鼓起勇气,面对着自己心里的困惑和不满,继续道,“妈妈,从前我去杨正明家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出去打工东西被偷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和嘉国是姐弟,可是我也想读书的。” “这不是我们没本事么,再说了,你当时的成绩也没有嘉国好啊,嘉国现在学费和生活费学校都包了,就是自己要了一点补课和校服的费用。” 38.鹏城 王慧安垂下头,心里头愈发难过,“妈,嘉国反正住校了,你就是真出去打工也不影响什么,你和我一起去呗。” 黄娟拒绝道,“不行不行,你弟每周都要回来,高中是最辛苦的时候了,他衣服也不会洗,在学校吃得都瘦了,你和我不一样,你还年轻,又有文化……。” “我只是职高毕业。” 黄娟想都没想说道,“很好了,以前女孩子都不给上学的,你有职高毕业。” 压在心底的委屈忽然涌了上来,王慧安忙抬起头,控制着大脑想要去想点开心的事,这样就可以不让眼泪掉下来,这是她用惯了的方法。 隔了一会儿,终于忍住了眼泪,她才继续说道,“妈,他们是成人了,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借钱的不是我,是爸爸,你不能把这个责任压到我这里让我去承担。” 王慧安一边说一边压着自己心脏处的剧烈跳动,她很少说这样的激烈反抗的话。 果然看见黄娟一脸失望不可置信的样子。 王慧安却一鼓作气,“嘉国是你们的儿子,不是我的,他读书还有以后什么大学结婚,还有这房子,以后是嘉国的吧,就现在留一个房间,我都总觉得自己是客人,这些钱不应当是我来扛的,我也是你们的孩子,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人生,不想做不被牺牲的那一个。” 黄娟的脸开始涨红,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你要不要这么自私?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要你养吧。” 没有吗?彩礼的钱虽然是王大城扣的,可是房子难道不是盖了受益的人是王嘉国吗? 以及现在王大城借的钱,却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承担后果呢? 王慧安嘴唇动了动,眼角却看到了黄娟两鬓间的白发,还有额上的深深的抬头纹,心里的愤怒和勇气忽然就开始泄了,只不过随着它们的泄气一种名叫失望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了,有对自己的失望,有对黄娟的失望,更多的是对王大城的失望。 “我去就是了。”她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黄娟却在气头上,想要说什么,但到底没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嘴里发出一声“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愧疚。 王慧安一路上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不要在外头情绪失控。 直到回到了家,进了房间,再也忍不住,眼泪涮地流了出来。 泪眼中,她环视着这个小房间。 这也是不是她的家啊,只是他们现在暂时收留她,借给她住的,一旦有矛盾他们会用各种语言来指出来,她那客人的身份。 哪怕她对于这房子,有出过钱。 所谓的懂事,没有半路放弃的资格,就跟斗米恩升米仇一样,一旦有放弃的意思,别人就要变本加厉地说自己不懂事了。 既然已经决定妥协,但到底并不是自己完全心甘情愿的,也就不大想听到别人和自己说什么类似“我不容易”或是“辛苦你”的话。 然而心中又隐约有巨大的遗憾,生而为人,并不能被人包容着生活,一路上只靠自己糊里糊涂地走着,错了的那一步,似乎永远也没有办法弥补。 初七,王慧安跟着王大城拎着行李箱去了王振友家,跟着另外两个姑娘一起出发。 两个姑娘有一个就是王振友的女儿,叫王琴琴,主要是她带着去。 另外一个也是同王慧安一样,第一次去,叫林秀飞,路上王琴琴有和林秀飞讨论那边诸如天气住宿等事情。 王慧安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参与讨论,直到出了安阳县来到了市里的车站。 司机把她们送到车站,然后她们坐上一辆前往鹏城的长途客运车。 去往鹏城的路实在是太遥远了,有的路是高速,有的路却是弯弯绕绕的省道,时而穿过高楼林立的城市,时而进入两侧山峰的乡村。 车内开了空调,又暖又潮,一股污浊的气味在空厢里流动,没多会儿,就有好几个人晕车了。 售票员沿着车厢中间的通道,一路下来发塑料袋,王慧安也领到了几个,抱着塑料袋吐得迷糊了累了就躺着,下一轮又继续起来吐,吐完了再迷糊地躺着,反反复复。 到鹏城时,王慧安感觉自己都虚脱了。 她仿佛只是寄生在肉体上的一个糊涂的灵魂,被动地跟着肉体来到了一处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仿佛还在摇来摇去的车上。 一直到第二天起床,感觉头还是晕的,摇头的角度大一点就感觉会吐,但人好歹清醒了过来。 直到王琴琴过来带着她们去工作地点时,王慧安才知道原来工作的地方是夜场。 有那么一瞬间,她浑身冰凉,心里有一些不可置信,但是更多的却是诡异的塌实感觉,有一种第二只靴子落地的感觉。 此后的几天,王慧安只觉得自己都是半梦半醒的。 麻木地跟着王琴琴走,听着那些人对着新人说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端酒,怎么打扫卫生,好像有在认真地听,实际上都在半神游的状态。 就说的嘛,世界上哪来那么多馅饼。 她曾吃过第一只馅饼,但到底那时候是自己的决定,想要去讨好父母,更因为自己想要逃离那个家庭,想要证明给父母看。 而现在,却是不一样的。 她的心里头有诸多的怨恨,游离在心间,并且在强熬的怨恨中,居然有一些释怀。 她告诉自己,王慧安,没事的,你长大了,不是离不开父母的年纪了,你可以自己走出去。 她想起了在《乌苏里的莽林中》里写到的那些森林里的孩子们,在寒冷的冬日里被父母一次一次从火堆前赶走,饿着冷着,那一瞬间,她仿佛就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被父母驱赶出火堆。 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孩子了。 王慧安,你是一个成人了,还要去乞求父母对你的爱和怜吗? 不知道他们没有能力给那些你想要的东西吗? 39.夜场 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让你跟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到夜场工作?还是说仅仅是因为这样,是最简单有效地解决他们面临的问题的方法? 所以,放弃幻想吧,他们不爱你,你也不需要去讨要。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人,活出一个人样,不为他们活,是为自己而活。 如同那个苏尔德一样,把自己变成那座森林的一部分,扛着一把枪,面对疾病、野兽、暴风雪。 可是想归想,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流下脸庞,流过心里那一片片的荒地。 她来到卫生间,假装要上厕所,坐着马桶上缓了好一会儿。 然后出来洗手才看到脸上化的妆有些化了。 打开随身的小包,手忙脚乱地用自己刚学的有些劣质的手法给自己补妆。 这时,镜子里头出现了一个姑娘,她倚在墙边,长长的黄色卷发,手里夹着一根细细的烟,微亮的火光以及淡淡的烟味。 两人从镜子里对视了一眼,只见黄头发姑娘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王慧安对着镜子中的姑娘点了点头,继续给自己补妆。 黄头发姑娘一直从镜子里看着王慧安,直盯到王慧安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道,“我们认识?” 黄头发姑娘却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她,王慧安转过头去,也看向她,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姑娘似曾相识。 脑子里忽然就闪出了一头黄发,一缕在窗户上方的烟,她惊讶道,“金……金……。” 黄头发姑娘却没理她,掐了手中的烟,径直走了出去。 王慧安追了两步,又止住了脚步。 继续回到了镜子前面开始给自己化妆。 想起王琴琴说的那些话。 她说到鹏城算上路费、置装费、床铺四件套、化妆品、介绍费等等,钱是小事,人情是大事,自己至少要给她干满三个月才能走。 夜场里面是有分工的,根据服务性质的不同收入和地位也不同,王慧安、林秀飞都选择了做外场的服务员。 然而不管是做哪种服务员,都有经过一些培训。 因为人并不算多,所以大家的培训都是一起的,不管是外场的服务员还是包厢内的公主们,培训的内容也是一模一样的。 尽管培训的道具和情景都只是模拟的,但是那些公主部分培训的内容,还是让王慧安不能接受。 她想着,无非就是穷了一点,有什么关系,要用那样的方式去服务陌生的人,怎么都没有办法跨越自己心里的障碍。 虽然说是培训,其实也就是很短的两天,大家就都上岗去了。 过去王慧安在小县城,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夜店,最多就是ktv和夜总会。 小地方的ktv和夜总会场地小,人也少得多,消费模式也没有这种大夜场来得丰富。 王慧安过去就不喜欢ktv和夜总会,或者说她特别恐惧里面的那些场景,说话像吵架,动不动一个两个就喝得烂醉,时不时地会打一架,常常都是她留下来处理。 以至于音乐一起那些人一大声说话,她就打心眼里开始害怕。 然而心里再怎么害怕,面上也要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只觉得处处是危险,于是愈加小心。 素日里她只抹一点简单的面霜,除了结婚宴席的时候有化过一次妆,后头最多就偶尔抹一抹口红,所以她完全不懂化妆,几次下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王琴琴也不知道是外面哪里拿来的杂牌化妆品,粉底的色号比王慧安肤色还要深,加上技术不到位,硬生生地拉低她的容貌。 这倒意外的符合了王慧安的需求。 从卫生间里出来,王慧安一路上在想那个黄头发姑娘叫黄什么,一直过了挺久,才想起来那姑娘叫金荷。 她们只在当初的话务员的公司简单地共事三天,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但那短短的那三天,给王慧安留下了很多深刻的印象。 夜场很大,工作人员也很多,女的一般就是服务员和公主,男的则统一称保安,哪怕是同女的从事差不多的外场服务。 林秀飞在同王慧安一起端酒送食物整理卫生一周以后,还是选择去尝试成为陪酒公主,王琴琴很高兴,当天亲自给她画了一个好看一些的妆。 陪酒公主也是服务员的一种,只不过负责在包厢里面服务,需要推荐酒以及陪酒、陪唱还有一些其它的业务,相应的工资会更高,偶尔还会收到一些小费。 王琴琴也有来问王慧安有没有想转,王慧安一脸怯怯的样子,说自己还是继续包厢外,王琴琴也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她两眼。 包厢外的服务员,收入最低,但干活的时间最长,不过同时接触到的风险也最低。 这天王慧安在送酒到一个包厢时,正巧错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金荷,两人各自回头对了一下眼,又继续回身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又过了两天,王慧安总算在一个角落碰到了金荷,一把拉住了她,叫道,“金荷?” 金荷说道,“这里的我叫安妮,你总不至于还是真名吧?” 王慧安愣愣神,这自然不是,一进来王琴琴就告诉她们这里最好不要用真名,于是她随意取名晓红,被林秀飞说土。 她半红着脸,好在昏红的灯光下也看不清,“我叫晓红。” 金荷嗤笑,点了一根烟继续抽,“土,土点也好,没想到还能碰上你,当初以为你脱离开那个行业可以去往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没成想居然在这里遇上,看来咱们都是同个命运啊,想要离开最后还是会回来。” “秋子跟你说的?要你干满三个月?” 秋子是王琴琴在这里的名字,王慧安点了点头。 “秋子还是这套啊,那些人都是这么做的,对新来的姑娘们,说三个月的时间,你干现在的这个一个月也就两千来块钱吧,公主至少这个数。”金荷伸出一个只巴掌晃了晃。 40.诱惑 “还有提成,时间久了适应了,看看别人赚的钱,大多数就会再尝试更进一步的东西,如果再长得好看点的,可以是这个数,甚至更高。”金荷把伸开的手掌连续翻了四次。 “所以三个月的时间刚刚好,够小姑娘们看到,勾起心里的欲望。”金荷灭了烟,看向眼前的这个妆化得一塌糊涂的姑娘。 也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同她说这些。 或许是现在的她,有一些像那个从前还不曾跳下来的自己。 如果曾经的自己有人拉一把劝一下,是否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清亮,透着一股愚蠢的清透。 金荷压下自己心里头的那股酸涩,说道,“如果有别的饭吃,就不要吃这碗饭。” 王慧安认真地点头,说道,“我知道的,谢谢姐姐,上一回的事,也要谢谢姐姐。” 金荷看了看王慧安,挥了挥手,“我先走了,有人点了我。” 王慧安说道,“姐姐,你的手机号码多少,可以给我一个吗?” 金荷有点诧异,最后说了自己的号码,又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王慧安赶紧低头将金荷的号码存了下来,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将手机收了起来,走了出去。 然后一边干活一边想着金荷说的话。 夜场做的是晚上头的生意,一直会持续到凌晨的四五点。 端茶送小吃做卫生的服务员要一直做到最后,两千出头一个月。 大家都是年轻姑娘,在这五光十色的地方,消费从几十一杯酒到几十万一晚上,从地下到天上的极端差异化,极其容易让人迷失。 酒、化妆品、包、服饰、首饰、手机等等这些外化的看得见的消费,在这个又封闭又多元的小环境中,很容易就变成了一种象征。 这些涉世不深又面临诸多诱惑的小姑娘们,很难抵御得住。 毕竟这些姑娘从下午四点开始就呆在这种地方,凌晨四五点下班,白日里头睡觉,日复一日,几乎没有正常的社会生活。 也许,这个就是王琴琴一开始说干满三个月的原因。 经过了金荷的点拨,王慧安很快就明白了。 不由得心里头发悚,她开始担心三个月以后自己是否真的能脱离这个地方。 她有意识地将最重要的身份证随身带在身上。 至于其它的东西,她想着如果到时候不行就只能扔了。 但是现在的她没办法走得掉,主要是害怕。 所有的服务员身上都有一个通话设备,定了位,在监控室那里可以看到屏幕上有很多的小点点,一旦超过五分钟不移动,马上就会有人询问。 王慧安不敢冒险,她想到自己过去看到的那些书以及那些电视剧对这种场所的描写,心里面很害怕,也不知道真的逃跑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不清楚情况前,她不会贸然行动。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她越来越懒,洗澡变成一周一次,甚至更长时间,加上那一手毫无进步的化妆技术,居然意外地塑造出了一种木讷而脏乱的形象。 林秀飞见她总是不洗澡,偶尔会嫌弃地催她去洗。 王慧安也将计就计,刻意只有在催她的时候,她才进去擦一把或是快速地淋一下。 这让林秀飞更嫌弃了。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适应,林秀飞慢慢地适应了现在工作的强度,特别是第一个月的收入有近七千,这是她以前大半年的收入。 王琴琴说了明天带她去购物,还特地让她带了王慧安。 因为她和王慧安都是王琴琴一起带着出来的,所以的按她们工作量的工资有一部分比例提成是王琴琴的。 林秀飞很瞧不上王慧安。 人长得还可以,但是沉默寡言,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叫一下动一下,不爱干净,在鹏城这个温暖的地方,居然能八九天也不洗澡,搞得她从王慧安边上经过,都仿佛能闻到一股异味。 可是王琴琴的话不能不听。 于是在王慧安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她恶声恶气地说道,“明天秋子姐带我们去买东西,你换换衣服,别老穿着那几件,都有味了。” 王慧安惟惟懦懦地应了一声,也不换什么睡衣,就这样缩到了床上。 次日上午十一点多起床,王琴琴带着她们出去吃了一个粥店吃了一碗什么粥,她忘记叫什么名字了,里面有很多的料,味道极其鲜美。 这是林秀飞和王慧安来鹏城这么久,第一次外食,也是第一次逛商场。 除去刚来那一天路上匆匆一瞥的街路,今天是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站在马路上,感受这里的车水马龙。 王慧安和林秀飞都有些探头探脑的一股子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意味。 去了商场,王琴琴带着她们去往化妆品专柜,说道,“赚钱了就买好一点的,妆化起来也贴服一点,对皮肤伤害也没那么大。” 林秀飞去专柜上东看西看,又在柜姐的帮助下,卸了妆重新护肤化妆,感觉果然不一样,于是买了一套。 王琴琴又买了三只口红,送了林秀飞和王慧安每人一只。 王慧安跟在林秀飞后头说道,“谢谢秋子姐。” 王琴琴看了看王慧安,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的肤质,上次给你买的也是杂牌,我看你脸上卡粉的厉害,可以换一换。” 王慧安看了看她,低头说道,“我下次,下次再看看。” 王琴琴心里头暗暗地叹气,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又领着两人去了另一个平价一些的市场,逛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回到了住所。 看着很开心的林秀飞,王慧安在心里头叹气。 世间的诱惑大致都是差不多的。 有的就如同自己当初那一款,掉下来一个看起来不用奋斗唾手可得的比自己家里富裕很多的家庭,实际上和她毫无关系的财产,在离开后一毛钱也带不走。 还有就是现如今的这种,比起当初在工厂里做死做活的工人来说,这种夜场只是喝喝酒陪陪唱就可以得到数倍于工厂的收入。 41.相逢 也许一开始会羞涩,也许会难过。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一年两年下来,谁知道会不会形成新的路径依赖。 外头赚钱能这么容易吗? 王琴琴每次看到王慧安那一脸乱七八糟的妆容就要在心里面无奈,但她的人设也不是那种恶毒的老鸨,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愿意,不能逼,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随着时间每日的推进,王慧安心里也越来越焦虑,到时候自己是否真的能不愿脱身? 想来想去,王慧安想到了金荷。 她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决定找金荷问清楚。 三个月的离开期限,这对她来说很重要,然而随着这个地方呆得越久,她越害怕也越没有底。 这天临近中午十一点,她摸出手机,看着前阵子存的金荷的号码,拨了出去直截了当地说道想请她出去吃点东西。 金荷的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似乎在睡觉或是刚睡醒。 王慧安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 没成想金荷却答应了,约好了时间,又问清楚了王慧安住的栋号和房号,就挂上了电话。 她们其实住的都不远,几乎夜场里的人都住在这一带,因为都是出租区,很多房子的房间都是按需求隔成了小间,专门做出租用。 王慧安赶紧去换了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下,时间并不是很多,她们需要在下午的四点钟赶回来。 算准了出门的时间出门,却碰到了刚上好厕所的王琴琴,她就住在王慧安隔壁。 王琴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约个朋友见面。” 王琴琴一脸的不相信,“你才来这里没多久,哪里来的朋友,我既然把你带出来,就要为你的安全负责,鹏城这边治安很乱的。” “我会小心的。”王慧安说道。 “我不同意,你爸把你交代给我,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情有怎么办,你有事的话等过两天我有空的时候带你出去。” 王慧安抬头看向王琴琴,“我东西还在这里,我只是出去和朋友见个面。” “你在这里怎么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王琴琴质疑道。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王琴琴看了一眼王慧安,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的金荷。 金荷笑着同王琴琴打招呼,“秋子姐,我同晓红约好了要去喝糖水,你有空一起不?” 王琴琴转头又看了看王慧安,再看看金荷,心里一时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亲近的样子,只得让开门,“我说谁呢,正担心小姑娘受了骗,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人是安妮,那你们去吧,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着去了。” 王慧安同金荷出门。 “谢谢。”到了楼下,王慧安小声地同金荷说道,也不知道金荷有没有听到,因为金荷没有任何的反应。 金荷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店,点了粉粿和煎饺。 “你尝尝,这里都是这边特色的小吃,味道还不错。” 金荷自己只是动了两筷子,就没有再吃了,“我最近不能吃多,长了几斤衣服都紧了。” 王慧安看了看金荷,“你还很瘦啊。” 金荷笑笑,没再说话。 吃完了小吃,两人来到了一处公园,金荷找了处无人的角落,“我烟瘾有点犯了,如果不适应,你可以走边上等我。” 说完她点了一根烟。 王慧安并未走开,就坐在一旁看着金荷。 金荷笑道,“你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吧,问吧。” 王慧安略略沉默了下,说道,“秋子姐说,我必须要在这里干满三个月才能走,现在过去一半多了,可是最近我越来越担心到时候走不了。” 金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抽着手里的烟,眼睛看着远处。 隔了一会儿她说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应当会用各种理由留你下来,你应当知道,你们的收入秋子都可以分成,你们赚得越多,她得到的也就越多。” “那如果我一定要走会怎么样?可以报警吗?” 金荷看了一眼王慧安,“报警的风险有点大,这种地方最忌讳和官方有什么联系,关键不在于秋子,而在于上面的那些人,到时候真的计较起来,对于你这个破坏规则的,可能就走不了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建议你不要这样冒险。” 王慧安沉默下来,她也正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想着同金荷求证一下。 “放假过年什么的,总是要回去的,那时候不要再来了,也可以,只要舍弃一些押金就行了。”金荷说道。 “我等不了。” 金荷奇怪地问,“为什么?” 王慧安不大清楚怎么把心里头的担忧说出来,故而在心里头组织语言。 “有很多原因,我不是圣人,在这种环境里,诱惑太多了,别人的心魔我的心魔,但这个也不是借口,我不想到时候自己走不出去,我并不想回家去,以后可能都不会回家了……也不是,至少目前不想回家,秋子姐带我出来,我现在必须要离开她才能脱离我父母对我的监控。”王慧安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金荷很诧异地看向王慧安。 王慧安也在看金荷,她是犹豫了很久才把这个话说出来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不管是谁有诸多的不容易,也并不能成为那样对她的理由,包括她的父母。 如果说在这个事情之前,她多少还抱着一些希望,那么来这里以后的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攒够对父母的失望,以及离开的决心。 王大城不太可能不知道王琴琴去干什么,在王振友以及王大城他们那里,或许是有一个以他们男性视角的世界,包括妻子和女儿在内的女性是要围着那个视角去建设的。 什么生儿子,什么买房子,娶妻生子,循环反复。 曾经的她也一路想要去寻求父母的理解和爱。 但现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她决定放弃他们,同时也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我一开始就不愿意来这里的,是我家人逼着来的,也不算逼着吧,但他们至少贡献了一半的力量值。” 42.巧遇 王慧安继续说道,“我也不是那种很有定力的人,也不知道还可以熬多久这种每天被诱惑的日子,收入上万的想买什么就有什么的收入,不需要晒太阳也不需要去应付家长里短不需要坐在工厂里劳作,甚至回去可以拿钱甩人的生活,我能感觉到内心的那个我也在蠢蠢欲动。” “从前到现在,我无数次想过,当有一天我发达了,我要拿着钱甩到我爸面前,让他看到我的风光,然后对我和眉善目,叫他承认我和我弟是一样的,一样是他的孩子,愿意用那种看待强人的眼神看一看我。” “这是我的心结,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的心结,只不过经过这次事情,我发现我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与其讨他们欢心,不如远离他们,就让我一个人生活或许会更好,我想我需要更自私一点,别去想他们生了我需要报答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可以自私一点,我就来一趟人间,没有下一趟了。” 尽管嘴巴上这么说,但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下来,王慧安只觉得内心有酸涩、羞愧、伤心、痛苦。 但是随着那些五味杂陈的情绪流泄出来以后,内心深处却越发的轻松。 她看向金荷,“人是环境的产物,我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挺难克制想要的那种心态的,我是指身边的那些我看到的听到的东西或人,会不停地拉着我瓦解我,到时候我自己也会成为那当中的力量,和这些东西永远地缠在一起。” 金荷面无表情,内心却大受震撼。 从前她只觉得这姑娘眼神透澈,却不曾想这姑娘内心世界这么有力量。 她不由得有些倾慕起来,看向这个比自己要小很多的人,心神荡漾。 只见那个姑娘抬头看向她,说道,“姐姐,对不起,这些话,我不知道找谁说好,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些。” 金荷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还有一个多月,来得及的,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真不行到时候行李什么的就不要了,有机会就走吧,也不会有人特意看着你的,这次是碰巧被她看到了,到时候无非就是秋子一个人会有些情绪,你现在也就是一个服务员,没有太多的让别人盯着你的价值。” 王慧安乖巧地点点头。 “你有想过出去以后要干什么吗?”金荷问道。 “我以前干的是服装行业,我也没有别的本事,我想继续找找有没有服装厂或是店什么的,我的学历低,还是技术学一学,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自己开一个小店挺好的。” 金荷对于服装并不懂,只是点头,心里却不由地羡慕起来,原来只有自己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走吧,带你再去逛逛街,买点化妆品,看你脸上化的是什么。” 王慧安起身跟着走,嘴里却解释道,“买就算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只要我越不上进,秋子姐就对我越不抱太多希望。” 闻言,金荷再度诧异地看了看王慧安,却没有说话,最终本来想要买点口红的金荷,也没有下手买,两个人只是在商场里走了走,看了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慧安对金荷有一种信任。 有可能是第一次相遇时,金荷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吧,让她觉得金荷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在这个偌大纸醉金迷的夜场里,有无数的人淘金或者买醉。 也许是把心里头的那个焦虑和不安,都找了一处宣泄出来,所以这会儿的王慧安穿梭在不同的人群间,却不再是如同之前的焦虑和不安。 她甚至有闲心去观察夜场里每一个人的状态、服饰、神情。 这是一个绝佳的让人可以观察人性的场所,有钱的和没钱的交织在这里,有一个奇怪而真实的差异性。 …… 王慧安推着一车的酒和零食,一路上避着通道上的人,来到包厢外,低垂着脑袋将车上的酒和零食送到里面。 这是高级包厢,整理桌台上的东西时不能高过于坐在沙发上的客人,故而只能跪着整理。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从善如流,王慧安心里苦笑着,人果然是很容易改变的,如果自己长期不能从这样的环境中脱离,会不会以后会不会真的也就是走入场,变成其中的一个。 她动作快速地理好东西,然后半蹲着退了出来,还没到门口,只见一队姑娘穿着那种经过改装过的、露着后背的衣服迈着婀娜多姿的步态进来。 微微抬头,有看见林秀飞。 她不敢多看,马上退了出去。 临到门口,忽然一个人进来,她马上退到了一旁,那人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王慧安下意识抬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一时之间心怦怦跳起来。 退出包间后,脑子里各种想法如流水一样冲过,心跳得更厉害了。 一紧张,似乎就有些拉肚子,也想避着人,拿了一包纸,跑到厕所。 按了通话键说道,“对不起,主管,我今天有点拉肚子,下趟让别人先送一下。” 肚子可能也是真的吃坏了什么,明明没什么东西了,还是痛得好,直蹲的脚都有些麻痹了,这才忍着不舒服起身扶了一下墙,出来洗了手走出去。 谁知道往外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那人站在前面。 王慧安不认为他是在等自己,但好歹以前算是相识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总觉得有些尴尬,尽管她认为现在这个处境并不是她的错,但却没办法压制住心里头冒出来的类似羞愧的情绪。 于是她在选择打招呼跟不打招呼间犹豫摇摆,走到近处时选择装没认出来,继续往前走去。 谁知道那人却忽然在她临近时站到了路的中间。 通往卫生间的路不宽,被堵了路,总不好再绕过去,王慧安只得站住,抬头看了一眼,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叫道,“辰哥?你是辰哥?好巧啊。” 顾楠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妆化得乱七八糟的女人,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恼怒。 为什么? 43.断绝 他和她,只是数面之缘,吃过一顿饭,基本不算得有来往。 然而,那双在水里泡得若隐若现发亮的腿、湿漉漉的长发裹着的圆圆的脑袋,一双略有惊恐的眼睛,常常有浮现在他的面前。 同时浮现在他面前的还有后来在得知她在拒绝黄一桥、黄亚东时的惊讶,中间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期待。 现在通通变成了对这个人的愤怒。 不是喜欢,是愤怒。 所以,这个世界上,都逃不出这个规律吗? 一切向钱看? 所以母亲的选择就如同她对他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她的选择,现在的他不可能有如今的日子和条件? 王慧安见顾楠辰脸色很难看,心里下意识一紧。 回想过去的点滴,发现自己并没有同顾楠辰有太多来往,话都没说过几句,应该是没有什么得罪他的机会。 然而到底控制不住心里头的紧张,只得战战兢兢地上前,“不认识我了?乐福,台风,我叫王慧安,记得吗?我们一起吃过饭。” 顾楠辰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 王慧安有些难堪,她感觉对方上下扫视的眼神如同针,反复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好在难堪多半都可以用妆容遮住。 “你是很缺钱吗?来到这种地方,既然如此,当初干嘛不在黄家父子身上多赚一点?”顾楠辰说。 他其实没必要对这样一个人说这些话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说了。 王慧安很惊讶,以两个人的交情,他们并没有到可以说这些话的程度,有些莫名其妙。 这话里头的恶意满满,为什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以为自己幻听,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男人,最后选择低头下去,并没有回话。 忍耐啊忍耐,这里头的人,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背景,说错一句话,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顾楠辰看着眼前低头的女孩,乌黑的头发被发圈绑成了发尾,头顶上发路分明,细白的发肉一直到头顶中间,黑白分明。 他知道自己内心的这种恼怒不大对劲,忍了又忍,最后选择转头离开。 见状,王慧安总算松了一口气。 王慧安是在半个多月后离开的夜场,那天夜场有人闹场,打得挺大,有人报了警,很多个包厢里服务的公主、保安们都被一排排拉在了一旁。 王慧安在外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现场有警察在维持秩序,疏散包厢外头的人,她站在人群中,只能顺从地同众人一起排成长龙。 因为夜场里的灯光及面积问题,王慧安看不清前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掏出手机,金荷发了她一条信息:趁乱可走。 王慧安看了好几遍,心突突地跳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删除了信息,但是那行字早早刻进了脑海,每每脑子过一次都会觉得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现场的人太多了,站在大厅里维持秩序的警察不多,于是她观察了一番,最后从队伍里挤了出去,越过人群去换了衣服,然后又回来混在人群中。 她紧张得整个额头全都是汗。 门口有警察守着,在包厢外大厅处跳舞和卡座上的人都被叫了起来,排成了几队从一个通道中挤着,以缓慢的速度向门口蠕动着。 出了夜场以后,王慧安冒险回到了宿舍,拿了一个小挎包,想把毕业证和几张现金装进包里,但包太小,毕业证有点大,想着干脆把行李箱拿走,又怕别人看到,被发现没办法解释自己要干嘛就不好了。 于是最后又拿了那本《乌苏里的莽林中》,她换了一件背心,将卡、身份证和几张现金放进背心里贴肉放着,下面穿了牛仔裤扎着,然后披了一件外套,又取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把毕业证装到了塑料袋里,就快步离开了。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马路上,她打了一辆车,花了一百多,又转了两趟车,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有些慌里慌张的,夹杂着很多的兴奋,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到了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发短信给金荷,本来想同她说自己走了,又担心被发现是不是会对金荷不利,于是发了一则模拟两可的信息:ok了!以后请你吃东西。 完了以后,她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要不要给王琴琴发短信。 握着手机坐在床上呆了很久,万一她告诉父母自己失联,万一他们选择报警怎么办? 于是拿起手机发了短信:姐,我不想在这里干了,我走了,谢谢你近来的照顾。 然后她关了手机,进了卫生间,足足洗了有一个小时,从头到脚,感觉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洗过澡了,水柱温柔而暖和,一起洗一边哭,又不敢大声,只能压抑着声音。 洗完了,躺到了床上,心脏还是跳得厉害。 王慧安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谁知道没多久就困意来袭,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近中午的时分,她好久没有睡这样舒服的觉了。 起床去退了房,先是找了一家小店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一家网吧。 她很想念黑色莲花,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是否还好。 打开qq,果然跳出来黑色莲花的信息:妹妹,姐姐向你问安,这次恐怕是最后一次与你发信息了,以后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妹妹,再见!姐姐现在要去另一个地方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长途旅行了,祝我顺利! 发送给她的日期是在一个月前。 王慧安如遭雷击,眼泪如雨。 眼泪像水一样冲下来,到了唇角,渗进嘴里,咸咸的,吸了几次鼻子,旁人侧目,只得忍着,任着眼泪在脸上肆意,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跑到了洗手间用水泼脸。 再坐回电脑前时,只是眼眶发红。 她打开电子信箱,将过去自己整理好的与黑色莲花的聊天记录文档调了出来。 44.新生 她没有固定的电脑,换一处电脑就总会遗失一部分聊天记录,于是后来的她每回聊天结束后,就会将与黑色莲花的记录整理一下存到邮箱。 相遇那么不易,给她开了的那一扇窗子如今要收回去了,好在那些记忆是真实的,只是这一回的整理存储是最后一回了。 她把鼠标拉到了文档的最上头,从数年前记录开始看。 不知为何,看的时候,远不如当时那般震动,没有了当时聊天的境遇,心里只余下许多满得要溢出来的悲伤,顺着那些文字跑出来花了眼。 还有心下积攒的那些对父母的绝望,也顺着这些文字流了出来。 起床开机以后,王琴琴有打了电话过来,王大城也有打过电话过来,黄娟也有打电话过来,然而王慧安都没有接。 她沉默地将手机调在了静音,也不去看那些短信。 她只心疼里面还余有的五十几元话费。 她想,从此,我要为自己而活了,不去乞求谁的爱,不去想谁的不容易,毕竟她自己才是最不容易的不是么? 想着委屈一下,没想到从此委屈没有底线。 想着讨求爱意,没想到从此只有看不到头的伤害。 人生在世,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呢,就像黑色莲花这样通透的人,也敌不过上天想要收回她的旨意。 所以,何必要这样苦苦相求。 王慧安转头大步离去。 离开了网吧,寻了一家手机店,重新去办了一张卡,将原来的那张卡扔进了附近的一处小溪,小溪看着脏兮兮的,卡一扔进去就沉进了污浊的河底。 王慧安头两天还每天换一个宾馆,后来几天发现并没有自己担心的情况出现,于是就定了下来,统共在宾馆住了一个星期,然后开始出去找工作,最终找到了一家位于金湖商场的一家布料行当售货员。 所谓布料行,其实只有一间店面,从地上到房顶的四周,除了门,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布料,因此里面空间非常狭小。 布料店的老板姓蔡名爱婷,老公不在鹏城而是在老家从事别的生意,有一个女儿在美国留学。 经营着四楼一家布料店及五楼一家制衣店。 确切地说,面料店和制衣店都是同别人合伙的,两个老板一个经营布料店,另一个合伙人肖白则负责制衣店,两家店面的员工经常放在一起用。 布料店这边会推荐那些客人买了布料以后去五楼制衣店制作服装,制衣店也会推荐上门做衣服的人来四楼布料店挑布料。 王慧安一开始上班是很不适应的。 这里的节奏要比过去不管在哪里工作的节奏都要快得多得多,她又说不来粤语,以前在夜场里的时候尽管也有很多讲粤语的人,但是毕竟不大需要服务员去沟通。 她也不会英语,那些高大的或白或黑的各式各样的外国人,有的用布包着全身,有的脸上打了钉挂了链,她只能区分英语和其它语言两种,至于其它语言里面又有哪些,只能凭借长相去大致划分。 因为语言不通,她接待起来很有困难,常常要用面部表情加肢体动作沟通。 她去买了一本简单的英语沟通书籍,晚上头下了班就顺着书上一句句日常用语一边看一边学。 同房间的郝新新比她早来两年来到这个店,基本的粤语和英语都会。 她们住在离商场不远的华贸大厦的第22层,老板蔡爱婷租了两个套房,两隔壁,一间是生活加住宿,另一套做仓库。 王慧安过去的几个月都呆在夜场,白天睡觉,下午四点去夜场,凌晨出来,极少有真正接触鹏城的机会。 所以直到现在才知道,这边的节奏有多快,他们走路简直是拿来跑的,不仅仅是商场内部的工作人员,就连那些背着包的旅游购物的人也不如老家那边悠闲。 时间仿佛被加快了,走路、工作、吃饭、上厕所都讲究效率。 因为郝新新会粤语和英语的日常销售沟通,所以送货取货基本就放在了王慧安的身上。 有时候遇上电梯故障或是满员,为赶时间,王慧安常常要爬到22楼取布料,然后扛着布料半跑半走着前往商场。 纱的会轻一些,最重的是那些棉质的,一圈二三十斤,上手的当下不重,但是从仓库到商场一公里的路程,越扛越重。 扛个两百米就休息几十秒,这几十秒的时间里就观察路旁的那些店,有足浴、餐饮、包店……。 头一个月,王慧安的肩膀常常处在红肿磨皮的状态。 三个月,月经不调离家出走,身体爆瘦。 然而王慧安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最喜欢的是去五楼送布料,肖白是一个很温和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店里也两个员工,其中一个是她的侄子肖景,跟着她学做衣服。 王慧安喜欢往楼上跑,两个老板和店里的员工都清楚。 肖白开玩笑着说,“不然就和爱婷讲一讲,你来这边好了。” 王慧安只觉得心中一动,不过也没有马上向蔡爱婷申请提出请求。 因为宿舍没有电脑,于是她终于去换了一部手机,那种带大屏幕的可以划屏的,并且去开通了流量,通过网络查询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需要的条件。 根据网上的建议,去买了几本美术的书籍和服装设计方面的书籍,平时下班了宿舍里看。 过去的她接受的只是传统的那种刷题式教育,偶尔的美术课基本也是被占或是自习的。 所有的审美,更多的就只是一种没有经过有意识培养和驯服的。 于是只能是这样,学一学色系,配色等等方面的知识。 第四个月的时候,王慧安到底还是转去了服装店。 因为那时候刚好服装店这边那个员工离职,于是也就同意了王慧安的请求。 因为换了店,王慧安相应地搬了宿舍,好处是终于有了大量的书籍。 王慧安大喜。 她把床头柜当桌子,每天坐在地上对着床头柜记记画画。 45.工作 前面三个月在布料店里的经历并非毫无用,对那些面料的成分、硬度、材料等等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反而在看书时提供了很多的便利条件。 同布行一样,开在这个商场里一间小小店面的制衣店也仅仅是一个店面。 肖白的租住的场所比蔡爱婷租的两套房子要远一些,也是租了两个套房,只不过不同的是,制衣店这边另一套房被整理成了工作室的样子,白天三个人在商场那边上班,另三人在这边上班。 商场下午18:30关门,下了班以后,会回去吃饭,阿姨会将饭菜做好。 肖白在一次晚上加班的时候,对另外几名制衣的工人说了一些话,让王慧安深思。 肖白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们如果真的想要做一个裁缝,只会车车衣服的这种的话,最后只能成为车工,工厂里到处都是。我们不一样,这里商场寸土寸金,衣服不可能跟工厂那种流水线出来的衣服是一样的价格,那人家凭什么要在看起来质量都不低的这么多衣服当中,来到我们的店里花更多的钱更多等待的时间选择我们的衣服?” “比起工厂来说,我们的成本会更低,资金流转的效率更快,风险也小得多,但同时,你得吸引得住客人,也要留得住客人,从细节入手,主打手工制衣,从走线、裁剪、烫形、纹饰,和人体的贴服度,与流水性商品区分开来的个性,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独特性去吸引别人,首先要做的就需要提升我们的品味。” 王慧安听到肖白这么对另外两个人,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王慧安却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没过几天她同肖白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去学习,白天上班,晚上出去上课。 肖白的那些话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员工那样说,但听的人寥寥无几。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因素有两个。 一是学费并不便宜,肖白只是提建议,让员工提升自己,店里是不提供任何的费用的,最多帮忙介绍学习的地点和老师,白天上班的时间本来就很长,还要自费赶交通去学习,给店里干活不管你干得多好,都是按计件处理,工资也不见得多涨,何苦要这么累。 二是会来这种店上班的,一般就是学历不高的学过几年制衣的人,并不追求什么大的出息。 制衣店是合伙的,老板不是只有肖白一个人,不可能制衣店的人出去学习提供其它方面的支持,他们就是一个门市店,哪来需要那么多的制图,都是一对一面对客户服务,量得准一点,布料好一些,缝制精致一些,主打的是一个手工打造、独一无二。 王慧安每天晚上下班,为了节省时间,也不回去吃饭了,直接在早上上班时临街买个素面包放着,然后去赶地铁去上课。 晚上下了课回来还要看书做练习,这样一来,每天都忙得很。 还有一个问题,王慧安是同另一个在工作室制衣的,和肖白是同个村的中年女人名叫肖彩云的一起睡的,由于每天回来的时间都晚了,每次开灯想做点笔记看点书,就会被肖彩云讲。 说开着灯睡不着。 这个也还好,办法总比困难多,王慧安无非就是早上早起些起来去楼顶上看书做笔记,做点练习。 不过另外一个困难就没有办法解决了,王慧安没有电脑。 制图光靠在上课时候的那一点点时间练习,远远不够。 但她也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没有场地也没有钱能让她解决电脑的问题,最后只能是上课时就抓紧时间练,下课就捧着制图的书看,用最笨的方法去学。 王慧安穷得很。 或者说她一直认为自己穷得很,总有一种无处安身的感觉。 她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好学历,没有任何可以抵御风险的资产,没有父母在后面顶着,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总是害怕把钱花光,一日一日盘算。 好在学费不用一次性付清,可以一个月一个月结,又因为是肖白推荐的,学费便宜了一点,勉强也是可以承担的。 因为很忙很充实,反倒觉得日子匆忙而快。 在临近圣诞节时,商场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王慧安要去四楼布行取一匹布,站在五楼的栏杆处,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无限感慨。 对她来说,2008年这一年,是不寻常的一年。 她失去了亦师亦友的黑色莲花,同家庭断绝了联系。 汶川大地震发生以后,她用黑色莲花这个名字捐了一点钱。 她越发地明白,人生在世,只是一场偶然,何不对自己好一些。 这一年对于顾楠辰来说,也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顾楠辰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拧巴的人。 曾经一度厌恶自己的出身,但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利用这个出身获得了同学、老师、金钱方面的优势。 以前的他,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会去振奇集团上班的。 但是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包括他的母亲冯小梅都认为,他必须也肯定是要选择从商这一条路的,趁着和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顾星辰不管是年龄差距还是其它的差距都不是特别大的时候。 可是冯小梅忘记了,从一开始,他和顾星辰的差距就一直很大啊。 大学毕业了的时候,大家各有规划,最多的是读研,也有的出国深造,少数几个去了基层医院就业。 只有他是最特殊的,毕业了开始四下游玩了一年多。 顾楠辰在事隔一个多月以后又去了一次夜场,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不愿意去想清楚。 他后来总想去看看那个叫王慧安的女孩,至于要看什么呢,不明白这成了一件困扰他的事。 可是他在夜场没有找到王慧安。 同王慧安相识的一个人只说她不告而别。 很快,他又把王慧安忘到脑后去,开始了自己继续的环中国行,玩了大半年。 相对于从小当接班人培养起来的顾星辰,他这个小三上位的“庶子”总归是没有那么得到顾振奇的重视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在外面游荡荒废时间。 46.再见 因着2008年的金融危机,也影响到了顾楠辰,他的母亲冯小梅一直有操作资金做美股,结果连着亏了几千万,最后被顾振奇训了一通。 冯小梅住院以后着急把顾楠辰叫了回来。 顾楠辰面无表情地想,古时候有帝王之前嫔妃母凭子贵,也不知道他这种的算不算低配版,刷自己的脸刷不动了就把孩子的脸拿出来刷一刷,以期让对方看到她传宗接代的贡献。 顾楠辰也玩得很久了,最后还是在顾振奇的安排下去了振奇集团。 这一年全球金融危机,振奇集团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但这并不太关顾楠辰的事情,他很小的时候就清楚自己的定位,不争不抢保平安。 在振奇集团轮转了几个部门以后,愈看发清楚了顾星辰的位置,最后被顾振奇放到了金湖商业有限公司。 金湖商业有限公司很早之前的几年就从振奇集团剥离了开来。 主建筑金湖商城的一二三四层都已经全部售出,五六七三层为金湖商业有限公司所有,除了留了小部分作为办公场地,剩下的全都租赁出去了,由金湖商业有限公司承担整个商场的物业和管理。 因为临近圣诞节、新年两个节日,商场要搞购物促销活动。 彼时他正在视察,身后跟着经理和工作人员。 说是人家跟着他,其实是人家同他介绍,对于他这样一个凭空降下来的所谓负责人,什么都一窍不通,旁人还要以他为首,他也私心下为人家抱屈,装模作样地点头。 其实他百般无聊,只能顺着经理的指点四处看,可能在别人眼中,他是在视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只是在应付。 这时他看到王慧安扛着一卷黑色带金光的布料从商场对面的电梯往上走。 起先他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于是他揉了揉眼睛,定眼看过去,只见那个姑娘扛着那卷比她矮一点的布料,小心地对前后的人员说着什么,然后一路往上。 他顿时住了脚。 …… 王慧安扛着布从四楼往五楼走,走到五楼的时候,直觉前头有人堵住了前路。 抬起头一看,领头的人勉强算是熟人:顾楠辰。 她看到了顾楠辰身上的制服,马上堆笑问候,“辰哥,好久不见。” 顾楠辰看了看王慧安,说道,“你现在在这个商场里工作?” 王慧安点头,她看到了顾楠辰身边的那些人,都穿着商场管理人员的制服,站在顾楠辰的身后,心下有了猜测,略带恭敬地说道,“我现在是在五楼的白师傅那里工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们。” “白师傅?” “对,白师傅就是店名,在5a区。” 顾楠辰点点头,然后越过她朝前走去。 王慧安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她回忆起那次夜场里的见面,那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责问,心下对这个男人有些印象不是很好,下意识的心里有了一些戒备。 无缘无故的不友好,加上身份地位的差异,只希望以后不要有太多的接触。 到了圣诞节前两天,商户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三三两两地错开时间去逛了起来。 商场里被布置得很有节日的气氛。 相比较楼下一二三层那些铺位上成品的首饰、流行服饰、鞋来说,四五六三层没有那么热闹,王慧安想着要去逛逛。 最后和布行的郝新星约着一起去逛。 同肖白说了以后,先是去往一楼的首饰区,各种珠串跟不要钱一样地一摞摞地就直接摆放在那儿。 郝新星附耳悄声说道,“有看上和我说,这里水分很严重的。” 王慧安并没有想买的意思,她现在对首饰这些没有太多兴趣,平时看看就行了,戴着一是不好做事二是也没有觉得多好看。 于是她只笑着点头。 两人逛着逛着,郝新星就碰到了熟人,于是就剩王慧安自己一人逛。 她对这楼的首饰没太多兴趣,就上了二三楼去逛服饰。 也不想买,主要是想看那些服饰的款式。 尽管以她现在的样子,看着好像不可能,但是她的心里确实有着一个小小的愿望,以后开一家小店,像毛毛制衣还有现在的白师傅。 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可以自己做主的小窝。 商场里的服装品牌众多,风格多样。 有那种原野天然的,以纯色为主,衣服宽松而长,以黑、白、枣红、灰、杏的颜色,不大注重身材的修饰;有职场职业装的类型,小西装搭裙子或西裤,还有职业裙;有少女风格的简单俏皮的或是各种带纱飘逸风风格的;还有那些礼服风格的。 定价有高到让她咂舌的也有相对平价的。 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样的风格呢? 价位要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呢?定位是哪些群体? 回去的时候,王慧安给在店里的肖景带了一杯原味奶茶,肖白只喝这一种饮料,其它的都不喝。 肖景因为性格的关系,不擅长也不喜欢社交,常年就是店和住所两地一线。 肖白也曾很忧心,也不知道以后这个侄子怎么办,肖景是肖白弟弟的孩子,没几岁的时候肖白弟弟就意外过世了,肖景母亲也跟着再婚,留了一个肖景给肖白的父母。 后来肖白感情不顺,一直未婚,肖景学习不好,也没有人管,初中毕业以后就跟着肖白学做衣服,这些年,两人处成了母子关系。 肖景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油嘴滑舌好吃懒做,倒是像了爷爷,肖白的父亲,一副老实疙瘩的样子,上学作业只知道埋头苦做,花了时间精力却半点不见好,只能说没有学习的天分。 跟了肖白多年,乖巧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又不免太过了头,干活,让做什么做什么。 王慧安提着奶茶回到五楼,远远地看见有人在店里同肖白说话,肖景站在一旁,以为是客人,赶紧加快速度,半跑着过去。 到了店门口,那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才发现是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年轻女孩。 王慧安只打起笑脸点头,然后自己的位置前面,把奶茶放在边上。 47.制衣 只见肖白手里提了东西,看起来是那个女孩给肖白的。 不多时,又有一人走到门口,唤了一声,“肖姨。” 王慧安一看是顾楠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有点紧张,站起身来,但没有动,辰哥这个词在嘴里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知道当下这个场合这样叫并不合适。 肖白惊讶道,“楠辰?早就听说了你来金湖这边上班了,一直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蔡阿姨是逗我的,你真的来这边管理商场了?” 顾楠辰笑起来,“是呀,您这边生意还好吧?” “今年差一些,但也还过得去,你妈怎么样?很久没见她了。” “还好的。” 肖白点点头。 这时年轻女孩笑道,“肖姨,你一见楠辰哥就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呢。”肖白一手拉过女孩的手。 肖白回头看了一下旁在边上只知道傻笑的肖景,说道,“谢谢你们还记得肖景,不像你们个个都有出息,他后来就一直跟着我学学裁缝。” “这样很好呀,实在,不像我,回来无所事事,我妈和你抱怨过了吧,哈哈。”女孩笑道。 “可怡现在很会说话嘛,好啦好啦,阿姨谢谢你的安慰,放心吧,会去的。” 年轻女孩笑笑,“那肖姨,我就先走了,楠辰哥你走不走?” 只见她一把过去挽起顾楠辰的手,“走吧,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顾楠辰把手抽出来,脸上挂着淡笑,“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年轻女孩嘟着嘴,没一会儿又笑道,“那说好啊,后天你也要来的,咱们都多久没聚了。” 他们又唠了一会儿,年轻女孩先走,顾楠辰后走。 等着他们都走了以后,王慧安才把奶袋递给肖景。 肖景松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我可没办法应付他们了,还是你好,谢谢。” 当下就剥下袋子喝起了奶茶。 肖白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就记得吃,这些都是老熟人,多相处,楠辰以后在这个商场管理,懂不懂啊。” 肖景笑道,“姑,你知道我人笨,话不会说,不是还有你嘛。” 肖白瞪了他一眼,“我老了,以后怎么办,你后天去换身衣服。” 她转身对王慧安说道,“慧安,后天我恐怕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课。” “肖姨,有什么事说就是了。”王慧安乖巧地说道。 肖白似乎是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说道,“就后天晚上,你有课吗?” 王慧安摇头,“没有吧,圣诞节呢。” “是这样的,刚刚的那个女孩是爱婷的女儿,说是要办一次聚会,也叫了肖景,又想要叫人帮忙,你知道肖景的,我也不大放心,本来是想叫阿姨过去的,爱婷那边又说可怡只想叫年轻人过去参与,就想请你过去帮帮忙。” 肖白继续道,“菜嘛,我会叫阿姨这边准备的,你就过去帮忙摆摆盘什么的,你会烧菜吗?” 王慧安忙点头,“会的。” “还要麻烦你烧几样菜,明天晚上我会让阿姨教教你,我付点加班费,你看这样行不行?” 王慧安忙点头,“肖姨太客气了,我还要感谢您给我机会和他们接触呢,都是年轻人,平时我也没有这样聚餐的机会,就当是去见识了……刚刚那位姑娘是蔡姨的女儿?” 肖白点点头,“早几天回来了。” 肖白看了看店门口,略略压低声音说道,“可怡在英国呆了好些年,也没毕业,这回说什么也不读了,爱婷可能不高兴吧,不过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缺钱,到底也是没有办法的。 肖景这时却忽然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去,这都多少年没在一起了,非要凑在一起,没意思。” 肖白回头看了看肖景瞪了瞪眼,“刚刚是怎么说的,都是以前的玩伴,混得都比你好,去见一见,好歹也是感情,算不牢以后还有什么事要请他们帮忙的,现在楠辰又来商场这边做管理了,总不能用到的时候再来搞人情,姑姑以后总是要老的。” 听了肖白的话,肖景没再说话。 肖白这时转头对王慧安继续说道,“你知道肖景简单的饭菜热一热还行,真要做什么美食哪里行的,晚上我会同阿姨商量看看的,让她弄几道简单的好上手的,明天先在家试试。” 说完又看了看王慧安,“我看你都没什么衣服,去买件衣服吧,算了,做件吧,我给你做。” 王慧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知道肖白是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够档次,就说道,“谢谢肖姨。” 过去的王慧安,衣服只要能穿得进去,不露不破干净整齐就行。 衣服对她来说就是蔽体用的。 也不是不想买好看的,就是在金钱的拮据下,她倾向选择符合自己消费的服饰,至于其它的就被忽视了。 直到来到了白师傅,才看到过去被自己忽视的东西。 衣服讲究场合,对于那些体面的人来说,衣服并不是几套包打天下。 什么样的场合穿,见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鞋子,有什么样的包。 从款式,再到选布料,然后剪裁、缝制、熨烫…… 讲究起来以后,里头可有道道了。 “那就谢谢肖姨了。”王慧安开心地说道。 没有哪个女生是真的不喜欢衣服的,特别是这种量身裁体的衣服,要知道平时做的都是很贵的。 款式是王慧安自己选的,她还做了几粒盘扣,西式的小西装带了几粒盘扣,莫名地有了一种中式的味道,墨绿色的面料上带了一点点暗纹。 这是她来到白师傅以后正式第一次参与全流程的制作,这天晚上她一直在加班,跟着肖白。 衣服出来以后,效果出乎王慧安的意料的好,于是又去搭了一双黑色的小中根。 王慧安同郝新星都心知肚明,她们两人其实就是担了服务员的位置。 也算是考虑到她们两个人不是专业的,所以菜色很多都是阿姨处理好的半成品,王慧安当然不会说自己曾经什么菜都会做。 48.宴会 两人提着菜,提前去了蔡爱婷给吴可怡买的一处房子。 菜品阿姨都洗好了,很多要剥的皮也剥了,海鲜也是买来后现杀的,都切好处理好了,有一些还直接是已经炖好的菜,直接带过去热一热就行。 还有一些水果并甜点,这些只要直接摆盘就行。 郝新星星还真不怎么会烧,于是主厨变成了王慧安。 好在都是处理过的食材,烧起来简单很多,在众人来之前就烧好了大部分。 来的人有十几个,好在套房够大,客厅也很大,一张大桌子摆在厅里,鲜花、酒和各种小蛋糕、水果摆满了桌子上。 郝新星又帮着吴可怡布置了现场,完事了以后将厨房开了半边的推拉门,两个人坐在厨房里面,这样既可以听清楚外面的声音。 吴可怡过来看向她们说道,“新星姐,这位妹妹,今天谢谢你们了,一起出去坐一坐呗。” 郝新星摆手笑道,“不了,你们玩吧。” 吴可怡也不力劝,回身取了一个大盘子,把吃的东西都抓了一点送到了厨房,肖景又拿两杯饮料进来。 王慧安说道,“谢谢,你们玩吧。” 顾楠辰正巧这时进来,看着肖景同王慧安说话,但人并没有走上前来,而是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 有人顺着顾楠辰看到了厨房里面还有人,就问道,“他们呆在厨房里干什么?怎么不出来玩呀。” 吴可怡在一旁笑道,“那是我妈给我找的帮手,总要有人干活嘛,我拿了一些吃的进去,她们不愿意出来,别管了,楠辰哥你总算来了,好想你呀。” 说着,她张开手臂抱上去。 顾楠辰却单手推开,似笑非笑,“别,这里是中国。” “切,好像要给谁守身如玉似的,久别重逢,就是一个礼仪。”吴可怡嗔道。 客厅的大桌小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水果、酒、甜点、食物。 吴可怡拿了一支杯子给肖景,杯子里盛着一点点琥珀色的液体,“来,肖景,喝点?” 肖景将手机放下,摇头摆手,“我就喝果汁就可以了。” 吴可怡一手绕上去,“我们都很久不见了,现在都大了,怎么还只喝饮料的?要不要一直这么乖啊。” 肖景满面通红,心里却不喜欢,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拿点东西。” 说着避开走向厨房。 吴可怡只是哈哈笑,转身走开。 肖景来到厨房想着在这里玩游戏,但厨房里只有两张凳子,王慧安于是起来让给他坐,肖景忙说道,“不用不用,你坐啊。” 然后肖景转了一圈又出去了,寻了一个沙发的角落坐着玩游戏。 郝新星对着王慧安咬耳朵,“这个肖景啊,平时成天就呆在店里,就没有见过他说几次话,我一直以为他脑子有点问题,原来不会嘛,就是老实了一些,这样的人适合当老公哎,肖姐又没有家庭,攒的东西可不都会留给肖景。” 王慧安笑道,“他人是挺好的,就是安静了一些,确实是挺好。” 郝星星撞了一下王慧安的肩膀,坏笑了一下。 这时肖景又来到了厨房,外面的人除了吴可怡和顾楠辰算勉强认识,但其实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总是有人端着酒杯敬过来敬过去的,还有拉着他唱歌的,肖景不太适应这个场合,只好又晃到了厨房。 他低下头,靠近王慧安的耳朵说道,“我找理由回去了,耳朵不舒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王慧安摇了摇头说道,“我可能还要留下来帮着整理一下,你先回去吧,和可怡姐说下。” 肖景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和我一起去说呗,这里人这么多,应该会有人一起收拾的,我们一起回去。” 听到这话,郝新星忙一把拉住王慧安的手说,“那不行,慧安要留下帮忙,你看他们一个个高兴得很,等下肯定会喝多,要吐起来啊什么的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收拾啊。” 王慧安安反握了一下郝新星的手,同肖景说道,“不然你回去,我留下帮忙,我跟你一起去同可怡姐说。” 肖景于是跟着王慧安来到吴可怡边上,吴可怡也就是象征性地留了几下。 王慧安跟着肖景一起出门,然后送到门口再回来,人还没有走到厨房呢,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哇”声,于是回头去看,只见吴可怡抱着一个男的,用力地亲着,边上的人都在发出“哇”的声音。 只见那男的用力一推,露出脸来,是顾楠辰。 吴可怡摔到了沙发上,她满脸含笑,抬着头对着顾楠辰挑眉,大声说道,“顾楠辰,我喜欢你。” 顾楠辰没理她,拿了张纸擦了擦嘴,然后取了一支酒仰头喝了下去,然后说道,“别犯神经病。” 吴可怡撇嘴道,“没意思,又没有要你结婚,怕什么,我长得也不差。” 边上的人起哄道,“就是就是。” 郝新星在厨房里瞪着眼睛,“所以说咱们的这位可怡小姐喜欢这个男的呀?这个男的谁啊,居然这么拽,吴可怡的条件多好啊,我跟你说,咱们的蔡老板这几年在鹏城四处买房子,可是攒够了足够的嫁妆,那个男的发大财了。” 王慧安却是和顾楠辰吃过饭的,那场饭局上黄亚东那样一个人,对着顾楠辰恭恭敬敬地,就连韩成茵的母亲也是你母亲父亲的那样说着,所以虽然不知道顾楠辰的身份背景,但肯定不会差,于是也就笑笑。 想了一会儿,才凑近郝新星的耳边说道,“这人叫顾楠辰,是金湖商业有限公司的领导,前阵子同徐经理视察的时候,我看到徐经理都跟在他的身后。” 郝新星伸出头看了看,啧啧出声,“我说呢,原来也是一个有钱人,怪不得可怡姐喜欢这人,长得又高还帅还有钱,可见都是有钱人跟有钱人强强联手的。” 不多时,居然看见顾楠辰往厨房这头看过来,对着厨房这边看过来。 49.莫名 王慧安也跟着缩回玻璃后面,有一种八卦被当事人发现了的感觉,心里怦怦跳。 又想了一会儿,觉着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呀,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男男女女的一伙人一会儿唱歌,一会儿玩筛子,看起来是尽兴得很。 王慧安和郝新星在一旁看着,有一种看到另一种阶层的感觉,他们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和平时王慧安她们两人的生活差得太远了。 就说那些酒,一晚上喝的在老家那边都可以付一个首付了。 两人很默契地当成了见世面的机会,没有半丝不悦。 他们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多,好在这个房子隔音做得好,不然早有人上门了。 一个个喝得差不多了,继续离开,王慧安同郝新星一起把现场稍稍理了理,剩下的就留着明天给阿姨来收拾了。 蔡爱婷打了电话给郝新星,请她留着照顾一下吴可怡,所以她留在这边休息。 于是剩下的人就只有王慧安,一个人乘坐着电梯下楼,一边走一边想是走路回去好还是打车。 一想到这里头的治安,还是有一些害怕,心想着还是打车算了。 出了电梯,走出一楼大厅,来到外面,忽然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她心里头毛毛的,还好灯很亮,她避着走到边上,又小心地看了看,才发现这人有点熟。 王慧安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过去打了声招呼,“顾总,您有人接吗?” 顾楠辰抬头看了看她,一时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忽然就起身快速跑到了不远处的花坛边吐了起来。 王慧安见着急忙从包里掏出了一小包纸,拉出几张抖开叠好递上前去。 顾楠辰接过纸,擦了擦嘴巴。 隔了一会儿说道,“送我回家!” 王慧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挖了挖耳孔,然后向顾楠辰看去。 “送我回去,给我做点面,我胃有些痛。” 王慧安想都不想,拒绝道,“那不行,现在很晚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我给钱,一碗面一千块,够吧。” 王慧安缺钱缺得很,见钱眼开,一时之间心下真的动摇了,不过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的她,还是控制住心里的诱惑拒绝了,“你还是联系你家人吧,他们总在鹏城的吧。” 连“您”字都不说了。 “两千!” 王慧安抬头看向顾楠辰。 “三千!” “现金?” “支付宝吧,转账?” “行,地址哪里,打车去吗?”王慧安心里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富二代,缺什么也不缺这点子在她看来那么漂亮的钱。 顾楠辰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打车也就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 房子比吴可怡的还要大,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房子打理得很好,从客厅到厨房干干净净。 王慧安打开冰箱,却发现冰箱里空空的,好在挂面也是有的,但总不能白煮挂面。 她来到客厅,对歪在沙发上的顾楠辰说道,“都没有东西让我怎么做?” 顾楠辰一手压着胃一边说,“三千,你自己想办法。” 王慧安脸一红,又折身回到了厨房,总算给她找到了一点干香菇,冰冻层又找到了一袋干虾米。 她把香菇洗了以后用水煮,然后一边煮一边把香菇捞出来切碎,再把切碎的香菇扔进去煮,这样可以大大缩短泡发的时间。 最后把香菇捞出来。 下油把香菇炒了炒,再抓了一把虾米进去,再把香菇水放进去煮面。 把面端出去放桌子上,她又回身想去擦洗厨房。 顾楠辰说道,“不必了,阿姨会洗,你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王慧安于是转身回到桌子旁,一边脸红一边压着心底的心潮澎湃念了自己的号码。 不多时,就显示手机进账三千。 一路上的忐忑直到这时才去了大半,得了钱也不好马上就走,于是去给顾楠辰找了筷子。 顾楠辰吃了点面,味道居然意外地不错,慢慢地也就吃完了整碗面。 王慧安把碗放回厨房洗水池里,然后出来说道,“那我回去了。” 顾楠辰抬手看表,“现在快五点了,你回去不会把人吵醒?” 王慧安亮起手机一看,确实,只得咬了咬嘴唇,“我去找个钟点房。” “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你不放心,现在出去路上万一遇到什么,你就不担心?” 王慧安看向顾楠辰,他正看向自己。 却又听到他说,“酒后乱性嘛,前一个条件有了,现在剩后一个条件,有没有兴趣?” 王慧安心猛然怦怦跳了起来,大脑嗡嗡地响,不觉退了两步,又忍住了。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不管是夜场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是后来相逢时他的眼神。 “一万一次!” 王慧安忍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说道,“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 没想到顾楠辰听到这话居然笑了起来,“是钱不够?不然来个长期关系,我每个月给你十万,有需要的时候你就来我这里,你放心,我的欲望没这么多。” 王慧安觉得自己要尖叫,但强迫自己忍下来,冷静地说道,“你是在同我商量还是说强迫?” “强迫是犯法的,我只是想看多少钱可以买到你,你去夜场,不就是缺钱吗?韩成茵给你的那十万,这么快就没了?或者说不够?” “那就是商量了,那我的答案是:我不同意,我去夜场那是意外,被人骗了,我也得到了教训,不需要你再额外用这种瞧不上我高高在上的话试探我,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你,还是说得罪了别人你看不惯我,以至于你想在我这里验证你心里头的想法。” 王慧安压着心底的惧意和愤怒说道,“顾总,我不想做冤死鬼也不想做替死鬼,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顾楠辰笑道,“那你以后想配合的时候,就来找我,我现在要去睡了,你自己挑个房间。” 看顾楠辰就要走,王慧安急忙说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50.好奇 “不如去我房间,我告诉你?” 王慧安退后两步,没再说话。 顾楠辰不再看她,自顾自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王慧安呆立了良久,本来就想着在客厅呆着,但到底不放心。 想走,又想到刚刚顾楠辰说的那些话,又害怕顾楠辰开门出来,于是挑了一间房间进去,反锁上门,然后靠着门坐到地上。 呆坐了良久,一直到窗外微亮,这才悄悄开了门走了。 好在后来有一段时间里,王慧安都没有再见到顾楠辰。 顾楠辰其实一直都没怎么睡着,只是迷迷糊糊地躺着,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看了看时间。 他也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鬼迷心窍。 她说得对,自己好像把她当成了冯小梅去验证了。 他是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时候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那个他叫爸爸的人在另一个地方工作,有老婆孩子。 后来看了红楼梦,才知道在古代他这种叫庶子,不,应该是连庶子都不算,因为冯小梅是小三,外室。 在更小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的时候,那时候是最幸福的。 以为父亲只是常年在外,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两人相亲相爱,有钱有颜,出去的时候别人可羡慕了。 直到发现了冯小梅居然是小三,自己是私生子,这不亚于晴天霹雳。 后来的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老鼠。 可是所有的人都在用行为和语言告诉他,冯小梅没有错,选择有多高明,这体现在平时的私下讨论和日常的迎来送往上。 他们对于冯小梅不仅没有半点看不起,而是各种奉承。 这和他接触到的书本上的东西不太一样。 特别是在后来顾振奇的老婆生病去世以后,冯小梅同顾振奇结了婚,别人都说她苦尽甘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一样。 他想,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爱情的原因是什么,长得帅?有钱?身材好?有权力? 直到撞见王慧安在黄一桥办公室的那一幕。 他不可克制地被这个女人吸引,想要看到她的选择,最后是会同黄一桥在一起,还是会同黄亚东搞到一起。 结果最后她谁都没有选。 那次雨中,在水底下若隐若现的腿,在此后无数的日日夜夜中,总能时不时出现。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谁承想后头居然在夜场碰到了她。 在他的心中,她似乎成了一个符号,选择要同冯小梅不一样,才能对得起他的这份探究,对得起他心中那一份隐隐约约的期待。 接到冯小梅的电话时,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多了,难得在王慧安走了以后,睡了一觉,胃也不痛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哑着声音说道,“不去,我又不是案板上的猪肉,可劲得趁着新鲜要给人挑。” 电话里头冯小梅很生气,提高音量道,“你怎么说话的?” 安静了几秒,电话那头又问,“可怡回来了?” 顾楠辰有气无力地回道,“是。” “你昨天在可怡那里?”冯小梅声音里隐约有一丝类似担心一样的情绪。 “十几个人,聚了聚,有事吗?” “没事,你以后离可怡远一点,她在英国学上不下去了才回来的,我知道她一直喜欢你,你可别迷糊,星辰要结婚了,你以后的对象不说比他对象更好,至少不能差。” 顾楠辰不耐烦地说道,“我是猪吗?放在那里等着你配种?”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的,你不是在听着吗?妈,别事事拿我和顾星辰比,你比不过,我也比不过。” “你哪里比他差了,他就是出生比你早罢了,不管是个子还是长相,都不如你。” “我和顾星辰是鸭子吗?比什么长相?这是要破产了?以后要靠长相吃饭。” “什么鸭子?你在说什么?”冯小梅没听懂,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就这样,我挂了,我还要去上班。” “哎哎哎,我跟你说,周末回来吃饭,星辰带你准嫂子回来吃饭,记得早点到。” 顾楠辰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从王慧安那里得到的一丝慰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春节前夕,店里放了假,肖白和肖景要回老家过年。 只有王慧安不回去,于是她留下来守。 她挺开心的。 第一次去逛了菜市场。 来到鹏城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去过菜市场呢。 她最喜欢菜市场了,人间烟火味足足的。 只是没想到,鹏城春节前的人间烟火味这么贵,在菜场里这头晃晃那头走走,只舍得买了一些排骨,又加了一些猪脚,在肉类里面,猪肉算最便宜的了,又买了一副猪大肠,肠大肠炒酸菜老好吃了。 王慧安手艺很好的,以前为了生活练就出来的,就是排骨也可以有很多种烧法:红烧排骨、糖醋排骨、椒盐排骨、蒜香排骨、排骨汤、排骨饭、排骨面……。 王慧安又买了一些人间烟火味没那么重的大白菜和白萝卜,大白菜也可以有很多的烧法:酸辣白菜、清汤白菜、炒白菜、白菜丝、白菜条……。 趁着春节鹏城前和春节开始时车也不堵了人也不多了的盛况,王慧安用脚丈量这座城市。 她见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的金荷,两人去了公园爬山。 “你现在看起来真好,脸上都有笑容,看得出来你现在过的是你想过的那种日子。”金荷说道。 王慧安咬咬唇,“我其实不知道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只是恰好我现在走到了这种生活里面而已,至少不像在夜场里的时候紧张、害怕,我知道那里是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你不是想做服装行业吗?”金荷歪头道。 王慧安笑了两声,“不是想,是我只能想得到这一个行业,出来那么久吧,也只从事过那一个行业,其实光服装行业有很多上下游啊,面料、工厂、小衣服店、服装销售……都是那一个行业嘛。” 51.金荷 “我没去过别的行业啊,但是我也没有机会去重复那一程的时光再去做别的事,两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年龄不会一直摆在那里等我的,我总得要先活出一个样,才能去说我喜不喜欢,才有资格去选择要不要。” 金荷有点羡慕地说道,“你比我小呢,可是你的思想比我成熟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想干什么,一日混一日,你走了以后那一阵我也不敢和你联系,怕别人发现,不过最后确实也是像我先前想的那样,除了王琴琴,也没有人想着要找你,王琴琴也没有太想着找你,就是生气吧。” 王慧安歪着头笑了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是我爸会去找他麻烦还是她会向我爸告状。” “你不想家?”金荷问。 “我如果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金荷说道。 王慧安本来就有一些话想要对金荷说,这下,也就在心里头组织了下,说道,“姐,我比你小,你的社会经验比我丰富,就有些话,我想和你说,但是又怕会越界让你不舒服,但是不说我又觉得比起你对我的付出,我这样不坦诚,在我心里头,我是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金荷看过来,“干嘛这么严重,说就是了。” “你有没有想过,干别的?” “别的?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那种什么百万千万富翁,身上没有太多余钱的,能去干别的什么事情?没有技能,长得也没有那么好看,我也没有你这种勇气。” 王慧安看向她,“有没有,需要走出那一步再说,你在那里按理来说工资不会低,为什么没有那多余钱,不管是因为你的消费还是你的家庭,姐,就是再过个十年,也没太多成长的空间,可是我们是会老的,以后呢,退路在哪里?哪怕你真的要继续下去,以后也要记得多存些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金荷苦笑道,“我本来还想和你说一个开心的事,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开心了?” “什么开心的事?说呗。” “我有男朋友了。” “真的?”王慧安很惊讶。 “干什么的?多大呀?”她问道。 “就,就也是在里头上班的,现在我们住在一起,想着以后钱存够了,回老家买个房子再结婚。” 王慧安心里有淡淡的不安,但是看到金荷脸上露出的笑意,便说道,“姐,我不知道我这样想的那些会不会是小人之心,就是你最好不要把你的全部工资告诉别人啊,除了你自己以外的别人,以后如果生活顺利感情稳定了再说也不迟,我这不是挑拨啊,就是可能我以前生活得不是很好,对人性不是很信任。” 金荷笑着点头,“知道了,人小鬼大。” “本来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吃个年夜饭的呀,那现在你有男朋友了,肯定要和他一起过过节的,我那里如果是你一个人,我就是带了和老板娘说一声就行了,但现在这样我也不敢,你等下和我一起去看一看我住的地方呗,我卤了猪脚,很好吃的,你带去,还有,我上次问了你尺寸,给你做了一套衣服送你,我自己做的,老师说我有天赋呢。” “是么,那我可期待着了。”金荷竖起了大拇指。 王慧安略有点羞涩,“哦,对了,你男朋友叫什么?我总不能以后一口一个你男朋友这样叫吧。” “你叫金大哥就好了,比我要大五岁呢,人挺好的,就是家里可能穷了点,不过我也没有挑的余地,我自己家比他家还差,他不嫌弃我,我不嫌弃他,就挺搭的。”金荷脸上带着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 王慧安心里默默的想,看来,是真的喜欢呢。 “知道啦,好呢,那我就不留你吃饭的,抓紧的,先去我那里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晚上还有年夜饭呢,还是早点回去的好。”王慧安俏皮道。 “嗯,下回带你见见,就是我们开始也没有太长时间,等稳定了就再让你见见。” 王慧安点头,带着金荷去坐车回到住处。 “这住的真好,这样的房子很贵的吧。”金荷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应该的吧,我没问过老板这里多少钱。” “房子是你们老板娘自己的吗?”金荷又问。 “不是,老板自己的房子装修租出去了,离这边有点远。”王慧安解释道。 “可真羡慕呀,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金荷羡慕地说。 王慧安打开门让金荷进去,又带着金荷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金荷看着她房间里堆积的各种书籍和各色布头,说道,“你每天就看这些书啊?不难受吗?我可能没有上过多少学,对于书真看不进去。” ”会的,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几句话要反复看,不能理解,拆衣服啊拆线啊,手指头不够灵活,经常扎出血,后来就不会了,难受着难受着,慢慢就不难受了。”王慧安去找衣服。 没一会儿,她拎着衣服过来,兴冲冲地说,“穿上试试。” 金荷接过衣服,转过身去一边换一边说,“其实你在这里,一个月也就那么点钱,以你的长相,要是留在那边干着,一个月拿一两万,干个几年走人,不也可以就创业什么的嘛,就是不创业吧,不说鹏城的房子,回老家买个房子我觉得也挺好的。” 王慧安摇头,“我不这么想,人都有路径依赖的,真的习惯了那个收入以后,我可能就没有力量去做这种要很多时间和精力投入的事情了,可是从别人那里拿钱能拿多久,哪一天病了或是因为别的原因那种钱赚不到了,人又习惯了那种消费,以后怎么办?” 52.面子 金荷笑,“你呀,年纪轻轻,学什么老成。” 她穿着新衣服来到镜子前,四下转身看了看,“真好看。” “那可不,好看吧,我很厉害吧。” 看着得意扬扬的王慧安,金荷抬手摸着衣服,“真好看,比商场里买的还好看,摸上去的手感很好,你们这定做起来是不是很贵啊?” “我们店里老板师傅做的肯定很贵啊,不过我的嘛,就是和老板说了我付成本,就布料钱会贵一点,其实还好的呢,剩下都是自己折腾呗,要趁着下班有空的时候,就练一练嘛,裁剪、缝烫,我的愿望就是以后自己开一家店啊。” 金荷眼睛一亮,“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和我说呗,我也出点钱,你真要学成想干的时候,拉上我。” 王慧安答道,“好的呀。” 她转身去找放在冰箱里的卤猪脚,找了一个保鲜袋装起来,“这个你也带上。” “我这又吃又拿的,有点不好意思呀。”金荷一边换下衣服一边客气道。 “嗨,比起你帮我做的,这点东西怎么也比不上我想要表达的谢意,好了好了,以后你也别再说这种话,我也不再说这种话好吧,怪怪的。” 王慧安主动上前抱了抱金荷,“金荷姐,我们都要好好的。” 金荷拍了拍王慧安的背部,“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不然你去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王慧安摇头,“不了,你们好好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吧,等以后你们稳定了再说。” 开门送金荷离开,王慧安的心里又美又觉得些许伤感。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向前跑去,不知前路是一个什么样子,然而都是在满怀着希望。 她祝福金荷,同样也祝福自己。 回房拿起了书,跟着写写画画,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去烧了饭。 又是一个人的年夜饭,想到金荷问她的话,想家吗? 怎么会不想呢?在这种全国大团圆的日子里。 不过他们应该会很习惯的吧,少了她一个人,应该也过得不错的吧,毕竟她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那个家了,后来的春节因为杨正明是单亲家庭,所以再也没有参与过自己家里的年夜饭这个项目了。 每次想到这些,心里还会酸的,眼泪还会有的。 不过,她的手艺也不错呢,年夜饭自己一个人吃也很香呢。 吃完饭,洗了碗,难得有这样空旷的看起来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她也没有别的娱乐,难得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窗外高楼林立,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在这么多扇的窗户之间,拥有一扇属于自己的就好了。 …… 年前,冯小梅又住院了。 上一次的投资失败,急火攻心住了院,算是因祸得福,查出来一个血管畸形,原定的计划因为请的主刀因别的事一再往后延了手术日期,最后是赶着春节前夕出的院。 冯小梅就是人在医院里,也不忘记给顾楠辰安排相亲,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些照片,挑选出她认为的条件不差于顾星辰女朋友的对象。 顾楠辰不以为自己需要相亲,对于和顾星辰更没有比较的欲望。 对于冯小梅安排的相亲对象,就表面应付着,聊得来的就同女方来一个联合话术,看不怎么顺眼的就直接有这次没下次。 顾振奇和顾星辰只在家里吃了一顿年夜饭,春节期间各种应酬颇多,加上现在集团资金紧张,要趁着年头刚开始就融资的需求进行周转。 只有冯小梅术后无所事事,成天呆在家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妆不用化了,美容也不用搞了,有了大量的空余。 家里除了一个帮助做饭的家政人员,就顾楠辰了。 时刻面对着冯小梅,他有些吃不消。 被说得烦了,顾楠辰也会回嘴,“妈,你就好好养病,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也不看看咱们的资质,哥呢比我有能力,爸也还是正当雄心壮志,咱们大树底下好乘凉,挺好的。” 冯小梅恨铁不成钢,正要说什么,电话却响了,看了眼来电,对着顾楠辰说道,“哎哟,是爱婷哎,我和她这都多久没有联系了,你有和她说我生病的事?” 顾楠辰寡着一张脸,“没有。” 他往厨房走,想去找个水杯喝水。 外面传来冯小梅略略夸张的话,“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老吴怎么这么糊涂啊,现在可怎么办?” 顾楠辰皱了皱眉,打开消毒柜拿了个水杯。 顾楠辰皱眉,仰头大口喝水,然后起身要走。 “哎,楠辰,跟你说啊,爱婷家里出了点事,节后可能没那么快过来,说让你帮着照应一下布行。”冯小梅语气带着一点得意的兴奋。 “妈,我才去没多久,真正主事的也不是我,你别瞎应承什么,能有什么照应的。” “爱婷的爱人老吴不是一直同她两地的么,说是赌博欠了很多,被人扣在澳门回不来了,要凑钱,我跟你说啊,你得要跟那个可怡远着点,那丫头像她爸,不像她妈,回来就这个约那个约的,开着车出去到处晃。” “那你瞎应承什么?一头叫我不要理她,一头这边说着漂亮话?”顾楠辰问道。 “那我能怎么办,她也就是想让我周转一些,还有明年的铺位费,说布行生意现在不好了什么什么的。” “你懂什么,那一层的铺位不是我们公司的,我们只有管理权,还有啊你的关系是你的关系,你要周转是你的事,我这才刚去,其实什么都不懂的,还要仰仗着那些人才能做事,怎么管理有一套章程,你对你儿子要有点自知之明,我没有那种能力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威望值,全凭顾振奇的儿子这一身份空降过去,要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就发配到那里去。”顾楠辰说完,将手上的空杯子放到桌子上。 53.起意 冯小梅着急道,“那我还有什么钱啊,你不知道我这头的事吗?怎么说也是以前的老姐妹了,你现在又在商城那边主事……” “呵呵呵,好、好!”谋落乾达将血誓酒一饮而尽,终于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 可所有的相位传送全部关闭了,光子结界连一丝缺口都没有,张伊凡在我背后追,无数的战斗机械围追堵截,我冲的越来越艰难。 那些所谓“同伴”“战友”的逃避,让我心生寒意。而这火,就是驱散寒意的方法。 曹老板撇了一眼束安,再怎么他家都是祖辈做当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见过?他不敢收的东西很少,能找上门来退货,也必定有原因。 可为何明知道他是我的记忆,却在看到他为我而死之后,感到痛不欲生呢? 陈辉则和阮晓昀被冻在了一起,紧紧相拥着,陈辉是满脸苦逼的陷入了昏迷,阮晓昀却咕噜噜的转着大眼睛,满脸幸福,其实她恨不得晚点解封,多冻一会,多抱一会。 “有人来砸场呗!”马伶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解释。 “如果你说的属实的话,这个少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老眸之中略显几分异色,莫无道此刻淡淡的看着远方,开口平淡道。 只见她伸长另一只手臂,在空中来回晃荡,黑色袖角跟着飞舞起来。 现在,我胃里空空如也,却无端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漱的时候,一阵恶心的感觉就涌了上来,我捂着嘴就冲进了卫生间。 温医生眼镜后的眸中明显地露出抹意外,他大概没想到向来有说有笑、大方得体的妻子,还会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他确实如之前所说,已是濒死状态,而且行事毫无章法,全凭本能。 由于皇后在场,赵祯也没有和赵骏聊太多,只是谈了一些国事,直到宴会结束之后,赵祯才亲自送赵骏出宫。 甚至可以说,没有鸿钧等人的允许,域外之人都无法修行那条路。 这一切都是乔时念之前的要求,他现在都做到了,为什么乔时念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 她捂着自己的嘴,目眦欲裂而有几分混杂着鲜血的眼泪从眼角滴落。 就算想去校外淘些东西,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更没必要直接冲着黑市去。 七件组合起来,更有套装效果,能全方位抵御不下于二十次攻击类1环巫术。 负3号死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而点名册上只有编号,所以我只能找到了贺馆长。 沈朝歌随后将龙渊插入地面,驾驭真气,悬灯宗护体沧海盾立刻形成。 她没说这一句话还好,她说出这句话,苏宸唇角的笑意瞬间凝住了,倒不是被拆穿之后的窘迫,而是火上加油的愤怒。 五爷两只脚踏在棺材的两个言子上,双目禁闭,在那里用手比划着。似乎是能控制在棺材里面的龙鳞匕首一般。 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扫向了这一边,用一种近乎戏谑的看戏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喂!我也有事要你们拦凤楼帮忙!带我们一起进去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54.变化 王慧安也很开心,“行的呢,不然您下午过来,这边不好烫,我回工作室熨烫好了再拿过来,价格嘛,我问一下老师,因为平时定价都是老师定的,您看可以吗?” 李二龙想要更深入更全面更仔细的享受此刻王雪兰带给他的冲动感,但是现实的条件却不允许他这样做,因为这会儿他还开着车呢,而且走的都是崎岖的山路,一边是山,另外一边可就是悬崖峭壁了。 待两人分开后,秦宇独自行走在断天城的大道之上,依旧从容的在各大商铺闲逛着。 只要戴树人真的支持中医科的话,李栋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难不成还能让李栋跟戴树人作对不成。 就在我刚要到厕所之时,我忽然发出了一道尖叫声,因为我看见了一道黑影从厕所旁边一闪而过,而且瞳孔还是蓝色的。 “我没有说教的资格。”李鹤用服务员给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捏起一块炸排骨丢进嘴,嚼了一会儿眼睛发亮,又捏了几块吃起来。 不过丢人已经丢了,林海也豁出去了,直接将银行卡递给销售员。 将四种规则掌握之后,秦宇对因果道人无比敬佩,时至今日,秦宇真正的明白了因果道人为何会将六面青铜鼎留在那空间之中。 “仔细想想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应该能够猜出来!”那名看上去稳重的老者微微闭上眼睛道。 而他身旁跟着的猎犬,四条腿和身子都很修长,一对玉石眼,毛发比常人指甲还要短,但是四肢肌理发达,羊鼻梁,通体为黄色,额头可到成人肚脐,若是远远望去,其体型如马一般。 秦奋见二奋没有回应自己,也不再说话,大踏步的走进了菜市场。 另外他还给郭大富用那些二阶的邪火飞鸦羽毛和鸟爪等材料,打造出了整整五十支玄阶箭矢,品质从上品到下品都有。 随后,齐格开始显化出巨龙形态,本来躁动不安的铠甲在被齐格完整的龙威覆盖后便不再叛逆,而是老老实实地在齐格身躯之上生长起来。 香城的人很多对于叶楚都只是听说,他们无法想象那个被人称颂的天骄,究竟有多么可怕,他们所看到的天空唯有香城这一亩三分地,外面的精彩与壮阔,仅凭想象自然那无法完全想象的出来。 此刻,那个单手指天的孩子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是别做叶楚了,做叶楚要挨打的。 注:花千骨和杉杉来了还没有播出之前,这位姐,还不算一线明星,只能算准一线。 说完之后,崔植目光一直盯着李庸,虽然他面色依然十分平静,但是心里其实挺紧张的,李庸笑着点头道。 乔老和方教授一瞧他这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他才是正在的猎物,而面对这样一个死神般的人,他的内心完全就是孤寂绝望的。 悠扬钟声在王宇冲杀向两名敲钟人时便已然响起,两人在兽人之躯还未扑至十米内就已经消除了自身的存在,让王宇无法以肉眼窥见他们所处何处。 「苏哥,昨晚睡得好吗?」大祝祝啃着香甜的玉米棒,一双眼睛眯着,嘴角上扬的厉害。 55.吃饭 王慧安点点头,“行的呢,我请你吃吧,怎么说你也算我半个师傅。” 张本民找何部伟,让他出面,通过工商、建设等部门进行了解,然后再实地核对,不放过成道公司的任何一处项目。 第二天,张本民再入地下室的时候,胡华正早没了生命特征,他已咬舌自尽。 肚子叫了起来,一股饥饿感让黄七郎嘴里分泌出了唾液,于是它爬了起来,朝着洞外走去。 楚念恶狠狠地道:“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哀家唯你是问!”说完甩袖走了。 在“贪图享乐”了些日子后,张本民去了乡大院。怎么说,也到了该冒个头的时候了,毕竟“上班”已有半年,得露个面。 楚念的头动不了,但精神力发现对话的两人,穿的都是欧洲中世纪的老式燕尾服,头上还顶着假发。他们正坐在桌边饮着……那高脚杯里装的像是红葡萄酒,不过楚念闻到了血腥味,猜想可能是血。 乔若安目光落在那道伤疤上,伸手去轻轻抹了一下,指尖上染红一片。 “嚣张么,现在怎么蔫巴了?”张本民抓住张燎的衣服一提一放,发现他浑身发软,已经昏死了过去。 何部伟听了这个消息后特别激动,当即筷子一拍,说办,非他妈的办死郑得冠个狗日的不可,他简直就是罪该万死的畜生,不除掉他就对不起全兴宁市的劳动人民。 他在古三彩石屋中学习傀儡术,休息之余,也会刷神机,看百科,其中有纪画扇的资料,不过不多。 众人经过这件事后游玩的兴致也低了许多,在船上吃了点点心后便继续往陆家墩前行,到了陆家墩已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便见王晨家的随从早早的在那里等候了,下得船来,随从牵过马车等王晨上车。 “你就不怕我趁机把你灌醉了,然后一起探讨人生和理想?”对于眼前这个尤物,叶子轩可不认为对方只是简单的想请自己喝酒。 “没,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甚至还有些庆幸馨儿当初勇敢的找来,续了这份缘分。”秦飞语气很是真诚。 当再次听到有人提起自己过往的耻辱,赵荣华脸庞上,忍不住露出了浓浓的凶残之意。 这一番交流下来,在老鹅直播间的画面中,他转而按下q键收起龙刃,然后画面中源氏的右手瞬间捏拳,指缝间弹出了三枚手里剑。 无相天魔踉跄的后退两步,这一拳过后,他的防御壁垒已经摇摇欲坠了。 你想想,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作为一个大夏首辅,自然有其生财之道,这一点无须赘述。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想一直过着这样悠闲的生活,或下下棋,或逗逗鸟儿,再或者诗兴大发,写写诗也不错。 乔布斯瞪了比尔坎贝尔一眼,知道肯定是比尔坎贝尔告诉张晨的。 因为对白野猪的精神世界完全不熟悉,所以林枫一行人只能够摸索着前进。 就在秦无炎刚从犀甲人山谷附近的山上下来后,几个犀甲人便将秦无炎围住了。 56.巧遇 “你们三人,果然有恶意!”李青石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冷眼看着出现的三人。 这不,双方比赛开始后的第一个球,德隆就跟“反骨男”卡洛斯-布泽尔打了一个漂亮简单的挡拆战术,防守一般但中投得分出色的布泽尔,面对同样防守一般但中投得分出色的大卫-李,中距离投篮得2分。 随着武道越发艰难,越来越多先天武师,选择容纳异兽血脉,保证后代传承。 这令他们每场比赛都能获得接近九万欧的收入,38轮比赛中砍去一半的客场比赛,收入就是一百多万了。 落地之后,杰米转头确认,当他看到皮球进网之后,他兴奋的跑到南看台下方。 几人立马朝窗外看去,就见大古在他们飞机的下方正不停的挥舞着手臂。 将装着金银的包袱丢进马车后,李青石赶着装满一半的马车,继续向下一个寨子赶路。 西罗的十根爪子,化作幻影,十分细微的一点点挖开李青石身上血肉。 他待她细致入微,万千疼宠。他会贪婪地凝望她的眉眼,如饥似渴地索取,眼里跳动的火焰熔化了她的心。 两人目光对上的一刻,林泛明显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味。 现在,在这间主屋里,可以用来保暖的,也只有他们身上刚刚买的新棉衣了。 她依稀间还能记得,那个穿着白衬衫的清秀纤细的少年,是怎么脸红红地表白的。 她也转身回家,屋中黑压压的,十分安静。大概是睡下了,那药的剂量足够他睡到明日中午。 但易学斌没什么上进心,一心扑在改编剧上,加入了新时代却没有具体参与。 到了戌初时,刘恒实在放心不下赵北辰就回了东恒殿,他推开寝殿的门,赵北辰就迎了上来。 一手摸着下巴,罗仔珍迎面撞上了一个衣着华丽,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卫的俊美男子。 没想到赵北辰转身的动作让刘恒的手臂揽了个空,刘恒向前倒去,正好被这支箭射中,箭从刘恒的后背穿透他的左胸。 他尽力在挽回,做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可结局依然没有改变。 白夫人居然有师承在身,而且是千年前就成就上品道基的人物……这又跟前世大不相同了。 褚星澜脸色有些黑,还有些嫌弃,问节目组借了狗狗的洗护用品,拎着云柚就去洗澡了。 地上的尘土被旋风卷起,敌军的战机急剧攀升,又迎着太阳掉转身子,一长串航空机炮犁出深深的痕迹,将一个高射炮位上的“温月”打做残肢碎块。 天然的海港,天然的海滩,天然的原始森林,所有的都是天然的。 曲桐没有特意去关注这件事的风向,但她的通讯列表很多人都给她发了消息,曲桐一一回复表示感谢。 这种“龙人破坏者”二号轻型作战机甲可以说是全身是宝,武器系统、动力系统、主控系统都可以拆下来,外壳装甲也可以熔炼成法宝,秦明可不想白白让这个宝贵的机甲摔入海里‘浪’费掉。 他不喜欢,因为这是席明逸送过来的,他很清楚的记得席明逸最后说的那句话。 一名船艇长,两名服务生,以至于晚餐准备好了,无人敢去四楼询问幕后老板到底要不要吃晚膳。 可他没办法思考,热浪袭击着他的神经,一道又一道企图冲破他的防线。 站在欧冠昇的办公室门口,楠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缓一些,她抬起手敲响了门。 因为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首都星,曲桐并没着急看,打算上了飞行器再慢慢回复。 行了礼,郑嬷嬷来给杜杳擦脸。她只拿眼角瞥了嘉柔一眼,就看见嘉柔脸色及其不好看。 叶清清见状,刚要从沈霆川深上下去逃走就被沈霆川紧紧的圈外怀里。 “宣儿,你怎么进厨房的?这不是你住的地方。我们出去看电视,或者回房间休息。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季梦远的眼睛里闪现出强烈的悲伤。 叶清清也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可是,她不睁眼手中的感受却无线的被放大。 这一吼,周围士兵迅速引起警觉,附近巡逻士兵立刻往这边赶来。同时,军帐周围其他剩余士兵也霎那间窜到门口,钻进军帐。 孟临帖一脸懵逼的问什么是屋里降温,是不是必须在屋里降温,不能让孩子到屋子外面去。 虽然它们曾经的嚣张也给陆川他们带来了一些诧异,但是已经做好的计划却不会因为一些猜测而发生改变的。 “聊个十块钱的呗?”郑柏娜还是睡不着,吃完东西之后她总是会像现在这样挺尸。 隔着肌肤,无臂大汉也能感觉出这把刀的锋利程度,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57.蹭车 也没有了之前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惬意。 此人正是弗兰德,他的武魂四眼猫鹰给他带来了一个天生的能力,夜视!纵然是漆黑如墨的黑夜,对他而言,依旧如同白日,丝毫不影响行程。 “这老人家也真是的,这般走了,不打招呼,让咱们这心里似乎有些难受呢!”红衣嘟着嘴说道。 寸步施展,景修然也化为一团虚影直追六级变种而去。拦在他面前的僵尸被长剑一扫,化作满地碎肉。 “哎,你手上拿的是花生酱吗。正好给我,我也懒得找了。”他看到了服务生右手拿的那瓶酱料,正是花生酱的标志。 “景修然,我敬重你是中州的荣誉执法官,更是能够抗衡原罪四王的强者。但你不要得寸进尺,长生殿的规矩,没人能无视!”徐太宇针锋相对。 瞬身缠绕着一股黑色不详的气息,一边朝着斗魂台中央走来,森然的目光锁定在石郝仁的身上,行走之间似乎整个擂台的环境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天赋与实力,光是这点,就足够令乐队老师们佩服。 一团高速旋转的风刃在锤头不停的切割,石郝仁右手握着铁锤,路上的荆棘很容易就被割裂,森林里面的路障并没有影响两人前进的步伐。 “风儿”付凤仪有些不悦了,众人看向风少颢的脸,见他还更不悦。 “婉婷,有镜子吗给阿姨看看头发盘成后是什么效果。”付凤仪和蔼地笑着问她。 “萧山,你不该如此轻薄一个姑娘的,她不过是想让你回去,你又何必去轻薄他!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黎莉莉来到萧山的身旁失望生气的看向萧山。 “看你们这样子,是找到粮食了。”陈中原大眼睛欣喜地看着他们说道。 毕竟像沈勤这种能级的诡异者,想要弄钱什么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萧山点点头,看着黎莉莉离去的背影,形单影只,让人疼惜,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放心吧,又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青山会馆,天涯路,情断肠,路漫漫,问卿何时见!一眼千年,望卿安然,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但是沈勤无法确定自己的诡异能力能不能干掉那花轿里面的东西。 不过,这倒不是何言笑丢失了清净莲根茎的针对,而是大须弥山外面出了岔子,导致赤卷巴蛇准时的苏醒了。而这个岔子的主要原因,还得是跟宋昭明等人有关系。 如果不是飞艇神器很牛逼,大英帝国的阿富汗之战怎么可能打成这个鸟样?不可一世的不屈号战列舰怎么可能直接给人干沉在纪尹水道当中? 惫懒的青年听到萧山二字,双眸闪烁着冷冽如刀的光芒一闪而逝,又重现恢复了懒洋洋的摸样,虽然短暂,都被面前的两只老狐狸给捕捉到了。 觉得他回江城看一下生病的外婆是一种错,觉得他和外婆家的表兄妹来往是一种错,觉得他去她所在的国家出差也是一种错。 58.意外 “你自己去家祠跪着吧,你母亲没从宫里回来以前,不许出来!”说完还不忘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贺兰灼的脑袋。 史蒂夫接过来,打开资料,看到上面的图片和名字,脸上稍显惊讶。 只是许倾城也知道,秦悦想退出,许霆修都不会给秦悦退出的机会。 恍然间,赵以宸想起宋知好像给他一个盒子,想都没想,径直往天圣殿走去。 “我一直不敢问,你们这些人三番五次的到这里来,是不是有可能……”她的眼睛里带着万一的希冀。 谷一然和安卓哥两人再次来到中路,结果一颗闪光弹闪白了两人,而等他从致盲状态中出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随着big最后一名队员倒在地上,谷一然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 col也是非常配合的,立马降下进攻推进速度,利用手中的道具和声音骗出对方为数不多的道具,再集合大部队一波打进包点。 他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收拾,两手空空潇潇洒洒,迎着朝阳就迈出了学院大门。 “你可别想着吃了,蜜姐这是为我们好,为了这点方便面受了伤,不值得。”婷婷劝慰着薇薇。 突然间,叶天皮肤中冒出了黑色的液体来,一下子把清澈的水变成了黑色,还有丝丝的恶臭。 但是,凯昂和伊犹基族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默许了凯撒皇朝以各种莫须有的理由,诋毁他们的同时,召集起更多的昔日的合作者。 “难道因为韩东一人之言,你们就要杀我?”左肃慌了,脸色如同惨白宣纸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看着一个个统领,包括面色沉重的孟将军。 甄瞳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头对自己是友好的,这下就放心了。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赌博高手们必须具备的素质,就算你拿得一手好牌也依然心若止水波澜不惊。 随着一声低沉音爆响起,朱雀兽身体瞬间爬上寒冰,成为一只朱雀兽冰雕。 不管如何,总不能真的任由他这么下去一个晚上。咬掉一块肉能事后修补,可若是他本人抓伤自己,那可就麻烦了。思及此,简禾揽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轻哼歌。 “要那么多钱有个屁用。”燕子气哼哼的嘟囔了一句,还是爬起来收拾。 可下一瞬间,狂风席卷而过之后,便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 玉牌爆炸,一道血光冲天而上,化作一把血色巨剑,不一会儿,血色巨剑消失不见。 大地猛烈的震动起来,千年城内无数的建筑房屋轰然倒塌,一座接一座,仿佛积木搭建的玩具堡垒。 虽然顾娇娇不像是靳灵灵那样对道上的事情那么了解,可是,毕竟也是跟着靳灵灵混了这么久的,多少对于这里面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俯视下方,不知名的骑士团正在废墟中搬迁着什么,行动井然有序,明显是长期受到训练的优秀骑士团。 当云帝传出将要破神的消息时,整个仙凡两界都沸腾了,不仅仅是人间,连东西两仙界的强者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云集于十万大山。 当然,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比武切磋总难免受伤,但是只要不死人王百万还是搞得定的。 言罢,一行人便决定立即动身,重新摆好阵型,由夜无仇带头,往那东北方的古域台行去。 当然,这是一支黑‘色’军团,它的前身,是伪满洲国皇家禁卫部队,而且这支皇家禁卫部队,还与东洋人有着些许微妙的关联。 这下可好,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这个法国佬居然能说出这么长的一段z国话!而且说得居然还撇脚撇得有模有样。 正殿之中整齐的摆放着两张白玉太师椅,正位上是一张巨大的白玉整体雕成的龙椅,龙椅之上赫然坐着一名男子,李清的目光慢慢的在男子的身上扫过。 另外数天前,洪辰被丢出韩家的事,也已经被传开,其他人并不知道那是韩月动的手,只当是韩家长辈,受不了洪辰的嚣张态度,从而将之丢出。 “你资质不错,不过也要死!”另一位阴将直接出手想要将江东彻底磨灭。 朱玉润觉得,面前这妖精已经不在她的处理能力的范围之内了。她得去找季先生寻求帮助。 墨苒给几个丫头配备的兵器,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性命,对方的高手越打越忌惮。 很可惜的是左剑并没有放跑对方艾克的想法,直接闪现跟上q技能斩钢闪朝着艾克刺去,紧跟着技能风之障壁直接挥剑放出挡下了对方艾克的q技能时间卷曲器。 我靠墙坐下,凭着刚才的探索在脑中勾画这个地方的结构图,这样一个漏斗装置的地方究竟能用来做什么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都没想出所以然来。 这个也是属于口舌类的罪行。墨苒在一至五层地狱名字哪里画了一个圈,干脆这几层就合并为一个区域。 “大姐头,我能不去吗?或者咱能换个简单点的吗?”王卓浩哭丧着脸问。 第一局比赛ob战队和bf战队就展现了各自强悍的实力,重组之后的bf战队的确强的有些夸张,但是ob战队的存在则更加离谱,经过和bf战队的两次比赛之后ob战队同样也得到了成长。 虽然这记打三分完成得非常漂亮,最后的加罚也稳稳命中。而场上比分,则变成了30比30。但亦阳脸上并没有半点兴奋之情,不是因为亦阳不开心,而是这点成就还不足以让他兴奋。 59.坦白 帐内俩人许久不曾言语,帅帐内除了袁旭偶尔在地图上做出标注的动作,几乎再无其他动静。 于是欧冶子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只有这三样东西都具备了,才能铸制出神兵利剑来。 “呵呵,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柳烟儿笑道,她最终听取了莫明的建议,用面纱挡住了面容,不过她死活不肯戴帽子。 “呵呵,这洞府是岛上安排给我的。蔡师兄硬要挑事欺负我们这些新人咱也没话说。战就战了,不过,我燕青要告诉你们。在这永恒武府我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个有实力的熟人。”燕青淡淡哼道。 虽说过去几万年了,但是,既然你能来到这个地方,你肯定是古拉斯家族的后代。 相隔不远的两间房,其中一间门外到处是戒备的夜刺,另一间则根本没有卫士。 本来是想给杜天一颗八阶的升境丹的,可是怕把杜天给吓着了。估计杜天会把自己当成外星人。 马飞话说的好似轻描淡写,细细寻思,无疑是在说西凉马氏除了内斗,再不会其他。 “你还有其他的做抵押吗,比如金银财宝啥的?”胡斌看这次斯大林问道。 太阴真人身上涌现出了一块块巨大寒冰,将其覆盖,硬接这道剑气。 想到此,他连忙下车朝着射击馆跑去,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射击馆早就已经关门了。 西王族就不用说了,他们都知道西王族的彪悍,可是,能跟西王族在肉身上比拟的,这个世界还没几个。 黑熊一马当先,一拳轰向萧何,独臂的萧何,怎敢正面应对黑熊呢?眼看着黑熊的拳头袭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出了身边的萧见君。 血色丝线如同钢针一般穿透银甲鬼侍身上的每一处肌肤,筋骨,鲜血疯狂的喷涌而出,一时间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十分凄厉,让人听起来一阵毛骨悚然。 阿臾夫镇定自若,直到身边只剩下数百修罗族战士,也没有下令投降。 虽然心中疼痛,但更清楚,若是不交出灵晶,他们的性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除了做了这些,顾家的那个相框也是他让人放在客房的床头的,为的就是挑衅顾家人,让顾老爷子和顾弈航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让大家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到那看不清容貌的强大身影后,心中凛然,手脚有些冰寒起来,在他心中刚想有偷偷跑路的想法时,偏偏那个降落在场地之中的身影,似乎有意无意地往他所在方向看了一眼,更让他有些骨寒毛竖起来。 三位九星长老吃惊的看着他,在场的强者都不敢相信,心想他怕不是知道死定了,逞几句口舌? 当然,这孟康也不一定会投降,到那个时候,只能杀掉他了。或许会有一定的几率得到飞虎战舰的建造图纸,但是若是能够劝降的话还是劝降的好,万一将孟康杀掉了也没有得到飞虎战舰的建造图纸,那么就太亏了些。 这已经不是月华制度的问题了,就这个情况看来,月华的男人心态上已经发生了变化,月华的男傀儡师比率,恐怕是大陆上最低的了。 我张着嘴指着自己,他才觉察到我发紫的脸,意识到这种情况下我说不出话,松了手,我大口喘着粗气。要不是他脖子上还挂着寒冰玉质的金乌曜日,我以为他又犯病了。 一缕缕蓝色的细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朝着九重天狱疯狂侵蚀而上。 在这几个洞虚境巅峰强者对峙的时候,一些连武宗境修为都没有的武者的心中早已被吓破了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是打探敌情一般,迅速的将加西亚的房间扫视了一篇,然后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大汉。 而另一边,海域战场某处,叶燃正极速朝着海域中心而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越过海域中心,回到腾武岛军营那边,因为只有那边才能算得上安全。 裂风骇的魂飞天外,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哑,压下心中本能的恐惧,拔腿便逃。 下一秒,劲爆的音乐声响起,七彩的灯光随之打到舞台上,五个白色吊带加粉色短裙的尤物在灯光的照射下倍显妖娆,雪白的藕臂和长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各种消息是漫天乱飞,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历史”与“3d”这两个词语了。 他是真的变了,变得重伤也不肯下火线,因为那个足以改变他一切的事件,也就发生在昨天。现在,苏菡恐怕还在警察局里待着。 其实她也知道,陆一琛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主,所以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刚开始还好,见他没过来,程海安虽然纳闷陆一琛这么听话,但也稍稍放松了下。 “你所做的事情都是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算计的,她怎么妥协?”程海安反问。 60.再约 “不然,你就当是工作?”顾楠辰居然还带了笑意。 王慧安猛地想起上回的3000元事件,一股火气冒了上来。 这个价格已经是很高了。要知道这土石之精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了,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 那条巨蛇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虽然对李天辰极为敌视,但是,他没敢采取任何行动。 而她的形貌绝美,双眸灵动,赫然是两颗完整的钻石,n个斜切面散射着祸乱天地的光泽,她长发披肩,身穿一件柔性金属编织的道袍,黑白双鱼的鱼眼是两个锁扣,简简单单地扣住了道袍的两角。 “所以说,这条消息,应该是你的室友发出来的?”说的自然是论坛消息。 不过,当无声虫潜入到那座大殿门前时,一丝的异样波动骤然产生。 “我姓唐的什么时候毁诺过了?”唐枫嗤笑一声,清理汉国情报网络对别人来说是大功,可是对他这个超然于外的影龙卫总教官来说,却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哪怕李天辰的精神力精纯无比,能够将整个鬼谷洞笼罩住,但一本一本的搜寻起来,也是颇为费事的。 放眼望去,此人正是当时火云门的两名修士中的一位,那名跟红脸男子一起的高瘦修士。 按照孟安所想,孔灵儿此刻应该是满脸悲痛欲绝的绝望才对,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一想到这里,陈凡眼中顿时更是一寒,手中长枪猛然间一挥,直接再度击中这老者,让他咳血不已,再度被重创。 “说的也是,不过爷就喜欢吓唬你,你家住哪里,半夜睡不着我去溜溜,”叶归越笑的随意,完全没把知晚的瞪眼放在眼里。 就在通天彻地塔休息区内暗云涌动的时候,钟天也正陷入一种玄妙的状态,在第六层不停地杀戮,无我无它。 “远古真魔一族,是来自于黄泉冥界吗?”龙骄阳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爷这明摆着是培养王府的继承人,郡王爷不如他的意,已经失宠了,王妃和两位侧妃肠子都毁青了。 这……整一个乱葬岗似的,一边的枯树上,还有乌鸦飞过,发同难听以极的声音。 “王宇?”dc战队的训练基地中,肖飞从排位中退出来,正想伸个懒腰,却看到了身后的王宇,顿时欣喜若狂。如果当初在乐城和王宇算是擦身而过,那么这一次就是真正的近距离见面。 赵佳受父亲的托付带赵煦去见了太淑妃,而且赵颜也并没有要求赵佳一定要劝说赵煦回心转意,只需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赵煦就可以了,至于赵煦能够想通,那就不是赵佳要操心的了。 “那现在将军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只见这个崔将军再次怒声问道,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呼延平受伤都是他身边亲卫的失职,而且他也不认识赵佳,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的护卫头子,所以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龙骄阳没有在劝说,谁也不能确信,李明到了地荒就会惨死,说不定他真能找到大唐帝祖。 龙骄阳盯着脚下的山峰,下意识的要施展化神诀,却蓦然发现,一身修为都已经消失。龙骄阳试图运转祭祀之术,亦多次失败,未能成功,这真是一处让所有人都回归到普通人状态的地方。 61.惊讶 顾楠辰没笑,他想到了冯小梅。 “那你就该想想,为什么他不喜欢你了。”苏谦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而能够得到系统评价优秀的几次,他都能够清晰的记得,是两次还是三次? 一旁的历劫,安静地听慕容远讲述西漠的这段神迹,目光悠然,却是望向窗外,甚至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全部的心思都在看路上的风景。 此次谈判跟以往外国使节朝拜进贡不一样,毕竟是敌国,所以双方使节交换后,就由对方的军队保护,也可以说是监视,一路奔向目的地。 不过,郭枫耍了一个心眼,并没有通知白狼,而是直接带着叶天进了一家酒楼。 周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带着两个伴郎,踏上了去接他最美新娘的征程。 她本来想关掉样片,但因为赵明轩的提醒,她又将打大boss的地方看了一遍,顿时明白过来赵明轩的用意。 “什么?”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盯着闻人玄烈。 也许是因为乍换地方不太适应,早上周轩很早就醒了,扭头看了看旁边,汪青萍还在熟睡。周轩没有立刻起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感觉被窝里特别舒服。 回到家,周轩一路低着头进了卫生间,加宁正跟宁欣把家具再用白布盖起来,看周轩急匆匆进了卫生间,还以为他尿急。 野原鹤知道,这是因为要保证模拟考的顺利进行,避免闲杂人等干扰。所以,对于那些不参加模拟考的同学来说,今天和明天其实都是是休息日。 说完黑衣人,屈楚告诉宁佑北,何大宝已将娜朵长公主接到了大虞国,暂时将她们安置在曼陀山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确实是在没花一分钱的情况下,享受到了流量明星才会有的特殊流量待遇。 看着身上这件不知道被抓过多少次的衣袖,凑崎常夏觉得总有一天,会被不知道谁给抓断掉。 奶奶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红豆年糕汤走到藤井树床前,面含微笑。 “冲着我来的?是卫娇娇对不对?”卫君拂激烈的眼神,让人生畏。 挽起的墨袍下,手腕至胳膊处几十个红色疙瘩化脓扩散,不过才半天时间却已经溃烂,若再不医治,只怕这条胳膊就废了。 “我不会忘的,父皇在天之灵,也定是会保佑我们的。”慕洛轻轻摸着卢天绝的脸颊。 ‘……呃,不行,不仅完全没反应,头还疼得厉害……是我的精神力强度不够,还是太庞杂、太精细的游戏,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具现? 苏南枝看着那掺了断肠草的药汁,想起今晨热络寒暄的楚恒与孙奶娘二人。 别说,元虽然缠人,有时候吐出一句话十分气人之外,根本不哭也不会闹。刚说完元不会闹,元就闹起来了。 “我在这里是有禁制的。我是投胎做人,而不是半路穿来的。”陆奈没好气的说。 “可昨晚分明有人配合司寒嫣,引开了跟着司寒嫣的人。”林晓逼视着叶冥寒。 62.谈话 对于自己没有上高中,也没有上大学的这些往事,她还是有些自卑的,听到人家对自己的肯定,心里有点美。 顾楠辰看着她的笑,心里莫名的有点儿发酸。 “唔呜呜呜——”叶芷嫣说不出任何话,只想在这个胸膛上,哭光自己所有的泪水。 如今,第七神轮中也有了荒兽神晶,就从两点一线变成了三点一面,形成了真正的循环。 星球好像从中间撕开两半,然后一个巨大的世界从撕开的地面升起来。 而场地上云子浪已经煽动几个弟子动手冲上去要将云九卿绳之以法了。 原主没娘护着,没爹爱着,生活过得可很是凄惨,从她来的时候就可以见得。 摇摇头,陈莫将大脑里一些龌龊的东西甩掉,爬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然而她和姬明星并没有停下来,一股巨大的推力推着他们持续上升。 冥心经常找水彦灵切磋仙道之术,一起探讨仙道之法,那对彼此都有好处。 她在焦家那种绝对务实、理性的家庭里,就是个“异类”,有些天真、有些浪漫。 向阳脸上全无惧色,横竖与梅天明的缘分已经生生被眼前之人阻断,恨意突增之下说话也没个分寸。 不过,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以及龙纹匕首散出的寒意,让他清醒不少。 吕飞上官石和孙世林越说越激动,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这可就不太好了,于是就开口劝说。 魁宝悻悻道:“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我还是这么拿着吧。紫罗,走吧。”说罢,将长剑重重一挥,一手托起,复又放在肩上。 唐宁安本来是满脸的笑容,但是见宁静一脸的严肃。她脸上的笑容一僵,有点挂不住了有木有?跟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都有点怵宁静了。 等候了片刻,黄霸来到了猿灵面前,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不过能够看得出来他曾经受过伤。 潘灵有一点担心,她觉得吕飞是不是给金钟焕他们压力太大了一点,万一他们不干了那岂不是白费了表情? 萧瑀夜默不作声,只是抬起手背,用力抹去唇角的濡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林宇说到这里,便冷眼看向鬼域口黑暗的四周,他能感受到周围还有其他超鬼族的修者。 叶轩伸手拿过房卡,随后就搭上了电梯,柳千媚所在的套房是在六楼的八号房间。 “白痴。”劳达低语一句,也没有叫夜猫和曳海退后,便示意影四准备开始。 随后三皇子也跳到了舞台之上,这座舞台搭建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会有人上去比试,所以众人根本就不担心这座舞台会因此坍塌。 劳达的震惊不少,但他又怎能知道青铜龙甲神兽的惊讶更大呢?青铜龙甲神兽能有今天,靠的正是劳达,如果不是劳达,它也不会回到自由之身,可以追逐自己所求的东西。 “易斯威,教授走了吗?”多考落在易斯威的前方,往屋里的方向看去。 他的速度超过声音,身后浮现一层音爆云,人已经冲到罗逆面前,提起拳头狠狠砸下。 洛寒叹息了一声,这么大的防御塔,而且整整十座想要让人搬回断山城是不可能了,可丢在这里又着实可惜。 63.危机 “那就好。沐枫,待会儿你和二阶堂还有天堂一人要交一份任务报告给高层,否则这次的任务就白费力气了。”清水一边处理着自己的事,一边朝着沐枫夜说道。 下半夜在修炼中度过,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天刚亮,两人就整装出发。 一道门户隔开两方世界,耳边响了许久的隆隆声音消失不见,眼前虽然有些破败,却是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众人出了白塔秘境,回到了不知残破了多久的荒废山门之中。 元柏一抱拳,直接带领着八人走出了大殿,来到平台之上,此次没有使用那巨大的飞船,反而是一艘渔船般的模样,在半空之中漂浮着,还时不时的随着风动而左右摇晃几下,像是漂浮在睡眠之上。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而我此举让眼力特别尖的幽灵忍不住一阵偷笑。 当初她的魂击之技,还能够让秦柯老魔忌惮万分,而且她身上的本命宝物还能抵挡秦柯老魔的攻击手段。 “懒猪,这么晚才起来。”邓蕊咬了一下手中的香饼,随后说道。 而为了激励每一个弟子都拼尽全力,焚天剑宗内宗对于内宗二十年大比,杰出的弟子的奖励,可是从来都没有吝啬过。每一届,内宗都会给予表现优秀的弟子,一大批价值不菲的奖励。 “你们吵什么吵!?”元柏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看着火药气味十足的二人,脸色变得有些黑,看着舱内的八人,暴怒声随即在八人耳朵旁响起。 直到夕阳西下,傍晚时分,胖子还是留了下来,餐桌上燕子爸端上最后一道菜,拿起酒杯,敬了我和胖子,我都还没来的急喝时,燕子已经来到餐桌前。 叶寒峥是叶家二老退之求其次的选择,因为有了叶煦辰珠玉在前,叶寒峥就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这恐怖的订单,直接让华夏军工部门眼里满是欣喜,他们此刻恨不得把自家的无人机免费给南联盟送过去。 就连有时候他们没有钱过日子,也是方婉瑜私下里偷偷补贴给他们的。 她的力道并不大,可男人却猛地皱起眉头,故作痛苦地缩起身子。 对云韵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制定规则的权利是纳兰嫣然帮她赢回来的,所以,她选择制定这个对自己有利的规则。 陆老爷子自上次与他争吵之后,身体也不像从前硬朗,听闻陆淮之既有意接管公司的事情,甚至还去了解公司车间生产流程,喜不胜收,以为游戏人间的陆大公子终于收回了心。 如伏羲一样,神农悟性奇高,虽非大神通者转世,修为却也突飞猛进,三百年听讲过后,这位地皇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太乙金仙后期,距离大罗金仙也不远了。 姜楠右边看看江老首长,左边看看依偎在一起的杜月娥和江旻秋,忽然明白过来了。 庄秋玉见陈明思最近来得频繁,难免有些心惊胆战,只是她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看似古井无波。 从离开京市到了南边,处理好出了岔子的原石商,解决了送货的车队的问题。 两个丫头对黑衣客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半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晓得这个是出卖旧主的大奸贼,更是添了鄙夷。 陶春晚晓得阿西的心思,此战不能成功便须成仁,阿西那时不说,必然是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不愿留给陶春晚太多的牵挂。 吴婆子紧随其后,一颗心起起落落,随着那珠子的声音七上八下,深深懊恼自己得了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三人一行来到巴卡尔藏宝的那间石室,尽管苏奴是团长,但还是被眼前的宝藏给深深的震撼了一番。 有人惊呼,一眼就认出了画面中那个不动声色在朝着战场中间移动的黑衣老者。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限的时候,陡然间,随着左右两位护法的手势,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反正在场数万只实力强大的妖兽纷纷口吐人言,对着楚晨膜拜行礼。 凝视着在瞳孔里不断放大的邪恶魔掌,闻人慕灵无喜无悲,缓缓的合上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吞了铁嘴鳄妖丹的原因,它的身躯比起以前足足暴一圈,羽翼更加光彩斑斓。 这些生灵双眼血红,眼瞳之内居然蕴含着远古炎道法则,强横无匹,一个神色波动,就能够焚天灭地。而且,它们身上布满了无数的赤红纹路,这些纹路内都蕴含着大圣之血,凝聚着大圣意念,威力强横。 雨越下越大,这一次的强台风显然是来势汹汹,已是下午六点多,马路上的能见度却是极低,性能极好的车子开在路上也是比往日慢了好多。 剩下最后10点血,刘丽蓉已经再无反抗之力,她睁大眼睛吃力的抬起手指着千雪,问:你,怎么会……会不受我控制? 想起帝皇是萧易交给我的,我其实有权不交出来,可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一天在医院里萧易跟我说的话。 这一番经历之后,安解语就有些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回到自家的草垫上歇着去了。 在苏英穿好睡衣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慢慢坐直了身子,不过因为苏英身上就一件睡衣,所以,在苏英转身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一点点不该看的画面。 黑压压的蝠翼魔大军就这样消失在了天空的彼方,那些翅膀震颤的声音也缓缓变作了蚊蝇嗡鸣,然后渐渐消失了。 该死,这问题实在是过于艰难了,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结果。 64.学车 回到家时,乔海在厨房里正在做饭。沐妍提着手包走进卧室,刚放下手包,便接到母亲的视频邀请,从高中时代沐妍就保持了每周和妈妈聊天的习惯。 空闻内力勃发,看似一个老人,内力却极其雄浑深厚,须发飞扬,僧袍鼓荡,更显伟岸,右手呈爪,隔空抓向许逸,爪力惊人,无形似有形。 陆雪棋总有一种让人宁静的气场,坐在一起喝酒,心境就变得安宁。 其中紫金峦蛟天妖四重天,他们四人联手或许可以抵挡住,如今在加上另外四位天妖,他们四人恐怕只有被屠杀的份。 陈邝也的确抬起了手,同样是一拳,无比璀璨的一拳,骤然轰出。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就启程吧。”客栈门口,账房张先生跟店老板结清了费用后来到吴老板跟前,笑着对吴老板说道。 但是这样又如何呢?白崇禧在抗战这件事上还是不含糊的,现在时间紧迫,不得已之下,还是想要戴笠提供帮助。 从这一日起联军内的高端战力悄然发生改变,主要变动还是在两大帝国方面,双王行迹不显,联军高官很少再见双王出面任何事情。 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霸占一个活人的身体,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 最后太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完全看不到光源了,而且那几个家伙也完全深入密林里面去了,前面漆黑得可怕,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如今类似的遗迹被发掘出越来越多,古代战争体系也正一点一点展现在金塔面前,战争巨像正是其中相对强力的一环。 所以,拽紧许庭睿的外套,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止住自己眼里的泪。 说话间功夫,灵仙儿与玥娘端着碗汤子进来,灵仙儿眼圈通红该是狠哭了一场,不由得心想如今你瞧见的岳安还是个好人模样,若是见了那时在棺椁中的他,该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子了? 只要对手有一定的火力掩护,同时准备好足够厚实的防护用具,单人枪械很难做到击杀武者。 不过这一次的危险信号并不是甘舌第一个发现的,而是海军的“水下警戒队”。 一个低头走路面无表情,一个昂首无语面带微笑,周遭的一切与二人全无关系。 她和林凡签订了主仆契约,林凡在数公里之外的地方时,她就可以感应到了。 猪八戒的这一招,使用后可以让自己的力量增幅几十倍,唯一的缺点之后,不能持久战,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 她无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呃,一股浓茶味加汗味果然不好闻,她皱了皱眉头犹豫了好一会,才拿起床尾的浴袍进了浴室。 “十天左右吧!”一想到那段痛苦的时光,美队的表情就变得不好起来。 刹那间,兰家大武师便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压,以泰山压顶之势落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后背直冒冷汗,双腿也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 眼下,p城,也是暂时的安全,毒圈的屏障停在了p城和废墟之间,要不了多久,载具就将冲出毒区,来到暂时的安全地带。 “当然不行!这辆车可是我最喜欢的车,现在根本就很难买到了!”男人怒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擂台上的赵二牛,便模仿李南山,施展麒麟臂,一拳将对手击飞,呈抛物线状倒下擂台。 游龙盾和八罡甲的保护层完全被李狂的刀子切开,但是却被游龙盾坚实的表面给挡下了。 然而现在欠缺的,就是一个既有分量,说话有权威,又识货的人。 警方则以董大哥的事情要挟尹老爷子,你先别急,你儿子保镖开杀人的事情就好说。 元封的眼睛扫过这一张张被篝火映红、酒精烧红的年轻的面庞,心中也是起伏汹涌,在在纷乱的年代,唯有兄弟和武器才值得信赖,这些十八里堡长大的孩子,能不能成为自己一生相托的兄弟呢。 好强的家伙,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星辰大骇!在对方那迫人的气势下,星辰只感觉无论如何挣扎努力都不可能将眼前的对手打倒。 让我没想到的是,雷鹰飞行的耐力也是相当惊人的,加高告诉我,雷鹰可以连续一个星期不停地飞翔。有些异种甚至可以连续飞行半个月而不落地,当然前提是在飞行之前得把它们喂饱才行。 按照皇帝一贯的平衡之道,留守之责同时‘交’给了杨峰与孟知秋两人,比他们资历老,官职更高的胡惟庸则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不可能!”在思琪的眼里王宇几乎就是个神话一般的人物,不可能被人绑架了的。可是,思琪也明白过来,如果不是被人绑架了,那这人的手里怎么可能会有王宇的手机。 我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的想法你们永远不会明白!”说完便直接向传送阵走去。 唐朝餐厅的生意正是最红火的时候,天天满座,就连张少宇自己想请客吃饭,都得换别家。广告公司那边倒也省事,过年放假了,忙碌了好些日子的张莉也可休息一下。 65.技巧 他本来还不信,可她刚刚对着他的脚腕那么一捏,筋骨正位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神奇。 蒋康拿着重型铁锤直接选择了两个开打了,林家大少爷那边也选择了两个,但是他们没有托大,一对一的进行拼杀。 意识牢笼中的林默只觉得整个黑暗世界随着王晊的摇摆而剧烈晃动,就像是飘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巨轮,随着风浪不住起伏。 空中莫名刮起一阵大风,风势之大,让上百个已经冲进大风范围里的扬州兵卷了进去,变成了一堆喷溅四处的血肉。 王平顺着二人的视线望去,果然整个山口一览无余,别说是马车,就是一只鸟从褒斜道飞出来,他也能看到。 饭桌上众人不能说对罗非毕恭毕敬吧,但是确实没有人敢跟罗非摆架子。 乌鸦身上的黑影,并未就此散去,而是晃动了一下,忽然向窗外冲去。 凡人岂可抵挡天降神雷!数十万人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雷霆闪电炸了个稀碎,尸骨无存,残肢断臂和鲜血四下飘洒,场面很是惨烈。 那颗药丸就这样卡在率更丞的喉头,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阻断着他的呼救,更阻断了他的呼吸。 温助理兴奋的热烈盈眶,哽咽地说到:“谢谢沈总,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干。”沈郎拍了拍温涛的肩膀。 但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停下,眼睛一下子瞪大注视着摄像机的后方,脸色一下子涨红。 一方面,这些元力会淬炼龙骨,虽然作用微乎其微,但日积月累,会产生变化。 此时,山谷两旁,上百皇者齐聚,全都目光死死的盯着峡谷中心的明月皇者,明月皇者依旧白衣飘飘,灵纹战衣让她不染红尘。 八卦缩回之后,青铜门户便是震动起来,缓缓的开启,自动向后退去。 此时的叶昊然心如刀绞,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气息正在逐渐消失,但他还是希望父亲能救母亲,可他知道着这一切已经注定,根本无法阻拦。 而天空中,时不时能看到有强修者手持法宝,冲天而上,迎接雷击。 登时,网络页面刷新,一个收视率排行榜正式出炉,然后看到排行榜的人,全部都呆了。 向隔壁打听,对方告诉一个很确定的消息,人家不仅没死,而且活着很潇洒。 “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之后再下结论吧。”不过江冲朗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思考。 如今的寒月宗和以往不一样,必须要保持宗门内弟子们的活力,适当的奖励,可以激发她们的积极性,闫婷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 寒家最天才的天才,这样的头衔寒生已经顶了十几年,当听到寒彻竟然是冲着打败他证明自己而来的,顿时就如同护食的狮子一般,被寒彻激怒了。 比十四福晋当年还不堪,想也知道那位完颜家的格格是个什么德行。 这瞬间,王诩感受到了大帝的待遇,同时对这些人也多了一份亲近。 沈峰倒是不意外,以‘苍穹’沈童的能耐,想要知道他在鸥市做的事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他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充满了危险,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强大,身边如果有人与他有关系,那肯定会遭来杀身之祸。 最诡异的,便是姜星死前穿着一件大红袍,宛如鲜血,姜盈盈永远都忘不掉见到姜星尸体的那一幕。 宋音音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见莎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寒极天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人会有异议。并且寒彻也是实打实的靠实力打下这围猎资格战第一名的头衔,哪怕是号称寒家几十年来最杰出的天才寒生,都是没能挡下寒彻前进的步伐。 楚风准备出手帮忙了,只是下一刻,萧战却抬起头,目中的战意不但不减,反而更强了。 还没等他们吃完,习家送饭的人也来了。桑远便招呼她一起过来吃,李哥等人也都各自坐下。 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当然是无法感悟自然的奕,虽然他知道阵法和单一法术之间的区别,可是,对手毕竟是个入魔者,雷之阵法无法消灭魔云也是正常的现象。 一天无语,当下午的时候,奕正在沉睡之中,突然间,他感觉到海水一阵晃动,他瞬间睁开眼睛,抬头向海绵看去,只见海面不断晃动,不时还有大浪翻起,密密麻麻的水滴落在水面之上,天地一片昏暗。 一个身穿银白色盔甲的男子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十分恭敬地说。 66.金荷 趁着二姐做饭的功夫,他拿出一百块钱,然后找块红纸包好,准备去趟大姐家。 原来大明藩王不全是猪,也不全是眼睛里只有钱的商贾,大地主,大明的藩王世子里也有大科学家? 披麻戴孝的陈高远进门就给李建国和田晓娥夫妻俩跪下了,说家母过了,请两口子帮忙。 肖涵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当即冷哼一声回击:“怕这怕那的,你不如把他别在裤腰带上好了,天天带着走。 瞧着这两艘战舰上,高高悬挂的日月波涛旗,还有大明四爪金龙旗,早已等到心焦的汪顺终于松了口气。 林知意是最先发现前夫的人,连忙将人请到了休息室,生怕外面记者看到了又乱写。 卿鸿想着,一抹银光从绑着青丝的发带中闪出,顷刻间,卿鸿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形高挑,容貌俊朗的翩翩美少年。 原本这狼獠牙还在叶梵天的身边的,但是此人竟然能瞬间不着痕迹的来到了对方的身后,这般实力完全的超出了谭星辰的预料。 青伯招了招手,身后便上来几个丫鬟,开始给钱万里捶腿,捏肩。 看着眼前之人,竟然猛的幻化出一尊巨大的古殿,无边的诸神荣耀闪烁,自己的玄魂竟然摇摇欲坠,近乎爆破。 就这样,三张票都买齐了。公众号的链接在跳转着。没多久就跳转到了支付界面。 “杨娘子请留步!”看着准备要送自己的杨娘子,沈晓梦制止道。 高鸿飞一愣,扫地僧,怎么这么熟悉,但是,是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吗? 陈凡扫了这些人一眼,背着手在身后,“北齐,陈凡……,我来找诸位老祖谈一谈。”陈凡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但就是这个平静的语气,一下就深深的激怒了这些人。 转到山神庙后侧,只见那里已是血流成河,百余名把守在此的士卒竟然无一活口。 林川知道了过去,还对她疏远,这意味着,林川没有把一千年的感情当一回事。 “中!大哥你把道长都派给我了,那我绝对能把这事情做成。”刘杰轩便道。 不过,帝都市初级中学不太想要接收俊杰了,于是俊杰便去了城郊中学。 然而他刚要站起来开口,却被他身旁参会的财政所所长马彦明抢了先。 根本没有让他歇息,西门火已经再度逼了上来。拳如狂风,脚似暴雨。 不是烤乌龟,石龟兽的肉太硬了,破军能够利用灵犀指将魂力渗透进它们的体内,进行破坏,却不能将它们的肉切割下来。 李斌心中实在想不通,一口气郁结于胸,一滴滴冷汗直下,那失神的模样尤其可怜。 凭秘法做到的变大,就象是棉花,而现在成步云变大,内部还是钢铁,那就了不起了。 特别是现在,近百万的羊涌来,羊的价格进一步的降低,从原来缓慢涨到1贯,降低到900左右,并且保持稳定,质量和重量也有一定的增长。 而且最尼玛离谱的是,这些丹药便宜的跟不要钱一样,就拿那些力量、体质振幅丹药、不过一万混元一颗,有点财力的不朽神灵都能当糖吃。 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发展到后世上海的程度,赵信曾经计算过,大概能够达到伤害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说,800万,就是定海军能够让那的极限,这还是在不容纳更多的工业的情况下。 甘敬回头凝视,有些拿捏不定她的态度,也就略微疏远的点头致谢。 “青璇妹妹虽然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受了重伤,上去只会拖星玄的后脚,我们倒不如斩杀其他的敌人吧!”花紫曼阻止了姬青璇。 冰山原为普通山峰,因冰神居住其中,所以变成上下都是寒冰形成的山峰。 双手甩出四支令旗,和之前布下的阵旗相联系,组成了一套新的阵法。 在太湖游玩了最后一天,回到家中,一进院门就发现洪七公躺在院中躺椅上。 考入海军学院之后,家中的生活环境依旧没有半点改善,即便他很优秀,得到了学院的补助,但也只不过让那个赌鬼父亲手头宽松几天罢了。 叶峰也知道诡爷这是骑虎难下。必须要给补天教,给石昊,甚至是叶峰一个交代。 幅度不是很大,右手的烟放在嘴角吸了一口张开嘴,虚无缥缈的白色烟雾慢慢地溢出来。 殷红的鲜血在空中绽放,随着扑通一声,伴随着雨水的溅射声,一名挡在前面的雨忍就此死去。 敢对他的人动手,不把他们折腾的生不如死,他齐明远这么些年就算是白混了。 还有锦官城的知州知府,自己参领等人家的千金。苏子衿见得少,能隐约对上号。 好人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立地成佛,而坏人,只要放下屠刀。 贺风眠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强调蓉蓉改掉,建议蓉蓉转行做演员。 直到有一年,他被几个兄弟追打着慌不择路地逃跑,撞上了醉酒的勇武大将军。 “我家阿獴生的好吧,看看这鼻子这眼睛……”何昭君屏退傅母与侍婢,亲昵的拨弄枕边的襁褓,爱怜之情夹杂着明晃晃的炫耀。 何思涵直接开始了蓄力,才与同伴一起踏上了传送平台的光柱中。 江氏的话中很明显的透露出两个很重要的信息。一则,做荷包的布料是她跟吴传家讨要的;二则,钥匙她之前不知道是吴传家偷着配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野隆治身边一名助手拿着手中的飞机直接俯冲下来,模拟着飞虎队与其交战的情况。 67.逃离 但是杨夙枫没有解释,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尼林松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将是这样的。 杨夙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种官逼民反的历史教训实在太多了,只不过,这次却是那些可怜的奴隶们被别有用心的赤炼教高层利用了。遥望着东边,脑海里沉甸甸的没有说话。 虽然说现在地上最少躺有5060具尸体,可是毕竟还有十倍的人数在等着他们杀?他们能杀的光么? 嗡!嗡嗡!轰隆隆!三威力巨大的攻击瞬间就被东妖庄的那名长老给挡住了。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却是将他给瞬间的冲击的向后倒飞而去。仅仅瞬间就已经飞出了数百里之外了。 因为逾辉和奔宵至少在表面上对他都没有流露出敌意,也没有伤害过他,所以他相信现在藏身于卧室内的鬼王也不会害他。 秦阳在施展末日飞虹之时,和牛进等人迅速地后退,拉开和碧土星系仙人距离。 “一名时空期的强者竟然隐藏实力到这等地步。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是时空期的强者。?”这一刻的胡伟天心中已经‘乱’了,他实在是想不明这金灵猫怎么会是时空期的强者了。 老妖怪手一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草丛中看到了萧峰,好像一个旧麻布袋一般躺在草地上,不知死活。堂堂的萧阀阀主,竟也有被人当废品般随意丢在地上的一天。 电话这头的,正是锦江地区的二把手,锦江地委付记、地区行政公署专员王铁林。 这个看似管家打扮的黑衣中年人,额角已经渗出了汗水,他现在就像是陷身于泥潭沼泽之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有一股莫大的力量向他挤压过来。 苏越心中猛烈的吐槽着,想到了前世自己被云秀一系列整蛊的时候,脸颊稍微的抽动了几下。 伍仁不觉有些好奇。这姑娘从一开始就不按套路出牌。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和熟人聊天一样,完全没有正在面试的感觉。 “姬枫,又有架要打了吗?这一次让我先出手,我想试试我最新研究的子弹。”月狐一脸跃跃欲试。 他的修为虽然未入先天,不过,激发出此枪的威猛,却也可以让他能与先天高手争锋。 “好,别让我失望,回来之后我给你准备三两白面。”金伟听到这句话,很是高兴,拍了拍大周的肩膀打气的说道。 方正感觉自己今天的财运肯定很旺,要不然怎么会才刚一到大学城,就持续资产暴涨。 两人随即进入到了里面,领了手牌换了衣服,便冲进了桑拿房里面,进行所谓的清蒸系列,两人下身各自裹着毛巾,手上的另一条毛巾不停地擦着汗。 伍仁很幸运地吃到了一个黑色的丹药,刚刚入嘴就险些没一口喷出来。这口味比吃了沙子还恶心。 期间突发奇想,想测试二人的骨骼与头发丝强度,又强行忍住。吸收了人家念力,拿了人家刀剑,还要把遗骸当成实验标本,那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到了这时候,边章和韩遂如何不明白,吕布建造攻城器械只是个幌子。 但眼前这位可是菩萨,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但确实是地地道道的活菩萨。 听自家男人是说,这丫头认识个货车司机,还是个有门路的货车司机,经常会帮着淘换些东西,还给队里淘换来了一辆拖拉机,就连老太太哪里也时不时的送些饼干肉干啥的,肉饺子也能见到。 他们也想尽量将平均分值拉的更高一些,至少面子上不至于这么惨淡。 张大康一脸的讨好,“您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他知道这些人绝对是在之前就已经聚集在醉月楼了,只怕是故意等在这里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他之前应该真的跟自己做过交易,但是以自己的眼力,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出他的身份。 丈夫可以陪着她到京城,她同样也可以陪着丈夫回到江南。说到底只有他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这个家才是完整的。 眼瞅着自己喜欢吃的镜湖大闸蟹就剩几个了,赶紧往自己碗里夹了两个。 任青莲自然清楚,这个降服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自己若真的那样做了,肯定是被对方用毒蛊或者是其他法门控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请救我们脱离这凶恶和灾难!”衣着华丽的老者瑟瑟发抖,祈祷的声音都因为害怕显得有些变形。 “马勒戈壁!敢来这边撒野,去死吧!”终于有一个‘性’子比较躁的男人忍不住了,挥舞着手中的三棱军刺冲向了肖云飞。 那条巨虫被炙烤得疼痛难忍,张口又吐出了大口的唾液,不过还未靠近碧眼金睛兽便已蒸发,看来相生相克已让其毫无办法,虽然卷着灵兽但却奈何不了它。 而大野隆治的飞机刚挺稳,便有两个机械师跑了过来给大野隆治的飞机加油检修,而刚才还在指挥士兵登上运输机的指挥官也朝着大野隆治冲了过来。 肖云飞微微笑了下,完全不理会魏兰英的话,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继续喝水,完全无视对面的警察。 68.八卦 而且赵斌看的分明,唐丁就是用这把剑在水怪身上割了一个口子,虽然不深,但是对于子弹都无法射穿的水怪皮肉来说,用木剑能割伤水怪,还是让赵斌惊诧不已。 向华山听到儿子正跟唐大师在一块,他也没废话,简要的问了问情况,公司名,然后就挂了电话,打听情况去了。 “咯咯咯,”叶朝盈笑的很开心,她本以为会赛马,身手又干净利落的唐丁,肯定是个古板至极,冷酷至极的人,没想到说话却妙语连珠。 林澈自然是开心的,当初他也玩过这个游戏,可是却始终处于末流。 宗门比试,考的是真正的实力,都是不用法宝之类的东西的,不过武器倒是可以,为了防止误伤,都是用专门木质兵器。 那音韵初时还似幻觉,随后便充斥耳边,好似周身的一切环境都在共鸣,脉脉飘渺而来,仿佛有幽幽叹息,又似有人在长歌曼吟。 “笨蛋~自己想去。”李梦琪嗔怪地骂了我一声,让我心里面一阵温暖,和她又说了好一阵子话,我就那样躺在了床上。 “那你知道,石明轩为什么要那么急于找到他们吗?”萧摇问道。 当然,最让唐丁吃惊的并不是这水晶塔,而是水晶塔里面的东西。 这一刻,他们的表情大多数都还是正常的的,不光是这样,对面的老三,还开始对这我们这边说起了话来。 “饿了!”初音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知道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奶奶是好人,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思索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无畏的思考,只感觉心中的一个谜团积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将心思,转移到其他身上。 “谁能告诉我,我是下了地狱还是上了天堂?”叶泽明挑了挑眉头问道,面前乔沐雨和乔沐雪正跪坐在床上,正在互相聊天,看到叶泽明进来后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太宗一出此言,朝堂之上那些人老成精的立刻就品出了其中蕴含着的意味,原本想要说什么的,也就闭口不言了。 一边说着,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对方的身上乱摸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童健雯低低地叫了两声,赶忙把高超的手给推开,悄声道:“高,高县长,今儿个不行”。 这名紫袍老者,正是当日高师兄用以ēixié张天松的蝎散人,只是听其所言,若是高师兄得知,盼望为其报仇解恨的师尊,此时竟然恨不得把他的三魂七魄拿去煅烧,怕是真的死不瞑目了。 前任k的实力确实让叶泽明吃了一惊,倒并不是特别强大,而是很有特sè。比如菲尼克斯的强大生命力,以及楚逸尘的强大潜入能力。另外让叶泽明比较惊讶的,就是这帮特工们的实力,显然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了。 亚伯在武僧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而武僧当中虽然拥有着和骑士一样的侠义‘精’神,但事实上,实力的差异却也十分明显。而时光的力量,同样也是让他拥有这么高威望的原因。 “镒华,镒华哥哥,不要这样,等吃饭之后再来行吗。”王亦菲脸色通红紧紧抓住刘镒华那只行动的淫手看着他说道。 “你把情况说说吧。”王大河拿腔作势地对韦锋说道,同时摆了摆手,谢绝了韦锋递给他的香烟。 而地下城肯定是需要往下走的,林泽隐隐有种预感,故里可能获得的也是隐藏职业,毕竟目前只有他的隐藏职业武器【逐雷者】是专属武器,而故里的【御灵瑟】也是专属武器。 无数游客疯了一般朝他涌来,想和他合影留念,甚至想要他的签名,只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就在风卷残云准备动手时,风浪突然跑到了风卷残云身边,对着耳朵低语了几句。 听着渠听的下楼的脚步声,冉蘅这才将目光悠悠地移向窗外,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冉蘅眼睫低垂,沉思间,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衣料。 但见剑光如飞,密密麻麻!如万剑齐发!整个决斗场都被剑光覆盖着,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剑锋击起阵阵罡风!整个决斗场嗡嗡作响,随时都要破碎。 金明轩昂首挺胸,那还有半点刚刚跪在地上,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两人刚刚下课准备去吃饭,还没等走到餐厅,严浮就非说看见熟人了,一路拽着苏凡跑到了医务室。 黄震一手抓住玲郡主拉了回来道:且慢!你看,神仙亦难度,不要贸然飞渡!”说完,黄震掏出一把飞剑凌空飞向渡难河。飞剑只飞入十多丈立即往下堕,啪一声就掉落水中,失去了踪影。 但是,沈亦尘说他不适合带这个眼睛,或许,自己就真的不适合戴吧。 我当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切底明白了!”玄武感叹地道。 也不知道秦轩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还是一直很厉害,只是在藏拙呢? 上亿的单子,很少,接了也难做,俗话说得好,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揽那个瓷器活儿,能够做上亿的单子的,杀手界存在的人不过是寥寥数几。 69.疏离 从一开始叶承轩知道王德芳把自己受伤的消息隐瞒时他就猜到她在盘算什么,虽然她如果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怂恿股东会改选总裁是最容易的,但是这就会把她最在乎的东西拱手相让于他人了。 “魔法饥渴症”在人类世界中知道的人都不多,就更不要说是在精灵族了,除了少数几位熟知人类事情的精灵族人之外,绝大多数精灵族人都不可能知道“魔法饥渴症”的事情的。 “楚涛你拿命来偿!”齐恒瞪着充血的眼睛冲上去就要给楚涛一拳。楚涛竟混然不知躲避。刚刚消停的混战又成了混乱的劝架拉架。齐恒断不相信,他的妻子会毫无预兆地陷入僵死。 他若有所思,目光闪动了几下,竟然侧过身让了让,让凌羽露了出来。他脸上依然噙着一抹坏笑,望向关鹏的眼神中,不由含了一些怜悯。 “不知道这个流氓又要耍什么花招……”朱筱雅轻轻的嘀咕了句,也和其他人跟了进去。 “死神”与红娘子五人对峙着。而郭临却飞到了更高的天空,高贵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位面的神辉笼罩着他的全身。 郭临心想,灵素素该不会是因为听到林紫枫当着众人的面,喊自己妹夫才把自己绑来的吧。 万科渝园,是重庆万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在重庆开发的第一个纯别墅项目。 梦竹穿在身上脚上,如量身订做般,又十分的柔软舒适,知道一定是司徒萧刻意弄来的泊来品,只怕为了它苦心准备有些时候了。这就是他要送她的礼物吗?应该不是,那他如此隆重,是要送她怎样特别的礼物? 人影一出现,四人大惊,谁这么厉害,居然在他们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来到屋内大厅。不过看其口气,就能猜到来者是魔兽国的人。 这些踏入修行一道,有龙族血脉的爬行动物,在后世,被归为老大囚牛、老二睚眦、老三嘲风、老四蒲牢、老五狻猊、老六赑屃、老七狴犴、老八赑屃、老九螭吻九种。 不过,下一刻,水门的双臂却是猛然交错位置,而在他左手之中,已然是有着一颗湛蓝色的查克拉光球,旋转而成。 鸣人掰着手指把水门告诉他父亲需要承担的责任一茬茬告诉他,并且提醒他不要做一个渣男。 “那怎么样办?”石林哭笑不得,他也不想霸王硬上弓,但又不想半途而废。 羽衣被烦的受不了,打开面对着院子的落地窗拎着两只九尾的脖子把他们扔了出去。 石林可不想苏樱雪太沉迷于事业,不过,目前看着她很开心,石林也很开心,只是偶尔提醒了下她,别把自己累垮了。 玖辛奈看着眼前自己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也是展露笑颜,笑靥如花,美丽非凡。 幸亏刘老询问,否则自己岂不是要尴尬而死。明中信心中庆幸刘老适时发话解围,连忙走到床塌之前。 虽然现代的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但是,以现代的统计学、各种调查,各种数据,各种片段的现象,为基础的社会学、心理学的研究,还处于一个起步的阶段。 这一身喊叫却是让众人齐齐的一愣,无论是赵佶一方还是蔡京一方。 “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柔和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疲意,声音渐远,彷佛正在慢慢的消散。 “怎么啦?怎么身体这么虚弱”,李海双目依然紧闭,只是双眉却是在瞬间拧了起来,口气充满了担忧。 片刻后,随着一阵人叫马斯,二虎控制着疲惫至极的马匹停最终停在吴家大门口。跳下马擦了擦如同水洗的额头后,二虎狠狠的砸了砸吴家的大门。 “师伯,你放心,她现在过的很好,前不久我路上曼陀山庄见过她!”林涛赶紧说道。 十八分钟,李海呐呐的想着:“该不会,那宝藏就被这只狐狸给得到了吧”。 “哼,能挡住我两剑,已经算很不错了”,金发青年冷冷一笑,对此不屑一顾。 梅林从他们身边经过,如果他此时要取几人的性命,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他不想和兽人帝国结成死仇,所以就这样越过三人,向着更深入的区域进发。 “东西拿来,我自然会放人!”林晨悠悠地说道,面对蝎王,没有一点儿紧张。 与考试时候不同,这里的古堡是一层有一个怪物,梅林在“巨狼层”的楼上发现了无头骑士的尸体,他把这一层取名为“无头骑士层”。 “经过千年,你也许觉得奇怪,为何我还纠结此事,可是你不知,对我来说,这事太重大,我哪怕得到西域最神奇魔法师的称号,我还是放不下。因为对我来说,我宁可得到黛丝,也不要这传奇魔法师的称号。 一见到这东西,吕阳就有想要把它捣烂的冲动,不过他这次并不会这么做,只是很仔细地观察着,思考着把它取出来的方法。 此时的洪泉已经是金丹期巅峰,在荃固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又怎么会将这些后天级别,甚至是先天级别的修者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如此说话。 而她那修长白嫩的性感美腿,则被一双黑色丝袜包裹,看上去相当诱惑撩人。 70.忙碌 工作人员手上抱的一堆资料,抽了一部分递上来,“您先看下,这里面时间点都规划好了,前期的那些该推进的也都在相关的时间节点推进,我们的周书记是江城人,有魄力,也是实干家,工业兴县提出来的这一年多来,整个工业园从无到有,现在也是在稳步推进的。” 肖白点头,拿着资料退到了一边。 又来了一波参观的人,肖白带着王慧安走到了一旁。 “肖姨,你怎么看?” “趋势吗?如果想要发展是肯定要往这边走的,这边不管是电还是人工还是...... 钟南这一拖再拖的行为,让青、兖二州的人很是不满:我们这边都剿匪半个多月了,你钟游击还在东昌府窝着,是不是和白莲教有什么瓜葛呀!一听这个,钟南就泄了气,没办法再拖延下去,只能拉着队伍去剿匪了。 “你能吗?”洛阳轻蔑的俯视着麦克,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抱歉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姜玉姝焦头烂额,两手哆嗦,火速又搭上一支箭,咬紧牙关,稍一瞄准即松开,可惜落空了。 岐山侯军帐外的士兵知道郭保天脾气,但是职务所在,又不能不硬着头皮去拦他。 萧玉舟毫不犹豫的选了孙雨涵,张雨萌和任莞尔都选了自己的导师。 因为,这黑城酒馆是直通所有黑城子世界的,购买者也不仅仅是游侠,还有各子世界的家族和势力。 可是,到底又是谁,能够在克莱儿根本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窃走了那五百点神力和乾坤塔? 待看到那些水安然滴入其中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却不将瓷瓶收加,而是继续向洞内走去。 萧婉词一听就知道丽婕妤抱的什么心思,不过,这一点她还真不怎么在意,位份上她已经占了便宜,称呼上让丽婕妤占占便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月等人却是一阵愕然,不过既然周悦都敢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见那青年男子一身红衣,面容普通,但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引人注目的气质,这撕裂虚空而出唯有神帝能做到,很显然这是一位神帝。 看到莫毓离开,陆飞飞道:“太师叔,您看师叔她”,花万紫道:“别管她,都活了几千岁了,还是这般莽莽撞撞,一点也没有长老的风范”。 但是,谁都清楚,从萧家正式加入地下世界联盟后,并成功通过考验,拥有一席长老之位后,必然会对地下世界联盟的内部格局造成极大的动荡,乃至是引起整个地下世界的混乱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仅凭眼前的表现,就能够感觉出来,萧家五行的实力不弱,至少已经达到了与他们同等的境界。 喝了孟婆汤,它跟壬长生学的本领,会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要紧,以后的日子,我只想与无非长相厮守。”它这么回答我。 如此一来,伍飚扬和福居大师二人互相缠斗的内力渐渐转嫁给了来袭之人,二人已成死局的内力消耗竟生生被来人拆解开来。 也该着他命大,就因为有晾衣架那一秒钟的缓冲,江国涛坠下楼的加度缓和了一些,等他一屁股摔在地上之后,江国涛浑身上下拍了拍,竟好手好脚没有被摔死。 “你们两人对战,可有使用外在增幅的战装,丹药,秘法……之类”梦云烟老师接着问。 可是九星问天大阵只有两天就要启动了,自己父亲根本还完全都不知道,或者他根本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再者自己还被困在血龙城,现在连脱困都不可能,根本都没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父亲。 “还想把这事压下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夏建生气的用拳头擂了一下办公桌。 李淳风听完激动不已,央求我们一定要带上他。我心乱如麻,点点头答应了他。 “放我这里我看看吧”我还是改不了好奇的毛病,想着能不能借助互联网查查这上面的符号,可是我忘了,魔斯在这里能随时接入网络,如果互联网上能查到,秦一念早就解开这些符号的含义了。 她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如果自己的专职上司想要做什么,究竟是反抗还是拒绝? 哪怕是观礼席上的各个代表,突然听说这种不可考究的秘闻,也是面色骇然,面面相觑。 只要删除掉之前拍摄的画面,签下这份保密合同,那么他就能立刻领到1000万韩元作为感谢。 范增和项羽离开皇宫后,蒙毅进入大殿,将大秦二世而亡的消息透露给范增之事告知了嬴政,并且请求嬴政责罚。 当然了,蜘蛛机器人使用的物资都是改造人或者堕落生物这一类的,不可能给方昊提供食物方面的帮助。 张卫明这个暑假没回来,说是有特训,中间肖一舟接过他两次电话,给他要膏药。 拿起一枚空空如也的玉质茶杯,用御水术清洗一番,随后,拎起茶壶,将乳白色的茶水倾注,最后,连杯一起,轻轻摆放于朱竹云身前。 发现方昊真的在处理千足蜈蚣,寻宝鼠非常的郁闷,不过并不相信方昊会吃千足蜈蚣,这东西有办法吃吗? 秦洛急了,爆喝一声,又是一拳打了出去,吕香玲不屑的撇撇嘴,就这拳速,也想打中我?真不知道刚才你是怎么赢的。 “咳!”李氏呛住了,她家的溪儿那么能干,就算不能嫁到县城里去,在镇上找一家人肯定不成问题吧。 当然,作为天然就具备钞能力的人,梅根-埃里森有资本继续在艺术片上浪。 江倩这几日都在念叨着秦浩,担心他在外面过不好,担心他考试会遇到什么麻烦。整日盼望他回来,可一见到他,却又不敢上前相见,述一述离别之苦。 君玄淡定如水,心神一动,死龙再次回到他的手中,狠狠的插在战台上,用力一扭,二百多道剑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凝成,汇聚在到死龙表面,火海也在这一刻,化作岩浆,注入死龙之中。 71.恩人 两个人毕竟不属于同一个圈子,几乎都没有交集的那种。 紧着对方急速而来,林毅心中不怒反喜,虽然自己并不是这游方的对手,但身在后面的林绮珊已是猛地冲了过来。 离火城西三十里处有一座古老的林子,林子里树木参天,终年密不透风。传闻这里妖兽横行,聚集了天地之间的灵气,但是尽管距离城池很近,依旧是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因此这里便有了一个名字--静寂林。 “哎,兄弟,好像我们没有这么熟吧。”王南北恶寒这个脸,满身不舒服的盯着仍然还搭着自己肩膀的刘承志说道。 对她来说,演化出时间已不成问题,现在只需要知道,怎样才能在境界限制内创造出最严密的空间即可。 一番折腾之后,这木偶总算是变成了一堆零件,而此刻包括程阳在内,所有的人身上都开始出汗,搞定这一只木偶,竟是让这么多人都费尽力气。 可慢慢的,赵云和樊娟却发现典韦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房间。 如此,三大门派竟是阴差阳错地和百灵门汇合在了一起,自然接下来的路程就变成了四大门派结伴而行。 反正她也没想着在这后宫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她只要能控制住永帝,通过永帝知道外面的动向,完成她的任务就可以了。 司绝琛怒急,眉头越皱越紧,眼底深处迸裂出一抹危险地黑色气息。 却是不想,林毅仅仅是走出半步,便是只感觉腹部一阵劲风刮来,只见一条白绫突然缠绕在自己的腰上,旋即便是一股力道将其猛地一扯,整个身子便是倒飞出去。 只见何晨光几人从掩体后方,探出头,将枪再次对准奔跑的雪狼。 因为现在郑中山的反应就是他想要的反应,他要的就是郑中山这样一幅反映,他要的就是将这个锅全部都甩到石岩的身上。 而那些被黑剑带领升空的众剑也纷纷回归了原位,莫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山谷之中终于再次回归宁静。 虽说他刚才是有自己的私心,不过这人真的把马匪帮赶走了,以后他们也就太平了,说实话是要谢谢这位仙人的。 毕竟是亲生父子,哪有隔夜仇?更何况他的王妃是在皇宫里丢的,自己这个做老子的,确实也有责任。 而与此同时,白灵而也为白贞和孔莹两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并为他们带来的一众妖兽也都安排了居住的地方。 叶峰听完何晨光的说的话,点点头,表示满意,随后又接着说道。 本来还有些害羞,但见贺馨儿仍然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叶圆圆和关翠芝都有些哭笑不得。 林木泽回答道,王牌中队他是不知道,但是特种兵他还是知道是什么的,毕竟林木泽刚入伍,不知道王牌中队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 我来到林红艳家,敲了敲林红艳家的防盗门,在门口大喊:“柳青,柳青在这里吗?”不久防盗门开了,开门的是林红艳的爸爸。 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念雨,问题就完全不同了,除非是自己抛下念雨不管。 72.被抓 韩成茵回道,“我怎么知道要去哪里吃饭啊,才刚来没多久,楠辰哥你定呗,带我们吃好吃的就成了,说好了,你们两个不许替我抢单子啊,今天我可太开心了呢,又见到了慧安,这边工作又有落实了,双喜临门。” 顾楠辰含笑道,“那去附近的一家酒楼吧,广式餐厅,厨师是香港那边请过来的,做点心很有一手,我去开车,慧安你带成茵去下面的路口等我。” 韩成茵好奇地看着顾楠辰离去的身影,好奇地问道,“慧安和楠辰哥你们两个很熟吗?” 王...... 看着不远处依然处在治疗状态的糖元子,贾思颜无奈的挠了挠头,只能将她再次抱起,使用系统芯片直接传送去了那边,全然忘了自己手指上的容灵石戒指。 魏生嘿嘿一笑对于慕容语嫣的白眼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就在他准备帮忙收拾了飞鹰他们的时候,又发生了意见意外的事,只见飞鹰他们三个显示商量好的一样,在魏生准备出手的时候,分成三个方向同时逃走了。 其实,欧阳天第一次炼体时,就遇到了青铜鼎,而司母戊鼎却跟青铜鼎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呼,而注视着他的洛雨也放下心来,经历过这件事,这孩子以后肯定会长个心眼,不用她拼了老命的去提醒了。 店员估计也是没见过吴平这样的,把她的活儿都给抢跑了。店员将二人带到一间装饰古朴的茶室,随后二人便由茶室里的茶博士负责招待了。 西冥山脉外围,本来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然坐落很多大势力,他们争相来这里发展。 大吼一声用出全力,全身的灵力灌入灵剑,只见一道寒气逼人的剑气,向土狼王的菊花飞去。 李晴却是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但是李晴看得出来,这些人与贺川一定是有着关系的,或者说他们都是认识的。 其他人吓得退了回去,纷纷排好队等待报名,而欧阳天也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消失这么久,在白虎学院的影响力还是这么大。 见到他进来,大厅中,陆陆续续响起了不少的冷哼声。显然,因为周秉然这支招蜂引蝶的花,让其他的堂口遭受到的损失很大,众人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原定他们高三才开启的节目,因为秦江生的缘故提前了一年,这是为了让她先一步成长。 坐在椅子里的萩原凛子,就这么莫名地被他的臂弯给圈了起来,近到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少年味了。 头两天接到叶天被追杀至死的消息,范罡高兴的几天几夜没睡觉,终于为儿子范统报仇了。 “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橘清雪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过去。 这次成功上楼,季染直奔工位,在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下,手脚麻利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的目的可是寻找五百年份药材,凑集八株,炼制五品八宝丹,修炼大日不灭雷体第二层。 那惨白的脸,显得气色格外差,似乎距离那一天并不远了,可又放不下身后的事情,死死地咬着一口气,不肯放。 台下的记者准备好相机,这还是第一次他准备向世人介绍他那个神秘的关门弟子,这一定是个很重大的新闻。 “你来做什么?”季染盯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凉意。 韩杨看着明星学院的两大人物嘿嘿的奸笑起来,让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只一瞬间便被抽得栽倒在地,路人甲遍体鳞伤的血肉绽开粘连着地上浑浊的淤泥蜷缩成一体,一时分辨不清是何物。 这也就代表了,这飞船的抗打击能力,足以和凡灵境巅峰媲美。如果这样的防御斗防不住,那么他们三人也真没办法了,天永自认为防御力没有这大天飞船强。 韩杨回到宿舍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皮,料想三个家伙一定在睡觉,可一回到宿舍,周赤虎和夏倾然居然正在客厅大闹着,表演着淫~荡的二人转。 没有任何杂念,就这么抱着,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但此刻身在别人屋檐下,纵然心里有疑惑,冷天涯也不好强出头。 常州市的城墙高达十米,而且比较坚固,日军的炮击让城墙上留下了一个个弹坑,但是整个城墙都没有倒塌,仅在几处崩出了二、三米的缺口。守在城上的一五六师官兵们,从城墙上居高临下,用各种轻重武器阻击着日军。 “说不说,你知道些什么。”红菱的神色瞬间就凌厉起来,就连她身周的空间,居然都在她的气势下,颤抖起来。 “该不会是陈飞那边出什么事了吧,不管了伺机行动。”欧阳火舞担心的回了一句,已经将气息调动了起来,如果苍井菊有什么行为的话马上动手。 “你最好还是再离远点吧,否则的话下次恐怕就不是一道剑气了。”陈飞的声音飘进曹立军的耳朵里,曹立军朝着陈飞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继续转身走了。 端木徳淑梦中一片漆黑,紧接着呼吸困难,她伸出胡乱的抓着,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只能直挺挺的往下落。 青雨忍着恶心被他送到了车里,忍着他身上的味道,终于回到了车上。 不管是秦皇还是赵云,都是一等一的强者,若是没有有人阻拦,不管是西凉铁骑还是大秦锐士都不是对手。 但对秦皇最有用的是朱雀对于华夏大地之上,各种隐秘的了解。这对于他下一步计划的实施,有着极大的帮助。 而这个保镖公司,里面的人全部都是武者,还有一些散武者也加入了,他们不得不高度注意这个公司。 林峰后退几步,这楼到这里这么多丧尸。若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哪怕是有ak47那也是必死无疑的。根本突破不了。 73.坦诚 他正靠在洗手台的位置,正在慢条斯理地洗手。 王慧安吓了一跳,两只脚瞬间打架,差点摔倒,勉强扶着边上站稳,脸色忽红忽白,嘴巴张了又张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感觉时间过得巨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顾楠辰轻轻地甩了下手,抽了张纸巾擦,说道,“我不是故意听的,有话和你说,你出去转半小时再回来,接下去我要离开金湖商场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但你别把我放地上踩。” 他的眼睛盯着王慧安,生生地让王慧安别过脑袋去,自觉此刻...... “为了感谢你帮老头子捡鞋,三天后凌晨,你在桥上等我。”楚南公笑眯眯的说道。 杨广听出她正在宣泄着情绪,释放出来也好,防止憋坏,因此没打扰她。 轻舞别过头,不再去看姬千宸,而是望着庭院之中的樱花怔然出神。轻舞不说话,姬千宸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轻舞的侧脸。 “我记得我说过,我们之间以后不会再合作了。”沈长歌故意笑道。 黄龙升扯开他的后背衣服,只见白皙的后背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针孔周围发黑,渗出黑色的血液。 被留在二皇子府的徐玉沧,此刻在心里暗道:皇家之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接着沈光一个箭步,双手举起虎背男,虎背男被沈光弄的四脚朝天,任由他挣扎,却动弹不得。 “沈大祸害呢?”谢三凤扯着嗓子,风风火火的掀开了里屋的帘子。 “以后不必再自称罪臣了,你乃功臣,何罪之有?”杨广有点头大。 虽然他心中清楚,即使是他修补了阵法,有些事情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但是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是的,只要机会一到,张天生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他必须要将这场战斗打胜了。 叶修的话,让一旁的凌音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她现在心里乱着呢。 金律殿内人来人往,除了一些僧侣外更多的便是由赛事组委会派遣的工作人员。 下一刻,黑豹战士直接飞出去几十米远,胸口印着一个凹陷的大脚印,身体还没落地,巨大的力道就让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甚至夹杂着几丝内脏。 几个老头周身散发的气息猛然大涨,空间涌动的灵力澎湃如潮,那些侍卫纷纷后退,将场地完全空了出来,这种层面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参与,动辄毁天灭地的阴阳秘术已经超过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 面对向自己心窝要害位置疾速飞掠刺来的飞剑,叶修从容不迫的挥剑轻点对方飞剑剑身一侧。 其中有些巨人天生与元素亲和,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火焰,寒冰,雷霆,沙砾,甚至还拥有可以操纵熔岩大地森林等等的恐怖力量。 直到商人把自己打死、剥了皮,狐狸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心生怨愤,准备报复。 “呸呸!我也不过是说笑罢了,师兄也不盼我点好,真是的……”谢青竹连连摇头。 科尔森算是怕了托尼,他现在就想赶紧带着陈进离开,至于要和对方谈的事情还是下次自己单独来吧。 董丽丽看到楚星河,直接从工位上跑过来,听到楚星河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的指着楚星河的鼻子就开骂。 毕竟电竞竞技实力说话,哪怕有他们喜欢的老队伍,但输了就输了,挨打得立正。 孙悟空担心苏子安听到了自己吐槽他的话,所以立马就甩锅给土地公。 虽然冰湖经开区在上个月的时候配了几辆公务用车,但徐行平时都待在核心区那边,所以将车留给了张汉成和杜建山两人。 眼前的白胡子,和顶上战争时的白胡子截然不同,赤犬每一次都是被白胡子压制住了。 徐行的标准现在搞得人尽皆知,平时都是普普通通一般般,这次用上了“稍微高了一点”的字眼,可想而知大学会是什么样。 他的脸色苍白,一根根毛发黯淡无光,道袍自然垂落,微风阵阵,能清晰的看到道袍紧紧地贴在孙悟空身上。 两人只是拍朱常武一人,对其它人,那遇事说话还是十分有原则的。 其实他原本还想着在怡园或是宴宾楼给张汉成安排一下,但看这样子,刘明显然不会同意。 之前崇祯露出了死志,那是因为完全看不到任何复兴的希望。可朱常武来了,新的希望出现,他现在可不想死。 不管好赖。总算是把肚子里能想得起來的话都说了倒了一遍。然后。安然便像个彻底把金霸王电池给耗沒了电的玩具兔子似的。瞪着前方的河水。沒词了。 听到凌乾如此的口气,狐璇的脸颊陡然腾起一抹绯红,犹如花苞绽放一般很是美丽。只见狐璇轻轻玩弄裙角,欲说又止。 由于资料的齐全细致,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里,一家人也算是在理论上把津源玩了个遍。 至于什么桌椅之类的,夫妻两人也决定直接去二手市场买旧的,回来好好擦吧擦吧,刷点油,照样跟新的一样。 如今看来他当初的自信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这正好可以用东方大陆凡世里的一个成语夜郎自大来完美的形容之前的他自己。 果然是来接自己的,自己跳过之后,车辆沿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公路过来。 “过来!”刘凯坤一把将刘威抓了过来,脱掉了他的裤子,直接就那么靠在桌子上,狠狠的冲刺起来。 “那个手里拥有着六本诸神创世的家伙就在这里吗?有意思,有意思。”男子喃喃自语,但是因为李峰封闭了所有气息,所以这个男子根本没有感受到李峰的存在。 74.明确 顾楠辰松了一口气,“这你不用担心,那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 “我不担心。”王慧安强迫自己鼓着勇气持续地受住顾楠辰的眼神,“因为我压根不会同你去面对这种压力,我不愿意,你妈对你的期待也好还是你的反抗也好,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想要的只是好好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可是你越这样,我越觉得你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你对我说的这些,我从前没有从谁那里听到过,有点意思,如果说之前我有冒犯你,很抱歉,从今天开始...... “数百年真是眨眼之间,希望那纪缘,能走的更远吧。”灵玄喃喃自语。 从天空俯瞰;大地上,沿途人如蝼蚁,到处都是携家带口逃荒之百姓。 总之好不热闹,让许久未来到京都城大开眼界的柳修竹,有一种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的感受。 由于系统最多只能储存两口黑锅,如果功法的副作用不甩出去,就会顶替掉第一条‘虚火攻心’,林星怎么想都有些得不偿失。 不待她想明白,怪物的尸体被拽离了坑洞,阳光重新照射了下来。 说到这里有的朋友会问,朱武能在华州杀出去,难道他的武功能赶上三国时的的赵子龙? 费老兴奋极了,要是能够让顾凡这样的高手加盟,那自己的家族分分钟能称霸整个燕京。 他神色微凝,就见宅子里那主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她本人则是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若金纸,嘴角都溢出了血,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 听她愿意承认妻子为“我奶奶”,君老爷子以为元宝接受君家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这样看着我,我有点瘆得慌!"贺轩很讨厌这种万人瞩目的情况。 “林哥,您是懂行的,你来瞧瞧这个,这个够不够分量。”张哥颤颤巍巍的说到。 曹操忌恨他人在自己面前耍弄机巧,他越是猜不透左慈的才能、越是不肯放过他。曹操派人把左慈召来禁闭在石室中。严加看管,只给点水喝,不给饭吃。就这样整整关了一年。 二人捧着黄油纸包好的桂花糕,油纸黄,桂花糕白,倒是让人食指大动。 因为晋级的条件是五名评委中,要有三名或者三名以上的评委同意才行。 父亲是基地的顾问,左岩的爷爷是基地长,何飘飘爸爸管理着基地的后勤。 先是在锦衣巷里被清倌人看上,接着在大街上就能被人家姑娘用桂花砸轿,后来更为甚者家里的丫鬟也开始对其抛媚眼起来。 远观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道银边。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象忽然害羞了,微微露出了点粉色。白雪像柳絮杨花,纷纷扬扬挂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帘。 “我想,我们可以提前吃庆功宴了。”沸罗德得意的说着,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不过,天界虽然广阔无边,但消息传播起来却异常迅速,因为修士强大的神魂,瞬间就可以用神念展开千里传讯。 在右边,王凯收拳回旋踢,在右侧洛基的真身显露,抬手挡住了王凯的攻击,但是还是被王凯给踢了出去。 “什么时候回来?”珞珞经常热衷于问一件事,非要问到最后才罢休。 也就是说,晚上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苏无恙裹紧了衣服,闭上了眼睛。 说完,他直接传过来一段意念,一元穴窍的所在,以及他所知道的粉碎真空之秘,尽皆包含在其中。 想太多了反而有些头痛,我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差不多吃晚饭了,吃完饭我把我哥和林玥叫到了我房间。 没有接受到异能磁波的任何异样回馈,罗图才放下心来,电话通知李红袖和胖经理,没有动用任何心腹手下,直接将鳄鱼三人悄悄送出了国色天香。 说的同时,叶天正在看着面前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庭院市场的情况一览无余。 苏煜阳身体往后倒了倒,看上去是要拉开和唐宣的距离。唐宣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他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大概是手不稳,溅了不少咖啡出来。 不过夏阳刚刚也只是略作试探,他知道自己即便在整个仙域之中都算得上是一方强者,但并不是绝对无敌,自然不会鲁莽行事。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一旦削去了20点护甲,那都是非常致命的情况,传说职业的护甲直接跟公会精英一样,公会精英直接沦为普通人不如的地步。 大家通过薛仁贵还有袁绍的慷慨激昂,都泪流满面。歃血已经结束,下坛。 要知道殇除了百分百完成任务之外,就是有一个毛病,都是想着最合适的时机干掉要刺杀的目标,这倒不是他会把握时机,实在是殇很懒不想麻烦,所以只找他认为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这时,冯九虚再度催动炼妖炉,炉盖自行打开,从中喷出一缕青烟。一开始缭绕升腾,随风摆动,越往上越是声势浩大,高不见边际,还腾一下着起火来。 这是他所修炼的一道灵技,威力不俗,在他的所有手段中足以排进前三。 颓废佬的眼力最好,最早发现了老乞丐的身影,同伴们立刻望了过去。 因为樱雨落的长相,倒是让班级里面不少学生有些诧异,但是对于想要加入他们集体的人来说,他们却有些不认同,毕竟尖刀班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的。 以为师父会责骂自己的笨拙,等到的却是那样振奋人心的赞扬和鼓励。陆奇的内心突然之间感觉到一丝温暖,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 王绍大叫一声,心里却是闪过一丝疑惑——穆离都来了,难道王爷亲自到了? 这些年,度引除了不停的吸取别人的融力来强化自己,更是专研开发自己融力所能形成的最强招式。 如此情况,苏木丝毫没有掉以轻心,目露谨慎,缓步慢走,当踏入最后一层台阶时,不由回头看着长长的楼梯口松了一口气。 又是一声“咔嚓”,好像骨头断裂的声音一样,伴随着郑延钟给她正骨时的使劲转脚踝。 75.惊慌 但还没有过多久,肖白忽然再次入院了。 王慧安只是接到了肖白的一则电话,只说近期要入院,让她工厂这边盯紧一点。 一时间,朝鹏制衣有限公司的前景蒙上了阴影,因为继上一次住院加这次住院的两次间隔并不长,并且肖白什么都没有同众人说。 就是上次也只是说小手术,但是因为确实是只去了医院不到一天就出来了,而且说有等化验后的结果,所以众人并没有怎么慌。 而这次因为新厂刚开工不久,万事都在不确定当中,而且肖白一去就去了好几...... 谋士阚泽和少数将领表示反对,认为城兵马尚有数万,未尝不能一战。秦军人数众多,日耗粮秣甚众,难以久持,如此一来,他们的机会就来了,何必屈尊降贵,选择投降? 吕布败退。径自投颖阳去了。颖阳守将校尉陈达接入。吕布聚点兵马,残部仅有两千余骑,可谓损失惨重,不由得心忧闷。 只可惜,据说直到无大人离开时,还没有一个主神参悟到空间的本质力量。 目光微凝,万步梯另外五千步,啧啧道,“既然压迫之力不够,那就继续登梯,本少就不信了!”话落,身形闪动,右脚跨出,又开始猛冲。 真绫显然很奇怪,但却没有继续询问,而是请二人上了她那辆奔驰房车,随即她亲自当起驾驶员,朝东京市疾驰而去。 二人哭笑不得。北宫灵雨只解释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任何东西——不管它多么复杂,到最后都只是两个选择:是与否!这也就是电脑只需要二进位制就能够模拟几乎一切现实的理论基础。 “这就是你们说的bug?”经过演示之后≡昊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不由得转身看着李华跟詹姆斯。 林熠的眼里兀自闪烁着刚才惊心动魄的残余影像,祝雪鱼最后的目光亦永yuǎn地刻骨铭心。 当直升机停下后里面走出了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将叶皇抬进了直升机。 麦克那头回到:“葡萄园那边老头准备终止后续种植的合同,问你一下怎么办?”。 “但在真武大陆这边,武某要追踪更重要的鬼屠,清剿大陆内的残余鬼修,只能安排那十八位传奇圣境的道友,带领相虚境、九阶修士完成。”现在有空闲时间,武峰对他的清剿安排,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 王朴的行辕就设在城外,他虽然杀人如麻,也看惯了死人,可他不想看到城内尸横遍野、血腥满地的惨烈景象。 bs001和死神狂风同时降落在冰层表面,战斗一触即发,每个玩家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公共的宇战大厅与往常的吵闹完全不同,一片寂静,人们紧紧的盯着大屏幕。 bs001的双拳上中两段横扫,而下腿一绊,雷神号立刻倾倒,紧跟着踢飞了激光剑,能量罩仍然没有消失,刀锋战士的攻击无法奏效,也只不过是让对手失去平衡罢了。 “没关系的。如果他不理解的话,我会向宣董搬救兵。”白素主动安慰唐重。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打算向翼奇解释,无论我说多少,如果不经过实战检验的话,都是空话而已,狼族的厉害,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面对着我的问题,白连再次陷入了沉思中,如果换了他统帅着近200万大军,老攻击一个只有40万守军的城市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苍龙脊南崖之下,柳绿莺啼,一线清泉从石隙间涌出,汩汩如玉洒落,散成无尽的云雾,将南崖遮得密密实实,外人难窥苍龙脊南崖的真面目。 这看似是良策,也不用面对这么恐怖的大敌。可岳羽心里却无比清楚,此法只是坐以待毙而已。这太玄宗门下‰沙千军和上官金颖的情形可是截然不同。 饭后林冲摘了一些桃子青枣,又收拾了十多斤蛇肉,扔到了仙庄里面,然后又去镇上取了两万块钱现金,租了一辆皮卡车就往大姑家里去,这都过去了十多天了,再不去估计自己大姑父又得放弃了。 性感前台正在那辆黑色迈巴赫前凹造型拍照,顿时被男人冷酷的表情吓了一跳。 楚中元拿出了自己的临时校园卡,上头写着:商学院,03班,外贸经济。 独孤倾南更是无法接受,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落的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 叶泽也已经搬过来了,在药管家的指导下,下午已经熬了第一幅药喝过。 果然,司徒圣听了没再质疑什么,不过也没有立刻下旨,只是蹙眉沉思着。 也是的的确确是危险的,但是会死人吗?!这点就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别说他们不知情,从他们的谈话中,鸭哥两人就算不太清,也猜到了几分。 靳无奈看着繁星点缀的窗外,双眸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跟他抢人?不得不说那个付三真是有胆子,玩游戏是吗?很好,反正这段时间还不能见念念,他正好找点事打发一下时间。 何念念傻眼了,自己算是走大运了吗?她画漫画不就是想出版,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与莫奈的故事吗? 陆爸爸也是安抚这俩陆妈妈,目送这火车开走,他们这才原路返回到了老家去。 “他会不会是失去后懂得珍惜了,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你?”江莱抛出一个狗血问题。 最终还是将其衣裳褪去,可脱下衣裳一看,刘赤亭一下子脸皮抽搐了起来。 76.火灾 王慧安冲着肖彩云摇摇手,“那我先去整理一下。” 虽然在社会上跑了这么久,也算是有点见识了,但是看到我二三十个兄弟一个个都光着膀子,手里提着关公刀,我还是恍惚了一下,等大家都到了我面前之后,我才带着大家向茶社里面走去。呆夹沟扛。 车抵达萧景琛的住处,黄埔花园十八号别墅内灯火通明,韩奕被翠姨带去了一楼客房,是以前顾念住过的房间。 厂房也普通的厂房差不多,甚至有些陈旧,里面放着几台解石机,对于这机器,由于刚才在周老板的店铺内见过,所以倒还认识,另外,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机器,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而那期杂志上,她明显是胸有成竹,知道的不仅仅是万茜这个名字而已。 白莲花故意让人给步离搞了很多衣物,甚至连下人的衣物也全都拿去让她洗了。 紫修罗背后升起一丝凉意,脚步一错迅速向前突进,如果继续留在原地肯定会遭到对方的连环攻击。 龙飞扭动了了机关之后,我们就听到第十道石门缓缓的开启,在刚开启一道缝隙的时候,我们就看就里面有亮光照射了出来,这时候我们心里都是一惊,难不成这生门也有机关不成? 这种情况,绝对是因为神秘物质,如此看来,神秘物质不仅仅只是剧毒那么简单,虽然只是在水中才显现,可给人一种可以飞翔的感觉。 “一百两黄金,现在市价折合人民币多少钱?”西‘门’金莲问道,她可没乖忘记,展慕华说过,这人的出诊费是黄金百两。 见徐半仙这么说,我们都点了点头,这时候河对面的九哥已经将绳子给弄好了,他在那边叫我们过去,这时候我们便站起身准备过桥。 一脸淡笑的北宫晨风,跟邵俊利轻轻碰杯,眼神中带着暧昧之色,邵俊利心领神会。 送走了一季微笑等人,不久,远处树叶摇晃,惊起寒鸦乱飞,要来了!让人期待的亡灵怪物终于到来了。 黄帝他们向西到了崆峒的“鸡头山”;他们向东到了海边,他们还到泰山上参拜了天地神灵;他们向南到了熊湘的“熊耳山”;向北到了黄帝曾多次朝会诸侯的“釜山”。 金龙走后,金凤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着他,她还要不停的用织机编织出绚烂多姿的七彩云锦。金凤每当想起金龙对她的好来,她就禁不住以泪洗面,心中总是闷闷不乐。 一个恐龙大叫道:“我送初夜,武器给我吧!”吓!这种长相还送初夜,倒贴我还不要。 红毛看到这场景,顿时就麻爪了,你妹的,老子吞噬了一个战斗力破五十万的紫毛才能变得这么牛哔,你特么的一个白毛,怎么随随便便打了几招就溜的超魔? “是,娘子。”绿云与绿微交换了下眼神,便带着绿芝退了下去。而换了一身干净袍衫的霍青松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饭厅。 在这种场合上班,客户为上,偶尔也会遇见一些不讲理的客户,这些不讲理的客户多数是那些喝了不少酒的人,借酒发泄。 77.对话 这是肖白住院以后,王慧安第一次见到肖白。 她整个人显得又白又瘦,看到了病区及床位前的卡片,王慧安大致有点明白了肖白是生了什么病。 不过肖白比王慧安想象中的样子要好上很多,尽管人又瘦又白,但状态不错,也有可能是前头有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 她坐在床上,看到他们从门口进来时,嘴角还带着略略上扬着的笑意。 护工见他们推门进来,马上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肖白说,“那我在门口走走啊,你有事就叫我,打我...... 陈飞耸了耸肩,这件事他解释不清。不管是蛋,还是他突然出现。 “清歌对你也是无意,我想她自然乐见其成。”月白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傲慢,仿佛是对于白楠说的一切不屑一顾。 如果服用此药水,没有定期吃到解药的话,便会让人承受挖心之痛,而且还不会让人死亡,只会一直痛下去。 但又想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也没停留多久,来到后院最大的房屋前。 “你说,要是茶茶一直都清醒不过来的话,他们两个会如何?”突然,侯静静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汉生。 张浩南嘴里发着无比凄厉的惨叫,但偏偏没办法昏死过去,又被秦尘按住另一边脸,使劲在地上摩擦着。 在踏入这间金碧辉煌的殿堂那刻,浓厚而超脱世俗的顶级珠宝灵气扑鼻而来。 不过就在杰克马上要亲到陆柠手背的时候,陆柠的手却被顾烬之握在手里,杰克亲了一个空。 在这出去之前,他还是要跟他阿耶说一下,但是,已经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征询他阿耶的意见了。 这个蓝发的妖孽男子,眉眼如画,面目俊朗,嘴角噙着淡雅而温润的微笑。 【主教】级别的传教士自己已经见识过了,最起根据码这个法职莫里能大致的勾画出这个法职的一些大致属性。 纪凌居然还跟着陈氏骂她,说她无德善妒,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着后悔娶她进门的味道在里面。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湿冷的雾气从门缝中钻了进来,迷雾山秋天的早晨总是雾气朦胧的,这让如今的克洛依十分缺乏安全感。 对于艾丽雅沃茨的决定,莫里虽然在心中有些微异,但最后还是行动起来了,被四散开放出去侦察的骨娄兵被重新聚集起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九具了。 眼看着丝线围的网越来越密,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蚕茧,将鲁妙子包裹在其中。 伊桑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梅列格正一如既往的在做早祷告,不过他祈祷的姿势实在奇怪,就像是电影中的受封的骑士一般,他单膝跪地,双肘拄在右膝上合在一起嘴里喃喃祈祷着,然后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低着头郑重的默然。 “你这是在破坏华夏与外邦的友谊!”见到谢岩这样的态度,蓝校长大怒道。 丁贵宝正洗着头,听得院门“吱扭”一声响,他转头看去,见是拜把兄弟猴子正探进上半身朝院子里张望。 贵宝娘显然脸上很有几分挂不住,但一时又无言反驳,只是嘴唇嗫嚅着说不上话来。 孔子出生时脑袋是歪的,正好躲过了一个大个子的攻击。这个大个子像一头疯牛一样咆哮着,拼命地向孔子冲去。 像是慕家这种大家庭都非常重视血统的问题,是绝对不会让慕家落到旁人的手上的。 “今天让你过来分账,这是在汉城娱乐城做事赢到的筹码,有你的一份!”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筹码,才子立刻连忙摆手拒绝。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被某些狗仔队给盯上,到时候跟到了医院。 虎狼会要拿我开刀,虽然现在我跟虎狼会还没撕破脸皮,但我跟虎狼会之间,早晚会有一战,而我最好的兄弟冷无邪,现在却告诉我他是虎狼会的人。 “等等。”眼见徐胜男就要离开了,我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喊道。 随后,好色老王八,大黑,眼镜王蛇,大猫全部从这些雇佣兵的后方钻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了他们二十多个雇佣兵,之后一股脑的钻入地洞之中。 默默的,娜娜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走到了阿兰的身边,虽然心都好像要跳到嗓子眼了,她还是强迫自己保持着镇定。 猛然间,我又感觉到了对面的大厦里,有鬼的气息,我直接飞了进去,刚进去的一瞬间我便确定了那只鬼的位置,在一间男性卫生间里。 孟圆圆垂头丧气的缩在椅子里,手上绞着帕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绝对不能够有那种胡思乱想的想法,自己一定要变得更优秀,才能够站到他的身边,跟他比肩。 楚轩眼神带着一丝兴奋,他已经好久没有跟人打架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几千年了吧。 “多吃点肉,太瘦了”沈顾也不容他反驳,顺手还帮他把杯子加上了饮料。 一旁的卫士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藏匿了武器进入了这里,有人最先反应过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潜伏,躲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风声过去,而后再从容回辽东去。 如果就按照现在这样的进步速度,等到三个月后,秦牧敢保证他们都能比前世强大两倍有余,毕竟有了基础之后,他们也能更好地适应末日的环境和氛围。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别让我抓住你,否则你只会更惨!你这个狗腿子也别整这些没用的,让墓幽老贼出来!咱们一手交功法,一手交换人质!”易啸天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提出想见墓幽的想法。 78.诱惑 78 王慧安看向肖白,她不明白为什么肖白会这么问,她的感情生活和接下去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肖白也正在看她,继续说道,“肖景这孩子人不够聪明,说得好听点是实在,不好听点就是有些呆气,当初交到我手里时,我也是想着他可能是因为跟着我弟不学无术的原因,从小学习习惯也不好所以成绩才那样的,所以后来我有带着他看了医生,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就说了人生有很多的路,如果读书不行别勉强,我也就知道了,这就是说他不聪明呗,所...... 江北墨看见顾南笙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这个贼机灵的丫头干了啥。 至于最后激发符篆一方面是方天佑自己手痒,想试一试转世后画的第一张符灵力效果如何;另一方面也是在那两位所谓的“大师”面前露一手。 不过,随着对面一道落地声响传来,他抬头望去的时候,脸上便浮现出一丝浓浓的笑意。 “好家伙,不愧是第九界王的本命精血,果然强横无比!”李易不怒反笑,第九界王的本命精血越是强横,他越是高兴,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的实力得到最大提升。 然而莉格露呢,因为性格比较偏激,与我关系并不是很好。智商虽然较低,但并不相识其他两露那样傻得昏天黑地。所以我才把她排除在外。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妹红已经砍了足够多的柴。把斧子丢到一边儿去之后,就抱着柴火走到我身边,稀里哗啦的丢到地上了。 所以他认识陈天,也知道他现在确实有点实力,但他还是根本不把陈天放在眼里,他现在对狂柒的愤怒已经使他有些火冒三丈了。 他也正是以这个为切入点,最终才说服了狂柒这个巨大战力的帮忙。 “你以为本座的肉身,是这么好灭的吗?”梅川真一足下炸裂开来,他的身躯冲天而起。 沈康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王伯伦可是王麓操亲伯父,血浓于水,他要怎么依靠自己的一方揣测,让王麓操信服呢? 她还应该庆幸,好在宫迎飒当年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中,不然的话,若是他也因为她身临险境,那她真的要崩溃了。 她居然亲自到他们这里来送糕点,而不是明月轩,她究竟意欲为何? 所以,他从很早起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也知道了妹妹的存在,然后,在很早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一切。 “妈,你躲椅子底下用纸巾擦一擦,我开门看看。”喻甜甜看了看陈沛华,镇定的道。陈沛华这个样子她很难受,可她还是得护着她。 于是赶紧让卓公公叫独孤傲。卓公公知道徐轻柔和独孤傲之间所有事情,也知道徐轻柔在独孤傲心中是多么重要,才会这么跑来找独孤傲的。 “容咏慈……”大夫人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在这三十余年的岁月里,她从来不曾提起一个字。 茗珂陌本来就没有睡着,她听到隔壁师兄已经回来了,以为师兄一定会过来给她道歉的,可是,茗珂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来。 但是冯艺媛同样在心中涌起了那一股股恶心来,舅舅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强迫她,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子? “那我去睡了?”反正他不会答应了,我就吹干头发上了床。结果刚躺下,后面已经有人勾住我的身子向怀里一带。 “这个贱人!”云曼柔的眼眶微红,她喜欢太子,本来以为只要解决了云月汐和太子的婚约,那么太子到时候娶她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现在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云语蝶是凤星,到时候太子怎么可能娶自己? 至于唐豹他们死了的人,纪无霸则是通报他们在任务中不幸牺牲了,即便很多人都知道这次事情里的猫腻,不过如今唐豹一死,唐豹剩下的手下可就要看情况行事了。 因为有血家的人接应,所以几人一到码头,就上船了,而他们上的货船,也立刻离开了码头,只不过,这时候的他们,除了黑牡丹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势,其余人都是负了伤势,残狼是最严重的。 “不必,你下去准备十五分钟后开会。”我摇头,不喜欢因为私事而随便改变公事上的决定。 “ok!算我多管闲事了。”阿楠打了记响指,说完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接着身后传来开门和关门声。 他想跃出去,但是还是忍住了,人家的侍卫都没出手,他动个什么劲儿。 而阮青筠也不敢耽搁,只能尽可能地让太后睡得久一点,因为她不能保证下一次醒来的就是欧阳云华,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欧阳云华回京,然后找欧阳灏轩和云月汐想办法。 顾恩恩这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炎热的夏末,童雪竟然会裹得密不透风的出现在她的病房里。原来,她正在坐月子。 这个时候,他们不顾危险,跑出来撞钟。这不是有脑袋被驴踢了,就是有另外的意图。很明显,这地方不可能有驴。这样,只剩下了第二种解释——有人要故意引诱他们过去。 她发这条短信过来,也是为了让白烨确认她的身份,电话里的千飞飞说分部这边有青团的人,而且还是搞情报的,那么岂不是很多事情都被他们掌握在手中了? 79.馅饼 王慧安的声音里有一点点的抖,对于这个巨大的馅饼的拒绝让她的内心很不稳定,她克制着内心的欲望说道,“我爸妈他们就是一对没有爱情但结婚了的人,他们虽然生了我和我弟,但是他们几乎没有几日不是在吵架的,从小我妈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什么办法呢,熬一熬就好了。” 王慧安咽了咽口水,感受着过去自己的无助,“我从小就是那种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妈是我唯一的参照物,我学着她的样子,也想着用她的那一套模式,想着要去熬一...... 扒开她的衣服,才赫然发现,她的胸口处,印着一个红红的手印,上边还残留着些许油渍。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毕竟甄时峰在最后关头还是成功躲开了袭击,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着实大跌眼镜:映衬着皎洁的月光,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半空之上。 不过在夜天寻的执意下,伏离还是带着他们四人飞了下去,来到装有铁龙驹肉的大盆前。 他猛然觉得,自己在遇到她之前的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果真是白过了。 我揉了揉被当了一晚上枕头而酸到发麻的胳膊,转了个身子,准备找周公再聊个两块钱儿的。 不过,墨白依然冷静,却又假装有些紧张,因为自己的朋友溺水身亡了,无论是谁都没办法镇定下来的,如果因为害怕被怀疑而太过镇定的话,反而还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夜天寻神情凝重,刚刚他千叶合一形成了最强攻击,但对方居然仅仅是后退几步就挡住了,不愧是三重道域的天才。 “特使,你?”许山难以置信,他自知罪孽深重,根本不敢奢求能够活下来,但为何夜天寻要放自己一马? 可是,洋道士却猛地冒出这句相由心生,不由得让我联想起老催最早所说的关于我的宿命。 贺老白冷笑连连,忽然脸色煞白,猛吐出一口鲜血来,嫣红的血滴溅在白素贞的白毛衣上,犹如点点腊梅。 神武卫和他们不同,是自从第一代日本天皇神武天皇开始就存在的。 秦青河则高兴的回答道:“好的。”然后默默的说道:她居然没有拒绝我。 我也是个刚直的人,从来都不会拍马屁的,只不过后来被安爷和韩奕大人他们带偏了,我也开始和他们融洽相处,打成一片,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成为一个刚直的人。 此外还与刘辩相交的杨赐、杨彪父子,处境也十分的不好,杨赐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因老迈而去世,当史阿把这消息传来刘辩知道的时候,他是心中难过许久。 方才议论纷纷的人,同时噎住,转头看去,那是一位年迈的老者,似乎存活了不止一个时代了。 听到有强力半神强者的灵体可以吸收,赤霄顿时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我没见过孟天羽,所以我也说不准。但是那老王八前辈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看错!”太史亦菲肯定的说道。 “焱冰老师,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唐焱冰刚进门霍雨浩就询问起了他的情况。 正如我一样,我手下的兵个个都是敢死兵,辩爷花了很多的钱财和物资来打造这一只精锐部队,兵卒们深感辩爷恩德,每一个都愿意为辩爷卖命。 果然,只是一个照面,这名金丹初期修士就被抽打的嘴中吐血,翻了几个滚,掉落海水中。岛上的其他人见状,都是面色焦急,互相观看了起来。 只不过当年考烈王逃出秦国之时因形势危急,没能顾及故而被留在了秦国。 “你不在慈宁宫陪母后,跑我这里做什么?”皇上一见他,便无精打采地说。 而如今赵国的灭亡已经可以说是进入倒计时阶段了,不但可用之将只剩下李牧一人,可用之兵也所剩无几,如今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旱之中,连军粮都有所不足。 这一出来,莫嫣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之前一直闷在龙符祖剑里,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这帮熊孩子前一刻眼睛还在威廉等人身上四处乱飘,下一刻听到休息就欢呼一声,眨眼间跑个精光,只剩下两个好奇心强的趴在屋子门外探头看着屋内的动静。 楚望舒赶紧打开柜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穿好,他的手机的确就在里面,不过已经没电了,现在充电器还在宿舍呢。 “僵尸?真会玩。”威廉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阿金,两人默契非凡,只一眼阿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点了一下头,便转头跑离原地。 片刻后,爆炸余威散去,众人揉了揉眼睛,凝眸望向了爆炸现场。 此刻见她娇憨可爱,哈哈一笑,直接把她拎起来,让她骑在脖颈上。 老头一语道破天机,刘云长也只得点头承认,虽然他此时还在内心里挣扎,但是既然已经豁出來了,便索性不再瞒着掖着。 “为什么不是找你的人。”朱筱雅一边回头向着脚步声的来源望去,一边反问赵敢。 即使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但如果差距过大,那对于任何一个佣兵行会来说脸上都不会好看的。 贝丽尔曾经亲身试验过“闪电链”的威力,亚瑟现在的实力还不到大魔法师的级别,绝对沒有贝丽尔的抗性高,麻痹僵硬的时间只会更长。 80.接受? 可是明明是这样的病容,很奇怪的是,并没有给王慧安感觉到很憔悴,相反,肖白的眼睛很亮,里面亮晶晶闪着光。 特别是最后这看向王慧安的那一眼,叫王慧安的心咚咚地乱跳起来。 “你生的不是我的那个时候,我那时候来到鹏城,不夸张地说整个中国和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鹏城,那时候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就说遍地是金也不为过,只要你肯干。” “但现在不一样了,资源已经在前面的发展中进行了一次分配,一些人已经利用那波机会起来了,通道...... 精纯的力量,恐怖的威压,让无数伪神境强者即羡慕又震撼,这样的力量,才是真正强者的力量,有着翻天覆地的超级力量。 只有那六个大妖似乎是抱团儿的,他们站在一起,偶尔冷冰冰的扫过夏侯辰风等人。 司空谅在一边帮腔道:“正是,正是,去是一定要去的,怎么能不去。”司空谅怂恿方仲去,是为了方仲还是为了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昨晚和大姐、婵儿喝了两杯,就喝了两杯,没喝醉的。”苏妙说,比赛的前一天,就算她再怎么随便,也不会放任自己喝醉酒的。 大力上师早就想着伺机逃走,只是渡危的修为比他高,自己就算拼着受点内伤把被封的真气打通,也依旧逃不脱他的掌心,故此一直忍耐到如今,现在见到那老者修为之高,一人就可压制这许多人,哪里还会迟疑。 “招婿的。”高兴见阮双不搭理他了,危机感大作,假如放任她不管,两人之间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冷战,于是他很有危机感地接了这个话茬。 “我待会儿能去长秋殿吗?”苏妙指着自己的鼻尖,努力做出讨人喜欢的可爱表情,笑眯眯地问。 这厮骂人带拐弯,骂得特别难听,一边说着一边嘴里都起白沫了。 “你放屁,你那叫皮肤紧凑吗?全是肥油撑起来的,你看你现在,跟个球似的,还是那种掉进油缸里的球,还能走路吗?”西门长生还不示弱的说道。 落叶城距离倚天大城也有半个月的路程,所以张易的时间真的不多。 连续三枪,弹无虚发,枪枪致命,周围的美军也不是傻蛋,知道老唐对他们威胁最大,既然是最大,那就必须先死。 话音刚落,眼前黑影闪过,下一秒,她的喉咙已经被司君昊扼住。 十亿,这个数字不仅是魏仁武这样的穷鬼,就连岳鸣这种可以挥金如土的土豪也是大吃一惊。 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只在意,身边这个有着宽厚肩膀和坚毅脸庞的男人,是否能相信自己。 一上车,他便被车上的保镖制住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蒙住了脑袋。 关于圣地亚哥投资公司,这在加勒比海地区,确实是已经成为一个奇迹。 毕竟薄颜喜欢她很多年了,在大家都是孩子的时候,是她给他的第一份温暖。 两日后,六位抵达林潼关附近。过了这一道雄关后就很接近西岐边界了,往后的路也将再没有阻拦。 灯光一亮,那个熟悉的人,熟悉二郎腿,熟悉的八字胡,再一次出现在岳鸣和林星辰的面前。 云七夕绝望地坐在地上苦笑,她这条命不会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美国驻华公使昨天上午,给王爷送来了邀请函,邀请我们三人到访美国,王爷知道这主要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萨镇冰说道。 他往东面看了看,这时的朝霞已经出现了,但是今天的朝霞似乎尤其的红,好像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似的!而周围的景物也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 不过这些古魔很强!很多时候,即便是遇到了,也很有可能被反杀掉! 一条细长的黑影被步天从掌心甩了出来,蜿蜒曲折,宛若黑蟒猎食,迷惑而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比方说那如来,外界传闻,一年前还是仙气,可一年之后便踏碎了虚空,现在一想,怕那如来也是一个惊天强者,在仙气就拥有了极限实力,被下界强行驱逐了出去。 最让她难受的是直到现在她依旧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哪怕这个二级符处在爆炸的边缘时,她依旧没发现,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打击之大甚至让她都开始质疑自己。 费良言没想到刘灵珊会突然造访,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和师意搞在一起了。 “各位股东们,大家好,我就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刘景。本来我今天不想来的,但是我听老费说你们怀疑我们企业的能力,所以我想我有必要现在就展示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了!”刘景环视着会议室的人傲气十足的说。 办理完出院手续,众人将崔森扶上轮椅乘电梯到了楼下停车场,停车场内已经有一辆救护车候在那儿,崔玉玺还雇了两名医护人员以便在途中照顾崔森。 感受着丹田内那大了一圈的真气光团,殷枫的嘴角噙着笑意,很满意,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强行,此前,他全身通红,如醉酒般,一直忍耐着,不想立即突破修为,为的就是这一刻,直接跨越一个大境界。 81.羡慕 金荷脸上带着得意,嘿嘿的笑。 “这还要感谢你,来到这里,让我走出了第一步,我才真正意义上有了一个真正的可以让我称为家的地方。” 听到张景凡这话,二人一愣,对视一眼之后连忙退后三步,以为张景凡是要出手教训他们。 他之前的仙人状态当然无法维持这么长时间,不过刚才在前来支援的过程中,他又是积蓄了足够的仙术查克拉。 每个忍者都有自己擅长的战斗领域,迪达拉自己擅长的便是利用起爆黏土的爆炸物进行远距离大范围的攻击。 独门独院倒是真的,毗邻繁华街区也是,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房子被围墙围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一种天武宗的弟子也是感觉到了这天象的不寻常,更不用说是一种长老了。 杨流苏那叫一个白眼翻的,这不是一个废话吗?自己知道她中毒了,想知道的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众人一起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巨龙并不是完全无敌的,巨龙的首领甚至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战,就被赛里斯给重创了,这时候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休养呢。 昨天他打电话的时候,谈起当年的那件事,王美娟还义愤填膺,表示自己要报仇雪恨。 他想想都头疼,觉得这丫头脾气太大了,他真的管不住她!经过这一闹,他更坚定了要送她去爸妈身边的想法。 暗处的校事为了隐蔽自己,许多事情不会细细去深究,而貂蝉不一样,明着监视。孙坚就是告诉自己,以后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眼中。 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而她只知道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至于置身在哪里,看不清环境,也无从判断。 何明的情绪彻底平静了下来,最少表面上是这样。何明和严毅脸上那要吃人的样子平缓了下来,但是愤怒和无奈,是怎样都不会消失的。 几千年来他变换过无数个身份,最近的身份是大学教授,专门教授冶金材料专业,因为对于锻造情有独钟,曾经做过几百年的铁匠,所有另一位守护者叫他打铁的。 顺着伊玛的手指望去,前面一望无际,高低起伏的陆地上,重复着前面的灌木或杂草,丝毫看不见海。 直到这时,贺星宇才脸色一变,发觉了不妙,这只三合一磁怪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要超规格,根本不是现在的梦妖魔可以抵抗的。 顾国振在电话里是要求迟莞和顾历南一同去的,迟莞不在,电话打不通,顾历南跟老人扯谎,说迟莞单位加班走不开。 后面的几天,简之语都安分地待在家里直到冷哲羽和韩奕开着车来简宅找她。 千年红尾蝎得令之后,立即扭动着尾巴飞速朝那些逃走的天品大蛊师的方向追杀过去。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林枫来到了他坐下的地方,正蹲下身仔细看着墙根。 郭勋年长,先用郭勋整合勋戚力量,而后再用朱希忠接班,这样两代人延续下来,大明勋戚起码能缓过来口气儿。 当然这并不是最让我感到惊讶的地方,在他随后掏出拿出之前的账号之后,我才真正切切的对他五体投地。 82.选择 “按你这么说,这小子就是真的好有福气啊,你说说看,这都不是亲生的吗,瞧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王慧安也接话道,“可不是么,我也老羡慕他了,我老板真的是把他当成儿子一样的,对他特别好,我从来没有听见过她有骂过他的,比妈妈都还好,我还是我妈亲生的呢,我也没有这样被对待过呀,真的好羡慕他。” 两人齐齐叹气。 过了一会儿,金荷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你的选择是什么,是答应了还是退出来啊?退出来也可以的,咱们一...... 而哭丧棒和勾魂索,则在这佛音之下,开始一段段的破碎、崩裂。 豆子捂嘴轻笑。一万多年前的榕自然是宇宙广大植物妖的楷模,现在的榕,是豆包杂货铺里收容的所有植物妖的偶像。 五行大磨盘,足以镇压世界,便是粉碎一切阻碍,区区的一尊魔佛宝塔,又算得了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非说星辰洗刷他们,给他们空酒壶。还吼星辰说:想惹事就来战,别耍花招。 榕好气又好笑,化作一缕柔和的力量,温柔地揉了揉豆子短短的蓝紫色头发,倏地消失不见。 “她就是师父口中的莫念离,在这里大家都叫她离婆婆,此处有前宗主为婆婆布置的禁制,你可以放心。”星火柔声道。 为什么只有两间,因为他们把一个房间的牀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去,这样就变成了一个三人间,一个单人间。 最后一句,是锦忆瞧着大家说得太毒舌了,勉强给盛锦绣加上去的。 当然,也只有在姜焱和姜心娅通过玄天镜联系彼此的时候,玄天镜才会发出光彩。平日里在她的房间,还是不怎么起眼的一面铜镜。 七尾狸猫在那巨石上仰着头望着日月星辰,动都不动,转眼就是半年。 只不过他们很早以前来过地球,当时的人又无法理解那些他们看到的东西,自然而然就将其神化了,于是就有了神化流传。 顾南音默默听着母亲的训斥,始终不言不语。顾母的话越说越重,终于让旁边的顾父都听不下去了。 没有元炁?那就自己创造,自己当年不就可以将体内的白色原力提炼转化成淡金色原力吗?或许自己也可以将它转化成元炁呢? 次日一早,两人就来到了落山宗,不多时,其他几位原祖陆陆续续飞行而来,元不花、单于雪、卜渡、要婴、庄秀、顾南苏、上官浅浅、明哥、水云第也随后赶到。 同理,你说你是耶鲁大学毕业,别人也会高看你一样。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家财和官位的确可以分出阶级,但太过于赤裸裸,大美丽奸,人类皿煮灯塔怎么可能这么不政治正确呢? 亡灵法师舰鬼一直以来,都是孤独修行,虽然知道恩师还有其他学徒,但是从未和其他人接触过,更别提联系过了。 众人没想到早晨起来就能吃到热乎乎汤面,味道还是他们从来没吃过的好味道,似乎吃下去之后,浑身都通透了许多。 她想呐喊,想尖叫,想让他闭嘴,可是,却什么也做不到,仿佛被他的眼睛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无法动弹,只能惊惧颤抖地被迫观看他眼里的那些香艳画面。 高地塔已经告急,痛带黄狗闯天下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回去守炮塔。看能不能依靠高地塔的高输出,杀掉雪衣。就算杀不了,只要拖上几波兵线,羊仗一出的话,双方又会再次站在同一起跑线。 从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便是:这个叫李慕白的人,似乎对于她很是了解。 车子继续平稳地向前行驶,苏酒仍旧看着手上的钻戒,忍不住发笑。 追杀她的人是谁,给她下毒的人是谁?云家为什么在那时候突然出现? 外出到第一车床厂,都是厂长亲自接待,副厂长作陪。在轧钢厂更是和技术科的科长有点平起平坐的意思。重要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技术科。 “如果说非要得罪了人,秦风是一个。但他会蠢到做这样的事来毁掉他自己的前途?”苏盛景不是没想到这件事是有预谋的,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是秦风。 大家正在准备下班,突然工厂的各处喇叭里传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所有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内,而秦家的一切都是突然发生的,而且背后还有人煽风点火。 那时候还能斗下去,但现在的话,他感觉就算自己命多,怕也承受不住这轮子的欺压。 屋子里面,那些门窗上,原先那些探头的凡人依旧保持着探头的姿势,同样的披头散发,姿态如鬼。 贾六捂住鼻子,走到椅子前刚坐下,想起这都是贱役太监坐过的椅子,触电一般弹起身。 胖子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半秒的意识,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妈的,老子喊缺氧了!”在他软倒在地的瞬间,赶到的青媛和研究员扶了他一下。 走着走着,张易就发现,果然如他想的那样,直接把他带去南区分局的。 “我很感激你能这样想也打算这样做,也很感谢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玩物。”黄琳笑着,她的眼角湿润了。 何福天的反应卫阶已经不想去理会,他内心中的挣扎是少不了的,但是正如卫阶适才所说,何福天还没有资格来决定卫阶的生死,最终他还是要乖乖地将卫阶来到东海,并身处酒楼的消息传到徐道覆的耳中。 83.求助 那些做好的“盘扣记忆”的标签,就这样一直放着,也没有用得起来,因为她完全没有时间自己去设计制作。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来月,王慧安受不住了,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间进行其它方面的思考和整理,因为如果以后都要这样下去,光凭‘一夏’的代工,是不可能解决得了以后发展问题的。 王慧安很焦虑,将那天肖白与自己的对话想了又想。 最后王慧安找到了肖景,“肖景,你晚上抽出点时间吧,我们需谈谈。” 肖景眼神略有迷茫,“我晚上要去医院...... 若不是人身需要大量资源,还需要存有吞噬点以防万一,他现在绝对已经踏足渡厄境。 沈清棠这才知她心机如此深沉,竟然那般久之前就算计上了自己。 是绵软无骨的柔荑,起先是不肯,后来她手心也潮湿湿的出了汗。 她这几日,借着这病的由头躲在屋子里,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方才裴琮之明里暗里的试探,更叫她胆战心惊。 他也是彻底慌了,在地上奋力挣扎并且大声哀求,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一切全部如数告知。 她蒙着眼睛,不能视物,却能闻见那袅袅绕绕,久散不去的胭脂粉香,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酒欢笙乐。 所有人在看到这些视频的一瞬间全都忍不住的红了眼,身体都开始颤抖。 虽说这声音成熟了许多,其中夹杂着绝望,愤怒,但她还是立刻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她知道沈清棠为着她杀了一个陈兵,这才被将士团团围困在这营帐里。 进入房间,苏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然后端起牛奶再次抿了一口。 他的话几乎将最后一块遮羞布直接捅穿,没有任何情面留给陈雪。 毕竟在能够到苏黯的心声以后,她们很清楚是根本出不了任何危险的。 交谈完之后,周怀柔就正式开始学武术了,武馆里住的都是男孩儿,所以姜清宁便每日接送周怀柔来学武。 苏黯惨叫一声,几乎是从她的身上弹射起步,把箱子的盖子给撞开。 也不会去刻意找什么风格,正是夏天,她今天穿着是一身黑色的薄纱长裙子,透过人体学会觉得她很高挑。 尤其是,他的连襟王泉正前几年任了户部郎中,给了自己一个岁布皇商的生意,更是让林家锦上添花。 她的身姿矫健,每次出手必中流民,这些流民被姜清宁吓破了胆,一时间竟然不敢靠近村庄。 赵禹迟和王猛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也算是老朋友了,毕竟苏黯以前经常来这里。 “这事确实要重视,明天我就回协会,李老师,我亲爱的副校长,学院就拜托你了”莫妮卡拍了拍李老师的肩膀后便离开了。 “我靠,误打误撞,打了这么一网鱼,还真是一次美丽的错误,这一手干得漂亮。”我说道。 羞涩会有,但更多的却也是渴望,与他已不止第一次这般身体无缝隙地紧贴,所有最亲密的事都做过,可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被他触碰与占有,渴望在彼此的身体里达到共鸣。 “麻辣隔壁的,终于让我找着你这混蛋了。老子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二十年。”胖子激动的仰天大哭。 而在第二辆货车内,坐着的则是三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他们穿的是深蓝色的工作服,但是因为血污沾染,早已经看不清款式了。 等王妮从卫生间里出来,巫自强脾气上来了,就把刚才躺床上想到的对王妮说了,最后还加上一句:“靠,从明天开始我付你房租好了。”说完把被子一裹,屁股对着王妮要睡觉。 李宇挥动着拳头,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着,一拳一拳狠狠的冲击而出,试图将对方的束缚给挣破。 砰!不是爆炸,而是在空中尚未落下就消散了,仿佛化为了金属烟雾,随着那身影的下坠而缓缓飘落,全场傻眼,这是什么异能? “不了,我们还是去一趟超市,不管如何食物最重要,然后再回去找陈辉。”我咬牙道,其实我此刻怕极了,哪怕一秒都不想待在外面,但有些责任必须背负的。 那话中的银靡之意,几乎让我忍耐不住要将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干掉。 在这被灯火照的通亮的暗室内,李平远突然如同疯了一样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他一开口就源源不断。 在操场上慢跑着,林初清晰地便能够感受到身边同学洋溢着的喜意,就好像是过年过节了一般。 把人开导完毕,窦唯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再一次来到了七楼。 鹊跑到北极星的旁边。重又将无数的缎带舞起,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然后透过缎带的缝隙看过去。 虽然嘴里说着不认识,但是莉莉闹别扭似的在空中翻滚了几圈之后,又径直的飞往鹊的又肩,轻轻落下。 这种力道毕竟太大了,扫平了数十座山川,雪山溃灭。就连离得远远的上百名围观强者也像是汪洋中的一片落叶,被大浪打出去数百丈远,砸在雪山上,全身像是散了架,疼痛难忍。 成百上千双眼睛都盯在他们身上,每只眼睛似乎都是一盏探照灯。 不过听了贾琮的胡诌,她本还暗赞此人机变,最后一句却惹恼了她。 鬼头面具人对东方云阳眼下施展的树界降临大为不解,因为这也是见到树界降临这种特殊的忍术,看着众多树木占据的结界区域,他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好感觉。 根本没有什么成品的长生药,自然也让方士心中原本的愿望散去了一半。 曾经还在衡山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炼丹士前来,欲将自己的墓或者仙宫修建在衡山上。 如果苏明这一次回不来,那她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直接陪苏明去死,免得以后她的内心,一直活在痛苦中。 “到底是谁在这里面,别让我找到你,不然看我不揍你。”方和恶狠狠的说道,其实他就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已,他那瘦胳膊瘦腿的,哪有力气去对付别人。 气场不过三尺,有迷蒙的黄色光芒,洪武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没处躲闪,气场将周围的退路都封死了。 实际上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之后,大家都性格还可以,所以处在一起,感觉彼此都是挺清楚的。 84.劝说 “肖姨看到你这个样子,算不准一高兴,疗效就好了,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就说一个死刑犯被蒙上双眼,研究人员用刀背往他手腕划了一下,然后在旁边放了一个滴水装置,因为死刑犯眼睛被蒙住了,他以为这是手腕那里血往下滴的声音,就这样因为持续的滴水声音,他活活地被吓死了。” “我还看过一个故事,给不同的病人有的用药但和他说是维生素,有的用维生素但和他说的是药,结果用药的那个病人病情加重了,而用维生素的病人好转了,所...... 顿时,一股惊人的气势自原地轰然喷发,只见那大阵中的手印开始剧烈晃动,逐渐的从那大阵中脱离。 方生只是将石山道人引入丹房,拿出一方玉盒,将其中的二十五枚丹药交接给他。 而植物研究院的院长更是亲自过来想要带走研究,但是被部长拒绝了,当然,这是后话。 从这也能看出,四国掀起第二次忍界大战、要搞垮木叶的用心。可惜木叶高层为了短暂的几年和平没救涡之国。这次出手相救,漩涡一族多半集体来投。 刚刚看到班级教室里这么多人对着林然嘲笑讥讽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忍不住怒气噌噌上涨。 方生抬手唤出一层碧蓝水盾,悬浮在自己周身,还可以随心变形。 常常能在棋盘上,把那些年轻才俊杀得落花流水,数十年未尝一败局呢? 琥珀眸子中蕴含着一股极强的能量,刚刚金曜日之所以没有看出这里的不同寻常,就是因为它的出手。 在抓了村长和草药师一家后,盖里斯便把那些浮财分给了当时追随自己的村民,可对于其他财物的处理一直没有进行。 当替自己立下“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这一写经立意后。 安迪停顿了片刻,紧接着也笑了笑,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担心兰特会因为贵族的身份而难以相处,或者是对她抱有其他的想法。 谁也说不准自己的契机到底在哪里,可能只是吃一顿饭,睡一觉起来的事情,也可能需要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事情,甚至还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遇到自己的契机,也终其一生只能卡在灵者巅峰上面。 叶幕被铐住双手,吃起饭来很不方便,他索性接过饭盒,起身走到帐篷的角落,背对众人坐下。 “怎么会这样?”五长老身边那名面色枣红的人低声自语,他是剩下的唯一一位还没上场的b市高级监督人。 开车到孤儿院的路上,叶幕一直在回想五长老的种种表现,看他的样子似乎只是想和楚天然争夺家族的继承权,但是为什么他又会和叶家二长老一起听别人的命令呢。 冰凝心下惊疑,大师二字震得她身子一抖,慌忙滚进不远处山脚石堆中,探出视线望向斜对面步行而来的老和尚。 那治安军所化的怪物已经瘫倒在地,他的额头中了数枪,已经彻底死亡了,而那手里握着手枪的治安军,也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费清一语不发的坐在车里,默默注视周围情况,毕竟他现在还是一名保镖。 原定的婚期提前了,十九公主面露一丝羞色,害羞带怯地望了眼墨止夜,垂首不语。 进了大门,便是正厅,正厅的装潢依然十分的奢华,这袁家,看得出来也是极其有财力的一个家族,他们世代经营着皮草生意,有着十分优秀的猎人,当然,他们不会去猎杀那些珍稀动物。 葛老六见老头其实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急忙在背后伸出头补充了一句,但话一说完就又立刻缩回老头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两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只是看着手机上的那些照片,不愿意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切。 迷迷糊糊中想起某日他说的话……“还请夫人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对陛下和朝廷不利。”一字一字,郑重万分。 有了刘晓星的这一个成功的按理后,接下来的陈成抓到三张牌后并没有因为紧张害怕而将手中的牌给丢出去了。 “或许格格对这名字还不习惯,如果我叫的是刘云呢?”那人突然用扇子拦住了我,语气不善的说。 这银箭是萧跃特意从矮人铁匠那里打造的,银箭对不死类生物有特殊的杀伤效果,萧跃花了重金打了二十多支就是为了这次任务中对付吸血鬼和可能出现的吸血亲王。 这经验不知道是谁最先总结出来的,但超级管用吖,话说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还灵光。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解一凡会掉头跑掉的时候,解一凡却迎着打头那人走了过去,冷漠的脸sè也发生了变化,转眼便布满一副人畜无害,绿sè环保型笑意。 “绮云,早就想来看你却一直没空,最近你还好吗?”姐姐几个月不见,人更消瘦了。 除此之外,他的化身还在大陆上其他地方发现了诸多遗失的秘境,那是古老的死后形成的秘境,里面广阔无垠,财富无穷,但是其中也有强大的妖兽镇守,应该是那些生前养在识海空间中的异兽。 陈姣姣凑过去看向那屏幕,一身贵气的皇贵妃巧笑嫣然,手里拿着那罗扇轻轻煽动着,随后勾起唇给自己倒杯酒,再缓缓的喝下去,这样的美人儿,确实又是一种新高度,陈姣姣觉得自己这次的表现还是比较好的。 “王之敬,张孝!你二人随我冲锋!去会一会这些蒙古鞑子还有黄毛!”满桂拔出战刀,刀锋遥指前锋道。 匕首贴着肖主管的脖子扎进了树干,在肖主管的脖子上擦出一道血痕,几乎划破了肖主管的颈动脉,肖主管松开手,任由匕首插在树干上,连话都懒得说,干脆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直到此时,王晨惊觉手心刺痛,他定了定神儿,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慢慢松开握紧的拳头,这才发现手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随手撕掉掌心的破皮,王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掏出止血喷剂对掌心胡乱喷了喷。 85.出院 正好肖景驾照还没考到手,于是王慧安就开着车过来了,因为出院还有很多行李,总归是自己开车会更方便。 王慧安边走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寻思着过会儿见到肖白的时候需要怎么开口。 直到她走到住院部肖白病房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深吸一口气进到病房内,只见肖白已经穿戴整齐了,箱子也收拾好了放在一旁。 看到王慧安进来,肖白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肖景说你这两天一下班就去帮我整理卫生,不用这么辛苦的,叫...... 飞驰的马车由远而近,那是一辆有日月星辰的图腾的马车,就连那拉车的龙马浑身都是日星辰的图腾,那璀璨的星光图腾,即使是在正午的阳光下,也难被无视。 钟图新完成了交易,指挥着人手将四具狼尸搬上马车。沉甸甸的狼尸体登时把马车压得一沉。然后就过来向周奕和晋凌告别。 但凤舞这个马大哈的,不直接说出来,给她一百年时间她也发现不了,当然,说出来面临的风险就是,百分之一百二会被拒绝,说不准还会被反骂。 “还有人有何异意?”云弑天嘴角泛着铁血的笑容,冷酷的目光扫过大殿上所有权臣。 那三支袖云箭刚被钟鼎罩收在地,就听那钟鼎内传来三声砰砰砰巨响,将府衙外的大地震得颤颤巍巍,但那仅一尺来高的钟鼎不仅无丝毫损伤,甚至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我听赵常乐的话说的是轻巧,我心里佩服,这赵常乐不愧是个厉害的人,够隐忍,我要是知道有人想害我全家,把我害的家破人亡,我知道这人,肯定给弄死,但是这赵常乐就跟没发生一样。 而躺在床上的伊宁真是累坏了,对于这些都没有太多的发觉,只是在梦里梦见了元宇熙,和自己说着很多很多的悄悄话,还说喜欢自己,竟然还亲了自己的脸蛋。 一道绿色的亮光猛的从丹青落体内窜出,绿光从丹青落体内窜出之时,丹青落只感到体内有一种疼痛感,似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在击打他似的。 帝炘颜说道,这话不假,她是真的好喜欢戟天,她见过这么多个男人,就戟天容貌最好看,她帝炘颜要嫁的男人必须不能比她父王差,修为也必须不能比她凤舞差太多,而戟天就非常符合这个要求了。 那人跪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腕,哭着对我点了点头,我看着就不高兴,我问:“这地方谁立规矩”? 同个寝室里面居然出现了这样子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再也不能好好的是火火火下去了。 罗恩没有说话,他一直没告诉众人他未婚妻的身份,就是怕出现这种场面,到时候别人总是会不自觉的以为,他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他有一个天才未婚妻,而因此忽略他自身的努力。 端木洁听了陈风的话,心里感动莫名,潸然泪下,刚在确实心里面对陈风有怨气,这时心中剩下的只有感动,只有对陈风浓浓的爱意。 “碰碰!”刺眼的芒爆发,无数人的心神绷紧,目光皆是丝丝盯着杨天连续躲过几股致命的伤害,心里由衷的升起一丝佩服。 没错,此时的付诚昊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存在了,就连李家,和付诚昊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见龙天不想说,众人也就没有在问了,跟随着龙天的脚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瞧见这一幕,那几名青年顿时吓了一跳,看向这三人的目光变得不同了。 这杆战矛经过金珀神石的融合,内蕴的气息越加可怕,远超刚才的器物,原本已经达至顶级天器,此时隐隐在脱变。 若是其他未知的东西,他们肯定做出反应,但这是陈凡,为此燕京默认了。 羽箭整齐的离开弓弦,密集到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飞上了城墙,墙上立刻就铺了一层白羽。 罗峰与陈扬眼中闪过喜色。但他们并没有欢喜多久,因为马上,火魔就突然咆哮一声,抬起了头。火魔突然发现,这电蛇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在看到江凡的一瞬间,方悦就懂了,刚才他们说的话全部都是放屁,他们就是在拿她当枪使,怒火一下子从方悦的心底升起。 “你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我和你没有那么多解释,看招吧!”段无洛说道。 或许一些特别的地方,妖族还是无法入内,但大部分的地方还是没问题吧? 正如她所说,唐悠的公司,现在的确正是需要唐悠的时候,必须要唐悠来主持大局。 刘彪是他的兄弟,虽然两人地位不同,但是重义气的砍刀强早就把刘彪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见到刘彪被砍,砍刀强怎么能忍受的住,只见他怒吼一声,直接冲向了王长山。 病房门并没有反锁,君煜很顺利地走了进去,一开门就闻到了那股浓重的酒味。 “你就是从鬼王宗叛变过来的,你以为……”这时候,帝怀秀忍不住跳出来指责梦轻尘了。 这方空间漆黑无际,如果是什么封印手段,他此生怕是都难以在见天日。 钱大富的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他万万没想到,沈龙晋入元婴期了。 当地的饮食习惯,是喜欢在食物中加入大量的奶油、奶酪或者各种酱料,凯伊做的饭也是如此,实在是不太符合苏羽璃清淡的胃口,所以这段时间她吃得一直不多。 郭嘉抱着茶壶,或许是戒酒时间长了,没以前那么大的反应,现在清醒冷静的多,脸色也没以前那么苍白,多了丝红润。 这些,是青州各级官吏的补缺名单,绝大部分出自太学、鸿都门学,由朝廷征召、委派的,不足十分之一。 会议的最后,众多长老各执己见,始终没办法统一,最后只能由杜老与方老二人指定了一个计划。 此时张清源道基被斩,而且先天道骨重创,身体五脏失衡,犹如重病者一般。 他早就知道段莫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可也是没想到会在大年三十这天到家里替虞可可出头,如果他答应段莫深,恐怕这年是过不去了。 86.教导 肖白买了很多的卤菜,一大袋,还有两瓶酒回到车上。 王慧安见状,诧异道,“怎么还有酒啊?您能喝酒?” 肖白笑道,“这是给你买的,这是给你的惊喜,开车,回家。” “少夫人,你跟着我这边来,”孟少秋可没有说把若雪的一日三餐给改变了,管家也不敢擅作主张把改了,所以若雪吃的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标配。 他背靠着门,似乎失去这点支撑,他就会立即倒下一样,苦笑片刻,受了信封,将自己也藏进了黑暗之中。 明英不信,怎么能被这些肉身凡胎打败。但这个时候,自己的嘴,说什么也没有人相信,还是要假借他人之口,这个时候也只能让多摩来替自己说话了。 是德清长老身旁的人暗中塞了纸条给自己,她才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经过她和孟少秋暗地里合力搜查,终于发现祁连尊没死,这一切是背后有人设了个局。 顾星凉伸出爪子,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对戳,也不知道她这样说,大魔王抓住重点了没有。 凤武离本想着带玄音一同来找慕氏,却没想到玄音早已经出门,便只能只身前往。 顾星驰最腻烦看见妹妹跟拱白菜的猪待在一块儿腻歪了,赶紧打断了两人,把人往屋里面轰。 然而,信儿不像往日一样说话干脆利索,他把饼子一下下的放到嘴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顾思明。看样子刚刚发生了什么怕人的事儿。 大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只新制的牛皮酒囊,打开盖子,烧酒的味道弥散到空气中,闻一闻味道,嗓子眼儿已经犹如火在烧,喝这种烧酒在冰天雪地最合适,一口闷下去,如同在腹中生出一团火,整个身体就暖和起来。 被吓一跳的不只是御坂美琴,刚刚坐下的方宏也是心惊肉跳,原本只不过是想在‘未来岳母’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但没想到事情远比方宏预想到发展要顺利得多。 人家老徐是很着急的,可刘超还是比较的心平气和,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算是比较接受徐家爹妈的说法。 “将军,官军身边有太多我们的兄弟,这漫无目的的射击一定会伤到我们的兄弟。”听到李延珑的声音,身边一名将领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震惊。 “怎么可能?整个淮北郡都是我们白莲教的势力范围,什么人胆敢会偷袭我们。”粮草军将领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惊讶,压根不相信。 又有一些少量的牧民加入到大队中来,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也便没有太担心。 一段热辣豪放的老腔,可这接下来,就不再是老腔了,真的摇滚来了。 回头看了眼田家大院的方向,自然也感觉到了那土山里散发出来的生机,这股强大的生机就像大海一般,放肆的吸纳各处涌来的生机和元气。而且似乎这股生机就像一团诱人的蜂蜜,使得天地间的元气和生机不断的融合。 郑屠户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兄弟们对他热切期盼,所以他还是想和杨二七商量一下。 “我没有让你对他绝情不管,可你知道你跟他,还有三足城所有人的最终命运。 他虽然不宵道门,但是身处唐国十多年,自然对唐国的道门深有了解。 87.体面 “没什么。”顾若眉淡淡的回答,“我们说完了,走吧。”说着转身朝顾西南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看看两人是否安全离开。 “已经很确定,应该是我的配件之一”,零号的声音在安亦斐的脑海里回荡着。 当年多少人在朝上弹劾?最后不都一一闭嘴,不敢有半点吭声。如今一朝怀孕,且太医署诊断是双生。 在安亦斐忙于沪市钢铁厂改制的时候,多个西方国家的情报部门都开始针对沪市汽车厂展开了调查。严防死守着,不让先进的设备进入华夏境内。 “高手么?”龙飞微微皱眉,目光从忽然冒出的罗天盟身上掠过,而后迅速移动步伐,奔向天荒战神留下的传承石碑。 雪白旷广的苍山,一个少年正偎依在一棵松树下面,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奇光,如涟漪一般的光层,一闪一闪,避开了强盛的寒冰之气侵袭。 “你来时那雁门战况如何?”一听雁门关损失如此之大,刘天浩不由急问。 童童这家伙猛然被戳了软肋,连话都说不利落的孩子居然会吵架了。 近一月下来,糜竺引荐刘天浩基本上结识了徐州的三教九流,当然,刘天浩并未让糜竺公布二人的从属身份。 尽管他和林筱婷的关系还有点说不清,而今更是有了甄迎婕,再对林筱婷别有企图,就是彻头彻尾的渣男行为,但是早在地狱时,他就睡了林筱婷。 她面容就如千年不化的冰山,冷冰冰,寒森森,眼神中透骨而出的冷冽,让人看了顿生退意,不敢上前一步。 我不知道男人到底信不信得过,但是我还是壮这自己的胆子,脚底下试探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他靠了过去。直到我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但是他却仍然没有向我下手的时候,我的心里才稍微觉得安稳了一些。 可怕的力量汇聚在手中,一座庞大无比的冰山出现在郎驽的头顶之上,远处刚击败一个对手的朗明见到弟弟被唐逸碾压,神色狰狞难看。 一行人当即走出醉仙楼,一路低空飞掠,径自朝着失落之地的出口席卷而去。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呢?”我实在是觉得好奇,所以忍不住在自己的心里犯嘀咕。 “我们看到了伯父脖子上面的伤痕!然后,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我看见苏灵的眼神的时候,完全没有勇气欺骗她,所以一张嘴便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秦馨看见这么多龙组成员顿时就有些生气,慕容灵儿看来这回真的是下了血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宝成功,竟然出尔反尔的直接带了规定两倍的人员偷渡过来,这简直已经相当于把龙组的精锐全部调集,真的要决一死战了。 这边在谈谈笑笑,那边却风云异变。此时此刻,就在太平洋以西的海域上,狂风猛卷,大浪滔天,百米高的海浪疯震着起码一百公里范围的海面,形同九级大地震引发的海啸。 许坏刚刚张嘴,顿时就僵住了,嘴巴几乎张了一个圆圆地o型。几乎都能往里头塞入一个鸡蛋了。 “夜玄离有多坏你知道的,你为什么还不愿意陪着我,我比夜玄离好了不止一倍!”席亦铭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他在苏青面前明明非常自卑,却还要装出来很自信的样子。 姜老爷子见她有些不耐烦,精神状态也不好,不由想起公司里的传闻。 雾隐村准备对天隐村发动战争这不是一件好事,佐助并不想在明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让大家满脸哀愁的参加,于是开口道。 虽然三人相识数年,可她和薄情对容媱的身份底细,一直都是未知的。 苏慕白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温和精致的眉眼间,染上点点的笑意。 不过围绕着雷鹰城展开的这场大战显然不会在一天内完结,所以到了第二天,野马城的舰队就和前一天一样,一大早就出现在了雷鹰城周围,新一轮的攻守战也随之展开。 五百余名指战军官济济一堂,主席台上,师团长魏华勇、参谋长赵星山和参谋部成员及各研究所主任坐成一排,前方中央讲台上总指挥杨长风正用他雄浑的声音作着现场报告。 苏迷闲来无事刷微博,看到两人上了热搜榜,自己又被网民各种羡慕,眉眼微扬,心情愉悦勾起唇角。 正当袁承旭暗自发狠期间,苦力怕身上绿光大作,智能系统中同时弹出一行提示,自动防御程序触发警报。 在蓝星,由于智脑的存在,基本是不可能存在‘代打’的情况,而在牛奔看来,以杨超在上一场比赛中的表现,其操作可谓的菜到家了,可他现在偏偏去选择了一个操作难度极高的英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觉好点了吗?”欧阳樱琦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她真的笑不出来,一想到他病得那么严重,她的心里只剩下难过。 “无忧?”这个名字还真适合她!李珣看着她全无忧愁的笑脸,不由哑然失笑。 “还愣着干嘛?‘药’物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严副大队长虎起脸,双眼似要喷出火,因为伤亡的情况超出预料,论谁的心情都不佳。 “哈——”铁手李狂笑声中,一把扯断了自己仅剩下一层肉皮的胳膊,抬手甩向纸活张的方向。自己扬起独臂左右两掌拍向身边的残墙断壁。 张翔才懒的答理他呢,还是那副死人脸,向老大点了点头。叶枫这个气呀,飞身扑向张翔,骑在他的身上,双手、脚象八爪鱼似的缠绕着张翔。 88.海参 只这一点,就让秦逸三觉得怀疑了,在他想来,任思念即使再宠冷忆,冷忆也不过是任思念背后的男人,以任思念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会把冷忆送到台面上去呢,又怎么会把那么重大事交给冷忆呢? 她不等景炎回答,就走了出去,实际她是为好姐妹慕容芊雪,她想给慕容芊雪创造和景炎单独相处的时间。 可王予以就不愿意了,刚才都是你在使劲,可我只是还击,还没有主动攻击呢。 “幽兰姐,你好像不开心?”慕容芊雪看到谷幽兰的脸色,好奇的说道。 王予以本想抱拳和对方认识一番,可是猛然想起自己根本抬不起自己的手臂,只能很是歉意地道。 “朝。”一看自己的人马根本冲不进卧室。一看自己的人马越來越多地倒在了地上。一看自己根本拿张亚东毫无办法……猴子急了。一声大怒之后就朝张亚东冲了上去。拳头直奔张亚东的后脑而去。 魅影努力屏住呼吸,脸上却毫无畏惧之色,不骄不躁,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对他的裁决。 圣灵学院为最高学府,是诸多修士向往的地方,只要能够进入那里,可以说,他们的前程可谓一片光明,然而学院的诸多苛刻的要求,却将许多学员拒在了门外,苏涵与张不凡便是那其中两人。 似乎看出二人心中所想,林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雪白的牙齿闪烁狰狞的银光,下一瞬,他动了,逍遥三步开启,身形诡异闪掠,期间,低声雷鸣声腾空而起,仿若天劫将要来临一般。 一旁的蒲心妍被景炎弄得一头雾水,她怀疑景炎是不是真的想收刘大海的好处? “同意!我们同意你所说的,签字画押都行,现在把秘图‘交’给我们吧!”胡顺唐摊开手道。 由于斗气悬殊,龙拳渐感疲惫,心鲁看准了时机,终于一刀将龙拳的银枪打落。现在心鲁斗气也耗得差不多了,能不能击杀龙拳,就看他接下来这一刀了。 西伯侯姬昌也是劳碌了一整天,神情极为疲惫,闻听此消息顿时大吃惊色,手臂一抖刚端到嘴边的茶碗啪的一声摔成了碎片。 不过渐渐地展修发现四周穿兽皮裤衩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个自己有点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冲往自己身边的人也更加凶狠。 “上班要迟到了,到时候会扣你全勤,还有你的工资。”南宫宇寒出言威胁道。 明瑶公主想派人到明伦海府上调查,没想到他却自己来皇宫求见了。 “是你们一路上借机轻薄我!是你们在撒谎!”娘的泪像断了珠子,美丽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屈辱与怨恨。 沈年华跟着进门吓得哆嗦,还敢上前拦着么,倒是楼上跑下来看怎么回事的李继红,一看楼下这场面想也不想的跑下楼来阻拦了。 无奈之下,嘉莉丝只好抓住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学员,让他帮忙叫一下格兰特。 “做是还想做下去的,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安,很怕再闹上这么一出,那就得不偿失了。”章清亭虽然听从赵成材的意见,努力先把这事情接了下去,但是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赵成材哪里敢说个“是”字?可也不能说个“不”字,若是章清亭当真跟他辩起道理来,他也不能说她错了。干脆装聋作哑当鸵鸟,沉默似金。他想置身事外,哪是那么容易的? “陛下,昨天曾经在燕山一带看到狼烟升起,可是,转瞬即灭,故此,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契丹人放的,还是赵将军派人来通风报信。”王濮回答道。 谢慎严抱着弘哥儿急退,管事们立刻就把林岚给摁在了地上,只听得衣料撕扯声声,一件似泥捏的白色软料坎肩竟穿在了林岚的身上,其上此刻一堆的手印和拳头。 这年底的公务甚少,半日也就忙完了。赵成材便告了半日假,说是妹回门,先行离开了。 “我有银子……”听说果然是冷钢亲自操盘,穆婉秋松了口气,掏出她仅有的一两银子,在门官眼前晃。 嘶;;;当那药膏抹上伤口之时,温如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个丫头,哪里是在给他上药,分明就是在使劲的按压他的伤口,这能不疼吗? 一看,杨帅心头也藤的一下起来火气,瞬间又冷下去,也才明白钮永建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尴尬。报纸上一则通电,陈其美光复上海了。这也就罢了,可是陈其美居然不要脸的说是他自己亲率主力军攻破制造局,这不要脸的。 “这应该是某种脑电波传声。”夏希颜轻声道,她端起合成质子炮,充能,时刻准备开炮。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原本不应该属于这个阵法空间内的剑光,却是猛然从另外一个方向激射而出,并且直接命中了云从龙所化的巨龙胸口,在那里,有着一道青紫色的漩涡,而这道剑光,便是奔着这个位置攻去的。 89.醒悟 似乎得到默认,苏樱打开医药箱,找到紫药水和棉球,便蹲在他的身旁。 “有些人连递毛巾和递水都不会……”薛亮哼了一声,明显是在针对叶轩。 那一双血色的眸子,虽然帮自己杀了通天魔皇,苏凌却也因此负荷太大,伤的非常严重,需要疗伤。 连傻子都可以看得出,那个男人的心里早已没有了她,她却还痴痴的等待着。 五大帮中的地巫帮位于“十”字的中心,周围俱都是凡俗界,另外四大帮位于“回”字内口的四个角上,。 第四怨气恶灵与三头蝰蛇等四大帝主一起出手,杀向了天苍城的五大帝主。 正如菱儿所言,石头五年来,在凤尾山吃了太多的天才地宝,以至于身体都有些强大的变异了。 林枫不久之前得到的天道三十六卷,不愧是道圣宫传承下来的仙经。 “这么说来,天庭的存在,其实是在保护那些普通人的?”杜宇诧异问道。 皇室的人自然不是白莲花一朵,各种丑事数不胜数,但是一般都隐藏得很好,不会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师傅说了,琴属法器,灵性颇强。法袋本为空间法器,空间属性较强,新买回的琴若是放入法袋,其内容易受法力影响导致混乱,需先行将其注灵方可放入。”话题算是扯开了,虽然前后不搭,但总算是不再提及伤心事了。 因为箱子的原因,那李总管也就是秃顶男人带着两人去了一间满是电脑仪器的房间,周围陈列的电脑看的张凡是眼花缭乱。 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胡顺唐面带怒气的脸稍有缓和,转身继续将头靠在墙壁上。 “他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干嘛的,背面还有呢。”薛甲宏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两人默默点头,停止了一切动作,和那研究员缩在角落之中,仰头看着上面的赛博格对掩体后方的人做着‘精’确‘射’击。掩体后方的佣兵只要稍微抬头,两颗子弹就立刻‘射’来,又将其压了回去。 郁风仍是沉默着,自己若是仍然坚持,为博凯说话,怕是白雅翻脸不认人,而他也不想将二人之间的关系闹僵。若是听从白雅的,自己回去后恐怕没有办法向博凯交代。 那些刺客似乎最后并没有进去,因为这片区域被诺克萨斯的祭祀定为诅咒之地,所以他们选择了放弃。再后来,亚克斯便出来了,紧跟着又有一队佣兵发现了这里。 沈年华就是那种不知道反省的,一门心思把错都归功在了别人身上,他自己就是什么错都没有的了。 “他?”来人也顿时看向了张凡,在进来后的一瞬间他就对冷傲和张凡做出了盘查,对于冷傲的修为他很满意,可张凡他之看到对方只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而已。 齐爱的车子是什么车子,五六百万呢,别说是沈心然开的这辆车,就是换一辆重型的,都不一定能幸免于难。 一个巨大宛如两层楼房一般的长方形金属舱,四壁都被牢固的暗红色金属所包裹,并有一层明亮的能量罩作为防护。 可血尸并不会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并不具备痛觉,是一具完完全全的绝佳杀戮之器。只见他承受了崔封的一记战斧腿后,猛地将嘴大张开来,一抹绚丽之极的红色光芒在其中忽明忽灭。 就在此时,一道神识波动蓦地笼罩而下,让一人一兽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 龙魂的冲击和突如其来的惊惶,令黄丽受到精神的双重冲击,顿时直翻白眼,指着王轩龙,颤声道:“王轩龙……你给我记住……”话音刚落,身体一软,咚地一声往后瘫倒下去。 柳璃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盯着死命对轰的辰逸,这,就是她的男人。 就算她对云峰有种莫名的崇拜,但此刻,她心中也是担忧了起来。 直到此刻,松丹莺才从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人族身上,感到了致命的威胁之意。只不过,它心中的愤怒,要多于畏惧。 这一年的九月初九,天上布满了祥云,空中飘撒着天花,仙乐飘飘,异香扑鼻。真武大帝觉得心明亮,通体透亮,身躯就像流云一样,飘飘欲飞。他知道,这是要成仙升天了。 “就算给了钱又怎样?打官司能不要钱吗?”黄丽继续争辩,冷汗大颗大颗地从她头上滚落,滴落在旁边潘鸿的手上。 每每想起当年那一次大战,他的眼角都会抽动一下,因为那一次,可是这些年,他受伤最严重的一次,若不是他命大的话,或许就死在那一刀之下了。 毕竟现今世界没什么规则可言,那阿瓦多宝如果突然翻脸,自己一行人很容易就被包了饺子。 90.愤怒 他要是多干就干着,不愿意干,下面的人也愿意哄着。 魏娇娇和她的同学也身在其中,神情专注地演练着舞蹈套路。叶鸣振前后左右不停地往来穿梭,纠正着孩子们的舞蹈动作。台上的每个选手似乎都很注重熟悉比赛场地这一环节,争分夺秒地在舞台上忘情地排练着。 待魏娇娇稍稍长大后,林妙峰发现魏娇娇果然继承了自己能歌善舞的天分。无论是鼓点节奏还是乐感走位,魏娇娇都把握得十分到位。林妙峰见状,欣喜若狂,仿佛在魏娇娇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闪进了她所住的客栈,那人带着面具,看不清样貌。但那深邃而又闪动精光的眼神让蓝娇娇警惕起来。 那人自然是没想到要找的人会从身后走了进来,赶紧回头。眼中的惊惧一闪而过。 眉心微皱,一脸认真的思考问题,一双美眸不断的来回闪烁,嘴里不自觉得自言自语起来。 林雨目光所及之处已然没有几人踪影,除了周围白茫茫的云层之外,其它再无它物,就连原本的断壁残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的柳剑南,身上的剑气还能匹敌千重境巅峰,即使如此,依旧挡不住柳钟的板砖,或许,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面前的大狗却眼睛一亮,方断尘心脏也随之一跳,难道这黄毛大狗还真有什么宝物不成? “她已经是千重境了,还能再次冲击?”柳钟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没想到张元春脸色一沉,嘟囔着嘴说道:“那你的糖我也不要了,还你。”说着,张元春作势就要把手里的水果糖还给李然。 是打给老三的。老三还在医院里养伤,伤的很重,养伤的这几天,还不足以让老三出院,还需要等上大概半个月才行吧。 世生甚至觉得,这股红色仙力比自己体内的金色仙力数量都要庞大。 在石三十因为疼痛而张大嘴巴的时候,姜长青又刚才用来堵石三十嘴的毛巾塞进了石三十的嘴里面。 自从进入到厨房里,二人的眼神对视就没逃过石元吉的眼睛。他感到事情有些严重,甚至怀疑他们已经涉足其中了。 “鹅妖族”的族长,而这一细看所有人才发现,古石族长除了整体显得有些养尊处优的富态之外,光看其面容竟然是一位棱角分明的中年人模样,无论是额头之上还是眼角旁边都看不出存在一分的皱纹。 “午脉”就需要三百二十块,第八条六百四十块,第九条一千二百八十块,直到第十条二千五百六十块。 其他人,并没有这种待遇,除了黄家主支子弟以及其他家族的子弟。 “真意青炎。”独孤信手托圆球,自傲地看着周围,享受着四周崇拜的目光的同时,方月英也不失时机地解释了起来。 毕竟,只有当你手中有别人需要的东西,并且大家还知道无法在明面上进行直接交易的时候,别人才可能会邀请你参与这种非正规交易场所,不然,针对于这种严格保密的地方,难到还非得请你前去观光一次不成。 91.辞职 一时之间,顾楠辰开始清醒过来。 秋风四处行走,将弟子们都教出来之后,让师弟师妹们帮着照管,大徒弟和二徒弟掌管本‘门’事情,他则和历代掌‘门’一样,背着‘药’箱行走四方广施善德。 李晋一愣,自己这事就跟李二平说了,李大河不知道。而且就算是他知道,肯定也不会这么积极。 世其实有很多可怜的人都有同一个特点,那是她爱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寒月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刘彦压低了身子,这七彩沼泽中虽然没有高耸的树木,但是低矮的灌木杂草却有不少,两人这一压低身子顿时就被那些杂草遮挡住了身形,没过一会寒月乔便听见一阵交谈声。 况且谢管家还说会在那儿带着自己去找许志恒,刘勇也得去那儿先找到谢管家再说,至于这个汤的事儿,刘勇决定不能不管,到时候见了许志恒再说吧。 虽然飞刘勇现在是飞不起来了,但是跳还是他的强项,每一段的山路相互之间的间隔都有七八米高,这种高度虽然骇人,但是对刘勇来说却是不算什么,轻轻松松的就像跳楼梯一般在上面跳上跳下。 可是陈明镜不同,他是警界评定的年度优秀刑警,他的感觉原本就比正常人敏锐。 “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样想,脚下的步子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她身旁。 孟婷作为魔界之中的元老自身的修为也很强悍,因此叶繁落平时对于孟婷也颇为忍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孟婷对寒月乔似乎有着很深的敌意。 闪电,是一张杀伤力极强的牌,一次性能扣人三血,当然,也正是因为它实在太bug了,故而敌我不分,完全靠脸。 现场的气氛有些僵持,冯集的表情也是一僵,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苏子妍居然会选择直接把盘子砸掉这条路,尤其她的表现手法还这么刚烈。 “从今天起,萧南就是秦家的朋友,更是我秦家的恩人!今天下午我和他说过了,以后见面也不用叫我秦爷爷了,叫我爷爷就好。”秦老爷子哈哈一笑,拍着萧南的肩膀说道。 阎枫瑾眼睛微眯,听到艾琳说的那就算是不可能,心中竟有些失落。 眼看着排名发生了变化,原本想要离去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他们干脆让人把食物送到现场来,一边吃喝一边看热闹。 而萧南带吴妙可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他看后者穿的衣服太过单调,基本全是比较古代衣服,在古武界,一般的大家闺秀都是穿汉服,这让萧南极为的不适应。 场间在经过短暂的寂静之后,便是爆发出来了一道道喧哗的议论之声。 共喀的身死,在冥界联盟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无论是作为统帅的多旻,还是从冥界支援的各族强者,一个个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孙权撇了撇嘴,切,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真到那时候,你别害羞就不错了。当然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孙权从来就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 92.争吵 这句话犹如一根利刺一般,让他如梗在噎,信王可谓是他心中的一刻眼中钉肉中刺。从来没有人敢开口提出要信王代替自己,但是这个骆含烟居然说出来了。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这么没礼貌的打断爹爹跟娘亲的说话。”夜思天微低头,道歉着。 转头仔细盯着老头看,只见老头只是瞟了一眼骰盅就闭上眼靠在座椅上,李云心里皱眉,眯起眼垂下头,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点数,她是因为有精神力的加注才会看到,那老头呢?他是通过什么看到的,难道他的眼睛会透视? 一顿饭吃下来,摄像组的人员也都问候了佟心媛,大家见佟心媛的气色不错也就都放下心来,谈笑之间有酒有肉,还有土豪付款气氛自然良好,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开始敬酒。 这话一出,郭嘉脸色一沉,刚刚转过头去,就被一股大力推出去,大叫一声跌入水中。 三年前,在凄月带着凄星的残魂离开之后,凌尘就再也没见过她,更没有得到丝毫关于她的讯息,仿佛她已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阿姐,你说到底会是什么消息吗?”蓝毓康看着蓝毓萱疑惑的问道。 要是守峰师兄个个都有高级修炼者的能力的话,那就没有新生能进得了学院了。学院不可能这么干。 佟心媛的事情,段佩之自然是知道的,盛世集团也出了不少的力,却没想到有些新闻还是没有拦住,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过了片刻,厨房中又走出一人,看到如此场景,双颊有些发红,只听此人咳了两声。 可是,对面的老李和他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上头只算这条矿道的业绩,这矿成绩就是他们二人的总成绩,不会分开算。如果他完成不了,也就意味着对面的人失败。 宠天戈冲他扬了一下嘴角。笑得极为自得。在他的注视下。他忽然猛地一挥手。将吧台上的空杯打翻在地。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个叫什么幽然的叫声了,”明艳动人的狐若开口呛人的说道。 “打起来?”唐战皱了皱眉,内心十分疑惑,萧宇有师父已经够让人吃惊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更让人惊讶,莫名其妙的怎么可能打起来? “喀嚓!”千溯说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他的脸色有些白,对她连声道歉,说这里太吵,他到隔壁打电话,没有留意时间。 两位顶级大能碰撞在了一起,木天迅速的离开了战场的范围,不过笼罩在他身上的光圈却限制了木天的行动能力,他最多可以远离五万里的范围,在远就会让他的法力消失。 木天皱起眉头,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怪,而且还在天地棋局下面,再者,这里的宝藏又是怎么回事。 “是吗!那就好,起初我差点没搞砸,”筱竹面对夸奖不焦不躁,向子硕说起当时的事情。 恒仏真的是无语了,怎么就加上我们两个字呢?很明显是人面虎自己懒散而已,这还挖了不少的好货都装进自己的袋子里面。完全是将任务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她是找楚守先生吗?”杰奎琳由于心有所思,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主观认为说了出来。 林美丽惊讶的清醒,在见到阿进疑惑的眼神时,难掩她的尴尬,“我眼睛有点痛。”胡乱的瞎掰了一个借口,依然显得匆匆忙忙。 秦阳搬了长椅子坐在一旁,看了看四周忙碌的一些技术人员,正看到摆放在正中间,那个被玻璃罩住的一个黝黑的珠子,时不时还有一道道黑气散发出来,撇了撇嘴。 无奈之下,卫九天只能出门去和几个江湖同道商议一番。卫九天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主意既已拿定,没有休息片刻,立刻带着一个徒弟出门而去,去住在长江路的薛家拜访,这儿离他们最近。 这时,十方军士云动,以萧逸云他们为中心,将之围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将雅典娜灭杀,绝对不会让他们逃走的。 不,我一定要找你,我绝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让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在罗天三人的身影显露出来的后一秒,死神、破面、织姬几伙人呼喊着,齐齐飞身往上,朝三人疾射而去。 没有心情,没有心情说话,没有心情吃饭,若是可以,连呼吸都想停下。这一刻,只想完全的将自己埋在绝对的静寂中。让一切都静止不动。 93.离开 滚烫的猪血狂喷,“呜呜呜!”的惨叫声响起,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周围原本还在八卦的人,看着男人满身冷漠的气息,哪里敢招惹他这尊煞神,一个个慢慢的禁声,自动自发的给他让出了条通道。 李家大院,装修豪华却又充满着古典味道的会议室里,一场李家内部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我沮丧地仰头看蓝得刺眼的天空,为了暖饱,就算是去当清洁工我也乐意了。 风老爷子能做到,尽得他的基因遗传,以及后天的传授的风连云和风一刀,自然也不会逊色太多。 “不错,兄弟,说实话今天晚上就你这句话可以证明你不发疯了。”说完,两人一同出了破庙。 感觉到了蔺阳的气息变化,在结账的整个过程中蔺晨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当蔺阳提着东西出去之后,蔺晨立马就跟了上去。 本来叶辰星帮助孙悟空,只是因为自己前世比较喜欢看西游记而已,加上对自己来说只是随手之劳。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杨一刀挥刀斩向自己的身影,长刀化作了一道道光影,层出不穷,苏藏锋似乎已经把自己抽离了出来,只是从全方位观察着杨一刀的每一个动作。 等刘浩点头同意之后,又说太常刘浩心怀鬼胎,明知自己侄子德行不行,还要挑选其为天子。 得知消息后的徐元兴很腹黑在别院里笑抽了三次,搞得王宝宝跟猴子一阵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突然抽的什么风。 用手在庄瑶的伤疤边缘轻轻摩挲了一阵,崔封轻叹一声,较之以往的惊惧,如今他的心中,只剩下怜惜与愧疚。 这分明就是昨日苏冉试探完新染上的,为的就是将自己进一步打垮,让自己在万鹏宗呆不下去,乃至于废掉修费逐出门派。 “这是怎么一回事?”董占云原原本本地将吕仙仙的原话复制一遍。 突然,一个足球从对面教学楼直直地朝王轩龙飞来。右手抬起挡在身前,只听“砰”的一声,足球撞在他的手臂上,又猛地弹开。 “下次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立刻解雇你。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大把的人才排着队等着做我的私人助理。”在吐出一口烟圈之后,科瓦奇重新恢复了固有的乖戾跋扈。 “殿下,您想王妃了?”齐辛看着金修宸的脸色,猜度着他的心理,不觉好笑,殿下终于知道相思之苦是何感觉了。 崔封初时惊喜万分,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而后他顺水推舟。到后来,石猴与豪天狗竟是陷入到了一种奇怪的攀比之中。 虽然,具郑宗锋所说,这宝穴不过是最次一等的“丛穴”,只能聚集天地之间的空灵气。但对于大多数炼气期修士来说,这依旧是无价之宝。 见三人的身材健壮,“沧县可是武术之乡,你们是否也练过”陈宁问道。 在被这股强烈大的吸力锁定之后,那隐藏在地底的能量气息顿时爆出了强大的力量,想要将吸力挣脱。可是荆堂已经费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轻易的让这股能量气息逃离? 她的大眼这么一眨,倒是把那高大的汉子给看得一愣。对上阳兰的双眼时,他忽然脸上一红,神色也有点不自然起来。抬头冲常林打了一个干哈哈,转身匆匆的离开。 看过海贼王的人都能认出海军那独具特色的军服,李云逍也不例外。他知道来人是海军,但不知带头的将领是哪一位。 你还能不能有点儿新的招数?魔族众人一起悲愤,停手望向云千千的眼中写满了诸如不甘、愤怒、耻辱之类的神色……虽然招数老,但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效果。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些人口口声声医德医德,到了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是不是真的心口如一。”一名老师讥笑道。 “你算哪根葱,报上名来!”叫做雷鹰的黑鹰村领头人眉毛一挑,不屑的呵斥道。 她紧跟其后,才跟了一会,她就发现这二人虽然对于地形不是很熟悉,不过都是极为出色的高手。可以说,是少有的高手。武功比之朱能等人,怕也相差无几。 山岳般巨大的十尾身躯不断蠕动,一根粗壮的树干从蠕动的躯体上拔地而起,如一杆通天神枪一般插入云层,直达九霄之外。 “你喊什么喊!我说你来晚了就是来晚了,赶紧回去吧!”少年袍袖一甩,便要转身离开。 云千千还真不介意:“没事,您坐您的。”说完一屁股坐另外一边,把自己没看完的捞出来,心无旁骛的继续看。 梅花鹿摇了摇头,而后盯着台阶上的青苔双眼放光,四蹄齐动,就要上前啃食。 叶皓有些紧张,这还是他,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位强大的武道宗师。 沈丰年当然不会走,看着瑞雪盘膝坐在床上眼神闪了闪也走到她身边盘膝坐了下来。 周围离的近的,听到姜陵说了些什么的人都大笑起来,有的还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 平常老秦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这里的,他已经是这家餐厅的高级会员了。 94.自杀 现在宇智波富岳表现出来的只有【天照】,还有另外一只万花筒以及【须佐能乎】,加藤爱不知道有没有开发出来。 而在饭堂吃饭的时候呢,也还是能见到她,而且感觉越来越吸引。 王子光很顺从的坐了下来,抬眼直勾勾的望着陆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想了想,总觉得要进去看看,所以又返回头了。然而真正的原因是,就算我要回去,也是要返回头的,过对面公路要在我已经经过的立交桥底下转过去。 我立刻回头看向他,神医世家的家主,在07所给的资料上也有他,已经接近200岁,精通各种医术。 纪子龙眉头一挑,饥肠辘辘的他根本顾不得其他,抓起一把水苔就塞进了嘴里,然后大口的咀嚼起来。 结果这下可好,火爆的珍直接的掏出一把m9,恶狠狠的对准他的脑袋。 他们已经为了大少爷死过一次了,再效力个几百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主意是不会改变的”张平推了推镜框回道。 至于那些阵法的触发,霍西来根本没有理会,一道道攻击都无法靠近霍西来。 程咬金一提马缰,战马一纵,手中的板斧已经挥了出去,也不能真的将这人一辟两半,只是以斧背,将他击飞了出去,人一落地,惨叫连连,下一刻,已经被程咬金的近卫所擒。 男人孤身一人走在那丛林之下,踏着满是露水的青石,一步一步往上爬。 楚河并没有接受菜鸟训练,而是冯成才一起晨练,两人的晨练是切蹉对战,当然并不是昨天那么激烈,点到为止,算是借此活动筋骨,对此,没有人说什么,现在菜鸟部队个个都知道,楚河与他们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了。 若换是郑彩,或许还有些许犹豫的空间,但是郑联那厮是个什么货色,大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自家贪杯误事不说,在岛上也是横征暴敛,很是不得人心,弄得他们这些直属于郑联的部将们都少不了背后被乡亲们戳脊梁骨。 如果不是球迷的话,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作强雄的称霸足坛,更不会记得有一支名为魔鬼队的球队。 纪妃儿一惊,胡乱的拭着脸上的泪水,有些醒悟过来了,这个男人一直劝她离开,不要跟着,还真是难保用这样的谎话骗她。 “师父,您的功力又精进了!”付云生对沈辞眨眨眼,转过身子谄媚地说道。 关于墨翠,唐云见过的次数并不多,可以说是很少。但是,在上一回的平市公盘中,他曾经亲手解出过一块极品的墨翠,玻璃种墨翠。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云飞珠宝公司不但名声一直在涨,同时营业状况也持续良好,另外人员储备也是十分的充足。 仅仅从目前切出来的这一面看,这块毛料里头的翡翠应该就是紫罗兰无疑,再根据整块毛料的重量和体积来看,卖个一千多万确实问题不大,甚至超过两千万也有可能。 等到这话一出口,珍妮的脸上的忽然的热意一瞬间连脖子都开始发红。 闻言,乾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即刻转向,确定没有看到手冢的身影时,微微一怔但又瞬间释怀。这种场景,果然还是不见为妙。 所以才会写下这么一段话,想了想,他把便利贴贴在了电脑上。然后拿起了日记本走下了楼,他准备交给手冢代为保管,并交代一些事情,让他以后提醒一下自己。 “是青学的不二周助吧。”感觉到旁边的人一下子变得冷然起来,嘴角不禁冷勾。 这是他制造的机器人,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甚至单纯的力量不弱于使徒,只是没有那些诡异的能力,所以比不上使徒罢了,因为每次启动wx-78,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他一直关闭着它。 赵中天眉头皱了一下,他是老江湖了,哪能听不出来章志这一问包含的“祸心”?不用说,这肯定就是杨飞的主意,要不章志只是学生的身份,怎么可能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陆羽直接附身在大卫身上,向着培育室走去,从空间折叠口袋中拿出大容量的罐子将那些异形原液收集满,然后向主神提出了回归请求。 一声巨响震惊了所有的人,只见无数的雪花突然间从後藤的球拍上爆发而出,漂浮在空中形成了漫天飞雪,几乎同时,所有的雪花暴起飞向了对场,带起一阵阵凌厉的刀风。 赵柳蕠无语,她必须得要承认,这个事情真的是不能全部都怪郭采,最初的根源就在自己身上。 “什么?诶呀,老城主你搞错了,天帝确实只颁布神令予我兄弟四人清除受暗黑根源附体的灵兽,因为只有灵兽才能撼动灵兽体内灵力!所以就没有将神令发给其它人。”越于寒一点一点的将所有说于亡月泰亚。 薛妈妈看柳姨娘真的在考虑自己的建议,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张霄心中做出决定,虽然他和陈雨诺没有太深交集,但毕竟同学一场,也不希望她出事。 95.离开 但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有太多仓惶,因为陪伴是够够的。 闻言,莫兰妮的心中便是微惊,这帕米尔琪平原分明没有多出什么人影,但是他非要说他召唤出来了,现在又要考听力,难不成这才是他的目的? 用我党的话来说这是腐朽的统治阶级自身统治的特性决定的,是统治阶级的软弱性决定的,这样的统治阶级已经跟不上形势,跟不上发展,而我党是符合历史,符合科学,符合人民的热切希望取代统治阶级的必然统治阶级。 而这天梦,早就达到了鸿源之境,她又怎么可能会拥有三魂七魄呢? 熠彤用指轻轻拭掉我脸上的泪珠,环着我肩膀的手将我的头温柔的拢到他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肩头。 已经打了一个星期了,三个战场,每个战场都是以弱势兵力应对敌人强势的兵力,能活下来的人各个带伤,民兵不停的在城中奔走,巡逻打击那些想要暴动的清军残余和心向清军的百姓。 虽然期间承受了大量的痛苦,却增加了这具身体的潜力,对于以后实力的增加非常有帮助,对方程来说非常值得。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吃了几个葡萄,寿命就开始不断的下降,甚至比一开始更加的年轻。 南宫地龙苦笑一声,气息一点点在减弱,显然他的身体受到了无比严重的损伤。 苍云看看轮转王,发现轮转王果然是个不同的阎王,想法游离在阎王殿之外。 “就是就是,馨儿莫要闹了。再过五年毒就解了,我翼暮定当保你周全。”翼暮俊脸上满溢出疼爱,想拉我,却苦于被风濯挡住。 “说话,本殿下问话,你还不回答?见了本殿下也不知道行礼,你不懂得皇宫的规矩吗?”想到了人心的私利以后,凌安风严肃了,改掉了刚才那嬉笑的模样,生气的问道。 转眼间,二个月过去,一个重大的节日即将到来,那就是元旦,这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对于大学生而言,可是相当的有着诱惑力的,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礼物和事情。 纯阳门,这是他父亲萧烈曾经呆过的门派,而跟御剑门的门派之战,也是他父亲一举成名的契机,也就是说,这场门派之战,并不是跟他毫无关系。 箫声悠扬,错落合韵,涛声轰鸣,碧浪滔天之下,却丝毫不能打乱箫声的节奏,丝丝缕缕宛若春蚕吐死,根根情思缠绵凄切,一股淡淡的哀怨情愁,动人心弦。 “???可恶!”正想调整,反守为攻,可是,狮王刚定住后退的身体,却发现敌人转身就逃,这让狮王感到一阵莫名,不过,来自帝王的傲气,不容任何人的侵犯,所以狮王没有任何的考虑,瞬间追了出去。 “这个就不要你担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安全吧。”张宝盈冷淡的说道。 两个即将走向婚姻的人,竟然无话可说,安洛初越发觉得悲哀,忍不住叹息。 “咳咳。”苏云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人们这才发现了各自的失态。 96.参观 挂在墙上的衣服下方都有一个牌子,上面有关于衣服的面料,设计的理念和制作的工艺。 “今日,大家伙齐聚少林寺,其实就是因为最近发生在咱们子国内家拳圈子里的一件大事!高渐飞!那年轻人,根据青城派观悬子道长所说,是掌握了上古的驯兽秘诀之人。”尘空大师目光看向观悬子。 在这个空间里,有充足的阳光,温暖的气候,还有葱绿的大草原,以及来自远山的木叶清香,比起外面那种冰天雪地的北极恶劣环境,自然是天壤之别。 “王哥,我不走,你心情不好,我今晚就陪你聊聊天吧!否则我不放心。”娇娇微微一笑,很关切的问道。 痴情如果也是可以遗传的话,那么这个遗传基因绝对深深烙印在弥真和弥天姐弟体内。弥真之所以没有怀疑李隐也可能是被替换了的住户之一,理由只有一个。 “沒事儿,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白云飘说道,脸上露出了一抹羞赧之色,毕竟在那间地下室里,王宝玉看光了她的身体。 这些人没有办法破解,所以就只能从白狐带回去的视频资料里发现自己的编码了。 而现在,这尊神一样的人物,却是被雨非阳给击败了,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诧和惊惧呢。 李起打断:“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个陷阱吗?”太明显了,还带你去参观距离你们那么近,就怕你们不来。男子能到达空中餐厅,估计也是追随者有意为之。 杨若兮相信,若是给萧凡些时间,这对于萧凡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一跑,把黄雅吓了一大跳,只觉两旁的景色向后飞驰,千米长的街道两个眨眼间便奔到,沿途经过两具匍匐在地上的丧尸时,也不见叶晨如何作势,那丧尸的头颅便“嘭”地一声,像西瓜一样爆了开来。 “你觉得我这身材,能谈男朋友吗?”姬倾城没好气的说道,看了看自己这个萝莉身材,有些无奈。 “我抓住了飞贼!”他大喊道,把球高高举过头顶挥舞着,比赛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最后,东方云阳更是将击杀两名海贼的凭证拿了出来,凭证倒是很简单,正是两具被封印住的尸体。 毕竟,李霜冰姐妹可是放了自己的鸽子,那可是80万软妹币呀,想起来都令人心痛。 但是,姬美奈却觉得老妈这话完全是在敷衍他,想来到时候肯定左耳进右耳出,到明天叫床的时候说不定就全部忘记了。 鹊的表情有些古怪,这种凌驾性的生命层次与视角。。。两者虽然同样存在于世上,但差别却好似对方在以微生物的视角观察自己——而自己则是通过显微镜。 “好了好了,玲珑姐,你别再说的,我以后一定加强锻炼行不行?现在你先让我休息会呗?”姬美奈露出一张笑脸恳求道。 几声连响,他身上衣物被炸裂,多处肌肤炸开,血肉与白骨森森,奇景可怖,且其他部分也在龟裂。 这也是废话,这座城市中就一座集团化的学校。里面包括了各个年级,基本上年龄差不多的青少年或者学弟学姐就是同年。 97.困难 王慧安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然后往外走。 良久,楚天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实他闭上眼睛,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只是为了能够凝神静心而已。 看到场上情形,留下修魔分身与修鬼分身对战最后一名实力最强的海妖族妖兽之后,沁攸与丁玲姐弟二人又杀向了战斗处于下风的阴阳门。 “跟我的想法一样,这种人得慢慢去磨,等磨掉了耐心,磨去了棱角,也许就好办多了。”楚生平静道。 隋长生在前,楚生在后,只是这一次楚生身上的戾气少了许多,他眼神打来,算是打了招呼,不过却着重多看了几眼楚九天。 仇无衣决定一起站着,于是就走到了帐篷的另一个角落,两人之间是最远的对角线。 后来,再也坚持不住,生病了,那一阵子没有写,请假几天,无人关心,也没有人知道,就这样,病好了,我还在坚持着。 两个儿子一同去审,再有线索也会变得没有线索,刘义隆顿生出无力感。 “对了!仙草炼制的丹药了,炼好了的话也卖我一颗尝尝。”我突然转身笑着说道。 神明显是相当的不满了,这也是她喝高了的原因,要是平时她早就吓的躲了起来。 要知道,再强大的分身,最多也只能够发挥出本尊一部分的实力。 李乘连忙将三界工作证掏了出来,随后一股非常玄妙的气息浮现在了三界工作证上。这股气息很飘渺。但是却把李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吕家的高手却发出了冷笑,一道道白色光芒自他的身上冲天而起,恐怖的波动四处蔓延着。 第二天上午,雇佣军行军到了肯特里特河,它是亚美利亚与杜克亚的交界河,河面约有六十米宽。 没想到,时过境迁,百灵门竟出了一位半步先天的高手,野心勃勃的要统一景阳盟,向景阳岗之外扩张了。 然而事先又有谁想得到一个区区二级门派的实力,竟然远比一些三级门派还要强上一大截,眼下人家连掌门都还没出手,而自己这边竟然要全军覆没了,这对于二人来说,就是事先想破头都不会想到的。 到了晚上,卓大伟的豪宅里面来了不少的人,他们也谨慎得很,在门口外安排有保安,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 王守仁大吃一惊,稷下学宫虽不以剑法为长,但他这一剑自信不弱于玄天剑派的顾轻舟,甚至尤有过之,却淹没于赵公明的掌势之中。 比如,一头数百丈高的黑色神猿,拥有三头六臂,咆哮之间,前方的山峰就被震为了齑粉。 就这样说好了,陆老头的堂姐匆匆的走了。她还要回去照顾丈夫,就是离开这点时间,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 寒光一闪,一柄短剑飞出,扎中斗篷,将他钉在窗户上,身体就悬吊在那里。 “喂,老公,你跟婉儿干嘛去了呀,今天晚上住哪儿?一天也不给我发个信息。”苏蓉有些嗔怪的说道。 白仲褀早就知道黄金大帆船极为厉害,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在他看来,随便拎出来一个长老种族似乎都比自己强得多,现在看来,虽然自己这个“新手期”还没有走完,但是还是很有机会成为名列前茅的长老种族的。 98.争执 水是凉的,一口下去凉意从嘴里到胃里,胃似乎抽搐了一下,然后人总算清醒一点起来了。 在今日之前,这些大头兵畏缩在金华府城,唯恐被浙省革命军包围,一命呜呼,过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大夫也说我得多活动,不然生产的时候难!”魏华音就想出去晃晃。 她治疗过很多患者,虽然也有一些不讲道理的患者,但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家属,她真的算是第一次碰到。 如今又确确实实是一个刷分的好机会,所以所有新人都兴致勃勃爬到屋顶,开始陪着老人杀起了异形。 最终,照美冥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起伏的内心,强忍着喷死四代的冲动缓缓地开口。 抬手轻抚上她的眉眼,此时已经被岁月染上痕迹,眼角带着淡淡的细纹。 一点红光夹在在十几件装备以及漫天的各种材料中掉落下来,随即又是三条系统公告接连刷出。 她在六年前嫁给了公社知青,两人婚后不到三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夫妻俩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 这里面存放了数十万种的生物基因,还有各种植物的种子,随着星球改造的进行,各种生物也需要开始投放。 她如果没有死的话,真的变成蝴蝶了吗?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蛊虫,可以让她起死回生么? 一个搞不好,还很容易被他给直接拍飞,不知道掉入世界上的那个角落里。 不过掌喆天可能不会出战热身赛,马塞洛·里皮也有这个想法,他很清楚,在欧洲征战一个赛季,球员的身心已经十分疲惫,会产生厌战的情绪,所以如何调整好旅欧国脚的心理,里皮比国内教练有经验多了。 “放心他逃不掉,不管他现在得到什么,之后都要给我们吐出来!”领头的仙兵冷冷笑道。 转眼己至秋末,气候越发冷寒,就连百菊苑里的各色秋菊己逐渐凋零,空空的园子里失了许多颜色,皇城内好似少了一丝生机一般。 换算成人民币,也有将近三十万软妹币,所以像陈虎这种留学生,压力山大,况且他还是孤儿? “末来的伊势之地将会崛起一位将星,陛下以及后继者一定要想办法将将星拉拢到天皇一边。”天海极其郑重的吩咐道。 “好!”周奎不敢怠慢,忙回房换了官服,喊了几个当值的兵丁,向御史衙门而来。 我把自己最后一个疑惑偷偷问钟素,见钟素点点头回道:“他就是局长!”我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回到沙滩上后,邓爽的激动之色还未退去,浏涛看了看船体面向海岸的沙滩,明显被挖出一个斜坡,斜坡上放着一根根粗大的原木,显然陈虎是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海盗船送入海中。 她郁闷的要命,昨天晚上不就是觉得有点冷,所以下意识的蹭了奕凡几下吗,就被他认定自己在存心勾引,不顾她的睡意和抗议,便拉着她滚床单,直到听到鸡叫才雨歇收兵。 如此一交手,李洵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有些震惊地望着对面的张亮,对方神色平静,呼吸匀畅,显得很轻松写意,反观他,需要竭力控制九阳尺,才能保证它不被击飞。 99.死亡 罗隐和金署长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可是门口干干净净,根本没一点血点,是被人清理过了? “老大,要不……今晚就先算了吧,这丫头说你今晚会腹痛,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要是这个丫头是骗我们的,那我们就对她们不客气了,反正路还长,一个晚上的时候我们还等的起。”老三斟酌一番,开口提议道。 虽然在顺平县的那段时间,替他与司徒阳准备吃食的也是得了司徒娇专门指定的厨娘,只是那手艺与司徒娇比起来却差得远了。 素云伶牙俐齿,讲完后还看着宁志国微微笑了一下。这笑容看在宁志国心里那时浑身发冷,他心里的素云还是十年前要自己抱着跟着自己身前身后玩耍的孩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了?非要往人心窝子里戳吗? 但是此时听申屠这番话,袁来才惊而得知,原来大陆的修行理论竟然早已经涉足了宇宙星河,甚至已经有先驱试图肉身踏足星域了么? 凯特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再等这一下,而且这间馆里的时间是停止的,对你并没有影响。 那剧院老板能经营这么多年,当然有着深厚背景和人脉的,一个玩物而已,合则来不合则去,犯不上来真格的嘛。 只不过一眨眼间,那好不容易制成的招魂符就这么给用了,因此昨晚蔓菁在空间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努力画了另外两张招魂符。 “我的天!“我的头发一下指了起来,同时我感到从我的喉咙深处迸出来了一声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骇叫。 刚进入馆内,就闻到一股清香的香味,使人整个的轻松起来。而大家马上又被馆内的摆设吸引住了。 冷幽梦黛眉一皱,关于天蛊水涧的记载中似乎没有这一条,而且进入此地冒险之人也从未遇到过这么一个地方。 我跟刘师傅回到房间内,刘师傅打开一道暗室,里面到处都是一些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石头。 一旁的梵影因为戴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单见他逐渐缓慢下来的动作,和愈渐虚弱的灵力也难以掩盖他的吃力。 同时目光投向于嫣然,若是对方把此事告知神月帝王,那到时必然会有很多人参与进来,他能不能获得其中之物都难说。 “曾经是,但三生门,早已是过往云烟了,上一世我是太极天帝的亲信……”黑天笑道,他的确觉醒了一些记忆。 因为穿着打扮而被看不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的事情了,对于这个我也已经习惯了。 对于系统来说则是私人领地般的存在,系统的npc根本就是不承认,不少的公会玩家选择地址的时候,选错了,时常有npc从公会驻地之中穿过。 一阵沉闷的碰撞声音响起,那人受力,开始疯狂的后退,最后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而且罗昊这么说,也是出于其他考虑,让对方逐步降低对他的防备。 能不能成功就得看这虫蛹有没有效果了,相对于它有效果,西蒙更希望它没有作用。只要它没有作用,他就可以中断行动。 望着悻悻离去的赵信,与后退的we下路二人组,弹幕全都沸腾了,满屏飘荡着问号。 而陆离爷爷也就呵呵一笑,继续一口茶,一口枣,不时还掀起帘布,朝外扔出一把红枣核,一旁的陆离奶奶看到这般情景,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托尼·斯塔克从赌场中跟着他一起出来,一直到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没有脱离乔治的计划。 岳沉回来之后,估计也过不了多久,也要去京城了,南榛榛正好蹭一蹭他的护卫,一路上要守护陈秀娥,岳沉又是上过战场的人,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怎么样,你现在清醒吗?如果你没有清醒的话,我可以继续送你一程,帮助你来清醒活动脑壳。 然而具有黑暗视觉和动态视觉的周辰能清楚看清他们的攻击动作,配合他超凡的速度,只让这些人来得及在车里发动一轮攻击,就忽地被从十多米外闪过的周辰隔空爆了脑袋。 阿巴瑟将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地上,以此表现自己对主宰的忠诚与臣服。 对于这样的对手,周辰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对冲过去,依靠自己超凡的速度和反应能力,一把抓住那骑兵刺过来的大枪,直接将其拖下了马,然后一拳打死。 在那片辽阔的宇宙中,无数化作灰白石像的异虫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原状。 华国的影视作品,在他眼中都是垃圾,否则他们好莱坞的电影,怎么会在华国一次又一次的大卖?甚至,他还在网络上看到一些讽刺华国影视的言语,最可笑的是,那还是华国人自己说出来的。 6分31秒,林若枫针对哈登的超远距离三分做出回应,踩着中圈线三分命中。 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个卢瑟,开始的时候也是犯罪辛迪加的一员,不过后来背叛了,是个不择不扣的反骨贼,所以本地区的卢瑟成为了超霸重点打击对象。 所以,哪怕这云傲天和青寒尊者,心中十分的不满,愤怒,但在摸不清杨逍虚实的情况下。 100.金荷 王慧安又去看账目,开着电脑学习。 中饭也没有吃,一下子闲下来以后,反而心空落落的没有皈依的感觉。 她握紧双拳,牙齿紧咬,在心底跟自己说:不能这样的,今夜他一定要在她房中过夜。 那时候前太子、如今的良王还未被废弃,以嫡长子的身份、幼学聪敏,储君之位几乎是不可摇动。 “我们走,这次就算沈魔头跑到天涯海角,也跳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男子微微一笑,跟众人一起跟上孝芒犬的脚步。 “那好,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只是进去做个任务,还请让我们进去。”逐风说道。 装糊涂,是当权者最重要的一项技能,这样,手底下的人才会大意,容易被他掌握。 邪神王加各种低级恶魔生物等于无数的四级恶鬼,这个交易怎么看怎么划算。 一本功法蕴含的奥秘极多,其中道与理数之不尽,寻常人想要将一门功法完全记下,至少也要数个时辰。 他国的使者?贺兰瑶的脸色沉了沉,突然想到了腕上的手镯,便将手镯外面一层的伪装去掉,露出了手镯最原始的样子。 潜修缓缓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对于这些人,必须软硬兼施才行。 话音刚落,一名长角恶鬼便走了过来,这已经不是刚才那名冒冒失失的家伙了。 他们并没有报身份出去,否则梦依说出她是天机百草门门主,估计此时永自在已经下来迎接了。 “阿净,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将来你会成为世界的船王,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知道吗?”凌鹏天道。 由于此刻西班牙人已经后军变前军,桑切斯并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截断他们退路的明军长枪阵。 在任何物质都不存在的空间中,江萧不断喃喃自语着,同时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傻乐,因为此时的他身上在产生一种奇特的变化,这种变化已经不再是法则也不再是理论。 作为一个还没有入门的魔法学徒,卡尔并不会施展秘法印记这个法术,但是古洛斯塔魔法帝国时代,早已经将这个法术开发出了新用途。 楚天贵都想好了,他比栎阳县令的品阶高,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阴谋诡计”,那么他也好能及时制止,栎阳县令可是归雍州府管的,他楚司马说话还是管用的。 性这个词在古义里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一般作本性,性情解释。 “难道只有我要死了,你才会看清楚自己的心吗?”韩子烨掏出刀,狠狠的朝着自己刺去,决绝的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股抗力明显在接受着无尽混沌力量支撑,或许是混沌大意志感应到了这个鸿蒙世界即将出现的战斗将会对鸿蒙大陆形成危机,有了这股抗力,就算是道境强者们无休止的战斗也不会造成大地撕裂。 “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白逐云问道,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君海心颊边的发丝。 只见天空之上,一颗火红的彗星托着火焰组成的长尾,轰然砸在了美瑛町的街道上。碎石和烈火四下乱飞,震垮了周边的两栋房屋,将整个街道都分成了两节。 101.愤怒 王慧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心里完全没有这种欲望。 大约是被打击得太大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喝酒,也没喝多少,因为金荷还要回去整理东西,不想在这边住,也就要走了。 送别了金荷,王慧安本想着好好睡上两天。 欧阳婉儿不知道她爷爷为了她,变得疯癫,以为过得逍遥自在,所以对紫霞仙子,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乐团成员各归其位,台下的众观众也渐渐熄了讨论,将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投向舞台。 她仔细听了一下进进出出的奴仆们的心声,一个个也是吃瓜的吃瓜,唏嘘的唏嘘,没人管她死活。 其他亲人再追问她“你东张西望是不是要找谁呢?”时,慕朝歌直接不回答了,她拉着吴氏就朝着里面走。 往前面推算时间,公安局的老警都知道当时的局长是现已退休的常进。 杜鹃想到要做买卖都有些紧张,她一个后宅丫鬟,采买东西还行,管账也行,但是让她做生意属实头疼。 前方路旁刚好有个临时停车位,安北辰打开转向灯,准备靠边停车。 难怪这帮暴徒看自己的眼神如此不对劲却没有动手,原来是已经没了身为男人的功能。 杨正涛听后又差点晕过去,他强忍着痛苦,眼泪不停的向下滑落。 他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碰到的一个年轻人,杀力如此之大,能压得浸淫此道多年的王大爷抬不起头来。 玄君的头微微的低下,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紧接着,耳朵上就感觉到一阵的湿润。 幸好西法和她不是敌对关系,因此那种压迫力在可以承受的范围里,她怀疑西法戴上‘冥河之戒’时甚至可以命令自己去死,当然,死不死得掉那是另外一回事。 “呦,你倒是见过世面,也没听皇上赏你些什么!”说话之人是吉妃,长相极为寻常,她的父亲是正二品的侍郎中枢,按理是可以有一个儿子傍身的,只是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没怀上。 那人越说越来气,甚至都有点想退出这次大会的试炼,他师傅在外面看得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伸手捂住了脸。 随着不断地深入,李炫来到了太阳星深处,看到了一座残破的宫殿。 谭公明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冷笑着看着段江踏入武极塔的身影,语气之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与自负。 上京城不愧是个能容纳百万人口居住的大城池,举目一望,街道上的人摩肩擦踵,车水马龙。 可是,就在风神光受到了忆慕雪的灵光影响时,它本身所具备的那一丝神韵之力犹如是受到了挑衅一般,陡然爆发。 真灵乃是一个生命体的本源烙印,是生命最原始的本源,只要真灵还有一丝尚存,哪怕魂飞魄散依旧有可能存续。 回到家中后,丹丹想着魏晨曦的话,越想越气,索性不想了,让春红把家中的家当都盘点了一下。魏晨曦说的也没错,她现在很穷。 那里并没有预料中的人山人海,但是,却有三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这难道是仙丹不成?”那华天雄看到这一幕口中都惊呼了起来。 眼下凌峰这么做倒是显得非常自然,谁也不会想到,被驱赶的凌峰走向的地方却是一个极佳的位置。 102.寻找 她知道自己有点借故出气,可是她现在忍不住,这几个月以来,她过得太累了,现在有一些借机发火。 不,也不是借机,顾楠辰就是那样的。 超神兽?这名字听都没听过,别说超神兽,就算神兽他都还没看见过。 随着高昂诗号来到的,是一匹雪亮的刀气长河,即便是无边无垠的星河倒转,也掩不住这一刀的光芒。 “你是说附近还有没探明的储量?”几十亿乃至上百亿吨的煤田在江川悠久的煤炭开采史上并不算什么奇闻,所以,唐雅雯对此倒不是很敏感。 在这些神物大殿中,神物都不一样,每个大殿都只能取走一件神物,但偏偏,所有大殿里面最后一条口诀,都是一模一样的那一种“无名口诀”。 一直留意周云天动静的柳婵儿,此时看向叶辰的目光中,也有着无比的惊喜。 他的话语,让玄疆末面色一变,但是延嘉卡随后的几句话,却是让这位一直以来的铁血军人终于失去了方寸。 银月之下,紫色妖刀赫然展出,带起一抹绿色流光狠狠斩向咒的身体。 潭柘寺离燕京城有70多公里远,一直开到寺院台阶下的停车场,蓝山的思绪才同车轮一样停了下来。 那天蛊道人见占不到便宜,只好变化了元魔珠一路猛杀,偷袭之下倒是灭了几个高手,不过立刻就被赶来的众人施法困住,仍用旧日的办法对付他。 后上古佛燃灯夺得赵公明的阴阳珠,化成佛教阴阳两重天后,便仿照那二十四颗定海珠做了法海手中的这串佛珠,以全佛教气运。 “你刚醒来,要动”!萧国华轻轻的按着儿的肩膀,此时间,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两个能够聚在一起。 “省长,欢迎您到二院视察工作呀”!一个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抢前几步,老远就恭谨的问候道。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依靠血元素侵蚀,完全能够将奥金族人地实力提升到黄金阶。在没有引起质变的圣阶之前就送回奥斯陆,那这种想法是完全可以执行的。危险性也绝对不会太大。 当下娘娘唤来碧霞童子,曰:“取车驾与我朝歌一行。”言罢娘娘将素手轻拈,划下一物来,旁人只不知。 那内中此刻正包裹着黑龙的本命元神,这外围的云光,却是他自己自洪荒中修炼而成了混元真火罡气,几乎产于先天,十分厉害。 气氛又陷入沉默,席撒几乎忍不住疑心时,又听他淡淡笑道“你赶路救人,只管出发吧。一别多年,只是想会一面。”席撒再不说什么,无声抱拳告别,从他身旁飞掠闪过,投北面东合国而去。 林奕之举,让韩燕燕再次有了失落之感,他对莫雪的挂念,应该胜过了所有。 “呵呵,不需要了。我不想打搅下边,再说毕竟遗骨已经迁回了老家,我去呢,主要是看看那块地方,我听说乡亲们还给竖起了个坟头儿,并且还修了石碑,总要去看看的”萧寒笑了笑拒绝了。 “不曾见到,武安侯的亲卫校尉接了请柬,说武安侯已经休息,明日一定准时赴约。”老管家恭敬的答道。 103.拥抱 他缓缓地上前,站在台阶下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她那乱糟糟的头发,王慧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他才不想告诉她自己当初第一次遇到她时候的狼狈不堪,那个会哭泣的少年,现在早已经不存在了,他现在已经足够有能力守护自己在乎的人了,所以以前的种种就让它埋藏在心里就好,现在的他身边有她,他已经很幸福了。 揉了揉鼻子,很是不舒服的大步跟上了顾振宇的步伐进了别墅,看着大厅里豪华的摆设,地上的羊绒地毯,还有墙壁上那些山水字画,更美观的是宽大的楼梯边的两个摆设精美的大花瓶,里面是绿色的竹子。 被陆司夜挂断了电话后,她吃了一点零食,就给霍季瑭打电话了。 那时候她的第一反应还是什么劳什子“叶郎”,现在回想过来,这“夜郎”便是胡七夜,跑不掉了。 她,她真的恢复记忆了,她真的记得他了,他真的不是错觉,也不是出现了幻觉。 林芝再看他的装束,衣着布料果然不似从前那般精致华贵,只是普通棉布装束,不由的心中一紧,忙起身将他拉了起来。 不论在谁看来,这种仙丹能够有一颗已经实属不易。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颗? “不,我不要……他们不是因为我死!”李美丽想也未想便出声拒绝,这样的直接,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单纯的明梓沫就以为,只要跟她重新再比一场,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将军府上的妾室庶子,又岂是好相与的?所以萧凌此刻说他没有家人了,也并非算虚言。 见到石青,御者咧嘴憨厚一笑,算是招呼;车上的乘客锊一锊长须,威严减去了三分,却多了两分矜持。石青不用细瞧,便已认出驷车御者乃是窝盔,乘客自然是岳丈麻秋了。 “你,哈!还说没有,你自己都承认了!”茵蒂克丝气鼓鼓的瞪着御坂妹妹喝道。 不知在山林和荒野里跑了多少斯塔狄亚,直到晨雾散去,精通追踪术,在前方担任尖兵的艾尔卡帕,乘马立在一处丘陵上,对着他们打着手势,看来是发现了阿狄安娜的踪迹。 “没错,我就是想打你。”贝邪然点点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南宫若烟以前很为这个事情纠结着,而这件事在王轩的众美人中只有夜蝶一人知道,可以说她与夜蝶是一条船上的人。 “是这样么?”佐天泪子听了安培拓哉的话之后,却是完全的平静了下来,对于安培拓哉所说的,她竟然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的感觉。 但是马上愧疚消失,大日本帝国当年对待我华夏帝国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一幅场景,这些人不提也罢。 三天来,安国缺口恍若化成了吞噬生命的巨大怪兽,近万燕军和近万守军在此丢掉性命,两万具尸体将缺口堵塞了一次又一次。双方的将领却像没看见一般,依旧成千成千地拼命向里填充人手。 “很好的武器,它有名字吗?”特格雷尼斯喝下了一杯酒,也被吸引住了。 大约七点,闹钟又把他唤醒,洗了把脸,镜子里无意中照见了自己的脸,严重休息不良,一脸疲惫,两只眼睛肿的跟灯泡似的,胡子也沒來得及刮,匆忙去了学校。 104.深入 脸很烫,呼吸也还急促,同时心里头还尴尬。 她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也组织不起语言,看到顾楠辰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丧,最后她往边上走去,“你要喝点水吗?” 龟元通手掌轻轻挥动,念动某种独特的咒诀,就见那水面之上出现了一阵空间波动,在肉眼可查之下,空间露出一道虚空入口,有若水纹层层散开,形成了奇异的涟漪。 这个时候这些蛊虫虽然在脑中存活,慢慢长大,但其实并不会对这人产生多大的伤害;如果这个时候这人服用了对症的解药,这些虫子就会被血液里的解药全都给毒死。 刹那间,众人脸色变了数变,尤其是龙战和夜魅二人,更是下意识的分别超罗峰和卡加尔靠近。 而且,陈凡还确认,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仅仅陈凡自己而已。 面对张琪的询问,林奕并不意外,似乎早就已经预见了一般,只是淡淡一笑,轻笑着说道。 薛龙笑了笑,“这场不用比了,他胜了。”其他人愤怒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无奈离去,大家都知道,这机会不是他们的了。 夹杂着血沫的鲜血从动脉中喷出,两人不甘的眼神无力的看着车顶。 提尔懊恼地一拍脑门,狠狠地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我怎么忘记那家伙了? 仰脸望着头顶一轮皓月。脑子里混沌一片。心也麻木不知是伤感还是绝望。 自家世界因为誓言而惩罚神上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不是每个神上神都有本事降服别家的世界,何况就算有了新窝,谁会嫌弃自己地盘太大? “该死,为什么计划突然脱离了掌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黑绝一脸抓狂的表情。 “这就是痛苦之神的神域?”带头的一个英俊青年打量着周围风格诡异的建筑,说道。 “具体原因不知,不过据锦衣卫侦缉司的人回报,靠近京畿方面的几个卫所的军队均在调动,而这些调动都没有兵部的手令。”严龙道。 精密仪器周围,安放了五颗硕大的水晶,水晶颜色各异,散发出的流光正通过一个个导管流入操作中枢。 杨广去而复返,仅用了不到两天就带着一干相关人等及杨俊的尸身返回了长安,杨坚接到禀报,立即放下手头的公务,在临德殿接见了杨广。 在警戒线五十米外,一排数公里长的露天餐桌,挨着草亭,摆放在草坪上。 上帝只用七天就创造了世界,所以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乾坤倒置了。 这朵青莲,就是这方维度的核心,连接各个世界,每一朵花瓣,都是一个世界,它有无数片花瓣,代表了无数个世界。 电话那头的连斌也有些焦急,老板交代的任务,若他没完成,他都感觉自己有些辜负老板的信任了。 石林把车子倒了下,然后下车把车上的石头扔到路边,然后从车内拿了一块布擦了下玻璃上的灰尘,然后回到驾驶座,打开刮雨器扫清洗了下灰尘。 “他上场了!”韦德看到孙卓上场,心情很激动,其实从开场的第一刻起,他就很紧张,因为对面有科比、奥尼尔、卡尔马龙、佩顿,这些球星的比赛,可都是韦德学生时期就一直观看的。 105.观念 “现在我想要正式地谢谢你,也正式地和你说声对不起,特别是那天晚上骗着你回家,我想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也想过放弃,最后还是舍不得,在这个几十亿人的星球了,偏巧我就遇上了你。” “你还可以为我做些什么?”黄雨馨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从前的洛凡哥,什么都可以为她做,但是现在,他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许多多,他已经彻底地将她赶出他的世界了,他还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到达村里,发现镇政府镇派出所的四台车已等候在了村里,镇长石久权,镇派出所的王所长亲自带队前来给节目组录制节目保驾护航了,这县长县委宣传部都高度重视的一项宣传工作,镇里能不高度重视吗? 这儿是一条死路,原本不是死路,被陆璐“助纣为虐”的往旁边一堵,六成了死路。 只见整个房间的客厅被布置成了一个实验室,各种瓶瓶罐罐,有的烧杯中还有未知名的液体在沸腾,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丹药被紫霞仙子喂了进去,然后轻轻一吹,丹药顺着喉咙进到了腹内。 “虎鲸队长这难道是你的意思吗?”独眼又惊又怒,不去看狂鲨,而是转头看向虎鲸说道。 “妈,我爸呢?”许多多换了拖鞋,走到了客厅,这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的菜了,这让她顿时间感觉肚子饿了起来。 这些特种兵,不但枪械,驽驶,格斗等技术一流,心理素质也是超级棒,泰山崩于前眉头都不皱一下。 “多多…”他见到她的第一眼,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体会这种感觉,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没事,那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求陛下给知秋一个公道……求陛下……”卓酒仍旧一下下地叩头不起。 “哎呦,我没有看错吧,这是谁来了,山子,这么早就来了!啧!啧!啧……”谢天躺在在屋顶上看着来得这么早的萧山,懒洋洋的起身,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下,一边砸着嘴,在萧山的身边转悠。 容菀汐不知道他这番表情从何而来,只能将其归结为——醉酒后遗症。 当初怀上双双和煌煌,只是个契机,她从来也不屑于他的责任和照顾。 东湖地产明显就是青辅区的地头蛇,巨力集团虽然实力不错,但只要敢搞房地产的有几个明面上实力差的?只要巨力集团不是龙傲天,摆明着要在青辅留下一片烂尾楼。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他抬头一看,不是那个虎王还能是谁。 “防护阵法?是阵法师制作的?”萧炎发现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将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白倩,后者的知识比起付轩可是丰富了许多,这几天来许多关于灵天城丹赛的往事都是白倩告知的。 赵逸进入部落寻找巴图的时候,这巴图正与一汉家姑娘说着话,十分殷勤的给姑娘拿着东西,人家姑娘不耐烦的将东西夺过来,巴图非但没有生气,还屁颠屁颠的继续给人家姑娘献着殷勤。 刘海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正走出了情感的泥淖,从情感的迷宫中走了出来。 106.解释 “如果仅此而已的话,那你还真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这句话。”李穆神sè冰冷。 执行部中,在室内一个宽敞巨大的广场上,数十人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林博盛扭头看了下不远处另一个纵队里的金刚,心下颇有些担心还在医院的易天和李穆二人。 镇魂牌对于人体散发的精神有聚集作用,人体时刻都在散发着精神,等到衰弱到一定的程度就想睡觉,镇魂牌给赵湘戴上有很大作用,能将她散发的精神力量收回来。 将整个失落之城全都浏览了一遍之后,陆辰之前的那个任务,已经提示完成。 陆辰轻轻的笑了两声,然后手慢慢伸向柜子,一点一点打开了柜子的柜门,顿时,一股浓郁的怪异气味,涌进陆辰的鼻孔,陆辰的脸上不由露出一副享受的目光,好似这种气味,真的很是好闻似的。 照着彩衣的说法,那天彩衣向青衣讨面具看,青衣不给·争夺之下,面具被抛下了楼。 “你好,莉亚,我叫……我叫……”男孩刚刚准备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突然脑海中一阵刺痛,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那阵刺痛让男孩忍不住呻、吟起来,捂着自己的脑袋,再一次摔倒在床上。 “表哥,你不是跑过来借钱的?”叶重还没开口,一边的许楠就狐疑地看了看徐绪。 正是上午大好时光,但昨晚写歌词写到凌晨才睡下的李秋哈欠不断,虽然已经被化妆品掩饰了黑眼圈,但惺忪的眼神依旧显得倦容备怠。 只不过后人多半是改进过,有些禁制和阵法已然是变得似是而非。再想还原出本来的原貌却是不大容易了。 上车后,时玉儿打量着这辆车,虽然不懂车,但她看得出来,车里的内饰非常精致,看着价值不菲。 大家相互介绍,吕?光大手一挥,嗡声道:“没有问题,既如此我与吴道友一起装了人,大家也好离开这个死地。 梦宗主信心满满攻击一只鬼物,却发现自己攻击并没有任何效用后,大声的叫了出来。 “嫂子,当初是我年轻,听信了旁人的话,错怪了你,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白冥珊很是紧张,毕竟当初她对夏婉凝说了不少的重话。 她手里有两张卡,一张是战墨骁之前给她的至尊黑卡,一张是他昨晚打入了十亿巨款的她自己的卡。 等空间通道完全成形的时候,皇龙的身体就是一动,直接就走向了空间通道中,一旁的云霄门主和云岳,也都纷纷跟上。 他知道,丹界之事到现在已经是告一段落,之后就是丹界和武道大世界融合的事情,只是这不是他能管的,那他当然要走。 突然,定远师父停住脚步,发现自己识海中一枚“卍”字印记亮了起来。并且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呼叫他。 不仅如此,时空域外残留的鬼怪魍魉井被毁,蚀青沙被杀,千煞王像死狗相同,落叶重伤,鬼灯大帝早无战意,而青羽却偷得一点时机,使用骨皇躯体,从头爬了起来。 他虽然厌恶佛槿周身的佛力,但却并不害怕,还不等面带愤怒的佛槿再次攻来,就随手一挥,将她甩到了墙角。 轮到靖阳,后者也不为难景西,利索地除了外衣,主动趴好,就当是自己挨军棍了。 为何重生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个地方,自己重生之后的世界会因为这处疯人院变得不同吗,灭世之灾是否能够被阻止? “三哥可没这么说,阿离莫要冤枉我。”杨绪冉调皮地眨眨眼,喜滋滋地打算吃糖人。 大加优居连忙横举斧头,格挡下这一击,然后噔噔噔后退几步,神色惊恐。 毕竟,这个村子里面已经出了这种事情,对于节目组来说,已经是不安全的地方,若是让两个孩子继续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都负责不了。 车窗外是郊外昏暗的路灯,光影一阵阵掠过,在此时江烜的眼里却像是灯红酒绿的霓虹。 几日后,叶殊仍在荒岛上习练身法、术法等,倏然间,他陡然生出一阵心悸,仿佛有无形之物压在心头,震得心脏嘭嘭急跳不停,叫他通身精血躁动,竟不能再安心修炼。 苏雅秋没有错过楚明威眼中的愠怒和任倩倩眼中的欣喜,只是心中有些嘲讽罢了,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的生物。 电子哥趁着第七回合还没开始的时间,喊出了navi的第一个暂停。 好在这种大家族的聚会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那一次,还不见得年年赶上,徐福海也就没拿这当一回事。 一个漂亮的刀花,古超将长刀归了鞘中,此时雨也差不多止住了。既然将疾风刀法练到了大成之境,那么接下来就要去猎杀沙蛇了。其实在知道这一次要去猎杀杀蛇的时候,古超为此做了准备,特意准备了一个事物。 “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回忆一下,你最后的记忆是到哪里?”断换了一个说法提醒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现在还算安全。”影分身心中暗道。当初日月执意要成为三人的指导老师,就是为了提防幕后黑手的窥觊。 “不过,需要我和献忠、自成配合的,你们就只管吩咐。”高迎祥看了看李自成和张献忠之后,见他们点了点头,便接着道。 轿窗处被拉开一条缝隙,两只眼珠正透过这缝隙向外张望,若是有认识的人见着这位向外张望的,定是会被吓上一跳的。 赵长空在东海分舵的地位相当特殊,第一百四十七章外门弟子,高手云集便是东海分舵主的儿子卓浪亦不敢招惹赵长空。 柳青青和潇湘撇开了忽都怒神沙,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杨丹心和承影剑的上面,欣赏着这来之不易的美景。 守望星夜施展了心灵风暴,随后战神堡垒里助拳的真神依次使用不同属性的次神器困敌技能。 107.共识 “空间封锁!抽离!”龙傲手一摇动,承影剑消失在了自己的手里,使出了自己的空间异能,反正之前已经暴露过了,再一次暴露也没什么。 赵敏想到这里是越想越生气,这才根本就不惯着这于捕头,说话是讽刺带打击的,根本就一点儿都不想给这县太爷公子身边的人,一个县城的捕头留一点面子。 叶沐把钱拿出来准备放进内层。刚刚拿起钱,却发现,在钱的下面还有一颗红红的果实。 “待会你便是会明白,为什么我会追过来,因为,你在我眼中,不值一提!”阴平的嘴角,缓缓掀起一抹狰狞笑容,旋即,其眼神陡然阴森,手掌一抓,灰色的灵魂之力便是化为漫天利剑,对着萧炎铺天盖地的暴刺而下。 欧阳婉以嫂嫂的名义常舒绿到家里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往来多频繁都不会惹人异议。至于夏涵,人家名义上是来探访展眉的,更加理直气壮。 恋竹想,这才是人与人之间该有的状态,相互帮助,相互体谅,而不是面前人这样,叫人看了便是觉得心生厌恶,这人的整个心思都已经是扭曲的了。 是以其实认真说来,这都是不算的事什么大事的的,便是这样子的事情,在什么地方都是屡见不鲜的,要知道还真是没有什么叫人觉得稀奇的,便是会叫人知道了。 无论如何,于氏生的这男孩都是兴耀帝的长子。而如果皇贵妃成功把陶皇后给弄下后位,自己取而代之的话,大皇子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刚走到山谷边缘,李天宇突然听到从山谷中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李天宇大惊之下,迅速冲向山谷,只见那十几名邪血教弟子正高举手中的虎头大刀,在砍那些武云门外家弟子的头。 实则她知道赵敏是不会让她失望的,正如她也不会如说的一样,仅仅就是那样等着看,她是要跟大家一起联手来收拾这些人,还百姓们一个公道,换县城一片清明的。 袁副总见苏阳生气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很清楚,这事情确实是财务部的问题。他作为财务部门的领导,负有全部责任。 苏阳的这一招威胁对黄露露来说非常管用,黄露露听了之后,心里立刻有些惊慌。 “让我试试看吧,如果出了事,反正还有你们帮我。”不等两个家伙再反对,天生已进入了‘内视’状态。 吴静腿上的重压顿时消失,疼痛感了一下没了,不由松了口气,但却已经控制不了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当我再次陷入这种无技能状态时,我彻底绝望,只能仰天长叹命运的多磨,继续拎着镰刀开路了。索性我是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并没有对技能的暂时失去抱怨太多,而是果断的选择了蛮力发作这种单纯的物理攻击。 龙刚看了一眼那些,发现全都被他杀死,便将机枪往车上地扔,准备纵身跳下工具。 此刻的林帆,一身装备看上去极为普通,走在人堆里都不会引人注意,谁有不会注意到,这个普普通通的法师,就是帝国公会的会长。 王姣对我的这个提议有些不以为然,在她的心目中,对地仙的身份还是有些许的不屑。 粘滞的‘波’动瞬间变得狂躁起来,同时金属‘门’上也传来十分微弱的震颤,若是不仔细感觉,还真让人难以觉察。 “那就不管他们!”闻言,擎天等人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于众人来说,此刻只有四十多级的烈日魂禁等人,根本没有一点威胁。 直接踢中了的对方的太阳穴,对方当即就倒下了,因为李恪的这一下打的非常重,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敌人留手。 屋外的天色已近黑了,陈家在方桌上点了两盏煤油灯照亮,吃饭什么的倒是不耽误,但就是堪堪亮的能看见周围人的面貌罢了。 “什么东西不敢要?”周燕回状似无意地拿了过来,其实心中大概是什么的。 自己都将古凤英的三个儿子和儿媳送进了监狱,一手让钱家破败掉了,原以为这样就已经彻底击垮钱家,为母亲和自己报仇雪恨了。 他本就因为高慕容没打电话过来,而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刚才被卜惠美勾起的一肚子火,更是无从发泄。 这个叫王伦的武者怕是还没有拎清楚状况,以为光靠几句正义的呵斥,就能让他们这种刀口上讨生活的亡命徒害怕,而选择守法,乖乖退走么。 无视对自己做鬼脸的艾丽卡,罗非鱼揉了揉9033再次有些脏乱的头发。 朱白梦盯着姜倾倾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心底衍生出一丝的妒忌,恨不得刮花了这张狐狸精的脸。 108.共识 随着护照的翻开,那一丝丝冤气猛然膨胀,刹那间冲满了屋子,随后变成了一张巨网罩住了整间屋子,在巨网上布满了暗蓝色的电流。 “好吧,先带你去个地方把你的胳膊修复了吧。”玛维又给了白一个惊喜。 想罢,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整了整衣服,缓缓转过身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前世今生,舞倾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维护,她竟是觉得这感觉,很不赖。 但在怎么不爽也只能呆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它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当然,你是宫家的长子,家族企业自然是由你继承,而妈妈现在所做的就是在你接手之前给你把根基打稳。”段素琴在说这话时难掩笑容。 此时此刻,尤灵不知为何下意识的转过头,正巧碰上了吴亦凡充满顾虑的视线。 因为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淋了那么久的雨,昨晚还感觉好好的卢禅,今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来,感受着脑袋昏昏沉沉的不适感,和身体各处的酸麻无力。 尤灵硬是把金钟仁给摁在地上,手上不敢太过使劲,怕又给金钟仁添加不必要的伤害与疼痛。 看到这大藏獒,如果罩着自己,自然不用怕,也确实能好过一些。 这些年来,即使大国已经在边境线上投入了极大的兵力,但依然做不到万无一失。 吃了东西后,继续赶路,唐三他们四个自然是坐着最后一个马车。 陈安在抱怨朝廷还在对蜀州指手画脚,殊不知朝廷也后悔不再管辖蜀州的一干宗门。 此时,在豪华的马车里躺着休息的林逸,嘴角勾起笑意,自然能听到唐三他们说的话。 大夜魔兽挣扎了许久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疲惫的看着这个陌生但是却正在努力散发出温柔心情的人类,疲惫的摇了摇头。 【午饭吃了吗俞总?我今天做了芒果班戟,你要不要尝尝?晚上给你带回去。】无人回复,过钟,潘筠来又发。 除此之外,他能解瘟疫的消息也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越来越多人聚集在了张府门前。 陈安暂时抛开关于系统的事,对角木蛟两人点了点头,跟着房日兔出门而去。 简禹初带着一肚子火起床去洗漱,酒店的早餐早就过了供应的时间,他空着肚子上了裴谦程的车,裴谦程把一份早餐塞他手里。 但能一边不服气,一边果断认输的人却最少见。凌浩于是诚恳地劝慰。 想要达到仿佛动画特效的效果,这背后的功夫是熟练到不需要思考的御空走位,是精准到动态打击的微操,是对技能熟悉到每一个招式都能窥见方寸。 於骋自然不信这种说辞,没人发话,那些个下人敢这样拿捏主子? 眼见马尔基西奥,佩雷拉,博努奇三人对他进行夹击,唐鸿将球挑传禁区前偏右地带。 这段时间为了这幅画,让简夏至都瘦了好几圈,毕竟大病一场,而且在姜明阳那边的时候也累得不行。 “什么?你说什么?”为首仙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可是刚才那抹一闪而过的亮光却又告诉着自己事件的真实性!哪怕不是自己副手口中的天级,也绝对不会太差!要知道自己也不过只是地级乙等而已。 徐景瑶步态艰难的走着路回去了,凌易淇看着徐景瑶不说话,目送她离开的方向,直到身影越来越模糊。 因此,哪怕是第四区数一数二的大帮会,现而今的装备也不过来源于副本掉落和斗战台积分兑换这两条途径。只要达到了对应等级,那大家的装备水平其实都差不多。 叶藏这里,倒是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兴致勃勃的准备着宴会。 于是,云山乱这位挂名的帮主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个帮主。帮会事务优先,他就算再不爽,也只能暂时憋着。 冥河中心的两侧,却是有着相当地理纵深复杂度的大峡谷,峡谷内满地植被,而且有着十分广大的阴界树林。 不管摄政王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她都豁出去了,就算犯了错越入了雷池又如何死就死吧死得再惨,也好过像现在这样煎熬,再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事儿了。 心芳公主却是眉头一皱,心中想道:这么早就来找他,你想干嘛? 沫凝不敢想象那个‘挖眼睛’的故事登上报纸成为众所皆知的故事后会有怎样的混乱?但她能做的除了等待还能为会有什么? 行礼,敬茶,送上与温氏做的鞋袜,一切异乎寻常的顺利,并没有丝毫留难,叶睐娘将收到的一对金镯子递给身后的桃子,看了贾连城一眼,他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很紧张,是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109.吃饭 阿贵率领氐人部落的士卒,返回到羌人的部落之后,在羌人的部落引起了极大的动荡,一直以来,羌人部落的大军是战无不胜的,汉军强大,他们更加的强大,而今羌人却是在最为重要的一战中失败了。 何吾驺心脏砰砰直跳,难道陈子壮他们真有手段反驳,怎么可能?因为这在他看来可是无解的。 “你是什么人?如此年纪,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高强,这不可能。”杨造械看着钱如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 “启。”彼岸淡淡开口,足有三个墓高的丹炉洞开,一株株药材、一片片矿石,不知名的生物残骸等等材料在彼岸的“指挥”下涌入。 “喏。”三人齐声道,心中的斗志因为吕布的一席话被彻底的激发,这的确是晋国一统天下的最后一场征战,若是能够将江东平定的话,吕布就带领着他们走到以往朝代所没有达到的地步。 这依旧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攒了一些贡献值,就赶紧再次前去传承大楼,想要换一门高级点的敛息之术。 反正这期间,我们都要忙着起新家,是不会有什么特别以及私密活动的。 原本一天最多增长5点的念力顿时以数倍的速度提升,第一周足足提升500点,第二周还没结束,念力便提升到3000点,达到超凡七阶该有的程度。 “道友这是打算?”看着佘钰的动作,苍也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带着不确定的声音道。 “有劳这位大人了。”罗伯特等人刚才见过汪远呵斥众工匠,知道他在这里地位最高,也不敢托大。 和隔壁一样,加入了t病毒原液以后,身体素质大幅提升的同时,体型的限制被解除,可以随意塑造造人的模型。 丁茂权的脸色猛的一黑,瞳孔一缩,眼中露出惊惧、疑虑的神色。 邓冬青本来想说梁安晚看面相特别准,兴许只是不擅长驱邪之术,请求周霞和李腾二人不要这么侮辱梁安晚。 右手的龙爪褪去,楚运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多了一点花纹,与“雾”字类似,但这个花纹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云篆的“血”字。 当然,这两人也只是震撼了一秒,便不再理会,毕竟也没啥稀罕的。 伴随着月光照耀进入屋子里面,江川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一点点改变。 就因为领导干部长期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不敢越雷池一步,导致合阳的经济水平很多年都处于全国的中下游,大批人才纷纷外流,很多的新兴产业都错过了黄金发展期。 剩下的半瓶酒精我直接泼她脸上,她精心化的伪素颜妆瞬间花了。 他挠了挠头,很显然,蒙汗药的计量实在是太大,让他很是痛苦。 我中午虽然没有回贺家吃饭,但福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清二楚。 看遍人间疾苦的锦衣卫都不禁嘴角一抽,竟对眼前这位丰神俊朗、前途无量的探花郎生出一丝同情。 自从上次在阮龄那里受了气,阮浩森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想着等风水轮流转,再好好给阮龄些颜色看看。 眼前的叶峰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相比于之前都多了几分邪魅之意。 正要发动车子,接到关明智的电话,赶紧接了,聊了好几分钟才挂。 李观棋和孟婉舒都是不由得笑了笑,随手把他放在肩膀上就没有管他了。 来人提着灯笼,灯笼放得低,还有些光被衣袍宽大的袖子盖住,以至于叫人看不清来人的面孔。 叶成大吆喝一声,这些人继续前行,他则走在前面。刘通大喜,打着手势,示意大家等候出击。 不是没感觉到黎念时不时不满的眼神,但她还真没想到,黎念竟然已经恨她到这种地步。 华远想了想,悦来茶庄虽然没去过,但一个私人茶庄一般都有一些灰色收入,应该不错。 咳,他只是看这些上等的兽皮,就这么像是被人给丢弃在了这里,于是感到有些心疼可惜,就忍不住拿起来查看了一下。 吴用很不情愿地爬起来拿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电话却是钟思欣打来b。 只是当他感受到青山停在黄泉池上空后,内心深处就是开始察觉到了有不详的预感。 “行,既然交给掌柜你了,我就不多待,慧心结账,咱们走!”说着,魏晨瑞带头离开包厢。 正好,阿拉巴斯坦的干旱也已经结束,乌塔也可以开几场演唱会了。 以上是吴用听了香香娜的话以后心里所想到的,实际上卫琼跟香香娜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听话地躲在帐篷里,但是我通过帐篷的缝隙,看到他朝着爸爸开了一枪。 八云紫说完之后,手掌一用力,神灵神株那如蛇一般的身体,开始不断碎裂,最后被八云紫扔入火海中。 他回到人间之后还没有吃过大蛋糕呢。而且刚好趁着这件事把星辰圣杯拿出来,给众人一次魔力升华。 在昭国,私自挖矿,那可是大罪,其中最严厉的就是铁矿和金银矿,前者是制作武器所需,后者则是大量的钱财,动则满门抄斩的。 我哪敢让海爷磕头呀,这不折我的寿么?于是我赶紧上前,把熏肉和干鱼仔接了过来。 就秦浩目前来说,他还真的没有看到两个同样的天使雕像,这让秦浩很震惊。 在秦浩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浩就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地方,直接连人带石狠狠地摔下去,“喀嚓”一声,野猪boss的一只长牙终于被秦浩给敲断了。 鹫眼的解释高峰并不喜欢,但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出这个东西,让他也无可奈何,至少,暂时他不想和对方翻脸。 这仙武之境初期级别的王爷可不是这路边上的大白菜,一砍就一个准,王峰要杀他们也得耗费一番功夫才行,要不然他恐怕早就已经结束战斗了。 与此同时,苏浩然的手上加力,轻松的扭断了面前m国佬的颈椎。 110.回家 忽然顾楠辰笑出声来,紧接着王慧安没忍着笑了一下,不过没笑出声。 密林中阳光普照,却说刀疤带着十名全副武装的鱼人战士,已经来到了豺狼人山谷。 然而,他们又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就是红星厂谈下来的最大的一个项目。 当天下午三点多,萧毅到达了安西,并且直接让来接自己的“爱购”安西分公司的员工开车带着自己向二叔所住的医院赶去。 随着他的一声咆哮,立时风云变色,山摇地动,四周刮起了十八级的飓风。 “孤更关心你。”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会要无条件哄着这位大爷,免得大爷又闹别扭。 作为比策划编辑更高一级的策划总编,孙主编的顶头上司,想必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不用说对不起,萧毅说的对,其实也没多大的事,这件事我本来就准备公开,刚才录节目的时候我不都已经说明白了吗,早晚都得曝光,只是时间的问题。”沐苒轻声的安慰道。 闪电蜥蜴领中,巨蜥卡布雷谨慎的盯着突然从一边跳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鱼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身为水系魔法师居然是旱鸭子,我真是要哈哈哈了,这事儿要是说出去,估计能把人的裤衩给笑掉。 但是很遗憾,修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的脑海中也没那么多的礼节可言,关键的是,修因现在也没那个心情。 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是如何招惹到这个楼外楼的。无论是化身第九先生,还是自己本身都不曾和楼外楼发生过任何摩擦,为何这个楼外楼老实针对自己? 副官有些慌张,搓了搓手说道:“我知道去干什么,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我去做就好,不就是把这些武器分发下去么,我可以把这件事办妥。其实只要告诉他们这些长尾怪物的破绽,相信留在这里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你这块木头,能有什么要事?”方如烟拿出两块玉佩,将其中一个扔给了潘震,道:“这两个玉佩被我施了灵魂印记,若是妖王前来,将之捏碎便可,我们会极速赶回。”说完,强行拉着李云尘离去。 其中一件是白灵成为了真传弟子,是的关凌云、蝉灵、陈叔灵这些弟子没有成为核心弟子,反而白灵成为了核心弟子。 “红袖,公子让你请人可不是绑人”天香微笑着说道,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在责怪,但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情意,分明就是在骄纵。 “云兄不必担心,我已经将青姨请过来了,待会就会知道了”,余曼雪脸上卖了个关子,有些神秘的道。 武曌想如果对方派出银河或者世外雪山那种有着压倒性优势的高手,太阳花也就直接弃权算了,换掉一个高手也不吃亏。 但让他感到无奈的是,无论托尔金的沟通之术有多么神异,仍无法让沉寂的镇魂钟有任何变化。 眼见萧凌天不肯透露虚实,云凡面露沉吟之色,大九青光诀高深莫测,震慑乾坤,仅仅只是一招,就击溃同样施展天阶武学的冷轩,相信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种大威能武学。 111.分岐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所以才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年头能骑马的,那背景可真是深厚的很,寻常人家里,能有牛车驴车,已算是不错。 徐风岚这次进入仙道学院修行,完全是因为方远要来仙道学院,这才跟了过来。虽然阴差阳错地分到了不同的堂口,但总算是在这荒原之地再次相逢,应该好好珍惜,不能被其它的因素影响心情。 但惊雪只能入其体肤三寸,再不能行进,萧山鸣更是被震的连退几步。 “不自量力,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周凌仙这时候杀气腾腾,双手推出一掌,穿透结界晶壁,直接朝莽原兽人那巨大的脚板心击去。 不过,只要能够看到她的身影,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她,那就足够了。 段蔓语看着眼前的男人,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之前所想的,也许是太过乐观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对象。 “那还真是多谢您的感慨了呢,那么交易结束,咱们互不相欠啦。”涂山容容高兴的拍了拍手。 他的每一步棋,都能打破夏茵的领域,虽然夏茵可以立刻重组命运罗盘,但紧接着又会被打破。 如果她选择顾北辰,她和沈行之幼时的约定都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梦!她一辈子都对不起沈行之。 彼此虽然并不在一个体系之内,可是毕竟当初同为军中高层,也算是有过点头之交。 数日后,西夏举国上下欢腾,李元昊登基,册立新后,新妃,都是选在这一天。李元昊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行走在西夏的国民面前,众人在跳着舞,唱着歌。行至祭祀台前,李元昊将卫慕氏牵下马车。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准备了多种话术应对,但没想到是,对方问得这么直接,一时之间,让他不知如何作答。 虽然那珂巫师说得好像只是期待他的血脉成长,但桑若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自从一百七十年后回来,这个世界就完全走样了,不……也许不是从一百七十年后开始,而是更早,从他踏上巫师考核开始。 轩辕翊看着一身丫鬟打扮的嫣然,心中一笑,这鬼丫头又想干什么。 然而他伤势颇重,底牌也用的差不多,竟然有所不敌,只能退走。 他惊恐地望向裘思,对方与其说是没有表情,不如说是失去了伪装的画皮鬼怪,那种以人为食,看人宛如挑拣鸡鸭鱼肉一般的凶鬼。 坐骑也变得暴躁凶戾,比之前更加充满了攻击性,朝着人潮中那两名人类嘶吼,然后载着背上的骑士疯狂的冲上去。 红色精英能抓住子弹吗?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不能,他是仅次于暗龙榜的。 长信帮主瞠目结舌地看着墨鲤将那匹淡蓝色布收了回来,而他们脚边的木板上则是多了一堆暗器,五花八门仿佛他们在街边摆了个卖暗器的新摊位。 他之所以杀掉日高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可是,野修又为何心甘情愿的当日高的影子写手呢? 等礼堂里面的观众们都离场后,叶鸣才轻手轻脚的抱起菓菓朝外走。 想要给孩子找个后爸,自己又是颜控,想来思去,楚夕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最好办法。 他的举动自然换来更厉害的一顿猛揍,直到打的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两名兵士才松开他。 不过纠结归纠结,但是不耽误沈秋换袜子和鞋。他没一会就搞定了,然后对着云筱兮催促道。 沈秋点了点头应道,有武狄在场他们两个合力杀这家伙,还不是轻轻松松。 就在这时,一直神情平静,一副优势在我模样的林二柱,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以前和林深关系,原本就放在一个彼此之间都不公平的位置。她自然是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资格反抗。 然而这时贝凯伦却抬起左手的血红手爪舔了一下,露出亢奋的神情。 雄虎越看越气,带着无边的虎威步步上前,面对那一帮举着枪的欧洲大汉,又是一声虎啸。 擂台下陆涛将手中的铁锤“砰”的放在地上,随意拉住旁边的一人的肩膀说道“看见了吧,我早说过这家伙力气挺大,现在信了吧”。 虽然辰欣依旧是一家有一家的店铺逛着,也不买什么东西,可是也不知道辰欣是不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呀。 其实林亮是有点心动的,毕竟林亮本身是用棍的,虽然肉体强横,但是也不可能用时赤手空拳的战斗,一件趁手的兵器是必须的,只不过在看到这件半步皇境妖兽后面标识的材料点数后林亮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尽管祁魔山脉的魔兽虽然很多,可是祁魔山脉太大了,这四人一下午也没看见什么魔兽,不看见了一只,只不过那是一只尊级的黑纹豹,刚好它在睡觉,木梓飞他们撒腿就跑。 负责行刑的虎啸长老很清楚两人的状态,有心要停下对虎三的鞭刑,然后身后坐看着这一幕的大长老虎狼却是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让虎啸长老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继续用灵力长鞭抽着虎二和虎三。 而林亮对于黝黑汉子的反应自然是一无所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生了什么事,当下不再胡思乱想,目光直视眼前的自家部长以及他那师叔火邢为他准备的机缘—熔火核塔。 闻言李贺、王强、郑特加以及徐林这四名镇守者皆是瞬间变了脸色,同为镇守者,他们很清楚虽然庄不凡的想法还是有些幼稚,但是这种牵扯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却是绝对不会乱说的。 由此可见,这地府十大阴帅真不是好惹的主,怪不得四大妖王这么吊都没染指地府的事;光这十大阴帅一起上就够他们玩一会儿了,更何况还有比这十大阴帅强上好几分的十殿阎罗。 112.未果 门中弟子纷纷出来望向那赤岭峰,赤岭峰有半个云栖宗那么大,这突然出现在云栖宗前,这怎能不连众人吃惊,只见以男子肩头别着一朵红色花朵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越急就越难以从里面挣脱出来,本来凭借他们的手段和修为,最多花上半个时辰就足以逃脱出来,可惜最后他们花了竟整整一个时辰,随着第一个铠甲亡灵出来,接二连三的全部从里面走了出来。 灵气被他吸入体内的刹那,伴随着还有无尽的黑色气体也跟随进入了他的气海之内。 “我观您似乎在触碰七情六欲的边缘,这是否是生死真言经修炼至巅峰的现象?”李江问道。 但李江怎么可能会冒这个险,他绝不会让这些定时炸弹随时跟在身边的,一旦死灵之殿给他们更大的好处,李江相信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临阵倒戈。 “妈妈,让我给你插一朵梅吧!”大儿子手执两朵红梅笑吟吟立在我面前。 阳云汉和项鸣鸴也跟着各自返回住处。没过多久,整个完颜寨子里已经是鼾声四起。 进入沧岳都内,青年人眼力极好,遥遥就看到大马路上一家四海之家的酒楼外好像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何玮不是挺看重你的吗?”夏建有点生气的说了一句,他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却不肯喝水也不肯吃药。抱着脑袋蜷在沙发上……阿雅,阿雅,陈雅……是什么声音在嗡嗡?为什么会一直嗡嗡?好吵好吵!她不喜欢这种声音,抬手想挥开却挥不开。 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是分了家了,分了也好,他还怕那点丑事扬出去了。 两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倒是好奇的打量着叶天锋,而叶天锋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这两位老者的修为:绝对是阳实境强者,境界似乎不低。 如果不是系统提示音,林肖甚至怀疑,他们方才的经历,全都是错觉。 长剑入鞘,古剑云此刻的内心似乎变得很沉重,又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东西。 只是,毫无魔法力的他从未有一次将这些理论付诸于现实的先例来。至于这个以武为尊,还在不久前听到了仙人传闻的世界有没有魔法这东西,他不知道。再加上昨日恶少的刁难,他也没机会来研究这刚刚成型的印记。 这多半是枯草谷内洞府深处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苑奴家族的眼线能力,知道一些内幕也不足为奇。 他打开对讲机,呼唤对面的威尔,同时拉上11号,沿着踩踏的灌木追踪起来。 一会看看桌子上的东西,一会儿又疑惑的胡乱的翻着房间的东西,最后居然湿淋淋的坐到床上打量着手上的伤口。 台下的掌声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即便这两只金猪并不是他们的。 对于黑尸会,煤球没有仁慈可言,到场的黑尸会高层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们撕成了碎片,伴随着最后一位求饶的黑尸会高层被拧断脖子,贯穿心脏,又被路路的火焰焚烧为灰尽,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差不多的话,江绾上次对陈老说了,这次也对郑大人夫妻两人说了,如出一辙的好用。 这让他有些愤怒,早早就拥有神印让他一直很骄傲,他自认这次比赛自己的实力进入前十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才刚开始就有些顶不住。 “那么,先攻我拿下了!”听到主持人的话后,炎城骸抢先加速,拿下先攻。 “我没什么要买的,就是出来看看而已。”江绾说话间,双眼左右张望。 鬼柳从卡组中抽出自动检索出来的那张卡后,在明明没有指明需要向对方展示的情况下,大大方方的把卡亮了出来。 在没有保护家人安危,并且无惧世界任何危险的能力时,他并不想太引人注目。 与五叶的会面,路禹只带上了赫萝菈,会面地点选在晨曦结界之外,塞拉能够很轻松地通过投影观察四周。 心想:这一代的游戏卖点是高速决斗,高速世界的效果就注定了太依赖魔法效果的卡组没有前途,所以我干脆就选这套运转的前提是墓地里没有魔法陷阱的卡组好了。 南岭关依山而建,以山为险,城墙高筑,甚至不弱于南天门内重楼城墙。 二人交换完毕之后,又有两名修士上台展示,也自换到了满意之物。 而且由于此山直上直下,更没有一条山路可行,除了飞鸟之外,凡人想登上此山可是千难万难的。 紧接着,只见原本穆痕所处的脚下,囚龙索破土而出,翕动片刻,失去了目标后,又迅速消散而去。 113.离开 说完也不管冯小梅有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吃了自己那一碗,管自己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整体蛋糕很大,但那时细水长流慢慢做大的,如果突然间一块蛋糕以不正常的速度增长,肯定会引起连锁反应,这就是市场的基本规律。 望着突然出现在徐寒手中的寒剑,五名强盗随即满脸火热的向着徐寒的右手望去,一枚古朴的戒子套在指尖。 月陌尘暗暗咋舌,不仅仅是因为晶石内的信息推翻了他一直以来对武者的认知,更是因为武士的强悍,同等级武士实力竟然可以相当于同境阶的修练者,若两者兼收,成为武者又强悍如何? 在为她输入了一定内力之后,倪元站起身來扫了一眼周围数千米之内的一片荒芜,不禁暗自苦笑一下。然后转身抱着刘晓梅便大踏马的向外走去。 “知道了。把三名疑犯的照片发到总部,请求总部全城通缉这几个危险的暴力分子。”奥莉敲了敲车窗,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 “徐寒哥哥!这是何人,竟然如此之强?”沐心语望着远处那罩在雷光之中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口中轻声说道。 林飞歌偷眼瞥了一眼张保和戴煦那边,心领神会的垂下手臂,收敛了起来。 秦俊突然脱掉身上的校服,往空中用力一扔,与此同时,迅速的仰卧在地上,两腿对着墙面猛力一蹬,墙面传来的巨大的反推力,让秦俊整个身体在地面上滑了起来。 孔法兵坐在欧式真皮沙发上,面前的六十寸大萤幕液晶电视上正上演着一幕幕活春宫,赫然是日本的爱情动作片。 孔景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瞥向远处姜轩驯服的白噩鸟,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听说,有个军长家的姑娘看上你了。每天给你送各种点心,好吃吗?”计香雨忽然阴测测的声音吓了胡长峰一大跳。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路过的城池里停留,而是连夜赶到了江南水灾最严重的地方——宏城。 他眼神有些空洞,但他内心仍有一丝感觉,仿佛思维活动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就像被困在这间大教室里出不来。他也觉得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低层次的问题,但就是无力挣脱。 牛奎这番话一出,无疑是在宣战,而且他的目标也很明显,就是冲着纪孤峰、武家兄弟和苏木磊四人而来的。 语气平静着,再说了句,廉歌转过了视线,顺着村道,看着这村子里。 旋律忧虑如娓娓道来,在并不复杂的和声语汇中,犹如无奈的叹息。 第二个渠道是纵向同行间的信息互通,比如做水泵,做冷却塔,做管道的等等厂家,他们手里的一些项目也涉及到暖通空调,锅炉等等,可靠性高,但信息量少。 蒸汽机,人类跨入工业革命的主要象征之一,朱平槿不会不知道它的重要意义。 许久,中年男人才转回身,沉默着,视线微微垂着,有些出神的,缓缓挪着步子,走回到了堂屋内。 只是,所有的建筑都很破败,多年风雨的侵蚀,已经把外墙冲刷的退去了往日的颜色,那一幢四层高的办公楼,也和所有建筑一样,没有一点点的生机。 114.靠近 “可是总理,您在同霍普金斯先生的谈判中不是拒绝了开发市场和投资的要求……”廖仲恺一脸疑惑地道。 天玄月又自等待片刻,魔尊已飞升至比她更高些许位置,身形终于停下,眸子静静注视着她,突然抬起只手,缓缓打个手势,那意思分明是叫她已可出手。 军人打架果然有章法,三人一组有攻有守,他们体格好、爆发力强,又受过专业训练,擒敌拳可不是花架子,那是凝聚了多少代武林高手和军中格斗专家的心血而成,招式简单,动作刚猛,攻击性极强。 陈克复披着白色招皮大氅,站立在一艘大舰船之上。说大舰船,都有些不太合适。确切的说,此刻他脚下踩着的这艘船更应当用巨舰来形容。 “阵法?”。这时冯溪山等人也已经飞了过来,听到简易的话,周楚宁讶然道:“这是什么阵法?居然能够生生造出一个空间来。”。 兰帝甚是不以为然,心下只相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生与死,不存在任何侥幸可言。 凤舞与龙袖一直听其师述说大梵天的生平事迹,听至“凌云窟”这三字,不禁眉头一皱。 不错!神仅是微微一笑,身形竟尔双飘进二十丈外的帷帐之内,还安坐在他的宝座之上。 不过头顶发个大肿包而已,唉……我可倒楣了。”此时已是午后,看这模样,营里大概没什么财物剩下,自己的骡车八成也给毁了,张贩子苦着一张脸,自在营中穿梭,寻找出路离开。 “再有片刻。这支兵马便撑不住得溃败了。传令下去,一旦敌军溃败。向南放开一条缺口,让他们冲出去。”李密看着下面的战场,手捋长须,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 此时叶锦雪正在议亲,过一两个月对方就要求娶了,若是传出这样的事情,难保对方不会退亲。 唯一让徐贤有些不太理解的是,吴彦青为什么好几次占自己便宜? “如果季前赛中我没有得到好几场长时间的机会的话估计也不能够打出前两场的数据吧。谢谢你,陈。”年轻人态度认真的说道。 此时对方球员的脸上大多出现了有些不大高兴的表情。可能这跟他们预料的不大一样。本来以为这一节过后基本上就可以休息了,但是到现在了还点继续留在场上,如果想要赢球的话。 看起来,只要她们稍有异动,那些已经箭在弦上的法术,就会立刻把她们当作目标。 张二姐十分高兴,“若是这样,我过去刚好和刘家妹妹做伴。”又问叶锦辉什么时候启程。 “看来你怕了哈哈!”格林看到格里芬传球出去后笑着对他说到。 她恼怒地退开两步,用足以粉碎岩石的利爪撕扯屏障,然而依旧徒劳无功。 一身褴褛地佝偻在汉江大桥上,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手上还拿着酒瓶,脚下是一地的空酒瓶和烟头。 张姑娘开门做生意,早餐的时辰自然比叶家要早,午饭相应的也就要早一些,安国夫人却每天都正好是午时之后才开始午餐,当然要晚一些,如今年岁有些大了,饭吃得难免就更慢一些。 叶海走出闭关之地,双眼穴窍内元气波动,巨大的阵法在眼窍中成型。 铲子里还带着刚从地下带出的土,奇怪的是,这一捧土正不停的向外渗着鲜红的液体,就像刚刚在鲜血里蘸过一样。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脚下的地板,并不是被安装了一个滑轮。 驻颜珠,九宫天的天士才能炼制的宝珠,效果倒也很简单,就是给人驻颜。 不过就在此时,叶海突然心中一动。因为他察觉到,方寒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隐藏着。 听不清其他的人在说些什么,眼前的画面也开始跟着变得模糊了起来。 哪怕身为亲代,黑龙那赤裸裸的嫉妒心也展露无疑,可布莱克希娅又根本拿他没办法,只能时不时呛上两句。 牛冲法王满脸兴奋的走了进来,看到紫阳公主和诺兰那国色天香的容颜,不由眼睛冒出了绿油油的光芒,身体一阵燥热。 软剑在诡,不管自己出什么招,对手都只能以最不擅长的招式或者招式中的弱点应对。 现在华天都被夺舍,孙西华的所有打算都泡汤了,心中自然不满。 神兽没有攻击我们,估计也是把我们当做了皮草大亨蒙乌桓的门徒。 而徐年,则是如一尊战神,屹立在原地,那高傲的身姿令人仰望。 毕竟将受伤的精灵收回球中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根本不存在着什么问题。就算是夏梦准备声东击西,假装拿出空的精灵球,但实际里面存在着精灵,以此来突破自己的防线。辰己依然有把握能够一对二,将其制服。 这次,我们的请求被拒绝,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当然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木琪伸长脖子望了一眼,是洛一凡,是米娜的男朋友,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这界域之地他是非进不可,这四人拦着自己,很显然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 只要大舌头没有办法接近暴鲤龙的身躯,那么它的雷电拳就算是废了。 其二,则是要努力升级,姑且不说强大之后带来的种种便利,就算是最根本的,死体能升级这回事,就也让萧峰丝毫不敢懈怠,至少在找到妹妹这个执念没有完成之前,萧峰比谁都要怕死。 正在这时,方建的手机响起,那厮也没避讳村井羽辰,直接按下接通键,里面传来张青那悦耳动听的声音。 115.梦想 这种亲密的举动还是有点超出了王慧安的意料的,她心跳如擂,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 “也就是说,是私人的?”张远航觉得有意思,难道这个青山城,地下公证处的人可以让人这么放心? 齐阳大惊失色,而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疼得他喘不上气来。他究竟做了什么?自责与悔恨紧接着占据了他的内心。 刚才爹爹打他的时候他真是万念俱灰,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上进,爹爹都不看在眼里。而他只要稍稍有点不对,爹爹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就上棍棒。 而叶清玲自然也是不会轻易地让韩国警察把苏阳给带走,再说了,苏阳是华夏公民,也轮不到韩国警察来带人走。 柳白也忍不住叹口气。这两天一直在寒山医馆帮忙,也没空去找灵儿,眼下齐阳兄弟生死未卜,她更不知该如何告诉灵儿。 相处时间虽不长,但却已建立的深厚的情谊。陈奥是个重感情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分别的情景。苏拙拍了拍他肩膀,反身上了船。 只是被他们这么一搞,都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不好的影响,这样一来就要花费一点时间和功夫挽回蔬果店的形象了。 土德星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突然挥起利剑,一刀斩向土地公,刀锋闪过,土地公人头落地,血溅五尺。 “刚刚不过想和你玩玩,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弗利萨伸出两根手指道。 当晚夤夜时分,三人潜入沈府,宋应星不懂武术,无法飞檐走壁,由施翼背着。他们避过护院武师,来到藏宝室院门外。 想要化解这样的空间陷阱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在此期间,罗傲也都没有动手。 要是永久的光明能够带给人幸福的生活,那么为什么当初十个太阳轮流在天上值班,都不带出现月亮的时候,人类会生活的苦不堪言,最后还出现了一个后羿将多余的太阳全都射下来? 在苏锦想来,此刻罗老应该在尽自己的所能研究白纵深,毕竟,白纵深身上的毒药,对他来说也很有诱惑力。 “杨锋,太棒了!你太聪明了!”沈心怡、夏惠君、胡爱芬看到了杨锋如此机智,连忙在厂内欢呼雀跃,看杨锋的眼神个个起了水雾。 他也在等林云染的电话,等了二天,别说电话,一个询问的短信也没有。 幕老看着苏锦的背影,微微张了一下嘴巴,最后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娘娘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的决定向来都不容人置喙,而且最近这里也算是太平,经过上次一战,那些人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了。”云七淡淡的瞥了一眼清云,继续往前面走着。 牟荣添见又过来一位头戴唐人笠盔,身穿具足铠,手持剃刀的倭将。 “他的确是伤心了。”杨诗敏讽刺的一说,随后转过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了。 李嚣他们死里逃生后义堂的兄弟把勇堂受伤的人送到了医院,而李嚣则是拨通了猎组组长飞龙的电话。 “除了依依,白家还有谁?”白盏凤凄然一笑,只认为西门昊在搪塞她。 116.公开 她们哪里想到,她们惜姐就是懒得收拾,打算等将她们四个放进来后再让她们帮忙。 秋天本就是雨季,不多时,窗户外面便传来哗啦啦雨水击打在砖瓦上的声音。 双方修士刚一接触,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紧接着双方各有修士被击飞在远方,有的掉落在海水中,也有的修士掉落在岸边,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吕岩旋即给了李宗祥一个眼神,李宗祥也是心领神会,随即上前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人影率先经过了拐角,出现在了周天的身前。 一顿点射,顿时吸引住两头火莽的注意,张开血盆大口,一阵狂潮朝着吕岩攻去。 另一边的毛六也被王天龙一个照面,按在地上摩擦,之前还信誓旦旦,耀武扬威,现在却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由于之前季勐修炼,已经将周围不少天地灵气吸收,而此时叶君修炼所需要的天地灵气比季勐的更多,一时间居然有天地灵气不够用的情况。 有空间这么逆天的道具,几人觉得陆惜收集物资这没什么,但是谁收集了物资往山洞里塞? 众目睽睽下,乌迪松不得不接电话,熟悉声音传入耳中,他脸色连变,片刻后再瞅陈浩,眼神变得复杂。 被其他老板认出来的赵鸿笑了笑,算是给老公生意上的伙伴打了招呼。 这一下,所有狗头人都炸了锅,完全忘记了手里的工作,包括吉娃娃在内,一窝蜂的冲着树枝抛出的方向冲去。 伏地魔点点头,“知道了老板。”说完拿出魔杖冲着胖子一点,胖子瞬间悬浮在空中。 张晨不知道这一次因为自己曹仁会不会死,所以之前给曹仁留下了一封信,给曹仁提供了一些提示,顺便也警告了一番曹仁,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所谓魔族,难道只有这点实力吗?”江天辰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失望之意。 他略微有些疑惑,自己在这蜀山似乎没有什么熟人和仇家吧,大中午的,谁会来敲自己的门呢。 “既然都来了,那么先请大家到我那议事殿里商讨这一次的事件吧。”武则天看了看众人,缓缓开口道。 “高先生但说无妨,只要包某能够做到的事情,包某必然竭尽所能!”包大人回答的很是诚恳。 如今这场仗可不是他们西岐自己的事儿,所以姜子牙不能一上来就派自己人出战。打赢了会有人说你抢功,打输了会有人说你没本事。 伊藤打着哈哈,这种烂事情真让人头疼,怎么办都讨不到一点点好,要是闹僵起来,事情恐怕更加难办了。 凡是违反军令的在军事法庭办公室都会有记录,左宁并不知道人具体是谁,他当时刚进部队,听到有这么一件事就记在心里。 “我们先生说他不想要楚狄的钱,但他想知道怎么能把叶向晚抓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么?”不待叶蓉说完,三角眼就打断了她。 “呵呵,颜你是见过的,上次在我们医院住过院,我在省城的公司也得她许多照顾”叶青赶紧岔开话题,开始介绍起来,一脸的讪笑,东西看东西不自然。 她也不妒,也不忌,只要进在她的身边,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平平淡淡的心态。 无弹窗,万名迷同时在线进这位实打实的武宗高人一次完美的作秀,带来的效果无疑是轰动的。。nb。 ,“是涛少!”沈耀武当即接过钥匙恭敬而去,心底却略略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在汤俊峰的电话无法拨通之后,她刚才还满脑子自身安危的担忧竟然一下子全部转移到了汤俊峰身上。 秦婷早见识过贺鎏阳周围这帮人的嘴皮子,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所谓愿赌服输,那是针对赌品较好的人而享的,盛俊涛显然不在此列!再说,股份转让,若没有当事人本人签字,又岂能生效? 百里佟的脸上平静无波,这样让全场血气沸腾的比赛却无法将他感染,他的心就像是一块从远古冰封至今的巨石,不为任何人所动。 花青瞳抿紧了唇,严肃地看着她,“就凭我是大帝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他没有完成的事,我来替他完成。”更何况,大帝并未真正死亡,他会在宇宙中复活,当然,这个秘密花青瞳不会告诉任何人。 云凰现在的修为是神徒,神徒之后有神师,神将,过了才是神相。 “我们并不是信任他,而是相互利用!”王四听了他们两个的意见,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将自己的建议实实在在的说了出来。 即便已经知道,月枢皇也没有打断云瑶,而是听着她认真的介绍完。 他们若是知道,她的生父其实是另外一旁大陆最强帝国的帝君,只怕会大跌眼镜。 这两道身影,是两个男子,二人的身高差不多,都是高瘦的身形,其中一人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另一人则是二十左右的青年。 任何术法都极其消耗天之力,尤其是花青瞳还没到天珠境,对空间法则没有丝毫的领悟,所消耗的天之力之巨不言而喻。 117.想开 我顿时纳闷了,因为慕容知秋很少会拒绝我的问题,这次却直接把我给拒绝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艾斯突然抬头,眼眶有点红,眼神里面还残留着一丝茫然,这会儿正惊诧看着司凰。 此话一出,万宝儿脸色微微一变,手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脖子,她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好像就是写着一个“玉”字。那是南宫玉给她的,南宫玉,南宫家族,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清月承睿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心中却闪过了一丝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清月昊然会突然向嫣然公主求婚,难道真的是看上她了? 当他看见杨云梦的动作就知道不对,杨云梦是要把燕芷清也要拖下来。燕芷清没有防备,果然就中招了。 南宫烈的受伤,让南宫家族的人顿时感受到了威胁,还有第三场,可是少主不在,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说,风月山庄真的只有拱手让人了? 曹欣为难地看了看我,我叹了口气,对她点了点头。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韩羽良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端了饭缸站在一边吃起了饭。 只是一声低低的咆哮之后,整个备战队伍已然凌乱。他们的脚步声很是参差不齐,拿刀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韩一鸣从不怀疑星辰,但见了他先前的神情,心底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疑惑。 对他们来说,这无异于,听说一个不朽皇朝的皇主,被判了斩刑一样。 谁都没有想到,整个巅峰之中的八成公国此时都集中在此地,其场面已经是不亚于国战了。 看着罗昊等人消失在林间的身影,老村长喃喃低声说道,若此次对方正能将幕后元凶击杀,他们的存在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不用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罗昊也有些意外,自从他突破到地元境后边未曾与他人动手,没想到爆发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悍,一般地元境chu期绝对不能是自己对手,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不由一喜。 也就是说,现在如果要强行生擒陈肖然的话,只能考身旁的木属先生。 “天魔解体!”天魔似乎发现了,无法挣脱这个禁制,于是非常果断,自爆了。 因为我和我那个所谓的组织是根本没有一点感情的,我所做的这一切事情也都是他们逼的。 嗡——魔葵花抬起它左边叶子,如同左手,轻柔的叶子中凝聚恐怖法力,居高临下对着典风一掌压来。 当这道残念注意到朝着自己逼来的八卦道图时就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我无意识的点点下巴,从她的车上下来,回头望她,她对我招手说再见,我此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现在体会到了一种绝望夹杂着无奈的感觉,一样的对人生心灰意冷。 卫展鹏的嘴角微微抽搐,以前自己这幅打扮简直就能被秒认,然后对方就会发出尖叫,再然后就要签名,今天是怎么了,太奇怪了,这些人装作不认识自己吗? 韩晓琳抿嘴一笑,说实话,她其实还真的想跟秦凡多待一会儿,而且韩晓琳正好想让秦凡看一下他们工作的地儿。 突然间,张黎的身上爆发出一股煌煌之威,周身气息更是疯狂地增长,这一幕再一次惊呆了蟒王和象王,这让他们二人多了一个激灵。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望着白骨精轻声说道。如果,白骨精的目的也是唐僧肉的话,那么李承乾就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他手中的帝皇剑会毫不犹豫的划破白雪那细腻的脖颈。 二老自打收到儿子遇难的消息以后,一直也没能从悲伤中缓过来。 那就是既然陈飞说班里原本35人,而且已经失踪15个了,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却全都对那些失踪的同学无一丝印象呢??? 秦宇这会儿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这跟狗一样的东西,真不值得动怒。 但是,也只是片刻的工夫而已,高温就开始变得更加的炙热,似要焚化一切一样。 最后方,赤玄微微眯了眯眸。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轻讽,心底冷哼。 两人尽管来自不同的国家,但同为天刀玩家,又同在欧服一个服务器,彼此充满了共同话题。 他记得,那假船厂内就有三杆李恩菲尔德步枪,三尺几人嫌麻烦,所以只拿走了左轮。 但是,莱纳自认为自己中军的力量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抗衡的,更何况自己的骑兵还在外围游弋,侧翼如果只撑不住可以支援。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粗略地定了下来,楚言带着两个副帮主,离开了江大学生会这个帮派,然后找到钱塘帮派npc,缴纳银两后,分别成立了三个帮派。 现在莱纳的领地和他们足足相距三百多公里,整个北境的东西长度更是有六百多公里,足足要走上十多天才能够到达美卡隆城。 尽管国服冠军与亚军都具有参加世界总决赛的资格,但是冠军的待遇,远不是亚军可比的。 而对于平安寨后山,以前那绝对一个没啥用的地方,哪怕分到了也没用处,谁跑去这么山的地方去耕种,或者种什么。 他们之前来了人,基本上身体上都有一些缺陷,要么就是战争后遗症,要么就是身体机能出现问题,反正都是不能留在第一线的人。 陈枫把苹果扔给熔岩巨人,熔岩咬着苹果,发出晶石碎裂的声音。 118.和谐 看着金碧辉煌厚厚的一叠菜单,林杰的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来回的翻看,将他梦幻鱼塘里所养着的各种食材,全部点了个遍。 夏卫兴和赵氏两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们之前一直怀疑萧儿和燕王之间有些什么,这个消息会不会伤害到萧儿? “哎呀!你们武者一看见武器就发晕。这把剑,又不是什么稀世神兵。那他来做什么。”金无缺根本不知道这剑的厉害,把剑平举着,突然不知怎的来了兴致,一剑像病房的墙壁挥了出去。 夏洛的浑身上下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受了怎么样的伤势。但是,他的气势雄壮,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走廊的空间。 还未等胖子靠近,慕青松陡然冷笑出声,而此刻,胖子怒喝一声冲了过去,慕青松当即闪身退开,但胖子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发疯似的向着慕青松劈砍过去。 曲筱绡坐下后,办公室里很长时间冷场。一家三口此时目光都跟日本鬼子的探照灯似的,缓缓地扫来,缓缓地扫去,似乎都在寻找什么破绽。 到了后来,人越聚越多,有一些王大虎统领的亲卫追了上来,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些猎户。 铁柔在王樵担忧的目光中回到了家,一进院子,看到气势汹汹地老王,和楚楚可怜的王婉,眨了眨眼睛。 段江鹏循声四顾,却发现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回头就见秦雨柔已从阵中冲了出来。 就在那一次之后,自己可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算是恢复到以往的身体状况。 李渔不耐烦起来,把手一挥,就将雷霆辉耀的雷貂剑放了出来,顿化作漫天雷霆剑气,对着那阿修罗的血光身躯一阵乱穿,他凝聚了震雷八道符箓,此时北落神霄剑诀根基自成,此时已神御剑,剑势更是变换莫测。 蔓华听到太子和太子妃这样说,极不情愿地走到他俩身边,坐下来。 眼看沈若渊风风火火的跑到跟前,保安吃了一惊,刚迎上前询问,就被他劈手揪住衣襟,抓到面前来。 “我觉得,写自己成为战士的人,会有很多,可我觉得,若我在那个年代,绝不敢当兵。”幻天看着天空,满心的纠结。 直至···当年长右一族,和天苍山脉的两位巨头所发生的战争。 大皇子妃看着大皇子这样那么关心自己心里面也是很感动,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值得了。 凤天歌被这慕容复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吓到了,想要把手给收回来,但是被慕容复的眼神一瞪就愣住了。 四目相对,肖冰那你要是敢同意,你就死定了的眼神,幻天秒懂,立刻点头回应。 安亲王疑惑地望着蔓华,但找不到蔓华欺负九阿哥的证据。但他听到赫舍里继福晋说蔓华像他,开心地笑了。 就见此时的雷凌,先是瞪了一下眼眸,然后声音显得有些不满的说道。 它的条件是,你既然不愿为你爱的人而死,那么你就不配摘下它。 夜凉如水,惨淡的月光洒在斑驳的树影上,透过摇曳着的点点新叶映照着大地,赤目的鲜血染红了整片昏黄的土地,就连月亮也染上了那一抹妖艳的色彩。 对面的乔辉脸上还是挂着似是而非的冷笑,可卡兰却知道他心动了,少校指尖那香烟烟灰逐渐蔓延,累积了长长的一截,而乔辉手却动都没动,任由它燃烧。 王秋儿一出来,就看到了距离她不过一米的古月娜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停顿了片刻,突然想起来应该先报个名。 如果所有玩家都能看到,那婚配游戏可就真是没有任何危险,一点挑战性都没了。 也许是因为空气看不见摸不着,难以观察。江岚定了定神。决定选择个物体做实验。 云瑾摸了摸云道的头,“当然,而且两手准备怎么够,如果是几年前,龙族集合各族攻进紫麟,那我们带领大军翻盘自然是整个紫麟的英雄,那个时候王城被破,王族都死干净了上位自然名正言顺。 只要获得天玉心,或许就能回归神禁之地,她可不想在九天十地待上一辈子。 然后下车的顺序是唯一的男性“岁月海萌门”的北玎玎,和他的师姐萌萌姐,最后出场的,自然就是叶底花了。 她拿出自己的绣品,顿时赢得一片赞赏,让大家移不开眼,也就云影神色自然,因为她见过更精致的绣品,也认识很多绣技高超的名门闺秀·故而没那么惊讶。 郑长河听了她的叫声,急忙跑过来,一见这么一条大鲤鱼,乐得忙伸手接过来,总算制住了它。 任她在嘴皮子上占了些便宜,李泰接过去喝了,遗玉正拿勺子搅着汤水,卢东低着头进了门,后头跟着两个侍从,手里捧着两摞账簿。 那继续静心篇的后续篇章,便是当前最大的追求,静心篇第八章,所需兑换积分,一百八十万。单看数字就已觉触目惊心,更何况还必须得征服这个数字。 她歉意地对那只公鸡笑笑,让何氏抓紧了,在靠近公鸡屁股的地方·挑那锦缎似的美羽,毫不手软地扯了起来。 浑邪王大惊失色,他立刻命令大军出击,同时派人向头曼求援。楚军全线压上,仅凭他的尖力,是根本挡不住的,只有头曼率领大军回援。匈奴人才有兵力上的优势。才有可能击败楚人和月氏人。 119.撞见 随着初八正式营业,女人街那边生意确实忽然就好了起来。 见此情况,孙凡猛的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两人,一脸懵逼状,他刚才没听错,交易?自己祖奶奶什么时候,和这个茅山弟子有过交易了? 上去之后呢,他真的是发现了上面有一个协议,这个信息非常清晰,然后呢,做实验就在想下面的发现了有这样的实验吗?这样的事情是这样事情真实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留个电话号码,晚上我给你打电话。”龙岗道。 这个红烧肉就在山寨之上流行开来,因为这是自己养的猪,你想想看那就纯天然绿色,无污染。 这时,猥琐男才看到,林浩脸上阴谋得逞的笑意,感受到那根棍子带来的呼呼风声以及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他才意识到。 齐宝心下好奇,等他想再次推衍之时,却发现再也进入不了推衍之境。 要知道,在贝当大祭司对他直接施放三层“青铜御座”的时候,他的都能绝地反击,却扛不住龙云给他施加的压力。 “什么?一个总裁大人连个皮肤问题都搞不定?”格道雷斯的眼睛仿佛大到没有极限一般,就这么硬生生盯着科波菲尔,连脚下冒的烟都没有感受到。 结果不言而喻,现在燕北不但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还抢了他们一座荥阳城。 在中华联邦消灭了黑色骑士团和日本解放战线的这段时间里柯内莉亚似乎也向远在不列颠的查尔斯转告了夜星辰的话,明白geass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能力,夜星辰的话对他而言确实是直接宣战无疑了。 可……她一打开信封,摊开纸张,不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空白。 即便是现在,都有人在谈论江羽的事儿,所以奇风门等,自然而然也会被提起。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可就在他答应的那瞬间,佳人儿偷偷扬起了邪邪的嘴角,眸中更是划过一道异常闪亮的颜色……这……莫非是不祥的开始? 应付完了大哥他们,王晨扭头,对上的……却是一对写满怨念的美艳双眸。 “苍术,你知道我的性格的,你不要瞒着我了。”君诺非常严肃的说,他真的很想知道初儿现在怎么样了。 丁力清楚了情况送走了赵老板,立即给马飞打电话:“马飞,你马上到我这来一趟。”领导都是这样一级传一级,一级压一级,嘴皮子一碰就算部署了具体工作,最后还是落实到具体刑侦人马飞他们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同样也想起了那月色之下的一切,初心的脸有些红了,不敢去看君诺。 徐言点点头,他留学offer到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以苏晓樯的能力估计老早就知道了,能忍到如今才开口已经算是对方足够矜持了。 “张丽华你不许胡说,现在没有上帝,只有毛主席才能给我们一切。”徐桂芝怕这种话被村子里别的什么人听到会招来麻烦赶紧制止张丽华的感慨。 120.努力 不多时,顾楠辰来到了包厢,在门口对着服务员上菜,又叫了一瓶酒。 他走进来笑道,“我哥,说了过会儿来见个面,我叫瓶酒,我开车,就不喝了,你们都可以喝点,毕竟是初次见面。” 果然,不多时,顾星辰就过来了,他把助手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进来,手上拿了杯子,杯子中还有半杯琥珀色的酒液。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长得和顾楠辰确实不算很像,同样的高大的个子,甚至他比起顾楠辰还要长得高一点点,脸上的线条也更硬朗一点,长得也更壮实一些,尽管脸上一直带着笑,就是感觉压迫感会强很多。 他举着杯子说,“我叫顾星辰,是楠辰的哥哥,听说他最近跟各位一起共事,有幸认识各位。” 然后沿着顺序一个一个敬酒,居然就能按顺序叫出来每一个人的名字,另外三个人以为是顾楠辰告诉他的,只有顾楠辰自己知道,他并没有。 顾楠辰的心情有点点复杂,但很快就释怀了。 甚至有点嬉皮笑脸道,“哥,可惜你那里都没有相关的产业啊,不然我肯定要走一走后门。”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顾星辰,他没有想到顾楠辰真的会做到与冯小梅决裂成这样,并且真的去考了研究生,重新回到校园。 只是他惯来会隐藏想法,只是轻轻一笑,也没回话,最后他看向王慧安,但话却是对着所有人说的,“我那边还有事,不能在这边久留,你们吃好喝好,账算我这边的。” 等到他一出门,金荷叫出声来,“我的天娘呀,顾楠辰,你哥有点吓人啊,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我怎么感觉我连呼吸都有点点困难,这就是大佬的气质……哦你可别生气,我没有说你弱的意思,就是你哥那气场真绝了。” 听到金荷的话,顾楠辰只是笑,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了。 这也是最后他决定真正放弃的原因之一,不管是从能力还是时间还是其它方面上,他是不可能实现得了他母亲冯小梅的理想的,早点放开走自己的路才是正道。 以前自己怎么就都是那么不清楚呢? 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了,顾楠辰对着三个人说道,“我可能接下去两个月或三个月还有一些空,但到底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等要开始上课了以后,就不会有太多空来这边,到时候我的工资就不开了,算分红就可以。”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王慧安补充道,“方案上有说过,就是我一直觉得要注册网店,所以接下去会另外成立一家公司,股份什么的我们可以再继续探讨,名字初步是想叫‘盘扣记忆’,原先我想的是以女人街那边的店铺为切入口,但是效果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那边的消费层级太低,价格高一点的完全没有办法打开市场。” “怎么没有?”金荷叫道。“年前我卖了两套衣服,那个土豪连价都没有回,四千多就买下了原来定价不到两千的衣服。” 金荷并不知道那衣服是顾楠辰买的,只记得顾客是一位长得很高大的男人,戴着口罩又戴着墨镜帽子的。 至于顾楠辰,哪里知道有还价这种东西,这时才恍然大悟起来,瞬间想到过去自己看到过的那些‘砍价’的相关的信息,原来所谓‘砍价’就是用在这些店里。 他看向王慧安,王慧安也正在看他,两人互相移开视线,不约而同地决定不把这件事说出来了,毕竟他也没有亏,转手又给卖了出去。 王慧安清了清嗓子,双手抬起来往下在空气中压了一下,“就那两件衣服挂在那里卖了那么久才卖出去,也就是当时并不靠那衣服吃饭,如果靠那里卖的这两件衣服,综合上时间成本,其实已经不算是赚了,接下去暂时还是以网店打头阵,风格可能还是继续延续中式盘扣的设计点,还是想着如果要赚钱或是做大,还是要往品牌的路上走,毕竟代工是经过了一手,钱也越来越难赚了,现在服装整体的竞争很激烈,低端的服装市场是很困难的就赚几个劳动力的钱,我觉得长期下去不能走那条路,抵御风险的能力过于低了。” “也是啊,反正都干了,不如干票大的,说归说,很难啊。”金荷说道。 顾楠辰笑道,“是的,没什么事情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接下去,我慢慢也会抽身要去学校了,所以公司这边最后还是要靠你们三个人的。” “我们会加油,我们一起加油。”王慧安说。 5月份,“盘扣记忆”的网店总算开张了。 也是凑巧了,这一年随着外贸的好转,朝鹏又接到了一些订单,新年的周期,朝鹏的业务明显地好了起来。 尽管随着业务量的增加,要开始面临员工不足重新开始招工的事情,但王慧安忽然就没有年前的那种极度疲惫感了。 顾楠辰也开始为退出和后面的上学开始做准备,毕竟离开学校那么久了,尽管之前为了考研自己都有上课,但考上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在公司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金荷有时候会很疑惑,“我有时候觉得吧,你们不太像男女朋友的,怎么那么纯情的感觉,虽然有些事情是隐私吧,但这个年龄的,总不能每次我不小心见到的只是两个人牵牵小手,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慧安只好回答,“你是不是太空了呀,闲的?” 金荷不理她,“不是我说,慧安,顾楠辰的条件那么好,高富帅三条全占齐了,对你也算是深情了,从天而降不为过吧,这下还考上研究生了,我看到网上有的资料就说了,男女如果差距太大,是没有办法过下去的,你的学历,他的学历,你的家庭,他的家庭,慧安,我觉得你得主动点。” 王慧安心里叹气,她怎么不知道这些呢,但知道归知道,也不愿意在金荷面前表现出来。 121.贷款 她想着顾楠辰上了研究生,于是也就想到了自己以前那种学习的劲,也就开始了重新学习,这一次到鹏城高等职业技术学院报了一个课程,想要更系统地学习有关于服装的相关知识。 她想到以前黑色莲花给自己说的话,大约的意思是,所谓的学历教育,更多的不是学历,而是学习,学历只是学习附带的一种东西。 这些年来,她一直把这个话记在心里。 尽管有时候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自觉地会同顾楠辰比较。 但是她也清楚,有些东西是没有可比性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缘,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碰到了这些比她高的平台上给她很多不同指点的,如果单凭她自己去摸索,可能需几年甚至十几年。 这种人就是贵人吧。 王慧安想,从黑色莲花到肖白再到顾楠辰。 …… 顾楠辰约了丰华银行的人,先是安排好了饭店,又点好了菜,然后跟王慧安一起去吃饭。 两人等到了傍晚六点多的时候,丰华商业银行的乔姓行长才带着两个人来。 见面的时候倒气得好,一个劲地说因为今天工作很忙,耽误了一些时间。 “早就听说您离开了振奇集团,没想到自己跑去创业了,您这真是要卷死别人呐,要我是您,有您这样家业,就不去吃这门苦了。”乔姓行长握着顾楠辰的手久久不放。 “客气了,乔行长,瞧您说的,我这是没什么本事,又不甘心,所以才想着趁现在家里什么都有,能蹭就蹭不是,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王慧安,王总,算是我的大老板了,很有能力的。” “瞧你说的,你能想起我们丰华,找我们是我们荣幸,是我们的优质客户,下次不用那么客气的,直接打电话给我就成。” “乔行长,您好,请您多关照。”王慧安借机上前。 “哦,王总啊,看起来可真是年轻,还很漂亮,非常高兴见到你,坐呀,大家快坐,你们也饿了吧,一直在等我们,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场面上的话说完了大家坐下吃饭喝酒,更多的似乎还停在振奇集团上头,翻来复去地询问振奇集团的各种话题。 王慧安初次见到所谓银行行长,明明从顾楠辰和他的对话中,也知道这样的人在他以前的工作或者生活中,也是那种常常能见到的并不算太了不起的人物。 但在过去的那些岁月中,王慧安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心里不免还是会有一些紧张,好在她面上什么都没有显示出来,笑吟吟地陪着喝酒。 对于顾楠辰,他们自然不敢劝。 但对于王慧安,这种顾虑就没有太多了,加上又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年轻姑娘。 顾楠辰也不是不知道,但在这个场合,自己又不是顾星辰那种身份,自然也没有办法完全帮着她挡,不然会有更多其它的麻烦。 饭局结束时,王慧安自觉也还没有完全醉,还会跟着顾楠辰将客人一路送到门口,然后自己来到柜台前结了账。 等到账目结好,顾楠辰也回来了。 因为来的时候知道要喝酒,也就没有开车,是打滴过来的。 两人来到门口,王慧安其实头已经很晕了,但人也还算是清醒的,至少自己在说什么话做什么还是能知晓的。 但在走路时,总觉得自己走得好像不是很直,于是刻意控制着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一路跟着顾楠辰走着,到了门口觉着有点困难。 出了大门,外面的晚风一吹,头就有点更晕了,隐隐有点上头的感觉。 对此,顾楠辰并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就是大家会喝点酒,但喝的都不多,至少他对于王慧安的酒量是都不清楚的。 在他看来,并不知道王慧安已经是醉了的状态。 这时听到王慧安说,“我们走路回去吧,不算很远。” 心下还觉得有点好笑,以为王慧安总算是开窍了,想着要和自己走路浪漫一下。 王慧安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因为她现在头很晕,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亢奋,就想着走路能加快代谢会好一点。 于是她尽量不说话,以及走路的时候刻意地看着路。 很久以前喝多,她就是那么做的,别人基本上不知道她喝多了,因为很安静。 一开始,顾楠辰也确实以为王慧安还好,没有喝多。 两人走到了一处台阶的时候,顾楠辰发现王慧安站在台阶上台,如临大敌,双手握着,像小孩子一样很谨慎地下台阶,自己叫了她两声,她都没有听到。 再仔细观察,她身形也有轻微的踉跄,他赶紧上前伸手扶着她,她似乎惊了一下,下意识就要甩开自己,但一抬头看到是自己,就笑了一笑,任由他牵着,还说了一声很清脆的“谢谢”。 那一刻,顾楠辰的心里暖暖的。 他想着,莫非她是醉了? 接下去王慧安开口说的话,让顾楠辰进一步确认了这个想法。 她一边走一边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大约想不到从银行借钱,当然就是想到了也没有什么门路,不瞒你说,我以前有点狂妄,直到后来发生了一堆的事情,我才知道,也许并不适合当什么老板的,也就是被我干妈的那些话诱惑了,觉得自己也可以,匆匆忙忙接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就破产了,楠辰,谢谢你。” 她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地靠近,两个人越贴越近。 顾楠辰心里头暗笑,“说什么呢,现在我不也是和你一样,以后也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也是老板之一,以后我要去上学,还得靠你赚钱呢,你有这个能力的,只不过没有人可以为自己没有见过或是没有干过的事情保证成功率,都是反复磨合的,再历练一些日子以后就会不一样了。” 闻言,王慧安用力点头,“对,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以前读书的时候社会课里都有背的,人的意识是建立在客观条件上的,所谓环境决定人,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听过猪这种生物这是三种境界,我现在也开始吃到猪肉了。” 122.自卑 王慧安用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有时候觉得我在自卑和傲慢之间反复游走,低谷的时候就很自卑,碰到特别好的人的时候是那样自卑,特别是在你面前,面对你那么多的帮助和越来越优秀的你,我跟你说,我最近总有点害怕。” 顾楠辰大吃一惊,“害怕什么?” 王慧安又忽然不说话了,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很多东西吧,害怕很多东西,啊,就是不知道这些话可不可以对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喝多了,好像有些东西总需要我自己解决的,不好告诉你。” 顾楠辰诱哄道,“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呀?我可是你男朋友。” 顾楠辰贴近她,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王慧安愣了一下,又笑了一下,“哦,是这样的哦,但是总感觉不是那么真实,总有一种你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的感觉,什么都是你帮我的,我可能配不上你那些投入,也很害怕会让你失望,更担心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肤浅,你看你现在都是研究生了,而我只是一个自考生,还只是一个大专的文凭,感觉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些都正在验证。” 顾楠辰听了,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自觉地收紧自己的手臂,引导着她走到平地上,这轻声道,“原来你也会这样的呀,那怎么还那样理直气壮的各种角度来打击我呢?我还以为你一直很傲的呢,你不知道,现在这样是我花了多少的精力得到的,你所有的担心和害怕也是我有的。” 王慧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顾楠辰的话,没有回话,脸上挂着半懂半不懂的话,似乎还在苦恼着什么。 他伸手将她的一缕头发往耳后别,又在耳垂处摩研了一下,惊得王慧安侧头躲开。 “要说资源,从小到现在,虽然不能说我有最好的资源,但至少比起你来,我拥有的可能是很多了,你太让我吃惊了……,我很开心,晚上你说的这些话,因为这样的你才让我看到,我并不是单向的。” 王慧安听到了,只低头碎碎念,“本来就不是。” 声音很低,但是因为靠得近,顾楠辰全听在耳里,偏偏王慧安以为顾楠辰都没听见。 晚风轻拂,这样的日子真好,就这样下去,他这么想。 两人走在路上,顾楠辰也没放开王慧安的手,一直牵着。 尽管两个人确定关系有一段日子了,但因为公司的事情很忙,顾楠辰也一直住在外面,两个人实际上并没有过多的私下接触的时间和空间。 他就是嘴巴上叫得凶罢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手牵手肆意地走,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时间都不多见,他小心翼翼,她好像更小心翼翼。 是的,尽管王慧安已经做了很多的努力和改变,但一直没有能理所当然,心安理得,比起冯小梅。 顾楠辰想,大约就是事难两全。 以前他嫌弃的现在想未必也不是不好,就是王慧安很多事情上面,和冯小梅就是两个极端。 但是今天的王慧安,和之前的都有一些不一样,大约是酒喝得多了,有点迷糊,见顾楠辰握着她的手,她也握着她的手,有时候还两只手都握上来,反复地揉捏比较。 顾楠辰有一些心猿意马。 正想要收紧手逗一逗她,忽然前头传来一个略带疑问的声音,“楠辰哥?” 抬头去看,许久不见的韩成茵正吃惊地站在前面,眼睛在顾楠辰和王慧安之间来回地转。 王慧安听到声音转头去看,认出是韩成茵,吃惊之下酒意忽然就去了三分,赶紧用力拉回自己的手,本来就带着红晕的脸这下变得绯红。 韩成茵只认出了顾楠辰,本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似乎在和边上的姑娘说着什么话,手牵着手的,很亲密的样子。 她还和边上的同事互看一眼,两人说着,“呀,那对情侣真好看,男的帅气女的漂亮。” 走得近了以后,发现那男人越来越眼熟,才发现是顾楠辰。 她吃了一惊,以前也以为自己和顾楠辰似乎也是有点机会的,在乐成的时候,也一度有几次机会,自己一个人带着顾楠辰出去游玩。 但最终都没有能往前一步。 韩成茵的注意力只一心放在顾楠辰的身上,没能认出边上那个瘦了一大圈,又化了妆,穿了和从前不一样的衣服风格的姑娘是谁。 一开始只觉得这姑娘长得很好看,尤其是在路灯下,显得更美。 可能是因为她曾经也是有过一些想法的,所以这一见之下,心里头马上就咯噔一下,瞬间有些酸了起来。 后头的日子,她约了顾楠辰很多回,都让顾楠辰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拒绝了。 她不傻,被一个男人反复拒绝,也知道这男人对自己没什么意思,也就慢慢强迫自己淡了这方面的想法。 但物理隔绝见不到人而歇了心思与当场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与另外一个女人暧昧的样子,多少在心里头引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边上的同事已经不说话了,眼睛不断地在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顾楠辰被王慧安那刻意躲开的动作弄得很不开心,面上表情淡淡的,对着韩成茵也还在忍着,“好久不见。” 韩成茵看了看顾楠辰,又看了看边上的女子,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也就强忍着自己心里的不快道,“是好久不见,好几次约你都没有见成,原来是楠辰哥你有女朋友了呀,长得好漂亮。” 一旁的王慧安心里正有点慌乱,可能是想到了曾经的那十万块钱,也想到过去韩成茵也是对自己很真诚的,不好装作不认识,压着心里的尴尬道,“成茵姐。” 韩成茵一听,马上转头看向顾楠辰边上的姑娘,只觉得越看越觉得熟悉,但怎么也想不到这姑娘是谁。 顾楠辰立着不动,看着她们互相看来看去,心中越来越不高兴,伸手一把就拉过王慧安的手,略有点粗鲁。 123.生气 他对韩成茵说道,“是的,你也认识的,王慧安,上次还见过面呢。” 他的话硬梆梆的,带着点怒气,也不管王慧安似乎有点抗拒,加大力气拽着她的手腕向着自己。 韩成茵听到顾楠辰的话,非常讶异,不由地仔细看向王慧安,这一细看之下,果然越看越熟悉。 王慧安挣脱不开,只得笑道,“成茵姐,好久不见。” 韩成茵心里涌上一股极度酸涩难忍的情绪,勉力控制着道,“啊,居然是慧安,漂亮了,我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恭喜哈。” 顾楠辰此时却有些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成茵,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聊。” 说着略微点了点头,拉着王慧安就走。 他走得很快,逼得王慧安只能半跑着跟上,只觉得手腕处痛得好,因为担心被韩成茵看到,一直忍着。 直到觉得韩成茵看不见为止,才说道,低声道,“楠辰,我手很痛,放开。” 顾楠辰很生气地放开她的手,“你什么意思?我是不能见人还是什么意思?我在你朋友面前可没有像你这样躲躲藏藏的,你一面跟我说什么也是喜欢我的,一面一碰到过去的熟人就躲着,是哄我还是在怕什么。” 王慧安刚刚确实是怕,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以为建设好的勇敢,在一碰到过去比她条件要好得多的也喜欢顾楠辰的韩成茵面前,那些勇敢和心理建设在那一瞬间就消失得荡然无存。 现下心里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后悔还是难过还是心酸。 但顾楠辰觉得很委屈,也很愤怒,“慧安,我觉得我付出很多的了,也够主动的了,舔着脸上门来,放下我前半生所有的自尊,没有人这样被我对待过,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对待我过,但我现在真的太失望了,非常非常难受,我很克制了刚刚才没有在韩成茵面前爆发,我从来没有打算说和你玩玩的,不然我不会用这种方式介入你的生活。” “按你的话来说,就是这种方式性价比太低了,但凡是一颗石头,我觉得多少也可以是看得到我的付出的,你说你自卑,你说你害怕,我一直试图让自己去理解你,一直耐着性子在等,那要到什么时候?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控制着自己。……” 顾楠辰气急,看着流泪的王慧安更觉得心中气苦,转身就要大步离去。 王慧安追上前来要去抓他的手,也被他甩了开去。 王慧安只得上前死死地抱住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看在眼里,对不起,刚刚我让你失望了,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我都懂得,我一直迟迟觉着跨越不了我的心魔,是因为越和你相处,越觉得你真的太好了,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比我好得太多。” 她流着泪道,“你考上研究生了,可我只是一个自考的大专生,这种学历拿出去很多地方都不承认的,尽管我一直用你对我说的话告诉我自己,我这样的资源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很不容易了,付出了很多的,但事实在上,我是碰到了干妈等这样的机缘,强行被抬到一个看起来还过得去的位置,勉强和你认识的,按我们原本的路径,我们可能连相识都那么不体面。” “成茵姐,她见识过我最不体面的那段人生,我那一下就害怕了,想了很多很多,可能会有人笑你,也会有人笑我,你的父母会知道我,他们肯定也不会赞成我们在一起……就那一下,完全克制不住那些想法” 顾楠辰更气了,“那你要我怎么样?我自觉已经没有地方再可以用力的了,我是喜欢你不错,但你一直用这种心态,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反复和你说这是我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我,可是我都用行动告诉你了,不比嘴巴说什么更管用的吗?” 王慧安哭道,“对不起。” 有些话没有办法放到明面上说。 王慧安知道顾楠辰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很多东西是她自己的自卑心理在作祟,那些东西是无关于顾楠辰的,是王慧安自己需要解决和跨越的。 那些话,没有办法和顾楠辰说。 面对他的尊重和尽心竭力,她常常会感觉到害怕,担心他的判断是错的,怕自己承担不起那份期待。 总在担心、害怕的这种喜欢,并不是完全相等的双方,会让她有一种恐惧,又好像回到了从前,慢慢地人家就会觉得她配不上,慢慢地她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再慢慢地大家都会觉得他们是不相配的。 于是她也跟着各种摸索,各种努力,学习那些自己见到过的比如黑色莲花,比如韩成茵,观察她们的言行,观察她们的学习,观察她们的作派,想要学会那种得体的相处。 但更多的时候,她越是那样做,就越觉得她和顾楠辰的距离越远,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和他似乎是成不了恋人,更多的是施恩与报恩的一种模式。 然而这些话,没有办法对顾楠辰说出口,也没有办法对其它的朋友说出口,所以当金荷对她说那些话时,她同样也不能把那些放在心里的话对金荷说。 顾楠辰只是转过身,擦了擦王慧安的眼泪,“走吧,先送你回去。” 王慧安能说什么,就是想要再说什么,面对这样的顾楠辰,也说不出来,这种状态一直想着要突破,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突破的点位。 想的都很美好,但现实和想象完全是两码事。 两人一路沉默,一前一后。 王慧安已经鼓足了力量,上前抓着顾楠辰的手,他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紧抓着她的手,只是任由她抓着不放罢了。 犹豫、不自信、害怕等等各种情绪走马观花。 回想起来,除了最开始那一日顾楠辰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后,后头的顾楠辰对她是很尊重的,也可能是两个人极少有单独的空间和时间相处,所以他基本上没怎么再对她说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话。 124.疏离 王慧安一面松了一口气,一面又觉着有些失落。 两个人关系似乎是近了,又似乎被隔了一层。 因为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楠辰走得也快,王慧安跟在后面,没多时也就到了,顾楠辰将王慧安送回了住处,只看了看她,只说一句,“我走了。” 王慧安手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 那天晚上的争执似乎没有发生过,接下去的一阵日子,顾楠辰似乎也是如同往常一样会来朝鹏这边看一看。 但王慧安知道,他们之间的那层膜一直还在,并且不断地在加厚。 她心里着急,但也没有找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随着网店的设立,工作也开始更忙了,而顾楠辰也似乎是在逐渐放手。 他并不是刻意的,确实是那边上课的时间已经敲定了,老师是早早提前就找好的,关系资源在学术圈里本来就是一个大家约定俗成存在的东西。 但是发生了一个意外。 老教授因为临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有办法带他了,就将她推荐到了他过去带过的一个学生那里。 号称博大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向远,这个名字顾楠辰很熟,也不用多费功夫就想起来了,是他小学的同学。 他刚来鹏城的时候,转学到一个学校,向远只和他同学一年,次年就开始跳级。 因为印象太过突出,所以记忆深刻。 再后来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是等顾楠辰上大学时,据说向远已经是研究生了。 因为都是在医学专业,当时还听到有人议论向远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专业,同学会时才得知向远的家境很一般,大家都觉得医学专业投入过多,觉得以向远的能力,完全可以读一下其它的更有性价比的专业。 但也就这么一说,毕竟那时候大家已经很有差距了,甚至向远基本没有怎么和过去同学有过太多的接触。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成为了这个曾经同学的学生。 当然,这个事,只要顾楠辰不说,大约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毕竟他和向远只短暂的呆在那个班级一起过一年,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如果不是向远过为突出,顾楠辰应当也是不记得他的。 事实上顾楠辰觉得自己的判断差不多,向远不记得他。 顾楠辰在老教授的牵线下见到向远时,向远看上去恭敬有礼,但是大家也不是傻子,顾楠辰看得出来,向远也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地想要这个学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是一个走后门的。 也算是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毕竟,在他们各自的人生中,感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王慧安参加了一个展览。 因为展览的事,暂时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同顾楠辰的事,偶尔也在闲下来的时候才有空去想那些。 但这种时间毕竟是碎片化的。 两个人都知道现在他们之间是有点问题的,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王慧安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就是那一年春节买了她两件衣服的女人。 原来她是一个大学服装设计的一位老师,姓詹,名青青,家里长辈都是从事布料行业,企业在业内还挺有名气。 暑假的时候跟着家人来这边参加展览,再见到王慧安时,居然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看到了王慧安带来的衣服,还很开心地试了,又买了两件。 得知王慧安开了网店,还很开心,当面就搜了店名,“太好了,你那件衣服我穿了特别合适你知道吧,人家都问我在哪里买的。” 王慧安也很开心,“感谢您的支持。” 詹青青的眼神很真诚,“真的,你那个做得很不错,我看了你今天拿过来的,有一部分也做得很好啊,还有一些就差得多了,怎么这两部分的风格差得这么多。” 王慧安不好说有一些其实是前阵子新的一个代工,后面因为出了点事,对方违约了。 只好拉到这里看可不可以打包售出,这样可以尽量减少一些损失。 詹青青可能也看出来了,“如果想要走得长久,可能还是要走自己的牌子的,代工久了一是容易产生依赖心理,毕竟成本相对低,风险看起来也没那么高,但是一旦经济危机或是行业内有事,首先被冲击的就是代工,因为没有太多的技术和设计含量,不稳定的因素过高,极易被取代。” 王慧安点头表示虚心接受,“是的,我也这么想,但是现在真的太难了,市面上的服装风格多样,感觉竞争力太大了。” 詹青青笑笑,“面料呀,有时候设计是很容易很抄袭的,什么样的风格流行,过不了太久,就到处都是同款设计了,你要说抄袭,哎,那还真没有,可能只是领口或袖口一点点的变动,普通人看不出来,但面料不一样,面料开发周期长,如果再加上保密协议,定制的话,没有半年一年的,是搞不定的。” 王慧安过去也是在面料店呆过的,但是以前的模式不太一样,毕竟只是一个小店面。 有关于面料和服装,多少也是知道的。 但她们基本都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以前是因为有肖白,那时候店在商场里头,面料那些也都是私下从相熟的店里直供的,大家确实都有那样做,但约定俗成的,几乎没有当成一个点上来说过。 再后来店面被烧,工厂这边开工,肖白生病。 特供的面料一般开发的周期长,成本很高。 一般代工的话有时候直接就会用客户那边提供的面料,但更多的是因为本身成品的价格就不高,所以极少有那种客户供料,基本上都是用很普遍化的那种面料。 再说到自主品牌,也只是一个想法,刚开起来的网店现在的业务量并不大,压根就没有走到面料开发这一步。 所以王慧安几乎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对此,詹青青只是轻笑,“哪有那么多轻而易举趣的成功呀,要是都可以那么容易成功,不就没有失败的人了。” 125.领悟 王慧安也是笑。 詹青青又道,“你可以去我那边的展台看看,其实我家那边现在也正想要找合作商,上次我买的那件衣服拿回家,我妈老喜欢了,你这里有几件,等下挑个码我拿过去给她试试,都是上下游供应链,可以合作的呀。” 王慧安于是找了衣服,跟着詹青青一同过去。 詹青青的母亲打扮得很朴实。 她很开心地试了詹青青她们带过来的衣服,因为并不是那种很修身的款,穿着很舒适,也很符合这个年纪女性身材的特别,穿起来特别的有型,于是她就想着说要去王慧安那边的展区再多试几件。 几人边说边走。 对于王慧安提到的鹏城这边现在纺织业的很多企业都在迁移,她深表认同。 詹青青毕竟平时都是呆在学校的多,对于具体的政策,她并不是十分了解。 詹青青的母亲就不一样了,夫妻两人开办的面料厂,也是属于在鹏城这边受影响比较大的企业之一。 对于母亲说想着要转移厂子的事情,詹青青并不十分清楚,所以这次听到母亲与王慧安说到的这个,她还很吃惊,也就跟着母亲问了几句,但是也没有多说,更多的时候就是看着她和王慧安讨论。 “我们前阵子有去了一趟甘南,倒是觉得那边还是可以的,整个环境都很支持,有很强的承接产业的意愿,水电土地等方面的政策优惠也都很实在。” 王慧安点头,想到了自己那一次和肖白去甘南的情形。 但这方面,王慧安本来也就是一直没有想好,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 到了午餐的时候,因为订餐的店业务量剧增,没办法送餐,于是王慧安约了詹青青一起出去提饭。 从展览会到餐饮店需要过一条马路,两人本来是以正常的速度在马路这边朝斑马线的位置走。 走着走着,詹青青忽然站住了,眼光直盯着对面的人行道看。 王慧安一开始只是疑惑的,于是站着跟随她的目光看去,对面有很多行人,她不知道詹青青在看哪一个,也不好提醒她,只好立在原地等。 看了一会儿,根据詹青青头部转移动的方向,王慧安大致判断出了是一个男人,很高大的身材,穿着一身休闲服,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在看他,步伐很快地由南向北穿过去。 也就不过几秒的时间,忽然詹青青就沿着马路要冲要对面。 王慧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一辆车堪堪急停了下来,车窗还未全部降下,就传来司机愤怒的声音,“有病啊,这么急着要赶着去投胎?” 詹青青被骂得回了神,但眼睛始终不离马路对面的一个身影,也顾不得司机,沿着这边的马路就往前跑。 王慧安赶紧对着司机道歉,追上詹青青。 她跟着詹青青,终于来到了前方的斑马线的路口,却碰到了红绿灯,路口车来车往,詹青青几度想闯红灯,都被车吓了回来,最后是被赶到的王慧安抓住了手臂。 只见那人在马路对着朝前走去,等到终于绿灯,飞奔着过了马路,却见那人堪堪在前头上了一辆,转弯就再也不见了。 詹青青只愣愣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傻傻地看着车辆驶离的方向。 王慧安也跟着喘着粗气,但她站在一旁却什么也没问。 过了一会儿,两人原路返回。 走回红绿灯处,又是红灯。 詹青青回头看了一下车如流水的路口,轻轻地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熟人。” 王慧安也不说话,只在绿灯的时候提醒詹青青过马路。 而詹青青却似乎陷入了回子,“你不知道呀,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人,像一道光一样的人,他比我还要小两岁,很优秀,非常优秀,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优秀的人,自律又纯粹,就是让人感觉站在他的身边都会自信惭愧的那种,那时候的我太矜持了,不懂那样的人的光芒太盛,又走得太快,如果不跟紧点是很快就会从我的世界消失的。” “哦,其实我也分不清我那是矜持还是自卑,我从来没有那样子过,从小我就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至少在别人的眼中,我的一生都很顺利,没有人会想到我居然也会自卑的,就连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些话明明可以直接说的,偏偏让他猜,两句话就可以讲完的却要分成十句话。” “他实在是太耀眼了,那时候我的朋友们并不那么认为,她们都对我说,我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就我的条件和他比起来那可是好太多了,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在后来,远远地有听到他的消息,他真的很优秀,只不过那时候太年轻,不懂,不停地用一些现在看起来有点匪夷所思的行为,去证明我是值得的。” “再后来就分开了,他真的就很快地飞出了我的世界,可是我一直没能忘记他,可能在他那里,有不一样的解说,但我知道只是在刺激他,想试探他到底可以为我付出多少,到底还是年轻呀,那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啊书籍啊,觉得浪漫的不得了,爱情是这世界上的一切。” 王慧安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她和詹青青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谈论这些的地步,算起来只是萍水相逢,互相并不十分了解,交往也不够。 在不了解别人的时候,就不太能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哪些话可以说到什么程度。 于是她只好闭嘴。 只不过听着詹青青的那些话,王慧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呀。 詹青青明明是在说自己,可是她说的那些话,不正就是有很多当下的自己正在经历的么,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呀。 自卑,害怕,恐惧,多么熟悉的词呀,原来像詹青青那样看起来各方面都很好很体面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呀。 126.勇气 王慧安一边苦笑一边想,然而她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两个人的交往还没有到可以说这些的时候,说得太深不合适,随意说一说又显得很敷衍。 只能边走着一边听,也没有很长的时间,总算是回到了餐馆门口,快餐也早就打包好了,两人各自拎着快餐一起回去。 詹青青说完了前面那些话,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了。 大约也就是刚好于那一时一刻,见到了那个人,然后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心里喷涌而出的情感和回忆抑制不住,需要找人说一说。 等那阵激情过后,理智回笼,也知道相识不久的王慧安并不能算是很好的树洞,并没有吐槽的感情基础。 她很高兴王慧安并没有说什么,于是善意地对她笑笑,“谢谢,再见。” …… 从展览会回来,浑身黏乎乎的,回到厂里以后,这边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尽管肚子有些饿,却也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坐下来喝了一杯水。 边喝边想到詹青青的话,又想到自己和顾楠辰,于是拨通了顾楠辰的电话。 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 于是她起身去洗了澡,洗完了澡出来也懒着烧,正想着泡方便面来吃,就听到了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拿过手机一看,是顾楠辰回了电话。 他似乎是在睡觉中间醒过来的,电话那头带着浓重的鼻音。 王慧安想着,这会儿也就晚上的八点不到,就睡着了,而且这个鼻音显得过于重了。 “身体不舒服?”她问道。 最近两个人都有些忙,先是顾楠辰回家,再后来直接就去了学校,王慧安这边又因为要赶制展览的东西,成日加班,所以一算之下两人其实快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了。 顾楠辰吸了一下鼻子,说道,“还好吧,睡了一觉清爽多了。” 正说完这话,他就咳嗽了一下。 “这是感冒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顾楠辰带着鼻音的声音,“嗯,有点吧,你展览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那批货都出手了,算起来也没亏,而且前阵子赶出来的那些大部分都卖了,还收获得很多好评呢,你药吃了没有?” “不要紧,熬一熬就好了,病毒感冒嘛,就是要一个过程,吃药不吃药也耽误不了太多的功夫,最后还是要靠自身的免疫力,最近你也辛苦了,等我感冒好了以后再来看你。” 不知道是不是王慧安的错觉,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都有点怪怪的,不像是情侣,说话客客气气的。 带着莫名其妙的情绪挂上电话,她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去换了一身衣服,走路到外面找了一家药店,买了点药。 想了想,又去药店隔壁的超市逛了逛。 一路上,詹青青的那些话不断地大脑里响起。 有一点恐慌,有一点不知所措,也有一点坚定,那些话仿佛是提醒王慧安,珍惜当下。 自卑害怕,都是真切存在的,这种因为双方差距过大带来的东西,从认知的层面真的到了现实层面时,并不是很简单就能躲避过去的,想要继续走下去,就必须要去面对。 王慧安想起顾楠辰以前吐槽起他的母亲,在这一刻,王慧安居然有点理解她了,在面对落差巨大的恋人面前,对于低位者来说,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不然就是附庸,如同顾楠辰的母亲,也依如自己从前,没有自我,东施效颦。 再有就是赶紧立起来,但是这个更多的都是停留在一种理想的层面,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成功。 那日看到顾楠辰的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慧安自己敏感,总觉得最后他看向自己的眼光似乎是知道点什么。 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吗?尽管王慧安想着,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但就是内心有惶恐。 唯恐因为自己的存在,因为顾楠辰对自己的这种选择,会引起他家人的贬低,哪怕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直到今天,她有被詹青青的话当头棒喝到。 地球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在这个很久很久的光阴中,有无数的人类在不同的年份中出生在地球上,而在同一刻,也有无数的人分布在不同的国家,绝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面。 所以说在会见到面的这些人当中,是有过什么样的缘分,让他们会去到那个地方,让她进那个工厂工作,然后在那里碰到那样一个人,然后又在另外的地方相遇,然后成为恋人。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当真就是那么玄妙无比,那一时那一刻那个人那份情,因为彼此的存在,在那一段时间里,好像就是别管什么样子总有一根线牵着,他们是有关系的。 酸的涩的开心的快乐的难过的,在他们之间,仿佛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了,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有想着以后会有长长的日子可以挥霍,于是在一日日的时光中,忽然有一天,两个人之间忽然就没有联系了。 一开始以为只是偶然,但一日再一日又过一日,不觉间时间就滑过去几年,然后两个人生活、工作都再也交集不到一处,那些过去的忧愁和快乐就通通成了遗憾。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就如同自己和顾楠辰,在往前的二十来年中,两人并不相识,各自在不同的地方过着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勇敢,怎么有可能相交的一日。 所以,为什么要这样放任时光的流逝呢,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时光的宠儿,可以无限地挥霍吗? 就这么想着想着,就来到了顾楠辰现在住的小区。 两个人一起那么久了,这是王慧安第一次一个人主动地来到这里。 顾楠辰在屋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很惊讶,他这半年多一直过着远离过去生活的节奏,几乎是和过去的朋友没有了接触,是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呢? 打开门看到王慧安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你怎么过来了?” 随即马上想到了自己现在感冒,忙侧过身子,“你等等,我去找个口罩。” 然而顾楠辰没找到口罩,这两天他都没出门,家里口罩也用完了。 127.坦诚 “没事的,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不把感冒当一回事,没人带什么口罩,生病了就流几天鼻涕也就好了,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就想过来看看你。”王慧安把其中一只手的塑料袋递过去。 顾楠辰接过来看,是药,他笑道,“我自己就是学这个相关专业的哎,病毒性的感冒啊,药物起不了太多作用的,这是自限性疾病,最终还是要靠自身的免疫力,五到七天就好了。” 王慧安忽然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可以用另外一种说话的方式,我觉得我会更喜欢,比如说我很高兴你能来给我送药,虽然药物本身并不能治好感冒,但是因为它们是你送来的,所以它们带来的愉悦效果却可让我感觉到更舒服,这种快乐增强了我的免疫力,这使我的感冒可以好得更快。” 顾楠辰愣住了,只见眼前的她脸红红的,努力撑着让眼睛直视自己,时不时又控制不住会转两圈,似乎是在逃避,脸上似乎是带着几分笑意,又带着几分羞涩。 一股暖流忽然就从昏沉了好几天的脑袋上方注了进来,他有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撩拨自己,心扑噗扑噗地跳起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头,举到了耳旁,塑料袋与身体发出的摩擦声却惊醒了他。 他的唇角泛起笑,放下手,从塑料中取出药,打开包装,取出说明书看了看。 然后拿出口服液,戳了吸管喝起来,眯着眼睛说道,“你说得对,谢谢我可爱的女朋友给我带的药,我感觉我马上就好了。” 王慧安脸一红,心一慌,忙掩饰住就转身就往厨房走。 顾楠辰这里的厨房要比工厂那边临时改造的厨房好上许多,但是灶台上空空荡荡的,打开冰箱,也是空空荡荡的。 顾楠辰不会做饭,王慧安把手中其它的塑料袋放到料理台上,然后取出鸡蛋放入冰箱中,留了两个放在料理台上,“鸡蛋煮一下很方便的,有时候不想出去吃东西,就煎两个蛋吃。” 又从另外一个袋子中取出一小块牛肉放在水槽下面洗。 烧了点水,将西红柿划了十字刀,烫皮。 “一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没吃饭,正好我也没吃,我就买了点菜过来烧点面条一起吃一下,也许你出出汗病也就好了。” 起锅烧油,煎了两个荷包蛋,再把烫好的西红柿去皮切碎,下锅炒成酱,加入切碎的牛肉丝,加水煮开,下面下菜,盛好了两碗,一大一小,再各自放上一个荷包蛋。 “看什么?” 顾楠辰咧嘴一笑,甩甩头,“你不要动,我来端,看起来很烫。” 王慧安看了他一眼,“好呢,我去拿筷子和勺子,有的吧,哎,找到了,我要冲一下水。” 两人来到桌前,坐下来吃面,她的吃相一直都很温和,一小口一小口的,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她的脸颊一动一动的样子,顾楠辰忽然就有些饿了,赶紧调回目光,低头吃了起来。 吃完了面,他感觉自己也醒了,但王慧安不放心,推着他去休息。 他无奈地笑道,“我都笑很久了,这几天就在家里床上度过的,你别太担心,这都快好了,自限性疾病嘛,我这差不多已经有六七天了,今天鼻子基本上不塞了。” 王慧安坐边上说道,“说起这些,是你的专业范围内吧。” 顾楠辰摆手,“算是吧,不过以后我的方向不会是内科,也不想干呼吸科,我想去胸外,现在跟的老师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神,王慧安心里的自形惭秽又克制不住地涌了上来,有这样的梦想是多么美的一件事呀,不困于现实的经济,只追求自己想要的,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你这样真好,有一个无关于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有一个自己的目标,不像我,小时候我父母、亲戚说得最多的就是多赚些钱,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要求还是对我们的要求都是这个,所以在这个压力之下,我其实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知道没钱会很糟。” “我所有的目标都是想让我不这么拮据,赚更多的钱,而你是想着我想要什么而不单单是钱,我想的是感冒了要吃药,而你的层次是病毒感冒是自限性疾病,我们的认知并不在同一个层面。” 顾楠辰惊讶道,“你在说什么呢?” 王慧安苦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种种原因碰到了一起,你说你喜欢我,哪怕我害怕和自卑想要逃避,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种单方面的接触减少了我的负担,但我心里的那些结,我都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我过去的经历带给我的,和你无关,是我自己需要解决的。” “也许别人那里,我们之间是你喜欢我的多,可我其实很不痛快,我是有控制着自己不要放肆自己的情感,因为有很多的东西,你给我的很容易,而我却没有办法给予你同等的反馈,就好像那么一大笔钱,你说投资就投资了,而我可能只能是买点菜做点饭,可是我发现,我是很喜欢你的,但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比起来,好像很无力。” 顾楠辰握住她的手,“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无底线的恋爱脑,对的,我是很喜欢你,也很想做一些事情把我的喜欢表示出来,但前提是我个人觉得你确实就是有那种能力。” 王慧安垂头,“我知道,你是真的那么想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越来越有些不安吧,以前我只以为你家里有钱,条件好我太多,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多就是会同我笑笑,或者某些时时候说一说话,虽然心里头也有在窃喜的,但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保持着我们之间那样程度的交往,就好像意外看到的美好,那样就很好了。” “你这样的人,长得又好,世界上所有我很难看到、得到的东西,在你那里可能都是轻而易举的可以体验到的,包括别人的喜欢,学业上的进步,我苦苦求而不得的那些东西,在你那里可能都是很容易就可以体验到的,我可能就是这一个大花坛里最常见的那种绿叶,在一大片绿叶丛中围着你的时候,问题不是太大,但要我站在你身边和你并行,就感觉到我是那么普通,在自卑害怕的同时,还会担心自己失去自我迎合你。” 128.迁厂 “于是我就会有一种恐惧,会不会某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值得,会发现我就是一个极其平庸而普通的人,并不值得你去付出,进而你会后悔你的选择,怎么会把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花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顾楠辰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住王慧安的手,急急道,“怎么回事,这不像你呀,以前那样自信满满怼我的丫头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呢,我是想得很清楚的,再说我是成年人,自己负担自己选择的后果,你是资源太少,我还担心你以后真的好了以后会嫌弃我呢,我所有的东西都是靠别人给我的,也是靠钱抬起来的,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一直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过于强势,一再劝说自己,要给够你时间和空间去了解、接受我,每天都在劝说我自己,要忍,要等。” 王慧安抬头看他,“是么,谢谢。” 她的唇角漾出一抹笑,可是心里却在叹气。 有些话没办法说出来,就是看到他对自己的这种忍和等,才让她感觉得更同有安全感,生怕有一天就被发现,自己可能只是伪劣产品,被别人说不值得甚至后悔过往的付出。 顾楠辰却抬起手,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你怎么这么想呢,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害怕逼你逼得紧了,你会害怕躲避,毕竟当初我是强迫你的。” 王慧安抬头,“你强迫我什么了?强迫要给我投资,强迫要给我帮助?” “强迫你做我的女朋友呀。” 王慧安小声地说,“你也没有强迫呀,就是名义上的……” 顾楠辰听得真切,“这可是你说的。” 他一把拉过王慧安,正想吻上去,嗓子痒了下,没忍住咳了出来,又仿佛醒了过来,马上推开王慧安,“我感冒没好。” 王慧安却伸手抱着他,贴上前来,明明是很清新的气息却仿佛让顾楠辰中了迷药一样,晕晕乎乎地收紧了手臂。 肖想已久的人在自己的怀中,再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荷的错觉,觉得近来的王慧安似乎变了一个人,但要她确切地去说他哪里变化了,却又说不上来,就是似乎身上的气场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如同之前那样的笑容和说话的方式,但就是会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她变了的感觉。 行事似乎更果断了一些,言谈之间忽然就没那么拘谨了。 她去问王慧安,最近是不是又新学了一些什么课程。 王慧安却只是笑,说并没有。 金荷撇嘴,“你这莫不是私下去练了什么武功秘籍,怎么感觉忽然就从籍籍无名的街头小混混,忽然就有了一种气场在身上了?” 王慧安哈哈笑起来,因为什么的,大约一种看见,一种说破。 自从那天以后,忽然就有点通了,大约是被自己看到,并且被说破,忽然之间在这种看到的过程中,就有了一种无所谓的力量,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扔在了过去,放在了那天晚上。 又过了一些时日,顾楠辰通过和一些过去的客户和供应商的消息,知道了黔安那边工业区一些政策的倾斜,同时加上这边房区房东又过来沟通说随着鹏城房价的上涨,下一回要加房租。 两人决定一起去甘南地区的黔安看,要搬就要趁着现在各方面规模都不大的时候搬。 恰好顾楠辰也还没有开学,两人于是一同前往那边再次考察。 这是王慧安第二次去黔安,也是第二次见贾如冰。 贾如冰还记得王慧安,还问起了肖白,在得知肖白已经去世的消息时,还愣了一下。 同上次来相比,这里的路现在已经基本通了,工业区看起来扩大了很多,依然是热火朝天的样子,很多工厂已经有入驻了,不远处还有很多建筑正在施工。 相较鹏城来说,这边因为各种政策的支持,并且关于水、电、税等方面的优惠力度都很大,王慧安也是知道的,如果是没有顾楠辰,她肯定下不了这个决心,不但是因为没有这种魄力,也因为没有渠道,毕竟小企业想要得到这方面的融资,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 同上回相比,这一次的黔安之行,王慧安见到了很多的人,不仅有当地政府的,还有当地银行业的,更有当地很多企业的。 迁厂正式进入了流程。 随着顾楠辰开学,后面的事情也就全部都交到了王慧安的手里。 重新回到校园的顾楠辰,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在见到向远以后的初步接触过程中,顾楠辰就判断,向远应该是不记得自己的。 也是,那时候他转学过来,一年以后向远就跳级走了,两人几乎没有额外的接触,也是因为向远实在是太突出,自己才对他有点印象。 向远几乎都没有什么表情,一开始顾楠辰还以为向远很不满意自己。 后来,他才发现,向远对谁都这样,似乎就不怎么喜欢笑,说话起来都是没有太多感觉的平铺直叙,看上去很冷膜的样子。 在顾楠辰看到他的时候,大部分都以白大卦为主,哪怕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是白大卦为主,鹏城附属第一医院离博大不是很远,有时候甚至感觉他直接就是从医院过来的。 也不知道别人的老师是怎么样的,反正向远似乎有无尽的精力,两头兼顾。 同组的学生几乎都是那种卷生卷死的卷王,人家说早八晚六,他们是早八晚十,一开始上来的节奏让顾楠辰非常不适应。 黔安离鹏城并不是特别的远,开车的话大约需要五个多小时。 从顾楠辰一去上学以后,王慧安和他就基本没有见过面了,连打电话也是不能常接到。 金荷说,“嘿,你可要小心着一点呀,本来吧学历上就有差距,现在人家还去读研究生,打扮得体体面面的,一个人在鹏城,你看咱们成天灰头土脸的,你就不怕他跑了。” 129.提醒 来到鹏城以后,统一制作了那种蓝色布料的制服,好处是这种料子厚实牢固,有什么灰什么线抖一抖就抖得下来,而且非常耐洗,放洗衣机里滚一滚就可以,也不需要什么保养。 不好的地方是,穿起来真是不好看。 王慧安的回答是,“那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来之则安之呗,就是以前在鹏城的时候,在别人的眼里,我和他也是配不上的,除了外形勉强可以搭得上,其它那些条件是吧,就是登上了相亲页面了都不会把我和他往一处牵线,但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每一个人的嘴巴都要去牢牢管住吧。” “那也别这么说,哪来那么多不配是吧,咱们的王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可爱了。”金荷嘿嘿道。 王慧安只是抿嘴笑道,“好好干,加油加油,也许哪一天做出点名堂以后,别人或许就会和他说哦原来你的眼光那么好呀,也许那时候他就会要担心我是不是会跑呢?” 金荷啧啧出声,“给你一根竹竿你就往上爬,真是,你最近是不是去学了啥邪功,吸星大法还是什么法的,怎么感觉最近忽然就淡定起来了,以前在鹏城还总看见下半夜你房间的灯还亮着的,平时看你就觉得你紧张得很,现在觉得你好像状态不一样了,以前这种什么担心你跑了的这种话你是不说的。” 王慧安笑道,“说或者不说又有什么用呢,嘴巴说出来的话到底都是空的,没什么力量,最终还是要靠能力,两个人能力过于不匹配的感情,哭哭啼啼一阵可能会有人怜悯,这种源于激素的爱,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难的是怎么维持以后当这种新鲜感和激情退却以后的感情。” “哎呀,又开始说这些复杂的话了,我说你想那么多干嘛呢,他喜欢你,别管能不能结婚的,就是什么礼物啊工作啊,以后如果可以弄套房子,也挺好的呀,我问过肖景了,他家老有钱了,他名下就很多资产的,就算以后分手了呀,没人至少有财不是。” 王慧安一时沉默下来,她并不喜欢金荷这么说话,什么钱呀财产呀,她也确实是想要的,但不是这种来源渠道,这几年她越发地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自洽的模式,得到不符合自己内心的答案,就是有了也一辈子会被困着,况且这一次的迁厂,是因为顾楠辰的帮助,他提供了抵押物,又帮着找了人,最后才贷到款项顺利地迁了厂。 但是这些话,恐怕不适合和金荷说,一个不好,可能会让她以为自己这是在质疑,她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想着,她就把话题移到金荷和肖景上,“说到肖景,你们最近是怎么回事?” 金荷刹住笑意,脸上有一点点的不自然,但马上就恢复了,“能怎么回事呢,饮食男女,就那么回事呗。” 王慧安知道不管是肖景还是金荷,他们都是成年人,那些事情本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可是自己接了肖白的情,总觉得需要对肖景有适当的照顾。 金荷过去有过很多的不如意,但那种环境也发展出了她大量的应对很多事情的能力和心机,如果刻意地去诱惑肖景,肖景不会是她的对手。 但是金荷同样是自己的朋友,在过去的岁月里,有帮助了自己很多的东西,本性并不坏。 “金荷,你知道的,我是怎么接过这个工厂的,我和肖景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因为干妈的原因,从关系上来说,我就叫肖景一声哥了,那时候也答应过干妈的,只要我有能力,我不会扔着肖景不管。” 金荷这才笑起来,“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的,所以我现在也在犹豫,我的过去,你大致都是知道的,我现在在想,该经历的以前也经历过了,不应该再做梦了,可以过点安生的日子就好了,虽然你说的有的话我说不来,但道理我是懂的,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书也看不进去,所以什么锅什么盖,要有自知之明,肖景是一个不错的人。” 王慧安踌躇道,“肖景,肖景人很单位,可能现在比你多的就是干妈有留了她一点房子,至于钱,应该是不多了,当初那边店烧了,又开了这个厂子,后来治病又去了很多,我知道的是干妈还存了一个定期给肖景的爷爷,对,还有肖景的爷爷,好像挺难搞的,干妈是他亲女儿,搞得死了都不愿意葬回去,至于肖景真的遇上事情的时候,可能情绪价值或者解决困难的能力是不足的,但生活中他不面对就总要有人去面对,你真的想好了吗?” 金荷低头,“知道哩,就是聪明的男人又怎么样呢,可能我没有见过那种把聪明用在正道上的男人吧,自己本身条件就这样,肖景这种明明白白的就说我就这样的,反而更踏实吧,比那种窝里横的要好。” 她心里有点不高兴,因为知道王慧安和肖白肖景过去的链接,知道王慧安也许也是在担心自己的,但更多的是或许是在担心肖景,害怕肖景会吃亏。 她能理解王慧安的担心,但依旧不开心,因为她知道,金荷想的或许并没有错,她和肖景,确切地来说,她的动机并不纯粹。 肖景有房子,而且是两套,对于金荷来说,能在鹏城这样的地方有稳定的住所,是到目前为止她最大的心愿了。 但或许靠她自己的话,这辈子没有太多的指望。 又或许,假如现在的公司能起来,以后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那时候自己都多大了呀。 所以对肖景是喜欢吗? 她不知道,肖景这个人的纯粹,又或者说他的这种单纯的没心没肺,她在过去是没有怎么见过的。 也对,她过去那种环境,怎么可能养得出肖景这样的人。 他的关心,是真的关心,他的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没有那么多刻意的心机。 130.闹事 顾楠辰也有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向远不满自己,只不过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摇头。 平时的向远虽然看上去很冰冷的样子,但因为能力突出,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自负到并不怎么介意外界声响的人。 根据顾楠辰的观察,向远好像对谁都是那样的态度,不冷也不热。 当然,这种信息的走漏本身对顾楠辰来说倒也不至于就造成什么影响,无非就是别人偶尔会用异样的眼光会多一点。 大约是这样的学府这些学生都是曾经校园里的佼佼者,大家都是优秀,靠着成绩一步一步上来的,对于这种人为的后门进来的人,本能的会有一些鄙视。 但毕竟都是成年人,早就过了那种非常单纯的年龄,多少都知道了人情世故的洗礼,倒也不至于就明面上会怎么样。 最麻烦的是,顾楠辰自己的问题,考研的准备过程和考上了以后,完全是两码子事情,特别是他现在学的和本科学的虽然都是同属于医学类,但实际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于知识的难以掌握才是最麻烦的,也是他最近难熬的点。 他不允许自己输在这上面,所以只能死死地扛着。 要说向远自负,其实顾楠辰也是一个自负的人,离开振奇集团,与冯小梅闹翻,生生地退出那一条世人都认为是最好的路,对他来说每一步的选择都不容易。 从那一刻起,他就真正地成长成为了一个成年人,选择他知道这种选择所需要承担的后果,出了这个事情以后,几乎和过去很多朋友都没有了联系,偶有几个过去关系很好的,后来有联系起来也是劝他不要再闹了。 鹏城这边以前在计划生育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严,几乎很少有独生子女,又加上环境的原因,后面玩得好的都是家里背景差不多的,也不乏像他这样的是家里的老二或是老三,安心地听从家里的安排,或是出国深造回来接班。 顾楠辰这样的选择,对他们来说就是折腾,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这样犟着和家里闹别扭,没有几个能理解顾楠辰。 当然顾楠辰也没打算要去说服别人,因为这世界上并没有真的感同身受,哪怕就是同一样的环境出来的人,在面对同样的事情时,也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大部分的坚持,特别是和别人的选择不一样的坚持,都是孤独并且不被理解的,而且所有的事都是有得到就必然会有失去。 也许只有等自己真正地能顺利地成功,最终那些压力和质疑才会减轻,所以他渐渐的也就不再和那些人联系了。 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冯小梅,别看顾楠辰在冯小梅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种强势有时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和担心。 如同他对王慧安说的那些话,你让一个本来就很弱的人在面对比自己高阶很多的人面前谈自信,多半只能是伪装。 顾楠辰也是这样,他想要真正地在冯小梅面前立起来,只能是成就支撑起来,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但是因为过去可能在选择之前,对于这种理想有了一些过度的美化和想象,当他真的走到这条路上以后,发现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顺利如意,不免会有一些挫败感。 这时候,大约是只有王慧安是站在他身边的。 她会对他说,我们一起加油呀。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放假前的这天下午,冯小梅居然赶到了学校,她终于得知他是真的考上了研究生并且入了学,她非常愤怒。 恰好这天向远参加一个学术活动,并没有在学校。 对于冯小梅的做法,顾楠辰有些匪夷所思。 他明明已经数次和冯小梅说过自己考研的事,但冯小梅竟然完全没有当真。 就反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在顾楠辰的记忆中,明明自己和冯小梅因为这些事吵到很凶也吵了很久,但是见面的时候,冯小梅一脸那种‘你居然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的表情,惊呆了顾楠辰。 看上去冯小梅也并不是装,她是真的非常震惊。 顾楠辰感到极度挫败,愤怒都感消耗没了,就是内心无穷的无力感。 冯小梅看起来就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半点看不到自己的这种反抗,感觉一直是小孩子之间玩的过家家,过一会儿记忆全消,从头再来。 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这样了,特别是感觉这几年,越发地不能沟通。 就仿佛完全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并且带着那种理所当然的忽视,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符合她的想法,那么就好像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直接抹去。 她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愤怒,因为顾星辰的手机响了,避着她想要去拉一个电话,于是这一个手机也被冯小梅摔了。 顾楠辰垂着头,表面很平静的样子去捡了手机,看到手机已经黑屏了。 他只能以冷漠面对这样的冯小梅,因为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要对上,她完全不顾他说的话做的事,只一味输出她自己的所有。 前头还觉得学习非常累非常痛苦,社交也很累也很痛苦,结果等冯小梅来了这么一闹之下,顾楠辰觉得学习和社交的痛苦算什么痛苦啊,这种在家庭关系里面怎么也理不清的关系才叫他觉得永远都没有见到出口的一天,这反而坚定了顾楠辰一定要脱离这种奇怪的绑定关系的决心。 可能是当局者迷,过去他一直觉得是冯小梅很可怜,毕竟不管是在学历还是家庭背景又或是工作能力方面,冯小梅都是远远要低过于顾振奇的。 当初他跟着冯小梅与外婆在老家生活的那几年,不管后来外人怎么看待冯小梅,至少对于顾楠辰来说,冯小梅是算尽心竭力的。 更不用说到鹏城以后,一切都是向着他,想尽力给他争取资源和利益。 他见过顾振奇是怎么贬低冯小梅的,冯小梅来到鹏城一开始还有去上班,后来就是在家里当被养起来的太太,大段大段的时间都是她一个人,不是去购物就是美容或者打牌喝茶。 131.决裂 这种在外人看来的日子很美,但他知道冯小梅有多痛苦。 但是在现在真的走出来以后,顾楠辰才看到冯小梅这种痛苦的背面有她自己的选择,是她主动地选择了这种痛苦,并且将自己也拖了进去,成了她维系自己婚姻家庭模式的一种助攻。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遇到王慧安,大约他并不能警醒,继续在那种变态的关系中纠缠,最后慢慢的可能就是如同自己的那些朋友一样,往上走没有太多的希望,往下走又心有不甘。 不缺钱,但同时也没有什么支柱,进而各种乱象就来了,也许他会变成第二个冯小梅,更多的可能是连冯小梅都不如。 因为冯小梅自始至终的希望是,顾楠辰可以好好地按自己规划的路走,然后顾振奇会定时定点回家来看一看,顾楠辰可以在集团中分一杯羹吃。 这么看清楚以后,顾楠辰看着冯小梅的眼神是既有点疏离又有点同情。 既然说什么都没用,也就不说了,心反而慢慢地静了下来。 拉着发疯的冯小梅回到车上,送她回家,一路上她一直还在念,顾楠辰一个方向盘就往路边拐,来了一个大刹车。 眼视前方声音不大不小地冷静地说道,“你也不想今天来一个车毁人亡吧?” 冯小梅一下子就闭了嘴。 两人到家以后,顾楠辰这才发现,顾振奇竟然有回来吃晚饭。 他回忆了一下,父子间距上回的见面,算起来有大半年的时候没有任何方式的联系了。 见到顾楠辰,顾振奇的表情很淡,他好像早就知道了顾楠辰会回来一样。 顾楠辰有些回味过来了,心下只是一笑。 晚餐的桌面上很安静,这是顾振奇定下的规定。 来到鹏城以后,顾楠辰就慢慢习惯了这种要求,一顿沉默的饭后,顾振奇将顾楠辰叫到了书房。 “既然回来了,那么就给我好好干,别颠三倒四地成天一会儿想干这个,一会儿想干那个,和你哥好好学一学,我就你们两个儿子,现在星辰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就收收心,能帮就帮一点,不能帮我也不说什么,我也没期待你有多大的能力,但少给我惹祸。” 顾楠辰听了简直是想笑,这半年多来,两人一次面也没见过,电话也没有通过,无非是处在他知道顾振奇是自己的生物学父亲这个层面上,也不知道顾振奇现在这种话说出来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集团现在这边越做越大,各方面的风险也在逐渐增加,政策上的不可控也更多,只困在鹏城这里肯定是不行的,还是要想办法走出去,现在的商业模式也过于单一,更多的是在房地产和商场运营这一块,这边的土地资源本来也就很匮乏了,接下去国家对中西部的产业转移,那边才是以后我们的方向,我们集团要在兰城那边成立一个新公司,接下去你就去那里吧。” 顾楠辰笑了,看着跟进来的,在一旁亮着眼睛的冯小梅,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边慢条斯理擦着眼镜的顾振奇。 “我真怀疑,你们是听不懂人话,也是,说是父亲,你有多少时间和我呆一起呀,名义的父亲,我打你的电话从来就没有打通过,找你要通过你的秘书,你的秘书告诉我你有什么什么行程安排,那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已经离职了,我不干了,哦,对了,我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呀,我考上了博大医学院了,我叫你一声爸爸,请问顾先生,你记不记得我这个儿子?你儿子离职了你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顾振奇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顾楠辰,眼里似乎有一丝疑惑,然后他马上转头看向冯小梅,脸上神色莫明。 只见冯小梅上前拍了拍顾楠辰的手臂,对顾振奇笑道,“哎呀,读什么研究生啊,这不是被刺激了么,上次那谁说星辰以前学霸什么霸的,你也知道楠辰一直把星辰当成榜样的,那不是以前高考没考好,心心念念了很久。” “对于后来就上了一个很普通的大学,家里又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哥哥,这孩子心气高,你是知道的,他就想着要考给别人看看,就这么试一下,谁知道就进博大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做什么医生呀,又苦又累的,也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很聪明的,都这么久没学过了,一次就上线,你说是吧。” 她看向顾振奇,言语软和,但身形却看着有点紧张,站在顾楠辰边上。 顾楠辰克制着自己想要上前拉她到身后、在顾振奇面前同她一起承担的欲望,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妈,你这是另外生了一个儿子?也考上博大了?我有没有和顾星辰比,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的话你就这么听不进去吗?我不可能会回去上班的,以及,你有什么资格瞧不上医生的?你可别忘了,小时候的我就是被医生养大的。” 顾振奇抬手就将桌上的茶具砸到地上,一直在躲在二楼阳台处避开一家人的家政吓了一跳,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见气氛有些紧张,又不敢说什么,轻手轻脚地在一边快速地收拾了就撤了出去。 顾振奇不笑不怒,只慢慢地踱步去抽了一张纸巾擦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两个也别在我面前表演,该给的我也都有给了,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能者居上,你也不用太嫉妒星辰,星辰妈妈那边是什么样子的,你们也是知道的,至于兰城那边你也不要那么瞧不上,那边以后也是国家开发的重点,好好做不一定就比鹏城这边差,有没有天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了,我顾家不缺一个泯泯于众生的小医生,姓顾,吃顾家的饭,就要承担起顾家子孙的责任来。” 132.生病 顾楠辰发出“呵”的声音,“可真自恋,我还真就不去了,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我,把那些房子车子钱收回去,也许我还能趴下来投降认错,说得没错,我姓顾,所以感谢我姓顾,我有资本就是做一个倒贴工资的医生我也还有钱吃饭。” “放肆!你自己看看你从头到脚哪一天不是顾家提供的?别以为我不敢,你大可以去试试,你看以后你还能不能从顾家得到点什么。” 冯小梅吓了一跳,用力地拉扯顾楠辰的手臂,“楠辰,怎么说话的?同你爸倒歉。” 顾楠辰用力抽回手臂,看向顾振奇那张半笑不笑的脸,“我看你们是听不懂人话,算了,懂不懂的都不要紧了,反正我也长这么大了,就这样。” 说着,他抬步就要往门外走。 忽然背后飞来一个重物,瞬间就朝他砸过来,他本能地一偏身子,东西还是擦过他脑袋的左侧,接着就是耳朵一麻,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顾楠辰手压上去,揩了一手的血,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振奇和一脸惊慌的冯小梅。 “不愧是夫妻嘛,还挺有默契的,抡了东西都往脑袋砸。” 顾楠辰推开冲上前来的冯小梅,冷笑一下,往桌上胡乱地抽了一些纸压在创面上就要走。 身后传来顾振奇愤怒的声音,“你要是敢跟上去,以后就跟着他别再回来了。” 随着门呯的一声,都被隔绝在了门里。 …… 王慧安没怎么睡好,因为睡不着所以上课的时间上得有点多,然后熬了困了才睡了五个多小时,好不容易醒来等到了修车行修车的时间,就出发去等车。 期间又多次拨打顾楠辰的手机,始终是处在没有人接听的范围,心不由地挂了起来。 克制住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想法,等到车修好再来到顾楠辰的住所时,已经到下午了。 停好车,上楼以后就按了门铃。 只是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开,再打电话也还是无人接听。 这下,王慧安再也克制不住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有些着急起来,不由地想到,原来自己和顾楠辰的联系方式真的就很单一,除了手机,还有这套房子和上回自己去过的,她对他其它的事很,很多都不知道。 王慧安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按了几下门铃,还是没有声响,于是转头要走,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顾楠辰的脸色极差,头上包扎着纱布,脸有些红,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嘴唇却发白起皮,“慧安,对不起,我不小心睡过去了,几点了?” 王慧安一看到顾楠辰的这个样子,大惊,快步冲过去,“这是怎么了?” 手在抓到顾楠辰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时,才发现手上感知到的温度不对。 “你在发烧!” “有吗?”顾楠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却没办法感知,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很困。 王慧安抬手将自己的手背贴到了顾楠辰的额头去。 顾楠辰只觉得一阵冰凉,心下明白,自己确实是发烧了,难怪睡觉的时候尽是梦,而且都是又打又杀的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偶尔醒来总觉得非常的累,只觉得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心下记着和王慧安的约定,但就是起不来打电话。 “怎么回事?”王慧安看着顾楠辰脑袋上包的那一圈纱布,纱布上还明显有着隐约的可以看见里面渗出的不知道是什么药物的褐色的痕迹,靠近了一股子药味。 她不敢去摸,怕自己的手不干净,只敢虚虚地沿着白色的纱布在空中做了一个动作。 听到王慧安问自己这个,顾楠辰就只能苦笑,于是把昨天的事大致地讲了一下。 两人走到沙发处坐下来,他头靠在沙发上,手臂却将王慧安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王慧安只觉得这个怀抱热得很,她没动。 她还在想顾楠辰刚刚说的那些话,因为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于是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地靠着他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推了推顾楠辰,“有没有吃药,你这太烫了。” 顾楠辰嘟囔道,“发烧是体内的白细胞正在战斗。” 王慧安没理他,问清楚药箱在哪儿,起身去找药,又端了一杯水过来,让顾楠辰吃药。 吃完了药,赶他去屋子里睡觉。 旅游肯定是不成的了,王慧安出门买了点瘦肉和皮蛋,又买了点大米生姜和葱,打算回来煮皮蛋瘦肉粥。 吃了粥,似乎就有些困了,睡觉的力度多了很多,顾楠辰一直躺着睡觉,一直持续到了次日凌晨,还是没有退烧。 在王慧安的坚持下,两人才去到了医院。 在顾楠辰的记忆中,从初中开始,他就没有这样病过了。 最多就是感冒,也不发烧,就是咳一咳鼻子塞一塞也就好了。 昨天他出来的时候虽然很愤怒,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挺冷静地,先是去医院清理了伤口进行了简单的缝合和包扎。 因为时间太晚,也没处买手机,也就没有回王慧安的话,想到了与她的约定,想着直接在约好的房子里等她就可以。 谁知道睡着睡着,就睡了过去。 验了血显示有细菌性感染的症状,但因为是成年人,又才发烧两天,所以医生也没有让住院,问清楚了家里有没有药,也就让顾楠辰回家去养。 因为王慧安的假期只有三天,所以最后就决定顾楠辰跟着王慧安去了黔安,谁知道到了黔安第二天烧还是不退,并且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于是两个人再度去到了医院,说了感染了什么什么菌,王慧安没记下来,只得住院治疗。 黔安这边的医院也不算特别忙,医疗也不如鹏城,本来是想着要回鹏城去治疗的,但顾楠辰坚持在黔安这边。 因为不忙,所以这边还有单人病房空着,于是就住了进去。 因为白天王慧安实在抽不开空,于是在白日请了一个护工,王慧安请了一个护工,护工白班,王慧安夜班。 133.陪护 顾楠辰拿着新买的手机,给自己请了病假。 对着下班赶来的王慧安说,“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的,我没有太多的事,这里有医务人员,又有护工,你这上班本来就很忙的,赶来赶去的,晚上还要耗在这里,床这么简陋,也没有办法休息好,况且医院里病毒这么多,我们又睡在一个病房内,要是把你传染起来可怎么办,你回去吧。” 王慧安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的,请护工只是因为你现在不方便起床,有人跑腿和帮忙看一下点滴,其实其它的事都是你自己做的,我来这里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只是我可以在这里看着你我才能安心,这要让我回去,我可能还要睡不好,你就别操心这个了,赶紧恢复起来才是正事。” 王慧安没有说的是,在同顾楠辰的交往中,大约都是顾楠辰付出的要远高于她对顾楠辰付出的。 她并不是开心顾楠辰被打,但是对于顾楠辰愿意依赖她,而她也能为顾楠辰做一点事情,这让她感觉到很有安全感,这代表着在这段关系中,她不是那个只能做一味接受的一方。 并且,她大抵是可以理解顾楠辰的现在内心的一部分感觉的,尽管她和他的家庭不同,他们所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同。 她记得以前她从杨正明家被分手回家时,依稀记得也有病过那么一场。 对自己心里渴望而不得的爱,也因为被以为可以同行的家人抛下,回到家里却没有得到想象中可以的接纳时的那种无助和绝望。 所谓的生病,可能是心理层面的绝望通过肢体上的症状反映出来,病毒或许正是偷窥到了宿主的需求。 所以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一丝很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有某种时光隧道,透过他,她看到那个曾经无所依的自己。 从这个角度上,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对那时候的自己充满了善意和谅解,并且将这种善意和谅解反射到了顾楠辰身上。 这一刻,她和他,似乎有了某种链接。 她轻轻地抚摸着床上的被子,“楠辰,我们是恋人关系,你对我很重要,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常常有一些自卑,不要和我说让我不要那样想,因为这并不受理智的管控,那些东西需要用时间和以后很多的得到才能修补起来,所以我经常会有些不敢去揣测你的想法,能陪伴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我最开心和最愿意的事情,这种事情不累,对我来说不是负担,是很乐意的一件事。” “还有,我觉得我们需要沟通的一点是,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可能某一方是出于别的原因客气地说着拒绝的话,类似你说让我回去,如果你真的是那么想的,那为何要跟着我来到黔安呢?鹏城的医疗技术会更好,医院的条件也更好,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怎么没有留在黔安治疗呢?” “你是想我陪着你的,对吧,所以以后我们都说真的话好不好,因为人的能量不是每天都那么满的,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看穿你说的是假话,你想我陪,我想陪你,我们都坦诚地说着自己的需求,好不好?” 顾楠辰看着眼前的王慧安,压住自己眼角的酸意,答道,“好,我知道了,我很开心你能留下来,谢谢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只是我在担心你会不会太累,这里条件这么差。” 王慧安隐藏在口罩下方的脸笑起来,“医院嘛,重点是治病,又不是陪护的人,况且我这个人粗糙惯了,这里的条件对我来说可一点都不算差了,单人房里有厕所有水有吃的,有床有被褥,还有你。” “我们家刚开始来到县城的时候,就租了一间房间,然后做饭就放在阳台,你可能没见过那种房子,楼梯单条往上的,一层两个房间,最顶楼就是前面是房间,后面是阳台,那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住在一个房间里,四楼没有厕所,二三层的厕所是房东的不能去,我们只能去一楼的厕所上,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蹲坑,没有什么淋浴也没有什么澡盆的那种。” “电灯是那种带着电梯挂下来的按钮,有一回我洗了手去按,被电得粘住了,浑身定住走不开,老害怕了,还好最后总算被我甩出去了,不然你今天可能就见不着我了。” 顾楠辰握住她的手,摸了摸,“那时候的你可真勇敢,后来呢?” 王慧安笑笑,“后来啊也就那样呗,上厕所就不洗手了,因为那个水龙头在厕所里,要是先关灯再洗手,黑乎乎的。” 顾楠辰张了张嘴,想说为什么不把那个开关换了,最后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不把开关换了,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然而他也确实不太能想象,她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尽管冯小梅总是说自己小时候有多苦多苦,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家人都住不上后来的那种大房子。 但其实他小时候跟着外婆,一直都是有挺好的房子住的,也有自己的一间小房间,小是小了点,但什么都不缺。 所以有些话,自己没有经历过,从别人的话语中去想象,也只能是叹一叹气,笑一笑,表示理解,是不是真的理解,其实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哪里能真的理解呢。 只不过因为自己现在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了感情,所以才心疼罢了。 王慧安抽回手,要去卫生间捏毛巾出来给顾楠辰洗脸,“所以不用担心我,我厉害着呢,这种床我睡得老香了,你有事就叫我,因为我可不一定能醒得过来。” 顾楠辰这才知道王慧安说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用意,不由得哭笑不得。 躺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就开始觉得精力不济了,这种疾病压在肉体上的困顿和疲劳不大能因人的意志而转移,不多时,他就陷入了昏睡。 王慧安见他睡了,自己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上课。 134.朝前 她想,也许那些距离并不是永远不能拉近的。 一点一点努力,一点一点靠近。 顾楠辰半夜醒来的时候,上完厕所,看完睡在陪护床上的王慧安,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他想,有些话,确实可以不用一直翻来复去地说的。 不管是他,还是她。 有些东西最终是要靠自己去克服的。 …… 顾楠辰出院以后,又在黔安市区的宾馆住了一日,就回学校去了。 王慧安也没有说什么让他再请假休息一阵的话,然而正是恰恰这样,反而让顾楠辰觉得,自己似乎在王慧安那儿,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 是的,在这个时候,他不太愿意听到别人和他说你不要什么你去要什么。 因为很多东西,自己都是知道的,无非是路上的坚持和寂寞让人有些难熬罢了。 王慧安对着他笑,还做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是加油的意思,她是那么做的,也是那么说的,她说,“加油!” “好,你也加油!”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所有的路,都是不容易的,就像过去王慧安和自己说的那个话一样,贼挨打的时候也有吃肉的时候,那么既然不做贼了,就要学会挨饿。 他也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或许在顾振奇那里,自己或许真的就是生物学上的儿子,他要做到拯救自己,在离开他们的世界上也要立得住。 至于冯小梅,他现在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不难过也是假的,从那一天开始,顾楠辰似乎就与他们脱离了关系。 所担心的冯小梅会来学校闹事的场景一直没有发生,他在庆幸一段时间以后,也失落了一阵时间。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顾楠辰从病假回来以后的状态完全变了一个人,之前流露出的疲倦和不以为然忽然就消失了,每天都耗在图书馆里。 之前他身上的棱角很分明,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然而经过了这一次以后,他感觉到他似乎变得没那么尖锐了,偶尔有人会问他是不是走了什么特殊的关系才到向远这里的,他就笑着回答可不是么,费了老大劲了。 脸上没有半点忿忿不平。 基本上到了这个层次的学生,都是体面人,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顾楠辰爬墙卢来就是那种看起来有良好教养家庭出身的,也就慢慢地不再针对他了。 顾楠辰也有在想办法积极融入同学。 所以有什么活动,他都会尽量地去参加,不过这样也使得他在偶尔的周末也失去了空闲的时间,没办法保持之前同王慧安见面的频率。 好在,在这样各种事情的挤压之事,只感到时间不够用,觉得时间飞快,好不容易就熬到了春节。 顾楠辰只用自己的手机给冯小梅发了一条提前祝她春节愉快的信息。 两人在春节前有见了一面,约到了外面,冯小梅依然一个劲地劝顾楠辰去找顾振奇道歉。 顾楠辰却只将自己给冯小梅买的春节礼物递过去,“妈,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去了,给你买了小礼物,我们难得见这么一次,别总是说这些让我不高兴的话。” 冯小梅又气又急,但看得出来,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她总算是认识到了这个儿子并不是她之前想的那种,逼一逼就会听的那种。 为此她还去找了她认为专业的有关于亲子关系的专家进行了请教,最后得也的结论是,过去的顾楠辰太听话了,青春期叛逆期没压制,以致于现在全面爆发。 冯小梅最后给顾楠辰包了一个红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接下去也要去上班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现在既然你爸爸开口,我也能去帮你看着点,以后你回来也好说点。” 一顿没头没脑的话,让顾楠辰眉头皱了起来,“上什么班?” “上次不是说了那什么兰城的项目嘛,我央求着你爸给我挂了个名,你爸居然也就答应了,我现在天天呆在家里没事,我看人家做太太的,都是手上总有点东西,不像我,就只有一个空挂的太太名号。” 顾楠辰回道,“妈,我也好,你也好,名下的那些房子车子钱什么的,只要不是学别人赌或是各种乱投,这一辈子生活是不成问题的,不管是我还是你,我觉得都搞不过他们的。” 冯小梅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什么都摆在那里自己不去拼还来教育我。” 说完拎包起身就走了。 冯小梅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过去的那么多年,都是他们不给自己机会罢了。 确实交往得太太中们,大部分虽然都是购物美容茶座,但人家都有一点名号。 只有她,除了是顾振奇太太以外,什么也不是。 这一次顾振奇居然能松口让她去,她很意外也很吃惊,觉得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 这年的春节,顾楠辰和王慧安难得有了一整个春节的时光。 两人最后决定去旅行。 弥补上一回没有成功的遗憾。 说到底,在这一年里,两个人并没有特别多的时间呆在一起。 顾楠辰生病好以后,发狂似的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而这一年朝鹏制衣有限公司也迎来了一个很大的发展,在迁往黔安以后,随着产业的聚集,代工也拓展了开来,网店业务量也在节节攀升。 两地开车要五个多小时,两人没有多少时间跑着相聚。 反正春节都没有想着要回家,不如就一起旅行吧。 因为顾楠辰放假会早一些,所以放假后没几天就拎着行李来到了黔安。 后面也没有再参与过管理,除了少数几个以前从鹏城那边一起过去的员工,其它大多数都是没有见到过顾楠辰的。 一时间成了熊猫,只要出门都会有人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地看他。 王慧安在间隙间听到员工讨论顾楠辰,甚至听到有一个说顾楠辰长成这样,说是小白脸也不过分。 听着王慧安就乐起来,一直到下班见到顾楠辰了还乐。 135.泡面 “你笑什么?” “我今天听到有人说我养小白脸,咱们俩,哈哈哈,没想到我也有养小白脸的一天。” 顾楠辰不怀好意地扑过去抓着王慧安,“小白脸啥味呀,快来尝尝。” 王慧安弯腰从他手臂下穿过,晃了晃手上的东西,“还是先吃饭吧,外面没有什么像样的小店,都是重口,怕你吃不来,我刚刚出去买了点菜回来烧着,金荷说他们也要过来蹭饭的。” 顾楠辰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那行吧,我收拾一下。” 难得放假,他可以松弛一天,穿着睡衣还没有换下来。 “哎,厨房在哪里,我都还不知道。” “我这不是过来带你么,我等你。” 顾楠辰马上露出笑脸,坐起来去换衣服。 两人来到厨房的时候,金荷和肖景都还没有到。 “我看这里的厨房比那边的厨房要好呀,但怎么看着不常烧的样子?” 王慧安答道,“不常烧,时间太赶了,买菜什么的也很费功夫,一般就是外面随意吃点,有时候吃不惯,就买了一些速食的食品放着,也省功夫。” “多买点水果放着,搭一搭,那些速食品一般都是油钠比较高。” 王慧安回头笑,“知道的,方便面拿来烧也挺快的,打个鸡蛋放点绿叶菜,有时候农民会将菜挑到外面不远的有一个路边卖的,就是时间会有点早,而且品种也不多,也不固定。” 顾楠辰站在她的身后,环着她的腰,“辛苦了。” 虽然王慧安并不觉得现在的这种生活有多辛苦的,但听到顾楠辰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正想回话。 王慧安还来不及说话,后头忽然就传出来‘哎呀’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是金荷。 金荷立在门口,一只手遮着脸露出眼睛,笑吟吟地看着里面的两人,“我这看到啥了呀。” 王慧安脸有点红,假装板起脸瞥了她一眼,“快过来帮忙吧,时间很晚上,再不帮忙,都要吃不上饭了。” 顾楠辰只得往边上站了站,摸了摸鼻子,然后说,“我出去看看。” “怎么这么早?不是说要赶完再来的?” 金荷说道,“有台机器出了点故障,不过是小问题,晚上再去算了,我看你那边也没好啊,顾楠辰好不容易来了,怎么没有请假好好陪着玩一玩?” 王慧安说道,“马上就要放假了,总要发完货再讲。” 金荷看了看四周,“简直有点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发货有什么要紧的,我们大家都在,他从那边赶过来可不是来这边想着守空房的,好好和他去玩一玩呀。” 这个话题,王慧安和金荷说过很多回了,关于她的选择,也没有必要再重复,她只说道,“我们订了春节的时候出去旅行,嘿,长这么大,我就从来没有过那种正式意义的旅行过,就网上看到的那种出去旅行。” 金荷回道,“那我也是哎,不过今年我要和肖景去他老家。” 王慧安手上动作一顿,“你想好了?” “想好了,和谁不是过,他的情绪稳定,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就爱打打游戏,这样挺好的,比起那些什么能力都没有,动不动就要用女人、赌博、打架来证明自己的男人好太多了,感情嘛,分很多种,肉体上的吸引可以有,平平淡淡的岁月静好也可以有。” 只见她咧嘴笑起来,“我也算了谈过几个了,但眼光都不是很好,如果要真正按我自己的喜好去找的话,每次看上的都是渣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吸引我的就是那种人,所以呀,谈什么喜欢呢,稀烂的眼光和莫名的吸引力,所以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能有自己的想法。” 王慧安没有回话,只拍了拍她的肩膀。 晚饭做得很简单,吃完了留下了顾楠辰,剩下的三人都要去加班。 顾楠辰主动地洗了碗。 过了几日,总算是放假了。 王慧安收拾了行李,与顾楠辰告别了车票还在后面两日的金荷和肖景,两人开车就出发了。 第一个落脚点是一座山峰,山上修了一个健身步道,也有盘山公路往上开,人不多。 顶上有一片草坪,还设了一些标语。 山脚下远远地看着,有一处海滩,车在下面经过的时候,并不觉得好看,海水也是黄色的,沙滩也不是那种电视上见到的细白的沙子。 顾楠辰搭天幕,王慧安在一旁听指挥拿钉子和其它的小物件,“这么一团皱巴巴的,怎么你哪个角怎么放,怎么搞都知道。” 顾楠辰笑道,“你这夸的,嗨,只要跟着去过外面几回,就会了。” 王慧安直笑。 顾楠辰又故意道,“你怕不怕老鼠啊什么动物的,还有蛇,这地方天气暖,暖也不一定冬眠。” “我不怕那些,哈哈,它们一般只要闻到人的气息就会躲开的,只要不去招惹他们就没事。” 顾楠辰乐道,“我还说想吓你呢,这么想真没啥戏了,不过还有更刺激的,你知道吧,我以前跟着经常跟着一帮人去户外,成群结队的,他们经验丰富,去的也是那种没有开发的深山老林,那才刺激呢。” “怎么刺激?”王慧安瞪大双眼。 顾楠辰坏笑,“就男女的那些事呗,没有结婚的,或是结了婚的都有,不过我先声明啊,我是清白的,我后来就不跟他们一起玩了,觉得没意思,也不符合我的观念,不过和你我是乐意的。” 王慧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搬椅子和桌子。 她把椅子撑开,又去研究桌子,把桌子撑开,然后去后备箱搬东西。 等一切都弄好了,顾楠辰也弄好了,两人先是站在前面往山下看。 虽然是在冬季,但在这边的天气并不是特别的冷,从高处往下看,可以隐约地看到那些海岸,阳光洒在海面上,看起来特别的美。 “这种体验很有意思,纯粹地玩,看着风景,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王慧安站在顾楠辰的前面。 136.差距 顾楠辰双手向前圈着王慧安,“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好像离我挺远似的,话语里老是各种谢谢的意思,不必总是这样客气的,咱们是情侣。” 王慧安抬手覆在顾楠辰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清晰,没有怎么干过活的皮肤很好看。 反观自己的手,尽管也是指尖修长,但明显要粗糙很多。 她摸着他的手,“你的手好嫩呀。” “你这是调戏我吗?”顾楠辰拉着她转身,压上前来寻住她的唇。 直到她气上不来,双颊红红地推开他。 两人寻出买的小锅和燃料罐,又搬了一大桶水下来。 “方便面这种东西你肯定是不怎么吃的吧,在这里煮着吃味道会特别好的呢。” 顾楠辰只是笑着看着在边上操作的王慧安,哪怕只是简单地用筷子戳西红柿放在火上烤的动作,也觉得很好看。 看她认真地去皮,用剪刀剪碎了放进油锅里炒酱,看着她加水加蛋,加菜加面加调料。 极为普通的动作,却深深地吸引着他。 感觉到顾楠辰盯着自己,王慧安笑道,“不是一直垂涎我说的方便面的煮法吗?今天就煮一次尝尝看,老好吃了。” 其实顾楠辰哪里没有吃过,毕业后那一段时间,跟着那些人到处走,有时候怎么复杂怎么来,也有时候怎么简单怎么来,从户外烤鸡到泡面,什么都有试过的。 他笑着配合,“好香的,肯定巨好吃。” 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顾楠辰都记得那座山,那顿方便面,那座帐篷的样子,甚至将那一刻在记忆中一次比一次更清晰,更美。 第二天,他们坐上了飞机,去向海南。 这是王慧安第一次坐飞机,在顾楠辰面前她也没有多加掩饰,直白地显示出了自己的兴奋和激动。 只是在飞机上,并不如她想象的可以看到外面的云海,这让她有些失望。 下了飞机,两人在机场里互相轮流着守行李,另一个人上厕所。 轮到王慧安上厕所的时候,出来却见行李箱处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顾楠辰,她忙赶上前手扶着两个行李箱四处看。 她知道顾楠辰不会无缘无故扔下行李走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的事情。 王慧安四下寻找,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离自己大约有二十来米处的地方,有一大群人围着。 她转头看了看行李,又看了看边上的人群,决定暂时先扔开行李,拿出手机一边拨打号码一边朝人群中跑过去。 手机内一直传出规律的铃声,但没有人接,也就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人群那里。 抓着手机挤进人群中,才看到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边上趴着一个人,正双手交叠在给地上的人心肺复苏的动作,那人正是顾楠辰。 王慧安的心呯呯直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直到看到边上有人拍照。 马上想着就拿出了手机,调出录像功能,在一旁录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人完全只是在顾楠辰的动作之下被动地晃动,没有半点恢复的感觉,只看到顾楠辰脸上的汗径直往下滚。 感觉过了很久又感觉没多久,王慧安的汗都要出来了,才医护人员赶来,才接替了顾楠辰。 顾楠辰反手一撑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手脚都有点发抖。 人被医护人员抬走了,现场响起了零星的掌声,转眼大家也就散了。 王慧安上前扶住顾楠辰,寻到了椅子让他坐下来,然后自己跑回行李所在处推着行李回来。 顾楠辰看上去累极了,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很复杂,既有一些庆幸但更多的是沮丧,最后那人走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自己是这个专业的,大概能猜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喃喃地念道,“我看到他忽然就倒地上了,心梗急救的黄金时间也就五分钟左右,在四分钟内得到有效救助的患者,救活的概率是多少,50%左右是吧,我当时马上就冲上去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救回来。” 王慧安坐着他的身边,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别担心,你已经做到了你可以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的命运了,你好棒的,刚刚的样子好帅的。” 顾楠辰总算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推着行李箱出了车站。 这次来到海南的行程安排几乎是顾楠辰一手安排的,王慧安知道自己没有经验,也知道两个人平素消费的习惯差距很大,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跟着顾楠辰。 从酒店,再到吃饭地点,到游玩的项目。 王慧安算见识到了自己之前嘴巴说的差距,在现实中以经济层面反馈出来的真实样子。 不过她明白,这是必然的,所以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但要说开心,在真实的心理层面,她并不开心。 才只进行了几天的行程,她私下算了一下,机票加住宿加吃饭加景点的游玩,就差不多要去了一万五六的样子。 尽管全程都是顾楠辰出的钱。 但王慧安一边劝自己坦然接受一边心里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这天晚上顾楠辰从攻略里订的餐馆因为意外没有营业,于是两人在这家餐馆门口面面相觑。 这些网红的餐馆价格都不便宜,王慧安都是跟在顾楠辰边上看着他订的,不过在春节前的这个地方,基本上营业的地方都不会怎么便宜。 顾楠辰发愁要去哪里吃。 王慧安笑道,“不然咱们回去吃呗?” 顾楠辰不解,“回去吃啥?” “这不就是上次上山的时候买多了,我就放在箱子里了,这会儿你看到处都爆满,咱们回去随便吃点也不错呀。“ 顾楠辰乐了,“还带那东西飞这里呀,重不重呀,吃不完扔了就是,现在是过节哎,没事,我们再找找,会有的。” 王慧安露出一个笑意,没有继续说话。 她想起以前在乐成的时候,因为没钱,馒头减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急性肠胃炎的故事。 137.救人 但显然,这时候并不适合说这个。 泡面是个好东西,方便价格也不会很贵。 想起来很早以前,黄娟带着她不知道去哪儿参加什么喜宴,要坐那种上下两层的长途车,因为车程有五六个小时,到了半路上,车会停下来半个来小时,让客人下去吃饭和上厕所,那个点一般和司机们都会有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就是司机带客人去吃饭,然后按这些客人的消费给司机们返点。 当然也有很多人这种钱不愿意花,因为那种地方价格都会高很多,所以会自己带一些面包或泡面解决。 那时候黄娟没舍得买,又想着反正是去参加酒宴,空着肚子去吃。 王慧安在上厕所的时候,闻到了边上的泡面味,可馋了。 相爱容易相处难,王慧安早早地就知道,过去那一段不成功的感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些价值的。 她有时候也在迷茫,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跨越这种差距。 因为自己和顾楠辰之间不管是教育还是家庭的背景,注定很多东西必须要互相妥协和拉扯,是的,互相,而不能完全是某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完全妥协。 因为那样的话,她不再是她,他也不会再是他,可能互相吸引的那些东西会在那种盲目的妥协中消失,但至于怎么做才是对的,才能让两个人跨越很多持续走下去,她也不懂。 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她想的只要开始和过程,不想结果的那些想法,现在她只觉得好笑。 人是一种有贪念的动物,走着走着,她已经开始偏离了最初的想法,也确实在进一步的接触中,发现了顾楠辰的好,想着继续努力试试。 没事的没事的,她对自己说道。 大年初三,顾楠辰接到了同学的一个电话,说在网上看了一张在机场上救人的照片,脸部拍得很清晰,看起来是顾楠辰,问是不是他,又说对方已经找到学校这边了,不久应该就会找到他。 顾楠辰一惊,挂了电话就去找。 网上挂的信息是很简单的信息,就是顾楠辰跪地救人的现场就施救照片,拍得很清楚,只要认识顾楠辰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 信息上的风格也是表扬顾楠辰的。 看完了信息,顾楠辰又给同学打电话,因为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找他,是因为人救过来了需要感谢他吗? 问题奇怪在,刚刚同学给他打电话的语气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而语气很是沉重。 他的心往下一沉。 打通了电话以后,顾楠辰才知道当天那个急性心梗的男人三十二岁,在送往医院没多久就宣布死亡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是通过什么办法,竟然通过网上路人发的信息和几张施救照片,查到了顾楠辰还是在校学生,并没有行医资格证的这件事,然后就找到了博大医学院。 因为寒假期间,学校并没有上课,家属也只是在校门口举横幅闹事,制造舆论压力。 顾楠辰简直是呆了,他有想过那个人可能是救不回来的,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这副样子。 当天,王慧安和顾楠辰就收拾了行李,于次日赶回了鹏城。 刚下飞机,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接起电话,才知道这事顾振奇也知道了,法务部那边律师电话打到了顾楠辰那里,让他先不要去学校,直接去振奇集团。 来到振奇集团,顾楠辰并没有见到顾振奇,不过这个不奇怪,顾振奇这几年都是很难能见到面的,律师详细地向顾楠辰咨询了当时的情况。 回到家里,王慧安已经烧好了饭菜。 坐着吃饭时,王慧安说道,“我那天后面过去的时候,是有拍了视频的,刚刚你走的时候一时没有想到,下午我传你了,你去看一下。 顾楠辰赶紧拿出手机看。 然后联系了律师,将视频转发了过去。 “别怕,你做得没错,你并不是神,你做了该做的了,尽到了医者仁心的职责了。” “嗨,我还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续,虽然也没想着说要得到什么表扬,总觉得自己也是在做好事,谁知道现在是这样。”顾楠辰苦笑道。 “那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人又不是上帝,没办法预知后面的情况发生,你已经很棒很厉害了,换了大多数人包括我在内,可能最多就是在边上帮忙喊人或是打个电话。” 顾楠辰回道,“不一样,我是学医的,我懂怎么急救,心肺复苏这些我学过的,别人没学过的,也不敢上手呀。” 王慧安摇头,“那也不一定的,我都在想,如果我学过的话,我会不会像你这样,虽然只是就这么想一想吧,但我代入现在的我,我应该不会,因为我不敢,你有当医生的愿望,说明你心底是有光的,有救治别人的底层意愿的,楠辰,别给自己负担,你已经做到你应当做的了,不能因为你帮助他没取得好的结果就否定你的帮助,也不能因为你帮助没有起效就要控诉你,他们没有资格,在施救的时候你是抱着也许他可以活下来的意愿的,你很勇敢,也做得很对,我为你感到自豪。” 顾楠辰心里划过一道暖流,抱着王慧安,“谢谢。” 他也确实没有觉得自己做错。 但是接下去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顾楠辰的设想,对方写了一篇很长的极具导向性的报道,指出了几个问题,一个是顾楠辰是新入学的研一学生,并没有取得相关的行医资格证。 还有分析说死者胸骨有折断,是顾楠辰的不当施救给死者造成了二次的伤害,死亡和这个伤害也脱不开关系。 接下去的事态发展更魔幻,顾楠辰提交给律师的那一段视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流到了网络上,而且是由对方发布的。 视频因为是直接从中间开始拍摄的,视频开始的时候,顾楠辰已经在救人了。 甚至还有人在视频的下面开始带节奏,说顾楠辰的心肺复苏的后段间歇不符合心肺复苏的规范动作等等。 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138.星辰 自那一次律师找了顾楠辰以后,后续并没有给他来什么电话,顾楠辰后面再打他的电话,不是他一直忙,就是说还在打相关的证据。 顾楠辰问自己给他的那则视频为什么会由对方发在网络上,律师也只回答不知道。 顾楠辰觉得对方是在找理由,似乎这中间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多时,更离谱的操作来了,学校教务处打了电话给顾楠辰,让他去学校,给的意见竟然是让他去给家属道歉。 顾楠辰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处理,他很愤怒,拒绝了这样的要求。 来到校门口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顾星辰,问他在哪里。 顾楠辰很疑惑,这时候顾星辰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呢? 顾星辰电话那头让顾楠辰在学校门口等他,也就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车子就来了,居然是顾星辰自己开的车。 顾楠辰总觉得哪里不对,上了车才发现,今天的顾星辰和过去自己所见到的顾星辰的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 过去的他西装革履看起来社会精英的样子,可是今天的他却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浑身上下就没有任何的标记,手腕上空空的。 头发也不像以往那样梳得服服贴贴的,而是张扬地立着,随着风吹过来四处摇晃,整个人看着竟然有点痞相,这可从来没有见过。 顾楠辰大吃一惊,以至于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直到看着顾星辰驱车竟然往郊外开去,才问道,“去哪?” “不知道,随便吧,哪里可以停就停下来。” 顾楠辰心下更奇怪了,只见顾星辰还打开了音响,黄家驹的声音顺着车窗飘出去。 就这样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片公路侧的观景台,观景台外是海,又浊又黄。 顾星辰下车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黑色的衣服上瞬间有几道污渍印上,他也不以为意,还用袖子上前擦了擦栏杆。 看到这样的顾星辰,顾星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下反而有些拘谨,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倒是顾星辰自己开口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有没有用,如果你劝得动的话,让冯姨别趟那档子事。” “什么事?”顾楠辰有点莫名其妙。 顾星辰却没有回答,说起了另外的事情,“你知道老头子在外面又生了一个儿子吗?” 顾楠辰大惊,他完全不知道,不仅他不知道,以他对冯小梅的判断,冯小梅也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就嚷嚷了。 “想也应该不知道,他和他妈早就被老头子弄英国去了,老头子这事做得还挺隐蔽的,就跟当年和冯姨一样,我妈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个老头子呀,心里只有自己,你妈也好我妈也好,你也好我也好,都只是他的某种痕迹罢了,不过,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好还是幸运,这次居然能同他们闹成这样,就早早躲出去了。” 顾楠辰更摸不清顾星辰说这话的意思了,又似乎有点点窥见了天机,上前两步道,“是真的吗?他在外面又生了一个孩子。” 顾星辰看着远处黄色的大海,“我在你面前没匡过你,也没必要匡你,如果可以的话,劝冯姨少参与集团的事。” 顾楠辰皱眉,“到底什么意思?” “要怎么说呢?振奇集团呀,有很大的问题,真要算起来,真实的资产,可能连那些财务部的,也说不清楚是多少了,不过那些人心知肚明,只是差距多少的问题,和现在集团所融资的金额比起来,早就资不抵债了,你来了以后一直就在下面打转,不过就是听一听也知道的吧,振奇那些高管的工资,都很了不得的。”顾星辰的黑色运动服全是栏杆上的灰,一拍,灰尘就在阳光下飞起来。 “咱们的那一个姨,新姨,年纪可能和你差不了太多,不是你想的那一个,是另一个,老头子想要骗过冯姨和你,还是很容易的,反正都搞国外去了,也不知道老头子对自己是怎么个想法,他想要跑,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冯姨呢,脑子不够,我看你最近也和他们闹得很凶,我反正是无所谓的。” 顾星辰的母亲与顾振奇是大学同学,尽管两边家庭相差有些大,但因为两个人感情好,顾振奇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最后结了婚,两人先后都分配了工作。 那时候的工资不高,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顾茗出生后情况不太对,那年头也没什么太多的诊断,只说发育迟缓,为了治病,顾星辰的母亲辞职,带着顾茗做康复。 家庭的开支不够用,两人也不好长期靠父母支援,于是顾振奇下海经商。 他也算是有能力,振奇集团从一开始的钢产品贸易转向了房地产开发,抓住了时代的东风,企业越做越大。 再后来,顾星辰出生后没多久,因为国外对顾茗的包容度更高,他母亲就带着顾茗正式去了国外,聚少离多。 如果不是因为后面顾楠辰的年龄,顾星辰还一直以为自己父母很相爱的。 成年以后,其实也可以理解感情变淡,就离婚的。 不能原谅的是,两头欺骗,他一直觉得母亲后来生病了那么快去世,离不开顾振奇感情上的背叛和欺骗。 他看着眼前的顾楠辰,心情倒也不复过去的复杂了,毕竟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也知道这些东西,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甚至于冯小梅,也没有太多的关系,接触得多了,就知道冯小梅最大的优点就是一张脸,其它的是没有什么的。 “这种事讲不清楚的,冯姨又是那种性格,太张扬了,别到时候替谁背了锅,至于怎么和冯姨说,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既然选择和你说这些话,也就做好了准备,不过最好不要在冯姨面前提到我,你知道她什么性格的,乍乍乎乎的藏不住话,真的话告诉她也未必当真,搞不好还会在别人面前当面找我,真有那种时候,我可不保证出什么事。 139.意外 顾楠辰感觉自己是在听外星球故事,顾星辰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怀疑自己在做梦。 观景台远处是海,强劲的风吹着腥咸的空气,有些不好闻,侧着耳朵可以听到海浪拍打着岸边岩石的声音。 顾楠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有些麻木,于是又用力地掐了自己的手臂,痛感袭来,才发现这是真实的。 眼前的顾星辰身上有一种和平时很不一样的气质,看起来特别放得开。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东晃西晃的,身上不再是那种深色系的正装,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光,就连语调也脱离了之前的那种沉稳,说着说起话来很轻快。 感觉是站了很久,顾楠辰都觉得自己身上被吹得冰凉,才慢慢回过神来,他干涩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和我说我这些。” “可能,你上次说的话触动我了吧,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的,事实上,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能这样对你和你妈,我觉得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我已经很大方了,虽然做出那些事情的是顾振奇,但你妈也不是完全无辜的,你说你那时候是个小孩子,而我那时候也不比你大太多。” “真的说起来,我和你,也不知道谁和谁更惨,不一样的是,我可能就是外公外婆更给力一些,还有舅舅,但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我也不想和你比惨,不管是我妈还是你妈,又或者你还是我,我都怀疑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工具罢了,长得好看或者学习好又或者其它方面好,他有面子,别人会夸他,我们都不能成为独立的人,无非就是工具罢了。” “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本质的利益,我要保的那些东西,是我妈应得的,毕竟我还有我姐需要我照顾,你的选择,我很意外,也觉得很有趣,我没想到最先和他闹起来的竟然是你,所以,我们也算是……兄弟一场吧。” 顾星辰似笑非笑,眼睛看着远处的海面,“这些是可以说的吗?我有点羡慕你哎,上次那姑娘,是你后来那样做的原因吗?长得挺好看的,没想到你竟然选了一个和冯姨完全不一样的人,我都不大明白,你是怎么舍得的,看起来那么大的一块肉,呵呵,现在看来,被困住的人是我,我只能同他斗下去了,又不能被拉下去,他现在搞的什么兰城的项目……。” 说到这里,顾星辰发出嘲讽的笑,“就是不断地扩大项目拉当地政府下台罢了,拖一时是一时吧,他可能也是知道的,又还要抱着幻想,无非就是炸得更大一些罢了,我能和你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顾楠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虽然上班那么久,但是对于顾星辰说的这些,仿佛就是听故事一样,和他经历的那个职场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隔了一会儿,他忽然灵光乍现,急促地道,“所以这一次,前几天我把我在机场救人的视频发给崔律师,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个家属发到了网页上,并且有做了删减处理,和你说的这些有没有关系?用意是什么?也是他指使的吗?激发舆论对他有什么好处?” 顾星辰看了他一眼,“这个事情,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至于,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据我知道的,他所做过的,无非就是想压下你是他儿子这事,毕竟这个可能会对他现在的声誉上佳能什么影响,他关心的只是这事,至于你说的视频什么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冯姨,她有一些操作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很,自从她来了以后,在集团里的一些操作,别说是我可能大部分人都看不太懂。” 冯小梅? 顾楠辰愣住了。 见状,顾星辰笑道,“你和你妈呆那么久了,应该知道她大约什么水准,也应该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今天会出来同你说这样的话,她,真的是一个很合适背锅的人,总不能你到现在还不清楚?我想,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安稳地在顾太太这个位置上,不得不说也是注定的了,但凡冯姨能精明几分,都不会有这个待遇,不过你也要知道,中国还有古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闻言,顾楠辰没有发声。 “她现在可一直在里面可劲地给你找位置找人呢,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还挺好的,我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我有记忆以后,我妈就一直陪着我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 话说到这里,两人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任由风吹过来。 忽而,顾星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着手机看了下,嘴角荡出一个笑,但却没有接起电话,而是对着顾楠辰说道,“走吧,我要回去了。” 两人视线相对,互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移开。 回到市区以后,顾楠辰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一个人找了一处咖啡馆又坐了半日,细细地想了顾星辰说的那些话,然后上网查了很多,但以他的能力,他没看出什么问题。 但是他知道,顾星辰没有太多的理由骗自己。 在搜索的过程中,看到了自己机场救人的视频,和各种小文章。 有的是挺他的,也有的是调侃的,还有的是在提示法律风险。 他给王慧安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家里有点事,这两天要回家住,让王慧安自己安排接下去几天的行程。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家政一个人。 她看到顾楠辰回来,显得有点惊讶。 马上说道,“小顾先生回来了,我打个电话给冯姐吧,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顾楠辰先是点头,随后马上叫住她,“陈姐,先别急,我想问你点事,我那天离开家以后,我爸后来在家呆了多久,后来回家的频率多不多?” 140.隔阂 家政回答道,“那次在家住是挺长时间的,后来嘛,冯姐上班了,她一周也就回这边一两回,我就不清楚他们的情况了,不过今年春节,冯姐和顾先生都没有在这里过年的。” 顾楠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陈姐,麻烦你给我妈打电话,就说,就说我不舒服,让她回来看看。” 家政看了看顾楠辰,心想看上去没有哪里不好。 但是顾楠辰的看起来很严肃,眉头轻轻地锁着,于是她就点头道,“我知道了。” 顾楠辰回到房间,心里一片乱,他所知道的,无非就是顾星辰和他说的那些话。 顾星辰没有理由骗自己。 但是,顾楠辰知道冯小梅有多难沟通,有多固执,更何况顾星辰给他说的这些话,就是一些没有任何数据支撑的东西。 而且确实如同顾星辰说的那样,冯小梅会相信吗?在不透露振奇集团经营方面的问题时,怎么说服冯小梅离开振奇集团? 顾楠辰完全没有信心。 他站在窗前,东一点西一点地想着。 冯小梅因为有会议,所以心里虽然也着急着顾楠辰说不舒服,也熬到了会议结束才让司机送着她回到家。 “哪里不舒服?”一进门她就到了顾楠辰的房间。 “这会好多了。”顾楠辰抬头看冯小梅,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上班以后穿的衣服更简洁干练一些,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 “就是头有点痛,也很久没看到你了,问了陈姐,说爸最近都没有回这边,我就回来看看你。” “头痛啊,家里好像还有点天麻的,晚上炖一点你睡觉前吃了。” 顾楠辰没有说话。 “还是回来吧,儿子,这么辛苦干什么呀,现在妈妈也去那边上班了,你再来的话,两个总可以互相帮衬下的,星辰的婚事不成了,你爸老生气了。”冯小梅的脸上带着一点八卦的意味。 而顾楠辰的心却直直地往下掉。 “妈,那个视频怎么回事?” 顾楠辰没接她的话,冯小梅没有准备,心下一愣,下意识就说道,“崔律师和你说的?” 顾楠辰的心终于直接砸到了谷底,证实了顾星辰的话,同时也对顾星辰说的其它的话不由得开始信服起来。 “我因为这个事情压力很大,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你说过的,外婆还在的时候,我就有过那样的理想的。” “你懂什么,那时候才多大,天天跟着在卫生院玩,眼里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是那点子事,医生有什么好的,你外婆怎么被打你不知道吗?后面病是怎么不好的你不是都知道吗?如果说没有条件只能走那条路我无话可说,明明现在可以不用的,你为什么就是那么执迷不悟?”冯小梅也开始生气起来,声音开始变大。 “如果不是那个人砍的那一刀,你外婆也不至于后来躺床上,如果不是那样,她不会去世那么早的,楠辰,我只剩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妈。”顾楠辰叫道。 他说道,“你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外婆都不在了。” 冯小梅愤怒地说道,“是我过不去还是你过不去,你为什么非要执意去读什么医学,如果说没有条件也就算了,现在你要什么没有,是要你去养家还是要你买房?就是因为她不在了,那样的结果,为什么你还非要去走她的路。” 顾楠辰摇头,“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结,而要把我摁在这里,我不喜欢经商,我也没个脑子,不仅是我,我觉得你也不适合,你也说了,我们现在不需要养家也不需要买房,就过点小日子不行吗?外婆那件事只是意外,后来那个人也被抓了被判了刑。” “过不去的是你还是我?看护了判刑有什么用?你外婆的命能回来吗?她那么能干的一个人躺在床上要人伺候,顾楠辰,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对,那个初步的事就是我干的,是我从崔律师那里要来了视频,怎么了?我还告诉你,我还去找你们学校领导了,我说你不适合当一名医生,你有心理问题。”冯小梅红着眼说道。 顾楠辰听的心简直是凉了,一边听一边摇头。 作为冯小梅的儿子,也不知道是带了情感的滤镜还是因为他本身确实不够通透,他竟然看得远不如顾星辰清楚。 本来他还想对冯小梅说一说集团的事情,现在这样要他怎么开口。 一个是他只在总部呆了很多久就离开了,就连顾星辰说的那些,他都只能停留在听得懂的层面上,现在想要输出给冯小梅听,冯小梅这样的状态,他怎么说?她又怎么能懂? 他闭了闭眼,“妈,你要怎么样才能明白,不管是我,还是你,天分都算有限,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现在这样的日子很好了,你不觉得吗?我经常觉得,和你一起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外婆还在的时候,还没有来鹏城,虽然别的小孩会说我是没爸的孩子,但是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妈,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理论,人的一生所得到的东西是有限的,是要均衡得起来的,有多少能力吃多少的饭,得到的太多,超过了一个人可以承载平衡的时候,那么最后怎么得到的就是会怎么失去的,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妈妈。” 冯小梅愤怒地觉得大脑失去了理智,但依然有一丝清明,清楚地记得顾楠辰在过去不长的时间里,头部两次受伤,于是克制着自己要摔东西的冲动,“你自己没用就算了,现在反过来说我也没用是么?明明招手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握在手里。” 顾楠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冯小梅,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家政已经准备好了饭,看两人吵得厉害,也不敢出来。 冯小梅看到背过身去的顾楠辰,更生气了,“我告诉你,我已经为你做出够多的了,你不要那么不知好歹,你爸爸那么有身份的人,现在也给你气得不轻,你给我去好好道个歉也就是了,趁现在星辰和他也有些矛盾,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知不知道。” 141.向远 顾楠辰直接没理,快步往厨房走去。 见状,冯小梅也跟了上去,“你耳朵呢?” 顾楠辰进到厨房,对着家政说道,“陈姐,我饿了,可以开饭了没?” 说着就要去端菜。 “我来我来,烫的。” 顾楠辰扯着嘴角做出一个表示笑意的表情,还是自己去端了一碗菜,到了厨房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冯小梅说道,“让让,我饿了,我今天哪里都不舒服,我说也不过你,你也别废心思要教育我,不让我吃也行,我走。” 看着顾楠辰对着家政还带着笑意的表情,一面对自己马上转为冷漠的脸,冯小梅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让开了身子。 顾楠辰跟着家政把菜一一端了上来,又去打了饭拿了筷子,管自己坐下就吃饭。 冯小梅还要说什么。 顾楠辰抬头冷冷地看过去,“你不是一直把爸爸的言行挂在嘴上吗?食不言寝不语,怎么现在不要了?” 其实这些规定只是在顾振奇在的时候这样,大多数时候家里就母子两人,同一个家政,基本没有遵守过。 只不过当下被顾楠辰一噎,冯小梅的气性也上来了,索性什么都不再说话。 顾楠辰找到了崔律师,一开始他还避着不见,但顾楠辰虽然并不在振奇集团上班,但总是顾振奇的儿子,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又来。 所以在见到顾楠辰以后,崔律师态度很好,只说让顾楠辰别为难他,这不是他的意见。 “我没想为难你,但是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底线,你说你不得已,那你小心一点,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别拿这个做借口,干什么事情总要有一定的职业道德,别以为你现在听话以后就可以混得好,以后谁好说不准的。” 崔律师素日里没有和顾楠辰打过交道,只是听别人说这位老板的二公子最擅长的是混日子,冷不丁地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这才想到他也是博大医学院的研究生,能考进博大医学院的人,真的是传说中那样不堪的人吗? 这么一想,虽然心里也没有太把一回事,到底在面上看起来更认真了一些,答道,“我知道了。” 顾楠辰出了振奇集团,坐在车上一时也不知道要回到哪里去。 冯小梅那里肯定是不能回的,但王慧安那里也不能去。 要和她说什么? 心里沮丧得很。 最后他找了一个宾馆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他很困,也很累,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各种面孔在转来转去,顾星辰和冯小梅说的话不断交替出现。 想着要去找王慧安,一看手表,已经午夜时分了。 可是找她能有什么用呢?无非是让另一个人陪着他不睡罢了,就如同她对他说的,有一些问题是需要她自己解决的。 而他,也是如此,那一些事情没有人可以帮助他,或者他并不想让她见到他不堪之下更不堪的一面。 哪怕这些东西在她那里,她会说,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的,我还有过更不堪的。 他并不想要她的这种比较,他喜欢的是她的笑,以及她面对困难的那种劲,可是他呢,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那种能力,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他感觉到很无力。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后面两日都呆在宾馆里。 朝鹏制衣有限公司已经开始上工了,王慧安也以为他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去处理这些事,只是每日两人有打一打电话。 直到这天,顾楠辰接到了向远的电话。 向远话不多,只说了一句,“你今天上午十点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对于向远,顾楠辰还是很佩服的,特别是他成为了老师以后,近距离观察,才知道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很牛的人。 起来洗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脸,刷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牙,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赶紧起来开车回到自己家换了一套衣服,这才赶紧赶到了学校,堪堪在九点五十五的时候到的向远办公室。 向远就坐在办公室里,看到他就点点头,然后抬手看了看时间,“我约了林校,十点十分,这就过去吧。” 大多数的时候,向远都直接穿着白大褂,今天的他难得穿了一身休闲服。 只见他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带上门。” 而后两人一直无话,顾楠辰也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就只跟着向远后面一阵走。 穿过校内建筑间的天桥,来到另一栋楼,又爬了两层楼梯,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向远敲了敲门,带着顾楠辰走了进去。 只见里头一个头发有点白的中年男人起身迎上来,“向教授。” “林校长。”向远高大的身体弯下腰去,上前握了握手。 然后他手指着后面的顾楠辰,“今天找您是因为机场救人的那件事。” “请坐。” 有人进来泡了茶,三人坐下。 “我最近在老家,也是刚听说这事不久,就把网上的那个视频看了,也找了朋友了解过了,那视频一看就是剪切过的,不能以单个某几秒的动作来判断整件事情,我们不管是作为医务工作者,还是作为教育工作者,都不能比被舆论带着跑,您说对吗?” 顾楠辰听到这里赶紧说,“视频我这里有整段的。” 听到这话,林芝和向远都向他一齐看过来。 顾楠辰忙拿出手机,找到了视频,点开放在桌子上。 林芝看完了视频,明显地怔了一下。 向远开口道,“我虽然还年轻,但也毕竟是老师,我觉得顾楠辰做到了一名医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公共场合看到有人突发疾病,又是这种典型有着心梗的症状的患者,在没有更好的仪器判断的情况下,他的处理方式我认为完全没有问题,不能以结果倒推说因为人没有救活,然后否认顾楠辰这么做起到的积极意义。” 他的声音清冷,咬字清楚,“我们是医学院,我们这些人不仅是老师,也是医务工作者,是具体从事医疗工作的人,你我都知道,以现在的医学科技,没有百分之百的说一定可以治的病,哪怕是感冒也还有一个死亡的概率,我认为我们确实需要教会学生规避风险,但规避风险绝对不是见死不救,同时我认为我们作为老师,要尽到保护学生的义务,不能有事就把学生推出去,同时这也是对于我们医生角色的保护。” 142.支持 “您也知道,现在医患矛盾挺大的,很多时候因为这种情况,不管对错都想着先息事宁人,于是对着有固定关系的医生这一边开始处理,但这样是真的好的吗?医务人员也是人,培养的周期长,因为想要解决当下的矛盾不按事情真实情况对待他们,以后谁还来学医?” “而我个人很反对用这样的方式解决矛盾,我们要精进的是我们的技术和水平,如果因为人没救过来所以倒过来说当时不应出手,那么以后谁会去救人?现在学校的这种行为,跟一有事情就把医生推出去的方式,有什么区别?我们自己平时对于这种医患关系中不解决问题本身而解决人的方式不满,另一方面却在实际的教学过程中一遇到问题就推学生出去,这不很矛盾吗?” 向远是博大的老校长、也是现在的名誉校长通过很多渠道,才从国外高薪引进回来的,人年轻,手也稳,师从著名的伯格教授,也是心脏外科手术近年来的冉冉新星,很受各方面的重视。 所以他这么一说,哪怕是林芝,也只能点头。 “我们自己也知道,哪怕就是院内抢救,在心肺复苏的过程中,肋骨骨折是非常常见的,至于网上说到的什么二次伤害,我想只要有医学背景的人,看了都应该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我这边整理了一些我过去上课以及学生参加培训时有关心肺复苏的视频资料,也有签名册的复印件。” 说着,向远就把手上的一个袋子放到桌子上。 林芝拿过袋子,拉开拉链看了一下,说道,“向教授,小顾,现在呢,情况我也已经了解了,至于教务处当时为什么会找你谈话做出那样一个决定,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接下去需要去那边找相关的人员进行具体的了解以后,再给你、你们相应的回复。” 向远却表现得很强势,“不管教务处那边基于什么原因做出的这个决定,我身为老师也身为医生,都是觉得不对的,我希望林校现在就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反馈,我不希望我的学生因为某种不公正的处理而丧失成为一名合格医务人员的可能。” 林芝内心有点恼怒,自己已经说了要去再了解情况,但是现在的这个事,自己身为领导,没办法占上风,只得点头道,“向教授你说得对,教务处的这个谈话,我也觉得不够合理的,小顾,你把视频到时候发我一份。” 向远转身对顾楠辰说道,“你发我一份,我转发给林校,接下去你该上课就上课,视频你自己也看到过了,作为一个医学生,还是年轻的医学生,以后要是成为一个医生的话,就要有良好的体力,接下去要加强锻炼。” 顾楠辰连连称是。 尽管学校这边后来教务处也找了顾楠辰,做了一定的情况说明,也对之前的处理表示不妥。 最后学校还出具了一个证明发布到网上。 但是舆论并没有停止,但已经有开始偏向顾楠辰一方,在这个背景下,家属还是将顾楠辰告上了法院。 最令王慧安不解的是,自己拍的视频那一段怎么就成了对方举证的材料。 顾楠辰安慰道,“人家只是截了中间的几秒,说我动作不规范,网络通常都是这样的,以点带面,以偏概全,这是有些媒体想要制造话题,引发对立的惯术,你别太担心,我把完整的视频发给我老师了,他是心胸外科这个领域的专家,他说我没错我肯定就没有错。” 顾楠辰并没有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清,他的压力很大,那些人并不单单只是网上闹和上诉,还到学校里来闹,尽管在向远的压力下,学校表态站在学生这一面,但这样的闹法明显影响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 学生也开始不满起来,纷纷站边顾楠辰,毕竟他们也是医学生,没有人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证自己做的每一个动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完全正确,如果一点事情就要开始讹人的话,那么他们对于以后的职业环境还是很忧心的。 医生并不是几次考试就行的。 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扎针,都是先拿各种材料试了又试,甚至同学之间互相做为对方的模特互相试。 于是最终演变成了一种对抗。 又过了一个多月,向远找到顾楠辰,问他有没有意向出国交流学习两年,他在国外的有个师兄在一个高校任教,他可以从中介绍,就是费用方面可能会有些高。 顾楠辰明白向远的意思。 到了现在,顾楠辰也不再像从前一样,以为什么东西都一是一,二是二了,有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所谓一定的黑白分明,这大约就是但是他无法改变冯小梅,但那又是他母亲,而且什么操作也没有放在明面上,连闹也没处闹。 至于向远,已经给了他最大的帮助和支持了。 最后向远说,“你也不用急,也不是要把马上要决定的,真的去的话还要好几个月,你先考虑考虑,一个月内给我答案,如果有意愿的话,我要和我师兄联系,还要准备一些材料。” 顾楠辰点头。 …… 顾楠辰和王慧安约好一起逛商场,因为网店这边生意不错,想着是否可以开一个实体店,但对于实体店的选址一直无法定下来。 恰好也就想着去商场做一个流调。 这个商场并不是振奇集团下属的。 因为离春节也不算很远,商场里还是过节的样子,到处张灯结彩,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两人手牵着手逛了一会儿,王慧安没问顾楠辰最近那事处理得怎么样,顾楠辰也没有主动提起来。 仿佛没有那件事情一样。 王慧安一边逛着一边不时观察一下各种店铺的人流量。 “你说,以后我们能不能把我们的产品做到人尽皆知,到处都是我们的店?” 顾楠辰笑道,“期待有那么一天,那时候你就是大老板了。” 143.黄娟 王慧安看了他一眼,“好像你不是老板一样。” 顾楠辰这才反应过来,乐道,“也是啊,我也是老板呢,憧憬一下,以后外面到处都是咱们的专卖店啊。” “嗨,也就是做做梦,产品定位就不是快消品,有一定的客户选择偏向。”王慧安说道。 顾楠辰抓紧她的说,“哪有能什么都吃得到呢,这不是你说的么,不能既要又要,针对不同客户的需求进行分类,同时也相应地可以培养比较固定客户群体。” 王慧安点头,“说的也是,也就是做做梦,呀,你等我一下,我要去一下卫生间。” 两人顺着指示牌找到卫生间,顾楠辰坐在外头等她。 上好厕所以后,王慧安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洗手,抬头看到镜子中的人,想了想,从包里后看镜子中的人,从包里取出口红描了一下。 有清洁工正在整理卫生间,她已经清理好第一个隔间,透过镜子看到她拿着一个大钳子将纸篓里的纸挟到黑色的大袋子中。 王慧安在镜子中看了好几眼,觉得那个影子有点莫名的熟悉,于是回头去看。 正巧那人也抬头,两人目光对视,这一看之下,那人也似乎也愣了愣,盯着王慧安瞧,脸上带着迷惑。 不觉手上的黑色袋子掉落在地上,她好像惊醒了一般,对着王慧安歉意地笑笑,然后低头去整理。 王慧安却只觉得心头颤动,快步上前抖着声音说道,“妈?” 黄娟一震,对着眼前这个高挑漂亮的姑娘上下看了好几遍,只觉得和记忆中的王慧安相差很大,又不大敢认,但又确实有听到那声‘妈’,好一会儿才抖着声音发出疑问句:“慧安?” 两人一时都愣在原地。 这时,卫生间里有人进来,看到两个人的样子,有些愣了一愣,探头看了看,没看到什么,疑惑地朝她们看了看。 王慧安马上擦了擦自己控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扶着黄娟退到一旁。 “你现在方便出去吗?如果可以我们出去说。” 黄娟手忙脚乱地拿出对讲机,“可以,可以的,等我,我,我请个假,等一下。” 她的手有点抖,对讲机感觉都有点抓不牢。 打电话的过程中,她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过王慧安,生怕她跑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仰着头对王慧安说道,“好了。” 王慧安于是带着黄娟出了卫生间,顾楠辰还在门口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一看到王慧安从卫生间出来,马上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但一时又觉得不对,怎么她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眼睛紧紧地盯着王慧安,一前一后。 他不觉地看向王慧安,两人的视线相对。 王慧安停下脚步,站住然后对着边上的黄娟说道,“妈,我有朋友一起,来这边。” 和黄娟一同走到顾楠辰前边,对着顾楠辰说道,“这是我妈,那个,我现在需要找个地方说话,你知道这边上有合适的地方不?” 顾楠辰一脸震惊,抬眼向黄娟看去,她看起来并不年轻,脸上的皱纹很明显,但确实一眼看过去,有和王慧安长得像的地方。 黄娟也是一愣,看向顾楠辰,眼前的年轻人长得很高大,白净的脸,穿的衣服看上去很好的样子,又见他们之间说话的样子有一些亲近,心里也有点惴惴,不由地在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 顾楠辰马上回过神来,对着黄娟点头,“阿姨好,跟我来吧,我们出去说。” 商场的最上面一层楼是美食区域,但这种场合为了追求上座率,座位都是设计成开放性的场所,并不适合很久没有见过面的黄娟和王慧安两人说话。 顾楠辰边走边拿着手机搜索,带着她们从商场的二楼出去,过了一个天桥来到另外一幢楼,又转了两个弯进到了一处类似茶座的地方,跟服务员要了一处包厢。 门是用垂下来的布制的,虽然并不完全隔音,但至少算是一个独立的区域。 黄娟一路上边走边看前面的两人,感觉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很熟的样子,一时也没有出声。 顾楠辰把菜单放在手上,翻转过来,字朝黄娟这一面递过一本菜单,“阿姨,您看看,有没有想要吃的?” 黄娟听到顾楠辰这样问自己,有点局促地看向这个年轻人,略有点拘谨地摇头,“我不饿。” 黄娟在这商场里做保洁也做了半年多了,多少知道这商场的消费都不便宜,这里的环境一看,应该和商场最上层的美食区应该只贵不便宜。 不由得有些不安,但是看到王慧安一脸镇静地站在边上,也不好说话。 心里开始瞎猜。 只见王慧安说道,“你帮我们点几种就好了,少点一点,就是要一个环境。” 顾楠辰点头,拿着菜单划了划,然后掀开门帘走了出去,隔着门帘可以听到他在门口叫唤服务员的声音。 没一会儿,他进门来。 黄娟依然是盯着他看。 王慧安看了看,忽然对着顾楠辰道,“正式介绍一下,楠辰,这是我妈。” 说完了,她又转身对黄娟道,“妈,他叫顾楠辰,是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顾楠辰马上朝王慧安看了一眼,随后脸上马上就堆起了笑意,略略弯下腰,对着黄娟说道,“阿姨好,我叫顾楠辰。” 黄娟嘴巴动了动,但没有出声,只一个劲地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拘谨,想说什么又没说,手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又往下,看起来有些紧张。 顾楠辰朝王慧安招了招手,两人到了门边。 顾楠辰放低音量,“这样,你们这很久没见过了,应该会有一些话要说,我现在在这里恐怕不是很合适,你和你妈在这里说说话先,我先走。” 王慧安觉得很抱歉,抬头道,“对不起,谢谢。” 顾楠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傻瓜。” 说道两人走进去,顾楠辰站着,微微弯腰对黄娟道,“阿姨,很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点事,需要去忙一下,我下次请您吃饭,可以吗?” 144.见面 黄娟自然没什么说不好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大出来,心里满是错愕和惊讶,还伴随着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只能点头示意。 “那阿姨,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账单这边我先付了。” 说完,顾楠辰再次欠了欠身子,然后就离开了。 黄娟愣愣地看着离开的顾楠辰,好一会儿才转过脸看向王慧安,想着等她解释。 但王慧安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黄娟倒了一杯茶。 两人面对面坐着,黄娟一时也说不出询问的话。 没一会儿,黄娟眼泪流了下来,她扯了纸擦了擦。 看到黄娟这样,王慧安也止不住眼眶湿湿地。 王慧安抽了两张纸给她。 两人相顾无言,不一会儿服务员送菜进来,王慧安笑道,“妈,先吃点东西吧。” 黄娟拿着筷子,看着桌上的精致小菜,一时下不了筷子,等到服务员出去,她小声道,“这里很贵吧。” 王慧安答道,“不知道呢,点的不多,尝尝看。” 黄娟哪里尝得下,这会儿心里沉坠坠的,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起头,麻木地拿着筷子取了一点菜放到嘴里,也根本尝不出味道,只胡乱地点头。 同样心里很乱的还有王慧安。 她细细地看着黄娟,黄娟比起自己离家前的时候,外表看起来老了很多,她的脸涂着的也不知道是面霜还是粉,看上去并不匀,有一些地方白,有一些地方颜色深点。 因为感觉到了眼眶中的酸意,忙拿着桌上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又上了菜。 看着她摆菜,又看着她出去,王慧安才问道,“妈,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黄娟放下筷子,一阵恍惚,时间过去了不算太久,但是事情发生了很多。 因为王慧安在夜场的不辞而别,那年的春节,他们一家一直没有等到王慧安归家,于是王大城去到王振友家,结果是被王振友骂了一大通。 说什么王慧安不服管教,私自离开,导致王琴琴被罚了钱,还被领导骂了。 王大城被骂了一通居然完全不敢有任何反驳,反而回家以后对着黄娟发了一大通脾气,说什么都是她管教的女儿,两人大吵了一架,甚至直言从此就当没这个女儿。 黄娟从最开始的时候,王慧安说不去鹏城,自己临时变卦同王大城劝王慧安去鹏城的事情,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 结果王慧安忽然就失踪了,音讯全无,自然焦急得不行。 于是她一个人去到了王振友家想问王琴琴王慧安当时工作的具体场所。 王琴琴怎么会说,自然顾左右而言他,说来说去,于是又闹了一场。 王振友打了电话给王大城,王大城只觉得丢脸,于是回到家中夫妻二人又吵了一架。 最后黄娟还是通过旁人的线索,最后得知了王琴琴所谓的高薪工作是什么工作,想起王慧安临行前说的那些话,悔恨和惧怕击倒了黄娟,大病了一场。 后来就变得沉默寡言,本来就不好的夫妻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好在王嘉国住校,一周也才回一次家。 王嘉国上大学以后,黄娟在交学费的时候看到了卡里多了钱,心中一动,去到银行才查起来。 虽然不知道王慧安在哪里,但是这笔汇款让她知道王慧安至少是安全的,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动了念头,在王嘉国去学校以后,就要只身去鹏城找王慧安,但是她文化程度不高,身上的钱也不算多,要前往鹏城这种地方,包括怎么坐车,去哪里落脚,可以找什么样的工作,要带什么样的衣服等等大的小的都要到处去问。 王大城自然是不愿意黄娟去鹏城的。 而且只要不死,王慧安都会是自己的女儿,不管她怎么跑,自己都是她的父亲,哪一天有见到她,自己自然而然就可以拿捏。 但黄娟不同,两个人当初结婚的时候就磕磕绊绊的,尽管素日里他看起来很自大的样子,心里却是很明白的,自己娶了这个老婆,话不多但是很能干,带孩子做家务什么的都有一手,平日就是出去做点工,也能把家里搞得妥妥当当的,孩子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操过太多的心。 出去做工回来马上就有热菜,衣服不用洗,地不要擦,虽然在外面苦哈哈的,但回来就是大爷。 也曾听说边上有的男人的老婆出去见了世面以后,回来就各种不满,甚至一把年纪了还闹着要上法院打官司离婚。 所以怎么也不肯黄娟去鹏城。 两人当天闹的很大,最后惊动邻居报警,去了一趟警察局,过了以后没太多久,黄娟最后选择不辞而别一个人来到了鹏城。 黄娟刚来鹏城的时候,来得匆忙,只知道自己可以去那边找点洗碗或者是扫地的活,但一开始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要去哪里找,只能挨家店去问。 也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干过洗碗工,也干过保姆,后来又来到商场干保洁。 说着说着,黄娟就说起当初自己逼着王慧安要她来鹏城的事,不住地说当初自己做错了。 王慧安眼里一瞬间就起了雾,原以为很久远的记忆,原以为自己对那些记忆已经可以很平稳地面对了。 却原来只是一直被关在大脑的某一个角落,沿着黄娟的那些带着咽哽的声音一点点滑了出来,先是淙淙细流,慢慢地开始加大。 然而这一切的波涛汹涌,都只发生在她的心里,表面上看起来王慧安特别的镇静,脸色一点儿也没变。 她就这样坐在黄娟的身边,一边看着黄娟,觉得她陌生得很,一面又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心里一点点的柔软生出来,缠了上去。 原谅还是不原谅,其实压根都不需要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在知道她千里迢迢从老家赶到鹏城来寻找自己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有答案了。 145.亲情 她看到黄娟的头发已经开始白了,明明那年自己来鹏城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是全黑的,要知道在王慧安小时候,黄娟是村里有名的漂亮妈妈,往人群间一站,白得发亮的脸,高挑的个子。 比起黄娟来,王慧安肤色还随了一些王大城,没那么白,但五官是跟随黄娟的。 “我太高兴了,居然真的让我能找到你,我莫不是在做梦吧,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怎么就这么狠心连家也不回,消息都不给一个呢?”好一会儿,黄娟才挤出这么一段话。 王慧安压下心里的波涛起伏,淡淡地说道,“如果真的说起来,我说过得很苦,又能怎么样呢,我们都回不去那个时候,我那时候确实是对你和爸爸失望……不,是绝望,我不太相信你们什么都不懂,怎么会不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事情,如果钱真的那么好赚,为什么那么多条件比我们好的人,要拼命送孩子去读高中去读大学,读书多辛苦,你看你们怎么对待嘉国。”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终于红了起来,“你们不是不知道的,你们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好的,只是,在你们那里,我是可以被牺牲的,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 听了王慧安这话,黄娟的脸忽红忽白,嘴唇哆嗦着,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可不是么,如果钱真的那么好赚,那些比她们见过更多世面的,有更多文化的,为什么都拼了命地要送孩子去读书? 所以那时候,她心里多少也是有点知道的,只不过利益的选择,让她自然而然选择不去看不去想,以为顺其自然,王慧安也会同王琴琴一样,去赚一些钱来给家里减轻负担什么的。 毕竟那样做的女孩子不仅仅是王琴琴一个人,很多家庭靠着家里女儿的牺牲,买了房子给家里存了钱甚至后来还给家里的兄弟娶了亲什么的。 就连王琴琴,不也是有一个哥哥,后来结婚就独立有了一套房,能和父母分开,娶亲的那些钱又有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王琴琴给的。 边上的人只知道王振友厉害,原本看起来也就是那么一般的家庭,也没多少年就买了房子,只觉得不久又买了另一套房子,后来儿子结婚也是风风光光的。 只是没想到,现实并没有如她预期,王慧安最后跑了。 这撕破了黄娟的自欺欺人,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隐藏着的想法,一种无能为力只能想让事态平平稳稳到最后的那种心态。 因为王慧安的失联状态,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王慧安去鹏城之前,同她聊的那些话。 逼着她去面对自己在王嘉国和王慧安之间的差异化。 黄娟小学上过几年学的,再后来随着电视的普及,多少知道了一些道理,也知道所谓的重男轻女是不对的。 但道理上的知道和现实中的理解并不是一回事。 是王慧安的失联,让她意识到了问题。 “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她这么说道。 王慧安发现,当她听到这话从黄娟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过去自己想象中的那些开心或是释放的情绪,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一句对不起,没有办法抚平她内心的那些创伤。 就如同一棵树,曾经被伤害长了树结,那么那个树结就永远存在了,但并不是因为树结的存在就不再面对往后的时光。 况且,她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嘉国在哪所学校?” “在江城呢,什么科技大学。” 王慧安点头,“挺好的。” 黄娟也点头,“是呢,他上大学了,我才有空跑来到鹏城来找你,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妈,我现在和朋友一起在做服装,就是衣服,你下午有时间么,我可以带你去那边看看。” 黄娟转移了注意力,她认为就是开了一个服装店什么的,犹豫了一下问道,“远么?我今天请了假,明天还要上班的,不然要扣很多钱。” “开车五个多小时。” 黄娟赶紧摆手,“那先不去了吧,你把手机号给我,我打一下,哎,我们吃完,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吧,我晚上也请假了,哦,刚刚那个人?那个小伙子……。” “没事,我这边和他说一下。” “他……。” “就是男朋友,也是现在公司的股东。” 黄娟一时没回话,在她的概率里,什么公司什么股东,看起来都和自己遥不可及的,也不知道王慧安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再见面忽然就成了老板,一时心中惴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过了没一会儿,她抓着王慧安的手摸了又摸,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处,眼泪像水一样淌下来,“我原想着,我这辈子可能都要找不到你的,慧安,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呀。” 又回到刚刚的话题中去了,王慧安索性不再说话。 结束了吃饭,王慧安跟着黄娟去了她的住处。 那是一间位于商场后面楼梯下的小房间,房间很矮,王慧安进去不自觉地弯着腰,里面仅仅放下了一张很窄的铁架床,并一个很旧的小桌子。 “这里没厕所吧,厕所要去外头上?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黄娟答道,“也没多久。”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几年都不跟我们联系?” 王慧安回道,“不然呢,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我肯定爸爸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愿意让女儿去赚那个钱来给家里买房的父亲,我不狠心难道让他回家再对着发脾气然后再听他的话去吗?” 黄娟其实说完了这话就发现自己不对了,她只是口头禅,不够慌里慌张地说道,“也是也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受苦了。” 说着,她就过来拉着王慧安的手,王慧安顺势坐到床边,然后黄娟俯身来抱。 王慧安浑身僵硬,有记忆以来,她就觉得自己和母亲没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 实际上,黄娟在抱上以后感觉到王慧安的僵硬,一时也觉得有些尴尬。 146.伤痕 她讪讪地放开王慧安,起身想去干点什么缓解尴尬。 谁知道一起身,头就顶到了顶上的灯炮。 她急忙扶着灯炮,避了开来。 这时,王慧安才发现,黄娟的头发有些怪,似乎比刚刚歪了。 “妈,你头发怎么了?”说着,王慧安就伸手过来摸,一摸之下,才发现手感不太对。 她微微用力一下,黄娟头顶上的发片就被揭了下来。 黄娟的脑袋靠左位置有一大块斑秃,因为没有开灯,只凭着自然光,也能看到斑秃处并不光滑,明显有疤的样子。 王慧安大骇,吃惊道,“怎么回事?” 黄娟有些尴尬,想从王慧安手里拿过发片,扯了两次都没扯动,担心发片会坏,就没再用力。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到床沿,“就是和你爸吵了一架,他你是知道的,喝了酒以后就没轻没重的,就这样摔到了桌边,戳到了,去缝了针以后,这一块就不长了。” 原来王大城后面不敢去找王琴琴,反而觉得是王慧安落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许黄娟去找王琴琴,两人在争执的过程中,王大城打伤了黄娟,黄娟悔恨绝望之下这才大病一场。 尽管后头有进行了缝合,但那一块头发也就再也没长出来了。 王慧安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响,心思翻滚起伏,一股愤怒在心里头钻来钻去。 黄娟觉得有点难堪,见到王慧安也觉得开心,就说道,“没事的,我现在找到你了,你怎么变这么瘦了,很辛苦吧,妈妈这几年……。” “妈妈,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婚?”王慧安忽然问道。 黄娟诧异地看着王慧安,“怎么忽然之间说这个?” 王慧安看着秃斑上还遗留的疤痕,轻声道,“那时候一定很痛吧?” 痛吗? 虽然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远,但是黄娟还真的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当时满心焦虑的是王慧安,并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黄娟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那时候被打了痛,但过了也就过了。 她对自己的伤无所谓,唯一悔恨的就是自己那时候昏了头,逼着王慧安跟着王琴琴走,最后弄到王慧安走投无路最后有家都不敢回。 “妈妈,不突然的,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疑问,以前可能不大懂,就觉得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凶,感觉都不喜欢我,再长大一些就会想,为什么我有那样的爸爸,但也没有太多想,因为我的生活里只有你和爸爸,我也跟你一样选一个觉得条件比我好的人结婚,怎么样的你也看到了,爸爸是怎么对我的你也看着了,你总说你没有办法。” “是因为你没有办法还是因为没有勇气?我都要离婚了,别人是把我赶出那个家门的,我回到自己家里,有人心疼我吗?我连自己的房间都不算有吧,嫁出去的人就好像泼出去的水,在你们的眼里,我究竟可不可以像王嘉国一样是你们的孩子,如果是的话,怎么会舍得那样对我?” “我只看到在爸爸眼里,养我这么大,是要报酬的,彩礼天经地义的,帮助王嘉国是天经地义的,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别人付出的,如果我不是后来到了鹏城,我并不能明白你用你的人生告诉我的那些东西有多不对?你以前总说是因为我和王嘉国,所以不离婚,是因为这个吗?” 说到这里,之前那些被隔离的情绪忽然就冲破了结界,疯狂地涌了出来,这让她的眼泪迅速地集结滚了下来。 “妈妈,离婚了就必然不会带走我和王嘉国对吧,离了婚我们就脱离母女母子关系了吗?离了婚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妈妈吗?为什么说是因为我们所以你不离婚呢?” 黄娟从来没考虑过这些,只觉得瞠目结舌,因为所有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离了婚几乎带不走孩子,嫁人就意味着去别人的家庭,离婚就代表着自己一个人离开那个家庭,不被庇护。 王慧安说的这些,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一时又急又气。 她的眼里饱含着泪水,“我是山上的,你爸是村里的,那时候愿意出彩礼钱娶我已经算好了,不然我可能嫁得还更不如。” 她嘴笨,只能说到这些。 王慧安并不是不明白这道理,毕竟她自己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些道理的,又怎么能要求黄娟一个一直都在一个很封闭的环境里过了数十年的人能懂呢。 可是她就是心里很多的愤怒想要发泄出来。 生生的忍住了,别过头。 现场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才听到黄娟说道,“我就上过几年的小学,我们以前的小学和现在不一样,就是去认几个字的,哪里懂那么多,大家都是要生儿子的,我也自然要跟着,农村要是没儿子,很被人看不上的,有了你们两个,我哪里走得开,你二爷爷的一个儿子,因为你小奶奶生病过世,都八岁了还能被二爷爷养死了……” “因为过去怎么样,所以现在也要怎么样吗?因为以前的人都是那样过来的,所以你也要那样过去吗?以前的人不离婚是因为一旦离婚了就没有土地没有饭吃,现在你看你一个人来到鹏城生活得好好的,没人打你没人骂你,你还能攒几块钱,妈妈,我们只是身为女性,并不是天生就欠那些男人的。不能因为曾经那些人都是那样过来的,所以我们也必须那么过下去。” 黄娟没有回话,是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可以感觉到王慧安很愤怒,但是她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愤怒。 又因为心疼那时候王慧安的被离婚,也心疼因为自己后来逼着她跟着王琴琴来鹏城,心中总有一份愧疚,所以看到这样的王慧安,她没有说话。 王慧安从包里拿出纸巾,抽了几张擦了擦眼泪。 又递给几张给黄娟。 感觉过去了很久,收住了想哭的欲望,才说道,“妈妈,你说是因为我们不离婚,现在嘉国大学了,我自己也可以走自己的路了,你就自己选择你要的生活吧,不要再说因为我不离婚这种话。” 147.坦白 她又抬头看了看黄娟头上的秃斑,“你已经来到鹏城了,婚姻并不是所有,你可以选择你想过的生活,不管我认不认可,你都可以选择,但是……。”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要试图做我和爸爸之间的说客,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不原谅他,他养我长大,所以该尽的赡养义务我是会尽到的,但只限于金钱方面,在他那里,嘉国才是希望,他也对嘉国付出最多,以后应当也是会和嘉国一起生活的,嘉国的孩子才会是他在意的。” 黄娟心里不安,又不得不辩驳,“怎么这么说呢,他没读过太多的书,农村里的人都是那样的。” 王慧安听了,也不复刚才的愤怒,只轻声道,“爱和读没读过书没关系,和农不农村也没有关系,你也是农村的,你知道出来找我,你知道为我说话……对于一个希望女儿去那种场所赚钱来给他或他的儿子结婚或是盖房子的爸爸,我不认为他妈把我当成他的孩子。” “如果按我的想法,我会劝你离婚,但我知道那是你的事情,你真不离我也会尊重你,那么也请你像我对你这样对我,原不原谅是我的事情,嘉国承担了你们更多的期望和爱,那么相应的,剩下的部分也应当是他承担的更多。” 黄娟有些手足无措,感觉到眼前的女儿再也不是以前的女儿了,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莫名的就是让人有一种没办法说服的感觉。 那一刻,王慧安有想到黑色莲花,有想到肖白,心中忽然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笑着对黄娟说,“如果你以后愿意在鹏城,我可以养你的,如果你不愿意离婚,回老家去,我也会寄钱给你,但是如果你选择回去,那么主要的赡养义务,我会让王嘉国承担,并且所谓买房子娶老婆这种事,应当是他自己的事。”王慧安说道。 黄娟自然是有异议的,但是她不敢说。 眼前的王慧安,不再是那时候胆小听话的姑娘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王慧安的手机响了起来,只见她去拿了手机,看了看,抬头对黄娟说道,“妈,我们出去吃晚饭吧,楠辰给我们订了位置。” 黄娟忽然就紧张起来,“是要见面吗?” 王慧安答道,“不吧,他就订了位置,他不去,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见面,我也和他说说。” 黄娟看着一脸淡然的王慧安,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要结婚的吗?他的衣服,不便宜吧。” 黄娟虽然在商场里干保洁,但干得的时间久了,见得人多了,也慢慢分出了那些客人身上穿的衣服,尽管不能从面料、剪裁、牌子上去分析衣服的贵和便宜,但一眼看过去的感觉却是有了。 顾楠辰穿的衣服不便宜。 王慧安心想,结婚,怎么可能呢?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顾楠辰的家里怎么可能会同意。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两个人结婚的事情。 于是笑道,“城里的人,恋爱着再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离婚了也可以再婚呢。” 黄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快速回道,“那怎么行,不结婚,女孩不吃亏了吗?” “怎么会呢,他长得好看,又有钱,还是研究生呢,我和他,哪里是我吃亏了,妈,你不知道城里呢,像他那样的……男人,很好的呢,我和他之间的很多方面差得太多,而且我现在也并没有说在一起就谁吃亏谁怎么样的说法。” 王慧安想到过去自己在夜场里见到的,那里也有男性提供相关的服务,只不过因为她平素和他们接触非常少,所以具体的她不大知晓。 想到这个,她还在心里笑了一下。 黄娟可笑不出来,听完这话,呆住了,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她不敢和王慧安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女儿,和过去比起来,是那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随后,王慧安带着黄娟去买了几套衣服,又领着她去吃饭。 黄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想问顾楠辰的事情,但王慧安都挡了回来。 她现在已经知道,在自己和黄娟之间,黄娟作为长辈的经验和知识,都不足以指导她了。 尽管有些遗憾,但这是她必须要接受的事情。 她和顾楠辰,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大容易叠在一起,又因为黄娟的事,想着晚上送黄娟回家以后再去顾楠辰家。 但到底只过了短短的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匆忙赶回了黔安。 顾楠辰本来想和王慧安说一说顾星辰和他说的那些事情的,也没找到机会。 学校这边的风波并没有停止,随着网络舆论的两端对立,学生这边的情绪也很大。 等到王慧安再次来鹏城时,已经又过去了一周。 因为到了王慧安的生日,黄娟总想着要给王慧安过一个生日,过去也见过别人生日买蛋糕,但是出去一问,那些蛋糕小小的一个就百来块,在她看来那东西冷冰冰的,就吃不饱,不如一碗热乎的面条加上鸡蛋。 王慧安倒无所谓,因为过去自己的家庭中,确实就没有买蛋糕的习惯。 而且她也是顾楠辰约好,等从黄娟这结束以后再去顾楠辰处。 不过等她从黔安到棚城以后是下午,黄娟还在上班,说是再请假这个月的奖金要没了,想让王慧安等到她交班。 于是王慧安一个人去逛商场。 商场很大,一楼楼层是侈奢品区域,王慧安以前有来过,都是直接跳过的,因为和她关系不是很大。 她既消费不起,同时这个区域也不对标厂里的产品。 不过她这次既不做流调,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反正也就是等人,所以也就在一楼逛了一下。 正从一个店出来时,远远地看见大厅另一头围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正很生气地对着另一个人发脾气。 另外那个人因为其它的人挡着,又可能人不高或者其它的原因,王慧安没有看到。 148.冲突 她站在门口给顾楠辰回信息,听到大厅里那个女人声音很高地说道,“有你这样做事的吗?拖了地都是湿的,不知道再去拿干布擦擦干吗?我差点就摔倒了,你拿什么赔我?” 另外那人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 女人冷笑道,“负责人呢,负责人在哪里?我要找负责人,你看我这包都掉地了上,都脏了,你知道我这包多少钱吗?” “干什么啊你,脏兮兮的就敢上来抓我的手,有病吧,负责人呢?” 这时,王慧安听到有另外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说道,“我说阿姨,我看到了是因为你前面把手上的饮料先洒到地上,人家马上去拿了拖把来的,得人饶处且饶人。” 女人摇了摇自己手上一堆购物袋,“你叫谁阿姨呢,啊,叫谁阿姨呢,我来这里消费,难道本来就不是要做好相关服务吗?顾客把地弄脏了,不是马上要拖干净么,我都差点摔倒了。” 王慧安本来不是多事的人,平时碰到这种情况一般也就走过去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围了上去看。 凑近了以后才发现,那个蹲在地上半跪着的清洁工的身影越看越熟悉。 怎么觉得有些像黄娟的样子。 她擦了擦眼睛,再定眼看着,就是黄娟。 她冲上前去拉住那个半跪着的清洁工道,“妈?” 黄娟看到王慧安,才半起身道,“你先去等我,我这里有点事。” 那女人一见,马上说道,“哟,女儿都来了,这可是工作场所,来帮手就有用是么,错了就是错了,你知道这包多少钱吗?” 黄娟当场跪下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的包,我给您擦干净。” 王慧安赶紧上前也弯下腰道,“对不住了女士,非常不好意思,您看需要我们怎么做才能补偿您?” 女人阴阳怪气道,“你们能赔得起吗?既然做不好服务行业,就滚出去。” 刚刚那个给黄娟说话的年轻姑娘听不下去了,高声道,“我说阿姨,适当就行了,这里的人都看到是你把饮料洒在那儿的,人家也道歉了。” 女人道,“嘿,那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说话间她就要往后走,黄娟一急,拉住她的衣服角。 女人发出尖叫,“拿开你的脏手,你知道我这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吗?你干几个月都买不起,我说贱人就是贱人。” 王慧安听不下去了,站直身体说道,“工作没到位让你差点受伤,是我妈不对,但你骂人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比不上你有钱,但不代表人格可以随意让你侮辱。” 她不顾黄娟的拉扯,反过来用力地往上拽黄娟,“妈,起来。” 女人冷笑道,“谁说有钱不行,我有钱就可以让你失去工作,是你人格重要还是金钱重要,我要见负责人,我今天还就要搞你了。” 闹轰轰的过程中,商场保安先是赶了过来,打了一通电话,又下来一个穿西装的人,把几个人都请到了办公室。 女人一进办公室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叫冯小梅,是顾振奇的太太,这家商场不是振奇集团旗下的商场,但顾振奇是谁大家都知道。 王慧安一听到顾振奇就冷静了下来,她在一旁看着冯小梅,内心的感觉非常奇怪。 不是惶恐,也不是害怕,有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更是一种走了很久的路一路上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然后忽然看到了的感觉。 一路与顾楠辰走来,虽然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野心在膨胀,期待着时间长一点更长一点,偶尔也会做一做梦万一有机会结婚的。 但其实她一直知道,那些是不可能的。 她和顾楠辰之间,真的是差距太大了。 纯粹的爱情,又或者说是肉体上的喜欢,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婚姻不是,婚姻尽管不能说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但确实和双方的家庭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眼前的冯小梅,长得可真是漂亮。 尽管也有人说过黄娟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也有人说过自己也很漂亮,但和冯小梅是真的没法比。 她看上去很年轻,如果不是知道她是顾楠辰的妈妈,有人告诉王慧安,她是顾楠辰的姐姐,王慧安都会相信。 说起来,黄娟和冯小梅的年龄应该差不了太多,但是黄娟看着要老很多。 尽管有人作证是冯小梅找事,但因为冯小梅的身份,商场一时有很多人站在那里围观。 商场经理赶来以后,赶紧请着几个人去了楼上的会议室。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经理跟在冯小梅的身边,不断地说着好话,年轻一点的穿着西装的另一个人则跟在黄娟的身边。 王慧安听到那个人小声地对黄娟说,“娟姐,不要和这种人计较,这些人有钱有时间,习惯了,但是咱们的工作来得也不容易不是,咱们就道个歉,哄一哄也就是了,你说呢?” 王慧安面无表情地听着。 可不是么,职场上,谁能带来利益,就会偏向谁,或者解决谁可以更少代价地解决这个问题,那肯定是解决弱的一方。 黄娟连连点头,她本人对这个什么道歉是无所谓的,在以前的生活中,也习惯了不管有没有错,总是先对别人低头。 但冯小梅缺的不是道歉,她近来心情是不好。 因为把视频给了别人,顾楠辰和她大闹了一场,后来连电话也不接了。 看着对方把顾楠辰告上法院,她一面幻想着顾楠辰可以因为这事从学校离开,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真的给顾楠辰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一进门,黄娟马上就上前主动道歉。 冯小梅连看都没有看她,坐在椅子上,将那些袋子往边上一放,看起了自己的指甲。 “我说,你们商场的服务太差了吧,对,是我不小心把东西倒地上的,那擦了不就完了么,你工作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布是湿的,怎么不直接擦干?这白色的地面,别人哪里看得出来是不是没擦干?人走过去不就摔了么,真要出点什么事你们怎么办?钱是小事,安全更重要。” 149.报警 经理面带微笑不断地说是。 黄娟也跟着不断点头表达歉意。 “这样吧,这个包我刚在chanel买的,刚刚掉地上了,我不要了,把钱退我。” 经理一看,暗暗咋舌,“女士,您看,这个包也没有哪里受损。” 冯小梅懒懒地看了过去,“脏了,她还用手碰了,我不要了。” 黄娟不知道包的价格,虽然每日在商场里走来走去,但她基本不去记那些商标,虽然也知道商场里的东西很贵,但也没想着说有多贵,就答道,“我买,我买。” 她想着刚好王慧安生日,这包看上去就不便宜,索性就买了送给王慧安。 王慧安是知道这包的牌子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包的具体价格,但是这个牌子的包都很贵,也知道一旦黄娟知道这个包的价格肯定超出了黄娟的想象,一旦黄娟知道真实价格,肯定不会乐意买下来,到时候会有麻烦。 她上前道,“女士,我们不需要这个包,我们的层次也到不了消费这个包的级别,如果您觉得它掉地上脏了,那我们可以出干洗的费用,您看这样行吗?” 冯小梅嗤笑了下,“不行。” “女士,得人饶处且饶人,大家都不容易,我妈在这里工作,一个月也就千把来块钱,您的这个包,我不了解具体的价格,但这个牌子不便宜,我妈不认识,以为最多就几百,真实的价格估计不是她能承受的,也有可能不是我能承受的。” 黄娟拉了拉王慧安,疑惑的眼睛看过来,小声道,“一千多块也没关系的。” 冯小梅听到了马上笑起来,“穷就是穷,一千多块钱,你不如去抢,一楼啊,那里有的,进店去问问,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四万多的价格,我早就订了,等了好久才到的货,刚拆开的,就脏了。” 一听到这个价格,黄娟就抽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惊恐地看向王慧安。 王慧安安抚性地拍拍黄娟的手,对着冯小梅道,“确实,我们穷,平时自己用的包可能几百块钱就是很不错的包了,这个包,我们实在是买不起,我们可以出清洗的费用。” “你们穷是你们的事情,我的诉求就在这里。”冯小梅也不再看王慧安和黄娟,而是盯着经理看。 经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了看黄娟又看了看冯小梅。 知道冯小梅没有理由,但是毕竟是消费者,而且是高端消费者,不好得罪。 黄娟见了这个情况,忽然就上前,跪到冯小梅边上,拉着她的衣角,“那个,女士,太太什么的,真是对不起,这个包我是真的买不起,我一年也赚不了那么多……。” 冯小梅几乎是在黄娟拉上自己衣服一角的那一瞬间跳起来,用力一推,黄娟往后一撞,后脑勺撞到了后面的椅子角处,发出了一声很大的头骨与木碰撞的声音。 王慧安几乎是瞬间就上前扶起了她,上前查看,只见后脑勺处瞬间就红了,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冯小梅也吃了一惊,“你干嘛要用你的手抓我衣服,我衣服多贵你知道吗,你看都把我衣服勾丝了。” 王慧安冷冷地道,“在你眼里,你的衣服很贵,甚至贵到比我们的身体还要重要是吗?” 冯小梅隐约地觉得自己不对,但是不能承认,梗着脖子道,“难道不是吗?你这个伤去医院几千块钱搞定了,我这个包,好几万,够你几次的医疗费了。” 王慧安也不说话,不顾经理和黄娟的阻挠,最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冯小梅冷眼看她,一边点头道,“不错,有种,你让警察来呗,无非是我付你点医药费,你赔我包。” 王慧安看了看她所谓的脏掉的包,包是黑色的,大约是什么动物皮,上面有鳞纹,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液体已经干了,有一处有点淡淡的乳白色,但这种皮料的材质,完全是可以处理掉的。 “这包上面的颜色,不是地面上来的,是你刚刚手上端的饮料洒地。” 冯小梅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摔了,饮料会洒上去吗?” “摔是因为你自己的饮料洒地上去了,我妈去擦了,但是水渍没干净,她需要去换水换干的拖把来拖,但你自己再次经过时摔倒了,真要计较起来,我不觉得我妈工作上有太多的错,刚好经理也在这里,我话就放在这里了。” 王慧安看向冯小梅,“是我妈的错,就是我妈的错,怎么罚我们认,不是我妈的错哪怕就是你把我妈工作搞没了,我也一定会计较,可能因为有钱在很多方面确实是比我们普通的人要更方便一点,比如说想把我妈工作搞没,可能对你来说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不过我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刚刚录音了,你猜大众是对振奇集团董事长的夫人欺负别人感兴趣,还是对一个保洁员弄脏了一位太太的名贵皮包感兴趣?” 这话一出,冯小梅和那名经理的脸都随之一变。 王慧安又道,“可以试试,真的开除我妈无所谓,保洁员的工作哪里不能找,我也不相信你们商场或是振奇集团可以管控整个鹏城的所有保洁员的工作,无非是换一处打工罢了。” 经理马上道,“那不至于,不至于,这个,你看,报警就没必要了对不对。” 王慧安没看他,也没回话。 倒是黄娟拉了拉王慧安的手。 王慧安道,“妈,没事的,我在。” 黄娟顿时觉得眼眶发热。 她无端地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想起自己多年以来,很多时候想给王慧安的支持,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退却。 这个女儿在离开家庭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前是见不到她这样说话的。 在离婚以后回到家里,动不动还会流眼泪的女儿,现在变成会给妈妈支持了。 经理见这样子,一时也没有说话。 王慧安尽管表现得这么强硬,也只是表面上,事实上,她并没有录音。 只是寄希望于经理以及冯小梅,会因为自己的报警,因为自己的强硬而主动退让。 150.假装 她知道这些人,一旦自己看起来是软弱可欺时,他们会更加强势地打压甚至羞侮。 她不再去看冯小梅和经理,拉着黄娟在椅子上坐下,站在她的身后,翻开头发,看后头的那个肿包。 手指摸过那个秃斑的位置,手感的异常,让她近距离看了看发片,原来近看,还是很明显的。 经理还试图说什么,看了看王慧安,又看了看冯小梅,但两个人都没有理他。 警察来得很快。 冯小梅其实早就后悔了,但因为面子挂不下来,硬忍着没走,当下手机就发了短信给顾楠辰,但顾楠辰没有回。 她又不愿意让律师过来,因为那样会被公司里的其它人知道,她以前都是呆在家里的,也没有什么和别的律师联系的机会。 于是她只能表面装得淡定。 警察到了以后,因为有人受伤,冯小梅又不愿意多做解释,于是分两波人,一波人去了医院检查,一波人带着冯小梅来到了警察局。 冯小梅趁着他们不大,从一个警察那里借了手机,打电话给顾楠辰。 顾楠辰一听说冯小梅打了人,马上就来了。 他先到的警察局,跟着冯小梅和警察了解了情况,他并不知道发生冲突的对方是谁,只知道人家的后脑勺受伤了,现在正去检查,还要再等一会儿。 不过作为医学生的顾楠辰,知道这种伤情一般也就构成轻微伤,不会有多大的事情,在看到冯小梅说的脏了的包的时候,他已经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无奈了。 从顾楠辰到了警察局以后,冯小梅变了一个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表现的咄咄逼人的样子了,大约也是看到了顾楠辰的脸色不好看,心里也知道自己做的也确实不算对。 她把顾楠辰拖到一边,说了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对方录音的事。 顾楠辰只是冷静地看她一眼,并没有就这个事发表什么意见。 但那一眼,让冯小梅竟然感觉到了有些害怕。 这怎么可能,这是她儿子,怎么会怕呢? 她马上挺起胸膛,但等她再去看顾楠辰时,顾楠辰已经同边上的警官去说话了,没有再问她什么。 等到王慧安和黄娟来到警察局时,两人一照面,顾楠辰嘴巴都闭不上了。 黄娟抬着手,指着顾楠辰,正要说话。 王慧安却压住她的手说道,“妈,你别说话,让我来处理。” 说着,她不等顾楠辰说话,就上前道,“你好,因为我妈工作上不够到位的原因,你妈新买的包不小心沾上的污渍,这个包四万多,不管是我还是我妈,我们都不能接受买下这个包的诉求,我们愿意出相应的费用进行补偿,我妈刚刚去了医院,头的伤也消了毒,虽然不算太严重,但毕竟也受了伤,我妈也很在意那份工作,可不可以互相退一步,互相不追究。” 一旁的冯小梅马上上前,正想说什么,忽然想到录音,到底忍住没说,只是瞪了王慧安两眼。 顾楠辰看着王慧安,也懂了她的意思,脸上的惊愕表情收起来,点头道,“对不住了,我这边会赔偿相关的检查和医药费用的。” 黄娟赶紧摆手,“这倒不用,刚刚去医院做了检查,骨头没事,就表皮有一点充血。” 黄娟克制不住自己,一会儿看顾楠辰,一会儿又去看冯小梅,好在现场除了王慧安和顾楠辰,其它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顾楠辰和王慧安快速地对视一眼,又移开。 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坦白的好场所,况且再加上一个冯小梅,顾楠辰和王慧安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出了警局,黄娟双手搓着,“对不起。” 她想到顾楠辰的母亲买的一个包就四万多,那么顾楠辰呢?自己现在又得罪了顾楠辰的妈妈,那以后王慧安怎么办呢? “干嘛说对不起,妈,你就想多了,我和楠辰现在只是恋爱关系,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不管有没有你的这件事,他妈妈都不会看得上我的。” 王慧安想得很清楚。 “你也不用总劝我结婚或是他很有钱,要抓牢他等等这样的事情,我和他,是平等的关系,现在在一起,以后未必,结不结婚我也不执着,你不用把你和爸爸之间的那些放我这里。” 王慧安这么说。 真是平等的关系吗?她其实并不确定,只是和黄娟就只能这么说。 而且她也必须要这样劝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和顾楠辰,似乎到了一个很微妙的时候了,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顾楠辰,两个人都似乎遇到了一些各自需要解决的困难。 她有些舍不得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黄娟说道,“可是他妈妈你也看到了,那一个包,4万多,慧安,他那样的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攀不上。” “妈妈,我很喜欢他,他身上有那种我没有的但是我很喜欢的东西,我和他没有打算要结婚,只让我遇到这样一个人,知道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这样,原来有人是可以真的关心我喜欢我会帮助我,这样就可以了。” 黄娟还是急,“可是………。” “妈妈,婚姻没那么重要,我们两个的情况,不管是从经济还是能力上,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让我遇到他,我很开心。” 黄娟完全不能理解,而王慧安也完全不指望她能理解。 王慧安并没有想到,同冯小梅的第二次见面会如此快速。 因为生日没有过成,所以顾楠辰和王慧安又约了下一个周末。 也可能是王慧安心里总觉得有一些不安。 送了两件衣服给黄娟,她就直接去与顾楠辰汇合了,选了另一家商场。 原因也是因为,现在朝鹏这边业务越来越好,想着以后还是要找品牌化的道路,就想去看看店面,毕竟总是要线上线下相结合起来才好。 两人一边当着约会,一边工作,也不失为一项选择。 来到商场的四楼,这边四楼主打都市风,价格定位相对中高档,与“盘扣记忆”的定位差不多,于是两人一边看衣服一边计算着店铺的人流量。 151.生日 那是周日的一个下午,人不算很多。 两人走进一家店,店的价格定位和记忆盘扣差不了太多。 记忆盘扣的定位有一个系列就是成熟一些的,和这家店差不了太多,王慧安想着买一件回去也无妨,就开始了试衣服,顾楠辰坐在外头等她。 等王慧安穿好了衣服出来,对着镜子前转了转,问顾楠辰道,“好不好看?” “好看。” 不管是不是好看,必须要回答好看,更何况,确实是很好看,王慧安的个子不低,比例又很好。 顾楠辰拉过她的手,让她转过来看。 王慧安一转过来,就发现顾楠辰身后的两个人了。 一个是吴可怡,另一个赫然是冯小梅。 她顿时呆住了,因为顾楠辰背对着她们,并没有看见,他一直在看王慧安,“确实好看,没骗你,就是看上去会偏成熟了点。” “顾楠辰!” 顾楠辰听到后面有很熟悉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叫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冯小梅和吴可怡两人站在不到五步的地方,只见了冯小梅面容有些扭曲地看着他。 王慧安在自己的想象中,是有闭了下眼睛的,但实际上,她那一刻应该是愣住了,并没有任何表情出现在脸上。 尽管心里很慌,她很快反应过来,对着顾楠辰说道,“我去换衣服。” 来到换衣间,重重地呼吸了三次,然后换下衣服,又拿出包取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调整了脸上的笑意。 等王慧安出来时,只见顾楠辰和冯小梅以及吴可怡都走到了店的外面。 吴可怡并没有认出来王慧安,毕竟以前她们其实并没有很多接触,王慧安还在布店的时候,吴可怡还在国外上学,等回来以后,王慧安又去了制衣店。 并且,在后来的那一段时间里,王慧安整个人不管是从身形还是气质上,又或者是穿着,都转变了不是一点点,再加上化了淡妆,所以吴可怡压根没有想到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 冯小梅是一眼就认出王慧安了,一下子就想到了上一回自己受到的羞辱,再一看到顾楠辰竟然和她在一起,并且刚刚自己看到的,顾楠辰上前去拉她手时候的样子。 冯小梅气得都要炸了。 但毕竟和上次不同,今天有吴可怡在这里,她极力忍碰上自己满腔的怒火,想要保持冷静。 吴可怡今天是想找冯小梅借钱的,酒吧开着越亏越多,她又压根就不是一个能创业的主,把酒吧交给别人去经营,自己吃喝玩乐一块都不省。 仗着有蔡爱婷给她买的几处房产,又去抵押了贷款出来,现下又到了还款期,她提不起面子去找朋友周围,又不敢去找蔡爱婷,肖白又不在了,于是想来想去就找到了冯小梅。 她们一开始在一楼逛着,冯小梅送了一套护肤品给她,她就想着要不要来四楼看看,有没有买点回赠。 不成想居然看到了顾楠辰,以及那个和他看起来有亲密举止的女人。 她看到王慧安,脸上荡起微微的笑意,对着顾楠辰说道,“哦,楠辰哥,被我们抓到了哦。” 她是故意的,在王慧安出来之前,吴可怡已经注意到了冯小梅的脸色,但是她一直知道顾楠辰看不上自己,现在就想着看笑话,但到底自己是想来找冯小梅帮忙的,又不能做得太过,只能憋着。 一想到刚刚冯小梅正对着自己一顿炫耀,又说自己进到了大公司上班,又说起顾楠辰考了博大研究生。 吴可怡就想笑。 这打脸可来得太快了,一看到冯小梅的脸色,就知道冯小梅对于顾楠辰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很不满意的样子。 同样的,现在的冯小梅也忍得很辛苦。 刚刚王慧安不在的时候,还勉强忍得住,现在看到王慧安出来了,就开始忍不住了,脸色开始变得更加难看。 顾楠辰看了看王慧安,王慧安也看着他。 两个人都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哪一天要是被冯小梅发现了以后,需要怎么应对。 只过了片刻,顾楠辰就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笑着有点漫不经心,他对着王慧安说道,“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有空我会再联系你的。” 王慧安呆愣了片刻,马上后退一步,微微低着头,几不可闻地回了一声“嗯。” 顾楠辰一手挽过冯小梅,“你怎么跟可怡碰上了,可怡,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走走走,带你去吃点东西,饿了,” 吴可怡回头看了看王慧安,脸上露出一个笑意,一边回答顾楠辰,“我这不还是在搞酒吧么,哥你什么时候来坐坐呗。” 冯小梅现在哪有吃饭的心情,但当着吴可怡的面,实在不愿意揭老底给别人看。 于是忍了又忍,最后顺着顾楠城往前走去。 留在原地的王慧安忍着没去看不远处的店员探头观看的神情。 转身往边上的店继续逛,最后衣服也没买下来,只买了一双鞋子给自己做生日礼物。 其实她对生日并没有什么仪式感。 在她的童年,所谓生日最多就是一碗面加鸡蛋,更多的时候,面和鸡蛋都没有,因为没有人会记得那一天。 而她在很早的时候会记得,但也不说,因为说了王大城就会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矫情。 后来她也不怎么记生日了。 只不过今天,忽然就想着给自己过生日子。 换上新鞋子,把原来脚上穿的鞋子装进新盒,独自漫无目地继续走着,不知不觉沿着扶梯就来了地下一层,地下一层是一个美食广场。 她并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口门给黄娟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下班。 黄娟没有下班。 她今天是晚班,要等到商场关门以后再清扫好卫生才能走。 王慧安“哦”了一声,一个人往美食广场逛了逛,有很多面馆,她挑了一家面馆,坐下来要了一碗面,加了一个蛋。 面不好吃,对她来说面太嫌了,但浪费不好,她最终吃完了那碗面和那个蛋。 …… 152.条件 王慧安接到冯小梅电话的时候有愣了一下。 她有想到过冯小梅会找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有点紧张,但拒绝是不好拒绝的,冯小梅自然约的不会是在黔安,但王慧安也不大可能在工作日离开黔安去鹏城,况且这本身就是一次听训,没必要牺牲工作的时间去听训。 另外,就是那日顾楠辰走了以后,并没有给自己任何的电话和信息。 有好几次,她都拿起了手机,想要给顾楠辰打电话,但最后都熬住了。 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不管这些原因是不是自己愿意见到的,都没有办法。 要不要和顾楠辰说呢? 她很想同顾楠辰说一下,但是心里憋了一口气,不是不联系她么,她也不愿意自己踏出那一步。 又或者,其实心里是很不安的,她总感觉,有一些事情的发展,不管是她还是顾楠辰,或者都没有办法去解决。 冯小梅很不爽,她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想要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当下就要去做,她去问顾楠辰有关于王慧安的信息,但顾楠辰一脸不以为意,只说就是想和那个女孩玩玩。 但冯小梅想起那天在商场里自己看到的,心里总是犹豫和不安。 她最后通过崔律师要到了上一回冲突时,王慧安留下的联系方式。 她等不及王慧安说的周末,直接赶到了黔安。 冯小梅约在了一个茶座。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给王慧安一种压制,冯小梅打扮得很隆重,浑身上下都是叫得出名的牌子,脸上妆容很明艳。 脖子、腕、指头、耳垂上都挂了饰品,不多,但一看就闪闪生光,看着都不便宜,明明是在室内,顶上的帽子也不摘下,钻石耳环随着她脑袋的转动晃来晃去。 她看起来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坐在那里,眼神很犀利,见到王慧安进来,连坐字都没说,只用眼神从上到下翻了一下,也没有示意。 王慧安自己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下。 “阿姨,您好。” 冯小梅回道,“不好,说吧,你是怎么样和我儿子勾搭上的,那天看起来不都是义正言辞的,很有骨气的样子吗?” 她脸上挂着一抹轻蔑地笑,手摸着刚做的指甲,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王慧安说道。 王慧安心里很复杂,一会儿惴惴不安,想到自己和母亲;一会儿又觉得好笑,想到过去顾楠辰和自己说过的很多关于冯小梅的事。 很奇怪的,真的坐下来以后,王慧安不复之前的紧张,甚至觉得很自地坐下来,看着冯小梅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儿子来勾搭我的呢?” 冯小梅一愣,这才认真看向王慧安。 眼前的姑娘很年轻,脸庞干干净净,可以看得出来化了点妆,但是非常的贴仔细,皮肤非常细嫩,眼睛亮亮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点点笑意,冯小梅理解成讽刺,顿时心里大怒。 “你不就是看上他的钱吗?说吧,你想要多少才愿意离开他?” 王慧安顿时愣住了。 以前在读书的时候,职校里好读书的也没几个,私下台湾那边写的言情小说几乎是职校学生的通行货,里面就有很多这种描述,霸总家里要棒打鸳鸯,就会说‘说吧,要给多少离开xxx’。 王慧安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自己居然成了那些言情本子里的女主角,能被男主的妈妈喝上一句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场地不合适,她真想笑出声来,压着唇角硬是没笑出声,但心里头的那一点点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笑声是没有发出来,但是唇角上扬没逃过冯小梅的眼睛。 冯小梅抬起眼,带着讥笑道,“笑什么?” 王慧安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太太有点可爱,于是说道,“您打算出多少让我离开您儿子?” 冯小梅一时愣住了,不过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反问道,“你觉得你值多少?” “您认为您儿子值多少?” 这一下,冯小梅噎住了,给多少才合适? 也就是以前多年都是全职在家,除了逛街打牌做美容,再有就是看剧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她也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给多少才合适? 说多说少都不适合。 于是硬生生地转过来道,“你这种女孩我见多了,看上一个条件好点的男人就跟苍蝇见到肉一样。” 王慧安见到这样的冯小梅,反而一点也不怕了,居然还拿着杯子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对面,然后自己拿过眼前的这杯喝了一口,“心理学上有一个投射,意思是自己怎么看怎么想,那么看别人就觉得别人也是怎么看怎么想的,莫不是您以前盯过肉?” 冯小梅始料没及,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慧安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据我所知,您和您先生的爱情故事也是蛮励志的,为了爱情您也是付出了很多,也算是奇遇了,那时候您一定很难吧,为了给楠辰一个好的家庭条件,忍辱负重,我觉得这样的路,可能比较适合像我们这样出生不够好的女孩,您说呢?” 冯小梅勃然大怒,唰地站起来,面色发青,“放肆,你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他是我儿子,你是什么东西,要学历没学历要教养没教养,靠着那点子皮肉勾着楠辰。” 听到这话,尽管王慧安做得很多的思想准备,但心依然会呯呯跳起来,眼眶微微发涩,“对,我就是比您要年轻漂亮,怎么样?您可以用年轻漂亮嫁人,我不行?顾楠辰长得好,家世也好,学历还比我要高,说真的您是不是有回想到您当年,感动不?” 说完这话,王慧安还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假如我也同您当年一样,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可以像您那样,一跃成为顾太太?” 冯小梅脸色发白,眼神不由地看向王慧安的肚子,“想都别想,不可能,我们不会认的。” “那您当年是怎么让顾先生认下来的呢?传授点给我?” 冯小梅哪里受得了这个,端起桌上的咖啡就朝王慧安泼去。 153.不安 王慧安早在注意她的动作了,及时地站起来避了开去,但身上还是被泼到了。 “啧啧啧,顾太太,您以前也是被泼过咖啡吗?” 冯小梅被气得怒不可遏,伸手就推了一把王慧安。 王慧安在看到冯小梅伸手的一刻,心下就提防着了,稳着身子硬是没退。 她面带笑意地看向冯小梅道,“顾太太,您是楠辰的母亲,我也不想和您之间弄得那么难看,但是够了,您知道的,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是汲汲无名人,您不一样,您是振奇集团董事长的太太,现在还在振奇集团任职吗?真要出点什么事,您说是对您的影响大还是对我的影响大?” 冯小梅愣了一下,扬着巴掌,到底没落下,“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王慧安不为所动,甚至还笑着回应,“您儿子还就喜欢有什么生没人养的东西,怎么着?” 冯小梅气得嘴辰颤抖,脸部发青,最后喘着粗气走了出去。 王慧安还在身后跟了一句,“顾太太,结个账呀。” 气的冯小梅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等到冯小梅走了以后,王慧安也不管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如何疑狐地看向这边,强装镇静地抽了纸张把桌上和椅子上的纸张擦干净。 又抽了纸想把身上的擦干净,但身上的那些咖啡液早就渗透进衣服了,留下了咖粽色的痕迹。 她坐在一旁,拿了边上的叉子,淡定地吃起桌上的小蛋糕。 摸出手机,犹豫片刻,打了一个电话给顾楠辰。 电话响了好几声,顾楠辰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王慧安直接说道,“刚刚我和你妈见面了,你妈问了我一个问题,说要多少钱才可以离开你,你说我该讲多少钱好?” 顾楠辰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竟然笑了起来。 很奇异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也来,王慧安一直压抑着的心情竟然也奇迹般地好转了起来。 “你是不是气着她了?” 王慧安挑眉道,“我以为我在你那里的形象,一直是很温柔的。” 顾楠辰笑起来,声音有点沙哑,“那都只是你的伪装,你这人……,不过不要紧,我很喜欢,我妈那人就光看着厉害,实则没有太多的战斗力。” 可是眨眼间,王慧安就开始觉得心酸了。 她的声音低落下来,“你很久没有找我了。” 顾楠辰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对不起,我出了点事。” 王慧安马上紧张了起来,“什么事?” “没什么,就家里的一些事,然后,我也没有想好有一些话,要怎么和你说,你在哪?来鹏城了?” “没有,你妈来黔安了,这会儿应该回去了。” 王慧安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巴,起身离开往外走。 “你知道吧,今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们上高中的,会不会看一些小说。” “我们也会看呀,闲书。” 王慧安笑道,“可能我们说的闲书不一样,我在职高的时候,班上女生流行看言情小说,就是那种一小本一小本封面画着漫画的,都是各种高富帅和灰姑娘的故事,然后高富帅的家长会出面同灰姑娘说我给你多少多少钱,你离开我儿子……以前看的时候我就想假如我要碰上一个高富帅,然后有个人对我说这样的话,可有多好啊,拿钱走人,但那时候没想到,我居然也有一天会真碰上。” 王慧安边走边说,压低了音量。 “我以前对你妈想象,都是通过你给我的描述虚构的,我以为她是那种很厉害的很强势的,今天我却发现,她其实还挺可爱的。” 听到王慧安的这种形容,顾楠辰松了一口气。 王慧安继续说道,“楠辰,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妈虽然说有很多事情,可能做得不够得体,但感觉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在意你,或许她的那些在意在你那里是一种包袱,一种绑架,但可能我从小没有被这样的爱绑过,明明知道你过得也不快乐,但就是羡慕你,有这样一个人固执己见地为你付出。” 顾楠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王慧安朝咖啡厅外面的小路走去,“我小时候就很羡慕我弟,我妈从来不打我,但是会打他,我爸从来不打他,只会打我,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会抱他,从我有记忆以来没有抱过我,可能有一些爱就是正面是爱反面是束缚,别全部否定她对你的爱。” 顾楠辰有点一感动,“谢谢你,慧安。” “还有,我想所谓道德,所谓三观,都是环境塑造的,是我们的一个观念,除是生老病死,其它的都不重要,你这样很好,纯粹地追随梦想,不像我做很多事,可能都有目的,动机都不是很纯的。” 她说道,“我的自卑,我的贫乏,困住了我真实的需求,如同买东西,只问需求不问喜好。” 她吞咽了一下,继续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真的在追求你的理想,你做得很棒,我现在想,亲人之间也并不是父母是绝对正确的,有时候,子女的认知可能是会高过父母的,你母亲有她的执念,你没有办法,毕竟她已经那样过了几十年了。” 顾楠辰不知道该怎么说,调侃道,“怎么忽然想着说这些,我妈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你忽悠走的。” 王慧安笑了,眼睛却有点红,“因为我有一点点害怕,有一些想你。” 她想,所有的勇气无非是因为知道我们以后的可能性不够,所以才装成无所谓豁达的样子,又因为顾楠辰不管是从感情的角度还是其它角度,对她都是帮助颇多。 所以她在想,她也要去帮助他一起顶一点点压力的,哪怕以后感情消失的时候,他要回归,她也是有过最美好的一段了。 坦诚地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担心。 顾楠辰那头沉默了一下,“我过两天来黔安找你。” “嗯。” …… 154.故人 王慧安在还没有等到顾楠辰的到来,倒是等来了来黔安出差的毛慕宁。 王慧安先是安排他去车间参观。 此间,毛慕宁有说起了为什么最后还是回到了‘一夏’上班,毕竟他是独子,以后‘一夏’总归是要交给他的。 运动员的路到了这个年纪,打不出去的也就是打不出去了。 并且这几年,在收入上也并不是那么稳定,自小习惯了那些开支,常常还要家里支援,到了这个年纪,梦想什么的也放下了。 王慧安一开始也没有多想,本来就是对供应商处出差检查也是正常有的,临近中午时,边上也没有什么好的吃饭地点,只能在一个小饭馆随便吃了一餐。 吃饭的时候,毛慕宁忽然问,“慧安,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比如说得罪了什么人之类的?” 王慧安不解,问道,“怎么这么说?” 毛慕宁道,“啊,我这不是刚回来上班也不算太久嘛,都在学习中,就前几天,听到我爸妈在争执,好像是谁找了我妈,让一夏放在你这里的代工停掉,这不就有了争执……就是这个年纪了吧看着他们吵,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就想过来问问你,是不是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慧安马上想到了冯小梅。 心里瞬间又怀疑,应该不至于吧。 而且也没听说振奇集团有和纺织服装业有什么关系的。 但想来想去,除了她,王慧安还真的想不到自己最近有和谁发生了矛盾。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王慧安赶紧说道。 “这开厂的哪能得罪谁呀,一时我还真想不起来,才搬过琮也不是很久,人都不算认识很多,我去了解看看,是不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感谢你这样坦诚地告诉我,到时候当面去拜访叔叔阿姨,现场解释。” 毛慕宁笑笑,“别紧张,我也就这么一说,如果有困难啊就讲,我知道你很能干的,我爸就经常让我好多地方要多跟你学习学习,说现在不管是在质量还是时效上,都提高了很多,我刚刚跟着你去走了一圈,你这个现在做的也不是只有我们公司的呀。” 王慧安笑道,“嗯,这也是没有办法,利润簿,也想着摸索着怎么提高点利润,现在线上有开了一家店的,不过规模很小就是。” 毛慕宁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么说只是缓解尴尬。 这边菜还没上来,毛慕宁就接了一个电话。 挂上电话说道,黔安隔壁的滇云有一个供应商特意赶过来,想着要和他吃个饭,问王慧安介不介意一起。 王慧安肯定说不介意。 “就是这个环境。” 毛慕宁摆手,“没关系,也就是见个面,那边的业务也是刚开展没多久的,挺能干的一个人。” 王慧安点头,起身去外面加了几道菜。 过了大概半小时,来人与王慧安一见,双方都不禁感叹有时候世界也挺小的。 那人竟然是数年未见的朱玉。 两人在乐成一别,王慧安以为大约是见不到了的,没想到在这种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见到了。 朱玉在刚见到王慧安时,也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您是王总?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既然装作不认识,王慧安自然也是配合。 直到吃完了饭,两个送着毛慕宁下了楼,又看着他上车离去。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朱玉说道。 王慧安笑道,“是挺意外的?怎么现在也搬这边来了?” 朱玉笑道,“搬这边来已经算是有阵子了吧,现在环保、人工等各方面的成本越来越高,听说这边的政策支持大,人工也相对便宜一些,就跑这边了。” 朱玉的脸上画着精致妆容,打开包拿出了烟,“来一根?” 王慧安摆手,“我不会抽。” 朱玉笑笑,“走两步?” 王慧安默默地跟上。 “你变了很多,瘦了,漂亮了,也会说话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开了工厂,变成了老板了,我一开始都不敢认,看来你后来离开乐成以后过得很不错呀。” 过得好吗?王慧安只得在心里发笑,嘴上却说道,“还行吧,机缘巧合。” 朱玉其实变化没有那么大,还是白得发亮,比起那时候的样子,显得更成熟了一些,以及王慧安看到朱玉的手上有戴了戒指。 朱玉看到了王慧安眼神的落点处,抬着手扬了扬,“我后来和亚东结婚了。” 说到这个,她还是略微得意的。 “08年的经济危机,也影响了厂里的生意,再后来亚东的爸爸出了点意外,厂里的老人,就是你知道的夏风和海晓他们都走了,生意很难做,连年亏损,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和亚东才有了可能。”朱玉说得轻描淡写。 王慧安想也知道,那时候的朱玉过得也不容易,她也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了,抓到了她自己想要的。 “恭喜。”王慧安说道。 朱玉笑笑,“一起喝一杯?” 王慧安忙摆手,“放过我吧,哈哈,刚刚喝了一些,差不多就够了,明天还要赶工,留个电话吧,以后常联系。” 朱玉也就笑笑,留了电话,两人互道再见离去。 回去的路上也是心思起伏。 到了公司,她没回房间,直接去了办公室,开了一瓶酒,就着一盘干果。 才喝了几口,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过去打开门,是金荷,她诧异地看着王慧安,“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失恋了?” 王慧安笑出声来,心想,可能快了吧。 “要一起喝点吗?” 金荷拿着手机,扫了一眼桌面,“可以呀,等我打个电话。” 说着,按开手机,对手机那边说道,“肖景,可不可以帮我到门口小炒店买几个菜呗,我和慧安在办公室这边约酒,少几个菜呢,随便点几个下酒的就行了。” 看她挂上电话,王慧安打趣道,“你这可不可以问得太假了,他能说不可以吗?” 金荷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啊,他以前还真就说不行的,他那个电脑啊比他的命还要重要,更不要提比我重要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成果。” 听完这话,王慧安笑了出来。 这还真像是肖景会说的话。 155.过去 “最近是很久都没见到楠辰了,都是你去鹏城,怎么感觉他上学了以后忙得很。”金荷一边说一边看王慧安的脸色。 “我妈来鹏城了,在一个商场做保洁,前阵子同楠辰的妈妈发生了一点矛盾,然后他就发现了我和楠辰,你说得没错,我可能大约是要失恋了”说完这话,王慧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金荷第一次听,“啊,你没和我说过啊。” 王慧安笑笑,“今天不是见了一夏的人么,他说了一个情况,就是有人想叫一夏那边的代工不要给我们,我思来想去,没觉得有得罪谁的,一夏放我们这边的代工也就那个系列的,除了他妈,我想不出别的,但是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又怕我是小人之心。” 闻言,金荷呆了呆,“不至于吧。” 王慧安从来没有和金荷说过冯小梅是什么样的人,当然现在也不打算说,刚刚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因为关系到了公司的业务,她都觉得不太适合。 “我也这么想,不至于吧,但是我和他分手应该不是太久远的事情,他家里不会同意我们的,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到其它的,分手归分手,股份归股份,这点我对楠辰是有信心的。” 金荷只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去拿了酒杯,示意王慧安倒了点酒,“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慧安轻轻笑道,“那就不说,就这样陪我喝点就好,我以前不喝酒的哎,以前他们总是告诉我,喝酒人脑子会变笨,再加上我爸也喜欢喝酒,一喝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我一直引以为戒,那时候我多傻呀,以为只要我够乖够听话就可以。” 金荷道,“我倒是不一样,我爸去世得早,我妈压根就没想着让我读书,还好算是赶上义务教育,勉强上完了初中了,所以他们压根不管喝酒是不是会影响我学习或是变笨什么的,以前吃饭还会拿酒逗我。” 两人各说各的,互相拿着酒杯对着对方微笑。 菜是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到的,肖景点了三个菜,他将菜送到了就想回去继续游戏,但被金荷截下了,非要他一起喝酒。 肖景本来就不怎么喝酒,也不喜欢喝酒,但盛情难却,结果三个人当中,他先醉了。 王慧安看着趴在桌上的肖景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和他居然会走到一起走的。” 金荷起身出去找了一件衣服拿来给肖景盖,“我也没想到。” 王慧安看着金荷,很想问你喜欢吗?但她没问出口。 但金荷似乎知道王慧安的疑惑,自顾自答道,“肖景很好,没有心眼,没有弯弯绕绕,不会算计,和我正相反,我这样的人,嘿嘿……。” 王慧安伸手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金荷抬头安抚的笑笑,没有说话。 王慧安想,世上哪有说什么绝对的好,绝对的幸福呢。 或者金荷比要自己通透得多。 …… 顾楠辰来黔安是一个周六的晚上。 他还打开后备箱向王慧安展示了一下他准备的东西,说带着王慧安去夜爬白云山。 白云山离黔安开车要两小时,顾楠辰在等王慧安下班以后,两人就驱车出发了。 一路上,顾楠辰都在给王慧安画饼,说什么以前他曾和别人去那边看过日出,在上面看日出很美。 王慧安只觉得好笑,看着他的样子以为自己不情愿,其实王慧安开心与不安夹杂,她总是有不好的感觉,总觉得顾楠辰会对她说一些可能并不是她想听的东西。 两人先到白云山山脚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落脚,吃了一顿饭,然后又去买了一些饼干、巧克力和水放进王慧安的背包里。 看着顾楠辰放在后备箱中那个夸张的有半人高的包,她说道,“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你这里面是什么,不能减一减吗?相当抱个人上去了。” “帐篷呀,山上很冷的,再加上风大,再说了,这点东西算啥,小瞧我,男人不说不行的。” 王慧安嗤嗤笑,“好,你很行。” 顾楠辰凑到她的耳旁,“不然咱们就试试,行不行。” 王慧安的脸红到脖子,瞪了他一眼,顾楠辰哈哈大笑。 “别担心,这里开发得还是挺好的,通到上面的路都很平整,全是石阶,安全性比较好,我上次跟着他们爬呀,爬了四个小时,就你这小体格,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太阳出来才能爬上。” 顾楠辰一边说,一边把头灯往王慧安头上套。 王慧安敲了一下顾楠辰的手臂,他笑嘻嘻地往前亲了一个。 王慧安总感觉到心里有些不安,也总觉得顾楠辰有些异常,心中不住地有点悲伤,又不愿意往深处去想,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快活一刻是一刻。 那些事情呀,不管自己急或者不急,都没有用,所以那些担心也只能压在心底,等着对方愿意坦诚,她在想,或者晚上就是他愿意坦诚的时候。 王慧安很久以前住在农村的时候,学校离家里大约有两公里路,加上午饭回家吃,所以一天来回四趟,后来上了初中,一开始是只有她一个人进城,坐车的地方离村里有四公里,几个孩子会结伴同行。 所以爬山对于王慧安来说,完全不是事, 两人开始爬了半小时,王慧安就对顾楠辰说道,“我这后头的包里很轻,你把东西拿一点出来给我提吧。” 顾楠辰一边喘气一边说,“都和你说了,男人,不能说不行的,我得说我行的。” 这里大约是山区,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石阶的两旁传来虫的鸣叫声,更难得的是天上挂了一轮月亮,清冷的月光有洒下来,落在头灯以外的地方。 “知道了,不说你不行,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山路走得多,所以放点我包里来,没问题的。” “这里面都打包好了,拆开很麻烦的,都是台阶,只是看着重,其实还好了,你小时候怎么会走很多山路的?” 王慧安想起以前,“我初中的时候去县城读啊,平时住校,周末回家,公路离我家有点子路,有点记不清到底多远了,因为在后来全家来县城以后,我就很少回老家了,就记得是很远,每次周五回家,我要从天亮走到天黑。” 156.露营 “就你一个人吗?” “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会有伴。” “那你怕吗?” 王慧安想了一下,“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哎,怎么说呢,就要看状态吧,有时候天气好,走着还有月亮,还挺好的,但有时候下雨,就不美了。” 顾楠辰想象不出来,“如果在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着你一起长大,一起走,一起晒月光,一起雨中漫步。” 王慧安抬头看天,“现在也不晚。” 可不是么,今天的月亮简直出奇的亮。 要不是走山路,完全可以把头灯关了。 但就是戴着头灯,在这样的山路上走着,耳旁是自己心里所念想的那人的呼吸声,也感觉得异常的踏实。 只想着这样的山道长一些,更长一些。 “那天,我妈找你,我不知道,不过我有想到她会去找的,但是我那几天出了点事。”顾楠辰低头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腿被我爸打了,那几天都在医院。” 王慧安脸色一变,视线看向顾楠辰的腿,马上过去道,“你疯了,都住院了现在还出来爬山,还背这么重的东西。” 顾楠辰笑道,“别担心,我的腿没太多事,我装的,住院只是给他们看。” 王慧安松了一口气,“你爸为什么要打你?” 为什么呢? 顾楠辰想到那天,冯小梅在他面前是叨叨着说自己进了财务部,做了财务部总监。 统共去了没几个月,几乎没有职场经验的冯小梅居然进了财务部,还做了总监。 顾楠辰很震惊,马上想到了顾星辰和他说的那些话,极力劝阻冯小梅,最后还搬出了某个企业账务上的做假财务负责人的背锅这样的事例。 冯小梅肯定是不听的,不仅不听,为了证明自己,马上就去找了顾振奇。 顾振奇当晚就回家对着他们母子二人发了一通火,顾楠辰就是那时候受伤的。 “说来话长,对了,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顾楠辰没有回答王慧安的问题,却说起了自己的诉求。 “你说。” 顾楠辰舔了舔上唇,“假如,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我妈有麻烦了,我又不能及时赶到,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不可以帮着我看看她。” 这话一出,王慧安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地看了顾楠辰一眼。 什么叫不在的时候? 顾楠辰却没看她,一步一步地往山道上走去。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山道上只听到风的声音,只听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找了个石阶坐着,休息了一会儿,顾楠辰说道,“我妈这个人,我也只能代她向你说对不起,并不是想要替她求得你原谅,舍不得有人那样对你,可是那个人偏偏是我妈,真的很抱歉。” 王慧安想到了那天,当下确实是有一些难堪或委屈吧,但大约是知道自己和顾楠辰本来也就不可能结婚,并没有真的委曲求全,所以过了也就过了,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难受。 “也就那会儿吧,你不要怪我说话对你妈也不客气就好,我以前其实挺懦弱的,在很早以前,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后盾和实力,哪怕是被说了被骂了也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近来一段时间吧,脾气见长,那种被掩盖在我所谓温柔下面的不服,也开始出头了。” “我时时提醒自己,她是你妈,我有克制的,楠辰,尽管我和你之间……但是我不能容忍别人那样讲我,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了,也许在你妈的眼里,确实我家同你们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她没有资格那么理所当然地贬低我,哪怕有些东西她讲的是事实。” 顾楠辰点头,“我知道的。” 他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尽管嘴里说着这些话,但手指一直交叉互相握着,缓缓向上爬。 “前阵子,我哥,就是顾星辰有和我说了一些话,我不能说完全懂吧,但也八九不离十。”说到这里,顾楠辰停顿了一下。 “就是可能振奇集团债务上会有一些麻烦的,他有提醒我,让我去劝我妈,不要去趟浑水,但是我妈,你见到过了,你觉得我能说服她吗?” 王慧安没有说话。 “上次在机场的那个人死了,他们来学校闹。” 王慧安捏了捏顾楠辰的手,“那是他们无理取闹,别放在心上。” 顾楠辰却摇头苦笑道,“你知道他们的背后是谁吗?是我妈,她暗中去联系是那家人,让他们来我学校闹,每天顾着人在学校门口打横幅,报了几次警了,但每次都会换一波人。” 什么? 王慧安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楠辰苦笑道,“就是不知道,可能就是不想我去学医,要让我去我爸那里上班……但是哪怕知道理由,我也没办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能想到的就是她可能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体验,心理上会有一些不健康的地方,我只能这么想,不然没有办法解释。” 王慧安试图安慰顾楠辰,但她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 “我的导师,向教授不久前有问我,说有一个去?霍普金斯大学的机会,有一个名额,问我有没有意愿,这个机会对我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就按我正常的成绩,我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的,也是因为向教授过去自己在那边有教过学,这次可能他压力也不小,上次是他在校方帮我顶着的。” “他因为太年轻了,其实学校也有很多人看他不满的,本身的压力也不小,这次恐怕也有很多人在看他笑话,我如果这样走的话,不管是学校还是他,压力都会小许多,更重要的是,对我自己来说也是好处非常明显的。” 王慧安小声道,“那个学校,很有名吗?是在国外吗?” 顾楠辰点头。 “可是,可是,错的不是你。” 顾楠辰笑道,“傻丫头,你现在自己都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了,还说这样的话,有很多事情吧,不是对或错那么简单的,看怎么解决引起的矛盾可以更少,至于对错,如果不杀人放火的,没那么黑白分明的,那些人,我妈,反正目的就是那样,你要说违法吧,也算不上,但天天这样搞,不管是学校还是学生,时间长了对谁都不好,现在向教授这个意见,其实就是给我最好的一个安排了。” 157.理想 顾楠辰站起身来,示意王慧安继续往上走。 王慧安看着往前走的顾楠辰,也抬着脚一级一级地往上走,漫无目的数了一会儿才答道,“对我来说,是因祸得福了。” 尽管王慧安不是特别懂,但字面的意思是知道的,于是她问道,“什么时候走有说吗?” “那还有一段时间的。” 他心里很难过,不舍和留恋。 两人一时没说话,只是手握得更紧了,一步一步地往山上爬去。 过了好一会儿,王慧安说道,“我前阵子看到了一个例子,一个人在跑步的时候遇到了歹徒,你说我们两个人这种半夜的时候来到这山上,会不会遇到什么野猪等野生动物,又或者碰到什么亡命之徒的。”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有半点害怕,只有忧伤。 “哎呀,真的那样的话,明天我们就该上新闻上,头条吧,某某情侣夜爬白云山遇险,广大市民引以为戒。” 王慧安笑起来,“那我们就成典型案例了,怎么大半夜来爬山的。” 两人爬到了一处山道旁的观景平台,极远处,有隐约零星的灯火亮着。 爬完山的脸燥热得很,风吹过一阵凉意。 顾楠辰能感觉到王慧安两只手攀上自己的脖子,湿热的唇贴了上来。 他将背上的包卸下,扣上她的后脑勺,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在这个只有他和她,有风,有月亮的地方接吻。 然后,他抱着她,看着远处的灯火,手摩挲着王慧安耳后的头发。 王慧安将自己埋着顾楠辰的胸口,感受着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我的本科院校一般,以后就业可能只能去那种小医院,但是我目前跟着向教授学的这些,儿童心胸外科,这种在小医院是没有太多好的平台的。” “你这不是已经是研究生了吗?而且博大在全国很有名啊。” “博大是有名,但我的本科院校不行,现在就这样,不仅看研究生的学校,还要看本科的学校,竞争越来越难,对于我来说,可能碰到向教授,就是我最大的机会了。” 王慧安有些惊讶,她没上过大学,虽然也知道大学之间的差别,但并不知道差别到会去筛选本科毕业的学校,但她没问出来。 顾楠辰自顾自继续道,“向远现在算是儿童先心方面的专家,这种病种吧,如果以后要去县级医院,基本得不到任何发展的,至少也要去市一级的三甲,最好是省级或国家级的,才会有更好的平台。” 王慧安点头,“我听懂了,所以你才会说,这是你的机会。” 顾楠辰点头,“对,因为我以前的成绩并不是那么好,本科很普通,按正常的渠道我是不可能有机会到这样的名校去深造的,现在向教授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不敢给我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估计要疯,算不准还会像这样一样以很出乎意料的方式进么破坏,但我很想去,这可能是我实现梦想的最后机会了。” “那你去吧。”王慧安说。 “你不觉得我很自私?” 王慧安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又不想在顾楠辰面前掉泪,于是加重了喘息的声音,“爬山的时候说话太考验了,上去再说?” 她已经意识到了,顾楠辰是想和自己分手了。 尽管山很高,也一直是上坡,虽然确实有一点喘气,但因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并没有到不能说话的程度。 大概是心里有了事,所以也完全不觉得有多累,反而开始觉得这路不够走,会不会很快就要走到头,一时之间只觉得希望这座山越高越好,可以一直走下去。 王慧安越过顾楠辰,她还想回头对他笑一笑,激活一下气氛,但怎么也做不到,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向上爬着。 但山再高,岭再长,也有尽头。 王慧安头一回觉得,原来四五个小时是那样的短暂。 山顶的风确实很大,也很冷。 顾楠辰寻了一个微微背风一点的地方,两人一起把包打开,拿出帐篷,合力将帐篷搭起来。 搭好以后,王慧安却走到了一旁看向山下,这里的风景反而没有刚刚在下面的观景平台更好,灯光已经看不见了。 但好在这里山顶上,几乎没有什么障碍物,眼前能看到的都是草坡,到人的小腿。 她关了灯,适应了一会儿,看到月光洒在山坡上,风从远处吹来,草垫子起起伏伏。 顾楠辰来到她的身后,从后面圈住她,“明天早上,这里会很美的,你看,好多星星,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日出应当比我上次看到的还会美。” “就这样看到的月光下的草,就很漂亮了,以前在农村,到处是山到处是树到处是水,不觉得美,后来自己去了城市,人家说要去爬山,我还在心里想山有什么好爬的,有什么好看的,今天才发现,原来山和山是不一样的,这里真的很漂亮,我没有见过月亮下面这样全是草场的样子,明天太阳出来了可能又是不一样的美了。” “真好,可以和你来到这样漂亮的地方,你知道吧,我小时候,每到晚上,那边好多星星的,来鹏城以后,就没有再见到过这样的天空了。” 可不是么,满天的繁星在两个人的头顶上铺开。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王慧安轻轻地开口,“楠辰,你去吧,别管别人是不是说你冷漠无情,别管自己是不是难过,有很多东西不可能这个得到那个又得到的,我看过一句话,甘蔗没有两头甜,既然机会难得,你又很想要,就别犹豫了,有时候人的一生,机会就这么几次,错过就没了。” 顾楠辰收紧自己的手,感受着王慧安的体温。 “我以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被捆在那样的境地里,后来发现不是只有我,原来很多人都是被捆在那样的境地里,前几天我发现我妈头上秃了一块,才知道原来她来鹏城之前,有被我爸打过。” 158.坦白 “我爸啊,从小就情绪不稳定,特别是喝了酒以后,我很怕的,离开了以后才发现,既然那么怕,为什么不可以走开呢?我就去问我妈,要不要离婚,不是无奈不是逃避,有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取和决定,没有哪个选择是没有代价的,或者辛苦或者劳累或者被骂。” 顾楠辰开口道,“那她离婚了,你爸呢?” “她离婚了,我爸也还是我爸呀,没有谁离不开谁的,包括我爸,他选择那样的生活让别人没办法在他身边呆下去,他就只能选择接受别人的选择。” 说到这里,王慧安笑了一下,“不过我妈没听,我劝自己尊重她的选择,不管我的选择和她一不一样,对于她的选择,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对于她的生命来说,哪怕我是她的女儿,我一样也只能旁观。” 忽然就弥漫着一股悲观的氛围。 每个人相对于另一个人来说,何尝不都是一个旁观者。 哪怕像他们两个人,此刻紧紧地抱着一起,彼此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对方的体温,可终究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都是彼此的旁观者。 “是。”顾楠辰回答道。 “我们只能对自己选择负责,不对最后对还是错,慧安,我可能要去两年,又可能会更长时间,我不知道。” 王慧安心头泛起酸意,“你明明是对的。” 顾楠辰笑了笑,“是啊,我并没有做错,有时候就是这样,因为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只能解决引起问题的人,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所以上苍对我又进行了奖励么,我得到了一个对我来说简直不可能的机会。” 完了,他看着远方天空处闪烁的星星良久才道,“其实我的这个事本身并不复杂,但是因为我妈的奇葩,所以搞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不能和别人去说我妈在这中间的操作。” “也是个奇怪的人。”王慧安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妆容得体,穿着时尚的人。 顾楠辰苦笑,“是啊,你发我的视频本来是作为我救人的证据发给律师的,但是我妈从律师那里要了这个视频,然后将这个视频发给了那人,那人又剪辑了发到网上。” “她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顾楠辰叹了口气,拢了拢怀里的王慧安,两人贴着,“她不喜欢医生,也不希望我以后做医生。” 王慧安不解,“医生不好吗?救死扶伤,多好。” “这可能和我外婆有关系吧,很多年前,我外婆碰到了医闹,被砍了几刀,因为本身也有一些其它的疾病,后来身体就差下去了,在她看来,我外婆最后的过世和当时的这个事情有分不开的关系,所以可能其实她一直没有走出来。” 王慧安平时不怎么看社会新闻,并不了解这一块,“这么可怕的呀,为什么要去砍你外婆,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很多原因的,医学只是科学的一个分支,不是神学,就连感冒都会死人呢,会有很多的变量,人、药、环境等等差异,同样病不同的人得了会有不同的结果,同样的结果也会因为不同的人而有不一样的认知。” 王慧安点头,“难怪,所以她不愿意你去做医生。” “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的选择是错的吗?”碰到了这么多的事,其实顾楠辰也觉得很累了,虽然自己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继续走下去,但他还是想知道王慧安是怎么想的。 王慧安靠在顾楠辰的怀里,看着远处的星空道,“就像你说的一样,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有什么是绝对的对或是绝对的错呢?我从小生长在农村,见过最多的是农民,我们那边是山地多,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大旱,我们都被发动起来去河里抬水,有时候相隔的农田因为水源就大打出手,听说打死人的事情也是有过的。” “后来我去工厂,那时候有一个朋友,她对我说起她有个姐姐,结了婚后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去世了,她就很执念一定要找一个有钱的,我前阵子又见到她了,算是实现了她当时的想法吧……。” 王慧安没有说那个人嫁的人是黄亚东。 “再后来我又去夜场,长得漂亮点又放得开的赚钱其实也可以,当时和钱一起去有个姑娘,听说我离开以后她赚了很多钱,但后来染上了某种病……其它的我不懂,就这些我见过的真实的例子,有谁知道那时候的选择是对还是错的,大家不过都是上帝视角罢了。” “楠辰,我很羡慕你,你能有这样一个纯粹的不因为钱而左右的理想,不管你以后是不是会成为你理想中的那个医生,但至少你是有那样一个梦想,并且为之奋斗的,不像我,我理想可以说是服装么,但这是生活引着我走到这下告诉我说我可以走这一步,这样可以让我有机会脱离我困境,有机会让我赚到钱,让我变得富有。” 顾楠辰抚摸着王慧安的长发,又垂下脸亲了亲,“辛苦了。” 王慧安摇头,“其实我不觉得辛苦,特别是实现了某一部分的成就的时候,会觉得很充实,以前我去买衣服,超过五十我就很舍不得了,买的一只口红总舍不得抹,后来放到过期,什么袜子也是一样,买来了以后要放很久才会穿,不舍得穿新的,很多的改变都要积累,就像那次我们去海南玩,我带的泡面和你安排的那些餐饮,因为我们基础以及过去的体验经历不一样,所以会有不同的选择。” “我相信,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成功了,这些物质的追求就不会占据那么主要的地位,那个时候,它们就不会再给我留下那么多深刻的印象,也许我就会变成像你这样的人,衣食真正变成身外之物,纯粹地有一个理想。” 顾楠辰笑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个一直这样抱着,直到顾楠辰轻声说道,“慧安,我爱你,但两年的时间太长了,以前我总以为都很简单,好像就是生活在一个信息的牢笼里,当我决定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一切都变了,世界并不是以为我为中心的,我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159.分手 “我以为以前,只是我不愿意罢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学得很快,我可以很快就有成就,我也很快就能拥有你,很快地解决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会让我们很圆满。” “但其实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离开了那个环境,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我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我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大,学习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 “我也一度以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厉害,做你身边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在逃避你么,我妈找了人,让别人不要给朝鹏业务,我不知道她是对谁说的,我只听到了朝鹏。” 那日的猜想被今日的顾楠辰证实,王慧安心中只觉得果然如此,并没有太多的起伏,心里反而有一股怜惜。 顾楠辰继续道,“我现在才知道,我妈有多固执,我是不可能改变她的,我可能在她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或者说在她心目中的我是最重要的,我本来什么样子不重要,她心目中的那样子的才是最重要的,对她来说,她给我设计规划的那一条路是最好的最合适我的,连我自己要去学医,她都能用各种办法来阻止我,更何况是你这个对她来说无所谓的外人。” “我很怕,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击你,只为了让我屈服,让我听从她的规划,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朝鹏的资金体量还是业务还是其它方面,经不起的,你不知道她会找出什么样的办法,慧安,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抗击外部压力的力量以后,才能得至是相对的自由,朝鹏是通往你理想的路,你要走下去,我也是,我比你好的地方是,我是她儿子,她最多就是说一说我,骂一骂我,不能真拿我怎么样。”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都会回家去住,让她以为我就是同你玩一玩,然后让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改造我上头,我妈很自负,她认为绝大多数的姑娘都配不上我,只要我回家,她就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王慧安只觉得自己眼眶中有泪要涌出,在冰凉的风中划过脸颊。 这个人,这么好,让她怎么舍得。 她这么想着,她抬起他放在她胸前的手,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 “我何德何能,能遇上你这样好的人。” 顾楠辰苦笑,“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喜欢一个人,从里到外都可以感觉到浑身的细胞都在说,我喜欢你,可是我,清楚地认识到,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以后的我,都不一定是同一个我,你说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还会那样喜欢你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他叹了口气,“慧安,我们分手吧。” 背着顾楠辰,王慧安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顾楠辰的手上。 “对不起。”他说。 两人站着,没有说话,手紧紧地拉着。 直到王慧安打了一个喷嚏,顾楠辰才拉着她回到了帐篷,又取出了薄毯子围着她,然后要将帐篷的门帘放下。 王慧安出声道,“别放下来,你坐我边上来,一起看看星星吧,以后没办法一起见到了。” 顾楠辰看看王慧安,帐篷边上的户外灯下,她的脸色白得发亮,眼睛温柔似水,只见她解开毯子,双手将毯子撑开,邀请他一起过去。 他哪里受得住诱惑,马上过去坐在她的边上,将毯子重新包在她的身上。 “我很开心遇到你,也很开心在这一场遇见里,在你的帮助下,我开始做我想做的事情。” “对不起,我现在半道要离开了。”顾楠辰说。 王慧安听着,只觉得心里木木的,她用力地抱住顾楠辰的手臂,“我可以等你的。” 顾楠辰没有马上回话,他反复地抚摸着王慧安的手背,“医学界把妈妈生孩子的痛分为十级痛,到了十级是那种无法忍受的痛,但大部分人都会在后面的时光中忘记那种痛,其实并不是说妈妈记忆不好,而是人类的本能,很多过去记忆深刻的东西,当下以为永远过不去的事情,以为最痛苦的事,只要过了那个阶段,在时间的长流里,最终都会被淡忘记。” “慧安,你看天上的那些星星,多美,就如同现在的我们,最少两年,并不能确实是不是两年,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在那边白天的时候,这边是晚上,那边晚上的时候这边是白天,我们甚至没有时间通电话,我也不会有时间回来,而你大概率也没有什么时间过去。” “我会有新的同学,新的老师,学习新的知识,在与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吃不同的东西,和不同的人说话,你也会认识新的人,有很多不同的东西等着你经历,我们,都会慢慢往走。” 听到这里,王慧安的眼泪没有控制住,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很想说,我们会不一样。 可是最后她没有说出来。 没有走过的路,谁知道是不是会如同现在所期许的那样。 “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不要忘记。” 王慧安眼里还有悲伤,不想自己开口会带着咽哽,于是没有说话。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哥,就是顾星辰前阵子找过我,那一阵子一直没有找到时间和你说那个事,我一个人总是乱想,想得也怕不对,但最近我的事很多,你的事也不少,总是没有碰到一起。” “振奇集团,可能存在一些问题,但到底是什么问题,我并不知道,星辰和我没有说得那么具体,可能也是担心我会说出去,星辰给我的意见是,让我妈不要去趟浑水,我在想他想告诉我的就是,我妈有可能要背锅,或者会被牵扯进去,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没证据去同我妈说。” “又或者,他比我要清楚我妈,知道我没有办法劝得动我妈。” 他的手,从薄毯下面,握住她的,暖暖的。 160.礼物 “我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总生病,她带我很辛苦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有负罪感,她也总是让我这种负罪感越来越重,让我觉着我必须要去顺从她,去帮助她,如果我扔下她,就是不对,长期以来,我在那种环境里无法挣脱。” 王慧安抓住顾楠辰的手,想到了黄娟和王大城,心里十分理解顾楠辰。 “楠辰,哪怕是夫妻,哪怕是母女,哪怕是父子,也相应地有一定的缘分,缘深缘浅,有时候可以因人而变,有时候却怎么也不行。” 是啊,顾楠辰看着外面的满天星辰,他缘何会那么自恋,以为是他的错,以为他的顺从就可以改变一切呢。 “我哥还和我说,我爸在外头还有一个儿子,妈妈很年轻的,可能比你大不上太多,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倾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他还说,现在振奇集团其实债务问题挺突出的,结果,我妈还去做了财务,这次被打,其实就是我劝我妈不要去财务部,我妈为了向我爸证实,我爸回家以后我们发生的冲突,如果说之前我半信半疑,那么现在我很确信,我哥和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哥都预见到了,假如,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么在我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妈要是有一天出事,你告诉我,如果她遇到了麻烦,可能到时候还需要麻烦你……希望这是我多想了,我这样说出来就可以破了,就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他说着,忽然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往王慧安脖子上挂。 王慧安只觉得冰冰凉凉的,“什么东西?” “生日礼物,事多,一直都没有送出来。” 顾楠辰把项链往她脖子上戴,浅浅的户外灯下,王慧安的脖子后面发脚处的散发毛毛绒绒的。 他一手去撩开这些散发,将搭扣扣上,金色链条在雪白的肌肤上闪闪发亮,他不禁上前轻吮。 王慧安转身抱住他,两人久久地接吻,好像初次见面一样,带着遗憾和不舍,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和期盼。 一直到天色渐亮,太阳从山的那一边地平线上长出来,光芒四射。 …… 从白云山回来以后,王慧安就没有和顾楠辰联系了,也不知道是一种默契还是自卑。 在这一段感情中,顾楠辰都是主动的那一个。 从开始到结束。 王慧安有些痛恨自己,却也没有主动的勇气,她拿什么主动呢?说到就连朝鹏,如果不是顾楠辰,早就不知道倒闭哪里去了。 面对学历比她要高,经济比她要好的顾楠辰,仿佛只有被动,才能不伤害自尊,卑微到连他说‘分手吧’的时候的一句‘好’都不愿意。 仿佛这样,两个人就还是恋人关系,并没有分手。 在回来以后没几天,王慧安再一次见到了冯小梅。 并不是特意要见的。 在王慧安出差了一阵以后回来,黄娟最终决定辞职,因为她当初来到鹏城就是想找王慧安的。 现在已经找到了,结果一个人在鹏城,一个在黔安,两地开车这么远,王慧安总是要从黔安跑鹏城来看黄娟,也不是办法。 黄娟一个月才两天的假期,还不能凑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公共交通去黔安看王慧安。 于是最后黄娟还是辞了鹏城的工作,去黔安。 并且她也很想知道,王慧安一直说自己做了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行李不算很多,但总还是有点的,于是王慧安开了车过来帮着拿行李。 再次在这个商场里遇见冯小梅,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王慧安以为冯小梅再也不会来这个商场的。 是黄娟先认出了冯小梅,都没等王慧安的反应,她就远远地往前一步,笑道,“哎呀,您好,今天过来买东西呀。” 她并不知道王慧安与顾楠辰分手的事情,寻思着两个孩子毕竟是在谈恋爱,上次矛盾进了派出所,这回见着了,总得上前去招呼一声。 冯小梅看到黄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到跟在后面拿着行李箱的王慧安。 看了几秒钟,她说道,“你过来。” 王慧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莫名的有一些矛盾的地方,看到冯小梅,心里更是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想,顾楠辰不知道有没有同冯小梅说什么,那天他那样讲,应该回去就是和冯小梅有什么了什么吧,他是怎么说的呢?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是一阵刺痛。 王慧安放开手上的行李箱,对黄娟说道,“妈,我跟……我过去一下,你先在这里等我。” 黄娟不放心,但王慧安并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径直朝冯小梅走去,指了指商场门口的方向,“阿姨,您好,咱们出去说吧,可以吗?” 确实,商场里这会儿人来人往,冯小梅对上一次还记忆深刻,转身就往商场外面走去。 商场门口对面有一个奶茶店,里面有两张小桌子,店门口有两张桌子,上方有太阳伞。 两人朝奶茶店走去。 “阿姨,您好,您要喝什么?”王慧安中途放慢脚步问冯小梅。 冯小梅一脸嫌弃,没说话。 王慧安于是也没有继续问,自顾去点了两杯热饮。 “这种地方的东西我从来不喝。” 看着王慧安端来的两杯饮料,冯小梅说道。 王慧安想到上次商场里被洒的饮料,心想那有什么区别吗?不过这种话如果说出来,冯小梅估计又要有一顿说辞,于是没有说话。 将两杯热饮都放在了自己这边,略略低着头,做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要说你也是挺本事的,能勾上楠辰,不过呢龙是龙凤是凤,早点清醒为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冯小梅冷笑道。 王慧安端过奶茶喝了一口,借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里头劝自己,别同她计较,她就是那样的人。 她没有动怒,看着眼前漂亮的脸庞,代入自己,也是大约可以想清楚的。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自卑瞧不上自己的来时路,于是想着别人也是那样想的,企图将过去得到那些伤害都加诸到别人的身上。 161.辞职 她想着想着,甚至有点同情顾楠辰。 一个对别人这样肆意伤害的人,做母亲真的就能好好对自己的孩子吗? 冯小梅脸带鄙夷,“你以前还在夜场里干过是吧。” 王慧安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 王慧安不明白,她那时候在那里,并没有交社保,时间也不算是很长,别人怎么能查得到。 冯小梅却没回,只说道,“难怪楠辰会被你勾引到啊,做那一行的人嘛,手段那是一套套的,伺候的男人多了,楠辰单纯,我也不想做得太难看,我并不是没手段,大家都是为人父母,你妈在辛苦搞保洁,谁知道女儿在外面做鸡,如果她知道的话,不知道会多败面子。” 王慧安冷冷地看着冯小梅,“你看起来也是体面的一个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完全和你的身份配不上呢,是我鸡,你儿子是什么,嫖客?您对您儿子的评价可真够高的。” 完了,她又说道,“对了,都说人啊,会怎么样去看别人是因为曾经他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因为他自己是那样过来的,所以就会按他做过的事和想法去揣测别人也会怎么做,也会怎么想,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是您曾经做过鸡还是见过鸡,怎么说起这种话的时候那么自然呢?” 她一边说着,心里头的愤怒值蹭蹭得往上涨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湿的,并不是被冯小梅羞辱到的湿,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愤怒和遗憾。 从那一天起,她就和顾楠辰算分手了呀。 是的,顾楠辰说的分手了,哪怕她并没有说一个字,也是从那时候分手了。 此时的王慧安,心里头忽然浮现出了委屈,不管是顾楠辰还是冯小梅,一个有意,一个无意,都站在比她高的位置,理所当然地安排着她接下去需要做的事情。 顾楠辰说的那些话,她也懂。 就是说为是她好呗。 想到毛慕宁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头一颤。 所以说人在经济基础比别人低很多的位置上,做好多事情都会受牵制许多,不是这头就是那头。 冯小梅很生气,“我说小姑娘家家的,嘴巴不要那么利索,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了教训,要不是因为楠辰的原因,你这样的人我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说那种飞上枝头做凤凰那种梦。” 王慧安心里有一个巨大的球在膨胀的感觉,这几日积压在心里头的事情,太多太杂了。 那一点点那是顾楠辰说分手时的不甘渐渐发酵,“阿姨,您觉得婚姻是什么?” 冯小梅一下没习惯王慧安话语中的谦和,“啊”了一声。 王慧安忽然就被这声‘啊’触动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冯小梅,点头道,“我知道了,阿姨,既然您不喝,那奶茶我带走了,再见。” “我还没说完呢!” 王慧安扬起唇角,“可是,我说完了。” 说着,她转身离去。 回到了商场的一楼,黄娟还在那里等她,王慧安把手上的热饮递过去,“妈,给。” 黄娟接过来,急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王慧安说道,“没事,说清楚了,前阵子,我们分手了,走吧。” 黄娟瞬间有错愕的表情。 王慧安上前推着行李箱往电梯处走去,黄娟跟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断地去看王慧安,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 两人下到地下室,找到了车,王慧安打开副驾驶的门让黄娟坐上去,又帮着她系好安全带。 黄娟试图安慰王慧安,“没事没事,哎,那孩子还挺好的,可惜了,就是咱们家的条件差太多了,你看他妈一个包就几万,就一个包……” 王慧安并不想听这些,事实上,她自己一直计较的也就是黄娟说的这些,黄娟越说,越觉着难受。 就在这时,黄娟的手机响了起来,王慧安赶紧说道,“妈,你电话。” 黄娟拿起电话看一下,开心道,“你弟的电话。” 接起电话的黄娟非常开心,不时地看一看王慧安,“哎,你姐来接我了,我现在跟着你姐去她那边呢,你姐都自己买车了,很好呢,都会自己开车了,下次等妈攒点钱,你也要去学起来,我听别人说,现在会开车可重要了……等你暑假的时候来这边看看呗,不远不远……。” 黄娟絮絮叨叨着,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递过来道,“慧安,和你弟弟说两句呗。” 王慧安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在开车呢。” 黄娟讪讪的笑,“也是也是。” 说着把手机贴到自己的耳旁,“你姐开车呢,等下回呀,下回见一见,这可不很久没有见了……。” 王慧安一边似有若无地听着,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黄娟说好了挂了电话,好特意专注自己开车,并没有同黄娟说什么话。 黄娟到是数度想开口,但看着王慧安专心开车的样子,最后也没有说什么,最后在漫长的车程中睡着了。 到了黔安,王慧安并没有把车开到工业区那边去,而是将车拐进了一个离工业区大约有半小时车程的县城民房小区。 黄娟醒来时,问道,“到了?” 王慧安停下车,“到了。” 黄娟下车,看了看边上人来人往,又看看这不高的房子,说道,“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王慧安笑道,“不是,这是我新租的一个房子,那边的住宿条件不好,就是工业区,边上没有菜场也没有公园,都是工厂,所以我就在这边找了一处房子,想着可以住舒服一点,我以后也住这边,开车还是不远的,半小时就到了。” 黄娟的笑意顿时止在脸上,“这边还要另外租房子?我又不会开车,开车半小时,走路得多久?以后我每天和你一同过去?” 王慧安疑惑道,“你和我一同过去做什么?” 黄娟过去在县城里,也是做过车工的,车布袋子什么的,以前也听别人说过去打工,在厂里做一些叠衣服或是别的什么事情,她自认自己也还算年轻,也还是可以的,所以尽管没有同王慧安有沟通过,但一直想着那边辞职了就是去王慧安那边做事情的。 162.拒绝 王慧安笑道,“别担心,这边县城找点工作还是容易的,就是工资可能没那么高。” 这不是黄娟想要的答案,可是她又说不出别的话。 她和王慧安之前完全没有就来黔安以后工作的事情谈过,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心里头想的,以为理所当然就是会和王慧安在一起上班的。 她的脸上挂着不满,不过还是下了车,跟着王慧安一起搬行李。 租的房子在三楼,没有电梯,是一套两居室的小套房,两个房间的床都已经有铺好。 王慧安似乎是没看到黄娟的不高兴似的,来到了房愉同黄娟介绍起房子来。 两间卧室,一人一间,卫生都提前搞好了,王慧安还买了一些菜放在冰箱里。 把行李推进房间,王慧安就出来打开冰箱想做吃的,肚子有点饿了。 煮饭烧菜有点费时间,王慧安就想做点面条吃。 “妈,我们烧点面吃吧,这个快一点,鸡蛋面行不行呀?” 黄娟说,“我不饿,你吃吧。” 王慧安‘哦’了一声,没有多话,“那我就随便捞点面条拌一拌算了,你过会儿要吃的话自己捞啊。” 黄娟没有回答。 王慧安煎了一个蛋,又捞了点面做拌面,吃完洗了碗,就想回到房间睡觉。 却见黄娟站在门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这边?” 王慧安转过身来,“没有啊,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也不放心,现在这样挺好,住得近一些。” 黄娟看起来有一些激动,“那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什么回事,我以前也车过布地,那机器我都懂,再不然你都开一个厂了,总要有人打扫做饭的吧?” 王慧安沉默了一下,“妈,那边在工业区,整个都还在扩建,外面大卡车运泥运石头来来往往的,边上连个菜市场都没有,住宿条件也不好,我们在那边住的床就是那种铁架子床,再说了,工厂不是我一个人的啊。” 黄娟还是不能理解,“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不来这边了啊,反正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一个人呆着的,不如还呆在那边呢。” “妈,怎么会一样呢,从这里到鹏城,我开车速度又不是那么快,要五个多小时,你来这边,我每天回来就只有半小时,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呢。” 王慧安顿了顿,“我们在那边连个洗澡间都是那种一个大房间,十来个龙头管就排在上面,连热水都没有,还要自己烧了桶带过去洗的,买菜都没有地方,况且,你不是说暑假嘉国也要来这边的吗?到时候他住哪里?那边的边上连旅馆都没有。” 黄娟满脸的不高兴,“他能来多久,统共就那么一点假期,你不是有车吗?在这边找一个旅馆住几天也行,再不行就打地铺啊,打地铺总是可以的……你就是不高兴吧,离开家那么多年,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你不知道我们在家里很着急的吗。” 王慧安觉得头很疼,最近本来心情就郁结,她感觉到自己内心逐渐开始暴躁。 “妈妈,你不知道吗?那时候我是怎么跟王琴琴走的,你不知道吗?你要来鹏城,都要通过和爸爸打一架这样的方式,那我呢?我难道打电话回去和你们吵架说你们和我都被骗了?还是说我一逃出来就要回家和你们辩一辩,到底谁错了?” 黄娟一时语塞,讲不出话来,不禁嚅嚅道,“我们,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啊,如果真知道是去那种地方,也就……。” 她的话越说越弱。 “妈妈,我和杨正明在一起的时候,你说那彩礼不能收,但最后爸爸不是也收了?没有留给我一点点,全都买房了,然后家里的那个小房间,但凡我回去住一个晚上,爸爸就要各种提醒我那房子以后是要留给嘉国的。” “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没有不高兴你来这边,你来这边我很开心的,不管怎么说,在我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哭起来总是还要叫妈妈,那边厂子的条件确实还不怎么好,也确实没有什么买菜的地方,但是,你有一点也没有说错,我并不想你去那边上班,我害怕。” “害怕什么?”黄娟问道。 “害怕会像以前一样,好多时候我感觉你好像是站在我边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一说两说,最后结局总是没有改变,以前你说的让我上高中,最后没上成,以前你说的让我不要结婚,最后我结了,以前你说的不收彩礼,最后收了,以前你说的我不去鹏城就不去,最后我去了……。” 王慧安吸了一下鼻子,“前几天出差,我有回了一趟老家了,有点事情要办,但我没有回家,甚至我很害怕见到爸爸,害怕见到认识我的人,我们家里人除了你,我压根就没有准备好要见谁,既然说到这里了,妈妈,今年的春节,我是不打算回去的,到时候你是打算回去过年还是打算让爸爸和嘉国过来这边过年?” 黄娟目瞪口呆,“为什么?” 王慧安疲倦的笑笑,“您不会以为,我是在等着您来找到我,然后我就会跟着您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吧,妈妈,我对您可能没这么大的怨气,但是可能我现面心里,对爸爸,或是对嘉国,没有太多的爱呢,只有恐惧。” “你爸……咱们乡下不都是这样的吗,你看王琴琴,嘉国只是孩子,他哪里懂……。”黄娟有点着急,说得嗑嗑吧吧的。 “妈妈,嘉国大学了呢,我在他那个年纪,已经去正明家里了。”王慧安说到这些时,脸上竟然笑了起来,这笑容多少让黄娟有点不知所措。 “我心里头的那些幻想、期待、努力都在这些年的一次又一次被消耗,现在的我不想去期待,妈妈,从小我就知道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可能有我的份的,当然我也没打算争,我现在想的是我自己要好好做事,努力赚到别人没有给我的一切,但我要保护。” 163.生病 “爸爸,我不希望他以后跟我说什么这些都是家里的。” 黄娟着急道,“慧安,我们是错了,你就至于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 王慧安感觉到很累,一出差回来就赶紧找了房子,然后利用下班的时间收拾了整理了屋子,接着也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就开车去鹏城接黄娟,又开车回来。 看着激动的黄娟,她说道,“为什么呢?妈妈,你能来到这里,我很开心,你现在能在这里陪我,我也很开心,嘉国过来看看我,也行,但是我真的害怕他们,以前那种什么都以他们为主的生活,我过够了,不想再过了。” 黄娟一脸的震惊,“你弟和你爸要来,不行吗?他们是家人。” “是的,我不想他们过来。”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自私。” “我为什么不可以自私?”王慧安说道,大脑有些困了,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眼泪似乎有从眼角冒出来的感觉。 “我在夜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一点钱都没有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生病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那时候你怎么对我说的,你说嘉国要上学,高考很重要,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妈妈,你无法否认的是,在你的心目中,爱嘉国远胜过于爱我,假如以后他有需要帮助,而我在你的眼里可能可以给他提供帮助,你会牺牲我吗?假如以后他们要求要我让出我的东西,你会不会也会站在他们那边。” “你怎么能这么想?”黄娟不理解过去那个柔顺的女儿现在会这样。 “因为已经发生过的啊,没有哪个正常的父亲会想着让女儿去夜场上班赚钱的,妈妈,我差点就卖身了,你知不知道当时和我一起去的那个女孩,后来就染上病了?我是逃了,如果我没逃成功呢?” 黄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脑子里糊糊的、乱乱的。 王慧安伸手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笑。 “妈,我没有非说你们一定要爱我,人生来十指都有不同长短,更何况不同的孩子,我这不是抱怨,我是努力接受。” 王慧安揉了揉眉间,难掩头痛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我昨晚很晚才睡,早上很早就出发了,来回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我现在头很痛,你看现在也很晚上,我先去睡觉好不好,明天我还要上班,工作的事你别急,先休息两天,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找。” 说完,她也不等黄娟反应,本来想关着门睡,但又担心黄娟有想法,于就任由门敝开着,回屋去了。 几乎在粘到床的瞬间,就昏迷式的入睡了。 梦里稀奇古怪的。 一会儿是黄娟要收拾行李回家,一会儿是顾楠辰跑来与她复合,一会儿是朝鹏破产了,她蹲在门口哭,一会儿又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外面下了大雨,她不知道为何拖着一堆的东西焦急地在雨中寻找落角处,场景一换,找不到了拖着的那堆东西,又着急忙慌地回头去找。 只觉得自己似乎在水里,又仿佛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腿始终都很难拖动。 一激灵,大叫一声,就醒了过来,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黄娟出现在床前,手里拿着毛巾,焦急地看着她。 王慧安愣了有一会儿,费劲地叫道,“妈。” 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全哑了。 黄娟脸上写满了欣喜,“醒了?” 王慧安只觉得自己身上全是湿漉漉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一直有在说梦话,因为门没关,黄娟听得很清楚,以为王慧安在和自己说话,可是跑过来一看,又见王慧安是在睡的,叫又叫不醒,只说自己很冷。 黄娟一摸,才发现她发烧了,叫又叫不醒,只好去房间把能找到的被子衣服都往王慧安身上盖着,见她头上都是汗,又不断地给她擦脸。 黄娟吓住了,听了一晚上王慧安的呓语,叫又叫不醒,边上也没有人认识,也没处去找人,这会儿只有庆幸,“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慧安起来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 声音虽然还哑着,但精神觉着已经不错了,“妈,你先在家,我过两日再同你一起出去找工作,冰箱里菜都有,这会儿时间很晚上,我还要去厂里先。” “你生病了,就请一天假在家休息吧。” 王慧安说话很费劲,就只笑着摇头,“不行啊,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她出差有足足去了一个星期,昨天又请了一天的假,厂里的事情很多。 连着两天都没有空陪黄娟去找工作。 大约是那天她生病,吓到黄娟了,黄娟倒也不复那天晚上的样子,没有催王慧安。 金荷自从春节以后回来上班,就再也没有见过顾楠辰了。 从王慧安那里得知了机场救人的视频风波到现在也很长时间了。 “怎么他读一个书,都没有周末的吗?总是要你去鹏城那边看他,人也不来这边哎,他也算是老板之一呢,怎么也不过来看看。” 王慧安没有把分手告诉她,这会儿也在心里犹豫,只是看着金荷,并没有说话。 “你呀,小心着点吧,长期这样分开肯定是不行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只能随他去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不是还没下雨,娘也还没有嫁人,该努力的总是要努力的不是。” 王慧安心想,雨早就下了,娘也早就嫁了。 “你别笑啊。”金荷急道,“我跟你说,这人和人啊,一有机会你就要抓到,有些东西一旦消失了,就没了,不是你有机会就可以再遇上的,就人与人之间吧,就刚好有那一段时间的巧遇,一遇上,就马上要抓住机会,缘分缘分,上天给了你缘,你就要去抓着对吧。” 这时,水开了。 王慧安一边起身一边说,“我中午就泡面对付了,你是要在这里跟我一起吃泡面还是和肖景出去吃?” 金荷说道,“泡面来一碗吧,和他去吃不也还是泡面,我和你不一样,你谈的是恋爱,我谈的是婚姻。” 164.后悔? 王慧安取了碗,拿了两包泡面出来撕开放碗里,又各自剥了根香肠和卤蛋放到碗里,“你们至少还有婚姻吧,我这,可能就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楠辰算老喜欢你的了,他一个富二代,又不缺钱不缺工作的,以前见到的那种有钱的男人多的是,就是小恩小惠呀,隔天给你刷点钱买点包买首饰带你去哪里玩玩,每天这种东西送点那种东西送点不比要跑来跑去跟你一起搞什么服装厂要好追的多,一看也是挺单纯的,而且人家帮就帮你吧,还是实实在在的,你可别忘了,除了股份,咱公司还欠着他一大笔钱呢,这楼可就是他买的,很多钱吧,有几个人追人是这样追的。” 王慧安站着水注入碗中,又拿了盘子盖着,“就是因为他太好了,不管是条件还是付出,在他面前,我总是很自卑,我什么都没有办法帮他,感觉都是他在付出,就感觉和他完全不对等,他说怎么样,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那我可以为他做什么呢?我就只能出出嘴,心里更没底。” 金荷不以为意,“那你说呢,你没钱还连出嘴也不乐意,他能得到啥?感情这种事情,一开始可以你爱我爱的,到后面再多的爱总要有实际的行动啊,说话也好有其它举动也好,总不能就站在原地真的所有都是另一个人来?” 金荷走过去端一碗泡面过来,“我不是过年跟着肖景去看他爷爷了么。” 王慧安跟在后面,“怎么样?” 金荷撇了撇嘴,“肖景的爷爷啊,挺固执的一个老头,我和肖景都还没有下一步的想法呢,他就说了以后要生两个孩子,还必须要男孩。” 听到这话,王慧安不免想到了肖白。 她看了看金荷。 金荷自顾自说道,“人总是要有取舍的,我就这样一个人,什么也没有,你说过的,得到总是要有失去的,肖景对我挺好的,不抽烟不喝酒不骂人不打人,还有房子,以后真有孩子了,孩子可以在鹏城那边的公立学校里上课,另一套房子的租金吃吃饭也是够的,我要求不多的,有一个家,有稳定的生活来源,我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里去了,他不嫌弃我。” 王慧安拍了拍金荷的肩膀,“你自己想好就好。” “什么想好不好的,这只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路了,我的缘分可能就在这里,而你和顾楠辰也是一样的,不要以为你以后会碰到很多这样的男人,有些合适的可能一辈子就只有一次机会,他看起来那么喜欢你,什么是门第啊,有就有呗,那小说里不有很多这种事么,母凭子贵,不然你也先生一个孩子。” 听了这话,王慧安只摇头,“那可不行,幸福的婚姻不会是因为孩子,但如果不幸的婚姻里再有孩子,大家可能都会被折磨,我以前就想过,不轻易生孩子,可能自己以前过得太苦,想要得到父母的爱,如果真心相爱真心想要孩子,那样到来的孩子,才是最适合最幸福的。” 金荷摇头,“你这可太天真了,有多少孩子是纯粹因为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啊,或者爱难道是永远的吗?可能前十年喜欢你,后十年喜欢的是另一个人,我们可以做的就是现在抓住机会去爱,等不爱了就抓住钱,这样哪怕爱没有了,生活也有保障。” 王慧安愣了一下,忽然心底有什么念头划过去,但太快了,一时抓不住,她喃喃着说道,“就当我是做梦吧,我自己,小时候知道不是被父母像那样爱着,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安全感,做家务、读书都是为了得到他们夸我懂事,以便可以在那个家里呆下去,别人都说我温柔。” “其实我的心很野,温柔不过是我的保护色,因为知道不被爱,或是不够被爱,所以一路走来很恐惧很心慌很没有安全感,如果因为孩子,我得到了婚姻,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要像顾楠辰的妈妈那样,看起来对别人很骄傲,得意扬扬的,无非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自卑和无力吗? 可是那样的表现啊,其实只能对着比她弱的人,比如自己去表现这种强势。 或许在最早的时候,冯小梅也不是那个样子的,是在那个环境中,日日面对着别人说的不匹配,慢慢异化成那样的。 金荷说,“你呀,还是太,太正经了一些,就是别把人生框那么死呀,有些险去冒一下又怎么样,就顾楠辰那样的,以我们的条件,有多少机会可以碰上,人不是只有有钱这一点,又有文化又有足够的涵养耐心还有足够的爱,你还想要怎么样的?处处匹配的?什么东西都要捧上来给你?一生一世非你不可?就算是条件不匹配,你也要走出你自己要走的那一步啊。” 王慧安低着头,打开泡面上的盖子,热气一下子扑了出来,拿着筷子开始将面散开,泡面的味道冲了出来。 是的呀,对于她来说,这辈子大约就只能有那么一次,不可思议的机会遇到这样一个顾楠辰。 两个人不管是从经济,还是家境,还是教育上,都不大可能碰上的,偏偏碰上了。 那个刚接触起来看上去那么霸道不怎么讲理的顾楠辰,真的接触起来却那么温暖那么柔软的顾楠辰。 他没有像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那样,以爱为名行伤害之事。 努力地帮助她能按照自己想法走下去。 “如果,如果哪一天,我要是和他分手了,至少也见过这样一个人,有过这样一段感情,也挺好的不?” 听到王慧安的话,金荷嗤嗤笑,“天真的小妹妹,那样你绝对会后悔得要死,长得又高又帅,偏偏还靠外形吃饭,你以为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人,真是你怎么也跟那些读书人一样,满脑子的清高骄傲,他们要体面有人哄,你体面给谁看呀?” 165.送别 金荷说完,就拿着筷子开始吃面。 王慧安没有什么胃口,面条一根一根地捞,心里一团一团的话。 “你不是去接你妈了吗?怎么没带过来?还是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王慧安咽下一根面,“没有,我在县城那边租了一个小套房,以后晚上头我就回那边跟我妈住,洗澡也方便一些,明天上午我会陪我妈去找找工作,这边就不来了,有事打我电话。” 金荷惊讶道,“你妈不来这边工作呀,她年纪也不算大,在这里安排安排一份工作给她不就是了?再说了,不是说我们接下去要筹备食堂吗?你妈这个年纪可以的呀。” “一开始,我是有过想让我妈来到这边上班的,但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可能以前在家里,我被牺牲的东西太多了,一个我妈我是不怕的,我就害怕以后我爸。” 王慧安抬头环视办公室,“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可以做大,像世俗意义上那样的成功,如果可以的话,那么以后我这种未婚的人在他们眼里,东西是不是就会变成我弟的一部分,哪怕法律是有规定,但在他们那里,一家人的东西,是可以共享的……,我知道现在想这些很荒唐,但就是克制不住害怕。” “我一直觉得我是在做梦,居然有一天真的可以给我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这样一个厂,很害怕哪一天就失去了。” “金荷,你家会不会这样,就是家里的东西都是儿子的,别说他们一手赚下的,就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是帮助我弟的,他上学和买房,以后的娶亲,我妈可能好一点,但在财产意识上,也是那样的,所以后来我就没让我妈过来,我不想去处理这个以后可能出现的矛盾。” 听完了以后,金荷沉默了,对于王慧安说的这些,她的体验更深刻。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抱养的,父母家的东西理所当然没有她的,这点她也能理解,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把她养大了 但是那种天经地义地认为她需要给她哥钱,帮助她哥,包括娶亲到后面的盖房子等等,一直都有。 “懂的,假如你以后不回去了其实也无所谓,管他们怎么说呢,反正你听不到,不影响生活。” 王慧安想到了肖白,“可是现在我妈来了,我弟暑假说来看我,亲情不假,可是日子总是过着,亲情以后呢,特别是我爸,不管怎么样,都说是一家人,以前有距离,我在这里,他们在那边无所谓,不管怎么说我也听不到,那以后他要上来这边了我怎么办?” 金荷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很庆幸自己的哥哥是肯定不会来这边的,而房子也是肖景的,不管他们怎么打算,都无法打算到那些房子上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金荷只好这样说。 两人相视苦笑。 下了班,王慧安坐回车里,拿着手机,调出了顾楠辰的手机号码,看了又看。 顾楠辰也正在看着手机,手机上王慧安的号码已经删除,但他并不需要存着也能知道她的号码是哪几位数。 过去他见识过冯小梅怎么用各种方式试探顾振奇在外面有没有其它女人的方法,五花五门,尽管顾楠辰认为,冯小梅那些手段或是方式,最终都被顾振奇利用反驳成她无理取闹。 但是顾楠辰不是顾振奇,冯小梅对他也不会像对顾振奇那样。 不管是王慧安还是朝鹏,都经不起冯小梅的折腾。 他出国的事情准备的东西还要很多,一时也还不能把这个事告诉冯小梅,他也一直在发愁,要怎么告诉冯小梅才好。 每天的事情和情绪就跟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还不能被别人知道。 如果顾星辰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话。 那么,他怀疑顾振奇已经做了什么布局,包括外面的那个孩子,还有那些债务,还有冯小梅近来的春风得意。 冯小梅现在很得意,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进入到了核心层。 她认为财务部是一个企业的中枢部门,掌握财政大权,所有的票据都需要经过她的审核。 顾楠辰现在简直是没办法同冯小梅沟通,而冯小梅每日回来就是各种说服顾楠辰回去上班,仿佛回去,那集团以后就是他们母子的。 顾楠辰有起过要带着冯小梅出国的念头。 但这话只试探性地说了某个人带着家长一起出国,冯小梅马上就驳斥了他一回。 她完全没有出国的任何想法,她不认为自己出国以后可以比在国内生活得更好,既不会讲外面的任何一种语言,也对未知的生活很恐惧。 她成为顾太太那么多年,只有早期出国玩了几次,什么都听不懂,去哪里都得专人陪着。 顾楠辰最后为了避免自己最后可能也没有办法出去,他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出国的日期日渐逼近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心里总是有一些恐慌,甚至有时候有冲动去,就是说不想再出国了,大家一起沉沦了。 不过情绪归情绪,理智归理智,最终他并没有这么做。 顾楠辰是在即将暑假开始的时候离开的,走之前特意来到了黔安,请着王慧安、肖景和金荷去店里吃了一顿饭。 因为想着晚上还要回去,于是酒也没有点,算起来几个人有几个月没有见过了,见面的时候居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趁着顾楠辰去洗手间,金荷悄悄地捅了捅王慧安,“怎么回事?顾楠辰要出国读书?那你们呢,你们以后怎么办?” 王慧安回了一个苦笑。 金荷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而王慧安并不想说这个事情,但又担心金荷过会儿会当着顾楠辰的面说什么,只得附在她耳旁说了他们分手的事情。 金荷惊得双目瞪圆,“你怎么没和我说?” 王慧安没有马上回答,正要回答时就看见顾楠辰出来了,她忙轻声道,“回去再和你细说。”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饭后,金荷和肖景先走。 王慧安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道,“那我后天就不去送你了。” 166.疯狂 顾楠辰点头,“嗯,你要好好的。” 王慧安点头,“你也是,要好好的,出去会换号码吗?” “号码会留着,不过可能会暂时保号。” 王慧安又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走快点避免尴尬又舍不得快走。 这几个月以来,有时候,她的心里会有一点点的怨,说起来总是说多么喜欢她,但这几个月以来两人几乎没有联系,所以忘记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是那么容易的吗? 但这种话问不出口,她心里还留着一些因为极度自卑而来的一些自傲,告诉自己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正想着,顾楠辰却开口了。 “最近不联系你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尽管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但心里总有冲动毁掉一切继续留下来的念头,所以每天只能勉力克制,拼命地告诉自己,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让她变得越来越好,你现在这样很棒。” “我知道,当初是我勉强你的,现在……”。 王慧安在听到这话时猛地打断他的话,“并不是。” 她的呼吸急促,“之所以让你有勉强我的感觉是因为我自卑懦弱,没有承担被拒绝或是被嘲笑的勇气,总觉得主动的话就会被人瞧不上,包括这段时间也一样,我,我很想你,但依然有一种莫名的骄傲阻止了我,我也很想开口问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顾楠辰笑了,“这样就够了,谢谢,希望我们以后更好。” 泪眼中,看到顾楠辰的笑,王慧安也笑了。 她重重地点头,回答道,“好。” 两人分手以后。 王慧安就直接回到了家,黄娟正在客厅看电视,王慧安先坐着陪了一会儿。 看到王慧安没精打彩的样子,黄娟说道,“怎么了?看你脸色很差的样子。” 王慧安笑笑,压抑着内心那股巨大的荒凉感,“没事,就是有点累,这几天你先在家玩玩,边上走一走,菜场呀公园什么的,过几天我好一点了再找工作。” 黄娟说道,“不急,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闲过,我自己出去看看,字也还认得到,边上如果有什么工作,自己也可以去问问的。”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王慧安的额头上探了探,“应该没烧,不过有点暖的样子。” 她的心里对王慧安还是有一些抱怨的,但是看到王慧安现在的脸色,那些不快都放在了心底,担忧开始浮上来,“你先去休息吧,睡的时候如果觉吵,就把门关起来,我再看会电视。” 王慧安抬头看了看黄娟,点点头,“好。” 回到房间拿了衣服,去洗了一个澡。 心口一直堵着一大团理也理不清的郁结,直到躺到床上时,闭上了眼,脑海里也是走马观花地闪现过顾楠辰今天的样子。 她睡不着。 再过两天,他就会到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地方,一个见不到的地方,从此他有他的生活和学习,她有她的生活和工作。 回想起他今天温和谦雅的样子,她的心犹如一把刀搅动着,躺着简直都要呼吸不上来了,只得坐起来,又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 电视的声音隐隐地传过来,窗外不知何处传来狗叫,又不知何处传来了邓丽君的歌,还有隐约有人在吵架的声音……这世界啊,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局里沉浮,又有谁知道有一个姑娘正坐在窗口忧愁。 坐了半个多小时,王慧安勉强自己回到床上,强闭着眼睛。 总是睡不着,反反复复,就这样一直到了凌晨也不知道几点。 她坐起来,于黑暗中看着没有关严的窗户,外面有灯光洒进来,大约已经是后半夜了,偶尔能听到车的声音,但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很安静。 王慧安下了床,换了一身衣服,又收拾了包,打开门轻轻地离去。 坐上车才打开手机看了时间,这是凌晨不到一点的时候,街路上已经冷清得很了,偶有车辆驶过。 她开着车上了高速,直奔鹏城。 顾楠辰被门上敲击的声音惊醒时很吃惊。 他迷糊地醒过来,意识回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是自己的房间没错,看向窗外,天已经有点亮了,但明显还没有大亮的样子。 敲门声是从自己的房门处响起来的,那么是谁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对着自己的房间敲门的呢?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的汗。 直到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过去打开门,王慧安扑了上来抱着他,她浑身冰冷,在这个六月自己还开着空调睡觉的天气里显得很怪异。 他被动地承受着王慧安的拥抱,有点吃惊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慧安头直着他的胸口,嗡声嗡气地说道,“楠辰,我们结婚好不好?” 很多年以后,顾楠辰还能回忆起当时那个情景,那个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的女子抱着他的腰,对着他说结婚好不好。 在这个还很安静的早晨,王慧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音说,“楠辰,我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这是我至今以来开得最快的车了,我积攒了这辈子最多最足的勇气,对自己说,我要赌一回,赌一回你今晚……昨晚会住在这里,赌一回钥匙没有换,我可以找到你,做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总是害怕和犹豫,各种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你说的开始,你说的结束,我把所有的爱恋都放在自卑下面,凭由你推动,我正经的学历只职高,而你是研究生,和你有的比起来,我穷得叮当响,我犹豫了很久,想着也许以后你就有你的人生,你的世界里不再有我,一想到这个,我就难受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我就过来了。” 王慧安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顾楠辰,“我们结婚好不好,你继续去那边上学,继续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我也会继续努力一点一点让自己慢慢地变好,慢慢地可以配上你,请你别放弃我,好不好。” 167.求婚 她脸上有渴求,有害怕,眼角有泪正往下滑。 她退开一步,抖着手伸向自己的口袋,抓了两下才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她将红色的盒子放在手心,白着脸抬着头,“我,我前几天去买了的,放了很多天了,可是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该说的你都说过了,我也都能听得懂,但我不甘心,还是想要博一下,你愿不愿意?” 只见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素戒,闪着银光。 她的手有些抖,银光也就随着手的抖动还晃来晃去。 可能在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但王慧安觉得自己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才感觉到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拥入怀中。 她马上就感觉自己要滑了下去,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又克制力不发出声音,只有眼泪滑下来。 她想过,如果被拒绝的话,她该怎么办,假装笑着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还是马上转身夺门而奔,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 她紧紧地抱着顾楠辰,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我也知道在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解决,不管是从哪方面,我都是配不上你的,不要说结婚,就是恋爱……金荷说我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你这一走,我们之间就彻底没有了可能。” 顾楠辰没有说话,摸到了王慧安的身体觉得冰得很,他先是接过王慧安手上的盒子,又拉王慧安来到床沿,拿着被子卷着她。 他在一旁神色未明地搂着被子,盯着王慧安的眼睛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慧安点头。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王慧安又点头,无非就是答应或被拒绝,她想了很久很久了。 算起来,这是她的第二段感情,和第一次懵懵懂懂的不一样,从一开始的恐惧克制到后面一点一点的投入,慢慢地打开自己的心扉,一点点的舒展,慢慢地滋生了也以前万万不敢有的妄念。 然而突来其来的分手,让她想到以后可能会再也和这个人不会有这样亲密的关系,以后看起来他会有自己的路去走,以她目前的样子看,大概率以后两个人的路不会有太多交叠的地方。 顾楠辰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慧安,你见过我妈的,她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恋爱可能就是你和我的事情,但是结婚的话,那么你以后恐怕是没有办法避开她的,她不喜欢你,看起来也不大有喜欢你的概率,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要跟着我一起叫她妈,不管以后我们住得远不远,这层关系你脱不去的。” 王慧安听了又迟缓地点头。 “我爸,你别看我爸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哥说的那些是真的话,他有可能只是跟我透露了一点,他的问题可能比我们现在想的还要大得多,有可能现在的我就是世俗意义上有很好的条件,大家看我爸爸这么成功,家里那么有钱。” “但实际上是什么呢,我爸当年出轨我妈,现在再出轨别人,外面不知道有一个还是两个孩子,集团现在债务问题严重,我妈偏执,至于能力,我从来到鹏城以后我妈为了让我要超过我哥,请的老师都是一对一的,换句话说,如果我是你的那个条件,我可能现在要远远不如你。” 王慧安还是点头。 “况且,就是结婚了,像我爸和我哥的妈妈一样,当年怎么爱的虽然不知道,但既然在一起,总是下过结婚的决心的,也一样没办法白头偕老……岁月变迁,人世繁华,咱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遇到谁,如果那时候你不喜欢我了,又或者是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这些话从顾楠辰的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很冷静的样子。 王慧安也是隔了一会儿,才回道,“我们都会死,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每天甚至每时都会遇到不一样的人,经历不一样的事,我以前同你说过的黑色莲花,她曾经是因为爱情而结婚,后来离婚了,并没有埋怨和悔恨,说起来总是感恩那一场遇见,重要的是现在此刻,我的心因为你而跳动。” “此刻的我,很想要以某种世俗意义上的形式得到你,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当下,我满足了我自己的需求,也许以后,以后发生你说的那些事,又怎么样呢?有多少人连遇上爱情的机会都没有。” 顾楠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遭到了猛击。 看起来冷静而漠然的脸终于裂开了,笑意从脸上溢出来,“我明天就走了,你户口本带来了吗?” 顾楠辰看到王慧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三下五除二地扒开了被子,跑到外面,走到门口处还摔了一跤,还没等他过去,她又爬起来从外面的桌子拿到了包。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过来,“我,我前阵子出差,绕回了老家,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户籍已经转到学校那边去了,后来一直没有转出来,学校后头一直催我,我因为不想迁家里,所以一直没怎么管,后来就都挂到了社区。” 她低着头,“我前几天,前几天回去打印了户口。” 顾楠辰含笑看着她,“你这是早就有准备了?” 王慧安不敢看他的眼睛,“是,我早早就准备着了,总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但也阻止不了这样的念头,不管我是不是别人眼中的癞蛤蟆,就是想吃到你这只天鹅肉。” 顾楠辰心里满是欢喜,“谁说的,瞎说,一点眼光都没有。” 王慧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己内心的喜,只觉得眼泪顺着脸庞滚下来。 她想起一路上的忐忑,一路上的不安。 “确定不后悔?”她听见他在问。 王慧安露出一个笑容,问他,“我确定,那你确定不后悔?” 顾楠辰好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可是我现在要是拒绝你,我会更后悔。” 王慧安咬唇,吃吃地笑起来。 168.保险 “最少十五年吧,当然交的时间越长,到时候工资越高。” 黄娟犹豫起来,“交这么久啊,每个月那么多钱,算了吧,你弟还没有毕业,这每年的学费还有每个月生活费都要不少,上午接到你爸爸的电话,说是想把老家的房子修一修,经济挺紧张的。” “妈,咱们先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我们现在说的是保险,你和爸爸,算起来其实也还不算太老,现在交保险刚刚好来得及,要说负担的就是嘉国一个,至于老家的房子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再弄呗,你交了保险以后,等你老了,不管我和嘉国怎么样,你都会有自己的收入,多好。” 黄娟还是在犹豫,她的身边很少有接触到交保险的人,在她的认识里面,交保险的一般都是有单位的人,“可是这个钱,他们说交了很不划算的,谁知道以后领不领得到,咱村里的那个按辈分你叫伯的以前还教过你语文的那人你记得不,他刚退休没两年就生病走了,人家都说他自己交的保险都没领完呢……。” 王慧安沉吟了下,“妈,你不能光看到保险没领够数的人,要看到那些在跳广场舞你很羡慕的人,他们在老了以后不用孩子给钱,不要出去找活,不管是想跳舞,还是你不舒服,躺在家里,到点了就给你发钱。” 黄娟没有马上说话,按她的想法,王慧安现在每个月将这笔钱给她更好,因为在她感觉,现在更缺钱,可是她不敢说这样的话。 看着沉默的黄娟,王慧安道,“妈,你有没有和爸打电话,说到我。” 黄娟看向王慧安,没有回答。 当初她来到鹏城就是想找王慧安的,也是憋了一口气,王大城电话里总是催着她回去,过去的她不肯,现在找到王慧安了,更不可能回去了。 黄娟并不傻,从前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 赚钱,买菜烧饭洗衣服,一年到头还余不了几块钱,夫妻之间还常常吵架,要忍受那暴躁的脾气。 现在每天就是去上上班,赚的钱也都能在自己手里,虽然大部分都要给王嘉国付生活费,自己余不了几块钱,但这是自由的,不需要从别人手里过来的钱,也不需要听人家说他怎么不容易的那些话。 自从黄娟来到了鹏城以后,王大城的生活就惨了,回家没人做饭没人洗衣服,这些琐碎的日常太耗时间和精力了,于是时不时打电话总要催黄娟回去。 黄娟自然不肯,王大城气得在电话里就开骂了,说起王慧安,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黄娟很生气,就说了王慧安现在很好,还自己做了老板云云。 于是没过多久,王大城就打来了电话,说想要修房子,让王慧安寄钱。 黄娟不敢同王慧安说,但是她自己手上的钱也并不是太多,毕竟后来王嘉国的生活费全部都是她出。 其实从她来到鹏城以后,王大城一面劝黄娟回去,一百又理所当然地把王嘉国的生活费让黄娟出,黄娟不是不知道这中间的矛盾,只是为了避免吵架,黄娟都忍着也不说什么,反正她算准了王大城不会来鹏城。 但自从黄娟把王慧安的事情同王大城说了以后,王大城就再也没有催黄娟回家了,倒时不时地打电话以各种名义要钱,黄娟从来没有和王慧安说过,因为她知道王慧安对王大诚有很多的意见,怕她听了以后对王大诚的意见更大。 看到黄娟这一脸沉默的样子,王慧安就懂了。 她轻轻地吸了两口气,“妈,老家的房子你们要怎么修,我没有意见,但我不会给钱,那房子和我没有关系的,不要和我说那是咱们家,爸爸早早就说的,以后那房子是嘉国的。” 黄娟张嘴想说什么,但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难道要说怎么会呢,可是事实上,确实就是像王慧安说的那样。 她有一点迷茫,过去的她接受的就是那样的传统,女儿出嫁以后娘家的东西自然而然就和她没有关系了,那是兄弟的,怎么到了王慧安这里,就不是这样的了呢。 “妈,保险的事交给我,钱我来交。” 说完这句话,王慧安顿了一下,本来觉得不必要讲得那么明确,现在却觉得最好还是要说,“我没打算给你另外的生活费的,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不打这保险,那么我也不会把这个钱置换出来给爸或是嘉国的,老实说,我现在其实没有什么存款,你别看说得好听说什么老板,其实钱都欠着呢,欠着银行的,现在就是把那个厂子卖掉,我是欠一屁股债的。” 王慧安决定换一种思路同黄娟说。 如果说先前还想告诉黄娟自己同顾楠辰的事,那么现在,她需要再想一想。 黄娟一听,马上急起来,“那还交什么保险啊,你这边的债务更要紧,以后再说保险的事,这事又不急。” 见到黄娟这样的反应,王慧安多少又觉得内心感觉好受了一点点。 “妈,我欠的钱,不是一点半点,但这保险的钱,我认为你有必要交,有些时候不要看现在我也好嘉国也好,好像都挺有指望的,但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或许以后我,又或者嘉国,没那么多能力呢。”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房子的事,我觉得不要急,以后大概率嘉国是不会回去那里住的,盖起来只是因为一个念想,既然是念想,迟点早点都没事,倒是保险,你现在这个年龄交进去正好,五十五岁就可以退休了,以后如果身体好可以继续赚点,这边退休工资就可以存着。” 黄娟想着也心动。 王慧安再接再厉,“一个月几百块钱,你真的不花,存下来一年也没几块,爸爸就是抽烟喝酒一个月的钱也不止这几块,妈,人要有钱自己就会有底气的。” 想了想,王慧安没有拿黄娟做例子,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过去,“以前我在杨正明家,工作是他们家帮忙找的,每个月的钱也不多,吵起架来回到家里爸爸没几天就叫我回去,要不就打电话给正明,不敢离开只是因为没有去处,现在自己好了一点以后才发现,我并不是非他不可,你也一样的。” 169.说服 如果直接说黄娟自己,黄娟肯定要为王大城辩解几句的,但是王慧安先说起来自己,黄娟只觉得心疼。 最后点了点头,去找了身份证给王慧安。 “我过两天把你的保险办好再把身份证给你。” 王慧安收好身份证,又跟着黄娟一起出去逛了一圈。 黄娟来到黔安这么久,母女两人还没有一起出去逛过呢。 黔安的县城中心不算大,但要算起黔安县的地域面积,要比安阳大得多,并且地平而广,土地资源更多,一眼望去都是平地。 走在路上,黄娟说道,“再过半个月你弟就放假了,我叫他到时候来这边住几天。” “可以呀,到时候就你和我住一间房,他住你那间房就可以了。” 黄娟又说,“他呆不了太多时间的,说功课很紧。” 王慧安其实并不想听王嘉国的一些事情,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些隐蔽的妒忌,对于王嘉国。 她知道,并不能怪王嘉国,当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但是,因为王嘉国的存在,王慧安处处被人提醒她是女儿,处处被提醒她和王嘉国的不同。 作为家里的男生,他理所当然是拥有家里一切财产的继承权,别人对他的希望和要求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可以不争不抢,然而所有的利益,早就被别人规划好注定是他的。 她克制着内心的酸胀,笑着对黄娟说,“看他自己的意思嘛,想呆久点就久一点,不想呆久一点也行。” 黄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刚好哎,我一个人都没怎么出来逛,说到工作也没有正经去找,一直在家里玩着,今天出来看看有没有找工作。” 黄娟一直对找工作没提起太多的兴致,其实一方面也是等着王慧安主动,她说不清自己的心理,一方面知道王慧安并不想自己去她那上班做事,一方面还是想王慧安请她去那边做事。 这时候把这话说也来,也就是想试探一下王慧安。 谁料王慧安压根就听不出来一样,笑着答道,“好呀,问题应该不在的吧,找个离小区近一些的。” 两人先是在街上逛了一圈,也有看到招工的信息,一个是保洁员,另一个是加工厂招人。 保洁员那个离租住的地方有点远,黄娟不会骑车,过去走路有四十来分钟,加工厂那个实际上是个小作坊,屋内纱尘乱飞,黄娟倒是说没事,还进去问了。 王慧安却拒绝了,心里想着,如果实在没办法,到时候就去厂里找份工作也行吧。 谁知道回到了小区前面不远处,看到一家店面正在招工,是一家面馆。 黄娟进去一问,当下就谈定了工作,收入虽然不算高,但胜在稳定和包吃,并且离小区非常近,走路出来也就十分钟,住宿水电等这些开支又都是王慧安出,基本上钱都可以存下来了。 这么一来,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也就到了晚上。 晚饭是黄娟做的,王慧安在这个过程中,也想了好几次,想要同黄娟说自己和顾楠辰的事,但屡次都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怎么说好,前面刚和黄娟有说过自己和顾楠辰分手了,现下又结婚了,总觉得有点儿尴尬。 顾楠辰到了美国下了飞机,就和王慧安报了平安。 然后按计划给冯小梅打了电话。 冯小梅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顾楠辰会出国读书这样一招,前下还美滋滋地正起床准备上班,接到电话的当下就傻眼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摔了电话。 但再怎么样生气,也无济于事,人都是直接走了才打电话过来的,摆明着就是铁了心的。 顾楠辰居然完全没有透露出国的事情,故而她完全不知道找谁,只是气疯了头的她最后居然去找了顾振奇,结果是被顾振奇又训了一顿。 她这才想起来,顾楠辰很早就没有和自己有经济方面的联系了,换句话说,他要怎么样,她居然完全没有办法。 一时之间,她那勃勃的欲望竟然也有几分淡了,这样的儿子,和她完全不同一条心的,就算自己再有野心又能怎么样? 顾楠辰铁了心的不再回来,那么她现在这样争来争去,是为了谁? 加上又被顾振奇当着别人的面训了一顿,更觉得没什么意思,只觉得头疼胸闷,一去检查,听说是过去有血管畸形的手术史,于是建议住院检查治疗,于是索性就请了假。 王嘉国是在六月底的时候放的假,因为从江城到黔安没有直达的车,只能先到鹏城,再从鹏城转车来到黔安。 黄娟早先有让王慧安去接王嘉国的意思,一是不放心王嘉国转车,二是也有心想要显摆一下王慧安现在有车了。 但王慧安拒绝了,两地两地五个多小时车程,来回就是十来个小时,真的不算近。 “我最近很忙,抽不出空来,让嘉国自己坐车来吧,他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成人了,算起来读的书要比我多了,认得着字,可以自己来的,我最近很忙。” 黄娟很不高兴,“他才第一次来鹏城,又热又乱的,转来转去,还带着行李,还是个孩子呢。” 王慧安心里是不高兴的,如果说现在的王嘉国是孩子,那么自己以前呢? 但这样的计较很没有意思,王慧安马上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有时候人的内心都是有魔的,不管是曾经受的伤害还是什么,过度去纠缠,只会让自己在井底迟迟无法超生。 在没有办法做到释怀的时候,只能是转移注意力,尽量往别的地方去想去做。 当然,说得容易,做得难,她还是应了一句,“妈妈,我在他的那个年纪,可是已经结婚了。” 一句话,黄娟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不过被王慧安这样一堵,心里就很难受,觉得不被理解。 在遇到王慧安以后,因为感觉到也听到王慧安的变化,黄娟有时候也会觉得迷茫不解,就会在同王嘉国打电话时,说了王慧安的变化和自己的不解。 但因为说话的习惯和母子之间的沟通的角色,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些话在王嘉国听来有些像抱怨。 170.姐弟 “天为何黑了?我们逃出来的时候,神界一片萧条,像是发生过战争一样。”锦丰问。 他不说这话还好,宋相爷的话刚一落音,姚氏便红着眼圈质问,“相爷这会到内院来做什么?是来找妾身兴师问罪的吗?”她的眼底含着三分幽怨,让病中的她看起来有些孱弱。 “咳,怎么这么累?”陶然盯着沙发上面全身放松的佳人,条件反射地咽了口沫,很自然地也走到水发前,坐在了苏婉玲的旁边。 折腾这么久,此时已经天色大亮,晨曦的第一缕朝霞将这眼前一片山林都堵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龙乾钰并没有惧怕,而是冷冷一笑,定定地坐着,依旧那么冷酷。 “噢,那也还行,对了,你是不是平时不想上班?你是去体验生活的么?”苏婉玲想起了自己猜测的陶然的职业,艺术家或是作家?突然又好奇起来。 众师兄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都为明日的师父捏了把汗,然后纷纷倒戈成为师姑娘家人。 “年轻人就该多些历练,我相信徐公子是个成事的。”临风一锤定音,徐国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晚上都没笑过,死也想不到徐衍竟然入了临风的眼,竟这般信任,一时更是摸不透临风的想法了。 其实,他心里的想法是万祈对莉莉做的那些动作,不会是看上莉莉了吧。不过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性不大,所以就不说出来,找吐槽了。 月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赤红,伸手对药生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少爷!”刘婶腰上还系着围巾,见到齐承之,立即笑眯眯的。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坚决,因为心急,嘴角又流出一丝血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圈通红眼角垂泪,看起来分外可怜。 我听着村民们走的时候说的话,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把排位什么的往姥爷的怀里一放,然后擦了一把自己的脸,问着空气中的烧焦味道,抬脚直接向仓房走去。 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她看着慕少琛坚毅的侧脸,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心有灵犀,心灵相通? 而显然萧绝早就知道奶奶已经死了,却找不到尸体,却算出奶奶跟着我进了凌舜墓所以进来了。 不过我这不想让走的走了,想让她走的,倒是异常坚定地在帮忙,我尽量忽略许美金,但无语感还真是接踵而至。 她这几天一直想要讨好慕怀生,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给慕怀生的设计图一遍遍的被打回来,慕怀生总是不满意,可也不说哪里不满意,就是说不喜欢,让她重新设计钤。 “我来,就是带你们走——”长歌好笑,然而她脸上的笑突然就凝了起来。 千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争吵,瞧这样子就知道雪府一如既往的闹腾,父亲恐怕没一天能过的舒心的。 卫主席说这话,表面上是把把关,实际上就是想听听姚忆到底出了什么坏主意,这三把火如果让他來解决,他都感觉到为难,心中自然好奇,姚忆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想出坏主意來。 传说,在天上呆一天,那人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年,而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昼夜交替间,秦少杰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十几年一般漫长。 在众人匆匆吃晚饭后,易阳手中的饭盒,被一个年轻人很自觉的拿去洗了,这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过一会,镰刀安排的五六个工人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东西装上车。 听到里面喊,萧样儿急匆匆的回了病房,也来不及细想刚刚洛泉海说的话。 在反恐大队的晚上,几乎是每天,士兵们都会在半夜被拉起来,看星星、看月亮,苦不堪言。 “大哥,救救我吧,我好痛”,李长空看准一个方位,立刻撞开一个混混,朝着瑞德和鲍勃跑去,使出全身的牛劲抓起鲍勃就往混混身上丢,然后躲在了瑞德的身后,使劲的拽着他的手,俯下腰身干呕起来。 “看你那个怂恿,都逃出来了,还愁眉苦脸的干啥?”看着脸色煞白的易阳,“黑三”笑了笑,撇撇嘴说道。 “法克鱿,老子出门从来不带证件,你们无故闯入我的房间就休想轻易脱身。”战龙冷冷地回应道。 一会儿的功夫,甄律师头上缠着绷带,也从医院里赶了过来,这四人相互的寒暄了一番。 钱贝贝和丁兰两人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中间留了个空位,好像特意给某人留的一样。 “我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帮她?”眼前的状况,我根本束手无策。 关于这一点儿,老太太有些许的诧异,但还是容许了,嘴里叮嘱着,不要对刘满儿太上心了。 171.发现 吃饭的时候,王慧安递给王嘉国一个红包,“你考上大学的时候,姐没有在身边,补个红包给你。” 一旁的黄娟道,“怎么没有给红包呐,当时寄了五千块钱的,够了够了。” 琅威里对与地龙的电报只是拿起来看了两遍之后,便将一处相对干净又便于防守的一处住宅给皇上、皇太后腾出来。同时又将这一带的海滩上士兵们收拾干净,便继续他的训练去了。 所以,注定,只能宁其澜一如既往的爱着苏影湄,而苏影湄不会爱上宁其澜。 杨华确定,自己如今只要一听到姚菲儿这个名字,心里面就不爽。就不能不说姚菲儿吗? 你说我大清朝这好好地官服,有什么不好看的,非要校方洋人的穿着打算呢。 “这样的道纹太过深奥了,很难理解,恐怕圣地中的域门也不过如此。 天皇麾下之人恭敬应了一声,随后这几十个高手便纷纷行动起来,跨入了凌云窟内。 “筱汐姐姐。”甄晓伟好像很痛,眼巴巴的望着我,扭着手想要挣脱她。 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通过一系列不停的探索与尝试,米罗发展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超现实主义艺术风格,成为了真正的顶级艺术大师。 我什么都没说,拿起茸花草往嘴里塞,左屹森想说什么,可他没有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没有力气。 “要不你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动情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刚说出口楚阳就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跟冰玉心有着一夕情缘。但毕竟两人的感情还沒到那份上。 “你这丫头,口是心非!好吧!那我就去放他走!”叶亚茜直接掏出钥匙,走进审讯室。 若想让蛮紫回心转意,也只有让蛮雷彻底变成废人,才能让蛮紫彻底死心。 在四周那些先天武者炙热的眼光中,古昊将石头收入了多宝袋,这才在灵魂中问道。 “两位……”严正宽还想说些什么,虽然对方的话已经说了很明白,可还沒说完就被林威武的响声给压了下去。 大队长淡淡的说道:“这位是上海市公安局局长余德正,我是市局大队长刘武斌”。 仰起头,不想让眼角的泪水继续滑落。未央努力的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可是夹杂着泪水的微笑看上去那么的脆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呵护,或者两她自己都沒有发现。 平日里太夫人身边有两个婆子,都是太夫人的当年的陪嫁丫头,其中一个是王妈妈,另一个是刘妈妈,跑脚忙外的事情都由王妈妈来做,也难怪这次是王妈妈去江南接人。 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玉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李昊龙有些情难自控,意乱情迷。特别是当她不经义叉开双腿的时候,里面蕾丝边的内裤也一览余的展现了出來。 但郝仁从不拜这些虚幻的神明,并没有跪下,只是三鞠躬,表示一下敬意而已。 他们并没有给格雷反应的时间,弩箭第一时间便迸射而出,短短的五秒钟,五人手中的连发弩箭里面的所有箭矢都倾泻而出。 在维斯的潜意识中,不禁一次幻想自己能够得到某位贵族的赏识,然后一跃成为塞卡城贵族区的一员,但是,当梦想变为现实的时候,他发现,他紧张得要死,他甚至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 昨天已经看过考场,也不必再寻找,等教学楼楼门一开,便和身边学生一同涌进考场。 由于昨晚的起义失败,市民们组成的起义军也是伤亡惨重,在这个夜晚,他们并没有选择再次发动战争,只是躲在家里,完全没有异化的打算。 而白清也能歇着了,可以喝茶,吃零食,吃香蕉,可以躺一会了。 白清说了很多,一开始还有些讨论的味道,可是渐渐的变成了下命令。 赞巴明显在等待着什么人,他坐得有些不耐烦,双眼不时的向着门帐方向望去。 所以洗星境强者可以实现真正的辟谷,亦可遨游天际,沉浮水底。 当然,不管白知舟在丹道一途上有着多么惊才艳艳的天赋,现在对洛川而言都不重要了,他更关心的是,这张方子在杨天笑的眼中到底可不可行? “身为人间的真龙天子,他不至于被心魔所控,除非他不是人界的真龙天子。”君无痕抬头看着那个圆台之下的被困住的晋王殿下,神色微微敛收。 “跟我上来!”尹少桀一把搂住她的肩,动作强势地带着她上了楼。 他不搭理她,将她搂得更紧,束缚得她彻底不能动荡,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最后只能安静下来,咬住下唇,感受屁股下面滚烫炙热,就像坐在火炕上似的,好热。 但随即,他便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出现在他头顶,正在压着他,想要让他跪伏在地。 可那个孩子却让她再也无法休息,直接翻身就下了床准备去找君无痕问个清楚。 眼看着兰纳完全忘记他老妈狄娜的叮嘱,陶宝不得不上前去提醒他。 这样当众跟她邀舞,她又不好拒绝,拒绝了就等于甩狄克的面子。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总理您的总结很到位。”陶宝附和道,目光期许的看着在场的长老们。 而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那测试神殿前发生的一切的异样和解释不通的事情,在看到帝墨白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是都可以解释得通了,也都明白和理解了。 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着夜间新闻,正好说到众议院有议员提出在特定州推行同行婚姻合法化,接过被众议院投票驳回的新闻。 一边走,石磊一边拿出手机,没等他把电话拨出去,白开水的电话倒是打了进来。 以后自己打造的电影,也需要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一些东西加进去,这才不枉费自己身为编辑那么多年的生涯。 172.坦白 “对,还有包厢。”姜晚好重新燃起希望,急忙往包厢的方向跑。 顾西西惊讶的看着陆笑笑和林敏,她没想到陆笑笑真的会打林敏。 别扭的去到餐厅,路旭东早已经盛好两碗粥,他正坐在往常他坐的位置上,慢条斯理的就着青菜吃粥。 挑了挑眉,夜紫菡直接无视,带着身后的人朝着无人的角落走去。 路旭东招呼服务生过来给我点了喝的,又拉过我手试了试我的手温,斥责我没有多穿一点衣服。 虽然诺澜说过,把那一晚看做是一场梦便好,但对于叶枫来说,这个要求实在是过高,他做不到。 两个有争议的设计师,却用同一种颜色设计出了同样是中西结合的旗袍,涉嫌抄袭的虽然不是这两件礼服,但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去,此时顾母和苏瑕身上各穿一件,这不是想来找茬是什么? “谢谢妈。”两个孩子开心的从玛丽手中接过压岁钱,然后非常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把红包塞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似乎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生她的时候我来不及看上一眼她就被抱走放进婴儿箱,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后面苏墨带我见的也都是别人的孩子。 在她的预想中,她和顾东的婚姻,她和安东尼的关系,都会成问题焦点,她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并不至于方寸大乱,但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个问题是她根本不可能想到的。 说着,把一块金澄澄,明晃晃,亮晶晶的令牌从怀中掏出来,递给了童子。 太守夫人扭曲的面孔缓和了一些,收回了自己覆在慕容若脖子上的手,只是手上的指甲依然是那么地尖锐而细长。 要知道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驱魔人,本事不好可以学,但若是胸中无胆,就算本事再高也没啥用。 自从想清楚自己药如何与慕容瑾年相处了之后,慕容若心里就再也没了要躲避他的心思,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置气,大道两边,一别两宽。 而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的国师为了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他偏过头,眸色微带异样地看了九歌一眼,其实算下来,他比任何人都先认识她,也是第一个知道她叫九歌的人。 江少阳奋勇当先,带着本部驱魔战兵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无头部队之中,只杀的血流成河,遍地尸骸。 ”婊子,我想打你就打你。要个几把理由。”杜飞说着,又给了夏露一巴掌。 此刻不仅是七经八脉,十二正经滋受药液带来的勃勃生机滋养,就连平常不会注意到各大经脉,都波及。 重重的叹了口气,大长老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并且在他说完这番话以后,从四面八方突然走出来三四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这就是忽必烈,陈默必杀对象之一,这假惺惺出来肯定有他的用意,只不过陈默从来不以常理做事,既然决定杀人他便开始寻找周围可以在杀人后迅速脱身的地方。 武学修为低一些的道士不少都被两人眼花目眩的身形变化给晃晕了一大片。 萧靳林说如姨浑浑噩噩,多年不清醒地活在某一个时间段里,神智迷茫。 万一惹了他不高兴了,再拉着他去健身房一阵拳击,他今天就残了。 施润皱眉,问张姐,张姐不懂这些,她没办法,给他打电话,被告知他在开会,半山腰的,联系谁过来搞定这个网?市场部的工作,跟客户沟通也要用到网。 连城雅致想起今天那个主持说,让他们离开早日回家,这是在暗指,这个地方的对他们来说是是非之地吧? 光线沉落,暗影交融,他的表情不可见,呼吸不可闻,修长手指紧绷地拉上裤链,俯身抱起她。 房东是个本土乌克兰大伯,憨憨的,他不太能识别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的体征,只知道五官相对平坦的都是东方人。 徐至见将士们在朱温的激励下,又奋力朝聚仙楼冲了过去,菅原道真堵在酒楼门口,已经是独木难支了。徐至虚晃一剑,从侍卫的合围中杀出,又踩着将士的脑袋,在空中连翻了跟头,又跳回到菅原道真的身旁。 难怪这些年,隋家一直起不来,号不准皇帝的脉,怎么做都没用。 太子梁仁拱了拱手,随后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前两日昭告上苍,已得到上苍指示”。 见到吴芊芊的装扮,顾涛猜到,从公司回来,她应该是没换衣服。 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两名一流境界的武者,都同属于正天教的精英弟子。 对上的视线只维持了一秒钟,安沁猛地扭开头,心跳如擂,脑海里嗡嗡嗡的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乱飞。 雪花坠落的方向也非常乱,有的朝下面掉落,有的则在空中飘逸,还有的,就跟冲天炮一样,朝着天上乱飞,所以,这场雪非常的杂乱,也非常的壮观,众人置身大雪之中,无不感叹这时空的微妙变化。 这段时间随着拍摄的进行,刘杰发现苏沁的演技日益提高,这简直使他欣喜若狂。 核心血这种东西,马虎不得,必须要找到强力有成长性的血液,不然的话这血钢体就算是废了。 不过,后来等我将石板上的内容通篇看完以后,我大概就明白原因了。 马宗祥像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似的,瘫软在地,自己刚贷款买了宝马和别墅,要是丢了教务主任的工作,自己就完蛋了。 安沁不急着回庄园,她好几天没见着筱雅了,想两人到外面吃个午饭再回去。 这一次,两人却是以平手而结束,但是不等有任何喘息机会,轩寒在闪避之后还没立稳时便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黑衣少年觉得自己从前是个孤陋寡闻的人,平日里待在山上,经常被老狐狸训来训去,尤其是自己智商捉急这个大麻烦,也让老狐狸很不放心,他虽然不敢说,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的师父是个多么精明的人。 173.剖析 眼看身体就要坠入那如潮水般汹涌的银玉种魔当中,他便想起了界羽跟他说过,如果有需要界羽的时候,就吹口哨。 苏通不甘心早早便送沈溪离开,他还想跟沈溪说一些关于这次会试和考完后的放官之事,但见沈溪去意坚决,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多喝几杯说话不当,让沈溪生出反感来,不由有些惆怅。 警方重点对这条线路进行了布置,直升机升空,各乡镇县城派出所在自己路段设卡,可以说这条国道目前十公里一个检查点。 言官的口自然不是随便能堵住的,但是,若是让他们开不了口,不敢开口,那自然就不必再堵了不是? 当天秦老爷子喝了不少,宾客散去后,秦少服侍秦老爷子回房休息。第二天清早,秦老爷子看着堆放在客厅的礼物,就联系了秦少,让他过来,把礼单列出来。不在于礼物是否贵重,秦老爷子要记要还的是人情。 潇辰一边挨打,一边思索,他已经不知道被击飞了多少次,他觉得差不多该反击一下了,否则必然要造怀疑,而他现在还没有想出什么对策来。 只有物质或能量穿过通道时,它的力量才会受到消耗,只要力量没有消耗完毕前,空间漩涡就永远不会停止转动。 这对于陈煜来说,是很高的评价了,沈静仪只是笑了笑,看向窗子外头,春光灿烂,正是好天儿。 这种怪物皮糙肉厚一头就难以应对,现在一次出现好几头,战斗力堪称恐怖,哪怕是强横的扫荡者也够喝一壶了。 宇丰拔出一把冰焰之剑,正要对这个嵌入者发起反击,数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每一个身影手里都拿着一把断刃,从不同方向刺进宇丰的身体,两秒之后地上多出两团灰痕。 看到罗子凌回来,罗雨晴马上就在那里大叫,让罗子凌过去帮忙。 主神安排的这个世界,或许目的就是这点,「升天」仪式他已经记载下来,只要寻找到符合质量要求的魔力,便可以进行了。 金风深吸一口气,这两天的比赛他感到了一丝的劳累,就算是服用了体能药剂,他也可以感受到身体有一点不适,好在这种不适并不是很严重。 其他几家的家长总听自家孩子说周蕊的字多好多好的,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拿心经写的的确是好。 动了心的又是林景衡这样的妖孽人物,压不住内心的叫嚣加之机会来的正好,于是采取行动且非常成功。 “你为什么给这么少的分数?”这是一首非常棒的歌曲,有人居然只给出了一分,这是让大家觉得不理解的地方。 在贺航眼中此时的温宁就像个癫狂的神经病,完全不正常,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来的时候,凌若楠是一脸的轻松,但陈乔雨却是脸色凝重,杨青吟也不那么轻松。 就像这次,他心急火燎跑潭州来,原本想行踪保密,但还是被公布了出去。 至于若是杜雪儿遇险,自己出手会不会破坏两宗竞技的规矩根本不在李逸晨的考虑之内。 如此年轻隽秀的世子,而且又有能力和手段,只怕是前途无量了,而且既然他是世子而不是吃软饭的,那么他对世子妃应该是有情有义的,否则的话有哪个男人面对一个怀了孕,身材走了形的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呢? “奶奶滴,那吃饭闭上你的嘴,在废话哥拿馒头堵住你的嘴!”林天说道。 “不管了,反正车子轮胎已经都补好了,爱咋地就咋滴吧!”林天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道。 的,期间当然搬出了那座大山,如今这座大山稳坐餐桌旁,皱着眉。 “名校就不能八卦啦?名校更喜欢轻松的氛围,是吧?学长!”安彦笑着扭头。 那样的话,戚承就会觉得如果想要控制自己,逼的太紧反而达不到目的,郝东就能安全一些。 “轰——”窗外突然想起一声惊雷,飞电抬头,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夏日说来就来的暴雨即将降临了。 白逸几人所在的星辰便是冰华星域的主星——冰华星,也是冰华星域中有修士生存的最为庞大也最为繁华的一颗星辰,古传送阵联通的星域更多,因此往来与此的修士也是多不胜数。 得知这一个消息的严东阳不由得精神一振,与蓝正豪告了个假,蓝正豪连想没想就答应下来,安排了一下,便要与严东阳一起去。 “策儿,过来。”三夫人没有理会百里青他们的事儿,心底里也是埋着一股怨气的,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可能好心情的。 因为世界苍穹,广袤而且神秘,许多情感、事务,与如此浩瀚虚空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速速出手!绝不能让方成一一击破!”火属界主仓惶厉啸,浑身发寒。 看到他这一反应,安悠然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算什么?当她今年刚满三岁?还是觉得她今早吃得太多,有撑傻的嫌疑?否则怎么会妄想用这么拙劣的演技来企图蒙骗过关。 那个时候,想要利用洛枫到军队里的机会趁机除掉他的其他皇子,自然对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发展而恨得咬牙切齿。 她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柔声细语,声音轻柔,嘴巴像抹了一层蜜,马屁拍的很巧妙,化春雨润物细无声,让人觉得她既懂事又乖巧又会说话。 174.不舍 “这几年,我确实是吃了很多的苦的,有时候也很心疼自己,凭什么就是我,他是我这长久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不是说只简单的愿意买东西送我这种好,我那个所谓的工厂,能有今天这个样子,离不开楠辰的帮助,如果靠我自己,可能早就倒闭了。” “是他帮我融资,帮我去拉贷款,帮我去拓展客户,帮着买了地,借了钱,我知道不管哪方面,我都配不上他,我们确实是分手了的,可是我舍不得,想博一博,如果错过他,我以后会后悔的。” 黄娟道,“我也没有要阻止你和他在一起啊,但你结婚总要告诉我们一声吧?” 王慧安停顿住了,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和他的这个结婚,只领了一个证,什么都没有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证,什么都没有,如果告诉你,你会说什么?你会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会要求和他家人见面吗?你会要求什么彩礼吗?你会要求什么给娘家人的红包吗?这些都没有,我和他的结婚,真要细说起来,没有哪一处可以匹配。” “我们结婚得很匆忙,就是去领了一个证,领完证的第二天,他就去美国了。” 前面王慧安有说过出国,但是黄娟一直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把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但是这个会儿,因为情绪也没有那么激动了,王慧安说的话特别清晰入耳。 她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说他去了哪里?” 王慧安仰头看着黄娟,“美国,你没听错,他要去那边读书,可能两年也可能更久,所以我们的这次领证,什么都没有想,我自己一直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只凭着各自的头脑发热领的证,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再要去领离婚证的那种,我之所以想避开嘉国,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没有办法把他当成你的女婿,因为我们确实两个人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我们这里和那边时差相差了十二个小时左右,那边白天这边晚上,不要说在一起,我上班的时候那边是夜晚,他在睡觉,我们以后很可能没什么以后的。” 听到王慧安这样说,黄娟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领证?” “我喜欢他,一直以来,我把我的喜欢都压在需要的下面,大家都说我是姐姐,我要懂事,我是女孩,我要懂事,我觉得我也挺懂事的,不给我的东西我就忍着不去要,又或者虽然我喜欢但我要不起也忍着,可是,其实我不甘心的,为什么要这样,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愿意这样爱我的,我以后可能是遇不上这样的人的。” 黄娟只回了一句,“糊涂,你这叫结什么婚。” 除此外,她也说不出别的话,现场一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在一旁的王嘉国才开口道,“姐,顾……。”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叫名字还是叫姐夫,好像都不对,于是就含糊道,“他去美国读什么?” “医学,他在国内跟的导师是心胸外科的。” 王嘉国吃了一惊,也没有再说话,如果从学历上来说的话,难怪王慧安说什么自己配不上的话,这样的差距确实有点大。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王慧安说道,“我们的差距太大了,不可能像正常的婚姻那种,只是我自己不甘心罢了,想试试看,但我想我也需要去学习,哪一天万一离婚的这个发展。” 王慧安咽了咽口水,“并且,哪怕以后我和他离婚,我也并不想就回到以前的老路上。” 王慧安似乎想起了以前,“很久以前,和杨正明的时候,我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恐惧,他总说我们家是收了他钱的,说和我结婚,前前后后是花了二十来万的,可是我带过去的除了几床被子就是剩下几件我自己的衣服,偶尔回家呆几天爸爸就要叫我赶紧回去,唯恐晚了几日杨正明会生气不要我。” “我又怕你会把顾楠辰这事告诉爸爸,如果说杨正明那样的条件在爸爸那里算很好的条件,那么顾楠辰这样的呢?老实说,我现在并不怕和爸爸有什么争执,但没必要争执,就是其实说到底,人生很多事,后果是我自己担着的,婚姻也好工作也好,所以我觉得我自己做决定也可以。” “我知道,在我读书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自己成绩还不够一些,如果我可以像嘉国这样,妈妈你怎么样都会让我去读的,但是机会已经过去了,我也回不到十几岁的时候再重新来一回,我以前的选择错了,至于现在的选择,现在也没法证明是对还是错,可能以后回头的时候才会知道说我现在如果怎么做会更好,不管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后果,我不后悔。” 黄娟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说服不了王慧安,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王慧安了,尽管那些话出来,在她的耳里显得有些刺耳,但她却不得不想,王慧安说的那些并没有错。 后果确实都是只能王慧安自己担着的。 她不再说话。 倒是王嘉国开口道,“妈。” 黄娟忽然站起来,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身,把行李箱拉了往回走,然后关了门。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 王嘉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姐,你也别太怨爸妈,他们自己没受过太多的教育,一直就在那个环境中长大,人都是环境塑造的。” 王慧安没有马上回答,她在想,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同王嘉国说出自己真心想说的话。 她盯着王嘉国,想来她对这个弟弟并没有十分的了解。 过去的回避和因为外界对这个弟弟疏远,造成了她对王嘉国的感情并不深,在小的时候,只要王嘉国哭了,王大城必然就会说她的不对。 又在后来大一点以后,大家都时不时对她灌输这是你弟,以后你出嫁了家里可是要靠他撑起来的,你作为姐姐要多想想弟弟,以后盖房娶亲你都要多帮帮他等等类似的话,尽管在父母面前她不敢说什么,但在日常实际中,她都是有避开王嘉国的。 可是今天这样一连串的事情经过以后,王慧安发现,王嘉国和想象中的似乎是不一样的。 175.努力 他似乎并没有王大城身上的那种气息。 “嘉国,我不怨妈妈,至于爸爸,我可能也不是怨,但是我怕他……不,或许也不是怕,只是不想和他再有太多别的接触,等以后,我对这些事情不那么计较以后再说……有些话我对妈妈说过的,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对你说过。” 王嘉国问,“什么话?” 王慧安低下头,一会儿后复又抬头,“以后妈妈要是愿意在这边生活,我愿意负担的,至于爸爸,我不会和他一起生活,如果他们愿意,以后可以和你一起,至于养老,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的,但是我不会和爸爸一起生活,我一想到他让我和王琴琴去夜场的事,我就不能接受,远远地隔开,对我对他都好。” 王嘉国沉默了,他一面理解王慧安为什么这么说,一方面又觉得父母这么做是出自于时代、教育的局限。 但道理归道理,要是直接这样和王慧安说,他没有立场。 毕竟有那些遭遇的不是他。 “姐,你这么说,妈妈会很难过的,她和爸爸分开,来鹏城,就是为了找你的。” 王慧安很想把王大城家暴黄娟的事告诉王嘉国,但是到底控制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想着这个毕竟是黄娟和王大城的事情,尽管自己心里早早就有一个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是大逆不道的选择,但她还是忍住了,说了一句,“我尊重她的选择。” 当晚,王慧安没有在家住,而是借口厂里有事要加班,回到了厂里住。 一连就是好几天,王慧安晚上有回去吃饭,但饭后就借口要学习或加班回到公司。 黄娟也有看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王慧安知道黄娟有话想说,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但很多变化都需要时间去接受,她是肯定不愿意再如从前那般的,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再说就容易引起矛盾和争吵了,所以她压下心头的那些话,还是继续回到厂里去住。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王嘉国回江城。 王嘉国在黔安总共呆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回到江城去了。 说是有一个同学临时家里有事,接的家教想给他继续。 黄娟到底没有跟着王嘉国回去,十几天的时间不长,但也够黄娟想通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王慧安,她大约永远都不可能走出来,更别提是鹏城这样的地方。 但是来了这边以后,这样一段时间过下来,体验到了和过去截然不同的人生,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冲击。 她身边的人包括她在内,几乎没有体验过男女之爱,更多的就是适婚年龄到了然后找一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生孩子经营家庭,主角是活着,是家庭,不是个人。 来到鹏城的这么些日子,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的感觉很不错。 更何况现在在黔安,工作暂时有了,房子也是因为她的到来和特意租的,和自己女儿在一起,尽管有点别扭,但别扭之外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这样强硬的王慧安,忽然给是她一种方向,原来人也是可以这样活着的。 而且接下去王嘉国的生活费总是要的,如果就这样回去,接下去的经济负担怎么办? 日后断断是不能从王慧安那里讨要王嘉国的生活费的,她没有这个脸。 王大城那头更不可能,每年的学费常常都要唠一唠的人,从她来了鹏城以后,生活费就理所当然都是的。 当时说要回去,也是因为情绪很激动,等到真的冷静下来以后,也觉着是不现实的,怎么着也要把今年呆完,春节回去以后再说。 至于春节以后要怎么办,老实说,黄娟不知道。 她现在对王慧安是又担心又有点迷茫还有点儿忌惮。 安阳那边没有什么太多赚钱的岗位,对于她这么一个学历不高也没有太多其它劳动技能的人来说,稳定的工作几乎很难找,以前就是靠着给别人车布袋子和做一些卫生方面的小时工赚点钱。 但人在那边,虽然说赚不了太多钱,人情世故却特别多,双方的亲戚都在安阳县,嫁娶丧葬等等,一年下来她和王大城总是存不了几块钱,故而过去自己身上几乎没什么余钱,才过得紧巴巴的,某种程度上因为没钱没经济地位也就没有话语权,所以后来王慧安辍学也好结婚也好,她都没有立场去提出自己的主张。 在鹏城的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说比起其它人来说,经济上要说好是没有的,但比起安阳的时候那是要好了不少的。 王慧安没有将自己与黄娟起的这一段冲突告诉顾楠辰。 两地时差有整整半天的时光,那边白天这边黑夜,两个人往往是只能利用早晚的时间短暂的视频一下。 哪里像婚姻生活呢,算起来,也确实只是多了一张证件而已,他们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婚姻生活,彼此都还是恋爱的状态。 但王慧安很有危机意识,她同黄娟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夸张,她确实一直觉得,自己是配不上顾楠辰的,这不是信不信心的问题,两个人不管是从哪一方面,都相差甚大。 短期不匹配,在爱情的力量下,或许可以平稳。 但如果长期不匹配,统共就那么多的爱情,是很容易在时光的流逝中消失的。 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爱是永恒不变的东西。 就连父母对她,不也是没有吗? 又更何况曾经是陌生人的一男一女之间呢。 于是看起来,王慧安就特别的勤奋了。 王嘉国走了以后,黄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王慧安也就跟着回到了这边住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母女两个也将那日的争执都放在了一旁。 王慧安报了两个课程,一个是离黔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安洲服装技术学院报了一个线下的课程去上课,一周要去上两节课,另外一个报了一个线上的英语课,开始学习英语。 话可以说得很好听,说什么我要努力,但所谓的努力并不是只有嘴巴说说就行的,最终还是要付出实际的行动。 176.春节 结婚,对到她来说,只是开始罢了,那张证,给她欲望的膨胀,当初只不过是想谈一谈恋爱就好,不敢肖想着结婚,到后来想着结婚了也接受万一以后的离婚,又想着假如不离婚的话能不能真的长长久久地这么一直和和美美下去呢? 顾楠辰那日在山顶上同她说的那些话,王慧安一直记在心里,她清楚地认识到,摆在两人中间的不管是空间上的距离,还是说他们现在每天工作和学习都是在不同的群体之中,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 因为现在搬回了黔安县城这边住,王慧安把电脑搬回了这边。 黄娟午餐和晚餐都会在店里解决,王慧安则是大多数时候下班就回家煎个鸡蛋煮点挂面吃,又或者煮点玉米、燕麦粥什么的,再多就是吃点水果,总之吃得极其简单。 两个人,几乎没有太多的家务,衣服有洗衣机,家里几乎都没有什么重油的伙食,没什么太多好收拾的地方的,加上两人白天都要出去上班。 这竟然是黄娟这么长久以来,心中最闲的时候了,比过去在鹏城的时候,还总要担忧着王慧安的安危好太多了。 每日黄娟回来的时候,都会见到王慧安房内的灯光是亮着的,戴着耳机叽哩咕噜地学着什么。 忙碌的样子黄娟是看在眼里的,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黄娟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渐渐地有些松了起来,更有一些迷糊,过去的生活和现在同王慧安一起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原来生活也可以不用那么心烦和累的。 每当这时候,黄娟多少也会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真的错了吗? …… 顾楠辰也是忙得不得了。 尽管他得益于过去冯小梅那些对标于顾星辰的私教,日复一日也不知道最终花了多少钱,但最后出来,他的英语水平不管是口语还是应试能力,都是很不错的,但是到了医学领域这种专业的课程,英语水平就不怎么够用了。 每天除了很晚的时候会和王慧安通一通电话,更多的两个是靠聊天工具沟通,但往往是一人发出,另一人并不能及时地看到或进行回复。 倒是有些像网恋,就通过文字和电话的方式联系。 算是睡着了以后期待第二天早晨可以看到对方说了什么。 有时候他也想,那一日的他和她,或许都太过冲动了。 有时候又想,感谢那一日的冲动。 就这样,日子一日日地划过,王慧安与顾楠辰约定好,春节的时候,王慧安从中国这边飞去看他。 尽管王慧安很淡定的样子,其实心里又慌又兴奋。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也可以出国。 不要说出国,连香港和澳门也没有去过,大家都说那边多么多么繁华,她是一眼也没有见过,有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乡巴佬。 黄娟和王慧安后头就没有讨论过要回去的事情了,毕竟王慧安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 面馆是节前大年二十八才放的假,黄娟二十六就请了假,当天晚上的动车票,王慧安开车送她去鹏城动车站。 怕路上堵,两人提早出发。 “慧安,妈明年就不来了,你爸也一直催着我回去,现在就回去先看看,看在安阳能找到稳定一点的工作不,找到你了,看你现在这样过得好,我也放心了。”黄娟这样说。 这个话其实黄娟早几天前就说过了,只是这会儿又拿出来说,是因为她的心里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对于回到安阳的生活,她很有一些担忧。 也不是没有想起以后要长久在这边呆着的,但是母女两人那一次争执以后,黄娟总觉得留下来也不得劲,尽管心里有很多的纠结,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王慧安说的那些东西。 听到黄娟这么说,王慧安并没有勉强地说一些别的话,而是点点头,“妈,你做什么都可以,反正我这边房子租下来了,合同一年一签,那房间我也先空在那里,你想过来随时的,我给你的账户汇了一万块钱,就不额外再给爸爸汇钱了,你回去帮我转交一半给他就行,新年快乐!还有保险这边,你不用担心,一直在这边交着也没问题的,钱也不用担心,我这边会出。” 黄娟对于保险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在意,只点了点头,“你和楠辰,还是要多联系,这样一人一边呆着总是不成的,既然结婚了,总是要想想办法,他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一年半吧,很快的。” 黄娟嘴巴张开又合上,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婚都已经结了,能说什么呢。 王慧安又道,“没事的,事情既然发生了,我就会去面对,再差的时候我也都过来了的,现在,讲真,我觉得是到目前为止,我有过的最好的时候了,你也是,嘉国上大学了,负担别这么大,嘉国看起来,比我那时候还懂事的。” 顿了顿,她又道,“妈,前面是签证没有办下来,我也没和你说,我过两天,会去美国呆几天。” 黄娟一脸惊喜,“你要去美国?这边到那边飞机吧,要坐多久?” “我也没坐过呢,查了航班,说是要12个小时左右吧。” “飞那么高,一直飞着,危不危险呐?” 王慧安笑笑,“应该不会吧,我也没坐过呢。” 黄娟总算露出了一个笑意,到停车场,王慧安送黄娟上去,又一路和她说动车怎么坐。 黄娟以前来鹏城是坐客车的,客车的车费要比动车便宜一些,而且可以直达,但最近客车直达取消了,也一样是要坐到市里转车,王慧安就帮她买了动车的票。 好在黄娟多少知道几个字,“不用太担心我,里头还有工作人员呢,我会自己问的,别把妈妈想得那么差劲,放心吧,我会发短信给你的。” “那么,你上车了发个短信给我,下车了也发个短信给我,到了那边直接打车去客车站,然后在那边上车了再短信给我,到家以后也要发个短信给我。” 听到王慧安的这些絮叨,黄娟心里却感觉暖暖的,使劲地点头,“你回去吧,我这里就进去了,我都知道的,放心吧。” 送走了黄娟,王慧安回到时车里坐了一下,没有再回黔安,而是回到顾楠辰的房子住了一夜,次日去买了一些东西。 厂子那边早就放假了,金荷同肖景回老家,听说这次回去准备要结婚,老人家催婚催生。 因为王慧安要去美国看顾楠辰,所以并没有跟着去参加婚礼,就包了一个大红包给金荷,岂料金荷又退了回来,说,“你结婚我都没有包呢。” 王慧安将红包压回去,“我结婚,你懂的,像你这样的接受大家的祝福,多好呢。” 王慧安的结婚,更像是隐婚,除了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你这样得多好,我们这种结婚,可累了,肖景的爷爷要放在家里办,我没去过肖景那边,不知道放在家里办是怎么办,我自己家那边是塑料棚搭着,桌子就那样摆着,另一头烧饭,老累了。” 王慧安只笑笑,“又何尝不是一种祝福呢。” “这倒也是。”金荷笑了起来,最后还是收下了红包。 “等你以后婚礼的时候包给你。”她说。 177.出国 现在的王慧安,躺在顾楠辰在鹏城的房子里,看着天花板想到当日金荷和自己说的话,想着自己有没有一天会有那样的机会呢? 她似乎不太在乎。 她有过那种世俗意义的婚礼,众多的宾客到场,但是最终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又或者,本身这世界上就是不存在所谓完美的结局的? 一程又一程,可能在某一程中是完美的,但在下一程中,人生已经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很难地说一程再一程的人生直到最后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这一晚,王慧安几乎没怎么睡着,胡思乱想着各种事情。 想到顾楠辰出国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终血难忘。 过去以为和她毫无关系的,现在居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进来,尽管依然产权没变,但因为和另外一个人有了某种法律上的关系,她得以有了进到这里到处看的资格。 四下看了,房间里顾楠辰的影子不多。 客厅里的家具都蒙上了布,厨房本来就是没怎么用过的痕迹,房间里除了一间房间,其它的也都罩上了布。 这是王慧安第二次坐飞机。 想来,两次坐飞机都和顾楠辰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因为前晚没有睡好,就想着到飞机上看可不可以补眠,谁知道到了飞机上,紧张、兴奋、不安的情绪更多,怎么也睡不着了。 只时而闭目,时而摸出一本英语动画片台词本来看。 最后大约是实在困了,才勉强窝着迷糊了一会儿。 顾楠辰特意调了假期来接机,在见到王慧安的一瞬间,那种徘徊在心底陌生和担忧一扫而空。 倒是王慧安在见到他时很不好意思,直捂着脸,“我以前看电视,下飞机马上拐到一个卫生间乔装打扮来着,结果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我只跟着一路就出来了,没找到卫生间,我飞机上没怎么睡着,现在脸色是不是特不好看?” 顾楠辰笑道,“你上飞机又没洗脸,还抹着粉着,美着呢,再要抹我就要认不出来这是谁了。” 王慧安害羞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感觉你好像不一样了?” 顾楠辰只低低地笑。 “我现在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他们化妆是一条不归路,我虽然就简单地抹一抹,但对比没抹之前,确实相差很大。” “这也就是你们瞎想的,在我看来没太多差别,有的肤质不够好的,抹了一看就是假的,不免让人想着那层粉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反而没心思去看多漂亮了。” 王慧安略带诧异,“居然是这样的?” 顾楠辰将嘴凑到她的耳旁轻声说道,“我对别人粉下是怎么样的一张脸没兴趣,但我对你这一脸粉下是怎样的风景很有兴趣呢。” 王慧安初听,还细细想了想,明白以后脸爆红起来,连看也不敢看顾楠辰,偏偏顾楠辰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她,脱离不开。 顾楠辰驾车带着王慧安来到了这边的处住。 比起国内的条件,这边的条件显然要差一些。 但这时候两人谁都没有介意。 想念通过视觉、触觉、嗅觉从对方的身体上导出融入,相隔数十万公里的距离,间隔了半个地球的空间,真切地感觉到至少此刻,想念的这个人不再是那个视频中的二维平面的人。 年轻的饱满的躯体于这尘世中找到了一处慰藉,然后在浮浮沉沉间倦意顿起,也依然舍不得放开眼前人,指尖交叠着在汗液体液间酣然入眠。 醒来的时候屋内是黑的,也不知道是几点,察觉到身边暖乎乎的,王慧安还吓了一跳,瞬间记忆开始涌进来。 红晕爬上脸颊,悄然起身去洗了澡,出来时屋内已经开了灯,顾楠辰侧卧着,支着脑袋在床上笑。 王慧安低下头去,“快去洗澡。” 顾楠辰更觉着好笑,明明只是见眼前人一抹红晕,心里也有烟花盛放,暖意爬上心间。 顾楠辰去洗澡的时候,王慧安倚在床上,没多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什么声音,醒来看着发现是手机铃声响。 寻声过去看,发现是顾楠辰的手机。 她没理,继续闭眼眯着,直到顾楠辰从浴室里出来才道,“刚刚你手机有响了,我没接。” 顾楠辰点点头,拿过手机一看,“哦,算是我的一个师姐,我刚来的时候,还承蒙她的照顾,也一直挺想找个机会谢谢她的,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不前几天刚好组里说起要聚餐,我就说我请,以表达我的感谢,这不她应该是约好了时间,我要给她回个电话。” 他也没有避开王慧安,就拔通了电话,“安雅,你定好去哪儿了吗?真是太感谢了,我对这些都一无所知,行,明天见。” “明天?”王慧安道。 顾楠辰窝进被被窝,抱着王慧安,顺着头发亲了亲,“我不大想单独请她,所以这一次刚好前阵子有个课题结束,顺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请,更好。” 听到这话,王慧安道,“所以,是我的先生太受欢迎了吗?” 顾楠辰笑道,“当然,你的先生很受欢迎的,顾太太很有眼光。” 不知道为什么,顾太太这三个字从顾楠辰的嘴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的动人,仿佛是一个印章,又一次敲在她的心上。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带着你和他们认识一下,顺便也帮一下我的忙,不过因为之前填的材料过来的时候我写的是未婚,所以我告诉他们你是我女朋友。” 王慧安一边点头一边疑惑地问,“等等,帮什么忙?” 顾楠辰笑而不语,就这样直直地接着王慧安,压过来,一脸的坏笑。 王慧安是直到次日的时候才明白顾楠辰说的那个帮忙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一见面,那个名叫安雅的女孩在见到顾楠辰和王慧安手牵着手出现时,脸色瞬间就变得极为难看。 王慧安悄悄地抓了一下顾楠辰的手。 顾楠辰却包住她的手,牵着她上前。 现场的众人有的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说着什么。 王慧安感觉自己有点昏昏沉沉的,现场大家穿得都很随意,加上音乐,人来人往,感觉有些闹轰轰的,除了顾楠辰和安雅,再有另外一名中国人外,剩下的都是外国人,全程英语。 王慧安的英语水平听不懂这些日常的口语,只得跟在一旁笑。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很奇怪,仿佛整个人飞到了过去某一时刻,是自己对着金荷说的话,还是自己对着顾楠辰说的话,有些记不清了。 她清楚地看到,被包在灿烂笑容下面的自己,又小又大。 她知道,以顾楠辰的生活来说,以后眼前所见的这些人,大约就是他的生活圈子,以后回国了,真的工作以后,他的身边也会是这些或是医生或是同个层次的人。 之前她和顾楠辰就这个问题有过很深入的讨论,但最后她求了婚。 那些问题,她一直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也是一直停留在想象和思想的层面。 而此刻,她是真实地面对这种所谓的差距。 他们说着英文,有时候看她,有时候没看她,脸上带着笑意,手舞足蹈,但她看不懂,只能一味地笑。 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顾楠辰,但心里不免有些不好受。 她在心里头劝自己,这些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不要说这是在国外,大家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就说是在国内,如果以后他的同行聚餐或是活动,她在场,可以听得懂他们之间交流吗? 178.宴会 不由地,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活动在一个草地上举行,服务生来回穿梭,顾楠辰附在她的耳旁道,“我师兄帮我引见一个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王慧安乖乖点头。 她站了一会儿,朝食品区走去,那里有服务员迎上前来,但王慧安勉强听懂了蛋糕这个单词,她对着服务员摆摆手,示意自己去。 拿了一个盘子和叉子,边走边看,上前叉了一块黑色的小蛋糕,但尝了一下,发现巨甜,又不好放回去,只得一点一点地抿。 “hi,你好。”一句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慧安扭头看,是一个姑娘,长头发松松地挽着,露出了亮亮的耳钉,耳钉旁是一个深深的酒窝,笑得很优雅的样子。 “我叫叶安雅,很高兴认识您,我刚刚看您是和楠辰一起进来的,怎么称呼?” 叶安雅,王慧安的脑子划过一些记忆,嘴上答道,“您好,我叫王慧安,很高兴认识您。” 叶安雅绕过王慧安,在桌上蛋糕上方的盘子里取了一支杯子,递给王慧安,“这酒不错,度数不高,微甜,很香的。” “谢谢。”王慧安接过来,在叶安雅的注视下,轻轻地闻了一下。 “确实很香。”说完这话,她并没有没有喝。 “是的,这酒是由赤霞珠为原料酿造的,您可以轻轻晃一下,酒液与空气充分接触了以后,香气会更醇更复杂,它与您手上的巧克力蛋糕非常匹配,苦甜苦甜的。” 王慧安并不觉得那个蛋糕苦甜,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于是就顺着叶安雅的话,尝了一点蛋糕,再抿了一点红酒,略带一点点赞赏地点头。 其实她完全没尝出来啥醇不醇的。 叶安雅这时候,方位从原来与王慧安两对面,变成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顾楠辰道,“楠辰很优秀,来的时间不长,非常努力……对了,您也是学医的吗?” 王慧安摇头道,“不,我不是学生。” 话说到这里,从昨天的电话,以及后来顾楠辰的话语间,再结合现在见到的这个女孩,王慧安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脏不由地开始跳快,一种也不知道是喜悦还是紧张的情绪漫了上来。 不过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依旧只是淡淡的微笑,坦然地说道,“我英语不好,几乎都听不懂,还好您会说中文,不然我只能在这里挑点东西尝一尝。” 叶安雅脸上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来,“哦,非常抱歉,刚刚要不是看到您是亚洲人的面容,又和楠辰一起进来,我可能就直接用英文招呼了,您不会英文,那在这边平时做什么?” 王慧安直接说道,“我是从国内来的,探亲。” 叶安雅顿时不太能明白自己的猜测准不准了,探亲?难道是什么亲戚关系? “哦,那您就可以放心了,楠辰平时可努力了,几乎不出去玩的,学习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来了这么久,我这几天才看到他休假,这是第一次,请问你和他是什么亲戚关系吗?” 王慧安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嘴角扯出一段笑意,认真地看着叶安雅,既没摇头也没点头,正想要说话呢。 边上就传来了顾楠辰的声音,他从边上走过来,一边把自己的空酒杯放置在边上,一边从王慧安手里把酒杯拿过去,贴着唇上轻轻地喝了一口,略略低头贴着王慧安的头,亲昵道,“说什么呢?” 见此情形,叶安雅听了一惊,知道自己的猜测错误,心里有几分懊恼出有几分难过。 王慧安笑道,“没说什么,叶小姐一直在夸你,说你多努力多优秀,你把我扔在这里,还好叶小姐过来和我说话,又请我喝酒,不然我跟个傻瓜似的。” 顾楠辰忙道,“是我太不对了,谢谢师姐了,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王慧安,我师姐,叶安雅,在这里这段时间对我帮助非常大。” 王慧安忙跟着说谢谢。 叶安雅笑笑,然后找了理由走开。 王慧安低声道,“桃花朵朵哟。” 顾楠辰低声呵呵地笑了两下,“桃花三千,我只取一朵,多了无福消受。” 王慧安想起自己曾经和顾楠辰说的话,说到与钱匹配的话,想着,人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过去的她和顾楠辰,现在的她和顾楠辰,两个人其实都是带着柔软又好奇的心去试探,从恋爱到婚姻,或许不管自己是自卑还是别的,都应当要脱离之前的那个阶段的心理,不管在别人眼中,又或者是自己眼中,有什么差距,但这个人,现在,从法律上来说,是她的。 想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又被注入了什么。 “来,我带你去见个人,也算是我的老师。” 王慧安跟着顾楠辰来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面前,脸上挂着笑意,跟着顾楠辰说话的语气点头,顺势伸出手,用中文道,“非常抱歉,我不会英语,非常高兴认识你。” 那人一笑,用中文道,“漂亮的姑娘,很高兴认识你。” 等结束宴会,大家依次离场,王慧安也跟着顾楠辰回到了家里。 “楠辰,你说我,是不是当时不应该逼着你去结婚,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一个人在那边,就晚上他们说的话,我都不懂,我都在想,不要说是英文,如果你们说专业的东西,我可能也未必懂,就伴侣嘛,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有共同话题的?”王慧安问道。 顾楠辰摸着她的头发,“在你看来,什么是有共同话题的?” “听得懂彼此的话?” “对,我觉得你可以听懂我的话,而我也可以听懂你的话,我这辈子只在我妈那里有当过傀儡,其余很多时间,看起来无所事事,但其实想得挺多的,见过了那么多人,漂亮的一般的难看的,有钱的没钱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但是那么多人中,我对你的兴趣是最浓的。” 179.坦然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 他问,但并没有想让王慧安的回答,而是接着就自己答道,“是在乐成,小鹿一样的眼睛,那是我脑海里出来的第一句话,我对你有想法,你救成茵的那一次,我就被你的腿吸引了,那水又黄又浑,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腿在水下面就是那么白,简直白得发亮,有意思吧,我和你其实没有太多交往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听着她的话,王慧军说不清楚自己身体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种电流似乎是从脚上开始的,缓缓往上,由背到头,滋滋的。 “所以呢?”她问道。 “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一起的,我不会后悔,你也不许后悔,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走着瞧呗,重要的是现在,你又快要回去了,咱们就这几天,春宵苦短啊。” 王慧安没理他,回道,“我会努力变得优秀,能够站在你身边,别人看到我说,看,她是顾楠辰的太太,很优秀的,这样。” “好。”顾楠辰回答道,“我也会努力,让别人以后看到我说,你看,他是王慧安的先生,很优秀的医生,这样,行了,说完了,可以了吗?” 王慧安简直没有办法,噗呲的就笑破了功,顾楠辰也笑了起来,搂上来。 …… 顾楠辰没法一直请假陪着王慧安,大抵是因为结婚了,又大抵还是觉得自己跟边上的同学比起来,年纪委实不小了,总有一种紧迫感,想着努力学着,争取早点能回到国内。 所以两人并没有去什么太叫得出来景点的地方,王慧安也无所谓,大抵是有情饮食也饱,跟着顾楠辰去看看附近的超市,在边上爬爬山,游了一次湖,也觉得很有意思。 别管曾经多波折,也别管以后是否还有诸多波折,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 也不是没有危机感,可是现在的王慧安却安慰自己,或许就是这种危机感才让自己变得更加幸福吧,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反而对未来更有了一种期待。 回到黔安,因为年前没有空打扫卫生,于是就整理卫生,在整理的过程中看到了那本很久没有看到的《在乌苏里的莽林中》。 阳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 手里摸着这本书,脑子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姑娘。 想来,黑色莲花离开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王慧安内心那些纷纷扰扰的想法都瞬间就没了。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黑色莲花和她的丈夫当年是相爱的,但最终分手了,分手了也不代表爱就不在了。 世界上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什么安雅,又什么韩成茵,她想,自己千万不要停在顾楠辰母亲冯小梅的那个境界,对于感情又或者婚姻,光看光管是留不住的。 唯有自己变好,静静地站在那里长出自己的东西,那么爱你的人自然就是爱你的,不爱你的人自然也依旧不爱你。 那一刻,她忽然就感觉到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 金荷和肖景带了一大箱子的糖果,两人抬着糖果每个办公室分着。 一声连接着一声的恭喜,显得喜气洋洋的。 王慧安是最后收到糖的,肖景在看到王慧安的那一刻,仿佛害怕王慧安说什么话似的,把糖放在王慧安桌上就拎着空箱子走了。 “怎么了,干嘛看到我就跑?” “嗨,每个人都说恭喜,早生贵子,儿女双全的,估计他今天听了很多了,这个节,过得可真累,结婚可太累了,还要拜年,他爷爷特传统,一板一眼的。” 王慧安了然,“总算是结婚了。” 金荷上前拿了个杯子自己去倒水喝,“还是你明智,领个证,挺好的,我这次可累了,吵了很多架,两人高高兴兴回去,一肚子火回来的。” “怎么回事?” 金荷早就想找人来聊一聊自己这些糟心事了,只因为王慧安在国外,不好通电话,也怕影响她,再说了电话里也不好讲话,又加上是自己结婚,在别人眼里总归是一件好事,一直熬着。 “先是彩礼的事,原先吧说好是十万八千八的,谁知道后来临时我妈就改口,说要十六万八,我都气笑了,这是打算买断前面养我的那些年吗?我哥都结婚有孩子了,真的感觉能从我这里扒的都要从我这里扒,我没给肖景知道,自己补了,不然他爷爷要大骂了,我就寻思着,我就当结婚可以脱离那个家庭。” 顺着金荷的话,王慧安也想到了自己的以前,结婚脱离那个家庭,是这样的吗? 王慧安和顾楠辰的领证,和黄娟闹了一场。 但仔细想一想自己第一次和杨正明,确实是有一点点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自己在黄娟那里算是第二次结婚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现在强硬了的原因,似乎遇到的阻拦确实没有上一回的大。 “你那钱给了,真能脱离家庭,以后你妈有事不找你?” 金荷苦笑,“哪能呀,我妈钱一拿走,我都不用去问,就知道不用几天就会到我哥手里,以后遇事不还是要找我,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后面这笔钱我放在自己的另一张卡了,因为是临时改的口嘛,我就说把卡给她,密码我特意说了错的,给她吧,但这几块钱还是想留给我妈的,她一心就想着我哥,也不想想我哥那样的人,她以后有什么好。” 金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结果谈了话没多久,下班的时候,王慧安就接到了王嘉国的电话。 王嘉国和王慧安极少有打电话沟通,所以王慧安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想,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果然,电话里的王嘉国支支吾吾的,一会问她现在怎么样,一会儿问她年是怎么过的,一会儿问她有没有给黄娟打电话。 “嘉国,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直接说。” 180.赌博 王嘉国这才仿佛卸下了一口气,“姐,爸爸赌博输了2万块钱,有人闹到咱们家上来要钱了,妈妈气坏了。” 也不知道是感情上做好了疏离的准备,还是这么多年下来对王大城多少失望透了,王慧安感觉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吃惊。 王嘉国没有等到王慧安的回答,以为信号不好,喂了两声。 “我听着呢,你说。” “姐,妈说不给爸还钱,说真要还了这个钱,接下去的日子就没法过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王慧安答道,“报警吧,这种赌债,法律上不受保护的。” “那怎么行?爸爸要疯的,你不是不知道爸爸的脾气。” 王慧安冷静地道,“知道又怎么样?解决当下最快的办法,无非就是有人出钱把这个2万块钱给还了,但是我不想做这个人,我不可能会帮他还赌债的。” “可是这样,他们就要过不下去了,妈妈气得这两天饭都没吃。” “只有在不知道当中,才能走出一条知道的路吧,不管是我还是你,爸爸还是妈妈,都一样。” 王嘉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身打这个电话也是在王大城的暗示下打的,但是在黔安那一次的冲突,让他知道了王慧安过去在家里面的一些事情,就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不好意思再说一些其它的。 姐弟之间沉默了一下,王慧安又道,“嘉国,我给妈妈有在黔安这边交了那种养老保险,我觉得我可以做的就是托底,近来跟很多可能在某些方面比我们家条件强一些的人接触,得来的教训就是,家庭的重心,有时候可能类似木桶原理,如果只几个板长,其它板短,最终就容易发生稻草压死骆驼这种事。” “暴富这种事,很容易钱怎么得到,也怎么失去,爸爸需要自己去解决这个事,而不是靠我们,不然,下回呢?” 王嘉国道,“不会有下回的,爸爸说了。” “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嘉国,我没对你说过吧,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一个想法,我觉得妈妈完全可以离开爸爸,他们分开过。” 王嘉国大惊,“那怎么行,他们是我们爸妈,离婚,离婚怎么办,那不行。” “我没觉着什么不行的,妈妈可以来到黔安这边和我生活,至于爸爸,想在安阳还是说要去别的地方打工,只要不来黔安,我没有意见,离婚也依然是我们爸妈,我虽然不愿和爸爸一起生活,但是生活负担还是愿意的,如果他愿意,我也可以帮他交一份保险。” 王嘉国似乎有点被吓住了,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不行不行,离婚,那不行。” 王慧安反问,“为什么不行?爸爸这次有没有动手?” 王嘉国的脑子嗡了一声,问道,“什么意思?” “妈妈头上一直带着一个发片,就是你高中毕业上大学以后,她要来鹏城找我,爸爸不肯,两个人发生了争执,妈妈的头上被打了缝了好几针,那一块是秃的,她可能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是意外发现的。” 王嘉国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又听到王慧安的话,心里隆隆作响,脑袋嗡嗡的,一时说不出话。 “嘉国,我以前还在杨正明家的时候,以为世界就那么大,我很不安,离开了那里没处收留我,但后来发现,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婚姻这东西,如果没有爱,不一定非要粘在一起的,妈妈也是人,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不必过那样的生活的。” 王嘉国一时听得呆住了,心里乱得很,嘴里嚷嚷道,“姐……。” “我做了很多很多年的乖女儿,现在我不想那么乖那么听话了,不仅仅是针对爸爸妈妈,对别人也一样,我不想那么乖那么听话,想要的东西我也想要去争一争,我不想变成第二个妈妈,以前我所经历的世界里,不管是你还是爸爸,不管你们乐不乐意承认,都是既得利益者,我想我的付出,就那么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还是姐弟,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变成陌生人的。” 这些话,王慧安想了很久,不是坏和好的问题,是她不想再那样付出了。 在她看来,王嘉国并不坏,但是长久以来姐弟两个人之间的隔离,不是一点半点。 每个人因为自己站位和利益的不同,有不同的选择。 想要得到,就要失去,没有既要又要。 在前一段和王嘉国的相处中,王慧安很羡慕王嘉国身上的那种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他得到的更暖,更多,所以他身上表现出来的纯粹,在王慧安看来,是比自己要多得多的。 但有一些所谓的纯粹,是需要别人负重前行的。 比如黄娟,又比如,有可能也包括王慧安。 只不过,她现在不愿意了。 王嘉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结结巴巴道,“姐,你别这么说,吓到我了。” 王慧安这才笑一下,“别紧张,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并不是必然,我是通过我自己的经历,想妈妈的经历,我觉得,她现在过得有一些生活,并不是必然她需要承担的,你也大了,有些东西,可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样,我们的幸福,或者是你的幸福,并不必然需要她的牺牲,还有爸爸也一样,钱是他自己去欠的,赌是他自己赌的,这需要他自己去想办法。” 王嘉国哪里还敢说别的话,再说了他也并不知道还能说别的话。 王慧安说的那些,像是一把剑砍了过来,砍开了某一些一直以来或许存在,但是他看不见,或者是从来不曾注意的隔离膜。 黄娟气病了,是真病了,只觉得胸口疼。 自己一个人搬到了那个小房间,连王大城的面都不想见。 王大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难得几日都蔫头耷脑的,暗示王嘉国打电话给王慧安。 看王嘉国从房间出来,就凑过去道,“打电话呢?说了什么没?死丫头连过年都不回来。” 181.处境 王嘉国不知道怎么说,脑子一转,忽然就道,“姐姐的厂子遇到了一些事情,说了欠了很多钱。” 他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王大城,“姐问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王大城着急道,“可不可以什么?” “可不可以,这个房子抵押了贷点钱帮她。”王嘉国道。 王大城一听,气得连呼吸都噎住了,咳了好几声,“妈的,死丫头,想的倒是美,家里帮不着就算了,还想计算着家里的?” 王嘉国心里偷偷了舒了口气,他可不敢把王慧安说的那些话,明白地告诉王大城。 王大城愁死了。 本来他自觉的,这些事情是他占上风的。 一家人全都出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安阳,白天要打工就算了,回到家里冷灶冷饭的,平时就不怎么烧饭的他吃的那叫一个狼狈,衣服虽然有洗衣机,但又要洗又要晒又要收,也是一摊子的事。 后来又听说了找到了王慧安了,但就是这样,死丫头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有,不仅如此,黄娟还骂了他以前明明知道王琴琴去的是夜场,居然也让王慧安去。 王大城老生气了,凭什么人家的姑娘就乖乖去了,一年一年钱往家拿,盖了房子给弟弟娶了老婆,结果到自己这里,女儿居然敢跑了,不联系自己,听说发达了开了一个什么小厂,但居然开始翅膀就硬了。 两人一回到家就大吵了一架。 好在王嘉国在家,劝一劝说一说,也就消平下去了。 王嘉国因为考了一个重点大学,王大城自觉很有面子,这让王大城感觉到很有面子,多少就给了儿子一些更多耐心和包容。 但谁知道,大年初三的时候,王大城跟着工友去玩牌,没克制住手,一开始赢了两万多,想着再赢一点就收手,谁知道后来倒输了两万多。 这就跟天塌了一样,他哪有两万多,每年王嘉国的学费和家里头的人情事故就够他忙了。 这钱一输,压根就没有来处,加上赌博要债的人也不是素日里接触的人,都是吃那行饭的,赌博的什么人都有,自然而然就催生出了一套要债的流程来,没两下就上门来要债。 也不用说什么,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挂着金链子往门口一站,连素日里喜欢看热闹的邻居都闭门不出,更不要说在家的黄娟和王嘉国了。 黄娟更觉得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自己与王大城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算好,就这一套房子和王嘉国上学的钱,就够两个人日日是奔波的了。 黄娟怎么肯拿出钱来,要说也没多少钱,除了王慧安给她的那一万块钱,这一万块钱是过了王大城明路的,他知道有这笔钱,剩下的就是自己这么些年来除了供王嘉国生活以外,省吃俭用余的一万多块钱了。 怎么舍得给出去呢,她在鹏城收入并不多,租的是商场提供的位于边角的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小房间。 商场不包吃,她就自己找了一个小电饭煲做点饭,煮一次吃一天,买点豆腐乳和紫菜榨菜什么的泡泡汤,平时最多就煮个鸡蛋补充一下营养。 没处洗澡就更不用说了,等下班以后,商场的人都走了,躲在卫生间蹭点热水自己冲冲,可以说是一分一分省出来的。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个王大城有没有良心,自己嫁给王大城以后,生儿育女,持家料理,兢兢业业。 眼泪糊了一脸,只听到门外有王大城和王嘉国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也足够黄娟恨的了。 手摸着电话,想要同谁说,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谁都没得说。 这几年来,她没有自己的生活,一心只扑在家庭上,虽然儿子现在学业有成,但是女儿同自己离心,所谓的朋友也没有,钱也没有余多少,越想只觉得越是虚空和难过。 又临近中午了,黄娟依然没有打开房门,王嘉国自觉去做饭。 还没走进厨房呢,就听到有人响门,还算是过年期间,有人走串门也正常。 一打开门,只见三个平头男人站在门口,为首的那人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粗链,大喇地说道,“王大城在家吗?” 王大城一听,走过来问,“有事?” “你这钱什么时候还呐,年关啊,欠钱怎么不好意思啊城哥,兄弟几个都指着这点吃饭。” 王大城大惊,脸色都变了,“这才没几天啊,我说了我回来筹钱的,总不能一点时间都不给吧,这才多少钱。” “城哥,你也知道没几块钱啊,兄弟们小买卖,也不是不能畲的,就是总要给哥几个一点利息不是。”三人进门来,手上抖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王大城文化不高,但数字是看得懂的,拿着纸张一看,“抢钱啊这是,我明明没欠这么多钱,怎么说我欠了这么多?” 来人咧着嘴笑,“这不是如果兄弟们要不到债,延十天,给兄弟们一口汤不是,今天要是还了钱,就是2万,还不上十天后兄弟们过来就是两万一了,每十天再来换一张。” 三人进地屋来,其中一人往沙发上一坐,另外两人,一个倒水,一个找东西吃。 王大城骇住了,又害怕又羞愧又是愤怒又是生气。 但当着要债的人面前,也不敢发什么脾气。 这时,黄娟打开门,大声叫道,“嘉国,报警。” 那人只笑,“嫂子,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吧,我这里可是有城哥的借据的,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向我大哥借了两万块钱,说好今天还地,你就是叫警察来我也有理啊。” 当时一输了钱,王大城手上没钱,就欠了一张借据,这是为了规避赌债的风险。 王大城叫道,“嘉国,别听你妈的,你回房去。” 他的声音有点抖,说着过来推着王嘉国回房间。 他是知道这些人的,大部分都是派出所的常客,压根就不害怕警察。 他也是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同工友认识的,那个叫大哥的,有一手,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包工头,很是吃得开。 182.暴力 而自己与珍珠分别才一个多月,萧家也才被火烧没了几天的时间而已。 “如果我现在对外宣布,统帅去世了,会不会将这则新闻,给压了下去?!”秦正扬一字一句。 身在半空,脚下连点,北冥长风背着子鱼就好似一只雄鹰一般,杀气尽出,招招夺命。 强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牙,我看着他眼睛里都飘了泪花,我知道这个汉子在忍着。 “璞~璞元师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张公瑾在感受到璞元身上,散发出的无尽杀意之后,早已被吓得体若筛糠,开始不断讨好恳求道。 双方若是真的撕脸,不要命的打起来,拼一个你我活,那这一架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得完的,而湘姐姐身上的毒还等着她身上的解药拿回去救命呢。 司仪做完这一切时,老鲛人王已经平静下来,他躺在床榻上,瞪着眼珠,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莫邵桦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刀柄,呆愣愣地看着跟他体内流着同样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他错愕的脸上也满都是血。 当时,他激动得什么都听不下去,心头一直想着该如何面对她,想着她在见他会是什么样,她再出现时又会是怎样的容貌? 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这份卷轴并没有欺骗她,轩辕青儿同样也没有骗她。 “这样,陆战风,我就索性栽培你,在你身上种植一种力量,她会感觉到你的神奇之处,肯定会再次和你一起修炼的。”吴磊沉思了片刻,计上心来。 两人被这件事情一搅合,食欲也消了大半,柯镶宝倒是无所谓,却被贺大首长拉近怀里安慰一番。 不过,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的事他要对我说?为什么要把心中隐藏的秘密告诉我? 从火星轨道上降落到火星地面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虽然马丁内兹已经在电脑上模拟了数百次,最终才将成功率提升到了15%以上,可是哪怕有一丝的操作不当,就会造成登陆舱的坠毁。 诸多凤凰一族的族人在回过神来后,皆是面面相觑,旋即那神色也不由得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到得此时,谁若还是将吴磊当做一个不起眼的人类的话,恐怕就真是自身太愚蠢了一些。 “公主,我相信你。”等到消化得差不多了,木子雪开口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殊不知这里面有很多元素,一句话,成人的世界她不懂,她不能总是那么幸运,如果她不是试验炉鼎,那她就是个牺牲品,因为她遭遇的世界不可能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各种神秘的势力都会向她悄然走来。 要说二郎神是占上风的,可他多了一只啸天犬助战,如果没有了孝天犬,两尊天地大神根本就打不出结果来,更何况到了最后太上老君还暗算了孙悟空,对胜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十一安理会的内部会议结束后,就会在其后举行世界联盟大会。之后的这次大会将会对这次事件作出最终的处理决定。由世界联盟的所有成员国和组织进行最后的审议,而且还包括了澜郁莜杜区加入世界联盟的批示。 叶凡为自己的又一次自作聪明无地自容,灰溜溜地钻出去,乖乖地拿了个勺子回来。 随着两人的尖叫,过山车呼啸而下,不时大起大落,爬升倒转。风驰电掣,呼呼的风声在两人耳边刮过,眼前颤动不已,忽而蓝天白云,忽而绿水湖泊。 被拽停之后,他前进方向当即一转,径直就向那施加这乌黑铁索于自己身上的宝蓝面巾男盗贼玩家冲去。 突然一声暴喝传进了上官雯菲的耳朵里,与此同时她只觉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拉了过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这时,无论官员还是军队,全部一一跪拜在地,都连头也不敢抬起。 那二十头遭雷劈的肉牛,就这么丢了也实在可惜,因此在镇上做了肉质检验后,他们联系了一家热狗店,终于在今早把冷藏的肉牛贩卖了出去。 “我没事,做好你自己的事!”柳戮却根本不愿多说的只简单回密。 严母又转过来给了严冰头上一巴掌道:“不长进的东西,一天到晚就干不出来点正事,你们两个跟我来。”说着严母一手揪了一个耳朵,对自己儿子倒也罢了,对叶凡竟也没有客气。 刘青四下扫了一眼道:“这房子也有些日子没打扫了,你闲了打扫一下吧!”说完也不等叶凡做出反应,拉门而出。 所以韩冰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跳完这些舞蹈的时候,才重新踏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这一路大军的统帅就搞不明白了,这么个身受重伤的家伙,怎么就死不了呢? 而且亚莉桑徳拉还是西班牙驻马尼拉的武官,身份不低,这就更应该告诉自己,以提高自己的身价,让自巳认为放过他们,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因此从这一点看,这太不合情理了。 异兽头生双角,头颅硕大无比,两只眼睛瞪的就像铜铃一样,那覆盖在全身的水蓝色鳞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尹剑尘嘛,对我客气也只是碍于两家关系,这个大家心里清楚。但是那个尹俊枫,你怎么看? “跑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我们跑掉了,他们也知道了我们可以装扮成黑衣卫,到时就更麻烦了。”宋玉珍摇头道。 183.被打 然而念头归念头,虚虚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王嘉国,黄娟并没有把这个念头当真,一如往常一样放在那里。 那凛冽的眸子里迸发出了熊熊的怒意,恨不得将擅作走出房间的林雪落一脚给踹回去。 除非那种同样拥有好装备的mt,否则其他人在落日剑面前,根本就是砍瓜切菜的垃圾,尤其是普通近战进化者,方云很想和他们正面硬刚,有这种装备还需要躲避? 面对如此多的圣境强者,若是一般人,早就心生绝望,万念俱灰。 “雪芝,你这是怎么了呀?谁干得?告诉我?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王之佑跪在床边,用满是血迹的手轻抚着凌雪芝的头发。 话说天过晌午,但在这深山当中却不觉得炎热。于芷山、纳兰松寒和卢世堃三人拖着又饿又累的身子在浓荫遮蔽的“判官台”之“一线天”下行走着。 林寒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他让阎鬼抵挡住裂天皇子的全力一击,随即让阎鬼再进入四圣图中。 这货现在和x战警们混的很好,也正因为他努力锻炼自己的动能,狠得教授的赏识,听说马上就要成为新x战警的一员了。 在这虚假繁华的城市里,睡眼惺忪的路灯疲倦地诉说着季节更替的无奈。 然后范平安回去,没人询问发生了什么,怪兽们大多茫然不知,和雷电蛇同流合污的怪兽之前都一起出去了,范平安看了这些怪兽,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自己能做的就是不把它们变成灵魂之石。 从封行朗那锐利的眸光可以判断,他此时此刻非常的清醒,毫无醉酒之意。 进门把食盒放在外间的桌子上,正当玲霜以为封少廷未归时,里屋的门帘突然打开,一道身影三两步走到跟前,大手一把扯住玲霜拉了进去。 她应该会亲手杀了那对猪狗不如的父母,让贪婪可恨的弟弟生不如死。 彩虹飘出去后,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冲着唐果果的院子鞠了一个躬。 这若是其他人听到这种话,心里怕是要不舒服了,只以为皇家人要榨干自己的最后价值,会对皇家心生不满。 寻宝鼠本想告诉帝颜歌,它对这里有些熟,让她跟着它走就行了。 “少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答应了我的。”见吕云脸色不对,老电第一时间传音给吕云。 “姐姐,怎么有客人都不叫我?”一道娇软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方丈,我已经把这附近都包下来了,这个区域只有我们。”宁德佑过来说。 封少延有些粗暴的将玲霜扔在床上,所以后随意解下了铠甲和衣衫。 它纵览李辛的一生,包含其中十数位人物悲欢离合,叶城竟全部感同身受。 就让她玩失忆也挺好,在下个世界,自己可以试着把她放养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林川把一堆破烂丢到了一边,很严肃的把两个皇子的纳戒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次林川直接把剩下的十二张破戒符全都贴了上去,一枚戒指贴六张,眨眼间,两人的身前就多了一堆东西。 南允浩没想到这件事上会出现问题,脸上浮现出了不高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