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太太又跟人去约会了》 第1章 离婚协议正式生效 第1章离婚协议正式生效 “煜……煜城,要我。” “沈晚瓷,看清楚我是谁?” 灯光骤亮,沈晚瓷看清身上男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 “薄荆舟?怎么会是你?!”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脸上是极端的冷漠,“上了我的床,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不是这样的,我弄错……” 沈晚瓷挣扎着想推开,但一切都晚了,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她彻底被吞噬在这黑夜…… 事后薄荆舟丢给她一张卡,沈晚瓷给了他一耳光!他舌尖抵了抵唇角,笑得讽刺:“难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嗯?” 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晚瓷,她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 “薄荆舟,我不要钱,我要你娶我!” 三年后,御汀别院。 沈晚瓷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娱乐新闻,舞蹈家简唯宁意外跌下舞台,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着脸穿过人群,将受伤的女人抱起,大步离开了现场。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结婚三年,他就是化成灰沈晚瓷都能认出来。 昨晚……也是这个男人躺在床上,说今天会早点回来。 她扭头看了眼桌上凉掉的饭菜,那是她辛苦一下午做的。沈晚瓷起身走过去,将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那白皙的手背上烫红了两个水泡,对比她此刻面无表情的倒菜行为,是那样的讽刺。 倒了菜,沈晚瓷就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她记得,跟薄荆舟领证当天还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为期三年,那是简唯宁出国进修的时间。 虽然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月,但简唯宁提前回国了,那离婚协议也算正式生效了吧? 沈晚瓷拎着行李箱下楼,临走时她给薄荆舟拨了通电话。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什么事?”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沈晚瓷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俨然他已经忘记昨晚的承诺。 不过也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信呢?“你吃饭了吗?” 许是不想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那头静了几秒:“要是没事说就挂了,忙。” 一句话简洁明了,说完就挂。 后来,沈晚瓷是开车走的,选了辆车库里最贵的车。 原本停在那堆豪车里没觉得有多特别,但开上路,那种张扬霸气的拉风感就出来了。 她直接去了市里最高档七星级酒店,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前台,“总统套房,定三个月。” 前台微笑接过黑卡,“好的女士,一共是一千五百万,您定的是总统套房,如果提前退房的话,我们会收取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沈晚瓷面不改色,“刷卡吧。” 明天,她估计就花不到薄荆舟的钱了。 她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是财产对半分,但如果薄荆舟不同意,真要跟她硬来,让她净身出户也是说不准的事。 毕竟薄氏集团的律师团,囊括了整个行业的尖端人士,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趁她还是薄太太的时候,该花就花。 反正,不花也是留给小三。 刷了卡,前台恭敬的将房卡递上,“女士,您的房卡请收好!” 这一刻旁人看沈晚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镀金土豪…… 医院的手术室外。 薄荆舟看到刷卡记录时,眉头微微皱了下,倒不是因为数额,而是收款方是家七星级酒店。 他拧着眉,正要给沈晚瓷打电话,简唯宁就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她还穿着舞蹈服,手臂上全是摔下来时被舞台装饰物刮伤的口子,现在缝了针,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而她的脸色,比身下的被子还要白。 薄荆舟收起手机走过去,“医生,她的伤怎么样?” “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多部位软组织挫伤,脊柱有轻微创伤,但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不是特别严重。” 虽然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但到底是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简唯宁的脸色到现在都是惨白的。 她看着医生,忐忑的问:“那以后对我的事业会有影响吗?” 医生回答的很保守:“这要看恢复后的情况,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简唯宁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看向薄荆舟,“荆舟,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医生严肃打断:“不行,得留人看守,轻微脑震荡也是有风险的,不能开玩笑。” 简唯宁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薄荆舟开了口:“今晚我留下,你安心睡吧。” 两人相识那么久,简唯宁自然清楚他的性子,“那就麻烦你了,只是……沈晚瓷那里需要我打个电话去解释一下吗?” 新闻闹得很大,应该都看到了。 男人静了几秒,像是不耐烦的蹙了蹙眉,“不用。” 薄荆舟一直在医院待到清晨才回去,家里佣人已经开始打扫卫生,见他回来,忙道:“先生刚回来?您要用早餐吗?” “恩。”他一夜未睡,这会儿有点头疼,揉了揉眉心,随意问到沈晚瓷,“太太呢。” “太太应该是去公司了,我来就没瞧见她。” 薄荆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保姆并不住在这里。 男人看了眼腕表,平日里这个点沈晚瓷还在吃早餐,所以昨晚的酒店是她开给自己住的? 她一夜未归。 薄荆舟的脸色有些阴沉,保姆并没有察觉,将早餐端上来时,手里还拿了一份文件,“先生,这是今早物业给我的,说是有人寄给您的快递。” 他的家庭住址是保密的,文件一般寄到公司,由秘书过目后觉得有必要才会拿到他面前。 这会儿恰好闲着,薄荆舟也就没多计较,直接接过来拆开了。顶端那醒目的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让男人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寒凉无比,一目十行扫过,在看到财产分割那一项时,他喉间更是溢出了一声冷笑,“列举的挺详细的。” 他名下所有的房子、车子、现金、股票全都以对半的形式分好了。 薄荆舟:“倒是敢想。” 一旁的保姆哪里敢接话,她自然也看见离婚那两个大字了,这会儿恨不得原地消失。 男人一手拿着协议,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女人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什么事?” 第2章 她要跟他分居 第2章她要跟他分居 “沈晚瓷,离婚协议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在听到薄荆舟阴沉的声音后,彻底清醒。 “字面上的意思。” 薄荆舟冷笑,“上班之前,来我办公室把这份垃圾拿回去。晚上八点,我要在御汀别墅看到你的人以及……行李。” 沈晚瓷同样冷笑回他:“薄荆舟,你是不是……” 脑子有病? 她的声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他这通电话的别意。“你不用担心简唯宁会担上小三的名声,知道我们结婚的只有双方父母和少数朋友,在别人眼里你还是那个为成全女友事业,甘愿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大家都为你高兴呢。” 薄荆舟昨晚才被拍到送简唯宁去医院,今天她就提离婚,这份协议如果曝光出去,简唯宁是小三的帽子就扣死了。 沈晚瓷说完,才发现薄荆舟居然早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狗…… 她现在住的酒店离薄氏很近,沈晚瓷才不急,悠哉哉吃了早餐才坐地铁过去。 当初跟薄荆舟结婚后,她就应婆婆的要求去薄氏担任薄荆舟的生活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个保姆。 平时就是负责薄荆舟的一日三餐和各种生活琐事,混吃等死拿工资的那种。 公司没人知道她是薄荆舟的妻子,薄氏的老板娘。 想想也够悲哀的,小三人尽皆知,她这个正牌老婆反倒跟搞间谍似的,偶尔坐薄荆舟的车去公司,还得提前两个路口下车。 沈晚瓷到了公司后,直接打开电脑开始敲打离职报告,都要离婚了,这个保姆谁爱当谁当! 有人从她身旁经过,‘咦’了一声,“沈助理,你要辞职啊?是不是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跟你求婚了?” 沈晚瓷打字的动作一僵,有次她从薄荆舟的车上下来时被人瞧见了,那人一脸惊讶的问她是不是坐薄总的车来的。 当时她不想让人知道那层关系,便撒谎自己有男友,那是男友的车。 于是第二天全公司上下的人就传她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开的是和薄总同款的豪车。 之所以没人往薄荆舟身上联想,是因为整个三十六楼的人都知道,沈助理定的餐,薄总从来不吃,每次都扔垃圾桶里。 就沈晚瓷最蠢,一日三餐,餐餐不落。 此刻,沈晚瓷否认:“没有,我们分手了。” “那么好的金龟婿你可真是舍得,要是我,现在早就哭死了!”有人替她惋惜,只是这其中有多少分幸灾乐祸就不得而知了。 沈晚瓷联想到她的金龟婿,声音轻飘飘的,但透着锋芒:“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男人,不分留着过年吗?” “其他地方不硬吗?” “咳!” 一声尴尬的咳嗽声打断几人的谈话,众人扭头,看清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薄总……” 咳嗽的人是总裁特助陈栩,他看了眼身边的总裁,说道:“上班时间,禁止聊私人话题,尤其是这种带颜色的。” 薄荆舟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终落在沈晚瓷身上,黑色的眸子又深又沉,“沈助理来一趟我办公室,今天参与聊天的人扣一千,自己去财务部签罚单。” 在场的人立刻散飞,独有沈晚瓷继续打字,面不改色…… 薄荆舟的办公室是极简风,沈晚瓷进去时,他正拿着一份文件,指间把玩着,几许慵懒。 她认出来,那是她今早托人送去别院的离婚协议。 沈晚瓷走到办公桌前站定,“薄总。” 男人抬眸,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辨喜怒,但声音却一个字比一个字阴沉:“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沈助理这是从哪里得出的论证?” 沈晚瓷抿着唇装死,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接这个话题。 气氛僵持了十几秒,薄荆舟才放过这个话题,他将离婚协议丢在桌子上—— “解释一下,这上面的离婚理由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默了几秒,不卑不亢的回他:“字面上的意思。” 她写的很清楚,懂的人都懂。 “结婚三年无性生活,无法满足女方最基本的需求,怀疑男方性功能障碍。” 薄荆舟每念一个字,沈晚瓷就感觉自己的头皮紧一分,她怀疑这个男人会在盛怒下失控掐死她。 但她说的是客观事实,三年婚姻,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念到财产分割那一行时,男人眸底掠过一层寒意,“看来,你这三年的助理没白当,对我名下的产业真是了如指掌,但是沈晚瓷,你觉得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沈晚瓷早就做好了净身出户的打算,对此不以为意。 但这样淡漠的态度在薄荆舟看来成了一种挑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离了我,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凭那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别说房租,够买你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吗?” 那话里话外的嘲讽,不言而喻。 沈晚瓷偏了偏头想摆脱他的钳制,但没能如愿,反而被捏得更疼了。 她忍着疼,“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呵,”薄荆舟冷笑,浑身散发着能将她撕碎的戾气,“这是找到下家接手了?” “……”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便当是默认了。 他突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有件事你恐怕没搞清楚,离不离婚你没资格做决定,离协议上的时间还剩三个月。” 可那在沈晚瓷看来,根本没区别,反正这三年他都没把她当成妻子,更何况最后三个月? 他现在这态度,不过是因为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伤他面子,损简唯宁名声。 男人的劣根性! 看样子离婚今天是谈不拢了,沈晚瓷索性把自己的态度表明—— “不管时间还有多久,我都不会再搬回去。”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是想告诉我,你要跟我分居,嗯?” 第3章 她不会再回来了 第3章她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分居两个字,沈晚瓷的心像被人重重捏了一下,有点酸,还有点疼。 结婚后,薄荆舟每年回御汀别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清,和分居也没差别。 “反正只剩下三个月,我觉得没必要住在一起。” 薄荆舟盯着她看了几秒,讥诮冷笑:“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今天让陈栩给你批两个小时的假,把行李搬回去。” “我……” 沈晚瓷拒绝的话被敲门声给打断,陈栩在门外提醒:“薄总,会议要开始了。” 薄荆舟将摘下来的袖扣重新扣上,“出去。” 沈晚瓷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薄荆舟,我不会回去。” 薄荆舟不以为意,“你哪次不是这样说?”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不是沈晚瓷第一次搬出去,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她又自己搬了回去。 眼下,沈晚瓷知道他不信,她懒得再费口舌,反正时间久了他就会明白,这次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沈晚瓷去了洗手间补妆,下巴那处被捏过的地方果然青了。 补完妆,她正准备拿着辞职报告去找人事,却听见有人叫她—— “沈晚瓷,打印机没墨了,赶紧去换,等着用呢。” 像这样的吩咐,她每天都会听到很多,作为薄荆舟的生活助理,只需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但薄荆舟不待见她,有什么事都是让陈栩亲力亲为,所以沈晚瓷渐渐沦落整个三十六楼打杂的人。 “沈晚瓷,叫你去换墨,”叫她的是平时最不待见她的戴秘书,刚才也是这人冷嘲热讽她跟和富二代男友分手的,“就算是要辞职,也得有点职业操守吧?这还没正式离岗呢!” “我的工作内容是听从薄总的吩咐,以及负责他的餐食,怎么?你现在都能替薄总下达指令了?” 别看她这生活助理的职位憋屈,其实很抢手的。 眼前这位就巴不得挤走她,然后自己亲自上阵。 戴秘书却跟见鬼似的看着她,“沈晚瓷,你今天脑子被门夹坏了吧?负责薄总的餐食?你定的那些外卖,你见薄总什么时候吃过?”想到那些被扔进垃圾桶里的餐食,沈晚瓷心里刺疼了一下。 下一秒胸口突然一痛,是戴秘书将那些资料甩到她怀里,趾高气昂的说:“两点之前要打印好二十份,沈助理,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晚瓷皱眉,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回过头就见薄荆舟带着陈栩从办公室出来,他的目光正对上她的视线…… 男人嘲讽的勾了下唇角,那眼角眉梢都在表明一个意思:连打杂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底气跟他提离婚? 沈晚瓷气笑了,当着薄荆舟的面,将文件朝那姓戴的丢回去。 戴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资料哗啦啦散了一地,沈晚瓷转身就走,声音远远传来—— “戴秘书,人不止要有自知之明,还得长耳朵听人话。墨水我不会去换,文件我也不会去打印,有本事你就去薄荆舟面前告我,还有……他喜欢胸大无脑的,你的确无脑,但那里小了点。” 反正都要离职了,她才不怕得罪人,临走之前还能黑他一下,值了! 薄荆舟的脸色霎时沉到了底,薄唇抿紧着不悦的弧度。 后来沈晚瓷去了人事部,将离职申请递交,人事经理看了眼,“沈助理,这离职申请你先拿回去吧,你是薄总的私人生活助理,得他签字同意,人事部才能批。” 沈晚瓷没接,直言不讳:“明天我不会来了,算旷工还是请假,随便。” 人事经理愣住,“你这是违约,就算离职也得有半个月的交接期。” 每天负责那人吃喝的工作岗位,有必要交接吗,交接他不吃什么吗?那薄荆舟估计得饿死,因为她什么菜都点过。 沈晚瓷直接摆烂,“那就让薄荆舟起诉我吧。” 出了薄氏,她接到闺蜜秦悦织打来的电话,约她喝酒,大概也看到昨天的新闻,怕她难过。 沈晚瓷有点累就拒绝了,回到酒店后,她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模模糊糊中被敲门声吵醒,她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 沈晚瓷起床去开门,门外的人是这家酒店的经理,对方赔着笑道:“您好沈小姐,是这样的,您这个房间出了点问题需要检修。” 沈晚瓷也没有为难他,“那给我换个房间吧。” 说着,她就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 经理却又说:“抱歉没房了,钱都退到您卡上了,因为是我们的过错,违约金也一并打给您了。” 沈晚瓷脚步一顿,薄荆舟让她八点前回别墅,这经理七点五十就来赶人,她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缘由,那就是真的蠢。 “是薄荆舟那个狗吩咐的?我不同意退!” 她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直接爆了粗。 经理也不遮掩,“沈小姐,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您别为难我。” 一千四百多万的小本生意? 即便沈晚瓷不同意退也没办法,酒店方态度坚决,也愿意付违约金,来检修的工人就杵在门口,说是电路出了问题,不及时修理可能会起火。 最后沈晚瓷拉着行李箱出了酒店,而薄家的车已经等在门外,江叔见她出来,忙下车要帮她接行李,“太太,薄总让我来接您。”沈晚瓷避开他的手,“告诉薄荆舟,我不回去。” 说着,她转身就去附近的酒店。 江叔没有阻止,很快沈晚瓷就知道他为什么不阻止了。 附近一家酒店的前台将卡递还给她,“抱歉,您的卡刚才受限了,能换一张吗?” 第4章 庆祝脱离苦海 第4章庆祝脱离苦海 沈晚瓷刷的是薄荆舟的卡,至于她自己的钱……没必要浪费在酒店上。 她给秦悦织打了通电话,知道她在家里,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江叔的车一直跟在后面,沈晚瓷全程无视。 下车时,她在后备箱拿行李,手不小心被装饰物刮了一下。 流血了,但好在不严重。 秦悦织住在17楼,知道她要来,门都是开着的。 沈晚瓷拧着行李进去时,秦悦织愣了一下,电话里她也没说是带着行李来的。看来是离家出走了。 秦悦织连面膜都顾不上敷,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早说你带行李我就下去接你了……哎呀,手怎么还受伤了?” 见秦悦织一脸紧张的要去找医药箱,沈晚瓷拉住她,“没事,都快愈合了。” “你这手可是金疙瘩,你就不能爱惜着点?你看看那些钢琴家,每天恨不得取下来放在保险柜里,生怕受到一点损伤。” 沈晚瓷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连日来的阴霾也散了不少,“这点伤,不会有影响。” 秦悦织顿了顿,说到这里,她又不得不提之前的事,“对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上次……沈晚瓷没说话,内心还没有下决定。“许老来找过我好几次,他那可是国内顶尖的文物修复工作室,能进去的都是这一行里的佼佼者!能让许老亲自出面,你面子可大着呢!要不是你不愿意公开身份,我早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沈晚瓷是搞文物修复的,且技艺十分了得。 她从小跟着母亲学,手法绝无仅有,大学也是这个专业,本来毕业后决定进博物馆工作,但后来……遇到了那些事,又不得不跟薄荆舟结了婚。 这几年她只能通过秦悦织接一些私活,做了个民间修复师。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她要离婚了,一切都该有新的开始。 思及此,沈晚瓷点头,“你帮我应下吧。” “你答应了?”秦悦织也没想到这么突然,之前每次提这个,沈晚瓷都是拒绝的。“试试吧,随时都能去报道。” “随时?”秦悦织再次震惊,“你那份在薄氏的保姆工作不做了?” “恩,离职了。” 沈晚瓷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当事人不是她。 秦悦织‘啧’了一声,想到今早看到的热搜,已经联想了很多画面。 她忍不住骂着:“你早就该离了,就薄荆舟那狗男人,明明不吃你定的餐,还每次都让你定,他这种虚伪的男人就该跟简唯宁锁死,别出来霍霍人。我看干脆把婚也离了,反正就剩下三个月,免得看着糟心。” 沈晚瓷靠在沙发上,折腾一晚上有些累了。 “提了离婚,但他不同意,说要等协议到期。” 秦悦织听着只想笑:“真能装!当初简唯宁拒绝他的求婚,硬是选择出国走向国际舞台,现在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跟你离婚,然后轻易和她在一起,要不然显得他多廉价啊!不证明他抢手,简唯宁下次还会甩他!” 沈晚瓷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被秦悦织这么一说,顿时醍醐灌顶。 薄荆舟这狗憋着坏,给自己**人设呢! “照我说,你就不该留面子,在正式离婚前先把结婚证贴到网上,让正义的网友网暴死他们这对渣男贱女,把简唯宁定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沈晚瓷偏头,不认为这是个好的提议。 “别,还是让他们两个人锁死吧,事情闹大,以后我再想找对象吃亏的还是我。” 再找?秦悦织眼睛一亮,打量着沈晚瓷,看来是真的决定离开薄荆舟了…… 这是好事,值得庆祝! 秦悦织从冰箱里抱出来一箱啤酒,打开一瓶递给她,“来,庆祝我姐妹终于走出苦海!” 沈晚瓷刚要去接,门铃就响了。 “谁啊?”秦悦织嘟囔着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江叔,此刻的他跟刚才不同,哭丧着一张脸,探着脑袋对客厅里的沈晚瓷说道:“太太,少爷在楼下等您,让您现在马上下去。” 沈晚瓷皱眉,头也不回,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他要等就等吧。” 她在屋里,有床睡有酒喝,他在车里,再宽也不能躺平,谁怕谁啊。 说完,直接将手里那罐啤酒给一口干了。 这话,江叔是万万不可能转达的,除非他活腻了! 江叔无奈又说:“刚才在车上,夫人给少爷打电话,好像是不太舒服……”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正是薄荆舟的母亲——江雅竹。 沈晚瓷可以不理薄荆舟,但不能不接江雅竹的电话。 结婚这三年,江雅竹对她比对薄荆舟这个亲儿子都要好,什么好的贵的都往她这里送,每次吵架不论原因,挨骂的都是薄荆舟。 “妈……” “晚瓷,我给荆舟打电话,他说你不在,那臭小子是不是又没回去?” 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江雅竹敢这么叫薄荆舟,每次打电话来,都会查岗他有没有回家。 “不是,我今晚在朋友家,她过生日请客呢。” 沈晚瓷没说两人吵架要离婚的事,怕刺激到她。 江雅竹生薄荆舟的时候大出血,留下很多后遗症,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 而被迫过生日的秦悦织见闺蜜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电话里又传来江雅竹的声音:“那等生日过完你们今晚回老宅住吧,他爸出差了,我有点不太舒服。” 沈晚瓷担心她的身体,“哪里难受?找医生看过了吗?” “没有,也不严重,就是我上次在拍卖会上拍了一块玉,让师傅做成了小叮当,你回来看看喜不喜欢,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镯子什么的。” 沈晚瓷沉默两秒后应道:“好。” 如果只是让她回去拿东西,她就推了,毕竟都要和薄荆舟离婚了,但江雅竹说不舒服。 秦悦织知道劝不住沈晚瓷,只能亲自送她下楼,不忘嘀咕一句:“你信不信,你婆婆肯定是故意的。”那熟悉的车停在小区单元楼门口,薄荆舟倚着车门抽着烟,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来人,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第5章 拿皮带抽他! 第5章拿皮带抽他!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紧绷的氛围让江叔开车都不敢变速。 直到车开到郊区的别墅停车坪,他才长长吁了口气,下车去开车门。 沈晚瓷没有薄荆舟那么矜贵,不喜欢人这么‘伺候’,正要去开车门时,薄荆舟淡淡开口:“我喜欢胸大无脑的?” “……” 沈晚瓷险些被呛住,他不提她都忘了这茬,说这话纯属是故意抹黑他,鬼晓得他喜欢什么! 她回过头,见薄荆舟的目光正好落在她锁骨以下的位置,不知有意无意,那眼神染了几许别意。这份别意,沈晚瓷可以理解为是嫌弃。 “男人喜欢大的不是本性吗?” 所以和她结婚三年,他连基本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可简唯宁的身材也很一般啊。 薄荆舟皱眉,“我不喜欢。” 沈晚瓷却勾唇笑了,她的漂亮本来就有种攻击性的美,这样一笑,要是换成寻常男人,魂都要被她勾没了,但薄荆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眉眼间毫无波动。 她说:“你喜不喜欢关我屁事,但我喜欢大的功能好的,这也是跟你离婚的首要原因。” 薄荆舟的脸瞬间沉了,车厢里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滞冰冷。 车子的隔音效果不好,站在车外的江叔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这会儿满脑门都是冷汗,见薄荆舟有要发怒的趋势,他忙顶着压力打开车门——“少爷,少夫人,到家了。” 沈晚瓷率先下车,就见江雅竹从别墅走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晚晚,我让王姨给你炖了燕窝,还特意加了点美容养颜的药材。” 还在车里坐着的薄荆舟彻底被无视。 进屋后,江雅竹压着声音问:“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关于昨天那新闻她都看到了,她怕晚晚难过,所以让两人今晚回来住。 “妈,我和他……” 她想说她和薄荆舟要离婚的事,但话被江雅竹打断了:“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叫他爸拿皮带抽他!你别顺着他,我等会儿给你发个菜单,全是他不爱吃的,从明天起你轮着给他点一个月,我还给陈栩打电话,让他不许给薄荆舟开小灶,不然开除他!”她只字未提简唯宁,就怕沈晚瓷听了伤心。 王姨拿着披肩朝两人走来,“夫人,您刚才身体还不舒服,怎么出门也不披个披肩?少夫人,您可得劝劝夫人,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就这样,沈晚瓷的那句离婚彻底没机会说出来。 “妈,您哪里不舒服?叫医生了吗?” 江雅竹摆手,“哎,老毛病养养就好了,没必要大半夜的还让医生往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跑一趟。” 现在的确挺晚了,江雅竹陪着沈晚瓷喝完燕窝,又将做好的小叮当戴在她手上,然后就上楼去睡了。 临走时她狠狠瞪了薄荆舟一眼,“臭小子,你今晚要是不把晚瓷哄好,我打死你!” 薄荆舟:“……”他从回来就没说过话,这也能中枪? 薄荆舟和沈晚瓷的房间在二楼,知道他们要回来,王姨早将被褥都换好了。 沈晚瓷去拿睡衣准备洗漱,可一打开衣橱间,却发现她那套纯棉睡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性感真丝v领睡裙,其中还有两套角色扮演的情趣服。 江雅竹想抱孙子的心思,整个别墅上下的人都知道,从他们结婚起就开始准备宝宝房,玩具衣服成堆成堆的往家里买,男孩女孩的都有。 如今这些衣服也是为了两人能造小孩准备的…… 沈晚瓷不免有点同情她,要是让她知道这三年两人都是无性婚姻,她会不会气得把薄荆舟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扫地出门? 她回过头去看薄荆舟,见他也看着这一柜子的衣服,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他斜眼打量她,道了句:“这些不适合你。” 沈晚瓷:“……” 她从里面挑了套遮肉最多的,正要伸手去拿,薄荆舟就朝她丢过来一件他的衬衫,“穿这个。” 沈晚瓷接过,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他的衬衫能遮到她的膝盖,的确比这些奇奇怪怪的睡裙要好,她也没矫情,直接拿着衬衫去了浴室。 按照法律,薄荆舟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有她的一半,四舍五入,这件衬衫就是她的了。 洗完后吹干头发,沈晚瓷出来时,薄荆舟正站在阳台上抽烟,薄薄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将男人凌厉的五官都晕染得柔和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突然变深了几分,但转瞬即逝。 男人掐了烟走进来,也没停留,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进了浴室。 沈晚瓷早已经习惯,心酸到麻木,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是王姨端了碗汤上来,“少夫人,这是夫人亲自给少爷熬的,您看着他喝下去,别浪费夫人的一番心意,为了熬这汤,夫人把手都烫伤了……她就是嘴硬心软,刚才在楼下没说,心里还是惦记着少爷的,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现在又巴巴让我送来。” “好。” 沈晚瓷很理解,毕竟是亲生儿子,不可能不关心。 男人洗澡很快,出来就瞧见茶几上摆着的汤。 沈晚瓷:“妈亲自熬的,你快喝了吧。” 薄荆舟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有要喝的意思。沈晚瓷见他这样,又想到王姨的话还有……这些年做饭他都不吃的伤心事,瞬间有点恼:“薄荆舟,妈为了熬汤把手都烫伤了,你就忍心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辜负心意,这四个字薄荆舟却听着是意有所指。 他看向她,忽而勾唇,似笑非笑的问:“你真想让我喝?” 第6章 离婚理由是他有障碍 第6章离婚理由是他有障碍 沈晚瓷没察觉薄荆舟这话有什么不对,她还在为他的冷漠无情生气,没好气的哼出一句:“恩。” 薄荆舟端起汤一口喝了,只是放碗的时候力道有点重,发出‘砰’的一声。 然后他掀开被子躺进来,沈晚瓷则翻身背对着他,关了自己这边的台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这一年,他们偶尔同床睡,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躺两个人。 但今晚有点不同…… 睡得好好的,薄荆舟的身体突然贴近她,她几乎被他揽在怀里,后背贴在男人紧实的胸膛前,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肌肉纹理。 男人沉重粗哑的呼吸近在耳边,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拉到滚烫。 还不等沈晚瓷作出反应,后腰就被什么抵住,她脑子一僵,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薄荆舟……” 她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一大半是突然被吓的,另一小半是紧张,怕薄荆舟来硬的。 这种场景她在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也期盼过,但这些年早被他的冷漠磨得渣都不剩,如今两人都要离婚了,可不能再来这么一层牵扯。 有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恩?”男人沙哑透顶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无法忽视的强势意味。 下一秒,薄荆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沈晚瓷稳了稳心神,伸手去推他,“我不想。” “不是控诉我没满足你吗?刚才让我喝汤的时候,我还以为你饥渴到恨不得自己坐上来动,现在却说不想,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薄荆舟的唇贴着她,嗓音里浸染着明显的欲,说出的话却一个字比一个字嘲讽。 沈晚瓷再蠢也听得出是那碗汤有问题,她试图解释:“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事,你不是头回做了。” “你……” 每次提起那事,沈晚瓷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总在不经意间强迫她想起那一夜。 “我最后说一遍,当初是因为……” 没等她把话说完,薄荆舟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直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沈晚瓷懵了,手抵着他的胸膛用力想将人推开,换来的却是男人更深更重的吻,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缱绻旖旎,全是强取豪夺。 唇被他给磕破了,她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脑子因极度的缺氧而目眩神晕,直到男人滚烫的手贴上来,她才猛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她偏过头不让他继续吻,“薄荆舟,你放开我。” 身子更是扭动挣扎得厉害,费尽所有力气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去…… 但女人在力气方面天生弱势,她全力挣扎却抵不过薄荆舟的一条手臂,轻易将她镇压住。 薄荆舟刚接过吻的唇透着绯红,似笑非笑的勾起,“你离婚的理由不就是说我性功能障碍,无法满足你正常的需求吗?现在没障碍了,离婚理由不成立。”他撑起上半身,半跪在床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偏着的头掰正,迫使她看向他。 因为位置的关系,沈晚瓷能瞧见的地方……很明显。 男人的声音维持着平日里的冷漠,但每个字都在挑战她紧绷的神经:“满意你看到的吗?” 沈晚瓷:“……” 她脸色难看极了,正要反击时薄荆舟的手机却响了,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捞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时,眉头微微蹙紧。 是简唯宁的经纪人。 他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薄荆舟说着,想从沈晚瓷的身上起来,而本对他避之不及的女人却突然伸出手…… 那柔荑覆上来时,男人的身体瞬间绷紧,他垂下眼,深暗的眸子里翻滚着几乎要将人搅碎的风暴。紧咬的后槽牙发出一声摩擦的轻响。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沈晚瓷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不外乎就是简唯宁又出毛病了,潜在意思就是让薄荆舟现在过去看看。 薄荆舟警告的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她却挑衅的冲他扬了扬下巴,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止满意,还很持久,我都要受不住了,你慢一点……” 这话声音不小,足以让听筒那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7章 他一时没控制住 第7章他一时没控制住 沈晚瓷就是故意的,抢男人嘛,不分手段。 薄荆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捏着手机的手发紧,手指的骨节凸起。 那头的声音又传来:“薄总,唯宁的腿要是废了,她的跳舞生涯就全完了。当初她为了能早点成为国际知名舞蹈家,不让您因为她的背景被人说闲话,背地里吃了很多苦,现在一身伤病,每周都得去做理疗。” 薄荆舟抿唇,从床上下来,“你先看好她。” 他要走,沈晚瓷没有留,知道留不住,何必自取其辱。 她又没想把薄荆舟抢回来,只不过……能恶心恶心简唯宁,也算是报仇了。 薄荆舟换好衣服就出门了,从头到尾都没和身为妻子的沈晚瓷说点什么。 楼下,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应急灯还亮着。 他走到玄关处换鞋,“啪嗒”一声响,客厅正上方那硕大的水晶灯骤然亮起—— 只见江雅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控制灯的遥控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薄荆舟皱眉,“妈您怎么还没睡?” “我问你,大半夜的你把晚瓷丢下是要去哪里?” 薄荆舟抿唇,半晌神色不变的说道:“我刚才一时没控制住,把她弄伤了,现在去给她买点药。” 这话说的隐晦,但江雅竹一下就听懂了,毕竟那碗十全大补汤是她寻名医开的,效果肯定不错。她冷冰冰的脸瞬间扬起笑容,但嘴里还是责备着:“你是毛头小子吗?不知道轻一点?快去买吧,算了,把晚瓷也带上,不行就去医院看看,万一发炎可就麻烦了。” 薄荆舟:…… 最终在江雅竹殷切的目光下,他给沈晚瓷打了电话,让她立刻换衣服下楼。 听着语气不对,沈晚瓷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忙穿上衣服就跑下来。 不想看到的就是薄荆舟和江雅竹面对面站着。 男人低沉的声音异常淡漠:“你不舒服,跟我一起去买药。” 沈晚瓷:她什么时候不舒服? 她又看了眼江雅竹,懂了,原来是被抓包拿她当挡箭牌呢! 她不客气的朝着薄荆舟翻了个白眼,不愧是狗! 江雅竹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她现在满心都是喜悦,又注意到沈晚瓷穿着的紧身牛仔裤,忙说:“回去换条宽松的裤子,穿这么紧不利于伤口恢复,现在天气热,捂着容易感染。” “妈,您在说……” 说什么呢? 等等,她想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薄荆舟却伸手将她拉过来,沈晚瓷没站稳一下撞进他的怀里,被男人给揽住腰身,“我们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江雅竹瞪了他一眼,“晚瓷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这么粗暴?要是家庭医生是女的,我早就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了,还用得着你?” “恩。”薄荆舟应得很随意,而沈晚瓷全程不在状态,被他揽着腰带着往外走时也忘了要反抗。 “等等,”江雅竹想起重要的东西,匆匆去了厨房,回来时手里拧着一包中药材,“效果不错你们就带回去,平时没事让佣人炖汤里,每晚喝一碗。” 薄荆舟唇角抿起,“留着给爸喝吧。” 江雅竹非常直接,“你爸用不着喝这个。” 沈晚瓷:“……” 是不喝就很厉害,还是喝了也挽救不了? 这是她一个晚辈能听的吗? 见薄荆舟不接,江雅竹直接将药包塞给沈晚瓷,“快去吧,不能只买药,赶紧去医院看看。” 一路出了薄家别墅,直到坐上车沈晚瓷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你跟妈到底说了什么?” 对于这个话题,薄荆舟不想继续。他看了眼还被她抱在怀里的药,眉梢一挑,语气凉薄又带着印骨子里的嘲讽:“怎么?还真准备带回去,每晚熬一碗给我喝?” 沈晚瓷怔然一瞬,随即像扔垃圾一般将药扔去后座,不忘补刀:“所以说,还是母亲最了解儿子,知道你不行,连药都给你准备好了。” “不行?”薄荆舟单手开着车,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他又瞥一眼沈晚瓷,“那第一次,是谁被我弄的去医院缝针躺了好几天?” 沈晚瓷看着他,眼里反而闪过几分怜悯,“你就没想过,我去缝针可能不是因为你多厉害,而是因为你技术差?你有瞧见哪个女人经历完第一次就去医院缝针的吗?这么独特的例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 薄荆舟眯起眼睛,脸上的不悦和阴沉浓得几乎要渗出来,他猛的踩下刹车—— 第8章 薄总让你等他 第8章薄总让你等他 “滚下去!” 这里到了主干道,打车很方便,沈晚瓷估摸着他是要赶去医院看简唯宁,她才不想去医院看人秀恩爱。 她没有犹豫,昂首挺胸的推开车门,大步走下车。 伴随着车子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卷起的尘土扑了她一脸。 沈晚瓷冲着已经汇入车流中的车子喊道:“这么迫不及待,她是死了让你去给她收尸吗?”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 再后来,沈晚瓷就站在路边等出租,可等着等着,来的却是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叔从车上走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少夫人,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沈晚瓷理解的言下之意:他虽然把你丢下了,但是安排了善后。 她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直接上了车,车上她总在报复的想着,如果把离婚的事公之于众,以薄荆舟那样好面子的人,肯定得气死! 但这个时候惹恼他,得不偿失。 反正只有三个月九十天,忍忍就过了。 但通过今晚的事,她觉得以简唯宁的性子,既然人都回国了,肯定等不了三个月。 …… 第二天不用再去薄氏当保姆,沈晚瓷睡到了自然醒。 秦悦织已经去店里,给她发了微信:【去许老那边的时间定在明天,但我约了客人不能陪你去了。】 秦悦织大学毕业后就靠着家里出资开了家古玩店,沈晚瓷平时的活也是她帮忙接的。 她回了句‘好’,吃过早饭后就出门了。 从御汀别院搬出来,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以后上班住在附近也会方便。 沈晚瓷去了中介公司,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定下一套一室两厅的房子,这里离工作室近、家具也不多,她正好可以把次卧改成工作间。 最重要的是,物业挺负责的,进出这里都需要登记身份证号才行。 签完约,沈晚瓷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商场,秦悦织的生日快到了,准备给她选个包。 某品牌的当季新款,她念叨好久了,这家商场刚好有那个牌子。 沈晚瓷乘电梯上了七楼,销售员迎上来:“小姐,请问有钟意的款吗?” 一般买这种奢侈品的人,心里早就定好款式了。 “你们今年夏季主推的那款包,现在有货吗?” 销售员歉意笑了笑:“抱歉,那款包是限量款,我们店的已经让人定了。” 沈晚瓷有点失望,“好的,谢谢。” 她转身刚准备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精英女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导购道:“我来拿前几天薄总定的限量款女士包。” 沈晚瓷停住脚步,缓缓攥紧了手指。 薄这个姓不常见,并且眼前的女人她认识。 之前在新闻上出现过,简唯宁的经纪人。 导购:“好的,但我们需要给薄总打电话确认一下,请能提供一下您的名字和身份。”“是简唯宁小姐托我来取的,我叫陶清宜,她的经纪人。” 导购转身去电脑上查薄荆舟的联系方式。 沈晚瓷无意久留,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痛过后就只剩下麻木,反正都要离婚了,他爱送谁包,她管不着。 她刚想走,却叫被陶清宜叫住:“沈小姐。” 沈晚瓷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挑了挑眉,“什么事?” 陶清宜也不浪费口舌,直言不讳:“沈小姐这么年轻漂亮,何必非要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不如早点放手,趁着自己现在年轻还能找个好的。” “这些话,是简唯宁让你说的?”沈晚瓷倨傲的扬了扬下巴:“还真是世风日下啊,以前当小三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给发现浸猪笼,现在都敢来原配面前叫嚣了?” 她说这话时的姿态,完全碾压了对方。 陶清宜不甘示弱:“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阿宁和薄总,本来就是一对。” “陶经纪还没结婚吧?”沈晚瓷眼睛一眯,那种勾人的妩媚就出来了,“到时候你结婚了,我会多给你的丈夫介绍几个红颜知己,成全一下陶经纪的大度。” 陶清宜嘴角一僵,不等她回击,沈晚瓷嗓音轻柔却又透着无形的威慑:“至于那个包,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简小姐,让她转一半的钱到我账户里,那虽然是薄荆舟送的,但我和他还没离婚,属于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三天内我没收到转账,她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陶清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女人居然生了一张利嘴,这么难对付! 一时间,向来巧舌如簧的她都沉默了。沈晚瓷转身欲走,这时身后的导购却颤巍巍的叫住她:“薄太太,薄总……薄总让您在这里等他。” 导购在拨电话前没想到会碰上这么劲爆的场景,更没想到自己明明拨的是薄总助理的号码,可接电话的居然是薄总本人! 第9章 她的新约会对象 第9章她的新约会对象 沈晚瓷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等薄荆舟来,然而,她低估了男人的速度,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朝这边走来的高挺身影。 薄荆舟穿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衬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容貌英俊,气质清贵,身上那股子天生的倨傲尤为突出。 长相好、气质佳、年轻有钱…… 忽略他的渣,薄荆舟绝对是男神中的男神。 他身侧还跟着陈栩,相比之下,王者气息不容忽略。 沈晚瓷愣怔的几秒时间里,薄荆舟已经来到她面前,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江叔说你昨晚没回去?”他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江叔没转告我的话吗?我不止昨晚不会回去,以后也都不会回去。” 沈晚瓷转身打算从另一边走,却被陈栩给拦住,“沈助理,薄总知道您在楼上,才上来的。” 所以呢?她要因此感激涕零吗? 陈栩是薄荆舟身边,为数不多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人,但他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沈助理、沈小姐’。 瞧啊,她给薄荆舟当了三年保姆,别说他了,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没把她当成过薄太太,甚至连表面的敷衍都不屑做。 沈晚瓷看着拦在身前的陈栩,来了脾气:“陈特助,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在古代被叫做什么吗?” 阉狗!“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里敛着恼怒:“小闹一下是夫妻情趣,过犹不及,家里那些衣服鞋子珠宝首饰你都没带走,不就是想让我开口哄你?陈栩,去订餐。” 吩咐完后,他又对沈晚瓷道:“晚上一起吃饭,过段时间的珠宝展,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这是薄荆舟和她吵架后一贯敷衍她的方式,送包、送衣服、送珠宝,凡是钱能买到的东西都可以,以前沈晚瓷还能安慰自己,以为他就是个直男,不懂怎么对女人好,直到看到了他对简唯宁的关心,才知道什么叫做打脸。 她嗤笑出声,尖锐嘲讽道:“那些东西我不是没带走,而是送给简唯宁的,她不就喜欢捡别人不要的破烂吗?那堆垃圾,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一旁的陶清宜插话打断:“薄太太,您真的误会阿宁了,她虽然喜欢薄总,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任何人的婚姻!她托薄总帮忙定这款包,只是因为她没有这个牌子的会员,定不了。如果您喜欢这款包,我们让给您就是了,您没必要张口闭口就用小三这样的字眼来侮辱人吧?” 如果白莲花有段位,面前这个绝对是顶尖的。 既然要把矛盾引战到买包上……沈晚瓷回头,笑得妩媚:“好啊,那我可谢谢你了。” 这款包真的很难定,秦悦织肯定喜欢。 关键是……不用她付钱,何乐而不为? 至于薄荆舟,她管他什么看法。 眼见着女人要往收银台那边走,薄荆舟扣住她的手腕,“别闹,你如果喜欢,我再定一个,差不了多少时间。” 沈晚瓷心尖一颤,眼眶不禁有了一丝酸涩。 想到这三年守寡式的婚姻,满目疮痍的自己,再看被偏爱的简唯宁……薄荆舟的意思她听懂了,这个包是给简唯宁的,她不能动。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但没让他看出来,转身随意指了一款男包对导购说:“这款男士包,给我包起来。” 薄荆舟抿唇,见她没生气,还给他买礼物,他阴郁几天的情绪稍稍好转一些。 虽然,薄荆舟并不喜欢那款男士包。 他声音缓了缓:“晚上去吃饭,我让人去秦悦织那里替你把行李搬回来。” 沈晚瓷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问导购:“能写贺卡吗?” 导购点头,“可以的。” “那就写:mr.乔,情人节快乐。” 薄荆舟眼皮狠狠一跳,扣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质问道:“mr.乔是谁?”沈晚瓷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今晚的约会对象啊。” 她将手从薄荆舟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来,“薄总别闹,你如果喜欢,我再定一个,差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这原封不动还他的话,薄荆舟额头上青筋直跳,紧绷的下颌线弧度凌厉。 导购开好了票,但这种情况,也没胆子开口。 沈晚瓷抽出一张卡递过去,“刷卡。” 男人黑沉的俊脸隐约冒出了一层寒气,“沈晚瓷,就凭你那一个月四千五的工资,也能买的起这款包?” 之前给她的那张不限额黑卡,他已经停掉了,除了前晚酒店的那笔巨额支出,这一年,她都没有用过那里面的钱。 就算四千五一个月,不吃不喝存一年也才五万多,连这款包的一半都买不起。 不想“叮”的一声,刷卡成功,pos机开始‘吱嘎吱嘎’的打印小票。 沈晚瓷接过导购递来的礼盒,转身走了。 薄荆舟盯着她的背影,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从商场出来,沈晚瓷兴致缺缺,见时间不早了,索性打车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 秦悦织这会儿没忙,见她来了,忙起身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要亲自下厨给我做火锅吗?” 沈晚瓷将手里的礼盒扔给她,疲惫的坐到沙发上,“别提了,晦气。” 秦悦织拿着礼盒,眼中惊喜,“这是什么?给我的生日礼物?” 沈晚瓷闭着眼睛,模糊的应了一声:“恩。”秦悦织欣喜的拆开包装,看到里面的男款包时,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吧唧,“就算你觉得我不像女人,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吧。” 沈晚瓷语气淡淡:“你可以转送给你的男朋友。” 秦悦织:“……”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会所的凯文、安迪、杰夫算吗? 沈晚瓷休息了一会儿,情绪缓和后,才将刚才在商场的事说了一遍。 秦悦织听到薄荆舟非要让沈晚瓷搬回去的事,觉得古怪,沉默一会儿后,她语出惊人问:“薄荆舟那个狗,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第10章 你看,那是不是你老婆 第10章你看,那是不是你老婆 沈晚瓷见鬼似的盯着她:“你喜欢一个人,会让他守三年活寡?那你的爱可真够特殊的!” 秦悦织对此表示认同,“也对,但他这么执着的叫你搬回去,是为了什么?毕竟三个月后你还是得搬出来,简直多此一举。” 沈晚瓷不知道什么,也没兴趣去探究。 晚饭最后是在外面吃的,吃的火锅。 沈晚瓷点了个超级变态辣的锅底,辣得出了一身的汗,浑身舒爽。 这一晚,沈晚瓷怕那男人又作妖,直接将手机关了。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将行李放到车上,搬去了她新租的小区。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去了即将要工作的地方—— 京元工作室。 许老是这里的负责人,今年六十多,个子不高,见到沈晚瓷时却一脸惊讶! “你就是小秦说的那个叫‘挽挽’的修复师?” 沈晚瓷礼貌的点头,“是。” 这些年沈晚瓷接的活不多,但每次接的都是高难度,所以在业界很有名气。 可她不想曝光在众人面前,所以没用真名,取的艺名更是简单粗糙,就叫挽挽。 在此之前,许老没见过本人,只看过她修复的作品,技艺精湛,手法绝妙,有几件作品甚至是业界老人都没有把握能还原的,可挽挽都做到了。 所以许老潜意识里,都以为挽挽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却没想到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看过你修复的作品,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沈晚瓷轻笑:“您谬赞了,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说话间,许老带她走到一个空位前,“这是你的工位,黎白……” 他扬声叫来一个人,“你去拿几件东西过来,让新同事认认。” 作为一个文物修复师,辨别文物的朝代和特点以及真伪是最基本的要求,原本是他亲自去请的人,这种入职考核是可以免了的,但奈何沈晚瓷和他想象中的差距太大……还是按照流程走吧。 黎白很快拿了几样不同朝代的文物上来,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见此情景,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小声议论:“不是说今天来的是个高手吗?怎么是个小姑娘?” “估计是个滥竽充数的,想来我们这里镀个金,没想到遇到许老这样的硬茬子要考她。” “听说许老为了她,亲自跑了好几趟,这下肯定要失望了!” 说话间,沈晚瓷已经将桌上那几样物件辨认出来,朝代、出自哪里、甚至连一些微末的细节和习惯都说的分毫不差。 黎白很是惊讶:“这么快?” 他是许老的学生,从大学毕业就入行,到现在都快十年了,说实话就是现在的他都没办法这么快辨别出来这些。 许老赞许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沈晚瓷理论上的能力,但手上活怎么样,还得实践中才能看出。 没亲眼看过沈晚瓷修复文物,他不敢给她弄个真的来实验,所以让黎白拿了个考核用的赝品,给她修复。 “你别介意,这是我们工作室的流程,那些东西精贵,都是不可复制的,所以在选人方面会比谨慎一点。” 沈晚瓷表示理解。 修复的工作是冗长且单调的,加上大家都对沈晚瓷不抱希望,毕竟像她这般大小的姑娘,资历也就够当个学徒,见没了热闹看,其余人就都散了。 直到临下班时看到修复好的成品,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人幽幽感叹:“我入职的时候,这块碎片花了我三天时间才修复好……” 大家都被沈晚瓷这又快又好的修复水平给惊艳到了,唯独只有许老,他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那块修复好的碎片,半晌没说话。若是细看,不难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动,难以克制的抖。 许老抬头看向沈晚瓷,眼神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你和如喧是什么关系?”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沈晚瓷的眸子剧烈一晃,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没人看清。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回道:“听说过,但不认识。” 如喧—— 曾经文物修复圈里一颗最耀眼的明珠,是个全能的修复人才,手艺可以用‘出神入化、鬼斧神工’来形容,只要是做这一行的都听过她的名字,但这颗明珠在出名没多久就隐没了。 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许老又追问:“可你的修复手法……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外公也是一名文物修复师,我是跟他学的。” 许老听着,面色渐渐暗下,最后点点头没有再深究,但神情明显很失落。 不管如何,沈晚瓷的能力有目共睹,许老只当得了个人才,对大家正式介绍着:“这位是挽挽,新来的同事。” 一旁的黎白很惊讶:“挽挽?是我知道的那个挽挽吗?可那不应该是个长辈吗?怎么会……” 变成了个小姑娘,还生的这么漂亮? 许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挽挽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沈晚瓷只是笑了笑。 之后许老又介绍了别人给她认识,工作室的人不多,加她总共才八九个人,都很随和,夸赞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完全没有之前在薄氏的时候……那种阴阳怪气的工作氛围。沈晚瓷很喜欢这样,更何况这是她最热爱的工作。 下了班后,工作室的人要一起去吃饭,说是京元的传统,有新员工加入都要去吃一顿,当做是欢迎宴。 吃饭地点是一家海鲜大排档,而大排档的对面则是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二楼落地窗前,站在窗边抽烟的顾忱晔,不经意间看了眼楼下。 他扬了扬下颌,问身旁的薄荆舟:“你看,那是不是沈晚瓷?” 薄荆舟抬眸,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正和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沈晚瓷…… 第11章 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 第11章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 喧闹繁杂的大排档里充斥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沈晚瓷微卷的头发用鲨鱼夹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随着她低头,鬓角的散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侧脸,黑色的头发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晃眼。 她指着菜单,偏头和身旁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那人点点头,沈晚瓷便笑了,伸手去招服务员。 顾忱晔挑眉,“看来,你老婆离了你,生活过得挺愉快啊!” 薄荆舟没说话,转身离开包间……大排档里,黎白猛灌了一瓶啤酒,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是挽挽?那个成功修复一损毁度极高元青花瓶的挽挽?” 沈晚瓷:“……” 这个问题,黎白一路上已经问过很多次,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许老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少喝点酒,挽挽,你别理他。” 沈晚瓷乖乖应着:“好。” “上菜喽,小心别烫着!” 服务员吆喝着端上来一盘蒜蓉蛏子,沈晚瓷刚拿起筷子手机就响了。 她放下筷子,从包里翻出手机。 手指正要滑动接听键,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薄荆舟的名字…… 沈晚瓷手指顿住,没接,最后将手机关成静音放到桌子上。 电话响了两声就停了。 沈晚瓷见怪不怪,薄荆舟本来就没耐心,以往每次打电话,她稍微接慢了一步,对方就挂了。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电话挂断没多久,手机页面又跳出来一条微信。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被惊讶到了,居然是薄荆舟发来的,只有简单直接的两个字:【过来】 沈晚瓷皱眉,视线下意识在周围扫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对面五星级饭店门口的黑色宾利上。 薄荆舟的车是私人订制,她一眼就能认出。 沈晚瓷没理,继续吃菜,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黎白见沈晚瓷都没怎么动筷,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用公筷帮她夹了只虾放到碗里:“不用这么拘谨,京元的人都很好相处,你把我们当成朋友就行,平时有什么事要请假,许老拦都不会拦一下,巴不得我们赶紧走。” 实在是他们这一行不好留人,别说升职,每天对着这些破破烂烂的死物,男朋友都不好找,埋头苦干一天下来,时间都不够。 很少有年轻人能受得住这份苦和寂寞,所以许老能开小灶就尽量开小灶,想办法留人,管教相对宽松。 沈晚瓷笑了笑,“谢谢。” 她刚要低头吃虾,薄荆舟的消息又发来了—— 【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人此刻浓郁的戾气和不悦。 薄荆舟的性子,沈晚瓷再了解不过,她三两下吃完黎白给她夹的虾,放下筷子,抱歉说道:“许老对不起,我今天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叫的网约车已经来了,司机不停在催,我得先走了。” 许老倒是好说话:“去吧去吧,我也要走了,人老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的精力。” 沈晚瓷又和其他人道了歉,然后拿起包朝着那辆宾利的方向,快步走去。 副驾驶的车门一开一合,沈晚瓷坐了进去,声音急促:“赶紧走。” 薄荆舟本就不悦的心情瞬间又阴了几个度,怒火逐渐压制不住,他非但没走,反而伸手一把扣住女人的下颌,“我这么见不得人?” 沈晚瓷被他捏得下巴有些痛,但面对薄荆舟,她就是不愿意服软。 之前的三年婚姻,她每天都在服软,也没换来他半点的怜香惜玉,此刻别想她再供着他。 “我们都要离婚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跟前夫纠缠不清。” 男人的眸色浓得像一团墨,他盯着沈晚瓷那粉嫩的唇,粗粝的指腹压上去,“虾好吃吗?” 沈晚瓷见他这副神情,顿时明白过来他话里隐晦的含义。 呵,男人的劣根性。 即便是不要的女人,也不允许别人染指。 她却偏偏要让他知道,她不受他压迫。 沈晚瓷朝他挑了挑眉,“当然好吃……”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的唇就压了下来,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烟草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香味,充斥进她的鼻息,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强势,不容人拒绝。 沈晚瓷完全没反应过来,结婚这么久,他很少吻她,偶尔失控也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随时都能抽身叫停。但这次…… 她思绪飘忽的短暂间隙中,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粗粝的手掌贴合着她的腰线,并隐隐有往上继续深入的意思。 沈晚瓷恍惚中有种错觉,要是不阻止他的进一步行为,薄荆舟可能真的会在车里来上一炮。 她闭上眼,做了一个要命的举动—— “咝”。 男人低声抽了口气,松开了她,但他的唇瓣还是离得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吻上来。 薄荆舟伸手在唇上擦了一下,指腹上沾染了点点淡红色的血迹,他勾唇,却比不笑时还冷:“你咬我?” 沈晚瓷用衣袖抹了几下嘴唇,嫌弃得很,“怎么,简唯宁没满足你吗?让你跟个种马似的到处发情?” 薄荆舟面不改色,“我们还没离婚,碰她不如碰你有保障。” 保障这两个字,尤为讽刺! 沈晚瓷怒极反笑,恨不得当场给他一巴掌! “如果她知道你这么渣,恐怕还会再甩你一次吧?” 她话音刚落下,那“砰砰”的声音传来,是有人在敲车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黎白站在车外,弯着身子想看车里有没有人。 车子贴的是防窥膜,能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薄荆舟没落下车窗,只是挑剔的目光将黎白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而后男人嗓音凉薄透着讥诮:“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 黎白身上的衣着不是高奢,但质量也极其优良,手腕上戴的表也值一万多,但这在挥金如土的薄荆舟眼里,够不上他的一顿饭钱。 沈晚瓷还没应,就见薄荆舟的目光又从黎白身上移到对面的大排档上,“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就是为了这个带你来这种地方吃饭的男人?”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刻薄:“沈晚瓷,你是山珍海味吃够了,想要尝点清粥小菜?” 沈晚瓷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心中却为这几年的付出觉得不值。 “是啊,薄少有钱又有颜,出手送礼都是上百万千万的,但你的老婆宁愿吃路边摊也要跟你离婚,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第12章 去民政局办手续 第12章去民政局办手续 车里死寂了半晌。 薄荆舟偏头看着她,“因为你蠢,脑子有毛病,眼瞎。” “我可真是……”沈晚瓷气笑了,“何必浪费时间跟猪交流呢?” 她转身就要去开车门,薄荆舟却一把将她拽住,英俊的脸面沉如水。 外面的黎白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敲窗的动作愈发急切,“挽挽,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晚晚?”男人的眸光里敛着寒凉,“喊的得够亲热的,还没离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红杏出墙?但你挑男人的水平退步得挺厉害啊。” 最后这句,薄荆舟几乎咬牙切齿。沈晚瓷懒得解释这个名字造成的误会,反正不重要了。 “是啊,我挑男人的水平一向很差,这不就挑了个你结婚吗?我和黎白只是同……朋友,你自己肮脏,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她可以呛他,但不能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没说是同事,是不想和薄荆舟继续无限掰扯,而且眼下两人最该聊的话题都不该是这些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听到她再提离婚,薄荆舟眉心狠狠一跳。 沈晚瓷才不管他什么表情,自顾自说着:“如果你是因为合约没到期的关系,违约金我可以赔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薄荆舟,男人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的新欢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吗?要是被他看到你和我在车里做,是什么反应?” 沈晚瓷:该死的,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但注意到男人眼底的那抹深谙,沈晚瓷的心猛地一颤! 下一刻,薄荆舟就用行动告诉她,他没在开玩笑。 他的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里按,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彼此中间隔着个置物台,但丝毫阻止不了男人的行为。 他一只手摸到下方的座椅按钮,另一只手托着沈晚瓷的腰,座椅被放平,她整个人被他压制在身下。 沈晚瓷第一次看到薄荆舟这么失控的模样,她扭动着身体,“你放开我!”随着她的挣扎,车子也跟着晃了晃,外面敲窗的声音突然就停了。 这场景…… 想不让人想歪都难! 沈晚瓷立刻不敢动了,她瞪着薄荆舟,一双眼睛红红的,被亲吻过的唇瓣泛起红肿,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看到她这样,薄荆舟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他抬手摁了摁眉心,“把他打发了,我不碰你。” 他撤离身子的那一刻,沈晚瓷忙囫囵整理起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推开门下车,砰的一声将车门狠狠甩上! 薄荆舟:…… 车外的黎白见门开了,急忙让开一步,“挽挽,车里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车里的男人,那双眸子明明灭灭,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而男人身上那套衣服,黎白曾在杂志上看过,至少七位数。 还有这辆车……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网约车司机。 沈晚瓷知道黎白的猜想,她只是摇头,“没事,谢谢你,你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不等对方再说话,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新租的小区地址,车子扬尘而去…… 回到家,沈晚瓷去了浴室,洗浴出来后,她给之前帮自己拟离婚协议的律师打了个电话—— “陆律师,我这种情况,如果想起诉离婚的话,胜率大吗?” “如果要按您之前要的那个财产分割……会很难。”陆律师对沈晚瓷的案子特别印象深刻,一是涉及的财产巨大,二是男方的身份。 “如果不计较财产呢?”沈晚瓷本来就没想过能分到薄荆舟的财产,当初列出来,只是想要恶心他一下。 “那就要看薄总想离婚的意愿有几分了,官司还是能打的,但如果薄总不同意,时间会拖的很长,如果没有家暴或者不可调和的矛盾,法官一般都是主和,第一次没判离,上诉要等三个月。” 沈晚瓷想着,薄荆舟之所以揪着她不放,最大的原因应该是离婚是她先提出来的,伤了他的面子,还有时间太巧,很容易让人误会简唯宁是小三。 但他们只是隐婚,要是闹上法庭,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两人结婚的事,简唯宁是小三的帽子就彻底摘不掉了! 为了简唯宁,薄荆舟肯定会同意离的。 沈晚瓷抿唇,“陆律师,你先帮我起草一份律师函发给他。”挂了电话后,她长吁一口气…… 陆律师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早,薄荆舟就收到了律师函。 凡是递给薄荆舟的快递,陈栩都要先过目一遍,当时一看到这东西他就觉得不妙。 果然,此刻办公室的气压明显降了好几个度,他看着薄总冷若冰霜的脸色,战战兢兢道:“薄总,沈小姐可能是在跟你闹着玩。” 薄荆舟抬头,冷冷的扫了陈栩一眼:“去查一下沈晚瓷最近在做什么。” 到底是找到什么日入斗金的工作或者攀上了什么人,让她这么有底气,都敢给他寄律师函了! 要查沈晚瓷的行踪并不难,中午的时候陈栩就有了确切的消息:“沈小姐现在在京元工作室上班。” “京元?”“专做文物修复的一个工作室,在那个圈子十分出名,承接的都是高难度文物,能进这里的都是顶尖人才,国宝级人物。” 薄荆舟皱眉,印象中从没见过沈晚瓷摆弄过这些,不过她大学好像是什么艺术学院毕业的。 “她还会修复文物?” “那倒不是,沈小姐在里面……当清洁工。” 对此,陈栩是亲自跑了一趟,亲眼看到沈晚瓷在扫地的,就怕弄错,他还特意找了个人询问,确定了她就是在做清洁工。 “清洁工?”薄荆舟嗤笑,将手里的律师函甩了出去—— “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做够了,闲得要去体验生活,我这两年就不该惯着她,让她整天为生计奔波也就没心思去作了。” 陈栩:“……”其实,他觉得沈小姐这两年还挺委屈的,身为薄氏总裁夫人,谁都不知道就算了,还要做端茶倒水打杂的事,就连点的外卖都全被扔进了垃圾桶。 这要换成别人,估计早把外卖盒扣薄总脑门上了! “出去吧。”挥退了陈栩,薄荆舟拨通沈晚瓷的电话…… 这会儿沈晚瓷正在做一个精密的修复活,手机的震动声让她险些出错。 本就情绪不好,再加上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心情更加暴躁。 她知道薄荆舟为什么打电话来,这个时间他应该收到了律师函。 接通电话时,她还来不及说话,男人嘲讽的声音就先传来—— “沈晚瓷,你知道京都如今的房价多少吗?” “什么?” “就凭你那点扫地的工资,怕连房租都交不起吧?” 大概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薄荆舟的语气缓了缓:“夫妻之间闹一闹是情趣,闹过了就变成无趣,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离婚又复婚的戏码,今晚搬回来,我不计较你这段时间的作。” 沈晚瓷没有细听他的话,更没有去细想他说的‘扫地’是什么意思,就只听到他一口一个嫌弃她工资低,租不起房,还有说她作! “薄荆舟,你有病吧?我就算工资再低,哪怕睡桥洞啃馒头,也绝对不会搬回去,你要不就痛痛快快跟我去把证办了,要不我们就在法庭上见!” 她直接将电话挂断,并且把这人拉进了黑名单—— 第13章 他成全她,离婚! 第13章他成全她,离婚! 本来想把他的微信也一并拉黑,但最后还是忍了,总要留一个能联系方式商量离婚的事。 沈晚瓷发誓,一拿到证,第一时间就将薄荆舟这狗给拉黑,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有两个同事正在旁边聊着八卦:“今早那个来打听赵姐情况的男人好帅啊,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沈晚瓷微微一怔,今早来工作室的男人是陈栩,她其实见到他了,但当时她不小心把水打翻,正拿着拖把在拖地,所以看到他时懒得搭理,转身就走了。 而那个时候…… 她回忆了一下,赵姐正好在打扫她的工位。那两个同事还在打趣着:“他问赵姐在我们工作室是做什么职位的?赵姐穿着那么明显的保洁服,又拿着拖把在拖地,这不很明显吗?” 沈晚瓷意识到陈栩来这里的目的,原来如此。 知道薄荆舟误会了,她没有打电话去解释,关于她的这份工作没必要跟他汇报。 本来以为薄荆舟收到律师函后会很快答应她离婚,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薄荆舟那边半点反应都没有。 沈晚瓷有点急躁打,但也只能等。 这天下班,秦悦织约她去最近一家大火的餐厅吃饭,她下班时间比较自由,就先去占位。 刚坐下没多久,餐厅就爆满了,看着外面排起的长队,沈晚瓷庆幸自己来的早。 她正低头给秦悦织发微信说桌号,就听见一道不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晚瓷,你一个人吗?那能一起拼个桌吗?我来的有些晚,服务员说至少要等两个小时。” 沈晚瓷抬头,就见一身淑女着装的简唯宁站在她面前,化着淡妆,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组合起来很是漂亮,光是往这里一站就吸引了大片目光。 沈晚瓷果断拒绝:“不方便……” 简唯宁却自顾自的坐下来。 她的脸色瞬间泛起冷意,“简小姐听不懂人话?” 简唯宁面露歉意,“你还在恨我吗?你和荆舟结婚那晚,我不是故意要给他打电话的,我也没想到他会……” 沈晚瓷不想再听到过去的事,打断她的话:“谈不上恨,就是单纯的讨厌白莲花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话题再不终止就真的是不要脸了。简唯宁沉默几秒,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晚瓷,试探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和荆舟闹离婚?” 沈晚瓷完全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事,但想到薄荆舟一边吊着不离婚,一边又迫不及待的和她人分享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对痴男怨女一万遍! 对上简唯宁询问的目光,沈晚瓷放下手机,笑得讽刺:“是啊,但他不同意,还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我,甩都甩不掉,真是烦透了!我还以为提出离婚,他会为了简小姐求之不得呢。”她哼了一声,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结论:“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简唯宁的脸色变了又变,越来越难看,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刚做的美甲陷进肉里。 沈晚瓷见她这样,心情好转,轻挑了下唇角:“简小姐能别占着位吗?看着怪倒人胃口的。”简唯宁忍下了这口气,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看着无视她玩起手机的沈晚瓷,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你要离婚,是欲擒故纵,还是因为……聂煜城回来了?” 聂煜城……沈晚瓷脸上的神情僵住,这个名字,从结婚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如今再听,恍如隔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和他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但也有几个共同认识的朋友,薄荆舟和他还是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她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见沈晚瓷愣住,简唯宁感觉自己扳回一城,眉眼间的阴郁都散了不少,又故意刺激她:“何必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你和他这两年一直有联系吧?是不是背地里已经暗度陈仓了?毕竟你当初差点爬上了他的床……”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惊呆了餐厅外等候的人,也打断了简唯宁还没说完的话。 沈晚瓷看着眼前捂着脸,一脸震惊的简唯宁,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动手打这一下。 掌心里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清晰的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沈晚瓷!”阴沉的三个字从她身后传来,这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转过身,薄荆舟就走到了简唯宁身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戾气将四周笼罩,“你做什么?” 薄荆舟的到来,让被打得脸疼的简唯宁瞬间红了眼,仿佛终于等来了能给她撑腰的人。 沈晚瓷却丝毫不惧男人的质问,随意甩了甩打疼的手,“你不是看到了吗?打人。” “荆舟,”简唯宁委屈的贴着男人,一双手抱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不是故意惹怒沈小姐的,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煜城,但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如果我知道沈小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他,我一定不会提到他。” 听到缘由,薄荆舟的眉眼阴沉到极点,薄唇勾出嘲弄的弧度,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 他盯着沈晚瓷,字字强势:“道歉。”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偏向简唯宁,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但沈晚瓷不允许自己的脆弱被薄荆舟看出,她仰着脸对上他的视线,倏然她勾了勾唇,眉目间绽放出某种肆意的妩媚,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休想。” 要她跟简唯宁道歉,除非世界毁灭! 薄荆舟瞳眸紧缩,唇角下垂,薄唇抿紧成一道不悦的弧度。“我说道歉,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的字里行间,蕴含着怒意,沈晚瓷想能让薄荆舟这么生气,她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殊不知男人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她打了人,而是…… “我也再说一次,不可能!” 坚定表态后,沈晚瓷早就没了吃饭的胃口,她拿起包转身就要走。 但还没跨出去两步,手臂就被一道狠力抓住,紧跟着响起薄荆舟怒到极点的声音:“搞这么多事不就是想离婚吗?行,我成全你,明早九点,民政局见!” 第14章 沈晚瓷,你在玩我 第14章沈晚瓷,你在玩我 薄荆舟会突然答应离婚,是沈晚瓷没有想到的。 但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不是吗? 她扬起好胜的笑,“谢谢薄总成全。” 随后转身,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晦气的地方…… 当晚回去后,沈晚瓷就把明早需要的证件都放进包里,但在看到结婚证上的照片时,她不觉愣怔出神。 这是他们结婚三年来,唯一的一张合照。 她盯着照片里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渐渐涌上酸涩的疼意。好在终于要结束了,这段让人身心俱疲的婚姻。 她再也不用每晚坐在空荡荡的客厅,看着墙壁上的挂钟,猜她的丈夫夜里会不会回来,也不会因他一个无意的触碰而心跳加速,最后却发现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沈晚瓷最后看了眼照片,若无其事的将结婚证收入包里。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昨晚一直在失眠,半睡半醒的状态。 此刻站在盥洗池前,看着镜子里面的她,顶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睑上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沈晚瓷特意化了个比较浓的妆。 怕堵车她就提早出门了,结果一路畅通,甚至都没等什么红绿灯就到了民政局。一看时间,离九点还差一个小时,大概老天爷都觉得两人离婚是最正确的抉择,所以在早高峰的时候都能让她这般顺遂的到达目的地。 如今正值盛夏,早上八点的太阳很炽烈,沈晚瓷寻了个阴凉处站着等待。 期间收到了秦悦织给她发的微信,【晚晚,要不要我陪你啊?】 她勾起唇角,回复:【不用,离婚又不是打群架,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消息刚发出去,就有电话进来了,是薄家老宅的电话。 会用这个号码给她打电话的只有王姨,要说的肯定是有关江雅竹的事。 她蹙着眉,有点不想接,眼下离婚只差临门一脚,她不想再有变故。 犹豫的间隙,电话自动挂断了,沈晚瓷微微松口气,但很快王姨又打了过来。沈晚瓷蹙眉,重复给她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心里莫名慌了一下,顾不得太多,接通电话:“王姨,有什么事……” “少夫人,夫人她刚刚正吃着饭时突然就晕过去了!您赶紧来一趟医院吧,医生说要家属签字!”电话那头的王姨急得都快哭了。 沈晚瓷面色一紧,忙小跑着去街边打车,回应着:“好,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沈晚瓷熟门熟路的跑去了急诊室。 看到她,王姨急忙迎上来,手里还拿着江雅竹的披肩。 “夫人昨晚泡澡的时候在浴缸睡着了,估计是受了凉,才突然引起的发烧。” 江雅竹自从生了薄荆舟后,那就是瓷做的身子,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生病,还是来势汹汹让人措手不及的那种。 哪怕只是发烧,都会让她在鬼门关走一遭的。 沈晚瓷屏住呼吸,擦了擦脸上的汗,又问:“给薄荆舟打电话了吗?” 王姨表示还没有。 沈晚瓷也不意外,薄荆舟平时工作忙,脱不开身,王姨就习惯了有事直接找她。 但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得第一时间让薄荆舟来处理才行。 “王姨,你现在给薄荆舟打电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门就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江雅竹的家属。” 沈晚瓷忙迎上去,“我是,医生,我妈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病人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还在昏迷中……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为病人再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 听到这话,沈晚瓷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王姨,而王姨转身就进了急诊室。 沈晚瓷又问:“医生,我妈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结果出来前还不能确定,尽快安排做检查吧。” 医生说完后就离开了,但沈晚瓷还是听出了不对…… 后来江雅竹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沈晚瓷守着她,王姨先回去熬补汤了。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妇人,沈晚瓷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在她眼中,江雅竹就是她的母亲,不管她和薄荆舟以后什么关系,她都会经常来看望老人家。 出神之际,江雅竹醒来了。 她平日里血压低,经常会犯晕,见醒来在医院,早已习以为常。 “晚瓷……这次又麻烦你了。” “妈,不麻烦,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看看……” 江雅竹拉住她的手,摇头,“老毛病,过两天就好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晚瓷化了妆的容颜上,笑着问道:“晚瓷今天真漂亮,平日就该这么化妆,美美的,是不是要和荆舟约会啊?” 沈晚瓷很少化这么精致的妆,但她生的漂亮皮肤又好,此刻更是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没说今天是和薄荆舟约好要去离婚的,怕刺激到江雅竹,所以只能沉默着没有说话。江雅竹则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心里开心极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和荆舟去玩吧,等下王姨就来了,她能照顾好我。” 沈晚瓷握住她的手,“妈,反正都住院了,我们就做个全身检查吧,也好让我和荆舟放心。” 听到要做检查,江雅竹下意识摇头,有点抗拒这事。 但不等她说话,沈晚瓷的电话响了,一看屏幕是薄荆舟打来的。 沈晚瓷接起来刚要说话,就听电话里传来男人压抑着怒意的责问:“沈晚瓷,你在玩我?” 第15章 去做个亲子鉴定 第15章去做个亲子鉴定 沈晚瓷被吼得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了眼病床上正盯着她看的江雅竹,转身走去病房门外。 “你在说什么?” 什么玩他? 薄荆舟嗓音低沉:“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 妈病了,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不客气的打断:“沈晚瓷,就算要找借口也找个让人信服的,之前还一副迫不及待要离婚的样子,才过了一晚,是什么了不得的病让你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你闹这么一出,根本就不是为了离婚,而是在欲擒故纵?”沈晚瓷知道自己在薄荆舟心里没什么好形象,但没想到会差劲到这种地步,他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就粗暴的给她定了罪。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那层酸涩,“不是我,是妈病了,高烧四十度,刚刚被送来医院。” 电话那头的男人突然沉默了。 “你不知道吧?”这下轮到沈晚瓷冷嘲:“妈病了,佣人只记得给我打电话而从没想过通知你,这三年,你知道我替你尽过多少次孝道吗?” 最讽刺的是有一次,她上班时接到王姨的电话,说江雅竹休克了,她那时候正被薄荆舟刁难,人事部为了讨好他故意落井下石,不批她的假,当时情况着急她就直接旷工了。 后来薄荆舟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众多人的面训斥她——要是吃不了苦,就滚回去当娇小姐,薄氏不收垃圾! 是她蠢,为了给他留面子,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沈晚瓷至今都记得,那时候公司的人看她时,眼里流露出的鄙夷与轻蔑……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不知过了多久,薄荆舟淡淡的声音传来:“下次再有这种事,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没听出他话里服软的意味,就算听出了也不会多想,她的自作多情已经够多了。 她没回应,直接将电话挂断,怕江雅竹看出什么,她在走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薄荆舟来的很快,沈晚瓷看了眼病床上又睡着的江雅竹,每次生病,她都虚弱得仿佛去了半条命。 “我有话跟你说。”薄荆舟以为她又是要跟他说离婚的事,烦躁的蹙眉,“有什么以后再说,妈现在病成这样,我没空陪你闹。” 到现在,他都还觉得她只是在跟他闹? 沈晚瓷回头想说什么,但视线却落在男人脖颈上的一块红痕上。 这个位置…… 她忍不住冷笑,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还没离婚,偷吃都不擦嘴了! 她道:“那我就在这里说了?” 薄荆舟狠狠睨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走廊上,沈晚瓷双手插兜,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医生让妈做个详细检查。” 薄荆舟皱眉,“怎么回事?” “不知道,医生说具体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情况。” 她说完,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妈刚睡着,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让护工先看着,现在离民政局午休还有一个多小时,还来得及。” 闻言,薄荆舟目色沉沉的看着她…… 自从沈晚瓷闹着要离婚,她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又冷又刺,这让他心里堵着一团火,发不出也咽不下去,看什么都很烦。 “妈病成这样,你却还想着离婚的事?沈晚瓷,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她的良心? 是在他一次次的冷漠和疏离中慢慢磨没的。 “你要这么说,那就是吧。” 薄荆舟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激得眯起眸子,不由想起上次她当着他的面,买的那款男包。 他本以为沈晚瓷是为了跟他赌气才随便买的,过不了几天就会送到他面前来。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为了让他吃醋,故意买些让人误会的东西说是要送人,最后还不是放在家里的衣橱里。 但在昨晚的一个酒宴上,他看见一个男人手上拿了那款包。 本来以为只是同款,但奢侈品的每个包都有独立编号,当时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接过来看了一眼。 跟沈晚瓷那天买的,是同一个。 “这么急着摆脱我,是攀上别的高枝?上次那个包,就是买来送他的?那种又老又丑的男人,你看上他什么,嗯?” 沈晚瓷听不懂薄荆舟又在说些什么,但她的耐心也磨没了,不耐烦的皱眉,“你烦不烦,说那么多不觉得累?” “呵,”男人冷笑,“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妈还在输液,离不了人照顾。” 这下沈晚瓷不愿意了,她总觉得会夜长梦多。 “可以让护工看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薄荆舟的脸色愈发沉下来,眼睑落下一片阴霾,“我说,下次再约时间。” 沈晚瓷没听出他的别意,想了想又问:“那约下午?” 反正她都请假了,不在乎多半天。 江雅竹的药水不多,一上午应该能输完,民政局五点半才下班,无论怎么样今天都来得及。 不想她的话刚落下,下颌就突然被薄荆舟扣住,他没好气的语气在她耳边恶狠狠响起:“男人受不得刺激,你越是急迫,我就越是不想如你的愿。” 话里话外带着警告的意味,恶劣得很。“薄荆舟,会有这种想法的不是男人,是禽兽。”沈晚瓷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看着女人消失在电梯间的背影,薄荆舟很烦,烦到想抽烟。 站了半晌,他转身走进病房,可刚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枕头砸中腹部! 只见江雅竹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连老婆都不会哄,你到底是哪个垃圾桶里出来的?正好在医院,你赶紧去做个亲子鉴定,我跟你爸绝对生不出你这样的坏家伙来!” “……” “昨晚才跟人睡了,今天她就要跟你离婚,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行?!” 闻言,薄荆舟眸色一冷,声音降了好几个度:“沈晚瓷跟你说昨晚我和她睡了?还说我们要离婚?” 第16章 凭什么替她补偿 第16章凭什么替她补偿 这个女人,一边吵着闹着要离婚,一边又背地里打小报告,明知道江雅竹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离婚。 沈晚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江雅竹反而一愣,“没睡?那你脖子上的红痕……”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又跟简唯宁那女人搅合在一起了?你脖子上这印子是她弄的?你这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绝对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 要不是因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她非得再砸一次不可。薄荆舟下意识摸了下脖颈,“你误会了。” 具体他没细说,皱着眉就去了浴室。 楼下,沈晚瓷顶着灼灼的烈日走出医院,秦悦织给她发信息,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见时间还早,又不用去工作室,她就去逛了趟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须品。 秦悦织下班后驱车过来接她,“我今天谈成了一桩大生意,带你去吃顿好的,庆祝你终于摆脱了薄荆舟那个痿男!” 沈晚瓷莞尔打趣:“这话要是传到你爸耳朵里去,他非抽死你不可。” 那人可是薄荆舟,主宰着京都大半的经济,是声名显赫的商场新贵,谁敢得罪他?要是让薄荆舟听到秦悦织这话,别说那家古董店,就是秦氏企业都不一定保得住。 “我就在你面前说说,你还不了解我。” 到了吃饭的地方,沈晚瓷看着面前灯光绚烂的会所,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你说的,吃顿好的?” 夜阑是京都最高档的会所,消费高、花样多,里面的饭菜却是出了名的索然无味,但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冲着吃饭来的。 “六位数的消费还不够好吗?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我早就看不惯你那清汤寡水的生活了,亏你还能坚持三年,这地方薄荆舟以前没少来,这次换我们来享受!” 沈晚瓷结婚这几年过的都是尼姑生活,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确是跟婚前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差了太多。 服务生在前面领路,秦悦织却见沈晚瓷一路上都兴致缺缺,以为她是在为离了婚的事伤心,“要是难过,等下就放肆哭一哭,反正今晚没别人,我不笑话你。” “……”沈晚瓷可不想哭,关键……今天什么都没有办成。 正是因为没有离婚,她才这么丧,再加上江雅竹的情况,她才会一直心不在焉。 她幽幽说道:“没离。” 会所声音太吵,秦悦织没听清,“什么?” “我和薄荆舟,今天没离成。” 听清楚后的秦悦织瞬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不想离啊?” 沈晚瓷对薄荆舟的感情她是瞧在眼里的,那男人婚后虽然对她挺冷淡的,但物质上没有过半点亏待,当初晚瓷被逼得走投无路,也是他将她从深渊里拽出来的。 女人都比较感性,会对英雄救美的男人生出不一样的感情。 何况他们还有三年的婚姻生活。沈晚瓷怔然久久没有回应,她没有不想离,相反她对离婚的态度很坚决,但今天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 秦悦织还在自以为的说着:“要是不想离,就寻个理由不离呗!或者跟你婆婆透个底,拖住他,按照你婆婆对你的那份喜欢,要是知道薄荆舟做的事,肯定打断他的狗腿!” 沈晚瓷却被她丰富的想象力逗笑,倒想听听她还能说点什么。 “然后呢?” “然后继续晾着他呗,男人都是贱东西,你越不搭理他,他越觉得你是个稀罕的宝贝!你看简唯宁,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出神入化,你要学到她的两三分功力,薄荆舟还不被你随意拿捏?”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包间。 而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将两人对话听个七七八八的男人对服务生说:“去三楼吧。”夜阑就是阶级制度,会员卡体现阶层,按顾忱晔的身份,他应该是去顶层的,但……谁让他凑巧看到好兄弟的妻子也在这里呢? 而且,刚才他就注意到会所里有好几拨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她们。 顾忱晔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喂,你老婆在夜阑呢。” 薄荆舟这会儿正将简唯宁送到小区楼下,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江雅竹生病住院的消息,竟然亲自去了医院看她,结果被江雅竹冷嘲热讽的骂了一顿,赶出病房。 此刻接到这通电话,男人皱了皱眉,“她去那儿做什么?” “和人商量着怎么对你欲擒故纵,晾着你,让你欲罢不能呗!还说让你妈把你拖住,让你没机会离婚。” 薄荆舟:“……”他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沉静莫测。 顾忱晔没多说什么,就给他报了包间号然后挂断了电话。 “荆舟,怎么了?”车上的简唯宁察觉到他接完电话后情绪不好,车里的气氛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滞。 薄荆舟摇头,没有答话,停下车后说道:“你自己上去吧,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跳舞的事先别急。” “荆舟,”简唯宁咬着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昨天在晚瓷面前提到煜城?” 薄荆舟蹙着眉,低头点了支烟,烟雾散开,覆盖住他此刻的神情,“没有,你以后别去招惹她。” “是我招惹她吗?我只是提了个名字,她就动手打人,你是不是把她惯的太无法无天了?” 说到最后,声音隐隐抬高,带了些怨气。一支烟抽完,薄荆舟不紧不慢的将烟头碾灭,“我还有事先走,昨天的事你需要什么补偿尽管提。” 简唯宁看着他,气得眼眶都红了,“你补偿?你凭什么替她补偿?打人的是她,该道歉的也是她……” 末了,她收住声音,长吁出一口气:“好,你要替她补偿是吗?那你和她离婚,娶我!” 薄荆舟却睨了她一眼,“你领舞的位置,不想要了?” 简唯宁进的舞团是全世界排名前三,领舞的位置更是众人梦寐以求。 一句话,足以让她沉默下来,也明白了他的底线。 薄荆舟觉得无趣,手指不耐烦的敲击着方向盘,“下车。” “荆舟,我……”男人扭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在暗夜里,冷得像一潭能将人冻僵的冰水,“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别让我说第二遍。” 二十分钟后,等薄荆舟到夜阑的时候,正好看到几名男公关走进沈晚瓷所在的包间。 从半开的包间门里,能看到女人那张因酒意熏染而格外嫣红动人的脸…… 第17章 他冷冷看着一切发生 第17章他冷冷看着一切发生 包间里,秦悦织推了推身侧的沈晚瓷,“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都不应。” 沈晚瓷有点晕,摇了摇头,“我好像看到薄荆舟了……” “什么?”秦悦织不太相信,抬眼朝门口看去,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我看你是喝多了产生幻觉,就算薄荆舟在夜阑,也不可能在这一层。” 她指了指头顶,“那群公子哥资本家,都在俯瞰众生呢!” 沈晚瓷也觉得是看错了,收回目光,又看向面前站了一排各式各样的男人,“你叫来的?” “对啊,叫来倒杯酒,反正都点酒了,索性让他们拿个提成呗。” 公关是今早定位置的时候她就让安排的,当时是为了庆祝沈晚瓷重回单身,但现在……婚没离成,只能看看不能动了。 沈晚瓷不太热衷这种场合,也不喜欢喝酒,但秦悦织说酒水点了不能退,她只能硬着头皮把两件啤酒给喝了。 喝完的后果就是两人都醉了,不至于人事不省,但走起路来也是东摇西晃的。 两名公关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们,但在到电梯口时,沈晚瓷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矮胖,挺着个啤酒肚,此刻正色眯眯的看着沈晚瓷:“哟,这不是沈助理吗?我是万晖的冯建辉啊,上次我们在薄氏见过,你还记得吗?” 那次他公司出了点岔子,托关系求到薄荆舟面前,见过沈晚瓷一面,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沈晚瓷清醒了点,将被男人握住的手臂抽出来,声音淡淡:“冯总。” “沈助理这是和朋友来喝酒?”旁边两个男人胸口别着夜阑的工牌,一看就是公关,“不如换个包间继续玩?我正好有点事想和沈助理聊聊。” 沈晚瓷脑袋有点晕,直接拒绝:“抱歉,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只是个小助理,做不了薄总的主。” 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所以她没有说自己离职的事,有薄荆舟这尊大佛在后面撑腰,就不会有人敢动她。 “不是公事,”见沈晚瓷的脸色沉了下来,冯建辉又道:“但对沈助理来说肯定是好事,我知道你在薄氏不受重用,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个跑腿的,你跳槽来给我当助理吧,工资随你开,还是首席助理,整个助理部你就是老大,怎么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握住沈晚瓷的手,“薄氏虽然是大公司,但你在那里混几辈子都买不起京都的一套房,跟了我,我明天就带你去选一套,直接过户到你名下。” 沈晚瓷往后退了一步,假装听不懂对方的暗示,“抱歉,我不想在京都买房,辜负冯总的好意了。” 冯建辉看上过的女人不少,哪个不是一句话就贴上来的?敢这样当着面毫不留情拒绝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当即变了脸色:“沈晚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一比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沈晚瓷的脸色也更冷了,“我不……” 但冯建辉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扣住她的手,想将她强行往包间里拖拽。 他敢这么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是因为清楚三楼是普通区,有点背景家底的人都不会在这一层遇见。 沈晚瓷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放开我!” 秦悦织见状,忍着晕眩,拦在她面前,抡起包劈头盖脸就往冯建辉脑袋上砸—— “你放开她!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什么癞蛤蟆也敢想天鹅肉?!” 冯建辉没料到秦悦织会动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抵挡,瞬间被砸得眼冒金星! 但也仅仅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男人在体力上天生的优越让他很快占领主导,他一挥手把秦悦织重重推到在墙上,“你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踹死你!” 他抬脚就往秦悦织身上踹,根本不顾力道,幸亏长得矮又胖,最多只能踹到秦悦织的大腿。 沈晚瓷一边推攘,一边将秦悦织往身后拉。 扭打间,她的余光扫到后面……只见不远处,薄荆舟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发生,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手上反抗的动作突然顿住,浑身的血液如同冻住一般,从头凉到脚。 三年夫妻,他就这样冷血无情的站在一旁,看着她被人欺负? 这场闹剧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最终冯建辉被夜阑的保安控制住了。 夜阑的经理走过来,先是对沈晚瓷和秦悦织道歉,然后让医生给她们检查,安排好后才看向被束缚住的冯建辉,“冯先生,夜阑的规矩不允许打架斗殴,更不能骚扰女客人。” 冯建辉疼得呲牙咧嘴,但这会儿也没有嘴硬,夜阑的大老板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清楚自己惹不起。 于是他倒打一耙指着沈晚瓷,“我没有骚扰她,是这个女人想陪我睡,我给的价格不合适,她先动的手!” 第18章 他将她拽进怀里 第18章他将她拽进怀里 经理闻言转过身,微笑着询问沈晚瓷:“情况是如冯先生说的这样吗?” 明显这个经理不想去调监控,来夜阑的人非富即贵很重隐私,不希望一言一行被人窥视。 “不是,是他骚扰我,还动手打伤我朋友,你要不信可以问你们的员工。” 经理看了眼旁边的两名公关,见他们点头,便知道事情始末。 但他也是看人下菜,之前从没见过沈晚瓷,再看她的衣着……嗯,很普通,身上也没值钱的首饰,但冯建辉他认识,虽然这几年不太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想敷衍着把事情解决了。 “这位小姐,我看您朋友也没有受伤,不如就别追究了?当然,医药费他肯定是会承担的。” 人情冷暖,沈晚瓷见得多了,她看一眼这经理就知道他是什么人模狗样。 “如果我非要追究呢?夜阑要包庇他吗?” “当然不会,对于客人之间的争执,要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夜阑不会插手,但夜阑有规矩,场子里不允许斗殴,还希望你们出去追责。” 他们是开娱乐会所的,不是居委会,只要不在夜阑的场子里打架,出去想怎么解决,随便! “那我想要拷贝刚才那段时间的监控。” 经理神色如常:“抱歉,我们接待的客人特殊,除了大厅和电梯外,其他地方都没有监控。” 这一听就是假话,这种特殊场合最容易出事,走廊上怎么可能没有监控? 不远处,一直在看戏的顾忱晔盯着始终背对着他们的沈晚瓷,挑了挑眉:“看来,你老婆不打算找你帮忙。” 那女人刚才明明看到了薄荆舟,但从那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头看他一眼,如今明知道经理在敷衍了事,也没有想过来要求一求她的丈夫? 她明知道只要薄荆舟开一句口,无论是监控还是冯建辉,都会被双手奉上。 啧,还真是有骨气啊! 薄荆舟本来就很烦躁了,闻言,眉头微蹙,脸色更沉了几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忱晔的视线落到男人的脖子上,眸子一挑,“你脖子上的痕迹怎么回事?你跟谁睡了?” 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知道这几年想上薄荆舟床的女人不少,可没一个能成功的。 顾忱晔甚至一度怀疑薄荆舟因为三年前那一晚,导致之后性障碍了!薄荆舟懒得理他,敷衍应着:“蚊子咬的。” 他的目光还在看沈晚瓷,看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薄太太的身份,想起她也可以以权压人。 这边,冯建辉挑衅的朝着沈晚瓷抬了抬下颌,没有夜阑的保护,就她们两个女人,还不是任由他捏扁搓圆? “沈助理,我劝你最好识趣点,你给我做……” 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冯建辉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薄荆舟! 沈晚瓷毕竟是薄氏的人,薄荆舟的下属,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人,这不是找死吗? 他曾经听到个小道消息,说是有人在谈合作的时候对薄荆舟当时的女伴上了手,当场就被薄荆舟废了条胳膊。这么想着,他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薄……薄总。” 薄荆舟淡淡扫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沈晚瓷身上。 女人没看他,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报警。 而沈晚瓷的电话没能拨出来就被经理捷足先登拦下,“这位小姐,如果您要报警,麻烦您去外面,不要把夜阑牵扯进来。” “事情发生在这里,就得让警察来这里解决。”沈晚瓷也不让步半分,对于走近的男人,更是一个眼神都不给。 这样被无视,薄荆舟的唇一下就抿了起来。 冯建辉看他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薄总,这位小姐跟您公司一个员工长得挺像,我刚见着面熟,还问她是不是在薄氏上班呢。” 他不确定薄荆舟来了多久,又看到多少,只能试探的这么说,看对方怎么回。薄荆舟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吗?那让我看看有多像。” 他走到沈晚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晚瓷本想忽略,但奈何男人的目光实在太有侵略性,她只能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薄荆舟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却清晰表露出着一个意思:求我。 沈晚瓷狠狠咬唇:你休想! “呵,”再低醇的声线也掩盖不住薄荆舟此刻话里的恶劣:“不认识,冯总老眼昏花,认错了。” 冯建辉那紧悬的心瞬间落下,忙赔着笑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沈晚瓷试图从经理那里拿回手机,无法报警,只能找人帮忙了…… 她点开通讯录,直接跳到“n”开头的名字栏。薄荆舟的眼睛重重眯了一下,还没等她从通讯录中里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他便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拽进怀里——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把她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薄荆舟不给她机会去捡,径直拖着她朝着电梯口走去,一张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薄荆舟,你干嘛!我的手机……等等,我朋友!” 沈晚瓷还惦记着比她醉得还厉害的秦悦织,扭头去看时发现秦悦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 “她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你给我松开……” 薄荆舟冷漠的声音响起:“顾忱晔,善后!”而冯建辉早被这一幕给吓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不是说,不是薄氏的员工吗? “魏经理,”他身后传来顾忱晔冷淡的声音,“薄总说的善后,懂什么意思了吗?” 夜阑的经理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早就三魂不见两魂,被顾忱晔这么一叫,猛得哆嗦了一下! “顾总放心,薄总和您以后都不会再在夜阑看见冯建辉这个人。” …… 负一楼的停车场,沈晚瓷被男人强行塞进了车子里。 她本来就醉了,再经历这一番剧烈的拉扯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只想吐!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下巴就被薄荆舟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住,男人倾身过来,英俊的轮廓此刻冷厉而又阴鸷,“你刚才是想跟谁求助,嗯?” 第19章 我后悔了,好后悔 第19章我后悔了,好后悔 沈晚瓷被薄荆舟掐得有些疼,偏头想要避开,但她哪里敌得过男人的手劲?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贴过来,眼里的怒气翻腾着,但被他极力压制住,光看神情根本无法察觉出他心里沸腾的火。 甚至,他的声音都比平时温柔了几分。 他靠近沈晚瓷,声音缓慢而克制:“冯建辉是个什么东西,还得让你去找外人帮忙?是薄太太的头衔不够好用?还是你不屑用?” “薄荆舟,你抓疼我了。”沈晚瓷还在试图挣开他的钳制,但试了几次都无果,那一片肌肤反而被他指腹上的薄茧磨得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她拧着眉不耐烦的道:“我们都要离婚了,我找谁帮忙和你没关系!” “离婚?你舍得?半个月前脱光衣服勾引我的时候,不是说要和我好好的过一辈子?” 这种事在床上是情趣,摆在明面上说就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沈晚瓷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脸上的血色都退得干干净净,但她丝毫没有在这男人面前表露出脆弱,反而挑衅的勾起唇角:“是啊,毕竟结婚这三年你都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为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总得验证一下你是不是不行了。幸好是验证了,好让我下定决心非离不可。” 薄荆舟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婚前那次没让你爽够?” “那次不是酒里掺了药吗?为了万无一失,我还用的剂量很多,现在证明你不吃药的确是真不行。”沈晚瓷是真的醉了,面前薄荆舟的脸变成了好几个,一团模糊,连五官都看不清,更别说是神情了。 她听见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完全是下意识的在回答,具体内容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而薄荆舟脑子里那根神经紧紧绷着,心头的火越烧越烈,近乎咬牙切齿道:“沈晚瓷,你真是好样的!” 他推开车门下车,将软倒在座椅上的沈晚瓷拉下来,径直乘电梯上了夜阑高层的酒店。 他是这里的老板,在楼上有专属套房。 电梯停在24楼,这里整层都是他的领地,要刷指纹才能进入,薄荆舟扣着沈晚瓷进了房间,毫不客气的将人扔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昏昏欲睡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脸愈发阴沉,他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紧跟着又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男人紧绷而结实的肌肉。 出生世家的豪门贵公子,即便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也是优雅的,完全没有丝毫急色。 薄荆舟本来没打算对沈晚瓷做什么,但这女人…… 实在是太欠收拾了! 而沈晚瓷被薄荆舟跟拧麻布口袋似的拽了一路,这会儿头晕目眩只想吐,但她又浑身无力,躺着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觉得自己的两侧脸颊好痛,想到薄荆舟刚才的暴行,委屈得直掉眼泪。 往往人在这个时候心灵都会比较脆弱,更容易想起那些……平时清醒时不愿提起的人。 薄荆舟见她哭,心里软了几分,俯身半跪在床上,刚想将人抱去浴室,却听沈晚瓷喃喃的喊了声:“煜城……”房间里的气氛因为这两个字,瞬间压抑到极点。 哪怕一点火星,也会引发出剧烈的爆炸。 薄荆舟看着她,眼眸又深又黑,半晌才缓慢开口:“你喊的什么?” 他声音淡漠,并不冷戾,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最清楚,这样的薄荆舟,比盛怒之下还要恐怖。 沈晚瓷闭着眼睛没吭声,像是睡着了,也真的是睡着了。 薄荆舟扣着她的下巴,将强行弄醒:“沈晚瓷,你刚刚喊的谁?” 女人迷迷糊糊被弄醒,人还是懵的,含着眼泪的眼睛看着他,嗓音沙哑:“煜城……我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要嫁给薄荆舟,我后悔了,好后悔……”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眼底深不见底:“后悔?”没人回应。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女人低低的抽噎声,不知道是被他弄疼了,还是委屈的。 男人的手掌在她纤瘦的腰身上来回摩挲,力道很重,所过之处肌肤都泛起红,“三年都没后悔,如今聂煜城一回来,就后悔了?” 沈晚瓷被身上传来的痛刺激得清醒一些,但脑袋还是晕。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谁,倏然皱起眉往边上躲,“薄荆舟,你别碰我。” 薄荆舟克制了又克制的怒气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不顾沈晚瓷的反抗,拽着她的脚踝将人拉过来压在身下,“不让我碰?准备让谁碰?聂煜城?还是那个你送包的男人?” “……” “沈晚瓷,你倒是出息了,拿着我的钱去养男人,要养也不知道养个好的,”他的手指划过她的侧脸,顺着脖颈往下,羞辱的话一句一句往外冒:“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出息,说不定我早就上你了,也不至于你之前脱光缠上来我都懒得看一眼。” 薄荆舟俯身贴着她的唇,话里恶劣的嘲弄,丝毫没有因为这亲密的触碰削减半分:“那男人四十多了吧?你寂寞了三年,他在床上还能满足你吗?” 沈晚瓷的唇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盛怒中的男人根本没听见。 女人一脸难受的皱眉,偏头转向另一边,薄荆舟毫无表情的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转回来,“怎么?不想看见我?还是被我说中……” “呕!” 这会儿沈晚瓷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吐了薄荆舟一身—— 第20章 一脚把他踹下床 第20章一脚把他踹下床 空气里弥漫着浓而厚重的酒味。 薄荆舟低头看着衬衫上一大片的狼藉,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沈晚瓷说了什么,她说:“薄荆舟,我想吐。” “沈晚瓷!”这三个字几乎是被他咬碎了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僵持延续了十几秒…… 不知道薄荆舟是懒得跟个醉鬼计较,还是实在忍受不住顶着这一身跟她继续耗,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强行给她漱了个口,就脸色难看的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薄荆舟裹着浴巾出来,沈晚瓷已经侧躺着蜷缩在床上睡着了。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打电话让人送了套衣服过来。 酒店房间在45楼,全景落地窗,能俯瞰半个京都的夜景,热闹和喧嚣传不上来,那灯火辉煌、色彩绚烂的夜景落入眼中,像是一幅无声又瑰丽的画作。 身后是女人安静的睡颜。 薄荆舟点了支烟,回头隔着朦胧的烟雾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沈晚瓷。 灯光下,女人巴掌大的脸陷了大半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出来的一小半染着薄薄的粉。 这次喝醉酒倒是挺乖。 薄荆舟掐了烟,走过去,掀开被子准备睡觉,然而他刚坐下,旁边‘很乖’的女人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声音朦胧:“滚下去……” 这一脚铆足劲,薄荆舟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疼得‘嘶’了一声,感觉肾都要被她给踹移位! “沈晚瓷,”他心头裹着怒意,扭头看过去,伸手掐住她的脸,“你故意的吧?” 女人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全然没有半点清醒或者装睡的样子。 沈晚瓷这一觉睡得很沉,早上被刺眼的天光闹醒,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的出租屋。 宿醉后头痛欲裂,她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视线在周遭扫了一圈,这里明显是酒店的配置。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男款衬衫,布料是肉眼可见的精贵。 跟薄荆舟结婚三年,他身上的气息她再清楚不过,即便此刻房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旁人,她也能确定这件衣服是他的。 沈晚瓷洗漱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的衣服,便打算去外面看看。 昨晚她醉得太厉害了,完全忘了发生什么事,但以薄荆舟之前对她无动于衷的态度以及……她身体的感觉来看,他最多只是替她换了身衣服。 当然,她不觉得他是因为好心,十有八九是嫌她脏。 打开里面卧室的门,沈晚瓷刚要走出去,便听到客厅里传来顾忱晔的声音:“煜城今晚在溪山院办洗尘宴,一起去?” 沈晚瓷抬起的脚又收回来,她没想到外面会有人,此刻她就穿了件薄荆舟的衬衫,长度也只堪堪到大腿中央,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正准备将门重新掩上,可手落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薄荆舟的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在触到她身上的衬衫时,男人眼睛微微眯了眯。顾忱晔见他神色有异,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薄荆舟往前方走了一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知道了,你先走吧。” 这片刻的时间,沈晚瓷已经关上了门。 顾忱晔意识到什么,心领神会的收回视线,他‘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套房。 卧室里,沈晚瓷将自己近乎半裸的身体裹在被子里,半分钟后薄荆舟推门进来,看到床上裹得像个蝉蛹的女人,嘲讽的冷笑出声:“现在倒是知道矜持了?” 沈晚瓷知道他什么意思,也知道他在内涵以前的事。 她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人难免会有眼瞎的时候,说来还得感谢你。” 薄荆舟眯眸,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人生不遇到个渣男,这毛病是治不好的,因为有了你做对比,我以后要是再找男人,肯定会过的很幸福,因为……” 沈晚瓷加重音调:“哪怕是找条狗,都肯定比你好。” 薄荆舟脸都被她到气扭曲,然而还没等他说话,沈晚瓷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我的衣服呢?” 男人居高临下的冷笑:“你找条狗给你拿吧。” “……” “今晚,跟我去趟溪山院。” 溪山院是聂煜城的住处,沈晚瓷蹙眉,“我不去。” 聂煜城回来的事她之前不知道,洗尘宴更没有邀请她,因为一些以前的事,她并不想见那位故人,更不想和薄荆舟一起去…… “陪我去参加必要的宴席,是你身为薄太太的职责。” ‘薄太太’这三个字,像一根根针扎进她紧绷的神经。 沈晚瓷觉得自己有必要出言提醒他:“如果不是妈昨天突然晕倒,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一对离婚只差临门一脚的夫妻,实在没必要再扮恩爱,恶心自己又恶心别人! 正在换衣服的薄荆舟转过身,语气不温不淡:“既然没离成,那你就还是薄太太,挂着这个头衔,享受着‘薄太太’这三个字带给你的好处,就尽好自己应尽的义务。” 薄太太的好处? 沈晚瓷只觉好笑,她微微翘起唇角:“薄太太带给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薄氏做了三年的打杂工。” “叮铃铃……” 墙上的可视对讲门禁机响了,薄荆舟走过去开门。 “薄总,这是您吩咐给太太买的衣服,”沈晚瓷听出来是夜阑那个经理的声音,“冯建辉说要亲自给太太道歉,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我不敢拿主意,来请示您的意思。” 昨晚冯建辉不甘心,战战兢兢的追上顾公子,询问沈晚瓷的身份,没想到听到了吓破他狗胆的三个字——薄太太。 此刻,薄荆舟扭头看向沈晚瓷:“没有薄太太的身份,你以为冯建辉会主动上门给你道歉?” 字里行间,都在回答她刚才的那句嘲讽。 对讲机的那一头,经理还在等答复。 沈晚瓷才不需要什么道歉,态度更冷,“我马上就不是薄太太了,别找我。” 言下之意,莫挨老子,晦气! 第21章 她就是挽挽 第21章她就是挽挽 薄荆舟挂断可视电话,开门接过经理拿来的衣服,扔给了沈晚瓷。 她拧着袋子去了浴室,而薄荆舟的声音隔着门再次传进来:“等会儿妈在医院要做详细检查,你和我一起去。” “我要上班,”她也担心江雅竹的情况,但工作室这边她刚去就连着请事假,影响不好,“结果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薄荆舟看着女人的背影,冷冷说道:“就为了你那份清洁的工作,你连妈的身体都不顾了?” 沈晚瓷脚步不停,也没解释清洁工的事,“再过两天,我就该改口叫伯母了。”她说的是事实,但落在薄荆舟耳朵里就变成了—— 我们都要离婚了,关于他母亲的事,与她无关。 这段时间,沈晚瓷每次见到他,提的最多的就是‘离婚’两个字,此刻薄荆舟不耐烦的皱眉,冷嘲着:“她这三年就是养了条狗,现在也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摇尾巴。” 闻言,沈晚瓷回过头,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脸,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话来指责她忘恩负义? 江雅竹身体不好,这三年每次进医院签字的是她,忙前忙后照顾的也是她,相比之下,薄荆舟这个亲生儿子才是不着家的狗吧? 她冷冷淡淡的睨着薄荆舟,“是啊,你说的没错,就是养条狗也知道摇尾巴,我给你定了三年的餐,还不如养条狗。” 薄荆舟:“……”这女人倒惯会举一反三! 沈晚瓷拉开门径直离开套房,出了会所后,她打车去了京元。 路上,她给秦悦织打电话询问情况:“你身上的伤有没有事?” 昨晚冯建辉那几脚没留力,每一下都实打实的踹在人身上,看着挺骇人的。 那头秦悦织低抽了一口气,咬牙道:“那个孙子,医生说骨裂了,得养一段时间,我一定要告他,就是夜阑肯定不会给我监控视频,有点难搞。” 沈晚瓷:“你先找医生开伤情诊断书,其他的事我想办法。” 秦悦织可不想沈晚瓷为了自己,去做为难的事。 “算了算了,就算真告他,最多也就拘留个十天半个月,我找别的办法整治他,冯建辉那王八蛋肯定不是第一次对女人用强,我去找找其他证据。” 沈晚瓷则没什么精神的靠着车窗,“悦织,对不起,连累你了。” “说什么连不连累的,我还得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为民除害呢。” 两人又聊了会儿,直到车子在京元门口停下,沈晚瓷才挂了电话。 刚到工位上,就被许老叫进了办公室:“挽挽,你来一下。” 沈晚瓷不明就里的走进去。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简小姐,她想请你帮她修复一幅古画,价格随你开。” 沈晚瓷顺着许老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简唯宁戴着太阳镜和渔夫帽,以及黑色遮阳的口罩,冷傲的坐在沙发上。 听见‘挽挽’这个名字,她抬了抬头,但在看到进来的人是沈晚瓷时,她眉头一皱,眼里的失望清晰可见:“抱歉许老,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在圈子里以巧夺天工修复手法闻名的‘挽挽’。” 许老愣了一下,沈晚瓷也同样反应了几秒,简唯宁来找‘挽挽’? “我那画损毁很严重,不是普通的学徒能修复好的,之前有幸看过一幅被挽挽修复的书法,简直惊为天人!但对方很神秘,我一直查不到她的行踪和身份,以为您会知道,才来麻烦您帮我牵个线的。” 许老这才意识到简唯宁是误会了,但对方托的是他至交好友的关系,所以他和蔼笑解释道:“她就是挽……” “许老,”沈晚瓷适时打断他的话,“修复古玩看缘分,既然我和简小姐没有缘分,就不勉强了。” 许老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愣了一下后点头:“也是。” 简唯宁还没弄清楚她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就见沈晚瓷转身要走。 她忙站起身,几步走到沈晚瓷面前,“晚瓷,今晚煜城在溪山院办洗尘宴,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煜城也真是的。”简唯宁的包掉在地上,里面正好滑出一张黑色烫金的邀请函,她弯腰捡起。 动作自然,似乎真是不小心掉的。 “你要是不介意,晚上就跟我一起去吧,煜城刚回国比较忙,可能是忘了……” 沈晚瓷的脸色淡漠,她不闪不避的对简唯宁笑道:“简小姐,你知道邀请函上名字后面‘及家人’这三个字的含义吗?我和薄荆舟是夫妻,一家人发两份邀请函,是你不懂规矩,还是你家的邀请函就是这么发的?” 第22章 再次见到他 第22章再次见到他 一句话足以让简唯宁的脸色变了又变,刚才幸灾乐祸的得意此刻消失不见,只剩一抹难堪僵在脸上。 她听懂了其中的内涵,沈晚瓷作为薄荆舟的妻子以及家人,是不需要发两张邀请函的。 简唯宁很想再怼回去,但注意到还站着的许老,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转身和许老告辞,不忘自己的目的:“许老,那就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挽挽的行踪,虽然她不在编制内,但以您在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身份,打听这么个民间修复师,肯定容易。只要她愿意接,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许老又看了眼沈晚瓷冷漠的表情,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送走了简唯宁…… 下班后,沈晚瓷一出工作室,就看见薄荆舟停在门口的车。 定制款的宾利加张扬的车牌,即便是在豪车云集的富人区也不常见,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自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她捏在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薄荆舟发来的信息:【过来。】 沈晚瓷才不理他,直接朝着她住的小区方向走去。 她可不想成为此刻的焦点,明天大家八卦的对象,之前在薄氏,那些人以为她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就整天明嘲暗讽,那种感觉实在让她厌恶! 薄荆舟看着女人甩给他的背影,幽深的眸子眯起,突然‘呵’的一声笑了,只是那笑,着实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沈晚瓷没走几步,男人的车就跟了上来,车窗降下,薄荆舟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是想让我用强?” 沈晚瓷皱眉,知道这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我回去换件衣服。” 工作了一天,头上身上都是灰。 薄荆舟没了声音,只用一双深墨色的眸子看着她,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 沈晚瓷并没有察觉,直到车子猛的行驶到她身旁,又一脚刹停,车门打开,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拖进了车里。 她的脚踝撞在车框上,钻心的痛传来,沈晚瓷抽了口气,眼眶刹时就红了。 这一刻,她是真想破口大骂,薄荆舟到底是不是个神经病! “换衣服?”薄荆舟将她困在身下,平淡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任谁听了都知道他在生气:“要不要再化个妆?做个头发?” 沈晚瓷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触怒了他? 她偏头避开男人落在她脸颊上的手指,淡淡回应:“你要是无所谓,我也可以就这样去。” 她身上这一身是在夜市买的,一套下来没超过五百块,别说品牌,就连质量都透着‘差强人意’四个字。 让人看到薄太太穿着这一身去参加宴会,被议论最多的,肯定是薄荆舟。 片刻的沉默和寂静过后,男人松开她,对前座的人吩咐道:“江叔,去喜美。” 喜美是家独特的造型工作室,很受圈子里富家小姐的追捧,随便一个造型都值五位数。 礼服是陈栩拿过来的,比较偏日常的款,但也是某品牌的高定。 弄完一切后再去到溪山院,时间已经晚了。薄荆舟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带着沈晚瓷走了进去,临进门时,他将手上拿着的礼盒交到她的手上。 大厅里觥筹交错,众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嬉笑交谈。 沈晚瓷的出现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忌惮着她身侧的薄荆舟,没人敢公开谈论她,但那些嘲讽不屑的眼神却分明在说——她居然也好意思来? 薄荆舟带着她朝聂煜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的洗尘宴并非是正式的商业宴,聂煜城没穿西装,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配上他儒雅的五官,愈发显得温文尔雅。 他看到薄荆舟,笑道:“你这来得可够晚的,我还以为今天到散场都看不见你的人。” 说完这话,他淡淡看了眼薄荆舟身边的妻子,朝沈晚瓷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薄荆舟:“有点事耽搁了,忱晔呢?” “还没到。” 沈晚瓷站在一旁,红唇紧抿,目光始终散落在地方。 她对两人交谈的内容半点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 当年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时,最先找的人其实是聂煜城,但对方当时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再后来…… 她向他求婚的录音被发到网上,同时公开的还有她和薄荆舟出入酒店的视频,一时间,她成了众人口中不知廉耻、四处勾引男人的‘落魄名媛’。 沈晚瓷本想趁着他们聊天之际离开,但刚有动作,就被薄荆舟揽着腰制止了。 男人侧头看她,要笑不笑的模样,“累了?那把礼物给煜城,我陪你去休息区坐一会儿。”沈晚瓷的眼皮跳了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她不知道薄荆舟想做什么,但他什么时候用这种宠溺的模样跟她说过话? 事出反常,肯定没安好心。 礼物就在她手里拿着,聂煜城的注意力也成功引到她身上,连同周遭的八卦目光也朝她看过来。 沈晚瓷默了几秒,将手上跟烫手山芋似的礼盒递过去。 聂煜城神色如常的接过来,“谢谢。” 他的视线又转向薄荆舟,“荆舟,费心了。” 薄荆舟扬了扬下颌,“现在就打开看看。” 聂煜城没多想,依言打开。 礼盒里的是一款腕表,是某顶级奢侈品牌的定制款。薄荆舟嗓音淡淡:“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这款表掉了吗?上次出差,顺便找当初的设计师重新做了一个。” 而沈晚瓷在看到那款表时,脸色就变得无比惨白! 别人没有察觉,但揽着她的薄荆舟却清晰感觉到女人极力克制的颤抖。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冷着一张脸将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声线微颤:“我去趟洗手间。” 薄荆舟眸色暗沉的看着女人狼狈逃离的背影,抵了下腮帮,唇角的弧度凝了冷意。 聂煜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明所以,“怎么,这块表有问题?” “没有,”薄荆舟语气冷漠,兴致缺缺的掸了下衬衫上的褶皱,“你忙吧。” 说完,抬步朝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走去。洗手间里,沈晚瓷将隔间门重重关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虚脱的靠在门板上。 她和薄荆舟结婚三年了,从结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戴这款表。 当初那晚,不是因为这款表,她根本不会上错床…… 也就不会有这三年折磨的婚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洗手间里传来了谈话声—— “沈晚瓷居然还有脸来?我要是她,早在聂煜城将录音发到网上时,就找个水盆将自己淹死了。” “当初她声名狼藉,真不知道她后来走了什么狗屎运,没嫁给聂煜城,居然嫁给了更为优秀的薄少!”女人发出嘲讽的笑声:“圈子里谁不知道她的那点破事,也不知道薄少怎么想的,居然会娶她!”旁边的人接话了:“有可能是功夫特别好呢,比如手活不错,还有……”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第23章 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第23章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没一会儿,外面的议论声停了,沈晚瓷不解。 走出去却看到站在盥洗池前抽烟的薄荆舟,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面容冷峻,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说不出的嘲弄和讽刺:“看到我很失望?那你希望来的人是谁?”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女厕所,我能希望谁来,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走过去洗手,情绪虽然缓和些了,但脸色还是很白。 薄荆舟却倏然扣住她的下颌,强硬的将她的脸转过来,“不过是一块表,这就绷不住了?”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都是他蓄意为之。 沈晚瓷瞪着他,“你故意的?” 薄荆舟似笑非笑:“那不过是一块表,如果你心里没给它赋予什么念念不忘的特殊意义,那就是个装饰品而已,与其质问我是不是故意的,不如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还没忘记他?” 似提醒一般,他缓而慢的喊出一个称呼:“薄太太。” 沈晚瓷皱着眉头,她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烦,就仿佛是枷锁,时而禁锢得她无法呼吸。 她想推开他的手,但男人的强势,让她避无可避。 “沈晚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上了我的床?”当初…… 她反唇相讥:“如果不是因为那块表,我根本不会上你的床。”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薄荆舟冷笑,下一秒就把女人扣入怀里,男性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 “好像也是,那时你看清我的脸就很抗拒,要当时如你所愿床上的人是聂煜城,那你的第一次就不是痛苦而是快乐的吧?” “薄荆舟,你非要让我这么恶心你吗?” 恶心? 薄荆舟笑得凉薄:“委曲求全这么久,现在他回来了,就迫不及待要跟我离婚转投他的怀抱,你以为他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沈晚瓷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这个男人左右情绪,但她还是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此刻,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团线密密麻麻的缠绕住,快要喘不过气! 她眨了眨眼,努力将那层酸涩的雾气掩饰下去。 “随你怎么想,反正明天我会在民政局等你,必须离……” 最后那个字她没机会说出口,就被薄荆舟突然落下的吻给吞噬—— 沈晚瓷在这凶狠的吻中几乎窒息,唇舌间尝到他惯常抽的薄荷烟的清冽味道,她脑子懵了懵,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他抱上了身后的盥洗台。 因为裙摆的阻挡,分开的腿被迫环着他的腰,形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偾张的情色场面。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急匆匆的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然而这动静让薄荆舟本就不温和的五官,更染上某种危险气息,整个人又冷又怖,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两三颗,露出男人线条凌厉的肌理。 他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字音阴鸷:“滚出去!” 那两人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哪还敢上什么厕所,慌慌张张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关门跑了,临走时忍不住看了眼沈晚瓷,但她被薄荆舟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她的黑色礼服裙…… 这样煞风景的打断,让薄荆舟没再继续刚才的侵犯。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见她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被他欺负哭了。 他松开沈晚瓷,“一个在你绝望求助时还拒绝你的男人,你是有多犯贱才能念念不忘三年?” 那眉眼间的轻视,浓郁的要溢出来。沈晚瓷却仰着下颌,字字反讥:“我就是因为犯贱,才会坚持一段痛苦的婚姻坚持了三年!” 霎时间,洗手间里一片死寂。 良久,薄荆舟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让人痛苦的婚姻?那真是可惜了,我对这段婚姻挺满意的,所以并不打算离婚。” 沈晚瓷豁然抬头,如果说刚才她的脸白还能被腮红盖住,那现在就是连腮红都盖不住的苍白。 “薄荆舟,就为了不让我好过,你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背上小三的烂名?” 薄荆舟没回答这话,仿佛这根本无关重要。 他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出了洗手间。 等沈晚瓷整理好自己出去时,没有看到薄荆舟的身影了。 后来她就站在一个角落,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 整个宴会上没人会找她搭话,那避之不及的态度仿佛沾染到她就是被玷污,对此沈晚瓷只是冷笑,正好,她也不想应付这些人。 但她们虽然不搭理她,私下里却没少议论。 沈晚瓷刚端着甜点坐到休息区,就听到隔断后有人在低声交谈:“暴发户出生的人果然没教养,在厕所也能做那种事,你们不知道,我开门的时候那女人衣服都脱了大半了……” “难怪前脚被聂煜城拒绝,后脚就能攀上薄荆舟,男人果然都喜欢那种又骚又浪的!” “得了吧,薄少只是玩玩而已,圈子里谁不知道薄少喜欢的是简唯宁那款的清纯玉女?沈晚瓷不过是赶对了时间,趁着简唯宁不在这两年送货上门而已!” 听到这里,沈晚瓷忍不住想笑,她探头过去,笑道:“你们想知道薄少怎么想的,得问他本人,说不定他天生犯贱,就喜欢又骚又浪的呢?” 那几人一抬头,看见说话的人竟然是沈晚瓷,纷纷脸色都变了! 甚至有人厌恶皱眉,“我们聊天你插什么嘴,真是没教养!” “哦,原来你们背地里议论人就是有教养的表现?抱歉,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不知道这规矩,不如我等会儿去问问薄荆舟?” 几个女人一听薄荆舟的名字,立刻就怂了,最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个圈子也是分阶层的,她们和薄荆舟,显然不是一个阶层。 沈晚瓷看着她们慌乱离开的背影,冷哼:看来,对付恶人还是得放狗! 经过这一茬,她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起身去了外面的小露台。后来沈晚瓷想,她肯定是今晚出门没烧高香,霉运缠身。 本来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却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来醒酒的聂煜城。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回去听她的八卦。 沈晚瓷转身就要折返宴厅,聂煜城却叫住了她:“晚瓷……” 第24章 嫁人?你还想嫁给谁? 第24章嫁人?你还想嫁给谁? 沈晚瓷犹豫了几秒,止住了离开的脚步。 聂煜城喝的有点多,眉眼间能看出明显的醉意,身上的衬衫也多了点褶皱。 他的声音有点哑,幽幽说道:“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沈晚瓷眼神恍惚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关于她当初向他求婚的音频…… 当时的她背了一身的债,正四处筹钱,那段音频的突然曝光,更是直接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时外界对她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沈小姐既然都这么豁得出去了,那多陪几个男人睡呗,区区几个亿的债务还愁凑不到? 即便过去了三年,但沈晚瓷再想起那段时间的事,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当年谈的是结婚的事,但说到底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沈晚瓷说这话时,脸色很平淡,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了。 “你当时完全可以拒绝,甚至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想怎么冷嘲热讽我都行,但为什么要把音频放到网上曝光?就算你当时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为!” 说到最后,沈晚瓷终究是触动了情绪。 聂煜城等她说完这些,突然失笑:“你以为音频是我曝光的?” 沈晚瓷没回答,但等于是默认。 音频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交谈的地方是聂煜城选的,一家隐私性极好的茶馆。 那段音频音质清晰,明显是近距离录制的。 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 聂煜城脸上温润的笑意淡了些,他沉默片刻,只严肃说了三个字:“不是我。” 除却这三个字,再无多余的一句解释。 至于沈晚瓷信不信,不得而知。 女人低头看了眼手表,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离开这里,但外面气氛高昂,短时间内不会散场。 她是坐薄荆舟的车来的,这一整片只有溪山院这栋别墅,现在走,出去外面根本打不到车。 露台面积不小,沈晚瓷挑了个离聂煜城不远不近的位置,随意刷着手机。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最终还是聂煜城先打破:“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沈晚瓷划着手机屏幕的手顿了顿,知道他问的是她和薄荆舟的婚姻,她勾起唇角,随意的答了一句:“不怎么样,当初就应该听你的。” 果然,还是兄弟比较了解兄弟。 沈晚瓷和薄荆舟的婚讯传出来时,聂煜城曾劝过她:你和荆舟不适合,他心里一直有个人,这样结婚是不会幸福的。 那时候的沈晚瓷走投无路,哪里管合不合适,对她而言,薄荆舟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现在想想,的确是草率了…… “呵,听他的?” 突然插入的冷声吓了沈晚瓷一跳。 她回头,就见薄荆舟从外面走进来,周身矜贵的气质都压不住他眉眼间的阴沉,“听他的,去找那些高利贷的人,被卖去国外做妓?” 聂煜城看到来人,眉宇紧蹙,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好兄弟对他的……敌意?“荆舟,话别说这么难听,也不要曲解她人的意思。”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淡漠问:“你的宴会主场,你不忙?” 聂煜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现在不适合多言,于是端着酒杯离开了露台。 沈晚瓷也想出去,薄荆舟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是要找人发火,她是疯了才会留下来承受他的冷嘲热讽。 但她刚走到他的身侧,就被扣住了手臂,男人的声音冷冽犀利:“沈晚瓷,你别忘了当初你被人按在水里的时候,是谁替你还的债?那时候的聂煜城,还不知道陪在哪个女人身边呢!” 沈晚瓷不想再听到任何过于过去的话题,这一刻她选择沉默,而盛怒之下的薄荆舟拽着她的手腕,直接带她离开了溪山院。 车子刚驶入主干道,沈晚瓷便说:“你靠边停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薄荆舟只是开车,没看她。 “今晚回老宅,妈今天一直在念叨你,问我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报告单出来了吗?”听到是要回老宅看江雅竹,沈晚瓷打消了下车的念头,她也确实比较担心江雅竹的身体情况。 薄荆舟却不愿意多谈,“有几项要明天才能出结果。” 他们回去时已经很晚了,但江雅竹知道两人要回来,还坐在客厅里等,一见到沈晚瓷就拉过她的手,嘘寒问暖:“饿吗?王姨熬了燕窝,在厨房里温着呢,我去给你端。” “妈,”沈晚瓷忙拉住她,“我自己去吧。” 怕江雅竹看出什么,她给薄荆舟也盛了一碗。江雅竹看着却翻了个白眼,“你给他吃什么,浪费我这么好的燕窝!” 她还记着薄荆舟脖子上,那块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女人弄出来的红印子…… 薄荆舟在一旁听着,失笑:“妈,你这是厚此薄彼。” “我没打死你,完全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 后来,江雅竹熬不了夜,看着沈晚瓷将燕窝喝完就上楼睡了,临走时不忘说道:“你别惯着他,这种大猪蹄子有时候就得用武力镇压。” 别的女人她不担心,但简唯宁那朵白莲花……不好对付,当年她的手段,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 听着亲妈这样形容儿子,沈晚瓷哭笑不得,但心里是真的很暖。 她的母亲过世得早,父亲……是个人渣!在跟薄荆舟结婚后,江雅竹完全弥补了她在亲情上的缺失。 如果可以,她也想一直给江雅竹尽孝道,但离了婚终究就不再是一家人了。 …… 回到房间,沈晚瓷先去洗浴了,之后趁着薄荆舟去浴室的时间,她从衣橱里抱了床被子扔在沙发上。 男人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看着沙发上的被子,挑了挑眉,然后径自上了床。 躺在床上的沈晚瓷狠狠皱眉,“你去睡沙发。” 两人都要离婚了,没必要再睡一张床。 薄荆舟却看着她突然笑了,眉眼里覆着层浓稠的嘲讽,“我去睡沙发,然后让你以欲求不满的理由跟我离婚?” 闻言,沈晚瓷义正言辞的纠正他:“不是我欲求不满,是你性功能障碍,保障不了基本的夫妻生活。我以后还要嫁人,别乱给我扣屎盆子,让我未来的丈夫误会。” “嫁人?”薄荆舟冷笑一声,“嫁给谁?聂煜城?” 第25章 一周换一个男人 第25章一周换一个男人 “别说他对你没意思,就算有也不会要你。在京都,哪怕是我薄荆舟不要的女人,都没人敢接盘。” 沈晚瓷被他这话气得够呛,转身瞪着他,“你要是觉得这个理由有损你的面子,可以换一个,老婆看见你就犯恶心想吐,毫无生理反应,无法正常满足夫妻生活!” “沈晚瓷……”薄荆舟眼里突然翻腾起将人撕碎的怒意,咬牙切齿叫着她的名字。 沈晚瓷怕他一怒之下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泄气似的软下态度,“不管什么原因,我们迟早都是要离的,你看哪对夫妻是我们这样的?” 想到这三年煎熬的婚姻生活,想到她一次次笑脸相迎却只换来男人冷漠的对待,想到那些连看都没看就进了垃圾桶的饭食,委屈层层叠叠的漫上来,压都压不住。 薄荆舟沉着眉眼看她,女人眼眶微红,却又偏偏倔强得像一只斗鸡。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很烦,索性闭上眼睛躺下,“睡觉。” 沈晚瓷被男人这么抱着,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鼻息间全是薄荆舟身上的气息,这是婚后他第一次抱着她睡觉,之前两人都是各睡各的,中间起码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男人刚洗过澡,身上凉凉的,但很快就热了起来,烫得沈晚瓷像是抱了个暖水袋。 这样抱着,她睡觉很不舒服,她挣了挣,想翻过身背对他。 薄荆舟蹙眉,粗哑的嗓音微微抬高:“别乱动,睡觉。”沈晚瓷热得都快出汗了,也没心思去察觉他语调里的不对劲,“你别抱着我,不舒服……” 她的腿下意识抬起,想要将人蹬开一点,膝盖却不小心碰触到什么,整个人瞬间愣住! “你……” 薄荆舟嗓音平淡:“薄太太,我只是对你没兴趣,不是那方面不行,你要是再动,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白开水虽然寡淡,但没有选择的时候也能解渴。” 如果哪天薄荆舟被暴尸荒野,那肯定是死在他这张嘴上! 沈晚瓷的视线却落在他脖子上的那块红痕上,颜色已经很淡了,明天估计就要看不出来了。 “你还是去找在你脖子上留痕迹的女人吧,别来恶心我!”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薄荆舟的吻就落在她的脖颈上——不是单纯的亲吻,而是吮吸。 沈晚瓷被他弄痛了,皱着眉用力推他,“薄荆舟,你疯了?” 男人顺势松开她,“你在跟我之前,没谈过恋爱吧?” 沈晚瓷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狠狠咬牙:“早知道会嫁给你,我就一周换一个男人。” 她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这个神经病,肯定留痕迹了,现在是夏天,穿的都是低领衣服,遮都没法遮。 薄荆舟却‘呵’了一声:“没恋爱过没经验,那我教教你,这才是吻痕,别看见别人脖子上有红痕就思想那么龌蹉。” 沈晚瓷一怔,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脖子上的,不是吻痕? 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该这样对她,都要离婚了!沈晚瓷翻过身背对着男人,没再理他,在莫名的愤怒中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薄荆舟看着女人背对着他的身姿,不得不说,她的确很软,随便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心间的那团燥热袭来,他压制下徒然而来的欲望,平复呼吸…… 第二天是周末,沈晚瓷和薄荆舟一起去医院拿了江雅竹的体检报告。 医生看着单子,眉头微蹙。 沈晚瓷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是长期高血压导致的高血压性心脏病,至于她经常发烧的原因,应该是她年轻时身体亏损的太厉害,导致免疫力低下。” 沈晚瓷抓住了重点,是心脏病。 “那能治吗?”“高血压性心脏病由于病因难以去除,没办法治愈,只能延缓病情进展,病人平日里的吃食要多注意,还得适当运动,最主要的是情绪上一定不能受刺激。” 言下之意,就是个慢性病,得随时注意。 从医院出来,沈晚瓷长吁出一口气,看了眼时间,在想今天要是周一就好了,还能去一趟民政局。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去领证?”她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迫不及待?” 这算迫不及待吗?这不是早就该做的事情吗? 沈晚瓷咬了咬牙忍住脾气,有理由怀疑薄荆舟这狗是故意拖着她的,“我是担心简唯宁等不及,她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你不赶紧把她拴在身边,小心又跑了。”薄荆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狗才用拴的。” 沈晚瓷:你们不就是一对狗男女?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怕被打。 没一会儿江叔将车开过来了,薄荆舟让她上车,她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打车回去,”沈晚瓷皱着眉,下了最后的通牒,“一周是我最后的底线,好歹夫妻三年,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不要闹到上法院打官司的地步,搞的全城皆知。” “你在威胁我?”薄荆舟眯起眼,眉眼间覆上了一层冷然的白霜,“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你就要找律师起诉我?” 沈晚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男人却冷笑一声:“家里留着那么多东西没带走,不是想随时回去?”他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欲擒故纵太过,只会让人厌烦。”沈晚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是这样的想法? 她忍不住冷讽:“薄荆舟,你从小到大都不洗脸的吗?” 脸皮这么厚! “那些东西都是我不要的,你要扔就扔,烧了也行。” 薄荆舟‘呵’了一声,“你都要跟我离婚了,还想让我帮你做事?去把你那堆垃圾清了,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再谈离婚的事。” “那就让孙姨扔。” 孙姨是御汀别院的佣人,处理垃圾她绝对是在行的。 薄荆舟皮笑肉不笑,“沈晚瓷,结婚后家里的开销你没付过一分,所有人的工资都是从我的账户里走的,你哪里来的脸让我请的人帮你做事?”“那我请搬家公司的人去拿。” “我不喜欢外人在家里乱蹿。” 沈晚瓷的眼角抽了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薄荆舟,你到底想干嘛?” 薄荆舟没说话,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恶劣的说:“既然这么讲究,您也别住地上了,住地下吧,鬼走路都是不沾地的,不会脏了您家。” 薄荆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我看你是活够了?” 第26章 男人死缠烂打挺烦的 第26章男人死缠烂打挺烦的 活没活够这个问题沈晚瓷没想过,她只知道,哪怕现在不得不回御汀别院,她都不要跟他坐一辆车! 她自己打车去了御汀别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几乎前后脚到达。 沈晚瓷没理他,哼了一声就上了台阶。 孙姨见她回来,喜道:“太太您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先生挺不高兴的,我连打扫卫生都不敢发出声音。” 沈晚瓷性子好,孙姨又是她当初自己找的,所以在她面前比较放松,絮絮叨叨个不停:“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先生是在乎您的……”沈晚瓷不想听任何关于薄荆舟的好话,不经意反问了一句:“孙姨,您丈夫吃您点的东西吗?” 孙姨不知道沈晚瓷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如实回答:“吃啊,我家那个不挑的,点什么吃什么,我弄的他也都吃。” 沈晚瓷换了鞋子走进去,语气淡淡:“但我丈夫从来不吃我点的东西,更不吃我做的。” 孙姨瞬间哑口无言,她默默看了眼门口站着的男人,见他阴着脸,薄唇紧抿,周身的冷意有些骇人…… 沈晚瓷径直去了二楼,打开卧室的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薄荆舟这段时间可能都没回来住过,房间里的摆设还和她离开时一样,连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物件都还在。 临时回来收拾东西,沈晚瓷没有别的准备,家里只有两个30寸的行李箱,就是塞满了也不够把衣帽间四分之一的衣服装完。 她买的之前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薄荆舟送的,是各大奢侈品牌当季的新款,寻常人削尖了脑袋也买不到的款,一天换一件能穿两年不重样。 婚内这三年,除了不喜欢她,薄荆舟在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过她,以至于她经常生出他可能也喜欢她的错觉…… 薄荆舟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沈晚瓷蹲在地上,不停的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他心里说不出来的躁动,脸色也愈发沉了,“不就是没吃你点的东西,犯得着为这么点小事一直闹?” 沈晚瓷将手上叠好的衣服摔进行李箱,起身和他对视,“你觉得是小事?” 薄荆舟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不耐烦道:“我以为我们彼此都默认了这种方式。”让她去薄氏担任他的生活助理是江雅竹的意见,他安排了,但不代表他就要吃她定的餐,当时他也说过,如果她想去别的部门,随时可以申请调岗。 是沈晚瓷不愿意。 既然她没有事业心,愿意做那种混吃等死的工作,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全当她是个混子。 沈晚瓷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到想笑,真想拿锤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是,我们都默认了这种方式,所以现在我要跟你离婚,也是当时结婚时就约定好的。” 她没心情再一件件整理,囫囵吞枣似的将衣服团成一团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剩下的我明天再来搬,周一我们去把证领了,免得耽误你也耽误我。” 听她还在说这样的话,薄荆舟耐心耗尽,在沈晚瓷拎着行李箱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摁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扔给她—— “点。” 沈晚瓷烦躁皱眉,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嘛。 只听薄荆舟又说:“今天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妈现在的身体不能受刺激,你不就是因为我没吃你点的东西跟我闹吗?你现在点,我现在吃,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至少在妈的病情稳定之前,不能提。” 沈晚瓷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她怀疑薄荆舟是故意的。 这根本就不是吃不吃,闹不闹的事,他很清楚这段婚姻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却非要避重就轻曲解她的意思。 沈晚瓷直视男人的目光不为所动,“我最大的让步就是替你瞒着妈,不会让她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想做面子功夫我也可以随时配合,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话虽如此,但离婚之后她到不到,薄荆舟管不了,现在肯定得把话说好听点。 见薄荆舟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爆发,沈晚瓷狠了狠心,直接下了一记猛药:“薄荆舟,男人死缠烂打挺烦的。” 她太了解他了,像薄荆舟这种身世显赫,从小就生活在金字塔顶层,被人阿谀奉承惯了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被她用这样的字眼形容? “死缠烂打?”男人果然被激怒了,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戾气,接着嗤笑一声,轻蔑意味明显:“就你?也配?”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天律师会联系你谈离婚的相关细节,现在给我滚出去。” 沈晚瓷急忙从沙发上起来,拧起行李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薄荆舟出尔反尔,“剩下的,我明天再来收拾。” “不用,我让孙姨直接扔了。” 沈晚瓷离去的脚步不停,声音远远传来:“行,随你!” 看着女人逃也似的身影,薄荆舟的脸色阴如寒冰…… 第27章 同意离婚 第27章同意离婚 第二天一早,沈晚瓷接到了薄荆舟律师打来的电话,两人约在附近的咖啡厅见面,为了保守起见,她也给陆律师打了个电话。 以昨晚薄荆舟同意离婚的态度来看,她总觉得今天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沈晚瓷到的时候,薄氏的律师已经到了,来人她认识—— 霍霆东,薄氏律师团的头儿,但他一直接的都是金额巨大的经济案,没听说过会接离婚这种小案子。 不过很快,沈晚瓷就知道这不是小案子了。 因为财产分割的那一栏,涉及金额高达三个多亿!“霍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霍霆东的态度公事公办,言语并不犀利:“薄总之前替你偿还的那笔高达3.5亿的债务,是属于你婚前的个人债务,按照相关法律法规,你们离婚后,他有权利追回这笔钱。” 他翻到最末一页,“这里是所有婚内财产的明细,分割下来,你还需要偿还薄总三个亿。” 沈晚瓷蹙眉,“可我当时嫁给薄荆舟就是为了还那笔债,我和他是达成协议的。” 如果当初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不会因为这笔钱嫁给薄荆舟。 “那你有证据证明,那笔钱是薄总赠与你的吗?” 面对霍霆东的问题,沈晚瓷沉默了。 自然是,没有的。 霍霆东一看她的神情就猜到结果,他微笑着说:“既然没有证据,那便不算赠与。”说话间,陆律师也来了,看到霍霆东,他微微一愣,“霍律师?” 霍霆东在律师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多少人磕破头都请不到他出手,如今居然来处理一个离婚案。 陆律师主动上前,“霍律师,我是沈小姐的代理律师。” 霍霆东颔首,看了眼腕表,他还有事,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沈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离婚协议薄总已经签字了,如果你同意,随时可以去办手续。” 沈晚瓷:…… 五分钟后,陆律师合上离婚协议书,一脸严肃的说:“沈小姐,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和薄总好好谈谈,这种情况下打官司对你很不利,你没有证据证明这笔款是赠与关系,何况对方找的律师是霍霆东……如果能私下调解,最好不过。” 沈晚瓷此刻的脸色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收起离婚协议书,浅浅点头,“今天麻烦你了陆律师,我考虑好后再给你打电话。” 出了咖啡厅后,她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此刻的薄荆舟正在开会,电话开的静音模式,但屏幕亮起的时候,他扫了一眼…… ‘沈晚瓷’三个字在上面跳跃着。 他没接。 这个时候,霍霆东应该已经跟她谈完了。 既然这么硬气要离婚,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他知道她打电话来是要说什么,离婚,背三亿的债;不离婚,继续享受薄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奢侈生活。 二者选其一,只要是脑子没毛病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但他不想这么快就回应她,总得让她吃点教训才会长记性,免得下次又为了一点小事闹着用离婚来威胁他。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本以为沈晚瓷会再打过来,但……并没有。 直到会议结束,其余人都出去了,陈栩才推门进来,“薄总,沈小姐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薄荆舟眼神淡漠,带着点凉薄的嘲弄,他等会儿还有事,没多余的时间耗在沈晚瓷身上。 “让她自己搬回去,下次再拿离婚来闹,我就成全她。” 陈栩看了眼自家总裁,迟疑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沈小姐说……她同意你的条件,离婚协议她签好了,让你抽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沈晚瓷的原话可比这更难听,还说薄总是什么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 只见薄荆舟的眼眸蓦地眯起,“她同意离婚?” “嗯,沈小姐是这么说的。” “……” 男人盯着面前的手机,半晌没说话。 陈栩摸不透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问:“薄总,需要我给沈小姐回个话吗?” “嘎吱……” 下一秒,薄荆舟豁然起身,大步离开会议室,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森冷寒意…… 陈栩忙不迭的跟上,差点被那用力甩上的玻璃门给撞扁鼻子! 薄荆舟边走边滑动手机,拨通号码—— “听陈栩说,你同意离婚?”“恩。” 沈晚瓷这会儿正站在路边打车,身上都是细汗,七月的骄阳照得路面滚烫,她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 电话里薄荆舟的声音却冷得异常:“三个亿,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沈晚瓷蹙眉,他这么急吗? “我们先办手续,钱我会分期还给你。” “分期?多久?”薄荆舟声音透着嘲弄:“靠你打工的那点钱,要几辈子才能凑出三个亿?我跟你办了手续,你却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沈晚瓷忍着燥热烦闷回他:“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呵,银行借贷都要看资产,你有什么资产让我相信你还得起三个亿?” 第28章 薄氏要破产 第28章薄氏要破产 听到这样的话,沈晚瓷气到语塞,最后她将电话重重挂断,这个混蛋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但三个亿的确不是小数目,短时间内她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钱? 沈晚瓷心烦至极,最后打车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店员都认识她,“沈小姐,店长在二楼。” “好,谢谢。” 她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秦悦织刚将客人送到楼梯口,见到她后惊讶的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后来沈晚瓷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秦悦织听完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那男人这么卑鄙啊?薄氏要破产了吗,怎么开始算计女人的钱了!” 薄荆舟怎么想的,沈晚瓷不知道,至于薄氏,不仅没破产,还形势一片大好。 秦悦织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钱呗。” 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的,这笔债是婚前她自己欠的,现在就应该还上才算两清。 秦悦织还是气不过,“可当初你嫁给他,不就是为了还这笔债吗?不过,薄荆舟搞这么多幺蛾子,是不是不愿意离婚?” 沈晚瓷:“……” 比起不愿意离婚,她宁愿他是单纯的想要回钱。“要不别离了?薄荆舟虽然狗,但有颜有钱,还给你卡随便刷,都不需要你履行夫妻义务,好多女人一辈子都盼不来呢。” 沈晚瓷的思绪有点飘,但想到这三年耗人心神的婚姻,她脸上显露出了明显的嫌恶,“离婚是我的选择……悦织,你帮我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活,就帮我接了。” 她现在需要钱,但工作室是固定工资,修复的大多是考古出来的古董,以后摆在博物馆里展览的,没多大的商业价值,要想赚钱还是得接私活。 秦悦织沉默片刻,感觉到了沈晚瓷的决心,她想到什么,但面色又露出几分为难,“我这里倒是有个活找你,但就怕你不愿意接。” 沈晚瓷不解,“是很难吗?” “……是简唯宁找你。”听到这个名字,沈晚瓷的眉就皱了起来,秦悦织又道:“她最近到处打听挽挽,好像也找过别的修复师,但她的那画损毁很严重,几乎没什么人敢接,就算接了,也不敢保证能修复好。” 沈晚瓷想到上次在工作室见到简唯宁的事,当时她也是来找许老问挽挽的事。 之前自然是不愿意的,但眼下…… “她给多少?” 秦悦织比出一个数,算是行业里比较高的佣金了。 “跳舞可真赚钱啊,”沈晚瓷感慨着,唇角勾出一记艳丽的笑:“你联系她,多加个零,这活我就接。” 秦悦织反应过来,震惊的朝她竖起大拇指,狠! 她转头就去打电话,没有直接联系简唯宁,只是给圈子里的人漏了点风,简唯宁最近为了找挽挽,托了不少人情。 很快,简唯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态度十分恭敬:“您好,请问您是挽挽老师的经纪人吗?” 秦悦织压低声音:“是。” 经过半个小时的拉扯,她给一旁坐着的沈晚瓷比了个ok的手势,“但她有个条件,两个月内必须修复好。” 时间紧迫,沈晚瓷和对方约了时间地点过去取画。 取画得沈晚瓷亲自去,一是要鉴定画的真伪,二是怕转手出问题。 她去到简唯宁的住处,在说明来意的那一刻,简唯宁的整张脸都绿了! “你来替挽挽老师拿东西?我不信,她人呢?” “你以为挽挽老师很闲?拿个东西还要亲自来?我是她的助理,负责这些工作。”沈晚瓷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直接问道:“画呢?” 简唯宁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沈晚瓷的说辞,她追问:“你不是在京元当学徒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挽挽的助理?我可没听说她在京元任职啊。” 沈晚瓷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为了钱,她才懒得搭理这女人。 最后她报出了秦悦织之前联系简唯宁的电话号码,简唯宁核对后,发现还真是。 但…… “我不放心交给你,”简唯宁高傲的扬起下颌,“高出市场价一个零的价格,怎么也得挽挽亲自来一趟吧?万一修复出了什么问题,我找谁负责去?” “既然你不相信老师的技术,那就另请高明吧。”沈晚瓷懒得废话,转身就要走。 简唯宁瞪大眼睛,没料到沈晚瓷会这么干脆的走人,她不过是个助理,有什么资格摆谱? “你知道修复这幅画我出价多少吗?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敢越俎代庖做这样的决定?你就不怕你前脚回去,后脚就被挽挽老师辞退赶出门?” 这威胁的话于沈晚瓷而言,轻如鸿毛。 眼见着女人已经走到门口,简唯宁气得咬牙,却又没有办法,她必须得让挽挽把画修复出来,这画可是她要送给…… “你站住!” 最后简唯宁还是妥协了,将画从盒子里取出,小心翼翼的展开。 沈晚瓷看到画时,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幅古迹夜宴图居然在简唯宁手上。 当初这画被一位神秘收藏家在国外拍卖会上以2个亿的价格收入囊中,回国后在博物馆无偿展出一个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此刻再看这画的损毁程度,沈晚瓷不禁长出一口气:难怪没人敢接。 这哪里是损毁严重,简直就是面目全非! 沈晚瓷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工具,开始检测画的真伪,这个时间有点漫长。 简唯宁咬牙在一旁看着,她真没想到沈晚瓷居然是挽挽的助理! “你做兼职的事许老不知道吧?我要是告诉他这件事,你会不会被工作室给开除?” 沈晚瓷半点不虚,“你大可以试试。” 简唯宁哼了一声,试肯定是不敢试的,她还不知道沈晚瓷在挽挽那里地位如何,万一惹了那人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等之后画修复好,她再把这事捅去许老那里也不迟。 “那上次我去京元打听挽挽,你为什么不说是她的助理?”不然她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要知道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沈晚瓷挑眉反问:“我和你很熟?” 简唯宁看着她躬身仔细检查的模样,心里是不屑的,就沈晚瓷这种学徒根本辨别不出什么真假,那些技术高超的古董鉴定师,哪个不是在行业里有数十年经验的? 呵,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末了,简唯宁心思一动,勾了勾唇得意的笑了:“修复这画可真贵啊,要不是荆舟给了我他的副卡,我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呢。” 一直冷冷淡淡的沈晚瓷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有了反应。 她扭头看向对方,但面上却没有简唯宁以为的恼羞成怒,反而一派淡然:“挽挽老师最讨厌小三,你是想让我转告她这句话吗?” 简唯宁:……沈晚瓷见她消停了,敛起眸色,继续检查。 可一想到自己赚的是薄荆舟的钱,瞬间后悔把价格收低了。 她应该直接要三个亿的! 第29章 那你想和谁接吻 第29章那你想和谁接吻 检查完确定是真迹后,沈晚瓷将画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约给简唯宁签字。 简唯宁签字时还不忘嘲讽她:“当初美术系的高材生,还没毕业一幅画就拍到三百万高价,如今却沦落到给人当跑腿的助理,感觉怎么样?” 这件事,可谓是沈晚瓷人生中,一个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然而,简唯宁还是没能看到沈晚瓷恼羞成怒,那张妩媚却不失冷清的脸上只有冷漠。 她没有说话,抱着画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背脊挺得笔直,直到上了出租车,沈晚瓷才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般松懈下来。 要知道这幅画受损严重,工程巨大并且时间紧张,她没有时间再耽误了,拿到画后就回了家。 两室一厅的房子,其中一个房间被她改成了工作室。 沈晚瓷将护纸铺在案板上,用水刷平,再将那幅面目全非的古画放在上面,喷上五十度左右的温水。 洗画的过程很需要耐心,等她忙完第一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手机的震动打断沈晚瓷的专心致志,她看了眼屏幕—— 是薄荆舟的电话。 她目光落到面前的古画上,回想起简唯宁今天挑衅的话,关于薄荆舟给出去的副卡…… 女人接通电话,眉头微蹙,语气不耐:“你有事吗?” 那头,薄荆舟也同样蹙起了眉,“你吃炸药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说着她就要挂断电话,但接下来男人的命令让她愣了一下—— “下楼。” “什么?”沈晚瓷反应几秒,立刻走到窗边撩起窗帘,果然在楼下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宾利,他竟然真找来这里了。 “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 她怕看到薄荆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高跟鞋戳烂他的脸! 一边冷漠无情找律师和自己的老婆明算账,一边让情人拿着他的副卡去到处炫,狗都没他秀! “带你去吃饭。”几秒钟的停顿后,薄荆舟似笑非笑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说,你想要我上来抓你去餐厅?” 沈晚瓷回绝的干脆:“不饿,我不吃。” “餐厅是妈定的,你不去,自己跟她打电话说。” 这话一出,沈晚瓷的气势灭了一半。 之前江雅竹希望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隔三差五出去约个会,为此费了多少心,时不时订情侣餐厅让两人共度二人时光,但奈何薄荆舟性子太冷,别说约会,连公众场合牵个手这种举动都没有过。 至于情侣餐厅,更是一次都没去过,现在又开始装什么听话的大好儿? 但沈晚瓷犹豫几秒后,还是下了楼。 她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这会儿其实饿得不行,冰箱里除了几瓶酸奶,什么食材都没有。就当纯纯去填饱肚子的! 江雅竹定的依旧是十分有情调的情侣餐厅,朦胧的灯光,桌上跳跃的烛火,舒缓的钢琴曲,以及相对隐秘的隔间,一切都很适合约会。 从门口一路走进来,沈晚瓷就瞟到好几对情侣在接吻…… 她扭头去看薄荆舟,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别的含义,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尴尬。 见薄荆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让沈晚瓷想当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怎么,羡慕?也想要?” 按捺住想抽他的心,沈晚瓷压低声音:“这里搞不好有记者。” 这样的场合,八卦记者肯定能跟到一些大人物的绯闻,他之前不愿来,不就是怕被拍到曝光婚姻关系嘛? 见薄荆舟毫不在意,沈晚瓷只当自己多此一举提醒。 末了,她故作叹气,回他刚才的问题:“是挺羡慕的,但一想到对象是跟你,我可真就一点都不想要。” “不想和我接吻,那你想和谁接?” 薄荆舟转身过来,下巴紧紧绷着,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即便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楚看到他眉目间浮上来的戾气。 他说这话时肆意妄为,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视线朝他们看过来,脸上都带着促狭的笑。 沈晚瓷不想站在大厅中央跟他讨论这么羞耻的话题,急忙寻了个位置坐下。 她赶着回去,坐下后就拿过菜单开始点餐,不忘嘱咐服务生:“麻烦请快点。” 薄荆舟看着她这着急的模样,皱了皱眉,“饿死鬼投胎?” 沈晚瓷:“……”只是单纯不想跟你呆在一块。 这话她没说,等待上菜的时间,沈晚瓷又提到协议里的内容:“欠你的三个亿,我会还你的。” 阴影中,薄荆舟的眸色依旧暗沉,说的还是电话里说过的那句话:“我凭什么信你?” 沈晚瓷有点抓狂! 他就是故意的,她都承诺会还钱,他还硬拖着。 “简唯宁回来了,你不急吗?” 薄荆舟头也没抬,“急,所以你快一点还钱。” “我不会因为我们离了婚就赖账,”沈晚瓷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你也不缺这三个亿。” 她的言外之意是:金钱和你的幸福比起来,不值一提。薄荆舟掀眸,目光落在她焦躁的脸上,终于是笑了,“薄太太,就因为我不缺钱,你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谁给你的脸?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掰扯,不如想办法怎么尽快赚到三个亿。” 沈晚瓷被他这话气得磨牙:“不允许你再这么叫我!” 结婚这么久,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毫无半点亲昵之意,如今快要离婚了,倒是一口一个‘薄太太’,听着就讽刺! 薄荆舟冷嘲:“不想当薄太太,是想当聂太太?” 第30章 真的是误会 第30章真的是误会 他又在提聂煜城!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你提阿宁的时候,可没这种自觉。” 沈晚瓷莞尔反讽:“她是不相干的人?” 薄荆舟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她无理取闹。 “不相干的人能拿着你的副卡到处炫?一刷就是好几百万?” 薄荆舟的副卡是没有上限额度的,这哪里是不相干的人能有的待遇? 男人却蹙眉,“谁告诉你的?”“自然是你的小甜心说的。” ‘小甜心’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让薄荆舟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打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货物:“蠢成这样,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薄荆舟你……” 不等沈晚瓷反驳,服务生陆陆续续来上菜了,她拂开他的手,与他之间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江女士还特意给夫妻两定了一瓶美酒,沈晚瓷倒是没碰那杯酒,只是沉默着低头吃饭,始终安静如斯。 中途薄荆舟的电话响了,手机就搁在桌上,屏幕亮起的光映进她的眼睛里,她正好看到上面显示着‘简唯宁’三个字。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沈晚瓷瞬间没了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自己碟子里的菜。薄荆舟看了一眼后放下餐具,拿过手机,身体后仰着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什么事?” 几秒钟后,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郁,“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起身对沈晚瓷说:“阿宁那边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沈晚瓷早有准备,听到这话,情绪没有什么变化,哪次他接到简唯宁的电话不是抛下她就走? 早习惯了。 况且她现在多看他一眼都烦,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还不和她离婚? 光明正大的守在简唯宁身边不好吗? 他们的位置靠窗,透过透明的玻璃,沈晚瓷看着男人弯腰坐进车里。 “晚瓷?”彼时,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沈晚瓷抬头,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聂煜城时,她怔了一下后回过神来:“好巧啊,你来这里吃饭?” 两人关系不算差,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第一个想到的求助人就是他。 找人帮忙这种事,别人愿意帮是人情,不愿意帮是本分,她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因为聂煜城曾经的拒绝就心生怨怼。 至于那音频的事……可能真的是误会,既然他那天说不是,那她便就信了。 “这家餐厅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来找他谈点事,”聂煜城看到桌上的另一副餐具,余光扫了眼四周,“你和荆舟来吃饭?” 沈晚瓷下意识否认:“不是,和一个朋友,她刚有事先走了。” 潜意识里,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丈夫丢下一个人在餐厅。聂煜城沉默几秒,没有拆穿她,“我正好也没吃,不介意一起吧?” 他问话的时候人已经坐下来了,沈晚瓷只好将婉拒的话给咽了回去,“……不介意。” 聂煜城招来服务生,将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撤了,又重新点了几份,“这里的招牌菜,尝尝。” 沈晚瓷其实刚才吃得差不多了,但这种时候也只能点头。 与此同时,楼下的薄荆舟坐进车里,对江叔吩咐:“去东方汇景。” 江叔启动车子前,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眼天空,“少爷,少夫人不和您一起吗?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暴雨,看这天色估计快了。” “你送我过去后,再折返回来接她。” 薄荆舟拿出手机,想发个消息让沈晚瓷在餐厅里等着,但想到她现在的脾气……估计不会乖乖听话,索性拿过车上的伞又下了车…… 餐厅里,聂煜城看着对坐心不在焉的沈晚瓷,状似不经意问道:“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没觉得自己表现出不好,但听聂煜城这么问,还是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聂煜城见她这下意识的动作,温柔笑了笑,盛了碗汤放到她手边,“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晚瓷知道他这只是客套话,她也没有真想找聂煜城帮忙凑钱,毕竟三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气氛到这里,她托着腮,玩笑道:“帮我?那借我三个亿,嗯?” 聂煜城:“……” 他看着沈晚瓷,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几秒后问:“缺钱怎么不问荆舟要?这点钱他不缺。”沈晚瓷垂下眸子,朦胧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脸色透着几分白。 是啊,薄荆舟是不缺这点钱,但他的钱都是用来养简唯宁的! 想到那些破事就心烦,索性不说了开始喝酒,很快江雅竹定的那瓶酒快被她喝完,这会儿酒意上涌,便无所顾忌,绯红的脸上勾着自嘲的弧度。 聂煜城没有阻止她喝,偶尔的借酒浇愁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沈晚瓷拿起酒瓶再想倒酒,注意到聂煜城的杯子也空了,顺手给他也倒了一杯。 “喝一杯?” 沈晚瓷端起酒杯,浅浅勾唇,那笑落在任何男人眼中,都会不自觉被吸引。 聂煜城也是正常男人。 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失神,聂煜城端起杯子正要喝一口时,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声冷嘲:“她倒的酒,你也敢喝?” 第31章 她挠了他一爪子 第31章她挠了他一爪子 沈晚瓷喝了酒,反应比平时迟钝,直到聂煜城喊了声‘荆舟’,她才将那道充满讥诮的声音和本人的脸对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薄荆舟会突然去而复返? 但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想让聂煜城知道。 沈晚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迈步朝薄荆舟走过去,但起身的动作太急,大脑神经在酒意的侵染下变得麻木,她脚步不稳踉跄着扑到男人的怀里—— 薄荆舟没有动作,任由女人撞入她怀里,英俊的脸上净是冷漠。 沈晚瓷双腿发软,不得不抓紧男人的手臂,让自己勉强站稳。 她有点后悔喝那么多酒了! 她仰头看着薄荆舟,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不准说。” 嗓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娇俏与委屈。 薄荆舟下颌紧绷的轮廓冷厉而阴鸷,“怎么,怕他知道你曾经对他下药?破坏你在他心目中美好而又单纯的玉女形象?” 沈晚瓷皱着眉,面上露出明显的不悦,而这份不悦在薄荆舟看来,就是变相默认,他内心的情绪骤然万般涌动。 然而醉酒中的女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反而不耐烦的抱怨:“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薄荆舟突然似笑非笑:“怪我打扰到你?” 沈晚瓷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话,眉头皱了皱,“随你怎么想。”她站稳后松开拽着他的手,转身与聂煜城道别:“我先走了,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下次有时间再请你吃饭。” 最后这句明显是客套话,但有心之人却听进去了。 聂煜城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再见。”沈晚瓷转身要走,对于薄荆舟完全视而不见,从他身侧经过时,她眉头不舒服的皱起,脚步带了点酒后的虚浮。 这是薄荆舟第二次见她喝醉酒,嫣红的脸颊和唇瓣,眼神里带着点勾人的迷离。 第一次是…… 薄荆舟看着女人离去的倩影,薄唇抿紧,眸底深处酝酿着晦暗的色泽。 沈晚瓷下了楼,站在路边拦车。 现在是打车高峰期,这一片又是高消费场所,目光所及连出租车都很少,更别说是空车了。沈晚瓷不顾形象的坐在路边石墩上,点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她眯着眼睛凑近,想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手臂却被一道大力拽住,将她整个人从石墩上提了起来。 不用看都知道拽她的人是谁,男人身上的气息强势且无孔不入,带着浓重的侵略性。 沈晚瓷的手臂生疼,拧着眉挣了挣,“你松开……”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不管不顾用蛮力把她强行塞进车里—— 驾驶座上的江叔被后排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一回头就见少爷像拧小鸡仔一样,把少夫人按在后排的座椅上。 沈晚瓷抗拒的挣扎着,喝醉酒的女人毫无半点娇弱,铁了心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力气比牛还大,甚至比清醒时更没有分寸。至少清醒状态下的沈晚瓷,是绝对不敢用爪子挠薄荆舟的! 男人的脖颈被她重重挠了一爪子,红很明显,火烧火燎的痛,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他的头发太短她薅不住,否认她肯定会像个泼妇一样撕扯他的头发。 “沈晚瓷……” 薄荆舟冷着一张脸,将女人挥舞的双手反扣压在座椅上,单膝跪在她身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半压制着她。 这样暧昧而又不失暴力的姿势让人看得血脉偾张,但作为唯一的旁观者江叔,只觉头皮发麻! 他是生怕少夫人惹恼了少爷,然后被丢弃在高速路上自生自灭。 沈晚瓷咬唇,看着眼前的俊脸,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泄气了。都要离婚了,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他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 察觉到女人不再挣扎,薄荆舟冷着脸松开她,“回御汀别院。” 他伸手摸了下脖颈处被抓伤的地方,指腹上染了点点血迹。 男人舌尖抵着腮帮,轻‘咝’了一声。 沈晚瓷挪到另一边,身体蜷缩着贴在车门上,声音倦怠带着点有气无力:“江叔,到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吧。” 她要回自己租的地方,但不麻烦江叔特意饶道送她。 江叔不敢应,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薄荆舟,只见少爷脸色冷峻,没有说话。 但跟了薄荆舟那么多年,光是一个眼神,江叔都能立刻秒懂。 他没有回应沈晚瓷,而是将车速提快了些,目的地直朝御汀别院的方向而去—— 沈晚瓷皱眉,却对这里的路不熟,只好打开手机导航。 薄荆舟一偏头就看见她手机里的内容,目光沿着她的身体打量了片刻,语气透着几分冷讽:“就你这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的干煸身材,还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沈晚瓷反唇相讥:“这倒不怕,毕竟薄总审美异于常人。” 她虽然没有36d,但身材匀称,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纤细的地方纤细,简唯宁虽然常年跳舞,身材气质绝佳,但弧度还真没沈晚瓷的大。 可很明显,薄荆舟不嫌弃简唯宁是个平胸,却嫌弃她身无二两肉。 这难道就是白月光和米饭粒的区别吗? 沈晚瓷懒得理他,对前座的人说道:“江叔,麻烦送我去第七公寓。” 江叔从后视镜里抱歉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前行。 手机导航发出机械的提示音:“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沈晚瓷蹙眉,忍了忍没说话。 随着偏航提醒的次数越来越多,前方再也没有可替换的路线,她终于硬气了一回:“江叔,直接在边上停吧!” 薄荆舟冷扫了她一眼,“想回去找聂煜城?” 沈晚瓷:“……” 不想坐他的车就是想回去找别人?他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盯着女人不悦的小脸,似笑非笑:“你以为今晚怎么会那么巧碰到他?他在跟人相亲,这个点……”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估计得去情趣酒店找他了。” 沈晚瓷嗤了一声,明摆着这人是故意找茬,她仰着下巴不甘示弱的挑衅回去:“那麻烦你查一下是哪家情趣酒店,以煜城那体格和身材……” 她凑到薄荆舟耳边,说了句平时打死她都不敢说的话:“一对二肯定没问题。” 第32章 还是你想在沙发上做 第32章还是你想在沙发上做 薄荆舟的唇刹时抿成一条直线,额头青筋直跳,他几乎是在用凶狠的语气叫她的名字:“沈晚瓷!” 沈晚瓷怔然,对上男人可怕的目光,心微微一颤。 “开玩笑的,你凶什么凶?” 他咬牙:“你是在找死。” 后半程没人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又紧绷,吓得江叔踩油门都不敢用力。 沈晚瓷又贴到车门边,盯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车子最后停在御汀别院的花园里,沈晚瓷看着面前熟悉的米白色别墅,恹恹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是她和薄荆舟的婚房,也是一个囚禁了她三年的牢笼,她曾经尝试并且抱有希望想跟他做一对恩爱夫妻,如今却心灰意冷到只想离婚。 这种富人区打不到车,她又喝了酒开不了车,江叔不会听她的吩咐送她回去…… 想来想去,好像今晚除了住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在等下薄荆舟应该会去找简唯宁,那她就当是住酒店了。 沈晚瓷迷迷糊糊的往里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进了屋,弯腰换鞋。 薄荆舟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女人身上的衣裙因这个动作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别样的极致性感。 她的肌肤很白,今天穿的是条a字裙,露出来的两条腿纤细修长,十分晃眼。薄荆舟只觉胸口猛的蹿起一团火,而这团火在车上她说一挑二那句话时就存在了。 这些年,往他跟前凑的女人不少,什么类型都有,比沈晚瓷漂亮性感的不在少数,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脱光站在他面前的,但他始终提不起兴趣。 眼下这团火的由来,薄荆舟更倾向于是愤怒而非欲望。 即便是不喜欢的女人,也容不得她心里惦念着别的人,还是拿这种事情做比较。 他克制了又克制,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怒意,没有直接粗暴的将她拖上楼。 沈晚瓷丝毫不知这份危险,她换好鞋子,半闭着眼睛往客厅里走。 她没去楼上房间,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这沙发是她当初自己选的,宽大且舒服,沈晚瓷熟门熟路的从置物架下面拿出一床薄毯,然后躺下盖在身上。 薄荆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起来。” 沈晚瓷翻了个身,将脸埋进靠枕里,根本懒得搭理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愈发阴郁,他将腕表摘下,紧跟着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整个过程他的目光都落在沈晚瓷身上,薄唇溢出一句能让人发疯的话:“还是你想在沙发上做?” 沈晚瓷被这突然的话刺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愤怒的扭头,狠狠瞪他,这个男人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坦然自若的说出那种话! 但往下目光所及,是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及紧绷的腹部。 他的肌肉不算夸张,薄薄的覆了一层,像一头猎豹,修长而有力量感。沈晚瓷猛地回过神,他还真脱了!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简唯宁不是要死了吗?你不去看她,在这里脱什么衣服?” 薄荆舟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俯身下去,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 他伸手捏着沈晚瓷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自己,“一挑二?看来你了解的还挺多,看过?还是玩过?” 薄荆舟眼中是无处发泄而又越烧越旺的火光,每个字都带着扎人的嘲讽。 沈晚瓷这会儿早忘了自己在车上赌气说过的话,她翻了个白眼:“有毛病……” 话音未落,薄荆舟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意味,被他吻过的肌肤泛着痛感,明显不是吻而是…… 这举动太突然了! 沈晚瓷喝了酒脑子反应慢,等她惊醒时一切都晚了,一声裂锦声传来,身上的衣裙被薄荆舟撕裂开—— 她睁大眼睛,扭动着身体用力挣扎,声音大得几乎是吼出来:“薄荆舟你别碰我!滚开……” 然而她的抗拒并不能阻止什么,男人眼睫半垂,遮住眼底翻腾的暴戾,但眉目依旧冷峻。 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弱势,尤其是在对方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状态下,沈晚瓷很快就被束住了手脚,蜷缩在男人身下挣脱不开。 意识到她越挣扎,他就越要征服,沈晚瓷狠狠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 在薄荆舟再次吻过来时,她偏开头,避开他的唇,声线冷淡:“一次两百万,从那三个亿里扣。” 蓦地,男人的唇在离她咫尺之遥的位置停住。薄荆舟心里窜动的火苗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和不屑:“两百万?这个价的女人倒是有,但都是懂情趣技术好的,沈晚瓷,你哪点值得我花这个钱睡你一晚?” 沈晚瓷用手背狠狠擦拭被他吻过的唇,不知是被她擦破了皮还是被薄荆舟咬的,总之每擦一下,她的手背上都能抹到血迹。 “凭你技术烂,凭你不是个男人对女人用强,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她愤愤说着,将染着血迹的手怼到他面前,“狂犬病疫苗费,两百万已经是夫妻一场的打折价了!” 这一句句控诉,成功让薄荆舟面色愈发阴沉。 他阴鸷的目光盯着她,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第33章 出轨的证据 第33章出轨的证据 “看来教训没受够,还敢嘴硬。” 他管这个叫教训? 沈晚瓷怒气匆匆的从沙发上起来,“是啊,我还能嘴硬,有的人是哪里都硬不起来!” 以这三年对薄荆舟的了解,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然她也不用守三年活寡! 曾经为了守住这段婚姻,软硬她都来过,或挑衅或勾引,最后换来的都是男人的不屑冷嗤。 刚才他肯定是被酒精烧糊了脑子,所以才会……现在又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想来是清醒了。 “要走快走,不送!” 撂下这句话,沈晚瓷转身就上了二楼的客房,一番折腾下她的酒意散了大半,强撑着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就听见楼下传来车子驶离的声音。 她知道薄荆舟要去哪里,刚才他压着她时,她不止一次感受到他裤兜里传来的手机震动。 沈晚瓷撩开窗帘,看着玻璃窗上蜿蜒而下的雨水,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中。 真是真爱啊,这么大的雨都阻止不了他去见心上人。 …… 简唯宁住的酒店是舞团定的,薄荆舟去到的时候,陶清宜正在大厅里等他。 “薄总……” 薄荆舟颔首,径直迈步进了电梯,“怎么回事?” 陶清宜面露为难,只是摇头,“这段时间她在养伤,我忙着处理后续业务,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让阿宁跟您说吧。” 等到了1709房门外,薄荆舟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房门微微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简唯宁小心翼翼的查看来人,看清是薄荆舟后,她嘴唇一抿,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披散着,没化妆的脸愈发苍白没有血色,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女人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沐浴乳清香。 薄荆舟却皱眉握着她的肩,扶着她站稳:“阿宁,别这样。” 简唯宁没料到他会这么推开她,一脸惊讶的抬头,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很是楚楚可怜。 “你……以前不会推开我的。” “我已经结婚了。”薄荆舟没有解释太多,但简唯宁却听懂了。 “你和她只是契约婚姻而已,更何况你们都要离婚了……”简唯宁的情绪有点崩溃,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因为他的刻意疏远而爆发,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薄荆舟不想多说,拉回正题:“到底怎么回事?” 简唯宁见他只是站在房门外,没有进屋的打算,她自嘲的笑了笑:“为了避嫌,非要我在这里说是吗?” 薄荆舟蹙了蹙眉,还是进了房间,还站在门外的陶清宜往后退了一步,想留空间让两人单独谈谈。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阿宁这么漂亮,两人之前又有过一段,孤男寡女处在一室,还能不擦枪走火? 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有那个挂名薄太太什么事?阿宁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然而没等她挪动步子走人,就听薄荆舟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不用走,作为她的经纪人,这事你得处理好。” 简唯宁好不容易等来和薄荆舟独处一室的机会,可他却这么果断。 “荆舟,最近陶姐忙着处理我的商务,听到我出事就马上赶来了,不如先让她……” 让她去休息。 可这话她没有机会说话口,就被薄荆舟打断,男人的脸色和语气都有点冷:“你是她手里的人,如果她的能力只能到这里,那我会考虑给你重新换个经纪人。” “你……”简唯宁无声落着泪,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既然这样,那你还来干什么?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解决,死了也是我自找的……”陶清宜忙拽了下她的手臂,“说什么傻话呢,薄总人都过来了,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怕站在门口被记者拍到,惹人闲话,让薄总难做,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非要这么倔,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 她说着又给简唯宁做了眼色,意思很明显:今时不同往日,她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得不到任何好处。 简唯宁将唇瓣咬得发白,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沉寂了几秒过后,陶清宜也进了房间,她转身想要关门,可手刚触到门把,男人就敏锐察觉到什么,目光冷遂。 他说:“开着门吧。” 陶清宜忙缩回手,“……好的。” 简唯宁却‘呵’了一声,听着像是在嘲讽。 薄荆舟扫了眼房间里的布局,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不透一点光。 “具体什么情况?” 简唯宁给他打电话时哭得厉害,声音抖得不行,他就只听到几个零星的字眼:跟踪、脚步声、监视。 简唯宁不回答,哪怕陶清宜给她做眼色做到眼角抽筋,她都半点不为所动。 如果是以前,薄荆舟早该放软态度哄她了,但是现在…… 他只有不耐烦的皱眉与询问。 陶清宜眼看着两人又要闹僵,忙道:“阿宁说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跟踪她,有时还会来敲她的门,好几次听到半夜有脚步声……之前有个疯狂的粉丝跟阿宁求爱,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被拒绝后一直心有不甘,常常去阿宁的演出现场蹲守,有时还去到了后台骚扰她,所以阿宁现在才会这么害怕。”薄荆舟:“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外面有轻微的动静传来,他离门近,几步推开半掩的门跨步走出去,与走廊上举着相机拍照的人正面对上! 那人一愣,转身就要跑,但三两步就被薄荆舟给制住—— 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传来,他手里的相机也摔了出去! 薄荆舟反剪着他的手,单膝抵着他的后背将人按趴在地上,“这段时间,是你在跟踪简唯宁?” 男人痛得面色惨白,额头冒汗,“我就是拍……拍个照,没有想要伤害简小姐。” “记者?” 舞蹈家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有狗仔跟拍不是稀奇事。 “恐怕没那么简单,”陶清宜翻看着那相机里的照片,“里面都是薄总您和阿宁在一起的照片,如果是记者,不会只拍这些,而且他没有挂记者证。” 薄荆舟将那人的胳膊往上抬了抬,又是一声凄楚的惨叫,挣扎间,从他的衣兜里掉出来一叠名片。 头衔写着:婚姻侦探。 薄荆舟挑了挑眉,空着的那只手将名片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谁派你来的?” 他一点点抬高男人的胳膊,动作慢条斯理,丝毫不急不躁。 男人却被他这番慢动作折磨得丢了半条命,喘着粗气痛苦呻吟着:“是薄太太,她让我拍您出轨的证据,想在打离婚官司时分割更多的财产……” 第34章 简唯宁身败名裂 第34章简唯宁身败名裂 薄荆舟眸色一深,出轨的证据,呵,倒是敢想! “我只是在简小姐这里守株待兔,没想过要伤害她的……” “那拍到了?” “没有,薄太太要的是床照,她说想让您净身出户,还要把照片发到网上,让简小姐身败名裂。” 薄荆舟的眉眼平淡,辨不出情绪,但还是能感受到有戾气从他身上一点点溢出……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酒店保安,他们上来时,薄荆舟已经松开了手,“把人送到警察局去。” 保安很快带着人走了。薄荆舟给陈栩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让他去处理。 他看向简唯宁,声线淡淡:“跟踪你的人抓到了,你现在可以安心了。” 简唯宁仰着下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那你想怎么处理沈晚瓷?她派人跟踪我,还妄图拍我的私密照发到网上,这是违法的行为。” 薄荆舟神色不变,语气依旧疏离:“这只是那人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还要再调查,很晚了,你休息吧。” 他说完这话就走了,独留简唯宁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晚瓷白天去工作室上班,晚上忙着修复简唯宁的那幅画,一天睡六小时,吃饭都得抽空。 这晚她突然接到秦悦织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里愤怒的咒骂声传来:“那个渣狗一边拖着你不离婚,一边和小三卿卿我我,做出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 沈晚瓷埋头盯着那些精细的东西看了一天,这会儿抬起头来,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她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不知道吗?薄荆舟被狗仔拍到去简唯宁住的酒店了!虽然没过夜,但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不过两人好像吵架了,薄荆舟离开酒店时一脸的阴沉,啧啧……简唯宁那作精,也就只有薄荆舟这个受虐狂会把她当宝贝宠着。” “是么……”沈晚瓷语气听不出好坏,她最近哪有时间关注八卦。 “新闻刚出就被压了,不过还好我截图了,等会儿发给你,这些都是以后跟他打官司的证据!” 沈晚瓷听到打官司三个字,就哭笑不得。 又不是床照,构不成证据,况且……她现在有什么资本跟薄荆舟打官司? 正想着,那霍律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沈晚瓷看到霍霆东的名字就不自觉皱眉,跟秦悦织说了一声后将电话切出去:“霍律师。” “薄太太,很抱歉这个点打扰你。”大概是因为职业的缘故,霍霆东的声音听上去有种不近人情的淡漠,“薄先生希望您能在这个月内还清那笔钱。” 这对沈晚瓷来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现在已经月中了,半个月的时间,她就是把自己掏空都筹不到三个亿。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晚瓷几乎是被气笑了,“要是还不上呢?” “那就算是借给您的,逾期按银行的利息来算。” 三个亿,每个月的利息对她而言都是一比巨资! 她没有和霍霆东多说,他只是在传达某人的意思,挂断电话后,她直接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想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电话响了两声后被人直接挂断! 沈晚瓷气得想磨牙,她没再给薄荆舟打去电话,但也清楚赔钱的事不是在开玩笑。 她看了眼日历,愁云满目时她却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日子…… 沈晚瓷心思一动。 第二天中午她就约了秦悦织去逛街,目的地很明确,精品旗袍店。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穿旗袍了?”秦悦织不解。 沈晚瓷挑选了几件样式,“马上就是我婆婆……薄夫人的生日,给她选的礼物。”虽然江雅竹什么都不缺,但这是她的心意,况且她还有存了别的心思。 听到是给江雅竹买的旗袍,秦悦织不禁叹息:“这薄荆舟真是有个神仙妈妈,不然做那么多孽,早该被雷劈死了!” 沈晚瓷:…… 嗯,这一点她表示认可。 她拿起一件墨绿色的旗袍,“这件怎么样?” 江雅竹皮肤白气质好,保养得宜,半点赘肉都没有,这种掐腰的款正好适合她。 秦悦织拿过来看了看,“好看,挺适合你婆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将她手上的旗袍给抽走了,“麻烦帮我把这件包起来。” “这是我们看中的,你这人怎么……”秦悦织顺着那人的手臂看上去,在看清对方的脸时,顿时就笑了:“难怪喜欢抢东西,原来是小三啊,抢男人抢习惯了?” 抢衣服的人是陶清宜,但她身旁站着的是简唯宁。 这两人就是蛇鼠一窝,不分你我。 “秦小姐,请你慎言,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简唯宁睨了她一眼,冷冷清清的脸色透着几分孤傲,“东西没付钱就不算抢,现在我买了,它是我的。” 最后那四个字,听着别有他意,一时不知简唯宁说的是旗袍还是男人。 沈晚瓷刚要说什么,秦悦织就不客气把衣服给夺了回来,递给导购,“包起来,我们要了。” 这间店的每一件旗袍都是设计师独创,每个款式只有一件,导购接过衣服,一时为难。简唯宁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我出十倍的价格。” 秦悦织挑高下颌,“我出二十倍。” 简唯宁勾唇浅笑,笑中透着几分挑衅:“秦小姐,这应该是晚瓷要买的吧?你一开口就是二十倍价格,就没想过以她现在的处境拿不出这么多钱?” 沈晚瓷蹙眉,简唯宁怎么知道她的处境?难道薄荆舟跟她说了那三个亿的事? 这次拿出卡的人是沈晚瓷,不为别的,单纯只想把这件旗袍送给江雅竹。 “刷卡吧。” 看她真要付钱,简唯宁的脸色变得不再淡然,“你没必要为了跟我斗气而跟钱过不去。” 沈晚瓷朝她微微一笑,“跟钱过不去的人,不是我吧。” 是谁突然抢东西,又是谁突然加价的?秦悦织才不想跟狗多说话,她拉着沈晚瓷要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在经过简唯宁时,她撞了一下这女人的肩膀,以示警告。 但没想到的是…… “啊……” 简唯宁突然痛叫一声,脚步踉跄一步,摔在地上。 她按着脊椎的位置,死死咬唇,像是瞬间疼得不行! 陶清宜脸色大变,抬手就甩了秦悦织一个耳光—— “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重要吗?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推她!” 简唯宁可是她手里最大的摇钱树,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宝贝简唯宁的身体,生怕出什么差错,连练舞都搁置了。 结果这个女人居然敢撞她,还害她摔倒!秦悦织哪里是受气的性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我他妈是你祖宗!想赖我是吗?那我现在就让所有人看看当小三是什么下场!” 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脸上…… 第35章 薄荆舟要起诉她 第35章薄荆舟要起诉她 警察局。 四人分两派坐在长条办公桌的两侧,首位上警察正在录口供,“谁先动手的?” 现场监控他都看过了,如今不过是走流程例行询问。 几人脸上都挂着伤,尤其是简唯宁,两边脸颊纵横交错着无数个巴掌印,又红又肿,头发更是乱得跟鸡窝一样。 如果不是看了身份证,没人会将她和国际优雅舞者联系在一块。 陶清宜指着到现在还跟只斗鸡似的秦悦织,“是她先撞的人,警官,像这种极端人士你们一定要关她个十年八年的,要是放任她在社会上行走,指不定哪天又发疯!” 秦悦织仰着下巴冲她冷笑:“我这叫为民除害,这要换在古代,恬不知耻的小三是要被浸猪笼的!” “恬不知耻?”简唯宁看着对面几乎没怎么受伤的沈晚瓷,在旗袍店的时候,秦悦织这个泼妇一直把她护在身后以一敌二,“你不如问问你的好闺蜜,我和她谁才是小三?当初她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嫁给荆舟的?” 沈晚瓷丝毫不怯,倨傲的迎上她的目光,字字清晰:“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怎么,你是狗吗?撒泡尿标记了地盘就一定是你的?” 话音一落,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薄荆舟,在他身后提着公文包的是霍霆东。 两人气质不同,但气场都很强,一走进来,偌大的警察局顿时逼仄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沈晚瓷想自己刚才那句话,薄荆舟肯定是听见了,他现在看她的目光,冷得可以把人冻死! 霍霆东径直走到简唯宁面前,“简小姐,手续办好了,您和您的经纪人可以离开了。” 简唯宁没有回应,起身走近薄荆舟,仰起头,方便男人能更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伤。 鼻青脸肿的样子虽然丑,但却能更好的激起男人的心疼。 她问:“那犯事的人呢?” 按照监控来看,沈晚瓷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全程有秦悦织护着,所以警察不会拘留她。 但秦悦织就逃不过了…… 薄荆舟淡漠的目光扫过沈晚瓷,此刻女人的表情可以用无动于衷来形容,他英俊的面庞上寒意凛冽,“按蓄意伤人起诉她,一年起步,这些霆东会处理,你不用管,走吧。”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带着简唯宁离开了,片刻都没停留。 沈晚瓷听出薄荆舟言语中的认真,她的心有些慌,起身要去追,秦悦织却拉住她—— “别去求那对狗男女,我能想办法解决的。” 沈晚瓷皱眉提醒:“那可是霍霆东。” 在他手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悦织坐牢。 这一耽搁,等她追出去时,薄荆舟和简唯宁已经坐上了车。 “薄荆舟……”沈晚瓷朝着车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男人淡漠的目光扫过来,眼底敛着毫无温度的寒芒,唇畔勾勒的弧度都透着凉薄:“开车。” 江叔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是。”眼看着江叔要把车门关上,沈晚瓷跑过去握住了车门把手,她看着车里的男人,“薄荆舟,先动手的是简唯宁的人。” 回应她的却是薄荆舟的似笑非笑:“但我只看到阿宁伤得最重,伤了人就该接受应有的制裁,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教?” “……那也只能算是互殴,悦织也受伤了。”她斟酌着,“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薄荆舟眯起眼睛看着沈晚瓷,这才注意到她也受伤了,脖子上有一道抓破的血痕,这会儿已经结痂了,虽然不严重,但她皮肤白,看上去还是有几分触目惊心。 饶是如此,薄荆舟依旧面不改色,“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拿我怎么办?” 沈晚瓷:“你……” 她看着男人冷漠到极点的面容,再看他身侧略略得意的简唯宁,心里只觉说不出的憋闷和难受。 薄荆舟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刚抽了烟,嗓子有些哑:“为什么对阿宁动手?” 他想知道起因,当真只是为了一条裙子? 沈晚瓷却只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她神色冷漠,态度刚硬:“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的简小姐!薄荆舟,你要想替她撑腰就直接冲我来,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闻言,男人一声冷笑,不再看她,“江叔,开车。” 江叔抱歉的看了眼沈晚瓷,将车门关上,“少夫人,抱歉。” “薄荆舟……” 沈晚瓷还想再阻拦,但下一秒却被人拦住—— 是霍霆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去,耳边传来霍霆东冷面无情的话:“薄太太,与其在这里纠缠不放,不如想想您是哪里得罪了薄总。” 沈晚瓷紧紧皱眉,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把他心上人打了算得罪吗?” 霍霆东回以职业微笑:“算,所以你的朋友只能进去了。” 点到即止,其他的他没有再多说。 沈晚瓷折返回警局,陆律师也在这个时候到了,他去办保释手续,但得到的结果是不能保释。 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毕竟这次得罪的人是薄荆舟。 陆律师拧着眉,一脸严肃,“这件事最好还是找当事人协商,私下解决是最好的结果。” 沈晚瓷有点头疼,她揉了揉眉心,“如果对方坚持要告,对上霍霆东,胜算是多少?”陆律师一愣,然后摇头,“抱歉,迄今为止,霍律师还没有过败诉的记录。” 沈晚瓷与秦悦织同时沉默了。 最后说话的人还是沈晚瓷,“悦织,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待两天了,我去找薄荆舟。” 秦悦织知道她想做什么,“要是不行就算了,别被欺负。” “不会的。” 沈晚瓷深深吐了口气,薄荆舟也不是完全没有软肋,她只能再跟他谈条件了…… 回酒店的途中,薄荆舟一直阴沉着脸,皱着的眉头和紧绷的唇角彰显着他此刻的不悦。 简唯宁盯着他的脸,她一向猜不透他的想法,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是在生沈晚瓷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薄荆舟薄唇间溢出的字音带着凉意:“我告诉过你,别去招惹她。”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简唯宁一下就咬住了唇。 她还是猜错了……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他刚刚在警局时也是护着她的不是吗? 第36章 故意报复他 第36章故意报复他 夜幕降临,沈晚瓷打车去了御汀别院,本来她想直接在电话里和薄荆舟谈的,但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一直没接电话。 她不确定薄荆舟会不会回这里,毕竟这几年他都很少回来,但结婚三年,她从没融入过他的圈子,要找他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没别的法子。 下了车后,沈晚瓷看着陷在一片漆黑中的别墅,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进去。 她用指纹开了锁,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照亮客厅的每一处角落,也包括沙发上仰着头,靠在上面休憩的薄荆舟…… 男人皱着眉,抬手挡在眼睛前,语气十分不好的命令:“关灯。”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在这里,简唯宁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以为他会留在那边心疼安慰,甚至做好了白等一晚的准备。 不过既然在家,为什么不开灯?毛病! 她关了客厅的灯,只留了玄关处的灯照明,然后走到薄荆舟对面的沙发处坐下,开门见山道:“薄荆舟,你把案子撤了,有什么冲我来,别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她只想赶紧解决好事情,然后把秦悦织接出来,来这里的目的,薄荆舟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 薄荆舟放下手,胃痛让他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本来就心情不太好,这会儿脾气更是冲得很,“你这态度是在求情还是在挑衅?” 沈晚瓷一时语塞,不是求情也不是挑衅,她在很认真的跟他谈判!不等她说话,男人又道:“上次跟无关的男人在情侣餐厅吃饭,这次又为了个无关的人主动来找我,沈晚瓷,我该说你圣母还是该说你虚伪?” 他唇瓣勾出微末的笑意,却又冷又嘲。 沈晚瓷的第一反应是怼回去,但想到还关在警察局的秦悦织,又硬生生将蹿上来的脾气忍了下去,随他怎么说,她只想要结果。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悦织?” 薄荆舟知道她会来找他,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让秦悦织坐牢,那今晚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让她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恶劣的欲擒故纵,他倒是拿捏得挺好。 薄荆舟垂眸看了眼女人脚上的一次性鞋套,冷笑:“还没离婚,就已经搞客人这一套了?下次是不是连门都不进了?” 沈晚瓷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从搬进来到搬出去,两年零九个月的时间,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她是换鞋还是套鞋套? 现在说这个,无非就是想给简唯宁出气,故意绕弯子不想放秦悦织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薄荆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好好谈?” “一天没吃东西,胃痛,不想谈。”薄荆舟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态度。 沈晚瓷两侧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她重重抿了抿唇,“胃不痛是不是就能谈了?” 薄荆舟嗓音不温不淡:“大概吧。” 沈晚瓷知道他在敷衍她,大概?鬼知道他到时候又会找什么借口来刁难她,但眼下只能赌他吃饱喝足后愿意和她谈,没有其他办法。 沈晚瓷憋着一肚子的火,去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除了几瓶水之外,只有一袋面条和几个鸡蛋,这东西还是她之前在家时买的,挺久了。 面条是湿面,有保质期,她拿起来看了眼外包装,正好今天到期。 这个点附近的生活超市都关门了,远一点的超市要开车半小时才能到,沈晚瓷才懒得跑,准备用这即将过期的面条将就一下。 可她刚将蛋打进碗里,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不吃面。” “只有面,”沈晚瓷头也没回,“外面的超市关门了。” 薄荆舟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就换个超市,总不至于京都所有超市都关了吧?” 听到这话,沈晚瓷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把筷子扔进洗碗池里,扭头瞪着他,不耐烦道:“爱吃吃,不吃拉倒!” 以前的她,只要薄荆舟肯回来,无论多晚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但那些东西最后不是进了垃圾桶,就是给了司机保镖。 现在的她,能给他煮碗面,都是好心喂狗,他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薄荆舟看着她,目光沉沉:“不想救秦悦织出来了?” “……”沈晚瓷在心里爆了句粗,最后破罐子破摔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薄荆舟报出几个菜名:“焖大虾、蟹黄豆腐、荔枝肉、椒盐排骨、素菜汤。” 这些都是她以前做过的菜,他当时扫了一眼,只记住了这几道。 沈晚瓷眉头紧皱,他可真会点菜啊! 但拒绝的话这人肯定又拿秦悦织来威胁,她目光一转,寻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现在很晚了,你又在胃疼,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 薄荆舟看向她的目光微微闪了下,声音低沉,突然变得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问她:“那适合什么?” 沈晚瓷:“白粥。” “呵,”薄荆舟低笑一声,眉眼轮廓都柔和了几分,这一刻有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感觉。 这是同意了? 沈晚瓷微微松了口气,男人却如戏曲变脸般沉下脸色,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好吧,狗男人就是劣性不改! 去超市的路上,薄荆舟忍着胃疼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神情怒然,从上车起就一直看着车窗外,完全不理他。 到了超市,沈晚瓷推着车直接去了生鲜区,她之前偶尔会来这里买东西,还算熟悉。 她一路健步如飞,推车的轮子滚过地面,发出‘哒哒’的响声。薄荆舟则单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言语缓缓传来,却带着嘲弄:“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我做吃的?” 沈晚瓷回头冷了他一眼,“自恋这种病,没得治。” 这个点超市没有什么新鲜的菜了,大虾也只剩下了几只,恹恹的趴伏在浑浊的水底,看不出死活。 她拿网子捞出来,看都没看一股脑全往袋子里装,薄荆舟却嫌弃的皱着眉,“你之前买菜都这么敷衍吗?没看到这些虾都死了?我是没给你钱,还是你在故意报复我?” 沈晚瓷偏头看他,理直气壮的回道:“你要是敢动悦织,死虾又算什么,我还能往里面加药。” 第37章 舍不得跟她离婚 第37章舍不得跟她离婚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那张冷漠的脸,气得眉心直跳,真是长胆子了,居然敢威胁他。 然而不等他开口,女人转头就往前走了。 自动收银处,沈晚瓷弯腰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捡出来放在置物台上,薄荆舟站在一旁,端着一副贵公子的姿态,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沈晚瓷更不想搭理他,反正扫码也不是什么累人的力气活,只在结账的时候扫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旁侧架子上的避孕套上…… 她冷着声音吐出两个字:“猥琐。” 薄荆舟没那方面的想法,至少这会儿没有,他的视线只是恰好扫到而已。“猥琐?”男人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要是对这东西有兴趣就是猥琐,那我和你谁更猥琐?我不过是看了一眼,某人可是货真价实的买了好几盒回去放着。” 一句话足以让周围付钱的人转头看过来—— 沈晚瓷的脸刹那间就红透了,除了羞,更多的是被气的。 那简直是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她当初送货上门还被人要求自重时有多廉价! 因为这件事,沈晚瓷回去时直接坐到了后排,待车子停稳,她拎着菜就去了厨房。 做菜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只不过心情不好,味道肯定很敷衍。 薄荆舟看着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挑眉问道:“你不吃?” 沈晚瓷阴阳怪气的讽刺:“看你都看饱了,还吃什么吃。” 没有意料中的生气,薄荆舟拉开椅子坐下,吩咐道:“再去拿副碗筷。” 沈晚瓷皱眉,不耐烦极了,“我不饿,你赶紧吃,吃完说正事。” “你不吃,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你……” 下毒多麻烦,她恨不得现在就徒手拧掉他的天灵盖! 最后沈晚瓷怒气冲冲的进了厨房拿碗筷,当着他的面将所有菜都尝了一遍,“皇上,满意了吗?能动筷了吗?” 薄荆舟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动筷子,不得不说,这人虽然嘴毒性子又恶劣,但行为举止着实优雅,赏心悦目跟拍戏似的。 沈晚瓷刚才是真没什么胃口,但这会儿食物进了胃里才觉察出饿意来,索性将就吃了一些。估摸着是味道不好,薄荆舟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见此,沈晚瓷也放下了碗筷。 “悦织那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松口?” 薄荆舟瞥了她一眼,问的却是另外的事:“你很想离婚?”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但关于离婚,她想都没想:“恩。” “钱凑齐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薄荆舟的讥讽:“还是打算拖延时间,等收集到我出轨的证据后让我净身出户?” 沈晚瓷皱眉,“你出轨的证据还用收集吗?你抱简唯宁去医院,又深夜驱车送她回住处,前几天还出现在她住的酒店……外界谁不知道你们好事将近?” “那些都是媒体胡说八道,沈晚瓷,你好歹做了三年的贵太太,说话前麻烦你动动脑子,别犯蠢。”“怎么?需要我把你们的床照摆出来,你才肯承认?” ‘床照’这两个字让薄荆舟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冷声质问:“那人真是你安排的?” 沈晚瓷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人……但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悦织的事! “我在跟你谈悦织的事,你不要偏离主题。” 薄荆舟却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问你,那人是不是你安排的?跟踪我和阿宁,想拿我出轨的证据跟我打离婚官司?” 沈晚瓷怔然,几秒后算是明白了,她回答得很直接:“我没让人跟踪过你,如果你相信的话。” 说着,她又捕捉到关键字眼,离婚官司……她倒是想打,谁敢接? “不过我要是早知道有做这种工作的人,还真应该这么去做。” 听到她的话,这几天一直盘桓在薄荆舟心里的怒气瞬间消散。 他就知道,不会是她。 他伸手扣住沈晚瓷的下巴,倾身靠过去,两人中间就只隔了一张餐桌,这一倾身,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 薄荆舟低笑:“何必费那个心思,你想要钱,取悦我,我名下资产就都是你的。” 男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带着湿润的热,沈晚瓷偏了偏头,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 “薄荆舟,你是不是又被简唯宁给甩了,所以来我这里找刺激?” 三年前,酒店那晚的事,刚好发生在简唯宁跟薄荆舟分手第二天。 但他那时明明已经从醉意中清醒,并且认出了她,可最后还是……归根究底,还是这个狗男人太渣! 一边情深似海,一边又连三年都不愿意等,前脚简唯宁刚出国,后脚他便趁人之危欺负了她。 薄荆舟嗤笑,“找刺激?也对,你之前买的那些套子都要过期了,正好趁着今晚找刺激全都用了。” 沈晚瓷脑子里嗡了一声,感受到薄荆舟越来越贴近的唇,她分不清他是戏谑还是来真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男人却突然绕过餐桌,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躲什么?这三年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沈晚瓷早就懵了,手脚剧烈反抗着,却丝毫挣不开他的怀抱。 她是真的慌了…… 沈晚瓷强行让自己镇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唇畔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嘲讽:“薄荆舟,你不会是舍不得跟我离婚吧?” 第38章 她居然敢咬他 第38章她居然敢咬他 薄荆舟皱眉,“你想多了,薄氏最近有个大项目在谈,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比较重视家庭和睦这一块,要是在这个时候离了婚,我还得多费点时间拿下合作,我嫌麻烦。” 沈晚瓷问这话虽然是故意刺激他,但在听到这么现实的回答,她的心还是拧成了一团。 “我和你是隐婚,很少有人知道这层婚姻关系。” “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若是在这上面出了变故,那就太不值了。” 说话间,薄荆舟已经抱着她上了二楼,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如同那次在酒店床上时一样,不近人情、倨傲清高、不容抗拒。 进了房间,目光所及全是熟悉的布局。 这里对外人而言是寸土寸金,有钱也买不到的奢豪别墅,但对沈晚瓷而言却是消耗了她将近三年青春的监狱,每一处都有她曾经形单影只的身影。 她越想越委屈,最后全变成了不甘与怒气,沈晚瓷偏头,不愿多看这个房间一眼,无意将脸埋进男人的怀里。 而这突然的亲近让这段时间盘桓在薄荆舟心里的烦躁消除了不少,在他看来,她明显是在向他服软。 那湿热的呼吸透过衣服熨帖着他的肌肤,薄荆舟身体蓦的绷紧,嗓音里透着些许不明显的沙哑:“别再闹了,明天就搬回……” 却是不等他将话说完,薄荆舟倏然声音一顿,喉间传出一声带着痛意的闷哼,他不自觉抬高声音:“沈晚瓷,你是狗吗?居然咬人!” 沈晚瓷松开牙,看着他脖子上的咬痕,抬头看着薄荆舟,眼眶里还泛着委屈过后的红。 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这次男人没阻止她,顺势将她放在地上,只不过一张脸变得又冷又臭,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识好歹的流浪狗! “薄荆舟,别再自以为是了,不是因为悦织,我今晚根本不会来这里。还有,你对女人是不是只会用强?我允许你抱我了吗?” 薄荆舟:…… 过去的她,每天不就是想要得到他的一刻温柔,现在他愿意抱她,她反倒……嫌弃?不允许? 薄荆舟莫名有点烦躁,抬手摁了摁眉心。 沈晚瓷忍下情绪,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字字清晰问道:“你一定要为了简唯宁脸上快看不出来的巴掌印,就让悦织坐牢吗?” “她伤了人,就该付出代价。” “你……” 沈晚瓷咬牙,复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那就只能做交易了。 “你不是要拿项目吗?我可以等你拿下项目再跟你离婚,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悦织。” 这话一出,卧室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薄荆舟皱着眉,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他那高傲的头颅。 ‘协商’完秦悦织的事后,沈晚瓷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在这里,转身就走了。 从御汀别院出来,她就去了警局,陆律师还在那里,这一次走完正规程序后,就顺利将秦悦织保释出来了。 秦悦织担心的问:“薄荆舟没趁机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沈晚瓷摇头,“没有。” 他什么都没提,条件是她提的,他只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秦悦织才不信,薄荆舟来警局的时候态度那么强硬,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又突然松口,肯定是晚瓷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连累你了。” “没有连累,”沈晚瓷朝她笑了下,“你要是不动手,我就动手了,所以说起来还是你替我受罪了。” 话到这个份上,秦悦织也没再多说,但心中狠狠给那对狗男女记了一笔! 这次的风波过去后,沈晚瓷就恢复了日常生活,上班修复文物,下班修复古画,再也没收到薄荆舟的任何消息。这天一早,沈晚瓷刚到工作室就被许老叫去了办公室—— “挽挽,是这样的,有个节目组联系我,就把我们的职业内容做一期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外界对我们这一行不了解,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也在逐年减少,如果让更多人知道这一行业,以后会有很多的新鲜血液填补进来。” 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一行的苦,每天对着一堆破损的旧物,连话都说不了几句,久坐、埋头、粉尘、各种化学类物品导致的各种职业病。 许老也是这么想的,他点了点头:“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年轻一辈里只有你技术最好,所以想让你去录这期的节目视频,也让那些外行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我?”沈晚瓷面露困色,她不想出现在镜头面前,倒不是搞什么神秘,只是现在她和薄荆舟还没有离婚,若是成了节目里的公众人物,之后离婚势必会引起风波。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低调,录制视频时不用刻意摆造型,能跟制作方商议不露脸,毕竟我们这一行不看脸,是看手法的不是吗?” 沈晚瓷听懂许老的意思了,但…… 许老又笑道:“上节目对工作室和你个人的名气能大大提升,有了名气才能更赚钱,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赚钱。” 沈晚瓷怔然,这话实在不像是一个两袖清风的老者会说的,但却戳中了她的内心。 是了,有名气才能接更多高难度的活,钱也才更多。 而她现在的名气仅限于圈子里,圈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况且……她还背负三个亿的债。 沈晚瓷沉吟片刻,“那我考虑一下。”…… 夜幕降临,夜阑贵宾包厢。 薄荆舟敛着眉,时不时捏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歪着身体坐在卡座转角的位置,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两颗,大片的胸膛裸露在外面。 今晚顾忱晔组了局,让他过来喝酒,人挺多,又都是圈子里平时走得比较近的,薄荆舟就没怎么克制,多喝了几杯。 男人拿出手机,眯着眼眸给江叔打电话,英俊的面容上覆盖着深深的醉意。 几声‘嘟’音过后,听筒里传来女人淡淡的声音:“什么事?” 薄荆舟蹙眉,他觉得自己怕是出现幻觉了,明明拨的是江叔的号码,怎么接电话的人变成了沈晚瓷? 自上次秦悦织的事情过后,他就没再见过这女人,两个于公于私都没什么交集,尤其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生活助理。 薄荆舟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是沈晚瓷的。 是他打错了—— 第39章 当众泼薄荆舟一脸酒 第39章当众泼薄荆舟一脸酒 沈晚瓷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回应,看着桌上还剩大半没有修复的画作,她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薄荆舟那句‘打错了’在舌尖绕了一圈,被女人这明显不耐烦的语气勾起了怒意,临时改变主意说:“来夜阑接我。” 沈晚瓷蹙眉,“你没病吧?让我去接你?” 她不是没有去接过他,刚任职他生活助理的时候,有一次他也喝醉了,正好那时她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当时电话是陈栩接的,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便告诉她说薄总喝醉了,让她来接。 那时候的薄荆舟对她可谓是十分厌烦,醉眼朦胧的睁开眸子,看到来人是她时,当即就发了一通脾气,连带着陈栩都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还被扣了那年的年终奖。 在那之后,无论薄荆舟喝得多醉,陈栩都没再让她去接过。 薄荆舟显然已经忘了这一茬,听她不情愿,他冷笑一声:“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来接我是你身为薄太太应尽的义务。” 沈晚瓷却被他气笑了:“你跟我讲义务?那你尽过丈夫的义务吗?” 无声的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刻,男人暗哑的嗓音传来,低沉却又富有磁性:“我开的免提,还有旁人在,薄太太,别这么饥渴。” 一句话,瞬间让沈晚瓷咬牙切齿,“你醉死得了。” “过来接我,那三亿的利息就不跟你算了。” 短暂的挣扎后,沈晚瓷终是应下。 没办法,她也想有骨气,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三个亿,一年光利息就是上千万,除非人傻钱多,否则没人会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 薄荆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自嘲的‘呵’了一声:这女人真是够现实的。 一旁的顾忱晔见他一直盯着手机看,神色也和平常不太一样,不禁好奇问道:“给谁打电话呢?魂都丢了。” 闻言,薄荆舟将手机扔到一边,疲惫的揉着眉心,“司机。” 顾忱晔挑了挑眉,这个回答他可一点都不信,但没再继续追问,毕竟他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没有聊天的欲望。 两人喝了会儿酒,薄荆舟起身,“去抽支烟?” 两人一起走出包间,去了公共区域的小露台。 沈晚瓷的电话正好在这时打来,她是一句多的废话都不愿意跟他说:“我到了。” 薄荆舟习惯性的抬起手腕扫了眼时间,“在停车场等我。”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沈晚瓷现在已经进了夜阑,因为上次的事,这里的经理都认识她,知道她是来接薄荆舟,更是直接把她带去了那人所在的楼层。 她看着通话记录的界面,在心里骂了那个狗男人无数遍…… 露台上,薄荆舟将烟碾灭在白色细沙中,直起靠着围栏的身体,“走了。” 顾忱晔也掐了烟,同他一起离开露台,往回走的途中,他随口打趣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司机?”刚才薄荆舟接电话时,他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男人喉结微动,从胸腔中溢出一个单音:“恩。” “你们不是要离婚了?怎么,和好了?” ‘离婚’这个词让薄荆舟的眉头蹙了蹙,语气透着几分烦躁:“她就是胡闹一下,以前哪次提离婚不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顾忱晔却明显不认同他的说辞,“可你们这次好像闹得挺久的,说不定她是认真的。” “她哪次提离婚的时候,看起来不认真?” “那民政局不用去了?” 之前有次喝酒,薄荆舟在他面前提过一句,说沈晚瓷现在一见到他就问他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手续,简直作得不行,让人烦不胜烦。 “暂时消停了。”薄荆舟将他和沈晚瓷之间的交易,简单说了几句。 顾忱晔听完哂笑道:“薄氏和长远集团的合作,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你拿这件事空手套白狼,我要是沈晚瓷,绝对泼你一脸酒。” 不想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传来,是露台门被人用力推开的声音…… 薄荆舟和顾忱晔同时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沈晚瓷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唇上有一圈被咬得泛白的印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薄荆舟,说你是狗都是对狗的一种侮辱,你就是个混蛋!” 薄荆舟神色一滞。 沈晚瓷深吸一口气,字字咬牙:“还有,我是真的要跟你离婚,民政局一定会去。” 说着,她转过身将端着酒路过的侍者拦住,夺过一杯酒,直接朝着男人那张俊美如斯的脸泼去—— 瞬息间,在场的人都僵住了,纷纷屏住呼吸! 下一秒,走廊上响起薄荆舟几乎要将她活活撕碎的声音:“沈晚瓷,你是活腻了!” 第40章 薄荆舟是衣冠禽兽 第40章薄荆舟是衣冠禽兽 酒滴滴答答的沿着薄荆舟锋利的眉眼与下颌线往下落,无论何时都优雅矜贵的豪门公子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那好看的唇抿出锋锐的弧度,周身不怒自威。 沈晚瓷却丝毫不惧,仰着下颌,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啧!”顾忱晔不由发出一声感叹,能给薄荆舟泼酒的人,沈晚瓷可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个! “我祈祷沈小姐能跑快点……” 薄荆舟斜了他一眼,见顾忱晔一身清爽,半点没被殃及。 他冷冷打断他的话:“我祈祷你是个哑巴。” 顾忱晔:“……” 说完,薄荆舟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走去。 男人身高腿长,但脚步并不匆忙,给人一种闲庭若步的错觉,但所过之处,路过的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不自觉低下头,生怕会被灭口。 沈晚瓷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不知道是她真的倒霉还是心理作用,这电梯迟迟没有上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旁边的安全通道,身后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转过头,还没看清那人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她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 是真的扛,上半身倒悬着,胃被男人的肩膀抵着,她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叮’的一声,电梯刚好来了,沈晚瓷听到金属门朝两边推开的声响,她扭动着身体,忍着不适:“薄荆舟,你放我下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难受了,大脑充血,又晕又胀,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薄荆舟没说话,扛着女人走进了电梯。 沈晚瓷觉得再过一秒,她就会因为大脑承受的压力过大直接晕过去,她用力拍打着薄荆舟的后背,“你放我下来,我想吐!” 薄荆舟:“你最好是忍住。” 没有别的具体威胁,但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能让人清晰的感知到他此刻的愤怒。 夜阑的规矩向来很严,在场子里不容许客人被人粗暴对待,但现在…… 她被薄荆舟从六楼扛到一楼,一路经过无数的服务生和监控,都不见任何工作人员上前阻止。 最后,沈晚瓷是被男人摔进车里的!她还没从倒挂的眩晕感中找回自己,薄荆舟就掐着她的下颌,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 男人单膝跪在真皮的座椅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看来,这三年我确实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生出以卵击石的狗胆。” 薄荆舟微长的额发还是湿的,透着威士忌的气息,在狭隘的车厢里不断蔓延。 沈晚瓷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尽量后仰着避开这气息,“既然我们两看相厌,就赶紧离婚,办个手续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两看相厌?”薄荆舟低笑,嗓音富有磁性。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压着声音说话时很性感,无论是唇角的弧度还是沙哑的声线。 薄荆舟扯开衬衫,紧绷的腹肌完完全全暴露在沈晚瓷的眼中,那流畅的肌理线条从腹部一路延伸到裤腰里,别样的诱惑。“你错了,我现在对你可谓是兴趣浓厚,最近总想到你被我压在身下,以不同的姿势和力度的……” 他凝视着沈晚瓷的眼睛,嘴唇微动:“画面。” 沈晚瓷瞳孔紧缩…… 明明是这龌蹉到不堪入耳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半点都不显得猥琐,反而带着浓浓的性张力。 书本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此刻在她心里有了脸。 不管怎么样,沈晚瓷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的,此刻不会再因为他的话,生出别的感觉来,但她的脸还是涌上一层红晕。 被气的! “薄荆舟,我真怀疑简唯宁是不是不给你碰,才让你欲求不满到这种程度。”薄荆舟眯眸,他的手隔着衣服顺着她的脖颈滑下,经过锁骨,最后贴上她的腹部。 察觉到危险,沈晚瓷的身体刹时绷紧,怕他来真的,她又道:“她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从她衣服下探进去,沿着女人细腻的腰身往上…… 明明动作暧昧得不行,但声音里却是浓重的嘲讽:“捧在手心里宝贝疙瘩自然是舍不得碰,得小心翼翼的滋养着,但你不一样。” 言下之意,她跟简唯宁不一样,简唯宁是心尖宠,她是地上草,可以随意践踏! 即便要离婚了,但沈晚瓷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被他的话给刺到了。 她绯色的唇勾起,明目张胆的挑衅道:“那真是抱歉了,我就算不是宝贝,不被人怜惜,也不想被猪给拱了去。” 下一秒,她感觉到男人握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看来是气到了极点。 沈晚瓷趁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人往后推,薄荆舟没有防备,竟真被她给推开了。 他倒在座椅上,沈晚瓷转身就去开车门,一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样子,薄荆舟哪能这么轻易让她如愿? 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腰身,将人重新拽了回来—— 车厢狭窄,重心本就不稳,他的力气又大,这一拽她整个人都撞到他的身上。 “唔!”沈晚瓷痛得一下蜷缩起身体,但撞疼的位置特殊,她只能强忍着,“你这么用力……” 却是不等她把话说完,车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晚瓷……你在车里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晚瓷的身子瞬间僵住,是聂煜城! 第41章 薄荆舟在吻她! 第41章薄荆舟在吻她! 沈晚瓷猛地抬头,动作幅度并不大,但薄荆舟的手还环在她的腰上,自然轻易感知到女人的僵硬。 聂煜城就站在车外不远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窗落在她的身上。 他穿了件偏休闲的衬衫,下身是条西裤,身材有型,即便站在昏暗的阴影里,也让人难以忽视。 沈晚瓷脑子刹那一片空白,下意识喊出以前惯常的称呼:“煜城……” 腰上传来一记狠力,她痛得差点叫出声,但又碍于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不确定聂煜城有没有看到车里的薄荆舟,停车场光线昏暗有限,以他的距离和角度,应该是没有瞧见。 聂煜城微微一笑,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刚才只觉得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见他走近,沈晚瓷的身体更僵了,她撑在薄荆舟胸膛上的手握紧成拳,声线微颤:“你别过来!” 因为—— 薄荆舟在吻她! 他的唇落在她的手腕上,力道有点重,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聂煜城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绅士的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 但随着距离的缩短,他清晰的看到沈晚瓷泛红的眼眶,以及眼底那一丝委屈。 他微微蹙眉,想到上次在餐厅遇到她时,她开玩笑似的提到借三个亿,难道是因为这个在发愁? 聂煜城薄唇抿了抿,温声说道:“你是因为上次说借钱的事犯愁吗?虽然三个亿有点多,但如果你真的有急用,我也可以……” 沈晚瓷怔然,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忍不住泛上一层暖意。 只不过她的这份暖意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某人的一句话给冻住—— “煜城,你什么时候喜欢当散财童子了?” 男人或嘲弄或轻佻的声音传来,聂煜城字音一顿,不确定的反问:“荆舟?” 薄荆舟揽着女人的腰从位置上坐起来,沈晚瓷还想阻止,但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男人? 这种时候,任何的举动都是欲盖弥彰! 薄荆舟的衬衫只剩最下面的两颗扣子还系着,他坐姿懒散,衣领随意散开,露出紧绷且线条流畅的腹部。那修长的手沿着沈晚瓷的腰往上,在即将触到那处敏感的位置时又滑了下来,透着浓浓的色欲意味。 他看向车外的聂煜城,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又不完全是:“还是你觉得我拿不出三个亿,嗯?” 聂煜城怔愣一秒后,温和笑了:“抱歉,看来打扰到你们了。” 听这话,妥妥的是想歪了。 沈晚瓷的脸瞬间红透,她甚至不敢去看聂煜城的脸,为什么偏偏撞破这种时刻! 薄荆舟这个狗男人,他做这些就是故意让聂煜城误会的,真不是个东西! 但她还是想解释一下,沈晚瓷可不想以后跟聂煜城见面,对方给她的印象只剩下“车震”两个字! “煜城,你误会了,我和他……”薄荆舟挑眉,施施然地打断她的解释:“薄太太,先把衣服扣子扣好。” 闻言,沈晚瓷豁然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处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隐约能看到那黑色的蕾丝内衣边。 该死! 她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扣上扣子,这一打岔,再抬头时聂煜城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 “薄荆舟,你混蛋!” 男人的声音泛冷:“我怎么混蛋了?是让你的旧情人误会了,还是没让你下去跟他互诉衷肠?” 沈晚瓷咬牙,完全不想再理他,伸手想去开车门,可她的手还没碰上门把就又被男人给拽了回来。 只见薄荆舟眼底都是薄霜,“跟他借三个亿,想做什么?” 女人蹙着眉,费力的想将手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排斥意味很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薄荆舟勾唇,但这笑没有丝毫真诚,尽是冷锋。 “之前为三个亿做了薄太太,那这次呢,他给你三个亿,你打算给他什么?”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带着轻鄙和不屑:“除了这副身体,你也拿不出什么了吧?不过,聂煜城对二手的女人可没兴趣。” 听到二手这样的词,沈晚瓷拧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蹉?” “龌蹉?别忘了当初是谁舔着脸要做薄太太的。””薄荆舟唇角冷意加深,沈晚瓷感觉她的手腕都要被他给捏断了! “要不是你当时强行……我会不得不成为薄太太吗?这身份谁他妈想要谁拿去,我绝对拱手相让,还大方的帮你们把领证的钱一起出了!” 这是沈晚瓷第一次骂脏话,沈家虽然不如薄家这么有钱有势,但没破产之前也算是豪门,对涵养很是看重,要是被她那个渣爸听到她骂脏话,逃不掉一顿打! 显然,薄荆舟也被她的话气到了,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咬牙道:“沈家以前好歹也算是名门,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 沈晚瓷自知说不过他,再多在这个空间里呆一秒都是窒息,她用力抽动着手,“薄荆舟你烦不烦,能不能……啊!” 突然,她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声,下一秒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是在跟薄荆舟的拉扯间,她的手指不小心撞到前排的座椅靠背了!这一下撞上去,可谓是结结实实,手指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十指连心,真的是,太痛了!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沈晚瓷蜷缩着身体,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薄荆舟蹙眉,伸手就要去握她受伤的那只手,沈晚瓷下意识往旁边避,但男人修长的手指却强势的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触碰上那处疼痛的关节…… 第42章 离婚证别想要了 第42章离婚证别想要了 “你走开,”沈晚瓷的声音都在颤,说话有气无力的:“你要是再烦我,我就把我们的结婚证挂网上去,让全世界都知道简唯宁是个拆散人家庭的小三。” 薄荆舟听着这‘威胁’,只是冷笑:“先提离婚的难道不是你?” “那也是因为她先介入。” 男人神色不变,语气淡淡:“那离婚证就别想要了。” 威胁不成功反被威胁,沈晚瓷只恨这狗男人天生克她,自从跟他在一起,她就没好过。 薄荆舟揉着女人纤细的手指,查看了一番后,给出诊断:“没断。”“你巴不得我断了。” “那倒没有,不过如果你敢要聂煜城的三个亿,我不止巴不得它断了,还会亲自折断它。” 沈晚瓷:“神经病!” 她推开他,这次薄荆舟没再阻拦,任由女人下了车,大步离去…… 从这晚不欢而散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晚瓷和薄荆舟就再也没联系过。 可现实生活中没见到人,但财经新闻上总是关于他的报道。 她知道他去了z城,一待就是半个月。 十月初,简唯宁的那幅画修复好了,她给对方打电话,公事公办道:“简小姐,你的画修复好了,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我现在在z城,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等我回来再给你消息。”电话里,简唯宁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蔑视,这不是针对沈晚瓷,而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高贵,走哪儿都被人捧着,便养成了这性子。 沈晚瓷:“好。” 挂断电话后,她的思绪不由发散……薄荆舟在z城,简唯宁也在z城,总不至于这么巧吧? 相约异地甜蜜约会,何必呢,早点离婚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共赴下一段婚姻? 她又看了眼日历,等江雅竹的生日过完,两人三年的合约就只剩一个月不到,薄荆舟应该不会再拖延跟她离婚的事。 这么想着,连日来熬夜加班的疲倦都减轻了不少,本来又困又累,此刻洗完澡躺在床上,反而生不出半点睡意。 她点开微博,随意刷了一圈,看到一张狗子的图片,顺手保存下来,又配了张卡通便便的图,合并在一起发了一条朋友圈:天生一对。 朋友圈刚发,就有人评论了。是秦悦织:瓷瓷,请将某人的名字打在公屏上,不要客气。 沈晚瓷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还没等她笑完,秦悦织的视频就打了过来,“薄荆舟那个狗是不是又去找简唯宁了?” “不清楚,不过简唯宁在z市,他也在,大概是一起的。”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简唯宁是有多臭,才会让薄荆舟心心念念惦记她这么多年?” 沈晚瓷:“我怎么感觉你也在内涵我?” “怎么可能,你是你,狗是狗。” 两人又聊了几句,见时间太晚明天还要上班,这才挂了。 沈晚瓷这一晚睡得很好,连梦都没做一个。 翌日醒来,她习惯性的看了眼微信,昨晚发的朋友圈又有人给她回复了。其中一条居然是薄荆舟—— 【沈晚瓷,你找死。】 沈晚瓷:“……” 她是真的没想到,像薄荆舟这样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居然还会翻朋友圈,翻也就算了,居然还回复,简直和他平日里冷漠孤傲的形象完全不搭边。 她那条朋友圈虽然指的就是他和简唯宁,但说得那么隐晦,他是怎么领会到她想表达的意思的? 肯定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一有点苗头就往自己身上猜。 这男人闲得慌,不代表她也闲得慌,想着两人就要离婚了,没必要节外生枝,这条评论她就没回。 十月十七是江雅竹的生日,简唯宁是十月十三的时候和她联系的,两人约在她住的酒店附近见面。 简唯宁身上穿着度假的长裙,轻柔的雪纺布料,整个后背都是镂空的,化着精致的妆容,鼻梁上架着的太阳镜几乎遮住她大半张脸。 “晚瓷,不介意我让你跑这么远吧?主要是我刚回来,实在累得不想来回折腾。” 她身边还放着行李箱,估计刚下飞机就联系自己了。 沈晚瓷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依旧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是客户,在哪里见面自然是你定,反正交通费都算在你给的钱里。” 简唯宁面容一僵,想到自己付出比市场价高数倍的价钱,心里就极其不爽! 要不是时间太赶,又没人愿意接她这活,她能被那个叫挽挽宰一笔?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沈晚瓷在挽挽面前说了什么,对方才收自己这么高价钱的。不过画都修复好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沈晚瓷将装着古画的盒子推到简唯宁面前,“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把尾款结了。” 简唯宁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倦得不行,“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她拿出手机,干脆利落的给沈晚瓷转了钱。 沈晚瓷却认真提醒道:“画交到你手上,不管你看不看,我们都默认你看过了,如果后续有任何问题,我们不承担。古画比较脆弱,要放在干燥的地方,一点水汽都不能沾,里面我放了张保存时的注意事项,你回去好好看看。” 简唯宁这幅画上有太多痕迹,修复时沈晚瓷实在是心疼,这样传承的一幅名画真是可惜了,虽说已经修复好,但哪能和原作相比呢? 简唯宁听她这么说,正要伸手打开盒子查看一下,但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立刻收回要开盒的手,转而接通电话,同时对沈晚瓷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简唯宁拿起桌上的东西,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沈晚瓷听见她对电话里的人说着:“我马上就回房间,估计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太急了,把你的东西也一并放我这里了。” 那声音一改平时的骄傲,带着独具女人味的柔软娇嗔。 不用想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和她的关系,很亲密,沈晚瓷第一个想到了薄荆舟…… 第43章 关系曝光,他疯了! 第43章关系曝光,他疯了! 生日宴这天正巧周末,沈晚瓷起了个大早,简唯宁的单子做完后,她只休息了两天就又接了另一笔单子。 没办法,她不拼命接活,那这辈子都别想还清那三个亿! 薄家无论是谁的生日宴都办得很低调,只请江家和薄家的亲戚们,以往的每一年,沈晚瓷都是一大早就去薄家宅院,忙前忙后招待客人。 但今年……她不打算这么早过去,她和薄荆舟迟早要离婚,从现在开始,她得一点点抽离从前的生活,也算是给江雅竹一些接受的时间。 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薄荆舟做戏,江雅竹总会知道的。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就先忙着手头的工作,这次接的活是一个唐代的碗,破损不算严重。 她忙起来的时候会不分时间,等听到电话响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胃都饿得开始泛酸。 电话是薄荆舟打来的,沈晚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然后接通,不等她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下来。” 两人差不多一个月没联系了,今天情况特殊,他是来接她去薄家的。 沈晚瓷见时间也差不多,“你先等等,我化个妆。” 虽然只是家宴不用穿礼服,但也不能太随意,幸好她当时搬出御汀别院的时候带了几套高奢定制款。 不想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悦:“不用化,直接下楼,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他似乎心情不好,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也对,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薄总什么时候等过人? 沈晚瓷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随意扎成个丸子,素面朝天,身上穿着网购的几十块钱棉质t恤和运动裤。 既然他都不嫌丢脸,那她也就没必要给他撑场面了。 于是,沈晚瓷换了双鞋就下楼去了,临走时还拿了两块面包垫肚子。 薄荆舟的车就停在单元楼外,他静静的倚在车边抽着烟,黑色的衬衫包裹着上半身,气场阴郁而沉寂。 他穿的那身是某品牌的高定,七位数的价,手腕上戴的那款表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浑身上下透着的矜贵与这片普通居民区格格不入。可想而知,薄荆舟看到她这副样子有多嫌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虽然没说话,但眉眼间呈现的意思很明显—— 看看你离开我之后,过得都是什么样的乞丐生活! 沈晚瓷刚要去开车门,薄荆舟凌厉的目光就朝她扫了过来,“吃完,把身上的碎渣弄干净才能上车。” “……” 她很想问薄荆舟,要是现在拿着面包站在车前的人是简唯宁,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凶巴巴的? 但问这话反倒像她在吃醋,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将面包两口吃完,又故意当着他的面动作幅度很大的抖了抖衣服,“可以上车了吗?薄.龟毛.洁癖少!” 薄荆舟脸色可以用臭得不行来形容,“就算你以前够不上名媛的格,但也是货真价实的贵太太,那些网络用词少说,免得让人听了笑话。” 沈晚瓷却‘哼’了一声:“怎么,豪门贵太太不能上网吗?” 薄荆舟沉默了,看来这三年她的贵太太生活,有趣得很! 车子出了小区,驶入拥堵的车流。 半个小时后,沈晚瓷皱眉,“这不是回薄家的方向。”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不屑的道:“你打算穿成这样回去?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是谁说不用化妆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薄荆舟带她去了形象工作室,不止化了妆,还换上了礼服,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蹙着眉表示浮夸,“家宴弄成这样子,会不会太隆重了?” 就两家亲戚吃个饭,前两年也没见有人穿礼服,她想到自己等下穿着这一身去,两家人肯定会跟看熊猫一样盯着她看,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薄荆舟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闻言,抬头看向她,“谁跟你说是家宴?” “嗯?”沈晚瓷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妈往年过生日不是只请两家近亲吃顿饭吗?” “她今年想大办,说要去去晦气。” 江雅竹一向比较信这些,经常朝神拜佛,她想大办沈晚瓷没意见,只要她高兴,想办多大都没问题,但…… 她和薄荆舟是隐婚关系啊,如果大办的话,势必会面临媒体。 “那我以什么身份跟你一起接待宾客?” 有江雅竹在,薄荆舟不可能装作和她没有关系,何况江家和薄家的那些亲戚都知道她的身份,人多嘴杂,关系肯定会曝光。薄荆舟却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你是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 “你开什么玩笑?”沈晚瓷激动之下差点没压住情绪,“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结婚那么久都没想过公开,快离婚了反而闹得人尽皆知,是她有病还是薄荆舟疯了! “生日宴我不去了,妈那边你打电话解释,说我生病了、住院了、出差了,什么理由都行,过两天我再单独给她补过一个生日。” 现在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薄荆舟目光凉凉的看向她,“那我只好在宴会上公开说明薄太太缺席的原因,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你的‘难处’。” 言下之意,去不去这段关系都会被公开,并且她还会落得一个不尊不孝的骂名! 沈晚瓷咬牙,好狠一男的! 见女人瞪着他不说话了,薄荆舟合上杂志起身,“走吧,你是主人,要是到的比客人都晚,成何体统?” 沈晚瓷平不了心中那口恶气,转而讽刺的问道:“简唯宁今晚也会去吧?” 她想到上次那件旗袍,是她买来送江雅竹的,简唯宁当时也要买,肯定也是为了今晚…… 薄荆舟淡淡的应了一声:“不会。” 他没给过她邀请函,虽然简唯宁明里暗里问他要过。 沈晚瓷嗤笑出声:“难怪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简唯宁不在,不用顾虑心上人的感受啊。” 回应她的,是男人转身就走的背影,沈晚瓷握了握拳,只能跟上…… 生日宴还是在薄家办的,光是看花园里停放的车就知道有多盛大了。 车刚一停下,不等薄荆舟给她开车门,她就自己推门走了下去。见此,薄荆舟的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手臂微曲,示意她挽着。 沈晚瓷愣了一下,思绪一时恍惚。 她从没有跟薄荆舟一起出席过重大场合,这是第一次,他让她挽他的手臂。 薄荆舟看了眼时间,不耐提醒:“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夫妻不和?” 沈晚瓷这才回过神来,内心咒骂本来就不和,手却老老实实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可刚一进客厅,她就看到了那个薄荆舟斩金截铁说不会出现在生日宴上的人…… 第44章 薄总结婚了?! 第44章薄总结婚了?! 客厅里,简唯宁看到与薄荆舟一同进来的女人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她有想过今晚沈晚瓷可能会来,毕竟是江雅竹的生日,但又觉得薄荆舟不会公开沈晚瓷薄太太的身份,肯定不允许她出现。 但没想到……沈晚瓷不止来了,还是薄荆舟带她一起,以这种挽着手宣示亲密关系的方式出场。 周围已有不少人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流转,在沈晚瓷没出现前,大家都只知道前不久传的绯闻,又见简唯宁今天出现在这里,都认定她跟薄总好事将近,已经要见家长准备谈婚论嫁了! 可现在……陪在薄总身边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简唯宁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这些人刚刚还在恭维她,话里话外都将她当成了未来的薄太太。 这时有人凑上去敬薄荆舟的酒,目光瞟向他身旁的人,好奇问道:“薄总,这位是?” 薄荆舟没有说话,倒是今晚的主角江雅竹走了过来,她挽着沈晚瓷的另一只手,颇为郑重的对来宾介绍着:“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媳妇,沈晚瓷。”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薄总结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从没听过啊……”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独独只有简唯宁涨红了脸,后悔今晚让人带她来这里。 江雅竹又笑道:“年轻人都喜欢低调,不喜欢我们老一套的排场,所以之前的婚宴只请两家人吃了个饭,今天正好趁着这个好日子,让大家都见证一下。” 薄夫人话都说到这里,任谁都明白今晚生日宴的目的,大家纷纷从惊讶转变为讨笑。 “薄少夫人真是生得跟天仙一样。” “这身段,那些模特都比不上……” 再多的夸赞,沈晚瓷都听不进去,虽然早做好会曝光关系的准备,但她真的没想过会以这么高调的方式。 本来想着两人隐婚,就算离了也不会对彼此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如今看来…… 沈晚瓷侧头,压着声音质问薄荆舟:“为什么不阻止妈?” “阻止她什么?” 她没好气的道:“当然是阻止她公开我们的关系。”薄荆舟扫了她一眼,冷哼:“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认为我会带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来这种场合?” “……”好吧,这次沈晚瓷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末了,她不甘心的回了一句:“本来想悄悄把婚离了从此各走各路的,既然这样,就只能让大家见证薄总被甩的时刻了。” “呵,”男人冷笑:“你哪里来的脸觉得你能甩了我?” 两人斗嘴之际,江雅竹已经去了别处会客,来宾的话题也从夸赞沈晚瓷逐渐讨论到她的衣着上…… “薄总结婚了,那之前那些热搜……看不出来啊,享誉国内外的舞蹈家居然想做小三,你看她今天的礼服,是故意挑衅薄少夫人的吧?” 听到这话,沈晚瓷这才注意到简唯宁今天跟她穿了件差不多的裙子,黑色缎面的材质与设计,唯一的区别简唯宁的是v领露背,她的则是抹胸款。 两件衣服有些相似,又不完全相似,但细微的差别是无法阻止他人将其放在一起对比。 光视觉效果而言,即便是简唯宁都不得不承认,沈晚瓷更衬这件礼服。 她本就生得就明艳漂亮,皮肤还白,在黑色缎面的礼服衬托下,整个人犹如泛着光。 “啧。”沈晚瓷挑眉,声音很小,只有在她身旁的薄荆舟听见了,“怎么了?” “跟你心上人撞衫了。”她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尴尬,反倒有点幸灾乐祸。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简唯宁,淡淡阐述事实:“不一样。” 简唯宁顶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走过来,她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盒子,沈晚瓷猜里面可能是她修复的那幅古画。 “荆舟……晚瓷。”薄荆舟‘恩’了一声,神色语调都很淡,似乎对方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晚瓷瞧了他一眼,不屑的在心里哼了一声:狗男人真会装,不去当影帝可惜了! 她可没兴趣看这对痴男怨女眉目传情,刚想将手从薄荆舟的臂弯中抽出来,简唯宁便将矛头对准了她—— “晚瓷,你在这里有别的礼服吗?能不能去换一件……”她欲言又止,但意思谁都知道,“我知道这请求可能会比较冒昧,但撞衫实在是让人很尴尬。” 沈晚瓷冲着她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来,“不能。” 她的拒绝,直接干脆,不为别的,她没有其他的礼服。 简唯宁却蹙眉,“晚瓷,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再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简小姐想多了,我对你没有敌意,至于撞衫,”她的目光在简唯宁深v的领口扫了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见沈晚瓷不肯退让,简唯宁只能将目光扫向薄荆舟,她咬住泛红的唇,“荆舟……” 薄荆舟蹙眉,刚才沈晚瓷的话,过于刻薄,他很不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却是不等他开口,沈晚瓷就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敢让我去换衣服,我现在就走人。” 就是在威胁他怎么了,这场戏她不演了,让他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沈晚瓷穿的鞋跟本身就很高,再这样踮着重心不受控制,她的身体微微晃了晃,下一秒就被薄荆舟伸手环住腰肢揽进他的怀里—— 紧接着,男人硬邦邦的说了句:“站好了,别撒娇。”这语气,跟训公司下属似的。 沈晚瓷:他哪只耳朵听到她是在撒娇? “无聊的话题就终止吧,妈叫你过去。” 沈晚瓷扭头,果真见江雅竹在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两人一同朝着江雅竹那边走去,简唯宁见状跟在后面,“一起吧,我也刚到,礼物还没来得及给伯母呢。” 这边,江雅竹正挽着丈夫薄荣轩的手,亲昵的对走来的沈晚瓷说道:“晚瓷,给你介绍几个叔叔阿姨,都是妈的好朋友,知道你是荆舟的媳妇,想着见见你呢。” 沈晚瓷温柔笑了笑,她叫了声‘爸’,然后将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递给江雅竹,“妈,生日快乐。” 江雅竹欣喜的接过礼物,“还是儿媳妇最好!”说着不忘冷了眼那没眼光的儿子,“这么好的妻子,以后得加倍疼爱,不然哪天后悔的是某人。” 某人挑眉,余光扫了沈晚瓷一眼,见她依旧保持微笑,那双眸子里透着他从未察觉过的温情…… 第45章 她就是个骗子 第45章她就是个骗子 简唯宁就站在很近的位置,看着他们和乐融融,她恨不得原地消失,下意识抬头去看薄荆舟,却见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沈晚瓷身上,心中的酸涩无边蔓延。 但她很快压住情绪,笑着插进话去,试图让江雅竹注意到自己,“伯母,生日快乐,一点小心意,您别嫌弃。” 江雅竹瞧了简唯宁一眼,朝她客气的点了下头,“谢谢,有心了。” 她接过来后顺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点都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餐饮区在那边,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 这是让她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的意思!简唯宁听得出,但装作没听到,毕竟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准备的礼物,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 如果不缠着江雅竹现在打开,那等宴会结束后,这东西指不定被扔到哪里去! “伯母,要不您先打开看看吧?这东西我也不太懂,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及时找人修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围又那么多人看着,江雅竹要是再敷衍,那就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她一边在心里不悦简唯宁的讨厌,一边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将礼盒拆开,礼盒里还有个木盒子,她微不可察的吸了口气,想着要是打开这木盒里还有盒子,那她就把简唯宁赶出去! 木盒打开,里面是幅画。 江雅竹将画卷展开,动作敷衍,她又不喜欢画,但当看到画的内容后,眼里明显有了些波动,不止是她,就连一旁的薄荣轩都挑高了眉,“这是之前的那幅古画?” 简唯宁礼貌回道:“是的,薄叔叔。” 薄荣轩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了,花了多少钱你和荆舟说一声,让他给你转。” “钱都是小事,就是修复师不好找,那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接的单子很少,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修复好。” “修复师有能力,脾气古怪点也正常,这次你费心了。” 沈晚瓷注意到江雅竹还在盯着画卷看,而且听薄父话里的意思……这画应该是薄家的,只是简唯宁私下拿去找人修复了。 “妈也喜欢这些东西?” “不喜欢,但荆舟的爷爷喜欢,这幅画是他当年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不过后来我和你爸吵架,闹得有点凶,这画就不小心被毁了,简小姐说能找到人帮忙修复,便托给她了。”江雅竹说着,彻底铺开了卷轴。 薄荣轩拆台:“何止是闹得有点凶?老爷子的书房差点没被你给拆了,我腿上的青紫半个月才消。” “那还不是你该的?”江雅竹说着,忽而嗓音一变:“简小姐花多少钱修复的这画?” 简唯宁突然被点名,又见江雅竹变了脸色,有点懵,报了个数,“怎么了伯母?” “那你被人骗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大师吧。” 一旁的沈晚瓷蹙眉,倒不是因为江雅竹的话,而是…… 这画的角落处有一团污迹,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很是明显。 简唯宁也瞧见了,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沈晚瓷——“挽挽不是圈子里的大能吗?这是怎么搞的?修复成这样也能交货?” 沈晚瓷蹙眉,讨厌这样质问的语气,难道该质问的人不该是自己吗?辛苦修复那么久的画,最后又被破坏了! “画交到你手上的时候是修复好的,你也确认了,如今再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 江雅竹见状,不解问道:“怎么回事?晚瓷,这画是你修复的?” 不等沈晚瓷说话,简唯宁抢先说道:“伯母,是我找的圈内一个据说手艺很精湛的大能修复的,晚瓷碰巧是她的助理,只是帮忙送画的。”简唯宁说着,一脸自责,“也怪我太相信传言,没想到这个自称挽挽的大师只是个浪得虚名的骗子!”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指责挽挽虚有其表,但实则也在内涵沈晚瓷,修画的人是挽挽,但送画的人是沈晚瓷,这中间指不定是谁出了岔子。沈晚瓷敢肯定,不出半个小时,薄少夫人因爱生恨,故意设计陷害丈夫前女友的小道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伯母,抱歉让您失望了,这画我带回去重新找人修复。” 沈晚瓷肯定不能让简唯宁这么做,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有钱人都喜欢收藏文物,不管是真的爱好还是附庸风雅,但都是她的潜在客户。 今天这事传出去,毁的不止是自己的名声,还有挽挽这个苦心经营多年的马甲。 所有人都会觉得挽挽是个骗子! 她出声阻止简唯宁:“不用这么麻烦,一点小问题而已,我这几个月跟在挽挽老师身边也学了不少,我来修吧。” 听到这话,简唯宁蹙眉,语气有些无奈,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晚瓷,我刚才那番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挽挽的技术不好,说出来让大家避个雷。你跟着她学……又能会多少呢?” 言下之意,一个骗子能教她什么? 简唯宁继续道:“如果我刚才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今天是伯母的生日,那么多人看着,实在没必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和气,也毁了这幅价值上亿的名画。” 沈晚瓷不想跟她废话,转头看向江雅竹,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修好这幅画,但简唯宁有句话说得没错,这幅画价值上亿,如果江雅竹都不相信她,那就算了,毕竟画是薄家的。 江雅竹扫了简唯宁一眼,亲切地拍了拍沈晚瓷的手,“想修就修,你是薄家的女主人,这画就是你的,就算修坏了也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而薄荣轩向来由着妻子,她让修就修吧,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惋惜,要是老爷子还在世,知道他的古画被人拿来赌气给修坏了,指不定又得气死一次!整个大厅在这一刻陷入寂静之中…… 简唯宁咬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江雅竹那句‘外人’,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她在说谁。 沈晚瓷则吩咐人去准备工具,等待的时间里,客厅里又恢复了喧嚣与热闹—— “那幅画当年拍出两个亿的天价,这些年更是水涨船高,就这样被毁了,真是太可惜了!” “万一薄少夫人能修好呢?” “你当真以为修文物那么简单?那些圈子里有名的大能,哪个不是一把年纪?这东西靠得是日积月累的手艺,你看薄少夫人的年纪,最多只是个学徒,还是个骗子的学徒,啧啧,毁咯……”说着,那人又开始惋惜的叹气,听得出是真心喜欢古玩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薄荆舟脸色早已阴沉,他扣住沈晚瓷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不由分说地带着她上了二楼…… 刚一脱离宾客的视线,沈晚瓷就把手从男人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薄荆舟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挺烦躁的样子,“等下你就说不舒服,我送你先走。” 不舒服?沈晚瓷一怔,但瞬间就明白过来,“你不想让我碰那幅画?” 第46章 他是在为她好 第46章他是在为她好 男人蹙眉,“要闹也要分场合,今天这场合不是能让你胡闹的,妈和薄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是妈和薄家丢不起这个脸,还是简唯宁丢不起这个脸?”沈晚瓷被气笑了,说话硬邦邦的全是刺,“我要是走了,所有人都会说我心虚,不出明天,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我……”她顿了一下,“我师傅技术不行,修复的作品有瑕疵,是骗子!” 因为一些缘故,她不想让薄荆舟知道她就是挽挽,而且他也没必要知道。 “那你想怎样?把那幅画修好?”薄荆舟对修复圈不了解,什么挽挽,他都没听过,只以为挽挽也是京元工作室的一个职员,“你一个清洁工,在旁边看了几天就自以为学会了?” 在他的认知里,沈晚瓷就是在文物修复工作室里当清洁工,这是陈栩亲自调查后汇报给他的,陈栩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这种小事不可能出错。 薄荆舟深吸一口气:“沈晚瓷,你拿什么修?扫帚吗?” 他不是看不起她,而是隔行如隔山,有些东西不是光看看,想象自己会就能会的。 他这是为谁好? 让她找借口走人,还不是怕她搞砸了丢面子,对于薄家,没人敢说什么,但对沈晚瓷,那些人就没有这么多顾虑。 两人虽然领了证,但没办过婚礼,甚至今天才公开了夫妻关系,那些人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要是再把名画毁了…… “你有时间操心我怎么修复,还不如去担心一下简唯宁,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要是等下被当众打脸,指不定会被打击成什么样。” 薄荆舟拧眉,他在跟她说利害,她却总要扯到简唯宁。 “别扯别人,画没修复好,是那个挽挽的责任,你没必要为她的错误搭上自己。” 沈晚瓷却讥诮的‘啧’了一声,看不出来薄荆舟还是个舔狗啊,简唯宁说什么就信什么。 薄荆舟对上女人那凶巴巴的目光,语气放软几分:“你讲点道理,我是为你好。” 沈晚瓷嗤笑反问:“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少夫人……”王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打断两人的争执:“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晚瓷没再理薄荆舟,朝楼下应声:“好的,谢谢王姨。” 楼下客厅,那幅画被摊开放在一张桌子上,旁边放着沈晚瓷让准备的东西。其他人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都围过来看热闹。 画只损毁了右下角的一处,并且不是特别严重的损毁,不然她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修复出来。 客厅里的音乐声停了,只有众人的窃窃私语。 薄荆舟站在人群的外围,冷然的目光看着正弓着身,专心致志修复古画的沈晚瓷。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认真做事的模样,以前在薄氏,她虽然顶着助理的身份,实际做的都是打杂的活,不用动脑子,更谈不上多认真,大多时候看她都是无所事事的坐在位置上,发呆…… 与此刻的她,完全不同。 “你觉得晚瓷和简小姐,谁在说谎?” 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薄荆舟睨了眼姗姗来迟的聂煜城,刚才没看到他,还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 薄荆舟皱眉,没接聂煜城递过来的酒,“晚瓷?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聂煜城听出男人言语中的……不高兴? 他无奈笑了笑:“我一直都是这么叫她的。” “但你叫阿宁为简小姐。” “……”聂煜城停顿片刻,斟酌道:“我和简小姐是真的不熟。” 几年前他跟沈晚瓷就认识,当时因为她的追求,他经常能见到她,时间久了也就熟络了一些。 至于简唯宁……若是没有薄荆舟,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跟舞蹈家有交集。 聂煜城不爱看跳舞。 薄荆舟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好转,他没再说话,眸色凛然,凝视着被围在中间的女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的修复终于告一段落。 沈晚瓷将画拿起来,递到江雅竹面前,“妈,您看,是不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这画是老爷子的,江雅竹最多只能扫两眼,哪里分得清一不一样?但儿媳妇说一样,那就一样! “一样一样,我们晚瓷真是太厉害了,连这么复杂的东西都会弄,不像某些人,除了坏心眼多,什么长处都没有。” 简唯宁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她怀疑沈晚瓷是不是给江雅竹下蛊了! 沈晚瓷将目光转向简唯宁,“简小姐,我一个学徒都能修复的瑕疵,你觉得身为圈内大能的挽挽老师无法修复吗?放着这么明显的一处让你挑错?这画刚修复完,需要好好维护一段时间,维护的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都给过你,与其出事就赖别人,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没做好后期。”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简唯宁身上,虽然没有表现得过于直白,但看戏的意味很浓。 即便是上过大舞台的简唯宁此刻都慌了神,她下意识扭头去寻找薄荆舟的身影,想让他出面说几句,但在看到男人的目光直直落在沈晚瓷身上时,她的心一拧,漫上难言的酸涩…… 可眼下的情况棘手,她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强作镇定:“抱歉,我刚刚也说了,不一定是挽挽老师的失职,但这件事终归是我的错,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猜忌。晚瓷,我跟你道歉,我也愿意赔付刚才那番话对挽挽老师造成的名誉损失,改天我再备厚礼登门道歉。” 按照正常情况,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今晚是江雅竹的生日,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但简唯宁没想到……沈晚瓷根本不想给她这个台阶下! 只听女人轻笑一声:“所以不是挽挽老师的失职,是我的失职?毕竟整个过程接触过这幅画的人,除了挽挽老师,就是你跟我了。” 倏然,简唯宁心咯噔一下。 果然,沈晚瓷的下一句话便是—— “我有证据证明,不是我的环节出了错。” 第47章 怎么,后悔了? 第47章怎么,后悔了? 简唯宁蹙眉,“晚瓷,这件事……” 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走开两步接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快步走回沈晚瓷面前,“晚瓷,抱歉,今天的事是我不对,画确实是在我手里出的问题。” 沈晚瓷正疑惑简唯宁怎么接个电话就突然改口了,就见她点开手机的免提:“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电话里传来了陶清宜的声音:“阿宁对不起,我当时把水弄上去后马上就擦干了,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但后来忙着别的事就忘记了,那画很重要吗?”闻言,沈晚瓷挑了挑眉,“那还真是巧,我和简小姐刚还在说这事,陶经纪的电话就打来了。” 其中的意有所指,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沈小姐,这件事是我的失误,如果要怪就怪我,跟阿宁没关系。” “好啊,那就算了吧。” 既然陶清宜把锅揽了,她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简唯宁今天的脸都丢完了,她再不依不饶下去反而会让简唯宁变成弱势者,收获同情。 显然,简唯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晚瓷挽着江雅竹的手,从她面前离开去应酬宾客了。 就这样,一场算不上是闹剧的戏落幕。 薄荆舟看着那婆媳两人有说有笑的,正要朝两人走去,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聂煜城的视线……似乎一直在看着沈晚瓷。 他顿住脚步,“怎么,后悔了?”聂煜城回过神,目露不解,“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她找上你的时候,没答应娶她。” 听出男人言语中的醋意,聂煜城低笑一声,倒是很少见薄荆舟这幅口吻跟他说话。 聂煜城来了几分兴致,玩笑说道:“你这么说,还确实有点,如果当初考虑一下,说不定她就是聂太太了,你说对吧?” 薄荆舟看向他,见聂煜城神色如常,却又仿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他视线垂落,看向聂煜城衣袖间半遮半掩的腕表,不知想到什么,薄荆舟突然笑了:“那说来,还得感谢这块表。” 聂煜城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表,“这表怎么了?” 他取下来,仔细研究一番,除了贵点,没什么特别的。而刚好从旁边经过的沈晚瓷,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尤其是表那个字,更是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忙松开江雅竹,快步走向薄荆舟,走得急又穿着高跟鞋,她几乎是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薄荆舟没有准备,下意识环住她的腰,避免她站不稳。 “今天是妈的生日宴,你怎么能让我们两个女的去喝酒应酬呢?” 沈晚瓷仰头说话时,带着酒味的呼吸洒在薄荆舟的下颌。 他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女人那张水润嫣红的唇,而她的眼里有水光,灯光之下格外的水媚。 不等他回应,沈晚瓷就挽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人拉走。 从别人的视角来看,是妻子在向丈夫撒娇,丈夫在宠溺的纵容。但实际情况却是…… 薄荆舟的手臂都要被沈晚瓷掐出淤青! 这还是隔着两层衣服的感受,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 “你要再敢提手表的事,我跟你没完。” 她侧着脸,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切齿的对他放狠话! 薄荆舟眯眸,不做声。 见他不说话,沈晚瓷便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愈发有底气:“听见没有?” “薄太太,”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明显的沙哑:“你脸上的粉蹭到我了。” 沈晚瓷一愣,忙后退一步,从薄荆舟的怀里退出来。 她皮肤好又白,化妆师只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可薄荆舟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哪怕是一点白色的印痕,都十分明显。 沈晚瓷沉默了几秒,化威胁为由衷建议:“你以后要是想再婚,现在就尽量闭嘴,闹得不好看丢脸更多的是你,我又不是名门望族。” “我有钱,谁敢说我一句不好?” 接着薄荆舟又说出一句让沈晚瓷无法反驳,且极其欠揍的话:“至于再婚这件事,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一穷二白,可能还年老色衰。” 这一刻,沈晚瓷觉得自己被气到心肌梗塞,半晌都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薄荆舟没再继续扯别的,只是余光睨了眼还站在原地跟人闲谈的聂煜城,“真不想我再提那件事?” “恩。”女人没好气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那你亲我一下。” 沈晚瓷惊讶的抬头,一双眼睛瞪得很大,见薄荆舟正垂着眸看着她,英俊的面庞在灯光映照下愈发棱角分明。 薄荆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唇角往下压了压,“别想多了,妈在看着我们,做做表面功夫。” 沈晚瓷扭头,果真对上江雅竹含笑的视线…… 呵,他还真是个天生的演员,时刻注意‘镜头’。 沉默几秒后,沈晚瓷踮起了脚,薄荆舟的手一直虚虚的环在她的腰上,女人一垫脚,柔软的布料便划过他的掌心,带出异样的酥麻从掌心一路蹿沿到他的心里。 随着她的靠近,柔软的甜香蹿入鼻息间。 沈晚瓷没有吻他的唇,而是擦过他的脸,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挑衅:“你在想屁吃。”薄荆舟没想到在他面前还算知书达理的沈晚瓷,居然会说出这么粗俗市井的话来,他的脸色蓦地一沉,正准备说教,沈晚瓷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姿态可谓是相当的嫌弃,“我去陪妈会客了。” 耍完他就想走? 薄荆舟哪能让她如愿,一伸手就将人重新拉回来锁进怀里,不由分说的低头吻上她的唇。 但毕竟是公众场合,他没有太过火,只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想屁吃,嗯?” 这有什么可想的,简直轻而易举。 沈晚瓷僵住,她觉得这狗在骂她! “荆舟……” 简唯宁的声音煞风景的传来,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声音里满是颤抖与不敢置信。要知道薄荆舟向来克己复礼,别说在公共场合亲吻,就是牵手这样的举动都不会有,私下里也很绅士疏离。 现在想来,她和他交往的那两年,唯一的亲密动作都只有挽手臂,仅此而已。 沈晚瓷原本还生气被薄荆舟占了便宜,但在看到简唯宁后,心情瞬间好转,甚至还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重新吻了上去! 她的吻可不是蜻蜓点水,那灵巧的舌尖划过他紧抿的唇,试图撬开他的齿缝…… 第48章 半夜贴着滚烫的他 第48章半夜贴着滚烫的他 女人的气息侵入薄荆舟的感官,他身体一僵,蹙着眉将人推开,“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不是你先开始亲的?要不是为了给简唯宁添堵,你以为我乐意亲你?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狗,假正经。” 这句骂人的话,简唯宁都听到了,她以为薄荆舟会生气,至少在她看来,沈晚瓷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挑衅他的底线,但…… 没有,薄荆舟冰没有生气,只是板着脸,“好歹是薄家少夫人的身份,别跟市井泼妇一样粗俗。” 这话,沈晚瓷当没听到。 江雅竹因为身体不好,精力跟不上,应酬了一圈后就上楼休息了,但她虽然走了,宴会却没有散,今天来的人都是冲着薄家,冲着如今掌权的薄荆舟来的。 沈晚瓷不想和他手挽手招摇过市,于是端着酒杯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沙发上还有其他人,见到她来,纷纷起身与她打招呼:“薄少夫人,你今晚可真漂亮!” 沈晚瓷颔了颔首,心中却很清楚这些人夸的只是薄少夫人,并非她沈晚瓷。 “薄少夫人,您是文物修复师吗?我家里正好有几件传家的物品,时间长远有些损坏,不知道您愿不愿帮忙看看?”说话的人家里哪有什么劳什子文物,这么说,不过是想借此拉拢沈晚瓷,从而攀上薄荆舟而已。 毕竟刚才她和薄总的亲昵,大家可看得真真切切! 沈晚瓷没有推迟,赚钱的事没必要拒绝,“我只会一些皮毛,不保证一定能修好。” 她技术再好也不是神仙,碎成渣的肯定修不了。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见沈晚瓷态度随和,一点都没有豪门阔太太的清高冷傲,便起了结交之意。 江雅竹的生日宴是在家里办的,能收到邀请函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家境。 “薄少夫人,您刚才真不该算了,那女人一看就是找人背锅,不然怎么那么巧?您就应该对峙到底,让所有人都看清那白莲花的虚伪嘴脸。” 旁边的人也附和着:“她肯定是利用接电话的时间,跟人串了口供,这年头有的人是真不要脸啊!” 沈晚瓷歪着身体靠在沙发的转角处,她有点醉了,本来不想说话,但身旁的人太烦了,一直喋喋不休。 为了让她们闭嘴,她只好敷衍的应了声‘嗯’。 没一会儿两人果然闭嘴了,沈晚瓷正以为能清静小憩一下,就见那两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薄……薄总。” 薄荆舟的气场没几个能招架得住,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两人见他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忙识趣的溜走了。 沈晚瓷原本就不太悦的脸色在看到薄荆舟的时刻,直接转变成厌烦,就差没把‘讨厌你’三个字刻在脸上,“你怎么又来了?” 这人今天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赶得上之前一年了。 薄荆舟嗓音沉沉:“我不来,怎么知道我妈眼中知书达理的好儿媳妇,在背后说起人闲话来这么顺溜。”沈晚瓷听出他的话里带刺,“你哪只耳朵……” 她话音一顿,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瞧见简唯宁的身影,心里顿时明了,神情里说不出的讥讽:“怎么?你的心上人受了委屈要跳楼了?所以你这么急吼吼的来替她出气?” 薄荆舟脸色铁青,紧抿的薄唇酝酿着怒意,“沈晚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 “刻不刻薄又怎样?反正我们都要离婚了,你有时间在这里纠正前妻的为人,不如守好你的心上人,要她一个想不开血溅当场,会吓到长辈的。” 沈晚瓷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要不是怕江雅竹多想,她早就离场回她的出租屋里躺着了,何必窝在这里受罪。 薄荆舟见女人不给一丝好脸色,又想到刚才几人的闲言碎语,他强调了一句:“画损坏的事与阿宁无关。”沈晚瓷挑眉,“你怎么知道无关?” 薄荆舟从不喜欢解释,但默了几秒后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刚才陶清宜在电话里说了,是她不小心。” 沈晚瓷呵了一声,“说不定是简唯宁心虚,陶清宜就是掐着点来的锅背侠而已。” 凡事皆有可能,毕竟那通电话来得过于巧合。 “她没有。” 这斩金截铁的语气…… 可见他对简唯宁的信任,是一般人比不过的。 沈晚瓷说不上来此刻心中一闪而过的酸涩是什么,见证喜欢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与信任,换谁都会难受吧? 她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他说话,歪着脑袋靠着沙发,“知道了,我困了。”潜藏意思是:你赶紧滚吧! 薄荆舟盯了她半晌,见她真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心里蓦的窜上来一团无名火,但沈晚瓷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单纯不想搭理他。 他压住脾气,语气不咸不淡的:“楼上去睡,也不嫌丢人。” 沈晚瓷就等着这句话呢,片刻的停顿都没有,直接起身就往楼上走,速度极快,恨不得脚下生风…… 回到房间,她简单的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生日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半夜里睡着觉得热,后背像是贴着什么滚烫的物体,热得她浑身难受,想挣扎,但手脚都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好在这种感觉消失得很快,应该只是一场梦魇……翌日,沈晚瓷被闹铃吵醒,房间里就她一个人,身旁的床单平平整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薄荆舟昨晚没在这里睡。 这个念头让她恍惚了一下,宴会上将完美丈夫的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转头就不回房睡。 论男人的两幅面孔! 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而隔壁的门也恰好打开,聂煜城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49章 薄总怒,她竟敢要别的男人…… 第49章薄总怒,她竟敢要别的男人…… 沈晚瓷一愣,看了看面前的聂煜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聂煜城笑了笑,随口解释着:“昨晚和忱晔喝多了,就在伯母家住下了。” “哦。”面对聂煜城,沈晚瓷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大概是心虚,也可能是三年的时间让彼此生疏了不少。 她扯了扯唇角,转身就要下楼去。 “晚瓷……”聂煜城却叫住她,递过来一张支票,“我暂时用不了什么钱,不用急着还。” 沈晚瓷垂眸,正好看到支票上的数额,不多不少,正好是她之前开玩笑说的三个亿,字都签好了,只要她接过来,今天就能去银行办手续,把钱转给薄荆舟。 说实话,有点心动。 估计任何人看到这么大数额的支票都会心动,何况她还急需用钱。 聂煜城见她看着支票不说话,不知她是不是在难为情,他又道:“上次……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抱歉,我不知道荆舟也在车里。” 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既然不肯跟薄荆舟说借钱的事,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晚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夜阑停车场的事。 想到当时的场面……她顿时满脸通红,觉得面前的支票都变成了烫手山芋,完全不敢要了。 她还记得当时薄荆舟的警告:如果敢要聂煜城的钱,就掰断她的手指头!掰手指头这种血腥暴力的事她是不确定那男人做不做得出来,但她清楚,要是收了这钱,薄荆舟知道钱的来源,那他定然不会跟她离婚,反而纠缠会更深…… 沈晚瓷找回理智,摇头把支票推回去,“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不收,聂煜城自然不勉强,“好吧。” 昨晚闹得挺晚,这个时间江雅竹还在休息,沈晚瓷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时间。 王姨给她盛了一碗粥,又端出来一笼水晶包,“今天不是周末吗?少夫人怎么起这么早?吃完饭要不要再上去补个觉?少爷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不要让人上去吵着您,说您昨晚累着了。” “咳咳……”沈晚瓷被粥呛住,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没事王姨,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忙,吃完就走,妈醒了您跟她说一声。” “好,”王姨宠溺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点吃,不急这几分钟。” 沈晚瓷是有口难言,最终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匆匆吃完碗里的东西,拧着包快速闪人…… 生日宴一过,她就投入到没日没夜的加班赚钱中,中途又给陆律师打了几次电话,询问打官司的胜率。 她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薄荆舟拿到钱之后又翻脸不认账呢,她得有应对措施,谁知道他要气简唯宁多久。 想想就烦躁……简唯宁不是被媒体评为千年内最美的舞者吗? 说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石榴裙,那她回国这么久,怎么连个舔狗前男友都还没搞定? 她都要怀疑这传闻的真实性了! 沈晚瓷这边忙,薄荆舟那边也在忙,跟启邰签约在即,很多前期工作要准备。 这晚,他好不容易将手上急需处理的文件弄完,就接到顾忱晔的电话—— “在哪?” “公司加班。”薄荆舟听到听筒里传来的背景音乐,一听就不是正经音乐,“顾氏是不是要破产了?所以你每天才那么闲?” 顾忱晔半点不让,回道:“那你赚这么多钱,挥金如土几辈子都花不完,是准备死了陪葬还是给自己买口钻石棺?” 薄荆舟:“……” “之前我看过一个新闻,老公是大企业的老板,拼死拼活赚钱养家,结果年纪轻轻就猝死了,留下一大笔遗产,半年后他的老婆带着他打拼来的千万身家,嫁给了他生前的助理……” 薄荆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熬夜熬多了,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他捏着眉心,打断顾忱晔:“你闭嘴。” 正巧这时陈栩敲门进来,“薄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拔凉拔凉的。 一抬头便对上薄荆舟冷漠的,如同覆了一层冰霜的眸子。 陈栩:“……” 薄荆舟将视线从陈栩身上移开,他点了支烟,疲惫的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对电话里无聊的人不耐道:“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顾忱晔听出男人的烦躁,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缺钱?脾气这么暴躁。” 薄荆舟心情不大好,懒得搭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顾忱晔听他沉默,略一挑眉,“难道真遇上事了?” “……没有。” “那你老婆怎么会去找煜城借钱?还以为是你需要周转呢。” 那天沈晚瓷和聂煜城在走廊上谈话的时候,顾忱晔恰巧听见,本来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忘了,但现在听薄荆舟状态不对,又加上他这段时间的频繁加班……于是现在突然想起提了一嘴。 薄荆舟抽烟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眸眯起,“借钱?借多少?” 听筒那头,顾忱晔语气无奈:“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老婆。” 薄荆舟眯起眸,往日冷峻的五官此刻覆上了一层阴影,让他硬朗的轮廓镀上冷冽。 看来那女人是一点都没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还敢借聂煜城的钱! 第50章 薄荆舟大晚上发疯 第50章薄荆舟大晚上发疯 晚上,沈晚瓷接到薄荆舟电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 她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今晚好不容易睡个早觉,结果被这通电话给搅扰,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大晚上的你干嘛?” “开门。” 男人只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沈晚瓷的那句‘有病’还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说出。 呵,惯着你? 沈晚瓷扔了手机,躺下睡觉,也不知薄荆舟是猜透她的心思还是耐心耗尽,她刚一闭上眼睛就听到防盗门传来震天的响声! “咔嚓”一声,是隔壁的门被人打开了。旁边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沈晚瓷见过几次,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果然,老人一开门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咒骂:“大半夜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一个大男人有没点公德心?!” 这种普通商品房的隔音效果都一般,老太太嗓子又尖,沈晚瓷在最里面的卧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听见薄荆舟说话,估计这是天之骄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被怼懵了? 老太太:“不准再敲,否则我报警告你扰民!” 薄荆舟声音很淡,却十分让人信服:“我妻子住在这里,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狂躁症甚至精神分裂,犯病的时候不是想自杀就是想杀人,我今天惹她生气了,给她打了半小时电话都没人接……”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老太太却脑补出了一系列血腥的场景,一拍大腿:“哎呦,居然是个疯子,那你赶紧撞门把人弄出来,或者我去打电话叫物管,这要死在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把门打开了,一张脸黑得像锅底,“进来。” 薄荆舟这个狗,以后她顶着自杀和杀人两个标签,还怎么在这里住下去?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好整以暇的进了门,脸上没有丝毫背后诋毁人的心虚。 沈晚瓷皱着眉,不耐烦的问:“到底有什么事?” 玄关处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光线,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女人匀称修长的手指上,“你就没有什么要主动跟我交代?” “我需要跟你交代什么吗?”沈晚瓷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覆上一层水光,看得出的确是困得不行,“有事说事,别打哑谜。” 薄荆舟眸色冷下,忍着情绪提醒她:“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说着,他的手伸过来,不顾沈晚瓷的意愿,强行扣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骨节修长匀称,很漂亮,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沈晚瓷抽不回自己的手,不悦皱眉,回忆了一下,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刹那,她反应过来,是聂煜城给她支票的事…… 薄荆舟知道了? 同一时间,那被男人握住的手指隐约传来了痛意。 沈晚瓷心一紧,下意识否认:“我没收他的钱。” 她倒不是怕薄荆舟真的捏断她的手指,只怕离婚的事又生变故。薄荆舟字里行间都是讽刺:“我为什么相信你?你不开口问他要,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 “信不信随你,还有,就算我是跟他开口,那也是借,我会还的。” 要和借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从薄荆舟脑袋里生出来的想法肯定更龌蹉,她要是不反驳,他下一句估计就是卖身这一类的羞辱。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眼神又暗又沉…… 沈晚瓷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她察觉到一丝异常且强烈的不安。 她后退一步,抽出自己的手,“我要是拿了聂煜城的钱,早就甩在你脸上,让你明早就跟我去办手续。” 这算是最有力的解释,她也的确一直想这么做,若非她现在没钱。薄荆舟的额角隐隐在跳动,是被沈晚瓷最后这话气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怕控制不住自己把这女人给掐死。 “以后别再跟聂煜城见面。” 沈晚瓷挑眉,他是在命令她吗? 跟不跟聂煜城见面,真不是她能决定的,这几次都不是她要跟聂煜城主动见面的,只是凑巧他们总在一个地方遇到,但如果没有薄荆舟,这样的偶遇会少大半。 “他是你圈子里的人,你要跟我痛痛快快把婚离了,我和他的圈子就完全断开,想见都见不到。” 京都这么大,想要频繁的碰上一个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呵,”薄荆舟却低笑一声,微微倾身,轻而易举的就将女人禁锢在墙壁与他之间,“给我设套?”“我说的是事实,”沈晚瓷不习惯他的贴近,皱着眉将脸偏开,“我要睡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快走。” 他身形修长笔挺,高出一个头的身高给了沈晚瓷很大的压力,尤其还是这样的姿势。 她总觉得下一秒,薄荆舟就会吻上来……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但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破事! 薄荆舟将女人脸上的抗拒看在眼里,眸色深邃一瞬,沉着脸不悦的转移了话题:“上次说的那个合作,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来京都了,你陪我去一趟,那三个亿的欠款就抵了。” 沈晚瓷面无表情的扯出一抹冷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上次在夜阑,她都听见他和顾忱晔的谈话了,这个合作薄荆舟想拿下来,不过几句话的事。 她说着,皱着眉想推他,可谓是相当嫌弃男人的贴近。 薄荆舟的脸色沉得快滴出水来,因为聂煜城那三个亿被挑起来的怒气,再次有隐隐冒出头的趋势,甚至比刚才更胜。 他修长的手掐着女人的腰,眸色像泼了墨,“还没有正式签合约,就随时可能出现变故。” 沈晚瓷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变不变故和她有什么关系? 平分财产指望不上还倒欠三个亿,她巴不得他破产好吧! 薄荆舟眯眸,她这是什么表情,真是胆肥了! “你背着我问别的男人借钱,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给你一分钟答应我的提议,让我消消气。” 沈晚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让他消气?“薄荆舟,需要我送你去神经科看看脑子吗?” 第51章 这张嘴只适合叫疼 第51章这张嘴只适合叫疼 “好啊,你还是我的妻子,以后就去精神病院陪我过。” 沈晚瓷拧眉,这个恶劣的混蛋! 薄荆舟的语气很正常,但拂过她耳侧的呼吸却压抑着粗重和紊乱,沈晚瓷毫不怀疑,她要是再说出一个拒绝的字,他就要用另一种更为粗暴的方式来消气。 整个房间陷入安静之中…… 薄荆舟看了眼腕表,似乎是在倒计时。 沈晚瓷突然开口:“一千万。” “什么?” “我陪你去谈这个合作,事成那三个亿的欠债就抵了,要是不成,你得给我一千万当辛苦费。” 万一最后没谈成,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才不犯这个蠢呢,何况薄荆舟在她这里的信任值已经不及格,她总觉得这个狗要坑她! 这种商业应酬一般只有几个小时,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一旁当个听话的吉祥物就行。 不管是抵三个亿的债还是拿一千万的辛苦费,都是赚翻了的事。 薄荆舟‘呵’了一声,冷笑:“一千万?你是金子做的,值这么高的辛苦费?” 沈晚瓷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以什么身份和你一起去?” “对方是和妻子一起来的,你和我自然也是以夫妻的关系去。” 沈晚瓷摊手,“那不就得了,我要和你演夫妻情深的戏,还得被你带着到处招摇过市,说不定还得喝酒,找话题跟对方套近乎,很累的。再说了,二婚本来就影响行情,若再闹得全世界皆知,那就更少有人能顶住压力娶我了。所以一千万一分都不少,你要是不同意那三个亿我就自己慢慢攒。” 薄荆舟咬牙,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还想二婚?” “那当然,”沈晚瓷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烂,就对全世界的男人失去信心吧?你可没那么大的分量,啊……” 她痛叫一声,只觉自己的腰快要被薄荆舟这个变态给捏碎了! 见她痛了,薄荆舟就笑了,施加在她腰上的力气也轻了不少,“你这张嘴果然只适合用来叫疼。” 沈晚瓷:???这他妈什么虎狼之词!“对方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到机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人。” 这话,代表他答应她的条件了。 沈晚瓷不意外,一千万和一个上百亿的合作相比,简直是渣渣。 见薄荆舟不离开反而往里走去,她急忙拉住他,“事情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太累了,我今晚在这里睡。” “什么?” 他当这里是他的后宫吗,来了就得端茶铺床接待他,还这么理所当然。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天生的差距在此刻就体现出来,薄荆舟即便站着不用力,她也拽不动他分毫。 沈晚瓷抿了抿唇,心思一转,摸了下肚子,“要住可以,但我现在饿了,晚上还没吃饭。”“所以呢?”薄荆舟挑了挑眉,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你是想让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沈晚瓷,使唤我是在做梦不成?” “我哪敢使唤你啊,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楼下就有小吃摊,这里比较偏僻,半夜一个女人出门不安全。” 薄荆舟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再不吃就更瘦了,他冷哼了一声:“知道不安全还搬出来,自找罪受,活该。”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开门走了出去,余光扫了眼还穿着拖鞋的沈晚瓷,皱着眉催促:“快点,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换鞋子。” 沈晚瓷此刻握着门把手,转身朝他勾出一道明艳的笑容,在薄荆舟警告的目光中,‘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甩上! 下一秒,上锁,睡觉! 被驱赶出门的薄荆舟脸色一片阴郁,该死的…… 算了,不跟小人一般计较,他是个大度的男人。 …… 启邰负责人来的那天,沈晚瓷请了个假,跟薄荆舟一起去机场接人。 简单的认识过后,便各自上了车。 没一会儿,沈晚瓷看着前方的度假山庄,眉头皱得死紧,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薄荆舟要让她多带两套衣服了,还说什么怕她喝醉吐了没衣服换,简直就是骗子!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看合约什么时候签。” “要是今晚就签,那我今晚就能走?” 她只请了一天假。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眼神和脸色都很冷,“薄太太,一千万的劳务费不是那么好拿的,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来跟我谈条件。” 说话间,载着启邰负责人的车也到了度假山庄,陈总和陈太太以及两个助理从车上下来。 双方客套了几句后,看了眼时间,临近中午,于是一行人直接去了餐厅。 餐厅在二楼,因为是饭点,人有点多,但纵然如此,沈晚瓷还是一眼就看到靠窗卡座上的聂煜城…… 他正和人说着话,夹着烟的手搁在桌上,青白的烟雾绕着手指散开。 他们一群颜值气场出众的富二代坐在一起,俨然是整个大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薄荆舟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来:“想过去跟他一起坐?” 沈晚瓷淡淡看着他,只怕聂煜城在这里的事,他是知道的。她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可真了解我。” 说完她就径直往靠窗的位置走去,薄荆舟倏然冷下脸色,将人拽回来—— “沈晚瓷,你真敢去?” 第52章 扬了薄荆舟的骨灰 第52章扬了薄荆舟的骨灰 沈晚瓷轻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拼个桌而已。” 薄荆舟铁了心想给自己头上添点绿,她也懒得解释。 争执期间,聂煜城那一桌的人注意到他们,都是认识的圈子,聂煜城抬头朝两人看过来,他一眼就看出薄荆舟是在谈公事,所以没有过来打扰。 薄荆舟则面无表情的盯着沈晚瓷,曲起手强势道:“挽着。” 沈晚瓷不悦压着声音:“这就是简单的吃个饭,又不是参加宴会,不用挽吧。” 一直这么挽着,总觉得是在故意表现,太假了。 薄荆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由我这个雇主说了算,你有说不的权利?” 好吧,这年头给钱的就是大爷,谁打工还没碰上个葛朗台啊! 沈晚瓷挽住他的手,服务生一路领着几人去了事先定好的包间。 入座后,陈太太有意要和沈晚瓷拉近关系,盯着她的脸夸赞:“薄太太的皮肤可真好,又白又细腻,这么近的距离瞧着都看不出毛孔。” 她这话虽带着恭维的意思,但也没有说谎,沈晚瓷的皮肤是真的好,白里透红,肤质细腻,不知道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沈晚瓷当花瓶的愿望失败,只能收起手机,打起精神微笑着应付:“陈太太谬赞,哪有那么夸张。”陈太太见她性子随和,半点不高傲,要知道作为薄家的少夫人,哪怕眼高于顶也是有底气的,心里对她的喜欢更深了几分。 “不介意我问问,您这皮肤是怎么护理的吗?” 沈晚瓷平时除了早晚擦护肤品外就没怎么护过肤,也就半个月去一趟美容院,估计是天生的,毕竟……她妈妈的皮肤也非常好。 但她要这么说,陈太估计要在心里骂她是个死自恋狂,于是她把平时秦悦织的护肤步骤给她说了一遍。 两人正聊得津津有味,她面前的餐桌上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轻响,一个空杯子放到她面前,她看过去,正好看到男人刚从杯子上抽离的修长手指。 沈晚瓷扭头看向罪魁祸首薄荆舟,眼角余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她低声对他说:“你要倒茶找服务员。”服务员就在隔间外站着,敲一敲桌子就能将人唤过来。 薄荆舟嗓音低沉:“那我花一千万买你来干嘛?不如花三千请个服务生,还比你有眼力界。” 沈晚瓷:“……” 她倾身贴近薄荆舟,咬着牙:“这场交易里我的定位是人型花瓶,我辛苦受累坐在一旁给你撑场子。” 她不是不能倒这杯茶,但她得表明立场,免得薄荆舟仗着那一千万得寸进尺。 薄荆舟没说话,一双墨色的眼睛深深打量着女人,“花瓶?那你给自己的定位真是不够准确。” 不是花瓶?那算是变相承认她有别的能力? 虽然薄荆舟是个人间老六,经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看在他今天夸她的份上,沈晚瓷觉得顺手给他倒杯水,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还没有等她付之行动,就听一旁的男人继续淡淡的道:“容貌要好,身材要娇,前凸后翘,琴棋书画,端茶倒水,随叫随到,陪吃陪睡,足浴按摩,指哪走哪,你觉得这些条款里你符合哪一条当花瓶的要求?” 沈晚瓷手上的动作僵住,她符合哪一条她没心思去想,因为她现在只想捏爆薄荆舟的脑子! “让你倒个水还那么多要求,想当花瓶,再去培训几年吧,想拿钱就做好本职工作,六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还要人教?” 沈晚瓷气得要炸了,但对面还有合作商在看着,公共场合吵架这种事太丢脸,万一被人拍到视频传到网上,为了薄荆舟这狗搭上自己的名誉,太不值得了! “薄荆舟,你要是哪天破产了,最好找个深山老林当墓地,不然骨灰迟早让人扬了。”“我的骨灰扬不扬不劳薄太太操心,现在,倒水。” 沈晚瓷怒气冲冲的拧起茶壶,给他倒水。 陈总将他们这边的动静尽收眼底,尤其是沈晚瓷对薄荆舟表现出来的不耐烦……他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后半程沈晚瓷都没再理薄荆舟,但架不住男人脸皮厚,“夹菜。”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三遍三个亿,现在一千万已经镇不住她了。 她挑了几样薄荆舟不爱吃的菜夹到他碗里,男人掀眸看了她一眼,沈晚瓷朝他露出一道虚伪又做作的笑。 倒是陈太太在一旁看着羡慕,感慨道:“晚瓷,您和薄总感情真好。” 沈晚瓷:陈太你没事吧? 斯德哥尔摩效应可要不得,搞不好要整死人的。 那头薄荆舟和陈总相谈甚欢,谈商场,谈政策,谈未来发展,沈晚瓷没有仔细听,但不得不说,陈总虽然长得不行,给人的感觉也不舒服,但懂得还挺多。 她在一旁坐了一会儿,实在闲得无聊,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沈晚瓷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陈总。 刚吃完饭他那啤酒肚似乎更大了,又因喝了酒脚步有些踉跄,沈晚瓷觉得他随时都要稳不住栽倒。 而陈总的一双眼睛几乎黏在沈晚瓷身上,“薄太太,可真是巧,您也在。” 沈晚瓷敷衍的扯了扯唇角,“陈总您忙,我先走了。” 那陈总站在她离开的必经方向,擦肩而过时他拉住她的手,“薄太太,你身上好香……” 第53章 看到她和旧情人私会 第53章看到她和旧情人私会 陈总人胖爱出汗,沈晚瓷顿时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团湿漉漉给裹住,她猛的将手抽回来,人也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张脸冷得能将人冻成冰,“陈总,请自重。” 陈总握她的手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虽然对沈晚瓷有点心思,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为了个女人和薄荆舟撕破脸可不划算。 他很快收敛起来,忙不迭的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用的什么香水,我给我老婆也买一瓶。” 反正要在这里住几天,有的是机会。 陈总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心思藏得深,做起戏来一套一套的,真诚得很:“我这人喝多了酒就喜欢勾肩搭背,刚才是下意识的反应,冒犯了薄太太实在抱歉,我等会儿就亲自去给薄总赔礼。” 沈晚瓷这下连敷衍都懒得了,重新去了盥洗池那边洗了手,光洗手液就挤了好几泵。 陈总在一旁看着,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阴沉。 察觉到陈总还在看她,沈晚瓷不怎么走心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陈总,我这人有洁癖,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陈总讷讷的搓着手,“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冒犯了。”说完他连厕所都没上就急匆匆的走了。 沈晚瓷一直将手搓得通红才关上水龙头,她不喜欢陈总那个人,被他摸过的手只觉难受…… 虽然那人道歉的态度很赤忱,但他看人的眼神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只跟薄荆舟要一千万的辛苦费,简直是亏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分,估摸着陈总已经回到前厅了,沈晚瓷慢腾腾的迈着步子往那边走,可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聂煜城…… 他在打电话,看表情应该是在谈公事,眉眼严肃,薄唇微微抿着,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看到聂煜城工作时的状态。 “知道了,这件事等我回来处理,就这样。”也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聂煜城不太悦的挂断电话,他掏出烟盒,正要低头点烟,就察觉到沈晚瓷的存在。 他微微侧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在看到她后挑了下眉,“晚瓷?” 聂煜城顺手将手上没点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是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后印在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跟荆舟一起来应酬?” 沈晚瓷走过去,“恩,你呢?”她和聂煜城关系本来就不差,以前见面也会聊几句,又因为上次借钱的事,她不好连招呼都不打就无视走人。 三个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钱她虽然没收,但人情她记下了。 聂煜城:“有个朋友过生日,在这里组了个局,过来转转。” 沈晚瓷点了点头,准备结束对话,她的唇刚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薄荆舟…… 男人脸色阴郁,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沉又暗,活像是捉奸成功的绿帽丈夫! 聂煜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朝着她视线所及的地方看去,含笑道:“去吧,荆舟估计是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担心你遇到什么事,特意出来找你的。”沈晚瓷心中冷笑,这话说的人信吗? 反正她不信! 薄荆舟不可能担心她,估计是怕她和聂煜城碰面,担心他头上长草,才纡尊降贵的来找她。 但这种夫妻不和的事她是不可能对聂煜城说的,就两人的关系而言,不适合,有故意撩拨的嫌疑,“好,那我先走了。” 她走到薄荆舟面前,男人冷嘲热讽的说着:“不再多聊几句?好不容易碰上面,陈总他们回房间休息了,要不要再去聂煜城那桌坐坐,叙个旧?” 薄荆舟没有压着声音,这地方距离聂煜城的位置很近,沈晚瓷下意识扭头朝着那边看去,好在聂煜城已经走了。 “怎么,还舍不得?”男人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从她头顶响起,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冷戾。沈晚瓷翻了个白眼,径直往餐厅里走,“你想法总是那么龌蹉。” 她想到了陈总,瞬间觉得洗得干净的手又脏了,“果真是物以类聚。” 找的合作商也和他一个狗德行! 陈总和陈夫人已经不在餐厅,沈晚瓷也没有多呆,看戏的人都走了,她还演个什么劲? 沈晚瓷头也没回的问身后的人,“我住哪?” “我们是夫妻,自然住一个房间。” 她刚才已经查过了,度假山庄没有总统套房,只有单间标间,但不管是什么间,她都拒绝跟薄荆舟住一个房间。 “不要,我自己住。” 薄荆舟蹙眉,心里的怒气一股股往外冒,这怒气从他刚才看到她和聂煜城站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有了。亏他见她出去的时间久,担心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特意出来寻她,结果…… 呵,她和旧情人在走廊上相谈甚欢! 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沈晚瓷对他那般笑过了,如今的每次见面她都跟点着了的炮仗一样。 真是好心喂狗! 他不耐提醒:“你是以薄太太身份来的。” “是啊,但有谁说夫妻不能分房睡吗?”沈晚瓷回头,状似惊讶的睁大眼睛,“分房睡并不影响我们夫妻恩爱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主动伸手挽住了薄荆舟的胳膊,“专家说了,分房睡是为了睡眠质量更高。” 薄荆舟冷笑:“那个狗屁专家说的,你让他来我面前说。” 沈晚瓷可不管薄荆舟怎么想,她去一楼大厅重新开了一间房,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在刷房卡时却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第54章 现在的她才不惯着他 第54章现在的她才不惯着他 薄荆舟握住沈晚瓷的手,推开她刷开的房间门,在她杀人一样的目光里闲庭若步的走了进去。 沈晚瓷皱眉,“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什么意思?” 薄荆舟勾唇:“洗澡,睡觉。” 他语气很淡,带着笑意,但她听得出他是在挑衅她。 薄荆舟绝对是故意的,他想看她气得抓狂却拿他毫无办法的样子。 沈晚瓷订的是间大床房,靠窗的地方放着张贵妃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能休息的地方。 薄荆舟不会纡尊降贵委屈自己去睡沙发,所以到时候要不就是她受委屈和他同床共枕,就不就是她可怜巴巴的去躺贵妃榻,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她花钱订的两米大床上。 沈晚瓷抿着唇,语气不悦:“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这家温泉酒店虽然没有总统套房,但却有vip温泉房,那里面都有单独的汤池。 “我们是夫妻,要是分房睡,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误会我们关系不和?”薄荆舟睁着眼说瞎话,“陈总和陈总夫人伉俪情深,合作对象也首选夫妻关系和睦,别忘了,你是收了钱的。” 沈晚瓷:“……” 这男人脸上简直明晃晃的写着:出来卖就别装清高! 还有,陈总夫妻要是和伉俪情深四个字搭上边,她就直播喝老鼠药,也不知道薄荆舟是眼瞎还是故意在恶心她,简直是玷污伉俪情深这个词。 沈晚瓷眉眼带笑,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对方和你公司合作,是看中你的公司和你的个人实力,又不是看我们关系好不好。” 薄荆舟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径直去了浴室。 她看了眼浴室里合上的玻璃门,脸色有点沉,余光扫到衣柜里的浴袍,他好像……忘记换浴袍了。 她正要无视浴袍时,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只男人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把浴袍给我。” 伸出来的那条手臂覆着一层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修长,刚冲过澡,身上的水珠还没擦,正沿着肌理一滴滴往下坠。 饶是如此,沈晚瓷告诫自己别被男色所误,现在的主导权,在她手上。“你让给就给?有本事自己出来拿啊。” 她才不惯着他这贵公子的臭脾气,她已经不是他的‘生活保姆’了! 浴室里的人却忽而轻笑出声:“想看我裸身就直说,又不是没看过。” 沈晚瓷!!! 该死的,谁想看他…… 最终,她不得不取下浴袍,闭着眼推开浴室门,给他扔进去,然后头也不回走向大床,兀自躺了上去。 抢不过浴室,她还不信抢不过这张床。 几分钟后,薄荆舟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腰上的系带随意打了个结,敞开的衣襟下,男人线条流畅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顺着那凌厉的轮廓线条往下滑落,没入浴袍白色的领口里。他看着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沈晚瓷,眉头皱起,“下来。” 薄荆舟有洁癖,不洗澡不换衣服不能上床,沈晚瓷对他的习惯自然十分了解,她将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上,“我困了,要睡会儿午觉,您随意。” 说完,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还当着薄荆舟的面在床上滚了几圈,惬意的闭上眼睛,“一千多一间的大床房,果真很舒服。” 薄荆舟表情冷了下来,抿紧唇,半晌才道:“你睡觉之前不洗澡?” “不洗啊,”沈晚瓷回答得理所当然:“这天气又不会出汗,天天洗澡皮肤多干啊,我一般三天才洗一次。” 她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还撩了撩铺洒在洁白枕头上的发丝,“不说都忘了,今天就是第三天……晚上回来再洗吧,反正现在只是睡个午觉,下午还要出去,懒得折腾。”薄荆舟看着她,目光像是裹着刀子,要将沈晚瓷这个邋遢女人给钉死在原地! 沈晚瓷大方的掀开被子,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下午你还要应酬,先将就睡一下?” 薄荆舟将目光收回来,冷着脸去了窗边的贵妃榻。 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要不是顾忌到陈总舟车劳顿辛苦,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谈合作具体的事项。 沈晚瓷看着坐在贵妃榻上处理公事的男人,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真怕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给他一个大比兜,但以薄荆舟的无赖行径,肯定会让霍霆东那为虎作伥的混账东西给她安个罪名,把她送去蹲两天…… 忍住,等合作拿到手,她就能跟这个男人一刀两断了! 两个小时后,陈总休息够了,薄荆舟带着沈晚瓷去同他们汇合。 这个度假山庄是京都规模最大的,集高尔夫球场、温泉酒店、内外泳池、垂钓、赏花……各类休闲娱乐为一体,占地宽广,功能齐全,即便是在这边呆上几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陈总一看就是不爱运动,走三步喘两步的弱鸡身体,几人就去了湖边的玻璃花房喝下午茶。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沈晚瓷继续装着花瓶,不提到她,她绝对不开腔。 没一会儿,陈太太在丈夫凶戾的眼神示意下开口问道:“晚瓷,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味道真好闻。” 沈晚瓷听到这话,从包里拿出一瓶用了一点的香水,“不是什么大品牌,之前在巴黎街头的一家小店买的,陈太要是不嫌弃,这瓶就送给你,下次要是有机会再去,我再买瓶新的给你。” 她直觉陈太突然提起香水的事,肯定别有目的,她早上也喷的这香水,怎么没见人问? 第55章 是荆舟平时比较宠我 第55章是荆舟平时比较宠我 陈太太兴高采烈的接过来:“谢谢,哪能嫌弃呢。”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谈不上多贵重,更不是独一无二的款,“这是我之前逛街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算是我的一片心意,谢谢你送的香水。” 沈晚瓷肯定不能收,用新买的钻石手链换一瓶几百块的二手香水,这个饼太大,她怕被砸死! “陈太太,我不能收,我那瓶香水买的时候才花三百块,哪能让你吃这个亏啊……” “晚瓷,我是替我先生赔罪的,上午的事是他唐突了……他那人喝了酒就没分寸,才会不小心冒犯你。” 沈晚瓷挑了挑眉,陈太太已经将礼盒塞进了她手里。 既然是赔罪,沈晚瓷便没再多客气,唯一惋惜的是对方没直接甩支票! 拿了人东西,她也顺口敷衍了一句:“你和陈总感情真好。” 陈太太苦涩的扯了扯唇角,大概是因为两人刚互换过礼物,她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是家族联姻,结婚前连面都没怎么见过,当时家里挑了好几个,我觉得他长的老实敦厚,肯定是个顾家的……” 沈晚瓷一听前半段就猜到了后半段,狗血还是熟悉的配方。 果然,陈太太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哪晓得他只是表面看起来老实,刚结婚那两年还好,后来有了孩子,本性就暴露了,不止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养女人,还常年不回家。” 沈晚瓷和陈太太并不熟,听了这种私密事她也毫不共情,只觉尴尬。 “好在他对我大方,给外面的女人多少,就会给我多少。这些年我就渐渐想开了,大家各玩各的。”陈太太说着,看了眼薄荆舟,语气意味深长:“真羡慕你和薄总,感情这么好。” 沈晚瓷一时沉默,总感觉这不是真的羡慕,而是在套话。 她浅浅笑了笑,尽职尽责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是荆舟平时比较宠我。” 呕,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要吐了! 沈晚瓷说完,扭头就给薄荆舟夹了一筷子他平时完全不碰的西蓝花。 薄荆舟正在和陈总谈合作细节,察觉到她的动作,先是看了眼碗里的西蓝花,又看了眼冲他笑得柔情蜜意的女人。他面色如常,夹起菜就吃了。 沈晚瓷‘呵’了一声,装,狗男人你继续装! 陈太太见到这一幕,眼神闪了闪,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中途陈总去上洗手间,陈太太也去了。 一出门,陈太直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劝你别动歪心思,薄总和薄太太关系很好,你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把合同给搅黄了。” 陈总不耐烦了,“搅黄那也是我陈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有钱,不缺女人,多的是漂亮女人主动送上门,沈晚瓷虽然漂亮,但他也不是那种脑子长在胯下的蠢货,会真的傻到为了个女人去得罪薄荆舟。 但……总有种挠心挠肝的不甘心,他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中午触碰到的那一抹滑腻肌肤,细嫩得简直要在他掌心里化成水,光是想想就让人血脉偾张。 再看旁边的妻子,皮肤暗淡粗糙,长相也很一般,气质更是千篇一律,如死水一样,毫无激情。 陈总的语气愈发不悦:“我让你去试探他们的感情,不是让你来教我做事的。” 他看了陈太太一眼,厌恶道:“一张人老珠黄的脸,看着就晦气!” 就这样,整个下午沈晚瓷都在鞠躬尽瘁的和薄荆舟秀恩爱,把模范夫妻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后她又陪着陈太去赏花,穿着高跟鞋在郁郁葱葱的花田里穿梭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熬到吃完晚饭,各自回房。 她特意找了个借口耽搁一下,没和陈总他们一个电梯,得空喘了个气。沈晚瓷靠在电梯光洁如镜的墙面上,给薄荆舟发了条信息:【让人把行李给我送下来。】 回到房间薄荆舟都没有回她消息,早知道这男人这么不靠谱,她就该把行李寄存在前台。 她定的房间是普通大床房,没有单独的汤池,换上酒店一次性的居家拖鞋后,沈晚瓷就准备下去泡个澡放松一下,今天穿着高跟鞋走了两万多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 楼下有服装超市,她来的时候看到了,种类虽然不全,但基本需求还是能满足的。 出了房间,本以为能心无旁骛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上陈总,沈晚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才端起一张公事公办的笑脸打招呼:“陈总,真巧。” 陈总先是看了看她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才将视线转回到她身上,随后从她脚上一次性的拖鞋上一掠而过:“薄太太不和薄总住一间房?”沈晚瓷面不改色的撒谎:“我有个朋友住这一层,我下来跟她说点事。” 陈总意味深长的瞧着她…… 薄荆舟的房间在他隔壁,但刚才他没看见沈晚瓷跟薄荆舟回房,但现在她却穿着拖鞋…… 只怕她和薄荆舟的关系跟他一样,也是各玩各的,沈晚瓷在这层单独开了间房。 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受到薄荆舟喜爱。 “薄太太,”陈总往前走了一步,肚子几乎贴上沈晚瓷的后腰,“你这是要去楼下泡温泉?” 第56章 失血过多晕倒 第56章失血过多晕倒 陈总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磁性。 可沈晚瓷却被吓得浑身一抖,直接就将手机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陈总发出痛苦的闷哼,抬手捂住脸,鼻血从他指缝中疯狂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陈总,您没事吧?”沈晚瓷手忙脚乱的想去翻包里的纸巾,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没带包,“实在抱歉,我小时候被坏人跟踪过,所以神经比较敏感,一有人靠近我就容易失控。” 陈总这会儿疼得脑子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沈晚瓷在说些什么,要不是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对方的身份以及那点为数不多的怜香惜玉,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鼻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他怀疑自己的鼻梁是不是被砸断了。 妈的,下手可真狠! 沈晚瓷:“陈总您先忍忍,我去找毛巾。” 五分钟后,陈总鼻子的剧痛终于缓和过来,他正要出电梯,沈晚瓷又噔噔噔的跑了回来。 下一秒他只觉得面前一黑,一条毛巾直接盖在他的脸上,随即覆上来的是一只手,像铁掌一样紧紧捂住他的鼻子。 本来缓和了的鼻子再次传来让人牙酸的剧痛! 痛得他浑身冒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去扒拉沈晚瓷的手…… “陈总您别动,得这样用力压着才能止血,您看这血是不是没怎么流了?”陈总被压的说不出话,这他妈血都被毛巾吸收了,还流个屁! 沈晚瓷隔着毛巾死死摁着他的鼻子,“我小时候流鼻血,我妈就是这样给我止血的,不然会失血过多晕倒的。” 陈总被她捂得直翻白眼,沈晚瓷找来的这条毛巾又大又厚,他现在呼吸困难,只觉天昏地转。 只怕他还没失血过多,就被这个女人给捂死了! 窒息带来的恐惧感让他从眩晕中挣脱出来,用力将沈晚瓷的手拽下来—— 毛巾掉到地上,陈总鼻子嘴巴和脸上都糊着血,鼻梁又红又肿,让他本就丑的五官更加扭曲! 他恶狠狠的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女人,“薄太太,不知道陈某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这么捉弄我。” 他装傻,沈晚瓷也跟着装傻,她眨了眨眼睛,“陈总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捉弄您呢?我们两家不是友好的合作关系吗?” “你少给我装蒜,你以为这么说我就相信你是无意的?” 沈晚瓷声音温柔,语调却是冷的:“陈总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打算要装,不然以你这命根子长在脑子里的智商还不被我唬得团团转?”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必要再给他留面子,“你还是想想这件事怎么跟薄荆舟解释吧。” 陈总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牙齿被磨得咯吱作响,气急败坏道:“你可真是看得起字!别人挨你近一点,你就觉得是要侵犯你,像你这种货色的女人,每天对着我投怀送抱的不知道有多少,我还用得着对你意图不轨?” 他不停地摁着电梯的开门键,“我看你不是单纯的普信女而是有病,还是尽早去看心理医生吧,免得整天疑神疑鬼!” 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完全是因为他今天的观察……薄氏两夫妻的关系根本没有多好,那些亲密的举动一看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说不定薄荆舟根本懒得管这女人的事。 “陈总……”沈晚瓷却叫住他。 陈总一回头,就对上女人笑颜如花的脸,虽然脑袋还是嗡的,但心神却忍不住荡漾。 真他妈的漂亮,要是不把她睡到手,他这辈子估计都会不甘心! 沈晚瓷声音柔柔的,仿佛带着某种引诱:“下次聪明点,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然后……看她不打死她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狗东西! 陈总却没懂沈晚瓷的意思,找个没监控的地方?她什么意思?没监控,是不是就可以跟她……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陈总就感觉自己浑身发热,恨不得再问仔细一点,但想想还是算了,她说这话明摆着就是那个意思! 看着电梯里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他刚消失的歹意又涌上心头。 这时,旁边工作间急匆匆走出来一个保洁阿姨,拿着对讲机道:“我挂车上擦地的毛巾呢?你们帮我看看是不是落在哪儿了。” 陈总身子僵住,随即看了眼地上那条被血浸得半湿,散发着恶臭的抹布…… …… 酒店的温泉是天然的,大大小小的汤池有公共的,也有包场的。 沈晚瓷去服装超市买了用品,又包了个小汤池。汤池修建在单独的室内,有独立的淋浴间和更衣室,她脱去衣服跨了进去,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驱散双腿如灌铅似的沉重感。 沈晚瓷贴了张面膜,仰头靠着池壁,温度适宜,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混着放松心情的轻音乐,她的思绪渐渐陷入昏昏欲睡的混沌中。 就在她即将睡过去之际,却突然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朝她逼近—— 沈晚瓷猛的睁开眼睛,本只有她一人的小汤池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要往后退,结果忘了自己就是靠着边缘的,脚后跟踩在光滑湿漉的池壁上,整个人往下一滑,跌进了汤池里,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水。 薄荆舟:“……” 这种单人汤池面积很小,他一伸手就将人给拧了起来…… 第57章 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第57章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沈晚瓷狼狈的被他环着腰揽在怀里,湿透的头发正不停往下滴着水,好半晌才终于止住咳嗽,抬头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眼睛被温泉水刺激得一片通红,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让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得楚楚可怜。 让人很想…… 薄荆舟抿了抿唇,半晌心里才冒出两个字来—— 欺负。 沈晚瓷这会儿眼睛痛,嗓子也不舒服,本来是想好好泡个温泉放松一下,结果差点被呛死,满肚子都是怨气,声音里透着不悦:“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 薄荆舟没说话,只丢给她一个轻视的眼神,分明是在嘲笑她蠢,但他态度还算内敛,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见他不做声,沈晚瓷心中怒气更甚,“你怎么这么猥琐,不请自入别人包场的汤池。” 这温泉是泡不下去了,她说完这话,转身朝着岸边走去,但刚走没两步,就被男人扣住手腕重新拽了回来—— “猥琐?” 薄荆舟倾身,那薄凉的唇贴近她,覆着薄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肌肤,嗓音有些嘶哑:“我们是夫妻,一起泡个温泉怎么就猥琐了?” 沈晚瓷涨红了一张脸,身体僵硬的靠在他怀里。两人贴的近又穿的单薄,无法避免的触碰,让彼此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变化…… 薄荆舟感受到握着的那截腰肢紧绷得仿佛一节木头,垂眸就见女人漂亮的脸颊上染着嫣红,再加上水雾的熏染,水水嫩嫩,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眼眸深谙,如同覆了一层暗色,盯着她红润的唇瓣,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好半晌才控制住那涌上来的冲动。 沈晚瓷没在这种时候作死的再去挑衅他,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坐怀不乱的,要不是君子,要不就是身体有问题。 显然,薄荆舟两者都不是。 她很快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拧着眉头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泡澡。” 这个混蛋狗骗子!沈晚瓷在心里暗骂一句,直接戳穿薄荆舟蹩脚的谎言:“你房间里就有单独的汤池。” 男人唇角勾起,带着点玩味的笑:“我喜欢公用的,比较热闹。” “那你去隔壁吧,一堆人在,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沈晚瓷趁着这机会推开薄荆舟,几步走到边沿,拿过一旁置物架上的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撑着边沿爬了上去。 她去了更衣室换衣服,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完全被更衣室的门挡住,他才收回视线,顶着腮帮‘啧’了一声。 沈晚瓷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也没和薄荆舟打招呼,径直冷着脸离开了。 回到她所住的那一层,隔得老远便看到等在她房间门口的陈栩。 “沈小姐,薄总让我把您的行李送下来。”“谢谢。” 沈晚瓷接过对方手上行李箱的拉杆,无视了陈栩的欲言又止,刷开门进去了。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七点,她就被一阵连绵不断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本想直接忽视,但外面的人锲而不舍,她满肚子怨气的从床上爬起来,动静极大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薄荆舟,穿着挺括矜贵的黑色衬衫和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裤,浑身上下都打理得精致妥帖。 沈晚瓷撑着门,没有让人进来的打算,她顶着一头糟糟的头发,脸上带着明显的起床气:“什么事?” 薄荆舟:“去吃饭。” 她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生出幻觉了,“我会儿叫客房服务。”说完就要关门。男人看了她一眼,直接推开门就往里面走,步子很大,看得出来很不爽:“还有陈总他们,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收拾。” 沈晚瓷懂了,这是来叫自己去演戏的,哪里是好心来喊她吃饭的。 虽然困的不太想去,但想到那一千万的辛苦费,还是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十分钟的时间太赶,她只简单的抹了层隔离,没化妆。 两人到餐厅时,陈总和陈总太太已经在那里了。 经过一晚,陈总鼻梁上被沈晚瓷用手机砸出来的淤青更明显了,青紫肿胀,一眼看去,注意力全在他鼻子上。 薄荆舟一愣,“陈总你这是?” 陈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阵闷痛袭来,他急忙缩手,“昨晚在浴室里滑了一跤,不小心撞在浴缸上了。” 说这话时,不乏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若是昨晚没在电梯里碰上沈晚瓷,没被酒精刺激胆子,那他纵然有心思,也不会在这几天对她动手。 但也因为昨晚那事,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特意让助理去查了,沈晚瓷和薄荆舟的确是分房睡的,还不在一个楼层。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夫妻! 外面可没有媒体报道说薄荆舟已婚,就连传言都是前段时间才有的,但说的人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到底是不是夫妻还不一定呢。 这结果让陈总更有底气了些,连落在沈晚瓷身上的目光,比昨天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有种意味不明的意思,像是在审视,“那陈总可要小心一点了,瞧你这磕伤挺严重的,找医生看过了吗?” 陈总尴尬的笑了两声,气流冲击过伤处,他顿时疼得呲牙咧嘴起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晚瓷一边看戏一边悠闲的吃早餐,结束后,一行人约好去打高尔夫球。 球场离的不远,又刚吃过早餐,不宜立刻剧烈运动,便决定走着过去,就当是消食。 沈晚瓷不想陪着应酬,立志当个咸鱼,实在是太厌恶那个猥琐男了,连多和他说一句都嫌恶心! 她刻意放慢脚步,没多久就落到后面,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却不突兀的距离。 她盯着道路两旁的观景树,思绪有些飘忽,没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 第58章 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第58章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晚瓷,”是陈太太的声音,沈晚瓷本来在走神,被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沈晚瓷皮肤白,虽然没化妆,但看起来半点不像脸色不好的样子。 陈太太也只是见她一个人落在后面,特意挑个话题而已。 一行人离的近,听到她的话都停了下来。 沈晚瓷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油腻腻的绿豆眼,是陈总,见她看向他,男人勾起唇角对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随即又恢复成了刚见面时老实憨厚的模样。 变脸速度太快,除了她,没人看见。薄荆舟皱着眉:“你不舒服?” 早上来开门的时候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看起来挺有生气的。 沈晚瓷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摇头:“没有,认床,没怎么睡好。” 薄荆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尤为嫌弃的味道,伸手拦停了一辆山庄里随处可见的观光车,淡漠开腔:“也差不多了,坐车过去吧。” 沈晚瓷看了眼离的只有几百米远的球场接待室:“不用了吧,也没……”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攥住她的手将人往观光车上带,“认床?你从御汀别院搬出去的时候不是挺爽快的?也没说有这臭毛病啊。” 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讥诮,显然是看出了她在撒谎。 沈晚瓷回了他一个如花的笑颜:“再喜欢的袜子穿久了也得扔,总不能因为喜欢就留一辈子吧,不得恶心死。” 薄荆舟眯起眸,语气很重很冷:“你这是在指桑骂槐讽刺我?”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几秒钟过后,沈晚瓷回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我突然发现,你其实还是有优点的。” 不止有自知之明,还非常会解读完整意思,举一反三,绝对是学霸级别的。 薄荆舟:“……” 这边两人唇枪舌战,那边陈太太已经坐上观光车了,瞧见薄荆舟带着沈晚瓷上来,还一脸羡慕道:“晚瓷,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一旁的陈总却是眼神闪了闪。 沈晚瓷除了尴尬的笑两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毕竟薄荆舟此刻和她还是十指紧扣的姿态,落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模范夫妻。到了高尔夫球场,她第一时间戴上太阳镜,闭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补眠,这几个月经常熬夜,生物钟紊乱导致入睡困难,再加上认床的毛病,她昨晚折腾到三点才睡。 “沈小姐,”是陈总的声音,刻意压低后显出几分油腻:“你和薄总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吧?他出多少钱包养你?我给你多加一倍。” 沈晚瓷偏头,才发现薄荆舟和陈太太都不在位置上了,她摘下太阳镜,唇瓣微启,对着他报出一个数字:“三亿。” 她和薄荆舟一直是隐婚,虽然前几天在江雅竹的生日宴上两人算是公开了,但当时没记者,所以也只有那晚场上的宾客知道她的身份。 陈总远在z市,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陈总先是被沈晚瓷漂亮的脸勾得心旌荡漾,随即就被那句‘三亿’砸了一脸,满是横肉的五官扭曲着,“三亿?你是早上没睡醒还在做梦是吧?我包养的那个什么最美舞者都没值这个价,你觉得你的身材能比得过人家从小跳舞的身段?” 除非是脑子有坑,不然谁会花三亿去包一个女人,他娶老婆都没给到这个数。 “最美舞者?”沈晚瓷微微诧异的看着他:“简唯宁?” 她知道的被媒体和大众评为‘最美舞者’的,也就只有简唯宁。 陈总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跟她炫耀:“就她,不然还有谁配称为最美舞者?” “呵,”沈晚瓷嗤笑,阴阳怪气的讽刺:“您可真是棒棒哒。” 说完,便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包养简唯宁,这话要是让薄荆舟听见了,陈总不死也得脱下来一层皮,不过她没那么好心去提醒他,他最好是去当着薄荆舟的面炫耀。 狗咬狗,一嘴毛!沈晚瓷刚开始还嫌球场吵闹,但后来实在撑不住,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有人推她,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人在叫她的名字。 晚晚? 沈晚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触不及防的对上男人英俊得没有瑕疵的脸。 她吓了一跳,思绪瞬间回笼,几乎是从凳子上弹坐起来。 薄荆舟面沉如水,眉眼间覆着一层戾气,见她坐起来,便重新站直了身体:“醒了就走,你属猪的吗?在哪儿都能睡,也不怕被人拖出去宰了。” 他单手插兜,没再管沈晚瓷,转身就走了。 沈晚瓷:“……” 她闭上眼睛,抬手搓了搓脸,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吧,果然是做梦了,就薄荆舟这个混蛋男人会叫她晚晚? 她缓过劲来跟出去时,陈总和陈太太已经换好衣服等在外面了,中午在附近用的餐,下午一行人又随处逛了逛,度假山庄占地广风景又优美,几人平时都忙,难得有空闲就权当旅游了。 晚餐是在餐厅用的,直到这时候沈晚瓷才知道合同已经签下来了,想着最迟明天就能离开了,她心里高兴,便陪着陈太太多喝了几杯。 是果酒,甜甜的味道也不冲,没想到后劲还挺大。 陈太太亲昵的握住沈晚瓷的手:“晚瓷,我觉得我和你很投缘,就是这次时间太匆忙,没能和你好好聊聊,什么时候和薄总去z市,我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带你们逛遍z市。” 沈晚瓷自然是满口应下,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去,别说她和陈太太真的没有那么熟,就算熟,她也不想再和薄荆舟牵扯到一块儿去。吃完饭,陈总又说要去楼上会所续场,沈晚瓷推说自己醉了,要早点回房间休息,让他们去玩。 会所和酒店的电梯是分开的,沈晚瓷十分抱歉的道:“实在对不起,我酒量向来不怎么好,扫了陈总和陈太太的兴了,这家会所的服务在京都闻名遐迩,很值得去一趟。”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神色冰冷。 沈晚瓷也没管他,他今晚一直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活像谁欠他似的。 她皱着眉,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陈总和陈太太玩得尽兴,我就先回房间了。” 刚转过身,薄荆舟就揽住她的腰,将人重新勾回了怀里,“会所我就不去了,我太太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他扭头看向身后当了两天透明人的陈栩,吩咐:“招待好陈总和陈太太。”等人走后,沈晚瓷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推开他站得笔直,哪有刚才的半点颓然? “我没有不舒服,也不需要你送,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没醉正好,”薄荆舟黑沉着脸,将人揽着往房间方向走,“我正好有点事要问你。” 第59章 看来薄太太很懂,体验过 第59章看来薄太太很懂,体验过 说是揽,其实更像是被一路在拖着走,沈晚瓷本来就喝了酒,这下是真的晕了。 合约已经签了,她的任务完成,两人现在算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关系,她自认自己的脾气算是极好的,但凡她是个暴躁的,也忍不了薄荆舟这狗男人三年。 但再好的脾气也经受不住他这般蛮不讲理的闹腾,“我们的合作结束了,回答问题这种算额外加班,而现在我没心情加班,所以……” 她挥开他的手,“有问题也给我憋回去。” 沈晚瓷转身朝着安全通道走去,她的房间在六层,餐厅在二层,宁愿爬四层的楼梯也不想继续和他单独相处。薄荆舟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出一道冷冷淡淡、凉得沁骨的笑意,在她即将走出他所能触及的范围之际,再次伸手将人拽回来—— “叮……” 这时电梯门打开,薄荆舟强行揽住沈晚瓷,与电梯里站着的人四目相对…… 聂煜城看着电梯外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两人,一抹惊讶从他一贯温润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和薄荆舟做这么多年的朋友,这还是第二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压抑的情绪,满身的阴郁和戾气掩都掩不住。 而上一次…… 想到那一次,他就觉得手疼,是手被拧脱臼后的后遗症。 但聂煜城很快恢复正常,朝着他们颔首:“荆舟,晚瓷。” 沈晚瓷朝着他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也没有再继续跟薄荆舟闹,她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满目疮痍的婚姻。 况且这人还是当初劝过她不要和薄荆舟结婚的人,当初她那些拒绝的话如今都变成了巴掌,‘啪啪’扇在她的脸上,生疼! 她摁了六层的键后就退到角落里,和薄荆舟保持着一个相对远的距离。 合约签了,没了那三个亿的欠债,只要再抽半天时间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就能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薄荆舟幽暗的眸子毫无顾忌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你之前说,这家会所的服务闻名遐迩?” 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气氛很安静,他的声音落在沈晚瓷耳朵里不亚于平地惊雷! “看来薄太太很懂,来体验过?” 这种对话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简直尴尬,沈晚瓷完全不敢去看聂煜城的脸,能闻名遐迩的会所服务,很难不让人往歪的那方面想…… 而这家会所也的确是闻名遐迩,她曾听秦悦织碎碎念过。 薄荆舟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缓慢磨着她欲欲跳动的神经,“找的什么款的?” 沈晚瓷本打算装死,听到这话一时没绷住,反唇相讥:“反正不是你这款的。” 一旁聂煜城轻咳一声,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想笑,听到动静的沈晚瓷下意识朝他扫了一眼。 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不带任何个人情感,但薄荆舟这个满脑子污秽思想的人显然不这么想。 因为沈晚瓷从他森冷阴鸷的神情里,看出浓稠的嘲讽以及恶意的讥诮,她觉得他的下一句话就是:喜欢煜城这种款的,那需不需要我让经理替你找几个这种风格的?想想就要疯! 沈晚瓷正在想怎么才能堵住他这张嘴,电梯就停在了六楼,‘叮’的一声门开了。 她毫不停留的直接走了,步伐迈的极快,几乎是小跑的消失在两人的面前,好在薄荆舟没有跟上来。 刷开门,将房卡插进一旁的取电开关里,包和手机也都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沈晚瓷去了浴室洗漱。 等她洗浴保养好皮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她坐在床上,一边擦身体乳一边跟秦悦织视频,语气轻松而愉悦:“合约签了。” “那三个亿的欠债不用还了?” “恩,”沈晚瓷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笑意,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不用天天拼死拼活的熬夜加班了,不然我都怕自己钱还没还完,就要先给自己买副棺材。” “什么时候回来?”秦悦织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开心,“我现在就去定酒店,邀请人好好摆几桌,庆祝你终于从薄荆舟那滩淤泥里挣脱出来!” 沈晚瓷失笑:“你这是不是太高调了?” “已经很低调了,要不是我最近比较穷,都想包个酒店办个流水席,把我身边全部优质的男性都邀请过来,任你选。” “你身边的优质男性?凯文、波比、杰夫吗?” 两人谁都没绷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就在她们玩笑之际,外面的门锁传来‘滋滋’读卡的声音,随后就是验证成功锁芯开启的‘咔哒’声…… 有人进来了。 沈晚瓷面色一沉,烦躁的皱眉:“先挂了,薄荆舟估计是去问服务员要了门卡。” 她一边穿鞋一边抱怨:“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这么晚了还要继续跟我掰扯……” 肯定是刚才聂煜城在,薄荆舟不好揪着她继续闹,毕竟男人都爱面子,所以……呵,现在又来了。 不过是一句口嗨,值得他这么执着的揪着不放? 沈晚瓷穿着睡衣朝着门口走去,但还没等她走到门边,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人却不是薄荆舟,而是…… 第60章 比薄总更会疼人 第60章比薄总更会疼人 沈晚瓷看到来人,脸色一沉,“陈总。” 陈总面上通红,脚步有些不稳,一看就是喝多了酒,他笑的猥琐又油腻:“沈小姐。”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捏着的房卡上:“你最好解释清楚,你手里怎么会有能开我房间的房卡。” 其实根本不需要解释,肯定是哪个见钱眼开的工作人员给他的,她这么问,不过是想确认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陈总的眼神像是盯在她身上一般,“沈小姐不是说让我换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再找你吗,我来应你的约啊!” 他走进来,还顺手将门也一并关上了,舔着唇朝着沈晚瓷的方向继续走,“还有比房间更安全舒服的地方吗?我现在觉得你说薄总花三个亿包养你这事可能是真的了。” 即便是穿着这种既保守又老土的长款睡衣,还顶着一张没有丝毫妆容素面朝天的脸,沈晚瓷也非常的漂亮,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虽然给不了你三个亿,但我保证,我绝对比薄总更会疼人,还对你一心一意,除了你,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三个亿他拿得出来,但用这么大一笔钱包养个女人,他舍不得。 沈晚瓷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大肠,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腰被桌子抵住了,“你既给不了我钱,长的又不比薄荆舟年轻好看,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他选你?” 听她问这话,陈总觉得有戏,略带急切的往前走了几步:“我可以给你陈太太的位置,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回z市就和那个黄脸婆离婚。”“……” 沈晚瓷沉默,而沉默的这几秒,陈总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肥厚的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她冷声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惹了薄总生气,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合作说不定就黄了。” 这两天她虽然没怎么听他们公事上的内容,但也听出来了,这个合作明显是薄荆舟占着主导地位。 “薄总现在哪有时间理你,他说不定正和哪个女人在房间里颠鸾倒凤呢,至于合作就更不会了,合约已经签了,几十上百亿的生意,违约金就是好几个亿,别说你一个冒牌货,就是真的薄太太,也不可能影响到合作。” 为了印证他的说辞,陈总还从手机上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里,薄荆舟身边围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个正端着酒杯往他面前凑,低垂的领口根本包裹不住她的丰满,墙壁上的logo是楼下会所的名字。“薄总是年轻英俊有钱有势,但他给不了你名分,更不可能长久的陪在你身边,但这些我都可以……” “砰”的一声,房间里充斥着陈总杀猪似的嚎叫,紧接着陈总捂着脑袋,鲜红浓稠的血顺着指缝落到脚边深色的地毯上。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找个没监控的地方了吗?傻逼。” 沈晚瓷手里拿着台灯,劈头盖脸对着他一通砸。 陈总被连续砸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他抬手,握住台灯灯座,“你他妈……” 疯了! 男人在体能上天生就比女人强势,即便是陈总这种走两步都喘气的废物力气也很大,他最初只是没料到沈晚瓷会突然动手,这会儿反应过来,直接握住了她再次挥来的台灯,凶戾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恨得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他手上用力,将人重重往自己面前一拉,沈晚瓷虽然立刻就松了手,但还是被惯性带的往前踉跄了一步。 而就是这小小的一步,已经足够陈总抓住她了。 “死女人,敢打我!” 陈总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抓住沈晚瓷的手腕,她脸上‘啪’的挨了一记耳光。 这带着怒火以及全身力气的巴掌不是沈晚瓷砸的那几下能比的,浓烈的血腥味在她嘴里弥漫开,眼前一片眩晕,耳朵尖锐的嗡鸣声吵得她想吐。 在第二个巴掌落下来之前,沈晚瓷一脚踹在了陈总的下腹。 男人痛得脸都青了,再顾不上去抓沈晚瓷。 沈晚瓷转身就往外跑,凭着本能朝着电梯方向冲,她的手机在房间里,只能去一楼前台让工作人员帮忙报警。 身后响起陈总的脚步和怒骂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满脸是血的男人凶狠的紧盯着她,两人中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拉近。 沈晚瓷加快脚步,转回头时眼角余光瞥见面前有一道黑影,等反应过来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她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一撞,沈晚瓷直接眼前一黑,眩晕感袭来,连面前的人的长相都看不真切…… 头晕,好想吐…… 沈晚瓷感觉到对方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仅用臂力就将她软倒的身体撑了起来,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她的耳朵被此起彼伏的嗡名声占据,别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是对方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但能有这样大力气的,肯定是个男人。 半晌,她终于缓过来了,对方的声音也盖过了那层嗡鸣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晚瓷……” 声音有点熟,但她估计是被打傻了,半晌没将这道声音和本人对上号,对方的脸映入她的眸底,几秒种后她才反应过来:“煜城。” 聂煜城紧皱着眉看着她脸上凸起的手指印,又看了眼正朝着这边跑来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沈晚瓷说话,那陈总就追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要去扯沈晚瓷的头发,但他伸出去的手被聂煜城猛地捏住! 一瞬间,陈总只觉自己的手要被捏断了! 他恶狠狠的警告:“放手,我跟这个女人是男女朋友,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聂煜城不认识这个叫陈总的,下意识以为这人只是度假山庄的游客,毕竟有钱有势的谁会住这种普通房? “那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兜着走。” 聂煜城冷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虽然性子温润,但也不是没脾气的好人,金尊玉贵的身份和无数财富堆叠着养就出来的气场,并不比任何人弱。 就在这时,身后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正对着电梯的陈总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脸色霎时就白了—— “薄、薄总……” 第61章 为她舍弃上百亿的合作 第61章为她舍弃上百亿的合作 薄荆舟身后还跟着陈栩,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光从脸色来看,辨不出他的喜怒。 他停在沈晚瓷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沉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女人印着巴掌印的脸上,脸肿了,唇角也破了,还沾着血。 薄荆舟头看向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的陈总,唇瓣扬起笑,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陈总,动了我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是有得谈的意思? 陈总紧悬的心脏重新回到了胸腔,笑道:“利益上我再让两成……” 他打量着薄荆舟的面容,见他并不动容,咬着牙道:“三成,我让三成的利润出来。”他的心在滴血,三成利润,何止三个亿,这色动的简直亏死了! 薄荆舟吩咐陈栩:“去把合同拿下来。” 沈晚瓷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心脏猛地往下坠…… 虽然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对这个男人抱有过希望,但真听到他把这个事情用来谈利益的时候,还是会心凉与失望。 她看到了陈总的笑容,那是对她的轻视、不屑以及没有半点悔改之心的嚣张。 沈晚瓷哪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好过? “薄荆舟,陈总刚才说他包养过你的心肝宝贝,以简唯宁那孤高清冷的性子,估计是被他给强迫的。” 简唯宁什么时候成了薄总的心肝宝贝的? 还没等陈总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薄荆舟一脚踹翻!薄荆舟的力气很大,这一脚直接把虚胖的男人踹出去好几米,估计是踹到胃上了,陈总只觉得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除了晚上吃的那些东西,还混着血。 薄荆舟闲庭若步的走过去,噌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但陈总却止不住的发冷发颤,他狼狈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薄总,误会误会……我和简小姐什么事都没有,我只在一次宴会上远远的看过她几眼,我不知道您和简小姐的关系,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她开玩笑……” 薄荆舟走到了他面前,最后那一脚直接踩在了他压着地毯的手指上。 陈总感觉自己的手指骨都要碎了,额头上冷汗直冒,气息急促道:“薄荆舟,我们刚签了约,以后还要长期合作,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为了个误会闹矛盾?何况我真的没有动简小姐!” 这时陈栩拿着合同下来了,“薄总,合约。” 薄荆舟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合作?” 紧接着,“哗啦”一声,厚厚的一叠合约被撕成了两半。 陈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都不眨,就将那份价值几百亿的合同给撕了! 一瞬间只觉天都塌了,为了这个合作,他们公司上上下下熬了好几个月啊! 他抖着身体愤怒道:“薄荆舟,你这是违约,要付违约金的!” “违约金?我给得起,你敢要吗?”薄荆舟冷笑:“合作到此为止,以后凡是和你有来往的公司薄氏一律不考虑合作,和薄氏合作的公司也不会和你名下任何一家公司有来往。” 这就不是损失钱的事了,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有薄荆舟这句话,谁还敢冒着得罪薄氏的风险和他们公司合作? “薄总,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合约的分成我们可以再谈,你想多要几成都行,就当是我给简小姐的赔礼……” 他一边求饶一边怒扇自己耳光,“是我不会说话,是我错了,您就当我是个屁,放过我这一次,以后只要是简小姐的演出,我都带着全公司的人去捧场!” 薄荆舟面色冷了下来,起身让开了位置,对陈栩道:“让他吃下去。” 陈栩:“陈总,请吧。” 见他不动,陈栩又道:“薄总下了命令,这合约你是肯定得吃的,要不你自己吃,要不剖开肚子塞进去,反正没差你自己选。” “我吃,我马上吃,麻烦陈助理您替我求求情,我就是嘴贱,我真的没对简小姐做什么!” 他拿起那叠被撕碎的合约大口往嘴里塞,吃得太急,口水混着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沈晚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没想到单单只是提一下‘简唯宁’的名字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薄荆舟甚至没问真假,为了她,到手的钱都不要了,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合同委屈当了两天花瓶,还得忍着厌恶陪着陈总聊天。 她为了三个亿的欠款委曲求全,还被薄荆舟威胁拿捏,简唯年连面都不用露,只靠着一句真假不辨的绯闻就能让他心甘情愿为她折损几百个亿。 相比之下,她这个薄太太当的可真是憋屈!她没再继续往下看了,转身对聂煜城道:“煜城,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或者把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度假山庄在郊区,没办法打车,她也不想这么晚了麻烦秦悦织来接她,怕她担心。 聂煜城将目光从那边的闹剧上收回来,“走吧。” 见两人要走,薄荆舟几步跨过去,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上,声线紧绷:“我送你,你脸上的伤得去医院。” 沈晚瓷摇头,语调很平淡:“不用麻烦薄总了。” 她将手从薄荆舟掌心里抽出来,可薄荆舟哪能就这么让她和聂煜城走? 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了送你,这种事就不要麻烦外人了,煜城是陪朋友来的,你让他抛下朋友送你离开合适吗?况且,他没义务送你。”聂煜城微微皱眉,“这里离京都也就两个小时,送完我再开车回来,不影响。” 薄荆舟看向聂煜城,眉头一点点蹙起,像是在隐忍,又像是下一秒就会勃然大怒…… 第62章 薄荆舟是想赖账! 第62章薄荆舟是想赖账! “煜城,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薄荆舟声线紧绷,意思很明显,作为外人的你不适合插手。 形势变得异常诡谲,空气中涌动着似有若无的火药味,混着那淡淡的血腥以及陈总时不时发出的痛苦惨嚎,仿佛随时就会一触即发。 聂煜城却不以为意,只淡淡说道:“荆舟,你们今晚的情绪不适合再谈,你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了,我帮你送晚瓷回去。” 他的视线在走廊两侧一扫而过,薄荆舟余光扫了一眼,不少房间的门都开了,刚才的动静闹得很大,惊动了其他客人,此刻都纷纷缩在门后看热闹,还有人拿出手机在悄悄拍视频……薄荆舟冷着一张脸,视线重新落回沈晚瓷身上,她刚才出来得急,身上只穿着睡衣,虽然款式保守,但还是能看出那诱人的弧度。 他脱下外套,不由分说的披在沈晚瓷身上。 沈晚瓷皱着眉想拒绝,手刚抬起就听男人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你想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刚才紧绷的气氛里她根本无暇想其他,如今听到薄荆舟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见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往聂煜城的身后躲。 薄荆舟抬着的手落了空,凉凉的目光凝着她。 沈晚瓷才不管他生不生气,“你的衣服还是留给简唯宁穿吧,煜城车上应该有备用的衣服。” 薄荆舟声音越来越沉:“煜城有洁癖,不会随便把衣服借给别人穿。”聂煜城挑了挑眉,“我……” 没有洁癖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对上了薄荆舟的视线。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聂煜城抿唇,心中却觉好笑,兄弟这是把他当情敌看待了? 他不想薄荆舟误会,只好顺势说道:“对,我有洁癖,晚瓷你就披上吧,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不要也别便宜外面的阿猫阿狗。” 沈晚瓷:“……” 看不出来,聂煜城这样的翩翩公子居然会暗讽她人,但不得不承认,这话让她的心情好转不少,便就没再计较身上的衣服。 薄荆舟替她扣上扣子,抿唇对沈晚瓷道:“回去后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没应。进了电梯,女人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源源不断的疲惫感袭来,她脱力地靠在电梯壁上,对聂煜城说道:“你来回跑太麻烦了,要不你把车借给我吧?” 怕聂煜城不放心,毕竟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不外借的,她又补充道:“我开车很稳的,从拿驾照到现在没出过任何事故,也没扣过分。” 聂煜城轻笑:“下一步是不是要对天发誓了?” 沈晚瓷:嗯,以前真没觉得聂煜城是个搞笑的人。 “我答应过荆舟要将你平安送回去,如果现在把车丢给你让你自己开回去,不出事还好,万一有点什么,就他刚才踹那陈总的架势,我估计得去icu里转一圈。”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刚才薄荆舟踹陈总,可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陈总玷污了简唯宁的名声。她莞尔一笑:“你想多了,没事别得罪简唯宁就行,不然薄荆舟还真能做出为博红颜一笑,插兄弟两刀的事,毕竟渣男向来没什么底线。” 刚才的事情聂煜城看了全程,包括提到简唯宁的那一茬,瞬间就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也许……荆舟是为了你才动的手呢?” 沈晚瓷抬头,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震惊目光盯着他。 聂煜城薄唇勾起弧度,眉眼里都是温润,“别妄自菲薄,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沈晚瓷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聂煜城和薄荆舟是兄弟,肯定是劝和不劝离,索性转移话题。 “对了,你怎么刚好在这里出现?” 她记得聂煜城住在15楼…… “下楼有点事,走的安全通道,正好听到你的声音就来看看。”“哦,那真是赶巧了,谢谢。” 之后的时间里,沈晚瓷累极,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被聂煜城叫醒的。 她道了谢,推开车门小跑着进了单元楼。 至于给薄荆舟报平安这种事,她是肯定不会做的。 薄荆舟这会儿……指不定正跟简唯宁煲电话粥呢! 过了两天,一切风平浪静,但沈晚瓷却不宁静了。 她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收到那三个亿还清的通知,但都过去两天了,不管是薄荆舟还是霍霆东都没有联系过她。 于是她主动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之前的欠条什么时候还给我?” 那头的人静了片刻,沈晚瓷听到男人说了句:“会议暂停。” “……”她不知道他在开会,但……随便吧。 十几秒过后,薄荆舟冷漠的嗓音再次响起:“合作没成,所以抵消那三个亿的约定不作数。” “你说什么?!” 薄荆舟没再重复,笃定她是听清了,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沈晚瓷足足消化了半分钟之久才终于确定……这狗男人想赖账! “按照我们的约定,签约就算抵了那三个亿的欠款,合约是签了的,你凭什么反悔?” 虽然她早就有预感事情可能不会顺利,所以才提了那一千万辛苦费的额外条件,但她没想到最后的变故会出在薄荆舟这里。 与沈晚瓷的激动情绪相比,薄荆舟平静得像是在和她阐述某种事实:“合约是因为你才毁的,你得负责。” “去你妈的!”沈晚瓷气得直接爆了粗:“你为了简唯宁单方面撕毁合约,关我什么事?我的任务只是陪你应酬拿下合约,签了字就代表我的任务完成,至于后面成没成都跟我没关系!” 电话这边的薄荆舟,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第63章 薄总又烦又不要脸 第63章薄总又烦又不要脸 没人再说话,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沈晚瓷是被气的。 沈晚瓷看不到薄荆舟的表情,也无暇去揣测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过了足足半分钟之久,她才勉强平复下剧烈起伏的情绪,“合约已经签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回应她的是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没有后续合作,就不算签约成功,不然你去问问陈总,现在还愿不愿意继续和薄氏合作?” 陈总肯定是愿意的,相比起面子,公司的前途更重要,但他都对沈晚瓷做出那种事了,她怎么可能…… 沈晚瓷胸口再次腾起怒意:“薄荆舟,你要不要脸!” 薄荆舟平生大概没被人这么骂过,他的声音凉得渗人:“沈晚瓷,你的教养礼节都被狗吃了?” 女人冷笑,不客气的回怼:“可不就是被你吃了吗。” 骂他是狗都在羞辱狗子!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薄荆舟的声音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什么,“账号发给陈栩,他会把那一千万打给你,作为补偿我额外再多付你五百万。” 沈晚瓷咬牙,知道薄荆舟对于那三个亿是不会松口了,“我不要那五百万,你先跟我去办离婚手续,欠你的那三个亿我一定分期还你。”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 沈晚瓷喉头一哽,又是这句话,明摆着没得谈!既然没得谈,那她就一句话都不愿和他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她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目前手上的资金,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开车过去一拳头打死薄荆舟。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又不要脸的男人? 他的那些钱,都是靠坑蒙拐骗来的吧! 沈晚瓷将薄荆舟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黑名单,又在洗手间里冷静了十多分钟,直到情绪缓和下来,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没走多远就碰到匆匆前来的黎白,他似乎在找人,目光四处扫视,直到看到沈晚瓷才长出一口气,“挽挽,我正到处找你呢,节目组那边已经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你我的主场。” 之前许老说的那个宣扬文物的修复节目,沈晚瓷后来还是应下了,但她的条件是不露脸,可这么好的一个宣传机会,工作室不想错过,所以决定让黎白跟她一起参与修复文物这段的拍摄,让他负责露脸,就当是工作室的门面了。 “抱歉,刚去了趟洗手间,我们过去吧。” 两人进了修复室,沈晚瓷的工位上已经摆放好这次要修复的文物,是个唐代的花瓶,损毁程度适中,会分几次拍,最后将视频剪接到一起。 导演走过来交代两人,“等下你们就只管修复工作,平时怎么样做的在镜头前就怎么做,不用特意摆造型。” 沈晚瓷点点头,“好,谢谢孟导。” 孟导的目光落到女人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惋惜:“挽挽真的不打算露脸?这可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你这么漂亮,说不定还会有影视公司的人会看上,到时候进军影视行业……” 他开始给沈晚瓷画饼,年轻漂亮的姑娘还是很抗收视率的,就露一双手,岂不是太可惜? 沈晚瓷礼貌的笑了笑:“抱歉,我这人性子内向,不太适合其他圈子,就拍手吧,录制这个节目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行业,我露不露脸不重要。” 孟导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强求,他点了点头,走回到摄像机前,“准备就绪,开始吧!” 录纪录片和拍电视剧不同,不需要演技也没有剧本,沈晚瓷只需要做自己的,怎么拍怎么切入,那都是导演的事,她不需要管。 她和黎白虽然修复的是同一件瓷器,但分工不同,又因为沈晚瓷不愿露脸,所以基本都是分开拍的,很少有一起的镜头。 中途她给黎白递东西,黎白正目不转睛忙着手上的活,盲接时一个没注意,握住了她的手。 他愣了一下,很快松开手,“抱歉。” “没关系。”因为在录节目,沈晚瓷将声音压的很低…… 拍摄过程很顺利,之后孟导又录了一段许老的采访,一切结束后,许老将人送出去,又请剧组的人吃了个饭,不过这些沈晚瓷都没有参与。 黎白看了眼拍摄结束后就心不在焉的沈晚瓷,问道:“挽挽,看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晚瓷掩去眼底的暗色,她和黎白的关系还没有好的能谈私事的地步,“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那你别太辛苦,库房里堆积的文物很多,我们一个人生八只手都修复不完,偶尔能偷懒的时候就偷会儿吧。” 沈晚瓷笑了笑没再搭话。 偏偏这个时候陈栩的电话打了过来,沈晚瓷一看到这名字就联想到薄荆舟,接电话的语气多少带了点迁怒:“有事?” 陈栩不知发生什么,被女人这气势汹汹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沉默几秒才开口:“沈小姐,方便给我发一下您的银行账号吗?薄总让我把这次应酬的辛苦费打给您。” 原来是来给钱的,沈晚瓷报过去一个账号,三个亿没希望,但辛苦费总是要拿的,不然就真的便宜薄荆舟了! 之后的几天,沈晚瓷和黎白都在忙着修复那个花瓶,节目组的人又来了两次补录镜头,纪录片不像电视剧那般需要很复杂的后期,不过一周的时间,那段纪录片便在网络平台上播出了。 这天,陈栩从总裁办出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这段时间过得比较糟心,因为之前没调查清楚沈晚瓷在京元的职位,还把错误的信息汇报给薄总,以至于薄总最近看他的眼神……嗯,仿佛在看一个废物。 不行,他得努力保住自己的工作! 去茶水间时,陈栩正好听到两个女秘书拿着手机在交头接耳—— “不行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对着一双手磕cp!” “万一是个丑八怪或者中年阿姨呢?要磕cp你也得看到脸啊!” “不可能,就凭这小哥的颜值,能跟他搭档而且又是一双这么漂亮的手……人肯定不会丑。” 两人背对着门聊得很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走进来的陈栩。 陈栩的视线随意扫了眼屏幕上的画面,正好镜头拉近,他看到了一双白皙的手…… 霎时间他愣了一下,只觉这双手有个熟悉的记忆点,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节目?” 第64章 勾得人挠心挠肝 第64章勾得人挠心挠肝 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一跳,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拿着手机的手迅速背到身后,“陈……陈特助。” 陈栩虽然不凶,但他是薄总的特助,代表的是薄总,众所周知,薄总不喜欢员工在公司里谈论八卦,哪怕是休息时间。 “陈特助,我们自己去财务部开罚单,您就大人有大量当做没看到行吗?我也是不小心点开的,顺便看了两眼。” 陈栩蹙眉,执着于他的问题:“刚才那节目叫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其余一句废话都别说。” “……”女秘书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大猪蹄子,回道:“那些巧夺天工的事儿。” 纪录片讲述的是一些非遗文化传承的手工艺行业,文物修复师是第一期。 但让陈栩对这个节目感兴趣的不是内容,而是那个从始至终都没露脸的人,整期节目只拍了手,连是男是女都得从穿着与手的大小来分辨。 刚才匆匆扫过一眼,只觉得这手眼熟,如今越看越确定……这人就是沈小姐! 他拿着平板敲开总裁办的门—— “薄总,沈小姐上电视了!” 薄荆舟蹙眉,第一反应是他和沈晚瓷的关系被媒体曝光出去,江雅竹的生日宴上虽然没有邀请记者,但现场那么多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让公关部压下去就行了,这种小事不用汇报给我。” 陈栩咽了咽口水,还是大着胆子将平板递上去,“薄总,您还是看看吧。”如果只是寻常的讲解修复文物也就罢了,但里面还有段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的片段,也不知道这一届的网友怎么回事,什么邪教cp都磕,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失误,却生出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现在已经有网友将这一片段单独剪下来,贴在某视频网站上。 节目没有爆火,但这个握手的视频却火了,隐隐有上热搜的趋势…… 下面评论除了小部分夸男主帅的,大部分都是让女主露脸。 不得不说,这导演还真是懂得如何抓住网友的好奇心,一个关于职业的纪录片拍得跟偶像剧一样浪漫,偏偏两个主角,还一个露脸一个不露,勾得人挠心挠肝。 他给薄荆舟看的就是这段单独剪切下来的视频。男人冷眼看着视频上不小心触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的手,耳边回荡着女人低沉到完全失真的‘没关系’,眼底的情绪在急剧变化,有什么在翻腾,但又被死死的克制住。 薄荆舟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视频里的这个男人……是上次在大排档坐沈晚瓷身边的那个。 薄荆舟抬头,深谙的目光淡淡落在陈栩身上,“光凭一双手你就能认出是沈晚瓷?” 陈栩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总裁说话的语气不太对,但他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情绪阴晴不定的上司了。 他诚实回道:“沈小姐手背上有颗痣。” 不算什么独具一格的特征,但同一个位置长痣的人还是非常不容易。 薄荆舟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平板上,视频不断重复播放着那段交握在一起的手。他嗓音低沉:“出去吧。” 陈栩犹豫了一下,一时拿捏不准总裁的心思,还是将平板放下,最后顶不住办公室里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快步转身出去。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暂停了视频,目光阴戾的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被别的男人握住,虽然很快就松开,但他还是觉得很碍眼。 他点开通话记录给沈晚瓷打去电话,两人自上次争吵过后就没联系过,已经快半个月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薄荆舟:“……” 十分钟后,他又打了一遍,依旧无法接通。 男人冷笑,穿上外衣出了办公室,经过陈栩的工位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捞过陈栩的手机拨通沈晚瓷的电话。 短暂的安静过后,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响…… 呵,这个女人还真把他拉黑名单里去了! 这下他的脸色更冷了,不等那头的人接通,薄荆舟直接挂断。 …… 京元工作室。 沈晚瓷正要洗手接电话,那头就挂了,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也没有回拨。 陈栩找她,就代表薄荆舟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 她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忙,电话又来了,这次是秦悦织。 不用想都知道闺蜜打来是为了什么,视频她也看了,配上网友自加的滤镜,果真有那么几分欲语还休的味道。 她去到外面走廊,刚一接通电话就传来女人兴奋的声音:“晚瓷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新人了,这个黎白长得也挺不错的啊!” “收起你那些花花思想,网上那些评论都是假的,我和他就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 “现在还是清清白白,那你就努力一下不就不清不白了嘛!黎白啊,那个圈子里很有名的教授级文物鉴定师,就是他爸,他妈以前是大学老师,后来改行开了个公司,家里现在老有钱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不是部门就是学校的,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 沈晚瓷:“……” 见沈晚瓷不为所动,秦悦织恨铁不成钢道:“论钱论社会地位肯定比不上薄荆舟,但人家书香门第,人品什么的肯定是极好的,你和他要是成了,以后事业上肯定如虎添翼!近水楼台先得月,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啊,你们不是一起录节目了吗?找机会请他吃饭,再喝几杯酒,就你的身材长相与才华,肯定能征服他。”沈晚瓷失笑:“从你那几场恋爱的结果来看,还是别传授经验了。” “那都是误会,行了我要去忙了,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啊,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了!” 对方说完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沈晚瓷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走回工作间。 工作间里除了黎白,其他人都不在。 沈晚瓷一愣,“他们人呢?” “吃饭去了,”黎白蹬着椅子滑过来,拿着手机在刷某app,“晚上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沈晚瓷摇头,“不了,我弄完后回去再吃。” 工作室最近有批瓷器要赶着修复,有个富二代要办个唐代花瓶的展,收入的门票全部用于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读书,时间很紧,全部人都在加班加点。“晚上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先吃点垫一垫,累了一天回去肯定不想动。” 黎白说完这话,沈晚瓷还真觉得有点饿了,“那好吧。” 她走过去跟他一起选吃的,随着沈晚瓷的靠近,她身上柔软的馨香扑面而来,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香水味,有点像沐浴乳的味道,淡淡的。 黎白微微侧头看着她的侧脸,女人的肌肤很白,皮肤细腻,能看到细细软软的绒毛。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工作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只见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里面贴得很近的两人…… 第65章 你敢动他,我就敢弄简唯宁 第65章你敢动他,我就敢弄简唯宁 薄荆舟开门的动静有点大,沈晚瓷和黎白同时抬头看过去。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门口挡住外面大半的天光,英俊的五官凌厉冷硬,看向沈晚瓷的目光更是能将人直接冻僵的冰冷! 沈晚瓷诧异不已,她站直身体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那不耐烦的语气,配上她半点都不遮掩的神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黎白则不动声色的吁出一口气,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直到现在……鼻息间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那又浅又淡,却偏偏让人缱绻眷恋的气息。他生怕被人听见自己拿错乱的心跳声,有些窘迫的咽了咽喉咙。 薄荆舟执掌薄氏多年,阅人无数,只看黎白一眼就知道他脑子里此刻都是些什么念头,他唇角勾起,扯出一抹不能称之为笑意的弧度,不客气的冷嘲:“不想我来?” 沈晚瓷听出男人话音里的刺味,她觉得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专爱找她的麻烦! 但等会儿去吃饭的同事就要回来了,任由他跟个门神似的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等会儿还要加班,忙完再给你打电话。” 说难听点就是,你快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薄荆舟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往外拖走。 半点没顾及她是个女人,脚上还穿着高跟鞋。 沈晚瓷被他拉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你放开……” 黎白回过神,冷着脸按住薄荆舟的手,力道不大,却成功阻止了男人的脚步:“这位先生,挽挽她不愿意跟你走,请你放开她。“ 晚晚? 这是薄荆舟第二次听到这个男人这么叫她,上次是在大排档,这人不知天高地厚敲他的车窗。 薄荆舟扭头看着沈晚瓷,“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是没学会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这话一出,沈晚瓷和黎白同时想到那次在车上……薄荆舟压着她亲的画面。 黎白皱眉,语气透着冷意:“你再扣着人不放我就叫保安了!” “随你,叫啊。”薄荆舟朝着他走近一步,颇有种有恃无恐的嚣张。无论是身形还是身高,黎白这种走书香路线的文弱书生都是比不过薄荆舟的,气场上更是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但面对这样强势的薄荆舟,他丝毫没退让,眼底也看不出半分的畏惧,“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但这里是工作室,不是谈私事的地方,她不愿意跟你谈,你强行带她走就是在绑架。” “绑架?”男人眉宇间尽是冷冽的轻蔑。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这样,怕他下一秒就会直接上手! 他脾气一向不好,一直以来又没人敢不知死活的这么惹他。 黎白这身板,挨不了他两拳的。 她忙拉住他,“我们出去说。” 薄荆舟见沈晚瓷那一脸担心与焦躁,脸色更差了,他冷哼一声,转身迈着长腿出去了。 沈晚瓷为难的看了黎白一眼,也跟了出去。为了不让同事看见,沈晚瓷一个劲往前走,直到走到停车场,一眼就找到了薄荆舟的车。 上了车后,不等她说话,薄荆舟先发制人:“把工作辞了,那个男人对你别有所图。” 沈晚瓷刹那恼怒的瞪大眼睛,“薄荆舟,你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猥琐行吗?他刚才只是在跟我点外卖,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别有所图?” 这话一出,车里一片死寂。 薄荆舟面若冰霜,“他不猥琐会摸你的手?” “那是不小心的,”沈晚瓷气得喘了几下,又侧过头看他,笑得格外嘲讽:“我们点个外卖,不小心碰到手就叫图谋不轨?那你和简唯宁岂不是荒淫无耻?” 显然,这句话触到了薄荆舟的逆鳞,沈晚瓷明显看到他本就沉得厉害的脸此刻更加阴郁。那高大的身躯朝她靠近,她下意识的往后仰……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男人就先一步扣住她的后脑勺。 沈晚瓷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深谙,她没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意思,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的转身想要下车。 薄荆舟将她转过的身体掰正,人已经逼近到她面前,“辞职,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那个男人处理了,真要等到我出手,那局面就不会那么平和。” 他放软了嗓音,却不是为了哄她,而是威胁:“对付那样一个人,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他这辈子见到你都绕道走。” 沈晚瓷咬唇,埋着头一声不吭。 就在薄荆舟以为她是妥协了的时候,女人突然抬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浑身都竖起了尖刺,“你要是敢动他,我就弄简唯宁!我没有一百种方法,但我能让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毁于一旦!你要是不怕我每天去堵她,泼妇骂街似的逮着她薅,你就尽管用你那一百种手段对付黎白!” 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薄荆舟给生撕了。 薄荆舟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沈晚瓷,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跟你说过,我和阿宁没有到你想的那种关系。” 沈晚瓷却冷笑,“和我有关系吗?从现在起,黎白过得不痛快,我就让简唯宁也不痛快,看谁把柄多!” 学着薄荆舟放完狠话后,她就用力推开他,无视男人冷到极致的脸色,迅速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车里的男人气到想砸方向盘! 第66章 怎么会是她! 第66章怎么会是她!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沈晚瓷睡到十一点后打电话约秦悦织吃饭。 昨晚被薄荆舟气得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天心口闷闷的,果然得远离狗男人才能活得久! 她们约了去吃法餐,秦悦织的一个客户开的,她去捧场。 恢弘大气的餐厅门口,秦悦织看着两个穿着正装站得笔直的门童,捂着钱包哼哼唧唧:“今天要大出血了,他家的菜贼贵,要不是来捧场,我绝对五十米开外就绕道走。” 沈晚瓷轻笑:“不贵哪有钱来买古玩?” “说的也对,”秦悦织挽住她的手,“走,让你见识一下姐挥金如土的高光时刻。”餐厅采用的是360度全景玻璃装修,从外面能清晰的看到里面,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只因沈晚瓷看到了一个靠窗卡座上的人,下一瞬眉头紧皱。 秦悦织也跟着皱眉,语气里带上明显的厌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晚瓷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卡座上的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璇,当年母亲车祸去世,她那渣出天际的父亲火速二婚,后妈还带来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女儿。 秦悦织有些倒胃口的瘪了瘪嘴,“走吧,希望某人不要凑上来自讨没趣。” 她特意选了个离沈璇比较远的位置,但某些人既不要脸也不懂看脸色,两人刚点完餐,那女人就走了过来,惊讶道:“沈晚瓷,真的是你!” 沈晚瓷懒得搭理她,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姐妹情,三年前更是撕破脸,差点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如今再见只剩恶心。 秦悦织是个暴脾气,最看不惯沈璇这种恶毒心机势利眼,当即就不客气的道:“别来这儿攀亲带故,脸皮厚也要看点脸色,没瞧见人家不欢迎你吗?” “攀亲带故?”沈璇用不屑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晚瓷,“她这浑身上下加起来的钱还抵不过我一件外套,我用得着攀她?” 跟薄荆舟闹翻后,沈晚瓷基本没穿过什么高奢品牌,一是没那场合,二是上班不方便,但沈璇从小就酷爱奢侈品,逛个菜市场都要穿香奶奶,以前沈家辉煌的时候光是她的包就放了整整两面墙。 后来破产了,债主遍地,哪怕每天东躲西藏,沈璇都不愿意卖掉那些东西抵点债,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那个渣到极点的父亲直接带着她们母女去了国外,留下沈晚瓷一个人在国内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债主! 此刻,沈晚瓷看着沈璇那身高奢衣着,心中涌上来一层复杂难言的情绪,不是妒忌,只是感慨,同样是沈家的女儿,她为了还债不得不搭上自己的婚姻,而沈璇却能在父亲的庇护下活成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沈晚瓷的注意力最终落在她挂在身前的工牌上,融荟企业副总——沈璇。 所以她不止回国了,还坐上公司二把手的位置。 秦悦织托着腮偏头瞧着沈璇,目光鄙夷,像是在看一堆恶臭难闻的垃圾,“你当然不用攀,毕竟你有个不要脸还恶毒的爹,自己蠢把公司给搞垮了,结果却用亲生女儿的名义去贷高利贷,这么缺德,也不怕被雷劈死!” 这种高级法餐厅,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秦悦织这完全不收敛的声音直接震惊周围一大片人。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小声窃窃私语。 沈璇窘迫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秦悦织,你有没有点素质?在这种地方跟个泼妇似的大吵大闹。” “你有素质?你有素质跟条求偶的狗一样站在这里炫耀?你炫耀我还要惯着你?你比别人多两个爹啊?” 沈璇:她要被气死了! 但这么多人看着,就这么算了又太没面子,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服务员过来了,恭敬的对秦悦织说道:“小姐,我们是高档餐厅,禁止高声喧哗。” “还高档餐厅,高档餐厅你放条狗打扰客人用餐?我们在这里坐得好好的,她冲过来就朝着我们乱吠,你不撵狗却让我小声点?这就是你们餐厅的服务态度?” 服务员没想到会被卷一顿,一脸为难的转过头,看向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沈璇,“小姐,您看……” 沈璇憋着一肚子火,看谁都不顺眼,“你叫谁小姐呢?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说完沈璇扭头狠狠瞪了沈晚瓷一眼,转身就走了。 秦悦织冷呵:“这种人你就不能让着她,见一次收拾一次,收拾多了,她以后在你面前就是夹着尾巴的耗子!” 说着,她又哼了一声:“什么东西,吸你的血过上富裕生活还敢这么嚣张,遗传你父亲的吧,贱!” 沈晚瓷却失笑:“我感觉你也在骂我。” 她和沈璇从小斗到大,从来没吃过亏,所有的亏都是吃在那个偏心眼的渣爸手里。 秦悦织回过神,尴尬的笑道:“口误口误!”…… 慈善展是在周五,展出的是这次出土的唐代瓷器,据说发起人是个对唐代瓷器痴迷的发烧友,展厅设在京都最大的文化馆,分了卖品区和展览区。 京元工作室作为暂时保管这些瓷器的甲方,得派人全程在场看着。 本来工作室就只有十几个人,除了年纪大的几位老师,其他人都去了展馆,包括沈晚瓷。 沈晚瓷沿着大厅慢悠悠的逛着,展览区的东西她都看过,所以直接去了卖品区。 卖品区的东西很杂,近代的字画、奢侈品、珠宝,什么都有,但价值不菲,这些都是他人放这里寄卖的,卖出后得拿出成交价的百分之十作为慈善款。 而原本只是随意看看的沈晚瓷脚步却突然顿住,她的目光停在一幅画上——这是一幅近代的画,背景是大片的彩色颜料,一眼看去毫无章法,但搭配的却很有艺术感,若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个戴红色帽子穿黑色天鹅绒长裙的女孩背影,女孩手里提着个兔子灯。 刹那间,沈晚瓷眼里不受控制涌上来一层湿意…… 第67章 她配不上,那谁配得上? 第67章她配不上,那谁配得上? “小姐,你干嘛?这画不买是不能随便碰的!”一旁负责看守这片区域的安保大声喊道:“你赶紧把画放下,不然我就当你是行窃!” 沈晚瓷被这响彻整层楼的叫声惊的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将这画从挂钩上取下。 意识到自己的时态,她忙收住复杂的情绪,嗓音沙哑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这幅画我买了,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卖家。” 保安半信半疑的给负责人打电话。 对方来的很快,知道她要买画,就联系了画的提供者。 得知对方也在展会上,负责人说道:“沈小姐,有一位买家想要买您的那幅画,您看方不方便过来当面谈谈价格?” 沈晚瓷皱眉,心里有了个猜想,‘沈’虽然是个烂大街的姓,但姓沈又能拿到这幅画,只有一个人,沈璇。 她的指腹,轻轻触碰着那画里女孩手上提着的兔子灯。 这幅画是她妈妈的手笔,画里的小姑娘是她。 当年妈妈过世的时候她只有八岁,没办法处理妈妈的遗物,后来沈震安带着沈璇母女躲到国外,她接到消息赶回去,沈家别墅早就易主,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她打电话问过沈震安关于她母亲的东西都去哪了,对方只厌烦的说了一句:死人的东西还留着干嘛?不嫌晦气? 没一会儿,沈晚瓷看到沈璇出现在这个厅里。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配灰色a字裙,裙摆长度只到大腿一半的位置,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又白又修长。 这一身心机的打扮,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朝着这边走过来,与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是她要买我的画?” 负责人点头,“是,具体细节你们谈吧。” 沈璇双手抱臂,扬了扬下颌,“一口价,五千万。” 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五千万都能买幅很有名气的画作了,沈晚瓷的母亲又不是专业的画家,在画坛更是没有名气,这样的画,不考虑其他因素,最多也就卖个十几万。 沈晚瓷在看到沈璇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会顺利,以沈璇的性子,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使劲刁难自己。见沈晚瓷不说话,沈璇更加肆无忌惮,“怎么,拿不出来?呵,嫁给薄荆舟又怎样,讨不到他的换新,还不是个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的穷鬼!” 当年知道沈晚瓷要嫁给薄荆舟,她就跟父亲提出让自己替嫁,可最后没成功,所以沈璇一直记恨着这事。 还好这次回国听到了很多关于薄荆舟和简唯宁的事,可想而知沈晚瓷这几年过得就是个弃妇的生活! 沈璇压低声音,继续刺激她:“你妈当年其实留下挺多遗物的,可能跟她的职业有关,都是些值钱的玩意,爸在公司宣布破产之前就事先转移到别的地方。” 她说着,抬了抬手,“看见我手上这款包了吗?还得谢谢她,我随便卖了一件她的遗物,就换来了这款包。” “啪——”沈璇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光听声响就能听出来沈晚瓷下手有多狠,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周围响起一片嘘声! 沈璇瞬间被打得脑子发晕,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来。 “沈晚瓷,你敢打我?” 她没想到沈晚瓷会在这种地方就动手,这女人不是薄家的少夫人吗?这种市井泼妇的行为不怕给薄家抹黑? “怎么不敢?我又不怕丢面子!”沈晚瓷盯着她的目光寒芒刺人,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来—— 沈璇以为她又要动手,急忙抱着脑袋退后,大声嚷嚷:“保安,有人出不起价还想强买强卖,赶紧将人轰出去!”沈晚瓷却嗤了一声,摊开手,“我再问一遍,这幅画多少钱?” 她一分钱都不想便宜沈璇,但母亲去世前和沈震安是合法夫妻,那个渣男有一半的继承权,真要闹得鱼死网破,以那几条狗的尿性,估计就是把画毁了也不会给她! 知道现在是沈晚瓷有求于她,沈璇又高傲了起来,“我不卖,你给多少我都不卖!” 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环境中,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抱歉,这幅画能卖给我吗?” 两人同时扭头,就见一身休闲装的聂煜城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刚才从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他没有看沈晚瓷,而是将含笑的目光落在沈璇身上,“请问,这画你打算多少钱出?” 一个人的家庭条件如何,看气质就知道,气质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沈璇在看到聂煜城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钓金龟婿,聂煜城无疑是她今天看过的人中,最好的人选。 她撩了撩头发,挡住自己半侧红肿的脸,似嗔似娇的看了他一眼,“这画不是专业画家画的,画工也不算顶尖,十万块就行。” 聂煜城点头,叫来工作人员办手续,拿到画后,他当着沈璇的面,直接递给沈晚瓷,“给你。” 看着递到面前的画,沈晚瓷也没有矫情,“我等会儿把钱转你。” 男人笑了笑,“好。” 沈璇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你……你们!” 聂煜城只是表面看着温润,但不是个脾气好相处的,而且……薄荆舟和顾忱晔就在二楼等他,刚才的事他是恰好碰到,就当随手帮个忙,处理完后没再搭理沈璇,跟沈晚瓷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沈晚瓷也要走,沈璇却从后面追了上来—— “刚才那人是聂煜城对不对?这样沈晚瓷,只要你介绍我跟他认识,我就说服爸爸把你妈剩下的遗物还给你!” 沈家和聂家以前虽然有过商业上的往来,但沈璇当时玩的圈子跟沈晚瓷不是一个,所以以前不认识聂煜城。 但不认识不代表没在新闻上见过。 她提出这个要求,心中认定沈晚瓷肯定会同意的,毕竟只是介绍认识,又不是让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沈晚瓷却停住脚步,精致的眉眼挑出轻鄙的冷艳,“你配不上他。” 她这话刚说完,转身就看到了几米开外站着的两个男人—— 薄荆舟和顾忱晔! 沈晚瓷柳眉皱起,他们什么时候在的? 薄荆舟冷眼看着她,倒没有动怒,但说出来的话就很难听了:“她配不上,那谁配得上?你吗?” 第68章 都是男人围着她转 第68章都是男人围着她转 沈晚瓷只当薄荆舟又犯病了,翻个白眼径直往前走。 占有欲这东西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只要是归到自己领域的人或东西都不容许别人觊觎,更不允许觊觎别人。 想明白这一点,哪怕薄荆舟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吃醋,沈晚瓷也毫不动容。 可刚走没两步,手臂就被人拽住—— 男人的力气有点大,沈晚瓷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给生生捏断了! 她‘嘶’了一声,眉头痛苦的皱起,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松开。” 薄荆舟这才回过神般,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没有完全松开。 他的脸色还是很冷,惜字如金:“走。” “我在上班……” 但薄荆舟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权利,拽着她就往外走。 “姐夫!我姐都嫁给你了,你也不给她钱花吗?”身后传来沈璇质问的话语,要是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是什么姐妹情深帮她讨伐渣男呢。 薄荆舟顿住脚步,微偏过头。 沈璇其实有点怕他,但为了让沈晚瓷不好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我姐买幅画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还要别的男人替她付钱,姐夫你这不是亏待她是什么?” 沈晚瓷冷着脸扫过去,沈璇还真是跟阴沟里的蟑螂一样,阴魂不散。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拿着的画上,淡淡的开腔:“煜城出的钱?”不是什么费脑子的事,结合她们的谈话内容很容易猜出来。 “是我自己买的,”沈晚瓷不想将聂煜城牵扯进来,耐着性子解释:“煜城只是帮忙转了个手,你要是不信……” 薄荆舟原本以为她会让他去找个人问,没想到沈晚瓷直接冷着脸,把手从他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来,“我也没办法。” 沈晚瓷转过身正往展览区走,这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男人,或许注意到了但懒得搭理而已。 她今天穿了双软底的平跟鞋,薄荆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一低头就能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 “一个聂煜城,一个黎白,薄太太的私生活可真是丰富啊。”薄荆舟语气尽是阴阳,而心头怒意横肆,他是男人,最明白男人的那点心思……那个黎白看她的眼神,一看就是居心不良。沈晚瓷和黎白关系不错,但只限上班的时候,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她认定他这会儿给她打电话,肯定是为了公事。 她本想摆脱薄荆舟后再接电话的,但身后的男人如影随行,颇有要一直跟着她的意思,沈晚瓷不耐烦了:“我在上班,你别再跟着我。” 薄荆舟冷笑:“怎么,打扰你和他约会了?” 沈晚瓷忍着脾气,懒得再管他,接通电话:“黎白,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从头顶伸过来的手给抽走—— 沈晚瓷回过头,就见薄荆舟阴沉着脸将电话挂了,还顺势关机,攥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蹙眉,试图推搡抗拒,可终究没起到任何效果,她还是被这男人拽着离开了卖品区。 沈晚瓷咬牙坚定道:“我还在上班,不能走。” “怎么,富二代办个展连清洁工都请不起?还找外援?” 他当然知道沈晚瓷不是清洁工,这么说只是心里不爽,故意嘲讽她的。 经过楼梯口时,聂煜城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两人,眉头微挑,“不是说在二楼等我?” 薄荆舟:“见你这么久没上来,就下来看看。” 说话的间隙,他将一张空白的支票递给沈晚瓷。 沈晚瓷怔然,这是给她分手费,随便填的意思? 薄荆舟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嗤笑:“你倒欠我好几个亿,还想要分手费?枕头垫多高才敢这么想?把钱还给煜城。”沈晚瓷连着在心里爆了好几句粗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她没接他递来的支票,“这钱我自己能还。” 男人森然的目光盯着她,眼底淬着碎冰,“看来你钱很多,那大概也不稀罕三个亿的利息,我明天就让霆东……” 这个名字一出,沈晚瓷顿得头皮发麻,一把夺过薄荆舟手上的空白支票,刷刷填上数字,一边填一边恶劣的想着要不多填几个零,让他出出血!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羊毛出在羊身上,填多少这笔债最终都会回到她的身上。 她将填好的支票递给聂煜城,“煜城,刚才的事谢谢你。” 声音温软,带着徐徐的笑意。 这和面对薄荆舟时那恨不得能化身为刺猬扎死他的态度,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薄荆舟在一旁波澜不惊的站着,眸底却全是寒凉。 聂煜城没有推辞,接过支票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晚瓷就被男人给带走了。 聂煜城:…… 会场外,天气阴冷。 早上来的时候就在飘雨,这会儿雨更大了。 薄荆舟的车停得不远,但饶是这样,沈晚瓷身上也淋湿大片。 上车后,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水,“有事赶紧说,我还要去上班,手机还给我。” 也不知道黎白找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她……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女人被冻得脸色苍白,唇瓣也微微泛着青,眼底的不耐变得更加鲜明。他微微恍惚,想到她刚才对聂煜城的笑……他好像很久没在这张脸上看过笑容了。 曾经那个看到他就满眼都是期待的女人,如今连好好跟他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不是在讽刺他就是迫不及待要和他划清界限。 薄荆舟抿唇,启动车子,将空调的风力调到最大,但发动机的温度还没起来,吹出来的风是冷的。 沈晚瓷被冻得直打颤,正要发火,薄荆舟又将风力关到最小,并将出风口调了个方向。 良久,他幽幽出声:“没钱为什么不找我要?” 第69章 骂他是狗皮膏药粘着她 第69章骂他是狗皮膏药粘着她 沈晚瓷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都要离婚了,还打电话让准前夫来撑场子,当我神经病吗?” 最重要的是薄荆舟这种黑心商人,是不可能免费做人挡箭牌的,就算做也要扒下她的一层皮来。 她可不想再在那三个亿的巨债上,添上一笔。 说话间,薄荆舟将车驶出车位,他叼着烟,闻言似笑非笑的斜了眼沈晚瓷,“不找我撑场子,却让煜城来?” 沈晚瓷深吸一口气,就知道他过不去的是这一茬。 “薄荆舟,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交易,所谓交易就是在一起的时候装装样子,私下里谁也别管谁,合约到期一拍两散。” “所以呢?” “所以……”她弯起眼睛,美丽的脸上蔓延着肆意嚣张的笑,但很快收敛住,整个过程快得跟川剧变脸似的,“我找谁撑场子关你屁事?你去当舔狗的时候我也没拦你啊。” 这句话不知道刺激了薄荆舟哪根神经,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凶得像是要撕了她,估计是觉得‘舔狗’这个粗俗的词配不上他的矜贵优雅。 “这么说你也想去当煜城的舔狗,所以才不愿意介绍沈璇跟他认识?” 提到那个沈璇,沈晚瓷还是那句话:“她配不上煜城。” “是配不上,还是你不舍得?” 说话间,车子突然一个急刹—— 薄荆舟扭头看着她,唇角勾出不冷不热的嘲弄弧度,想到过往的事,他冷笑反问:“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块表,你把我误认成聂煜城,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上我的床?” 这次沈晚瓷的目光不避不闪,直面迎向他回答:“是。” 那时候的她和薄荆舟根本不熟,也就因为聂煜城的关系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集,这样疏离的关系,即便再怎么走投无路她都不会向他开口,更何况是跟他上床! 而且像薄荆舟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哪那么容易被人设计拿下? 那一晚,她打听到聂煜城在一家酒吧喝酒,想问他关于协议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虽然早上才说过的事,但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那些穷凶恶极的要债人随时会把她拐走,卖去国外换钱。 于是沈晚瓷让酒保帮她做了件事,把一杯酒端给聂煜城,然后带他来她开好的房间…… 可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只能酒壮怂人胆,哪晓得人还没等到,就先把自己给喝醉了。 后来有人扶着她,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对方手腕上的那块表,是聂煜城一直戴的。 他的那款表是定制的,全世界只有那一块,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当时我明明都拒绝你了,你为什么还……” 她后来认出是薄荆舟后立刻表示自己认错人,可他竟然…… 要不是他用强,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成为他的妻子! 她恶狠狠的瞪着薄荆舟,觉得这男人简直恶劣到极点! 薄荆舟却故意用玩笑的语气追问:“为什么还怎么?还上你?沈晚瓷,你大概是不了解男人,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薄荆舟你……” “虽然我那时对你没兴趣,但你躺在我身下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成功挑起了我的征服欲。” 话落,他突然倾身,重重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又狠又凶,那有力的手牢牢扣着女人的后脑勺,束缚着不让她挣脱,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 沈晚瓷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始推拒。 他刚抽过烟,气息里有很浓的烟草味,呛得沈晚瓷想咳嗽,却发不出声音。 而她的挣扎反而让薄荆舟吻得愈发凶狠,女人在慌乱中抬眼,从他漆黑的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欲望…… 狭小的车厢仿若被投下一簇火苗,热得人浑身发软。 沈晚瓷心一狠,张口就咬! “嘶……” 薄荆舟动作一顿,蓦地松开她。 他用手背蹭了下唇上被咬出的伤口,举手投足间妖邪性感,暧昧横生。 蹭过伤口的那处染着淡淡的红,果然见血了。 而他对面,沈晚瓷正用力拿纸巾擦拭着嘴唇,对他不由分说就吻上来的行为表现出十分的嫌弃。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有过夫妻情深的时候,此刻这样的行为在沈晚瓷看来尤为可笑! “薄荆舟,你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究竟想干嘛?” “狗皮膏药?粘着你?”“你现在的行为,拖拖拉拉不肯离婚就算了,我上个班你也要纠缠,不是狗皮膏药是什么?” “你是疯了还是得了臆想症?这种荒谬的念头都敢有。”男人不屑的朝她哼了一声,又舔了下唇,“你毕竟是我花了三个亿买来的妻子,我消费一下不行吗?” 这三个亿还只是表面数据,当年沈家具体欠的钱可比这个还多。 “既然当初做了交易,那你就该表现出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不然我总觉得这笔钱让狗给啃了。” 沈晚瓷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话,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才怪!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薄荆舟施施然道:“比如,怎么取悦我。” “……”沈晚瓷气息有点喘,被气的。 她目光下移……见男人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不是他不行,就是她根本勾不起他那方面的兴趣,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沈晚瓷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毕竟上次在老宅,她亲眼见识过薄荆舟行不行,抵得她后腰生疼。 当然,不排除他当时有吃了药的缘故。 此刻,她挑高眉眼,一字一句道:“取悦你我还不如去取悦一条狗,至少狗舒服了还会哼两声。” 霎时间,薄荆舟眼里的温度肉眼可见的骤降,透着要将她挫骨扬灰的冷意,“既然你这么喜欢狗,那我给你找一条来,当着我的面你让它给我哼两声,嗯?” 第70章 沈晚瓷深夜高烧不退 第70章沈晚瓷深夜高烧不退 沈晚瓷怒极反笑,“好啊,记得挑马犬,至少看着就强壮有力……” 她顿了顿,又意有所指的补了一句:“不过这年头中看不中用的很多,人都是那样何况是动物。” 薄荆舟额角的神经跃跃欲断,他捏着胀痛的眉心,语气很不好:“下去。” 沈晚瓷摊手,“手机还我。” 男人视线垂下,落在她白皙的掌心,“你是惦记手机,还是惦记给你打电话的男人?” “薄荆舟你不阴阳怪气会死是不是?我被你从文化馆里带出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浑身上下身无分文,你让我下车难道是要让我从这里走回去?” 文化馆距主城有点远,离她住的小区更远。 薄荆舟的脸色因为她的解释变好一些,将揣在外套兜里的手机扔给她,“你如果……” 服个软,就不用下车。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走了,车门被摔上时,整个车身都跟着震了震。 沈晚瓷刚一下车就被树叶上滚落下来的水珠淋湿一身,深秋的雨水染了冬天刺骨的寒意,湿透的衣服粘在她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 薄荆舟既没有开车走人也没有下车,他的视线笔直的落在后视镜里那道已经淋成落汤鸡的娇小身影上,薄唇抿直,显然是被气得不行。 雨天不好打车,又是这样冷的天气,沈晚瓷还穿得那样单薄。 他等着她过来求他!这个念头稍稍抚平他心里那点微末的烦躁。 而沈晚瓷一边给黎白回电话一边伸手拦车,电话很快接通,得知黎白找她并不是什么公事,只是许久没见到她的人,怕遇到什么意外。 “我没事,碰巧遇到个熟人,展会那边麻烦你多看着一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展会这边你不用担心,现场有保安呢,”黎白没生疑,“最近天气变化挺大,好多人都感冒了,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去医院打个针,好得快。” “好,谢谢。” 挂断电话,正好有辆出租车过来,里面有乘客,这种天气能拼到车都是运气好的,得知顺路沈晚瓷也没介意,拉开门坐了进去。 她没有去看还停在原地的宾利车,但想来也知道车上的男人脸色肯定不好…… 回到第七公寓,沈晚瓷第一时间去了浴室。虽然出租车里开了空调,但她浑身都湿了,那点温度根本起不了作用。 刚才用钥匙开门时,手都冻得没知觉了,直到略烫的热水淋在身上,她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电话里跟黎白说不舒服只是找的借口,但没多久沈晚瓷就发现自己真的发烧了! 身体烫得像个火炉,但又冷得直打哆嗦,浑身没劲,头痛欲裂。 她很少生病,搬来这里后又每天都在忙碌,家里根本没备药,连退烧贴和感冒灵这种基础装备都没有。 从妈妈去世后,沈震安就成了后爸一样的存在,所以那些年沈晚瓷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都是靠自身抵抗力熬过来的。 按照经验,睡一觉就差不多该退烧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没睁开眼睛凭着直觉,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喂……” 电话那头的人是聂煜城,听她声音不对,他默了几秒才开口:“晚瓷?” “嗯……”沈晚瓷这会儿的意识还算清醒,听出是聂煜城的声音,她勉强打起精神,“有事吗?” “有点小事想麻烦你,我爷爷从别人手上收了个东西,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忙看看真假?” 沈晚瓷烧得几分糊涂,反射弧有点长,半晌才道:“我明天帮你看看吧,你让人带去文化馆。” 慈善展开三天,这期间她都在那里。 “好。” 两人平时不是会闲聊的关系,事情一说完,彼此就陷入了安静之中。这样的气氛里,沈晚瓷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愈发突兀和清晰。 聂煜城没听到她说话,但电话又一直没挂,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情况,他不由担心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有点感冒。”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似乎下一秒就要陷入深眠。 “吃过药了吗?荆舟呢?” “……” 聂煜城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应声,想到前不久和忱晔聊天时,对方不经意提过沈晚瓷跟荆舟闹离婚,搬出御汀别院的事,聂煜城眉头下意识蹙紧,“你现在在哪儿?” 沈晚瓷条件反射的报出地址,这完全是烧昏了无意识的行为。 后来她也不知道聂煜城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甚至连跟他说过住址这件事也忘了,她陷入到沉沉的昏睡之中…… 夜晚十点,夜阑一片灯红酒绿。 顾忱晔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沉默喝酒的男人,“你是被沈晚瓷甩了吗?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喝闷酒。” 薄荆舟手里端着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半晌如同施舍般的睨了顾忱晔一眼,“你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睛瞎了?就她?甩我?你觉得有可能?” 顾忱晔的唇角却勾出一道没有温度的寡笑,“瞧瞧你这副被抛弃的失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准备故意喝醉,然后把借醉酒之名把她给睡了。” 薄荆舟心中烦躁,不耐皱眉,“你怎么这么猥琐?也难怪身边没个女人,看来已经憋到心里变态了。” 顾忱晔:???“你滚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呵!”顾忱晔冷笑起身,“说你是狗都拉低狗的档次,难怪沈晚瓷会甩了你,不会哄女人就算了,还他妈不会说人话。” 顾忱晔这两年作息时间挺规律的,没特殊情况都是十点就睡觉了,现在被薄荆舟拉出来陪酒也就算了,还是跟个傻子似的被他骂变态。 包间门打开,正好有人经过,大概是刚来身上都是雨水淋湿的痕迹,脚步飞快间,那人一边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咒骂:“妈的真冷啊,淋这一场雨估计得烧一晚上!” 顾忱晔没在意那人,正抬脚要走时,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他转头,就见刚才还说要一个人待着的薄荆舟,此刻快速越过他离去…… 顾忱晔拧眉,这他妈风风火火又是着急去哪里? 第71章 她发烧了,他心疼 第71章她发烧了,他心疼 昏睡中的沈晚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那声音忽远忽近,这一层六户,也分不清是在敲谁的门。 她勉强睁开眼睛,身上的温度好像又高了,连落在脸上的呼吸都是滚烫干燥的,又困又没劲,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门外,薄荆舟敲了半天都没见有人来开,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手机铃声,他都以为沈晚瓷没在家。 男人紧皱着眉,一身的戾气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生人勿近,他拨通陈栩的电话:“找个开锁的来第七公寓3栋603。”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薄荆舟没开灯,直接朝着卧室的方向大步走过去,步伐迈得太快,竟给人几分慌乱的错觉。 刚推开门,他便被房间里过热的温度逼出一层薄薄的汗意,薄荆舟眯眸,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光线,勉强看清床上的那团身影…… 小小的一团,蜷缩着侧躺在被子里。 沈晚瓷背对着门,睡得正熟。 薄荆舟紧紧悬着的心落回原处,随即心头又窜起一股怒火,她吵着闹着要搬出来住,结果连基本的警惕心和防备都没有,他在外面又敲门又开锁的,人都走到卧室了,她还睡得跟头猪似的。 门锁还是基础款,质量也差,估计就一个锁住的功能,别说防盗,换个力气大点的男人拉两下就彻底报废。 小区大门的物业更是形同虚设,他进来两次,没一个人让他登记的,周围邻居也是老弱病残。 沈晚瓷一个独身女人住在这种地方,要真遇到有心的,估计得尸体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越想气越盛,薄荆舟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他到来无知无觉的女人,“沈晚瓷……” 没回应。 但薄荆舟却瞧见女人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估计是嫌他烦。 他‘呵’的一声冷笑,弯腰凑近她:“听见就起来,别装。” 靠得近了,他才发现沈晚瓷露出的那半张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狠重,绯色的唇瓣很干。 薄荆舟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触手滚烫,是发烧了。大概是男人刚从外面进来,手掌凉,贴着额头冰冰的很舒服,沈晚瓷无意识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直接将脸都贴了上去。 这样亲密依赖的举动,薄荆舟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了。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她有次夜里生理痛,也这样贴近过他,还暗示他把手搓热放在她的肚子上。 从来都是享受别人伺候的薄少爷哪里伺候过人? 他没有给她暖肚子,只冷着脸叫来了医生。 在这之后,沈晚瓷便没有再在他面前露出过脆弱的时刻。 此刻她贴上来时,薄荆舟整个人僵了片刻,哪怕知道她是无意识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快了几分。 他的手掌贴在她烧得滚烫而又软嫩的脸上,像是按着一团火,灼热的温度顺着他的掌心蹿到手臂,很快蔓延到全身。 沈晚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嘤咛着:“水……” 荆舟沉下脸色,要不是触感骗不了人,他都要以为她是装的。 “自己起来去喝。” 话虽如此,他还是转身去了客厅倒了水,又拉开抽屉找药。 这么高的温度由着她烧下去,万一傻了,他还得找个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她。 麻烦! 可找了一圈,别说药,连个**盒都没有,想来她之前肯定也没吃药,这是把自己当成圣斗士准备硬熬过去? 薄荆舟的眉心开始跳,心里的怒火也蹭蹭的往上冒。房间里,沈晚瓷等了半天没等到水,开始不耐烦的哼哼:“我渴了,我想喝水……我不舒服,头好痛,难受……” 声音不大,但能让薄荆舟听清,跟念经似的重复来重复去。 薄荆舟:“……” 他摁着眉心,压制好久才将心里那想要将她从床上扯起来,扔去外面的冲动压下去。 男人沉着脸端着水进到卧室,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喝。” 沈晚瓷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渴,我想喝水。” 薄荆舟没耐心的将人拎起来,端起水杯就往她唇边送,整套动作看上去像是在按牛吃草。 沈晚瓷本来就浑身发软,此刻被他跟拎鸡似的拎着,哪里喝得进去水? 她抬头,一双泛红的眼睛带着迷蒙的雾气……是高烧导致的。 薄荆舟瞧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哼了一声,面上虽然没什么波动,但心里的怒气显而易见的消散一些。 他在床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一边给沈晚瓷喂水一边冷冷说道:“现在知道服软了?下次再像个刺猬到处扎人,就让你病死算了。” 沈晚瓷喝了大半杯水,喉咙的干涩缓解许多,她意识还是不怎么清晰,发烧带来的困意让她连睁眼都费劲。 她重新躺回床上,脑子里浮现出聂煜城之前在电话里问她住址的事,于是她囫囵不清的说了句:“煜城,谢谢你……” 薄荆舟动作戛然而止! 他看着重新睡过去的沈晚瓷,久久没有说话,也没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愤怒,但周身的低气压蔓延至整个房间。 “煜城?聂煜城?” 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缓慢,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下一刻,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扣住沈晚瓷的下颌,将她埋进枕头里的脸重新转向自己,“喝醉了认不出人,生病也认不出人?还是说……” 他的指腹一点点摩擦着她颈间的肌肤,望着她的深瞳仿若能轻易将人搅碎的漩涡,“你真这么爱他,连梦里都是他?” 第72章 她狠狠打他一巴掌 第72章她狠狠打他一巴掌 被指腹摩挲的那片肌肤很快红了一大片,熟睡中的沈晚瓷感觉到痛,微睁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人,随后皱着眉往后挪了挪,不高兴的嘟囔:“薄荆舟,你别碰我……”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一种致命的死寂,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如果说刚才薄荆舟还能忍着情绪,那此刻已是完全怒到极致! 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蓬勃的戾气,重新将人捞回来,俯身压了上去,“不让我碰,只让聂煜城碰?沈晚瓷,我是该说你聪明,知道怎么激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还是该说你蠢笨?整个京都那么多男人你不挑,非要挑我兄弟?”“还是你以为,在我这里女人会比兄弟重要?” 沈晚瓷没有回答,整个人被他扣着手以禁锢的姿势压在身下,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像是又睡着了。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覆着一层嫣红的脸上,喉结滚动一下,烦躁的扯开领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 “砰砰……”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晚瓷,你在吗?” 是聂煜城! 薄荆舟脸色阴沉至极,若不是眼前的女人不清醒,否则他真会忍不住弄哭她! 等了几分钟后,男人才去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有些急切。 薄荆舟开门的时候,聂煜城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待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后,他微微愣了一下,“荆舟?” 他看了眼薄荆舟领口上那被暴力撕开的痕迹,意识到他……有打扰到两人了。 “既然你在,想来晚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带着医生。 薄荆舟往旁边侧过身,“进来吧,她生病了,烧得厉害,让医生给她开点药。” 聂煜城没有推辞,他带医生来原本也是给沈晚瓷瞧病的,在电话里就听出她声音不对。 为了避嫌,他并没有跟着医生进沈晚瓷的卧室,而是跟薄荆舟在客厅待着。 期间薄荆舟递给他一支烟,两人走到窗,“她给你打电话说生病了?” 聂煜城摇头,“没有,我正好有事找她帮忙,电话里听出来的。”薄荆舟盯着他看了几秒,闲适的笑了笑,烟雾背后的五官不太清晰,“怎么,这么关心她?是后悔当初没帮她?” 聂煜城不仅知道她生病,还知道她从御汀别院搬来了这里,光是因为声音不对劲就带着医生上门来,这样大费周章,怎么看都像别有所图。 对此,聂煜城直言不讳:“谈不上后悔,但多少有点对不起,当初她借的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我只是没想到她那么着急……” 更没想到她还没在他这里得到确切答复,就转头找上了薄荆舟。 “所以打算重新追求她?来弥补你心里的这份怅然?” 聂煜城微微蹙眉,一时分不清薄荆舟这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淡淡勾了勾唇:“没想到你也是个爱多想的。”房间里,沈晚瓷渐渐清醒,她静静的躺着等着医生给她扎针,卧室门没关,她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 对于他们的话题,她并不感兴趣,那些都过去了。 感冒带来的头晕与痛感磨掉她大半的精神力,没一会儿又昏昏欲睡,针扎进血管时那点微末的感觉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就在沈晚瓷即将要睡过去之际,外面再次响起了聂煜城的声音:“当年的音频,是你发出去的?” 一句话,瞬间让沈晚瓷的睡意消失殆尽。 音频……她强行让自己清醒,想到音频曝光后那段时间对她造成的影响,她的心就一阵泛疼。 那时候精神上的打击与网友的谩骂,几乎能将人逼死,她也因此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药物,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那时她一直以为音频是聂煜城泄露出去的,所以没有去查背后因果,此刻却…… 窗边,薄荆舟的语气不紧不慢:“谁告诉你的?” 聂煜城:“没人告诉我,我后来去查过,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今天正好想到,所以问问你,毕竟……当时你也在场。” 沈晚瓷找上他的那天,他正和薄荆舟谈事情,那时以为她是想求他帮忙,所以就让薄荆舟在屏风后沙发区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薄荆舟没有给出答案,而这在沈晚瓷看来,无疑就是默认。 她狠狠咬唇,给媒体曝光音频,薄荆舟居然会做这种肮脏事……果然是条狗! 输进身体里的药水起了作用,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沈晚瓷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想,要不是现在自己爬不起来,她非揍得这个狗男人满地找牙! 真是个垃圾! …… 沈晚瓷情况好转,醒来时已经的第二天。 天光大亮,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烧退了头也不疼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软。 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放空的思绪胡乱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昨晚薄荆舟和聂煜城的对话上…… 客厅里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卧室门口。 强烈被注视的感觉让沈晚瓷偏过头,正对上男人一双暗沉沉的眼睛…… 此刻,薄荆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带着熬夜过后的疲惫,下巴上长出一层浅浅的胡茬。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衬衫和西裤都皱巴巴的。 沈晚瓷怔然,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还在这里。 薄荆舟却蹙着眉,嗓音沙哑:“醒了就起来,别摆出一副要死的样子,没人给你收尸。” 话虽然难听,但没恶意,更像是傲娇的孩子气。 沈晚瓷却依旧看着他,不为所动。 不得不说,薄荆舟真是长了一张帅得让人脸红心跳的脸,俊逸优雅,气质不凡,只可惜性子太恶劣。 见她躺着不动,男人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他朝着她走过来,“怎么,真当自己是公主?还得让人伺候?昨晚照顾你一晚上,是不是该表示点感谢?” 他弯腰,似乎是要将她抱起来,然而还没等到他的手触碰到女人的腰,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第73章 她凭什么哄他 第73章她凭什么哄他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沈晚瓷看似用力很深,实则根本没劲,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又烧了大半夜,就算是打人也跟挠痒差不多,薄荆舟甚至连脸都没偏一下。 但扇人耳光这种行为之所以让人生气,从来不是被打得有多疼,而是其带来的羞辱有多深! 向来被人巴结讨好的薄少什么时候被人扇过耳光? 他重重眯起眼眸,径直将沈晚瓷从床上提溜起来,与她四目相对:“胆子越来越大,都敢上手了?” 语调的起伏谈不上多激烈,但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个音符都透着怒意。 他模样太凶,沈晚瓷甚至做好了被打回去的准备,想着只要他动手,她就再还回去,然后带着一身伤去警察局告他家暴,强行起诉离婚。 可薄荆舟并没有打回来,他只是看着她,如死亡凝视。 女人大病初愈,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像纸,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气,但就是这样一个他一手就能捏死的人,此刻却一脸倨傲的看着他,完全不服软。 明明是仰视,却让他看出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那双眼睛异常明亮,里面没有半点悔意。 “薄荆舟,你可真是不要脸。” 薄荆舟冷笑,“你打了我,还反过来骂我不要脸,怎么?要我把另一边脸凑上来才是要脸?” 沈晚瓷瞪着他,“要脸的人,怎么会背地里做把他人谈话隐私曝光这样偷鸡摸狗的事?” 闻言,薄荆舟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动粗了。 他突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弧度,松开攥着她的手。 沈晚瓷本就身体虚软,薄荆舟的力道消失的一瞬,她重新倒回床上。 男人站起来,却突然一脚踹翻旁边放着的垃圾桶—— “沈晚瓷,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想想怎么哄好我,否则你就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薄荆舟放完这句狠话,摔门而去,墙壁都被震得抖了一下。 直到房间彻底恢复安静,沈晚瓷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被薄荆舟身上那阴森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出了一身的冷汗。 至于薄荆舟那句让她哄他的话,沈晚瓷冷笑一声,抛之脑后。 做错事的人是他,她凭什么哄他?凭他比别人少个脑子? 时间还早,她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起床洗澡准备去展会。 现在快十一点,没人打电话催她,只有黎白给她发了条信息,询问她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半小时后,沈晚瓷刚到展会门口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沈璇…… 相比起昨天,今天的她打扮得更精致了,穿着一件完全不合她年纪的暖色长裙,外面搭了薄款的风衣。 昨天刚下过雨,气温又降了几度,风吹来沈晚瓷都觉得冷,而穿着单薄的沈璇简直像一朵迎风绽放的花。 当然,如果她不抖的话,还是个不错的花瓶。“沈晚瓷……” 沈璇就站在入口的玻璃门处,沈晚瓷刚走近她就凑了上来 沈晚瓷没理她,从包里摸出临时通行证准备刷卡进去。 沈璇却一把拽住她,“叫你呢,你聋了?”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她对沈晚瓷颐指气使惯了,虽然每次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但爸妈宠她啊,她一告状沈晚瓷就会挨打。 后来家里出事他们迅速去了国外,也断了和沈晚瓷的联系,所以在沈璇眼里……沈晚瓷还是那个可以任意欺负的灰姑娘,而不是她垫着脚尖都够不到的薄太太。 沈晚瓷垂眸,看了眼被她抓皱的衣袖,淡淡道:“那些豪门贵公子对泼妇可不感兴趣,就你这种一生气就动手的性子,趁早打消嫁入豪门的念头吧。”沈璇立刻松开手,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然后又一副命令的语气:“我定了餐厅,你现在就给聂煜城发信息,约他晚上吃饭。”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来找沈晚瓷。 聂煜城刚回国没多久,还没有正式上任职位,也没有进聂氏,网上查不到他的信息。 她昨晚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搭线,但他们都是逃债去的国外,国内的人脉早就没了,眼下只有沈晚瓷跟聂煜城是认识的…… 沈晚瓷果断决绝:“不可能。” “你妈的遗物你不想要了?”见沈晚瓷刷卡的手顿在半空,沈璇骄矜的扬了扬下颌:“只要你把他约出来……” “你做得了主吗?”沈晚瓷不耐烦的打断她,“沈璇,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跟我妈有关的字眼,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攀不上有钱人。”豪门注重名声,要毁一个女人实在太容易了,都不需要费脑筋。 沈璇气得不行,她私心认定沈晚瓷就是不想把聂煜城介绍给自己,沈晚瓷肯定还喜欢聂煜城! 她讥诮讽刺:“姐夫知道你私下对另一个男人这么在意吗?” “他不知道,所以你赶紧去告诉他,现在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碍眼。” “你!”沈璇见她油盐不进,索性耍起无赖:“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跟着你,爸已经知道这事了,你就等着他骂死你吧!” 沈晚瓷懒得理她,径直刷卡,反正沈璇没买票进不去,买了票就是捐助人,自己也拦不住。 “嘀嘀——”刷卡器上的红灯闪了闪,“信息错误,请重新刷卡。” 沈晚瓷以为是自己操作不当,又刷了一次,但还是一样的结果。 沈璇见状,双手环胸,冷嘲热讽:“哈,该不会是工作没做好被人扫地出门了吧?工作期间玩忽职守,还与客人发生争执,我要是……” 不等沈璇逼逼叨叨,沈晚瓷直接拿着通行卡去找保安,保安说了句‘稍等’就去打电话了。 几分钟后,保安折返回来,却没有将卡还给她,而是说道:“抱歉,展馆里的负责人说您这两天都不用来了。” 沈晚瓷蹙眉,她不是展会的员工,不听这个指令。 她拿出手机,拨通工作室许老的电话。 电话一直处于通话中,她拨了好几次都没回应,在这不算漫长的时间里,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直到许老的电话重拨过来。 “许老,展会这边我进不去了。” “挽挽……”许老的声音很疲惫很沙哑,是长时间说话导致的,“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先在家好好休息吧,工作室最近的活不多,正好给你放个假。” 沈晚瓷在京元上了一段时间的班,那个古墓还在挖掘阶段,每天都有不少破损的文物被送过来,再加上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只有缺人的,从没有缺活的。 她没有再装聋作哑,而是直接问道:“许老,是不是有人给你施压了?” 第74章 薄总头顶青青草原 第74章薄总头顶青青草原 许老不自在的干笑两声:“没有的事,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就是看你最近又拍纪录片又赶展会的,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想着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年轻人不要太拼,身体重要。” 话都说到这里了,沈晚瓷没再继续纠着不放,即便许老不说,她也能猜出其中的原因。 连着发生两件事,再联想到早上薄荆舟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她就是傻子! 挂断电话,沈晚瓷鼓着腮帮长长吐出一口气……烦! 一旁的沈璇不忘阴阳怪气地刷存在感,“哟,这是被开除了啊?真是活该!” 沈晚瓷皱眉,扭头厌恶的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公共场所,我在这里难道……” 还要你批准。 但沈晚瓷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就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蓄满全力却一拳砸在棉花上,狠话倒是说了,但是更憋屈了! 坐上出租车后,沈晚瓷给薄荆舟打去电话,大约响了一分多钟都没有人接。 她没有再打,早上那人走的时候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能接电话就怪了! 算了,休息就休息吧,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选辆车,不然去哪都不方便。 早知道上次搬出来时就应该开走她平时常开的那辆车,还省得麻烦。她打算第二天就去4s店看车,没想到晚上就出了变故。 沈晚瓷刚点完外卖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伴随着房东的呼喊声:“小沈,你在不在呀?在的话开开门,阿姨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听到这话,沈晚瓷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她走过去打开门,“阿姨,您有事吗?” 门外站着的不止房东一人,还有两个男人。 房东一脸赔笑,“是这样的小沈,我最近遇上点事急需用钱,所以这房子我得卖了,不能继续租给你。” 越说越底气不足,眼睛都不敢看沈晚瓷,毕竟她们是签了两年的合约。 沈晚瓷忍耐住自己的脾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卖?” 房东指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我先带买主来看看房子,要是合适的话,今晚就可以签约。” 这是要逼着她搬? 沈晚瓷冷着脸拒绝:“不好意思,我一个女孩子不方便让陌生男人进家门,你要是再敲门我就报警了。” 说完直接把门给关上。 她走回客厅,迅速拿起沙发上的电话给薄荆舟拨过去。 这次那头的人接了,但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她出声。 沈晚瓷毫不委婉,直接劈头盖脸地骂道:“薄荆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早上扇了你一巴掌,你至于在工作上给我使绊子,现在又挑唆房东卖房吗?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渣男,心里想着一个,户口本上还要吊着另一个,但没想到你不仅渣人品还烂!背后里捅人刀子这种事做起来得心应手,你他妈混蛋!”一番话说下来,她都不带停的,最后没忍住,直接爆了粗。 门口,被关在外面的房东又敲了几下门,见沈晚瓷不为所动,就开始各种污言秽语往外蹦。 这种普通小区,说话声音大了都能惊动左邻右舍,何况她这泼妇骂街似的叫嚷。 沈晚瓷将满肚子的怒气全撒在薄荆舟的身上,“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劈腿,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薄总头顶青青草原!” 她是真的被气急了,语无伦次道:“你不是介意我惦记你兄弟吗?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去勾搭顾忱晔,天天挽着他的手在你面前晃。” 大概是这句话触到了薄荆舟的逆鳞,一直没开口的他突然冷冷出声:“顾忱晔才看不上你。” “呵!我说简唯宁的时候都没见你有这么大反应,你怕不是个弯的,真正喜欢的是你兄弟吧!” 沈晚瓷发泄完最后的怒意,猛地将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薄氏总裁办。 一向高不可攀的薄荆舟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 陈栩不用抬头去看,光是靠感觉就能察觉到薄总周身上下那阴森的气息,弥漫在一片死寂的办公室里,令人战栗。 扇巴掌、渣男、人品烂、劈腿、青青草原…… 不管哪个词都不是他一个助理能听的,性命堪忧啊! 幸运的是,这个办公室里不是只有他和薄总…… 还有沙发上弓着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只鹌鹑的女人。她是之前沈晚瓷和聂煜城谈话时那间茶室的服务员,当时那段音频曝光在网上,一度引发众多网友的热议,他们还将女主角的个人信息也贴到网上。 她怕会连累到自己就离职了,这三年一直没什么事,也就渐渐忘了,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冒出一个人说要找她了解那件事的始末,然后就将她带到了这里…… 当年的新闻闹得太大,即便在现实中她没见过薄荆舟,但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来了,当年事件的另一位男主角。 “说吧。”薄荆舟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上除了冷漠外再没有其他表情,似乎刚才那通电话里劈头盖脸的责骂,他全然没放在心上。 女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一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几乎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头皮一紧,下意识的否认:“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服务员,那天负责的区域是一楼,对包间里的事一无所知。” 陈栩不用薄荆舟吩咐,径直将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扔到她的面前—— 女人只垂眸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额头不停往外渗着冷汗,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我……” 薄荆舟淡淡道:“想清楚再说。” “……”她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那些试图辩驳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严重。” 那叠资料上显示着她和几个朋友的聊天记录。 她当时闲着无聊看了眼店里的监控,正好查看到沈晚瓷跟聂煜城‘求婚’,当时就觉得做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低声下气呢?简直丢女性同胞的脸,于是就录了一段发给她的闺蜜们吐槽一下,没想到会传出去,最后还被人挂到网上。 此刻,她窥着薄荆舟的脸色,见他冷厉的眼神丝毫没有缓和,急忙解释:“真的不是我曝光给媒体的,我只是发给几个朋友,不信您可以去查。” 薄荆舟眸色阴暗如墨,“几个朋友?” 女人不住的点头,快要被眼前阴鸷可怕的男人给吓哭。 男人没再理会他,转身看着落地窗外晴转多云的天空,若有所思…… 第75章 当年车祸原因 第75章当年车祸原因 沈晚瓷挂断电话后就报了警,十分钟后警察就来了,了解完具体情况后将房东一行人劝走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她睡意也没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开某网站开始找合适的房子。 今晚两方撕破了脸,她肯定不会继续再住这里。 刚看到一款不错的房子,正要点进详情页,就有电话打进来了,是个国外的陌生手机号。 沈晚瓷没有朋友在国外,如果是以前她会直接当成是诈骗电话挂断,但这次…… 她盯着那串数字沉思许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滑动着屏幕接起,“喂。”那头传来沈震安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晚瓷,我是爸爸。” 沈晚瓷早猜到了,闻言只是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爸爸就是问问你这几年在国内过得怎么样,之前……” 沈晚瓷打断他:“说目的,不然我就挂了。” 要不是为了拿回妈妈的遗物,她连电话都懒得接! 沈震安被气得够呛,深呼吸了几下稳住情绪,“你妹妹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看上煜城了,你挑个合适的时间约着两人一块儿吃个饭,认识认识。” 沈晚瓷沉默,就猜到是因为这个。 听她不说话,沈震安以为有戏便开始洗脑:“爸知道你委屈,但你和小璇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你虽然嫁进了薄家,可你跟薄总关系毕竟不好……弃你还不就跟丢个破抹布一样简单?但要是你妹妹嫁给聂煜城,就算薄总铁了心要跟你离婚,那小璇也能成为你的后盾,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晚瓷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条件:“把我妈的东西还给我。” “那些东西我都带来美国了,这国际快递查的严,万一路上丢了怎么办?” 哪还有什么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卖不出去的也扔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沈晚瓷直接将电话挂了,下一秒,沈震安就又了打过来—— “我马上给你寄,介绍的事你抓点紧,你妹妹那边等不了。” 这次语气冰冷透着厌恶,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 沈晚瓷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我妈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你奶奶那晚不舒服,我过去看她了。” “你八点就出门了,但十一点才到老宅。” 沈家离老宅开车只要半个小时,沈晚瓷记得很清楚,妈妈当初是九点多出的车祸,坐的出租车超速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 那段路当时正好在维修,路灯拆了一半视野狠不好,货车违规停车还没打灯,所以五五责。 可妈妈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但那段时间沈震安正好在她上班的附近搞了个工程,每天都要去看看,于是把车开了,还说顺道接她下班。 唯独那天晚上没有,妈妈就出事了! 沈震安气急败坏到用仇人的语气怒斥:“警察调查都说了是事故,你还一直揪着不放,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害死了你妈?要不是你那天惹你奶奶生气,她会心脏不舒服?她要是没闹不舒服,我会没去接你妈?要说真有人害死你妈,也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而沈晚瓷克制着情绪,死死咬着唇…… 一夜未眠,脑海里都是妈妈曾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沈晚瓷起来后就去了中介公司看房,都是这附近的房源,没多久就选定了,房东下班后就能过来签合同。 搞定房子的事,沈晚瓷就回去收拾行李,可她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门口,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开锁。 沈晚瓷随手拧起一个灭火器,“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那人正专注的捣鼓着她的门锁,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跳起,猛地转身看向她。 男人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房东找来开锁的,她是你妈吧?刚刚还在这儿,这会儿去接电话了。” 沈晚瓷冷下脸,“我是租客,合约还没到期,现在这套房子的使用人是我,她没权利让人来开锁……” 话还没说完,房东就从安全通道里蹿了出来,“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租给你了,你马上给我搬走!” “你是还想去警察局住几天?” 一提到警察局,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房东立刻就恹了! “姑娘,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卖房子,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你看这样,你给的租金和押金我都全数退给你,你住的这段时间就当是姐请你的!”“不需要你免房租,合约到期我自然会搬。” “小姑娘,当我求你了!”房东哭丧着一张脸,她声泪俱下的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因为这一出,沈晚瓷傍晚签合约的时候,直接带上了自己的行李箱。 大白天的房东都敢叫开锁的来撬门,晚上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已经不能再住了。 她到的时候新房东还没来,等了会儿,中介却一脸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对不起沈小姐,房东他不租了。” 沈晚瓷蹙眉,好突然,不愧是某人的作风! 薄荆舟那个杀千刀的! 她在心里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问中介:“我要是租别的房子呢?” “抱歉沈小姐,我们这儿暂时没有适合您的房源。”早上还是十几套里挑一套,现在就没有房源,沈晚瓷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懒得花精力去吵,拖着行李箱走了。 临出门时她还给薄荆舟发了一条信息—— 【我宁愿睡桥洞也不会让你如愿,薄狗!】 【你有本事就把全世界的房子给包了,不然我看不起你。】 【混蛋,王八蛋,我诅咒你在简唯宁的床上早泄!】 她一连发了三条,每一条都在薄荆舟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第76章 想逼她服软 第76章想逼她服软 发完后,沈晚瓷也没等薄荆舟回,又将他给拉进黑名单,拖着行李箱离开中介公司。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车,她打算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下,今天又是搬家又是找房的,实在累得动都不想动。 “滴滴——”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贴着人行道在她身旁停下。 沈晚瓷扭头,车子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落下,露出聂煜城那张温润英俊的脸。 “晚瓷,你这是?” “搬家,本来约好六点多签合约的,但房东临时毁约了。”她也不介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摊开在聂煜城面前,“你呢,怎么在这里?” 前面是家医院,这条街上全是开的苍蝇饭店,加上年代有些久,路面又窄,显得有那么几分破破烂烂,与聂煜城这身气场完全不搭。 聂煜城:“今天跟朋友去爬山,刚回来……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 没给沈晚瓷拒绝的时间,后备箱已经开了。 他下车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去,“要去哪?我送你。” 沈晚瓷刚才用软件查了一下,最近的酒店都在三公里外,拖着行李箱过去太费劲,她顺从地坐上车,“随便找家酒店就行。” 聂煜城开着车问道:“之前的房子住得不好吗?怎么突然想要搬家?” “本来挺好的,但薄荆舟小肚鸡肠,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毒的手段逼迫房东要卖房。” 一提起那个人,沈晚瓷就恨得咬牙切齿,“我重新找了房子,本来都要签约了,又被那混蛋给搅黄,他就是个搅屎棍。” 聂煜城:“……” 大概这个世上没人敢将只手遮天的薄总与搅屎棍这个词联系到一块。 他忍不住莞尔,“荆舟性子强势,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服个软。” 他语气说得很肯定,他和薄荆舟做了多年朋友,很了解他的性格,即便在商场上再怎么手段了得,也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人。 沈晚瓷才不管薄荆舟究竟是什么心思,反正他就是逼得她现在无家可归了。 “他想让我服软我就要服?我又不是他妈,还得处处惯着他。” 再说了,那件事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 聂煜城扭头看了她一眼,见沈晚瓷目视前方,嫣红的唇抿着,本就明艳的脸此刻因为怒气更显生动。 他抿了抿唇,目光重新看向前方,犹豫后说道:“我名下有套公寓,离这里不远,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过去,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 沈晚瓷想了想,房子短时间内肯定是租不了,如果搬去酒店,贵不说还会被薄荆舟赶出来,这种缺大德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虽然不想麻烦聂煜城,但就目前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在薄荆舟眼里她是衣服,聂煜城是手足,肯定不会因为她去为难他的好兄弟。 “谢谢,我会给你房租的。” 聂煜城不在意这点钱,但沈晚瓷说要给,他也没有拒绝。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聂煜城指了指不远处的街道,“那条街都是餐厅,走到头就有个商场很方便,就是公寓里不能做饭。”沈晚瓷不介意,她平时工作忙,又都是手上细致的活,一天下来累得手指都僵了,也很少做饭。 聂煜城带着她上了二十七楼,这里是高档公寓,一层楼只有几户,他不住这里,但每个星期都会有保洁来打扫,里面很干净。 “衣橱里有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洗过放里面,你可以直接用。” 沈晚瓷:“谢谢。” 孤男寡女,沈晚瓷又还是有夫之妇,聂煜城不方便多留,“你收拾吧,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等会儿把保洁的电话发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有陌生人进你房间,就让她不用来了。” “煜城……”沈晚瓷却叫住他:“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请你吃个饭吧,就算是感谢……你要是吃过了那改天也行。”聂煜城嘴角噙着笑,“走吧,正好今天爬了一天山,饿得不行。” 因为是请聂煜城吃饭,沈晚瓷便挑了一家符合他身份定位的海鲜自助,一千六百八的单价。 两人刚走到收银台,身后就传来女人清脆带笑的呼唤声—— “姐姐!” 她一听这个声音就认出身后的人是谁,心情瞬间不好了。 刚要回头,沈璇已经亲昵的挽住她的手,“姐,好巧啊!” 话虽然是对沈晚瓷说的,但她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聂煜城身上,她眨着星星眼娇柔的唤道:“煜城哥……” 她等了沈晚瓷好几天,别说是帮她约聂煜城吃饭,就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她。 但看来老天都觉得她和聂煜城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京都这么大,居然都能巧到碰上! 不是天定的姻缘是什么。 聂煜城看向沈晚瓷,“这位是?” 沈晚瓷淡淡介绍沈璇的身份:“我爸后老婆生的女儿,沈绿茶。” 聂煜城:“……” 沈璇:去他妈的沈绿茶! 偏偏沈晚瓷还一脸淡定,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沈璇僵硬地扯着唇角,“煜城哥,你别听我姐胡说,她就爱开玩笑,我叫沈璇,前段时间刚回国,我们在展馆见过。” 她扭过头,如同变脸似的恶狠狠地瞪着沈晚瓷,用唇语道:“你还想不想要你妈的遗物!” 说完又扭头去看聂煜城,“我跟我姐虽然不是一个妈妈生的,但从小感情就好,今天我请客。” 聂煜城见沈晚瓷没说话,拿出手机准备买单。 沈晚瓷却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对沈璇道:“那你买单。” 聂煜城无奈,“晚瓷,我是男人,哪有让女人买单的道理。” “钱多了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她说要请客,当然是她来买单。” 最后,沈璇咬着牙买了单! “煜城哥,这次我请,下次再你请。” 好几千块呢,要是换不来一顿单独相处的饭,那也太亏了! 沈璇看着聂煜城,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有着少女独有的娇嗔和天真,认真看着一个人时,满眼都是他,这种目光非常能满足男人骨子里的虚荣心。“煜城哥,上次在展会的时候就见过你……我姐说要介绍我们认识,我还以为她逗我玩呢,没想到她今天真的把你约出来了!” 第77章 她昨晚住在聂煜城公寓 第77章她昨晚住在聂煜城公寓 聂煜城正在看菜单,闻言,他抬头看了眼安静喝着柠檬水的沈晚瓷,没有任何犹豫的道:“这种事,晚瓷不会做,如果她真要介绍什么人给我认识,那也会先询问我的意见,沈璇小姐,你要是特别喜欢做挑拨离间这种事,麻烦您换一张桌子。” 沈晚瓷诧异的抬眸。 她和聂煜城的交情其实并没有好到对方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地步,如果换做以前,他大概率只会用两人都不尴尬的话一言带过。 以前那些比沈璇更刁蛮任性的女人她也没见他如此不客气过。 沈璇一张脸窘得通红,尴尬的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聂煜城声音不大,桌子间的距离也不近,但周围都坐满了人,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甚至那些听不清内容的低声细语都变成了讥讽她的话。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的小声道:“煜城哥,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姐姐答应要介绍我们认识的……” 聂煜城:“抱歉,我不习惯不认识的人叫我哥,你可以叫我‘聂先生’。” 沈晚瓷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看,男人其实都是鉴婊达人,不是分不出绿茶和白莲花,只看他愿不愿意被骗而已。 薄荆舟就愿意被骗,还被骗得心甘情愿。 这次,沈璇是真的绷不住了,她没想到聂煜城这样一个看上去气质优雅的贵公子,居然会没品到对着个女孩子说这么难听的话,而且还是当着沈晚瓷的面。 这简直是将她的脸皮撕下来在地上踩。 她也顾不上做表面功夫了,豁然起身,红着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面前的两人:“你们太过分了。”说完便转身跑了。 但刚跑出餐厅就后悔了,钱她都出了,凭什么不吃。 沈璇重新折回去,特意挑了个隐秘的却能看到沈晚瓷的位置,拿着手机对着两人猛拍。 她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沈晚瓷将事情的大概挑重点跟聂煜城说了一遍,“抱歉,我本来打算到时候要约你出去吃饭前跟你说,询问你意见的,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的撞上。” 聂煜城无奈的笑着道:“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那她现在会不会拿你母亲的遗物威胁你?” “我妈留下的东西,应该都没什么了,”沈晚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就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样不假辞色的时候。” “我这人比较护短,看不得自己朋友被那些个阿猫阿狗的欺负。” 沈晚瓷:“……” 兄弟,护短不是这么用的,但又似乎挑不出什么错。 吃完饭,聂煜城将沈晚瓷送到公寓楼下,“早点休息。” 沈晚瓷:“好,房子的事真的是谢谢你,房租我转给你了,记得收。” 她刚才查过这一片的租房价格了,比市场价高出了一千块转给聂煜城,毕竟他的房子真的是拎包入住,卫生干净,连床上用品都提供了。 …… 薄荆舟今天连着开了好几场会,忙的不行,等他看到沈晚瓷发的那几条信息时,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他盯着手机界面,被那些粗俗难听的话气得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直接点出沈晚瓷的电话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十几分钟后,他又拨了一次,还是如此。 薄荆舟看着屏幕上沈晚瓷的名字,被气笑了,一双深眸却阴沉得仿佛要将所有入眼的东西都冻成冰。 正好陈栩拿着文件进来给他过目,他道:“你给沈晚瓷发信息,告诉她,要是不搬回御汀别院,以后就睡大街上。” 陈栩:“……” 这几天都是他负责联系沈小姐的房东,给她施压,今天又搅黄了她新租的房,这会儿良心正受着极大的谴责,又觉得薄总再这样折腾下去肯定要老婆都保不住,这段时间薄氏总裁办的氛围实在是紧绷得让人上厕所都绷着根神经:“薄总,以沈小姐的性子,恐怕宁愿去睡大街,也不会因为你的威胁搬回去……” 要不然还能等到现在? 见薄荆舟无动于衷,他又试探性的加了一句:“要不您买点礼物哄哄沈小姐?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薄荆舟阴测测的看着他,“她打了我,我还得买礼物哄她?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没有尊严的舔狗?” 陈栩跟他大学初恋那点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被踹了,如今再见到那女人,又屁颠屁颠的贴了上去,结果人家新欢在手,半点不了他。 陈栩:您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扎心呢! “薄总不是舔狗,薄总是霸总,我现在就去给沈小姐发信息,一字不漏,一定将薄总的意思传达到位。” 沈晚瓷收到陈栩发来的信息时刚洗完澡躺在公寓柔软的大床上。 看完短信内容,她冷笑了一声,完全无视…… 翌日,沈晚瓷去了一趟专门卖美术用品的店,补贴了一些工具。 被工作室停职的事她暂时没去管,反正那边之前就说好的,只是去救个场,算是临时兼职,她手上还有几个私活,正好趁这段时间把它做了。 薄荆舟并不知道她就是挽挽,自然不会阻碍她接私活。 想到这里,沈晚瓷不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以薄荆舟的权势,如果真要查不可能查不到,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不在乎,所以底下的人没那么用心罢了。 稍微认真一些,以不至于搞出她在京元当清洁工的乌龙消息。 所以除了搬了个家,她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和沈晚瓷这边的惬意相比,薄氏的氛围就糟糕透了,陈栩在又一个高管被薄总骂得狗血淋头灰败着一张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后,深吸了一口气敲门进去。 “薄总。”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文件:“她昨晚住的哪里?” 租不到房,酒店也不敢给她开房间,秦悦织那里她也没去,除了回薄家,她还能去哪? 陈栩浑身上下连带着头发丝都支棱起来了,战战兢兢的回道:“沈小姐昨晚住在聂先生的公寓里。” 第78章 他掠夺的吻 第78章他掠夺的吻 薄荆舟到夜阑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 顾忱晔看了眼他身上板正的西装以及还戴着的领带:“你不会是从公司过来的吧?” “恩。” “啧,老婆都要跑了,你赚那么多钱给谁花?一捆捆放棺材里给自己陪葬吗?” “和你有关系?” 顾铖晔:这他妈是吃炮仗了吧! 薄荆舟在他身侧坐下,另一侧便是聂煜城。 他端起侍应生给他倒的酒,朝着聂煜城举了举杯,随着他的动作,琥珀色的液体在暗色的灯光下晃动:“让沈晚瓷从你的公寓里搬出去。”聂煜城丝毫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事,他问心无愧,也没打算瞒着,“荆舟,你那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拖着个行李箱在外面走,很危险。” 薄荆舟的五官隐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得厉害,他淡淡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煜城,你没资格插手。” 语气不重,但隐含的警告意味却很浓。 聂煜城蹙眉,脸上再没了一贯的温润淡笑:“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该将商场上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薄荆舟的表情是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冷:“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怎么对她?” 以他们为圆心,气氛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甚至有种剑拔弩张的意思。 聂煜城对上他的视线,波澜不惊的开口:“聂家和沈家过去是世交,我和晚瓷认识久远,算是她的半个哥哥。” 薄荆舟的眉目极其冷淡,闻言冷笑一声:“你确定,你只当她是妹妹?”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旁的顾忱晔突然起身,拍了下聂煜城的肩,“陪我出去买个烟。” 这个借口实在是有点不走心,桌上就有几包没开封的烟,再不济还可以让服务员拿进来,完全不必要亲自去一趟。 但被他这一打断,气氛明显缓和一些。 聂煜城起身跟着顾忱晔出去了,两人去到洗手间旁边的露台,顾忱晔递了支烟给他,“你怎么突然插手荆舟和他老婆的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但从刚才的那几句对话里,顾忱晔还是能猜出个大概。 聂煜城嗓音淡淡:“没有插手,只是把公寓借给晚瓷住一段时间。”顾忱晔掀眸看他,“他想玩你就让他玩,就算你不插手,他也不会真的让沈晚瓷睡大街上。” 聂煜城眯着眼睛抽烟,烟雾从他的唇间溢出,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及眼底的情绪。 他没有避开顾忱晔的注视,但也没说话。 “你明知道荆舟比较介意你和沈晚瓷的关系,要再过度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怕是连兄弟都没得做。” 顾忱晔点到即止:“荆舟这段时间情绪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 沈晚瓷处理完手上的一个花瓶碎片,觉得有些饿了,便拿着手机准备去楼下吃点宵夜。 公寓不能做饭,这点有些不方便。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聂煜城发消息,上次他说让她帮忙看看聂爷爷收的一件东西,这么久也没再提这事,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忘了,准备问问他。 门刚打开,一道人影就挡在了她面前—…… 沈晚瓷正低着头在打字,察觉到黑影靠近时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去按墙上的报警器,那人也跟着她进来了,打开的门‘砰’的一声被重新关上。 她还来不及抬眼,一直攥着的手机就被人给夺走! 下一秒,熟悉的嗓音自她头顶落下,“想发信息让谁来救你?” 沈晚瓷心下一松,不客气的朝来人翻了个白眼,“薄荆舟,你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的搞突袭,害她以为是歹徒,差点没去拿刀子! 沈晚瓷饿得不行,只想赶紧摆脱他去吃东西,她伸手去拿被他夺走的手机,指尖刚触碰到手机壳,就见男人手一扬,手机直直砸在门上。 薄荆舟钳住她的手,倾身靠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很烈,眼尾处泛着醉酒后的红,“这么依赖聂煜城?连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求助对象也是他?” “你……”沈晚瓷刚要说话,男人炽烈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铺天盖地,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本来也不是绅士的贵公子,如今眼底更是只剩下掠夺和侵占的欲望。 男人的手劲极大,按着她的肩将人推攘着贴在墙上,沈晚瓷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只能被迫承受着他掠夺般的深吻。 沈晚瓷启唇想咬他,但还没等她咬下去,薄荆舟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松开了她。 他看着女人遍布怒意的脸,嗤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沈晚瓷微微睁大眼睛,她猜到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是聂煜城告诉他这个地方,他才找来的。 她却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可能是煜城告诉你的。” 沈晚瓷相信聂煜城的人品,殊不知这话刚落下,薄荆舟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前所未有的冷。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 半晌,他扯唇笑了笑,语调闲适的像是在聊天,但沈晚瓷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他给压碎了,强大的压迫感席卷着她。 男人眸色凛然,“你对他还真是信到骨子里。” 说完,唇瓣再次压下来,落在她脸上的呼吸声越来越沉:“看来,你到现在都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咔哒。” 紧接着,沈晚瓷听到一声皮带金属扣被解开的声音…… 第79章 薄荆舟脑袋开洞 第79章薄荆舟脑袋开洞 沈晚瓷整个人都有些炸了,手抵着薄荆舟的肩膀,“薄荆舟,你别激动。” 要是换成平时,她肯定不会觉得薄荆舟会对她做什么,但他现在喝醉了,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果然,她的抗拒换来的是男人更强势的对待。 公寓面积不大,从大门到床,也就十米不到的距离。 但他连这点距离都不愿意多走,直接捧着她的脸再次低头吻了上来,鞋柜的边缘硌着她的后背,虽然算不上疼,但也着实不怎么舒服。 沈晚瓷推拒着避开:“你别碰我。”她本想推开他,但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薄荆舟的唇落了空,他也没急着再吻上去,而是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半垂着眼看向她。 沈晚瓷白皙的脸上尽是嫌弃,要不是双手被他禁锢着反剪在了身后,又实在挣脱不开,薄荆舟怀疑她会毫不犹豫的再甩他一记耳光。 他顶了顶腮帮,喉间溢出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浸染着情欲的嗓音很是沙哑,他伸手掐着沈晚瓷的脸,强迫她转回来。 密不透风的亲吻落在她脸上,辗转着从她的下颌及脸侧一路往下,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嫣粉的痕迹。 因为只是下楼吃个东西,沈晚瓷里面只穿了件打底衫和毛衣开衫,外面套了件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完全方便了薄荆舟逞凶。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任何的拒绝和挣扎都没有用,甚至那些骂他的话也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薄荆舟一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愈发的粗暴,气息落在她肌肤上,男人讥诮道,“他这刚一回来,你就要当贞洁烈妇了?” 即便是说话,他的唇也没有完全离开她的身体。 沈晚瓷脑子里一片空白,被薄荆舟强势的侵占逼得节节败退,她的手在鞋柜上胡乱的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东西,顺手抓住就往男人身上砸去—— “咚”的一声,那让人连呼吸都接不上的亲吻停住了! 沈晚瓷怔怔的看着薄荆舟额头上乍然溢出的鲜血,手一松,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放在鞋柜上的香薰装饰品。 薄荆舟一动不动,任由额头上的血小溪似的往下淌,脸上甚至没流露出半分吃痛的表情。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晚瓷,玄关处的灯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得关上了,只余下一点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他沾着血的脸在这种模糊不清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可怖。 沈晚瓷一下子慌了:“抱歉,我给你叫救护车。” 虽然薄荆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其他症状,精神状态也还好,但被砸的是头,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终归会放心一些,他额头上的伤也需要包一包。 虽然她想离婚,但没想过要薄荆舟去死。 这个男人只是不喜欢她,但在其他方面并没有亏待过她什么,不限额的黑卡随便刷,还不需要她履行义务,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更不需要她做,要是不掺杂进感情,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可一旦有了别的期待,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薄荆舟这样的男人,很难有女人能不动心。 如果没有那三个亿的债务,她现在赚的钱足以让自己过的衣食无忧,实在没必要再强迫自己去忍受这样的心理折磨。 过得不快乐容易短命! 沈晚瓷本来想去拿药箱,但想到自己昨天才搬过来,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似乎是有些眩晕,冷嘲:“怕我死了?” 他淡淡的笑道:“我死了,就没人再缠着你,虽然聂家肯定不会让煜城娶一个寡妇,不过如果他真爱你,愿意带着你出去讨饭也说不定。” 沈晚瓷扯了一把纸巾,粗鲁的按在他的伤口上,“脑门上顶着个洞也阻止不了你嘴贱。”聂煜城即便是近身出户,那也不至于沦落到讨饭的地步,这人一天不诽谤别人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怕你死在我手上,我大好的青春可不想进监狱糊纸盒子,能找个又帅又年轻的男人谈恋爱,谁愿意黄昏恋。” 沈晚瓷弯腰去捡地上的包,刚摸出手机要打120就被薄荆舟制止了:“江叔在楼下。” 他的情况不严重,不需要紧急抢救,额头上的血被纸巾压着已经止住了,没必要浪费救护资源。 楼下,江叔正在抽烟,看到沈晚瓷扶着半张脸都是血的薄荆舟下来,吓得都要炸毛了,急忙扔了烟迎上去:“少夫人,少爷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沈晚瓷:这问题还真不好答。 她不怕江叔,但万一传到江雅竹耳朵里,免不得会让她胡思乱想。 正常夫妻,没有妻子将丈夫脑袋砸个洞的! 薄荆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有要帮她解围的意思。 沈晚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摔的,下次他要再喝醉了,江叔你就直接把他送回去,别让他到处蹿,今天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估计伤的还要再重一点。” 薄荆舟:“……” 他就看着沈晚瓷三言两语,将她从施暴者描述成了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江叔一脸为难,“少夫人,要不您还是搬回去吧,少爷的事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有资格管。” 这附近就有一家私立医院,开车只要十几分钟。 医生给薄荆舟包扎完伤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做个脑部ct,也可以先观察着,要是有头晕、想吐、嗜睡的症状再做。” 薄荆舟看了眼一旁没有任何表示的女人,“医生,我一个人住。” “那可不行,得有家属看着,有些脑震荡的反应前期比较不明显,要不你就在医院住一晚或者现在做个脑部ct。” 沈晚瓷:“医生,你开个ct的单子吧。” 薄荆舟:“不做ct。” 她不耐烦了:“那就开住院。” 他语气淡淡:“不住院。” 沈晚瓷有点火了,折腾了这么久,她饿得都有点胃痛了:“这也不那也不,那你说你到底要干嘛?那你回妈那里住?” 薄荆舟:“人是你打的,你问我要干嘛?” 第80章 睡在他的床上 第80章睡在他的床上 沈晚瓷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却还是半步不让:“不住也得住,医生,开单子。” 本来以为以薄荆舟的性子肯定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但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 收费室人很少,沈晚瓷很快拿着单子回来了。 住院部在后面那栋楼,是个单间。 沈晚瓷:“我给你找个护工?” “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被陌生人盯着。” “那我让他在门口守着,你有事就叫他,”沈晚瓷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薄荆舟目光凉凉的看着她,“你觉得我都脑震荡了,还有力气叫人?” 沈晚瓷没好气道:“脑震荡又不是哑巴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 “荆舟。” 是江雅竹来了。 她看着薄荆舟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确定真如老江所说,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才蹙着眉责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能摔?你就不能看着点?” 薄荆舟:“江叔告诉您我在医院的?” 平时这个点,江雅竹已经睡下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吓都吓死了,要不是我有个熟识的朋友在这家医院上班,正好看见你,我还不知道你住院了,我是在楼下看到老江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见到人,江雅竹也就放心了,“晚瓷,今晚就辛苦你在这里照顾他了。” 江雅竹对着沈晚瓷的态度与对着他的态度,简直是亲妈和后妈的差距。 沈晚瓷没法说不同意,不然江雅竹肯定知道他们闹了矛盾,“好,妈,我送您下楼吧,现在很晚了,您得休息了。” 两人宛如亲母女一样挽着手走了,把薄荆舟一个病号丢在病房里。 “晚瓷,你和荆舟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也差不多了……”江雅竹怕沈晚瓷以为她在逼生,连忙解释:“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不好恢复,容易留下后遗症。” 沈晚瓷:“妈,我和荆舟……” 她在犹豫怎么委婉的提醒江雅竹她和薄荆舟准备离婚的事。 江雅竹的话题却跳到另一个上去,“上次的药效果怎么样?要是用完了我再让医生开一点。” 沈晚瓷:“……” 她实在没办法坦然的和长辈谈论伟哥的功效。 电梯到了,江雅竹笑道:“好了回去吧,我自己下楼。” 如果是之前,沈晚瓷肯定要送她下去,但是现在,她生怕江雅竹会拉着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了句让她路上小心后就脚底抹油的转身回了病房。 薄荆舟正坐在病床上看手机,应该是在处理公事,沈晚瓷去了浴室洗漱,出来后就直接躺到了一旁的家属陪护床上,尽职尽责扮演工具人的身份。这个点,除了值班护士外,其他人几乎都睡了,没人说话,病房陷入一片安静。 昏昏欲睡之际,薄荆舟的声音响起:“我要喝水。” 沈晚瓷背对着他,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你是额头受伤了,不是手断了。” 身后的男人没了动静,大概是被她气着了,沈晚瓷以为他消停了,正要闭上眼睛再次入睡,薄荆舟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我胸口闷,去把窗户打开。” 这次,沈晚瓷有了动作。 她转过身,半撑着身体看他,表情凶恶,带着明晃晃的讥讽:“跟开不开窗没关系,那是良心要长出来了。” 这下,薄荆舟彻底不说话。 一直到沈晚瓷睡着,他都没再做妖,但大概是睡晚了,又因为晚上的事受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心情不好,她做噩梦了。 梦见自己在被一只怪物追,无论躲到哪儿都能被找到,那怪物紧紧的盯着她,一双铜墙铁壁似的手臂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最后面目全非的脸凑近她,在咬上她脖颈时的时刻,那怪物变成了薄荆舟! 沈晚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接被吓醒! 一睁开眼便对上男人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他还在睡,平日里凌厉的眉眼轮廓也因为睡着的关系柔和了不少。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薄荆舟侧身背对着窗,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入,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沈晚瓷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近距离的看过这张脸了,如果单从一个欣赏者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是一张完美到让人怦然心动的脸。 她有些走神……面前的男人睁开眼,那股子凌厉和锋锐又回到他的脸上。 沈晚瓷瞬间清醒了,昨晚那段不愉快的记忆骤然袭上心头,她伸手推开薄荆舟,满脸都是愤怒,“你什么时候睡到我床上来的?” 她从床上起来,然后惊愕的发现不是薄荆舟睡到她的床上,而是她睡到了薄荆舟的床上!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居然趁我睡着,把我抱到你床上,薄荆舟,你怎么那么猥琐?你不会是一直在觊觎我吧?” 最后这句话纯属是故意恶心他的,她还没自恋到这种程度。 男人扫了她一眼,冷笑:“呵。” 沈晚瓷坐起来时将被子也一并掀开了,此时的薄荆舟平躺着,身上的衬衫袖口被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精壮有力,线条修长,上面还有个带血的牙印子。沈晚瓷不理解,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自己咬自己,还咬得这么重? 薄荆舟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臂,抬手将伤口怼到她面前,“怎么,想近距离观摩一下自己的杰作?沈晚瓷,你属狗的?半夜梦游就算了还咬人,让你滚下去你还赖上床。” 他说的这些沈晚瓷完全没印象,她就记得自己梦里被怪兽追,一整晚都在跑。 而且她也根本没有梦游这毛病,更不可能梦游到他床上,还赖上他。 但看薄荆舟这副理直气壮控诉的模样,以及他手臂上还没结痂的牙印子,她又不确定了。 见她游移不定,男人冷笑:“失忆了?还是在想怎么甩锅?要不要我让医生把监控调出来,让你看看自己昨晚是怎么死皮赖脸非扒拉着,往我怀里钻的?” 第81章 被薄荆舟给逼疯了 第81章被薄荆舟给逼疯了 难道她被薄荆舟给逼疯了?居然开始梦游…… 洗漱完,她去了趟医生办公室,确定薄荆舟没什么问题后就直接去办了出院手续,“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帮你打电话叫江叔来接?” 薄荆舟靠着床头,唇角弥漫着笑意:“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就你脑门上那点伤,让你住院观察一晚已经是对它最大的尊重了。 但为了赶紧将这个麻烦精送走,沈晚瓷还是忍住了嘴炮,将医嘱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恩,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戒酒戒辛辣。” 现在是冬天,四五天不洗头也不会臭得特别厉害,不过对洁癖严重的薄荆舟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就是了。 男人懒懒散散的道:“但我觉得脑袋还有点晕。” “那你想干嘛?”沈晚瓷皱眉,满眼戒备的盯着他,直觉薄荆舟这个黑切黑没安什么好心。 “你搬回御汀别院。” “不可能。”她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 薄荆舟:“家里没有佣人,想喝个水也没人倒,你总不会希望我顶着伤回老宅让王姨照顾我吧?” 沈晚瓷无情道:“我也不会给你倒,其他照顾就更别想,至于回老宅……”她朝着薄荆舟咧开嘴,勾出一道十分虚伪的笑:“你请便吧,那是你亲妈,你都不担心刺激她,我还揽什么责任,巴黎圣母院又不是给我盖的。” 她昨晚就想出去吃宵夜,结果一直耽误到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没精力继续在这里跟他耗着。 “你要是想一直住这儿也行,我给你请个护工,我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好人。” 最后这句,纯属自我夸赞的自言自语。 这里是私立医院,人少床多,只要有钱,躺到死都不会被撵。 薄荆舟脸都气黑了,“沈晚瓷,你要去哪?我饿了!” “我是把厨师拐跑了,还是把医院食堂给炸了?饿了就下楼吃饭,瞧把你给惯的。” 这三年,无论是点餐还是亲自下厨,沈晚瓷都是送到他面前的,当真是端碗就吃的程度,现在两人都要离婚了,还想她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 男人果然是不能惯! 从医院出来,沈晚瓷直接打了车回去。她有点认床,昨晚没睡好,经过超市时随便买了包泡面,打算将就着吃点补个觉。 没想到出了电梯没走几步就瞧见站在她门口的薄荆舟。 这人不是应该回家,或者回薄氏上班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在这里?我现在受伤了,需要人照顾,你是我妻子,照顾我是你的义务。” 这是来找保姆的? 沈晚瓷被他气笑了,“这种时候倒是想到我这个妻子了,你给夏迎春塞钱塞资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还有个妻子……” 她打开门,凶神恶煞的回头瞪着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动手了。” 薄荆舟的脸色有点难看,严格来说是从昨晚起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他冷着脸问:“谁是夏迎春?”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你亲爱的简唯宁小姐。” 男人皱眉,“我没给她塞过钱。” “哦。” 他塞没塞过钱沈晚瓷早就不在意了,不过以简小姐的清高劲,如果愿意收薄荆舟的钱,当初也不会放着他这条捷径不走,非闹着要出国闯荡,想要谋一个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征得江雅竹的同意,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 不过这些,都与沈晚瓷无关,她现在只想快点吃完东西去补觉。 薄荆舟抬手撑住她关过去的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 他的视线在公寓里扫了一圈…… 聂煜城虽然没在这里住,但装修风格却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连桌上那些摆件都能多多少少看出点他的影子。 昨晚被沈晚瓷用来砸他脑袋的摆件还在地上,那是聂煜城曾经非常喜欢的一个卡通人物,已经干涸的血迹变成了暗红,但还是清晰可见。 薄荆舟冷冷的瞧了一眼,一脚踢到了垃圾桶边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从煜城的房子里搬出去?” 沈晚瓷在换鞋,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我给了房租的,为什么要搬?” 说完,也懒得去管薄荆舟。 他非要进来,自己强拦也拦不住,还不如省些力气。 “你以为煜城能看得上你那点房租?” 沈晚瓷没理他,坐在沙发上泡泡面,等面熟的这段时间便托着腮发呆。薄荆舟的语气硬邦邦的:“我是病患,你就打算做碗泡面打发我?” “没有,”听她这么说,男人脸色好了些,然后又听到沈晚瓷接着道:“这是我吃的,你要吃自己做。” “……” 想到之前在御汀别院时,只要他在家,哪怕知道他不吃她做的饭,沈晚瓷每次也至少会做四菜一汤,如今却连泡面都舍不得多泡一碗,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薄荆舟咬牙,阴阳怪气道:“你对煜城也是这样?” “他没你这么厚脸皮,不会要饭吃。” 沈晚瓷掀开盖子开始吃面,薄荆舟一向对这些东西敬惠不敏,但此刻闻着也有些饿了,然而那女人只顾着自己吃,压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吃完面,沈晚瓷就回房间补眠了,至于薄荆舟,爱咋咋地! 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一直到下午才被聂煜城的电话吵醒:“晚瓷,上次跟你提过的,想麻烦你帮我爷爷看一件藏品的事,你今晚有时间吗?” “有。” 约定好地点,沈晚瓷起床开始洗漱。 薄荆舟已经不在客厅了,她也没在意,要是这么几个小时他一直坐在这里才是怪事。 她拧着工具箱出门,伸手去拿钥匙时摸了个空…… 该死,薄荆舟那王八蛋把门钥匙拿走了! 第82章 薄荆舟,穿上衣服滚! 第82章薄荆舟,穿上衣服滚! 约定见面的时间是饭点,所以地点定在一家高档餐厅,沈晚瓷一下出租车就瞧见餐厅外等她的男人。 聂煜城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工具箱,“这两天住得还习惯吗?” “恩,挺好的。” 聂煜城领着她往里走,有些欲言又止:“对了,我爷爷那人……比较爱热闹,你等会儿别介意。” 沈晚瓷不解,等到了包间,她才明白聂煜城这句话的意思。 原本以为只有聂老爷子一个人,没想到里面满满当当坐了一桌人。聂煜城清了清嗓子:“这些都是我爷爷的朋友,正好他们下午一起打球,又对鉴宝这种事比较感兴趣,所以跟来看看,如果你介意的话……” 看样子他也是刚才知道来这么多人,沈晚瓷摇头,“没事,但鉴定文物不是我的专长,可能结果会有偏差。” 话是这么说,但这种几率很小,虽然她不是相关专业毕业的,但外公和妈妈都是这方面的行家,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 聂老爷子见人来了,朝她招手:“沈家姑娘,快到聂爷爷这里来坐。” 以前两家是世交,老爷子也是这么叫她的,但只是对小辈的慈爱而已,后来两家关系淡了,如今的沈家……哪里高攀得起。 沈晚瓷走过去,“聂爷爷。” 老爷子笑着点头,“长大了越来越水灵漂亮了,听煜城说你现在在京元上班?还是个很厉害的文物修复师?” 沈晚瓷暂时不想泄露自己挽挽的身份,只是淡笑:“他这是给我戴高帽子呢,我就是个助理而已。” “跟聂爷爷还谦虚什么,能进京元已经很厉害了,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好好做,以后争取接你们许老的班。” 一旁的人听两人的谈话,打趣道:“聂老,煜城这是好事将近了?”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是聂煜城亲自去接的,说是来鉴定古董的,但谁都不会真的信她这么个小姑娘能认什么古董,以聂家的人脉,要找人鉴定古董那肯定是找有实力的大佬。 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以为是聂煜城寻了个由头,带女朋友来给老爷子见见。 闻言,刚才还笑得很慈祥的老爷子突然脸色一沉,“这话可不能乱说,晚瓷已经结婚了。” 沈晚瓷和薄荆舟结婚的事聂家是知道的,虽然没办婚礼,但两家关系近,逢年过节都见得到。 别人见老爷子神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便不再吭声了。 老爷子收的是件隋朝的透影白瓷杯,之前沈晚瓷在博物馆的时候曾见过,这一个品相不如那个好,但保存得相当完好。 她打开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东西,仔细的观察着手上的杯子。 这个过程费时比较久,一直到饭菜上桌,她还在研究杯子的底座。 聂煜城:“晚瓷,要不先吃饭吧,鉴定这事不着急。” 沈晚瓷放下手上的东西,将杯子小心翼翼的装进礼盒,“好。”别人见沈晚瓷这么年轻,根本没对她的答案抱什么希望,不过是看老爷子的面子虚伪客套的等一等而已,这会儿吃饭便各聊各的去,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没在这边,聂煜城压低声音问她:“有结果了?” “恩,聂爷爷这杯子花多少钱收的?” 聂煜城伸手给她比了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 见沈晚瓷沉默,聂煜城便懂了,“假的?” “也不算,拼接的,看质地应该是明朝后期拼的,所以也算是个古董,只是不是原装货,值不上那个价。” 聂老爷子知道答案后,并没有沈晚瓷想象中的捶胸顿足,看到他平静的模样,她忍不住感慨:好吧,有钱就是任性! 倒是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眼神变了又变。 饭局结束,沈晚瓷没让聂煜城送,自己打车回去了。 聂煜城转身看向老爷子,“爷爷,我送您?” 餐厅门口已经没有别人,刚才还一脸平静的老爷子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的瞪着聂煜城,“谁让你找人来鉴定的?你个不孝孙子就是看不惯我高兴两天,非找个人给我泼冷水,滚一边儿去,让你送,我估计还没到家就被气死了!” 说完,还捂着胸口大喘几口气。 聂煜城:“……” 半小时后,沈晚瓷回到家,打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是脱衣服准备洗澡,可刚解开领口的扣子,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 遭贼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经过客厅时,顺手拿起个防卫的东西握在手里。 “咔哒”一声,卧室门先她一步打开了。薄荆舟站在门后,冷冷的看着女人手里捏紧的东西,“怎么?昨晚的事还想再来一次?” 沈晚瓷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回过神,咬牙切齿的吼他:“薄荆舟你……” 男人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他侧脸的轮廓滑落,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只在腰上围了一条不算大的浴巾,堪堪遮住一半大腿根。 这条浴巾是她的! 她平时过得有点糙,所以洗完澡后会顺便连脸上的水也一起擦了,现在却被薄荆舟围在腰上,想想那个画面…… 沈晚瓷崩溃了! “薄荆舟,谁让你动我东西的,你给我解下来!” 薄荆舟瞧着她,手搭在浴巾上,似笑非笑反问:“真要我解?” 沈晚瓷:“……”看他这副浪荡的样子,浴巾下肯定什么都没穿! 在他有动作之前,她忙出言制止:“不用了,你赶紧穿上衣服从我家滚出去,把这条浴巾也带走!” 薄荆舟眼里的笑意收敛住,如覆上一团漆黑的阴霾,冷冷的瞧着她,“你家?” “虽然我知道你脑子里没装什么好东西,但也别用那肮脏的想法侮辱我,也侮辱你兄弟。” 沈晚瓷翻着白眼,走回客厅的沙发边坐下,“你快点,给你五分钟。” 她打开电视,剥了个橘子慢慢的吃。 五分钟后,薄荆舟从房间里出来,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擦得半干,凌乱的耷拉着。 沈晚瓷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戒备的往后缩了缩,“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衣服那么合身,一看就是他带过来的,她这里可没有男装。 他这是……要住这里的意思? 第83章 分居两年自动判离婚 第83章分居两年自动判离婚 薄荆舟没说话,丢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沈晚瓷:“不可能!” 她绝不会同意他住在这里! “一晚十万。” “不行,鬼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对你有企图?” “……”沈晚瓷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以往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撇了撇嘴:“总之不行。” 她已经在考虑去法律起诉,走分居两年自动判离婚的路子。 薄荆舟冷着脸,没好气道:“妈知道我们分居的事了。” “那也不行……” “一百万。” “每晚一结,不要支票,直接银行转账。” 沈晚瓷见风使舵的速度很快,堪称变脸,咬牙答应了。 没办法,他给得实在有点多。 薄荆舟:“……” 在他无语的几秒钟里,沈晚瓷已经翻出银行卡递到他面前。 男人扫了一眼,移开视线,“懒得看,你把账号发给我。” 沈晚瓷半信半疑的将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把账号发给他,几分钟后,她收到了一条到账一百万的短信提醒。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准备再次把他拉黑名单的手指上,恶狠狠的警告:“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把我拉进黑名单,后面的钱就没收。” 沈晚瓷讪讪的缩回手,起身说道:“晚安。” 等薄荆舟领会她话里的意思时,卧室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并且从里面反锁了! 本以为薄荆舟费了这么大的事住进来,怎么也要继续折腾一下,没想到这一晚安静度过,什么事都没再发生。 第二天他就出差去了,沈晚瓷才不管他出差几天,反正一天一百万必须得到位。 而很快,她帮聂老爷子鉴宝的事也在他们圈子里传开了…… 这天她来了夜阑,跟侍应生说了包间号,就被领着上到五楼。 昨天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是那晚鉴宝的时候他父亲也在,对沈晚瓷的本事十分信服,想让她帮忙看看手上的一个物件。 沈晚瓷一开始是拒绝的,鉴定不是她的本职工作,但对方直接报出了一个让她没法拒绝的价格。 包间里人不少,但灯光开得是正常的照明灯,虽然有男有女,可都规矩坐着,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气氛与举动。 一眼扫过去,还有几个认识的。 坐在正中的中年男人见到她后,立刻站起来,朝她半弯身鞠躬,“沈小姐。” 这态度…… 恭敬得让人不敢置信。 “李先生?” 李久年忙点头,让出最中间的位置给沈晚瓷,“那天听我爸说起沈小姐帮聂老鉴宝的事,就想麻烦您也帮我看看,但怕唐突,一直拖到昨晚才联系您。”能和聂老爷子一起打球的,家境自然是极好的,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的。 他之所以对沈晚瓷这般恭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听人传她是薄总的太太,想要拉近关系,攀上薄家。 沈晚瓷没去在意李先生的心思,只是说道:“我先看看东西吧。” 李久年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黄花梨雕刻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是对翡翠耳坠,“这是一个欠债的抵给我的,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清朝初期的物件。” 沈晚瓷看了看,翡翠很通透,老冰种,虽然价值不菲,但和古董真扯不上什么关系,别说清朝初期,连民国的坎都够不着。 她将东西放回去,“李先生,翡翠很不错,好好保存着的话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古董。” 李久年根本不在意是不是古董,这耳坠是他临时收来想要搭上沈晚瓷的敲门砖,但这会儿不得不装出一脸失落,“那我是让人给坑了。” 鉴定完收了钱,沈晚瓷就要走,李久年挽留道:“沈小姐,既然都来了,不如再坐会儿,我女儿从小学美术,特别喜欢你们这一行……” 说完,朝旁边一个年轻姑娘使了个眼色。 他刚才一直试着和沈晚瓷套近乎,但这女人根本不搭理他,又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用钱砸,这才无奈换了人上。 那姑娘很自来熟,笑起来有对酒窝,很甜:“沈姐姐,再坐一会儿吧,我们去点歌,我现在大三,读的是京大美术系,毕业后可以进你们那一行吗?” 沈晚瓷:“可以去博物馆应聘试试。” 他们这一行人才本就稀缺,有人想去,她也乐得指条路。 “那有没有特殊要求啊?比如必须要会认古董什么的?”沈晚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自来熟的挽着手臂带去点歌台,“沈姐姐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不用……” 她刚要拒绝,包间门就开了。 沈晚瓷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挑了挑眉。 真是巧,这两人她认识,还都挺熟—— 简唯宁和她的经纪人,很明显,她们是奔着主位上的李久年去的。 陶清宜堆着满脸谄媚的笑,哪里有丝毫在沈晚瓷面前的那份趾高气扬:“李先生,我就说刚刚瞧见好像是您,一打听果然是您。” 她一边说话一边推销着简唯宁,“我们阿宁绝对是国内最好的舞者,您投资我们舞团,肯定不会让您亏本的。” “最好的舞者?”李久年目光微闪,他听说沈晚瓷和简唯宁的关系好像不太好,正好利用她来讨好一下沈晚瓷,“好不好得跳来看看才知道。” 陶清宜:“九号阿宁有场演出,我到时候让人把贵宾席……” 李久年打断她,“人都已经在这儿了,还费那个事舍近求远干嘛?就在这人跳吧,要是真跳得好,我再考虑投资的事。” 陶清宜还没说话,简唯宁已经硬气的拒绝:“不可能,我的舞绝不在这种地方跳。” 在娱乐会所跳舞,那她成什么了? 取悦男人的包房公主吗? 李久年脸色一沉,“怎么,这地有钉子扎你的脚?人家大街上都能跳,你比人矜贵还是比人多条腿?” 沈晚瓷第一次瞧见有男人这么会怼人,不由多看了李久年两眼。察觉到她赞赏的目光,李久年觉得自己这条路走对了,马上要抱上大腿,于是看向简唯宁的目光愈发的不耐烦:“要跳就跳,不跳就滚,我又不是钱多没地方花,非给自己赞助个祖宗!” 简唯宁这么清高的人哪里受得住这种委屈,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却被陶清宜眼疾手快的拉住,“阿宁……” 她将简唯宁拉到一旁,小声劝道:“你就当这里是国家大剧院,巴黎舞蹈剧院,再拉不到投资,我们刚成立起来的舞团就要散了。” 说到这里,她疲惫的叹了口气,要不是简唯宁非要回国发展,或者她能拿下薄荆舟,她们哪里会这么被动? 这绝对是简唯宁跳得最憋屈的一支舞,场地拉垮就不说了,对面坐着的还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俗人。 然而这儿还不算,在做一个旋转动作时,她突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沈晚瓷。沈晚瓷也在看她跳舞,那目光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个街头卖艺的。 简唯宁神情一僵,猛的停住动作,随即针对起角落里的女人,“晚瓷,我们好歹认识一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羞辱?” 沈晚瓷神色淡漠,“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替李先生不值,买双十块钱的拖鞋尚且能货比三家,你这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万的投资,让你跳两下就是羞辱了?那你还是别拉投资了,退圈吧。还有别道德绑架我,你被人羞不羞辱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你妈,还要管着你被不被欺负?” 陶清宜注意到李久年脸色变了,插话道:“沈小姐,如果你是因为薄总护着阿宁才对她这样恶语相向,那大可不必,阿宁如果要借薄总的势,就不会亲自来拉投资。” 她这样说除了离间沈晚瓷和薄荆舟的关系外,也想借此暗示李久年,阿宁是薄总的人,他最好看清楚局势,别巴结错人!这时紧闭的包间门再次被人推开,薄荆舟慢条斯理的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沈晚瓷身上…… 第84章 薄总是恋爱脑 第84章薄总是恋爱脑 简唯宁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仰起脸对薄荆舟道:“荆舟,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们来之前,陶清宜就给薄荆舟打过电话,委婉的透露了她今晚的行程。 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连音乐都停了,谁都能感受到薄荆舟身上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沈晚瓷冷笑着移开视线,这两人还真是不要脸,当着她这个原配的面都能肆无忌惮秀恩爱,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无下限! 想到这里,她愈发觉得跟薄荆舟离婚是人生里最正确的选择。 薄荆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满眸都是冷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悦。没人说话,压抑的气氛以他为中心朝着周遭铺散开。 作为这次的东道主,李久年顶着压力站起来缓和气氛:“薄总,快请上座。” 他今天设这个局本来就是想抱上薄荆舟的大腿,虽然和预想的有出入,但也算是达成了目的,只是不知道薄荆舟来是为了沈晚瓷还是这简唯宁? 他刚才为了能讨好沈晚瓷,可是狠狠羞辱了一番简唯宁,这要站错了队…… 想想冷汗就冒了一身,忍不住去看边上的沈晚瓷,却见对方投给他一个:喔霍,你完了的眼神。 李久年:“……” 他头晕目眩,难道他不止站错了队,还猜错了沈晚瓷的身份? 那真的是玩完了!简唯宁见薄荆舟的目光只是看着沈晚瓷,轻声喊了句:“荆舟……” 薄荆舟收回视线,“投资谈下来了吗?” 简唯宁脸上浮现出一抹屈辱,唇瓣上被她咬出了两个清晰的牙印,她摇头:“晚瓷大概是不想李先生投资我们舞团。” 本来只打算当个吃瓜群众的沈晚瓷被这一口大锅砸下来,瞬间就气笑了! 她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自简唯宁进来后她就没坑过声,与李久年更是没有半点交流。 “简小姐,脸大也不是这么用的,国宝要钱都还要表演个才艺卖个萌,你往那儿一站,别人就得眼巴巴的把钱双手奉上?犹豫一下就是在针对你,你是跳舞把脑子跳没了?” 如果说刚开始几句还只是在冷嘲热讽,那最后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在骂人! 简唯宁脸色一变,但她毕竟清高,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像沈晚瓷这样无所顾忌。 “晚瓷,你没必要这样,我没有要和你抢荆舟的意思,我跟他只是朋友,难不成就因为他和你结了婚,就要和身边的异性朋友都断绝来往?”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朝她勾了勾唇角,“你可以有这个意思。” 这话就像是一个响亮而极具羞辱意味的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简唯宁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彻底变得苍白。 她扭头去看薄荆舟…… 但凡这个男人有点心思,也不可能在她回国这么久,两人都还是毫无关系。 薄荆舟眯起眼睛看着将他往外推的沈晚瓷,压抑的怒意一下就翻腾起来,他克制了又克制,才冷冷道:“要多少钱的投资?我来替你谈。” 简唯宁脸上流露出笑意,“好。”李久年这会儿已经面无死灰,见薄荆舟带着简唯宁过来,行尸走肉般往旁边让了让。 马屁没拍上,还踹腿上了。 包间里的氛围很快活络了,李久年本来就是抱着和沈晚瓷打好关系的目的来的,带来的人自然都是极擅交际的。 刚才和沈晚瓷说话的那姑娘小声道:“那女人一身茶味,薄总就闻不出来?” 沈晚瓷叹了口气,托着腮道:“他闻得出来,他只是恋爱脑。” 男人都是鉴婊达人,但偏偏他们最是喜欢这一款。 有薄荆舟在,没人敢大声喧哗,所以即便沈晚瓷坐在最边上,也依旧能清晰的听到那边的谈话。 薄荆舟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的发问:“李先生觉得阿宁的舞不值得你投资?”之前说要投资舞团,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哪有那个风雅,但这时候面对薄荆舟的询问,李久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简小姐的舞惊为天人,能让我投资,那是看得起我,我明天就让秘书去和陶经纪商谈细节,签订合约!” 薄荆舟在和许久年说话,视线却是落在沈晚瓷身上的。 女人正百无聊奈的和旁边人聊着天,连个眼角余光都没往这边看,似乎对他来给阿宁撑场子这事完全不在意。 许久年正胆战心惊的等着薄荆舟的回应,就见男人的脸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阴郁下来,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好几个度。 他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签了吧。” 这就差没把‘我不信你’几个字刻在脸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唯宁心里愉悦,面上却不显,她挽着薄荆舟的手臂轻轻摇了一下,“荆舟,要不就明天吧,我看许先生今天来这里应该是家庭聚会,合约还要经法务部的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 薄荆舟今天穿的是套休闲装,浅色毛衣配深色的大衣,但丝毫没削减他的冷硬强势,尤其是简唯宁那句‘家庭聚会’一出口,许久年明显感觉薄总看向他的眼神嗖嗖冒着冰刀。 他满脑门的问号,自己搞个家庭聚会也得罪薄总了? 薄荆舟:“我让霆东去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许总,您说是吧?” 许久年勉强撑着笑容:“这种小合同就不用麻烦霍律师了,我马上打电话让法务部的人弄。” 开玩笑,让霍霆东去搞,他可能最后连肉带骨头都搭进去!许久年摸出手机给公司法务部打电话,薄荆舟看向沈晚瓷那边,人已经不见了。 简唯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刚刚看到晚瓷接个电话出去了,你要……去找她吗?” 薄荆舟还没说话,一旁的陶清宜就当着他的面,恨铁不成钢地说:“阿宁,就你心善,你忘了刚刚沈晚瓷是怎么对你的?” 第85章 她就要给他戴绿帽子 第85章她就要给他戴绿帽子 “许先生给你难堪还不是受了她的指使,薄总要是走了,今天这个投资肯定就黄了,你刚才的那舞就白跳了!” 陶清宜本来以为这话就算不能让薄荆舟对沈晚瓷做什么,那至少也能让他多心疼阿宁几分,可话音落下好半晌也没等到回应。 她皱着眉看过去,却见薄荆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完全没听她在说什么。 许久年打完电话后,小心翼翼的征求男人的同意:“薄总,拟定合约要等会儿,不如我们先喝酒?” “不用,合约弄好直接给陶经纪,我有事先走了。”许久年:“……” 这变脸的速度…… 要不是薄总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都要怀疑刚才那个迫不及待让他拟定合约的,另有其人。 简唯宁见薄荆舟要走,也跟着站起来,“应该等不了多久,我们和清宜一起走吧,正好顺道送她回去。” 陶清宜的家和御汀别院顺路,但和简唯宁住的地方便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薄荆舟似是完全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等会儿让陶小姐送你回去。” 简唯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以为薄荆舟就算不想浪费时间等陶清宜,也会送自己回去,“你呢?” 薄荆舟抬起手腕看表,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之一,“我坐忱晔的车来的。”虽然车是顾忱晔的,但不是不能带别人,只是看他想不想。 简唯宁:“……” 还没等她想出该怎么说才能让薄荆舟送她回去,男人就已经离开了包间。 顾忱晔的车就停在电梯出口处,看着独自下来的薄荆舟,他挑了挑眉,“不是要来接你老婆,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被人撵了?”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坐进去,“谁跟你说我来这里是接她的?” “你这是上去吃炸药了?火气这么大?”顾忱晔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是谁接到电话说沈晚瓷被许久年约来这里,就眼巴巴的直接从机场赶过来的?” 薄荆舟蹙眉,整张脸的轮廓都在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不美好。 顾忱晔‘啧’了一声:“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真要喜欢就把人留在身边。” “她现在还顶着薄太太的名头,李久年又是圈里出了名的猥琐,我又不是有毛病,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薄荆舟不耐烦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闭嘴,看路。” 顾忱晔:“……” 李久年这个‘猥琐’的名声担得实在有些不太值,他最多就是好色,喜欢年轻女人,但都是你情我愿的。 …… 从夜阑出来,沈晚瓷直接打车回了公寓,去衣柜拿衣服时经过薄荆舟的行李箱,她解头发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直接拧起那个六位数的行李箱扔去了走廊。 今天的天气跳崖式降温,在外面走了一遭,沈晚瓷手脚都冻得有些僵了,她在浴缸里放满水,又滴了几滴安眠的精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吹干头发,擦了保湿的水乳,沈晚瓷才穿上毛茸茸的睡衣出去。 门一开,就听到门上传来的敲门声。 知道她住这里的除了聂煜城就是薄荆舟,连秦悦织她都没告诉,怕她担心。 聂煜城来之前肯定会先给她打个电话,至于薄荆舟,现在大概在和简唯宁你侬我侬打的难舍难分,哪有功夫来这里。 沈晚瓷放轻步子走到门边,顺手抓住了门后的鞋拔子,“谁?”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男人冷冷的声音穿透门板传进来:“开门。” 沈晚瓷怔然一瞬,说道:“你的行李都在外面,拎着赶紧走。” “开门。” “不开。”男人冷笑,丝毫没将她的拒绝放在眼里,“你要是想把这一层楼的人都吵起来……” 薄荆舟的话还没说完,紧锁的门就被人用力从里面拉开了,穿着一身睡衣的沈晚瓷站在门后,“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拿进去。”薄荆舟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 沈晚瓷扬起下颌,“你觉得有可能?” 气氛近乎僵持的对峙。 薄荆舟眯起狭长而幽深的眼眸,淡漠的嗓音里含着嘲弄:“沈晚瓷,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离婚,所以才在这儿跟我玩欲擒故纵的一套?” 沈晚瓷用一种‘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眼神盯着他,握着鞋拔子的手欲欲跃试。 “一晚上一百万,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都能放着不要,不是不想离婚是什么?还是你觉得凭你那点微薄的工资能在有生之年凑齐三个亿还给我?”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晚瓷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他给气炸了,好好的一个男人,偏偏要长嘴。 “简唯宁当初把你给甩了,简直是明智之举,换我别说忍两年,就是两天我都忍不了,难怪你现在都卑微成舔狗了,也都追不回来她……” 话音刚落,手臂就被男人给扣住了。 他用了六成的力,捏得她手骨剧痛,沈晚瓷倒抽了一口气。 薄荆舟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只可惜,你对我这个舔狗忍了三年,到现在还得继续忍下去。” “我忍三年是因为隔雾看花,把猪笼草认成了红玫瑰。”沈晚瓷嗤笑,每个字都化成一把刀,刀刀往他心上扎。 她转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粗暴的塞进他的衣服口袋:“这里是六百万,先还你,至于离婚、……我现在想通了,反正我也没找到让我非离不可的男人,有没有那个证对我而言都不重要,要是哪天我真遇上了让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我肯定给你戴绿帽子。” 薄荆舟看着她的目光淬了冰似的冷,“你再说一遍。” 沈晚瓷嫌弃的嗤笑:“你是个抖m吧?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找骂,还要人翻来覆去的骂。” 她抬手就要将门关上,薄荆舟眼疾手快的制止住她的动作,“你不想知道当年的音频是谁卖给媒体的?” 沈晚瓷面色突然一变,“你知道?”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这事了。 虽然已经过去,但当年她的确因为这事受尽流言蜚语,她还是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捅刀子! 第86章 浑身是刺还爱动手 第86章浑身是刺还爱动手 “恩。”薄荆舟惜字如金。 沈晚瓷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下一句,不耐烦的说:“要说就赶紧,不说就撒手。” 薄荆舟盯着她,女人此刻皱着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对他的厌烦,他的薄唇一点点抿紧,十分不喜欢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当初在御汀别院,即便他再怎么冷漠,这女人也是言笑晏晏,而现在…… 他微微蹙眉,“走吧。” 沈晚瓷不解,去哪儿?薄荆舟真是有病,想一出是一出。 见她站着不动还一脸戒备的往后退了退,避之不及的仿佛他是拐卖良家妇女的猥琐男人。薄荆舟被沈晚瓷这下意识的行为气得胸口闷疼,不禁冷漠的讽刺着:“想知道那人是谁就乖乖的跟我走。” “你告诉我名字就行,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安全。” 薄荆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背上绷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咬牙切齿道:“沈晚瓷,你是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沈晚瓷仰着下颌,虽然比他矮了半个头,但气势半点不输,眉眼间的那抹鄙夷简直不要太明显,“这段时间你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身边除了简唯宁外没有一个能让你发泄欲望的固定女人,男人憋久了,心理出点问题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对你?”薄荆舟又冷又刺的目光沿着她上下打量,“看来你不止没脑子,还自信过头,一个结婚三年都让我提不起兴趣的女人,即便是再过三年也照样乏味的让我硬不起来。” 这人真的是……嘴贱! 沈晚瓷一个没忍住,举起鞋拔子就往他身上砸,却被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扣住了手,“浑身是刺还爱动手,你是豪猪成精吗?” 他将人拉拽出去,仅用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反剪着禁锢在身后,鞋拔子也被扔在地上,以一种将人揽在怀里的姿势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沈晚瓷被迫贴着他的胸膛,她身体一僵,无暇去生气薄荆舟的那些话,满脑子想的都是…… 她没穿内衣! 虽然现在是冬天,睡衣比较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什么,可这样近距离的贴着,还是能感觉到不对劲。 她绷着嗓子,“你先松开,我自己能走。”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信你?”“那你等我先回去换套衣服,好歹是去对峙,穿成这样太没有气场了。”沈晚瓷不确定薄荆舟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抬眼扫过他的眉眼,男人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任何异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穿内衣,所有产生强烈的心理作用,她的感觉十分清晰,随着走动的颠簸,每一下摩擦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她又羞又恼,头皮都要炸开了,偏偏薄荆舟无动于衷,她是有气也撒不出。 薄荆舟冷不丁又来了句:“你就是穿上龙袍也碾压不了任何人。” 狗男人,去死吧,祝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简唯宁! 最后她被带进了电梯,薄荆舟的车就停在楼下。 上了车后,男人脱下外套扔给她,“穿上,你的衣服太丑了,辣眼睛。”“辣眼睛你还不让我换?”沈晚瓷气得够呛,她恼怒的把罩在头上的衣服扒拉下来,虽然生气,但还是将衣服穿上了,顺便将扣子也扣上。 薄荆舟抿着唇没说话,目光淡淡扫过她,然后重新看向正前方。 沈晚瓷:“……” 虽然他表现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但她总觉得这男人刚刚视线扫过的地方……是她的胸。 他们去的地方离得不远,开车只用了半个小时。 沈晚瓷看着面前的高档住宅小区,疑惑的挑眉,“这里?” “恩。” 这样的住宅区不是业主是进不去的,就算是找人,也需要给业主打可视电话确认。 但保安只是看了眼薄荆舟的车牌,就恭敬打开门放行。沈晚瓷‘啧啧’了两声,还真是资本家的做派! 到了a栋2302,薄荆舟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去,沈晚瓷犹豫半秒,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后的景象却是沈晚瓷完全没想到的…… 客厅里有十几个人,除了坐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的沈璇与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外,其他人都是五大三粗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看就是薄荆舟的人。 沈晚瓷错愕一秒,“沈璇?” 沈璇早在薄荆舟进门的时候就泫然欲泣,但还没等她挤出两滴眼泪,就看到紧跟着进来的沈晚瓷。 那股子楚楚可怜瞬间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斥责:“沈晚瓷,这些人是不是你叫来的?你想干嘛?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告诉爸,让他收拾你!”从小到大她被沈晚瓷欺负后,都是找沈震安来撑腰,每次都能让沈晚瓷挨一顿毒打,这次也不例外。 沈晚瓷却冷冷一笑:“好啊,我帮你打电话,告状可以但污蔑不行,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我能请得起的。” 不等沈璇再说什么,薄荆舟淡漠的嗓音幽幽传来:“都说了吗?” 这话是问的保镖。 保镖点头,“都交代了。” “让她们把刚才交代的事再交代一遍。”薄荆舟抬起手腕看时间,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之一。 沈璇虽然怕这个男人,但当着沈晚瓷的面,却不肯泄露出半分软弱,她哼了一声,将头扭向另一边。 可刚转到一半,就被保镖扣住下巴,粗暴的重新拧回来,“不想受罪就赶紧交代!” 第87章 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第87章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沈璇还想再挣扎一下,一想到要在沈晚瓷的面前服软,她心里就十分不服气,旁边的女人率先开了口,她就是茶楼那个服务员。 “我说,我说!沈小姐……” 她起身想去沈晚瓷面前,结果刚有动作就被保镖给推回原位。 “当年我一时糊涂把音频发给了我朋友,然后……”她恶狠狠的指着一旁的沈璇,“然后她就找到我,死磨硬泡非让我把包间的监控视频卖给她,她说是你的妹妹,那段视频严重损害了你的名誉,我看她不像撒谎,才答应卖给她的,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居然曝光给媒体!” 这话半真半假,但沈璇没有辩驳,她仰着头,高傲的看着沈晚瓷,“是我给媒体的又怎样?沈晚瓷,难道那些不是事实吗?我曝光的何止是音频,要不是我将你跟薄总的照片发出去,凭你的身份怎么配嫁给薄总?” 那天她曝光音频后不过三秒的时间,沈晚瓷和薄荆舟酒店的照片就立刻上了热搜。 沈璇不屑的嗤了一声:“一边要嫁给聂少,一边又和薄总上床,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沈晚瓷走到她面前,“音频是你发给媒体的?” “是。” “我和薄荆舟从酒店出来的照片也是你拍的?” 沈晚瓷记得,酒店那一晚……沈震安当时已经带着沈璇母女出国了,沈璇怎么拍的照片? 沈璇面不改色的承认:“是。” 沈晚瓷微微点头,下一秒抬起手就甩给沈璇一个巴掌!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沈璇被打懵了,耳朵失聪眼冒金星,足足过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她像个泼妇似的扑上去—— “沈晚瓷,你敢打我!” 可她还没扑到沈晚瓷面前,就被保镖架住双手。 沈璇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沈晚瓷冷笑:“难道你不该打?” 她盯着自己通红的掌心,嫌弃的在薄荆舟身上蹭了蹭,“手都被你弄脏了。” 沈璇:!!! 薄荆舟:“……” 一次恶心两个人,沈晚瓷憋屈一整晚的心情总算好转一些,她朝薄荆舟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等上了车后,薄荆舟看着她,淡淡的问:“就这样算了?” “不这么算了,我还能杀了她不成?” 算是不可能算的,但以沈璇皮厚的程度,如果要靠打她出气,那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薄荆舟的视线落到女人通红的掌心上,“手疼吗?” 沈晚瓷似触电般将手背到身后,这人肯定是憋着什么坏点子想整她,不然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的手,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关心她吧? “你想干嘛?” 薄荆舟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怕你讹我。” 这人说话可真让人抓狂,没哑简直是老天没眼! 薄荆舟将沈晚瓷送回公寓,她还在想怎样才能阻止他跟着上楼,便听见男人不耐烦的开口:“到住处还不下车?是想让我送你回房间?沈晚瓷,你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沈晚瓷气冲冲的解开安全带,捞过腰枕砸在他脸上—— “我纵你个头,普信男都没你这么能脑补!” 薄荆舟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没防备直接被砸一脸,他咬牙,“沈晚瓷,你……” 还没等他说完,车门就‘砰’的一声甩上了。 沈晚瓷走得没有丝毫留恋,步伐快得活像是身后有狗在追! …… 第二天薄荆舟前一晚护简唯宁的事传开了,包间里所有人都知道简小姐是薄总心尖上不可得罪的人,而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江雅竹的耳朵里。 下午沈晚瓷就接到了江雅竹的电话,让她和薄荆舟一起回老宅吃饭。 沈晚瓷本来想拒绝,但还没等她想出合适的理由,江雅竹就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我让佣人做了你爱吃的菜,等会儿让荆舟去接你。” “妈,不用了……” 她自己回去就行了。 拒绝的话都没资格说,电话就挂断了。 见推脱不了,沈晚瓷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她的车前几天就取到了。 她刚拿上钥匙准备出门,薄荆舟的电话就打来了,“下楼。” 沈晚瓷:真烦人! 她一出单元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宾利,车窗半降,露出薄荆舟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车。” “不了,我自己开车回老宅。” “妈让我来接你,”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女人攥着的车钥匙上,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还有钱买车?” 沈晚瓷拧眉,管他屁事? 薄荆舟却没了耐心和她多说,直接下车拽住她的手,将人强行塞进车里。 然后车子启动,开出小区,朝着薄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薄荆舟目视前方,淡声说:“妈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她要是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沈晚瓷嘲讽的‘嗤’了一声,难怪这么勤快的来接她,原来是有事要她帮忙。 她看向薄荆舟,男人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喉结凸起,目光往下,是衬衫的领口,禁欲又性感。沈晚瓷一直知道薄荆舟好看,还是那种即便放在美男成群的娱乐圈也鹤立鸡群的好看,不止好看,还是个痴情种,妥妥的加分项。 只可惜这么好的男人,钟情的人不是她。 沈晚瓷敷衍说着:“你放心,我不在妈面前说半句简唯宁的坏话。” 她现在一心想离婚,拆散了他和简唯宁,以薄荆舟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拖死她。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对渣男渣女好好在一起,可别再嚯嚯她了! 男人扭头看向她,目光有点冷,嗖嗖冒着要将人冻死的凉意。 察觉到薄荆舟的目光,沈晚瓷以为他不信,举手发誓,“我保证,我一定在妈面前把简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让她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让你们终成眷属。” 等薄荆舟和简唯宁成了,离婚的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沈晚瓷很是上心的打听情况:“对了,妈为什么不同意你和简唯宁在一起?” 第88章 跟他死在一起 第88章跟他死在一起 薄荆舟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暗沉的眸色冷冷的定格在沈晚瓷身上,语调很淡:“你很感兴趣?” “我这不是……”沈晚瓷话说到一半,脸色突然骤变,伸手紧紧抓住顶端的扶手,焦躁慌乱的冲他喊道:“薄荆舟,你看路别看我,你开着车呢,赶紧转过去看路!” 她的声音大到都快破音了。 这条路虽然车流量不大,但还是有车的,薄荆舟这个神经病光看她不看路,车速还半点不减,眼看着就要追尾前面的车。 沈晚瓷猛的闭上眼睛,喊道:“啊……要撞上了!”“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意料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除了急刹导致肩膀被安全带勒得有些疼之外,就没有别的痛感。 沈晚瓷睁开眼睛,宾利的车头和前方车辆相距不过十几厘米。 要是再慢一步踩刹车…… 她气得不行,嗓子都变尖了:“薄荆舟,你要是想死就寻个没人的地方,别拉着别人垫背,尤其是不要拉着我,跟你死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殉情!” “能和我死在一起,你不是应该很高兴?” 薄荆舟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凑近她。 两人的距离骤然贴近,近到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女人瓷白细腻的脸上,她今天没有化妆,嘴唇上也只擦了一层薄薄的唇釉。他盯着她的唇,喉结微微滚动,目光变得又沉又深。 沈晚瓷绯红的唇紧绷,“你是多恨我才要这么害我?跟你死在一起,这种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撞上的事,你居然觉得我会高兴?” 话一说完,她就毫不客气的将薄荆舟给推开,冷着脸训斥,“好好开车,别玩病娇这一套,让人忍不住想抽你。” 男人撞到椅背上,一双眸子里溢出阴霾,“那你不该操心的也别操心。” 知道他说的是他跟简唯宁的事,沈晚瓷张嘴正要说话,却被薄荆舟冷冷扫了一眼,“闭嘴。” 沈晚瓷:…… 因为这个插曲,两人回老宅时都六点多了,江雅竹听到引擎声从别墅里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担心死我了。”沈晚瓷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两个未接来电,她手机开成了静音,没听见。 “我让王姨做了你爱吃的菜,饿了吧,洗完手就开饭了。”江雅竹挽着沈晚瓷往别墅内走,“王姐,少夫人回来了,赶紧上菜。” 薄荆舟看着走远的两个人:“……” 呵,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等他进去,江雅竹和沈晚瓷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了,桌上并没有他的碗筷。 薄荆舟洗了手坐过去,“王姨,帮我拿副碗筷。” 王姨为难的看了眼正给少夫人夹菜的太太,提醒道:“少爷,太太她……心情不太好。” 江雅竹哼了一声,头也没抬,“还吃什么饭,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在我们家就不配吃饭,反正吃了也是浪费。” 薄荆舟:“……”沈晚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话她十分认同。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沈晚瓷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想起两人在车上达成的合作,她咽下嘴里的吃食,“妈……” 薄荆舟却冷声打断:“妈,谁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江雅竹了解自己的儿子,真要让他知道是谁说的,那人基本没有活路。 她板起脸,生气地一拍桌子—— “你要是没做,别人想造你的谣也没有把柄,你做了还不让别人说,我薄家就教你这么仗势欺人的?” 餐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雅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吩咐道:“把她送出国去,以后不要再见。” 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薄荆舟却皱起眉,“不可能。” 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见他这样斩钉截铁的维护一个人,薄荆舟本就冷情,情绪很少外露,倒是很少见他这般维护别人的样子。 安静的光线下,男人笔直的坐在餐凳上,清俊的眉眼间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以及……那份任谁也无法忽视的坚定。 江雅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为了简唯宁当众忤逆她,那个女人可真是个祸水,就不应该让她回国! “那你想做什么?把她养着?还是跟晚瓷离婚然后跟她结婚?” 这些话,原本不该当着沈晚瓷的面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维护另一个女人,该是怎样一种剜心的痛苦! 但江雅竹是真的将晚瓷当亲生女儿来疼,宁愿让她痛苦,也不愿她被瞒着,陷进一段这样糟糕的婚姻里。 江雅竹看向沈晚瓷,握住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薄荆舟也随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精致的五官明艳漂亮,不需要化妆也美的像一尊瓷娃娃,而此刻她不言不语的模样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出神。 他薄唇掀了掀:“我……” 这次轮到沈晚瓷打断:“妈,你别怪他。” 薄荆舟的眉头倏尔蹙紧,薄唇紧抿,手指关节泛着阵阵的白,一张俊脸阴沉到了极点。 还没等他说话,又听沈晚瓷接着道:“我和荆舟决定离婚了,未来的日子那么长,他总得给你找个儿媳妇吧?” 江雅竹没想到两人居然走到要离婚的地步,震惊的看了看薄荆舟,又看了看沈晚瓷,“是……是因为简唯宁?”沈晚瓷无奈笑笑,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不是,是早就决定好的,只不过因为别的一些原因拖到现在……妈,就算我和荆舟离婚了,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女儿。简唯宁其实也很好的,她大学时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神,现在又是国际知名舞蹈家,刻苦又努力,对荆舟又是一往情深……” 想当初,她在大学和简唯宁是彼此谁都看不惯谁,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给敌家说话,真是打脸。 真他妈疼! 她看向薄荆舟,却见男人无动于衷的盯着她,就算对上她的眼神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她只好暗示性的朝他挑了挑眉,“你说是不是?” 第89章 在那种事上欺负她 第89章在那种事上欺负她 江雅竹捂着胸口起身,觉得自己今晚受到的刺激比之前几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这餐饭是吃不下去了,沈晚瓷见状想去扶她,被她拒绝:“我得静一静,你们吃完也赶紧走吧,我这心脏哟,真是经受了它不该经受的。” 她朝着王姨挥了挥手:“把邀请函给他们。” 王姨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张订婚宴的请柬交给沈晚瓷,便去了厨房,虽然薄荆舟才是雇她的主子,如今两人又闹到离婚的地步,于情于理她都更应该交给他,但他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冷笑的样子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沈晚瓷展开看了一眼,在看到新娘名字的时候挑了挑眉。居然是她大学的同学,还是同系。 薄荆舟的视线本来就全部聚焦在她脸上,见此,问道:“有仇?” “不算,只是关系不太好而已。” 第一名和第二名,天生的死敌。 “薄太太还真是仇敌满天下,随便收个请柬都是跟你不对付的,”薄荆舟说这话时嘲讽的意味浓重,“不过就你这性子,除了秦悦织那个缺心眼又神经大条的女汉子,估计没人能跟你处的到一块。” 沈晚瓷怀疑他是为了报复刚才妈羞辱简唯宁,故意人身攻击,他不能对长辈做什么,就把账算到她头上。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人不止渣,还小肚鸡肠。 反正都决定成全他和简唯宁了,也懒得跟他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掰扯,“妈这边现在不用藏着掖着了,你抽个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薄荆舟似笑非笑的勾起唇,嗓音里蓄着徐徐的笑意:“我刚才在车上说的话你没听懂?我带你回来是让你跟妈解释的,不是为了让你刺激她的,你没做到我要求的事,还有脸来跟我谈条件?” “你自己做的事让我帮你解释?”沈晚瓷气得浑身发抖,指向他的手指上下颤动:“薄荆舟,你还是不是男人?” 薄荆舟往后一靠,仰着头看着她的脸哂笑,漫不经心的道:“是不是,你用手探探不就知道了?” 沈晚瓷垂眸,先是看了眼面前的茶盏,又看了眼薄荆舟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对你这种人,就不能委屈自己。” 下一秒,她抬手就将那杯茶朝着他泼了过去——温热的水珠沿着他的睫毛、鼻梁、下巴和脸颊滴落下来,向来矜贵高雅、气质卓绝的薄总此刻狼狈得不行。 只不过他脸上没有丝毫狼狈的表情,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她,连眼睑都没动一下。 沈晚瓷转身:“王姨,给司机打电话,备车。” 气死她了,混蛋!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凳脚挪动的声音,然后她就被人扣住手腕,拖拽着被迫转了个向。 男人的脸上挂着水珠,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俯身凑近时,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擦干净。” 沈晚瓷仰头和他对峙,一字一句说的挑衅又缓慢,清晰入耳:“休想。” 原本以为薄荆舟会动怒,任谁被泼一脸的水都会动怒,但他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王姨,下去。” 王姨应了声‘是’,也顾不得收拾桌上那一堆狼藉,快步回了房间。 薄荆舟:“我再说一遍,擦干净。” 沈晚瓷半步不让,“我也再回答一遍,你、休、想!” 她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别凑那么近,我怕会忍不住想扇你。” “你可以试试。” 沈晚瓷半点没客气,当真抬手要扇他…… 两人的关系都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一个巴掌! 手刚挥到一半,就被薄荆舟拦住,他揽着她的腰,不顾她的推阻重重的吻了上来。 事情走向太过玄幻,沈晚瓷震惊的瞪大眼睛,足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一口咬住薄荆舟的唇,这一下又狠又重,几乎立刻尝到了血腥味。 “嘶……” 薄荆舟条件反射的松开她,指腹擦过唇瓣,上面沾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迹,“属狗的?” 沈晚瓷‘呸呸’的吐了两下:“那也好过你属畜生的。” “你是女人,我再生气也不能对你动手,便只能在这种事上欺负欺负你,”他松开她,别墅里开着空调,脸上的水已经干了,“要是不想,下次就听话一点。” 沈晚瓷:“……” 这人真是欠揍! 她转身出了别墅,这次薄荆舟没有拦她,也没有跟上来,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王姨估计还没来得及给江叔打电话,她又不愿意再折回去,懒得看到薄荆舟那张脸。 算了,走出去吧,两公里外有个公交车站牌,这个点,走过去还能赶上最后一趟。 沈晚瓷没走几步,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她的身侧,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下来,小跑着绕过车头过来开门……是老宅的司机。 “少夫人,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沈晚瓷没有客气,径直弯腰坐了进去。 被薄荆舟这一闹,她饭还没来得及吃,现在又累又饿,既然有车,不坐白不坐。 …… 订婚宴在周六,那天沈晚瓷不是和薄荆舟一起去的,她在薄家看到请柬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份。 自毕业后她便很少再与同学联系,这个和她关系不好的杨茜雪更是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她是托别人将请柬带给她的。带请柬给她的那人说杨茜雪请了全班同学,到了订婚现场才发现,何止全班,估计系里三分之一都来了。 杨茜雪和新郎站在门口迎宾,见到她,骄傲的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 “沈晚瓷,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你都敢请,我为什么不敢来?” 当年在学校论坛上说她为了出名,故意自导自演让人高价买毕业设计的人就是杨茜雪,虽然后来没找到确切证据,杨茜雪公开道歉,但影响已经造成了。 杨茜雪:“不是都传你结婚了吗?怎么,你老公今天没来?是不是觉得你水性杨花,吊着一个又睡一个,还拖着一副残破身子嫁给他,绿帽子戴够了要跟你离婚啊?” 这会儿订婚宴要开始了,门口几乎没什么旁人,所以她才说话这么肆无忌惮。沈晚瓷唇上抿出张扬的笑意:“说起绿帽子,不如我给你未来的丈夫列一列你前男友的名单?比比看,他和我丈夫谁的头更暖和?” 第90章 沈晚瓷英年早逝的丈夫 第90章沈晚瓷英年早逝的丈夫 杨茜雪的丈夫是景家的次子,景家虽算不上豪门,但也是巨富之家,何曾被人这样戳过脊梁骨,何况还是戴绿帽这种极具羞辱的话。 他脸色微沉,“你是茜雪的同学,如果真心来观礼,我们欢迎,但如果是想要拆台来的……” 说话时,眼角余光下意识的往花园入口扫了眼,随即便顿住。 他敛住神色,也顾不得再跟沈晚瓷浪费时间废话,快步朝着门口停着的车走去,“薄总。” 他之所以订婚宴都要开始还等在外面,就是为了等薄荆舟。 薄荆舟从车上下来,看到等在车旁的新郎,微微颔首,“景二少爷不必如此客气。” 景二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改变态度,抬手示意大厅入口—— “您里面请。” 今天这种场合,按理说应该是穿着正装的新郎才是主角,但被薄荆舟一衬,倒显得像是个跟班。 杨茜雪见沈晚瓷盯着那边看,翻着白眼不屑的嗤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价,也敢做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梦,你看的那个人可是薄家唯一的继承人,薄氏如今的总裁,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啊……” 她状似惊讶的捂住嘴,“差点忘了,你是爬过薄总的床的,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能捞到个薄太太的位置。” 沈晚瓷和薄荆舟是隐婚,前段时间在江雅竹的生日宴上虽然公开了身份,但知道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杨茜雪,”沈晚瓷朝她走近一步,红唇扬起:“听说景家二少爷是你好不容易才攀上的男人。” 杨茜雪看着她扬起的手,畏惧的往后退一步,“你想干嘛?这里可是景家,你要是敢打我……”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打你?”沈晚瓷的手落在她肩上,当真没用什么力,“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顶着个巴掌印算什么啊。” 杨茜雪强自镇定的抿了抿唇,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算你识相……” “我不打你,但你得为刚才的那番话给我道个歉,就在……那台子上吧,当着所有人的面。” “你做梦,我可是景家的二少夫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跟你道歉。”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就一直被沈晚瓷压着,如今总算能压她一头,她还想让自己给她道歉?休想! 沈晚瓷扬了扬手机,“那你跟你那些前男朋友的精彩视频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乖乖的送上门来让你羞辱吧?”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江雅竹昨晚给她打电话,让她一定要替自己去拜访一下景老太太。 沈晚瓷猜这大概是个借口,如果真那么重要,江雅竹大可亲自来一趟,可也不忍让她失望。 杨茜雪扑上去想抢:“你敢……” 景二少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茜雪,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杨茜雪慌乱的放下手,微笑着回头:“没……没事,就是想起之前一些不愉快的事。” “既然关系不好,那就让保镖把人轰出去!” 杨茜雪还想找机会拿回沈晚瓷手上的视频,哪能这么轻易的放她走,挽着景二少的手臂笑着道:“你误会了,我们关系可好了,以前也经常这样闹。话说,晚瓷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啊?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把你老公也带来,是不是离了?” 她说着,窥了眼一旁的薄荆舟…… 没想到传言中一向矜贵冷傲的薄少也对这种八卦感兴趣,居然还站在一旁看热闹。 “没有,他……”沈晚瓷言笑艳艳的看向杨茜雪,其实是在看薄荆舟,对上他的视线,挑衅的扬了扬眉:“死了。” 薄荆舟微微眯眼,语气极冷:“沈小姐这么晦气的人,也配来参加别人的订婚宴?” “薄总你这是偏见,晦气的难道不是我那个英年早逝的丈夫吗?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居然这么短命。” 后来订婚宴开始了,管家前来请人。 景二少携杨茜雪进去,用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我不管你请那位沈小姐是什么心思……” 他又不蠢,会看不出来两人不对付:“但我警告你,不准动她。” 杨茜雪惊讶的回头,“你喜欢的人就是沈晚瓷?” 他们订婚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知道景二少心里有个白月光。 景二少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太蠢,连鄙视这种情绪都懒得浪费在她身上,“她和薄总之间一看就不对劲。” 杨茜雪回头,就见沈晚瓷和薄荆舟各走各的,看上去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 她才不相信他们真有什么牵扯,就算有,也肯定是坏的,不然沈晚瓷肯定早就搬出薄荆舟给自己撑腰了。 她暗暗咬牙,视频她一定要拿回来! 沈晚瓷代江雅竹去拜访了景老太太,便拿了几块糕点去了个人少的角落。 订婚宴不算盛大,杨茜雪跟在景二少身边满场谢客,她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一抬头,就对上沈晚瓷的视线。 四目相对,对方朝着她扬了扬手机,威胁的目的明确。 杨茜雪:“……” 该死的贱人! 趁着景二少应酬之际,她对着自己的闺蜜耳语几句。 这一幕,沈晚瓷自然也看到了。 “没能力还敢在别人地盘上这么嚣张,沈晚瓷,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胆子大?景二少或许对你那个同学没多大意思,但你在订婚宴上搞事情就是在拆他的场,你觉得他会眼睁睁看着?”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晚瓷回头,就见原本众星拱月一般存在的薄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摆脱了那些人,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极为明显的鄙夷。 沈晚瓷笑了笑,仰着下巴看人的模样薄凉又轻漫:“那能怎么办呢,谁让我没简小姐的本事,能哄得个恋爱脑为我出头,所以只好自己动手咯。” 第91章 被他暴力踹开 第91章被他暴力踹开 沈晚瓷说这句话原本只是为了讽刺薄荆舟,但对方并没有表现的如她想象中的愤怒,只看着她,淡淡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为你撑腰?” “??” 这男人是又犯病了? 她咧着嘴,戒备的往后退几步,救命,这里有变态。 见她这样,薄荆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沈晚瓷将手中的碟子往桌上一扔:“离你远点,免得被你的疯病给传染,变得跟你一样神神叨叨的。”她转身去了洗手间,刚从隔间里出来就被几个人拦住去路—— “沈晚瓷,老同学见面,怎么也不跟我们叙叙旧啊?”为首的那人是杨茜雪的闺蜜,和她是大学同学,以及她身后的那几个人,也是。 不过不是一个系的,不熟。 沈晚瓷挑眉,冷冷一笑:“你们来,是想帮杨茜雪拿回视频啊?” 童双双双手环胸,倨傲的看着她:“茜雪好心好意请你来喝喜酒,你还反过来造这种谣诬陷她,把视频给我。” “一边说我造谣一边又问我要视频,掩耳盗铃也没有你们这样的,你去告诉杨茜雪,要是十分钟后我还看不到她当众道歉,我就去找景二少聊聊。” 她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受了江雅竹所托,她连来都不想来,能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她看在老同学的面上,所能给的最大尊重。 沈晚瓷朝着洗手间外走去,途中经过童双双身边时,突然被对方拦住了去路,“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只好对不起了。” 她朝身后的人示意一下,“绑起来扔隔间里。” 一行人缓步朝着沈晚瓷逼近…… 童双双:“大学时候不自量力还能说你天真不谐世事,这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还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可就真得说你蠢了,你以为就凭你上下牙齿一碰,说点有的没的,就能威胁到茜雪?” 她凑近沈晚瓷,满是鄙夷和不屑:“蠢就算了,还虚荣,居然做出串通人高价买自己毕设再把钱捐给学校这种事,我要是你,被当众扒皮,肯定都不好意思活着,说来这件事还得感谢简唯宁。”当年沈晚瓷的毕设在校内展出时,被人看中,卖出京大美术院有史以来的最高价,所有人都震惊了,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还将这笔钱捐给了学校,用于贴补贫困生。 这事她原本不打算公开,但简唯宁却大张旗鼓四处宣传,还说服校领导,在校门口拉了条横幅,美其名曰是表扬她。 结果没多久就被人扒出是自导自演,可想而知,她一下就从金字塔顶端跌到了人人唾骂的地狱! 此刻,沈晚瓷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她掰了掰手指关节,看来今天不动粗是出不去了。 童双双又道:“把她的手机抢了,我看没手机她还怎么……” 没等她说完,沈晚瓷抬脚就将人踹出去好几步!童双双当即痛白了脸色,弯下腰捂住肚子,“沈晚瓷,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是仙人掌,还让人不敢打?” “这里可是景家,你敢在这里动手,景二少肯定会将你轰出去。” 这里是景家,还是景二少和杨茜雪订婚的现场,童双双这条狗这么大阵仗找自己的茬,肯定是已经安排好了,至少在这群人离开之前,不会有人来这里。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走近她:“我今天就是把你们打残了,也没人会……” 进来。 话还没说话,门上就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沈晚瓷:“……” 妈的,打脸真是无处不在!童双双这蠢货,找人茬都不把场地清出来的吗? 其他人正准备动手,听到敲门声都顿住了,“双双姐,怎么办?” 她们可都是名门贵女,要是被人看见在厕所里欺负人,毁了名声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敌寡我众,童双双哪肯就这么算了,她掀眸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趾高气昂的沈晚瓷,“怕什么,门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今天非要让这贱人跪下来给我道歉!” “砰”的一声,洗手间反锁着的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 修长笔挺的男人立在门口,面容冷沉,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视线在几人面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沈晚瓷的身上,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刚才还一脸凶狠的说要将沈晚瓷打得跪地求饶的童双双瞬间变脸,眼眶一红,含着泪控诉:“薄总,她动手打人,我肚子好痛,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去趟医院,可能内出血了!” 她衣服上那个脚印就是证据,容不得沈晚瓷抵赖。 薄荆舟紧盯着沈晚瓷,对方却连半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还朝他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掩饰对他的不满。 童双双气怒交加地抬高声音:“薄总您看,她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你……” 女人呱噪的嗓音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薄荆舟嫌弃的皱眉:“闭嘴。” 童双双的脸顿时涨红一片,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不客气的呵斥过。 耳边清净了,薄荆舟朝着沈晚瓷伸手:“过来。” 沈晚瓷现在心情很不爽,过往那些尘封的记忆因为童双双的话又再次袭上心头,她讨厌简唯宁,更讨厌给她撑腰的薄荆舟。 当年简唯宁在学校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捧,百分之九十八的功劳都是薄荆舟,那些人为了攀上薄总这条大腿,可不就将她奉为神明。 沈晚瓷不妒忌她被人捧,但那些人为了讨好简唯宁,就使劲踩和她不对付的自己。 所以她在大学过的那么惨,也有薄荆舟的关系。 她现在简直恨不得能将他摁在地上爆锤,还过去。 沈晚瓷不想在这里杵着,但薄荆舟就站在门口,她要出去,就必须得从他身边经过,“薄总,虽然你不要脸,但好歹也注意一下影响,这里是女士洗手间,你跟个变态一样杵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干嘛呢。” 何止不要脸,简直是左脸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 第92章 肠子都悔青了 第92章肠子都悔青了 薄荆舟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晚瓷,“那你倒是说说,我准备要干嘛?” 她翻个白眼,鬼知道你想要干嘛。 僵持片刻,沈晚瓷抬脚离开,经过薄荆舟身侧时,男人极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要那个女人给你道歉,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沈晚瓷转头看向他,男人正一副‘你快求我’的倨傲神情。 她仰着下巴挑衅:“做你的狗梦。” “沈晚瓷,”薄荆舟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了,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动:“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薄荆舟今天穿的深色系,五官和轮廓显得更为凌厉,童双双一行人早都怂得缩到了墙边,也只有沈晚瓷敢正面刚他,“可不就是被你这只狗吃了吗?” 说完,她就不再搭理他,直接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童双双看着还站在那里的薄荆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秋后算账替沈晚瓷出气? 但被打的明明是自己! 她是说过要让那个贱女人跪地求饶,但还没来得及实施,门就被薄荆舟一脚踹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一脸的谄媚讨好,试探性的问:“薄总,您和晚瓷认识吗?” 就刚才那种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匪浅。 本以为薄荆舟不会搭理她,但男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居然纡尊降贵的开口:“她是我太太。”童双双刹那震惊,太太? 沈晚瓷是薄荆舟的太太?!这怎么可能! 她真要是薄太太,不早就自爆身份了?到时候别说是让茜雪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道歉,就是让景家取消订婚,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既然她不说,那一定是薄荆舟在说谎。 对,肯定是的,但薄总这样身份的人能为了沈晚瓷说谎,本身就已经证明不一般,即便不是薄太太,也是他的心尖宠…… 童双双双腿虚软的跌坐在地上,一脸的面如死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双双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才怪,我要被杨茜雪给害死了!”她声音尖锐,一脸的后悔,抬头时发现洗手间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有些没回过神来,“薄总呢?” “薄总走了。”要不然她们也不敢来扶她啊! 沈晚瓷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就去了前厅,她也没往人堆里扎,就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托着腮看着不远处意气风发的杨茜雪,她被景二少带着酬谢宾客,满脸都是即将嫁入豪门的得意。 杨茜雪刚开始还能维持着表面笑意,但很快就被沈晚瓷盯得不自在,她和景二少附耳说了几句后就朝着休息区走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 她脸上还带着面具一样的笑容,但眼睛里的愤怒快压抑不住要冒出火花来!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沈晚瓷不耐烦的皱眉,“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要是还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只好给在场的所有人发福利了。” 杨茜雪愤怒的瞪着她,“你敢!” “那我们就赌一把,看我敢不敢。”沈晚瓷神情冰冷,“杨茜雪,我本来是打算要跟你冰释前嫌的,但你却非要一遍一遍的提醒我,让我想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我不开心,你还想开开心心的订婚?怎么可能。” 杨茜雪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还没有看到童双双出来。 不是让她把视频毁了吗?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废物! “我给你钱,买你手上的视频,数额……”她愤恨的咬了咬牙:“你开。” 不能道歉,那不仅是在打自己的脸,也是在打景家的脸,到时候这场订婚肯定会黄。 她费那么大的劲才能有今天,不能毁了!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沈晚瓷是个疯子,她就忍一忍了。 “还有四分钟。” 这边剑拔弩张僵持不定,那边司仪已经激情洋溢的开始讲话,各种祝福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倒,“下面,有请我们的准新人入场跳开场舞。” 景二少朝着杨茜雪走过来,朝她伸出手,“走吧。” 杨茜雪激烈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敛,勉强挤出一点笑:“好。” 她打算赌一把,赌沈晚瓷只是唬她的,她前一个男友都是大学时期的,那时候她和沈晚瓷虽然水火不容,但毕业后就各奔东西没再联系过了,谁会把对头的激情视频保存三年。 沈晚瓷微笑着走近一步,“景二少,我有样东西想给你……” 她的声音很冷静,唇角微勾,本来就漂亮的容貌再加上这份从容自信的笑,很容易让人恍神。 景二少也恍了一下,所以没能立刻拒绝。 舞曲的音乐已经开始,光束连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这边,自然也看到了气氛诡异的三人。这怕不是……要抢婚吧? 这场对峙里,沈晚瓷明显是处于上风的。 杨茜雪慌乱的挽住自己未婚夫的手,“文昊,你别听她的……” 景文昊的声音和她一同响起:“什么东西?” 沈晚瓷拿出手机,为了方便观看,她不得不又走近一些。 杨茜雪浑身绷紧,压着声音:“好。” 要不是怕景文昊怀疑,她都要直接上手把手机抢过来了。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拉离景文昊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所有人,他们转头,看向出现在沈晚瓷身后的薄荆舟…… 男人的那身气场一看上去就很冷,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谁都不敢怠慢。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出声。 沈晚瓷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皱着眉,试图不动声色的将被薄荆舟握住的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 只不过才刚动一下,就被薄荆舟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分开手指,以十指相扣的姿势重新握住…… 第93章 告诉他,你不爱他了 第93章告诉他,你不爱他了 杨茜雪拿过司仪手上的话筒,耻辱和羞恼让她脸色涨红,全身每根神经都被烧得火辣辣的,她咬着牙,攥着话筒的手指用力得骨节凸起。 这种场合公开道歉,无疑是在将景家的脸撕下来摔在地上踩,她看着景二少面无表情的脸,已经可以预见宾客散去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如果不道歉…… 她闭了闭眼,下场只会更惨! “我是杨茜雪,在这里我想给沈晚瓷同学道个歉……” 沈晚瓷兴致缺缺的看完这一幕,趁着薄荆舟松懈的档口,抽出自己的手,也没说话,转身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她今晚是自己开车来的,身后有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知道是薄荆舟,也没理会。 刚才那一出过后,稍微懂看点脸色的人都开始借故离开了。 景家就这一个停车场,同路也不稀奇,可那人一直跟着走到她停车的地方。 沈晚瓷嘲讽的挑了挑眉:“薄总的车也停在这里?”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薄荆舟垂眼看了眼她面前办下来才十几万的大众,虽然没说话,但那眉眼间不经意透出来的轻视却是赤裸裸的。 就差没在脸上写:看看,你离开我都混成什么样了! 沈晚瓷耸耸肩,摊手,“那真是太遗憾了,反正这儿离御汀别院也不远,你就走着回去吧。”说完她便没再理会他,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刚启动车子,薄荆舟就打开副驾的门,他坐进来,半阖着眼吩咐:“去御汀别院。” 态度理所当然,半点不觉得难为情。 沈晚瓷瞪大眼睛,她以为像薄荆舟这样的豪门贵公子即便是不要脸,也多少会残存一点羞耻心,但显而易见,没有。 她蹙眉,不耐烦的道:“你让景家的人送你回去。” 薄荆舟掀开眼眸,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刚才在洗手间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如今在密闭的车厢内,味道更浓了,嗓音也被酒精浸润得沙哑低沉了些:“我不坐陌生人开的车。” 沈晚瓷:“……” 她忘了他是金疙瘩,容易遭人觊觎,江雅竹还说他小时候被人跟踪过。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送他,御汀别院和她住的公寓在两个方向,唯一顺的路就是从这里到门口。 “你可以让江叔过来开车。” “江叔的孩子病了,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 订婚宴现场的宾客都已经散了,周围的车陆陆续续的开走,沈晚瓷踩着刹车,有点不耐烦道:“你也可以让简唯宁来接。” “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开车送我,是你的义务。” 沈晚瓷:“那我现在把这个义务让给她,想必她和你都会很高兴。” 这话明着是在说把送他的义务让给简唯宁,但实则谁都明白话里隐藏的含义,她想让出去的不止是送他的义务,还是薄太太的位置。“你就这么想离婚?” “是。” “就这么想把我推给简唯宁?” 他每问一句,总要隔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越来越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沈晚瓷看着他攥着手机、骨节泛白紧绷的手指,莫名生出一种错觉:他想捏的不是手机,而是她的脖子。 “我这是牺牲自我成全你们,你应该感谢我的大度,要不然,简唯宁这辈子都只能当个见不得人的小三。” ‘牺牲’这个词很好的取悦了薄荆舟,他面色微缓,但说出的话还是很硬:“不需要你成全。” “那是当然,薄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顶着个有妇之夫的名头,也完全不影响你娇养简萧小姐。”每个字、每个音,都极具嘲讽,却不知道是在嘲讽薄荆舟,还是在自嘲。男人脸色阴沉,冷硬的语气不近人情的很:“沈晚瓷,说话就说话,别牵扯进其他不相干的人。” 瞧,他怒了。 这是舍不得心上人被羞辱? 沈晚瓷也没生气,反倒微笑道:“好啊,那你现在就给李久年打电话,让他撤了简唯宁的资,我就相信她于你而言真的是个不相干的人。” 薄荆舟深谙的眸紧盯着她,薄唇抿紧,气压肉眼可见的低了很多。 他没说话,但沉默和默认几乎是画等号的存在。 虽然早就意料到,但作为被抛弃的一方,心里还是生出一种酸涩的情感,和爱情无关,单纯就是觉得自己这三年的付出都是喂了狗。 拿他和狗作对比都是对狗的一种侮辱,就算是最凶最烈的流浪狗,被人讨好三年,尾巴都能摇成螺旋桨。 “薄荆舟,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厌恶你和简唯宁吗?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却专做那些让人恶心想吐的龌蹉事,一个个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沈晚瓷说话时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意,但每个字都稳准狠的扎在人心口上。 当初自导自演高价买画的事会发酵的那么凶,她不信这其中没有简唯宁的手笔。 如果真是她串通好的也就算了,但问题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那幅画到底是被谁买走的。 薄荆舟没有打断她,他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平静,但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睛此刻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泛着阴森森的寒意。 “我可以让李久年撤资,但有个条件。” 沈晚瓷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薄荆舟的性子,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羞辱他,他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就算了。“你给煜城打电话,告诉他,你不爱他了。” 沈晚瓷只觉莫名其妙! 薄荆舟这狗果然没憋什么好话! 她和聂煜城现在完全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都对对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这话,别人指不定当她脑子有毛病,自恋过头! 这分明是奔着让两人绝交去的! 就冲着聂煜城无条件帮她这么多次的份上,她不会这么做,不然她就太不是人了。 沈晚瓷乏味无趣的摆了摆手,“薄荆舟,你不想撤资就不撤,我也没非逼着你撤,你不用拿这种方法来激我。” 第94章 薄总酒驾抢救中 第94章薄总酒驾抢救中 薄荆舟落在沈晚瓷脸上的视线很面无表情:“现在不用我给阿宁打电话了?为了煜城,你还真是什么委屈都愿意受。” 他朝着她伸手,沈晚瓷看着他冷怒的眉眼,觉得他可能是想掐死她。 她往后微微一仰,避开薄荆舟的触碰,男人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手指收拢握紧:“离婚的事……” 仿佛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沈晚瓷看着他,缓缓的抿紧唇。 男人淡淡的睨着她,斯文淡漠的认真脸勾出一道恶劣的笑意:“不可能。” 沈晚瓷恨的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狗男人! 她本来就积压着无数的情绪,现在被他一戏弄,更是无法控制的到达巅峰,直接就炸了! “下车。”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合上眼,“开车,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钱,就算没有夫妻义务,你卖个劳力当个司机也是应该的,欠债的比债主还凶,以后谁还敢借钱给你。” 沈晚瓷抬起下巴冷笑,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半点没客气的将薄荆舟给扯下去—— 按理说男人劲大,又在体重上占天然优势,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拽下去的,但薄荆舟偏偏就被沈晚瓷给拽下去了! 她重重的甩上车门,重新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朝着门口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来参加订婚宴的,穿的都很单薄,入了夜的风更是凛冽得像刀子,刮在皮肤上让人感觉刺疼,仅仅是下车、拽人、上车的几分钟里,她的手指就被冻得有些僵了,凑到空调出风口吹了一会儿才暖过来。 她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薄荆舟还站在原地,狭长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方向。 不会冻死吧? 这个念头刚一从沈晚瓷脑海中闪过,就被她压下去了,景家人肯定不可能不闻不问由着他在那里站着,景家别墅买得早,这周围都开发过,并不偏僻。 路上车流不少,沈晚瓷开车出去时看到不少空着的出租车,于是便彻底的放下了心。 回到家,沈晚瓷第一时间就去了浴室卸妆、洗澡,又敷了个面膜,等忙完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躺进被窝里,准备刷会儿手机就睡觉,刚点开某视频网站,薄荆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犹豫几秒后才接起来:“干嘛?” “第一人名医院,过来签字。” 电话那头的人不是薄荆舟。 她愣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谁,“顾忱晔?” 她和顾忱晔不算熟,见过几次,听过他说话,但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和平时会有偏差,所以她不太确定。 男人的声音平淡冷漠,三两句就将事情说了一遍:“薄荆舟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医生让签病危通知书,必须得家属签,二十分钟内你要是赶不过来,我就直接让医生准备放弃治疗同意书了。” 沈晚瓷脑子里嗡的一下,还没转过弯,人已经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会出车祸?” “出车祸很奇怪?全世界每分钟都有人出车祸,你把喝醉的人直接扔那儿,他酒驾,没当场死亡都是运气好!” 顾忱晔给她报了楼层,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沈晚瓷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出门。 抢救必须得家属签字,这件事不能告诉江雅竹,就只能她去,直到坐进车里,握住方向盘,她都还有点没回过神。 薄荆舟身上虽然有酒味,但跟她吵架的时候神智清醒得不得了,也没见身体不受控,从景家到御汀别院的路又宽车又少,就算是酒驾,也不至于撞到要签病危通知书的地步啊! 沈晚瓷将车开的飞快,一路右转掉头绕红灯,转动方向盘时有点打滑,她才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 平时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只用了十五分钟。 顾忱晔说的病房号在五楼,她狂奔着进了电梯,摁下楼层键,才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时间。 沈晚瓷靠着电梯的金属壁大口喘息,顺便看了眼上面贴着的楼层标识。 五楼——消化科。 沈晚瓷:“……” 电梯在五楼停下,门一开,便看到站在外面的顾忱晔。 男人穿着休闲,衬衫外套了件中长款的浅灰色大衣,黑色西裤,医院惨白的灯光投递到他身上,这样的死亡色,都仿佛是在给他加滤镜。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跟长得好看的一起玩,恶劣的人也只会跟恶劣的人一起玩。 但毕竟不熟,就算有火气,也勉强压制住没有当场动手把人打爆头。 沈晚瓷冷着脸从电梯里走出来:“怎么回事?”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腿软脚软,浑身无力。 顾忱晔懒懒道:“人在507号病房,我要回去睡了。” “你不是说他出了车祸?”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沈小姐这么冷心冷肺,不说出车祸要死了,你能来?” 不会。 不止不会,还会马上关机睡觉! “他胃痛,楼下有24小时营业的餐厅,你等会儿去给他买点粥,瘦肉粥,不加葱。” 沈晚瓷还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没忍住嗤笑着嘲讽了一句:“顾公子这么关心他,怎么不亲自留在这里照顾,你就不怕我把他照顾得更严重?” 顾忱晔低头注视着她,女人眼底全是愤怒,显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的亮眼,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红晕,大概是一路疾驰来的,还有些喘,“当初要不是荆舟,沈小姐现在大概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黑矿里挖煤吧?能享受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 他说这话已经是看在薄荆舟的面上相当委婉了。 被卖的女人可没有挖煤这样的好运气! 他继续道:“当年,就算荆舟酒后乱性,勉强了沈小姐,也不一定非得娶你,恕我直言,你也值不起那么高昂的价,受人恩情,总得报答吧?” 第95章 连娃都怀上了 第95章连娃都怀上了 病房里,薄荆舟靠着床头正在和人打电话,听到声音后抬眸看过来,视线从沈晚瓷身上掠过,眉头骤然蹙起来:“忱晔给你打的电话?” 沈晚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说你要死了,让我来签放弃治疗的同意书,把你领去火化。” 她走进去,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 刚才她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问过了,空腹饮酒后引发的胃部痉挛,等缓和后就可以离开了。 薄荆舟将已经挂断的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我饿了。” 沈晚瓷盯着他看了几秒,认命的拿出手机点外卖,只想快点伺候某位大爷吃完饭,缓和后各回各家,她可不想回家后又被顾忱晔再打电话给叫回来。 她还是要脸的。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很淡:“等外卖送来,我可能又要进急诊室抢救一轮了,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吃过药,胃里那种仿佛被两只手拉扯的剧烈痛感已经稍稍好些,但还没有完全消失,时不时会抽痛一下。 沈晚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猛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就转身就朝着门外走。 薄荆舟皱眉:“站住,你去哪?” “买狗食,”她咬着牙,怨怼的加重语气:“喂狗。” 身后,男人似乎笑了下,但沈晚瓷已经开门走出去了,没怎么听清。按照顾忱晔说的,她去楼下买了份不加葱的瘦肉粥拧上去,“赶紧吃,吃完回去。” 床上的薄荆舟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睡着了,因为是背对着的,沈晚瓷看不见他的脸,犹豫几秒,还是凑近弯腰看了看。 男人眉头紧锁,额头冷汗淋漓,唇瓣和脸色都白中泛青。 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痛狠了! 沈晚瓷迟疑两秒,急促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紧张:“薄荆舟,是不是胃又痛了?我去叫医生。” 床头上就有连接医生办公室的呼叫铃,按了铃后,医生很快就来了。 做完检查,他按住薄荆舟大腿前外侧膝盖骨上方三横指的位置,对沈晚瓷道:“这里,梁丘穴,按摩可以缓解胃部疼痛,他刚吃过药,短时间内不适合再吃,你给他按按,或者揉一揉胃部,也能稍稍缓解。” “……” 买完饭还要包按摩? 医生见她不动,脸上也看不出担心,声音不自觉变得严肃一些:“你是不是家属?病人痛成这样,怎么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杵在旁边干看着?” 沈晚瓷回神,十分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是家属,是他的太太,但这种事平时都是他的小情人做的,我不怎么熟,按哪里?医生你再给指一指。” 医生只是见她不关心病人,出于职责说了几句,没想到居然还挖出这样的秘辛,一时间,看薄荆舟的眼神都变了。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收回手直起身,“其实也不用按,药差不多生效了,等会儿就缓解了。”等医生出去后,薄荆舟才咬牙切齿的问:“你故意的吧?” 沈晚瓷朝着他挑了挑眉,“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简唯宁占全了。” 薄荆舟的胃痛缓解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虽然沈晚瓷困的不行,但还是撑着去办了出院手续。 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的环境没法比,床小、窗帘还不遮光,她又有认床的毛病,熬了大半晚的夜,明早还想睡个懒觉,在医院里显然是不行的。 这次她没再敢将薄荆舟扔在半路上了,谁知道他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翌日,沈晚瓷刚睡醒睁开眼睛,就和秦悦织凑近后放大的脸对上,她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就手忙脚乱的往后面缩,等看清面前的人,才皱巴着脸浑身无力的重新躺回去:“你干嘛呀?这大清早的,魂都快被你吓没了。”秦悦织坐在床边,斜睨着她冷笑:“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把谁的魂吓没了?我给你打那么多通电话你都没接,还以为你是想不开殉情了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大清早,阿飘的大清早还差不多。” 沈晚瓷刚醒,人还是懵的,听了她的话后就下意识的去摸手机,口中问道:“什么殉情?” 她昨晚到家后就把手机关成了静音。 屏幕上果然有几通来自秦悦织的未接来电,再一看时间,都快下午四点了。 秦悦织不屑道:“薄荆舟那货估计是太渣,老天都看不过,昨晚进了医院,今早新闻刚一出来,简唯宁那茶花精就拎着营养品上门来送温暖了。薄荆舟不止把人迎进去,还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待了好几个小时,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些什么,估计连娃都怀上了!” 沈晚瓷:“……”虽然有点夸张,但好像真是这样。 说完还不解气,秦悦织又警告道:“你要是敢回头,我就逮你去挖野菜,什么品种的恋爱脑都能给你磨没了。” 她连翻了几个白眼,沈晚瓷都担心她眼皮抽筋。 沈晚瓷哑口无言,只好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她搬家的事没告诉过任何人。 “前段时间在一场拍卖会上撞见聂煜城,他说的。”提起这个简唯宁就生气,忍不住戳戳她:“你没地方住也不知道来找我?要是没正好撞上聂煜城,你是不是就准备睡桥洞了?” 聂煜城只说沈晚瓷没地方住,至于为什么会没地方住,他没说,但秦悦织多少也能猜到,肯定是薄荆舟那个无下限的狗男人搞的鬼。 “幸好是撞见了,要不然你这突然联系不上,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沈晚瓷起床洗漱,“你怎么进来的?” “这种高档公寓,房主都有紧急权限的,”秦悦织双手抱臂,靠着洗手间的门框,“对了,沈璇的事我查到了,她不止是融荟的高管,还是他们集团的股东,占的比例还不少。当初你爸背着一身债,一穷二白逃出国,在国外也没做出一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你猜沈璇这投资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第96章 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第96章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沈晚瓷含着满嘴的牙膏泡看向秦悦织,对方也没卖关子,直接了当道:“薄荆舟给的。” 但薄荆舟并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所以她才能这么轻易的查到,不过也着实证明这狗男人不做人,别人都是夫妻一条心,枪口一致对外,他倒好,专门资助跟自己老婆不对付的人。 这件事沈晚瓷完全不知情,“给了多少?” 秦悦织伸出手,朝她比了个天文数字,“要是没这笔钱撑着,沈璇别说是入股融汇,就连吃顿好的都得掂量着自己的钱包。” 沈晚瓷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谢了。” 她本来只是想让沈璇被融汇辞退,算是扯平了当年她利用媒体摆自己一道的事,既然她是融荟的股东,那就只能换个方式了。 他们一家三口靠倒卖自己母亲遗物拿到的钱,她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都吐出来。 秦悦织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的小事,还道什么谢呀,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吱一声。” 见她洗漱完,秦悦织垂下手,站直身体:“走,去吃饭,我晚上还有事情得忙,要来不及了。” 两人都不想走太远,就在后面的小吃街随便找了家餐厅,沈晚瓷点开热搜,简唯宁去御汀别院找薄荆舟的新闻已经被撤下了,搜也搜不到,大概是被人强压下来了。 能有这样速度的,想也知道是谁。 之后的三天,沈晚瓷一直宅在家里,秦悦织大概是怕她闲出毛病,给她接了不少活,许老打电话让她回京元上班,她都推了。 这天,她正对着一幅字画唉声叹气,就接到王姨打来的电话:“少夫人,能不能麻烦您回来一趟,今天太太要去医院复查,但她跟少爷闹脾气,说什么也不去。” “薄荆舟在?” “少爷公司有事走不开,陈助理来的。” 这些事以前都是沈晚瓷做的,知道她和少爷要离婚了,王姨其实也不好再麻烦她,但太太跟少爷怄气,不愿搭理他,连陈助理都跟着受了罪。 沈晚瓷应下了。 妈跟薄荆舟怄气,估计也是为了他们离婚的事,她得先把她劝服了,就算不同意也别反对,免得节外生枝。 回到老宅时,江雅竹正坐在沙发上发脾气:“我说了,我身体没问题,不需要复查,”她瞪着站在面前的陈栩:“真正该去医院的是你家主子,你去给他挂个眼科和脑科,看看他究竟是眼瞎还是脑残,放着明珠不要,非要去垃圾堆里翻鱼眼睛,也不嫌臭的慌。” 陈栩:“……” 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英年早逝,太太和沈小姐,一个比一个嘴毒! “对了,一定要挂顶级专家号,一般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王姨:少夫人才是亲生的吧? 以后她可一定要稳站少夫人的阵营,不给简唯宁半分好脸色! 她为难的皱巴着脸,“太太,少爷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医生都已经约好了,要不您还是去看看,走个过场。” “我……” 江雅竹正要说自己不去,死都不去,便听到沈晚瓷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妈……” 看到儿媳妇,她脸上瞬间挂上慈祥的笑容,声音也温柔了几个度:“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晚瓷在她身侧坐下,“王姨说您不愿意去复查,我回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王姨那张嘴你还不知道,哪次不是往厉害了说,我就是天气太冷想等会儿再出门,哪有说不愿意去的。” 王姨赶紧出来背锅,“是呢,太太正准备要走,既然少夫人回来了,那就您陪着去吧,医院那套智能系统我们年纪大了也不太能搞得懂。” 当然,这只是托词,能在薄家做保姆,即便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网上挂号缴费、陪看医生这种生活琐事是必须要会的,还得与时俱进。 江雅竹拍了拍沈晚瓷的手:“我之前的检查单子在荆舟的书房里,你去帮我拿下来吧。”“好。” 她愿意去复查就好,不过是上楼拿个报告,并不费什么事,沈晚瓷便也没说这些医生那里都有记录,而且好多检验结果超过一周就要重新检查了。 等沈晚瓷进了书房,王姨才奇怪的问:“太太,检查报告不是在这里吗?” 江雅竹将手边的牛皮纸袋扔给她:“去放到电视柜的抽屉里,等会儿少夫人问起,你就说你记错了。” 背锅侠王姨:“……” 看她实在好奇,江雅竹大发慈悲的给她解惑:“我那混账儿子的嘴跟虐文女主的嘴一样,都被502胶水给粘住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屁来,我不让晚瓷去他书房拿报告,怎么让她看到荆舟书桌上摆着她的照片?我敢肯定那混账对晚瓷绝对有意思,不然怎么会在书房摆她的照片?”后来江雅竹嫌弃的瘪了瘪嘴,“这么闷骚,真不知道是像了谁,他爸当年可都是打直球的,半点含糊都没有。” …… 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进薄荆舟的书房,结婚前他就没怎么在这边住,婚后回来的次数更是稀少。 书房面积不大,除了办公桌和书架,以及一张沙发,就没有其他了。 她没有四处打量,径直走进去,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找报告。 结果报告没找到,反倒是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幅装裱好的画,晦涩暗沉的色彩涂满了不大的画纸,若是细看,还能看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只不过那身影被厚重的冷色调包裹,十分的模糊,虽然是正面,但却没有脸。 盯得久了,会让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和无法抑制的忧伤。 那是画的心情,沈晚瓷的心情。 她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上面,仿佛是要隔着玻璃去触碰那凹凸不平的画纸。 这是——她的毕业作品。 那幅被神秘人高价买走,让她一跃成为京大风云人物,又一夕之间跌入谷底的作品。 当时听到老师说被买走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因为这幅画实在不是一幅能让人赏心悦目的画作,成品出来的时候,她老师差点都要给她家长打电话,让带去看心理医生了。再则她一个美术系学生的作品,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升值空间。 沈晚瓷自嘲的勾起唇角。 所以薄荆舟买这样一幅和他身份截然不符的劣质画作,是为什么呢? 楼下,江雅竹见她许久没下来,忍不住皱眉对一旁当了半天背景板的陈栩道:“你去看看,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第97章 扇了简唯宁一巴掌 第97章扇了简唯宁一巴掌 陈栩之前来这边帮薄荆舟拿过资料,知道他书房的位置,熟门熟路的走到门边:“沈小姐,太太让我来……看看您有没有找到她的报告单。” 他刚刚在楼下听了全程,知道书房里并没有什么报告单。 沈晚瓷抬头,她眼眶有些红,整张脸苍白的不行,看向陈栩的目光恍惚又茫然,虽然是落在他身上,但又好像并没有在看他。 陈栩:“您不舒服?” “没有,”沈晚瓷将画从抽屉里拿出来,也没避着陈栩,走到门边时,见他的视线疑惑的落在自己手里的画上,还往他面前送了送,微笑着问:“好看吗?我打算拿回去挂在卧室的墙上。” 陈栩:“……” 他看着那幅色调和风格都很暗沉的画,咽了咽唾沫。 可能挂在卧室门上比较适合,辟邪。 他没说话,但沈晚瓷看他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初创作这幅画时,她在沈家的日子已经是举步维艰,被压制得很惨了,渣爹后妈,还有个处处挑她刺,和她斗得你死我活的沈璇,心情怎么可能会好,没半夜拿把刀把他们都噶了,就是她还心存良善了。 这种情况下创作出来的,以心情作为主题的画作,画风不诡异阴森才怪。 所以被卖出去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撞上了某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估计她的课业老师也是这么想的,还拉着她去买了好几次彩票。 但如今看来,真正傻的不是买画的人,而是她自己,他为了博女朋友一笑,花了笔为数不多的小钱,就给她的人生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阴暗历史,瞬间将她拽入了语言暴力的漩涡中。 下了楼,对上江雅竹殷切的目光,沈晚瓷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妈,我临时有点事,让王姨陪您去医院复查好吗?报告单医生那里都留着底的,直接去就行了。” “好,”江雅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不对啊,这怎么看也不像高兴的样子,她试探性的问:“晚瓷,你在荆舟书房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怎么上去一趟下来就不太高兴的样子?” 沈晚瓷不想让江雅竹操心:“恩,是看到了点特别的东西,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震惊,所以我现在要去找荆舟。” 听她这么说,江雅竹放下心来,拍着她的手道:“好好好,你去找他,夫妻俩吵架就得往开里说,别憋在心里,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不吉利的,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开了车。” 从老宅出来,沈晚瓷直接去了薄氏,熟门熟路的上了薄荆舟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前台倒是拦了,不过她说自己是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的,就放她上来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沈晚瓷是走后门进来的,工作轻松工资又高,还能近距离接触到薄总,而且自她走后,那个让大部分人眼冒绿光的职位也空置了。 薄总身边现在除了个陈特助,就没有旁的人了。 陈栩陪着江雅竹去医院复查了,不在,拦住她的是陈栩的助理。 “沈助……沈小姐,您有预约吗?没预约不能进去。” 沈晚瓷才不理他,她知道薄荆舟的办公室,不需要他带路,但那只始终拦在前面的手让她烦躁:“陈栩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 助理没陈栩经历的风浪多,还没法做到泰然自若,闻言,结结巴巴的回道:“说……说过,但沈小姐,薄总办公室现在有客人在,要不您去会客厅等等。” 沈晚瓷看出他急切想把自己支走的意图,挑了挑眉:“是个女人?” “……” 说话间,两人已经一进一退的挪到了门口,沈晚瓷直接拧开了门。 里面的人果然是简唯宁。 她穿着浅色调的衣服,黑色长发垂下,挡住了她半边的脸颊,前交叉式的淑女坐姿,背脊挺的笔直。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清高的自傲。 看着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门口的沈晚瓷,薄荆舟眉头微微蹙了下,对旁边一脸紧张解释的助理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助理如蒙大赦,临走时压低声音对沈晚瓷道:“简小姐只比您早来半分钟。” 这是怕沈晚瓷误会呢。 简唯宁有些勉强的笑了下,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没有不乐意的资格:“晚瓷,我来找荆舟是……” 沈晚瓷没有搭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朝着薄荆舟走了过去。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是个人都能察觉出不妥。 简唯宁一怔,也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跟着沈晚瓷走到了办公桌前。 沈晚瓷一言不发,抬手就朝着办公椅上的男人扇过去。 巴掌带起的冷风拂动着薄荆舟额间的碎发。 “沈晚瓷,你疯了?”是简唯宁的声音,从她紊乱急促的呼吸声中就能判断出她此刻有多愤怒,她扣住了沈晚瓷的手,拦住了这记巴掌:“我来找荆舟是谈公事的,一起来的还有我们舞团的负责人,不过刚刚去上洗手间了没和我一道进来,你一进来就直接上手,吃醋吃到这份上,是不是也太无理取闹了?” 沈晚瓷冷着眉眼抽回手,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又端起桌上的咖啡,泼在了薄荆舟的脸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人没办法阻止。 做完这一切,沈晚瓷才终于大发慈悲的开了口:“我无理取闹?” 她将手上的画扔在办公桌上,挑起的眉眼满是嘲弄和不屑:“难道不是你们卑鄙无耻下流龌蹉?为了学校几句口舌之争,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人在做天在看,坏种是会遭报应的。当然你们皮厚,雷都劈不死你们,但你们就不怕以后报应在孩子身上?毕竟这么损阴德的事,连累个子孙后代也是正常的。” 她一张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让人想阻止都找不到机会。 沈晚瓷自认自己以前没有这么刻薄,就算骂人,也不会牵连到父母孩子,如今都口不择言了,可想而知被气得有多狠。 薄荆舟从沈晚瓷进来起就没说过话,视线一直落在那幅画上,直到此刻才开口:“道歉。” 第98章 他还是护着别人 第98章他还是护着别人 闻言,简唯宁神色一松,唇角下意识的就要往上勾,但又被她死死压制住了。 荆舟还是护着她的。 她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冷着她,是还在生气她当年抛下他出国。 沈晚瓷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下颌微抬,居高临下的垂眼看他,像一只战力爆表的公鸡:“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向简唯宁道歉的。” 薄荆舟面上尽是怒意,像是翻滚着的暴风雨,要将沈晚瓷卷入风暴中撕成碎片,“不是让你向阿宁道歉,是让你向孩子道歉。” 正准备出来打圆场,表现自己温婉大度的简唯宁:“……”沈晚瓷嗤牙,轻慢的笑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父亲。” 薄荆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起身,身高和本身的气场带出的压迫感瞬间盖过了沈晚瓷的气势,他扣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人隔着办公桌扯进自己怀里:“道歉。” 他脸上的咖啡还没有擦,沈晚瓷被他拽过去,有几滴就沿着他的下颌落在了她的头顶。 沈晚瓷:“……” 这个狗男人自己不好过,也要拖着她不好过。 “你要是忌讳,怕我的话应验,可以不生啊,你和简唯宁渣男贱女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岂不更好。” 简唯宁:“沈晚瓷,我和你那些矛盾充其量也就是年轻女孩子之间的那点儿虚荣和妒忌心理,除了大学时偶尔几句冷嘲热讽,便再也没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这些年更是连联系都没有,你一口一个贱女的骂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简唯宁说的没错,但又不完全对。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系花的拥护者明里暗里想要压对方一头的那点儿事,虽然闹得有点难看,但两位正主却没有亲自下场撕过。 可沈晚瓷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对自己有那么强的敌意,简唯宁在背后使了不少手段。 她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简唯宁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就因为论坛上贴出的那个比拼榜?两人不同系,又都是自己专业的佼佼者,学习上没法比,有些无聊的人就开始从颜值、身材、家世各种外在条件上给两人拉仇恨。 沈晚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画:“这幅画,薄荆舟前脚高价买入,你后脚就在校内大肆宣传,然后杨茜雪再曝光我自导自演,挖这么大个坑,就为了陷害我,让我被所有人孤立,承受他们会无孔不入的语言暴力,就为了捏死一个无关紧要的我,你们可真是舍得费心思啊。” 简唯宁心里一慌,条件反射的抬头去看薄荆舟,却见男人看上去很平静,但一双眼睛却诡异森冷。 他道:“你被欺负了?” 沈晚瓷嫌弃的推开他:“你们设这个局的时候,不就把我的处境都给安排好了吗?现在再来假惺惺,简直让人倒胃口。” 简唯宁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里的慌乱:“沈晚瓷,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流言,但我并不知道画是荆舟买的,我是无意中听到老师们谈论才知道的这件事,宣传出去也是为了学校招生,这件事我和校领导商量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 当年她无意中看到荆舟拿画去裱,才知道那个高价买走沈晚瓷画的人是他。 她当时气晕了头,听信了旁人的挑拨,借杨茜雪的手设计了这一出。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突然捅出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晚瓷,如果你是因为吃醋才往我身上泼脏水,那大可不必,我今天来只是替我们团长牵线,至于怎么谈,能不能谈成,都与我无关。” 简唯宁想将话题扯开,但事情走向并没有如她的愿。 沈晚瓷挑起唇角:“不是你做的,那指不定是有人犯贱,巴巴的想凑上去讨好你呢。” “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挺冷,一听就是不高兴:“画是我买的,但后来的事我不知道,我也没和人设局。” 简唯宁惊讶的看着他。 以她对薄荆舟的了解,即便再怎么宠爱一个女人,也断不会让人骑到自己头上撒泼。 差点被扇耳光,又被泼咖啡,末了,还被人冷嘲热讽是渣男、犯贱,他都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 只除了沈晚瓷诅咒孩子的时候。 这哪里是杀伐果决让人闻之胆颤的薄氏集团总裁,简直是只舔狗。 沈晚瓷丢给薄荆舟一个‘你以为我会信’的眼神:“那你倒是说说,你看上这幅画哪里了?是觉得好看,还是觉得它有收藏价值?还是看到它能让你心情愉快?” 虽说每幅画都是画手的心血,但这幅涵盖着她悲惨过去的画,沈晚瓷一点都不喜欢。 “……”薄荆舟默了几秒,跳过了这个问题:“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不用了,我自己会查,你不从中作祟,我就谢天谢地了,”沈晚瓷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下班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去办理离婚,要是我在民政局门口看不到你的人,我就让律师直接起诉。” 到时候即便薄荆舟再找借口拖着不愿意离,分居两年,法院会自动判离。 沈晚瓷转身要走,但薄荆舟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挪动分毫:“阿宁,你先出去,事情改天再谈。” 简唯宁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但薄荆舟并没有看她,一双眸子始终锁着沈晚瓷的脸。 简唯宁闭了闭眼睛,她被沈晚瓷扇了一巴掌的脸已经肿起来了,“荆舟,她无理取闹发脾气打人,你还护着她?” “阿宁,出去,”薄荆舟再开口,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要多少投资,让你们团长报个数给我。” 简唯宁看了他一眼,眼底又是失望又是难过,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了。 下一秒,薄荆舟扣着沈晚瓷的脸将人拉近了几分:“你非要拿离婚说事?” “不是拿离婚说事,是我们本来就要离婚,”沈晚瓷拼着自伤的风险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你离我远点,因为你,我现在讨厌一切雄性生物,连看到只路过的公狗都想扇一巴掌。” 第99章 教她怎么勾男人 第99章教她怎么勾男人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沈晚瓷从薄氏出来就拨通了陆律师的电话,“我要起诉离婚。” 陆律师之前就已经给她分析过起诉离婚的利弊,如今也没有再多话,只跟她说要准备些什么资料。 挂了电话,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沈晚瓷原本不想撕破脸,只想和结婚那样悄悄的把婚离了,薄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媒体盯的紧,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想将这段满目疮痍的婚姻暴露在大众面前,被人议论、同情、阴阳怪气的明嘲暗讽。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走上了对薄公堂的地步。她寻了个咖啡厅,点了份简餐,和人约了一个小时后见面。 六点四十,一个穿着黑色中长款羽绒服,戴着防风口罩的男人走进来,目光在咖啡厅里扫了一圈后,径直朝着沈晚瓷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沈小姐。” 董茗衡摘下口罩,对跟过来的服务生道:“一杯美式。”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个人。”沈晚瓷从手机里翻出被调查人的照片,递过去。 董茗衡以前是个记者,手段很是了得,曝光的都是其他记者跟不到的内幕,而且他曝光之前还带预告,弄得那些有黑料的明星和大佬都胆战心惊。 后来由于太过高调,被人给揍了,还揍得挺惨,趴地上跟条死狗一样动都不带动的。沈晚瓷阴差阳错的救了他,救命之恩也就欠下了。 董茗衡看了眼照片,掀眸问道:“你想要什么程度的调查?” 他多少猜到了,能找上他,肯定不单单只是表面那些谁都能跟到的消息。 沈晚瓷看着照片里居高临下、一脸傲慢的沈璇,红唇轻启:“能让人身败名裂的程度。” 董茗衡没有多问,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问了对方的基础信息:“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这种事,直接发信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再帮我查一查薄荆舟的料,最好是和女人之间的新闻。” 董茗衡摇了摇头,“我之前跟过他,刚冒个头就被抓了现行,而且薄氏几乎垄断整个京都的传媒行业,这些年能被爆出来的,都是他愿意被曝光的。”当然,也有不长眼的想拼一把,可发出来没几分钟就被撤了,就为那几分钟的热度把自己搭进去,这样的蠢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沈晚瓷还是有点失望,“好,那沈璇的事就麻烦你了。” 事情聊完,正好咖啡也端上来了,董茗衡没有多留,直接拿上走人了。 沈晚瓷没有急着走,坐在位置上慢腾腾的喝着咖啡,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她点开看了看,是沈震安发来的联络感情的短信。 之前是畅谈未来,给她洗脑家族的繁荣有多重要,见她不理,现在开始回忆往昔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从妈妈离世后,她的生命里关于家庭的记忆就都变成了恨意,对他、对沈璇母女的怨憎。 想到再过不久,沈璇就要从趾高气扬的上市公司白领变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因为薄荆舟带来的那点儿烦躁也散了不少。 和沈晚瓷的志得意满不同,简唯宁现在正在公寓里大发雷霆! 桌上能扔的能摔的,都被她砸了个遍,地上一片狼藉。 陶清宜就坐在一旁沙发上冷眼旁观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上前劝说,直到简唯宁发泄完,她才开口道:“你在我面前摔东西有什么用?指望着我去帮你把这个公道讨回来吗?” 她冷厉的目光从简唯宁脸上扫过,那里已经看不到巴掌印了,但因为刚情绪激动的发泄了一场,脸上红晕未散,再配上她不俗的容貌,很是勾人。 但想到她的性子,陶清宜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上帝追着喂饭,还能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真的是蠢。 偏偏自己现在和这个蠢货绑在一起!“画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让薄总对你旧情复燃,只要他爱你,你曾经做过什么就都不重要,”陶清宜想了想,“我明天找人来教你,怎么勾男人。” 简唯宁像是被羞辱了一般,紧紧咬住了唇:“你让我……去勾引他。” 不然呢? 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仙,能什么都不做就让人对你死心塌地? 陶清宜勉强压下那些讥诮的话,耐着性子哄道:“阿宁,我知道你清高,但薄总现在明显不吃你这一套,现在你还能凭着以前那点情分在他面前晃晃,以后这个情分耗完了呢?你别把男人想的太长情,他都能从爱到不爱,还不能从不爱到遗忘?” 原本以为这话能让简唯宁幡然醒悟,但她却斩金截铁的反驳道:“不会的。”陶清宜:“什么?” “他是不会阻止我出现在他面前的。” 陶清宜见她说这话时神情笃定:“为什么?” 简唯宁没正面回答:“总之他不会。” 陶清宜无语,五千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一位都没你这自信。 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简唯宁要犯蠢,她也不能拧开她的天灵盖将脑子给她塞进去。 …… 之后的几天,沈晚瓷都在积极准备离婚所需的材料,陆律师与她碰过一次,“沈小姐,霍律师所经手的案子,都是能被写入教科书的,对上他,我没有打赢的信心。” 对于结果,他没有隐瞒。霍霆东入行多年,从无败绩,他还没自信成为那个第一,甚至是唯一。 最重要的一点,民事案不同于刑事案,需要考虑的个人情感因素比较多。 沈晚瓷:“好。” 她已经做好长期拉锯战的准备了。 提起诉讼后的一周,便是开庭的日子,因为考虑到薄荆舟的身份,这次开庭不公开。 法院休息间离。 这是自上次不欢而散后沈晚瓷第一次见薄荆舟,他一身正装,气质比之前更加冷峻凌厉,霍霆东站在他身侧,都被他的气场给盖住风头。 他没有看沈晚瓷,径直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本来就不大的休息室,气氛立刻紧绷到极点。沈晚瓷抿了抿唇,打破这窒息的沉默氛围,“薄荆舟,你的休息间在隔壁。” 第100章 以为我要吻你? 第100章以为我要吻你? 薄荆舟没说话,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假寐,他似乎很疲惫,眼底有明显的一层青色。 倒是作为他代表律师的霍霆东开口道:“少夫人,法院这边希望您和薄总能私下调解,一夜夫妻百日恩,闹得对薄公堂,对您、对薄总都不太好。” 陆律师跟她说过,离婚案开庭前都有这个步骤,是法律程序。 一般在开庭的前几天,但由于薄荆舟太忙,便留到了开庭前。 沈晚瓷:“那你让他答应离婚,我马上撤诉,一分钟都不带耽搁。” 霍霆东不再吭声,脸上也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刚才那一句更像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完全不走心。 没多久,法官便带着相关人员来调解了,不得不说,果真是吃这碗饭的,各种口味的心灵鸡汤一碗一碗的灌,听多沈晚瓷都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但她还是那句话—— 必须离婚! 众人见她态度坚定,只好作罢。 法院一行人出去后没几分钟,沈晚瓷就接到了沈震安打来的电话,是国内的号,她接起来听到声音才知道是他。 “马上撤诉!”沈震安气得不轻,剧烈起伏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过来,跟跑了十个马拉松的牛似的。 听到这句话,沈晚瓷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薄荆舟…… 不知道对方是就等着这一刻,还是只是恰好,在她看过去时,他也刚刚好掀开眸子,与她对视。 沈晚瓷用嘴型无声的对他吐出两个字:“卑鄙。”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跟沈震安告状,是觉得她会听他的,还是觉得他这个父亲在自己这里还有余威,能改变她的决定? “你听到没有?”沈震安见她不出声,声音再度拔高几个度,差点没把沈晚瓷的耳朵给震聋,“马上撤诉,我沈家丢不起这个脸!” “是沈家丢不起这个脸,还是你舍不得薄荆舟这个身份高贵的女婿?”沈晚瓷撩了撩头发,继续往沈震安心里扎刀子:“可是他身份再高贵,你这个老丈人也没享受到半分福利啊,你看人家那些做豪门老丈人的人,哪个不是过得风生水起,你呢?被债主追的连国都不敢回,吃这么多年的牛排、汉堡,是不是连中餐的味道都忘了?”以前在国内,沈震安就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敬谢不敏,每次出门吃饭都是选的中餐。 她厌恨沈震安,但也同样讨厌薄荆舟,所以一点都不介意把他当刀使。 两人谁被扎心她都高兴! 而一旁吃了个大瓜的陆律师悄咪咪的抬头,看了眼对面从容得跟把面具焊在脸上的薄总一眼…… 这可谓是公开处刑啊! 薄总还真是……从容不迫。 沈晚瓷继续轻飘飘的刺激着电话那边的人:“你看你,把女儿养这么大,半点好处都没捞着,还不如让我把他给踹了,到时候你再给我找个冤大头,说不定你就能正大光明的从国外回来了。” 那头的沈震安早已彻底无言以对。 “吱啦”一声刺耳的,板凳挪动时凳脚擦过地面的尖锐声音响起。 薄荆舟从位置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霍霆东,“开庭了。” 两人走在前面,沈晚瓷和陆律师走在后面,中间隔了两米远的距离。 薄荆舟:“什么时候能结束?” 霍霆东:“半个小时之内。” 陆律师陆遇:“……” 大神,虽然知道你牛逼,但能不能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我当事人还在呢! 这个念头刚在心里闪过,他就感觉沈晚瓷瞅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便听到女人唉声叹气的问了句:“你要不要再回学校进修一下?” 沈晚瓷只是这么说一说,陆遇其实很厉害,经手的案子胜率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但在京都也是排名前几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知道薄氏律师团厉害的情况下还找他。 陆遇目视前方,生无可恋,“律师是律师,霍律师是霍律师,不是一个品种,不要扯在一起做比较。别说回学校进修,就算我直接法律法规成了精,也不一定辨得过。” 他这段时间和沈晚瓷混得熟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公事公办。 沈晚瓷:“……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要去你们律所投诉你。” 薄荆舟没有回头,“他这是定位明确,不像某人,不知天高地厚,总想着蚍蜉撼树。” 沈晚瓷张了张嘴,正打算回怼回去,法庭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打官司。 坐在原告席上,一抬眼便能看到对面的薄荆舟,男人还是那副表情,硬生生将被告的身份端出了法官的气场。 书记员查明人员到庭后,宣布法庭纪律,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便是正式开庭。 霍霆东说半个小时之内结束,还真就卡在了那个点上。 虽然沈晚瓷早就做好离不掉的准备,但没想到居然还当庭宣判,当真是一点希望都没留给她。 从法庭出来,霍霆东对陆遇道:“很不错,坚持的比我预想的时间要长。” 陆遇:“多谢霍律师的肯定……” 沈晚瓷瞧他满眼冒星星,一脸没出息的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但她还没走到车子前就被薄荆舟钳住手,强行塞进了宾利车的后车座,“谈谈。” “谈离婚的事吗?”薄荆舟冷笑,俯身逼近她,属于他的气息萦绕上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的贴近,像是要吻她…… 这太突然了! 沈晚瓷的身体瞬间绷直,后背紧紧贴合着身后的椅背,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薄荆舟伸手将安全带给她系上,“谈你准备再找个冤大头的事。” 他盯着她,似笑非笑:“这么紧张?以为我要吻你?” 第101章 混蛋,你弄痛我了 第101章混蛋,你弄痛我了 沈晚瓷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男人! 她用力推开他,“是生怕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见薄荆舟站直身子,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沈晚瓷渐渐松懈下来,回击男人刚才的话:“什么叫再?我之前又没找过。” “没找过?”男人挑起的眉勾勒出讥讽的弧度:“难道我不是?贴了好几个亿,床还没睡暖和就吵着闹着要离婚,世上还有比我更冤大头的?” 沈晚瓷:“……” 薄荆舟这张嘴,可真是比抹了砒霜还毒。 “找冤大头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他大不大头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死的很冤。” 他关上车门,吩咐道:“江叔,送少夫人回去。” 沈晚瓷还想再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算了,跟狗讲什么道理! 从法院离开后,她没有回家,直接让江叔送她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 秦悦织见她一脸沮丧,猜到官司可能不顺利,也就没问,“来的正好,走,喝酒去。” 沈晚瓷人还没走进去,就被秦悦织揽着肩膀给从店里薅了出来。 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还能不知道秦悦织的意思,无奈道:“我没事。” “我是馋了,你不知道,我爸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说是要戒烟戒酒,戒就算了,他还不让我喝,每天跟看贼一样看着我,他今天去了临市出差,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得好好把握。” 江叔将沈晚瓷送到后就离开了,但调了个头过来,就看见她和秦小姐出来,怕她需要用车,就停了一下,结果发现两人进了不远处的一家ktv。 他想了想,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薄总,少夫人和沈小姐去了ktv。” 薄荆舟问了详细地址:“你在门口等着她们。” 白天的ktv人少,喝醉酒的更少,还算安全。 她心里不痛快,他知道,喝点酒发泄一下也好。 秦悦织带着沈晚瓷进去,开了个小包,直接定了下午和晚上的场,“先来三件啤酒。” 这里虽然比不过夜阑,但环境也还可以。 经过商店时,沈晚瓷买了几包零食,又在手机上点了外卖。 秦悦织举着酒杯:“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地址我已经发给我家司机了,到点他会来接我们,所以敞开了喝。” 上次在夜阑遇到那个神经病的事都给她整出心理阴影了,虽然后来那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教训,但挨的那几下痛是实实在在的,这次再喝醉,肯定得安排好善后。 沈晚瓷见她一口炫了一整杯,喝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开口道:“你少喝点,就算要借酒浇愁,那也是我。” “我这不是看你放不开,先打个样吗,赶紧的,第一杯,就诅咒薄荆舟那狗男人一辈子都硬不起来。” 这种诅咒对一个男人而言,绝对是最狠的。 秦悦织握着杯子往沈晚瓷唇边凑,她没办法,只好喝了:“我感觉你这是在诅咒我,他要是不行了,简唯宁肯定第一时间就把他给甩了,最后受苦的还不是作为原配的我。” “那就祝……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喝酒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不太能控制得住,还没到晚上,两人就醉得不行了。 秦悦织难受的蹙着眉,她已经吐了两轮了,摆了摆手道:“不行了,我打电话叫司机上来接我们。” “再来,你说要不醉不归的……”沈晚瓷举着酒瓶和她碰杯,但因为有重影看不清,直接把酒瓶子怼到了秦悦织脸上。 秦悦织捂住颧骨痛呼:“沈晚瓷,你赶紧把酒瓶子给我放下,再敢喝一滴,我就跟你拼了……” “咔哒。” 包间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逆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五官轮廓完全看不清晰,门关上后,直接就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影子。 秦悦织半眯着眼,仔细盯着来人的脸打量了一番:“王伯,你来的真准时,回去我就让我妈给你加工资,你先把晚瓷带下去,喝酒没要人命,她的酒品可真是要人命。” 两人虽然做了多年闺蜜,也一起喝过酒,但沈晚瓷醉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来人径直朝沈晚瓷走过去,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空酒瓶扔在桌上,粗暴的将人拧起来。 秦悦织在一旁看得眉心都跟着跳了跳,酒意清醒了些:“王伯,你轻一点,咦,王伯你怎么长高了?” 沈晚瓷抗拒的推攘着那只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你别拉我,我还要喝,我没醉,悦织……” 她扭头去看秦悦织,“我们接着喝,我跟你说,薄荆舟那狗男人就是个怂货!”薄荆舟的眼里净是欲欲跃试的怒意,才半分钟的功夫,他的手背上就全是沈晚瓷挠出来的红印子。 他咬了咬后槽牙,直接弯腰将人给扛了起来。 沈晚瓷垂挂在他肩上,胃被他的肩膀顶着,亏得刚刚才吐过,还没来得及喝新的进去,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唔,你别……别这样扛着我,我想吐。” 本来就头晕,这下更晕了。 薄荆舟扛着沈晚瓷出门,对站在门外的霍霆东道:“把人送回去。” 霍霆东看了眼里面卡座里还在嚷嚷着让王伯赶紧上来接她的秦悦织,应道:“好。” 沈晚瓷被颠了一路,终于在晕过去之前被放了下来,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弯腰吐了出来。 但她此刻胃里空空,就算是吐也只能吐些酸水。 薄荆舟站在一旁,眉头拧得死紧,“下次还喝吗?” 沈晚瓷双手勾着脸颊两侧的头发,避免弄脏,闻言,侧头半眯着眼看他:“你谁啊?声音怎么这么熟?” 她醉得不轻,站着都在不受控制的乱晃,眼底漾着朦胧的醉意,映着ktv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像是藏进去了两条璀璨的银河。 江叔举着瓶矿泉水站在一旁:“少爷,让少夫人喝点水吧。” 薄荆舟刚要接,沈晚瓷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脸颊,醉醺醺的凑过去:“不止声音熟,长得也跟薄荆舟那渣男有点像。” 她是真下手在揪,半点留情都没有,还左摇右晃方便自己看得更清楚,薄荆舟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男人轻‘咝’了一声,扣住她的手碗将她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长得还有点像?沈晚瓷,你是真醉还是在装醉?” 沈晚瓷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捏断了,呲牙咧嘴的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抓过江叔手上的矿泉水瓶,朝着薄荆舟就砸了过去—— “混蛋,你弄痛我了!” 薄荆舟虽然早就领教过她的酒品,但没想还渐长了,以前只是动嘴,现在居然都开始动手了。 他将人反剪着摁在车上,抬起一条腿抵着她,掐着她的下巴用矿泉水给她漱口,“来,说说,你从哪里觉得我是个怂货的?” 第102章 不同意就用强 第102章不同意就用强 沈晚瓷抿着唇不吭声,就在薄荆舟以为她终于清醒了,认出来他是谁后,她再次伸手抵住他的脸往后推,不高兴的道:“你离我远点,看着就烦。” 江叔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少夫人的性子虽然谈不上温婉柔顺,但绝对不是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他生怕她把少爷惹毛了,被直接扔在了这里。 薄荆舟忍着气,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回御汀别院。” “我不去御汀别院,”沈晚瓷就算是喝醉了,也潜意识的抗拒那个地方,“我要回韶禾,你送我回韶禾。” 韶禾是她现在住的公寓的名字。 薄荆舟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它的主人,脑海中浮现出几分阴郁,他没搭理她,偏头朝向窗外,闭上眼睛假寐。 如果现在沈晚瓷是清醒的,就能看出他已经忍耐到极点了,眉头皱起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但醉鬼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她只知道……他不理她。 “说话。”沈晚瓷一巴掌朝他呼过去,还没挨到薄荆舟,就被他眼疾手快的钳住了。 男人额角青筋直跳,吼她:“闭嘴。” 沈晚瓷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你凶我。” 薄荆舟:“……” 他现在总算深刻领会到,醉鬼都是不可理喻的,不管平时看起来有多端庄优雅。“你凶我。” 他妥协道:“我没凶你……” “啪!”一个没注意,沈晚瓷另一只手又挥了过来,这次他没拦住,直接被打中了脖子,指甲划过他的喉结,破皮了,“说话就说话,凶什么凶,闭嘴!” 直接从委屈巴巴的小萝莉变身成了暴力凶残的金刚芭比。 薄荆舟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渗出水来了,他面无表情的将领带扯下来,绕了几圈把她的手捆上,然后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别动。” 沈晚瓷能乖乖听他的话就有鬼了,他越是让她别动,她就动得越厉害! “你快给我松开!” 女人的手隔着一层布料来回的在他的腿上摩擦,薄荆舟抿着唇,喉结上下滑动。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任由沈晚瓷闹腾。许久过后,身侧的女人像是闹够了,终于消停了,但这消停还没五分钟,她靠过来,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脏跳的好快啊……” 薄荆舟推开她,脸色更冷了:“坐好,闭嘴。” 沈晚瓷舔了舔唇,“我要喝水。” “……得寸进尺,自己喝。” 虽然这么说,但薄荆舟还是忍耐着给她喂了水,怕她呛到,还分了好几次,直到她皱着眉开始抗议,他才收了手。 安静了几分钟…… 沈晚瓷突然冒出一句:“我帮你追简唯宁吧?” 薄荆舟:他在想用什么能把她这张嘴给堵上! “兄弟,你别这么好面子,”沈晚瓷圈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苦口婆心的劝:“这样是追不到女人的,你听我的,保管简唯宁不出一个星期就对你死心塌地。” 薄荆舟看着她靠近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忆里也有过这样的一幕,不过……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收回思绪:“那你说,怎么追?” “首先,你去睡了她。” 前面红灯,江叔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 薄荆舟抬眸,透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 江叔立刻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耳朵要是能自动耷拉下来,肯定已经自觉将耳道堵住了。 沈晚瓷还在一脸认真的分析:“她肯定不同意,你就用强的。” 就简唯宁那琼瑶款的白莲花,表面清高的不行,实际上就是舍不得又放不下面子,明明可以直接用嘴巴说的,偏偏要拐弯抹角让别人自行领悟,领悟不到就是不爱她。 这叫啥,脑子发育不完整。 跟她结婚,简直是拉低下一代的智商。 但她现在肯定不能当着薄荆舟的面吐槽她,“然后她肯定哭哭唧唧,这时候你就对着她发誓,有多毒发多毒,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下辈子不举,总之往惨里说,再然后你就送花送珠宝、送房送车,去她舞团门口送,怎么高调怎么来,总之她说不要就是要,说要也是要,让你滚就是让你马上抱住她求爱爱。各类奢侈品连续送一个星期,她保证对你死心塌地!” 至于后面会不会被踹,就不知道了,毕竟有前科。 薄荆舟注视着她透着嫣红的娇媚脸蛋,眼底是讳莫的复杂,“你可真懂她,那你呢?要是哪个男人这么追你,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同意个鬼,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以为谁都像简唯宁那么重口味! 但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具说服性,沈晚瓷毫不犹豫的点头:“是,所以兄弟,你要加油。” 男人‘呵’了一声,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兄弟是不会揽着对方脖子靠这么近的。” 沈晚瓷:“……” 重点都抓不住,活该被甩! 江叔是几十年的老司机了,开车很稳,车里的空调温度不冷不热恰好合适,熏得人昏昏欲睡,沈晚瓷的脑袋很快被酒意完全侵蚀,靠着椅背睡着了…… 翌日,沈晚瓷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盯着四周的装饰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御汀别院主卧的床上,宿醉的后遗症在下一秒也紧随而至。 “咝。”头好痛…… 她拧着眉,摁着太阳穴揉了揉,才从床上爬起来。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和秦悦织喝酒上,后来怎么离开包间的,又是怎么回来这里的,完全不记得了。 沈晚瓷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套,睡了一晚,皱巴巴的成了一团。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沈晚瓷顺着那个方向瞧去,正对上薄荆舟的视线,以及被他握在手里的,她的手机。 沈晚瓷迅速从床上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快步朝着薄荆舟走过去,劈手将手机夺过来,“你这人有没有点素质,居然偷看别人手机?” 第103章 头给你打掉 第103章头给你打掉 薄荆舟在沈晚瓷伸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没动,由着她将手机抢过去。 沈晚瓷看了眼屏幕,还处在未解锁的状态,微信和未接来电的提示也还在。 薄荆舟没看? 那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屏幕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一边戳着手机一边不太高兴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把我的床占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还是说,你很失望我没和你一起睡?”薄荆舟大概是一夜没合眼,眼底有清晰的红血丝,外套被他随手扔在一边,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和西裤,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整个人显出几分平日里不常见的慵懒和随性。 沈晚瓷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你是怎么做到端着一张斯文俊逸的脸,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的?”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问他为什么不滚到别的房间去睡,非要在沙发上跟个幽灵一样坐一晚,鬼知道他有没有趁着她睡着了,盯着她的脸臆想些什么。 忍不住想了想,这场景怪渗人的。 薄荆舟没理会她的嘲讽,“你的屏幕背景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 她的屏幕背景是一幅手绘的卡通人物画,如果单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那卡通人跟薄荆舟平时的装束十成十的像,还没有头,旁边空白处还写着——头给你打掉。 薄荆舟接着问:“你很想把我的头打掉?”“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厌?” 她点开微信,见董茗衡给她发了个地址,以及一条消息: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沈晚瓷收起手机,转而拉开衣帽间的门。 她从这里搬出去已经好几个月了,而薄荆舟也说过,会让佣人把她的东西都扔了,所以她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换洗的衣服,只不过身上这套着实太皱了,还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她才试试看的拉开了门,想着能找到件t恤也行。 没想到她的衣服居然还整整齐齐的挂在原处,根据她的习惯,从短到长,连搭配的装饰物都用密封袋装好挂在上面。 不是说要把这些都扔了吗? 但这种明显会把气氛引向暧昧的问题,沈晚瓷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问出来。 她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面奶、牙膏、牙刷、漱口杯,所有她的东西都在。 洗漱完,换好衣服,沈晚瓷就径直离开了。 她想过薄荆舟可能会拦她,连应对的台词都想好了,但男人见她出来,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把被你弄脏的床单带走。” 沈晚瓷冷嗤,以后她再也不说简唯宁是白莲花了,能把薄荆舟这妖孽收了,妥妥的救苦救难活菩萨! 她咬着牙,怒气冲冲的将床上价值不菲的床单被子裹起,连带着枕头一起,拖拽着往外走。 好不容易把这些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沈晚瓷也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她打车去了董茗衡说的那个地址,是家杂货铺,说明来意后,对方给了她一个u盘。 回到家,把u盘插上,里面有五个视频。 虽然知道沈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拿下合同,用仙人跳这种下作的方式设计别人。 还不单单只是一两次,剽窃他人作品,软硬兼施的封了对方的口,仗势欺人更是常规操作。 沈晚瓷给董茗衡转了一笔钱,下一步,就是等契机了。 本来她可以把这些视频直接打包发给记者,然后再买热搜炒热度,但这样的话,容易曝光自己,热度也不容易持久。 毕竟沈璇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民众对商场上的事关注度还是不够高,她背后又有个融荟。 只是没想到,契机还没找到,沈璇就先一步出事了。 她和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在某餐厅因为位置的事吵起来了,两个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了。 沈璇身边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男人,那网红被打得鼻子上的假体都出来了,满脸是血的干嚎。 同餐厅的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很快就火了,再加上粉丝为自家正主发声讨公道,闹出的动静不小,一瞬间,沈璇就被做成了表情包满互联网乱传。 沈晚瓷给董茗衡发消息,让他看着时间点把之前调查到的那些视频发出去。 这是董茗衡的老本行,他最是知道什么时候发,能更有效的激起民愤。 如果说刚开始沈璇还能撤热搜,请水军在网上洗地,偶尔出来卖个惨,那么董茗衡的那些视频发出去,她就彻底控制不住舆论了,别说冒头卖惨,就连住的地方和电话号码都被网友扒出来了。 沈晚瓷看着网上被人肉出来的个人信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也被骂的很惨,没地方住,就蜷缩在公园阴暗的角落,即便全副武装,但还是怕被人认出来。网上除了铺天盖地的冷嘲热讽,还有编造出来的黄谣,以及丧心病狂的高利贷。 想想,还真是惨的跟条流浪狗一样! 而沈璇作为罪魁祸首,正不知道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 沈晚瓷正想的入神,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她扭头去看桌上的手机,发现是沈璇打来的。 她没接,那头就一直打,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跟她耗上了。 沈晚瓷被吵烦了,拿过手机正准备关机,沈璇的信息就进来了:“沈晚瓷,你要是不接,我就去你住的地方堵你,要查个人的住址,对我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 光凭文字都能深刻感受到沈璇此刻的怒意! 不过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都沦落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还是这样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沈晚瓷勾唇,你要这么说…… 我还真就不接了! 她关了机,洗漱准备睡觉,但她刚收拾好躺在床上,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第104章 薄荆舟,你喜欢过我吗 第104章薄荆舟,你喜欢过我吗 敲门声很急促,声音震耳欲聋,别说这一层的住户,估计上下三层都被惊动了。 沈晚瓷翻身从床上起来,几步走到门边,猛的拉开房门。 只见门外的人…… 沈璇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别说是沈晚瓷,估计就是她亲妈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找我什么事?” 她刚才还在疑惑沈璇是怎么进来的,和薄荆舟那张时常出现在电视上、辨识度极高的脸不同,沈璇现在的造型,说她是通缉犯都没人会怀疑,现在看到她套在外面的保洁员工作服,算是明白了。还真是低估了她。 “姐,你让姐夫帮帮我吧,那些人真的太过分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拼的乱七八糟的视频发到网上。”她试图冲破沈晚瓷的防线往里挤,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作罢。 沈晚瓷等她说完才慢悠悠的接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沈璇,就我们两人的关系,不互相落井下石戳刀子就已经很圣母了,你还指望我把你捞出来?当初你坑我,看着我过的那么惨的时候,很爽吧?” 不知道沈璇是聪明,还是抓不住重点,她思索了几秒,咬着牙道:“那些视频是你曝光出去的?” 沈晚瓷挑眉,没应。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你?肯定是你,除了你,没人这么恨我。” “呵,”沈晚瓷嗤笑:“你对你自己的人缘,可真是自信啊。” 别的不说,就是视频里那些被她欺负过的人,估计都恨不得当场弄死她吧。 “你这个贱人,”沈璇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过去,沈晚瓷眼疾手快,抬手就将门关上了。 沈璇直接撞在了防盗门上,原本要挠在沈晚瓷脸上的指甲也挠在了门上,由于太过用力,指甲都劈叉了。 沈晚瓷:“你要再敢弄出半点声音,我就叫整栋楼的人都出来围观这两天最火的网红。” 沈璇忙跟做贼似的按住脸上的口罩和帽子,左右瞧了瞧,见没人开门出来,她只能忍下这口气:“沈晚瓷,算你狠!” …… 薄氏这几天的气氛很是紧绷,每个人都木着一张脸,说话做事都不敢大声。 因为,薄总心情不好。这几天进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无一例外都是连滚带爬满脸冷汗的出来的。 他也不骂你,就只是冷着眉眼轻飘飘的看着你,一副‘你是个废物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的模样,光是气场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栩拿着重新裱好的画,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在他身侧的,还有简唯宁。 她今天来,是拿合同来给薄荆舟签的。 上次他只是口头同意了要赞助,但相关合约还没签署。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一来就正好看到陈栩拿着裱好的画要送进去。 简唯宁看着他手里的画,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面色一片冰冷。 陈栩:“简小姐,您先在门外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简唯宁颔首:“好的,那就麻烦陈助理了。” 陈栩推门进去,薄荆舟正在处理文件,眉头蹙起,唇角下沉,一看便是又不合心意。 将画小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薄总,画裱好了,您看要帮您挂起来吗?” 他是真没想到薄总竟然这么看重这幅可以直接挂门上辟邪的画,居然还找了最好的裱画师重新裱。 “不用。” 薄荆舟将画放进抽屉,“外面是谁?” “简小姐,拿赞助合同来给您签。” 这种小事,下面的人就可以处理,但因为简唯宁身份特殊,他不敢私自做主。 薄荆舟默了几秒:“让她进来。” 简唯宁进去后直接将合同放到桌上,公事公办的道:“薄总,您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陶清宜找的人告诉她,对男人不能像狗皮膏药一样缠,得保持距离,但又不能长时间不出现。 适当时候还要示弱,又不能是对他有企图的示弱。 尤其是像薄荆舟这种不缺女人的,更是不能表现出如狼似虎的样子。 简唯宁正想着该用什么方式示弱,才不会显得自己太廉价,又能让对方心疼,就听薄荆舟开口道:“沈晚瓷说我和你自导自演,联合起来整她,是怎么回事?” 简唯宁从小练跳舞,形体非常完全,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将背脊挺得更直了些:“这话,你不应该去问晚瓷吗?毕竟是她说的,她应该更清楚其中的含义。” 她不确定沈晚瓷有没有跟薄荆舟提过这事,如果提了,具体说了多少,所以将事情推开,是最好的。薄荆舟抬眼看着她,半点没有寻常时的温雅,如锋芒一样的眼神看得简唯宁避无可避。 从进来起,她脑子里就紧绷的弦‘嗡’的一声,那些陶清宜耳提面命的话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了她质问我?你觉得……我会做那种害人的事?” “我没有质问你,只是在问你,如果你不想说……”他皱了皱眉,淡淡的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不太好查,但也不至于全无线索。” 简唯宁的眼眸因为他那短暂的沉默而亮起的光,在听到他后半句话后彻底熄灭,“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信吗?不,你不会信,你还是会去查,你之所以现在问我,只是为了斩断我的后路。” 她自嘲的勾唇:“你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清高自傲,所以如果查出来的结果和我的说辞不同,也不屑推翻今天的话。”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她等着薄荆舟说话,但男人只是翻开她拿来的那份文件,扫了眼上面的条款,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在末尾签下了名字。 简唯宁看他这般严谨的态度,忍不住出言讽刺:“怎么,怕我坑你?” 薄荆舟:“后面的事和投资部经理接洽就行了,等会儿我让陈栩把名片给你。” 这意思是,不要再找他了? 到底是有多厌烦,才连这点儿联系都要斩断? 简唯宁声音微弱,几乎是在呢喃:“薄荆舟,你喜欢过我吗?曾经、现在。” 第105章 离婚,好聚好散 第105章离婚,好聚好散 薄荆舟的注意力落到文件上,闻言,淡淡回道:“阿宁,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简唯宁眼眶通红,唇瓣被咬的发白,执拗道:“我曾经做了你两年的女朋友,总该有知道的权利吧?当年和我交往期间,我男朋友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来没问过。 他们两人会在一起,完全是个乌龙,那时候因为办中秋晚会,两人经常会一起讨论,次数多了就传出他们在交往的消息。 后来有人起哄,问他们是不是真在一起了,薄荆舟没有应,大概是他天之骄子的矜傲让他不屑对这种莫须有的事特意做出解释,但在别人看来,没应就是默认。 于是,简唯宁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女朋友。 薄荆舟抬头,目光看向简唯宁,与她急剧起伏的状态不同,男人的语调波澜不惊:“我……” “不用说了,”简唯宁打断他的话,自嘲的笑了笑,却比哭更难看,她退后两步,“我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一个两年连我的手都没牵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早跟我说过,让我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大概是真的不想从薄荆舟嘴里听到什么伤人的话,简唯宁在说完后就转头离开了,连桌上的文件都没顾得上拿。 薄荆舟闭眼,抬手捏了捏眉心,几秒过后才疲惫的睁开眼,按下内线电话:“陈栩,把文件给阿宁送下去。”等陈栩拿着东西出去后,他拉开办公桌最上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块腕表。 金属后盖上刻着某奢侈品牌的logo,但却不是他们公司推出的任何一款。 这是一款定制的腕表。 和他之前在聂煜城的接风宴上送给他的那款一模一样,只是这块明显有些旧了…… …… 手机响的时候,沈晚瓷正握着镊子,将一块拇指大小的瓷器碎片小心翼翼的粘回它的本体,怕影响到手上的活,手机开的是静音,屏幕亮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 是许老打来的。 他之前给她打过几通电话,都说的是让她回工作室上班的事。 沈晚瓷放下镊子,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才接起来:“许老。”“挽挽啊,等会儿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许老的年纪和她外公的年纪差不多,沈晚瓷不忍心驳对方的面子,便应下了。 “那好,等会儿我定了地方后告诉你。” 对方是长辈,这么空着手去不礼貌,而且她在京元这段时间许老对她很是照顾,沈晚瓷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准备去商场买些礼品。 刚打开门,视线便和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聂煜城对上。 男人眼底闪现过一丝讶异,随即调侃道:“这是知道我要来,准备开门迎接我?” 沈晚瓷知道他是在说笑,并没有当真,“你怎么来了?” 聂煜城:“我正好路过楼下,便想着上来看你住的习不习惯,门口的保安跟我说,昨晚有人来找你麻烦?”他没说自己之前特意托了保安多留意这户几分,昨晚见有人来找她麻烦,保安就给他打过电话了,只不过他当时在外地,赶不回来。 沈晚瓷往边上让出一步,“已经解决了,要进来坐坐吗?” 聂煜城看了眼她脚上穿着的高跟鞋,“要出去?” “恩,晚上要和一位长辈出去吃饭,正打算去商场给对方挑个礼物。” “这附近离的不远就有家大型的购物中心,各个年龄的东西都有的卖,我下午正好没事,送你过去?” 聂煜城口中的那个大型购物中心,沈晚瓷还真不知道,她虽然搬来这里有段时间了,但她宅,最远也就去过后面那条美食街,“好,那就麻烦你了。” “几年没见,倒是越发客气了,以前两家没少往来,当时你还翻墙爬我家院子里偷摘果子,那时候可没见你不好意思。” 沈晚瓷尴尬的笑了笑:“那时候小,不懂事。” 那时候母亲还在,她是父母掌心里的小公主,被宠得有些顽劣,见聂煜城家的梨树结了果子,掉了一地也没人摘,就爬上去摘了两颗。 哪想到就这一次,就被在院子里背书的聂煜城逮了个正着,她吓了一跳,一颗梨子从手里掉落,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 现在想想,真是丢脸! 聂煜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的光有几分怅然,“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才是最好的。” 沈晚瓷以为他是在感慨,人长大了烦恼也比少年时多,笑着宽慰道:“人总是要长大,要经历万千事件的。” 聂煜城看向她,莞尔笑了笑:“你这样,我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以前选修课上的哲学老师。” 沈晚瓷:“……” 他转移了话题:“你和荆舟的事,解决好了吗?” 一提起这个,沈晚瓷就是满肚子的怨气,上次官司输了,下次得等三个月后才能再次提起申诉,而且照上次近乎碾压的形势来看,她就是再提起一百次,结果也不会有变动。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沮丧起来,“没有,估计这辈子都解决不好了,你有认识的比霍霆东更厉害的律师吗?” 聂煜城虽然知道荆舟和晚瓷在闹离婚,但并没有特意去关注,也就几人聚会时偶尔听到几句,没想到已经闹到要对薄公堂的地步了。 他摇头:“没有。” 至少这些年,没听说政法界有和霍霆东并驾齐驱的律师。“你如果想从法律上在他手下讨到好,很难,还不如和荆舟好好谈谈,即便要离婚,也好聚好散。” 沈晚瓷的憋屈瞬间就像开了闸似的,小嘴巴拉巴拉不带停:“你怕是不了解薄荆舟,就他那种油盐不进,长耳朵只为用来装饰的人,要是能听得进去人话才怪,他就是故意拖着不离婚,典型的他不好,也不让别人好。” 聂煜城神色复杂的看着义愤填膺的沈晚瓷,意有所指:“荆舟不是那种会纠缠的人。” 第106章 媳妇要成别人的了 第106章媳妇要成别人的了 沈晚瓷没有再继续吐槽,而是丢给聂煜城一个‘你看,你就是不了解他’的眼神。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人面兽心的家伙果然最擅长骗人。 看聂煜城这么坚定,她都不忍心戳破他给薄荆舟上的滤镜,算了,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兄弟,她还是不要做那个挑拨离间的坏人了。 现在是下午,车流量少,从公寓开车到商场,只用十分钟。 对方送她过来,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现实,直接就将人打发走,人家又不是她请的司机。 沈晚瓷解开安全带,意思性的问了句:“你要不要进去逛逛?顺便也帮我参考一下?” 这就是一句典型的客气话,甚至没用什么真心,哪晓得聂煜城直接熄了火,“好。” “……” 两人从一楼一路逛到六楼,略过中间三层卖女性用品和儿童用品的,其他层都去了,没有找到合适的。 以她和许老的关系,不能太贵,会让对方有心理负担,也不能太便宜,不然显得太随意,更不能是衣服鞋子这类的私人用品,没亲近到那种程度,最后决定选一套中规中矩的书法用品。 沈晚瓷在京元呆的这段时间有幸见过许老的书法,那绝对是大师级别的,笔锋锐利,走势有劲,每个字每一笔都是铁画银钩。 她接过店员递来的礼盒,对聂煜城道谢:“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选定这套东西,聂煜城出力不少,沈晚瓷没想到他居然还对书法上的用品了解这么透彻,她还以为现在会用这些东西的都是圈内人,或者年纪大的人。 聂煜城:“一点小事而已。” 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店里出来…… 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江雅竹,急忙拉着身旁的人躲到柱子后面。 盛如故本来走得好好的,被她一拉,差点摔一跤,等稳住身形才问道:“你这是干嘛呢?做贼啊?” 她和江雅竹是多年的老闺蜜了,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前两天才回来,今天才把时差倒过来。 本来约了江雅竹在楼上喝咖啡,但上来时看到有卖美术用品的店,江雅竹说要去给儿媳妇挑一套。 江雅竹:“你看那两人怎么样?”这一层人少,盛如故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回答:“挺不错的,男帅女靓,身型气质都很般配,看长相也都是好相处的,天生一对,以后生的孩子肯定很好看。” 盛如故最近刚抱了孙子,看到什么都要往孩子身上联想。 她这些年在国外,只听说荆舟结婚了,但没看到过他媳妇儿,也就没认出沈晚瓷来。 见江雅竹脸色不好,“你干嘛呢?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你现在不会更年期严重到开始妒忌人家小年轻谈恋爱吧?” 江雅竹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说,是那个男人看着好,还是我家荆舟看着好?” 盛如故觉得自己老友着实病的有点严重,但对上江雅竹灼灼的目光,只好回道:“他和荆舟就不是一个类型的,这男的看着温润,性子好,荆舟那孩子比较冷漠,气场也强势,但要论模样,那都是一顶一的好。” 江雅竹垂头丧气:“温润好啊,哪个女人喜欢整天守着一团冰过日子,是我我也不会选薄荆舟那混小子,冷就不说了,还心思不专,成天跟那个简唯宁不清不白的,再看看人家煜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身边有女人,走的近的女性朋友都没有。” 盛如故只听到她在一旁喋喋不休,跟念经似的,“还逛不逛街了?” “不逛了,我去找薄荆舟那挨千刀的混小子,让他问问煜城的生辰八字,到时候找大师先合一合,”她哭丧着脸:“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看这情况,估计快了! 可惜她这么好的儿媳妇啊,就要成别人的了! 江雅竹从商场离开后,就直接去了薄氏……她很少来公司,陈栩抬头看到她时,愣了愣才起身迎上去:“太太,您怎么来了?” “薄荆舟在办公室吗?” “在的。” 江雅竹点了点头,“你忙吧,不用泡茶进来了。” 陈栩原本还想跟上去,提前给薄总报个信,太太脸色看起来像是要宰人,但刚走两步就被江雅竹一记冷眼给定在原地! 江雅竹推开薄荆舟的办公室门,看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埋着头在看文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赚这么多钱,是打算以后进养老院高价找个不虐待你的护工吗?” 人家煜城一个没谈过恋爱的都知道陪人逛街,他倒好,满脑子都是工作。 薄荆舟完全不知道他妈这是又被谁给惹到了,但看她气成这样,多半是他爸惹的,无奈的起身:“妈,您怎么来了?” 他伸手要扶她,但江雅竹完全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沙发上,“你多久没陪晚瓷逛街了?” 薄荆舟沉默,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他没陪沈晚瓷逛过街,婚前婚后都没有,但这事要是被江雅竹知道了,估计要气地上手抽他。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见他不说话,江雅竹哪里还不知道。 这么一比较,她儿子给人家煜城提鞋都不配。 “煜城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吗?” 虽然现在不迷信了,但生辰八字这东西还是比较特殊的,除了办出生证,也只有某些特定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比如——合八字。结合江雅竹进门时看他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到她现在说的话,深入联想后,薄荆舟的目光顿时变得有点清冷,“你问这个干什么?” “给煜城和晚瓷先合一合,就算你们离了,她也算是我半个女儿,这种事虽然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薄荆舟的情绪有些烦躁,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刚准备点又想到江雅竹身体不好,便又放回去,“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要给那两人合八字? 第107章 装得斯文败类 第107章装得斯文败类 江雅竹看了眼情绪明显变得不太好的薄荆舟:“就算是听说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知道就打电话去问,婆婆妈妈的。” 自结婚后,薄荆舟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妈嫌弃了,有些无奈的捏着眉心道:“我们还没离婚呢,而且您觉得,聂家会允许煜城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怎么不允许,他们要觉得晚瓷配不上他们家,那是他们眼瞎。” 话虽如此,但江雅竹却清楚,这事的确有些难度。 聂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圈子里想要嫁给煜城的千金小姐能排长队呢,晚瓷就算有她撑腰,但毕竟和荆舟有过一段…… 看来,还得找机会探探聂家的口风,要是真没戏,她再劝劝晚瓷,大不了换一个。 但这事得等荣轩从延城分公司回来后去,她和聂夫人性格对不上,不怎么熟。 薄荆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见江雅竹没再在这事上纠缠,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撮合沈晚瓷和煜城了?” “人家俩人都一起甜甜蜜蜜的逛街了,哪还用我撮合。” 江雅竹没好气的说完,丢给他一个‘你怎么这么废物,连老婆都留不住’的眼神,就拧着包走了。 五分钟后,薄荆舟吩咐进来拿文件的陈栩:“去查查沈晚瓷现在在哪。” 陈栩现在一听到沈晚瓷的名字,就条件反射的浑身绷紧,好在他早有准备,刚刚就派人去查了,“少夫人在小楼,和京元的许老一起吃饭。” 要不怎么说下属都是看老板脸色办事呢,之前薄荆舟不待见沈晚瓷,陈栩虽然对她还算恭敬,但一直都称呼她‘沈小姐、沈助理’,最近这段时间察觉到薄荆舟的态度有变,称呼立刻变成了‘少夫人’。 小楼是家中餐馆,装修的古色古香,亭台楼阁、飞檐峭壁,青瓦红柱。 沈晚瓷提前了十分钟到,被服务生领着进了预定的包间,才发现许老已经来了,正在喝茶,“许老,抱歉,我来晚了。” 许老摆了摆手:“是我早到了,我就爱他们家的茶,特意提前来让他们给我泡了一盅。” 沈晚瓷将带来的礼品奉上:“许老,这段时间在京元,劳您费心了,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许老没有推辞:“我倒是想费心,但你太让人省心了,我是想费也费不了啊,要是黎白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晚瓷客气了两句。 寒暄完,许老才面色严肃的说起了正题,“我之前打过好几次电话邀请你重新回京元,但你都拒绝了,所以我今天亲自来了。” 沈晚瓷:“许老……” 许老抬手,阻止了她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京元这次的处理方式让你寒心了,但我不是为了京元来的,是为了那成千上万想要重见天日的文物来的,只有修复了它们,才能让历史更加鲜明,也才能让人更直观的了解曾经。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人才本就稀缺,好多文物挖掘出来,因为没有人修复,只能长年累月的放置在仓库里。” 他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但又好像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说来,你和曾经在圈内名震一时的如喧还真有点像,不仅修复文物时的手法像,连模样都生的有些像。” 再次从许老口中听到母亲的艺名,沈晚瓷还是不能从容以待,“许老您……认识如喧?” 这个问题她上次就想问,但忍住了。 她妈妈死因存疑,这些年她和外公都在私下调查,但只大概查出可能是圈子里的人做的,至于原因,好像是因为一幅她正在修复的画。 据说那幅画不祥,凡是接触的人都会惨遭横死。 但沈晚瓷不信,画还能成精害人不成? 她进这个圈子,除了自身爱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找出知道当年隐情的人。 许老:“如喧之前也在京元工作,是我老师破格收的关门弟子,算起来我和她还是师兄妹呢,当时我们一群四十多岁的人突然被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碾压得连渣都不剩,简直老脸都丢干净了,不过她后来为了个男人,退出了这个圈子。” 他咬牙切齿道:“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让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过要是对她好,那就算了。” 沈晚瓷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那您现在还和她有联系吗?” “十年前就断了联系了。” 她妈妈就是在十年前死的…… “那断联系之前,她有跟您说过什么吗?” 许老察觉出她不对劲:“你认识如喧?” 沈晚瓷张了张嘴,有一瞬间想要将事情都说出来,相比自己,许老在圈内的人脉更广,和她妈妈既是同事又是师兄妹关系,肯定知道更多她和外公不知道的事,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就是对那位能得您这般夸赞的前辈有些好奇。” 当年的事扑朔迷离,她现在不能确定许老是不是真的与她妈妈的死无关,暂时还不能说。 “许老,我答应你回京元。” 从小楼出来,沈晚瓷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绵绵细雨将天地氤氲成了朦胧的一片,带着湿气的冷风从衣领、袖口、裤管处灌进去,冻得人浑身一激灵。 她是坐聂煜城的车来的,这会儿得打车回去。 许老撑着从餐厅借来的伞:“挽挽,你开车了吗?要是没有,我送你一程。” 沈晚瓷摇头拒绝:“不用了,我……” 她的手往街上一指,想说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但话还没说完,伸出去的手就被人给握住了。 从手掌的大小来判断,是个男人,对方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掌心贴合着她被冻得冰凉的肌肤。紧接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她的头顶,挡住了那些细密的雨丝,“许老,就不麻烦您了。” 他说话时,沈晚瓷正好扭头看到了他的脸。 薄荆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副眼镜戴着,镜片正好遮住了他眼底凌厉的冷光,也柔和了他五官锋利的线条,连带着唇角的微笑都特别温润柔和,装得跟个斯文败类似的。 是长辈最喜欢的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气质。 沈晚瓷咬着牙,无声的冲他道:“薄荆舟,你想干嘛?” 第108章 薄荆舟的特殊癖好 第108章薄荆舟的特殊癖好 许老敏锐的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太对劲:“挽挽,这位是?” 被喊到的沈晚瓷回头,刚要说话,便听身后的薄荆舟道:“我是晚晚的丈夫,下雨了,来接她。” 说着,还将人往怀里拉了拉。 “是啊,他是我丈夫,”沈晚瓷脸上的表情都僵了,嗤着牙生硬的道:“他脸皮有点厚,许老您别介意。” 许老被她的话逗笑了,“你可别嫌烦,他这是关心你,这地方可不好找。” 这一条街都是这种古色古香的建筑,他选的这家店又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地,位置也不占优势,就算知道名字,找过来也不容易。 看挽挽的样子,也是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那便是没发过定位的了。 光凭这份心,就能看出对方肯定很在意她。 沈晚瓷只能点头称是。 送走了许老,她当场给薄荆舟表演了个川剧变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真要这么有缘,俩人也不会闹到非离不可的地步了。 “陈栩说你在这里吃饭。” “你让人跟踪我?” 这里离薄氏的办公大楼可以说的上是十万八千里,今天又是工作日,要不是薄荆舟吩咐的,陈栩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吃饭。 薄荆舟没有反驳,拉着她上了车。沈晚瓷挑眉,讥诮的问道:“所以你来,不会真是为了送我回去的吧?” 她没有闹着要下车,一是手被薄荆舟钳着,她刚刚试过,挣不开;二是她不想这种天气淋着雨去打车,又不是苦情剧女主,就为了彰显出自己很有骨气,非要折腾得灰头土脸。 有送上门来的车,不坐白不坐,而且这车还有一半是她的。 薄荆舟:“不是。”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他:“……” 承认的这么爽快,果真是左脸搭右脸,不要脸和厚脸皮都占齐了。 薄荆舟吩咐江叔:“去商场。” “这么晚了,去商场干嘛?”沈晚瓷皱眉。 “逛街。” “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要离婚吗?”薄荆舟看着她,“私下协商我不同意,对薄公堂你也争不过,不如想想怎么把我哄高兴,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同意离了。” 沈晚瓷:“……” 这话,成功打在了她的七寸上,让她完全没法拒绝。 薄荆舟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同意了,他勾唇,眼底有点点的笑意弥漫开,但很快,这份笑意就被自嘲所取代了。 因为薄荆舟没具体说要去哪个商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江叔就直接开去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大型商业中心。 除了商场,还有小吃街,夜市……卖什么的都有。 总之很适合——情侣约会。车门一打开,各类喧嚣的声音就争先恐后的涌进了车里,沈晚瓷下车后就站到了一旁,等薄荆舟先走。 逛街是他提出来的,她也不知道他具体要买些什么。 沈晚瓷本来想的是他走前面,她在后面跟着,虽然穿的是高跟鞋,但男人骨子里对逛街这种事就不太热衷,别说她的鞋跟才五厘米,就是十厘米,她也能硬刚下来。 薄荆舟往前走了两步,扭头却见沈晚瓷还站在原地不动,伸手就过来牵她的手,将人拽到了身侧:“我如果要带下属逛街,秘书部随便找一个就行,还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来接你?” 沈晚瓷刚要怼回去,但想到如今的境况,自己属于弱势群体,便又端起了笑脸,夹着声音道:“好嘞,大爷您走好,小的扶着您。” 薄荆舟冷冷的扫过她唇边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你跟……闭嘴,不准笑。”他原本想问她和聂煜城逛街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但想想还是将话咽回去了。 沈晚瓷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薄荆舟:“……” 很好,心情更烦了。 商场一楼是卖护肤品、鞋子、甜品的,沈晚瓷被他牵着,漫步目的的逛完了一整圈,然后乘电梯上二楼。 中途她试过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但没成功。 她本来以为薄荆舟会直接上去,毕竟二楼是卖内衣和女装的,结果并没有。 沈晚瓷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内衣,以及混杂在其中的情趣款,凑过去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要不然逛什么卖内衣的楼层?薄荆舟目不斜视,“我要说有,你去试给我看?” 沈晚瓷缩回脑袋,当鹌鹑。 这个商场分南北两边,一层超级大,一二三楼薄荆舟都没进店,但四楼是男装,他依旧没有进店的打算。 全程就带着她顺着走廊在走,与其说是在逛街,不如说是带着她在视察工作,但沈晚瓷记得,这个商场并不是薄氏名下的产业。 说什么逛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沈晚瓷指着某家店模特儿身上的衣服:“那套衣服挺好看的,你要不要去试试?” 现在已经上春款了,摆在橱窗里打样的衣服大都比较……额……浮夸。 薄荆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套西装,绿色的,还绣花。他看向沈晚瓷,对方勾着唇,偏头对着他笑。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恩。” 沈晚瓷只是想寻家店坐着休息一下,她的脚后跟都磨破皮了,让他去试那件绿西装,也只是想着被拒绝后她再挑一件低调的,到时候薄荆舟肯定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 沈晚瓷赶忙拉着他进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指着那件衣服对导购道:“给他拿个合适的筹码。” 薄荆舟进试衣间时,对候在一旁的导购低声说了句什么,对方点了点头,离开了。 男人换衣服很快,几分钟后便从里面出来了。 不得不说,身材好样貌佳的男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哪怕是这件几乎无人能驾驭的绿色绣花西装。 刚才跑走的那个导购也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鞋盒,她径直朝着沈晚瓷走过去,中途经过薄荆舟身侧时,盒子被他接了过去:“麻烦了。” 薄荆舟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一只手打开盒盖,一只手去握沈晚瓷的脚踝…… 第109章 疼不知道吱一声 第109章疼不知道吱一声 沈晚瓷原本还有些回不过神,直到看到盒子里的平底鞋,才反应过来薄荆舟要做什么。 就这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她的脚踝已经被男人给握住…… 薄荆舟的手掌温度偏高,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得到,沈晚瓷十分不习惯的抽了抽脚,压低声音:“我自己来。” 这种在偶像剧里能让人磕到去外太空找嘴角的场景,放在现实生活中只让她觉得尴尬,尤其是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盯着,她恨不得当场给他抠出栋别墅出来! 而且看她们羡慕妒忌的眼神,心里肯定觉得这一幕超甜!沈晚瓷不承认这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人不对,是薄荆舟人品有问题,不配这样浪漫的场景,所以才让她觉得出戏。 男人半垂着眸,从沈晚瓷的角度,能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以及鼻梁和下颌的线条,感受到她的抗拒,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眉峰微蹙,薄唇抿起不悦的弧度:“别动。” 鞋子轻易被脱下来,沈晚瓷皮肤白嫩,没了遮挡,脚后跟和脚踝处的磨伤就完全暴露出来了,破皮的地方渗出血丝,周围的肌肤也红了一大片。 按照偶像剧里的流程,这时候薄荆舟应该一脸心疼的盯着她的伤口不知所措,但现实中,狗男人一脸冷笑的出声讽刺:“沈晚瓷,蠢成你这样,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疼不知道吱一声?” “我又不是耗子,吱什么吱?你能你吱一声给我听听。”沈晚瓷将脚从男人的掌心用力抽回来,她想过了,要是他还握着不放,她就一脚将他踹出去! 但也不知道是她劲大,还是他松了手,很轻易的就挣脱出来。 导购买的是双运动鞋,还非常懂的配了双棉袜,就是回去脱的时候会有点遭罪,袜子和伤口会黏在一起。 沈晚瓷正要穿,薄荆舟却按住她的手,问一旁的导购:“有创可贴吗?” 正磕糖磕得忍不住姨母笑的两人立马挺直背脊,说着有的,就转身去柜台抽屉拿创可贴。 沈晚瓷本想自己来,但创可贴被薄荆舟接过去,看他熟练的撕开外包装给她粘在伤口上,心里莫名生出了点复杂的情绪,“这都知道,平时没少做功课吧。” 他身边走得近的女人除了她,也就只有一个简唯宁,想也知道是谁给他传授的这些知识。 沈晚瓷敢保证,她真的就是有感而发的说了一句而已,没有讽刺的意思。 薄荆舟顺手给她穿上袜子,动作谈不上精细:“但凡你能了解点产品知识,也不会在这里阴阳怪气。” 沈晚瓷:“……” 薄荆舟将身上那套沈晚瓷故意整他的绿色绣花西服换下来,重新选了套平时穿的款买单,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现金递给那名帮他买鞋的导购,算是小费。 沈晚瓷正要起身,薄荆舟已经十分自然的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直达电梯就在旁边,男人一路将她抱到负一楼,打电话将位置报给江叔,让他开车过来接。 等待的过程中,薄荆舟突然开口:“没有。” 沈晚瓷满头问号,“什么没有?” “没有给别人贴过创可贴,也没有给人买过鞋。” 沈晚瓷:……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薄荆舟将她送到公寓楼下,看着她进去后就离开了…… 翌日,沈璇被赶出融荟的新闻出来后,没多久就上了热搜前三。 按理说她这种素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前段时间的黑料闹得太过沸沸扬扬,融荟如今断臂求生,自然要有多大搞多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沈璇和融荟已经没有关系了。 视频里,沈璇是被保安赶出融荟大楼的,东西扔了一地,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再也没有之前趾高气扬的气势。 沈晚瓷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退出了新闻页面。 她不怕沈璇来找麻烦,经过上次的事,楼下保安放不放人进来先不说,就论单打独斗,自己单手就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这多亏了以前练手的机会多,熟能生巧。 脚上昨天磨破的地方还在疼,沈晚瓷今天不准备出门,手上的那个瓷瓶快修复好了,她打算这两天抓紧点,完工后就重新回京元上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下午五点多,她接到沈震安打来的电话。 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慈祥和蔼:“晚瓷,爸爸回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突然回的国,回国之前没跟她说,回国后请吃饭倒是积极。 “你们吃吧,我没空。” 沈震安:“忙到连跟爸爸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这指责的语气……沈晚瓷心里烦躁,虽然在后妈进门后没多久他就暴露了渣爹的潜质,但她并不是没享受过父爱,妈妈在世时,他所有的父爱都是给她的,即便这么多年了,每次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还是会觉得失望和难受。 她应道:“恩。” “……”沈震安估计是被气狠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没有吭声:“那你忙吧,我和荆舟谈也是一样的。” 沈晚瓷原本准备挂电话,闻言皱眉,“你还叫了薄荆舟?” “瞧你说的,荆舟是我女婿,我回国当然要叫他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咬牙,“……地址给我。” 她不担心薄荆舟会在沈震安手底下吃亏,千年的狐狸遇上万年的龟,谁也不简单,她担心的是两个人联手给她挖坑!沈震安现在想捞钱救沈璇,薄荆舟如果给了,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到时候又给他一个理由死拖着她,离婚官司就更别想赢! 知道地址后,沈晚瓷匆匆赶了过去,刚被服务生领到包间门口,就听到沈震安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晚瓷和小璇关系向来亲近,如今要是知道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妹妹被人这样欺负,肯定要难过死了!” 第110章 薄荆舟是土匪恶霸 第110章薄荆舟是土匪恶霸 沈晚瓷本来还想见识一下沈震安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这么经不起推敲的话都能信口拈来,服务生却替她将门推开,里面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她…… 沈晚瓷微笑着走进去,在薄荆舟身侧坐下,她倒是想坐别的地方,但包间里只有这一个空着的位置。 她问道:“在聊什么?” 薄荆舟薄唇微扬,“聊你和你妹妹感情深厚,从小就宠她。” 沈晚瓷的家庭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到她母亲什么时候过世,后妈什么时候进门,小到沈震安什么时候为了沈璇罚她,她哪年哪月那日没去上课都事无巨细。 沈晚瓷抬头,见沈震安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看样子都巴不得能直接替她回答。 “恩,感情是挺深厚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好手好脚的活着。”她淡声说道。 沈震安的面部线条因为她前半句都稍稍放松下来,随着后半句一出口,又绷得跟个大鼓似的,“你这孩子,在荆舟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也不怕让人笑话。” “他是我丈夫,那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连说话都得掂量着,”沈晚瓷现在心情十分愉悦,她当然知道沈震安安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走父慈女孝、姐妹情深的戏码,想让薄荆舟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沈璇摆平麻烦。 于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她笑得越发纯良无害:“还是说,爸爸你根本没把荆舟当一家人,而是把他当摇钱树,所以才这样明里暗里的供着?” “你给我闭嘴,”沈震安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瞪得要鼓出来似的,搁在桌上的手五指紧握,因用力,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沈璇急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双眼睛红红的,又急又气又委屈:“姐,你怎么能这样跟爸说话?” “就这点抗压能力,那你还坐这儿干嘛?”沈晚瓷收敛起脸上浮于表面的笑,没有了那层伪装,那股不耐烦和冷漠就无比清晰的露了出来。 沈璇:“你……” 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沈震安及时按住她,知道利用亲情这一招来让沈晚瓷服软是行不通的,便开门见山道:“你妹妹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提个条件吧,让荆舟出面帮她把这事解决了,那些追债的逼的狠,再还不上钱,那些人就要把她给逼死了!”他倒是想直接略过她找薄荆舟,但他清楚,别看他是沈晚瓷的亲爸,如果她不开口,他就是三拜九叩围着京都绕十圈,这个男人也不会搭理半分! 沈晚瓷搁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的蜷了蜷,眼里有些恍然,连带着声音都是飘忽的:“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沈震安咬咬牙:“……是。” 沈璇悲伤的流下了两行眼泪,“爸……” 看着对面感人肺腑的场景,沈晚瓷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涩,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别搞得这么煽情,生离死别似的,我没说要帮。” 她其实很想问问沈震安,你担心沈璇被那些追债的逼死,当初拿我身份证去借高利贷的时候,怎么没担心过我会不会被逼死。 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意义,如果他会担心,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更不会跑路的时候只带那两母女。 沈晚瓷:“我不会帮,也没那能力帮……” 她扭头看向一旁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薄荆舟:“你也不准帮,就算帮了,我也不会认。” 她扬了扬手机,给他看她刚才是录了音的。 薄荆舟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明明难受,却非要作出一副六亲不认凶巴巴的表情来伪装自己,但只是弯了弯唇角又很快收敛,没人看到。 饭是吃不了了,对着对面那两个凶神恶煞得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人,沈晚瓷完全没胃口,而她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正准备起身走人,却有人想朝着她的脸扇过来一个巴掌—— 是沈璇。 不过看沈震安的表情,估计也想打她,不过到底是年纪大,懂得看场合,毕竟还有薄荆舟这尊大佛还在。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打自己的妻子,无关感情,纯属面子。 所以,沈璇的手还没触到她的脸就被人给扣住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惨痛的尖叫! 沈璇清秀的五官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一边叫嚷着‘疼’,一边用力想将手从薄荆舟的钳制中扯出来。 随着她的拉扯挣扎,被扣住的那一只手腕肉眼可见的从红色变成了青色。 在她用尽全力的瞬间,薄荆舟骤然松手,沈璇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沈震安急忙去扶她,沈璇咬着唇,眼眶边挂着眼泪,泫然欲泣、一脸惊恐。 男人冷冷的瞧着她,目光跟看死人似的,“如果再有下一次,哪只手贱,就留下哪只手。” 沈璇的身体恐惧的抖了抖,这哪里是绅士儒雅的豪门贵公子,根本就是土匪恶霸! 薄荆舟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沈震安,“虽然不太合法律,但当初给你的那笔钱是用来买断你和晚晚关系的,既然收了,就要守规矩。” 沈晚瓷惊讶的看向他,那笔让沈璇空降成融荟高管的钱? 虽然好奇,但她并没有问,从包间出来后,薄荆舟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隔壁空着的包间,“这家店的菜不错,饿了,陪我吃一点。” 沈晚瓷没胃口,但她还是坐了下来。 大概是沈震安和沈璇太讨厌,衬得薄荆舟都没那么讨厌了。 薄荆舟熟门熟路的点了几道菜,沈晚瓷无聊的听了一耳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薄荆舟是照着她的喜好点的,只是在心里感慨一句真巧。两个在吃上如此志趣相投的人,居然是对怨偶。 沈晚瓷托着腮看他,她在走神,但薄荆舟却被她盯得喉结微微滚动一下,他看着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倾身朝着她靠了过去…… 第111章 失控 第111章失控 沈晚瓷在凑近时就回神了,重新聚焦的视线里是男人好看的唇,她下意识的往后仰,但刚有动作,就被对方环着腰揽进怀里,“十分钟。” 这话没头没尾,她竟然听懂了。 男人身上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就算没有亲密行为,但也朝夕相对了三年,沈晚瓷被迫靠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沉稳匀速的心跳声。 除此之外,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这一刻,沈晚瓷当真生不出半点推开他的心思,大概是刚才经历的那一场让人身心俱疲的争执,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她放松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薄荆舟身上,“他曾经也是这样对我的。”大概是真的太久远了,需要仔细回忆才能想清楚细节,沈晚瓷说的很慢,但薄荆舟并没有出言打断,甚至连一星半点的不耐烦都没有流露出来。 要是被薄氏那群最近被骂成狗的高管看见了,指不定会以为是自己大白天撞鬼呢! “那时候我读小学,被同学诬陷偷了他东西,争执间对方把我推倒了,后脑勺撞在桌角上,最后闹到老师那里。对方叫了家长,七大姑八大姨,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整整二十几个人,把老师的办公室都给堵满了,他当时一个人力战群雄,把那个诬陷我还死不承认的同学狠揍了一顿,脸都被挠花了。” 现在想来,她都记不清当时的具体场景了,记忆里最清晰的变成他为沈璇一次次罚她…… 薄荆舟没出声,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垂眸,便能看到女人侧脸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半侧嫣红的唇,如今这样乖巧柔顺的模样,比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浑身尖刺的样子可爱多了。 让人十分的……想亲。 但这个念头也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还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 十分钟一到,沈晚瓷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人推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怎么还没上菜,好饿。” 薄荆舟冷笑一声,“怎么没把你给饿死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结果,刚才嚷嚷着没胃口的沈晚瓷吃的比谁都多,倒是主动提出吃饭的薄荆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吃饱喝足,人就有些犯困,坐在暖气适中的车里,沈晚瓷很快歪着身体睡着了,她坐在靠窗的那边,随着车子的颠簸,头一下下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忍耐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刚才在餐厅里压下去的那股冲动又隐隐的冒出了头,他垂眸看了片刻,终于还是低下头,吻上那双被热气薰得格外娇艳嫣红的唇…… 这一吻,便险些失了控,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在车里,还有江叔在,便要出格了。 薄荆舟松开沈晚瓷,扭头朝向窗外,半阖着眼眸平息自己被勾出来的冲动。 前排,江叔紧绷的背脊也终于稍稍松懈了些,可真是难为他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 …… 之后的一周,沈晚瓷的日子都过的格外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沈震安回国了,但不知道是薄荆舟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对方看出她的冷血无情,知道讨不到好,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一直没再找过她。 沈璇的事她没有再关注,也不知道处理了没有,但看沈震安砸锅卖铁也要保她的决心,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天,江雅竹给她打电话,让她陪她去参加一个拍卖会,沈晚瓷本来不想去,但她人都已经在楼下了。 临出门时,她将抽屉里那把之前从御汀别院开出来的车的车钥匙也一并带上了,那车造价太高,开出去显眼,停那儿又得白出停车费,还不能卖,因为车主不是她。 沈晚瓷准备把这个烫手山芋给薄荆舟送回去,也算还了他给沈震安的那笔用来买断他们关系的钱。 江雅竹停车的地方很显眼,沈晚瓷一眼就看到了,她拉开车门上车,见对方一脸沮丧,兴致不高的模样,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现在公开和薄荆舟闹离婚,最担心的就是江雅竹的身体。 对方看了眼她刚才走出来的那栋公寓,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没有,妈身体好着呢,你别担心。” 这里她知道,煜城买的时候还问过荆舟的意见,她当时就在旁边。 这……都住在一起了啊?! 沈晚瓷:“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问荆舟,他告诉我的,”薄荆舟知道她住煜城这里,却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看来自己这儿媳妇真要成别家的了。 哎,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痛。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晚瓷啊,虽然现在你们感情很深,但也别这么快就从了他,万一得到手就不珍惜了怎么办?虽然那孩子不像始乱终弃的人,可也不能大意,等你和荆舟……” 她张了张嘴,离婚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到时候妈去帮你说,让他们家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沈晚瓷听的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呢。” “你和煜城啊,不是在交往吗?” “您从哪里听来的?”沈晚瓷哭笑不得,“我和煜城只是朋友,我住这里是暂时借住,给了房租的。” 江雅竹瞬间兴奋了,沉郁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给房租好,这房子地段好,多给点,咱们不欠人情,妈等会儿给你转几百万,你留着花。” 这次的拍卖会主要是珠宝首饰一类的东西,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受邀的都是各行各界身份尊崇的人物。沈晚瓷去了洗手间,江雅竹在入口处等她,顺便和朋友聊会儿天,听到身侧有人惊讶道:“咦,那不是那个什么舞蹈家吗?怎么手里拿的好像是薄总的邀请函?” 第112章 是不是怀孕了 第112章是不是怀孕了 来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一个圈子的,平日里在各种场合低头不见抬头见,听了这话,旁边立刻有人接话:“不是吧?你咋瞅见的?” 邀请函要到入口的时候才出示,简唯宁这会儿才刚上台阶呢。 “她下车的时候邀请函掉地上了,我扫了一眼,好像看到一个‘薄’字。” ‘薄’这个姓不算常见,有身份有地位的,她一时只想到薄荆舟。 “之前两人还上过新闻,那舞蹈家从台子上摔下来,被薄总抱走了,现在能拿着对方的邀请函来参加拍卖会,估计是好事将近了。” 和江雅竹聊天的那名贵妇是知道薄荆舟已婚的事的,义愤填膺道:“这些人啥都不知道,张着嘴就胡说,从小学的那些家教涵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雅竹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心里早就各种脏话粗话将薄荆舟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这种情况,由着简唯宁拿着邀请函招摇过市,在不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是间接承认她和荆舟的关系,在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是荆舟养了个小三! 她倒是想直接上手撕人,但谁知道简唯宁手上那邀请函是不是真是那混蛋玩意儿给的! 万一是,闹起来不更没脸?而且现场还有媒体在! 想到晚瓷以后要被人指指点点,就…… 烦死了! 她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简唯宁今天穿了件白色露背v领礼服,卷成大卷的长发散下来,半遮半掩住裸露的后背,再加上从小练舞,身姿柔韧修长,气质又好,瞬间将一众豪门阔太太比下去大半。 她环顾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江雅竹的眼睛,微微一愣,犹豫后还是调转方向走了过来,“伯母。” 她捏着手里的邀请函,像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江雅竹穿着端庄的套装,头发全都盘了起来,看着简唯宁的目光里透着贵太太居高临下的轻视:“简小姐,不介意我看看你的邀请函吧?”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刚才听八卦的人都纷纷竖起耳朵,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往她们这儿扫。 像极了瓜田里四处乱窜的猹! 简唯宁的手指握的发白,唇瓣也被咬出深深的齿痕,虽然知道江雅竹不待见她,但没想到她居然当众中发难:“伯母,这事我们私下来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但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雅竹眼里的轻鄙更盛了,仿佛简唯宁是团什么让人不忍直视的垃圾:“简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儿媳妇今天也来了,所以我不会让我儿子的任何一样东西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用来侮辱她。” 她伸手:“如果简小姐还要点脸,就把邀请函给我,请回吧。” 简唯宁一开始会认识江雅竹,并不是薄荆舟带她去见过家长,而是她为了讨好江雅竹,特意找关系跟其见面的。 当时的江雅竹面对她的讨好,只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你不用这么费心的讨好我,因为我不同意」 简唯宁不明白,同样是女人,同样的大学毕业,同样是系里最冒尖的人,为什么江雅竹能接受沈晚瓷,却不能接受她。“伯母,我来这里是为了拍其中一款珠宝,不会久留,也不会和晚瓷对上,更不会和别人说什么有损……薄总名誉的事。” “简小姐什么目的我不关心,只要不拿着我儿子的邀请函,你哪怕是坐上方位,我也绝不多看一眼。” 江雅竹本就不喜她,能好言相劝这么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她直接扯过简唯宁手上的邀请函,当着她的面撕成碎片后扔到旁边服务生的托盘里。 简唯宁气得脸色青白交替,“伯母,你太过分了。” 江雅竹没有理她,转身看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沈晚瓷,直接迎了上去:“怎么去了这么久?冷不冷?” 一边说还一边去摸她的手。 沈晚瓷其实早就出来了,但看到简唯宁和江雅竹在说话,就没有走过去。 见她还在朝简唯宁那边看,江雅竹拍了拍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费心思,你打电话问问荆舟到哪了?” 说曹操曹操到。 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车门打开,薄荆舟从车里出来,守在现场的记者顿时一拥而上,镁光灯此起彼伏:“薄总,请问您今天是和简小姐一起来的吗?” 刚才的事他们早就闻到风声了,也听了一耳朵,知道简唯宁手上拿的邀请函是薄荆舟的。 薄荆舟蹙眉,没有回答。 他抬脚往酒店里走,记者也不敢拦着,只能跟着他一道往里走。 浩浩荡荡的一群,很是壮观。 “请问您和简小姐是情侣吗?”“简小姐今天拿着您的邀请函来参加拍卖会,是代表好事将近了吗?” 江雅竹脸色很难看:“这群狗仔,别的不行,给人拉皮条倒是能干,他们哪只眼睛看出来荆州和那女人是情侣了?” 沈晚瓷:“……可能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对薄荆舟有企图的女人不少,妄图和他传绯闻的人更多,但除了简唯宁,其他人都没机会在新闻版面上露脸就被扼杀了。 要是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都不是爱情,那薄荆舟可真是注孤生的命了。 “不行,不能让这些人胡乱报道,”江雅竹拉着沈晚瓷就往薄荆舟那儿走,她就不信,当着她的面,那混小子还敢跟简唯宁闹出点什么绯闻来。 沈晚瓷没想到江雅竹居然还叫了薄荆舟,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简唯宁心里一慌,出声喊了句:“荆舟……”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拿着薄荆舟的邀请函来的,要是他公开承认了沈晚瓷的身份,那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听到声音,薄荆舟朝着她看过去。。 简唯宁的身体晃了晃,她本来就瘦,如今又穿得单薄,更像是要晕过去似的。 沈晚瓷也注意到了,急忙拉住江雅竹,“妈,我就不过去了,我和他都要……” 话还没说完,江雅竹就朝着那边喊了一声:“荆舟,你老婆有点不舒服,刚刚还吐了,是不是怀孕了?” 第113章 他终身不举 第113章他终身不举 还想着大发善心做盘红娘的沈晚瓷:“??” 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江雅竹面不改色的撒谎,满脑子都是感叹号。 她什么时候吐了? 而且和虚弱得呼吸都快接不上的简唯宁比起来,自己简直精神的能当场打死一头牛好吧,哪有像是有病的? 但沈晚瓷的一系列心理活动丝毫不影响媒体将摄像机对准她,他们中有消息灵通的,已经听说过这事了,可一直没见两人同框,又没有官宣的消息,所以不知真假。 如今当婆婆的江雅竹亲口承认了,那还能有假? “薄少夫人,关于简小姐拿着您丈夫的邀请函进拍卖会的事,您知不知情呢?” “您和薄总结婚的事,简小姐知道吗?” 知道从薄荆舟这里问不出什么,大部分的记者都围去了沈晚瓷面前,正室撕小三,自古以来都是热门话题。 小三还是半个公众人物。 明天的头条就有了。 围过来的人太多,拥拥挤挤,有两只话筒好几次都差点怼到沈晚瓷脸上。 薄荆舟皱着眉,几步走过去,中途经过简唯宁身侧,一脸惨白的女人突然拦在他面前:“当初你和沈晚瓷从酒店出来的那些照片,我知道,是你发给媒体的。” 那事闹得挺大,她在国外都看到新闻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随时关注着薄荆舟的原因。那时她还觉得奇怪,居然有媒体不怕死,敢曝他的绯闻。 之所以说是绯闻,是因为简唯宁死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和别的女人去开房了。 只不过随着事态愈演愈烈,那点儿可笑的自欺欺人也骗不了自己了。 薄荆舟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寒光,但声音依旧没什么波动,只不过低了些:“阿宁,你在威胁我?” 阿宁…… 这个从始至终一直没变过的称呼此刻却只让简唯宁想笑。 因为她知道,这个在别人听来格外亲密的称呼,不是因为薄荆舟对她还有感情,只是因为他懒得换。 在他看来,不管是叫阿宁、小简、宁宁,还是叫简唯宁,都没有区别,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既然没区别,又何须在一个称呼上费心思呢。 “荆舟,我是个公众人物,下一场巡演就在京都,半个月后。” 所以不能传出任何一点不好的绯闻。 不得不说,简唯宁这段时间上了课,还是有长进的,知道以退为进。 若是以她以前清高自傲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是半步都不愿退的,宁愿两败俱伤。 江雅竹透过缝隙看到两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眉目传情’,差点没气得晕过去,她在这边费尽心思替他追老婆,他在那边公开维护小三。 察觉到她的怨念,薄荆舟收回落在简唯宁身上的视线,一言不发的越过了她。 沈晚瓷握住离自己最近的话筒,不握不行,要怼她嘴巴上了,她怕自己一张嘴,后面的人再一挤,话筒就直接塞她嘴里了。 她微笑的回答媒体的问题:“抱歉,关于薄先生和简小姐的关系,当事人就在现场,你们还是问他们会比较清楚。” 薄荆舟穿过记者的包围圈,朝着沈晚瓷走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以便他通行。 沈晚瓷清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至于我和薄先生……我们正在协议离婚,等离婚证办下来,会第一时间通知媒体。” “抱歉,”是薄荆舟的声音,他穿过人群,牵住沈晚瓷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揽进怀里:“我太太最近有点情绪不稳,就喜欢开玩笑。” 其中一个女记者开玩笑道:“那肯定是怀孕了,孕妇情绪起伏就会比较大,薄总可要受累了。”薄荆舟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转:“借您吉言。” 能来这种场合的记者都不是新人了,之前不知道蹲守过薄荆舟多少次,哪里见过他这般客气好说话的模样,连敬语都用上了,更加笃定:薄先生和薄太太感情正浓。 沈晚瓷偏头看向他,用喉音道:“说谎话的人天打雷劈,终身不举。” 薄荆舟微微低头,同样用喉音道:“你这是在暗示我,得让你真怀一个?” 有人不信,想要挖个大瓜:“那请问薄先生和简小姐是什么关系呢?她刚才拿的似乎是您的邀请函。” 这一问,又将关注点扯回到了那两人身上。 薄荆舟淡淡开口:“我和简小姐是多年的朋友了,邀请函也不过是顺手帮个忙而已,没有考虑周全,让大家误会了,也给简小姐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很抱歉。” 沈晚瓷都懒得拆穿他,只要是长脑子的都不会信。 问主办方重新要一张对薄荆舟来说很难? 别说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将带有自己名字的邀请函给对方,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摆脱了媒体,江雅竹为了让他们多相处,借口自己要和朋友再聊会儿,让他们先进去。 沈晚瓷仰着下颌,唇角勾出张扬的笑意:“你是不是很想两全?” 既想保全简唯宁的名誉,又拖着她不想离婚。 薄荆舟眉头皱起,声音沉沉的警告:“沈晚瓷,别瞎猜。” 被喊到全名的沈晚瓷莞尔一笑,眼睛看着他,不闪不避:“我偏不让你两全。”说完便甩开她大步走进了拍卖厅,沈晚瓷是和江雅竹一起来的,位置跟薄荆舟的在一块儿,视野极好的第一排。 沈晚瓷刚坐下,薄荆舟就也到了,“你现在代表的是薄家,现场还有媒体在,别乱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以薄荆舟对她的了解,肯定会闹得场面难堪。 “你现在站起来吼一嗓子,说我们离婚了,那我就做什么都损害不到你薄家的脸面了。” 薄荆舟冷笑,一字一顿的道:“离婚的事你休想。”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从包里取出耳塞正打算塞住耳朵,就感觉到一道阴影投到她身上。 “晚瓷。” 熟悉的男声居高临下的落入她的耳朵,沈晚瓷抬头,看向来人,冷嘲热讽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赫逸?” 第114章 她给别的男人的承诺 第114章她给别的男人的承诺 秦赫逸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刚才沈晚瓷进来时他不经意的扫到一眼,并不确定。 如今确定真是她,“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没想到还真是你。” 他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双腿叉开,十分豪放的坐姿:“图册看了吗?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 每个座位上都放了本图册,上面详细介绍了今天的拍卖品。 沈晚瓷刚要说话,旁边的薄荆舟就冷漠的开了口,内容十分的欠揍:“秦先生的位置,好像不在这里吧。” 秦赫逸这才注意到薄荆舟的存在,挑了挑眉:“晚瓷,这位是?” 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一个肆意嚣张,一个冷漠自持。 薄荆舟的眸子里一片深寂,他伸长的手臂搭在沈晚瓷的肩上,是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势:“我是她丈夫。” “丈夫?你结婚了?”记者采访的时候秦赫逸没在外面,他看了眼薄荆舟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脸色忽然难看了几分,出手如电的攥住她的胳膊,声音低沉紧绷:“什么时候结的?当初你说了要嫁给我的。” 秦赫逸和她是同学,打小就是校霸,后来被他爸强行送去了部队当兵,校霸成了兵痞子,比之前更霸道了。 情绪一上来,说话都像是在吼。 沈晚瓷直接被他的话给搞愣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他了?两人是同学,高中同班,大学同校,秦赫逸这人性子直爽,讲义气,护短,她那时跟沈璇的关系正处在白热化,每天必撕逼,性子刚得不行,两人原本没什么交集,后来班主任为了抓成绩,搞了个一带一,她正好被安排去辅导秦赫逸。 两个月加五十分,是班主任给她下的命令。 学霸和校霸,凑在一起那就是水火不相融,两人刚开始没少打架,秦赫逸虽然凶,但规矩是不打女人,相比起来,沈晚瓷就荤素不忌了,只要他敢不学习,她就敢上手揍他,还往狠里揍。 一来二去,就打成了……兄弟。 秦赫逸五官凌厉,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我去当兵前的那晚。” 沈晚瓷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但时间实在有些久了,又喝了酒,秦赫逸拉着她巴拉巴拉说了三个多小时,鬼记得中间有没有混杂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薄荆舟扣住秦赫逸握着沈晚瓷的那只手,“秦先生请自重。” “没关系,结了婚也可以离。”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薄荆舟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和扣着沈晚瓷时不同,此刻捏在秦赫逸腕骨上的手完全是肆无忌惮,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紧绷泛白,他看着他,肃杀的气息如同一把凛冽的刀,精准的抵在他的咽喉处:“这么上赶着当男小三,你可真是给家里祖宗争光啊。” 秦赫逸耍起无赖来,鲜少有对手:“没关系,我先排个号,等你们离了我再追,看你们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估计也快了。” 薄荆舟阴鸷的目光落在秦赫逸脸上,两人的手在暗暗较着劲,短时间内难分胜负:“你不会有机会的。” 秦赫逸正要说话,穿着旗袍的拍卖官已经款款走上了台,预示着拍卖会即将开始,和人聊天的江雅竹也走了过来,他只好咽回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起身,朝着沈晚瓷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再联系。” 现场所有人都已经落座,拍卖官也在说开场白了,沈晚瓷薄太太的身份刚公开,这会儿场内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想看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俘获薄家那位面冷心冷的掌权人。 一米八九,身材伟岸的秦赫逸再往她边上一站,就更招人了。 所以即便没回头,沈晚瓷都能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点头。 秦赫逸走后,薄荆舟就将视线转向了台子上,第一件拍品已经被工作人员摆上来了,他冷冷的开口:“薄太太玩的挺花啊,还学人家玩承诺那一套。”“我和赫逸就是朋友,你少阴阳怪气。” 薄荆舟似笑非笑:“朋友?男闺蜜?” 沈晚瓷瞪着他,“就算是,你也管不着。” “你是我太太,我管不着,那谁管得着?你又想让谁管?” “只要我乐意,谁管我都听,只除了你。” “……”薄荆舟将视线从台子上展出的珠宝上收了回来,低头,凑到沈晚瓷耳边:“别挑衅我,除非你想给在座的贵太太看一出我们夫妻情深的画面。” 沈晚瓷:“……” 忘了薄荆舟这狗男人不要脸! 沈晚瓷扭头,视线在观众席上搜寻简唯宁的身影,她不知道没了薄荆舟的邀请函,她还能不能进来。 现场的人不算多,沈晚瓷挨个挨个的扫过去,终于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位置上看到了简唯宁,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简唯宁也看向了她。 沈晚瓷朝她挑了挑眉,对方的唇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啧! 依简唯宁的性子,刚才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直接转身走人,但她不仅没走,还进了拍卖会现场,拿到了号码牌,想来是抱着对某样东西势在必得的心思来的。 宣传册上的拍品一样样减少,当轮到一个祖母绿手镯时,简唯宁举了牌。 手镯水头不错,晶莹剔透,起拍价也不便宜,举一次牌是五十万。 价格从一百二十万的起拍价一路飙升,直到喊到八百二十万才缓下来,沈晚瓷侧头,看到简唯宁紧绷的脸。 “八百二十万一次,还有人加价吗?八百二十万两次……” 简唯宁紧绷的唇角微微上扬,脸上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沈晚瓷举牌。 “八百七十万。”拍卖师的声音抑扬顿挫,很是能拉动气氛。 薄荆舟扭头看了她一眼:“喜欢?” “是啊。”沈晚瓷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晃着号码牌。 简唯宁又举牌了,这次直接加了一百万,看来是势在必得。 薄荆舟淡淡道:“不适合你。” 虽然水头不错,但颜色太老气,不适合沈晚瓷这个年纪的姑娘。 沈偏头,朝他眨了眨眼,十分俏皮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俏皮,“我偏要。” 第115章 沈晚瓷,你敢! 第115章沈晚瓷,你敢! 女人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微弯,眼底都是挑衅的笑意,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薄荆舟想到之前沈晚瓷说的,绝不让他两全的话,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就这一耽搁的时间,拍卖官又开始激情洋溢的报数。 沈晚瓷再次举牌,就按着最低底线加,跟逗猫儿似的。 其他对这镯子有兴趣的人闻到这股火药味,都纷纷歇了心思,为个镯子得罪谁都不值得。 简唯宁咬着牙,一张脸青白不定,看出了沈晚瓷的心思,她没有再出价,最终这款镯子被沈晚瓷拍下来。拍卖会还在继续,她起身离开了现场。 沈晚瓷是文物修复师,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古代达官贵人们戴的首饰,工艺精美复杂,是现在这些只用钻石衬托出昂贵的珠宝无法比的,她看了眼旁边的江雅竹,见她兴致正浓,没有提出先走,只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妈,我去个洗手间。” 江雅竹:“好,让荆舟陪你去。” 沈晚瓷拒绝,她是疯了才会叫薄荆舟陪她一起去上洗手间。 而她本来以为简唯宁已经走了,没想到在洗手间的盥洗池前又撞上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晚瓷站在那里洗手,面上一片坦然,丝毫看不出刚才在拍卖现场和她争镯子时的不依不饶。 简唯宁握紧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沈晚瓷,你是故意的?” “是。” 沈晚瓷头也没抬,承认得十分坦然。 “我并没有得罪过你,我喜欢荆舟,但我所做的都是在和你公平竞争……” “你们串通好买我的画也是?”沈晚瓷不耐烦的打断她,“简唯宁,就凭这一件事,我捏死你都不足以消气。” 虽然这件事最后以证据不足、同学公开道歉结束,但对她的声誉多少还是有些影响,毕业后她应聘过好几家画室和公司,但都被拒绝了。 简唯宁‘呵’的冷笑出声,“沈晚瓷,那你知道当年你跟荆舟开房的那些照片,是谁发给媒体的吗?” 是沈璇,她亲口承认的。 但听简唯宁的语气,好像是别有隐情,沈晚瓷没出声,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觉得在京都,如果没有荆舟的默许,谁敢登他的丑闻?还一连那么多天……”她骄矜的睨着沈晚瓷,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情绪波动,但她只是冷着脸,跟个木头似的,“那时候我不顾他的挽留非要去国外,甚至不惜和他分手,你认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将那些照片发给媒体的?” 想让简唯宁吃醋,逼她回国,这是沈晚瓷唯一想到的。 “硬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沈晚瓷,你可真卑微。” 她话音一落,沈晚瓷就抬手要扇她—— 简唯宁似乎没料到她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惊讶的双目圆睁,紧跟着就往后退了几步。 但她忘记自己穿的是恨天高,慌乱之下没站稳,崴了脚。 “啊……”她痛苦的皱着脸,叫了一声,弯腰想要去揉崴伤的脚踝。 在这个过程中,沈晚瓷扬起的手早被一只从身后横伸过来的手给扣住,从力道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她大概猜到来人的身份。 转过头一看,还真是薄荆舟。 男人皱着眉,俊脸极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沈晚瓷微微一笑,语气轻盈:“你和简唯宁,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让人这么……恶心。” 薄荆舟莫名其妙挨了这一通骂,眉眼间生出浓重的戾气,咬着牙喊她的名字:“沈晚瓷,胡闹要有个限度,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媒体还在周围蹲着呢,要是刚才那一幕被拍到上了新闻,再加上拍卖会上的蓄意针对,那些狗仔为了流量,能把白的写成黑的。 简唯宁还有那么多粉丝,稍稍一运作,能让她被网暴无数回。 沈晚瓷没等他解释,厌弃的抽出自己的手,难听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既然你们这么合拍,就直接锁死吧,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我一马。” 薄荆舟盯着她,还是那句话:“离婚的事你别想,从我们领证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这话沈晚瓷自然是不信的,当初他们是签了三年后离婚的协议,才去领的证,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婚,那为什么还要让她签那份协议? 沈晚瓷从包里摸出车钥匙砸在他身上,“这话你自己品品,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她抬脚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看这两人一眼。 简唯宁垫着一只脚,脚踝处肿得像是个馒头,也没说话,就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顶着一身伤,又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模样,远比哭闹更惹人心软。 薄荆舟:“我让酒店工作人员送你回去。” “……好。” 看着薄荆舟追着沈晚瓷离去的背影,简唯宁差点气得咬碎牙齿,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等人走得再也看不见之后,才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这一幕,正好被藏在暗处的记者拍下…… 沈晚瓷没有再回拍卖厅,她给江雅竹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先走,就直接出了酒店。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几乎贴着酒店的玻璃门停着,车子是启动状态,车身微抖,发动机发出‘嗡嗡’的低响,车身将门挡大半。 她心里刚准备吐槽是谁这么没素质,车窗就落了下来,秦赫逸侧着头正看着她,“上车,送你。”“不了,我打车就行……” 之前关系再铁,这么多年没见,也生疏了不少。 沈晚瓷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秦赫逸的视线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见薄荆舟正朝着这边大步走过来,他问道:“还是你更想坐他的车?” 沈晚瓷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薄荆舟的视线。 即便什么都没说,但薄荆舟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猜出大致的情况,他扔给她一个‘你敢’的眼神。 原本还有点犹豫的沈晚瓷,径直打开秦赫逸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第116章 背地里想当她的男人 第116章背地里想当她的男人 车门一关上,线条粗狂的山地越野‘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顾忌到沈晚瓷没系安全带,车速不快,但动静足以惊动半个酒店。 薄荆舟走到门口时,只能看到泛着红光的尾灯在黑暗中一晃而过。 他盯着那个方向,眸色比外面无星无月的夜空还要暗沉,薄唇紧抿,嘴角下沉。 服务生扶着受伤的简唯宁出来,“简小姐,我去开车,您稍等一下。” “好。”她站在和薄荆舟并排的位置,因为脚疼,需要靠着门框才能勉强稳住身体,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换成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脚踝处看着更肿了。薄荆舟的视线从上面扫过,薄唇微动。 简唯宁感觉到他的目光,也感觉到他有话要说,淡淡的打断他:“你去追她吧,不用管我。” 她目视前方,态度清高自傲。 “她为什么突然动手要打你?” 薄荆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冷,也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和面对旁人时一般无二。 简唯宁终于扭过头,眼睛里还有没退的红,此刻对上薄荆舟平淡的视线,唇瓣掀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刚才想问的不是我脚上的伤?而是想问我哪里惹到了她,才让她纡尊降贵的要对我动手。” 薄荆舟:“……” 简唯宁仰头,沉默足足半分钟才开口:“你去问她吧。”虽然已经平复很多,极力克制着,但还是能听出声音里的哽意,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服务生将车开过来了,简唯宁等不及他下车来扶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打开车门…… …… 越野车里。 沈晚瓷扭头看了眼秦赫逸,啧,这人还是跟之前在学校一样高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刻着‘你快来揍我吧’几个字。 不过那种熟悉的感觉倒回来点了…… 沈晚瓷系上安全带,放松的瘫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秦赫逸的心情已经成功从重逢的喜悦转变成‘我爱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巨大悲哀中,一开口就显得很凶,倒不是故意想凶,只是之前在队里训多了新兵蛋子,如今一凶起来就像在训人,“你为什么不等我?” 沈晚瓷着实有点冤,“你什么时候让我等你了?” 如果早知道……她当时就拒绝好吧! 她那时全部心思都用在跟那对母女斗智斗勇上,哪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去想男女之事?而且谁会想到平时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人,背地里居然想当你男人。 秦赫逸:“我去部队报道的前一天晚上,我说等我回来请你吃一辈子的饭,你答应过的。” 沈晚瓷:“……” 啧,她这是什么牌子的大冤种。 她偏头,问道:“秦赫逸,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没交到过女朋友?” 她不想人身攻击,但实在是忍不住啊。 秦赫逸一点都没听出她话里隐藏的含义,“我都让你等我了,怎么可能再找女朋友。” 再说了,部队里他们平时能看到的,除了蚊子是母的,其他都是带把的。 秦赫逸单手撑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烦,想抽烟。 “你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离婚。” 他问的随意,用的又是肯定句,沈晚瓷一时没察便顺着话回:“不知道,下次要等三个月后才能提起公诉。” 说完才反应过来,身边这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校霸兄弟了。 秦赫逸勾唇,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明天一起吃饭,你要不答应,我就去你家楼下堵你。” 刚刚一上车就报了地址的沈晚瓷:“……” 大意了!不过她也就是这么一想,两人久别重逢,吃顿饭还是应该的,至于秦赫逸对她的心思…… 两人这么多年没见,她还结了婚,就算她再自恋,也不会以为他对自己真的有多少男女之情。 不过是乍然听到她结婚的消息而生出的不甘心而已。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沈晚瓷开门下车,秦赫逸也随着她下了车。 “你下来干嘛?” “我送你上去,”秦赫逸身高腿长,几步就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那些草丛、树后有没有藏什么人。” “不用了,这公寓安保做的还不错,而且这里不让停车,你回去吧。” 她挥了挥手,怕秦赫逸真跟上来,小跑着进了大门。身后有车声响起,沈晚瓷下意识的回过头,就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秦赫逸车子的旁边,她没看到车牌,但看车型就知道是薄荆舟。 车门打开,下来的果然是薄荆舟。 他身上还穿着刚才在拍卖会上穿的那套西装,连御寒的大衣都没有。 男人面容冷峻,笔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大步走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等到他接近沈晚瓷,就被秦赫逸拦住,“她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薄荆舟顺着横档在面前的手臂往上看,目光落在秦赫逸那张被部队生涯浸染得粗犷凌厉的脸上,似笑非笑:“我是她丈夫,自然跟她住在一起,说来还得谢谢秦先生送我太太回来。” 那语气从容淡定,用词也算客气,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就带上了不容人忽视的刻薄和嘲讽。秦赫逸同样也是冷嘲热讽,不过和薄荆舟的阴阳怪气不同,出口就是粗言粗语:“你们现在都分居了,还住个屁的一起,赶紧走,不然我报警抓你私闯名宅。” 分居是他猜的,这里的公寓虽然很贵,但没有厨房,不能用明火,一般都是单身青年和没结婚的情侣入住的多,以薄荆舟的身价,家里肯定佣人成群,还有司机随叫随到,不太可能会住这里。 “分居?”薄荆舟阴郁的看向门内的沈晚瓷。 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连这都跟他说了? 沈晚瓷直接没理他,转身走了。 薄荆舟绕开秦赫逸的手,抬脚就要追上去,被对方一把拽住手臂再次拦下。 他眉心皱起,警告道:“松开,滚。” 第117章 为她大打出手 第117章为她大打出手 秦赫逸刚才在拍卖会上就查过薄荆舟的信息了,没看到他和晚瓷结婚的消息,倒看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绯闻。 所以这个男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两人都要离婚了,他现在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死缠烂打。 这么想着,秦赫逸又理直气壮起来,舌尖顶着腮帮,歪歪斜斜的站姿,透出股玩世不恭来,“你看不出来,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你?好歹也是在良好教养的浸泡下长大的豪门贵公子,自觉点,恩?” 薄荆舟眼里翻滚着能将人撕碎的阴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和她之间的事?”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每个字都分外清晰,从外表看,明明是个穿西装打领带、一只手就能被摁趴在地上的翩翩公子,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却是一种血腥的暴力感。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更何况是早就看不惯对方,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总之…… 两人直接打起来了! 还是那种不留余力,拳拳到肉的打法,光是听声音就让人感到恐惧! 秦赫逸一拳砸在薄荆舟的左脸上,同时,他的腹部也狠狠的挨了对方一记踢踹,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虽然有肌肉的阻挡,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个位。 “嘶……” 他痛得倒抽了口气,看着薄荆舟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几年在队里,要论一对一的话,已经很少有人能伤到他了。 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能打。 秦赫逸‘啧’了一声,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态度,上半身微微弓起,朝着薄荆舟招了招手,“再来。” 薄荆舟用手背擦了下唇角的血渍,低头把外套脱下,又解了领带和衬衫上的袖扣一并扔在地上,还顺带将胸口的扣子也解了三颗,让衣服能宽松些,动起手来不至于束手束脚。 这架势…… 旁边的保安头皮都要炸了! 不管的话,两人就在大门口,被业主看到了没法交代,可管的话,管不住啊! 他们虽然不知道秦赫逸的身份,但却知道薄荆舟的身份,敢和薄总动手,想来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来软的,刚才就已经劝过了,没劝住。来硬的,不敢,好像也打不赢…… 软硬都不行,保安只好将目光转向挑起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结果发现人家已经走远了,赶忙追上去:“沈小姐,您别走啊,您好歹去劝劝,让他们别再打了,再打公寓的大门就要保不住了!” 拦车的升降杆都要被打断了! 薄荆舟和秦赫逸打起来的事沈晚瓷知道,她还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纠缠在一起,简直是凶残暴力不要命的打法。 但两人都是有理智的人,知道分寸。 面对保安的请求,沈晚瓷头也没回,“让他们打,打够了自然就散了,不用管。” 保安愣愣的回头,先是看了眼带伤的两人,再看已经折了的升降杆,以及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最后将视线重新移回到又走远了的沈晚瓷身上……沈小姐可真是个狠人啊! 遇到这种情况,套路不都是展开双臂拦在中间强逼两人住手吗? 保安一咬牙,再次追上去,主要是不追不行,沈小姐能淡定,他们淡定不了,万一打死人了咋办:“沈小姐,您还是去劝劝吧,这万一搞出了人命……” 沈晚瓷被拦住了去路,只得转身看向门口打的热血沸腾的两人,对一旁苦哈哈的保安道:“你觉得他们这样,我能劝得住?” 如果说刚开始是为她打,那现在……那两人眼里完全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不分个胜负不会收手。 “他们有分寸,不会真闹出人命,你要是不放心,就报警吧。” 保安抓住重点,“在警察来之前,沈小姐还是先留一下吧。”他们早就报警了,留下沈晚瓷只是怕事态失控,打架这种事谁说的准会不会出人命,万一打嗨没收住呢 走不了,沈晚瓷只好被迫留下来吃瓜,但站着有点累,“要不你给我拿个凳子来?” 保安:“……” 奇怪了,像聂先生那样斯文优雅的人物,怎么会喜欢沈小姐这么冷血的女人?还托他们平时多照看一下她…… 他又看了眼沈晚瓷面无表情的脸,就这样的,没人敢对她做什么吧? 在警察来之前,薄荆舟和秦赫逸就已经停手了,以沈晚瓷鹅都打不过的身手,也看不出具体谁输谁赢,只知道两个都受了伤,但还都稳稳的站在那里。 秦赫逸抬眸,弯腰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隔着不短的距离对沈晚瓷摆了下手:“晚瓷,明天吃饭,我来接你。” 沈晚瓷:“好。” 薄荆舟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连扔在地上的外套和袖扣都没捡。 看这情景,沈晚瓷懂了,薄荆舟是输的一方,估计还伤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出来,捡个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赢家’秦赫逸一转过身就开始龇牙咧嘴,妈的,痛死老子了! 薄荆舟混黑长大的吗? 下手那么狠,总裁平时的工作不就是批批文件开开会吗?哪里去练的这么好的身手! 越野车底盘高,上车时抬的那下腿,差点没痛得他直接原地飞升。 “妈的,肯定瘸了!” 等两人都走了,沈晚瓷转身看向寸步不离守着她的保安,“东西损坏的维修费和清洁费你们算一下,到时候给我一张账单。” 然后,她给薄荆舟那狗男人寄过去! 他刚才要是不跟来,这架也打不起来,她现在寄人篱下,住的是煜城的房子,搞这么一出,她多为难。 …… 夜里,薄荆舟刚回到御汀别院,就接到陈栩打来的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靠背,随手抽出一支烟含在唇间,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亮起,照亮他带着伤的下颌,“什么事?” “薄总,媒体那边的新闻稿出来了,要发给您看看吗?” 这种事平时都是陈栩拿主意,但这次,他拿不准…… 第118章 薄总不喜欢少夫人 第118章薄总不喜欢少夫人 薄荆舟睁开眼睛,薄唇和鼻息间有青白色的烟雾溢出,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本来就暗的光线被袅绕烟雾遮住,视野里一片模糊, 他喉结滚了滚,溢出一个单音:“恩。” 挂断电话,陈栩很快将新闻的原稿发了过来。 黑暗中看手机,光线有些刺眼,但薄荆舟懒得开灯,就这么将就着看了,哪怕家里都是智能家居,只需要退出微信,点开智能控制的app操作就行。 沈晚瓷动手打简唯宁的那一幕,果不其然被拍了下来,但只有她抬手的照片,没有后续,稿件的字里行间都在为简唯宁抱不平,暗指沈晚瓷嚣张跋扈,其中还提到了当年两人开房的事,暗指这个薄太太的位置,是当初她靠成功爬床逼来的。 用词比较委婉,但薄荆舟知道,这份稿子不过是用来试探他态度的,如果他没说什么,明天发出去的稿子言辞会比这一份犀利数倍。 陈栩掐着点打进电话,“薄总,要发吗?” 薄荆舟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沙发的扶手,短发下的五官被手机屏幕惨白的光照得愈发凌厉,阴影映进眼底,一片深黑,“你觉得,是她用爬床逼婚,才成了薄太太的?” 陈栩:“……” 他猜不透薄荆舟的态度,所以不敢接话。 虽然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认为,他和少夫人共事了两年多,薄总对她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只要是没眼瞎的,都能看出薄总不喜欢少夫人。但从最近薄总偶尔隐晦的态度来看,事情好像又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薄荆舟并没有怪罪他的沉默,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儿似是而非的笑意:“逼婚那人,明明是我。” 陈栩:“……” 他不知道薄总这话说的是事实真相,还是只是在跟他传达……他想看到的新闻内容。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明确薄荆舟是什么意思了。 “我马上叫他们改。” “写这篇新闻稿的记者,”薄荆舟顿了顿,“我不想再在这个行业里看到他。” 陈栩:“是。” 他并不同情那个记者,如果不是抱着巴结讨好的心,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踩一捧一,不管薄总对少夫人有没有感情,她都顶着薄太太的身份。 而简小姐再受宠,即便还有个前任的身份,现在也是个小三。 …… 翌日,沈晚瓷一点开手机,就被她和薄荆舟夫妻恩爱的新闻给震惊了,照片里,两人十指紧扣,微笑着接受媒体的采访。 她退出app,点进浏览器,热搜第一赫然是:薄氏总裁曝光隐婚娇妻,坦诚当年是自己逼婚,再换一个app,弹出来的新闻也是他们。 秦悦织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声音里难掩惊讶,又带着点吃瓜的兴奋:“晚瓷,咋回事啊?你和薄荆舟不离婚了?我这一醒来点开手机就看到了你们官宣的新闻,这转的也太快了!” 沈晚瓷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秦悦织沉默了半分钟:“他这是知道你的好了,要追妻了?” “应该不是,大概是昨晚被秦赫逸打坏脑子了。” 秦悦织:“秦赫逸?” 沈晚瓷气得牙痒痒,豁然从床上坐起:“这个狗男人,他为了不让我和秦赫逸出去吃饭,憋着坏故意在这儿给我挖坑呢。” 照片是昨晚拍卖会现场的,报道通篇都在说他们夫妻恩爱,半点没提简唯宁。 依媒体光要流量不要脸的尿性,肯定不会放着这么大一个瓜不报,光报他们官宣的事。 婆婆护着正牌儿媳,公开撕小三,多带流量的话题啊,结果一个字都没提。 不用猜也知道是薄荆舟的手笔!“你说这男人怎么这么贱呢,他跟简唯宁恩恩爱爱搂搂抱抱就行,我跟朋友出去约个饭,就给我搞出这么大一出戏……” 这样铺天盖地的热搜,只要看新闻的都能认出她这张脸,她现在出去和秦赫逸单独吃饭,再加上他荤素不忌的性子,别人看了会怎么说? 秦悦织不知道昨晚的事,跟不上沈晚瓷的节奏,忙打断她:“不是,你等等,秦赫逸?就那个经常跑去大学门口等你、跟我同姓的冤种大兄弟,你们昨晚撞上了?还约了吃饭?” 沈晚瓷挑重点,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去啊,”秦悦织一拍大腿,“你等着,我来给你化个妆,保证你……爸杵在你面前都认不出你。” 她差点嘴瓢说成‘妈’。 她当年就是晚瓷和冤种大兄弟的头号cp粉,可惜沈晚瓷没开窍,看不出秦赫逸喜欢她。虽然现在一个已婚,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思,但吃顿饭还是可以的啊,也算安抚一下她这个cp粉受伤的心。 沈晚瓷:“算了……” 她不想把秦赫逸牵扯进来,昨天答应吃饭,也是想多年不见的朋友聚聚,但是现在—— 如果这顿饭会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算了。 “你等着,我过来了,薄荆舟不想让你和秦赫逸去吃饭,我们偏不能让他如愿。” 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 秦悦织家开车过来还要半个多小时,沈晚瓷决定先下楼去吃个早餐。 她刚拉开门,就看到站在她门口的,穿着统一黑色西装,黑色大衣,跟两尊门神一样的魁梧男人。沈晚瓷皱眉,“你们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虽然大致猜到是谁的手笔,但还是问了一句。 其中一人转身,“夫人,先生吩咐我们保护您。” “保护我?”沈晚瓷气得冷笑,扬起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第119章 别没脸没皮的缠着她 第119章别没脸没皮的缠着她 面对沈晚瓷的质问,保镖连眼神都没闪一下,还是那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您。” 保护? 沈晚瓷才不相信薄荆舟会这么好心!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站在我家门口。”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她都看见有邻居开门往这边瞧。 保镖却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说话的语气跟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一样:“薄总说,如果您不要我们,他可以亲自来。” 沈晚瓷:“……”很好,吃饭的心情瞬间气没了! 她冷着脸用力甩上门,‘砰’的一声,墙都跟着抖了两下。 沈晚瓷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薄荆舟打电话,对方刚接起,她那铺天盖地的火就朝着那头的人发泄过去—— “薄荆舟,把你的人喊回去!” “他们留在那里,能保护你。”对面的人似乎刚起床,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黯哑。 沈晚瓷咬牙切齿,“不用。” “今早的热搜出来,许多人都认得你了,难免会招到些心思不纯的人惦记,你住的那里不安全。” 薄荆舟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沈晚瓷的怒气更重,“你当初把我和你从酒店出来的照片发给媒体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好心啊。” 当时她一度被网暴到连门都不能出,即便是这样了,还得四处躲债主,那时候别说保镖,连个帮着她说话的水军都没有。 男人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里的黯哑完全变成了阴沉:“谁告诉你的?” 沈晚瓷声线微挑,嘲讽道:“自然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啊。” 昨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事,薄荆舟都能替她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可不就是心肝小宝贝。 要不然光凭简唯宁拿着薄荆舟邀请函去拍卖会的事,就能被广大网友撕成渣渣,钉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听筒里传出一声压抑得极低的冷笑。 良久,薄荆舟说道:“保镖的事没得商量,除非你想让我搬过去,亲自守着你。” 沈晚瓷气得脑子发懵,“薄荆舟,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别没脸没皮的缠着我?昨晚的新闻你明明可以压下去,非搞成如今这样人尽皆知,是不是有病?我不需要保护,死了都不需要你帮我收尸!” 她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因缺氧而眩晕的脑袋:“我和人约了要出去吃饭,你把你的人撤走。” “他们不会拦着你。” “……” 是不会拦着,但会跟着,想象一下,她和人坐在那儿吃饭,左右站着俩护法,跟兵马俑似的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谁能坦然自若? “薄荆舟,”沈晚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在吃醋?你不想我和秦赫逸去吃饭,故意整这么一招来恶心我。” “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哪里是吃醋,分明是嘲讽,报复她呢。她恼怒的把电话挂了,发泄似的扔到地毯上! 没一会儿,秦悦织就来了,还拎着个行李箱改成的化妆包,她一边换鞋一边看外面,“门口那两根木头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薄荆舟那个神经病搞的。” 秦悦织:…… 她觉得薄荆舟对晚瓷,肯定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谁知道呢,那男人一看就是心思深沉的那一挂,她也只因为晚瓷的关系和他接触过几次而已,还每次都没怎么说话。 秦悦织打开行李箱,“我那大兄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沈晚瓷偏头,正好看见她将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往茶几上摆,她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丰胸膏,“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跟问新郎什么时候来接亲似的! “问清楚,不是为了更好的安排时间吗?” 沈晚瓷截住秦悦织正准备给她擦脸的手,“我自己来,你那堆什么丰胸的丰臀的脱毛的还是留着吧。” “这些都是好东西……”秦悦织看了眼沈晚瓷的胸,“算了,你也用不上。” 再大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秦悦织看着沈晚瓷手法熟练的在脸上上妆,好奇问了句:“你对薄荆舟,真没有感情了?” 沈晚瓷擦防晒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但离婚的念头从升起到现在都没有动摇过,不是每对夫妻离婚都是因为没感情的,就像被扔掉的玩具,可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单纯的觉得脏了。” 秦悦织认可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等秦赫逸来接她的时候,男人遮得比沈晚瓷这个新晋网红还严实,帽子口罩墨镜,脖子上还围了条围巾,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只剩下他插在兜里的手。 秦悦织瞧着他,目瞪口呆,“你这是来接晚瓷去吃饭的,还是接她去拍史密斯夫妇情景剧的?” “知道晚瓷今天肯定遮得严,这不是为了能和她配个情侣款吗?”看不见脸,只能通过语气来判断秦赫逸说话时的情绪。 秦赫逸仰了仰下颌,“后面那两个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皱着眉,“薄荆舟是不是对你下狠手了?” 何止下狠手,他妈的简直往死里揍,昨晚的时候没觉得有多严重,今早起来一照镜子,脸又红又肿,严重的几处还泛着青,跟个被宰了挂那里准备风干的猪头似的。那个阴险的小人,难怪昨晚光逮着他的脸揍! 但他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再惨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碍事,他就是妒忌我长得比他好看,专挑……嘶……”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的手就打在他的腹部……昨晚她看见秦赫逸这里挨了薄荆舟一脚。 她没有用力,可秦赫逸没有准备,突然受了这么一下,没忍住痛发出了声音。 沈晚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叫不碍事?去医院看过了没?” 伤在腹部,很容易造成内出血的! 第120章 马上就要成前夫了 第120章马上就要成前夫了 昨晚从这里驱车离开后,秦赫逸就去医院包扎过伤口,但此刻对上沈晚瓷的目光,他干脆利落的摇头,“没有。” “把口罩摘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秦赫逸左右看了看,公寓门口人来人往,“在这里?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后面那两个一看就是保镖,是薄荆舟的人,被他们看见,不也就间接的被情敌看见了吗? “又不是让你脱衣服,还扭扭捏捏的要换个地方,要不要再去酒店给你开个房间啊?” “也不是不可以……” 沈晚瓷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拽掉他脸上的口罩,秦赫逸在她动手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下意识抬起的手又硬生生的放下。 他一个粗人,万一出手没控制好力道,把她手给折了怎么办? 口罩摘下,秦赫逸脸上的伤也暴露了出来,经过一晚的沉积,比昨晚看着更触目惊心。 沈晚瓷抿唇,默了几秒后下决定:“我带你去医院。” 这还只是肉眼能看到的皮外伤,都这么严重了,万一还有看不见的内伤…… 如果因为拖久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秦赫逸不太乐意,“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吃饭吗?我现在能跑能跳的……” 他想说自己肯定没大问题,但对上沈晚瓷不赞成的目光,立马改口:“等会儿吃完饭再去看吧,我餐厅都定好了。” 能去环境优雅的餐厅里坐着,回忆一下过往,畅享一下未来,谁愿意去医院急诊那种人挤人,说话靠吼,坐凳子靠抢的地方。 沈晚瓷没好气道:“吃饭比你命还重要?” 她夺过秦赫逸手上的车钥匙,“坐副驾驶去。”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她瞧见他的脚有点瘸,“人都这样了还开车,也不怕撞花坛上。” 秦赫逸跟个小媳妇一样,默默跟在后面任由她训。 沈晚瓷率先坐进了驾驶室,他去打开副驾驶车门时,见那两个保镖也跟过来,还有要去开后面车门的意思,当即就冷下脸,伸手按在车门上。 意思很明显—— 不准上,滚蛋! 保镖:“秦先生,我们奉命保护少夫人的安全,还请您行个方便。”“你又不是奉我的命,我干嘛要给你们行方便?谁下的命令,你让谁行方便去,车是我的,我说不准上就不准上,你们敢上,我就报警告你们试图侵占私人财产。” 保镖:“……” 要强行上车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如果这样的话,肯定会惹怒少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决定开车在后面跟着。 没开车的那人拨通薄荆舟的电话:“薄总,少夫人送秦先生去医院了。” 虽然还没到目的地,但刚才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那头沉默足足有数分钟之久,保镖也不敢出言催促,听少夫人和秦先生刚才的谈话,秦先生的伤是薄总打的,看这架势,估计薄总也受伤了。结果少夫人送秦先生去医院,对自己的丈夫却半个字都没问过。 不止毫不关心,早上还吵了一架。 那门不怎么隔音,他们站在外面,少夫人那些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这是怎样的修罗场,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正在他胆战心惊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薄荆舟的回应:“嗯,知道了。” …… 秦赫逸的伤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有几处见血的伤口得换药。 出了医院,沈晚瓷将药给他,“记住了,三天换一次,要是不想自己换就来医院,或者随便找个诊所让医生帮你换,别沾水,小心弄感染了。” 秦赫逸用一根手指勾住袋子,吊儿郎当挑眉的模样显出了很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他的皮肤因为常年的训练和日晒呈现出古铜色,体格健壮而匀称。 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就阳刚正直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调侃的语调居高临下的问她:“洗澡怎么办?” “……” “总不能一直不洗吧?万一几个月不好,我岂不是得臭死?” 沈晚瓷冲着他嫣然一笑:“反正你一个人住,臭也没人闻得到。” 只是受了点针都不用缝的伤,又不是腿断截肢,还几个月好不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半点没停留。 秦赫逸垮下脸,几步追上去,“我说,你也太无情了吧,我好歹是伤患,而且现在都七点了。” 一个个子将近一米九、浑身肌肉的健壮男人用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语气控诉她…… 沈晚瓷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说人话。” 秦赫逸:“我饿了。” 沈晚瓷也饿了,她中午就没吃什么,拿出手机点开某app,寻找附近的美食,“想吃什么?” 秦赫逸凑过去,“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高中的时候她给秦赫逸辅导功课,对方也经常这样凑过来听她讲题,所以他凑过来看手机时,沈晚瓷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还没等他挨近,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劈头夺走了沈晚瓷的手机,紧跟着她的肩膀也被揽住。 沈晚瓷被带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鼻息里瞬间蹿入对方的气息。 她抬头,果然看到了薄荆舟那张线条紧绷、彰显着极端怒意的脸,“医生已经看完了,秦先生该走了。” 他将沈晚瓷带离原地,与秦赫逸拉开半臂的距离。 薄荆舟脸上也有伤,但只有左脸的嘴角和颧骨那两处,虽然看着还是伤的挺重,但有秦赫逸的珠玉在前,这点儿伤看着就完全不起眼。 秦赫逸挑了挑眉,这一挑,扯动了伤口,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不过他知道薄荆舟也不好过,他昨晚专挑的他衣服遮住的地方打,除非把衣服脱了,否则看不出来。 秦赫逸对自己拳头的力度还是非常自信的,疼起来肯定很酸爽! “薄总可真是阴魂不散,”他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咔嚓’的脆响:“马上就要成前夫了,还这么顽强不息,走哪跟哪!” 第121章 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第121章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薄荆舟低头看向沈晚瓷,她正蹙着眉,虽然被迫倚在他怀里,但视线却是落在秦赫逸身上的。 这样看上去,倒像是满心满眼都是对面那个男人。 他的手从她肩上滑下,落在她的腰间,手指收紧,十分粗暴的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的身上。 薄荆舟的眸色是不透光的暗沉,“走了。” 江叔已经十分有眼力界的将车停在了两人身侧,只要一伸手就能拉开车门。 “不……”沈晚瓷拒绝的话刚说一个字,薄荆舟就强硬的将人带上了车。 秦赫逸脸色骤沉,想拦,但伸出的手被一左一右的保镖挡住了。 就这眨眼的功夫,沈晚瓷已经被薄荆舟带上车,车门关上,车子启动,以极快的速度驶出了医院。 车里不止有江叔,陈栩也在。 秦赫逸的声音混在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传入车厢,传到后座神色各异的两个人耳中:“薄荆舟,你要是敢勉强她,我他妈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的是勉强她,因为他清楚这事自己一个外人没资格管,哪怕他们关系不好,哪怕他们已经在协议离婚了,但只要他们一天是夫妻,这事就是合情合理的。 他也只能在沈晚瓷不愿意的情况下才能替她出气。 男人对男人比对女人更了解,刚才那男人眼里明晃晃的都是占有欲,浓得几乎要溢出来,这种情况下要是失控会做什么,身为男人的他太清楚了。 但秦赫逸想象的事并没有发生,薄荆舟不止没对她做什么,还在车门关上的同时就松开手…… 此刻,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中间隔了大半米的距离。 车里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很轻,几不可闻。 沈晚瓷扭头,薄荆舟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嘴唇抿着,厚重的阴影将五官和脸部的轮廓勾勒出了不近人情的冷漠。 陈栩看了眼后视镜,见两人跟有仇似的互不理睬,忍不住开口:“少夫人,前面有药店,您帮薄总去买点治疗伤口的药吧,他伤的也不轻,今天连轴转的开会,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秦先生在部队里这么多年,呆的还是训练最狠最苦最累的特种部队,手劲和身手都不可小觑。” 薄荆舟闭着眼睛,没有阻止陈栩的提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应允。 江叔已经将车停在药店门口,还十分体贴的下车,替沈晚瓷打开车门。 沈晚瓷:“……” 车里车外四只眼睛盯着她,尤其是陈栩,只差没有双手合十,点头哈腰的拜她了。 而且他怕她不答应,还特意报了几个药名,车窗开着,他声音又大,药店周围几间铺子的人都听见了,这下看过来的眼睛更多了。 再看江叔,也是一脸的祈求。 沈晚瓷顶不住被一个长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而且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同意,他可能会在薄荆舟开口之前,一直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停在这儿不走。 自己被摆了一道,她也不让陈栩好过,轻嘲:“陈助理,你可真是尽职尽责啊,领着助理的工资,做着当妈的事。” 试问哪个助理会关心上司关心到他这个程度。 一个大男人,求她一个小姑娘,连面子都不要了。 陈栩讪笑,他没说薄总心情不好,遭殃的是他这种一天就得进总裁办公室十七八次的近臣,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他怀疑自己还没退休就要得心脏病! 沈晚瓷下去买药,除了碘酒纱布,她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治疗外伤了,不过刚才替秦赫逸拿药的时候她扫了一眼,记住了几样。上了车,沈晚瓷将买好的药扔给薄荆舟,她就没管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寓门口,她刚下车,薄荆舟就跟着下来了。 沈晚瓷皱眉,扭头凶他:“你别跟着我。” 她现在又饿又累,不想再遭受他的荼毒。 薄荆舟抬了抬手,将她刚才在药店买的那一大包药怼到她面前:“你买的药,你不擦谁擦?” “你不是有个好助理吗?让他……” 话还没说完,一直没熄火的车子就直接开走了。 沈晚瓷:“……” 薄荆舟冲她示意一下混入车流,连找都找不到的车子,“看来只能你擦了。” 沈晚瓷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薄荆舟显然没有征询她意见的意思,直接拧着药就朝着她住的那栋楼走去,看这架势比她这个住这里的人还熟门熟路。 门口没人拦他,保安还主动替他刷卡开门。 连进来找人都要业主确认,登记身份证号码的安保对他而言明显只是摆设。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跟上去,她倒是想不搭理他,直接去住酒店,但身份证没带。 “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 男人没回她。 不知道是不想回,还是默认了,还是觉得她这问题蠢,不屑回。 安静的小径上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沈晚瓷自顾道:“还是别的,真要这样怪惊悚的。”都要离婚了,突然整这么一出,换谁能高兴? “我如果爱上你,会让你觉得很惊悚?”薄荆舟的声音听起来怪冷的,好像是在生气,但沈晚瓷转头看他时,却看见他薄唇掀起了一道极浅的弧度。 沈晚瓷回答的毫不犹豫:“是。” 薄荆舟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你昨晚是垫了多高的枕头,才会让你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沈晚瓷咬牙:“……你从出生起就没刷过牙吧。” 不喜欢就不喜欢,就事论事说就行了,非得说话这么难听。 她加快脚步,想要先薄荆舟一步回家,把他关在外面,就算不行,也把身份证拿上,去住酒店。她快,男人比她更快。 门刚打开,沈晚瓷还没来得及推,薄荆舟就先她一步推门进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拿鞋柜上的钱包,她身份证在里面。 手指刚触到皮面,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薄荆舟一只手臂撑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第122章 做夫妻之间的事 第122章做夫妻之间的事 男人低头,英俊的面庞朝着沈晚瓷压近,鼻梁挺直,而那双无论形状和色泽都好看得无可挑剔的唇瓣就近在咫尺。 面对这样的贴近,沈晚瓷的心跳骤然加快,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干嘛?” 吓死她了! 因为两人挨得近,薄荆舟说话时压低了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细听之下却又带着点微末的笑意,但丝毫不能掩盖住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森冷:“煜城那里没了希望,打算考虑秦赫逸?” 他的气息全落在她的唇上,沈晚瓷仰了仰头,试图和他拉开距离,但她的后脑勺本就已经紧紧贴在门上,根本避无可避。“你不是要擦药吗?去那边躺着。” 她指了指沙发,又推了推面前几乎已经要完全贴上她的薄荆舟。 这个姿势风险性太大,稍微不慎就容易擦枪走火,虽然薄荆舟在这种事情上好像比较能忍,简唯宁走的这三年就没听说过他和什么女人走的近过,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薄荆舟低笑,唇瓣贴上她的唇,“我在问你话。” 虽然没有深入,但光是这样就让沈晚瓷很崩溃,尤其是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唇也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 她的理智在这一刹那,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弦,‘噌’的一下就断了,她甚至顾不上自己的抗拒和挣扎会不会惹恼薄荆舟,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推攘着想要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开去。 她没说话,唇瓣抿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线,不给薄荆舟一点趁虚而入的机会。 男人垂着眸,即便是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他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她眼底的拒绝和惊慌。 当真是一点都不想要他碰她。 因愤怒和委屈而微红的眼睛、挺翘的鼻、抿直的红唇、爬满红晕的脸颊,以及白皙细腻的肌肤……每一处都在引诱着他亲上去。 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忽略她所有的抗拒。 以薄荆舟的身手,单手就能制服一个女人,再加上男女在体力上天生的差距,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而沈晚瓷更是感觉到薄荆舟的反应……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眼底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男人的心理和身体果然是分开的。 作为罪魁祸首的薄荆舟丝毫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在对上沈晚瓷的视线时,他甚至还沙哑的说了句:“别动了。”沈晚瓷咬牙:“……你要是换到我的位置上来,让你不动你答不答应?” 薄荆舟勾唇,低笑:“你可以试试。” “……” 好吧,跟禽兽没法沟通。 尴尬中,门上传来两声‘砰砰’的敲击声,“晚瓷,在吗?” 是聂煜城…… 沈晚瓷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喜色,这种时候无论来的是谁,哪怕是陌生人,她都无比高兴。 她看着薄荆舟,无声的说了句:“松手。” 薄荆舟的视线冰冷冷的落在她身上,不为所动。 两人都没说话,但彼此的意思都很明显。 似乎僵持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暂的几秒钟,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急切了些:“晚瓷?” 薄荆舟:“让他离开。”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即便他们和外面的聂煜城只是一墙之隔,也没有传出去分毫。 沈晚瓷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可能。” 如果聂煜城离开了,不知道薄荆舟还要发多久的疯,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现在对他的道德感半点不敢高看。 由于她的拒绝,男人俊美的脸在灯光下逐渐透出阴郁的气息,他扣住沈晚瓷的手,压在门板上,薄唇贴着她的耳骨:“一个煜城,一个秦赫逸,未来你还想招多少男人?” 直到这一刻,沈晚瓷才清晰的认知到,一个男人有反应和想要你,是完全两种不一样的状态。 他在吻她。 不是那种一上来就恨不得将人拆骨入腹,凶残暴力的亲吻,而是那种几乎折磨人的、温柔缠绵的方式,唇瓣若有似无的抿咬着她耳垂、脖颈,沿着侧脸的轮廓一点点辗转。 沈晚瓷再也绷不住了,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尖叫出声:“薄荆舟,你疯了?” 无论她怎么用力踢踹,面前的男人始终纹丝不动,甚至都没表现出痛意。 她拼命的撞击着身后的门,试图发出声音让外面的聂煜城听见,甚至顾不得会不会更加激怒本来就处在盛怒中的薄荆舟,“煜城,煜城……” 薄荆舟冷笑,原本扣着她腰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顺着女人挺直的背脊上下滑动,“晚晚,你在叫谁?” 沈晚瓷脑子里‘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或者听清了,但不想理。 她只知道她得阻止薄荆舟,而现在最有可能阻止他的只是聂煜城,所以,她更加大声的喊着‘聂煜城’的名字。 她的腰几乎要被男人强大的手劲给勒断了,但恐惧中,她完全感知不到痛。 “沈晚瓷,”薄荆舟扣住她的下巴,眼眸里阴云覆盖,粗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喉骨中硬挤出来的:“就这么喜欢他?只可惜他不要你,你求上门他也不要你。” “……” “煜城向来最重分寸,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失态到不顾身份来插手我们夫妻床笫之间的事?” 对上薄荆舟遍布嘲讽的眼睛,沈晚瓷绝望的想:不会。 因为在她喊出薄荆舟的名字之后,外面就听不到聂煜城敲门的声音了。 整个天地间,除了他们剧烈的喘息和争吵声,再听不到别的一丝一毫的声音。 沈晚瓷没说话,像只被逼入绝境的狼崽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一片死寂中,门上的指纹锁传来读取的‘滋滋’声,下一秒开锁成功,聂煜城推门进来…… 沈晚瓷被薄荆舟抵着,紧贴着门板,但聂煜城还是进来了,可见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看清里面的场景,他紧紧皱眉,声音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很强势:“荆舟,你吓到她了。” 第123章 薄荆舟曾追过的女孩 第123章薄荆舟曾追过的女孩 薄荆舟松开了沈晚瓷,而女人正一脸凶狠的瞪着他,脖颈上还留着他刚才没收住力的清晰吻痕…… 如果手上现在有把刀,估计要直接往他身上劈,哪里半点被吓到的模样? 薄荆舟没接话,视线落在聂煜城的手上……刚才他是用指纹刷开的门锁。 豪门贵胄家的公子,情商是基本课程,而情商的第一课就是察言观色,所以即便薄荆舟什么都没说,聂煜城也第一时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抱歉,当时比较急,没来得及删除。” 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妥,聂煜城打开门,手指在触屏上操作几下,将自己的指纹从系统里删除了。 薄荆舟态度疏离,甚至连意思性的邀请他进来坐一坐的话都没有说,就站在玄关处,端着张送客的脸道:“这么晚了,有事?” “刚好路过,听楼下保安说昨晚出了点事,上来看看。” 其实是今早保安给他打的电话,事无巨细的将昨晚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去哪了?能恰巧经过和溪山院呈条直线的这里?”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聂煜城一脸坦然,哪怕是说谎,也没有半点的心虚,隐隐形成一种剑拔弩张的对峙。 聂煜城报出一个地名,还真是挺顺路。 沈晚瓷指着门外的走廊,冷着脸对薄荆舟道:“出去!” “晚晚……”薄荆舟叫她的名字,英俊的脸上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但警告的意味明显。 沈晚瓷陡然抬高声音,她情绪激动,眼眶通红,甚至毫不介意在外人的面前撕下那层遮羞布,将她早已溃烂的婚姻赤裸裸的摊开,“出去,滚!” 薄荆舟脸色一冷,眉头皱得死紧,伸手就要去扣沈晚瓷的手。 沈晚瓷站着没动,不知道是气得太狠了,没反应过来,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薄荆舟的手没有碰到她,而是被聂煜城中途截住—— “出去喝一杯?” “聂煜城,”薄荆舟眯起的眼眸里寒芒湛湛,“你越界了。” 光是气场这一块,聂煜城虽然温润,但比起薄荆舟,也是半点不逊:“我并非要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但如果你今晚留在这里,除了将这段关系闹得愈发的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荆舟,她现在不想看到你。” 何止现在,沈晚瓷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僵持片刻后,薄荆舟还是和聂煜城一起离开了。 江叔把车开走了,他上了聂煜城的车。 聂煜城声音冷淡,那股子从十二三岁就印刻在骨子里的温润此刻仿佛被剥去一般,“去哪?夜阑?” “恩。”薄荆舟闭上眼睛假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但聂煜城并没有顺着他的意对刚才的话就此不提,他开口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晚瓷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你离婚。” 薄荆舟态度有些冷,还隐隐有几分暴戾:“所以呢?” 聂煜城:“所以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比如……” 他偏头扫了眼情绪明显不佳的薄荆舟,顿了顿才继续道:“昨晚跟你打架的那一位。” 薄荆舟缓缓睁开眼睛:“……你这是承认自己喜欢她了?” 他话里质问的意思清晰而明了。 聂煜城将车靠边停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含在唇间,他没有烟瘾,也很少抽烟,“荆舟,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不管我喜不喜欢她,我都没做过越距的事,但简唯宁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他今晚有点失控,尤其是听到沈晚瓷隔着门叫他名字的时候,所以他如今虽然没有动手,但说出口的话却很是咄咄逼人,和他的性格、处事的方式都不符。但聂煜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质问这些。 所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将心底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烦躁重新压了回去,重新戴上了他那副温润的面具,“晚瓷生得漂亮,工作能力出众,追求她的男人肯定不会在少数,你能拦住一个两个,能拦住所有?而且以晚瓷的性子,如果真喜欢上了其中哪一个,只怕不会轻易妥协,到时候你除了成全,难不成还能把她关起来不成?” 薄荆舟的下颚紧绷得厉害,在聂煜城说完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眸微微闪了下。 “你有没有想过,她一直跟你闹离婚,可能是在吃简小姐的醋。” 前男女朋友这种关系本身就敏感,而薄荆舟也并没有刻意去避讳,再加上媒体为搏眼球,有意的渲染,很容易让人误会。 薄荆舟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夜景,半晌才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不会。”这冷淡的态度,真不像是喜欢一个人会有的,聂煜城之前觉得薄荆舟对晚瓷可能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淡,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之前追的那个女孩?要是实在放不下,好聚好散的把婚离了,再去试试。” “像你这样英俊、年轻、富有、身材又好的男人,只要不是眼瞎的,一般都不大可能会拒绝第二次。” 第一次被拒绝过了,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 聂煜城只知道薄荆舟表白没成功,那段时间甚至还颓废过一阵,至于对方是谁,他并不清楚,后来身边就跟了个简唯宁。 薄荆舟冷笑:“她偏偏就是那个眼瞎的。” 聂煜城:“……” 看这模样,是还喜欢着。“要不你跟我说说对方是谁,”两人从小就是朋友,经常混在一起,身边认识的又差不多都是一个圈子的,说不定认识,“我和忱晔帮你想想办法。” “忱晔?”薄荆舟挑眉,没有讽刺的意思,但又明里暗里的瞧不上对方追求女人的那点儿手段:“他先把言棘追上了再说吧。” 聂煜城:“……” 这就有点难了。 …… 第二天,沈晚瓷起了个大早,她今天要回京元上班。 公寓离那边有些远,她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快到的时候,收到秦悦织的微信:发来的是个人抱着束花的照片。 蓝色的满天星和蓝白色玫瑰一起包的,很大,抱着的人站在后面,连头发丝都看不见。“??”沈晚瓷回了两个问号:“你的追求者送的?” “好像是你老公送的。”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回,秦悦织的第二条信息就来了,“给简唯宁的,校园论坛都刷爆了,都他妈毕业三年了,结婚早的娃都能打酱油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往学校论坛发,是身边没人给她说恭喜还是咋的?” 沈晚瓷没回,因为她已经到了工作室门口,看到一束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花,此刻正被花店员工吃力的捧着…… 第124章 两个都想要? 第124章两个都想要? 沈晚瓷踩刹车的脚一顿,捧着花的店员注意到她,有些滑稽的从包里摸出手机,对着上面的照片看了看。 确定是这辆车后,就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此刻,工作室的人都堵在门口吃瓜,他们来的时候那人就在那里了,手上又抱着束那么大的花,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沈晚瓷的车已经驶入工作室外的停车场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直接掉头走掉,那样除了显得更欲盖弥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过来。 “请问是薄太太吗?” 即使车窗紧闭,也能清晰的听到那人的大嗓门。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将车停好,推门下去。 “薄先生给您送的花,麻烦您签收一下。” 他话音一落,同事起哄的声音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工作室人员少,工作又枯燥,年龄阶层跨度大,也就没有其他地方的勾心斗角,平时被压抑的八卦之心随着这束花的出现瞬间被唤醒。 昨天的热搜他们都看了,就连平日不怎么看新闻的同事都收到了链接,完全想不到,平日里行事低调的挽挽……居然是薄氏集团的少夫人。 薄家,那可是顶级豪门世家啊! 没想到身边竟然有一根这么粗的金大腿! 沈晚瓷看着那人递来的签收单,没接。 由于花束太大,一只手不太抱得住,那人的手有些抖了,但还执着的举着单子让她签收。为了不被同事继续围观,沈晚瓷快速的在上面签了字,说道:“把花扔了吧。” 那人闻言,直接将花放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丢下一句‘谢谢’,一溜烟的跑了。 开玩笑,把客户定的花扔了,他的店还开不开! 沈晚瓷看着引擎盖上的花,避开同事八卦的目光,重新坐进车里,拨通了罪魁祸首的电话:“薄荆舟,你什么意思?” 薄荆舟前一秒刚接到花店员工发来的信息,知道花已经送到沈晚瓷手上了,如今听到她气急败坏质问的语气,眉头皱了皱,“你不高兴?” “我高兴个屁,”沈晚瓷直接爆了句粗,昨晚这个男人试图强她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你如果能爽快的答应跟我把婚离了,不要再没脸没皮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我就高兴。” “……”那头没声音了。沈晚瓷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火发不出的憋屈。 估计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薄荆舟施施然道:“那你这辈子应该都不会高兴了。”    沈晚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要再让人送花到工作室。” 说完又补了一句:“家也不行。” “你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这种高调的方式?” “谁他妈跟你说……”沈晚瓷气得抓狂,然后隐约想起什么,“我说的是简唯宁喜欢这种调调。” 不过想到某人已经收到花,还大肆炫耀了一番,她又冷声嘲讽道:“你可真是够狗的,送妻子和送情人的东西都一样,连颜色都舍不得换一下,就这样的还想享齐人之福,你还是想屁吃比较快。” 电话那头,来汇报工作的陈栩看着自家总裁的脸色从愉悦变得阴沉,再由阴沉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愤怒,暗道自己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每次都能撞在枪口上。 薄荆舟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掀眸看向面前站着的陈栩,“拍卖会的请柬怎么会在阿宁手里?” 当时他不打算去,所以让陈栩将邀请函拿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本该被扔了的邀请函最后会落到简唯宁手上,还闹出那么大的误会。 陈栩:“我询问了那天打扫的保洁员,是有人找上她出钱买的,买主是个男人,当时戴了口罩和帽子,她也没看清楚长相。” 他窥着薄荆舟的脸色,“至于幕后的人是不是简小姐,暂时查不到。” 当时他忙着准备会议资料,就直接将邀请函扔了,这种看着高大上,实际没什么大用,还是写了名字的,拿了也没什么大碍,难道还能进去抢不成?所以他才会疏忽。没想到竟真的出了问题。 薄荆舟凉凉的看着他,只看得陈栩手脚发软,心律失常,他甚至忍不住开始脑补自己要去哪里找工作了。 “把人交到警察局,联系公司法务部,走法律程序,”男人嗓音淡漠,“下次如果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会怀疑你是否能胜任目前的这个职位。” 逃过一劫的陈栩大大的松了口气:“薄总,我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说完就打算开溜,生怕迟了薄荆舟会反悔。 “等等,”陈栩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僵手僵脚站住,薄荆舟暗下眸色,还在想沈晚瓷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去查一下,阿宁最近的情况,比如,有没有收到什么人送的花。” 最后一句声音很冷,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冷了下来。陈栩却听得有些迷糊,薄总到底是喜欢少夫人,还是喜欢简小姐? 还是两个都想要? 虽然心里各种念头,但面上还是一派公事公办的淡定:“是。” 少夫人果然没形容错,他现在可不就跟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一样,时刻揣摩圣意。 …… 最后沈晚瓷还是将花扔进垃圾桶,顺便拍了张照片给薄荆舟发过去。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气他,只是单纯的告诉他,别搞这种无用功,她不会收。 就这耽搁的一会儿功夫,秦悦织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那照片是一个去简唯宁舞团实习的学妹发的,居然公开说薄荆舟对简唯宁真宠,下面还有一群人恭维祝贺,这年头,出轨男和小三都有cp粉了吗?三观都被狗吃了吗?」「我看到简唯宁在下面解释了,让大家不要误会,她和薄总只是好朋友,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茶香。」 「妈的,我去把她那身绿茶皮给她撕下来。」 沈晚瓷给她回了条信息,让她别管,她还指望着简唯宁锄头挥得努力点,自己能快点离婚呢。 因为早上那束花,她被同事打趣了一天,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出门就看到薄荆舟那辆张扬高调的宾利停在工作室门口。 沈晚瓷不耐蹙眉,“你来干嘛?” 薄荆舟:“既然你不喜欢花,我就只能来接你下班了。” 第125章 吃醋了 第125章吃醋了 此刻跟沈晚瓷一起出来的,还有别的同事,这会儿纷纷朝她露出促狭的笑意。 被打趣了一天,她现在能坦然面对这些人的目光,冯小澄经过她身边时,偏过头小声说了句:“挽挽,你耳朵后的吻痕没遮住。” 沈晚瓷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步入婚姻,还独守三年空闺的小白,即便再怎么从容淡定,遇到这种尴尬得能脚抠别墅的事也没办法淡然处之,她猛的抬手捂住耳朵,隔绝冯小澄的目光。 “别遮了,全部人都看到了。” “……” 沈晚瓷今早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将脖子上那几处痕迹用遮瑕膏遮了,穿了高领毛衣,还围了围巾,连平时挽上去的头发都散下来了,这样全副武装,没想到还是没遮住。 冯小澄性子活泼,不畏生,见沈晚瓷红了脸,她和薄荆舟打个招呼后就飞快蹿走了。 整个工作室加保洁才十几个人,一眨眼的功夫,门口就剩下沈晚瓷和薄荆舟两人。 “上车。” “薄总你对自己是不是没有个清晰的定位?”沈晚瓷觉得自己被他死皮赖脸的缠了这么久,脾气都升华了,如今看到他,居然完全发不出火来,“你觉得心多大的女人才敢上强女干犯的车?” ‘强女干犯’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显然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薄荆舟看着她,半晌才道:“抱歉,没忍住。”这话听着是在道歉,但丝毫没让人感觉到诚意,完全是一副我没错,只是没忍住,下次忍不住我还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沈晚瓷:“……” 算了,禽兽哪会有什么定位,自己何必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几句不轻不重的讽刺也戳不破他的厚脸皮,上手打的话…… 像他这种抖m,说不定还会觉得很爽。 “沈晚瓷,”她转身准备走,被薄荆舟叫住了:“你母亲的遗物,你不打算要了吗?” 沈晚瓷豁然回头。 车里开了空调,男人只穿了衬衫和西裤,扣子扣到顶,正好露出喉结的位置,又禁欲又撩人,但无论外形怎么优秀,都掩盖不住他卑鄙的本性。 “我妈妈的遗物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上次沈震安说给她寄回来,快递单号都发给她了,但后来就没有动静了,别说那些遗物可能都没了,就算还有剩,她也没指望对方真的会还给她,所以也就没有再关注。 虽然薄荆舟不是个好男人,但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来骗她,因为只要他愿意,要找那些东西其实很容易,容易到不值得他费心思来撒谎。 “上车。”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坐进去。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女人正从包里翻出一个防狼喷雾和一把砸玻璃窗的安全锤拿在手里。 “……”他毫不怀疑,那把安全锤是她用来掀他头盖骨的。 车子朝着御汀别院的方向驶去,沈晚瓷一上车就扭头看着窗外,拒绝交谈的态度很明显。 薄荆舟:“为什么把花扔了?” “不然呢?还得拍照发到校园论坛上炫耀一番?”沈晚瓷说这话完完全全只是想讽刺他,但她忘了薄荆舟是个自信男,只听他沉默几秒后,问道:“吃醋了?简唯宁那束花不是我送的。” “???” 为了避免自己被气死,沈晚瓷索性闭眼假寐,对上这种自信过头的人,解释就是掩饰,无语就是默认。 为了妈妈的遗物,沈晚瓷决定忍了! 御汀别院。 她已经搬出去好几个月了,中途虽然回来过,但也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有细看,本来以为再来这里会觉得陌生,但推开门,里面的一切都和她搬走前一模一样,甚至连摆件的位置都没变过…… 鞋柜里还放着她的拖鞋。 她搬走的时候是夏天,如今里面放着的,是她冬天的拖鞋,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妈的东西呢?” “二楼次卧。” 得到答案,沈晚瓷就没再理薄荆舟,匆匆上楼去了。 东西不太多,都是和文物修复以及收藏品有关的,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她妈妈的,但的确从里面看到了几样熟悉的东西。 薄荆舟倚在门口,没有进来,“卖了的包和衣服鞋子那些,都被人穿过了,我没有再买回来。” 那些都是大牌,虽然穿过了,但还是有人买。 沈晚瓷打开其中一个工具箱,里面装的都是修复文物用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也大概是因为这样,才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她道:“谢谢,能不能给我个行李箱。” 虽然妈妈过世很久了,她的心情早就平复下来,但如今看到这些还是会触景伤情,忍不住的眼眶酸涩。 薄荆舟:“家里没有,我让人去买,可能要等半个小时,” 沈晚瓷背对着他,光从背影来看,没有任何不妥,“我还有个会要开,等会儿佣人买回来后给你送来。” 他离开时,顺便帮她把门也关上了。 一直到脚步声远去,沈晚瓷才垮下肩在椅子上坐下。 家里怎么可能没有行李箱,薄荆舟这么说,只是在间接告诉她,这半个小时里,不会有人进来这里,她可以随意发泄情绪。 沈晚瓷看着那些东西,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些都是妈妈曾经用过的。 几分钟后,她低头,将脸埋进掌心里。 半个小时后,佣人来送行李箱,沈晚瓷拒绝了对方的帮忙,亲自将东西收拾妥当后拎着下了楼。 薄荆舟坐在餐厅,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过来吃饭。” 沈晚瓷当场给他表演了个什么叫做翻脸无情,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拎着箱子出门。 别墅很大,从餐厅到客厅之间有些距离,薄荆舟截住她的时候,沈晚瓷已经走到门口。 “吃完饭我送你。” “谢谢你帮我找回我妈妈的遗物,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薄荆舟本来没懂她什么意思,直到门外传来女人熟悉的轻喊:“荆舟……” 第126章 今晚睡在这里 第126章今晚睡在这里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简唯宁,再联想到刚才沈晚瓷的话,不难猜出其中的因果。 薄荆舟眯起眸,眼睛里的温度森然,淡漠到了极致。 他没有表现出动怒的情绪,但又能让人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怒意,扣着沈晚瓷的那只手力道不断加重,堪称暴力:“你把人喊来的?” 剧烈的痛感从沈晚瓷的手臂向着全身蔓延,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还没等她挣脱,薄荆舟就松开了手。 他低头,视线落在女人被捏红的手腕上,“抱歉,一时没收住力。” 虽然薄荆舟此刻的态度绅士有礼,甚至弄疼她后开口道歉,听起来比在工作室门口敷衍似的那一句有诚意多了,但沈晚瓷还是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因为他这副样子看起来跟电视剧里那些病娇没什么区别,要是再戴副近金丝边框的眼镜,妥妥的斯文败类、变态杀人狂。 “既然是你把人叫来的,那就负责打发了吧。” 沈晚瓷叫简唯宁来,就是料准薄荆舟不会轻易放她走,怎么可能听他的话把人给打发走? “你……” “沈晚瓷。”简唯宁出声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 她脸色雪白,纤瘦的身体轻颤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脸的悲愤交加,“我和荆舟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她看向神色淡漠的薄荆舟,清高的哂笑,“我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对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死缠烂打,惹人厌烦。” 薄荆舟的脸色骤然一变,迅速的阴沉了下去,薄唇抿紧,看向简唯宁的眼神冷冽又暗含警告。 沈晚瓷在旁边看得真切,啧,又是一对没张嘴,喜欢你猜我猜的痴男怨女,而她显然被当成了那个用来刺激某人吃醋的工具人。 可真是……造孽啊!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遇上这么两个玩意! 沈晚瓷有气无力的说:“要不你进来,我给你们开导开导?” 看看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谈个恋爱非得搞得这么累,不知道的还以为中间隔了什么杀父杀母的大仇。简唯宁:“不必了。” 薄荆舟:“出去。”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冷笑,一个凶戾。 简唯宁眼眶通红,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走两步后又转过身,“既然都来了,那我就解释一句,邀请函的事是我的经纪人自作主张,因为我最近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她想给我造势,才有了这次的误会,我已经训斥过她了,以后不会了,抱歉。” 这次,她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沈晚瓷也想走,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薄荆舟看出来了,他满脸阴霾的威胁道:“陪我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如果你想今晚睡在这里,就随便闹。” 沈晚瓷看着大步往餐厅方向走去的男人的背影,一时没控制住泛滥的同情心,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有钱有权有势、有颜值有身材,偏偏喜欢上简唯宁那样别扭的人,不挨虐都对不起他的深情。 “对着我,你确定能吃的进去?要不我去帮你把人求回来?” 求是不可能求的,最多拧回来。 薄荆舟却目光森冷的看着她,“你现在还顶着薄太太的身份,找她回来,让记者胡编乱造坏人名声吗?” “……” 沈晚瓷现在恨不得穿回去扇刚才心软的自己两巴掌,他为心上人考虑,她居然会觉得他可怜,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 薄荆舟半晌没听到身后有声音,反问:“怎么不说话了?” 沈晚瓷凶巴巴道:“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心头宝,就不要太吵,越吵死越早。” 死变态!她的手差点被捏断!吃过饭,薄荆舟信守承诺的送她回了公寓,他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说话,她本来是让江叔送的,但他非不让,结果开车的还是江叔。 可真是个王多鱼! …… 翌日,沈晚瓷去了许老的办公室。 她昨晚将母亲的遗物细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什么?你是如喧的……”许老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沈晚瓷,还是不敢相信,但又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手法相似,模样相像,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那前两次我问起如喧,你为什么不说呢?你妈妈现在还好吗?还在做这一行?” “我妈妈过世了。” “……”“十年前,她不是和您断了联系,而是过世了。” 告诉许老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沈晚瓷的一时冲动,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查到过和妈妈过世有关的消息,她曾经也怀疑过可能真的只是意外,但外公坚信妈妈是被害的,后来几经辗转,查到她出事前接了一幅画的修复工作。 那幅画在妈妈死前应该还没有修复完,但她过世后,那幅画就没了。 既然敌人在暗处,那她就把自己摆在明处。 沈晚瓷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什么阴谋,也都尘埃落定了。 可毫无头绪下,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她要借许老的人脉,把她是如喧女儿的事在这个圈子里传开。 许老:“她……” 他张了张嘴,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继续道:“你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沈晚瓷将妈妈的死因、她的怀疑以及这些年查到的线索都和盘托出了。 许老蹙眉,不赞同道:“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愿意你以身犯险,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得替她看着你,我们可以私下查,总会有线索的。” 沈晚瓷:“我外公临死前都还惦记着要找出害我妈妈的凶手,我不能让他失望。”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许老拍板:“你先把挽挽这个身份公开,等你在这个圈子里站得高了,说不定有别的线索送上门了。” ‘挽挽’这些年在圈子里虽然有些名气,但因为沈晚瓷太过低调,几乎没人能直接联系上她,也就导致她虽然厉害,也只在小部分人知道。 “上次那个纪录片反响很好,孟导这次想拍个素人综艺,之前问我能不能邀请你,借着让你露脸的噱头给节目造个势,要出名,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第127章 沈晚瓷的身份 第127章沈晚瓷的身份 上节目的事,孟导在半个月前就跟许老说了,因为当时沈晚瓷不在京元,许老又知道她不露脸的习惯,就直接帮她推了。 上次的纪录片,沈晚瓷只露了一双手,又搭档长相英俊的黎白,引得网友对她的模样高度好奇,硬生生将如此冷门的纪录片搞上了热搜。 接到许老的电话,知道沈晚瓷同意参加,对方满心欢喜,告诉她拍摄时间就在一周后。 都是素人,最不缺的就是档期。 开拍前的头一天,沈晚瓷收到节目组发来的流程安排以及人员名单,虽然彼此都不认识,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她不是奔着录节目去的,只是想借着孟导打出去的噱头,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修复圈里那个最神秘的‘挽挽’。 所以她只将流程安排看完后,就退出了微信。 手机上看这些内容多、字又小的文件,着实费眼。 但没想开拍这天居然会在化妆间看到简唯宁,这期节目找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素人,没有当红明星拉收视率,前景不明,经费不多,来的人也都没名气,就别想配备什么单独的化妆间。 想到前几天简唯宁在御汀别院说她要进娱乐圈,没想到这么巧,这都让她撞上了。 沈晚瓷忍不住扶额,果真是冤家路窄! 化妆间就那么大,她能看见简唯宁,对方自然也看到她了。 陶清宜正在跟简唯宁重复流程,见她直直的盯着镜子,也抬眸扫了一眼,这一扫就扫到沈晚瓷身上。 她回头,视线环顾一圈,嘲讽道:“这录制都要开始了,那个什么挽挽还没来,是打算第一天就耍大牌,让所有人都等着她?” 她昨晚就在名单上看到‘挽挽’的名字,当时还跟阿宁吐槽了一下:什么神秘的大能,还不是见钱眼开,修复东西收费比别人高出数倍也就罢了,连这种节目也上! 陶清宜来得早,早将其他人的名字和脸对上了,刚才一扫,并没有看到陌生面孔。 沈晚瓷寻了个空位置坐下,“我这不是来了吗?陶经纪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手里的人吧,本来也不是个多有能力的女强人,还搞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一套,手伸这么长,也不怕闪到了。” 简唯宁皱眉,“我记得这次邀请来的嘉宾是挽挽吧,她这是要让助理替她出镜吗?” 问这话时,她没有带半分情绪,似乎只是好奇,但却成功将化妆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过来。 “挽挽?那个古董修复师?” 人员介绍的名单上写了每个人的职业,大家也都很好奇挽挽长什么样。 “对啊,上次的纪录片我看了,就露手的那一个,当时我们都猜她是个大美女,毕竟手都那么漂亮。” “那这次节目要露脸,她让助理来参加,不会是长得很丑,不敢来吧,所以想让助理来瞒天过海。” “你别说,这个助理长得真好看,我好想把眼睛整成她那样的,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啊,”旁边的人突然压着声音尖叫了一声:“她……好像是薄总的太太……” 沈晚瓷没搭理简唯宁,她闭上眼睛,等化妆师给她上妆,把周遭的窃窃私语都听进耳朵里。 陶清宜转身就往旁边的导演办公室走,“我要去找节目组,拆穿这人冒名顶替,试图欺骗大众!” 对此,沈晚瓷眼睛都没睁一下。 简唯宁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的淡定,还是装出来的,但这次的导演是上次去京元录纪录片的那个,肯定认识挽挽,沈晚瓷这都不慌,最大的可能就是私下里早就和导演组协商好了。 孟导来的很快,甚至比陶清宜还着急。 开玩笑,挽挽可是他这一期最大的噱头,压轴的,要不然就凭他这个啥都没有的小节目,凭什么吸引人来看? 现在有人来告诉他,来的人是挽挽的助理,他魂都快被吓没了! 虽说挽挽在圈子里很低调,但也不可能低调得没人认识的那种,万一被拆穿,那就是能压垮整个节目的黑料! 而且上次的纪录片,他说破了嘴也没能说动挽挽露脸,前几天突然答应要来,他直到现在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担心有诈。 听到脚步声,沈晚瓷睁开眼睛,“孟导。” 看到和记忆中相同的脸,孟导长吁了一口气,吩咐化妆师,“化好一点。” 除开上次纪录片的小爆,她还是薄总的太太,前段时间刚上了新闻热搜,这几天虽然没有报道,但余热仍在。 妥妥的大流量,得伺候好! 简单的寒暄几句,他就去忙了。 孟导转头就看到身旁的陶清宜,满脸的笑瞬间就沉了,“没事做就看看自己的艺人还有哪里需要准备的,别整天想着勾心斗角算计别人,你这样的,在娱乐圈走不远。” 孟导的态度摆在那儿,陶清宜就算有疑惑也不敢再问。 整个化妆间此刻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着沈晚瓷。 除了简唯宁。 她豁然起身,走到正在化妆的沈晚瓷面前,“挽挽就是你?那幅画也是你修复的?” “是。” “你骗我?沈晚瓷,你故意的,当时明知道我在找挽挽,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为了报复我,故意收我那么多钱才肯答应帮我修复画!” 沈晚瓷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想笑,最后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简唯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老在我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向你介绍了我的身份,是你自己说你找的是别的挽挽,而不是我。至于收费,我明码标价,你觉得贵,可以拒绝,没人逼着你来找我。” “可你明知道,我说的就是你。”“我知道我就得拼命跟你解释?你没毛病吧?” 简唯宁:“……” 化妆间里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的看着这边,清高的性子让她没办法像个泼妇一样再闹下去,她看了眼重新闭上眼睛的沈晚瓷,转身去到外面的走廊。 她拿出手机,克制着被羞辱后的恼怒,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对方刚接通,她开口便问:“你知道沈晚瓷的另一个身份吗?” 第128章 她骗你什么 第128章她骗你什么 薄荆舟正蹙着眉看着手上的文件,“什么身份?” “她就是那个挽挽,”因为沈晚瓷的名字里也有个‘晚’字,怕他没明白,简唯宁又强调:“给我修复古画的那个。” 她当时想用那幅画来讨好江雅竹,也给薄荆舟一个惊喜,所以事先并没有提过,但后来生日宴上闹的那一出,把挽挽这个本该是工具人的人摆到明面上来。 挽挽? 薄荆舟翻页的手指一顿,目光从文件移开,半晌才‘恩’了一声。 听他态度如此平静,简唯宁的呼吸停了停,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薄荆舟:“……” 不知道。 他听过那个叫黎白人唤沈晚瓷‘挽挽’,但当时他只当是她名字里的晚字,再加上他对此事并不在意,所以没往那上面去想过。 此刻面对简唯宁的质问,他没有解释,也不认为那有要和她解释的必要。 简唯宁声音挑高:“她骗我的事,你也知道?还是这里面也有你的份?” “她骗你什么了?” 她沉默了。 刚才那句话一问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蠢了,沈晚瓷虽然收她高价,但却是提前报过价的,她也同意了,所以远谈不上骗,最多是故意在整她。可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友好相处的关系,她就是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那头,薄荆舟没有说话,简唯宁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等她的回答,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钱,虽然那幅画损毁有些严重,但按市场价来算,要修复好根本不需要花那么高的价格。” 薄荆舟:“既然是为了钱,那她来讨好我,岂不是赚得更多?还不需要从早忙到晚。” “……” 简唯宁知道薄荆舟说这话不是想讽刺她,他不屑这么做,他只是实事求是。 她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冷风从外面刮进来,吹得她脸颊僵硬生疼。 “我之前托那么多人都联系不上她,在许老办公室见过她之后没多久,就有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上了,加上后来在生日宴上的事,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简唯宁嘲弄道:“她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薄荆舟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靠着椅背,“你怎么知道她是挽挽的?” “她接受了孟导的邀请来上节目,宣传用的是她的艺名,看样子是想……” 不等她把话说完,电话就断了。 简唯宁怔然,看着手机界面自动退回到通话记录的页面,她盯着手机等了足足五分钟,薄荆舟都没有再打回来。 等待的过程中,那唇瓣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 她想再给他打过去,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薄氏集团,总裁办。 手机被薄荆舟徒手一点点掰弯,屏幕四分五裂,有破碎的玻璃渣扎进他的手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渗出殷红的血珠。 陈栩推门进来的瞬间,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趋吉避害的本能在疯狂暗示他有危险! 但细看……一切又和平时没有区别,薄总还在面无表情的看文件。 “薄总,您找我?” “陈栩,你觉得裴城分公司怎么样?” 薄荆舟头也没抬,语气寻常,但陈栩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挺……挺好的,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年销售额逐年递增……” “既然好,那你就去那边吧。” “……”陈栩欲哭无泪,这消息对他而言完全就是晴天霹雳,“薄总,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 “沈晚瓷是挽挽的事,你知道吗?”这个称呼太具迷惑性,但陈栩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抱歉薄总,这事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去查……” “不用了,收拾东西,明天去裴城报道,人事调令你等会儿就能收到,”薄荆舟无意多说,“出去吧。” 陈栩的悲惨情况沈晚瓷完全不知情,录完节目,她卸了妆就打算回去。 原本以为简唯宁和陶清宜会继续找茬,但等她从节目录制大厅出来,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太累了,她只想回去后随便点个外卖,然后泡个澡放松一下。 沈晚瓷活动着僵硬的脖颈,想着等会儿吃什么,但刚走到楼下,本转好的心情在见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瞬间消失不见。 男人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之前那不愉快的记忆让沈晚瓷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她又稳住身形,不疾不徐道:“简唯宁已经走了。” “我找你。” “……” “去吃饭,”薄荆舟伸手将女人拉近,一句话堵住她所有的拒绝:“或者你其实更希望我抱着你去?” 这个姿势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情人间的拥抱。 周围还有没离开的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们。 沈晚瓷:…… 吃饭的餐厅离得不远,是家格调优雅的西餐厅,沈晚瓷许久没吃了,看着菜单上色泽漂亮的图片,倒被勾起了食欲。 但她只点了自己的。 薄荆舟随意扫了一眼,点了几份招牌菜。沈晚瓷点完餐后就拿出手机开始玩单机游戏,态度表达得很清楚,我就是被迫来吃个饭,吃完赶紧散! 薄荆舟看着对面玩游戏玩得十分投入的女人,她刚卸了妆,脸上干干爽爽什么都没擦,白皙的肌肤上几乎不怎么见得到毛孔,睫毛卷翘浓密,唇瓣嫣红,精致得像个好看的娃娃。 他松了松脖颈处的领带,“想去娱乐圈发展?” 沈晚瓷掀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了,她不想理他,也不想和他说话,但薄荆舟一直盯着她,盯的她心里毛毛的,便敷衍的应了声,“唔。” 薄荆舟唇角都是凉薄的哂笑,“既然如此,那你来讨好我,我给你喂资源。” “……”沈晚瓷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怎么讨好?陪睡?”“你觉得你还有别的能陪?还是你打算给我展示一下你修复文物的手艺?”男人轻笑了下,但眼底全是冷意,哪里有半点笑意,“挽挽?” 第129章 逼着她吃避孕药 第129章逼着她吃避孕药 一看薄荆舟这态度,再听他说话时阴阳怪气的语调,沈晚瓷就知道……他都知道了。 上午简唯宁在她这里没讨到好,转身出去了几分钟,再回来时脸色好了不少,下午薄荆舟就找上门来,言辞里外都带着羞辱的意味。 原来是替心上人来报仇的。 沈晚瓷今天忙了一天,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指挥着做这做那,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收工,还要面对这男人的挑刺,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双手环胸,往靠背上一靠,开门见山:“简唯宁想干嘛?把钱要回去?不可能。”薄荆舟眉眼阴郁,“我和你谈的挽挽的事,别把旁人扯进来。” “旁人?简唯宁上午给你打过电话吧,是不是告我状了?你一来就阴阳怪气的让我用身体换资源,难道不是为了帮她出气故意羞辱我?” “她能跟我告状,证明你确实做了瞒着我的事,你能做,别人说一说就成了告状?”薄荆舟靠近她,气场愈发冷然,“你是挽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你家有古董要找我修复吗?” 男人似笑非笑,“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倏然沉默了,过去的记忆随之袭来,心里升上一层难言的酸涩和怅然,随即她勾唇笑了起来:“那你问过我吗?我的工作间就设在你书房的旁边,从来不锁门,甚至很多次都是虚掩着的,那么多工具和损坏的物件,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但三年了,你一直视而不见。” 从决定离婚起,她就不怨了,她都不要这个男人了,还有什么好怨的? 如今谈起过往,只是有些意难平罢了。 看着男人紧绷的脸,沈晚瓷笑得愈发肆意,“你一直觉得我只是个每月拿几千块工资的生活助理,而能有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妈开了口,你会这样认为,难道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离了你,离了薄家就一文不值的废物吗?” 薄荆舟微微垂首,西餐厅的灯光恰到好处的昏暗,他的眉眼被笼罩在短发的阴影下,无法透过它们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面对她的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觉得愧对她,还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怨气。 “我从薄氏离职,你让陈栩去调查我,他跟你说我在京元做清洁工,你就真的以为我只是个清洁工,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我一个985毕业的大学生,还有薄氏这个镶金的工作经历,怎么会去做清洁工呢?” 后来的种种,工作室的人叫她‘挽挽’,生日宴上当着宾客的面修复古画…… 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要稍微一想,都能猜出端倪,但薄荆舟却半点没发现异样。 能将偌大的薄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薄荆舟的心思可谓是深不可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证明—— 不在乎。 所以才能忽视得这么彻底。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餐,可沈晚瓷的胃口都被倒完了,她拿着包起身就要走。 薄荆舟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吃饭……” 末了,他抿了抿唇,又道:“抱歉。”“受不起,薄总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保证每天早晚三炷香的感谢你。” “过去是我做的不够好,但离婚的事,免谈。” 居然还有脸说只是不够好? 沈晚瓷狠狠翻了个白眼,“您可真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不谈离婚,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放手。” 她用力抽着自己的手,挣扎间,一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打翻,直接淋了薄荆舟一身。 醇厚的酒香在空气里弥漫开…… 薄荆舟虽然穿的是深色衣服,但酒泼上去,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湿透的衬衫贴着肌肤。 他爱干净的程度虽然谈不上洁癖,但这样黏答答的贴在身上,还是让人很难受,他咬牙:“沈晚瓷……”沈晚瓷看了眼他的衣服,半点歉疚的心都没有,反而揉了揉被他抓红的手,“你要再动不动就抓着我,下次我就直接往你脸上泼!” 说完,她转身就走,半点留恋都没有。 …… 接下来的几天,节目连着录制,沈晚瓷累得够呛,终于在结束的第二天能够休息了。 但这一天,江雅竹约了她逛街。 马上要到春节,要备年货,还要给下人们发新年礼物。 沈晚瓷看着她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好奇问道:“这些往年不都是王姨在操持吗?怎么今年您亲自来买?” “我最近闲得无聊,就找点事来做,先买点,她看着有缺再补。” “明年爸是不是就不走了?”薄荣轩将薄氏交给薄荆舟打理后,闲得无聊,跟朋友又合开了家公司,本来是打算搞着打发时间的,哪晓得业绩不错,不仅没成功摆烂,还开了分公司,把自己困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抽得出时间回来一趟。 但前段时间听说找到合适的管理人,沈晚瓷促狭的冲江雅竹眨了眨眼睛:“到时候您肯定就不无聊了。” 江雅竹被她调侃得淡笑出声:“好啊,都打趣到我头上来了,看来荆舟还是不够卖力……” 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两人正在闹离婚,好心情瞬间都没了。 但又怕给沈晚瓷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强颜欢笑。 “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再不放老子打死你!”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愤怒的男音,瞬间盖过商场里热闹的氛围。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形如枯槁、素面朝天的女人正死死拉着一个中年男人,而那男人怀里还小心翼翼的护着个孕妇。 即便是孕妇,打扮得也十分好看,一身名牌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满脸憔悴沧桑的女人如同泼妇一般,丝毫不顾及脸面:“我凭什么要放手?你是我老公,老娘十八岁就跟了一穷二白的你,彩礼婚房什么都没要,这些年省吃俭用,三年才买次衣服,现在你有钱了,就在外面养女人,我操劳付出了这么多年,才挣下的这份家业,凭什么让这个贱女人乘凉?!” 见周围人都盯着他们指指点点,男人恼羞成怒,“你他妈还好意思说,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给我们家生一个,你现在都四十了,医生也说你生不了,你这女人好恶毒的心,居然想让我们家三代单传绝后!” “我生不了,我生不了还不是你这么多年一直逼着我吃避孕药!”女人疯了一样朝着被男人护着的孕妇扑去,“我这辈子怀不了孩子,我也不会让这个贱人生!”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孕妇的衣角,人就被男人一脚踢飞…… 很快,商场保安急匆匆赶来把人带走了。 沈晚瓷见状,挽着江雅竹的手,“妈,走吧,我们去楼上逛逛。” 她迈出一步后发现江雅竹没跟上,扭头就见她脸色很不好,沈晚瓷蹙眉,“妈,您怎么了?” “晚瓷,你老实跟妈说,你和荆舟结婚三年都没怀上……是不是他不想要,也逼着你吃避孕药?” 吃避孕药,沈晚瓷猛地怔住…… 第130章 嫌他技术差 第130章嫌他技术差 她属实是真的没想到,看人吵个架,都能让江雅竹联想到她身上。 “不是……” “你别骗我,要是那混小子真逼你吃这种东西,我饶不了他!” 江雅竹一脸严肃,颇有沈晚瓷只要点头,她就要拿着刀去找薄荆舟拼命的架势。 沈晚瓷无奈摇头,“不是妈,他没逼我吃药……我们虽然结婚三年,但他没碰过我。” 自从和江雅竹挑明了两人要离婚,她就开始放飞自我,不再隐瞒。 “什么?”乍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江雅竹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们结婚后没有……那什么过?” 到底是婆婆和儿媳妇,中间差着辈分,她实在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荆舟他是不是……上次的药我再让医生开一点?说不定多吃点就可以了!” 这次轮到沈晚瓷尴尬了,她是真怕江雅竹再给薄荆舟乱吃东西,急忙替他辩解:“不是,他不用吃药,他身体没问题,他就是……就是不想和我有什么,你不用担心,以后换个他喜欢的,孙子马上就有的。” “不可能,当初明明是他说……”江雅竹声音停住,不行,这事她得去问问荆舟,万一说错了,让两人之间的误会加深,那她就罪过了。 她瞬间没了逛街的心情,“走吧回去,今晚去老宅吃饭。” 沈晚瓷本来不想去的,但见江雅竹情绪忽高忽低的,只怕自己刚刚的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于是只能安静的跟着去了。 一回到家,江雅竹就去了二楼的书房。 王姨不解,“少夫人,太太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出去逛街了吗?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沈晚瓷只是摇头,没有说太多。 一个小时后,本该在公司的薄荆舟驱车回来了…… 他先是看了眼沈晚瓷,然后去了楼上。 书房的门虚掩着,薄荆舟敲了敲门走进去,“妈,您找我?” “你说,你和晚瓷怎么回事?当初人是你非要娶的,结果就这么委屈人家?三年都没和她……”她深吸了几口气,“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会一心一意对人家吗?你就是这么一心一意的?这么多年,晚瓷居然还帮你瞒着我!” 薄荆舟没想到江雅竹火急火燎的把他找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她告诉你,结婚后我没和她睡过?” …… 沈晚瓷玩了几局消消乐,薄荆舟就从楼上下来了,他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她坐的是长沙发,右边贴着扶手,左边还有很长的位置,但薄荆舟却紧贴着她坐了下来。 两人的腿紧挨着,任谁看了都觉得暧昧。 沈晚瓷皱眉,往旁边挪了挪,“坐远点,这么长的沙发还不够你坐?” 薄荆舟面无表情,“谁让你跟妈说,我们结婚三年都没上过床的?” 呵,兴师问罪来了。 沈晚瓷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男人的脸上,一脸无辜反问:“不然怎么说?” “妈只是问孩子的事,你跟她说不想要就行了。”“谁不想要?我?你?我们都撕破脸闹上法庭了,我还要帮你背锅,图什么?图你老?图你不行?还是图你想要两个老婆?” 如果嘲讽能化成实质性的刀,看沈晚瓷的态度,估计想把他扎得千疮百孔。 薄荆舟皱眉,“薄太太,你是不是因为我婚内没上你,欲求不满,才对我这么多怨恨?” 沈晚瓷冷笑:“不,我现在非常感谢你这几年的隐忍,我想象了一下,如果被你上,那一定比被狗睡了还让人难以忍受!第一次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白浪费上天给你那么好的身体条件!” 她情绪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声音。 殊不知江雅竹刚从楼上下来,正好就听到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同样听到的,还有在厨房做饭的王姨……她现在把厨房门关上还来得及吗?沈晚瓷霎时间呆住,该死,她内心尖叫成土拨鼠,连爆好几句粗。 在御汀别院,在公寓都没有其他人,她一时忘记这里是老宅,不止有成群的佣人,还是她的婆婆在。 沈晚瓷猛地起身,拧着包连再见都顾不上说一句,转身就落荒而逃。 薄荆舟薄唇紧抿,正要跟上。 “荆舟啊……”江雅竹却叫住他,自从结婚后,他的母亲第一次用这么慈爱的语气唤他的名字。 男人回头,很是坦然的问:“什么事?” “没事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工作,也看点……看点学习资料,问问身边有经验的朋友也行……” 薄荆舟:“……” “那个……”她扬了扬下颚,示意一下大门的方向,“你赶紧去追晚瓷吧,这里不好打车,别跑丢了。”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沈晚瓷就跑出了老宅的大门。 然而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薄荆舟,松手……” 薄荆舟下颌线紧绷,拽着她几步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将她给塞了进去。 沈晚瓷想下车,却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在车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薄太太嫌我技术差?被我上还不如被狗睡,嗯?” 第131章 欺负她 第131章欺负她 薄荆舟与狗…… 这种送命题,怎么回答都是坑。 好在薄荆舟已经过了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的年纪,见沈晚瓷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他没再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 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车内的气氛明显有些怪异,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沈晚瓷也开始当哑巴,没再说不让他送的话再刺激他。 她刚在老宅喝了杯蜂蜜水,这会儿有点口渴,就从旁边的置物盒里拿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来喝,刚要拧开就察觉到薄荆舟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沈晚瓷动作一顿,举了举手上的矿泉水,扭头问道:“你要喝?” 薄荆舟‘呵’了一声,意味不明。 沈晚瓷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拧开瓶盖就往自己的唇边送,但旁边某人的视线实在太过强势,让她想忽视都难。 她索性将水递过去,“给你。” 薄荆舟却避开,“不是嫌弃我技术差,现在还讨好我做什么?” ??? 她是真对这男人的脑回路表示服气,不过也能理解,薄家家世显赫,薄荆舟作为独子,从小身边都是别有目的的人。 沈晚瓷不再理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水从喉咙滑入胃里,冻得人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是,我不对,菜鸡就不配得到同情,所以还是毁灭吧。”薄荆舟:…… 公寓楼下,车子刚停稳,沈晚瓷就下车走了,她速度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一般。 冬天的夜晚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寒风刮过树叶发出的呼呼声,路灯被雾气萦绕,本就昏暗的光线更暗了些。 入眼可见,除了值守的保安,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走过。 沈晚瓷住最里面一栋,料峭的寒风刮在裸露的肌肤上,如同刀割一般,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头低得下巴都埋进围巾里。 安静的夜色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着露骨的荤段子传进沈晚瓷的耳中,她抬头,就见前方的夜色里走出几个染着黄毛的男人,穿着流里流气,一口的脏话,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路很宽,沈晚瓷走在右边,那伙人走在左边,本该是毫无交集,但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渐渐发现那几人有隐隐朝着她靠近的趋势…… 她抬头,正好和其中一个人对上视线,那人朝着她咧开了嘴角,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她不认识这人,但那种扑面而来的恶意,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沈晚瓷扭头看向大门,因为天冷的缘故,执勤的保安都在岗亭里坐着…… 彼时,薄荆舟刚把一支烟抽完,等车里味道散得差不多,才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在看右侧后视镜时,他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瞥了眼副驾驶的座位,被一闪而过的微光晃了一下眼睛。 他定睛看去……是个金属的挂饰,卡在座位和置物盒之间。 当时沈晚瓷走的急,估计没留意弄掉或者扯断的。薄荆舟伸手将东西拿出来,果然是扯断的,链子的衔接处都开了。 他蹙眉,将东西在指间把玩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下车,走进公寓区。 中途他与一群勾肩搭背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擦肩而过,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薄荆舟的脸色冷了几分。 再走没多远,就看到站在路边的沈晚瓷。 他皱着眉走过去,“怎么了?” 沈晚瓷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她摇摇头,“没事。” 她下意识探头看了眼那群走远的人…… 刚刚感受到那人的恶意,她还以为那些人会做什么,毕竟这么宽的一条路,专程从左边横到右边,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结果……没有,他们就那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满身的酒气,直到现在都还萦绕在空气里没有散尽。 薄荆舟得视线跟着她看去,目光落在那群人的背影上,英俊的脸上一片冷峻,“怎么?那些人欺负你了?” “没有,”沈晚瓷依旧摇头,随即皱眉,“你怎么跟来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嫌弃,薄荆舟眼神暗了暗,将手里的装饰物丢给她,“收好,下次再这么马虎,我就直接丢了。” 沈晚瓷接过来,发现是她挂在包上的装饰物,之前逛夜市时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直接扔了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而且都扯坏了。”她不甚在意的走到垃圾桶旁,将东西扔了进去。 薄荆舟看着她的举动:“呵……” 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了。经过门口的保安亭,他道:“刚才出去的那几个人,是这里的住户?” 那几个人太醒目,根本不需要薄荆舟提醒,保安就知道他问的是谁。 “不是,他们是来找人的,之前没来过。” “恩。”薄荆舟的眉还是蹙着,没有半点放松的趋势。 保安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打鼓,“薄总,我们公寓的安保工作做得还是非常好的,每个来访的人除了要跟业主确认外,还都做了登记。” “业主确认了就不是坏人?做了登记就能阻止对方行凶?” “……” 那伙人看着不像好人,说话是荤了点脏了点,可怎么就跟行凶联系起来了? 不过这话保安是不敢当着薄荆舟的面……质问的。“我们24小时都有人守在监控前,除了房子内部,其他地方都安装了监控,保证整个公寓范围内没有死角。” 薄荆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就算在监控里看到有人行凶,等从这里赶过去,坟都堆起来了吧?” 保安:“……” 卧槽,这是来找茬的吧! 这种公寓楼,又不是独门独户的别墅,肯定什么样的住户都有啊,总不能因为人家打扮特立独行一点就把人给抓起来吧? 他们是保安,又不是守在校门口抓典型的教导主任。 但薄荆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还在看着那个保安,直看得对方头皮发麻、浑身冷汗,说话都开始变得支支吾吾:“那……那我们加强巡逻?轮班制的楼上楼下排查。”半晌,薄荆舟终于‘恩’了一声。 保安紧悬着的心松懈下来,等人走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妈的,吓死他了! 第132章 沈晚瓷无路可退 第132章沈晚瓷无路可退 之后的几天,沈晚瓷都没再在公寓范围内见过那几个人,知道那晚是自己想多了,他很快将事情抛诸脑后。 节目才刚录完还没有播,就算真有人要对她图谋不轨,也不该是现在。 这天,沈晚瓷刚加完班就接到秦赫逸的电话,对方一开口就满是怨气:“我要是不主动联系你,你是不是就当没我这个人了?” 从那天在医院分开后,两人就没联系过,他这段时间忙,也没顾得上,等缓过来才发现这个没情没义的女人居然连条信息都没给他发过。 一个大男人跟个怨妇似的,沈晚瓷没忍住笑出声:“你的伤怎么样了?医生让你去换药,你去了吗?” 男人哼了哼,“等你问,我估计坟头草都长两米高了。” 沈晚瓷正在收拾东西,没有接话。 秦赫逸等了十几秒,不满道:“你读书的时候虽然话不多,但好歹也是个见义勇为、心地善良的热血青年,怎么几年没见,变得这么死气沉沉,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你打电话来就是抱怨我的?” “当然不是,是叫你吃宵夜的,”秦赫逸声音懒洋洋的:“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我在工作室,不在家。” “……这么晚了?”秦赫逸看了眼腕表,已经八点多了,他刚忙完就直接来了,本来想约她吃晚饭的,“不对啊,秦悦织不是说你的工作地点就在家里吗?工作室在哪儿,我去接你。” 沈晚瓷怔然,嗯,她重新回京元上班的事还没来得及跟秦悦织说。 “不用,我开了车,这边比较偏没什么吃的,你定好地方后发个定位给我,我直接过去。” “行吧。” 挂断电话,沈晚瓷将工作台上的东西收好,又检查了水电,确定都关了,才拿着钥匙出门。 冬天一到晚上街上就没人,工作室所处的位置周边又没什么商圈,更是冷清。 锁好门,沈晚瓷快步往停车场走去,看到自己车子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会儿停车场没什么车,所以她车子旁边那几个人就显得格外的突兀,他们或坐或站地围着她的车子,一头黄毛即便在暗处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几人都是冲着沈晚瓷来的,她一出现,他们就看见她了。 “沈小姐,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这大冷的天,哥几个都要冻僵了,你要不赶紧把车门打开,让我们坐进去暖暖身子?” 说话的这人就是沈晚瓷前几天在公寓楼下看到的,那个朝着她呲牙的男人。 沈晚瓷身体绷紧,手伸进包里,摸到里面的手机,“我不认识你们。” “没关系,我们认识你就行,”他们朝着她走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沈小姐帮我们个忙。” 沈晚瓷见状,转身就跑,这群人目的明确,敷衍拖时间这一招不管用。 但男女间身体上天生的差距,哪怕她莽足了劲的往前跑,却还是很快被这群人围住。 “放心,我们就只是拍点照片,不会真对你做什么,这大冷的天,沈小姐就行行好配合一点,也让我们能早点回去交差。” 沈晚瓷屏住呼吸,“谁让你们来的?”她的视线在周围环顾一圈,别说人了,狗都没有一条。 “这关乎到我们的职场道德,你还是别打听了,知道的越多下场越惨,这句话没听过?”领头的那人朝其他人招了招手,“下手轻点,别伤到人,拍清楚点。” 那些人狞笑着向她围过来,沈晚瓷不住的往后退,但身后也是人,退无可退…… …… 彼时,薄荆舟正阴沉着脸从老宅出来,径直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 这几天他妈看他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偏偏每晚都要把他叫回来,说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住在御汀别院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只是他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还把爸给叫回来了,明里暗里都是那句话——多学习,多实践。 说的倒是容易,沈晚瓷现在看到他跟看垃圾似的,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他怎么实践? 电话一直响,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那头才终于有人接起来。 不等他说话,女人尖利的声音传来,混杂着剧烈的喘息声:“我在,啊……” “嘟——嘟——” 紧接着,电话断了。 薄荆舟脸色骤变,眼里浮现阴郁的戾气,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拨过去—— 然而,关机了。 男人启动车子,朝着沈晚瓷公寓的方向驶去,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捏着方向盘,单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点了一个号码拨出去,“查一下沈晚瓷现在在哪儿,三分钟之内。” 第133章 来的人是他 第133章来的人是他 停车场内,沈晚瓷的手机被打飞出去,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成雪花状。 其中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抬脚踩上去,狠狠跺了几脚,“你他妈的非要给老子找事做是吧?我们就拍几张照片,你要是不配合,就别怪哥几个不讲武德!” 说完,那人盯着沈晚瓷,放肆的目光打量了几个来回,嗤着牙‘呵呵’笑起来:“身材真他妈带劲,没少被男人……” 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砸过来,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变了味。 沈晚瓷今天穿的是休闲风,背的是个挎包,她冷静地问他们:“你们要拍什么样的照片?”“你平时看的av片是什么样的,我们就拍什么样的。” “好,不过得去车里,我不想被人看到。”她将包取下来,拿在手里,“我和人约好了吃宵夜,你们速度快一点,不能被我朋友知道我被……拍了这种照片。” 那些人‘呵’了一声,拍照片就是全网传的,还他妈不想被人看见? 不过他们原定计划就是在车里拍,这黑灯瞎火的,拍出来看得清个屁! “行,但你得把车钥匙给我们。” 沈晚瓷抿唇,不想给,领头的人直接就要上手抢。 她突然抬手,将包带缠上那人的脖颈,飞快在手上绕了一圈后死死勒住。 又趁着其他人没防备,牵制着那人转了个向,她的背靠在引擎盖上。沈晚瓷看着像是不会打架的名门淑女,手上也没有工具,所以这些人打心底里觉得她没有攻击力,没对她有所防范。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宁死不屈的狠人啊! “你们做这些,是为了钱吧?” “你是想给高价收买我们?我们既然在道上混,就是讲规矩的,你以为一根带子就能威胁我们?那看是你死的快,还是我们老大死的快。” 说话的人从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白森森的光。 沈晚瓷脸上半点没露怯,她松了松手,让领头的人能正常呼吸。 勒死一个人要两分钟,捅死她却只要一瞬间。 “请你们来拍我裸照的人,没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吧?不如你们查查,薄荆舟的太太。” “……”“这里有监控,再加上薄氏的财力物力人力……你们先想想把我弄死后该怎么跑,往哪儿跑,最好妻儿子女一并带上,薄荆舟的手段一向以狠著称,可没有什么祸不及家人的规矩。” 听到这话,拿刀的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资料。 沈晚瓷舔了舔干涩的唇,又道:“是我先动的手,这里的监控拍得很清楚,警察问起也只能算是互殴,没有伤到人,基本不会……” 不等她的话说完,“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生生撕裂了这冬夜的安静! 两束刺眼的灯光笔直照在这群人的身上,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车猛地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车子开的是远光灯,离得很近,一行人面对面眯着眼睛,根本瞧不清对面站的人是谁,更何况那人还逆着光走来。沈晚瓷看着来人,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那她刚才可就白忽悠了。 但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她心里隐约生出了点期待,或许来的人是……薄荆舟? 看不清人,一切都是未知。 直到那人拽住最外围的人,像扔沙包一样将人撂翻在地上,她紧绷着的身体才同泄力般瘫软下来。 也是在这时,沈晚瓷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包带。 来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这群乌合之众全部放倒,哀嚎声此起彼伏,沈晚瓷脱力似的坐在引擎盖上,仰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赫逸……” 秦赫逸身形高大,将刺眼的灯光全部挡在身后,光晕在他周身镀了一圈。沈晚瓷的声音里带着惊吓过后的颤意,“你怎么来了?” “我不太放心你,打电话问了秦悦织你上班的地址,知道这一片有点偏,就来接你了。” 秦赫逸长吁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双腿岔开,坐姿豪放,“幸好我来了,这些年的兵果然没白当,连直觉都练敏锐了,给你打电话关机,就觉得不对劲。” 沈晚瓷浅浅勾唇,“谢谢。” “下次你就乖乖的原地等着我来接,楼都不要下,妈的,腿都让你给吓软了。” “对不起……”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万一起不来,以后岂不是只能用手?” “……” 沈晚瓷瞬间觉得自己那句‘对不起’多余了。不过被他这一打岔,心情放松了,恐惧散了不少。 见他们聊得起劲,那些捂腿捂肚子的人开始偷偷往外爬,却被秦赫逸一脚踹出去老远,一个个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这群人怎么处理?” “送警察局吧。” 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的办法。 沈晚瓷话音刚落,一辆飞速行驶的车就朝着这边驶来,车子骤然停下。 一身黑衣的薄荆舟从车上下来,他的目光落在紧挨坐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第134章 他来晚了一步 第134章他来晚了一步 薄荆舟径直朝着沈晚瓷的方向走过去…… 那群被秦赫逸打翻在地的人还蜷缩着躺在那里,不是伤重得爬不起来,而是不敢动,刚才那个试图离开却被踹出去几米远的人,给他们带来强烈的心理阴影! 一般人遇到障碍物,第一反应是绕开,但薄荆舟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就直接将脚边拦路的东西给踹开—— 那人再次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 薄荆舟面无表情,周身笼罩的气场让他看上去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一般。 其他人见状纷纷自动滚开,给他留出了一条十分宽阔的路,保证他就算腿长二米八,劈着叉走也绝对不会被挡着。 薄荆舟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两道拉长的影子,一道是沈晚瓷的,一道是秦赫逸的,明明是不同的两道,如今却紧贴着,与后面的黑暗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压制住心里蠢蠢欲动的躁意,将视线转回到女人苍白的脸上,朝着她伸手,“起来。” 看着薄荆舟伸来的手,秦赫逸赶在沈晚瓷回应前先接了话:“薄总这是来救人的?那可真不巧,我也是,但你这个时间……说是来收尸的也不为过。” 他扬扬下颌,字里行间暗讽某人来得够晚。 薄荆舟冷冷撇了他一眼,顿了半秒才道:“谢谢。” 这句宣誓主权的‘谢谢’如同一把利刃,成功扎在秦赫逸的胸口,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悦的冷怒:“我救的不是你,这句谢谢不应该你来说。” “你救的是我太太,我跟你道谢是应该的,不仅如此,医院费我也会承担,”薄荆舟勾唇,语气淡淡的补充道:“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尽管提。” “……” 秦赫逸瞬间要被这男人的态度气炸!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两辆警车停下,警察从车里下来。 其中一个黄毛连滚带爬的起来,一边哀嚎一边叫嚷:“警官,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警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清一色的黄毛,又看了眼稳稳站在那里的薄荆舟,“刚刚谁报的警?” 秦赫逸起身,“我,我朋友刚从公司出来就被这群人给堵了,他们还带了凶器,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会儿肯定没命了。”“你他妈胡说八道,我们就是看小姑娘长的漂亮,想跟她聊会儿天!” 有警察在,那伙人胆子又开始大了,他们进去的次数多有经验,知道就刚才那事,警察即便查了监控,也最多只是拘留他们几天,“我们都是好人,就是长得寒碜了点,平时杀只鸡都要胆怯半天,哪里敢杀人?再说了,是那女人先动的手,不信你们去查监控!” 这次先动手的可不是他们,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有恃无恐,背脊都比平时挺得直。 警察看了眼那群人,大致有了决断:“都带回去录口供,小李,你负责联系京元工作室的人,调取监控。” 到了警局,一行人被分开询问,最先结束的是薄荆舟,他到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这一点他的行车记录仪上有视频。 薄荆舟站在门口,透过窗玻璃看向里面坐姿随意、面对警察的询问也无所谓的小混混们,他面无表情地问身侧的人,“问出来了吗?谁指使的?” “这些人一口咬定他们是见色起意,而且真的没对薄太太做什么,就只是几句口头上的调戏。” 薄荆舟冷笑:“见色起意?那可真是够长情的啊。” 上一次是在公寓楼下,这都几天了,这群人居然找到京元,还那么巧又碰上了加班出来的沈晚瓷。 “把人给我。” 那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薄荆舟的意思,“薄总,这不太合规矩。” 薄荆舟淡淡的目光扫过去,“我来问,问出来后,证词和人都原封不动的给你们送回来,功劳也是你们的。” ……京元的监控拿到了,虽然从视频上看是沈晚瓷先动的手,但她是受害人,又没有真的伤到人,所以录完口供之后就能走了。 她从审问室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薄荆舟,微微蹙眉,问一旁给她录口供的警察,“我朋友呢?秦赫逸。” “秦先生还要等一等,那群人要求验伤,要等结果出来后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走。” 沈晚瓷点头,“好,知道了。”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那里有被勒出来的红痕,刚才在停车场光线太暗看不见,这会儿有些发紫发青。 他皱眉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道:“搬回去住。” 沈晚瓷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下,“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跟我住在哪里没有关系。” 上次在公寓,这群人就出现过,今晚能在京元堵她,还是在她加班的时候,想来他们这段时间都在跟踪她。 “我会安排保镖跟着你,御汀别院的安保系统比公寓的好。” 公寓人多,再怎么加强巡逻也不能杜绝危险,但御汀别院是独栋别墅,整片都是他的,能进里面的也都是他的人。 看对方找的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就知道背后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手伸不了太长。 沈晚瓷坚持摇头,“不……” 薄荆舟脸上的温度也因为她的拒绝降到冰点,“或者你喜欢有几个人天天给你守门。”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果她不搬回去,他就要像之前那样,让保镖在她门口守着,然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沈晚瓷现在很累只想休息,实在懒得在这种时候,跟薄荆舟在这种事上浪费唇舌,她不应他,只是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赫逸。” 第135章 要出人命了 第135章要出人命了 “你要等他?”薄荆舟表面维持着有条不紊的冷漠,但若是细听,就能听出他声音里潜藏的戾气。 沈晚瓷靠着身后铁质的椅背,半垂着眼,看样子像是要睡着了:“恩。” 秦赫逸救了她,现在还被关在审讯室里,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她走了算怎么回事。 原本还能强迫自己忍住的怒火如今一下子飙到最高点,薄荆舟直接将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我已经联系了霍霆东,他不会有事,我送你回去睡觉。” 他的动作看上去粗暴,但并没有弄疼沈晚瓷,一双眼睛凶巴巴的看着她,抿直的唇勾出一道隐忍的弧度。 “最多三个小时他就能回去,但你若是非要留在这里,保不齐明天等来的就是他被拘留的消息。”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威胁的意味十足,“伤情鉴定还没出来,你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嗯?” 沈晚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瞪着他,她丝毫不怀疑薄荆舟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 随后她嫌恶的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我自己回去。” 刚走到警局门口,她就和霍霆东撞了个正着,看着面前手提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人,沈晚瓷嘲讽的‘哼’了一声,擦过他的肩膀快步离开。 这个男人生得人模狗样,其实跟薄荆舟那个黑心的一样,是一丘之貉。 果然是人以群分,黑心的都只跟黑心的玩得好。霍霆东无辜躺枪…… 沈晚瓷本来要打车,但最后还是被薄荆舟硬塞进车里,好在她说要回公寓,对方即便不乐意,还是送她回了。 路上没人说话,车内一片安静。 沈晚瓷给秦赫逸发了条信息后,就面向车窗靠着椅背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男人说了句:“抱歉,我去晚了。” 虽然他声音低沉,但她还是听清了。 沈晚瓷陡然睁开眼睛,窗外绚烂的霓虹映入她的眼中,让她一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没怪你,不用抱歉。” 虽然秦赫逸出现的时候,她的确想过可能是薄荆舟…… 但后来理智恢复,便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薄荆舟根本不可能来那么快,但若因对方来晚就要责怪的话,确实太过无理取闹。 “你已经来得很快了。”沈晚瓷实话实话,要是换成是她,估计对方尸体硬了她都寻不到。 薄荆舟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善解人意’而高兴,相反他的心情更差了。 庆幸是真庆幸,尤其是警察从那些人身上搜出刀来的时候,但不悦也是真的不悦。 薄荆舟黑眸一动不动盯着她瞧了半晌,才大发慈悲似的冷笑出声:“你当然不怪我,毕竟有跑得快的人。” 这阴阳怪气的调子,简直让人想一巴掌拍死他! “是啊,要不是秦赫逸跑得快,只怕你连哭丧都赶不上热乎的。” 不怪他还有错是吧?这么喜欢背锅,那砸他身上好了!“这么晚了,秦赫逸为什么在那里?” “大概是我们心有灵犀吧,”沈晚瓷一点都不怕惹怒薄荆舟,“所以他才能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来到我身边。” “呵,”薄荆舟冷笑:“你还真是怕他不会被关的太久。” 闻言,沈晚瓷扭头瞪他一眼。 公寓到了,薄荆舟没有上去,但身后紧跟着停下的那辆车里却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两个是老熟人,之前来这里守着她的保镖。 “上去吧,他们今晚会在你门口守着,别怕。” 沈晚瓷沉默片刻,转身进去了。 那几个保镖被门口执勤的保安拦下,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门口的薄荆舟了,流程特别详细,一个个做了登记后才被放进去,沈晚瓷都走出很远了,灯光下的背影朦胧而模糊。回到家后,沈晚瓷估摸着时间给秦赫逸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没有事,并且已经从警局出来后才松了口气。 “你可真是没良心,我出来你人就跑没影了?也不说带我去医院看看伤着没有。” 沈晚瓷:“对不起,我……” 秦赫逸打断她的话:“算了,我知道肯定是薄荆舟要挟你的,要不然以你那么善良的性子,怎么可能丢下我跑路?宵夜的事我记着,等这件事了结了我们再吃。” “好。” 挂断电话后,沈晚瓷将手机扔在床上,去了浴室泡澡,等出来后才发现霍霆东给她打过电话,屏幕还亮着,看来刚挂没多久。 她和霍霆东唯一的交集就是跟薄荆舟的离婚官司,但这人极重分寸,就算之前协商离婚协议的条款内容,也都是白天跟她联系,这么晚了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他们刚刚才在警局门口见了一面,他看上去不像是有话要和自己说的样子。 沈晚瓷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霍霆东的电话就又打过来。 她接起还没说话,对方便径直开口:“薄太太,请您来一趟御汀别院,尽快。” 相比之前每次见面他都跟个冷血机器人似的态度,这次霍霆东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点个人情绪,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听出点急迫。 沈晚瓷皱眉,“什么事?” 如非必要,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去御汀别院。 霍霆东:“要出人命了。” 第136章 薄荆舟可怕的一面 第136章薄荆舟可怕的一面 沈晚瓷一愣,“什么?” 霍霆东:“薄太太还是过来一趟吧。”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听着里面传出的忙音,眉头蹙了蹙。 御汀别院是薄荆舟的地盘,出事的肯定不会是他,所以……是别人。 她拉开门出去,几个神经还算放松的保镖立刻站直身体,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沈晚瓷:“……我要回一趟御汀别院。” 半小时后,她进到别墅时,直接被里面血腥的场景给吓呆在原地! 简直不敢相信客厅里那几个或躺或趴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人,会是今晚在停车场对她粗言秽语、试图强拍她裸照的人。 其中一个人正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求饶,即便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他的额头也磕出伤,血糊了一脸。 “薄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这笔生意是熟人介绍的,钱也是通过熟人给到我们手上的,对方就只让我们拍点沈小姐的照片……” 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凶残暴戾,他没敢把‘裸照’两个字说出口。 客厅里开着空调,薄荆舟的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身上仅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平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服上如今全是褶皱,浑身透着股落拓不羁。 沈晚瓷看不见他身上有没有溅到血,一身黑,但他此刻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个矜贵优雅的豪门贵公子,与那些要弄死人的凶恶之徒完全没有半点相似。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却刺激得她大脑发蒙…… “薄荆舟,你在干嘛?” 霍霆东就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见到沈晚瓷来了,他起身往外走,“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要二十分钟,现在送过去,这些人住半个月还能活,再耽搁一下,就直接送火葬场吧。” 沈晚瓷眉头跳了跳,看着地上有连哼一声都费劲的人,她转头吩咐身后跟着她回来的保镖,“快把人送去医院。” 保镖却看向薄荆舟,犹豫了一下,没动。 沈晚瓷禁不住抬高声音,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的给了薄荆舟一通骂:“薄荆舟,你是法盲吗?打人是要坐牢的,就你这狗脾气,关进去不出两天,就能被人打成半身不遂!” 薄荆舟那张如面具般淡漠的脸终于有了反应,他深黑的眼眸看着她,嗓音被压抑得极低:“我在做什么,你不知道?” “……” 这么明显的事,沈晚瓷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 她愤怒的情绪沉了几分,隐忍道:“薄荆舟,我已经报警了,这件事的后续就交给警察去处理,你别插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你觉得能怎么判?”男人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监控是无声的,光从视频上来看,这些人连你衣服都没碰到,最多是个骚扰,连猥亵都够不上,拘留几天就能被放出来。”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晚瓷,黑色程亮的皮鞋踩在其中一人的手上,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昏死过去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沈晚瓷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薄荆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样惨烈的场景下,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沈晚瓷拽着他的衣摆,用力想将他拉开—— “你疯了?!” 结婚三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样满身血腥、粗暴残忍的一面,虽然他平日里很冷漠,但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且风度的,动粗都没有过。 薄荆舟语气却很平缓:“我在替你出气,这群狗东西,居然敢对你动手。” 他的态度波澜不惊,但现场实在太血腥暴力,沈晚瓷只觉他这份淡漠后藏着的……是能将人撕成碎片的獠牙。 再这么下去,这些人估计都要没了。 “不需要,”沈晚瓷狠狠咬牙,“薄荆舟,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犯不着做这些,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跟你再纠缠在一起。” 如果他因为替她出气而进了监狱,那两人就真的要缠到死。她还没有绝望到宁愿他去坐牢,宁愿不要离婚证也要摆脱他的地步。 虽然和薄荆舟的这段婚姻不太愉快,但如果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她也会考虑,她不想到时候名不正言不顺。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用假手于他人。” 听到这话,薄荆舟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秦赫逸替你出气就让你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我替你出气就是纠缠?” 沈晚瓷皱眉,为什么又扯到秦赫逸身上? 眼下的关键是,薄荆舟在做危险的事,他很不理智! 她再次看向保镖,只能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以薄太太的名义,要你们现在就把人送去医院。”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训练有素地将人抬去外面的车上,临走前还顺带把门带上。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沈晚瓷这才松了口气,她再也难以忍受客厅里这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转身打算离开。 薄荆舟却突然伸手将她拽住,“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再因为这些事纠缠在一起?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晚瓷敏锐的察觉到男人话里的不对劲,“你先放开我……” 薄荆舟自顾自的接着上一句话,“我来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他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扔到沙发上。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反抗,男人随即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刚才不确定薄荆舟身上有没有沾到血,但此刻随着他的贴近,那比客厅空气中更浓郁的血腥味直扑而来。她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也触到黏腻的湿意。 沈晚瓷被这味道刺激得胃里翻江倒海,受不住转过脸,就看到地毯上那大片的血迹…… 她从小到大循规蹈矩,除了偶尔跟沈璇吵架会偶尔扇其两巴掌,哪里见过这样触目的画面,当即紧绷着身子要往后缩。 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离薄荆舟这个浑身血腥的疯子越远越好! 但男人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将她死死困住,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颌,粗暴地将她的脸掰正。 那凶狠的吻落了下来,铺天盖地似的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 第137章 现在更想要你 第137章现在更想要你 沈晚瓷惶恐的睁大眼睛,扭着头避开男人粗重蛮横的亲吻,尖声叫道:“薄荆舟,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神经病……” 神经紧绷到极致,所有能想到的脏话不间断的往他身上砸。 她挣扎的厉害,头摇得像拨浪鼓,薄荆舟几次想重新吻上去都被避开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因极度抗拒而近乎崩溃的脸,唇角的笑意更冷,将她两只手摁在头顶,扯下脖子上松松挂着的领带绑住。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所过之处皆是片片的红痕。 沈晚瓷今天穿的是裤子,但在薄荆舟堪称恐怖的暴力对待下,裤子和裙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被直接撕坏的。 “薄荆舟,你要是吃了药精虫上脑就去找简唯宁,”她情绪激动,语无伦次道:“你和她闹绯闻,给她拉投资,我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今晚赫逸不过是刚好碰见救了我,我和他比你和简唯宁清白多了……” 呲啦——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在只有她尖叫声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能徒手将冬季厚实的牛仔裤撕破,沈晚瓷很难想象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力气。 薄荆舟笑了笑,但眼底没有半点笑意,“你该庆幸你和他很清白,要不然,今晚趴在那儿的,就是那个姓秦的。” 沈晚瓷疯了一样踢踹他,但她的双腿都被薄荆舟压着,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把简唯宁拿下?非要缠着我这个没有感情的名义上的妻子,你他妈要是是男人,就去把简唯宁强了,我绝对给你们包个大红包,祝你们白头偕老……” 如果换成平时,她肯定不会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候说这些话刺激他,但现在的处境是哪怕她讨好卖乖,百依百顺,薄荆舟这个疯子也不会放过她! 因为他身上此刻正透着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暴戾凶残,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薄荆舟的手落在她身上,肆意的施暴,眸子里翻涌的欲念和怒火被他压制在平静的表面之下,看着更是让人心惊。 他说的缓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处往外溢:“但我现在比较想强了你。” 此刻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 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海水般漫上来,想要将沈晚瓷拽入深渊。 她用尽全力揽住薄荆舟的脖子,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另一条腿用力将人从身上推开—— “砰……” 两人一起从沙发上跌了下去…… 薄荆舟在下面,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地面。 沈晚瓷低头,狠狠咬在男人的肩上,这一口咬得极重,奔着咬下他一块肉的目的去的,瞬间就见了血,腥甜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加上他衣服上的和空气中的,她一时没忍住,偏头干呕了几下。 整个过程,男人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到沈晚瓷偏头干呕,他的脸色才变了,想去拍她的背…… 但还没等触碰到她,沈晚瓷就如同一只幼崽,戒备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倒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她抓起茶几上装饰用的瓷瓶对着眼前的男人,大有他敢动一下就砸他头上的意思。 隐隐有种决绝的气势。 薄荆舟定定的看着她,从地上起来,迈着缓慢却坚定的步子朝着她走过去,“想杀了我?” 沈晚瓷的手抖得不行,是紧张害怕、还是太过用力,没办法分辨,“你别动。” 她将瓷瓶的底部重重的砸在茶几上,瓷片四溅,就这短短不足一秒的时间,薄荆舟已经跨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 剧痛袭来,沈晚瓷下意识的松开手,瓷瓶掉落在地上,她彻底没了威胁。 薄荆舟将她拉开,免得碎瓷片伤到她,手掌下,女人浑身肌肉都紧张的微微颤抖。 男人低低叹了口气,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抬手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又将缠绕捆绑的领带一圈圈解开,“抱歉,失控了。”沈晚瓷依旧红着眼瞪着她,满目戒备。 “回房间休息吧。” “不,我要回去!” 她现在只想走,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失控,至于这些委屈和欺负,就当是被条疯狗咬了。 薄荆舟面若冰霜,听声音却是咬牙切齿:“我不碰你。” “你觉得我会信你?” 客厅里随着这句话陷入安静…… 薄荆舟抿唇,看样子像是气到了极点,额头上青色的筋脉因紧绷而微微凸起。 他能做出这样的保证,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有那么一秒,那股被强压下去的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他甚至想要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挣扎、怎么害怕、求饶,都随着自己的心意强要了她。 她本来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他要了她,也不过是夫妻之间该有的。 但看到沈晚瓷脸上还没有干透的泪痕,又忍不住心软几分:“去换套衣服,我送你回去。”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被完全撕碎,但差不多是衣不蔽体,尤其是裤子。 沈晚瓷还是拒绝:“不用,我用外套裹一裹就行,让保镖送我回去吧。” 她穿的是长款羽绒服,到小腿,裹紧也不太能看得出来,只是有些冷罢了。 如果不是她现在被薄荆舟握住手挣脱不开,她早就离他远远的,哪里还能让他的手落到自己身上? 薄荆舟冷笑,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要不在这里睡,要不去换套衣服,我送你回去。”最后,沈晚瓷还是上楼迅速清洗一下,换了身衣服,被薄荆舟送回去了。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沉郁,前排开车的保镖就更是不敢吭声。 到了公寓楼下,沈晚瓷逃似地开门跑了。 薄荆舟捏了捏眉心,吩咐正要下车的保镖:“这几天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保镖回了声‘是’,快步朝着沈晚瓷追去…… 第138章 精神分裂 第138章精神分裂 翌日,沈晚瓷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因为昨晚的事,许老特意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打电话来的是物业,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薄太太,有两个人在大门口,说要见您,是您爸和您妹妹。” “不见。” 沈晚瓷说完后就打算挂电话,沈震安急切的声音从那头传出来,“晚瓷,我找到你妈妈的手机了。” “……” 当年她年纪小,又以为妈妈是出车祸走的,伤心的不行,哪有心思去想这些身外物。等后来查到不对劲想找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了,通讯公司的记录也查不到。 她问过沈震安,他说没见到过,估计是出车祸的时候甩飞出去了。 此刻,没了这么多年的手机突然又出现,如果不是沈震安在撒谎,就是妈妈的死和他有关,所以他才会把手机留下,却又瞒着她。 沈晚瓷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有保镖在,他们就算是有心思,也做不了什么。 十分钟后,沈震安带着沈璇上来了。 乍然见到,沈晚瓷差点没认出那个瘦成一根竹竿的女人是沈璇,她脸色憔悴,黯淡发黄,脸上还长了斑。 最重要的是,一向喜欢各方面都跟她比较的沈璇,今天居然没化妆。 刚一进门,沈震安就厉声训斥道:“跪下!” 沈晚瓷原本还不知道他吼的是谁,直到看到沈璇‘噗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沈震安居然会叫他最疼爱的女儿给她下跪?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虽然讨厌沈璇,但她不喜欢被人跪。 “我还没死呢,现在磕头早了点,有什么事直说,不要搞这一套。” “这个逆女,我今天就交给你惩治了,晚瓷,你不用手下留情,让她跪,跪到你满意为止。”说话的人是沈震安,愤怒的声音震得沈晚瓷耳朵嗡嗡的响,她昨晚受了两次那样大的刺激,临近天亮才睡着,熬夜的后遗症这会儿全都显现出来了,头昏眼花、手脚无力。 她皱眉,离沈震安远一些,“她做了什么事,你这一大早的拧着她来请罪?” 其实沈晚瓷大概猜到了。昨晚那群人实在太废了,稍微有点儿门路的人都不会找那样的帮手。 她看着跪在那里,满脸不服气的沈璇,思绪有些放空。 沈震安是真的爱沈璇这个女儿,要不然也不会放下面子、以退为进带着她来道歉,什么随便她惩治,不过就是在她和薄荆舟之间选择了她而已,觉得她不会下狠手。 沈晚瓷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的场面……不得不说,她还真做不到像薄荆舟那样狠。 沈震安瞪着眼睛,一脸的凶意,恨铁不成钢道:“这逆女,居然做出找人吓唬自己亲姐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你别拦着我!” 闻言,沈晚瓷往旁边让开一大步,给他留出充分发挥的空间。 沈震安:……他就是想做戏,但如今骑虎难下,只得狠狠一巴掌扇在沈璇脸上,‘啪’的一声,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疼,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淡笑:“她那不是找人吓唬我,是买凶杀人,你既然都知道是她找的人,难道不知道那些人身上带了匕首?” 沈璇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如果不是沈震安非拉着她过来道歉,她才不会受这样的委屈:“沈晚瓷,你少诬陷我,我只让那些人拍照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之前被人黑的那么惨,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沈晚瓷没搭理她,将视线转向沈震安,“我妈的手机呢?” 沈震安看着这个和自己半点不亲的女儿,眼里闪过丝厌恶,他养了她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也会对着他摇头摆尾,她却跟头白眼狼似的,随时都呲着牙,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两口。 这么一个不会帮他,又和他不亲的女儿,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手机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你让薄荆舟不要再管这件事。” 要不是因为薄荆舟,他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带着小璇上门来道歉。 沈晚瓷:“好,拿来吧。” 她答应的干脆,沈震安反倒是迟疑了,“你真的愿意让他就这么算了?” 沈晚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简直是观音菩萨都要叫她大姐的程度! “那就要看你拿来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如果什么都没有,就是个刷过机的空白手机,你们就可以滚了。” 沈震安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给她看,上面果然有内容,时间也是十年前的。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换号码没有,但至少也是个线索。 沈晚瓷伸手去接,沈震安没给她,“先给薄荆舟打电话。” 沈璇见此,高声道:“我还有个条件,我要去薄氏上班!” 那些黑料曝光后,没有公司肯要她,她现在每天都窝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 沈震安冷声呵斥:“闭嘴!” 沈晚瓷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电话接通,男人冷淡的出声:“什么事?” 这声音,这感觉……跟昨晚那个险些强她的疯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沈晚瓷有片刻的愣神,他不会是精神分裂吧?穿西装和不穿西装,简直是人和禽兽的分别! 她的沉默让薄荆舟有些不耐烦:“沈晚瓷,说话。” 昨晚的事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很大,沈晚瓷紧绷着声音,背脊挺直,即便是隔着电话,她都担心薄荆舟会在下一秒就扑到她面前来。 “昨晚的事,你不用查了,到此为止吧。” 瞧着沈震安急成这样,薄荆舟估计就快查到幕后主使。 那头的人没了声音,连翻文件的背景音都消失殆尽。 半晌,男人压抑的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晚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139章 他爱惨了一个女人 第139章他爱惨了一个女人 沈晚瓷:“知道。” 薄荆舟撩起唇角,笑意绵长,连音调里都染上笑:“是不想我查,不想欠我人情,不想和我过多纠缠,还是不打算追究了?” 沈晚瓷看了眼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的沈震安:“不打算追究。” “呵,”这次,薄荆舟是真笑了,是冷笑,他嘲讽道:“你真不应该在京都。” “嗯?” “应该去把乐山那座佛叫起来,你去坐他那个位置,保证香火鼎盛。” 沈晚瓷:“……”就知道薄荆舟这狗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电话直接挂了,沈晚瓷看向沈震安,声音冷冰冰的:“满意了?手机。” 沈震安知道这事是自己偏心了,心里难得生出点愧疚,他将手机递给沈晚瓷,同时也看到她脖子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吻痕。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要有多激烈的亲吻才能留下这样密集且明显的痕迹,那肯定是爱惨了一个女人,才会用这样侵占欲十足的力道去亲吻。 之前听说两人要离婚,但看这些痕迹和外面的保镖…… 他心里一喜,“晚瓷,你和荆舟……”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沈璇突然伸手,夺过沈震安手里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这样还不解气,还用力的踩了两脚。 她就在沈震安身边,又早有预谋,所以即便沈晚瓷以最快的速度伸手去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保镖在门外,在训练有素也始终没有长翅膀,不能飞过来。 “沈璇……” 沈晚瓷甩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这动作过于的用力,本来就痛的头在此刻更是痛得一跳一跳的,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她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的女人,“你很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沈震安伸手拦住她,“晚瓷,小璇她年纪小不懂事,爸替她向你道歉,她好歹是你妹妹,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沈璇捂着被打肿的脸,“沈晚瓷,你也不过是仗着有薄荆舟护着脾气才这么大,要不是他,你算什么东西?你妈这么早死,说不定就是被你克死的,公司也被你克没了,爸要不是去了国外,肯定也早被你克死了……”沈晚瓷甩开沈震安拉着自己的手,又是一耳光甩在沈璇的脸上,打断她恶毒的话! “沈震安是不是没教过你刷牙?嘴这么臭?我今天就免费教教你,什么叫教养。” “啊!”一连挨了几记耳光,沈璇尖叫道:“沈晚瓷,你敢打我,我杀了你,你跟你那个短命鬼妈一样,都该去死!” 她跟头发了疯的牛似的,直直朝着沈晚瓷扑过来—— 沈晚瓷没躲,一双眸子跟萃了冰似的,冷冷的盯着她。 沈璇触到她的目光,后背一凉,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觉得这一刻,沈晚瓷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这是法治社会,她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 往前扑的去势一停,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这难受劲儿差点没让她当场吐出来,她扭头看着勒着她的冷脸保镖,“你他妈勒我干嘛?动手的是她。” 保镖面无表情:“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少夫人,不让她受伤。” 意思是她打你可以,你打她不行。 沈璇:“……”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沈晚瓷:“少夫人,这种粗活您可以交给我们,打人手疼。” 沈璇:“……” 卧槽,这他妈什么世道,她打我还嫌我的脸膈着她了? 沈晚瓷的手确实打的有点疼,掌心火辣辣的:“送去警察局,昨晚意图对我不轨的几个人就是她派去的。” 一听要送去警察局,沈璇慌了! “沈晚瓷,你说过不再追究昨晚的事的,你敢说话不算数。” “不追究的前提是,你们给我的不是一个废品。”沈晚瓷弯腰,将那个被沈璇踩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黑了,摁了两下,也没有半点反应。 沈璇和沈震安被保镖拖走了,而沈璇凄厉的骂声响彻整个走廊:“沈晚瓷,你这个贱人,克死你妈的……呜呜……” 骂声骤然停了,估计是觉得她太吵,保镖把她的嘴给塞住了。 沈晚瓷换了身衣服,又吃了颗缓解头痛的药,将严重损坏的手机装进包里出去了。 这手机年代久远了,现在又烂成这样,沈晚瓷不敢随便找人修,怕把里面的数据弄没了,便决定拿去给秦赫逸看看,有没有人能修,或者把里面的数据拷贝出来。 部队里的技术人才,肯定是外面的人不能比的。 沈晚瓷看着身后的几条尾巴:“现在是白天,你们不用跟着我。” 她现在是去找秦赫逸,鬼知道薄荆舟知道了又会发什么疯,虽然他白天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个会勉强人的强奸犯,但她不敢赌。 保镖:“少夫人,薄总让我们贴身保护您。” “是保护,还是监视?” “薄总没说监视。” 沈晚瓷勾唇,“既然这样,那把你们的手机都给我吧。” “……”剩下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少夫人,这……” “我这里不需要不听话的人,既然做不到,那就让薄荆舟换别人来。”保镖只好将手机上交,要真让少夫人告状告到薄总那里,不管是不是他们的问题,薄总肯定不会轻饶他们。 怕他们中途给薄荆舟通风报信,沈晚瓷与他们坐的同一辆车。 和秦赫逸约的见面地点是一家咖啡厅,位置是他定的,就在他家附近。 沈晚瓷到了才知道,这是家受众人群主要是情侣的咖啡厅,无论是装修还是氛围,都很是暧昧。 卡座的座位也只有两个,而且紧挨在一起,再加上灯光和处处透出来的情调,稍有不注意就会差枪走火。 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的保镖此刻瞪圆眼睛,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要完! 秦赫逸已经来了,见到沈晚瓷,他伸手搭着她的肩,将人往卡座的方向带。 “好不容易主动约我一回,怎么还带两个瓦数这么亮的灯泡?” 第140章 他对她图谋不轨 第140章他对她图谋不轨 沈晚瓷身体一偏,避开了秦赫逸的手:“你别搞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秦赫逸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耸了耸肩,抬脚跟了上去。 卡座本来就是针对情侣设计的,空间不大,硬生生挤进去四个人,哪怕有两个站着,也拥挤得不行。 秦赫逸在服务员复杂的目光中抬头看向那两个挺直着背脊,跟尊门神似的杵在那里的保镖:“你们要不去隔壁的卡座坐坐?钱我来出。” 保镖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不行。” 这人一看就想对少夫人图谋不轨!秦赫逸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痞笑,“那麻烦两位移步去外面站着?就这样杵在这儿,你们不尴尬,我都尴尬。” 他在队里大小也担了个职,平时管着那么多刺儿头,气场弱了根本压不住场,所以他此刻即便笑着,但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和危险也让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保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任职期间只服从雇主,所以哪怕感受到危险,也没有半点退步的意思,反而是下意识的伸手将沈晚瓷护在身后。 沈晚瓷:“你们在外面站着吧,秦先生是我朋友,我和他有事要谈。” 保镖应了声‘是’,一个站去外面,一个去了前台。 卡座上方挂了两层帘子,一层布的,一层纱的,秦赫逸只将那层纱帘放了下来,他不会让沈晚瓷落人口舌,他这人糙惯了,被人指指点点两句无所谓,但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姑娘被人说闲话。 至于定情侣咖啡厅这事……完全是因为他听他妹跟朋友聊天时说到了这家店的名字,不然他一个刚回来不到一个月,又不爱到处浪的人,上哪去知道什么咖啡厅。 沈晚瓷将被沈璇踩坏的手机拿出来,“我想请你帮我找人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数据导出来。” 秦赫逸接过来,看着四分五裂的外壳,调侃:“你这手机遭货车压过吧?” 沈晚瓷:“……” “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恩。” “行吧,我让人看看,”秦赫逸收起手机,朝着沈晚瓷勾出一道吊儿郎当的笑:“不过你这算不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哥!” 女孩子娇俏的声音打断了沈晚瓷的话,下一秒,纱帘被人撩起,秦夕兮的脑袋探进来,在看到秦赫逸后,一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真巧啊,这里都能……” 其实并不是巧,她是专门带自己的闺蜜来和秦赫逸‘偶遇’的,她哥出门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来这里,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她哥一不爱喝咖啡,二没有女朋友,怎么会突然要去这种主打情侣主题的咖啡厅了。 直到她看到一旁的沈晚瓷,声音猛的顿住,有点婴儿肥的脸上瞬间爬满尴尬,“哥,这位是你女朋友啊?” 秦夕兮都不敢回头去看自己闺蜜的样子,慕窈暗恋她哥好久,秦赫逸去当兵这些年她也一直单着,虽然她说不是在等他,但身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慕窈在等她哥。 如今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还没鼓起勇气开口表白,就看到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飞别人碗里去了,任谁都受不住这个打击。 秦赫逸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凑到沈晚瓷耳边:“所以让你被乱立g,这不,报应来了?” 沈晚瓷:“……” 男人贴的近,热气都洒到她耳朵上了,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 秦赫逸:“不是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你吗?陪我演一场,就当是还人情了。” 说完,也不管沈晚瓷愿不愿意,径直伸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上,虽然没有触碰到,但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恩。“ 秦夕兮哭丧个脸,她已经感觉到慕窈被她牵着的那只手在抖。 “你什么时候谈的啊?前天妈问你,你不是说还单着吗?”“昨天谈的啊,”秦赫逸说起慌来完全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怎么,确定个关系还得要几年啊?” 秦夕兮看着沈晚瓷,“姐姐,你和我哥真的是……男女朋友?” 沈晚瓷只能尴尬的笑。 她作为一个‘新晋网红’,薄荆舟隐婚妻子的热度才刚散下去,但当时闹得那么大,保不准还是有很多人认识她,虽然秦赫逸让她帮忙,但让她点头承认,还是有点为难。 “你不会是我哥请来帮忙哄骗我妈的吧?” 秦妈妈下了最后通牒,秦赫逸要是今年过年再不给她带个儿媳妇回去,就要去广场举牌子帮他相亲了。 秦赫逸揽过沈晚瓷的肩,暗示性的捏了下。 沈晚瓷对上秦夕兮探究的目光,囫囵的应了声:“唔。”“真是请来演戏的啊?” “演你个头,小孩子家家的,少看那些狗血剧,你哥是能干出这种欺上瞒下缺德事的人?再说了,你哥长得这么好看,需要去花钱请人演戏?” 秦夕兮忙不迭的点头。 秦赫逸:“……” 他正要抬手敲她的脑袋,慕窈就走上前来了,她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不动声色的将人打量了好几遍才柔柔开口:“逸哥,这位小姐看上去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秦赫逸不在意道:“大概是在我家的相册里吧。” 慕窈:“……” 她和秦夕兮是闺蜜,又喜欢秦赫逸,自然是看过秦家的相册的,还拿走了几张,但她敢肯定,不是。这张脸…… 她蹙眉仔细回想了片刻,一个画面猛的掠过脑海。 慕窈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瞪着秦赫逸的沈晚瓷。 秦赫逸摆手:“行了,你们小姑娘去玩你们的吧,别来我这儿凑热闹,老男人谈个恋爱不容易,可别把我媳妇儿给吓跑了。” 沈晚瓷对他已经无力吐槽,秦赫逸有句话说对了,他还真不需要花钱请人演戏,就凭他这长相和抹蜜的嘴,多的是女孩子愿意做他女朋友。 慕窈的脸色清冷,带着明显的鄙夷:“这位小姐,逸哥知道吗?” 第141章 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第141章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这语气…… 沈晚瓷要是没记错,两人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吧,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前无冤近无愁的,这人就作出一副高贵冷艳鄙视自己的态度,没毛病吧。 秦赫逸虽然是个糙人,这几年接触的女人更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但这么明显的恶劣,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便见沈晚瓷挑了挑眉,“什么?” 慕窈本来想含蓄的提醒下她,但既然她非要让自己戳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你已婚的身份,逸哥知道吗?”“……” 哦豁,戏刚开场就掉马了。 沈晚瓷扭头看向此刻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的秦赫逸,意思是让他自己去解释,虽然慕窈说话不好听,但也能理解。 换成是自己的朋友找了个已婚的,她估计也会以为是对方蓄意欺骗,态度估计比她还差。 秦赫逸对慕窈的态度算不上冷,但也绝对不热切,在他眼里,慕窈是自己妹妹的闺蜜,也仅仅是如此,“我知道,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哥,”秦夕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英俊帅气,从小就招女人喜欢的哥哥,“你居然知三当三,这种没道德的事也做的出来,看妈不打断你的腿……” 秦赫逸拿自家妹妹没办法,只能沉下脸赶人,“赶紧走,就你话多。”沈晚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秦赫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这一幕,沈晚瓷没看见,倒被慕窈看得清清楚楚,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怨恨…… 逸哥是她的,她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秦夕兮以前不怎么怕秦赫逸,但自从他去了部队,之后他只要沉下脸,她就跟老鼠看了猫似的,这会儿见他真生气了,立马拉着慕窈走了。 等出了咖啡厅,她才和慕窈念叨:“我哥和那个女人肯定是逢场作戏的,窈窈,你赶紧跟我哥表白,我等你当我嫂子都等了好多年了。” 慕窈勉强笑了笑:“再说吧,我不想给逸哥压力。” 只有秦夕兮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傻白甜才会看不懂男人眼底的占有欲,秦赫逸喜欢那个女人,哪怕她已婚。 咖啡厅里,沈晚瓷搅着杯子里没化开的糖,“你如果不喜欢她,可以跟她说清楚,这样找人演戏骗她,太伤人了。” 她想起之前在薄荆舟面前的自己,也就对慕窈生出点同病相怜的同情。 “她没说过喜欢我,只是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小女生的羞怯,”秦赫逸无奈,“我总不能就因为这个,直接去跟人说你别喜欢我,我对你没感觉吧。” 感情的事外人没法说什么,沈晚瓷也就闭嘴了。 咖啡喝到一半,纱帘再次被人撩起。 两人刚要抬头,就听到来人吩咐门口的保镖:“让服务员加个凳子。” 沈晚瓷的视线越过来人,直接落在了那两个保镖的身上,她就不信,真这么巧,在这种地方都能碰上薄荆舟。 触到沈晚瓷的目光,保镖心虚的别过脸。 秦赫逸冲着薄荆舟挑眉,说话嚣张又欠揍:“薄总这么闲,薄氏是不是要破产了?”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看是薄氏先破产,还是秦家先从京都消失。” 服务员来加凳子时,那双光彩熠熠的眼睛里全是八卦的光。 先是三男一女共进一个卡座,后来又来了两个女人,现在又来个男人,这瓜可真大,还一层叠一层。 秦赫逸唇上勾起一道挑衅的笑,起身,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薄总敢对我动手吗?” 如果薄荆舟对他动手,和晚瓷的夫妻关系只会越来越僵,这一点,他知道,薄荆舟也知道。 薄荆舟坐下,冷冷的道:“秦家在部队好歹也是赫赫威名,铁血男儿,怎么秦少爷就长成了一副茶里茶气的模样?专干些挑拨别人夫妻关系的事,怎么,当小三还让你长脸了?” 沈晚瓷想说话,但秦赫逸没给她机会,他沉下脸道:“薄总侮辱我没关系,但别侮辱晚瓷,在你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越雷池半步,如果你能让她对你回心转意,我保证祝福你们,并且再不说一句对她有心思的话。” 他目光如电,是常年游走在各种危险任务中锻炼出来的坚定和毫不退缩,“但如果你做不到,你们前脚离婚,我后脚就敢带着她去民政局。” 沈晚瓷一个头两个大,“你胡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耳边刮过一阵凌厉的冷风,等反应过来,秦赫逸的衣领已经被薄荆舟攥在手里,“就凭你?” 包间里空间本来就窄,他伸手时不小心撞到沈晚瓷,她身体没稳住朝着秦赫逸的方向偏去。但还没等她撞上秦赫逸,就被薄荆舟拽着手臂拉进怀里,他带着她起身,“就算是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秦赫逸在被人攥着衣领都始终没变的脸色,在他这话出口时骤然凶狠起来:“你他妈……” 他挥拳就要往薄荆舟脸上砸,沈晚瓷叫住他:“赫逸……” 男人的拳头硬生生的顿住。 沈晚瓷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情绪已经被她压下去,“别为垃圾脏了自己的手。”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上薄荆舟,他们的婚姻是各取所需,婚后,这个男人对她的所有冷漠和无视都只是源于不喜欢她而已,她在最初就知道薄荆舟对她没感情,自然不能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就心生怨恨,这不公平。 感情这事又不是买卖,一物必定能换一物。 提出离婚时,沈晚瓷就想过他以后会和别的女人再组家庭,虽然有些难过和怅然,但她也会祝福他。 可是现在…… 她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懂得尊重为何物的男人。 沈晚瓷从薄荆舟怀里挣脱出来,从他说完那句话后,她的视线就连余光都没再落在他身上过,话也全是对秦赫逸说的:“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第142章 它好像断了 第142章它好像断了 薄荆舟一直皱着眉看着沈晚瓷,他在说完那句话后便后悔了,他宁愿她对他发脾气,冷嘲热讽,也好过这样一副视他为无物的样子。 沈晚瓷跟秦赫逸说了声‘再见’就拧着包离开,至于薄荆舟,她压根当没有这个人。 薄荆舟跟上去,“抱歉,刚才的话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大概是没怎么道过歉,他此刻的样子着实笨拙得很,和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的薄总判若两人。 不管他怎么说,沈晚瓷就是不搭理他。 他摁了摁眉心,有些无奈,“沈晚瓷,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在他看来,这种不说话不理人的态度就是在闹,根本没有想解决问题的意思。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沈晚瓷来的时候是坐的保镖的车,但她现在看到一切和薄荆舟有关的人和东西都觉得厌烦,便决定打车回去。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薄荆舟拽住,“车在这边。” 沈晚瓷猛的抽回被他攥住的手,眉头紧蹙,嫌恶道:“我自己打车回去。” “不安全。” 跟他待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 但她现在连怼他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想快点摆脱他。 沈晚瓷一言不发的朝着街道小跑过去。 薄荆舟咬着后槽牙,看着女人避之不及、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背影,忍了忍,但没忍住,他几步上前,不顾沈晚瓷的挣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沈晚瓷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像只炸毛的猫,摆动着双腿剧烈的挣扎起来,“你他妈松开……” 她挥舞着手推攘着他的胸膛,指甲在薄荆舟的脖子上划拉出长长的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痛感袭来,薄荆舟眼底终于染上了薄怒,“沈晚瓷,你要是再动,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沈晚瓷挣扎起来跟装了发电机似的,他险些没抱住,要是脱手从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骨头不碎也得痛上半个月。 “松手。” 怀里的女人根本不受他的威胁,挣扎得更厉害了,薄荆舟微微倾身试图将人稳住,然而…… “砰……”不经意间,沈晚瓷的额头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 这一下撞得又狠又重,她面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漆黑,脑子都有些眩晕,被撞到的地方更是闷闷的疼。 “唔……” 她痛得低呼出声,抬手捂住自己被撞痛的额头,同一时刻有温热的液体滴滴落在她的脸上。 “啪嗒……啪嗒……”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到上方传来薄荆舟又冷又怒的低吼声:“沈晚瓷……” 思绪回笼,她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沈晚瓷掀起眼眸往上看去,只见薄荆舟棱角分明的脸线条紧绷,眼睛里全是怒意,高挺的鼻梁下两道红色痕迹蜿蜒而下,划过嘴唇和下颌,一滴滴往下落。 原来她刚才撞到的……是薄荆舟的鼻梁,还把他撞到流鼻血的地步。 他的两只手都被占着,没有多余的手去止血,这会血正疯狂的往下流。 沈晚瓷的脸湿了一片,都是他的血。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偏开头,不想沾上他的血,没好气道:“我都让你放开我了。” 她动了动,薄荆舟的两条手臂还是如铁钳一样抱着她,没有半点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你……你赶紧捏住鼻子止血,再这么下去我怕你失血过多晕了。” 她的声音里带上几分焦急,不是她心疼,实在是薄荆舟这鼻血流得太恐怖,像两道小溪似的,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再这么耽搁下去,说不定真要失血过多挂了。 街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头上还有监控,他要真因为这个原因死了,那自己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薄荆舟放她下来,“你弄的,难道不该你来止血?” 沈晚瓷是真的佩服死他了,这种时候还跟他计较这些,但男人大概有自虐的心理,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完全没有要自己止血的意思。 她从包里翻出纸巾,扯了几张按在他鼻子处,紧紧捏着。 薄荆舟冷不丁说道:“好像断了。” 沈晚瓷现在正烦着呢,闻言,话根本没过脑子思考:“什么断了?” “鼻梁。” “……” 不至于吧,就刚才碰的那一下?断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压了压,男人皱眉,发出‘嘶’的一声。薄荆舟的忍痛能力堪称变态,受伤连眼都不眨一下,现在不过是轻轻碰了碰,就疼得抽气,看来……是真的出大问题了! 沈晚瓷飞快缩回手,不敢再乱按,生怕把他鼻子给弄歪了,搞不回去。 “那快让保镖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可真是想的美,自己闯的祸,让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你是发他们工资,还是供他们吃喝了?” 沈晚瓷:…… 随后这男人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这张脸有多招女人青睐吗?要是因为你,鼻梁歪了,以后没人要,你就等着照顾我一辈子吧。” “……”沈晚瓷倒吸一口气,对着一旁的保镖说道:“去开车。” 就这样,一路上她都不敢再松手,生怕再弄她一手血。到了医院,保镖去挂号,沈晚瓷捏着男人的鼻子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等,不时有人看向他们。 薄荆舟的鼻子被她重重撞了一下,又被她捏了一路,此刻有点痛,“你温柔点,别人都在看你。” 沈晚瓷生无可恋,暗道自己倒霉,越是想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就越是会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纠缠在一起。 “他们在看这男人没长手。” 薄荆舟:“……” 急诊室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医生戴上专业工具检查了一下,又捏了捏他的鼻梁,“鼻梁没事,血也止住了,撞击伤,这两天尽量不要碰到它,我给你开点药涂一涂,回去观察着吧,要是有再出血的情况再去耳鼻喉科做个详细检查。”沈晚瓷:“谢谢医生。” 薄荆舟:“可我还是很痛,非常痛,我觉得有必要住院。” 第143章 结婚三年,你喜欢过我吗 第143章结婚三年,你喜欢过我吗 沈晚瓷:“??” 她回头看着坐在位置上一脸理所当然的薄荆舟,一时竟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医生说血已经止住了,你回去养着好的会更快。” 这里可不是环境清幽,装饰的跟五星级酒店房间一样的私立医院,相比之下,薄家有私人医生,有佣人,肯定比在人多嘈杂的公立医院里更适合养伤。 薄荆舟望着她,眼底蓄着漫不经心的笑,“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继续流血,我住的地方那么偏,晚上又没个人,万一失血过多晕过去,岂不是就凉了?” 沈晚瓷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去你家……” 薄荆舟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转头看向医生,“医生,麻烦开住院吧。” “……” 好在不是什么有名的三甲医院,住院办的很顺利。 病房在住院部五楼,一米的单人床,蓝色的床单因为被洗过很多次而有些泛白,上面还有些洗不掉的污渍。 沈晚瓷本来以为薄荆舟会流露出嫌弃来,毕竟像他这样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的贵公子,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难免会有洁癖,从御汀别院不染纤尘的卫生标准就能看得出来。 但薄荆舟只是看了一眼,就神色如常的脱了鞋子躺上去。 沈晚瓷拿着在楼下超市买的洗漱用品去了浴室,洗了个澡,又简单的处理了下衣服上的血迹,出来后对薄荆舟道:“毛巾我放在里面了,你直接进去洗吧。” 薄荆舟原本在假寐,闻言,掀开眸子看过去,“痛,不想动。” 他的鼻梁此刻看上去肿了不少,脸上干涸的血迹也没清理完全,有种惨兮兮的狼狈感。 现在时间才中午,但沈晚瓷昨晚没怎么睡,这会儿困得不行,见他不去,便没再管他,反正脏的又不是她。 薄荆舟冷冷的盯着女人躺在床上的背影,看了半晌,确定她真打定主意不管他后才开口:“沈晚瓷……” 语气有几分重。 从沈晚瓷上床到薄荆舟喊她,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快要陷入深眠中。 听到他的声音,敷衍的‘恩’了一声。薄荆舟皱起眉,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到额头,连着太阳穴都在抽痛,硬邦邦的吩咐:“你去打水帮我洗。” 听到这话,沈晚瓷勉强清醒一点,扭头看他,“你只是鼻子受伤了,又不是断手断脚。” “我手也疼。” 沈晚瓷笑了,是被气的。 知道她要说什么,薄荆舟冷嘲着开口:“要不是因为某人跟过年的猪一样,压都压不住,我能搞得这么狼狈?还是你其实并不希望我好的太快,这样才能有机会多照顾我几天。” 他最后那句话就是故意激她的,但沈晚瓷还是上勾了,没办法,她太想摆脱这个男人了。 相比之下,服软也没什么。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明明已经困得上下眼皮都在开始打架了,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任劳任怨的去了浴室打水。心里生出一种浓浓的疲惫和无力感,他又不蠢,会看不出来沈晚瓷是真的想和他离婚,还是只是借着跟他闹在欲擒故纵。 沈晚瓷将拧干的毛巾递给他,薄荆舟看了一眼,没接。 行吧,他现在是大爷。 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沈晚瓷端着水准备去洗手间倒了,又听到薄荆舟低声问了句:“结婚三年,你喜欢过我吗?” 有那一瞬间,沈晚瓷几乎要以为他是被自己那一下给撞傻了,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听起来有些卑微的问题? 薄荆舟在她面前,一贯表现得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她在无数个独守空闺的夜里,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嫁了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半晌的轻轻‘恩’了一声。喜欢过不丢脸,没必要遮着掩着不敢承认。 从薄荆舟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乌黑的发顶,他心情大好,薄唇慢慢的勾勒出一抹弧度,“那现在呢?” 沈晚瓷:“不喜欢了。” 这么说其实不准确,确切的说是她要放弃了,所以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就没有必要再放任自己去深想,无数次去陷进一段即将过去的、不美好的单恋中。 薄荆舟唇角弧度一沉,眉梢眼角瞬间覆上一层阴霾,整个人变得戾气逼人,他‘呵’了一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你的喜欢可真是廉价。” 说变就变,就像当初结婚一样。 在床上的时候还逼着他娶她,下了床没两秒钟就反悔了,直接要钱。沈晚瓷:“……” 这男人脸谱成精了吧,专业学变脸的都没有这么快。 她扭头,见薄荆舟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准备搭理她的姿态。 午饭是保镖拿上来了,一看就是家里佣人的厨艺,五层的保温桶,每样都是清淡滋补、利于伤口愈合的菜。 本来以为薄荆舟闹着住院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第二天就会走,但没想到他十分怡然自得,半点没有要出院意思。 护士来测体温时顺便和沈晚瓷说了续费的事,她不耐烦的问薄荆舟:“你打算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看吧。” 沈晚瓷气的不行,转身就去了楼下,不完全是去缴费,而是秦悦织来了。 昨晚听沈晚瓷说起这件事,知道她郁闷,便决定今早来安慰安慰她,顺便也有东西要给她。 秦悦织在大厅里等她,但沈晚瓷没想到…… 她居然是和聂煜城一起来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两人应该不熟才是。 “恰好在门口碰到秦小姐,知道她来找你,就一起进来了,”聂煜城不管是笑容还是声音都很温润,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气质也是矜贵优雅的,“荆舟怎么样了?” 沈晚瓷扯了扯嘴角:“还好。” 秦悦织奇怪问道:“不是说就撞了下鼻子,没什么大问题吗?怎么还在医院里住着?” 沈晚瓷:“可能脑子撞傻了吧。” 第144章 聂煜城,注意分寸 第144章聂煜城,注意分寸 秦悦织非常赞同,本来还想吐槽几句,但聂煜城还在,她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讽刺人家兄弟,于是便忍了,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沈晚瓷:“我妈去旅游给你带的伴手礼,吃的,怕坏,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 “帮我谢谢阿姨。” “对了,上次那个花瓶你弄的怎么样了?雇主催了,他们一家要出国,所以问能不能提前拿。” 沈晚瓷:“弄好了,我现在回去拿给你。” 那单子是秦悦织接的,东西可以让她转交。 秦悦织本来想说她有她家的钥匙,自己去拿就行,但看沈晚瓷急不可耐想走人的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她这哪里是想回去拿东西,分明就是想摆脱薄荆舟。 聂煜城轻笑,估计也看出她的意图:“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荆舟那里我先照顾一会儿。” 他好手好脚,根本不需要人照顾。 但沈晚瓷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有人看着也好,不然他估计又要出幺蛾子。 “那就麻烦你了,我会很快回来的,他住507病床。” 她现在还顶着薄太太的名义,事情又是因她而起,聂煜城虽然和薄荆舟关系好,但并没有照顾他的义务,所以哪怕只是意思性的,她还是得说声感谢。 聂煜城淡笑:“没事,去忙吧。” 薄荆舟从电梯里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相视而笑的两个人,他已经不记得沈晚瓷有多久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明媚的笑容了,顺着回忆想想,沈晚瓷对着他时不是冷笑就是嘲讽。 刚刚在病房里,还刺多得恨不得能扎死他,一转头,就对着白月光笑得这么灿烂。 他的目光太强势,聂煜城一下就察觉到了,转过头,便看到黑着脸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薄荆舟。 “荆舟,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径直越过他,拽住沈晚瓷往怀里带。 沈晚瓷根本来不及反应,主要是他的动作太快,几乎是一眨眼就从电梯那里走到他们面前。 鼻子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痛得她的眼睛立刻就泛起一层红,险些当场哭出来。 她不知道薄荆舟昨天被撞时鼻子什么感受,但她现在只觉得又酸又疼! 聂煜城被男人这粗暴的举动弄得蹙起眉,从他的位置能清楚直观的看到沈晚瓷脸上流露出来的痛意。 他下意识想将人从薄荆舟怀里拉出来,但手刚伸出去,就被对方警告性地摁下。 薄荆舟笔挺的身影透着极端的冷漠,下巴紧绷,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得如同锥子,毫不留情的往人骨头缝里扎。 聂煜城认识他这么多年,不是没看到过这个男人满身血光的样子,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薄荆舟眼底充斥着浓烈的占有欲,“聂煜城,注意分寸,她名义上还是我妻子。” 他微微一怔,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时间,薄荆舟便将沈晚瓷带走了。 电梯里人很多,几乎是人贴人,薄荆舟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冷气机,谁都下意识离他远远的,沈晚瓷被他护在怀里,完全没感受到这份拥挤。沈晚瓷虽然不乐意,但这么多人,吵架都发挥不开,还惹人看笑话。 一出电梯,她就甩开薄荆舟的手,大步朝着病房里走去…… 楼下,聂煜城看着薄荆舟揽着沈晚瓷走远的背影,一贯温润带笑的眼底逐渐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怅然。 他抿着唇,没有再上去。 秦悦织却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刚刚薄荆舟带着沈晚瓷离开时她就想阻止,那个男人一看就很恐怖,万一冲动起来动手怎么办,她最近看的新闻都是关于家暴的,也不知道互联网是怎么观测的,净给她推这些。 此刻她不由感叹:“要是当初晚瓷嫁的人是你,现在说不定会过得很幸福。” 幸不幸福她不敢确定,毕竟这两个男人都对晚瓷没那方面的意思,不过是在干垃圾和湿垃圾之间做选择而已,看聂煜城这般温润好说话的性子,肯定做不出来死拖着人不离婚的事来。 聂煜城:“……” 他不是轻易和人敞开心扉的人,何况还是个不熟的。 他正准备和秦悦织告辞,就听旁边自说自话的女人又道:“当初她去酒吧找你,你为什么不见她?” 嗯? 聂煜城不解反问:“什么?” 秦悦织看他的样子,几分惊讶:“她去酒吧找你啊,就三年前……她上午跟你提了结婚的事,但你一直没回她,她等不及,晚上打听到你在夜阑,就去找你问答案啊。” 沈晚瓷那时候是破产名媛,身上背了一身的债,去夜阑根本连进包间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大厅。聂煜城摇头,“她没去找过我。” 那时他把沈晚瓷当成世家的妹妹,虽然不至于多亲,但如果她那晚真去找他…… 他想象了一下,并不能准确预测出当年的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秦悦织却恼了,“不可能,在夜阑的时候她还给我发过视频,她点了一瓶酒,说要借胆生米煮成熟饭,她还给一个服务员塞了一百块,让他跑腿。” 一百块很少,但对那时候食不果腹到处躲债的沈晚瓷来说,已经是巨款。 这种时候,秦悦织也不纠结给闺蜜留面子,只想戳穿这个男人虚伪的表象。 “你拒绝她,我们都能理解,毕竟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你不承认她去找过你,是不是太不男人了?” 聂煜城皱眉,秦悦织的样子不像撒谎,但夜阑是高档场所,服务员工资不低,能赶上大公司的白领,怎么会看得上区区一百块钱就做这样的事? 那晚……她不是跟荆舟在在一起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145章 那晚的真相 第145章那晚的真相 聂煜城蹙眉摇头,“抱歉,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晚瓷去找过我,可能是服务员收了钱却没有办事。” 毕竟那时候的沈晚瓷软弱可欺。 可不管聂煜城怎么说,秦悦织都觉得这男人在撒谎,“要不是因为你那款定制的、独一无二的腕表,晚瓷才不会认错人和薄荆舟……” 上了床,还被迫结了婚。 那时候晚瓷说她太紧张了,等人时不小心多喝了几杯,醉迷糊了,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有人将她从位置上扶起来,她没看到那人长啥样,就看到对方手腕上戴着的表。 因为聂煜城曾说过,他那款表是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一块,又有给服务员塞小费让他帮忙给聂煜城带话这个先决条件,沈晚瓷第一反应……就是来人是聂煜城。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也是她熟悉的。 她几乎没有防备就跟着人走了,中途她也试图想看清对方的脸,但太晕了,只能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颌,好像是聂煜城。 她问他结婚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男人当时还应了声:“恩。” 沈晚瓷便以为是同意了。 “腕表?”聂煜城今天正好戴的是那块表,他撩起衬衫袖口,“这个?” 这块表是后来薄荆舟送给他的,他原本的那一块……好巧,在几年前夜阑聚会的那一晚,丢了。 那块表虽然价格不菲,但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要不是薄荆舟在上次接风宴的时候提起,并且又送了他一块,他都忘记这件事了。 秦悦织心情不好,说话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怎么,你还有很多块定制表啊?”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聂煜城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匆匆留下一句后便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507病房。 薄荆舟盯着从进来后就坐在凳子上,完全无视他的沈晚瓷,脸色很冷,声音更冷,“怎么?打扰你和你的白月光眉目传情,不高兴了?” “……” “要是我没下楼,你是不是就打算跟人跑了?” “……” 薄荆舟不是那种会低声下气哄人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纵着女人给他甩脸子的人,在连问了几句都被无视后,他的脸色就彻底黑了,“沈晚瓷,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次不等沈晚瓷沉默,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聂煜城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惯有的温润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他看向沈晚瓷,“晚瓷,我有点事想和荆舟单独谈谈。” 沈晚瓷点点头,“哦,好,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而连说好几句话都被无视的薄荆舟:“……” 他的脸色早已黑得像个锅底。 沈晚瓷一走,病房的气氛就变得愈发紧绷。 聂煜城将摘下来的手表递到薄荆舟面前,“好用吗?”看到这块表,再听他的语气,薄荆舟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他的脸色本来就冷,此刻更是凝了几分阴柔,“挺好用的,要是没有它,我还得想怎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聂煜城脸色一变,是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冷,他近乎失控的将手上的腕表狠狠砸在薄荆舟面前—— “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 那晚他也喝多了,就在楼上的酒店开了间房,所以在第二天看到沈晚瓷和薄荆舟一起从酒店出来,便没有再提过结婚的事。 薄荆舟看着地上那块可以供普通人买一套房的腕表,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笑了一声:“那又怎样?聂煜城,你现在这么生气,无非是觉得是你的原因,沈晚瓷才和我睡了,但以她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是和我上床好,还是被那些催债的人卖去东南亚好?”他站直身体,平淡无澜的看着聂煜城,“还是你打算接受她的条件,跟她结婚,帮她还债?” 末了,薄荆舟冷笑:“沈晚瓷她蠢才会找你,但你我都知道,那时候的你不可能娶她,更无法帮她还钱。” 先不说聂家会不会让聂煜城娶个落魄的豪门千金,那时的聂家手里正好有个大项目,也是急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可能抽出那么钱去替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还债。 “你不该骗她,更不该利用我去骗她。” 聂煜城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之前在国外,不知道沈晚瓷和薄荆舟关系怎样,但想来应该是不太好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非要和薄荆舟离婚,而今秦悦织又无疑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她喜欢你啊,”这句话一说出来,薄荆舟心里顿时生出自虐般的快感,“她以为那晚的人是你,叫的也是你的名字。” 第146章 薄荆舟,你真让我恶心 第146章薄荆舟,你真让我恶心 聂煜城不是一个爱随便担责的人,他看似温润,其实骨子里很冷漠,很难有人真的能走进他的内心和他相交,但是现在,他心里涌上来的除了愤怒,还有些心疼和后悔,“所以那晚你是清醒的?” 薄荆舟:“是。” 他是清醒的,他知道沈晚瓷会乖乖的跟他走,是因为把他认成了聂煜城,就连后面跟他上床,也是他强迫的。 聂煜城二话不说,直接抡起拳头朝着薄荆舟的脸砸去,他虽然很少打架,但也是从小就经受系统训练的。 毕竟像他们这样家世的人,总有那么些仇人或者想要走捷径的人在盯着。 这一拳爆发力极强。 薄荆舟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格挡,同时抬脚朝着聂煜城的膝盖踹去。 病房空间不大,又不隔音,这一动手,外面立刻就听到动静了。 沈晚瓷并没有下楼,她见聂煜城进来时脸色不好,怕出什么事,所以一直都在外面,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也听见了。 她急忙推门进去,就见薄荆舟一拳正打在聂煜城的肩上。 本来是脸上的,但聂煜城躲开了。 “煜城……”沈晚瓷快步走过去,将痛得眉头紧皱的聂煜城拉过来,扭头看着薄荆舟:“你他妈被狗咬了?” “让开。”今天天气很阴,光线不好,所以即便是白天,病房里也开着灯,惨白的白炽灯光照在薄荆舟脸上,将他周身的气场衬出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沈晚瓷今天扎了个丸子头,露出的脸仅仅只有男人的一个巴掌大小,浅色的着装让她看上去毫无攻击性,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但她现在却像只护崽的母鸡似的拦在他面前,将聂煜城护在身后。 “薄荆舟,你够了!”沈晚瓷闭了闭眼,这个男人真的是在无数次刷新她的下限,以至于她现在都懒得再跟他吵。 她转身看向聂煜城,但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飞快的垂下了头:“我们走吧。” 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更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聂煜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是无数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的。 薄荆舟颜色寡淡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不在,聂煜城能立马揽过沈晚瓷当场求婚,他勾唇,冷冷的讽刺:“你就打算一直躲在女人后面,让她护着你?” 聂煜城虽然不喜欢打架,也从来不认为打架能解决事情,但他是个男人,骨子里还是一个倨傲矜贵的男人,怎么忍得下这样的挑衅。 聂煜城往前走了一步:“我早就想揍你了。” 薄荆舟‘呵呵’两声冷笑:“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交上手,沈晚瓷皱眉将聂煜城拽住,“你跟个神经病计较什么?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冲上去咬回来?” 她说话时语气里没有愤怒的情绪,只有鄙夷,像是在看一团让人不忍直视的东西一般,多一眼都嫌恶心。 薄荆舟要笑不笑:“你刚才一直在门口?” 要不然不可能进来的这么及时,他刚一和聂煜城动手,她就推门进来了。 沈晚瓷:“是。” 这事没必要瞒着,也瞒不住,去保安室看下监控就知道了。 “就没有半点想问的?” 问他为什么要故意让她以为他是聂煜城;问他为什么明知道她那晚想找的人不是他,还要出现带走她;问他那个服务生有没有把话带到。 随便问什么都行。 事情发生过后,沈晚瓷一直觉得两人是碰巧遇上,他被酒精刺激得酒后乱了性,他也没有解释。 沈晚瓷却摇头,“没有。”薄荆舟眯着眼睛,眉眼下方压着一片淡淡的阴霾:“你对原因就一点都不好奇?” “不好奇,”沈晚瓷顿了顿,声音比脸色更冷:“因为无论是哪种,都太脏了。” 病房里瞬间陷入了寂静…… 沈晚瓷和聂煜城站在一起,薄荆舟离的稍稍远一下,但本来空间就不大,即便是远一些,也不过是一伸手的距离。 可就是这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却如同天堑。 薄荆舟耸了耸肩,“也是,本来就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过就是你喝醉了趴在那儿的样子看上去让人想艹而已,真上了才觉得味道不过如此,以至于结婚后三年对你都提不起兴趣。” 沈晚瓷气的不行,她虽然不想浪费唇舌和薄荆舟吵架,但并不影响她想抽他—— “啪!”薄荆舟整张脸都被扇到一边,沈晚瓷满脸的不屑:“你可真是让人恶心!” 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发着颤,掌心火辣辣的,一片通红,可见刚才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薄荆舟顶了顶被打的腮帮,“就这么喜欢他?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沈晚瓷唇角轻挽,这一刻心如死灰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失望、怨恨、憎恶、难过,无数的情绪席卷而来,她只觉得自己这三年的时间都喂了狗! 不想再继续跟薄荆舟纠缠,她索性承认道:“是啊,很喜欢,所以片刻都不想多等,只想赶紧跟你离婚。” 沈晚瓷眼底含着笑:“要是你还有点良心,就赶紧跟我离了,别耽误我风光大嫁。” 说完,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伪一般,她牵住了聂煜城的手。 薄荆舟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克制不住的愤怒从心头涌出,眼底爬上了猩红的血丝,他猛的出手,揪住了聂煜城的衣领将他拽离沈晚瓷的身边,迎面便是极狠的一拳。 拳风凌厉,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人半点反应躲闪的时间。 薄荆舟盯着聂煜城那张温和儒雅风度翩翩的英俊脸庞,眉眼间覆着一层张扬肆意到浓稠的戾气。 攥紧的拳头能隐约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 ‘砰——’ 受平日里实战经验不足的影响,聂煜城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右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他整个身体都偏向了一旁,但衣领被薄荆舟拽着,并没有摔出去。聂煜城回手就是一拳。 两人厮打在一起,而且都是那种不躲不避不要命的打法,病房里的东西被打翻了一地,家具也被踹离了原位,乒乒乓乓的一阵杂响。 薄荆舟招招狠厉,拳峰上已经见了血:“你也喜欢她?” 聂煜城嘴角渗出了血,唇瓣勾起,满是嘲弄讽刺,往日的温润优雅已经不见了模样:“是。” 薄荆舟冷哼:“你也配?” 第147章 他是在表白? 第147章他是在表白? 一拳接一拳,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全是雄性争斗时凶狠残暴的原始招式。 沈晚瓷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薄荆舟……” 这一声根本没法阻止怒到极致、已经失控的男人,反而为此让他下手更狠。 聂煜城本来就不常打架,肉眼可见的落了下风,沈晚瓷试图拉住薄荆舟,但盛怒中的男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险些将她甩了出去。 但沈晚瓷早有准备,在他抽手时就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 薄荆舟力气再大,也无法一下摆脱她的禁锢。而这一消停,他的理智也渐渐回了笼,只不过心里的愤怒和毁灭欲有增无减,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眸沉的厉害:“沈晚瓷,你护着他?” 他想到了和秦赫逸打架的那一次,沈晚瓷转身就走,后来被公寓的保安拦住,才勉强留在了现场,但都站在一旁吃瓜,大有你们赶紧打,打完我好回去睡觉的意思。 而这次,她竟然不顾安危冲上前来拦他。 果然,在乎的和不在乎的,就是不一样。 沈晚瓷看了眼聂煜城,他脸上、衣服上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了,虽然还站着,但明显不太站得稳了,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聂煜城抬眸朝她看过来,勾了勾唇角:“我没事,别担心。” 沈晚瓷现在心里浓浓的愧疚。 她刚才只是想摆脱薄荆舟,他一直说她喜欢的是煜城,那她就干脆承认好了,哪里知道这个神经病会下这么狠的手,仿佛真想将人往死里打。 聂煜城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会打架的,要是她不拦着,估计等会儿停尸间的护工就该上来抬人了。 薄荆舟闻言嗤笑,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沈晚瓷这会儿还抱着他的胳膊,一丁点儿的变化都能感觉的到。 她松开手,挡在聂煜城面前,“你够了!” 男人脸上全是绵长的嘲讽:“我要是没够,你能奈我何?你觉得你挡在他面前就能护住他?” 沈晚瓷看着面前嚣张肆意的男人,掌心发痒,可真是太想再给他一个耳光了。 狗男人可真欠打!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刚才打架的动静惊动了护士,这会儿保安也上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血糊糊的人和满地的糟乱。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见到有人来了,沈晚瓷转身扶住聂煜城:“医生,快给他看看。” 聂煜城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医生虽然畏惧薄荆舟的气场,但救死扶伤的理念还是战胜了恐惧,尤其是见对方没有动的意思。 他帮沈晚瓷扶住人,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担架床,赶紧送楼上的外科。” 他是耳鼻喉科的医生,看不了。 沈晚瓷和聂煜城走后,薄荆舟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坐下,半阖着眼,没有半点动静。 衬衫衣领的扣子在打斗的过程中被拽掉了几颗扣子,此刻正随意的敞开着,西裤皱巴巴的,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条长口子,正往下滴着血。 护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先生,您的伤也需要包扎,我扶您去门口吧。” 她倒是想直接把担架床拉进来,但病房里实在乱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别说推床,走过来都得一蹦三跳。 薄荆舟连眼睛都没睁,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护士还想劝:“先生,您这样会……” “出去,”他陡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身侧的人,眸子里的凶狠也直直的撞入了护士的眼中,“带着其他人,出去。” 护士被吓得瑟缩一下,急忙带着其他人离开。 临走时还把门一并关上。 ……外科,换药室。 沈晚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聂煜城在里面处理伤口,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她也不知道到底伤的怎么样。 又过了十分钟,聂煜城从里面出来,额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身后还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去缴费做个ct,看看有没有内伤。” 沈晚瓷忙道:“好,谢谢医生。” ct室和收费室都在一楼,她扶住聂煜城,“能不能走?要不我去楼下服务台借个轮椅?” “没废,不用轮椅。” 虽然聂煜城这么说,但沈晚瓷还是放慢了脚步扶着他慢慢往电梯口挪。 聂煜城的腿是真的没事,他和薄荆舟打架,拳头都是对着对方的脸上和腹部招呼的,但看她这样担心,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抱歉。”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沈晚瓷抬起头,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聂煜城道:“我那时不知道你去找过我……” “都过去了。”沈晚瓷摇头,她那时候病急乱投医,在开口之前只想着能有个人救自己于水火,根本没调查过聂家的情况,现在想来,是她强人所难了。 为了不让聂煜城自责,她作出一脸苦相:“你没答应我是明智之举,我真的还不出那么多钱。” 她不太记得当初欠的具体数额了,但和薄荆舟对半分了夫妻财产,都还欠三个亿,当时那笔债只会更多。 见聂煜城动了动嘴角试图说话,沈晚瓷忙转移话题,她不想过多谈论过去的事,“今天对不起,我当时只想摆脱薄荆舟,脑子发晕才拉着你做戏,没想到他居然发疯打人。” “晚瓷,”聂煜城握住她去按电梯的那只手,“既然知道当时错过是一时的阴差阳错,那现在有没有机会能拨乱反正?” “什么……”沈晚瓷先是愣了一下,主要是聂煜城这话作为表白来说实在不太直观,所以她又仔细的回味了一遍他说的话,才确定这好像是句表白,“抱歉煜城,这件事对我而言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真的只是将你当成朋友。” 她其实更想说‘哥哥’,但想到两人不对等的家世,有点占便宜了。 电梯到了,聂煜城还是松开了手,进了电梯。 沈晚瓷也跟着进去,但因为刚才的事,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到了一楼,她飞快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缴费,然后再带你去ct室。” 说完就要转身,聂煜城拉住她,脸上又重新带上温润的笑意:“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要回家拿东西给秦小姐吗?先去忙吧。” 沈晚瓷:“不行……” “去吧,”他拿过她手上的就诊卡,语气强硬一些:“我只是受了点伤,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你也不用内疚自责,我和荆舟打的这一架,不完全是因为你。” 沈晚瓷看出来了,聂煜城不想让她跟着,她点头,“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忙了。” 第148章 玩脱了,你别后悔 第148章玩脱了,你别后悔 自上午那名护士被薄荆舟赶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人进过507病床所在的那间病房,薄荆舟还是那身装束坐在床边,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止血结痂了,窗外的天光渐渐变暗,直到完全陷入黑暗。 薄荆舟的动作一直没有变过,要不是偶尔眼睛还会眨一下,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病房不隔音,能清晰的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那些窃窃私语传进病房,显得薄荆舟更加寂寥落寞,像个鬼一样。 入夜后,连外面那些声音也没了,更静了。 “咔嚓。”门把手被压下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薄荆舟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回头,冷漠的呵斥:“滚出去。” 来人不止没有滚出去,还进来了。 “砰”的一声,是挡在门边的凳子被人踢飞出去,之后一阵乒乒乓乓的踢踹东西的杂音传来,脚步声一直到病床边才停下来。 薄荆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也没有流露出惊讶:“你怎么来了?” 这种时候还敢进来的人,屈指可数,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更少。 顾忱晔优雅散漫的在他身边坐下,主要是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了,他递给薄荆舟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你以为我想来?院长给我的秘书打电话,让我来把你拖走,要死也别死在人家医院里。” 薄荆舟瞥了身旁吞云吐雾的男人一眼,淡淡道:“医院禁止抽烟。” “你他妈这么讲究规矩,还在医院打架?打架就打架吧,打输了还不让人治疗,让人家着急忙慌的托关系到处找人来领你,生怕你死在人家的地盘不好交代,现在你跟我说医院不能抽烟?” 薄荆舟一脸凶意的瞪着他。 顾忱晔冷嘲:“怎么,没打够还想再打一架?真想把自己搞成狗都不想搭理的臭狗屎?” “滚吧……” 顾忱晔弹了弹烟灰,“说吧,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跟煜城打起来了?” “没什么事。” 老婆要跟别的男人跑了,那男人还是自己十几年的兄弟,这种丢脸的事,换谁谁都不愿意说。 顾忱晔掀了掀眼皮,“爱说不说,我让医生进来给你看看,要是死不了就爬起来滚到别的病房去,人家保洁要打扫卫生。”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起身说道:“对了,简唯宁在外面。” 薄荆舟皱了皱眉,“你带她来的?” 顾忱晔:“你看我很闲的样子?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楼下大厅坐了不知道多久了,你要是见,我就让她进来,你要是不见,我等会儿走的时候顺便把她捎回去。” 薄荆舟将烟含在唇间,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抽了几口后,他才平淡的开口:“让她进来吧。” 顾忱晔挑了挑眉,出去叫人了。 简唯宁就在门口,知道薄荆舟愿意见她,便直接进来了,看到身上到处都是干涸血迹的薄荆舟,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荆舟。”薄荆舟没有说话,他半靠在床头,阖着眼,一条腿曲起搁在床上,另一条腿随意的垂着,满身狼狈。 简唯宁走过去,“怎么伤成这样?” 她伸手想要触碰一下男人颧骨上青紫的伤痕,但念头刚升起,还没等她付诸行动,薄荆舟就睁开眼睛朝着她看了过来。 他眼底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 简唯宁的担心被他的冷漠炸的支离破碎,正巧这时顾忱晔带了医生进来,她的怒火瞬间有了发泄的口子,扭头对着走在后面的护士道:“人伤成这样你们不给上药,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医院担得起责任吗?” 来的那名护士恰好是早上被薄荆舟骂出去的,心里正委屈着,闻言,小声的为自己辩解;“是薄先生不让看的。” 你这么厉害去骂正主啊!医生正在给薄荆舟处理伤口,脸上的血迹被擦拭掉后,露出伤口本来的面目,本来以为会比满脸血看上去好一些,至少不那么触目惊心,但是并没有。 青紫的淤痕,已经肿起来的伤口,伤上加伤的鼻梁,比糊了血的时候还可怖,简唯宁觉得那些血都是遮掩。 薄荆舟任由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过程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一点都不疼似的。 简唯宁:“沈晚瓷呢?你伤成这样,她作为妻子都不来照顾你?” 薄荆舟还是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护士看不过多了句嘴:“薄先生这一身伤就是因为薄太太,她现在正在楼上外科照顾别的男人呢。” 今天的事闹的那样大,早在他们医院传开了,她也被同事科普了一通三人的身份。 薄荆舟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眼多话的护士。 简唯宁见状,不由冷冷一笑:“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她?连别人说她一句你都不乐意?” 她说完看薄荆舟没反应,转身就出了病房。 一旁拿着手机在玩的顾忱晔掀眸:“你就这么让她去找沈晚瓷的麻烦?” “……” 顾忱晔烦死他这副死人脸了,也懒得多管:“万一玩脱了,你别后悔。” 薄荆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要是闲,就滚去办出院手续。” “你他妈以为我想管你?” 顾忱晔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简唯宁的声音,“沈晚瓷,荆舟伤的那么重,你居然有心思给别的男人送饭?”简唯宁本来就是要上楼找她的,哪里知道会这么巧,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她拧着餐盒站在里面。 面对简唯宁的质问,沈晚瓷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薄荆舟的前女友?情人?还是未来的薄太太?” 第149章 亲眼所见 第149章亲眼所见 简唯宁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即就冷冷的道:“我和荆舟只是朋友,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龌蹉,倒是你和聂煜城,才是真正的名不正言不顺吧,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照顾他呢?” 她刚才经过护士站时,已经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了眼被沈晚瓷提着的袋子:“这家店,离医院不近吧,可真是有心了,不知道有没有顺便给荆舟也带一份?” 沈晚瓷刚要怼回去,就看到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薄荆舟,他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包裹着白色的纱布。脑海中浮现出他今天的话,顿时没了心情:“与其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不如想想我和他离婚后,怎么抓牢他,坐上薄太太的位置。” 薄荆舟走过来,视线落在简唯宁身上,话也是对她说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简唯宁看向沈晚瓷的眼里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一丝优越和轻视。 她看的真切,薄荆舟一眼都没看过沈晚瓷。 想来这次是真的死心了,不过也对,正常男人被戴了绿帽子都不会原谅,何况是薄荆舟这样的天子骄子。 顾忱晔已经办好手续坐在车里等着了,薄荆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先送阿宁回去。” “你呢?回御汀别院?要不今晚去我那里住,你一个人,万一半夜凉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不用。” 都是大男人,他才没心思哄着,不去就算了。 将简唯宁送回去后,薄荆舟开口:“喝一杯?” “你他妈不要命了?伤成这样还喝,是怕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的?”顾忱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死了也没用,沈晚瓷不会为你守寡的。” 薄荆舟脸色难看,紧皱着眉头扫了眼他的下腹:“难怪言棘不要你。”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哪怕再怎么隐晦,也能从其中品出不一样的味道,顾忱晔冷笑:“喝酒是吧,那就去,反正死的不是我,要改嫁的老婆也不是我的。” “你这么能,去把言棘追回来啊。”言语是最伤人的利器,薄荆舟这一句句的简直是在往他心尖上戳刀子。 顾忱晔冷笑:“你他妈把身边的人都得罪透了,活成个孤家寡人吧,”说完不解气,又加了句:“活该被打,清明上坟的人都没有。”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讲究的,直接在路上找了家酒吧。 薄荆舟心情烦躁,喝酒完全是喝闷酒的模式,一口一杯,再怎么酒量好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很快便有了醉意。 酒吧太吵,说话都要贴着耳朵吼才能听得见,顾忱晔没那心思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安慰人,就由着他喝。 两个小时后,他将喝醉了的薄荆舟扔回御汀别院,空荡荡的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爆了句粗:“我找个保镖进来照顾你?” 薄荆舟没有完全醉,只是脑子不太清醒,不想动,不想睁眼,他抬起手臂横在眼睛上方,挡住刺眼的灯光:“不用,滚吧。” 顾忱晔‘呵’了一声,当真起身就走,半步没停留。 出了别墅,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对一旁的保镖吩咐道:“去把沈晚瓷给他抓过来。” 醉成这样,总得有人在一旁照顾,薄荆舟又是那种不喜欢陌生人贴身照顾的死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别墅里连个住家的佣人都没有,祸是沈晚瓷闯出来的,自然也由她来照顾。 他的车一离开,等在旁边的简唯宁就进去了。 她担心薄荆舟的伤,知道御汀别院晚上没有佣人,沈晚瓷现在也不住这里,于是就开车过来了。 门口的保镖认识她,不止没有拦她,还和她打了声招呼。…… 沈晚瓷是被保镖从家里强行带回御汀别院的,那人进来时她都已经睡下了,所以这会儿身上还穿着睡衣。 好在冬天的睡衣都是长袖长裤,很保守,不用担心曝光。 “薄荆舟让你们来的?” 这个问题她在路上已经问过了,但抓她过来的保镖一直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这会儿大概是被问烦了,又因为到了目的地,神经没那么紧绷了,开口道:“少夫人,薄总喝醉了,得有人在旁边看着,不然很危险。” “他都能放任自己喝醉,你还担心他危不危险,”沈晚瓷好不容易摆脱了保镖的禁锢,转身就往外走。 保镖一把扣住她:“少夫人,方向错了。” “……”她怀疑这人是故意的,她要走的心思都那么明显了,他还在那儿说她方向错了,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沈晚瓷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这说不定就是根木头。 但不管她怎么想,这根木头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直没有再放开过她。 直到走到别墅门口,那人才松开她:“少夫人,您进去吧,我们没有得到传唤不能进去。” 沈晚瓷不想进去也没办法,这人根本不让她走,她一脸怨气的用指纹刷开门锁,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给震惊了。 虽然没开灯,但开了门,外面的灯光从身后照进去,勉强能看清里面的一点儿轮廓。 从玄关到客厅。 地上扔了满地的衣服,男的女的都有,混杂在一起,向她诉说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沈晚瓷完全没想到开门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愣住的不止是她,还有把她抓来的保镖。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是简唯宁。 沙发挡住了她大半的身体,但目光所及,从脖子到肩膀,都是光着的。 第150章 真的伤透了 第150章真的伤透了 保镖先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去看花园里的观景树,简小姐没穿衣服呢! “少夫人,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我走的时候薄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沈晚瓷暗下眸色,低头去包里摸手机,她的手有些抖,好几次都没抓稳。 保镖这会儿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角余光观察着沈晚瓷的反应。 哪知道沈晚瓷非但没走,反而拿着手机进去了。 保镖一愣,这和想象中的场景不太一样,“少夫人,您这是……” 沈晚瓷摁亮客厅的灯,刺眼的灯光倾泻而下,将沙发上衣衫不整的两人照得无所遁形,她举着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通拍。 简唯宁的手此刻正落在薄荆舟衬衫的扣子上,她今天内搭穿的是件黑色一字肩的毛衣,被沙发靠背挡住了,所以沈晚瓷刚才从门口看进来时,才会觉得她没穿衣服。 “荆舟刚才把水弄洒了,现在天气冷,穿着湿衣服睡觉容易感冒。”她解释了一句,却并没有识趣的让开,反倒是嘲讽的朝她笑了笑,“薄太太应该不介意吧?也是,你现在的心思都在煜城身上,哪有空关心别的。” 薄荆舟醉得不轻,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醒。 简唯宁正要将他的扣子解开,手腕突然一紧,被人攥住了—— 是薄荆舟。 他蹙着眉,沙哑的嗓音里警告的意味格外的重:“滚,别碰我。”“荆舟,”简唯宁轻声道:“我是阿宁。” 男人的手并没有因此松懈半分,甚至有想将她甩出去的意思,但他明明是睡着的状态。 “荆舟……”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用力抽手,想要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薄荆舟被闹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全是醉意,看上去脑子也不太清醒。 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他轻飘飘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很淡,“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医院那套衬衫和西装裤,此刻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衬得他落魄又狼狈,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裸露的胸膛上遍布着青紫的伤痕,新旧交叠。 沈晚瓷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目光慢慢凝成了实质,好像直到此刻,她才从这个场面中回过神来:“这个你得问你的保镖,为什么大半夜的将我掳来这里。” 薄荆舟看向旁边眉观眼眼观鼻的保镖,被他的视线一扫到,对方立刻正襟危站:“是顾公子吩咐的,他怕您喝醉了没人照顾会出事。” 要是早知道简小姐会来,他肯定不跑那么快。 “荆舟,”简唯宁开口,她不甘心薄荆舟从一睁开眼睛,注意力就全都落在了沈晚瓷身上,而对自己这个一直照顾他的人却半句都没问过。 他甚至不关心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简唯宁此刻头发散着,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静清雅的,落落大方,没有半分心虚:“晚瓷好像误会我们了,她拍了些照片,如果曝光出去,可能会产生些不太好的影响……” 沈晚瓷好笑的挑眉:“照顾到衣服都脱了?这要是床,简小姐怕是已经滚上去了吧。”简唯宁皱眉,大概是觉得她说话难听,“荆舟喝醉了,吐了,我只能先把脏了的衣服先脱了,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检查。” 她顿了顿,勾起唇冷嘲:“你没资格怪我,如果你能尽到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和义务,我也不会有机会能照顾他。” 薄荆舟淡淡的命令:“删了。” 沈晚瓷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心头好像是被泼了一杯冰水,虽然知道他偏心简唯宁,还是那种毫无底线、不问缘由的袒护,但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席卷着她,冰凉的寒意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骨缝里。 她固执的盯着他,没有说话,心如死灰的茫然从眼底一点点的、缓慢的透出来。 紧绷的气氛中,简唯宁起身:“既然你回来了,那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她和沈晚瓷擦肩而过,心底溢出轻漫的笑,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轻蔑,还有旁人无法感知到的挑衅。 这一局,她赢了。 她等着他们离婚,薄太太这个位置,迟早都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简唯宁一走,保镖也急忙出去了。 沈晚瓷没动,她站在那里,垂眼看着沙发上醉意惺忪的男人:“薄荆舟,我们谈谈。” 男人轻笑:“我这又是伤又是醉的,你要这种时候跟我谈谈?” 沈晚瓷默了几秒,虽然客厅里开了空调,但她穿得单薄,站久了还是觉得冷:“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硬绑在一起,有意义吗?” 薄荆舟眯着眼打量她。 沈晚瓷迎上他的视线,和他四目相对,璀璨的灯光照进她的眼底,也照亮了那一片荒芜的寂静。 薄荆舟虽然不知道简唯宁什么时候来的,但既然沈晚瓷能拍到照片,肯定是她先,但从他睁开眼睛起,沈晚瓷的情绪就一直很淡,没有因为这出‘捉奸在床’的戏码表露出丝毫的愤怒,甚至连冷嘲热讽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哪怕是现在,面对他,本该用尽一切犀利恶毒的话来讽刺他,但她只是平淡的问出了那一句。 一副疲惫到极点的样子。 但那些锋利的刺没了后,那些鲜活的情绪也没了,如今的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偶。 这一刻,心里猝然升起的阵痛甚至盖过了他身上任何一处的伤,他闭上眼睛,语气里再没了之前的自傲,喃喃道:“没意思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沈晚瓷已经习惯了他说话带刺,跟她对着干的态度,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声音哑到了极点:“我们离婚吧,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段纠缠不休,拖泥带水的婚姻,每一次的争吵都让我觉得很累。” 第151章 那就离吧 第151章那就离吧 薄荆舟静静的看着她,却又好像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笑容明媚的姑娘,她眼底的光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哪里像现在,一双眼睛暮气沉沉,看不到半点对未来的期望。 这样的眼神,即便是她被高利贷追得到处躲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那时的她虽然惨,但对未来是满怀期望的,恨意和欢喜、紧张和害怕都是那样的分明和清晰。 如今不过三年…… “是厌倦了,还是知道聂煜城也喜欢你,”他静静的看着她,低哑道:“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双宿双飞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晚瓷开口,哑透了的声音里带着恍惚的笑:“薄荆舟,好歹夫妻一场,你难道真想弄到你死我伤、不死不休才肯放手吗?” 薄荆舟的眼眸骤然一缩,心尖上传来一阵密集的痛意,随即又漫上来一层想要干脆将她毁掉的狠意,他垂下头,低低的笑出了声:“如果我不答应,那你是打算自杀,还是弄死我?” 前面的那些话大概用尽了沈晚瓷所有的力气,所以她沉默了。 “那种时候都还惦记着拍照片,留证据,沈晚瓷,我是该夸你,还是该说你没有心?” “……” 薄荆舟抬手捏住眉心,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归于了沉寂,不知道是因为她那句‘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话,还是也觉得累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就离吧。” 说完后便倦怠的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透出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沈晚瓷心心念念想要离婚,甚至有几次做梦都是和薄荆舟在民政局领证,但现在他真的说出那句‘那就离吧’时,她又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抿了抿唇:“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大概是之前被耍过几次,所以他这样干脆利落的同意后,沈晚瓷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薄荆舟:“明早。” 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沈晚瓷:“真的?” 男人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冷冷嘲讽的看着她,他眼底全是红血丝,“沈晚瓷,楼上就有镜子,你去照照,看看自己有哪点值得我非巴着不放的,是长得比别人美,还是身材比别人好,或者床上比别人勾人?这些你都没有,不过想的挺美的。” 丢下这句话后,薄荆舟就径直上楼了,仿佛连多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沈晚瓷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离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怕他酒醒后又反悔,她便打算就在御汀别院待到早上,明天去她那里拿了证件后直接去民政局。 二楼。 薄荆舟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拉开办公桌右手边最上面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个相框和几封信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相框里的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眉眼间全是属于她那个年纪的、鲜活的娇嗔,那精致的五官和轮廓,每一处都美的能直接入画。 任谁都看不出来她经历过丧母之痛,还生活在那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家庭。 再想到她如今一潭死水般沉静的面容,薄荆舟心口一震,剧烈的痛楚后知后觉的从心底最深处如潮水一般汹涌的蔓延开来,将他彻彻底底的淹没在其中。 那样深痛的打击都没能剥夺她脸上的笑容,却因为这三年的婚姻,让她从一个肆意张扬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般。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唇瓣被他抿得泛白,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啪。” 是相框表面的玻璃碎了。 破碎的玻璃因为他用力的缘故,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掌心、手指,殷红的血从伤口处涌出来是,瞬间染红了他手上的照片。 十指连心。 薄荆舟被这尖锐的痛楚拉回了游离的神智,他低头看了眼手上面目全非的照片,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收回手时,顺手又从抽屉里拿了封信。 卡通的信封、卡通的信纸,西瓜字体…… 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 信封正中,端端正正的写着‘煜城哥亲启’几个字,旁边还画了个q版的聂煜城。 薄荆舟手上的血将浅色的信封染得乱七八糟,因为年代久远,纸质已经有些脆了,血很快就渗了进去。 他没有拆开,但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无数遍,甚至已经倒背如流了。 每一次失眠他都会翻出来看看,少女的爱恋没有干脆而直白,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然而这些都是她对另一个男人的。 因为睡不着才看,看了更睡不着,如此反复,却始终没有狠下心直接丢掉,这个过程,简直是在自虐。 …… 沈晚瓷靠在单人沙发上昏昏欲睡,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砸东西的声响,将她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楼上,声音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只有一声,像是在砸东西,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下去了。 沈晚瓷没有上去,但被这一惊扰,她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静静的等天亮。 这一晚,薄荆舟都没有再下来。 早上八点半,楼上还没有动静,沈晚瓷便有些急了,她开始频频看楼上,又频频看表,眉头几乎蹙成了一个川字。 薄荆舟不会是酒醒反悔吧?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逐渐有些压不住了,在她起身准备上楼去找人时,他终于姗姗来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换了套衣服,手上囫囵的缠着几圈纱布,沈晚瓷想到了昨晚那一声砸东西的声响。 男人神色冷漠,和寻常时候一样,只眼睑上多了层淡淡的青。 看到她,跟没看到似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两人上车去民政局,中途转去沈晚瓷家拿了证件,年底民政局很忙,但大部分都是奔着结婚去了,离婚这边就只有两三对怨偶。 想来也是,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非要离的,能有几个是好聚好散的。 他们排在后面,没一会儿就该到了。 工作人员例行劝和,沈晚瓷:“姐,合不了,法院都上过了。” “……”手续齐全,没有子女,又没有财产纠纷,证办的很快,钢印落下,两本离婚证分别推到沈晚瓷和薄荆舟面前—— 第152章 离婚快乐啊宝贝 第152章离婚快乐啊宝贝 暗红色的小本本,除了封面上的字,几乎和结婚证没有区别。 熟悉的地方、相似的证件、不说话的两个人,一切都和领结婚证时的场景差不多,沈晚瓷还有些恍神,薄荆舟已经伸手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拿了过来,看也没看,径直起身走了。 两人一起出了民政局的门。 沈晚瓷淡声说:“妈那边你去说?” 她不忍看到江雅竹失望的表情。 薄荆舟侧首,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道:“都已经不是你妈了,别乱叫。” 沈晚瓷:“……”江叔正好将车开过来,薄荆舟没等他下车来开门,自己就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 今天降温,虽然没下雪,但天阴得厉害,呼呼的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江叔看着站在那里的沈晚瓷,“不管少夫人吗?”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直接拒绝,就是有希望,江叔揣测着他的心思,“今天天气挺冷的,民政局又这么偏……” 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从街对面传过来—— “晚瓷!” 紧接着,一团火红色的影子直奔过来,是秦悦织。 “离婚快乐啊宝贝!” 她递过来一束红色的玫瑰,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我穿的够喜庆吧?庆祝你终于摆脱了那段水深火热的无性婚姻,走,带你去找第二春,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沈晚瓷接过花,又瞧着闺蜜这身装扮,无奈道:“你太夸张了……我暂时没有找第二春的打算。” 可能是这段婚姻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她觉得自己都有些恐男了。 “那就先看着呗,合适就处,不合适就算!”秦悦织说着,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那辆宾利,冲着紧闭的窗玻璃挑衅地扬起下颌,“这次找男人可得找准了,多花点时间慢慢挑,别再被那些不是东西的狗给蒙蔽了双眼。” 薄荆舟:“……” 他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沈晚瓷的反驳,显然是认同了秦悦织的话。 只是不知道是认同了找第二春的事,还是认同他不是个东西。街对面停着的车是辆线条硬朗造型粗狂的山地越野,一看就不是秦悦织的车。 果然,在两个女人走过去时,秦赫逸从车上下来,张开手臂求抱:“这种值得纪念的时候,抱一抱庆祝一下,不过分吧?” 男人五官英挺,身材高大挺拔,无论是穿着还是气场都是十分硬汉的形象,但眉眼的笑意却将这份硬朗衬得柔和了不少。 薄荆舟看着这一幕,‘呵’的冷笑了一声,满脸嘲讽。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不低,甚至有点偏高,但江叔这会儿却明显觉得冷,他抬头从后视镜里扫了眼薄荆舟,“少爷,是去公司还是回御汀别院?” “御汀别院。” 车子驶离了民政局,薄荆舟正准备睡一下,昨晚熬了一整夜,又喝了那么多酒,有点头痛。正准备闭上眼睛,手机的震动声就响了起来。 薄荆舟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干嘛?” 是顾忱晔打来的。 “你在哪?你助理说你还没来公司,怎么,好不容易开个荤,食髓知味到连公司都不要了?” 孤男寡女,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这么好的机会,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让到嘴的肉跑了。 薄荆舟看了眼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眼眸很黑,看不出情绪起伏,“刚从民政局出来。”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沉默几秒,而后不解:“我昨晚不是让人把沈晚瓷带去给你了吗?你都喝醉了,就不能直接做不嘴贱?你是萎得有多厉害,才嘴上功夫强过身体机能?” “……”“现在怎么回事?离了?” “恩。” “你可真是……行,离了也好,让你犯贱。”顾忱晔毫不客气的嘲讽:“以后沈晚瓷二婚,你正好去当伴郎,再包个大红包,祝她百年好合。” 薄荆舟眉心狠狠一跳,“你他妈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是欲求不满?是我离婚又不是你离婚,现在能离婚,以后不能复婚?”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手机直接扔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车里的气氛十分凝滞,江叔总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嗖嗖发凉。 还在民政局门口的沈晚瓷,瞧着远走的车子,她推开凑上来的秦赫逸,笑道:“你可赶紧把手收回去吧,我刚离婚出来,证都还没揣热和,要是被人看到我站在民政局门口和男人拥抱,你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火,想给我再搞个热搜是不是?” 秦赫逸收回手,“那行,带你去吃大餐。” 沈晚瓷可不想去吃大餐,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太困了,昨夜没睡,并且薄荆舟与简唯宁那一幕的冲击……其实她还没缓过来。 上了车,秦赫逸开车,秦悦织和沈晚瓷坐后排。 秦悦织注意到闺蜜的失神,低声说道:“要是难过,就靠着我的肩膀哭一哭,我买的花够大,秦赫逸看不到的……” 知道她离婚会难过,毕竟也是真真实实喜欢过的男人,哪怕平时闹得再凶,但真离了,心里多少都会酸楚,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萎靡,“脸色怎么这么差?” 沈晚瓷闭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我要说我这是熬的,你信吗?” 秦悦织:“……信。” 但她同情的脸上分明写着:虽然知道你嘴硬,但我不拆穿你。 沈晚瓷没看到她的表情,反问:“你怎么把秦赫逸叫来了?” 她今天来领证的事除了秦悦织,没告诉过别人。 “他早上来我店里买东西,我让他快点选,顺嘴说了句要来民政局接你的事。” “……” 秦悦织心虚的瞅了瞅沈晚瓷,“其实是我昨晚喝了酒,现在还是酒驾,他是我临时找的司机,你要是不想见到他,我们现在就下去打车。” 沈晚瓷即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车里朝她看过来的两道目光,“算了,都是朋友。”听到朋友两个字,秦赫逸的目光暗了一瞬,不过来日方长,反正她已经不属于别人。 第153章 真是狭路相逢 第153章真是狭路相逢 晚上,薄荆舟被顾忱晔的一通电话叫去了夜阑。 推开包间门,没想到聂煜城居然也在,他身上还带着伤,穿着比较休闲的毛衣和裤子,手里握着酒杯在喝酒。 薄荆舟皱眉,抬脚走过去。 两人中间隔了个顾忱晔,谁也没看谁,气氛肉眼可见的僵持凝固,连一旁负责倒酒的服务生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将自己陷进了更浓稠的阴影中。 顾忱晔慵懒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眯起一双眼睛看了看自顾喝酒互不理睬的两人,温凉的开腔:“你们他妈的烦不烦?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打个架而已,还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他今天将两人约出来,就是为了缓和关系的。 薄荆舟凉凉的掀了下眼皮,声音又低又冷,暴躁且压抑:“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顾忱晔:“你闭嘴,你是小学生吗?打个架还搞绝交那一套。” 薄荆舟不悦的和他对视,他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看在你今天离婚心情不好的份上,老子懒得跟你计较。” 一旁听到两人离婚消息的聂煜城,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几秒后,才重新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忱晔抬手捏了捏眉心,总算明白当年班主任在劝他和另一个同学和睦相处是怎样的心情了,分分钟生出想要一人一巴掌扇老实的暴虐情绪:“煜城,荆舟介意的不过就是你对沈晚瓷的态度,你就跟他表个态,说以后只把沈晚瓷当妹妹,这件事就结了。” 聂煜城的嗓音暗哑低沉,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不可能,你问问他,当年都做了些什么。” 顾忱晔:“……” 薄荆舟的脸阴沉冷郁,眼里闪烁着湛湛的暗色,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就算我当年什么都没做,你和她也不可能。” 聂煜城挑眉,淡淡的语调里掺杂着一丝不明显的挑衅:“假设的事,谁说得准呢。” “所以你注定得不到她,以前她没结婚时你都不一定能娶她,何况是现在。” 聂家之前给聂煜城相的女孩,无一不是未婚、豪门、能力出众。 “当初我或许不能力排众议娶她,但是现在,我的婚姻我还是可以做主的,”聂煜城的视线落在薄荆舟脸上,“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和她男未婚女未嫁,那我追求她,也是名正言顺的事了。” 这气势,明显是在针锋相对。 顾忱晔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相让的对峙,直接起身,“我出去抽支烟。” 他没走多远,低头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旁边的包间里恰好有人出来,顾忱晔抬眼时目光扫过里面。 光线昏暗的包间里,男男女女坐了一堆人,隐约能看清面容。 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眉头微挑,半晌后‘啧’了一声。 一支烟抽完,顾忱晔问一旁的侍应生:“这个包间是谁定的?” 侍应生认识顾忱晔,恭恭敬敬的回道:“客人姓秦,比较面生,是南山路秦家的人。”顾忱晔回到包间,里面两个人还是那副谁都不搭理谁的死样子,他也懒得理会,径直走到薄荆舟面前,“沈晚瓷在隔壁包间,身边坐了一堆男人。” 薄荆舟正低着头在点烟,闻言,凑到火光里的烟头往旁边偏了偏,很快又回到正轨。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她的事跟我没关系。”他的嗓音低沉,平缓得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顾忱晔却冷笑,没说话。 他就看着薄荆舟作! 气氛又沉寂下去了,三个人自顾自的喝酒。 就在薄荆舟准备起身走人时,包间门被人推开,简唯宁从外面走进来,看清沙发上的人,眼里瞬间亮起了光:“荆舟,刚才听服务生说你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完,她又微笑着跟旁边的两人打招呼:“忱晔,煜城。”她以前还是薄荆舟女朋友的时候,几人也经常聚一起,关系虽说不怎么亲近,但也不生疏。 顾忱晔颔首,懒懒散散的低笑应道:“简小姐。” 聂煜城没说话。 简唯宁今天是刻意来这里想要和薄荆舟偶遇的,所以在穿着打扮上颇费了一番心思,精致的妆容,长卷发,浅色的长裙,镶嵌着碎钻的高跟鞋…… 她的五官不是明艳浓烈的那种漂亮,而是标准小白花清纯自傲的长相,压不住颜色艳丽的衣服,所以大多以浅色为主,“昨晚的事,你和晚瓷解释清楚了吗?” 薄荆舟皱了皱眉,没说话。 简唯宁窥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她不相信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帮你跟她解释。”薄荆舟:“不用。” 顾忱晔忍不了这白茶了,“简小姐还是少插手别人感情的事好,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插进去第三个人,容易惹火烧身。” 简唯宁明白过来顾忱晔话里的意思,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我只是……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 她的楚楚可怜并没有勾起在场三个男人的怜悯,聂煜城看向面无表情的薄荆舟,“所以你是为了她,才跟晚瓷离婚?” 薄荆舟没有解释。 聂煜城冷笑:“你可真是脏了她。” 面对他恶劣到近乎刻薄的话,薄荆舟完全没有反应,他起身对顾忱晔道:“先走了。” …… 包厢里,沈晚瓷没想到秦悦织说的放松就是来夜阑喝酒,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主要容易碰上熟人。 薄荆舟那群人就是这里的常客。 她没喝酒,而是不合群的点了杯没有半点酒精含量的鲜榨果汁,刚才侍应生出去时,她好像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了顾忱晔的身影。 但她和顾忱晔不熟,不确定有没有看错。 如果真是他,那薄荆舟十有八九也在,想想就糟心,她半点都不想在离婚的第一天晚上就和前夫狭路相逢! 第154章 离婚理由,男方障碍 第154章离婚理由,男方障碍 秦赫逸笑了笑:“你已经捧着这杯果汁发了半个小时呆了,要是实在舍不得……”他顿了顿,真情实感的提意见:“就换个人转移感情,比如我就不错,会哄人会打架,上的了厅堂进得了卧房,厨房我也可以学,还不嫌弃你现在沉闷的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赶紧把握,可就要被人抢走了。” 沈晚瓷笑得前仰后合,摇头:“不行,对着兄弟我下不去手。” “那你就对这一堆娘里娘气的男人感兴趣?”秦赫逸边说话边往秦悦织身上飞眼刀,说好了是他和晚瓷的cp粉头子呢,居然还找了一堆不脱裤子都辨不出性别的娘娘腔来陪酒。 沈晚瓷放下已经被她捧得有点发热的果汁,打了个哈欠:“也没兴趣,所以我打算回去睡了。” 熬夜的后遗症就是好几天都会精神不济。 秦悦织听她说要走,也起了身:“那就一起吧,就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情才组的局,你这个主角都走了,我们还瞎嗨个什么劲。” 一行人出了包间,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沈晚瓷不想见到薄荆舟,结果几人在电梯前撞了个正着。 不止有他,还有简唯宁,聂煜城和顾忱晔也在。 沈晚瓷暗道了一声冤家路窄,但也没有刻意躲着,只目视前方,当那群人不存在。 电梯这会儿停在一楼,不知道什么原因,显示屏上的数字半天没动。 简唯宁开口,声音是略带了一点清冷的温柔:“晚瓷,真巧,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沈晚瓷没说话,本来就挺僵的气氛更是以肉眼可见速度冷了下来。 简唯宁有些尴尬,“晚瓷,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误会了,我已经解释……” “抱歉,”秦赫逸揽着沈晚瓷的肩膀将人拉到身后,“这位小姐,你是看不懂脸色还是脸皮厚?没看到别人不想搭理你吗?” 他之前查过那些八卦新闻,知道简唯宁就是薄荆舟的绯闻女友。 简唯宁的眼眶蓦的红了,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唇瓣泛着白,她扭头,一脸委屈却又倔强的看着满眼冷意的薄荆舟。 男人的视线在秦赫逸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上一扫而过,三分嘲弄七分冷漠。 秦赫逸的目光也跟着简唯宁看向了薄荆舟,唇瓣勾出一抹类似于嫌弃的弧度:“薄总口味可真是重,竟然喜欢这一款的。” 薄荆舟淡淡道:“要轮脸皮厚和不懂看脸色,秦先生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别人明明不喜欢你,还拼命往前凑。” 这话,可谓是难听到刺耳,沈晚瓷蹙眉,“薄荆舟,你就算要护短,也麻烦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是谁先挑衅的。” 秦赫逸是为了帮她摆脱纠缠才怼简唯宁的,她不能看着他被这对没有道德底线的狗男女针对。 她看向简唯宁,言辞不屑,满眼都是鄙夷:“简小姐其实大可不必说的这么隐晦,什么已经解释了,别人听不懂还以为我做了多欺负你的事呢,你和薄荆舟昨晚差点滚上床,被我撞了个正着,这个男人护着你,大概是没跟人提过一句,所以你还是长点脑子,不要浪费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张着嘴就到处说。”沈晚瓷在沈家和沈璇斗争多年,练就了一身怼人不带脏的本领,这么长一段话,她半点没卡壳,说完后,又将矛头指向了薄荆舟,“管好你的女人,讨人嫌也就罢了,还非要往别人面前凑。” “叮。” 电梯到了。 沈晚瓷拉着秦悦织进了电梯,对着正要往电梯里走的顾忱晔道:“顾公子,超载了,麻烦你们坐下一趟。” 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摁下了关门键。 此时的电梯前就只剩了顾忱晔、薄荆舟和眼眶通红、努力憋着哭泣的简唯宁。 顾忱晔:“……” 他可真是个纯纯的大冤种! 沈晚瓷今天是坐秦赫逸的车来的,她替他按了负一楼,又按了一楼:“我和悦织打车回去,你喝了酒,找个代驾,路上小心。” 聂煜城:“我送你。” 秦赫逸:“你和秦悦织在门口等我,女孩子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沈晚瓷摁了摁眉心,真是头痛。 秦悦织一把抱住沈晚瓷,“得了,能不能给我们女孩子一点私人空间让我们聊会儿天,追女人得给她充足的距离感,别跟个……粘人精似得。” 她本来想说狗皮膏药,但考虑到聂煜城在,而且她和他也不怎么熟,他又随时随地都端着一副翩翩公子清俊优雅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要是将狗皮膏药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对他是一种玷污。 秦赫逸倒是坦荡:“我要不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她保准一转身就把我忘到千里之外了。”话虽如此,但他也没有再坚持送她们,“到了发信息。” …… 翌日,沈晚瓷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昨晚住的是秦悦织家里。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浑身没什么力气,她拿出手机点进微博,正好看到一条@她的。 “薄总和薄太太疑似吵架了。” 照片是昨晚在夜阑电梯口时,她和薄荆舟争吵的画面。 灯光的缘故,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冷。 沈晚瓷大致看了看,顺手评论了一句:“不是吵架,是离婚了。” 评论完她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起床洗漱了,完全不知道就因为她那句评论,让那条只有寥寥几个人关注的微博火了。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微博的消息提醒已经成了三个点。 她点开看了一眼,全是私信她的—— “你自己留不住老公,不要往我们宁宁小仙女身上泼脏水。”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宁宁都澄清了跟薄总只是朋友,你还误导网友。” “你要不发申明公开跟我们宁宁道歉,我就请律师告你诽谤。” 沈晚瓷不明所以,点进自己评论的那条微博,发现微博主人回她了:“是不是因为简唯宁,我就觉得她一脸白莲花的样,哪哪都能看到她,一个合格的前女友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她倒好,不仅诈尸,还专往薄总面前诈。” 下面一连串的骂声,全是简唯宁的粉丝,各种污言秽语,发微博的姑娘年纪估计不大,到后面回复的话感觉都快被欺负哭了。 这两个人,还真他妈阴魂不散,走哪都能遇上,刷个手机上个网都不让她清静。 沈晚瓷直接回了句:男方性功能障碍,无法履行夫妻间基本义务,感谢某位小仙女垃圾回收,救我于水火。 五分钟后,这条全是骂战的微博爆了,不止爆了,微博还瘫了! 第155章 那晚的细节还记得吗 第155章那晚的细节还记得吗 薄氏集团。 薄荆舟在新秘书几度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皱起了眉,“什么事?” 他平时连微信这种东西都很少用,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更不可能看微博,所以即便上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暂时还不知道。 秘书将平板放到他面前,上面,沈晚瓷的两条回复被用红色的圈标记了出来。 这种事,他还真不好用言语复述。 薄荆舟快速扫了一遍内容,最后落在了那条:男方性功能障碍,无法履行夫妻基本义务的评论上。 秘书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看不到薄荆舟的脸色,却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一分钟…… 五分钟…… 一直过去了十分钟,薄荆舟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哪怕屏幕早已经自动暗下去了。 秘书实在有点绷不住了,胆战心惊的开口:“薄总,公关部打电话来问,需要压下去吗?” 他们其实已经压过了,但大众对薄总萎不萎这事关注度格外的高,所以成效不是很大,最主要的是,这事还得看薄总的态度。 薄荆舟嘴角噙着几分笑意,眉眼的温度却格外的凉,“压下去,让网友觉得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秘书一愣,跳脱的性子一时没压住,接了句:“可这事也没法直接证明啊,传播淫秽视频是犯法的。” 薄荆舟:“滚出去!” …… 沈晚瓷回复完那句后就将手机扔进包里,所以完全不知道她那句话造成了多么轰动的效果。 她在楼下吃了点东西,付款的时候发现满屏的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大致扫了一眼,才知道那条微博爆了。 现在网上到处都是讨论薄荆舟到底行不行的帖子。 她在一堆未接来电里挑了秦悦织的回拨过去。 秦悦织的语气很是兴奋:“晚晚,你可真是太解气了,看薄荆舟那个渣男还怎么顶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祸害人,简唯宁那朵白莲,这种时候居然还出来蹭热度,她就不怕遭反噬!” 沈晚瓷将手机开成免提,点进简唯宁的微博,看了眼她新发的声明。 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内容声情并茂,大概说的就是她不是小三,没有破坏薄荆舟和沈晚瓷的婚姻,作为朋友,她也很希望他们能幸福美满、和和睦睦,对他们离婚的事表示遗憾,甚至还扯出了薄荆舟受伤住院,沈晚瓷身为妻子,却不照顾丈夫,反而去贴身照顾自己丈夫的兄弟。 具体的她没细说,但时间地点都有,因为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态度,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评论区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说有亲戚在那个医院上班了,要去问问。 秦悦织:“你还在我家吗?” “已经在楼下吃饭了,准备吃完了回去。” “你发个位置给我,在那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沈晚瓷将地址发过去,秦悦织到的时候她刚吃完准备买单。“这里是一亿两千万,密码是你生日,”她拿出一张卡推给沈晚瓷,“我暂时只能凑这么多,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先把薄荆舟的钱给还了。” 这钱,是她这两天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才凑到的。 沈晚瓷没想到她竟然还心心念念的记挂着这事,秦家只算普通的有钱人家,一个亿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但也是一比巨款了,秦悦织又还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没掌半点权的小姑娘,不用想都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凑到了这些钱。 她盯着那张递到自己面前的卡,喉咙哽得有点发疼,过了好几秒才能正常的发音:“谢谢,但这钱我不能要,你把借的还回去。” 她虽然也很想赶紧把欠薄荆舟的钱还了,但也不能让秦悦织去借钱帮自己补窟窿。 那么多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别人肯定不高兴,严重点还要闹得众叛亲离。 秦悦织直接将卡塞她手里,“你和他好不容易才离了,可别为了点钱又被他拿捏住了,赶紧拿着,你可是我的摇钱树,我不得好好护着?行了,店里忙,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走,穿着双细高跟的鞋跑的飞快,沈晚瓷想拉都没拉住。 看着秦悦织的背影,沈晚瓷攥着手里的卡,勾着唇角笑了笑。 她打车回公寓,一出电梯就看见站在她门口抽烟的薄荆舟,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一看就是已经来了不少时间了。 男人站在阴影处,凌厉的五官被袅绕的烟雾笼罩,听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一双眼睛直直的朝着这边看过来。 沈晚瓷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薄荆舟示意了一下身侧紧锁的门:“开门,进去说。” “就在这儿说吧。” 沈晚瓷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走廊上有监控,薄荆舟再怎么不是东西,应该也做不出当众打女人的事来。 薄荆舟掐了烟,朝着沈晚瓷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解衬衫上的扣子,钳着圈钻石的袖扣被他摘下,随手扔在了地上,“我来证明一下,本人有没有障碍。” 沈晚瓷抿紧了唇:“这一点,你应该去找简唯宁证明,我们已经离婚了,有没有障碍都不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什么形象?”薄荆舟的眼眸暗沉,盯着她,片刻后笑了笑,上前一步将正往后退的沈晚瓷给扣着手抵在了墙上,稍稍俯身:“硬不起来的形象?” 沈晚瓷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随即被薄荆舟给堵回去了:“都离婚了还心心念念着我婚内没碰你的事,沈晚瓷,你究竟是有多想被我上?不过也是,看你第一次不就被我上得挺爽的?” 表面上再怎么矜贵优雅风度翩翩的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就露出了本性,各种荤话不重样的往外吐。 沈晚瓷彻底冷了脸,“禽兽。” “你不就喜欢禽兽?”他低下头,“那天晚上的细节还记得吗?我帮你回忆一下?” 第156章 是不是爱上她了 第156章是不是爱上她了 薄荆舟低头,循着她的唇吻了上去,手掌沿着她的背脊往下,搭在女人纤细的后腰上。 沈晚瓷看着面前越贴越近的脸,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下咬得极重,瞬间就见了血,铁锈般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嘶……” 薄荆舟轻抽了一口气,松开她,不过还没等沈晚瓷伸手将人推开,他便直接捏住她的右手食指,摁在了指纹锁的读取区。 ‘哧哧’的两声过后,门锁开了。 男人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抱起来,沈晚瓷的身体骤然腾空,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双腿也被迫缠上他的腰。 薄荆舟推门进去,将她放在玄关处的置物柜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沈晚瓷甚至连一声抗拒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薄荆舟将身上的毛衣给掀了起来。 相比之前,现在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和薄荆舟在体力上天壤之别的差距。 男人挑起她的脸,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笑意:“咬的爽吗?” 沈晚瓷被迫迎上他的视线,睁着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他。 薄荆舟半点都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甚至因此笑得更愉悦了几分,笑容里褪去了以往的冰冷和嘲讽,“等一下让你更爽。” 他紧贴着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都能被沈晚瓷敏锐的察觉。身后是墙,前面是男人紧绷的身体,沈晚瓷退无可退,腿还贴着他的腰,连踢踹都没办法。 她又气又怒,“薄荆舟……” 刚喊出一个名字,薄荆舟沾着血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处,他没有咬她,但被他吻过的那一片肌肤都泛起了轻微的刺痛,由此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本来就是不太能忍痛的娇气的性子,面对薄荆舟粗暴的对待,痛得整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后缩,脚趾也紧紧蜷缩在一起。 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她的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将沈晚瓷第n次拉回怀里时,薄荆舟没有再那样吻她,而是缠绵轻柔的亲吻,舌尖刮过她的肌肤,有点痒。 沈晚瓷睁着眼睛,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跟条死鱼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离婚了,又后悔了,所以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把我重新再拉回你的身边。” “……” “你看到我和煜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妒忌?” 之所以提聂煜城,是因为他和薄荆舟是好兄弟,对自己的兄弟,自是要格外在乎一些的。 薄荆舟的吻停住了,他掀起有些红的眼眸看向沈晚瓷,然后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回应沈晚瓷的那些话,但那声笑已经表明了态度——你是在痴人说梦。 他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脸上的情欲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斯文矜贵:“关于我性无能的事,你自己发声明跟大家解释。” 他不在意黑料,但偏偏沈晚瓷曝的这个黑料是个男人都在乎。薄荆舟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开门准备离开,沈晚瓷掏出秦悦织给她的那张卡,“这里是一亿两千万,密码是我生日,加上我之前还的,还欠你一亿二,我会尽快还上。” 男人抬起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沈晚瓷手上的卡,又抬头看向她,女人眼底都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坚决。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滚了滚,一言不发的接了过去。 沈晚瓷从包里拿出一张新写的欠条,这是她在出租车上写的,没想到一回来就派上用场了,她再次叫住要走的薄荆舟:“把这个签了。” 薄荆舟本就情绪差,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叫住,忍耐度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回头看到她递来的东西,直接就火了,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讹你这点钱?” “亲兄弟明算账,我当然知道薄总财大气粗,不屑这么一点儿,但我穷啊,万一您贵人多忘事忘了今晚,我不就亏大了,所以还是走个流程,大家都放心。” 沈晚瓷心里补了一句:万一你翻脸不认人咋办。 “气粗?”薄荆舟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沈晚瓷:“……” 他将她手上的欠条扯过来,拿出随声携带的签字笔,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你不是贵人,那就牢牢的记清楚今晚的事。” 沈晚瓷:“??” 她总觉得薄荆舟说的事跟她说的事不是同一件事。 但门已经在她面前合上了。 属于男人的气息还缠绕在她身上,强势且侵入感极强。 沈晚瓷摸了摸脖子,手指触碰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她从鞋柜上跳下来,直奔浴室的盥洗台。 脖子上被他吻过的地方全是红印子,还有几处都有点泛青了。 妈的,果真是狗男人! 沈晚瓷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用擦澡巾将被吻过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等从浴室里出来,胸口以上的皮肤都被她给搓红了。 吹干头发,她去了工作间,准备趁着这几天休假把手上堆积的活儿做一做,今年过年她想去给外公上坟。 因为舅舅舅妈的原因,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去过了。 手机关静音前,沈晚瓷又点开看了一眼。 因为简唯宁这个正主的下场,事情不止没有半点沉寂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了,她的粉丝疯狂的@沈晚瓷,让她出来解释说明,不要玷污了他们家主子清纯的玉女形象,私信里一堆辱骂她的消息。 这些人不敢去@薄荆舟,就只敢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沈晚瓷快速的翻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婚内出轨的贱女人,自己做的龌蹉事,别往我们宁宁和薄总身上泼脏水,当年要不是你爬床后利用媒体逼婚,我们宁宁才是薄总的官配,你才是那个小三,居然还勾引自己丈夫的兄弟。 “呵,”沈晚瓷被金钱刺激起的干劲瞬间被这股愤怒给冲没了,她出了工作室,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冷笑一边翻简唯宁的评论区。 其中有几条她的回复,不知道她本身就这么高级,还是背后有大师指导,每一条虽然都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却也让不明真相的网友更觉得是沈晚瓷拆散了他们一对神仙眷侣。 沈晚瓷把离婚协议、离婚证、前晚拍到的照片,以及之前薄荆舟抱简唯宁去医院的照片一股脑的发给了几个大v,不止把离婚理由用红笔单独标出,还附了个劲爆的标题:祝今天所有骂过我的人的丈夫和他前女友都是‘好朋友’。 不仅如此,还特意破财买了热搜。 发完后她就直接把手机关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至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就不是她操心的事。 简唯宁想把事情闹大,自己就成全她。 第157章 前夫哥,早啊! 第157章前夫哥,早啊! 薄荆舟从沈晚瓷的公寓离开后,本来想直接回公司,但被江雅竹一通电话给招了回去。 车子停下,他先捏了捏眉心,又抽了一支烟才开门下车。 客厅里气氛凝滞。 王姨不在,他爸和他妈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连他开门进来都没回头瞧一眼。 薄荆舟自己拿了鞋子换上,“爸、妈。” 他正准备坐下,江雅竹就一记眼刀飞了过去:“让你坐了吗?不过也是,薄总现在多厉害的人啊,离婚这种大事都是先斩,后奏都不奏,坐个沙发算什么!” 薄荆舟:“……”他早就料到了江雅竹知道这事后会很生气,本来打算抽个时间心平气和的和她说的,但没想到出了热搜那事。 他无奈道:“妈,您生气可以冲我发脾气,别搞这阴阳怪气讽刺人的套。” “我阴阳怪气?”江雅竹气得想把这个混账东西的头拧下来:“晚瓷有哪点对不起你,嫁到我们家这三年,任劳任怨,也不嫌弃你技术差、冷脸、不会哄人,你要为了简唯宁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离婚?” 离婚后的这两天,薄荆舟耳边几乎全都充斥着‘沈晚瓷’这三个字,他有些头大的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薄荣轩。 薄荣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就是个凑人数的,家里小事不用他做主,大事他做不了主。 薄荆舟:您可真是给男人丢脸。薄荣轩:老子给你准备参加前妻婚礼的礼金。 薄荆舟:“……” 江雅竹抬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你说,你后悔了没有?” 他被念叨的头大,敷衍道:“妈,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一说完,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江雅竹看他不像是伤心过度故意说气话,而是真的觉得两人已经离婚了,不想再继续纠缠,愤怒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妈也就不勉强你了,虽然我喜欢晚瓷,但过日子的毕竟是你们,强扭的瓜不甜,勉强也不会有好结果,反而还会把你们越搞越仇……” 薄荆舟的脸色有些沉,抿着唇没说话。 江雅竹继续道:“你们没有夫妻情分,我不勉强,但晚瓷那孩子,我是真的喜欢,我收她当干女儿吧。” 薄荆舟忍不住扶额,“她是我妻子。” “前妻,”江雅竹瞪他:“以后你就是她亲哥,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帮着留意一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上次让你帮忙打听的,煜城的父母介不介意煜城找个二婚的妻子,你问的怎么样了?”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薄荆舟的表情,然而,男人面色如常,目光淡定,并没有任何吃醋或者生气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有点烦。 但她觉得他烦不是因为介意,单纯的就是烦。 薄荆舟:“问过了,很介意,不考虑家世比聂家差的,更不考虑二婚的,之前谈过男朋友的也不要,年轻漂亮学识高,还要有能力,进的厅堂下得厨房,上孝敬老人下爱护孩子……” 江雅竹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生气道:“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吧?找个公主给她要不要?看煜城这孩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怎么有对这么奇葩的父母,真是拉低了整体层次。” “所以你别胡乱介绍,我们这个圈子,谁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沈晚瓷那么蠢的人,能被人家吃得连渣都不剩。” 江雅竹还要说什么,但薄荆舟已经丢下他们上楼去了。 …… 沈晚瓷这一晚手机都是关机,第二天她开机后发现自己买的热搜没了,几个大v也把钱退给她了,无一例外都是:抱歉,这条新闻我们不发了。 再搜之前那条引发骂战的微博,也没了。 一夜之间,事情就沉寂下去了,不再有半点水花。 这么大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还真是——生怕简唯宁的声誉受到一丁点儿污损。 不过也是,未来的薄太太怎么能背上‘小三’这个污名呢。 沈晚瓷庆幸自己离婚了,不用再以薄太太的身份去面对这些。 “砰砰砰”防盗门被敲得震天响,她赶忙收敛思绪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秦赫逸,大冬天的他居然出了一脑门的汗,看到来开门的沈晚瓷,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语气很凶,几乎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呢?敲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一瞬间,沈晚瓷感觉自己是他手底下的兵,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摆出军训时手掌紧贴裤缝的姿势。 秦赫逸愣住,他也知道自己太凶了,干咳一声:“我就是担心你。”沈晚瓷还有点懵,估计是被吼的,“你找我有事?” “昨天网上闹得那么凶,你又一下子失了联,”担忧的神色还没从秦赫逸冷峻的面容上褪去,他突然张开手臂,直接用力的将沈晚瓷拥进怀里,“吓死老子了,答应我,不管遇到天大的事,你都不能想不开。” 沈晚瓷觉得秦赫逸说这话时情绪有点奇怪,正准备问他,就听到‘砰’的一声。 两人同时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就见江雅竹和薄荆舟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发出声音的是江雅竹手里提的榴莲,这会儿已经掉在地上了。 薄荆舟是一张阴沉沉的死人脸,而江雅竹则一脸震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赫逸。 沈晚瓷对上她的目光,急忙想要推开还揽着她的秦赫逸。 可当着薄荆舟的面,秦赫逸哪里肯放? 他愈发用力的搂紧沈晚瓷的腰,将人扣入怀里,“前夫哥,早啊!” 说着,他用下颚示意地上的榴莲,“这是来送礼还是来请罪的?” 第158章 摆脱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第158章摆脱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江雅竹本来是来约沈晚瓷去逛街的,顺便探探她的意思,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出画面,尴尬的脸上的笑都僵了,硬生生把她一个见识过各种大场面的优雅贵太太逼成了个口吃:“这个,榴莲你们吃,你们吃,晚瓷,我们下次再约啊,你……” 她看了眼独占欲强烈的秦赫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拽着一旁的薄荆舟走了。 “……”沈晚瓷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两人就走了。 电梯门关上,她将秦赫逸搭在她腰上的手扯下来,“你无不无聊?非要跟他杠?” “无聊的不是他吗?你说他一个过去式,还非要这么不识趣的在你面前晃,你当初会嫁给他,是不是他不要脸非缠着你?” 见沈晚瓷要转身进门,他也想跟上去,但被她一伸手拦住了:“我要工作了,你也回去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秦赫逸:“……” 门在面前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沈晚瓷换上工作服,一边扎头发一边朝着工作间走去,秦赫逸其实没说对,薄荆舟没缠过她,当初她在床上说要嫁给他,薄荆舟虽然答应了,但却是满脸的嘲讽,后来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冷静了一下就反悔了,只问他借还债的钱,薄荆舟应的也挺痛快。 要不是后来媒体曝光两人开房的事,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结婚的。 还是怪薄荆舟那狗男人,光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砰砰”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沈晚瓷皱着眉走过去开门,“秦赫逸,我……” 迎面而来的是一记巴掌,掌风拂动她耳边的碎发,有些痒,沈晚瓷下意识的后退……但还是没完全避开,对方的指腹连着指甲刮过她的脸颊,在上面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吼出声:“你和荆舟离婚,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沈晚瓷摸了摸脸,没破皮,但还是火辣辣的疼。 她讥诮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沈震安,眼底一片冰冷:“商量?商量你同意吗?”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嫁不进薄家,你既然嫁给薄荆舟,就该好好珍惜,”沈震安皱着眉,“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你后悔了,赶在民政局今天下班之前去把婚复了!” 沈晚瓷看着面前这个几句话就把她未来的人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男人,心里漫上来一层难以言喻的忧伤,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的亲身女儿这么狠心! “跟薄荆舟结婚的这三年,我很难过,他心有所属,经常夜不归宿,拒绝我的一切东西,连我点的餐都不屑尝上一口,你要让我在这样一段婚姻里消耗掉自己的余生吗?” 大概是沈晚瓷的语气软和一些,沈震安脸上也难得露出虚假的父爱。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不动摇你的地位,在外面花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和荆舟复婚,想办法生下个一儿半女,以后薄家还不都是你的?你再帮衬着让家里壮大起来,以后有权有势,你就是去外面找男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沈晚瓷没想到沈震安为了钱,居然说的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沈震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差不多中午了,我们父女两也好久没坐一起吃顿饭了,正好现在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想拒绝,但沈震安接着道:“这几年我在国外,也没机会去祭拜你妈,今年过年我们选个时间,去看看你妈,就我们俩。” 想到妈妈,沈晚瓷妥协了。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但妈妈在世时,他们的感情是真恩爱,如果他去看她,妈妈肯定会高兴的。 这些年,她从来没跟妈妈说过沈震安对自己不好的事,她不想让妈妈死了都还因为担心她而不安宁。 在泉下,妈妈大概还会以为她的丈夫,是当初那个爱妻爱女的好好男人吧。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档餐厅,逼格超高,沈璇也在。 上次的事沈震安估计骂过她了,今天她没有再像只豪猪似的,见到沈晚瓷就扎了,反而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姐。” 她今天穿了套小家碧玉款的衣服,再加上说话时柔柔的语调,看起来乖巧又淑女。 浑身上下都是精心装扮过的痕迹。 沈晚瓷不稀罕她的这声‘姐姐’,但心里还是错愕了一下,这是转性了? 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改的。 刚坐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倒水,沈晚瓷翻开菜单,看着上面令人咂舌的价格,心里正感慨沈震安居然这么大方,就听到外面有服务员道:“薄总,您这边请。” 沈晚瓷:“……” 她直觉这事跟沈震安脱不了关系,一抬头,果然就看见他满脸笑容的迎出去,连沈璇也站了起来。 “荆舟,这边请坐。” 沈震安将薄荆舟请到沈晚瓷旁边的位置坐下,有意思的是,沈璇坐在了他的另一边。 “荆舟啊,你和晚瓷离婚的事我都知道了,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这一吵架就闹离婚,那这世间岂不是都没有白头到老的夫妻?”沈震安劝起人来,道理比民政局那些专业劝和的工作人员还要顺溜,“有什么误会摊开了说,还能有解不开的结,听爸的,今天去把婚复了,别让别人钻了空子。” 那个什么简唯宁,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沈先生,要离婚的人是你女儿,至于误会,那得问她……” 他的视线落在自他进来起就当哑巴的沈晚瓷身上,“到底有哪里不满意我。” 沈震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晚瓷哪里是对你不满,她就是女人性子,娇气,觉得你忙没时间陪她,今天还跟我哭诉后悔了呢,又好面子,不肯跟你服软。” 薄荆舟挑眉,那似笑非笑中明显带着戏谑:“是这样?” 沈晚瓷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假的,能摆脱你,我不知道多高兴。” 第159章 和他复婚 第159章和他复婚 薄荆舟嘴角陡然一沉,转开了视线:“沈先生也听到了,我和令千金实在没缘分,之前我给您的那笔钱,还请您一周之内打到我的卡上。” 这下,沈震安的脸色是彻底变了,薄荆舟当年给的那笔钱可不是一比小数目,“那钱当初可是你自愿给的,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给那钱是让你别再骚扰我太太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离了,那你骚不骚扰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自愿……”薄荆舟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放在桌上:“沈先生要不要听听你当时说了些什么?” 沈震安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不用了。”薄荆舟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我接个电话。”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沈震安恶狠狠的看着沈晚瓷,“答应和他复婚。” 沈晚瓷蹙眉,他以为薄荆舟是街上的垃圾吗?想丢就丢,想捡就捡! 她十分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可能。” 沈震安默了几秒,竟然妥协了,“既然你不愿意,爸也不逼你,但薄家这棵参天大树,我们不能就这么弃了,你既然不愿意再跟荆舟一起过,那就撮合一下他和小璇。” 反正沈晚瓷嫁到薄家这些年,他这个岳父是一点福都没享到过。 沈晚瓷震惊的睁大眼睛,终于明白沈璇今天盛装出席是了为什么,原来这两父女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璇和薄荆舟?”她实在没忍住,“白日做梦。” 别说薄荆舟只是二婚,只要是眼睛没瞎,n婚都不可能娶沈璇。 沈震安气得不轻,在沈璇的安抚下又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当初能凭着那一晚嫁给荆舟,那小璇也可以,论身材论长相,她虽然比不上你,但扔在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将一颗小药丸递给沈晚瓷,“你抽个时间把这个给荆舟放酒里……沈家发达了,你身为沈家的大小姐,才更有底气。” 刚说完,薄荆舟就打完电话进来了,沈震安急忙示意沈晚瓷将药收起来。 沈晚瓷收是收了,不过一转头就将人卖了——“我爸让我把这个放你酒里,再给你和沈璇开间房。” 她无视沈震安喷火的视线,直接起身走了。 薄荆舟看着桌上那颗药,一双眼睛如同覆了层冰霜,全是凉薄和冷锐:“沈先生可真是好手段啊。” 话落,留下面色铁青的两个人,也走了。 金属的凳脚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刺得人耳朵发疼。 男人腿长,步伐又快,很快就赶上了先他一步离开的沈晚瓷。 不等他说话,沈晚瓷先一步开口:“钱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她拒绝复婚后提,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这会让沈震安产生怎样的误会。 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设计她!薄荆舟:“那请问沈小姐,我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让沈震安逼迫她和他复婚! 这个理由,光是想想都觉得荒谬。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沈晚瓷所有的情绪变动都看在眼睛,不用过脑子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逼你和我复婚吗?”男人哼了一声,“沈晚瓷,你想多了。” 沈晚瓷:“……” 有些人就不适合长嘴。 出了餐厅,她回公寓收拾行李,直接搬去了秦悦织那里,一路上,她的电话都要被沈震安打爆了,她一个没接,最后索性关机。 沈震安联系不上她,肯定会去公寓闹,她这两天就要回去祭拜外公了,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生出事端。谁知道盛怒下的沈震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沈晚瓷定了后天中午的机票,到了以后还要再坐两个小时的车,外公家在一个叫云城的四线城市,她以前每年暑假都要去那边待两个月。 确定好时间后,她给舅舅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年要回去。 回云城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 路面、树木都被铺了一层白色,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秦悦织送她去机场,“晚瓷,代我向舅舅舅妈问好啊,也替我给外公上柱香,告诉他老人家,我明年就亲自去祭拜他。” “好,回去吧,路上小心点,下了雪,滑。” 沈晚瓷寄存完行李就进安检,她来得早这会儿候机厅还没什么人,正低着头刷着手机,没一会儿,一个人站到她的面前,“请问,这位置有人吗?” 温润儒雅的声音十分耳熟。 沈晚瓷抬头,看到站在面前、拖着个行李箱的聂煜城,惊讶道:“煜城,你怎么在这里?” 聂煜城没有隐瞒:“去祭拜沈外公。” “……” 两家原来是世交,直到妈妈过世后,这层关系才慢慢淡下来,但聂煜城的外公和她的外公关系一直挺好。 但再好也是他们那一辈的事,这大过年的,聂煜城跑这么远,就为了去祭拜她外公…… 这事着实有点玄幻。 对上她怀疑的目光,聂煜城笑了笑:“外公和沈外公是至交好友,本来是他要去的,但他老人家这几年腿脚不好,所以才让我跑一趟。”沈晚瓷:“劳他老人家费心了,外公见了你,肯定很高兴。” 外公身前就老是拿她和聂煜城作比较,总说她要有他一半懂事,他就省心了。 半个小时后,检票登机。 聂煜城的机票是头等舱,沈晚瓷是经济舱,他本想给她升舱或者和她换个位置,但被拒绝了。 沈晚瓷昨晚和秦悦织聊得有些晚,上了飞机后就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而此刻的头等舱里—— 聂煜城看着和他仅仅只隔一条走道、姗姗来迟的薄荆舟,脸色不太好看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160章 他怎么在这里 第160章他怎么在这里 薄荆舟掀眸看向他,冷淡漠然,“你包机了?” 聂煜城:“……” “才刚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领着你回去见家长?” 聂煜城不说话,选择无视。 一路上,头等舱的气氛都很冷,有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飞机降落后,手机重新有了信号,沈晚瓷才看到舅舅给她发的信息,说是来机场接她了。 沈舅舅是标准的妻管严,舅妈又是个眼里只有钱的性格,所以这些年两家基本就维持着一个过年过节发条信息问候的关系。她会提前给舅舅打电话,也只是因为要去祭拜外公,礼节上打声招呼而已,她连酒店都提前定好了。 给舅舅回了句‘好’,沈晚瓷起身跟着人流往外走,经过头等舱时,其他的座位都已经空了,就只剩两个人还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一个聂煜城,另一个是……薄荆舟? 沈晚瓷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你舅舅没跟你说?”薄荆舟起身,伸手将行李拿下来,“他邀请我来这边过年。” 后面还有人,沈晚瓷不便多说,只能先下去。 一出机舱,她就几步追了上去:“薄荆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去我亲戚家过年像什么样子?” “怎么,妨碍到你了?”他扫了眼跟在后面的聂煜城。沈晚瓷咬牙:“是,所以你现在马上订机票回去。” “这话,你让你舅来跟我说,毕竟是他邀请的我。” “……” 所以,舅舅这百年难得一遇的主动接机,哪里是接她,分明接的是薄荆舟这尊镶金嵌钻的大佛! 沈晚瓷没再搭理薄荆舟,反正她这几天住酒店,祭拜完外公就回京都,也不会有多大的交集。 倒是聂煜城,人家是来祭拜她外公的,是客人,她得招呼着。 于是,沈晚瓷走到聂煜城身侧,“住的地方定好了吗?” “还没有,我对云城不熟,等会儿出去看看,随便找家酒店先住下。”沈晚瓷拿出手机,“要不我在我住的那家酒店给你订间房吧,那边交通很方便,是云城这两年最繁华的地段,你没事的时候可以逛逛。” 她定的酒店一般,没挂星,不确定聂煜城住不住得习惯,于是点开评论区的实拍照片给他看:“附近还有一家星级酒店,但五星级的话这边没有,你如果……” “不用了,就这家吧,看起来不错。” 这时候飞机上其他的人都走没影了,整条走道就剩他们三个,沈晚瓷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前方薄荆舟的耳朵里。 男人一张脸沉得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下沉。 沈晚瓷和聂煜城去取行李,回头后没发现薄荆舟的身影,她也没在意。 舅舅给她打电话:“晚瓷,出机场了吗?我的车就停在机场二号出口外面,一辆黑色奔驰,车牌xxxx,你一出来就能瞧见。” 沈舅舅的车停的位置很醒目,沈晚瓷一出机场就瞧见了,她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就看到老神在在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薄荆舟。 舅舅:“晚瓷,你怎么没和荆舟一起出来?这位是……煜城?” 他刚才一直在忙着和薄荆舟搭话,没注意沈晚瓷,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外甥女身边还站着个别的男人。 他一直呆在云城,只几年前父亲带他去京都聂家做客时,见了聂煜城几面。 如今几年不见,都不怎么认识了。 聂煜城礼貌的打声招呼:“舅舅您好,我是聂煜城,这次冒昧来访,是受我外公所托,来祭拜一下沈外公。” “哦,好……好,”沈舅舅不太善言辞:“让您外公费心了,上车吧,车子有点小,别介意。” 沈晚瓷让聂煜城坐后座,自己去了前面副驾驶。 沈舅舅先是尴尬的看了眼后排的薄荆舟,见他沉着一张脸,便又看向沈晚瓷,“你这孩子……” 哪有不跟自己丈夫坐一起的?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他也没多说。 “你舅妈在南豪酒店定了餐,我们先去那里吃饭,她之前还念叨着你们好几年没回来了,那天一听说你们要回来,就赶忙打电话定了,这过年期间家家餐厅都是爆满。这位置本来是人家定了的,你舅妈花了大价钱,让对方改了时间。” 沈舅舅说完,见车里气氛不高,他也就闭嘴了。 南豪酒店。 车一停下,沈晚瓷就看到站在餐厅门口等着的舅妈和表弟。 见到他们下车,一脸热情的就迎了上来:“晚瓷这都有三年没回来了吧,我跟你舅舅啊,每年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可算是把你们盼回来了!” 沈晚瓷看着庞梦容一张笑得快要开花的脸,语气淡淡:“舅妈。” 三年前这张脸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她打视频想问舅舅借钱,接视频的人是庞梦容,一脸嫌弃和厌恶的对她道:这么多债,你把你舅舅卖了都堵不上,你可别回云城,别连累了我们家,我们家的钱,那都是要留给你表弟当学费的! 庞梦容又将视线转到薄荆舟身上,“荆舟,一路上累坏了吧,你还没来过云城呢,这小地方跟你们京都可比不上,昊然,快给你姐夫……” 她说着,这才注意到聂煜城的存在,看他一身穿着矜贵优雅,直接就把他当成了薄荆舟的朋友:“和他朋友,打支烟。”沈昊然过来递烟,刚大学毕业的孩子,为人处世都透着一股生涩。 一行人进到餐厅,舅舅一家都围着薄荆舟转,沈晚瓷这个正主反倒是成了最多余的,连聂煜城这个纯纯的外人都比不上,庞梦容说话时至少还时不时拉着他聊上几句。 定的包间在二楼,这会儿正是就餐高峰期,他们过来时,电梯里站了不少人,加上他们六个,超载了。 庞梦容:“晚瓷,你等下一趟吧,让客人先上。” 沈晚瓷:“好。” 她正好不想跟薄荆舟乘一个电梯。 聂煜城:“我陪你一起吧。”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沈晚瓷的手,眉头微蹙,下一秒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薄荆舟清晰的看到这一幕,他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第161章 让她去堕胎 第161章让她去堕胎 身旁,沈昊然还在喋喋不休的和薄荆舟搭话,试图在自己未来老板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能谋个好位置,最好能是管理层。 这样他就只需要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下午茶,指挥着下面的人去做事。 “姐夫,我在我们学校年年拿奖学金,老师都夸我是个……”他正说的带劲,突然感觉自己的腿一痛,紧跟着他就从电梯里冲了出去,正好撞在握着他姐手的那个男人身上。 聂煜城急忙松开沈晚瓷,伸手托住了沈昊然。 沈昊然反应过来了,猛的回头:妈的,谁踹我。但电梯里除了他父母,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淡漠,可他父母看上去比他还懵:“昊然,你出去干啥,快进来,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了。” 薄荆舟直接伸手,将站在一旁的沈晚瓷拽了进去。 刚拽进去,金属的门就缓缓合上了。 沈昊然:“??” 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己是被谁踹出来的了。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聂煜城,目光沿着他上下打量:“你和我姐什么关系?” 当着他姐夫的面就敢上手。 聂煜城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我现在在追求你姐。” “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家世也不太差的样子,怎么上赶着当小三啊。” “你姐和你姐夫已经离婚了。”“不可能。” 离婚了,那他混吃等死的工作岂不是泡汤了?! “你都不看新闻吗?”电梯已经到了,聂煜城走进去,“你是要上来还是等下一趟?” 沈昊然正拿着手机在搜薄荆舟,他都只打游戏,哪有时间看什么新闻。 看着满屏他和沈晚瓷离婚的消息,沈昊然只感觉被人当头砸了一闷棍,以至于一直到包间,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庞梦容给他招手:“你这孩子,愣着干嘛呀,快过来坐,跟你姐夫好好聊聊,说说情况。” 沈晚瓷看了眼舅妈那殷勤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在打着什么主意:“舅妈,我和薄总已经离婚了,别让昊然再叫他姐夫了,这样会让薄总很尴尬的。” 她说这话时,薄荆舟就看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离……离婚?”庞梦容脸色一变,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丈夫朝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昊然生无可恋的将手机递过去:“是的,新闻都出来了。” 庞梦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有点喘不上气了,而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看着那一道道价值不菲的山珍海味被盛在精致的餐碟中端上来,她更觉得心凉了。 今天这餐饭,她可是整整花出去了他们家一个月的收入。 “没事,没事,离婚了也没什么,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脾气大,吵个架就要闹离婚,消气了也就复婚了。”她安慰自己,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安慰自己了,菜都上了,总不能当场翻脸吧。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饭吃到一半,庞梦容开口:“荆舟,昊然这大学毕业都有半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安排他去试试,工作待遇和岗位什么的都不重要,主要是让他有个锻炼的机会。” 薄荆舟:“招聘是人事部的工作,你可以让他去投简历,过了会有专人通知他去面试。” 沈昊然:“姐夫,您就不能让我走个后门吗?你们公司的招聘我都看了,专业上不太对口,而且要的都是研究生以上的学历,我这……不太合格啊。” 他一个本科生,还是杂牌大学毕业,门槛都够不着。 薄荆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这一点,你得问你姐,她比较有经验。” 沈舅舅一家三口的眼中顿时一亮,期盼的目光落到了沈晚瓷身上,他们只听了前半句,至后半句,根本不关注。 庞梦容脸上堆着笑:“晚瓷啊,快吃,今天舅妈点的全是你爱吃的……” 她夹了只大闸蟹放到沈晚瓷碗里:“舅妈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大闸蟹了,要不要舅妈给你剥?” 沈晚瓷阻止了她的热情:“不用了舅妈,谢谢,昊然找……” 庞梦容打断她的话:“当初你妈怀上你的时候,你外公发可大的脾气了,还非让她去堕胎,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 一旁的沈舅舅突然冷声呵斥道:“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晚瓷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先吃饭,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庞梦容被吼了一句,也像是反应过来了,尴尬道:“对,先吃饭。”沈晚瓷看着众人的脸色,心里生出一团疑惑,问道:“外公不是挺喜欢我爸的吗?为什么知道我妈怀了我,会让她去堕胎?” 她的目光过于专注,庞梦容有些不敢对视,躲闪着道:“你爸那时候穷小子一个,你外公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看不上他也是正常的,那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跟你舅也才在交往,具体情况不是特别了解。” 沈晚瓷皱眉,还是觉得怪怪的。 一旁聂煜城将她碗里的大闸蟹夹走,用公筷给她夹了块松鼠桂鱼。 动作自然,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看到这一幕,薄荆舟的眼底划过浓稠的黑暗,“桌上还有,不够可以让服务员再上一份,不用非抢别人碗里的。” 因为这句话,一桌的人注意力都落到了聂煜城以及那只被他夹走的大闸蟹身上。聂煜城脸上没有半点尴尬,淡笑着迎上他的目光,“晚瓷她从来不吃大闸蟹。” 两家是世交,他又是比较细心的人,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哪怕那时候他不在意,也记下来了。 庞梦容:“……” 薄荆舟:“……” 沈晚瓷不吃大闸蟹,薄荆舟真不知道,毕竟除了回老宅,他们很少坐一起吃饭,而江雅竹身体不好,这些凉性的食物王姨都不会准备。 如果是以前,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但是现在聂煜城挑眉反问:“你不知道?” 第162章 一起睡天经地义 第162章一起睡天经地义 薄荆舟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火星烧到他指尖,男人若无其事的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知道。”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虽然没有拆穿,但嘲讽的意思相当明显。 一餐饭就在这种微妙的尴尬中结束了。 吃完饭,舅舅邀请他们去家里。 沈晚瓷拒绝道:“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想先回酒店休息,等明天我祭拜完外公,再去拜访您和舅妈。” 庞梦容哪能让她这条金大腿跑了,话是说的好听,谁知道祭拜完还来不来,到时候沈晚瓷要是直接回京都了,自己哪里找她去。这可是关乎她儿子一辈子的事,还是得放眼前看着才能让人放心。 她当即挽上了沈晚瓷的手臂,将她往车里拉,一边板着脸佯装训斥:“都是一家人,你回云城哪能让你住酒店啊,家里虽然不宽阔,一两个空房间还是腾的出来的。等明天,我让你舅带你去你外公的墓地。” “不用麻烦舅舅了,我知道外公的墓地在哪。” 云城有习俗,儿子上坟在年后,女儿和外孙上坟在年前。 “前两年我们家不太顺,有个风水先生帮我们看了,是你外公的墓没选好位置,所以我们迁了坟,这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新坟位置不好找,也没个具体的名字,定位都不好定,让你舅送你去,我也放心。” 迁坟这事不是假的,庞梦容也不担心明天穿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晚瓷不去也得去了,她扭头对聂煜城道:“我先送你去酒店,明天再来接你。” “聂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去家里住吧,你这大老远过来祭拜,真是费心了,”这也是条金大腿,得好好的维护着:“这大过年的住酒店,冷冷清清的,多遭罪啊。”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沈舅舅家。 车子坐不下,庞梦容带着沈浩然打车。 沈舅舅家是标准的四室两厅,装修是简约风,色调清爽干净,庞梦容换好床单被套,又将客房的卫生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才对沈晚瓷道:“晚瓷,你今晚和荆舟就住那间大一点的房间,聂先生住另外一间。” 沈晚瓷:“舅妈,我在沙发上窝一晚就行了。” 她已经在看明天回京都的机票了,本想着呆到过完年才回去的,就当是旅游了,哪晓得跟了两个拖油瓶。 这么想着,她看薄荆舟的眼神愈发的埋怨。 都怪这个狗男人! 薄荆舟转过头来,正好迎上她的视线:“你对我意见很大?” “是啊,那你能识趣点走人吗?” “不能,所以你有意见也……憋着。” 沈晚瓷:“……” 庞梦容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这大冷天的,睡沙发着凉了怎么办,你和荆舟是夫妻,一起睡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还想他们复婚,让她多捞点好处呢,不一起睡,怎么复婚。 “我们已经离婚了。” “都一起睡三年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沈晚瓷:“……” 晚饭就在家里吃的,庞梦容做了一大桌的菜,冬天天黑的快,沈晚瓷和舅舅一家关系一般,没什么旧要叙的,吃过饭后她就回房间了,也没管薄荆舟和聂煜城会不会尴尬。 房间里就有浴室,她洗过澡出来,薄荆舟正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手机, 她也没管他,直接拿了吹风吹头发。 呼呼的风声在房间里回荡,沈晚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有些走了神。 她在想今天庞梦容在餐厅里说的话,外公为什么要让妈妈把自己打掉? “啊……”头皮拉扯的疼痛感让她回了神,吹风机散发出一股烧焦的臭味,是她的头发绞进去了。 沈晚瓷关掉吹风,用手拉了拉——纹丝不动。 她拔了插头,四下找剪刀,床头柜、梳妆台抽屉,哪都没瞧见,只好用暴力扯断。 正要用力,便被男人按住了手,“我去外面拿剪刀。” 沈晚瓷不想麻烦,“不用了,扯断就行了,反正也没绞进去多少。” 薄荆舟皱眉,目光落在她的长发上:“你能不能像个女人?” 沈晚瓷的发质很好,柔顺丝滑,像上好的丝绸泛着光泽,如果硬生生的扯断,那一撮头发就会拉长卷曲。 着实有点影响整体的美观。 这些心思,沈晚瓷不知道,看着男人走出房间的背影,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病。” 薄荆舟很快拿着剪刀回来了,将绞进去的那一缕头发剪断,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还是湿的。 他皱眉,将她刚才擦头发的毛巾扔过去盖在她头上,“先擦干,我去找把螺丝刀把吹风里的头发弄出来。” 薄荆舟又出去了,没几分钟,拧回来一个工具箱。 他低垂着头,熟练的将吹风机拆开,将缠绕的头发一点点扯下来。 暖黄色的灯光很柔和,衬得男人凌厉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随着他的动作,精致名贵的银色袖扣折射出点点的耀眼光芒。 认真的男人身上自带一种吸引力,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渐渐的就移不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薄荆舟摆弄吹风机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恍惚感…… 这场景,是她曾经从来不敢想也不会想到的,薄荆舟竟然会帮她修吹风机。 薄荆舟头也没抬,“好看?” 沈晚瓷不否认,他确实生的好看,“老师果然不曾欺我。” “??” “好看的东西都有毒,”她突然就冷了态度,起身说道:“今晚你打地铺。” 庞梦容给他们准备了两床被子,房间里有空调,云城的冬天也不像京都那么冷,盖一床被子也能接受。 薄荆舟盯了她几秒钟,态度不紧不慢,但明显没有退步的意思:“不可能。” 他丢下吹风机,去了浴室洗澡。 沈晚瓷重新开始吹头发,心里想着怎么按头让薄荆舟去打地铺。 敲门声忽然响起,她起身去开门。门外,聂煜城微笑着看着她:“晚瓷,需要换个房间吗?” 第163章 她好疼…… 第163章她好疼…… 薄荆舟洗完澡出来,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你怎么在这里?” 聂煜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本高中化学书在看,闻言,头也没抬:“她不想跟你一起住。” “我也不想跟你住,所以你如果非要在这里讨人嫌,就滚下去打地铺。” 聂煜城终于舍得将视线从书上挪开了,他看了眼薄荆舟,然后当着他的面躺了下去,闭眼,睡觉。 薄荆舟不认床,但今晚却有点失眠了,他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景静静的抽着烟。云城的冬天温度虽然比京都高,却是湿冷,寒风刺骨。 阳台和卧室之间用推拉门隔开,这会儿门关着,空调的暖风跑不过来,拿烟的那只手早就被冻得没有温度了。 一支烟抽完,薄荆舟将烟碾灭,进了卧室。 路过梳妆台时,他看了眼摆在上面的吹风机,眼眸暗了暗。 半夜,半睡半醒的薄荆舟被外面细微的动静吵醒,他起身拉开门,就见一道身影佝偻着在翻电视柜的抽屉。 另一只打着手机电筒的手在轻微的晃动,导致光也在晃。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外面的招牌灯都灭了,只有路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沈舅舅家住的楼层高,照进来后只余下一点点昏暗的光,勉强能够视物。薄荆舟眯着眼睛盯着那道人影瞧了瞧,她散着头发,背对着他,身上穿的那件奶白色的珊瑚绒睡衣有点眼熟。 是——沈晚瓷。 这么晚了她在干嘛? 薄荆舟几步走过去,“这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甚至还因为脚上这双廉价的拖鞋而重了几分,但沈晚瓷还是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到了。 “啊……” 她低呼了一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手机也落在了面前,手电筒雪白的光柱打在沈晚瓷脸上,照出了她惨白的脸色和额头以及鼻尖上豆大的汗珠。 薄荆舟脸色微变,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大冬天的出这么多汗,一看就是不正常。 沈晚瓷坐在地上起不来,声音都变调了,有些抖:“我肚子好疼,你帮我找找有没有药。” 她是实在没力气了,要不然也不会开口让薄荆舟帮忙。 薄荆舟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触了一手的汗,她皮肤冰凉,手摸上去,像摸到一块冰似的。 “去医院。” 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弯腰将沈晚瓷抱了起来。 沈晚瓷想拒绝,但她痛得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睡衣的领口。 肚子上传来的一阵阵绞痛就耗光了她全部的心思,哪还有力气去挣扎。 门一开,走道上穿堂的寒风吹过来,将沈晚瓷冻得打了个寒颤,已经痛得恍恍惚惚的脑袋也清醒了一些,她推了推薄荆舟:“你进去穿件衣服。” 薄荆舟就穿了件真丝的睡衣,布料轻薄,几乎跟没穿似的。 男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抱着她去摁电梯,凌晨的电梯上来的很快,他直接按了负一楼。 薄荆舟将她放在车上,又扯开后座的珊瑚绒抱毯给她盖上,然后才绕到了驾驶室,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他手臂和胸口那一块被沈晚瓷的汗给打湿,深灰色的睡衣上两团黑色在路灯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沈晚瓷见他自顾的往前开,蜷缩在座椅上费力的开口,“把你手机给我,我导个航。” 她的手机刚才掉到了地上,没拿。 云城这几年变化挺大,到处都在开发,舅舅的房子又是前两年买的,这一片她都不熟。 她都不熟,从来没来过的薄荆舟就更不熟了。 男人头也没回,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微凸,听到沈晚瓷痛得发颤的声音,眉头拧得死紧,“你闭嘴,别说话。” 沈晚瓷:“……” 一阵绞痛袭来,她顿时没了说话的力气。 这个男人不会要带着她在云城瞎逛碰运气吧,云城虽然不算大,但开车围着城绕,还是要好几个小时才能逛完的。 万一她运气霉点,估计痛死了都还没找到医院。 她刚才就应该坚持在家里找颗药吃了再去医院的。 车子七拐八弯,停在了市医院门口,薄荆舟也顾不上再绕到停车场,直接将车停在了外面违停的区域,抱着沈晚瓷直奔急诊室而去。 沈晚瓷太痛了,她盯着薄荆舟线条利落的下颌,想说些话来转移注意力:“你对云城很熟?” 他是直奔这里来的,完全没有绕路。 薄荆舟抱着她往分流台那边走,沈晚瓷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半晌,溢出来一个单音:“恩。” “你以前来过这边出差?”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薄荆舟低头,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就在沈晚瓷以为他要回答的时候,男人不客气的道:“你还要在我身上赖多久?” 前方传来一声女人的低笑,沈晚瓷这才发现已经到分流台,而她的手还紧紧的拽着薄荆舟睡衣的领口,扣子被她拽开了两颗,露出男人结实紧绷的胸膛。刚才笑的是值班的护士,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目光各异。 简直……太社死了! 沈晚瓷这会儿也顾不上痛,着急忙慌的从他身上下来,刚一站直身体,就牵扯着腹部剧烈的疼。 她弯腰,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护士询问了沈晚瓷的症状,又在她肚子上按了几下,一边按一边询问:“这儿痛吗?” “恩。” “这儿呢?” “痛……” 薄荆舟的脸色就没好过,这会儿听到沈晚瓷叫疼,脸色更冷了,像个暴君似的怒道:“你轻点,牛都经不住你这样按,她肚子疼你就给她安排看肚子疼的医生。” 第164章 他在弥补 第164章他在弥补 沈晚瓷死死咬牙,如果不是她现在着实痛得没有力气,她恨不得跳起来撕烂他的嘴! 薄荆舟,你才是牛,你全家都是牛! 护士可不惯着他,在急诊室值夜班已经够让人烦躁了,还遇到个不讲理的家属,别说她还不认识这人,就是天王巨星来了,只要敢质疑她的工作,她也不会摆好脸:“不按怎么知道她是胃疼还是肚子疼,是阑尾疼还是胆囊疼。” 对此,薄荆舟沉默。 护士递给他一个号码牌,“去七号诊室,下一个。” 看到薄荆舟吃瘪,沈晚瓷胸口那口气总算顺了,她起身,本来打算自己走过去,但身旁的男人已经十分自然的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很高兴?” 沈晚瓷不想接这种稍不注意就会偏的问题,她扭开头,“没有。” “那就把你快要咧到耳朵边的嘴角收回来,”他顿了顿,又道:“丑死了。” 沈晚瓷凶巴巴的瞪他,“我不止嘴巴咧到耳朵边,我还长了满嘴牙,要不要看看?咬死你!”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肠胃炎,急性的,得住院。 云城的三甲医院只有两个,病房最少都是三人间。 陪护家属没有专门的床,只能去护士站领可折叠的陪护床,又硬又窄又短,沈晚瓷入院的时间晚,其他病床的人都在睡觉,呼噜声震天。 薄荆舟将人放在床上,“要不要喝水?”沈晚瓷摇了摇头,她刚才在下面吐过一轮,这会儿恹哒哒的没什么精神,护士来给她测体温,打点滴。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薄荆舟,“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他穿成这样,万一冻感冒了,以他不要脸的程度肯定赖自己身上,到时候还得她照顾。 薄荆舟居高临下,满脸冷漠地说道:“刚才各种办手续做检查,被我抱上抱下的时候怎么没叫我走?这刚一躺下就翻脸不认人了?翻书都没你快。” 护士则尽职尽责地说了一句:“还要输液,病床旁不能离人。” 沈晚瓷:……行吧。 反正婚内三年也没享受到有丈夫的待遇,现在就当是他在弥补当初缺失的。 这么想着,她便十分理所当然的闭上了眼睛,折腾了一整晚,好困…… 护士给她扎好针后就端着托盘出去了,冰冷的液体一滴滴输进血管,没一会儿,手肘以下的位置都冰冷的了。 沈晚瓷抬了抬手:“你去给我灌个热水袋,塞手掌下面。” 薄荆舟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闭着眼睛假寐,闻言,掀眸看了她一眼。 病房的主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床头上的一盏小夜灯,光线能勉强看清楚病床周围,但又不会影响到别的人休息。 女人侧着身子,大半张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露出的小半张脸还苍白如纸,眼睛闭上,睫毛在脸上投出又厚又暗的阴影。 不知道是冷还是肚子痛,她睡的并不踏实,眉头蹙起,一脸的难受。 薄荆舟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女人发白的唇瓣上,挺拔修长的身体久久没有动弹,直到沈晚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又被冻醒后,他才起身出去了。 沈晚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医院的被子又是那种薄的,还硬邦邦的,她虽然很困,但一直没能彻底熟睡过去,思绪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温暖的东西塞进了冰冷的被窝里,一个放在她输液的那只手掌下,另一个放在她的脚边。 “谢谢。” 沈晚瓷知道是薄荆舟,闭着眼道了声谢,手脚温暖起来后,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护士来拔针的时候她醒了一下,半睁开的眼睛正好看到薄荆舟坐在椅子上,他还穿着那套睡衣,被她汗水浸湿过的地方已经干了,留下了一圈浅浅的印痕。 见她醒了,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沈晚瓷:“你要不要回去换套衣服?睡一觉。”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困倦得像是随时都要闭上眼睛。 她肚子已经不痛了,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需要家属做的了。 一夜未睡,薄荆舟淡漠的眼神如同笼了层烟雾一般朦胧而模糊,薄唇动了动:“心疼?” “并没有。” 太困了的缘故,这三个字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 薄荆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重新闭上眼睛,“那就闭嘴,睡你的觉。” 一分钟后,没有听到回答的男人再次睁开眼睛,沈晚瓷果然闭嘴睡觉了,不止如此,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颇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薄荆舟:……呵,女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医生开始查房,沈昊然也将薄荆舟的衣服送来了,一起的还有聂煜城、庞梦容、沈舅舅。 昨晚薄荆舟出去买热水袋的时候就给沈舅舅打了通电话,说了沈晚瓷住院和借了他车的事。 沈昊然估计是刚从床上被扒拉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姐啊,你好点没有?怎么会突然就得肠胃炎了呢?” 沈晚瓷无精打采的躺在那里,“恩,你别嚎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睡了三个多小时,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把这一个个的都踹出去! 沈昊然:“好的。” 被迫营业的他立马退离到了旁边,摸出手机准备来一把游戏。 庞梦容瞪了他一眼,一把把他的手机夺过来,换成了保温桶,“把粥给你姐盛出来,这么大了,还整天游戏游戏,看你以后去你姐夫公司上班了怎么办?” 沈昊然一边盛粥一边念叨,“我姐肯定让姐夫给我安排一个又轻松又来钱快,还能打游戏的职位。” 沈晚瓷毫不留情的戳破他梦想的粉红色泡泡,“这么好的职位,我为什么不安排我自己,别说薄氏没有,正经公司都没有,我劝你去买本刑法看看,无论是轻松的、赚钱快的、还是能打游戏的,上面都有。” 沈昊然:“……” 他端着喷香扑鼻的粥,突然想自己喝了算了。 聂煜城接过他手里的粥,“我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碗的另一边就多出一只手——是薄荆舟的。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毫不退让的坚决。 第165章 气都被气死了 第165章气都被气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渐渐变得紧绷。 沈晚瓷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你们看不到冒烟,难道也感觉不到烫吗?还有,我是肚子疼,不是缺胳膊少腿需要人伺候……” 她看了眼金属的床头柜,“给我放下。” 真是,气都被气死了! 沈昊然怀疑的看了看薄荆舟,又看了看聂煜城,作为一个审美偏大众的正常男人,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一看就不缺女人追的男人,到底喜欢他姐这个钢铁直女什么? 大概是霸总不一样的品味? 沈晚瓷问过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后,就将人赶走了,包括在这里守了一整夜的薄荆舟。她重新闭上眼睛,但病房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说话的、吃饭的、还有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时不时走动的脚步声。 这些都吵得她睡不着,在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后,沈晚瓷又坐了起来,端着碗慢腾腾的喝粥。 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才被允许出院,这两天里,早中晚的餐都是庞梦容做好送来的。 “舅妈,不用这么麻烦,饭点的时候医院食堂的工作人员都会上来询问要不要点餐,这天气这么冷,您就别来回跑了。” “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做的放心,菜都不知道洗没洗干净,”庞梦容将餐盒拿出来:“我这是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菜,你现在肠胃不好,不能吃油荤,先委屈着点,等出院回家了,我给你做一桌爱吃的。” 沈晚瓷知道庞梦容的性格,她之所以这么殷勤,是为了让沈昊然进薄氏。但这件事她没法答应,别说她现在已经和薄荆舟离婚了,就是没离,她也不会答应。 “舅妈,你所托的事我办不到,如果昊然……” 想去京都发展,可以先住在她那里,之后再慢慢找工作。 庞梦容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还住着院呢,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别想。” 那神情、态度,当真像个没有半点私心,只想让她养好身体的慈祥长辈。 为了不继续麻烦庞梦容,沈晚瓷吃过饭后就强行出了院,表示京都临时有事,下午去祭拜完外公后就要马上赶回去。 庞梦容给沈舅舅打电话,让他来接,“怎么这么急?一两天都等不了?” 昊然的行李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沈晚瓷:“嗯,突发情况。”聂煜城和薄荆舟也来了,这两天她嫌他们烦,明令禁止他们来医院。 外公的墓地果然很偏,出城后车子都又开了四十分钟才到。 墓地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大的荒地,远远看去,除了外公的墓,就是一片杂草。 沈晚瓷一看到这环境,脸色就不好了,不过这三年她也没回来看过,没资格指责什么。 一侧的薄荆舟也蹙了蹙眉。 庞梦容则心虚的干笑:“这一片是云城政府规划出来的墓地,有点远,之前的那块墓地又还有空位,所以现在还没有开发,等两年就不这么荒凉了,爸的那个位置是风水最好的。” 沈晚瓷没说话,她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脚上还穿着之前去医院时穿的那双毛拖鞋,一脚踩下去,小腿都被杂草给掩住了。 地上有石块,草太深,她根本看不见,有好几次都差点崴到脚。 薄荆舟和聂煜城前后脚伸手去扶她…… 在聂煜城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沈晚瓷时,薄荆舟一个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看了眼身旁笑得一脸心虚和讨好的庞梦容,冷冷出声:“这么好的风水,不知道舅妈现在的家产有几百个亿了?” 庞梦容:“……其实,年后也会除草的。”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沈外公的墓前。 沈晚瓷看着沾满灰的墓碑,以及周围茂密的杂草,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外公生前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在京都的时候,每周都要约三朋四友打球喝茶,但是现在,被埋在这样一个荒凉得不见人烟的地方,该有多难受。 沈晚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半晌没说话。庞梦容自觉的拽着沈舅舅去了旁边扯草,她本来就想这两天找人先来打理一下的,哪晓得沈晚瓷突然生了病,还没到出院的时间又嚷嚷着要来祭拜。 这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沈晚瓷声音低低的:“外公,抱歉,我来晚了。” 她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想找个毛巾擦擦灰都找不到,手在包里翻了两下,最终只找到半包纸巾。 薄荆舟:“我们多在这边呆一点时间,请个好的风水先生看看,把外公的墓迁一迁。” 庞梦容听到要迁墓,急着道:“这可不得行,墓经常迁,不好。” 她可是找了他们云城最出名的风水先生看的,老爷子葬在这里,旺自己家的财。 要是迁了,旺不旺先不说,这沈晚瓷找的风水先生,那旺的肯定也是他们啊! 沈晚瓷从下车起就憋着的火气瞬间升上来了,她迎着庞梦容的视线,冷笑道:“那你把那个风水先生叫来,我倒要问问他,这一看就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到底旺的是哪门子的财?如果真旺,怎么我舅妈为了自己儿子的工作,还处处阿谀奉承?都这么有钱了,不在家当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出去受别人什么气啊!” 庞梦容被小辈这么不客气的指责一番,脸上也不太能挂得住,但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还是忍了。 “晚瓷,你看你这话说的,就太过了,你看以前那些皇帝葬的地方,哪个不是深山老林,有多偏就要多偏啊,龙脉一般不都是在那些穷乡僻壤鸟不生蛋的地方。” 沈晚瓷半点不吃这一套,“我们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所以不需要这么委屈外公,我会联系人给外公迁坟,至于费用,不需要你们操心。”如果不是老人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她甚至想把墓地直接迁到京都去。 庞梦容脸色一变,拨高声音拒绝:“不可能!沈晚瓷,你一个嫁出去的外孙女,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我们沈家的事?我这几天忙前忙后伺候你,没让你生出半点感恩之心,反而是养出个白眼狼!” 第166章 怀了孕找人接盘 第166章怀了孕找人接盘 “既然我做不了主,那就问问舅舅的意思吧,”沈晚瓷目光如电的看向一旁蹲着身子拔草,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沈舅舅:“问问他,愿不愿意自己的亲爹葬在这种鬼地方。” 被几双眼睛盯着,沈舅舅也没法再装傻充愣,“晚瓷啊,这事还是听你舅妈的吧,我们确实是找了风水先生看,这地方不错……” 沈晚瓷失望的收回目光,拿出买的香烛点燃,慎重的在外公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庞梦容见她妥协,也见好就收,准备说些软话缓和一下关系。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这种事,她早就做的十分得心应手了,刚在沈晚瓷的身旁蹲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她道:“外公,您再在这里呆几天,等我找风水先生重新找个好地方,就把您迁过去。” “??”庞梦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不是说这事全凭你舅舅决定吗?他让你听我的,这坟,我们不答应迁。” 沈晚瓷站起身,“我说让他决定,没说要听他的,他的决定如果和我的决定一致,我听,如果不一致,那我就按我的意思来。” 庞梦容被她气糊涂了,血气上涌,完全失了理智,抬手就往沈晚瓷脸上扇—— “你算什么东西,老爷子的坟葬在哪,关你屁事!居然还敢顶撞长辈,今天我就替你那个未婚先孕的妈教训一下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一切发生的太快,庞梦容又站在自己身边,在她的巴掌落下来时,沈晚瓷压根没反应过来。 巴掌在落到她脸上之前,庞梦容的手被一只男人的手给扣住! 剧痛从被扣住的那一处沿着神经往外蔓延,庞梦容的脸瞬间痛得扭曲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放……放手。” 薄荆舟冷冷的看着她,阴沉的脸上一片深暗,“你的手要是不想要了,我就替你废了它!” 庞梦容痛得都要蹲下去了,但由于手被薄荆舟握住,只能维持一个半蹲半立的姿势,“要……要……我不敢了!” 她刚才也是一时的情绪激动,把沈晚瓷当成了沈昊然。 沈舅舅扔了手里的草,一脸急切的跑过来,“荆舟,有话好好说,你舅妈就是一个没文化的粗人,不会做事……” 他不敢去拉薄荆舟,只敢扶着庞梦容。 薄荆舟像甩垃圾一样将手里的人甩出去,虽然有沈舅舅扶着,但庞梦容还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手掌被粗糙坚硬的水泥地搓破了皮。 庞梦容泼妇似的尖叫,爬起来就要往沈晚瓷面前冲,“你真以为自己是沈震安的种?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父不详的杂种,当年你妈消失了一年,回来就怀孕了,问她是谁的也不说,差点没被你外公给打死,最后找了你爸当接盘侠,要不是你爸在三表示不介意,你现在还不知道投了几次胎了呢……” 沈舅舅拼命的拉她,“别说了!” 当初他在他爸面前发过誓的,要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哪怕沈震安和他妹离婚了,也不能让晚瓷知道。 “昊然的工作你不是还指望着晚瓷帮忙吗?” 现在闹成这样,会帮才有鬼! “帮忙?你以为你这个外甥女是什么乐于帮扶娘家的好人吗?这几天我们谁跟她说,她不是推三阻四,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个东西,当初我就直接怂恿老爷子一扁担把她给打了。” 沈晚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半晌才从庞梦容的话里找到重点:“你那话什么意思?” 她不是沈震安亲生的? 不可能! 她妈在世时,沈震安对自己比任何一个父亲对女儿都要好,同学都羡慕死她了。 后来他对她不好,她一直以为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的缘故,从来没有往亲不亲生那方面去想。 “你要不信,就随便找个以前的老邻居问问,你爸追了你妈大半年,你妈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后来怀了孕,那男人不要她,她才灰溜溜的回来了,转头就答应和你爸结婚,那时候你们家那小地方,可不兴同姓结婚。”这些,沈晚瓷都不知道。 那沈震安对她不好,是因为知道了她不是他亲生的吗? 怀了孕找人接盘,她不相信她妈妈会做这样不道德的事,这里除开舅舅舅妈,见过她妈妈的就只有聂煜城。 所以,沈晚瓷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聂煜城…… 她想有个人能站出来,坚定的告诉她,她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聂煜城的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刚才庞梦容动手的时候他也想拦,不过他当时手里拿着香烛,慢了一步。 他看着她的眼睛,“晚瓷,沈姨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她女儿,应该相信她的为人,不要被人三两句就挑拨了。” 沈晚瓷点头,“嗯,谢谢。” 因为他的话,沈晚瓷的情绪明显好很多了,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得回去问问沈震安,毕竟他才是其中的当事人。 薄荆舟幽深暗沉的眸落在旁若无人对视的两人身上,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环在沈晚瓷腰上的手一点点随着他情绪的变化而收紧,但又在她感觉到痛之前松开了手。 只是脸色愈发沉得厉害,犹如风雨欲来…… 第167章 不再期望是他 第167章不再期望是他 庞梦容还在疯狂输出,前几天还是个对沈晚嘘寒问暖、不辞辛苦做饭送餐的慈祥长辈,现在一下就变了脸。 沈舅舅看着薄荆舟那张透着极端阴郁气息的脸,吓得身上汗毛瞬间就倒立起来,“好了,别说了。” “你怎么这么窝囊?”庞梦容一看丈夫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自己想想,老爷子的坟迁到这里来这两年,你生意上顺遂了多少?否则就你还想开奔驰?开拖拉机还差不多!” 听到这话,薄荆舟心头堆积的怒气总算有了宣泄的地方,“我不知道你们这两年有多顺遂,但如果你让我不高兴,我能让你们往后余生都不顺遂。” 那平平淡淡的语调,蕴含的意思却让人心里一惊。 庞梦容激动的情绪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冷静下来。 “爸在这里都住两年了,肯定已经习惯了,说不定还觉得这里没人吵,挺清净,你们贸然迁坟,说不定反而会惹老爷子不高兴。” 她不敢惹薄荆舟,只能拿老爷子说事。 薄荆舟轻笑:“舅妈说的是,那就麻烦您跟外公说说,他要是有意见,就让他给我托个梦。” “……” 神他妈的托梦。 是让她去死还是当她是能沟通阴阳的半仙?从墓地离开,一行人直接去了沈舅舅家拿行李,沈昊然正忙着开黑,见他们拧着行李箱出来,游戏也不玩了,将手机一扔。 “姐夫、二……聂哥,你们这是要回京都了吗?不过完年再走吗?” 差点把私底下‘二姐夫’的称呼当着当事人的面给喊出来! “你们等等我啊,我行李还没收,”他一边胡乱的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一边嘟囔:“怎么走的这么急,提前也没说一声,我过年还约了同学打游戏呢。” 行李刚收拾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关门,又开门的声音。 沈昊然跑出去,沈晚瓷他们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爸妈,一个个脸色黑的跟见了鬼似的! ……迁坟的事一时半会儿搞不定,沈晚瓷心里装着事,多一天都不想在云城停留。 她定了最近的回京都的机票,一下飞机就联系了沈震安,“爸,你在哪?” 沈震安这几天都生活在还钱的恐惧中,当年被高利贷催债的阴影又重新笼上了心头,接到沈晚瓷主动打来的电话,像是见到根救命稻草,但音调还是带着气的:“你不答应撮合小璇和荆舟,就别叫我爸,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沈晚瓷默了几秒:“好,那请问沈先生,你现在在哪?” 沈震安:“……沈家。”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出了机场,沈晚瓷直接往出租车停放的区域走去,薄荆舟扣住她的手,“我送你。” 江叔已经来了,这会儿正在地下停车场等着。 沈晚瓷垂眸,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这是一只很有力量,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的手,尤其是她现在的内心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 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突然可能不是生父,任谁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很想有个人能在这种时候陪着她。 曾经她期望这个人是薄荆舟,但现在……谁都可以,唯独不会再是他了。 沈晚瓷坚定摇头,将薄荆舟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拉下来,“不用了……” 见一旁的聂煜城动了动唇角,似乎有话想说,沈晚瓷又道:“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己处理。” 薄荆舟看着她的脸,好几秒钟没出声,直到他的手机振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才开腔:“好。” 说完,便转身朝着负一楼的停车场方向走去。 聂煜城抬手揉了揉沈晚瓷的发顶,扣着她的后脑勺虚虚摸了她一下,“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家别墅坐落在长阳人工湖旁边,当年确定沈震安还不出钱来后,那些人第一个收走的就是这里,沈晚瓷已经三年没来过了,但她还是在成片的别墅群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沈家那栋。 花园里的月季开了,成簇成簇的爬满了架子,紫色的花瓣落了满地。 沈晚瓷没有半分停留的走到门前按门铃,来开门的佣人是个生面孔,不认识她:“请问你找谁?” “沈震安,和他约好了的。”她说话时,沈震安正好从里面出来,闻言,脸色一沉:“连爸都不叫了,你的教养哪儿去了。” 知道来人是沈家的小姐,佣人急忙开门。 沈晚瓷不太想进去,这里虽然也是她妈妈的家,但后妈进门后,早就将所有属于她妈妈的东西都扔掉了,就连房子的装修也改掉了。 旧日的痕迹被完全抹掉,面对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家,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但想到自己要问的事,她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佣人给她泡了玫瑰花茶,这是沈璇爱喝的,沈晚瓷更喜欢果茶,不过她看了眼在开水中渐渐舒展开的玫瑰,并没有说什么。 沈震安看了她一眼:“你问没问过荆舟……” “我前两天回云城了。”男人皱了皱眉,眉眼间闪过一抹嫌恶,敷衍的问了句:“你舅舅舅妈身体还好吧?” “恩,”沈晚瓷说话时一直看着沈震安,没有错过那抹嫌恶,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对自己的家乡生出那样的情绪? 沈晚瓷从记事起,就已经生活在京都了,反正从没见他爸回云城,那时候两家长辈也都在京都,所以对他不回云城的行为,她半点没觉得怪异。 现在想来,哪怕父母不在云城,也还有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在啊,为什么就一次都没回去过呢。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十分僵了,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沈晚瓷开门见山:“爸,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沈震安还在想怎么劝她撮合小璇和薄荆舟,乍一听到这话,瞳孔都不由自主的扩大了些,紧跟着就是喷涌而出的怒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168章 媳妇都要自杀了 第168章媳妇都要自杀了 沈震安的情绪实在过于激动了,怒目瞪着她,一张脸都有些狰狞了。 沈晚瓷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只是问问,你不用这么激动。” 沈震安的眉头拧得死紧,“是不是你舅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她是什么德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沈晚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神经质的微微蜷缩了一下,“既然如此,那给我几根你的头发,我去验验,直接拿结果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闭嘴。” 沈震安身体都在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紧张的:“你宁愿相信你那个势利眼舅妈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 沈晚瓷没说话,态度很明确,要他的头发。 僵持了大概五分钟之久,沈震安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了,指着门口厉声呵道:“出去,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沈晚瓷垂下眼睫,一直支撑着她的精气神仿佛都在这一刻散尽了,浑身上下透出的都是颓丧的疲惫:“我知道了。” 沈震安瞪着眼睛,“你知道什么了?” “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推三阻四,沈晚瓷起身,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沈震安,明明是个才二十几岁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却看得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毛,“我妈的死,最好真和你没有关系,要不然,我一定亲手送你去见她。” 她留下这句后就离开了,沈震安想到她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出了别墅,沈晚瓷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旁。 她刚看了下沈家的垃圾桶,已经满了。 十多分钟后,沈家的佣人出来扔垃圾,看到站在那里的沈晚瓷,愣了一下:“沈小姐。” 沈晚瓷朝着她微微一笑:“阿姨,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刚才她就在厨房里,虽然门是关着的,但两人的对话还是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想麻烦你帮我拿一副我爸用过没洗的碗筷,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沈小姐,这……”保姆一脸为难,这样被发现了,她的工作就不保了。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慢慢考虑,确定好了再联系我,我不着急。”…… 今年本来计划是在云城过年的,但因为这个突发情况,又回了京都。 沈晚瓷没有打车,一个人围着湖边慢慢的走,江雅竹的电话打来时,她正抱着腿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发呆。 关于她是不是沈震安亲生的这个问题,虽然他没有亲口承认,但态度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江雅竹:“晚瓷啊,过年回家里来啊,我让王姨买了你最爱吃的菜和零食。” 连续经受了两次亲人翻脸无情的打击,如今乍然听到江雅竹关切的声音,沈晚瓷眼底瞬间涌上来了一层热意,喉咙一哽,没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妈……” “欸,晚瓷,你声音听起来怎么像哭了似得啊?”江雅竹急了,“是不是你爸欺负你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让……” 她下意识的就要说薄荆舟的名字,但想到两人已经离婚了,晚瓷估计不太想见到那个没情商的蠢货,又改了口:“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她已经听荆舟说了沈家的事了。 沈晚瓷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虽然声音还是低低哑哑的,但已经没有哭音了,她摇头:“妈,我没事,就是刚刚被湖边的冷风呛了一下,喉咙有点痛,您不用来接我,我马上都要到家了,过年我和悦织约好了出去旅游,就不回……不去您那儿了。” 江雅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沙发上神态淡然,正在看手机的薄荆舟,气得差点没上手把他的天灵盖拧开,她抬高声音:“什么?你想跳湖?晚瓷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人生那么长,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这世上除了生死,什么都不重要,等过段时间就什么都过去了!” 沈晚瓷以为她是听岔了,解释道:“妈,我没想跳湖。” “你都站在桥上了?你快退回来,妈马上来找你,你别想不开!”江雅竹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一边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吼道:“你赶紧退回来,这冬天的风那么大,你站那么高,万一被吹下去了怎么办?哎呀,我这心脏啊!” “妈,”薄荆舟几步跟上来,紧蹙的眉头将他本来就凌厉的面容显出了几分凶意,他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晃悠悠的身体稳住,“你在家里呆着,我去把人带回来。” 江雅竹看他这副淡然无畏的样子就来火,媳妇都要自杀了,还不紧不慢的样子,活该被甩! “你知道晚瓷在哪儿?” 薄荆舟拿了车钥匙出门,“沈震安回国后一直住在沈家,那一片别墅都是临湖而建。” 江雅竹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荆舟,你还穿着拖鞋呢,穿拖鞋不能开车,你赶紧先回来换了。” 然而,薄荆舟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长阳湖虽说是人工湖,占地面积却十分的广,绕着湖边转一圈,即便是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而且中间还修了三座连通两岸的桥,桥上不能过车。 薄荆舟开着车沿着湖绕,车道和临湖的人行道中间隔了一条宽几米的绿化带,遮挡了大半的视野,这会儿正是下午最暖和的时候,又是年前,逛湖边的人有些多。 他又要开车,又要避开观景树的遮挡在人群中寻找沈晚瓷的身影,一边提防横穿马路的行人,一边小心对面的来车,颇有些瞻前顾后。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带司机,路过桥时,还得停下来仔细看一阵。 一路走走停停,平时只需要绕二十分钟的路程,薄荆舟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绕到头。“哎呀,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人群立马围了过去,将现场堵得水泄不通。 “是个年轻姑娘啊,这大过年的,咋这么想不开呢,谁会游泳,赶紧救一救啊!” “吱……” 薄荆舟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一个急刹停下来—— 第169章 薄荆舟狼狈不已 第169章薄荆舟狼狈不已 后面车子的司机估计是去看热闹了,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撞在了宾利车的保险杠上。 “你这人怎么开的车,突然来个急刹,我就是长两个脑子也反应不过来啊,”后车司机探出头大声吼道:“觉得自己开宾利就了不起是吧!” 薄荆舟没有理他,径直朝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那司机拿出手机拍照,“好啊,不止急刹,还穿拖鞋。” 妈的,那可是宾利,追尾他全责,保险都不够赔的,一定得把锅甩出去! 薄荆舟费力的挤进人群,走到最前面,湖面一片风平浪静,别说人,连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他皱着眉问身旁的一个大妈:“人呢?救上来了吗?” “这么冷的天气,谁敢下去救哦,人估计都冻僵了,没挣扎几下就沉下去了,哎呦,”大妈捂着胸口:“造孽哦,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有啥子想不开的,非要寻死。” 薄荆舟脱掉外套,“从哪里沉下去的?” “喏,那儿,你看,还在冒泡儿嘞!” 大妈是外地人,一口方言薄荆舟差点没听懂,他直接朝着大妈手指的方向跳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带着碎冰朝着他涌过来,瞬间将他包裹在其中,薄荆舟睁开眼睛,划动着手朝着下面潜去。 湖里能见度很差,水又冰又脏,刺激得他一双眼睛生疼。 他费力眨了两下眼睛,又往深处潜了潜,终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已经陷入昏迷了,手脚无力的摊着,长长的头发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水草一样。 薄荆舟挺能打,平时也经常锻炼身体,但冬泳看的不止是这些,还考验抗冻能力,这需要长年累月的锻炼,让身体适应。 但他别说冬泳,就是野泳都没有过,从小到大都是在经过严格消毒的游泳池里游的,冬天还是室内的恒温泳池。 他咬着牙,一把将那人无力飘浮着的手腕拽住往上拖,明明潜下来的时候没费多少时间,但往上游时却觉得头顶那点天光格外的远,远的他划动的手臂几乎都要脱力了,还没从湖水里冒出头去。 “哗啦——” 水波荡漾,是一个游泳圈被扔了过来。 薄荆舟伸手拽住,整个人也从水里出来了,他一手费力的抱着游泳圈,另一只手紧紧的拽住那个跳湖的人的手腕。 “救起来了,救起来了,快往这边拉……” 岸上所有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 薄荆舟被混着碎冰的湖水冻得够呛,又被刺骨的寒风一吹,更是冷得浑身都没了知觉,他看着岸上的人,视线和思绪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不然,为什么会在人群中看到沈晚瓷呢? 她站在最前面,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 游泳圈带着人被拖到了岸边,立刻就有人七手八脚的将他们拉上去,巡逻的保安拿着薄荆舟扔在岸边的外套焦急的道:“赶紧把湿衣服脱了,把外套穿上,救护车还没到,可别失温了。” 薄荆舟躺着没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晚瓷身上,那股脱力后深深的疲惫感散去后,他的视野也恢复了清明。保安见他不动,以为是冻傻了,伸手就要帮他脱。 薄荆舟抬手,按住了自己衬衫的扣子,也阻止了保安的动作。 保安急了:“你一个大小伙,还担心被人看不成,赶紧脱,把衣服换上!” 说着就要强行上手,但薄荆舟即便狼狈成这样,手上的力道还是大的跟铁钳似的,保安硬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开,正准备叫人上来帮忙,就见男人抬起下颌示意一下沈晚瓷的方向,“让她来。” 沈晚瓷:“……” 一时间,除了正在给昏迷的溺水者做急救的人,其余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保安顺着薄荆舟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赶紧将衣服塞到沈晚瓷怀里,那急切的样子,跟扔个烫手山芋一样,“女士帮个忙,让这位善心人士先把湿衣服换下来,这天气这么冷,又去冰水里泡了一针,失温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沈晚瓷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薄荆舟,他的嘴唇被冻得发青,沾着水珠的皮肤冷白冷白的:她吸了吸气,蹲下身,“起来,换衣服。” 薄荆舟的声音有气无力,是体力严重透支后的后遗症:“动不了,太累了。” “……刚才拽着领口不让人扒你衣服的时候劲不是挺大的?”话虽这么说,但沈晚瓷还是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呢! 现在薄荆舟是舍己救人的善心人士,她刚才看到不少人拍视频发朋友圈了,真要因为她的耽误导致人失温挂了,网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了。 手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着一块冰,冻得她忍不住缩了缩手。沈晚瓷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湿透的衬衫剥下来,接过旁边好心人递来的纸巾,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才将干燥的外套给他披上。 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薄荆舟似笑非笑:“你这个眼神,是想脱我裤子,还是想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裸奔?”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你穿着将就一会儿吧,救护车应该快来了。” 她就不该来看热闹,哪晓得会这么巧。 旁边有人热心的递来个口袋,“我这儿有多的裤子,先把外面的换了,内裤将就着就行了,这天气穿着湿裤子,可别把腿冻坏了。” 沈晚瓷正要拒绝,薄荆舟已经伸手接过来了,“谢谢大哥。” 不过刚一接过来,袋子就从他脱力的手指间滑落在了地上,他一脸歉意:“抱歉,手指冻僵了,没抓稳。”好心大哥急忙摆手,而沈晚瓷就静静地看着他装。 在薄荆舟看向自己时,她毫不留情的道:“裤子你自己换。” 薄荆舟继续厚颜无耻,“没力气。” 第170章 解开他的皮带扣 第170章解开他的皮带扣 薄荆舟身下暗红色的塑胶跑道被水晕染出了大片的痕迹,他一条腿曲着,裤子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水。 沈晚瓷抿着唇,伸手去解他裤子的皮带。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存在感强的让人无法忽视,他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要是我刚才不叫你,你是不是打算就站在那儿,看着我冻死?” 要不是保安把衣服塞到她手里,他敢肯定,这女人一定不会主动过来。 沈晚瓷正在认真的给他解皮带,嗓音温温静静的:“有保安在,你冻不死。” 那些保安是长阳湖公园管理处的,真要让人在面前冻死了,家属追究起来,得担责。 薄荆舟:“……” “咔哒”皮带的金属扣开了,沈晚瓷正要伸手去解他西裤的扣子,就被男人按住了手。 他起身,冷漠的声音里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意:“我自己换。” 沈晚瓷懒得搭理他。 薄荆舟没有捡那个掉在地上的口袋,他车里有备用的衣服。 追尾的车主还在那里等着,看到他过来,急忙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照片道:“你穿拖鞋开车,我都拍下来了,追尾这事,你也有责任。” 薄荆舟原本就不怎么好的情绪在对方的手机差点怼到他脸上后,彻底爆发了,眉眼间逐渐浮现出了冷漠和阴鸷,像一把锋利的刀:“我开车的时候没穿鞋,还有,不管我是不是急刹,追尾就是你的全责,你联系保险公司理赔吧。”男人:“……” 薄荆舟去后备箱里拿了衣服,进了后座去换,然后给秘书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处理。 做完这些,120也来了。 薄荆舟虽然人是清醒的,但毕竟去湖里泡了那么久,这么冷的天气,为了保守起见,还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沈晚瓷作为‘家属’,也被保安‘劝’上去了。 她无语的坐在凳子上,救护车的窗帘是拉着的,看不到外面,沈晚瓷就只能将视线落在面前躺在担架床上的‘病患’身上,“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见义勇为。” 薄荆舟无声无息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会说话就闭嘴,少阴阳怪气的讽刺人。” 沈晚瓷闭嘴了,拿出手机靠着椅子刷微博。 刚才的事已经上新闻了,因为救人的人是薄荆舟,已经有火的趋势了,她不小心点开了详细界面,随意的扫了一眼。 其中一张里有她,她正在解薄荆舟皮带上的金属扣。 沈晚瓷盯着照片,没忍住爆了句粗,该死! 虽然打了码,但这码打的实在敷衍,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男人阴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呼呼风声:“你为什么跟妈说你要跳湖?” 沈晚瓷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一顿,掀眸:“所以,你刚才跳下去救人是因为觉得那个人是我?” “……” “我要这么说,你会对我感激涕零?留在医院鞍前马后的照顾我?”“不会,我只会觉得你蠢。” 就算不谈认识的那十年,也结婚了三年,光凭几句话就认为她会跳湖,不是蠢是什么。 薄荆舟偏开头,面无表情的道:“我就是恰巧经过,见义勇为,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联想。” 救护车里暖烘烘的,没人说话,倦意和疲惫很快涌了上来,薄荆舟闭着眼睛,很快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到了医院,薄荆舟去做检查,在门口等待时正好碰上那个被他救上来的年轻姑娘,对方裹着保安又厚又大的工作棉服,半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张脸惨白发青,眸子通红通红的。 “谢谢你救了我。” 和狼狈的她相比,同样是落了水的薄荆舟优雅得像个贵公子,他半阖着眼,头也没抬:“恩。”姑娘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感慨:这个男人长的真好看,小说里描写的英雄救美,可不就是这样的,越想越像,连心跳都止不住快了几分:“你真好心,这么冷的天气,还能不顾安危跳下去救我。” 薄荆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眼在收费处缴钱的沈晚瓷:“认错人了。” 姑娘有点尴尬,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窘迫的嫣红,“我叫陈琴晴,你呢?” “……” 见薄荆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陈琴晴脸上露出些痛苦之色:“我是故意跳的,我今天发现我男朋友和我最好的朋友……” 薄荆舟没兴趣听别人的八卦,他在女人第一句话出口后就不悦的蹙起了眉:“下次麻烦你选个僻静点的地方死,别连累别人,如果今天我因为你的愚蠢出了什么事,你的父母不止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会面临巨额的赔偿。”陈琴晴痛苦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在湖中绝望挣扎时的情绪都没有此刻波动的大。 这是什么品种的绝世大直男,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安慰她两句吗? 她情绪激动的冲着他吼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救我了?我在哪儿跳河关你屁事。” 沈晚瓷交完费走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愣,看向薄荆舟,开口:“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薄荆舟掀眸看了她一眼,开口:“大概是想死没死成,想再死一次。” 检查室的门打开,急诊的陈琴晴被推进去了,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薄荆舟一眼。 男人毫无反应,显得她像只跳梁的小丑。 沈晚瓷疑惑的看向他,“她怎么对你敌意这么大?”薄荆舟冷冷的瞧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嘴贱惹她了?” 就算是真的不想活,但一般的正常人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会先说声“谢谢”,那姑娘情绪那么激动,临走都还瞪他一眼,她总觉得怪怪的。 难道真是因为没教养? 薄荆舟冷眼看了她好几分钟,幽幽的冷笑出声:“沈晚瓷,你为了个脑子有毛病的陌生人质疑我?” 第171章 别不识好歹 第171章别不识好歹 沈晚瓷没想到这样随口问一句也能惹到他:“没有。” 陈琴晴出来后,就轮到薄荆舟了,检查结果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出来,沈晚瓷出去接江雅竹。 她是从新闻上看到的消息,打电话问了沈晚瓷地址,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怎么还真跳湖里去了?”她握着沈晚瓷的手,看着躺在急诊室病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薄荆舟,一脸担忧的问:“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没有什么事?” 沈晚瓷:“结果还没出来,要再等等,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您先坐会儿,别担心。” 江雅竹自责道:“都怪我,大过年的胡说八道,荆舟一听我说你要跳湖,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开车去找你了。” 病床上,薄荆舟微微皱眉:“妈……” “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了?”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是病患的份上,江雅竹简直想给他一巴掌,“也不知道是谁让我给晚瓷打电话,叫她来家里过年的。” 薄荆舟倒是没明说,但一向不嘴碎的他突然莫名其妙跟她说在云城发生的事,还不就是想让自己把人叫到家里来。 哼,就他那点心思,还想瞒着她这个当妈的? 沈晚瓷看向薄荆舟,他没说话,而是直接将头偏向了一边,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懒得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辩解。 两个小时后,沈晚瓷去拿报告单,正好碰上去上洗手间的陈琴晴,她看了眼沈晚瓷:“你注意点你那个男朋友,他人品有问题。” 沈晚瓷虽然没有和薄荆舟再续前缘的意思,但基本的三观还是有的,闻言,她冷笑着问:“所以这是救人救出仇来了是吧?背后诋毁一个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湖去救你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他又不是特意为了救我才跳下去的,他是认错人了,还想讹我父母一大笔赔偿,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人品有问题?”陈琴晴不悦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别不识好歹。” 沈晚瓷的脸上尽是哂笑:“你放心,他还看不上你那点儿赔偿,至于人品,你这样的人,还没资格说他。” 陈琴晴气得脸色涨红:“你……” 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已经直接越过她往拿报告的地方去了。 报告单显示没什么问题,不用住院。沈晚瓷谢绝了江雅竹的邀请,没有跟着去老宅,而是自己回了家。 秦悦织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正在泡澡,玫瑰精油的香味随着雾气在浴室里弥漫,伴着暖意,熏得人昏昏欲睡:“晚晚,你可真行啊,居然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扒薄荆舟的裤子。” 知道她是看到新闻了,沈晚瓷无奈的将脑袋耷拉在浴缸边缘:“我那是被迫上岗。” 她将事情原委大概说了一遍:“我当时离的不远,就走过去看了一眼,哪晓得会这么巧。” 秦悦织笑个不停:“这哪里是巧,分明是衰神附体。” “……”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留在云城过年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跟你细说。” 她今天实在累的慌,不想再谈论那些糟心的事。 “行吧,既然你不回云城,那今年我们出去旅游吧,我知道隔壁市有个庙,特别灵,大年初一的头炷香都卖到上百万了,我们去许个明年找个好男人的愿,争取脱单。” 沈晚瓷知道隔壁那个庙,供奉的是观音:“观音菩萨不管感情的事,这个愿你得去找月老。” 秦悦织哪里是想去许愿脱单,她是看沈晚瓷心情不好,特意这么说了,“管他的,就这么说定了,你收拾行李,我明早就来接你。” …… 第二天,秦悦织果然一大早就来接她了,沈晚瓷还没睡醒,被一声接一声的门铃声吵醒,眯着眼睛过去开门。 “行李呢,”她精神抖擞的进来:“赶紧换衣服洗漱,我先把你的行李拧下去,我买了早餐,在车里。” 等沈晚瓷从困倦中反应过来,她已经风风火火的拧着自己的行李箱出门了。 十分钟,洗漱完下楼,便看到亢奋的秦悦织恹恹的靠着车,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晚瓷疑惑:“怎么了?” “跟了条尾巴。” “??” 见沈晚瓷不明白,秦悦织干脆拉开车门,穿着一身登山装的秦赫逸从车里探出头:“晚瓷。” “我昨晚挂断电话,发了条要跟你去隔壁市旅游的朋友圈,刚刚上楼把你行李拧下来后,他就在我车子旁边等着了,”秦悦织摆出发誓的手指,“我为了不让他上车,跟他都打了一架了,结果没打赢。” 秦赫逸看着沈晚瓷,唇畔勾着笑:“你以前可是答应过要陪我去旅游的,别想食言而肥。”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 沈晚瓷半点印象都没有,肯定是他在胡诌。 “高一还是高二,”秦赫逸记不太清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忘记了,反正我们那时约好暑假去旅游的。”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那次不是集体活动吗?全班大半的同学都响应了。” “但现在就我和你在啊,你要是能联系上他们,把他们叫上也行,”秦赫逸下车拉她:“我在部队都憋疯了,每天三点一线,你作为朋友,出去旅游带我一个怎么了?我又不跟你住一间房,白天景区那么多人,多我一个碍着你了?你总不能让我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出去吧?” 沈晚瓷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你要去也行,去开车。”秦赫逸去了驾驶室,沈晚瓷和秦悦织坐到了后排,因为还有外人在,秦悦织也没问她在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两个闺蜜凑在一起,哪怕聊八卦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秦赫逸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后排的两个女孩正凑在一起不知道看手机上的什么,笑得前仰后合,“感情是因为缺司机,才带上我的是吧?” 第172章 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第172章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江雅竹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见薄荆舟要出去,忙问道:“你去哪?” 男人回了句:“公司。” 薄氏要明天才放假,今天还有两个总结会要开,必须要去一趟。 江雅竹烦躁的瞪了眼他的背影:“那你等会儿把晚瓷接过来,她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待在那个巴掌大的公寓里,该多孤单。” 薄荆舟想到昨晚沈晚瓷坚持不愿意回来这里,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更冷了:“她都不觉得自己孤单,你操什么心。” “你……”江雅竹被他气得心脏疼,“哪个女人嫁给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就你这狗啃了似的情商,绝对是遗传的你爸那个木头。” 木头薄荣轩:“??” 薄荆舟不去接人,江雅竹只好自己出马,她给沈晚瓷打电话,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说服她过来,电话就接通了。 “晚瓷,你现在在哪里啊?” “你都去旅游了啊?跟谁一起的啊?去哪里啊?” “你、悦织,还有你一个高中同学啊?那行,你们好好玩,难得放假,玩开心了再回来。”江雅竹将手机开了免提,点开手机银行给沈晚瓷转了一百万过去,“隔壁市的德岩寺啊,听说那里有个姻缘桥,凡是在上面绑了红绳,一起走过去的情侣都能天长地久。” 挂断电话,江雅竹看了眼还站在玄关那里的薄荆舟,“不是说要去公司,你还杵在那儿干嘛?人不要你去接了,赶紧走,处理完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薄荆舟垂下眼睫,敛住了眸底的暗芒,声音如常的问:“她和谁一起去的?” “悦织,还有她一个什么高中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 薄荆舟拉开门走了出去。 …… 从京都到隔壁市平时开车只要四个多小时就能到,但现在过年,到处都堵车,即便是秦赫逸这样好的车技,也开了足足七个多小时。 酒店是秦悦织事先在网上定好的,因为临时多了个秦赫逸,她在路上又加了一间。 幸好提前加了,三人去服务台办手续时看到吧台上摆了个空房的提示牌。 回房间休息了两个小时,几人准备去附近的小吃街转转,顺便吃饭。 离的不远,从酒店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说是小吃街,其实是个夜市,卖什么的都有。 沈晚瓷和秦悦织挽着手在逛饰品摊,正拿着耳环在对方耳边比划,秦赫逸对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不感兴趣,在门口站着抽烟。 薄荆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她看了一眼,皱着眉接起来:“干嘛?” 店里开的音乐很吵,薄荆舟说了句什么,沈晚瓷没听清,只隐约听到外公的坟几个字。 她看向秦悦织,指了指电话,又指了指外面。 秦悦织点头:“小心点,过年人比较杂。” 这家店在街道最末,再往前走几乎就没什么人了,沈晚瓷没走得太远,“你刚才说什么?” “风水师已经找好了,明天回去给外公看新的墓地,我定了早上六点飞云城的飞机,你把行李收拾好。” 沈晚瓷:“??” 她怀疑薄荆舟是故意的。 “你有见过谁大过年迁坟的?” “只是让风水师寻个地方,迁坟要再挑时间,但你作为亲孙女,这种时候还是要在场,看看挑的地方怎么样,或者你希望你舅舅舅妈去看?” 沈晚瓷:“……那就过完年再去。” 迁坟的事舅妈肯定不会同意,后天就过年了,过年是喜庆团圆的时候,这是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不想在这种时候闹起来,让外公伤心。 薄荆舟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却又能轻易捕捉到的怒气:“风水师很忙,只有明天有空。” “那就等过完年重新再找一个,这件事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说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单纯的就是不想再欠他人情,既然离婚了,就应该干干脆脆的,不要再因为这种不必要的事牵扯到一块儿。 “嘟嘟……” 沈晚瓷想过薄荆舟可能会生气,会讽刺她不知好歹,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她收起电话转身,就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痞里痞气的小混混,“妞儿,包挺值钱啊,给哥哥瞧一瞧啊。” 沈晚瓷是个相当识趣的人,遇到这种事,绝不试图以卵击石激怒对方,她正要将包扔过去,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是秦赫逸。 他是跟着沈晚瓷过来的,见她在打电话,就去旁边公共厕所上了个洗手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想抢劫她。“卧槽,他妈的……”趴在地上那人一声惨叫:“给老子上。” 沈晚瓷是见识过秦赫逸的身手的,见打起来了,她立刻识趣的退到不被波及的地方。 秦赫逸一边打还一边抽空问她:“你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沈晚瓷没有多想:“薄荆舟。” 秦赫逸:“……” 呵,还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狗男人! 一道金属的亮光扫过他的眼角,秦赫逸知道那是什么,他是能躲开的,甚至能轻而易举的躲开,但是他却站着没动。 “嗤啦——” 刀刃划破他胸口的衣服,划破皮肤,拉出一条见血的口子…… 第173章 主动求复婚 第173章主动求复婚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沈晚瓷根本没想到其他的可能,她只看到秦赫逸没躲开那把刀。 周围不少围观的人,但对方手上有刀,没一个人敢凑上去。 沈晚瓷从旁边的摊位上抽了根棍子,冲过去朝着那些人劈头盖脸的一通砸。 秦赫逸将最后一个人踹翻在地,扣住沈晚瓷的腰将人揽进怀里,另一只手握住她手上的棍子,免得伤及无辜:“行了,都被你打跑了。” 那群人很快被巡逻的警察带走了,沈晚瓷看着秦赫逸被划开的衣服,虽然穿的是黑色的,但灯光下还是能看出有血渗出来,“去医院。”她发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倒霉透了,就围着医院转。 “一点小伤,明天就长好了。” 他刚才估着距离的,总不能真让这几个杂碎给搞进医院,那他男人的脸不是丢光了? 沈晚瓷皱眉,“不行。” 秦赫逸立刻妥协,“那你给我包一下,我刚才看我们住的酒店楼下就有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回到酒店,秦赫逸先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才拧着药去找沈晚瓷。 他只穿了件t恤,衣摆一撩,便直接将衣服脱了下来。 胸口那条手指长的伤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了,正往外渗着血丝,明明不怎么严重,这会儿看上去却格外狰狞。 沈晚瓷用棉签和碘伏给他擦拭伤口消毒。一旁,秦悦织正筛选今天拍的照片准备发朋友圈,见到此景,顺手拍了段视频。 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秦赫逸当真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绝美身材,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的人鱼线延伸进裤腰里,处处彰显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沈晚瓷正在给他擦药,充满攻击性的身躯、蜜色的肌肤和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构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秦悦织再调个色,暧昧的气息瞬间溢出屏幕扑面而来。 她发了条朋友圈,配文:离婚旅游快乐,论英雄救美的正确打开方式。 照片没有露脸,下面一大堆舔狗评论,“新欢?卧槽身材好好!”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秦悦织统一回复:“是闺蜜,庆祝她成功摆脱渣男,寻得第二春。” 她是加过薄荆舟微信的,只不过从加上后他就一直是僵尸号般的存在,不点赞、不回复、不聊天。 但秦悦织就是知道,某人一定在暗中观察她今晚发的这条朋友圈…… 第二天,几人去了德岩寺,上山的途中看到个系满祈福红布的桥,人气特别旺,售卖红布的小卖部直接被人堵满了。 沈晚瓷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也就没上去凑热闹,一路爬上来,她和秦悦织都累得像条狗了,这会儿直接坐到了休息区吃东西。 秦赫逸拿着两条祈福红布走过来,“听说这桥许愿特别灵,我们等会儿也去试试。” 沈晚瓷看着桥上成双成对的情侣,“这不是姻缘桥吗?” “许愿灵就行了,你管它什么桥,现在人才这么缺失,月老说不定也兼职其他。” 说着,他直接将手里的红布和笔塞给她,“赶紧写,就写希望新的一年顺顺遂遂,不是我说,你也太倒霉了,昨晚的警察说那条街就从来没有过抢劫的案件。” 沈晚瓷:“……”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挺倒霉的,她将手里的祈福红布递给秦悦织:“有多的吗?” 秦悦织给她看自己的脚,“你饶过我吧,我是走不动了,你们去,我在这儿等你们。” 她才不去当电灯泡,不然前晚那条朋友圈岂不是白发了。 秦赫逸将愿望写在红布上,又看了眼沈晚瓷写的,有些失笑,还真是: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桥上大部分都是情侣,走到中途,秦赫逸朝着沈晚瓷伸手,“我们要不要也融入一下?人家都手牵手,甜甜蜜蜜,我们走在中间跟要去找人单挑似的。” 沈晚瓷正想说话,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庞梦容打来的,她皱了皱眉,直接摁挂断。 没两分钟,庞梦容又发来了语音短信,气急败坏到连声音都变了调:“沈晚瓷,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居然背着我跟你舅舅把你外公的坟给挖了!” “要是你外公泉下有知,非气死不可!” 沈晚瓷:??? 她脸色一变,几乎想也没想的就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没人接,连拨几次都是如此。 沈晚瓷不确定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见,她对秦赫逸说了声抱歉,转身就往来的那头走。秦赫逸一把拉住她,眉头紧锁,“怎么了?” “我有点急事要回京都,你和悦织好好玩。” 秦赫逸看了眼身后仅剩下几米就能走完的姻缘桥,“没几步了,都上来了,走完再下去吧。” 沈晚瓷却挣开他的手,“下次吧,我现在得先回去。” 她转身时,衣摆划过秦赫逸还僵在半空的手指。 男人看着她没入人群的身影,手指慢慢攥紧,几秒钟后他几步跟上去:“我送你。” 他手里拿着的红布被风卷入了山崖,上面用金色的笔写着:新的一年,希望我喜欢的女孩能喜欢我。 ……京都,墓地。 顾忱晔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直想踹人,“我说你要追女人就好好追,你他妈迁人家外公的坟干嘛?”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谁跟你说我要追她了?” “你不追?那你把人家沈家老爷子的墓迁到你薄家的墓园里来?你是想气死你以后的老婆,还是想给沈晚瓷找不痛快?” 毕竟,谁都不想以后逢年过节和清明给自家长辈上坟,还要和前夫一家人碰上。 “老爷子生性爱热闹,不会喜欢待在那种地方。” 杂草丛生,凄凉荒寂,墓碑上还有鸟屎。没人管理,却连祭拜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估计是一次都没去过。 以沈舅妈的秉性,肯定连除草修缮的钱都舍不得出。 薄荆舟:“再说了,沈晚瓷好歹也做了三年的薄太太,要是让人知道她外公葬在那样一个地方,岂不是让人看薄家的笑话。” “就算沈老爷子再不喜欢,那也跟你一个前孙女婿没有半毛钱关系,”顾忱晔看着他嗤笑:“要是真想跟人家复婚,就道个歉,好好把人哄回来。” “离婚是她闹着要离的,我只不过是成全她,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总不能让沈晚瓷来找你道歉,主动求复婚吧?” “难道不应该?” “……”顾忱晔看着墓碑上沈老爷子的照片,“我要是沈晚瓷,非他妈给你一巴掌!”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沈晚瓷推开车门,带着满身怒意,朝着两人的方向快步走过来,衣摆带起的风将一旁的观景树叶都刮得‘莎莎’的响。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印着沈老爷子照片的墓碑,“薄荆舟,你在做什么?”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脸都气红了的女人,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给你外公选个风光秀丽又热闹的地方,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帮你把这个愿望实现了。” 神他妈帮她实现愿望! 沈晚瓷眼底窜起腾腾的怒火,“我是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把我外公的坟迁到这里来?” 第174章 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74章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蹲下身去查看墓地,发现已经封住了,恼怒的扭头瞪着身后的男人:“薄荆舟,有病就去治,别他妈瞎几把折腾!” 这句话直接让薄荆舟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沈晚瓷,你克制点。” 这种粗俗不堪的脏话,她也骂的出口。 “我现在只是骂你,没有直接上手就已经很克制,”天知道她现在简直都快要被气炸了,“让人把墓起开,我要带外公走。” “墓已经封上了,再起开?你还想让你外公迁几次坟?死了都不安宁,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 薄荆舟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浓稠的嘲讽:“不过也是,在云城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外公的墓地环境太差,闹着要迁,一回头就跟别的男人兴高采烈的去旅游了,估计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孝顺吧?” 沈晚瓷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那也不能安葬在这里。” 这一片是薄家的祖坟,埋的都是薄家的人,她又不打算和薄荆舟复婚,怎么能把她外公葬在这里,“外公他比较想落叶归根。” “他老人家在京都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你妈的墓也在京都,不算落叶归根算什么?”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晚瓷:“还是你还想将他安葬在云城?你能天天守着他?以你舅妈的性子,你就不怕你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把墓给掘了?” “……” “或者,你要我把你妈的墓也迁过来,才算是落叶归根?”迁墓这种事不比其他,虽然知道薄荆舟说的毫无道理,但沈晚瓷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将外公迁来迁去吧,上一次是因为那个地方着实太差,但这里不止风景好,风水也是极好的。 她就是花重金,也不可能再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顾忱晔适时的插话:“沈小姐,沈老爷子的墓地选在这里,是京都最好的风水师算的日子和方位,第一捧土,也是你舅舅撒的……” 他顿了顿,“恕我直言,如今这种形式,你也改变不了,不如摆难,反正以后上坟撞见,尴尬的也不是你。” 薄荆舟皱眉,“你怎么还在?” 顾忱晔:“老子是在帮你追老婆,说一句喜欢是能少你一块肉还是会死?” 沈晚瓷抬眼去看薄荆舟,倒不是对此有所期盼,只是下意识的而已,对方触到她的目光,丢给她一个‘他的鬼话你也能信’的眼神,就率先移开了视线。 …… 迁坟这事过去没两天,就到了大年三十夜,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候。 简唯宁今年没有回去陪母亲,而是一个人在租的公寓里喝酒,她面前摆着个平板,上面是沈晚瓷在长阳湖边解薄荆舟皮带的照片。 照片里,浑身湿透的男人垂着眼眸看着沈晚瓷的脸,即便她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但也能想象出,是怎样的深情。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节晚会,热闹的气氛衬得家里冷清得像一个坟墓,她晃了晃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摸到沙发上的手机,找出薄荆舟的电话拨了过去。 几声过后,电话接通了,男人冷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她的耳中:“什么事?” 简唯宁歪着头靠在沙发上,“荆舟,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她又不接我的电话,她还在恨我……” 她的话虽然有些颠三倒四,但薄荆舟还是听懂了,默了几秒后问:“你喝酒了?” “恩。” “我让你的经纪人过去……” “我不要,”简唯宁尖锐的打断他的话,“薄荆舟,我就要你,你休想将我丢给别人,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是你欠我的……” 她发泄完后,又后悔了,急匆匆的道歉:“对不起,荆舟,是我喝醉酒失态了……” 她开始‘嘤嘤’的哭,声音不大,但却吵得人心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太寂寞了,今天过年,所有人都阖家团圆,就我形单影只。”“你在哪?”薄荆舟打断她的话。 “家里……”简唯宁正准备报地址,电话就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传来了敲门声。 简唯宁赤着脚,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薄荆舟。 男人一身黑色,棱角冷硬,周身的气场像把出鞘的利剑。 “荆舟……”她唇角的弧度还没有完全勾起,薄荆舟已经径直掠过她走了进去,连鞋没换,至于简唯宁,更是连眼角余光都没扫她一眼。 简唯宁的手指发狠的握着门把,足足半分钟后才关上门走回客厅。 薄荆舟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简唯宁走过去时,因为居高临下的关系,不小心扫了眼屏幕。 这一看,她本来就强装出来的笑容直接龟裂开,“你现在宁愿玩消消乐,也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吗?” 薄荆舟头也没抬,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去睡吧,我今晚留在这里陪着你。” “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在想着沈晚瓷?”她痛苦的揪住薄荆舟的衣领,如果不是喝醉了,她是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粗暴的举动的,更不会说出这种没自尊的话,“薄荆舟,你跟她已经离婚了,她当初不喜欢你,现在也不会喜欢你。” “……”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不走了。”简唯宁单膝跪在沙发上,她头晕,看眼前的人都有五六个重影。 但无论哪个,都是面无表情一脸冷漠。 简唯宁盯着那些脸,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滑了下来,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在薄荆舟的胸口上…… “我没有爸爸了,当年如果不是你重伤昏迷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他也不会因为担心我,非要赶夜路来接我,就不会出事故不会死……我现在只想跟你重新在一起,你都不肯答应吗?” 提起这件事,薄荆舟眸色幽深,态度也软了下来了,“阿宁,我当初说过,你如果想要补偿,我可以给你钱……” 不等他把话说完,简唯宁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抱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态度,朝着他吻了过来…… 第175章 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第175章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她动作急切,眼看着唇瓣就要落到薄荆舟的唇上,却被他抬手挡住。 简唯宁没有再继续,除了被挡住,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继续这样没脸没皮的贴上去,酒精带来的勇气就那么一瞬间,眼底的迷蒙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她就这样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看着薄荆舟,唇角自嘲的勾起,“哪怕不是我,我也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 薄荆舟推开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瓶冰水扔给她。 简唯宁被冻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将水扔开了。薄荆舟:“清醒了?” “……” “那就去睡觉。” …… 沈晚瓷本来打算初一早上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早就被王姨的电话吵醒了,“王姨,怎么了?” 王姨的声音很急,“少夫人,太太她晕倒了,上次的药您放哪儿了?” 江雅竹上次检查出心脏不好,但这么久一直没怎么犯过病,家里佣人渐渐的也就没有太重视了,只平时的饮食上比较注意。 哪晓得会突然就晕过去了。 沈晚瓷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原本还残留的睡意瞬间被吓没了,她一边匆匆忙忙的套衣服,一边道:“床头柜里,最下面一个抽屉。”她当时将人送回家后,为了江雅竹拿取方便,就放在那里了。 “妈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这……”王姨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具体原因,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手机掉地上了,然后便被挂断了。 虽然知道老宅有王姨,有医生,有爸,有薄荆舟在,但沈晚瓷还是不放心,起床刷了个牙就驱车赶过去了。 她到的时候江雅竹已经醒了,恹恹的靠着床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手背上挂着点滴。 “爸,妈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一时的怒急攻心,缓过来就没事了。” 沈晚瓷点头,怕刺激到江雅竹,她也没问是被什么事刺激到了,但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到薄荆舟。 难道是吵架了? 但薄荆舟对江雅竹向来孝顺,尤其是知道她心脏不好后,基本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会突然吵起来呢? 沈晚瓷起身:“我上来的时候王姨在熬汤,我下去看看汤熬得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给妈端一碗上来。” 她下了楼,目光扫了一圈。 江雅竹应该是在客厅晕倒的,被弄得乱成一团的沙发和茶几还没来得及收拾,她走过去,刚准备将东西摆正,就看到落在地上的……江雅竹的手机。 她的手机没有设定时锁屏,所以到现在还是亮着的,沈晚瓷捡起手机,就看到了上面属于薄荆舟的新闻,以及那张和简唯宁在沙发上接吻的照片。 看周遭的摆设,应该是在简唯宁的家里,照片是从对面楼透过玻璃偷拍的,不是很清晰。 她顿时明白江雅竹是为什么被气晕过去了。 沈晚瓷握着手机,心头的愤怒一点点涌上来,花园里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王姨也听见了,她从厨房里出来,正要走过去开门,便被沈晚瓷叫住了:“王姨,我去吧。”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径直朝着外面花园走了过去。 回来的果然是薄荆舟,但他身侧还跟着简唯宁。 虽然没有手挽手这种亲密的动作,但两人并肩而行,一看就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情侣。 沈晚瓷大步走过去,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薄荆舟的眉下意识的蹙了蹙,“你怎么……” “啪!”她直接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简唯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没想到沈晚瓷居然这么虎,上来就直接扇脸,半句多的话都没有。 薄荆舟的脸被扇得偏向一旁,脸上顿时凸起几根鲜红的指印,由此可以看出沈晚瓷这一记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简唯宁气愤的挡在薄荆舟面前,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对上沈晚瓷,“你怎么能打人?我要记得没错,荆舟和你已经都离婚了吧,你有什么资格……” 沈晚瓷将江雅竹的手机重重砸在薄荆舟怀里,收手时一巴掌扇在简唯宁的脸上—— 比起刚才,只重不轻。 简唯宁捂着脸,耳朵嗡嗡的响,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沈晚瓷:“你们就饥渴到连拉窗帘的两分钟都等不及吗?干脆开个现场直播好了。” “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沉沉的,似乎是动了怒:“一大早的,你在做什么?” “你明知道妈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为什么不把新闻压下去?” 薄荆舟这才低头去看被她扔过来的手机,他的手机昨晚关机了,又懒得去车里拿充电器,并不知道新闻的事。 他一目十行的将新闻内容扫了一遍,沉着脸大步往别墅里走,“妈怎么样了?” 沈晚瓷看着紧跟着他一起往里走的简唯宁,“你打算带着她一起进去?是还嫌妈气的不够狠?想让她再被气晕一次?” 薄荆舟看了眼跟上来的简唯宁,抿了抿唇,“你在车里等我。” 今天是简爸爸的祭日,他答应陪她一起去祭拜的。简唯宁:“我去看看伯母,当面跟她道歉,请她原谅。” 沈晚瓷今天是肯定不会让简唯宁上去的,就算他们已经发展到要见家长的程度了,也不行,江雅竹刚醒过来,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简唯宁,你只要敢往前跨一步,我就能让你躺着出去。” 薄荆舟皱眉,“你在这里等我。” 简唯宁气急攻心,瞪了沈晚瓷几秒,又嘲讽的笑了。 不过这些表情都是背对着薄荆舟的,她出口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带着大姐姐似的包容和温柔:“晚瓷,你现在阻止我,不要我上去,是因为伯母还是因为你喜欢荆舟?想要和他复婚,所以才在离婚后还以薄少夫人的身份自居?” 闻言,薄荆舟幽深的目光看向沈晚瓷…… 第176章 前夫变哥哥 第176章前夫变哥哥 “如果是第一种,我亲自去赔礼道歉,见不见我,你说了不算,得问过伯母的意思,如果是第二种,我马上就走。”简唯宁说这话时,眼底流露出隐隐的自得。 沈晚瓷好笑的看着她,“你身后的男人没告诉你,我和他现在的关系算是……兄妹。” 江雅竹之前提过认她当干女儿的事,但被沈晚瓷拒绝了,离婚后跟前夫做兄妹,这关系也太乱了。 薄荆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简唯宁:“你留在这儿。” 江雅竹的房间门没关,薄荆舟的脚还没跨进去,就听她道:“去请简小姐上来吧。”楼下的动静她已经听到了。 薄荆舟皱眉:“妈……” “你别跟我说话,”江雅竹一激动,胸口又开始疼了,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道:“你把人带回来,不是就是带来见家长的吗?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去把人叫上来。” “不是见家长,我也不是带她回来。” 他只是回来拿个东西,甚至没想让简唯宁出现在母亲面前。 “我让你去把人叫上来,这么不情愿,你是怕我把她吃了,还是怕我给她气受了?真要护着,你就和她一起滚!” 简唯宁听到薄荆舟说江雅竹要见她时,朝着沈晚瓷投去一抹笑:“抱歉晚瓷,伯母要见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惹她生气的。” 既然人是江雅竹主动要见的,沈晚瓷也就没有再拦,同时她也准备走了。 人她已经看过了,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就放心了。 刚走几步,王姨就从别墅里追出来,“少夫人,太太让您留一留,有话要跟你说。” …… 二楼,卧房。 “伯母。” 简唯宁看着床上还在输液的江雅竹,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哪怕她现在满脸病容,也不如几年前强势高傲,但她还是打心底里畏惧她。 此刻,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出去了。 江雅竹:“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简唯宁不明白,她到底比沈晚瓷差在哪?江雅竹对着沈晚瓷时满脸慈爱,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摆到她面前,对着她时,就跟对着街边的乞丐……不是,对乞丐至少还会扫一眼,是对着垃圾那样,直接视若无物。 “伯母,那您呢?您要怎样才肯放下对我的成见,成全我和荆舟?当年如果不是您强行拆散我们,我们哪会白白蹉跎这么多年?” “是不是我的原因,你自己清楚,我了解我自己的儿子,他如果真要你,别说你只是去了国外,就是死了化成灰了,他也要把你摆在他能时时看见的位置。” “荆舟今天要陪我去祭拜我父亲。”简唯宁直接平地扔了个雷,差点没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自认为任何事情都刺激不到自己的江雅竹刺激得再晕过去。 她沉默了半晌,不是不想说话,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薄荆舟,你给我滚进来!”这一声,连楼下的沈晚瓷都听见了。 薄荆舟一推开门,就看见简唯宁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盯着自己,然而不等他问原因,江雅竹就咬着牙开口:“你要陪她去祭拜她父亲?” 男人皱眉,不悦的看了眼简唯宁,“……是。” “你知不知道什么身份才会在过年的时候陪着女方去祭拜对方的长辈?” “妈,她爸当年过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今天是他的祭日……” “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你今天不能去,如果你做错了事,那就让法律制裁你,而不是被某些心机深沉的人抓着把柄道德绑架。”江雅竹把吊瓶取下来拿在手里就往外走。 薄荆舟急忙阻止她:“妈,你这是要去干嘛?” “我让保镖看着你,你要是敢去,就直接把腿打断抬回来,躺床上就老实了。” “……” 几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和薄荣轩站在一起的沈晚瓷。 她的视线扫过薄荆舟,平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毫无波动。 薄荆舟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眉心一蹙,正要说话,沈晚瓷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移到了江雅竹身上:“王姨说您有事要跟我说。” 江雅竹刚才一生气,忘了沈晚瓷还在了,也不知道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 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但她敏锐的察觉出了变化,她没有叫她‘妈’。 “这家里不管进了谁,你都是我女儿,谁也不能越过你的位置去,某人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也跟着一起滚,以后都别再踏我这个门了。” 江雅竹虽然这么说,但沈晚瓷不能真这么觉得,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毕竟薄荆舟才是她亲生的,母子俩哪有隔夜仇,不过是气话罢了。 她顺着话宽慰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江雅竹也不好留她,毕竟这种时候是真尴尬。 沈晚瓷出了门,薄荆舟和简唯宁也下楼了。 简唯宁:“晚瓷,我们送你一程吧,这大过年的,这里也不好打车。” 话里话外,俨然是将自己当成了薄荆舟的另一半。 沈晚瓷还没说话,薄荆舟就替她拒绝了:“她不想跟你坐一辆车。” 简唯宁:“……” 她只是口头上说一说,并不是真的想送沈晚瓷,但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 沈晚瓷没有理他们,直接自己开车走了。简唯宁扭头看向薄荆舟,本想说点什么,结果身侧哪有人? 薄荆舟已经坐进车里,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便听到男人在打电话,声音很沉,冷意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透出来:“昨晚的新闻,让公关部发条声明,澄清我和简小姐的关系,如果再有传的,直接让霍霆东发律师函。” 第177章 看到他就厌烦 第177章看到他就厌烦 简唯宁心里咯噔一声,现在全网都在炒她和薄荆舟是情侣的事,有了这波热度,她就圈里就稳红了。 但是现在,薄荆舟却要发声明澄清。 这已经不是亲自下场拆cp了,完全是在打脸,那铺天盖地的祝福,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买了水军的。 简唯宁:“荆舟,这种绯闻没人会当真的,过两天热度自己就退下去了,你要是现在发声明,只会让网友更加关注。” 电话还没挂,那头公关部的经理也听到了简唯宁的声音,薄总现在是离异状态,就算被媒体拍到和简小姐在一起,对公司股价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让热度自然退下去,也行。 薄荆舟却没有理会她,“昨晚的新闻是哪家媒体曝出去的,按法律程序起诉。” 简唯宁脸色一变,“荆舟,还是算了吧,我准备进娱乐圈,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媒体。” 虽然不是她找的记者,但他们真要被起诉了,心里肯定有气,这气不敢对着薄荆舟撒,就只能往她身上撒。 都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不拍她,哪怕她在舞蹈圈里有再高的地位,在娱乐圈里也只有扑的份。 薄荆舟:“按我说的去做。” 挂断电话,他看了眼简唯宁苍白的脸,“做错了事,总要付出点代价,有些媒体为了流量,连基本的事实真相都不顾,毫无底线的用一些假消息戳人眼球。”简唯宁怀疑他在点自己,她昨晚半夜就看到新闻了,炒作他们感情的水军也是她买的。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薄荆舟察觉。 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一刻不停的在震动,是经纪人在给她发信息,因为她最近的表现,陶清宜对她已经相当失望了,两人前不久才吵了一架,闹得有些僵,这些天,谁也没联系谁。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 简唯宁看着外面越来越繁华的街道,忍不住开了口:“荆舟,这不是去墓园的路。” “恩,我送你回去。” “可你答应去祭拜我爸的……” 薄荆舟没有解释,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 初一的京都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才有几辆车跑过,沈晚瓷开车不算快,但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开到了。 可等她走出电梯,薄荆舟已经站在她门口,并且抽了两支烟了。 沈晚瓷闻着空气里呛人的烟雾,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薄荆舟看着她疏离淡漠的脸庞,低沉开口:“新闻上曝出来的那张照片,只是角度问题,我和简唯宁没有关系,昨晚是她爸爸的忌日……” 沈晚瓷脸上没什么表情:“真的假的都跟我没关系,我今天生气,只是因为……江阿姨,并不是真的计较你和简唯宁有没有滚上床。” 她差点又习惯性的叫成‘妈’了。 薄荆舟沉下眼神:“她爸当年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出事去世的,我那时受伤昏迷,把……” “薄荆舟,我不在意,也不关心她爸是怎么死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不得已碰上,也请当个陌生人。” 她并不是全无波动的。 至少,在听到薄荆舟要去祭拜简唯宁爸爸的那一瞬间,她内心还是产生了极大触动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妈妈。 结婚三年,他作为丈夫,从未去祭拜过他们。 他对简唯宁的纵容和宠溺,衬得他们这三年的婚姻是如此的不堪,或许是因为没有对比的缘故,她当初和薄荆舟离婚,也只是放弃了、失望了、不爱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连看一眼他都觉得厌烦。 薄荆舟的唇瓣渐渐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沈晚瓷的倦怠和懒得搭理是那样的明显,从电梯出来到现在,她也就最开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和他有过短暂的对视,之后的视线哪怕落在他身上,都没有超过过喉结。她低头刷开门:“走的时候麻烦把垃圾带走。” 薄荆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他伸手,拽住沈晚瓷就往电梯那边拉:“跟我去个地方。” 被他握住的那一瞬间,沈晚瓷几乎是生理反应的觉得恶心,她用力想要抽手,但男人却没给她丝毫的机会。 沈晚瓷被他塞进车里,男人俯身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一偏头就能亲上。 但沈晚瓷却毫无悸动,甚至有些分神。 薄荆舟扭头,正好对上她毫无焦距的眼睛,心里重重一缩,伸手扣住她的脸,迫使她将目光集中落在他脸上。 沈晚瓷淡淡的说了句:“你车里还留着简唯宁的香水味。”薄荆舟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他抿唇,半晌才道:“我让陈栩把这辆车处理了,你的车在哪?开你的车去。” 他真没闻到车里有什么香水味,但既然沈晚瓷这么说,重新换一辆就行了。 沈晚瓷本来是想把他气走的,但哪晓得薄荆舟脸皮厚的程度又加深了,连脾气都好了不少:“不用了,要去哪,开车吧。” 薄荆舟强势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面她是见识过的,与其浪费时间争吵,不如摆烂。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直接出了五环。 她刚回城区,结果又被薄荆舟送到了郊区,还往山上去了。 沈晚瓷:“……” 她好想骂人。 山上是个度假山庄,沈晚瓷没去过,但之前在旅行app上看到过。车子围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绕,沈晚瓷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渐渐生出了困意。 她睡着了,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车子停在度假山庄的停车场,也不知道停多久了。 沈晚瓷发觉自己头靠着的地方触感不对,一抬头,发现她刚才靠着的是薄荆舟的肩膀。 她皱着眉看着窗外:“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薄荆舟打开车门:“放烟花。” “??” 他绕到后备箱,从里面搬出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烟花。 自从京都五环内不让放烟花后,沈晚瓷就已经很久没玩过这东西了,她从后视镜里看着被薄荆舟搬下来的那一堆东西,拧着眉不说话。 这么冷的天气,跑这么大老远来放烟花?有钱人是不是都很闲? 薄荆舟把烟花搬下来后,走过来拉副驾驶的门,“以前不是你说想要过年和我一起放烟花吗?我帮你实现愿望,下来。” 沈晚瓷:“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过年和你一起放烟花?” “你生日许的愿望。” 这次,沈晚瓷是真的无语了,“薄荆舟,生日许愿就是个形式,都是随口说的。” 就算她以前真许过这个愿望,但现在她不想实现了。 第178章 薄荆舟的讨好 第178章薄荆舟的讨好 沈晚瓷不下车,薄荆舟也没有强逼着她下来,但他这样半步不让的堵在车门前,就已经是一种逼迫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山上温度比城里低,风又大,刮在皮肤上像刀割一般。 最后还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是沈晚瓷的。 屏幕上‘聂煜城’三个字,明晃晃映入薄荆舟的眼底,男人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在此刻骤然沉了下去。 沈晚瓷接起电话:“煜城,找我有事?” 这语气,哪有像在他面前时那样死气沉沉的调调。聂煜城:“有朋友送了我一堆烟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我们选个地方把它放了。” 烟花是他特意买的,知道沈晚瓷一个人在京都,又在年前和舅舅一家人闹翻了,心里肯定很难受,便想用这种方式哄哄她。 但又不想给她造成心理负担,才说是朋友送的。 沈晚瓷看了眼薄荆舟,眼底略带了几分嫌弃,当然,全是对他的。 男人果然都喜欢不属于自己的。 冬天的山上一片寂静,聂煜城的话透过听筒,清楚的传入他耳中。 薄荆舟不知道沈晚瓷在想什么,见她扭头看自己,便以为是在想怎么摆脱他下山,去赴聂煜城的约。 他勾起唇,似笑非笑的开口:“什么时候讲完?还等着你点烟花呢?”聂煜城一愣,“你在薄家?” 江雅竹对沈晚瓷好得如同自己亲生的,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公寓里过年,“我来接你?” “不用了,”沈晚瓷不想深究他这句‘来接她’的话是真的想来接她去放烟花,还是在和薄荆舟较劲,“你好好在家陪伯父伯母过年吧,代我向他们问声新年好!”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应声:“好,晚瓷,新年快乐!” 说完这句,聂煜城便率先挂了电话。 沈晚瓷的手都被冻僵了,以至于忙音结束,她还握着手机没有动。 “舍不得?”薄荆舟冷嘲,“可惜人家已经干脆利落的挂了。” 沈晚瓷收起手机,推开他从车上下来,“打火机呢?”薄荆舟摸出打火机递给她,“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我们先进去吃饭,等……” 他后面的话消失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 沈晚瓷蹲在那里,一只手拿打火机,一只手去捡那些小型的烟花,点燃就往外扔,全然不讲究什么好不好看。 如同做任务一般,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想收工。 薄荆舟买的这些烟花都是旁人拿不到的高档货,但是现在那些五颜六色、四处乱蹦的火星没有丝毫美感。 “沈晚瓷……”他一把将人拽起来,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就算你不识货,也别把自己的无知表现的那么明显,烟花是这么放的吗?” 他现在心里的火,比这些照亮了小半个度假山庄的烟花还要旺。爆竹声音太大,沈晚瓷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动,但从神态上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半分钟后,那劈里啪啦的喧嚣总算没了,衬得周遭更静了。 薄荆舟没好气道:“我来点。” 他弯腰去点烟花,这个动作让他整个后背和臀部的线条都凸显出来。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许的这个愿了——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她的生日。 那天薄荆舟临近十二点才回来,扔给她一个丑不拉几的蛋糕,说是陈栩送给女朋友,做坏了的失败品。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高兴的,因为自妈妈过世后,除了秦悦织,就没有人再记得她的生日了,于是她格外慎重的许下了那个愿望。薄荆舟走回到她的身边。见沈晚瓷盯着烟花发呆,心里生出了几分愉悦:“是不是比你之前看过的烟花都漂亮?那些能花钱买到的都是普通寻常的款,更别提是别人送的。”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你和煜城好歹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何必说话这样阴阳怪气。” “如果秦悦织要和你抢男人,你还能和她做闺蜜?” “不会,悦织看不上你。”沈晚瓷没有半点迟疑。 薄荆舟:“……” 天聊死了。 没人再说话。 沈晚瓷抬头,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很是绚烂夺目,也的确和普通的烟花不同。 她视线所及,漫天紫色的花朵像瀑布一样直坠下来,那样的瑰丽梦幻,栩栩如生。不得不说,薄荆舟虽然不怎么做人,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 沈晚瓷的嘴角勾起,这样的盛景很难不让人心情愉悦。 薄荆舟扭头,女人嘴角含笑,眼底晶莹,白皙的面庞被烟花映照出斑斓的色彩。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因此缓解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烟花还剩最后一个。 薄荆舟:“听说对着烟花许愿也是很灵的,你要不要许一个?” 对着烟花许愿灵不灵他不知道,但他灵,看在沈晚瓷今晚在他和聂煜城的烟花之间选择了看他的,他可以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真的吗?有多灵?” 沈晚瓷的热情也感染了他,薄荆舟‘恩’了一声:“百分之九十九。”只要她不许要星星要月亮上太阳这种超乎人类极限的愿望,但他可以带她去登月亮。 沈晚瓷看着头顶绽放的烟花,十分有仪式感的合十双手:“希望在新的一年,在未来的每一年,我和薄荆舟都不要再有交集……” 她的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直接吻过来。 在男人倾身靠过来时,沈晚瓷就迅速的闪身避开了,他的吻落了个空。 薄荆舟那深沉带着浓稠怒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显然是怒到极致恨不得掐死她,“你就这么想摆脱我?” 他第一次这样讨好一个女人,但对方不止没有半分感动,还满心满意的想要逃离他。 想想都是——可笑。 沈晚瓷:“是。” 刚才和睦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压抑与凝滞。薄荆舟直起身,冷笑:“如果你是担心我缠着你,那你可以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今晚这场烟火……” 他顶了顶腮帮,“是忱晔想追言棘想的花招,但不知道管不管用,所以才让我帮他试试。” 说完,他当着沈晚瓷的面拨通顾忱晔的电话,不等那边的人说话,他直接就说:“试过了,不管用。” 然后把电话给挂了,电话那边的人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第179章 建议你多谈恋爱 第179章建议你多谈恋爱 薄荆舟收起电话,没有再看沈晚瓷一眼,径直转身坐进了车里。 沈晚瓷慢了一步,男人已经不耐烦的开了口:“怎么,还要开门请你上来不成?” 虽然是凶巴巴的语气,但却听不出多少愤怒,更像是受了委屈在发泄。 沈晚瓷猛的一拍自己的额头,’啪‘的一声,被打的那片肌肤立马就红了,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用了多大的力。 果然是天太冷,把她的情绪感知能力都给冻坏了,她竟然会觉得薄荆舟会委屈,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目光扫到驾驶室和副驾驶之间的中控台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 这么不舒服的姿势,难道是她自己靠过去的? 薄荆舟注意到她的眼神:“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我就不该把肩膀借给你。” “……”沈晚瓷默了几秒,“所以,是你把我脑袋按在你肩上的?” 薄荆舟眼睛看着前面,不咸不淡的道:“那是看你的脸贴着冷冰冰的玻璃可怜。” 要不我把肩膀借你,你来试试是贴着玻璃可怜,还是隔着中控台靠着你的肩膀可怜。 沈晚瓷下意识的想怼他,但想想还是算了,“薄总,要是有时间,我建议你多找几个女人谈谈恋爱,你知道女人为什么明知道海王渣,还要飞蛾扑火往上凑吗?” 薄荆舟心头一直蠢蠢欲动的怒意肆无忌惮的翻腾着,源源不断的往外冒,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手指骨节凸起发白,声音很淡,几乎听不出情绪波动:“就算我和简唯宁在一起,你也不介意。” 沈晚瓷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薄荆舟冷笑一声:“你当然不在意,要是在意,当初也不会问都不问就直接就把我归成她的男朋友。” “什么?”她怀疑自己和薄荆舟是不是其实不是处在一个空间的,而是在两个平行世界里,要不然她怎么对他说的事都毫无印象,“我把你归成简唯宁的男朋友?” 她和简唯宁读书的时候就不和,疯了才会给她分配男朋友。 沈晚瓷不记得,薄荆舟一点都不意外。 她除了记得聂煜城,啥都不记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薄荆舟:“自己想。”“……” 车子停在沈晚瓷的公寓门口。 这种不能做饭的公寓住的大部分都是单身青年,过年都回家了,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还亮着灯,平日里的喧嚣热闹没了,观景树的阴影投射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狰狞张扬,让人心生畏惧。 沈晚瓷从车上下来,身后,安全带的锁扣解开,’咔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她顿了下,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步子,扭头看向车里的男人,“薄荆舟,就到这里吧。” 男人的手还搭在安全带上,就这样隔着肆意的寒风冷漠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单单是在拒绝他送她进去。 沈晚瓷转身,大步走进了小区。 薄荆舟闭了闭眼,对一旁的保安道:“你送她上去。” 回到家,沈晚瓷赶紧去浴室冲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出来后,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已经上来了,她喝了一大口暖暖的红枣蜂蜜水,才感觉自己冻麻了的脑袋清醒过来了。 以后谁要再叫她大冬天的去山上看放烟花,她一定拿烟花把他的头给炸开。 沈晚瓷拨通秦悦织的电话,对方直接秒接:“妈,晚瓷的电话,我先回房间去了哦……” 接着就是急促上楼的脚步声,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后,秦悦织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晚瓷啊,你可真是解救我的神啊,你不知道,我在那儿当陪聊已经一个下午了,还都是不怎么熟的亲戚,连喊什么我都分不清楚。” 等她抱怨完,沈晚瓷才道:“我问你个事,你还记得大学时候薄荆舟跟简唯宁是什么时候交往的吗?”“你问那对狗男女干嘛?今早的热搜……薄荆舟是不是又去烦你了?”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回答道:“什么时候交往的啊?大一?大二?大三?” 沈晚瓷:“……” 秦悦织:“我想起来了,大三开学没多久,他们就出双入对了,那之前你和简唯宁还因为学校校庆节目的事闹得有些难堪,校园网上你们俩的支持者天天撕杀,那架势,简直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撕,薄荆舟还为这事找过你。” “他找我干嘛?”沈晚瓷对此完全没印象,怎么想都没印象。 “问你怎么跟简唯宁闹起来了呗,”具体的她也不记得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谁会去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一句话啊,“是为女朋友出气吧,那段时间简唯宁跟只绿头苍蝇似得贴着他,当时他来找你的时候,你还说如果他想为了简唯宁针对你,就尽管来,还说他眼瞎,居然找了那么个莲花精当女朋友,还祝他们天长地久来着。” “呵呵,”沈晚瓷干笑,“其实你也不用记得这么清楚。” 连她骂简唯宁是莲花精这种话都记得这么牢。 秦悦织:“你怎么开始回忆往昔了啊?不会是后悔和薄荆舟离婚了吧?想追寻他对你好的蛛丝马迹,给自己回头的理由。” “……” 随便一脑补就是一出大戏,不去当狗血现偶的编剧,简直是埋没了人才。 “宝儿啊,你可别逼我把你脑袋凿个洞,把里面的水倒出来啊。” 沈晚瓷:“没有,就是突然好奇,问问。” “渣男贱女谈恋爱有什么好奇的,你要真好奇,就从了我那个冤种兄弟吧,我都快被他王宝钏似的深情给感动哭了。”沈晚瓷直接把电话挂了,拒绝观看秦悦织浮夸的演技。 第180章 煜城,我考虑下 第180章煜城,我考虑下 正月初六。 该拜访的亲戚都已经拜访的差不多了,初七就要上班了,许老组织了工作室的员工去高尔夫球场团建。 本来是计划去爬山的,但连着几天下雪,路滑,工作室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师,便一致决定改成高尔夫这种不太激烈的运动。 不喜欢打球的,还能四处走走。 沈晚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聂煜城和顾忱晔。 两人穿着运动装,估计刚从球场上下来,额头上还有汗。 聂煜城先看到她:“晚瓷,这么巧,你也来打球?” 沈晚瓷:“公司团建。” 聂煜城见她一身清爽,估计是刚来不久,扬了扬下颌示意球场:“要不要来一局?” 沈晚瓷对高尔夫不热衷,摇头拒绝了。 一旁,顾忱晔用毛巾擦了擦汗,“我先走了,今天要去言家。” 他提到言家,沈晚瓷想起那天在山顶,薄荆舟说放烟花是顾忱晔为了追女人想的点子,他是替他试效果的。 怕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她开口叫住了顾忱晔:“顾公子。” 顾忱晔朝她颔首,“什么事?” “每个女人面对追求时反应不一样,能让我感动的方式不一定就适用于言小姐,所以你下次再有什么点子,可以直接用在当事人身上。”“……”顾忱晔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上次薄荆舟的话没头没尾,后来也没有再提,但结合沈晚瓷今日的说辞,稍稍一想便能分析出前因后果。 他挑起眉,唇瓣勾出一道弧度:“冒昧问一句,荆舟上次是用什么方式追求的你。” 沈晚瓷虽然不觉得薄荆舟那是在追求她,但也懒得详细解释,她只想顾忱晔以后不要再出些馊点子让别人试:“放烟花。” 顾忱晔莞尔,丝毫没给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面子,直接拆台:“抱歉,我想不出这么low的追求女人的方式,沈小姐,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有空还是带他去看看脑子,病严重了就治不了了。” 沈晚瓷:“……” 顾忱晔看上去是真赶时间,说完后朝着她略一颔首,直接转身走了。聂煜城低笑:“晚瓷,你不认识言棘,不了解她,如果忱晔给她放烟花,她估计会直接把烟花塞他嘴里,再笑着让他咽下去。” “……”她原本还有些怀疑,毕竟在她眼里,薄荆舟是不屑撒谎的,但聂煜城都这么说了,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聂煜城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不是薄荆舟之前送给他的那一块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拒绝:“不用了,今天团建,公司已经安排好了。” 既然知道聂煜城的心思,她又没有要和人在一起的意思,就不应该再过多交集,让别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聂煜城点头,没有勉强,看了眼她的身后道:“你同事好像在找你,去吧。” 团建是下午结束的,一行平日里只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的人,早已经累得想原地趴下了,许老本来想让大家吃了晚餐再散的,但所有人只想赶紧回去躺床。 沈晚瓷的车没和大家的停在一起,和同事告别后,她就转身准备去开车,没想到居然又看到了聂煜城。 他身上的运动装已经换成了平时穿的衣服,深灰色的大衣、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处处妥帖精致,温润如玉。 他朝着沈晚瓷走过来:“其实我是有事想和你谈,现在时间刚好,一起吃个饭?” “什么事?” 上午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就是要和顾忱晔一道离开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和聂煜城之间,有什么重要的事宁愿等这么久也非要今天谈的。 “穿越城。” 沈晚瓷:“??”据说这是个人造景点的项目,暂时计划是以唐朝盛世为起点,横跨多个朝代直至现代的一个大型的仿古建筑旅游景区。但现在还没有动工,不过地已经批下来了,广告宣传也已经打出来了。 不过她不明白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聂煜城:“那是聂家的项目,目前是我在负责,我想跟你谈谈,聘请你担任这个项目的设计师。” “我不会搞建筑,这个你得找内行人设计吧,我一个外行,万一哪里比例没对,塌了怎么办。” “建筑上有专业的建筑设计师,你只需要负责外观和内部装饰这一块,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涉及到很多个朝代,一般的人就算了解,也最多只了解其中一两个,如果请的人多了,难免要发生碰撞,进度会拉慢,”聂煜城停了停:“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在明年十月份国庆节就对外开放,所以在前期设计上,得尽可能节省时间。” 沈晚瓷完全没想到聂煜城找她是谈公事的,多费了点时间消化:“抱歉,我还得在京元呆几个月,可能没时间,也没有精力……” “晚瓷,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份工作不需要你坐班,开会研讨方案也可以依着你的时间来,设计完成,可以拿两千万的设计费,后续如果还有工作内容的追加,费用另算。” 沈晚瓷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还欠着两个多亿的外债,以后还得买房、生活,可谓是缺钱缺到极致了。 聂煜城:“这笔钱,你可以提前预支,这是我个人承诺给你的。” 他并没有隐瞒。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卑鄙,他知道沈晚瓷缺钱,十有八九会同意,提前预支工资也是怕生变,加的砝码。沈晚瓷没办法马上做决定:“煜城,我考虑一下。” “好,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让律师准备合同。” 聂煜城看出沈晚瓷并不怎么想和他一起吃饭,便没有再提这事,道了句再见后便走了。 沈晚瓷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秦悦织家,过年这几天熟不熟的都聚了,反倒是她们两个关系最近的朋友,还一次都没聚过。 秦悦织在家做了一大桌的素,这几天天天吃肉,吃的她想吐。 沈晚瓷给自己倒了杯酒:“今天碰上份工作,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 “工资多少?少了不去。” 秦悦织知道她缺钱,但她白天在京元上班,晚上还要忙私活,再加一份,每天打三份工,牛都没这么耐操。 第181章 前夫管那么多 第181章前夫管那么多 “去穿越城那个项目当设计师,设计费两千万,不用坐班,开会也可以按我的时间来排,还可以提前预支工资。” “咳……”秦悦织直接被呛住了,好不容易缓过来,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傻,这么好的工作,还考虑什么啊,直接答应,哪个老板这么牛逼大方……穿越城,穿越城,”她连着念叨了两遍,然后一脸促狭的看向沈晚瓷,眨了眨眼:“这不是聂家的项目吗?聂煜城找的你啊?” “设计费给高了?” 沈晚瓷并不了解那个行业,如果确实高的离谱了,那她就不去了。 她虽然缺钱,但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赚。“还好,不算高,你身价摆在那里呢,要是节目播出来反响好,到时候你就算是名人了,开业还能靠着你拉一波人气,”秦悦织托着腮,分析道:“但这东西就有价无市,毕竟你不是内行,像这种大型的古建筑项目又少,所以这是个非常好的机遇,错过不可得的那种。” 她见沈晚瓷在她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连着喝了好几口酒,急忙将她手里的酒夺过来:“姑奶奶,你少喝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喝醉的样子了。赶紧给聂大财神发信息,告诉他你要去,别说迟了被人家把机会抢走了。” 已经做好了决定,沈晚瓷也没拖拉,直接就给聂煜城发了消息。 对方估计刚好在玩手机,回的很快:“明天下午一点,来公司签约,银行卡发给我。” 沈晚瓷:“等项目正式开启再预支吧。” 现在合同都还没签,她脸没那么大。“定金。” 聂煜城都这样说了,沈晚瓷也只好将银行卡信息发过去,几分钟后,就收到一条一千万的转账。 “……” 秦悦织看了全程,伸手捅沈晚瓷的胳膊,玩笑道:“你问问聂先生还有没有兄弟介绍给我的?我可以。” “有,薄荆舟。” 秦悦织嗤牙,“好歹姐妹一场,你为什么要推我入火坑,是妒忌我花呗比你的额度高吗?” 钱一到账,沈晚瓷就片刻没停的给薄荆舟转了过去,她有限额,一次只能转五十万,分两次转了一百万过去,日限额就满了。 …… 御汀别院。薄荆舟听到手机振动,抬眸扫了一眼,看到是银行进账的短信,他本来不打算理会,但扫到数额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五十万? 没人会给他转这么小额的款项。 点进去,果然是沈晚瓷转的。 他盯着短信,问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顾忱晔:“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跟煜城闹僵了,害得我过年请个客都得请两次,时间不要钱是不是?” “你今天在高尔夫球场撞见沈晚瓷了?” “你不是说对无关紧要的人的行踪没兴趣,让我别跟你说吗?怎么?现在有兴趣了?” 薄荆舟看着那两条转账记录,冷峻的脸一下子没了温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出声:“你今天和聂煜城约着去打球了?”“你他妈是不是傻了?早上不是还叫过你吗?你自己不去的,”顾忱晔蹙眉,见他盯着手机跟盯着自家祖宗牌位似的,一脸丧,“你看到什么了?沈晚瓷要二婚给你发请柬了?” “她给我转了一百万。” 顾忱晔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沈晚瓷是在还薄荆舟的钱:“转了就转了呗,不是你让人还钱的吗?现在还了,你又不痛快了?” 薄荆舟:“她没钱。” 离她上次扔给他那张一亿两千万的银行卡才过了没多久,当时他怀疑那笔钱的来历,还查了她银行流水和余额,最后确定那钱是秦悦织借给她的,而她自己卡里也只剩了点生活费。 这才多久,她就能还他一百万了? 还偏偏那么巧,上午见完了聂煜城,晚上就有钱了。 顾忱晔:“没钱你还不允许人家赚啊,她不是一个挺有名的文物修复师吗?应该也挺能赚的。” 薄荆舟:“你以为修复文物是鸡生蛋吗?一天一个,一件最少要修几个月,就她在京元的那点工资,也就够养你家那条狗。文物修复圈看的是资历,这些都是靠时间堆积的,她这个年纪,也就比同龄人略好一点。”顾忱晔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找薄荆舟喝酒,说话夹枪带棍:“那也跟你没关系,一个前夫管那么多,就算她这钱是去卖身换的,也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要是寂寞了,就找个女人谈个恋爱,我看沈小姐半点要跟你再续前缘的念头都没有。” “……”薄荆舟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挪开了,凉悠悠的落到顾忱晔身上:“你可以滚了,今天喝的两瓶酒,明天给我还回来。” …… 第二天。 沈晚瓷起了个大早,去了dna亲子鉴定中心拿结果,样本是年前送的,托的熟人,加急。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牛皮纸袋,却没有直接打开,而是走到了一旁的长椅前坐下。 第一天上班的鉴定中心几乎没什么人来,擦得噌亮的玻璃上倒映着她麻木的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临到头,才发现再多的准备都没法在这一刻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沈晚瓷一圈圈解开纸袋上缠绕的线。 手机铃声在这时骤然响起。 她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甚至舒了口气。 电话是沈震安打来的。 “沈晚瓷,你怎么还在和荆舟闹?”沈震安这段时间之所以没给沈晚瓷打电话,是因为知道她性格倔,凡事都得自己想通,而且夫妻吵架也得有个冷静期。薄荆舟上次虽然说了让他还钱,但后续也没找人来问过,他便以为这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昨天还计划着带上老婆女儿去哪儿度个假的,今早律师就找上门来了。 “你是不是想逼死你爸爸才甘心?你这个不孝女。” 沈晚瓷听到那头沈震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微微勾起了唇,只觉得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爸,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哪儿?” “dna亲子鉴定中心,刚拿到鉴定结果……” 第182章 他爱要不要 第182章他爱要不要 这一瞬间,沈震安的呼吸声蓦的粗重起来,“沈晚瓷,谁让你去验什么dna的?你宁愿相信个破机器,也不相信你爸爸?” 沈晚瓷举着牛皮纸袋,对着头顶的灯光,试图透过外壳看到里面的内容:“你说我是因为有了后妈才有了后爸,还是一直都是有个后爸?” 沈震安深吸了一口气:“晚瓷,我知道你阿姨这些年对你不太上心,你和沈璇关系又差,你埋怨我也是应该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些就怀疑自己不是我亲生的啊……”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来鉴定了,正好你打电话过来,那我就顺道给你念念结果吧。” “晚瓷……”沈震安脱口喊住她,声音太大,尾音都变了调。 ‘哗啦’一声。 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沈晚瓷直接将已经打开的牛皮纸袋给撕了,掠过前面一大段看不懂的分析,直接把视线落到了鉴定结果上。 “鉴定结果,沈震安和沈晚瓷的dna信息相似程度为百分之……” 相似程度为百分之多少,沈晚瓷没说,她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缓缓的将脸沉入了掌心。 她和沈震安的dna信息比对不相符。 他们不是父女。 虽然早有这样的预料,但结果真摆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出了鉴定中心,沈晚瓷驱车没走多远,就被堵在了路上,四条车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前面一眼望不到头,一片红色。“……” 她烦躁的刷了两下手机,想起今天还没给薄荆舟转钱,于是点开手机银行,转过去一比五十万。 备注:还款五十万,还欠一亿一千八百五十万。 转第二笔的时候前面车开始挪动,等她停车继续转时,发现转不过去了。 对方已关闭银行卡转账收款功能。 沈晚瓷瞪着那条提示,再看前面已经被彻底堵死的路,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拨通薄荆舟的电话:“你的银行卡转不了账了。” “……”默了半晌,男人才从喉间敷衍的哼出一个单音:“恩。” “你重新开通一下,我再给你转五十万。”她没用过这个功能,也不知道是薄荆舟自己关的,还是银行那边关的。 “没时间。” “你可以让秘书去弄,”别人都是借钱的时候是孙子,还钱的时候是老子,结果轮到她时,借钱的时候求着他,还钱的时候还得求着他。 “沈晚瓷,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为了你那五十一百万的,我还要浪费时间去开通个业务?” 陈栩就静静的看着他家老板装逼,一早上,也不知道是谁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手机瞧。 但他好不容易才调回来,决定以后在少夫人的事上,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免得殃及池鱼。 沈晚瓷勉强压住心里不停往上蹿的火气:“钱转不过来,你重新报个卡号给我。” “打不了卡,那你就拿过来,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人教?” “……爱要不要。”说完,沈晚瓷直接挂了电话,火大的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 车子龟速的往前挪动,半个小时后才终于驶出了拥堵路段,她看了眼时间,直接驱车去了聂煜城的公司。 到了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早上没吃早餐,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签约的时间定的是一点,现在要吃也来不及了,只能先买块面包填一填。 沈晚瓷将车停在聂氏楼下,对面就有家面包店,可她刚一下车,就瞧见从门口走出来的聂煜城。 他是送人下来了,在门口握手道别,等那人走后,视线随意的往街道上一扫,便看到她了。 聂煜城愣了一下,朝着她走过来:“来的这么早?” “早上去办了点事,弄完就直接过来了。”聂煜城以为她今天要上班,特意挑的中午休息的时间签约,“走吧,边吃边谈,我让秘书把合约拿下来。” 沈晚瓷:“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谈完去吃就行。” “我也没吃,”聂煜城示意了一下她停靠在路边的车:“我的车送去保养了,坐你的车?” 沈晚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哦,好。” 看到聂煜城上车,她也朝着驾驶室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鉴定报告还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牛皮纸袋已经被她撕坏了,有跟没有没啥区别。 沈晚瓷急忙跑过去,拉开驾驶室的车门。 聂煜城正在系安全带,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被放在了前方的台子上,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内容。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聂煜城扭头问道:“怎么了?” 沈晚瓷摇头,坐进了车里。 聂煜城将开着导航的手机卡在空调出风口的支架上,“这家法餐不错,离的也近。” 法国餐厅注重气氛,空气里浮动着的都是情调的味道,一进门,沈晚瓷就听到了悠扬的小提琴曲。 “坐大厅还是包间?”聂煜城征询她的意见。 “大厅吧。” 服务生领着他们去了靠窗的卡座,这一片都是高档商场和卖奢侈品的店,还有不少街拍的模特,街景不错。 沈晚瓷埋着头,翻看着菜单点餐,眼角余光扫到旁边桌又来了新客人,不过她并没有在意,餐厅里来客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她抬头,对服务生道:“我要一份奶油蘑菇汤……” 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沈晚瓷看着隔壁桌西装革履的薄荆舟,以及盛装出席的陈琴晴,只觉得人生满满的都是狭路相逢。 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个中年男人。 那人背对着她,沈晚瓷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嫌弃:“薄总,要不还是换包间去吧,这大厅人多又吵,影响胃口。” 薄荆舟淡淡的道:“不用,这里挺好的。” 男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清净,琴情学画画的,不爱吵,平时让她陪我出来吃个饭,她都挑安静的包间,这次薄总在,乖了不少,我也总算能看会儿人间烟火了。” 薄荆舟一言不发,一脸淡薄。 陈琴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都是小女儿的娇羞恼怒,“爸,您胡说什么呢?”中年男人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次要不是薄总舍身相救,你让我跟你妈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183章 又要闹着复婚 第183章又要闹着复婚 陈琴晴撅着嘴不敢接话,她当时一时冲动,后来想起也后怕,扭头小心翼翼的去看薄荆舟,越看越心生愉悦。 当时谁都不敢下去救她,就他去了,这简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女生怦然心动的爱慕瞒不过人,沈晚瓷看在眼里,淡定的收回视线,继续点餐。 聂煜城见她只是刚开始看到薄荆舟时愣了愣,随后神色就恢复正常了,也就没问她要不要换桌:“晚瓷,你外公的墓地打算什么时候迁?我爷爷认识个很厉害的风水师,要是有需要,可以请他走一趟云城,或者把他老人家的墓迁到京都来,离得近,你也能经常去祭拜。”沈晚瓷没说外公的墓已经被某个不要脸的人迁过来了:“不用了,谢谢,这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她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伸手时,衣袖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面有道清晰的淤痕。 聂煜城皱眉,握住她的手:“什么时候受的伤?” 沈晚瓷被他严肃的态度弄得怔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聂煜城还握着她的手,低头朝着他看的位置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的道:“昨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撞球杆上了。” 只是淤青,并不严重。 旁边桌,薄荆舟幽暗深沉的目光笔直的落在沈晚瓷身上,薄唇一点点抿直,下颌的线条愈发凌厉寒凉。 陈父举起酒杯:“薄总,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次的事是我们陈家欠你一条命,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陈某的,尽管开口,这杯我敬您……” ‘啪’的一声,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被薄荆舟硬生生的折断,掉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 暗红色的液体混着鲜血沿着他的手滴落在铺着的白色桌布上,溅在了他的衬衫和西裤上。 陈父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急忙招呼着服务生拿毛巾。 “琴晴,赶紧给薄总擦擦,这杯子质量也太差了,好端端的就碎了,”他冷着脸看着一旁的服务生,“让你们经理赶紧找医生过来。” “不用了,”薄荆舟起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眸底却敛着不为人知的浓重暗影:“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服务生将打脏了的桌布撤下来,白色的桌布不藏污,血迹和红酒渍都格外醒目。陈父对陈琴晴道:“去对面买套衣服过来。” 好在这一片卖高档男装的店多。 “晚瓷……” 沈晚瓷被聂煜城一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对方握着,急忙抽了回来,“怎么了?” “你要是……”他本来想说要是担心,可以去看看,但临出口时又改了口:“要是饿了,我先叫服务生上甜点。” “不用了。” 沈晚瓷偏头看向外面,正好看到陈琴晴拧着袋子,急匆匆的往这边跑,也真是造孽,穿着双那么高的跟鞋,本来该是优雅的小仙女,结果硬生生被逼成了狂奔的运动健将。 她到餐厅时薄荆舟还没有从洗手间里出来,陈父又让她将衣服送过去,见女儿一副木木的样子,忍不住提点道:“不管男人在外面喜欢什么样的,但娶回家的肯定是温柔娴淑顾家的,你好好表现。” 自从知道是薄荆舟救了琴情,他就有意想要撮合两人。 他就这么一个独女,以后的家产肯定是要交到她手上的,但偏偏琴情对商场上的事又毫无兴趣,找个家世差的,他怕对方起歹心吃绝户,家世好的,又多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这些条件就已经很难了,琴情还是个颜狗,看上之前那个渣男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但和薄荆舟相比,无论样貌身材还是能力背景都差远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就是听说薄荆舟之前离过一次婚,有点遗憾,不过听说没孩子,那也不错,豪门的后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陈琴晴面上愉悦,嘴里却说:“爸,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说嫁不嫁的了。” 她拧着袋子朝着洗手间跑去,沈晚瓷看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 聂煜城:“怎么了?” “女人真是善变。” “……” “几天前还说对方人品不行,不能托付,转眼就开始待嫁了,这要再等等,二胎的名字肯定都想好了。” “……”长阳湖救人的新闻聂煜城也看了,结合着刚才听到的对话,很容易就猜到了。 几分钟后,薄荆舟和陈琴晴从洗手间的方向走出来。 男人身上还穿着他原来的那套,溅上红酒的地方清洗过了,晕开了一大团水渍,陈琴晴拧着袋子,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陈父:“琴情去对面帮你买了套新的,这大冷天的,穿着湿衣服不好,容易生病,薄总要不还是先去换了吧,您救了她一命,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买套衣服,也是她应该做的。” 薄荆舟干脆利落的拒绝:“不用了,我只习惯穿我太太买的衣服。” 沈晚瓷正捧着杯子喝水,她是真饿了,饿的她只能不停的喝水饱腹,结果刚喝进去就差点被薄荆舟这话给呛住。 他的衣服全是私人订制,每到换季的时候就有专门的设计师上门给他量身材、选款式,正式的、休闲的,适合各种场合的都配备齐全了,结婚三年,她根本没机会给他买衣服。 他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看透了陈父想要拉皮条的心思,又没看上对方女儿,拉着她当挡箭牌呢。 陈琴晴本来就委屈,她跑了那么远,脚都磨破了,眼巴巴的将衣服给薄荆舟送过去,结果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拒绝了,宁愿穿湿衣服都不愿意穿她买的,现在一听这话,眼眶顿时就红了。 但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和薄荆舟也是第一次正式吃饭,所以她咬着唇,死忍着没哭。 “……”陈父尴尬道:“前段时间不是听说薄总和令夫人已经离婚了吗?” 薄荆舟面色如常:“她跟我闹脾气而已,过不了多久就又要闹着复婚,她性子比较孩子气,受不得委屈,也不是一两次了。” 第184章 追妻火葬场 第184章追妻火葬场 这话说完后,该说话的和不该说话的都沉默了,偏偏薄荆舟这个挑事的半点没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还在优雅的喝着红酒。 沈晚瓷的餐总算上来了,穿着西装戴着领结的服务生将摆盘十分精致的牛排放到她面前,修长匀称的手指从餐盘的边缘撤离。 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年轻英俊的男生,“你的手真好看?” 何止好看,简直是建模般的好看。 昨天孟导还在朋友圈发要找个男的手摸当替身,也不知道找到没有,到时候可以推荐给他看看。 服务生被夸得一愣,紧接着脸上就浮上来了一层红晕,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手好看了,但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当面夸他,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谢谢。” “方便加个微信吗?” 对方还在上班,她也不好和他聊兼职的事,让经理听到了,还以为是要撬他们店的员工呢。 服务生:“我们上班不能带手机,也不能加客人的微信。” 怕骚扰客人。 沈晚瓷拿过桌上写意见的便签,写了自己的手机号塞给他:“行吧,那你下班加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年轻小男生的脸更红了,他盯着便签上娟秀的字迹,下意识的接了过来,手指触碰到便签时,他便敏锐的感觉一道能将他直接原地冻成冰柱的森冷目光,笔直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抬头,朝着坐在小姐姐旁边的男人看去,对方并没有在看他,而且从他温润的眉眼可以判定,他应该不会有这样冷若冰霜的目光。 下一秒,那道视线消失了。 他身体回暖,朝着沈晚瓷说了句‘请慢用’,便托着托盘快步离开了。 陈琴晴的注意力一直在薄荆舟身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看到隔壁桌的沈晚瓷。 当时在医院,她只觉得沈晚瓷眼熟,但并没有认出身份,直到回去后查了薄荆舟,才知道她是他的前妻。 她咬了咬唇:“薄总,我们也加个微信吧。” 薄荆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二维码,没说话。 而沈晚瓷和聂煜城已经吃完,起身离开了。 上了车,聂煜城将合约递给她:“你可以找律师看,确定了再签,下周一给我就行。”沈晚瓷正准备翻页的手指一顿,收了回来:“好。” 开车将聂煜城送回公司,她给孟导发了条信息询问他手模找到了没有。 对方回的很快:“还没有,你有推荐的吗?” “今天看到个手很漂亮的男生,等他加我了我推给你。” “好。” 沈晚瓷驱车回家,到了公寓楼下,就看见薄荆舟靠着车在抽烟,衣服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一圈痕迹。 她熄了火下车,也没搭理薄荆舟,径直进了单元楼。 男人眼眸里的温度低的吓人,抬脚跟了上去。 沈晚瓷正低头和秦悦织发信息,薄荆舟盯着她屏幕上的背景图,那是最近因剧爆火的一个小鲜肉,和她在餐厅搭讪的那个男服务员是同一个类型的。 他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弧:“看上了?想包养他?” 一出口就是虎狼之词。 沈晚瓷定住脚步,转身:“薄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不懂意思,就让霍霆东给你科普一下,你现在跟个跟踪狂似的天天跟着我,时不时在我家门口堵我,我可以告你骚扰。” “就凭你那个在法庭上被秒成渣,还一脸崇拜盯着霍霆东的垃圾律师?告我骚扰?”现在还是下午,大厅光线明亮,但即便是这么明亮的光线也驱不散薄荆舟眉眼之间的阴霾,“我问你,是不是想包养那个服务生?” 沈晚瓷微仰着下颌:“就算是,你有资格管吗?我一个单身女人,看到长得好看还动不动就脸红的纯情小男生,不管是包养还是交往,那都是我的权利,你管不着,也没资格管。就像你和那位小姐相亲一样,那也是你的自由,我也没管不是?” 薄荆舟眼底的阴霾越来越深,最后逐渐汇成了两团能将人拖入其中,搅得粉碎碎骨的漩涡,他扣着沈晚瓷的手,正是那只被聂煜城握过的、此刻正拿着合约的手,“你想让他死,就尽管激怒我,我已经好久没对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动过手了,你喜欢他的手?” 沈晚瓷:“……” 她觉得顾忱晔说的对,薄荆舟可能真的有病,不过不是脑子,是心理。 这是心理变态吧! “随便你啊,”她无所谓的道:“世上男人千千万,我一天换一个,你一天弄一个,都够我换好几辈子的了。倒是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来质问我,是离婚后发现其实喜欢上我了?那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别人是追妻火葬场,你……灰扬了都没用。” 对付这种占有欲强烈到连前妻都要纳成自己所有物的变态,越是表现的在意,越能给他提供舞台,她可不能为了和薄荆舟赌气,把人家无辜的小男生拖下水了。 “睡觉枕头别垫那么高,我质问你,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我的前妻居然沦落到跟个服务生谈恋爱,”薄荆舟的另一只手掐住沈晚瓷的下巴,用一种摆弄的姿势将她的脸左右摇晃,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 沈晚瓷脸上的笑一下沉了下来,偏开头:“别靠那么近,我怕眼睛被你刺激瞎了。” “你不瞎?”薄荆舟嘲讽的出声,“脸红就是纯情小男生?他跟女人上床的时候,你还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呢。” 沈晚瓷伸手推他,因为不可置信而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调查他?”不然怎么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和女人上床。 “我调查他你就不高兴了,刚才不是还让我去弄死他吗?所以你刚才那番话是在骗我?” 沈晚瓷刚才那一下没将人推开,这会儿用力挣扎着道:“放手。” 挣扎间,她手上穿越城的合同掉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合同正好是正面朝上,薄荆舟一低头,就看见了封面上几个被加粗加大的字:“聘用协议书?” 他松开沈晚瓷,捡起合同翻了翻,末尾处,聂煜城已经签字了,连公司公章都盖了,只要沈晚瓷将名字签上,这份合同便正式生效。 他粗哑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含义:“你要去聂煜城的公司上班,参与穿越城的设计?还跟他预支了一千万。” 第185章 挽挽,你火了 第185章挽挽,你火了 沈晚瓷弯唇,偏着头嘲讽的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薄荆舟:“薄总,我不赚钱,哪有钱还你那三个亿?” 薄荆舟被噎了一下,“我又没让你还。” 他让沈晚瓷还钱只是为了打消她离婚的念头,但后来她坚持要离,他就没有再提过这事了,新准备的离婚协议上也没有这条,不过沈晚瓷当时急着摆脱他,连协议都没看就直接签了。 有点出乎意料,沈晚瓷闻言愣了一下,才淡漠的开口:“还是分清楚的好,那钱当初也说好了是借的。” “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聂煜城的公司上班?”“是。” 薄荆舟看着她的脸,低低的笑出了声:“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他的人?” 沈晚瓷眼底涌起恼怒,就在薄荆舟以为她要嘲讽他时,她一把将他手上的合约夺了过来:“和你有关吗?前夫。” 电梯到了,门打开,从里面涌出来一大群人,沈晚瓷趁机推开薄荆舟,像一尾灵活的鱼滑了进去。 薄荆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了。 …… 下午,那个服务生主动加了沈晚瓷的微信:姐姐。 后面还配了张很乖巧的图片。 沈晚瓷盯着那张图,简直难以想象,这么乖的一个男生,居然是个海王:你有兴趣做兼职吗?拍几段手的替身戏。 服务生:好啊,那姐姐是那部戏的演员还是导演啊? 知道他有兼职的想法,沈晚瓷直接将他的微信推给了孟导,然后跟人说了一声后就直接将他拉进了黑名单,她的微信里除了顾客,就只有熟人。 孟导:好的,节目今晚八点播,你要是有工作微博的话,就转发一下。 他虽然这么说,但压根没抱希望,挽挽虽然在他们那个圈子挺有名气,但那个小众圈子的人加起来估计都不超过五万,上次的纪录片虽然火了,但大部分都是磕挽挽和黎白cp的,外加好奇她的脸。 他也邀请了黎白,但这个节目的第一季是男女嘉宾分开录,本想让两人隔空炒个cp,哪晓得半途杀出个薄荆舟。还想炒cp,炒瓜子还差不多。 结果他这头剪辑完了,播出时间都定了,两人离婚了,不止离了,还把另一个舞蹈演员简唯宁给牵扯进去了。 还是劲爆的婚内出轨、三角恋。 这他妈的就……真的会谢。 他现在都完全不指望这个节目能出圈了,只要不害他被骂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但身为导演,他还是得抢救一下。 沈晚瓷:“好的,我会准时看的,谢谢孟导。” 这事年前孟导就跟她说过了,但最近事多,她完全给忘了。 没人觉得这个节目会火,小成本、全素人、还黑料压身,沈晚瓷开着电视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既然要参与进穿越城的设计团队里,她就要先把手上的私活清一清,总不能真让所有人陪着她加班聊方案吧。 结果节目播完没多久,秦悦织就打电话来了,“晚,你火了,不对,是你的作品火了。” 沈晚瓷:“什么作品?” “你之前修复了三年的那个盛世唐朝美人图,有人把原图和损毁后的图,以及被你修复后的图发到了网上,官媒都下场称赞你的技术了,有几个圈内顶级大佬发博直言这种损毁程度自己修复不了,现在网友都夸你人美心善能力强,估计最迟明天,国内最顶级的那个博物馆就要给你递橄榄枝了,到时候你可就是国家级技术人员了呀。” 那幅图沈晚瓷还记得,是画的唐朝后宫妃嫔们聚在一起看戏的场景,亭台楼阁,珠翠环绕,繁复又华丽,长一米宽五米。 这种尺寸的古画流传下来的很少,这一幅是一个华裔家祖传传下来的,不懂保管加上战争年代的逃亡,损毁的格外严重,好在之前有临摹稿。 沈晚瓷点开微博,果然热搜榜前三都在讨论那幅画,因为持画人是华裔,身份地位也是挺显赫的,所以连外媒都报道了,和国内五花八门的评论不同,外网评论区全都在震惊她高超的技术。 沈晚瓷瞬间被捧到了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她的讨论度高,衬得节目其他嘉宾的反响就很淡了,和她一起被网友热烈讨论的还有简唯宁。 “这就水平,还跟挽挽抢男人?薄总只要眼睛不瞎,肯定都选我们挽挽这种非遗手艺人啊,带出去逼格多高,这个工种那可是堪比职场界的大熊猫啊。” “就是,我觉得简唯宁跳舞也一般啊,怎么就成了世界级舞蹈演员的?” “可能某方面技术比较好吧,把资本哄开心了,世界第一的桂冠都能给她摘下来,薄总不就是着了她的道吗?” “这长相身材也没挽挽好啊,还是个恋爱脑,既然是舞蹈演员就好好跳舞嘛,结果正事不干,天天就跟着男人屁股后面追,薄总是眼瞎吧,被她勾搭上了?” “外面的屎都比家里的花香,婚内出轨的都是渣男!” 沈晚瓷随意的看了眼评论,孟导就打电话过来了,“恭喜啊挽挽,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啊,我给你搭个线,找个好的经纪公司,你这简直就是热搜体质,肯定能火成一线明星。” “没有,孟导你就别埋汰我了……” 和沈晚瓷这边的其乐融融不同,简唯宁那边现在可以说是冷成了冰天雪地,她咬着牙,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它徒手捏碎:“清宜,连你也要放弃我了?” 陶清宜脸色平静:“不是放弃,是我们合约到期了,本来就是要散的。” “你是原本就不打算续约,还是因为我现在黑料缠身才要散的?” “……” 简唯宁点头:“好,我知道了,陶清宜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比以前站得还要高,到时候你想回来都没机会了。” 说完,她直接在解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陶清宜拿着自己那一份起身,临出门时,劝道:“阿宁,看在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把心思放在本职工作上,不要妄想不该有的。” 第186章 是不是后悔了 第186章是不是后悔了 翌日中午,沈晚瓷刚吃完饭回京元,就被许老叫住了:“挽挽,出去喝杯茶,有人想见见你。” 具体是谁想见她,许老没说,但车子进到二环,她就大概猜到了。 到了包间,果然看到一张平时只在电视里和各种圈内访谈中才能看到的脸,“于馆长。” 国内排行第一的博物馆的馆长。 于馆长一脸和蔼的瞧着她:“本人比电视看上去还年轻漂亮,看到这个圈子里有你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沈晚瓷:“于馆长您谬赞了,我还得像您多学习呢,我外公在世时就一直说让我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您修复的文物,只有见过了,才会知道这一行的天花板在哪。” 于馆长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自谦的话:“这可就真是巧了,现在就有个机会。” 半个小时后,谈话告一段落。 沈晚瓷和许老将于馆长送到茶室门口,他朝着两人做了个止步的动作:“我刚才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博物馆,那些都是修复难度超高的文物,这些年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 于馆长走后,许老有事要去趟一环,也离开了。 沈晚瓷正准备要走,秦赫逸却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他手里捧着束和这个素雅的茶室完全不搭的玫瑰花,笑得极其嚣张痞气。 他不由分说的将花塞到沈晚瓷怀里,整个人也如同这束花一般张扬,“恭喜。”花都已经撞到她怀里了,沈晚瓷只得先伸手接住:“谢谢。” “相比口头上的谢谢,我更喜欢来点实际的,比如……”秦赫逸刻意顿住,看到沈晚瓷戒备又紧绷的脸,一把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抱一个。” 他是知道于馆长约了她在这里谈事情,才特意在这里等的。 沈晚瓷被男人铁钳一样的手臂连人带花一起拥入怀中,随后在她反应过来抬手要推他时又十分迅速的松开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秒,已经成了整间茶室最浓墨重彩的一幅画面 薄荆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晚瓷手捧玫瑰花,正对着秦赫逸笑。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衬得那束用黑色包装纸包着的红色玫瑰醒目的格外刺眼。他眯了眯眼睛,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了声‘挂了’,就径直朝着两人大步走了过去,脸色极端的阴沉难看。 昨天一个聂煜城,还有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服务生,今天又来个秦赫逸,她离婚后的生活可真是一天比一天精彩,要是再过段时间,是不是三宫六院都要装不下了。 秦赫逸见薄荆舟走过来,一把将沈晚瓷拉到自己身后,“薄总,你不会还有围观别人追女朋友的特殊癖好吧?” 他其实更想说你他妈是不是阴魂不散? 但考虑到公众场合还是得注意点形象,沈晚瓷也不是他手下那帮没脸没皮的兵蛋子,才勉强换了种文雅的说法。 薄荆舟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哼:“女朋友?她答应你了?” “你们一个前夫一个前妻的,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了吧,”秦赫逸的手吊儿郎当的搭在沈晚瓷肩上,“倒是薄总,你追的这么紧,是不是后悔了?想要来出跪地求复合的戏码啊?” 秦赫逸面上一派淡定,内心却正疯狂道:快说不是,快说你只是看不惯贴过自己标签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快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男人好不好,全靠同行来衬托。 薄荆舟的手紧紧的攥着,紧绷的关节处处都在彰显出他此刻的忍耐,他看着挑衅的微抬着下颌的秦赫逸,突然轻笑着道:“有没有那张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不管有没有,我都不可能……” 话说到一半,沈晚瓷朝他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打断道:“你的心肝宝贝来了。” “荆舟,”简唯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薄荆舟皱眉。沈晚瓷没兴趣看他们两个你追我赶极限拉扯,拉了拉秦赫逸的衣袖:“走吧。” “沈……”薄荆舟伸手去拉沈晚瓷,对方侧了侧身,避开了,等他再要伸手去拉第二次时,简唯宁却先一步挽上了他的手臂,“荆舟,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能不能……” 薄荆舟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甩开简唯宁的手就要跟上去…… “薄荆舟……”简唯宁拦在他面前,她昨晚一夜没睡,一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色也难看的很,白里泛着青,“你当初在我爸爸的遗体面前说过要照顾我的。” 被这一耽搁,沈晚瓷和秦赫逸已经不见了,他收回视线,蹙着眉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网上现在全部都在造谣,说你和沈晚瓷离婚是因为我的介入。” “所以呢?”“那些人指责我是小三,清宜也和我解约了,荆舟,再这样下去,我的事业就全毁了,你帮帮我。”这一刻的简唯宁脸上再无以前的清高,只有想要摆脱眼前困境的急切。 薄荆舟:“好。” “荆舟,谢……” “我可以让薄氏的公关部发声明,声明我与她离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简唯宁唇角还没来得及勾起的笑,随着他后面的一句话直沉了下去:“就当是弥补当年一场误会造成的你父亲意外身亡的亏欠,以后我不会再帮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 简唯宁表情痛苦,“这些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喜欢?” “没有。”薄荆舟声音冷漠。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沈晚瓷,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刚才的话她有没有听见? 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被薄荆舟冷漠拒绝的一幕,但沈晚瓷绝对不可以,她以薄荆舟女朋友的身份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了那么多年,绝对不能被她看笑话。 薄荆舟也在看沈晚瓷,却是希望她将他刚才的话都听去了。 沈晚瓷却无视两人紧张且复杂的目光,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刚才她在的那个包间。 她东西忘拿了。 本来秦赫逸要帮她来拿的,但沈晚瓷怕他和薄荆舟撞上,两人又动起手来。 刚才发生争执的那一幕茶室里的其他客人都看见了,已经够丢人了,就不要更丢人了。 第187章 你可真是够渣的 第187章你可真是够渣的 薄荆舟在她拿着东西匆匆往外走的时候扣住她,“去哪?我送你。” 沈晚瓷的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又从他的脸上移到简唯宁的脸上,眼底全是嫌弃:“你可真是够渣的,这一个还没甩干净,备胎都已经找好了。” 她刚才在外面看到了站在薄荆舟车子旁边的陈琴晴,也听见了刚才他和简唯宁的对话。 沈晚瓷不由的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可不就是像现在的简唯宁一样,眼巴巴的想要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一句喜欢自己的话。 薄荆舟眉头蹙得死死的,“她只是帮她爸来送一份合作企划案,不是新欢,我对她没兴趣。” 他脸上的冷意缓和了些,“你要是介意……” “我不介意,”沈晚瓷打断他的话:“别拽着我,不要让我更后悔跟你结过婚。” 不知道是因为她这句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薄荆舟缓缓的松开紧攥着的手。 几乎是他的手刚一松开,沈晚瓷就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跑了去,秦赫逸的车就停在路边,此刻车窗降下,正对着她招手。 沈晚瓷小跑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薄荆舟的视力极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容貌长相,以及她侧脸的微笑。 薄荆舟猛的咬紧了后槽牙,胸口处蹿上火烧般的灼痛,他没有再理简唯宁,直接走到了车子旁。 见他出来,陈琴晴脸上泛起了甜美的微笑:“薄总,那等会儿我们是回你公司吗?” 她今天是去薄氏找薄荆舟的,爸爸有意想和薄氏合作,自己自告奋勇的提出先去和他谈,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没有预约就见到他,没想到直接在负一楼碰上了。 薄荆舟赶时间,都没听完她的话就直接拒绝了她,但她不甘心,一路跟了过来。 “不了,我暂时没有和贵公司合作的意向。” “可是我爸很有诚意的,说陈家目前手上的几个大项目你都可以任挑……” 薄荆舟不再和她废话,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这是辆顶配的迈巴赫,之前那辆宾利他已经让陈栩处理了。 陈琴晴也要跟着,手刚触碰到门把,就被薄荆舟冰冷的目光给冻得愣在了原地,她禁受不住他这样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目光,缓缓松开了手指,并往后退了一步。 车子在她面前疾驰而去,卷起的灰尘和尾气扑了她一脸。 陈琴晴抱着企划案,冲着迈巴赫的背影狠狠的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呵,”一声女人的冷哼在她身后响起,带着对不自量力的蠢货无情的嘲笑:“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有沈晚瓷在,薄荆舟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看你一眼。” 陈琴晴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冲着站在她身后的简唯宁一通骂:“你是鬼吗?没事杵人家背后干嘛?” 她盯着简唯宁的脸看了看:“你就是薄总那个小三?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薄总怎么会看上的?” 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豪门千金,羞辱起人来肆意的很。 在简唯宁眼里,陈琴晴这种就是完全够不上任何威胁的蠢货,但因为家世好,天不怕地不怕,足够能闹,是给沈晚瓷添堵最好的工具人,要是还是个手段狠辣的恶毒千金,那就更好了。 “我和荆舟只是朋友,那些不过是媒体为博眼球乱写的,你不用防备我,”简唯宁微笑,像个知心大姐姐:“你如果想要和荆舟在一起,最该防备的是他的前妻,沈晚瓷当初用爬床逼婚的手段逼着荆舟娶了她,但荆舟根本不喜欢她,这些年,凡是接近荆舟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为了不牵连无辜,对谁都很冷淡。” 简唯宁说的很慢:“因为只有冷淡,才能保护得了在乎的人。” 陈琴晴义愤填膺,“沈晚瓷这种女人简直太恶心了,居然用爬床这么肮脏的手段逼得薄总不得不娶她。” 简唯宁勾唇,意味不明的道:“陈小姐的性格天真烂漫,真是招人喜欢。” …… 沈晚瓷下午还要上班,秦赫逸虽然不太乐意,但也只好将她送到京元门口:“晚上一起吃饭?本来想约你吃午饭的,但队里那老家伙屁话实在太多了,超时了。” 她张了张嘴刚要回话,秦赫逸的手机就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了,然而还没等他将手机再塞回去,又响了,他再挂,还响。 第四遍的时候他还要挂,沈晚瓷看不过去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可能找你有急事,你接吧,我也得去上班了。” “好,那晚上再联系。” 沈晚瓷一走,秦赫逸就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一遍一遍的打,你催命呢?”对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一变,急忙挂挡踩油门:“我马上回来。” 昨晚的节目带来的反响很大,沈晚瓷一天下来都收到了无数条恭喜的短信,她编辑了一条公事公办的感谢短信挨个复制黏贴,到聂煜城的时候停住了。 聂煜城:“晚瓷,恭喜,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庆贺?” 聂煜城的心思太明显了,她想假装不知道都做不到,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见面,还要经常在一起研讨设计方案,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沈晚瓷决定说清楚。 “煜城,谢谢,但吃饭就不用了,”沈晚瓷不擅长弯弯绕绕拒绝人那一套,于是直白的道:“如果你是把我当成朋友要给我庆贺,那心意我收到了,如果你是把我当成追求的对象,那抱歉,我拒绝。”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儿不会接受新的感情,我可以等,晚瓷,别急着拒绝我,谁也不会预料到明天的事,万一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又同意了呢?我不会给你心理压力,我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处的。” 沈晚瓷:“你想想伯父伯母,他们对你抱那么大的期望,肯定不会同意你娶个二婚的女人,还是自己兄弟的前妻。” 她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想拒绝他。 聂煜城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晚瓷,我今年快三十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呢?如果是那样,我不会来招惹你,更不会追求你。” 第188章 是男人就对决 第188章是男人就对决 沈晚瓷沉默,聂煜城也没说话,他在等她的答案。 他很少有这样固执的时候,曾经他想着等她参与进了穿越城的设计后,再徐徐图之,但是他最近的直觉越来越强烈的逼迫着他,告诉他如果再任由这样下去,会和三年前一样,和她错过。 沈晚瓷拒绝道:“还是不用了。” 挂断电话后,她盯着前方的虚空出了一下神,才继续收拾东西。 秦赫逸从京元离开后,就直接驱车回了老宅。 打电话来的人是秦夕兮,她说秦妈妈不知道听谁乱嚼舌根,好像知道他喜欢上个有夫之妇的事了,这会儿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 秦赫逸:“你就闭嘴吧,什么有夫之妇,你别在妈面前胡言乱语,等我回来再说。” 秦家二老住在大院,秦赫逸刚一推开门,就听到秦夕兮不停给秦母顺气的声音:“妈,你别听外面的人话说八道,我哥什么眼光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找个二婚的,那也一定是美若天仙,能力出众,贤良淑德,一万个人见了两万个人都说好的那种。” 她也想坚定的否认自己哥会找个二婚的,可他喜欢的就是结了婚的啊,这会儿除了无脑夸,也没别的办法了。 秦赫逸大步走进去:“秦夕兮,不会夸人你就别夸,什么叫一万个人见了两万个人都说好,多出来的是鬼吗?” 秦夕兮鼓着腮帮:“这不是还有家属吗?总不能一万个人都是孤儿吧。”秦母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人,脸上全是愤怒:“你们两个别给我贫,秦赫逸,我不管你和对方发展到哪一步了,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把这份关系给我断了,你要不打,我就亲自给她打。” 秦赫逸今天穿的是件线条冷硬的冲锋衣,下面配的是条工装裤及短靴,配上那头凌厉的短寸,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走到秦母面前,冷硬的面容上突然勾出一记吊儿郎当的笑来:“妈,您这是做什么,上赶着追在人家姑娘屁股后面的是您儿子,您也别打电话了,直接打我吧。” 说完,他扬声道:“张姐,去把我爸的藤条拿下来,再去把小周请进来。” 小周是他爸的警卫。 吩咐完,秦赫逸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上衣,露出劲瘦紧绷的上半身,上面遍布着新旧大小不一的伤痕,大都是这些年出任务留下的。家里今天没开空调,皮肤乍然接触到寒意,不受控制的绷得更紧了些,胸肌和腹肌块块隆起。 秦母气得手都在哆嗦,自从秦赫逸去了部队,她就再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好,我就看你为了个女人,能犟到什么程度。” “啪!” 柔韧的藤条抽在未着寸缕的后背上,瞬间凸起来了一条鲜红的印子,虽然小周留着力,但也是个常年训练的男人,第一下就见了血。 秦赫逸紧紧咬着后槽牙,才把那一声差点脱口而出的闷哼又咽了回去,“妈,是我在追求人家姑娘,她还没有答应要跟我在一起,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婚了,离婚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她前夫不是个东西。您要有气就往我身上来,今天我就是被打死也认了,但要是我没死,还请您把她当亲女儿看。” 秦夕兮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她哥竟然是个恋爱脑。 秦母脑仁都被气疼了,她本没准备动用家法,结果秦赫逸倒好,一进来就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挨打都闭不上嘴,小周,用力点,别跟没吃饭似的。” “啪……啪……啪……” 藤条抽在身上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客厅里,秦赫逸疼得续不上气,声音断断续续:“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他本来想过段时间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和秦母说这事,结果还没等到,事情就捅穿了。 虽然都是要说的,但这种事自己占不占主场很重要,谁知道那人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怎么,你还打算要瞒着我?是不是准备等孩子能打酱油了再领回来,逼得我跟你爸不得不同意你们?” “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秦赫逸吊儿郎当的勾着唇笑,落下的藤条正好叠在上一道的伤口上,他的脸顿时就扭曲成了一团,“是不是薄荆舟的人跟你说的?我上午才跟他杠上,那狗东西下午就告我状,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不是个东西?” 他妈只要一查,立刻就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沈晚瓷,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 秦母哆嗦着手指着小周:“打打打,让这狗东西给我闭嘴。” 秦夕兮在一旁猛夸沈晚瓷,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生怕她妈情绪一上头,把她恋爱脑的哥哥给打死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还能打死了不成,等秦赫逸没力气贫嘴了,她便让小周停手站到了一旁,“你知道错……” 刚才还跟死狗一样的秦赫逸满血复活,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妈,记得我们约定好的,我要没死,你就拿她当亲女儿对待。”秦母话还没来的及说,秦赫逸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他托人问到薄荆舟的私人号码拨过去,“薄荆舟,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追女人不如人,搞阴招倒是凶,我艹你大爷!” “……”那头静了片刻,一开口就能气死人:“我大爷不搞基,你要是有这爱好,我可以给你约一个。” “¥#%#%#&……约你大爷!”秦赫逸一拳差点没把方向盘里的安全气囊给锤出来:“你要是男人,我们就来点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晚上八点,夜阑见,谁他妈不来谁孙子,输的人跪下给赢的人擦鞋,以后见到晚瓷绕道一百米走。” 他就不信他一个从成年起就被白酒浇灌着长大的人,会喝不过薄荆舟那个一看就是个菜鸡的狗。 要不是刚才挨了那一顿影响了他的战力,他非打的薄荆舟满地找牙不可。 薄荆舟:“好。” 音还没落,秦赫逸就直接掐了电话,多听一秒都是在强女干他的耳朵! …… 晚上八点,夜阑。 沈晚瓷抬头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招牌,唇瓣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你们老板是不是有毛病?非要插手别人的事。” 插手就插手吧,但为什么要揪着她。 身后的保镖跟个木头似的,不吭声。 半个小时前,沈晚瓷还在家里敷面膜,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薄荆舟那个狗男人来找麻烦,按照他这段时间的惯例,下午在咖啡厅的时候她扔下他跟秦赫逸走了,他肯定要来这儿闹一场。 结果她从猫眼里一看,外面的人居然是顾忱晔。 沈晚瓷刚一打开门,话都还没说一句,就被这个保镖给扣住带来了这里。 在下楼的路上,她听顾忱晔说了原因,秦赫逸和薄荆舟在夜阑喝酒,喝的还是白的,两人跟喝水似得,你一杯我一杯一口干,夜阑的经理怕出事,给顾忱晔打了电话。 第189章 薄总快不行了 第189章薄总快不行了 沈晚瓷站了没多久,夜阑的经理就迎了出来,对着她一脸急切的道:“薄太太,您快跟我来吧,薄总快不行了。” 她不解,潜意识反问:“他要死了?” 经理:…… 到了包间,她才明白经理口中的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薄荆舟趴靠在堆满了空酒瓶的桌上,上面酒水横流,一片狼藉,他却丝毫没有嫌弃,外套被扔在沙发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的袖口胡乱的卷起,挽到手肘处,领口的扣子散开了好几颗,露出大片胸膛。 他面无表情的握着杯子,眼底一片迷蒙,只剩下最后的理智强撑着没有完全醉得昏睡过去。 沈晚瓷很少喝酒,也看不出他这样有什么不对劲,还觉得他看上去挺正常的,至少比旁边那个…… 她扭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 秦赫逸也端着酒杯,不过他没坐着,而是一条腿踩在茶几上,胸膛贴着膝盖,俯下身去和薄荆舟说话:“我他妈今天不喝得你跪地叫爷爷,我就跟你姓,让你当狗不做人,还学小学鸡告状!” “说话,你以为你不吭声老子就会放过你?我在部队里一个人挑一个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你说,这事是不是你背后搞的阴招?” 经验丰富的经理给沈晚瓷解惑:“您看薄总的脸色,什么颜色的灯光晃他脸上就是什么颜色,都发白了,这要再喝下去,喝成了急性胰腺炎,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见她看向秦赫逸,他又道:“秦少现在倒是正常,就是酒后比较……跳脱。” 沈晚瓷皱眉,走过去一把夺过薄荆舟凑到唇边的杯子,直接将里面的酒倒进旁边化了大半的冰桶,拧起来,迎头对着两人泼了过去。 薄荆舟:“……” 他本来就安静,这会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秦赫逸,被浇了个透心凉,瞬间安静如鸡的顿在了原地,半晌才跟个炮仗似的跳起来:“卧槽,谁泼我!” 一块冰正好从他的领口滑进去,顺着脊椎一路冰到尾椎骨,t恤湿透的地方渐渐透出了淡红色,是他伤口凝固的血被水化开了。 但灯光太暗,沈晚瓷并没有看见。 秦赫逸扭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沈晚瓷,脸上的恼怒立刻就化成了笑意:“晚瓷,你怎么来了?” 笑意背后是被藏起来的刀,直直的扎向她身后的经理。 沈晚瓷凉凉的看着他,“清醒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喝酒,”他抬手搭在薄荆舟肩上,“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和薄总志趣相投、无话不谈。” 薄荆舟毫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滚。” 沈晚瓷瞪着秦赫逸,“说人话。” 她不想下次再被强行拧过来,既然都来了,就勉为其难的做回调解矛盾的村主任。 秦赫逸咬牙,一秒从兄弟情深切换成了对仇人的模式:“这狗东西,妒忌我追人的手段比他的高,背后里给我使阴招,找人去我妈面前捅我篓子。” “他捅你什么篓子了?”秦赫逸:“……” 说他喜欢上了个有夫之妇,让秦母大发雷霆。 但这话不能说,本来沈晚瓷就还不同意做他女朋友,再知道他妈妈不同意,他就更没戏了。 妈的,吃了个哑巴亏! 薄荆舟果真狗,经商的都狗! “沈晚瓷……”一道尖锐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怎么这么恶毒,居然伙同你的情夫将薄总灌成这样子!” 沈晚瓷和秦赫逸同时皱眉,回头就见陈琴晴跟风一样冲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 陈琴晴是听朋友说好像在这个包间看到了薄荆舟,便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会听到刚才那番话。 “陈小姐,”沈晚瓷对陈琴晴无感,和她追薄荆舟没关系,单纯不喜欢这人的人品,“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是怎么劝我的吗?怎么,你现在是明知道他没品,还上赶着贴他?” 陈琴晴像个陷入爱河的智障,“我那时不了解薄总,不知道薄总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不像有的人,外表看着温柔无害,内心那么恶毒。” 沈晚瓷无语的扭头去看外冷内热薄荆舟,却发现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醉过去了。 陈琴晴仰着下颌,不屑的睨着沈晚瓷,“我知道你家破产了,穷得很,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让你别缠着薄总?” “如果你非要给了才安心,那随便给个一毛两毛的吧。” 陈琴晴恼羞成怒,“……你居然侮辱我,你果然不是真心和薄总离婚的!” 这下沈晚瓷连逗傻子的心情都没了,她问秦赫逸:“能走?” 秦赫逸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能,得扶。” 沈晚瓷:“那你就在楼上开间房睡吧。” 说完也不等秦赫逸,直接就走了。 她来也来过了,酒也劝住了,顾忱晔总不能还让保镖拦着她不让走吧。 秦赫逸急忙跟上,“你这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呢?” 身后,陈琴晴担忧的道:“薄总,我送你回去。” …… 出了包间,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将秦赫逸白色t恤上的淡红色照得无所遁形,沈晚瓷眉头一蹙,“你的衣服……你受伤了?” 秦家家风严谨,几代人都是当兵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教育孩子的手段比较酷烈。 沈晚瓷:“你爸打你了?” “那可不,就因为薄荆舟造的谣,差点没把我打死,身上都没块好皮了。” 之前读书的时候沈晚瓷是见过秦赫逸挨打的,那时候学校有几个人渣总骚扰女同学,被秦赫逸打进了医院,还挺惨。 秦父拿了根藤条,直接当着他们父母的面把秦赫逸抽了一顿给对方赔罪,那藤条柔韧,抽下去就能见血,那几人的父母正得意,秦父就报警把他们儿子给扣了,罪名是骚扰女同学,虽然没判刑,但背了案底。 秦赫逸那身伤,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沈晚瓷见他身体不稳的晃了晃,伸手扶住他,“我送你去医院。” 第190章 强势地吻上来 第190章强势地吻上来 秦赫逸似乎挺排斥去医院,闻言皱了皱眉:“皮外伤,上个药养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陈琴晴就和她朋友一起将薄荆舟扶了出来,狭路相逢,陈琴晴趾高气扬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刚离婚就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真是不要脸,她肯定是故意的,想让薄总吃醋。 沈晚瓷被哼得莫名其妙,她上次跳河没淹死,脑子却进水了? 两拨人进了电梯,沈晚瓷摁了一楼的键。 陈琴晴倒是想直接在楼上开个房,但她爸说,男人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但在酒店房间,给人的感觉也不好。 就是沈晚瓷太碍眼了,她虽然想直接将两人赶出去,但她的情夫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头发那么短,五官又冷又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混混,说不定还是个刚放出来的劳改犯。 下到一楼,陈琴晴扶着薄荆舟先一步出了电梯,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顾忱晔的保镖给拦了下来。 薄荆舟这会儿处在醉酒状态,浑身无力,当真是死沉死沉的,陈琴晴将他从楼上扶下来,哪怕有人帮忙,也累得够呛,这会儿又被人拦住,豪门千金的跋扈劲儿立刻就上来了,她朝着保镖不客气的吼道:“你这人有病啊,拦我们干嘛?” 保镖木着一张脸,公事公办:“顾公子吩咐了,除了沈小姐,谁都不能带薄总出这个门。” 沈晚瓷:“……”薄荆舟这口锅是甩她身上了? 秦赫逸拉着沈晚瓷快步往出口走:“赶紧走,别被讹上了。” 秦赫逸是开车来的,但他这会儿喝了酒不能开,就将车钥匙递给了沈晚瓷,两人刚坐好准备启动车子,后车门就被拉开了。 保镖将薄荆舟扶上后座,替他系好安全带:“沈小姐,薄总就交给您了。” 说完就径直关上车门,转身走了,虽然没用跑的,但能当保镖的,大部分的腿都比较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坐进了另一辆车里。 当真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秦赫逸开始撸袖子,侧身就去抠车门:“我去把人扔下去。” 沈晚瓷眼疾手快的将门锁上了,“你就老实坐着吧。” 真要把薄荆舟扔在这里,被人捡尸都无所谓,万一被冻死了,被呛死了,那她还不得被霍霆东告得牢底坐穿啊。 她将车子开出车位,驶入主干道。 秦赫逸背上没块好皮,也不能靠,这会儿酒意上来,浑身轻飘飘的,却也只能直挺挺的坐着,痛苦得他简直想骂娘。 但当着沈晚瓷的面,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车子驶了一段距离后,秦赫逸用他已经开始模糊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遍外面的街景,皱着眉道:“不去你家?” 他喝醉了,还受伤了,她总不能还把他送回去吧? 咦,她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儿呢? 沈晚瓷:“恩。” “那去哪里?我醉了,你要把我一个人扔下会很危险的……”沈晚瓷被他吵烦了,“去开个房。” “那感情好啊,但我们去开房还带薄荆舟那个电灯泡干嘛,你找个人多的地方停一下,我去把他扔了。” “……”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沈晚瓷推了推已经开始说醉话的秦赫逸:“下车,到了。” 秦赫逸抠开车门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脑子里还惦记着开房的事,见沈晚瓷要去开后车门,走过来搭她的肩:“让他在车里得了,我们去睡觉。” 沈晚瓷推了推薄荆舟,男人跟死猪一样毫无反应,她一个人是搬不动他的,于是去了医院叫医生。 医生将人弄出来,放在了担架床上,秦赫逸也被用担架床抬了进去。秦赫逸:“你们这酒店服务还不错,叫什么名字?” 医生:“……” 沈晚瓷:“……” 清理伤口的时候,秦赫逸总算清醒了些,视线一对上焦就看到旁边托盘里染血的纱布和一堆各式各样的镊子,后背传来的痛让毫无准备的他差点没有原地蹦起来,“卧槽,不是开房吗?怎么来医院了。” 坐在椅子上的沈晚瓷敷衍的接话,“包扎完伤口就开房。” 二十分钟后,躺在病床上的秦赫逸无语的望着地板,他背上有伤,只能趴着和侧着,他也没去看陪护床上的沈晚瓷,生无可恋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开房?” “有床有浴室,不就是给你开了间房?” “要是只有我跟你,哪怕是睡病床我也是很高兴的,但为什么薄荆舟也在?” 沈晚瓷还没回答,隔壁床的薄荆舟就开始难受的闷哼了,他原本是平躺着的,但这会儿已经蜷缩着几乎趴在床上了,手抵在腹部,眉头皱得死紧。 沈晚瓷抬脚踢了踢秦赫逸的病床,“人是你灌醉的,赶紧起来去瞅瞅。” 秦赫逸巴不得他难受死,才懒得管他,而且薄荆舟这人心机贼深,谁知道这会儿是真的难受还是假的难受:“他肯定是装的,祸害留千年,像他这样的,指不定比那海里的龟活得还要久。” 沈晚瓷凶他,“赶紧去,护士说不能吐床上,要赔钱。” 秦赫逸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没事,估计睡觉做梦想妈了,你看他这不就是在娘胎里的姿势。”薄荆舟的唇瓣动了动,也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吐,沈晚瓷起身走过去,先是摁了床头上的铃,才俯身去查看他的情况,刚才医生说他喝得有点多,得随时观察着。 然而她刚一靠近,薄荆舟的眼睛就睁开了,视线笔直的落在她身上。 沈晚瓷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仰头,薄荆舟却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吻了上来…… 第191章 妒忌你被老婆甩了 第191章妒忌你被老婆甩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瞬之间,不管是沈晚瓷还是秦赫逸,都没能反应过来。 薄荆舟睁着眼睛和她对视,暗色的眸子里映着她错愕的脸,女人鸦翅一般的睫毛刷过他的脸,有点痒,轻而易举的就勾出了男人心底最深层的欲望。 他手上用力,将人拉得更近了些,唇瓣辗转研磨,病房里冰冷的空气随着这个凶狠得要将人拆骨入腹的吻,变得愈发炙热起来。 “卧槽!”秦赫逸一把拽住沈晚瓷的胳膊,将人拉离病床,另一只手揪住薄荆舟的衣领,将原本躺着的男人直接从床上拽了起来,“你他妈……”他气到极点,骂到一半卡了壳,一脸凶狠的瞪着薄荆舟看了半晌,憋出一句:“你他妈伸舌头了没有?” 薄荆舟被他拽着衣领,上半身悬空,也没有反抗,就这样一脸懒散的看着他,好像清醒了,又好像还醉的厉害,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秦赫逸咬牙切齿,拳头攥都咯咯响:“我问你话。” 薄荆舟的视线总算有了点实质,他勾唇,挑衅似的舔了舔唇角:“你觉得呢?” “该死的……”这狗男人果然是在装,要不然怎么那么巧,陈琴晴扶他就晕倒,沈晚瓷一凑近他就醒了,不止醒了还动嘴,“说你是狗都是侮辱了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龟孙子!” 秦赫逸气得毛都炸起来了,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了这个气。 他抡起拳头就要往薄荆舟脸上砸,被沈晚瓷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他要被你勒死了。” “我管他死不死的……”话虽如此,但被这一打断,他这一拳终究没能砸下去,居高临下的垂眸看了眼薄荆舟,男人的脸色因缺氧而通红,衬衫的领口已经被秦赫逸揪得皱成了一团。 “他就是在装可怜!” 秦赫逸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了些,薄荆舟皱眉,原本还是45度悬空的上半身突然前倾,头探出病床…… “呕……” 浓郁的酒味盖住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 秦赫逸被吐了一身。 薄荆舟晚上没吃饭,这会儿吐出来的全是酒,但即便是这样,也够秦赫逸恶心了。 从t恤下摆到裤子,全都湿哒哒的贴在了身上。“薄荆舟,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连气都发不出来了,呼吸都得屏住大半。 沈晚瓷见他杵在那里,还有心思说话,伸手就想推他,但刚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改为掌心向内的挥手。 她实在不想嫌弃他,但下不去手:“我去找护士拿套病号服,你赶紧去浴室洗澡,伤口不能沾水,你注意些。” 说完,又看了眼已经靠回到床头的薄荆舟,男人原本是半垂着眼睑的,察觉到她的视线,掀眸朝着她看过来,红润的唇瓣微抿,眼底沉静而深黑,看不出醉意。 不得不说,见惯了薄荆舟冷脸毒舌的恶劣模样,他这样一动不动盯着人时还挺乖巧。 沈晚瓷:“啧。” 人的下限果然是在不断的被拉低。 她转身去敲浴室的门,让秦赫逸把拖把递给她,至于薄荆舟,算了,反正臭也臭不到她。 连着拖了两次,又喷了些香水,才总算把那股味压下去了。 沈晚瓷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薄荆舟拉住了手,“我还没漱口。” “秦赫逸在浴室洗澡,你等他出来再去漱。” “走不动,腿软。” 沈晚瓷挣了挣自己被他扣住的手,半点挣脱出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将被握住的手递到他面前:“你把你手上的力道泄一半去你腿上,就硬了。” 薄荆舟沉默几秒,“哪里硬了?” 他问得很认真,半点在跟她调情的意思都没有,沈晚瓷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太污了,以至于一听那话,思想不受控制的就往不太对劲的地方去,偏偏薄荆舟还在一脸正经的等她回答。沈晚瓷忍无可忍,“你人硬了,松手。” “我还没漱口。” “……”沈晚瓷觉得有必要让医生给她开一瓶速效救心丸,要不然她怕自己挺不过今晚,“我去给你倒水,松手。” “哦。” 薄荆舟乖乖的松了手,端端正正的坐好,手还规矩的放在了腿上。 沈晚瓷去接了一杯水递给他,薄荆舟漱完口,问:“你还会喜欢上聂煜城吗?” “……” 他加重了声音:“问你话。” “不知道。”沈晚瓷躺在陪护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那你会喜欢秦赫逸吗?” “不知道。”好想把他毒哑。 “那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 “呵,”薄荆舟冷笑:“女人!” 沈晚瓷:“……” 沉默持续了半分多钟,薄荆舟又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低,又被醉意熏染得模模糊糊的,她没太听清。 秦赫逸顶着一身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狠狠瞪了眼薄荆舟,抹了三次香皂,还感觉有味。 沈晚瓷查看了他后背上的伤,见有几处沾到了水,摁铃让护士进来重新擦了药,折腾到凌晨一点多,才总算消停了。 …… 翌日,沈晚瓷最先醒,洗漱完后下楼去吃早餐。她走后没多久,薄荆舟和秦赫逸也醒了,宿醉加晚睡,两人的脸色都如出一辙的难看,眉头紧皱,一脸难受。 秦赫逸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的事,如今看到薄荆舟,横竖不顺眼:“卑鄙无耻之徒,居然搞装醉强吻那一套。” 薄荆舟不客气的反讽回去:“明说自己妒忌,没人会瞧不起你。” 昨晚的事他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了,但看秦赫逸这副被抢了女人的模样,不难猜。 他心情大好,宿醉后的难受都减轻了不少。 秦赫逸被刺激得从床上猛的坐起来,扭头盯着薄荆舟腹部的位置,冷笑:“我妒忌你?妒忌你被老婆甩了?还是妒忌你在床上不行?” 昨晚他将沈晚瓷拉开时,不经意的扫到薄荆舟胯下的位置,那里一片平坦,毫无反应。 那种状况下没有点身体反应,不是不行就是不够深爱。 薄荆舟的脸色蓦然一沉,难看到极点…… 第192章 那种事谁更厉害? 第192章那种事谁更厉害? 沈晚瓷拧着早餐推门进来时,病房里的气氛已经凝滞得一触即发了,薄荆舟和秦赫逸都脸色紧绷,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 她不过下去了半个小时,这两个大爷怎么又杠上了? 她的出现像是一枚投入了平静湖面的石子,撕开了表面的平和,掀起了一道巨浪。 薄荆舟冷冷的看了眼沈晚瓷,从床上起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经过了一晚,皱得跟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尤其是领口,脖子上还有一道被衣领勒出来的青痕。 擦肩而过时,他冷漠的开口:“沈晚瓷,你和他可真是够亲密的。” 声音低到极点,像是覆了层厚厚的冰霜。 连他行不行这种事都讨论过了,下次是不是就要讨论谁更厉害? 沈晚瓷满头问号。 然而,薄荆舟并没有要给她解惑的意思,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走了。 沈晚瓷疑惑的看向情绪已经松懈下来,正一脸吊儿郎当靠着床头,顶着腮帮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秦赫逸:“你干嘛了?” “他小气,被戳到短处就恼羞成怒了。” 秦赫逸没什么大碍,身上的伤也是皮外伤,药都不需要来换,吃过早餐后就能出院了。 沈晚瓷拒绝了他送自己的提议,打了个车回公寓,刚出电梯就看到她门口站了个人,拜薄荆舟所赐,这种事她现在已经觉得是稀疏寻常了。她不耐烦的蹙眉:“你来干嘛?” 沈震安昨晚就来了,一直敲门没人开,沈晚瓷将他拉进了黑名单,电话也打不通,后来问保安才知道她出去了,他干脆就在这儿等她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夜。 “你一个女孩子,彻夜不归,像什么话?”沈震安站在这里干等了一夜,好几次想走,但又觉得沈晚瓷可能下一分钟就回来了,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会儿。 在这个念头的支撑下,才一直等到现在,耐心早就耗尽了,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火,一时忘了和沈晚瓷的关系已经坏到不可修复的程度了,习惯性的摆出了父亲教训女儿的态度来。 沈晚瓷开锁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沈先生,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这些话,留着去给沈璇说吧。” 沈震安表情严肃,开门见山的说了他今天来的目的:“你让荆舟马上把那档节目撤了,还有所有关于你文物修复师身份的新闻,全部都撤了。” 沈晚瓷惊愕的扭头,她以为沈震安来找她,是因为不想把薄荆舟给的那笔钱吐出来,来逼她去复婚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那档节目。 她当初上节目的目的是为了试试,在知道她是如喧的女儿后,会不会有人对她出手。 没想到节目火了两天,别人没炸出来,最先来找她的居然是沈震安。 “为什么?” “你妈不喜欢别人把这个行业当成炫耀的资本,认为是对热爱的玷污,其它人我们管不着,但你是她女儿,应该坚守她的坚持和理念。” 沈晚瓷朝着他勾出一道虚伪的冷笑:“不好意思,我喜欢炫耀,我不止要炫耀,我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炫耀。” “……”沈震安想骂娘,果然是那个人的种,这么难搞,眼见着她要关门,他急忙抬手阻止:“你亲生父亲……你妈为了躲他,这些年不敢接受采访,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更不敢离开京都,世人只知道如喧,知道沈安妍吗?你难道要让你妈死了还被人挖坟?” “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你妈做梦都不敢喊他的名字,他这么恨你妈,说不定你妈的死就和他有关,那段时间你妈一直神经紧绷,总跟我说感觉有人在跟踪她,他对你妈尚且如此,你总不会指望他对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会有什么舍不得的感情吧。” 沈晚瓷一直等他说完,确定他没话说了,才问:“……然后呢?” “然后你赶紧让荆舟把节目和新闻都压下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回应他的,是沈晚瓷关门的声音。沈震安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晚瓷,这事千万别拖,你妈怀着你三个月的时候和我结的婚,我看着你出生,长大,读书,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生的,爸很担心你。” 隔着门,沈晚瓷问:“我妈怀着孕跟你结婚,这事你知道?” 她不相信舅妈说的,母亲和沈震安结婚是一场欺骗。 “知道,她当时本来是要去打胎的,但医生说她身体弱,打了就不能再怀了,严重点还要搭上命,我爱了你妈妈那么多年,哪能看着她涉险,就鼓起勇气跟她求婚了。你妈不喜欢你,觉得你是那个男人的种,好几次都差点把你掐死,你小时候我不敢把你单独交给她带,所以你出生到你读书,所有的事都是我亲力亲为。” 沈震安说的这些,沈晚瓷不记得,但小时候的确是他带自己的时间比较多,妈妈一直很忙,经常在工作室里一呆就是几天,后来长大了,妈妈对她很好。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沈震安的话就传了进来:“后来你长大了,大概也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有感情了,你妈妈才摈除了那些偏见,开始对你像正常的母亲对女儿一样。” 沈晚瓷:“不管怎样,都应该感谢你,沈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如果是亲生父亲,她还会怨,为什么后妈进门就对她不好了,总是帮着沈璇责罚她,但既然都不是亲生的了,人家在养女和亲生女儿身上有所偏爱,也属正常。 沈晚瓷丢下这句话后就去了浴室,至于沈震安走没走,她并不关心。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她的眼睛、嘴巴和脸型像母亲,那额头和鼻子,是不是像……父亲? 她是不会撤掉节目的。 她并没有要找什么亲生父亲认祖归宗的执念,她是如喧女儿的身份曝光会牵扯出那个男人,也是她没有意料到的,但如果真如沈震安所说,那个男人恨她妈妈,还害死了她,那她一定会把人揪出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193章 撮合两人 第193章撮合两人 傍晚,顾忱晔给薄荆舟打电话没打通,问陈栩,对方说他没有去公司,就知道他肯定又被沈晚瓷拒绝了。 他直接驱车去了御汀别院,佣人来给他开门:“先生在二楼书房。” 他道了谢,熟门熟路的去了楼上。 书房的门没锁,他意思性的敲了两下。 薄荆舟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吃,下去。” 顾忱晔才不管他吃不吃,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人自作主张推门而入的行为让薄荆舟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恼怒了,想发火,但看到进来的人是他,又硬生生的把脾气收回去了,只硬邦邦的来了句:“你来干嘛?” 顾忱晔:“来给你送礼。” 薄荆舟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一看就很廉价的塑料袋,兴致缺缺的问:“什么东西?” 这还是顾忱晔第一次拎着东西上门。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价,有需要的自己能买,已经没什么礼能让他提起兴趣了。 顾忱晔将那只从菜市场上花几十块钱买来的鸭子,扔在薄荆舟那张几百万的实木书桌上,血水溅了几滴出去。 薄荆舟嫌弃的皱眉,凳子往后挪了挪:“你哪次来御汀别院是缺了你菜的?用的着你亲自带?带了就拿下去交给佣人中午做,你拎上来砸我面前干嘛?” “我拎上来给你看看,这嘴硬不硬。” “……”薄荆舟现在一听到这个字,脑仁就一跳一跳的疼,他跟这个‘硬不硬’是过不去了是吧? “我都多管闲事到把你扔她面前了,你还没把人给搞到手,你是喝醉了不行,还是对着沈晚瓷不行?还是不闭嘴做不下去?”他无视薄荆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是不是要我把人扒光了塞你床上……估计不行,得杵你身上你才硬气的起来,我又不是你爸妈,还要负责教你跟女人上床。” 他倒不是闲的非要撮合他和沈晚瓷,又不是月老投的胎,还热衷给人拉红线,就是这人实在太烦了,在女人面前受了挫,就摆着一张死人脸,活像所有人都欠了他几千个亿似的,对谁都爱答不理,还一张嘴长满刺,恨不得把人骂回娘胎里当场把自己给流掉。 偏偏那些人还就爱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擦屁股。 要不是薄荆舟非沈晚瓷不可,他都恨不得立马找个女人把他给上了。 薄荆舟盯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鸭子,“你倒是上了很多次,言棘甩不掉你,直接当你是只鸭,你和它也算同类,也看看吧,说不定哪天就被嘎腰子了。” 顾忱晔…… “这段时间聂伯母已经没再四处给煜城相亲了。” 这事薄荆舟知道,圈子就那么大,即便他不八卦,也能听到一些。 “哪天在商场碰到聂伯母,说打算这个周末约沈晚瓷去家里吃饭。” 互相伤害,来啊,看谁经得住扎! 薄荆舟盯着他看了半晌,唇瓣抿紧,“你可以滚了。” 顾忱晔‘呵’的一声冷笑,起身就走。身后,薄荆舟叫住他:“把你的同伴带走。” …… 周末,沈晚瓷拎着前两天在商场给聂家几位长辈买的礼品,驱车去了聂家老宅。 她小时候常来,有时候是和外公,有时候是和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聂家老宅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哪怕是翻新了,大体也没有变化,倒是比长阳湖的沈家别墅更让她熟悉。 来开门的是聂妈妈。 沈晚瓷:“伯母。” 聂妈妈是和聂煜城一样的温润长相,她伸手接过沈晚瓷手上的东西,“赶快进来,外面凉。” 这几天倒春寒,感觉比冬天还冷。 她看了眼沈晚瓷的身后,“煜城呢?你好些年没来了,他怕你不认识路,去山下接你了。”“可能错过了。” 正说着,就看到聂煜城的车了。 聂妈妈急忙拉着沈晚瓷进去,“快进来吹空调,别管他。” 家里没有其它人的影子,沈晚瓷问道:“伯父和聂外公呢?” “爸和朋友约着去登山了,煜城他爸出差了,”聂妈妈进了厨房,“晚瓷你先坐着,等我给你露一手,煜城把你爱吃的菜都报给我了,我学了好些天,等会儿你尝尝我的手艺。” 沈晚瓷哪能让聂妈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急忙转身走过去:“伯母,我来帮你。” “赶紧出去坐着,别弄脏了手,今天佣人有事请假了,我难得下次厨,激动着呢。” “一个人做饭那多无聊啊,土豆要削吗?” “那你帮我削几个土豆就出去跟煜城玩……”沈晚瓷蹲在那里削土豆皮,和聂妈妈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气氛十分和睦,聂煜城一进门就听到两个女人愉快聊天的声音,他的唇角往上勾了勾,朝着厨房走过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聂妈妈刚想让他出去,又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你帮晚瓷削土豆皮吧,多削点,我做腊肉土豆泥。” 聂家的老房子时间比较久了,因为聂外公念旧,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搬,虽然也是别墅,但厨房空间不是特别大,削土豆的地方本来就是在角落,沈晚瓷一个人还好,聂煜城一过来,空间就窄了。 他蹲下后,两人的腿几乎贴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意,沈晚瓷有些不自在,但聂煜城神色如常,削得十分认真,她如果现在起身离开,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尴尬间,门铃响了。 沈晚瓷正打算去开门,聂妈妈已经跟风一般的卷了出去,“你们赶紧削,我去开门。” 门外,薄荆舟和被迫走这一趟的顾忱晔拎着礼品,同时开口:“伯母。” 聂妈妈今天邀请沈晚瓷,是因为儿子跟她坦白了心思,她整整给自己做了一个星期的思想工作,才抱着撮合两人的心态设了宴,如今看到薄荆舟,她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当着前夫的面给前妻相亲,这事怎么看都有点玄幻,“荆舟,忱晔,你们怎么来了?” 薄荆舟:“我……” “砰,乒乒乓乓……” 厨房里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脆响,门口的三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说话,急忙朝着那边跑过去。 到了门口,又同时都刹住了脚。满地的狼藉里,沈晚瓷和聂煜城两人摔倒在地,沈晚瓷的头贴在男人的小腹上,从外人的视野看去,画面劲爆,简直让人血脉偾张…… 第194章 男女授受不亲 第194章男女授受不亲 沈晚瓷是拿削好的土豆去洗,没想到地上有油,她穿的拖鞋底部防滑效果好像不太好,就摔倒了。 摔倒前还带翻了料理台上的碗碟,乒乒乓乓的摔了一地。 聂煜城眼疾手快的来扶她,结果蹲久了腿麻了,人没扶住,自己也摔了,只能在最后的关头让自己点当了人肉垫子。 虽然有聂煜城垫底,但男人常年锻炼的身体紧绷而结实,比地板砖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晚瓷眼前一片眩晕,脑子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贴着的位置是男人的小腹,更不知道厨房门口站了一堆围观的人。 她皱着眉,小幅度的甩了甩头,试图缓解那阵眩量,但由于动作幅度不大,看上去更像是在——蹭。 聂煜城平躺着,一只手还托在沈晚瓷的腰上,随者她的动作,男人的喉结下意识的滚了滚,也不知是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晚瓷,别动了。 沈晚瓷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从聂煜城怀里扯了起来,对方虽然动作粗鲁,但并没有弄疼她。 看清拽着自己的人是谁,沈晚瓷条件反射的就想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走哪都能遇上。 薄荆舟面上冷如冰霜,下颌线绷出一条笔直流畅的线条,“你还打算在他身上躺多久? 聂煜城已经从地上起来了,身上有几处被碎瓷片扎伤的地方正缓缓往外渗着血,但他像是没感觉到痛似的,看也没看一眼。 他径直走到薄荆舟面前,伸手攥住沈晚瓷的另一只手,一改往日的谦逊温润:“晚瓷是我今天邀请来的客人,我不会让人骚扰她。” “骚扰?” 对上薄荆舟铺天盖地而来的强大气场,聂煜城没有半点的退让或是矮一头,“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晚瓷对你的靠近很抗拒,你现在的行为对她而言,不就是一种骚扰?” 他将沈晚瓷拉到自己身边:“今天是家宴,没有准备外人的饭菜,薄总请吧。” 空气里漂浮着一点就着的火星子,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堵在狭窄的厨房门口,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压缩得更逼仄了。 聂妈妈见气氛不对,忙出声劝阻:“煜城,荆舟,你们有话好好说……”结果谁也没理她。 她没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了顾忱晔,想着让他帮忙劝着点,好歹同龄,又是这么久的朋友,有些话比她这个长辈更好说。 结果转头没看到人,扭过头去才看到顾忱晔坐在沙发上吃苹果,察觉到她的目光,还问了句:“伯母,这苹果挺好吃的,哪买的?” 聂妈妈干笑:“……好吃你等会儿就带点回去。” 说完也不指望他了,继续转过脸来盯着面前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薄荆舟将沈晚瓷重新拽过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是想我把话说的更清楚直白一点吗?”聂煜城也不让,将沈晚瓷一点点往自己面前拉:“在这里,除了你,没人是需要走的外人。” 沈晚瓷感觉自己是根绳,脑袋就是系在正中的那块红布,“你们两个还小吗?都给我放手。” 聂煜城性子温润,再加上从小耳濡目染父母的相处方式,尊重和有礼几乎是印刻在骨子里的,沈晚瓷的话音一落,他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手,但见薄荆舟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就克制着没动。 沈晚瓷沉着脸:“再不松手就都给我滚出去。”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聂家,要滚也是她滚,哪里有把聂煜城这个主人赶出去的道理。 薄荆舟抿着唇,半晌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见他松开,聂煜城也松了。 聂妈妈此刻已经麻了,“要吃饭就都给我去客厅里坐着,晚瓷帮我削个土豆。” 毕竟是长辈,沉下脸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了,薄荆舟和聂煜城谁也看不惯谁,但还是都乖乖的转身去了外面。 聂妈妈将厨房门关上,看着满地的碎片:“刚才摔疼了没有?都怪我粗心大意的,把油弄洒了也没及时清理。” “没有,倒是煜城为了扶我,伤的比较重,”沈晚瓷拿着扫把打扫:“伯母,抱歉,弄的一团糟。” “害你滑倒的油是我弄撒的,荆舟也是自己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妈就是……” 她声音一顿,“看我,提这些做什么。” “伯母,您和我妈当年关系好吗?” 她妈妈似乎没什么无话不谈的闺蜜,以至于出事到现在,她除了从沈震安那里获取点为数不懂的信息,也没有别的途径了。 “……当年我和你妈都忙,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他们两家相交,主要是煜城的外公和晚瓷的外公关系好,她和晚瓷的母亲虽然也处的不错,但离闺蜜还是要差一层的。 后来晚瓷的妈妈过世,外公回了云城,两家关系就淡了。 沈晚瓷来之前聂妈妈就已经将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光是炒菜,很快。 她们端着菜出去,客厅里,顾忱晔已经走了,薄荆舟和聂煜城一左一右的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搭理谁。 有他们两个人形冰块在,这餐饭想吃的宾主尽欢都没办法,聂妈妈看着聂煜城身上染血的衣服,皱眉:“你怎么不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聂煜城受的都是皮外伤,这会儿血已经凝固了,但因为他穿的是浅色衣服,又被布料晕开成了一大片,看上去比较骇人而已:“伤都在背上,看不见。”聂妈妈扭头看向沈晚瓷:“那等会儿让晚瓷……” 带你去诊所找医生上个药。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我给你上,男女授受不亲。” 他盯着聂煜城那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脸,以前觉得君子端方,现在越看越觉得道貌岸然,表面绅士,其实满肚子坏水。 以前他们三个被家里送去训练,受的比这严重得多的伤,都不眨一下眼,擦一下继续负重爬泥地,这会儿就受不住得擦药了? 第195章 他就是故意的 第195章他就是故意的 聂煜城是肯定不会让薄荆舟给自己上药的,就他们现在跟仇人一样的关系,他怕自己本来只是戳破了一点皮,上完药后就直接躺医院去了。 但薄荆舟也不会让沈晚瓷给聂煜城上药。 两人的眼神里都敛着暗芒,却又都矜贵优雅的坐在那里。 沈晚瓷装作没看出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吃完饭,又帮聂妈妈把碗筷收拾妥当,才告辞离开:“伯母,我下午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因为要去博物馆工作,她最近都在忙着善后,得将手上已经在修的文物全部修复完。 “周末还要上班啊,你们那行还真是辛苦。”沈晚瓷没有解释。 薄荆舟起身:“我送你。” 他本来就是奔着沈晚瓷才来的这里,现在她要走了,他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聂煜城起身,正好挡在他面前:“不是要给我擦药吗?走吧,再晚点我的伤口就要愈合了。” 薄荆舟:“……” 这一耽误,沈晚瓷已经启动车子离开了。 薄荆舟眯起幽深的眸:“你故意的?” 和他蕴藏着明显怒意的情绪相比,聂煜城就要显得随性多了,“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今天请晚瓷吃饭,你这么巧就来了我家。” 薄荆舟承认的十分坦荡:“我就是故意的。” 聂煜城轻笑:“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们多少次?她现在是穿越城的外观设计师,作为项目负责人,以后我和她每天都会见面,会通话,会送她回去……” “别说的她和你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一样,沈晚瓷现在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 一周后,沈晚瓷去了博物馆报道,京元的同事给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送宴,黎白一整晚心情都很郁闷,直接把自己灌得东西不分,被送回去前还拉着沈晚瓷说要和她一起走,他要拜她当老师,被许老一巴掌给拍老实了。 于馆长亲自带着她去了工作间,给同事们做了介绍,“你后你就负责a类文物的修复。” 他们按修复的难度将损坏的文物分成了a、b、c三个等级,a是最考验技术的,也是最容易出名的,博物馆成立至今,负责这一等级的人也只有五个,而且都是经验丰富,上了年纪的大佬。沈晚瓷站到他们中间,无意于是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馆长,”有人不满道:“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就凭着新闻上真真假假的几句说辞,您就直接让她负责a级的文物,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再生的珍品孤迹。那幅美人图,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修复的,万一那些记者夸大,东西修复坏了,损失就不可估量了。” 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赵宏伟,他大学毕业后进到博物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升到b级,但他觉得自己修复a级的东西完全不是问题,可于馆长一直压着他,就是不给他升。 但现在,突然空降个黄毛丫头,一来就直接是a级。 他不甘心。 他们这一行都是靠时间堆积的经验,照着画,也不需要什么太高的天赋,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凭什么比他一个入行二十多年的人还要厉害。 于馆长:“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当然是按我们博物馆的流程一层层考核,刚进来的人,都是c级。” “你这么能,要不要我把我这个馆长也一并让给你当算了?” 于馆长的话很有威慑力,赵宏伟不再说话了,却恶狠狠的看了沈晚瓷一眼。 沈晚瓷不爱出风头,要不然也不会低调这么多年,但她也不喜欢有个不服自己的人每天用这种怨恨的眼神盯着她,“于馆长,既然这位对我的专业水平有异议,那就比一比吧。” 希望对方是真的只是怀疑她的技术能不能胜任a级,而不是有意找茬。 于馆长想了想,同意了,直接让人取了一幅真迹,“赵宏伟擅长修画,让挽挽名声大噪的也是画,那就修画吧。” 赵宏伟迟疑道:“不是有考核的赝品吗?” 于馆长:“不是都对自己的技术挺自信的吗?那就直接修真的吧。” 当然,他拿出来的是一幅已经严重损毁、不可能修复的画。 如果能修复好,那他捡到宝了,如果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我对自己当然有信心,只是怕这个小姑娘技术不熟练,把东西弄坏了。”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沈晚瓷就算是忍者神龟也有些脾气了,她看向对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放心吧,只要你不一把火把它烧成灰了,修坏了我也能帮你把它复原回来。” 赵宏伟咬牙切齿:“年纪轻轻口气别这么狂,小心风大闪了舌头。”画一拿出来,赵宏伟傻眼了,这他妈什么东西,花的他戴个老花镜都看不清。 沈晚瓷盯着画面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开始上手修复,因为是比试,所以只修复其中一小块。 等她修复完大半,赵宏伟还一脸懵逼。 于馆长:“行了,胜负已经分出来了,你们那些心里不服的,有气的,都给我散了,散不了就憋着。” 他说这话时,有意看了眼愤愤不甘的赵宏伟。 其他人原本还一脸看好戏,大部分都觉得新闻上的内容不可靠,但现在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变了,大佬啊。 于馆长将沈晚瓷叫去办公室,递给她一张烫金的邀请函:“这个宴会你替我去参加一下,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你们年轻人爱热闹,多去认识点人。” 沈晚瓷也不太想去凑热闹,但于馆长已经将邀请函塞给她了。 宴会的时间在今晚,地点是在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于馆长估计是推脱不掉才塞给她的,因为沈晚瓷在会场中看到了不少身份地位超高的人。 不会这么倒霉,又碰上薄荆舟吧?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她就差点撞上一个人,严格来说,是对方差点撞上她…… 第196章 你能离我远点吗 第196章你能离我远点吗 沈晚瓷还没说话,对方已经情绪激动的叫起来了:“你这人是没长眼睛吗?你知道我身上这套礼服多难定吗?万一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声音挺耳熟,好像是陈琴晴。 一抬头,果然是她。 穿着件黑色性感风的鱼尾礼服,不过臀不够翘,没撑起来。 用最近网络爆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鬼迷日眼的。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沈晚瓷,双手环胸,明明比沈晚瓷矮,却摆出一幅居高临下俯瞰的架势:“原来是薄总的前妻啊,这种场合,你这种没身份没家世的普通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该不会是攀上了哪个冤大头吧?” 沈晚瓷就是带着于馆长的邀请函来走个过场,不想跟陈琴晴这个无脑女对骂,直接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薄荆舟不喜欢女人太嘴碎,更不喜欢女人在公共场合像个泼妇似的骂街。” 陈琴晴条件反射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才松了口气,压着声音给自己找场子:“你胡说,你要真知道薄总喜欢什么类型的,怎么会被他踹了?” 沈晚瓷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绕过她去了饮品区。 陈琴晴在后面盯着她,沈晚瓷这个女人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虽然很漂亮,但也不是倾国倾城、不可取代,薄总到底看上她什么才会娶她? 她不是傻子,像薄荆舟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想娶一个女人,任何的威胁手段对他来说都是不管用的。 那是因为……她的职业? 文物修复师。 听上去的确挺高大上的。 陈琴晴端起一杯白开水,“沈晚瓷……” 沈晚瓷正低头挑选饮品,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猛的转过身,戒备的盯着身后。 陈琴晴就站在她身后,沈晚瓷这一转身,直接撞上了她的手。 杯口一斜,里面的水直接洒在了沈晚瓷的手上。 “嘶——” 水是开水,但放在那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温度虽不如刚倒出来时那么烫,但浇在皮肤上,还是感觉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感。 “啊……”这一声惨叫不是沈晚瓷发出的,而是陈琴晴发出来的。 她的手被人钳着,手腕被握住的位置肉眼可见的青紫了一片,隐约间,几乎能听到那让人牙酸的骨骼被捏碎的咯咯声。 陈琴晴的脸瞬间就痛的扭曲了起来,变了调的惨叫声从她嘴里发出来,一声比一声叫的惨。 薄荆舟冷厉的声音从喉骨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找死。” 陈琴晴浑身发颤,除了害怕,还有疼痛:“薄……” 薄荆舟不待她说完,就直接将人推开了,陈琴晴的后背重重的撞在饮品台上,打翻了一堆姹紫嫣红的饮料,淋了一身。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时间,有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薄荆舟拉着沈晚瓷大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冰冷的水冲刷在她被烫红的手指上,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才总算被压下去了,但现在天气还很冷,灼痛虽然没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冻得她手指都僵了。 沈晚瓷蜷了蜷手指,将水关上,半分钟后,冷意退去,灼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 她又将水打开,继续冲手指。 薄荆舟除了最开始吩咐服务生去买烫伤膏之外,就一直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打电话问了家庭医生,如果烫伤不严重的话,也只能靠这个方式和擦烫伤膏缓解,就算去医院,也没有跟好的办法。 痛还是得继续痛。 沈晚瓷一直低着头,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薄荆舟看不清她的神情,也无法分辨她此刻的情绪。 耳边是肆意的水声。这一刻,面对沉默得过分的女人,他心里无端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和无措:“晚瓷,我……” 他本来想说,这份委屈他一定会为她讨回来。 但沈晚瓷打断他的话,声音很平静:“你能离我远点吗?作为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的前妻,还要因为你受这种无妄之灾,窦娥都没有我冤。”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我今年估计是犯太岁,各种倒霉的事都有我的一份,你要是再离我这么近,我怕我活不过今年。” 薄荆舟面沉如水的盯着她:“这事你也怪我?” 他根本都没跟陈琴晴那女人说过什么话,知道陈父打的主意后,连两家合作的事他都拒绝了。沈晚瓷不说话,她现在实在没有跟他争论的心思。 烫伤的痛就够她烦的了,伤的还是她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的手。 “沈晚瓷,你讲点道理,伤你的人是陈琴晴,你不怪她,反倒给我甩脸子?那聂煜城和秦赫逸做的事,我是不是也要算你头上?” 第197章 还痛不痛 第197章还痛不痛 沈晚瓷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随时都要崩溃爆发:“是,所以为了他们不再伤害到你,你离我远点。” 薄荆舟:“……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什么陈琴晴,什么犯太岁,不过就是想让我离你远点。” 沈晚瓷恼了,也不管还痛不痛了,直接关了水转身就走。 服务生正好拿着烫伤膏过来,沈晚瓷看也没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薄荆舟一把接过来,从钱包里随手摸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大厅里,陈琴晴已经不在了,被撞翻的饮品台也收拾好了。 沈晚瓷步伐迈的很快,走到门口时被寒风一吹,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没有拿,她的脚步一顿,想着是折回去,还是直接去车里。 就这片刻的功夫,薄荆舟已经从后面跟了过来,不顾她的抗拒挣扎,直接将人塞进了车里。 他对着江叔报了个地址。 沈晚瓷不记得他在那一处有房产,估计是最近买的,但两人已经离婚了,他买不买房子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皱眉道:“我开了车,你放我下去。” “把车钥匙给江叔,他明天来帮你把车开回去,”薄荆舟借着头顶的灯光,仔细阅读了烫伤膏的用法用量,“手。” 沈晚瓷:“我自己来。” 车里开了空调,暖风吹在烫伤的手指上,被暂时镇压的灼痛感又一次卷土重来,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薄荆舟将自己的大衣给沈晚瓷穿上,吩咐江叔关了空调,又将车窗降下,做完这一切,他才拿着烫伤膏往女人的手指上抹。 车厢里的暖意瞬间被灌进来的刺骨寒风所替代。 男人的指腹擦过她的皮肤,沈晚瓷觉得痛,往后缩了缩手。 薄荆舟按住她的手腕:“别动。” 被烫伤膏擦过的地方凉悠悠的,他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盯着她的手指,沈晚瓷一垂眸就能看到他利落英俊的侧脸,被车里昏黄的灯光映得柔和而温暖。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错开了视线。 薄荆舟报的地址是陈家别墅。 陈父是接到他的电话匆忙赶回来的,和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事情他已经在电话里听说了。 他先是看了眼沈晚瓷除了微红,连个水泡都没起的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才转身一脸怒意的吩咐佣人:“去请小姐下来。” 随后又语气歉然道:“薄总,沈小姐,你们先坐,琴晴马上下来,我一定让她当面给沈小姐赔礼道歉。” 陈琴晴在上面磨蹭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楼,在宴会上的时候薄荆舟已经当场把她摔在了饮品台上,让她当众丢了那么大个脸,没想到她才刚回来,他居然追上门来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和个女人斤斤计较。 本来心里还有点慌,但下楼后看到沈晚瓷没什么事的手,就不慌了。 又没受伤,总不可能动手打她吧。 陈父板着脸呵斥:“还不跟沈小姐道歉,我看我平时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这么没分寸,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惹祸。” 陈琴晴被她爸吼的吓了一跳,从小到大,他爸就没凶过她,现在居然为了个外人凶她。 沈晚瓷这女人果然克她! 她毫无诚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眼睛甚至都没看向沈晚瓷。 薄荆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和在宴会厅那会儿相比,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陈琴晴心里却是猛的一紧,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那种无机制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活人。 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硬得连诈尸都诈不起来的东西了。 陈琴晴被薄荆舟强势的态度压迫得不得不重新又道了一次歉,这次比之前有诚意多了。 陈父打圆场,“琴晴就是被我宠坏了,这次也受到了教训,好在沈小姐的手伤的不严重,以后她肯定不敢再这么任性了。这样吧,薄总,沈小姐,等哪天你们有空,我做东,再慎重的给沈小姐赔礼道歉。” 薄荆舟勾唇淡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嗓音也很淡,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打鼓:“原来在陈总这里,做错了事,轻描淡写道个歉就能抵消了。” 陈父脸色微微一变,突然起身,抬手就给了陈琴晴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偌大的客厅里仿佛都能听到回音,在厨房里忙碌的佣人被吓了一跳,小姐的性子一向跋扈,平时先生也宠着,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哪里有过这样的架势。 陈琴晴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的,眼前有短暂的几秒钟的黑暗。 陈父的这一巴掌,比薄荆舟在宴会上摔她的那一下还要重,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温热腥甜的液体从牙龈冒出来。 “爸……”陈琴晴捂着火辣辣的脸,尖叫出声:“她的手不是没事吗?你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对我下这么重的手,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陈父没理她,视线看向沈晚瓷:“沈小姐,这样您满意了吗?” “这一点,陈总应该问薄总,毕竟我也是被强拉来的。”沈晚瓷知道薄荆舟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想承他这份情。 薄荆舟环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使力,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从进来起,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 陈总闻言,顺势将目光转向了薄荆舟,他也不觉得沈晚瓷能做得了主,他问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直接受害者,而薄总看上去对她还有点新鲜劲儿,“薄总,您看歉也道了,琴晴也知道错了,沈小姐的手除了有点红,也没有别的太严重的伤,这事能不能就这么揭过?”薄荆舟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的气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他淡淡道:“陈总觉得行了就行了,陈小姐是你的女儿,作为无关紧要的外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为你管教。” 陈父将薄荆舟这话掰碎了,翻来覆去的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但还是不太能摸透他的意思。 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这让他更摸不准了。 薄荆舟漫不经心的看着沈晚瓷涂满药膏的手,“还痛不痛?” 第198章 彻底回不去了 第198章彻底回不去了 沈晚瓷顶着三道神色各异的目光,有点尴尬:“……还行。” 话题好像已经结束了,因为谁都没再开口,就连陈琴晴都停止了哭闹。 她正起身要走,薄荆舟就收紧了手,将她稳稳禁锢在了原位。 陈父咬牙,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正突突直跳,他扬声冲着厨房里的佣人道:“接杯开水来。” 陈琴晴畏缩的看着怒得眼睛发红的父亲,“爸,你要做什么!” 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杯开水肯定不是给她准备的,毕竟她爸那么疼她,平时连她的手刮破了点皮都恨不得能替她受,但对着他那张紧咬着后槽牙,脸皮都绷紧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 佣人以为是先生要喝水,忙倒了一杯出来。 水是刚烧开的,朦胧的白雾正袅袅的往上冒。 陈父拍了拍茶几,声音咬牙切齿:“琴晴,手放上来。” 陈琴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失控尖叫:“爸!” “放上来,”陈父的声音拔高,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慈爱,但那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此刻的隐忍:“爸帮你把眼睛捂住,做错事我们就要认,琴晴不害怕,有爸陪着你。” “我不要,我的手是弹钢琴的,烫伤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练习就全毁了!” 陈琴晴转身要跑,被陈父一把攥住,拉回到茶几前,将左手死死按在茶几的玻璃桌面上。 陈父一只手禁锢着她,一只手去拿杯子,杯子有手柄,但他没拿手柄的那一处,而是直接赤手握上滚烫的杯壁。 沈晚瓷被烫伤的手指无意识动了一下,陈琴晴打翻的那杯水已经放一段时间了,她都觉得痛,还不说这杯一看就是刚烧开的,即便是杯壁,也比泼在她手上那杯烫。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陈琴晴倒是有个爱她的父亲,就像曾经的沈震安。 沈晚瓷起身,情绪有点低落,“算了。” 她转身往外走,也没管还坐在沙发上的薄荆舟。 薄荆舟看着她的背影,咬牙,片刻后也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他们一走,陈父就再也握不住手上滚烫的杯子了,直直落到地毯上…… 重新坐上车,沈晚瓷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半阖着眼,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薄荆舟声音冷沉,显然是对她刚才直接甩手走人的态度不悦:“不高兴?” “……” “你是不高兴我那么对她,还是纯粹是不高兴我帮你出气?” 沈晚瓷睁开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疲惫,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谢谢。” 薄荆舟沉默了,他做这些的确是想让沈晚瓷谢谢他,但又不只是谢谢而已。 他抿着唇,半晌才硬邦邦的开口:“江叔,送少夫人回去。” “好的。” 沈晚瓷张嘴,想要纠正他的称呼,但薄荆舟已经闭上了眼睛,江叔的注意力也放到了前方,她便又将嘴巴闭上了。 一个称呼而已,谁也都没在意,薄荆舟可能也只是一时顺口。 …… 后来的几天,沈晚瓷都很忙,新换了个地方工作,人际关系要重新开始,而且博物馆人多,各种勾心斗角也比京元复杂,下班后她还要赶去聂煜城的公司开设计方案研讨会,回去还要做设计图,修复之前接的几单私活,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她没再见过薄荆舟,不知道是新鲜感终于过了,还是她太忙,每天三点一线,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天晚上,又加班到九点多,她前两天疲劳驾驶,车子剐到花坛,送去修了。 聂煜城本来要送她,但秦悦织跟人在这附近吃饭,和沈晚瓷约好了过来接她。 一上车,秦悦织就递给她一个打包盒:“给你带的宵夜,趁热吃。” “悦织,你真是我的大宝贝。” 要不是秦悦织在开车,沈晚瓷都要直接抱着她亲一口了。 连续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工作让她消化的很快,晚上六点才吃的饭,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对了,有个事要跟你说,薄荆舟那只狗……不是,薄总给我转了五千万。” 沈晚瓷将脸从餐盒里抬起来,像个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嘴里有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他要追你?” 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转钱,还一转就转五千万的巨款,她内耗完的脑袋还是空的,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原因。秦悦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在开车,你好歹顾忌一下我的心情,别吓我,里面四千五百万是帮你还我的,还有五百万是改称呼的钱。”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想坚守阵营,但他给的实在有点多,我就妥协了,所以以后我就不能叫他狗男人了。” “……” “他不止把我的那份还了,把我亲戚的钱也还了,还附赠一笔高利息,搞得我的亲朋好友现在每天例行公事的给我打电话,问需不需要借钱。” “……” 聂煜城预支给她的一千万,除了最开始的一百五十万,剩下的都还躺在她的卡里。 见沈晚瓷不说话,秦悦织以为她是感动了,“我觉得他肯定在憋什么大招,毕竟他和简唯宁现在是彻底回不去了,受打击想到你的好,想要回头也说不准。” 她不知道沈晚瓷现在还喜不喜欢薄荆舟,但她舍不得自己的好闺蜜受委屈:“你如果还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也别太快答应,怎么的也得让他得个深刻的教训,不然以后又出现个李唯宁、高唯宁的,他的花花肠子又要蠢蠢欲动了。” 沈晚瓷又埋下头开始炫宵夜:“他和简唯宁怎么了?” “简唯宁为了资源,让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说来也巧,那天我正好被我爸逮住陪他去应酬,当了回吃瓜群众看了三分之一。那老头不止素质差不爱关门,还猛,潜就潜吧,他还邀请了薄荆舟,可想而知,薄荆舟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五分钟没呆到就甩手走了。” 这个瓜有点劲爆,沈晚瓷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了。这样的修罗场,以薄荆舟的性子,还不把那老头打的半身不遂,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床上? 她问:“然后呢?” “然后薄总这不是帮你还钱了吗?看他那态度,三个亿是不打算要了,还添进去了一笔,这不就是奔着复合来的?毕竟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再回头吃简唯宁那个脏货,那晚是他亲眼所见,谁知道之前还有没有呢。” 沈晚瓷:“我谢谢你哦。” 不可能再回去找简唯宁,就回来找她?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的对比。 第199章 抽个时间去复婚 第199章抽个时间去复婚 之后的几天,薄荆舟并没有如秦悦织猜测的那样来找她,就连把那1.2亿的巨债还回去的事都是秦悦织跟她说的,至于他,完全跟人间消失了似的。 两人离婚后圈子就断开了,也没人在沈晚瓷面前提他,偶尔在财经新闻上听到,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一时间,‘薄荆舟’在她的世界里几乎活成了传说中的人物。 就在沈晚瓷几乎要忘记这事的时候,她收到了薄荆舟的短信:“什么时候下班?” 沈晚瓷看了一眼,没回,她正忙着和穿越城的建筑设计师商讨具体的比例细节。 “我在聂氏楼下等你。”“有事要跟你说。” “沈晚瓷……” 沈晚瓷的手机一直响,和她对接的设计师放下笔记本:“要不你先回复吧,这么频繁的发信息,可能找你有什么急事。” “抱歉,”她拿起手机,直接把薄荆舟拉进了黑名单,这之后,她的手机再没有响过,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今晚整个项目部的人都在加班,忙的有些晚,等结束后,沈晚瓷早忘了薄荆舟还在楼下这事了,就算记得,也不会认为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在楼下等她。 她没这么自信。 聂煜城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和要离开的沈晚瓷碰上,“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可不想明天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 沈晚瓷还想拒绝,旁边已经有人起哄了,“晚瓷,你就赶紧答应吧,在我们聂经理的心里,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都是变态。” 公司本来就是八卦传播最快的地方,聂煜城对沈晚瓷的心思几乎是毫不遮掩,现在除了保安部养的那条狗,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何况他们还都是一线吃瓜群众。 聂煜城半点没有被当众打趣的尴尬,反而还直接承认了:“走吧,还是你想一直在这里跟我耗着,让他们看戏?” 沈晚瓷:“……” 电梯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聂煜城和沈晚瓷先进去,其他人朝他们挥手:“我们想起来还有点工作要商量,晚瓷你和聂经理先走吧。” “……” 深夜的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几辆车还停在车位上,薄荆舟那辆迈巴赫杵在那里就格外的醒目。 聂煜城不知道他换车了,没认出来,但沈晚瓷前段时间才坐过,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再看那组豪横的车牌,更加确定那就是薄荆舟的车。 车里,薄荆舟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逐渐绷紧、发白。 聂煜城在和沈晚瓷讨论穿越城内部的装修问题,刚刚在楼上的尴尬气氛也被这个话题冲淡了,沈晚瓷刚开始注意力还有些分散,会下意识的去瞟薄荆舟的车,但见他一直坐在车里没动,她的心思又被聂煜城的话牵引,渐渐地也就不再注意他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薄荆舟的车离聂煜城的车中间只隔了两个车位,而这两个车位现在都是空着的。 待沈晚瓷坐进车里后,聂煜城例行绕车检查。她系上安全带,哪怕隔着车窗玻璃,也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那视线如影随形。 她不确定是不是薄荆舟,也没有扭头去看。 只是,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见聂煜城上车,沈晚瓷扫了眼后视镜,见他站在右后方的轮胎边,垂着眼眸,眉头紧皱。 出问题了? 沈晚瓷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去看,旁边迈巴赫的驾驶室车门突然开了,薄荆舟从里面下来,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凉薄的冷峻压在他的眉心。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下来,送你回去。” 沈晚瓷皱眉,“不用,我坐煜城的车。” “你觉得他现在还能送你?”聂煜城在他下车时就已经走过来了,薄荆舟丝毫不怕他听到自己的话会怎么想,继续发问:“还是你要等着他叫人来换车胎?” 聂煜城:“你搞的鬼?” 薄荆舟冷笑,“你看到了?说不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了呢?”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人能干出扎人车胎这种事?” “是扎你车胎,又不是扎我车胎,你问我?”薄荆舟没有耐心等沈晚瓷自己出来,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放进了迈巴赫的后座。 聂煜城倒是想拦,但他现在确实送不了沈晚瓷,一个胎也就罢了,他有备用,但后轮两个都被扎了,现在这个点,修理厂都下班了。 车子在宽阔的街道上疾驰,沈晚瓷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撞花坛有了阴影,好几次都觉得车子要撞上什么障碍物,但每次都有惊无险的避过了。 但这种超高速的行驶状态也让她吓得够呛:“薄荆舟,你是不是疯了?” 前面红灯,薄荆舟一个急刹将车停在了线内,“那三个亿不用你还,你吵着闹着要离婚我也满足你了,这么长时间,耍性子也该耍完了,我们抽个时间去把婚复了吧。” 第200章 不复,滚 第200章不复,滚 沈晚瓷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理所当然说出这话的男人。 虽然她没亲眼见证秦悦织口中的修罗场,但也能想象出薄荆舟当时的愤怒,自己给简唯宁塞资源,拉人脉,任劳任怨,随叫随到,结果女神在自己面前清高自傲,生气了还甩脸子,转眼就为了资源让个除了年纪,处处不如自己的老男人潜,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以薄荆舟的性子,没当场把人废了,已经是很给简唯宁面子了。 “你冷静点,不要因为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看在薄荆舟之前替自己出气的份上,沈晚瓷没有讽刺他,而是苦口婆心的劝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都得带点绿,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舔狗要什么自尊啊,女神肯理自己,已经是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是事了。 薄荆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这话里的意思,皱眉,不悦道:“我跟你说复婚的事,你扯些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 看,果然是被气着了,心肝宝贝直接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沈晚瓷冷笑:“不复,滚。” 好不容易才跟他离了,她是有多想不开还是脑子被屎糊住,才会想要跟薄荆舟复婚! 他和简唯宁这对五百年都找不出来的绝配赶紧锁死,别去霍霍别人,尤其别来嚯嚯她! 但这些话她没说出来,谁知道薄荆舟这个受不得激的人会不会为了赌气,当场拉她去民政局! 沈晚瓷还在想着聂煜城说的修改方案,安慰人都没用心,肉眼可见的敷衍,连薄荆舟脸色冷的像块冰都没察觉出来:“简小姐一向清高自傲,前段时间绯闻缠身,你没帮她,生个气也是正常的。” 她居委会大妈附身,劝和不劝离:“摸一摸也不会少块肉,你是男人,要大度点。” 薄荆舟阴阳怪气:“你倒是大度,整天想着怎么把自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我这是成全你们,你那么喜欢她……” 男人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你不喜欢她?” 因为惊讶,沈晚瓷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薄荆舟点了下他高贵冷艳的头,“不喜欢。” “啧,”沈晚瓷嫌弃道:“你可真是个渣男。”男人被她这话气的肺管子疼,“沈晚瓷,女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蛮不讲理?你觉我喜欢简唯宁的时候,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左一句渣男,右一句混蛋的,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她,你还是骂我渣男,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渣男,跟我喜不喜欢简唯宁没有关系是吧?” 跟薄荆舟这种直肠男人是没办法沟通这种深奥的问题的,把直男调教成暖男这种事,还是留给他未来的老婆吧,她才不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呢。 又不是闲得慌。 薄荆舟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沈晚瓷给他解释,一扭头才发现她居然在给聂煜城发信息。 他视力好,扫一眼就看清了大致的内容,都是和穿越城有关的,但饶是这样,他的忍耐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告馨。 方向盘被他握的咯咯作响,“我们什么时候去复婚?”“不去,”沈晚瓷头也没抬,一个多余的字都欠奉。 “……以后你点的菜我不会扔掉了。” “……” 男人默了几秒,又道:“夫妻义务我也会尽。” 说这话时,他的掌心在方向盘上蹭了下。 沈晚瓷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瞧他这幅免为其难的样子,好像跟她上床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一样,“我可真是谢谢您啊。” “也不用,这是身为丈夫应该的。” 沈晚瓷连怼他都不屑了,浪费精力想台词。 之后她一直在和聂煜城聊设计方案具体修改的问题,也没再注意薄荆舟,但听见他接了个电话,具体内容她不知道,因为他全程就嗯嗯啊啊了,但后半程他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到了公寓楼下,薄荆舟不顾沈晚瓷的拒绝,坚持将她送上楼。 站在门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陈设,全是他不喜欢的风格,多看一眼都是辣眼睛,“这些垃圾到时候就别带了。” “??”沈晚瓷虽然没听懂,但并不影响她呛他:“要你管。” 薄荆舟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算了,等复婚后她搬回去,把这些东西扔了就是。 …… 回到御汀别院,佣人还没睡,忙迎上来给他拿拖鞋。 佣人原本是不住家的,但江雅竹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跟个鬼似的,万一夜里出了什么事,等发现的时候都硬了。 薄荆舟一边换鞋一边道:“你明天把少夫人的衣服全部洗了熨烫好。” 佣人一脸喜色,“少夫人要搬回来了吗?” “恩。” “好,那我明天一早起来就把衣服整理好,做一桌少夫人喜欢吃的菜。” 薄荆舟上楼的动作一顿:“她喜欢吃的?她喜欢吃什么?” 他调查过沈晚瓷,得到的资料是她不挑食,什么都吃,但上次聂煜城说她不吃大闸蟹。 薄荆舟不知道的是,他让人去调查的时候,沈晚瓷在沈家根本没有话语权,能不能吃饱都是问题,哪里还有资格挑食,基本都是佣人做什么吃什么,而佣人做的都是沈璇母女爱吃的,也是后来嫁给薄荆舟后,才渐渐表现出了点自我的喜好。 佣人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劲,答道:“少夫人不怎么挑食,但也有几样菜是特别钟爱的。” 她报了几个菜名,薄荆舟‘恩’了一声,“以后家里的菜单就按着这个来。” 回到主卧,他坐到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懒洋洋的靠着靠背。 目光落到床头柜上一个玻璃装饰品上,那是沈晚瓷买的,她虽然已经搬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了,但主卧里属于她的东西都还放在原位,连她没带走的一瓶香水都还好端端的摆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薄荆舟拨通了顾忱晔的电话。 顾忱晔刚被言棘一脚踹下床,连人带被子一起赶出房间,这会儿正坐在书房里抽烟,心情烦躁到极点,接起电话就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薄荆舟半点都不介意他糟糕的语气,“通知你一声,我要复婚了。” 第201章 哪个混蛋造的谣 第201章哪个混蛋造的谣 “复婚?和谁?”顾忱晔挑高声音:“沈晚瓷?” “和前妻才叫复婚,换人那叫二婚。”薄荆舟说话的语气颇为嫌弃。 顾忱晔冷笑,看着书房一直虚掩到现在都毫无动静的门,心里压抑的火蹭的一下就全烧起来了,“反正我是不会给礼金的。” “也看不上你那几个歪瓜裂枣。” “那你打个屁的电话,自己悄悄的去把证换回来不就得了?难不成还要办几桌,想请我给你当伴郎?” “你感情那么坎坷,当伴郎不吉利,就是跟你说一声。”“呵,”这次顾忱晔是真笑了,冷笑:“老子又不给你梳头,你管我坎坷不坎坷,以后私事都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薄荆舟也不跟他计较,自己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太阳穴把玩了一会儿手机,又抽了支烟才去浴室洗漱。 ……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从博物馆离开,沈晚瓷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聂氏。 聂煜城不在,整个项目部的气氛也很紧绷,只能听到纸业翻动和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安静,但又显得更安静了,同事小赵凑过来,偷偷摸摸的问她:“晚瓷,你和聂经理是不是吵架了啊?聂经理一整个下午的脸色都好难看。” “没有,”沈晚瓷打开电脑,“我和聂经理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别乱起哄。” 小赵一脸惋惜:“果真是被拒绝了,难怪心情不好。” 关于她和聂煜城的绯闻,沈晚瓷已经明里暗里解释过很多遍了,但并没有效果,于是她也顺其自然了。 小赵:“聂经理那么好的人你都看不上,你……” 说曹操曹操到,聂煜城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贯清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办公区,耳边敲击键盘的声音明显大了几个度。 小赵的声音戛然而止,迅速蹬着办公椅回了自己工位,埋头开始工作。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忙碌,显得刚来的沈晚瓷格格不入。 聂煜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晚瓷,来一趟我办公室。”设计部的人都在他办公室,简短的开了个会,将昨天修改的方案再次过了一遍,聂煜城道:“行了,会议就到这里吧,今天大家下个早班,回去好好休息,晚瓷留一下。” 除了沈晚瓷外,其他人都陆续出去了,她以为他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自己谈,结果他开口问的竟然是:“你和荆舟要复婚了?” 沈晚瓷:“??” 见她不说话,聂煜城以为她是默认了,脸上的神情变的有些自嘲和苦涩,“所以,我们还是又错过了?” 沈晚瓷微微皱眉,“谁跟你说我和薄荆舟要复婚的?” 聂煜城也跟着皱眉,“圈子里都在传。” “哪个混蛋造的谣?”沈晚瓷气得不行,结婚三年都没什么人知道她是薄太太,一离了婚,反而和‘薄荆舟’这三个字纠缠的深了,到哪儿都能听见这个名字。 “所以,你没有想要和他复婚?”聂煜城望着面前因为恼怒而眉眼生动的女人,唇瓣略略勾起。 沈晚瓷坚定道:“没有。” 好不容易才从那段溃烂不堪守活寡的婚姻里挣脱出来,她是疯了才会重新跳下去,一个三年已经够了,再来个三年,她可能就要直接被逼成神经病了。 “但是煜城,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看得出来,伯母很操心你的婚事,你别让她等太久。” “让她等多久,看的不是我,是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女朋友。”聂煜城看似温润,但认定的事却十分坚持,他不像秦赫逸那样张扬肆意,而是如同大海一般,无论内里多么波涛汹涌,表面都是一派平静。沈晚瓷:“……” “晚瓷,你曾经不是也很喜欢我吗?或许我们试试,你就又喜欢上我了呢?毕竟曾经喜欢过的,再喜欢上应该也不是毫无可能的事,荆舟这三年对你应该也不是很好,你对他就算有感情,可能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深。” 沈晚瓷认真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一样的,煜城,你从小就很优秀,性格又好,能包容所有人,像是一个伫立在黑暗中的灯塔……”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妈妈在世时,沈晚瓷是无忧无虑能作天作地的小公主,一直当聂煜城是哥哥,但后来妈妈没了,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成了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上两脚的灰姑娘。 突遭巨变,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也有了新人,沈晚瓷难免会心生叛逆,那段时间除了聂煜城,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因为各种原因疏远了她。一个优秀、英俊、宽容、对你态度始终如一的男人……又是那样落魄的情况下,换谁都会心动。 年少的萌动很热烈,但也经不起打击,何况那次打击过后就是三年完全断了联系空白。 聂煜城:“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对我只是崇拜和下意识对光亮的追逐,不是真的喜欢。” 沈晚瓷沉默几秒,“抱歉。” “倒也不用道歉,从现在开始,你努力喜欢上我就好了,”他低笑着调侃,“不要把我当成灯塔,把我当成个正常男人就好,一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吃醋的男人,你和荆舟还没有复婚,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多个追求者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困扰。” 聂煜城结束了这个话题:“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她的车修好了,今早已经从修理厂开出来了。 “好,路上小心,”聂煜城说不会造成她的困扰,也果然做到了,他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下楼去停车场的这段路,沈晚瓷点开微博,经过之前的几次热搜,她的微博已经完全暴露了,刚点进去就看到有几条评论,都是问她是不是要和薄荆舟复婚的。 沈晚瓷没回。 连素不相识的网友都开始问了,想来关于她和薄荆舟复婚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假消息,但为了不给彼此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沈晚瓷非常郑重的发了一通声明。 大概内容就是她和薄荆舟没有要复婚,也不会复婚,希望大家不要传播谣言。 第202章 薄荆舟,你爱我吗 第202章薄荆舟,你爱我吗 沈晚瓷又搜了搜关于她和薄荆舟复婚的新闻,想看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结果并没有找到。 算了,大概是哪个神经病口嗨,也没造成什么实际的影响,于是她便没有再管,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结果刚回到家,就接到了秦悦织的电话,对方惊讶的声音差点把耳膜都给她震破了,“你和薄荆舟要复婚了?” “……没有。”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三个亿砸晕了,想要躺平摆难直接当个标准的豪门贵太太呢。” 沈晚瓷有点饿了,将手机开成免提,一边煮面一边和秦悦织闲聊:“我当豪门贵太太不标准吗?” 公寓没有厨房,不让开火,她就买了个电磁炉,偶尔晚上饿了又懒得跑,就煮个面。 “何止不标准,是完全不达标好吧,人家那些豪门贵太太,哪个不是见得忍得?别说老公找一个小三,就是找七八个,再附带一大群私生子,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那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硬气点的就自己也在外面包几个。” 豪门的婚姻不仅仅是婚姻,还和两个家族、无数的财产联系在一块,哪是那么容易离的。 像沈晚瓷这种搭进去三年青春,半点好处没捞到,还要还债三个亿的,几乎没有。 “你这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刺儿头,是不适合这种婚姻的。” 再浓烈的感情经过时间都会归于平淡,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靠的是两人有原则有底线,经得起诱惑,这东西薄荆舟有吗? 这才三年,他就耐不住寂寞跟简唯宁打得火热了,就算这次守住了,下一次呢?薄荆舟这样的男人,从来不会缺女人投怀送抱,能忍得住几次? 不过这话秦悦织没说,即便是闺蜜,感情上的事也不方便过多的干预和插手。 沈晚瓷听的直想笑,切葱时手抖得差点切到自己:“你放心吧,我不会跟薄荆舟复婚的,也不会去做给老公找小妾塞房卡的贵太太,我二婚找个耙耳朵,用武力镇压,再多的花花肠子也手起刀落给他切了。” “那也不用,你找个有原则的,比如秦赫逸,”秦悦织这个cp粉头子,一提到自己正主就特别积极:“军人原则性强,部队里又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女人,他长的好看,还是那种最惹女人爱的又痞又坏的性格,跟他在一起,你肯定不会寂寞。”哪像薄荆舟,嘴巴跟石头雕的一样。 问题是他不说就不说吧,还偏偏一张口就能砸死你,长了还不如不长。 沈晚瓷:“你收他钱了?薄荆舟花五百买你不叫他‘狗男人’,秦赫逸给了你多少?让你这么夸他?” 秦悦织:“好歹也是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就不能是我觉得你们合适,想要成全一段美好姻缘?” 这时“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沈晚瓷看了眼门的方向。 最近她早出晚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找过她了,“先挂了,有人敲门。” 她将面盛出来,走到门后从猫眼往外看了看。 似乎是知道她正在往外看一般,门外的薄荆舟掀眸,正正的和她对视上:“开门。”沈晚瓷握着门把,冷声道:“干嘛?” 薄荆舟似笑非笑,上扬的语调充斥着嘲讽的意味:“谈谈我们复婚的事。” 沈晚瓷以为他是为了那个不知道怎么传开的谣言来的,拉开门,“那个谣言不是我传的,我也正在查是哪个神经病传出去的,不过我已经发声明澄清了。” 不过她人微言轻,估计没什么人注意到。 “你也可能让薄氏的公关部再发一次。” 她堵在门口,没有要让薄荆舟进去的意思。 薄荆舟比她高,目光越过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那碗正冒着热气的煎蛋面,他抿了抿唇,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我饿了。” 沈晚瓷不明所以:“饿了你去吃饭啊。” 男人站着没动,脸色也不太好,沈晚瓷后知后觉,他是想吃她刚做的那碗面:“你休想,那是我给自己煮的。”“你不是想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传出去的谣言吗?用那碗面换。” 沈晚瓷并不是很想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只要澄清了,没引起误会,谁传的都不重要,“我要是拒绝呢?” 薄荆舟微笑,但是一点都不如聂煜城的如沐春风,而是怪渗人的冷笑:“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站着,谁也别想吃。” 难怪要花五百万硬核逼人改称呼,但凡没点钱,狗男人这个标签都撕不下来。 薄荆舟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筷子呢?” 沈晚瓷丢给他一双筷子,气呼呼的坐到了一旁。 “你不吃?” “我就煮了这一碗。” 薄荆舟皱眉,“那就再去煮一碗,这么简单的事也需要教?”沈晚瓷咬牙切齿:“我就这一个碗一双筷子。” “……” “说吧,谁传的?” “为什么发声明?” “不然呢?我还要任由谣言传的满天飞吗?” 薄荆舟沉默的吃着面,沈晚瓷知道他们家那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这里是她家,不是薄家:“你要不说就赶紧滚……” “复婚是你答应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跟你……”沈晚瓷的声音戛然而止,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你传出去的?” 薄荆舟没胃口了,他放下筷子,一张脸冷的很,眼睛里全是咄咄逼人的光:“我说我会吃你点的餐,会履行夫妻义务,你说谢谢,我说这是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你也没反驳,难道不是答应复婚的意思?” 沈晚瓷: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我那明明是在讽刺你和懒得搭理你! 沈晚瓷没有解释,直接抛出了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复婚?为什么复婚?凭什么复婚?薄荆舟,你一直说要跟我复婚,那你爱我吗?” 薄荆舟:“……” 他的沉默在沈晚瓷的意料之中,她没有失望,只是冷笑着道:“想复婚,下辈子吧,我现在巴不得有多远就离你多远。” 第203章 你和他们亲过了? 第203章你和他们亲过了? 薄荆舟还没从她之前那个问题里回过神来,就被沈晚瓷后面这一句话直接给气炸了,“沈晚瓷,有你这么问人问题的吗?连两秒钟考虑时间都不给,就直接自说自话下了决定。” 沈晚瓷直接起身将面碗端走,把没吃完的面当着他的面倒进了垃圾桶,“需要考虑的都不是真爱,而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利益最大化。” 一向矜贵的薄总头一次被人气到想直接爆粗,“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复婚,扯什么爱不爱的,根本就是借口,你也根本不在乎答案是什么!” “看来你还挺了解我的。”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沈晚瓷已经拉开了防盗门,一副送客的模样。薄荆舟冷着脸,一声不吭,视线还在那碗他只吃了几口,但现在被毫不留情的倒进了垃圾桶的面上,“不复就不复,你以为我真求着你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是妈看你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怪可怜的。” 沈晚瓷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脱口而出道:“这个就不劳薄总费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若不想一个人,随时都能找个人把自己嫁了,你就不一定了,毕竟这年头不嫌弃男人软,愿意谈柏拉图恋爱的女人,还是挺不好找的。” 薄荆舟原本只是满脸被拒绝后的怒气,闻言脸色当即大变,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是不好找,所以我到现在都只能缠着你……” 他说的很慢,沈晚瓷紧绷的神经也随着他过分慢的语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现在全世界的女人都知道我满足不了你,所以才被甩了,”薄荆舟低沉的嗓音里渗着低低的笑意:“你不愿意我缠着你,别的女人又似乎都对我那方面有点误会……” 沈晚瓷脸色难看的瞪着他。 虽然对外两人是因为这个原因离的婚,但薄荆舟这话说的,好像她需求多大、多不好满足似的。 她很想讽刺他,关键时候还是被理智阻止了,孤男寡女,还是不要过多的讨论性这个话题,免得擦枪走火。 毕竟她知道薄荆舟不是真的不行,只是对她提不起兴趣,但男人这种脑子长在下半身的生物,受不得激。 薄荆舟浓墨般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我这人不喜欢解释,可关系到终身幸福这种大事,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沈晚瓷:“随便你。”男人低笑,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危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的避开薄荆舟,但女人的这种本能,又怎么敌得过男人特别加强训练过的反应?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扔进了床褥中…… 他沉重的身体压下来,铺天盖地的吻辗转着从她的下巴和腮帮蔓延到锁骨,一开始还带着泄愤的意思,力道是完全控制不住的粗暴,她所有的抗拒和挣扎都被他用蛮力镇压住。 到后来,吻势逐渐温柔,缠绵婉转的纠缠在她的唇齿间。 长时间亲吻带来的缺氧让沈晚瓷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她躺在那里,所有的呼吸都被堵住了,眼前好像出现了两个漩涡,拉着她不停地往下坠。 薄荆舟看着她的模样,心情大好,唇瓣摩挲着她的肌肤,近似于挑逗般若即若离的触碰:“光是亲一下就让你爽成这样,这三年,是我的失职。” 久违的空气涌入肺里,沈晚瓷眨了眨眼睛,视野恢复清晰,她嫌弃的呲牙:“技术还是那么差,除了糊我一脸口水,什么感觉都没有。” 薄荆舟掐着她腰的手蓦然用力,几乎要硬生生的将它折断,“我技术差?那谁的技术好?聂煜城?秦赫逸?还是那个手生的很好看的小服务员?你和他们亲过了?” 有了对比才能分出好和差。 沈晚瓷:“……” 他不提那个服务员她都已经忘记了。 这人到底是执拗还是单纯的记性好? 薄荆舟发了怒,突然狠狠地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流血了。沈晚瓷痛的‘咝’了一声,恼怒道:“我们已经离婚了,难不成你还指着我为你守身如玉?别说只是亲过他们,我就是一天换一个亲,也跟你没关系。” 男人一双眼睛黑的吓人,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沈晚瓷,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愿意的,我要是再提一次复婚的事,我就真他妈是条狗!” 薄荆舟翻身而起,带着满身怒气摔门而去,门扉撞击的剧烈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第204章 记忆中的那个人 第204章记忆中的那个人 第二天是周末。 沈晚瓷和江雅竹约了去逛街,这事是前几天就约好的,她当时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再和前婆婆走的太近,容易让人误会是藕断丝连。 但江雅竹一句‘你和荆舟离婚,就连干妈都不要了吗’,把她到嘴的拒绝又堵回去了。 两人约的地方是京都最大的奢侈品商场门口,江雅竹挽着沈晚瓷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没一件是有牌子的:“那混小子跟你离婚,分了多少钱给你?” 当初他们离婚的事她还是在新闻上看到的,这么大的事薄荆舟都没跟她提,离婚协议就更不可能告诉她了。 沈晚瓷:“当初结婚前薄总帮我还了一笔巨债……” “帮老婆还钱不是应该的吗?而且那哪是帮你还,你也是被坑的,”江雅竹越说声音越冷:“所以他让你净身出户?” “也不算净身出户……”就是分下来,扣除后还倒欠三亿而已。 江雅竹脸色缓了缓:“这还差不多,算那小子会做人,对了,a家出了新款,我在杂志上看到有几件比较适合你,我们去试试。” “好。”沈晚瓷虽然不太想买衣服,但既然是出来逛街,也没让江雅竹扫兴。 她没让她扫兴,有人却出现的不合时宜。 两人刚上二楼就碰到了简唯宁,她和朋友一起,正准备下楼,几人在楼梯口狭路相逢。 简唯宁微笑着跟江雅竹打招呼:“伯母。”“我可担不起简小姐这一句伯母,毕竟你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按着齐总的年纪,就算你要打招呼,也最多只能称呼我一声‘姐’。” 当着她朋友的面,江雅竹半点面子也没给她,前段时间她被潜的事虽然没有曝光出来,但圈子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为了资源出卖身体的女人,她本来就瞧不上,现在更瞧不上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简小姐就不要不识趣的挡在别人面前了。 简唯宁尴尬的冲着身旁的女生笑了笑,将她打发去了楼下:“伯母,那天的事是个误会,齐总并没有潜规则我,我那天正好腰痛,齐总说他学过推拿,就给我按了按……那天荆舟也在,您如果不信,可以问他。” “你不用浪费时间跟我解释,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简小姐未来的丈夫信不信,”江雅竹虽然是豪门贵太太,讽刺起人来却是针针见血,“你该不会以为荆舟和晚瓷离了,就会娶你了吧?他没在拿到证的第一时间和你领证,你就已经出局了。” 论嘴上功夫,简唯宁完全不是对手,就算是,也不敢和江雅竹直接撕破脸杠上,匆匆说了声‘再见’后就落荒而逃了。 江雅竹哼了一声:“要不是沾了她爸的光,荆舟能护她到现在?” 上次薄荆舟大年初一要陪着简唯宁去给她爸上坟,这事她越想越不对劲,后来追问之下才问清了当年的事。 她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是看着沈晚瓷的,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 然而别说在意,就连好奇都没有。 江雅竹叹了口气,自顾说道:“当年荆舟跟个流氓混混不知道怎么的起了冲突,对方被他打断了一只手一条腿,那人蓄意报复,开车将荆舟撞进了医院。那混小子,那么大的事不跟家里说,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熬,是简唯宁陪了他一晚,结果导致简唯宁的父亲因为担心女儿安全,深夜去寻人,出车祸当场去世。” 沈晚瓷一愣。 薄荆舟出过车祸的事她不知道,她和他只能算是认识,她是追着聂煜城跑的小姑娘,他是聂煜城的兄弟,平时基本没怎么说过话,结婚后他对她也没有感情,更不会跟她说往事。 但混混和过年这两个敏感的词加在一起,正好勾出沈晚瓷的一段记忆,所以她出声询问:“知道那个混混叫什么名字吗?” 江雅竹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叫什么宋伟,忘记了。” 薄荆舟倒是没说这么细,是她找人去调查的,她怕他只是随便寻个理由来敷衍她,其实就是想去做简家的女婿。 宋伟……沈晚瓷蹙眉,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上了。 那年过年,沈震安带着后妈去旅游了,家里就只剩下她和沈璇,她那天有点发烧,在房间里睡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醒,她浑浑噩噩的不想动,又饿得受不了,只能强撑着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一下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记错他就叫宋伟,那段时间沈璇经常和他混在一起,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把人带回来。 那晚喝醉酒的宋伟精虫上脑,扑过来就要亲她,嘴里还说些流里流气的话,沈晚瓷一直防范着他,见人扑过来,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趁着男人捂着下身痛苦嚎叫的空挡,她直接冲进一楼的佣人房,反锁了门。 宋伟在外面疯了似的踹门,沈晚瓷握着掰开的衣架子,贴墙站在门旁边。踹不开门,宋伟骂骂咧咧的走了,临走时还放了句狠话:“臭婊子,算你跑得快,老子明天还来,你在京都大学吧?老子天天去堵你,就不信上不到你!” 等人走了,沈晚瓷才泄气似的瘫软在地上,她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外面,明天是不是真的还会来找她,沈震安不在家,大过年的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何况就算能躲过这几天,开学怎么办? 她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找聂煜城帮忙。 她给他发了几大段语音,语无伦次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对方过了十几分钟后才回,可只有一个字:好。 沈晚瓷也不知道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追问,毕竟聂煜城帮不帮都是情分。 第二天,她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天,没见到宋伟,之后也没有见到过他。她后来给聂煜城发信息说了‘谢谢’,后来聂煜城没有回,这事便过去了。 “晚瓷……”江雅竹推了推她的胳膊,“发什么呆呢?那个宋伟你认识?” 沈晚瓷暗下眸色,事情都过去了,她已经不在意了。 随即她摇头道:“不认识。” 江雅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再多问。 第205章 薄总这是来蹭饭的? 第205章薄总这是来蹭饭的? 逛了一个上午,累得走不动的两个人寻了一家临街的咖啡厅坐下。 江雅竹:“想吃什么?” 沈晚瓷点开某app,准备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刚点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晚瓷。” 她回头,看到来人正是许多天不见的秦赫逸。 男人穿着一身利落干脆的登山服,短靴,裤腿扎在靴子里,哪怕拿着咖啡,也和周围城市精英打扮的人群格格不入,他看到了沈晚瓷,也看到了和她坐在一起的江雅竹。 他知道对方是薄荆舟的母亲,上次在沈晚瓷的公寓门口见过,但还是礼貌颔首:“伯母。” 江雅竹也一眼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自己儿子的情敌,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番,长得帅、家境不差、满眼都是晚瓷、能说会道、笑起来还是女人最招架不住的又痞又坏的那一款…… 越看,越觉得自己儿子胜算不大。 就算她有‘亲生的’这个强大滤镜,也讨厌死薄荆舟那张死蚌壳一样的嘴了。 秦赫逸看了眼凳子上的购物袋,以及桌上已经快喝完的咖啡,推算出两人应该逛完街就来这里了,“伯母应该还没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中餐,要不要去尝尝?” 江雅竹刚想拒绝,就听秦赫逸接着道:“我之前就听晚瓷说您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早就想请您吃顿饭,当面感谢您这三年对她的照顾了。” “……”江雅竹心底有些发凉,手脚感觉都没了力气。 这都开始宣誓主权了啊,听这语气,都把沈晚瓷纳入自己人的范畴了,再过不久自己这个口头上的干妈是不是就真要变成干妈了? 沈晚瓷扭头,看着秦赫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用嘴型无声的问他:“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伯母对我像亲生女儿一样了?” 虽然江雅竹对她的确好的像亲生的,但这事她没跟秦赫逸说过,而且江雅竹对她好,也不该是他去感谢啊。 秦赫逸看了她一眼,直接道:“太长,看不懂。” “……” 察觉到江雅竹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沈晚瓷尴尬的捂脸。 大型社死现场!最后,一行三人还是去了秦赫逸说的那家中餐厅,实在是他——盛情难却,江雅竹不好拒绝。 男人腿长,又常年在部队里,做什么都是争分夺秒,早就习惯性的健步如飞,但是从咖啡厅到中餐馆,他始终克制自己,只比江雅竹快了两步在前面带路。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包间,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街景,现在是春天,绿化带的花都开了,满满的坠了一树,花瓣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既唯美又浪漫。 对面二楼的餐厅—— 顾忱晔挑了挑眉,抬脚就往旁边的人腿上踹了一脚:“我好像看到你老婆了。” 薄荆舟一听到这两个字,额头两侧就突突的跳,沈晚瓷昨晚那些伤人的话还言犹在耳,像一根针,快狠准的扎在他的神经上,那个女人不稀罕他,他也不是犯贱,非她不可,“我没老婆,单身,别什么人都往我身上扯。” “哦。” 顾忱晔应了一声,开始跟他继续谈刚才的公事。 反正又不是他的老婆在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他能提一句就已经不错了,还指着他把人给他绑上来不成? 其实根本不需要顾忱晔提醒,薄荆舟坐的位置,一垂眸就能看到对面相谈甚欢的三人,他看过去时,秦赫逸正将一碗汤放在沈晚瓷面前,女人低头便要喝,但身旁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她动作一顿,将快要凑到唇边的勺子拿远了些,吹了吹,才又含进嘴里。 薄荆舟一双眸子讳莫如深,薄唇抿着。 顾忱晔说了一长串,等了半晌,结果身边的人连屁都没放一下,跟望妻石一样盯着对面,他有些火了,“活该沈晚瓷把你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薄荆舟猛地起身就往餐厅外走。 顾忱晔:“你干嘛?” “跟你吃饭倒胃口,不吃了。” “……” 薄荆舟下楼后径直去了对面沈晚瓷所在的那家餐厅,走到包间门口,正好听见秦赫逸那句:“伯母,您是晚瓷的干妈,那也就是我干妈,以后我和晚瓷一起孝顺您,保证您每天……” 话还没说完,包间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 里面的三人同时扭头,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冰霜的薄荆舟。 江雅竹现在看秦赫逸就像在看别人家的儿子,看自己家的,就像在看那圈里不开窍的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懒得搭理他。 沈晚瓷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更是不想理他。只有秦赫逸,脸皮比城墙厚,挑了挑眉道:“薄总这是赶巧来蹭饭的?” 薄荆舟大步走进去,拉开沈晚瓷对面位置的凳子坐下,视线笔直的落在她脸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眼,这个女人的视线就没再往他身上扫过。 暴虐的情绪自他心头一点点涌上来,他脸上神情未变,微勾的唇角带着笑意,沙哑的声线清晰的回荡在包间里:“我来看看昨晚才被我亲到腿软的女人,今天是怎么勾引另外一个男人的。” 第206章 吃醋就吃醋 第206章吃醋就吃醋 沈晚瓷还没说话,江雅竹就一巴掌拍在了薄荆舟的背上,要不是这是在外面,她这一巴掌就直接呼他脑袋上了:“吃醋就吃醋,拐弯抹角绕一圈,能显得你多高尚是不?” 薄荆舟抿唇,竟然罕见的没有辩驳。 秦赫逸心里的火在他那句禽兽话冒出口时,‘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但到底是在长辈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了些他嚣张的性子。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脚下却半点没有留情,抬脚就往薄荆舟腿上踹。 他穿的是硬底的军靴,这一脚要是真踹上去,虽不至于断腿,但也够薄荆舟喝一壶了。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侧过身,秦赫逸一脚踢空,险些没收住。 秦赫逸瞪他:你他妈又做偷鸡摸狗的龌龊事了? 薄荆舟:呵!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剑拔弩张。 沈晚瓷拿着包起身:“伯母,我先走了。” 江雅竹尴尬的挽留:“菜都要上来了,吃完再走吧。” “不用了,”沈晚瓷的目光落到薄荆舟身上,男人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看到某人倒胃口。” 薄荆舟:“……” 秦赫逸连忙追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礼数,给江雅竹道了歉,说等下次她有时间了再重新请吃饭,虽然只是句客气话,但谁听着都心里欢喜。他们一走,江雅竹也没好气的起了身:“你自己吃吧,以后街上见到我,别来跟我打招呼,烦死了。” 沈晚瓷出了餐厅,就接到许老的电话,对方语气慎重:“挽挽,有人来工作室找你,说是想让你修复一幅画。” “什么画?” 电话那边的许老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男人,“不知道,对方没说,但指名让你去修。” 如果是平时,光是看这几个人的气场,他就不会给挽挽打电话,他们这一行,涉及的东西多,稍不注意就容易出事。 但挽挽曝光自己是为了寻找当年母亲出事的线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她名气上来后,这段时间来工作室找她的私人收藏家不在少数,也正因为如此,这事他没法帮她做主。“好,我半个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时,秦赫逸正好追出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痞气:“走,去隔壁吃火锅。” 想到能和沈晚瓷二人世界,他都不那么讨厌薄荆舟那根搅屎棍了。 “不去了,我要回一趟京元,有个活。” 秦赫逸唇角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蹙着眉,不甘心的问:“非要现在去?” 好不容易巧遇上,结果连顿饭都没吃上,卧槽,现在进去把薄荆舟那个混蛋揍一顿还来得及吗? 沈晚瓷没注意到秦赫逸的脸色,她还在想刚才的那通电话,随着她的名气传开,去京元找她的人不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许老用这样的语气给她打电话。 “恩,对方等着的。”“……我送你。” 沈晚瓷:“不用,我开车了。” 秦赫逸:…… 半小时后,京元。 在许老办公室里见到人后,沈晚瓷总算知道许老为什么是那个语气了,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这两个人,无论外貌和气场,都像是个匪徒,“你就是挽挽?” 其中一人声音又沉又凶。 沈晚瓷:“是,你们是画的主人?” “我们只是替主人跑一趟,把你请过去。” “抱歉,我不接受上门服务。” 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还是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让她上门,当她是傻子吗? “挽挽小姐不用害怕,我们主人跟如喧是长期合作的关系。”沈晚瓷转身离开的动作一顿,回头:“证据呢?” “我们老板用得着骗你一个啥都没有的黄毛丫头?” 见沈晚瓷沉默,那两人以为她被唬住了,“虽然是请你过去,但我们老板要求高,自如喧过世后,还没有一个修复师的技术入得了他的眼,所以要通过考核后才能正式修复破损的原画作,至于报酬,那肯定是你这辈子都赚不了的天价。” 沈晚瓷:“许老,麻烦您了,叫保安把人请出去吧。” “你……”眼见着人要走,那两人绷不住了,拿出几张照片,“这是如喧和我们老板的合照,以及每次修复完成后的转款记录。” 沈晚瓷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女人娴静淑雅,果真是妈妈,至于那个老板,脸被做了模糊处理,只能看到伟岸高大的身姿,转款单的收款人也是她妈妈的名字。 “能去了吧?” “我可以接,但我要见你们老板,地点我定,”她特意强调:“不上门服务。” 那两人见她冥顽不灵,恶狠狠的看了她半晌,终于败下阵来,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挽挽小姐,我就是他们的老板,修复的地点必须是我们指定的。” 沈晚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对方就打断道:“在你拒绝之前,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她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袋,只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她知道那人一直在透过墨镜打量她,也知道谈判最忌讳泄露情绪,但她实在没忍住,对方并没有逼着她立刻做决定,而是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如果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那几人走后,许老才问:“刚才看到什么了?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幅画。” “什么?” 她妈妈过世前接的,后来妈妈死后又无故消失的那幅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她还是震惊了一下。 许老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沈晚瓷跟许老道了谢,就从京元离开了,坐上车,她立刻翻出速写本,将那幅画完完整整的画了下来,刚才本来想拍照,但被那个人阻止了。 妈妈的遗物被沈震安扔的扔,卖的卖,仅剩的那些她看了,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而唯一可能知情的,就是沈震安了。 她驱车去了沈家,经过上次的事,佣人已经认识她了,隔着门道:“沈小姐,沈先生不在家。” 第207章 我们两清了 第207章我们两清了 沈震安没在家,也就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这栋别墅她里里外外都翻过了,后来又转卖过一次,她妈妈的东西肯定已经没了。 这种事微信也能问,但沈震安肯定不会说真话,为了能从他脸上寻点蛛丝马迹,她才特意跑的这一趟。 沈晚瓷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去了国外,具体回来的时间不定。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联系他,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归期未定。 她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凑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沈晚瓷想了想,将那幅画的手稿图拍了张照发过去,“你见过这张画吗?” “没有。” 沈震安这条路走不通,她考虑再三,还是联系了那个神秘人。 接到她的电话,对方并不意外,给了她个地址:“如果沈小姐害怕,也可以带朋友一起来。” 沈晚瓷没有带秦悦织一起去,只把地址发给了她,并告诉她,只要自己失联十分钟,就报警。 那是一栋坐落在山里的别墅,没什么特别的,沈晚瓷走进去,并没有看到那天那个老板,只有一个佣人送上来了三分之一幅损毁严重的画,“这是考核。” 考核的画损毁的格外严重,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幅,她也花了将近两个星期才修复好。 ……薄氏集团。 公司上下都知道薄总最近心情不好,倒也不是那种显山露水将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怒意,但就是那种阴沉沉的气息让人胆颤心惊的很,每个进去汇报工作的人都跟只鹌鹑似的埋着头,不敢和薄荆舟的视线对上,但饶是这样,出来后还是一身的冷汗。 陈栩敲门进去:“薄总,这两份文件需要您加个急,工程部那边赶着要。” 薄荆舟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微信进来,他伸手,却不是接陈栩递过来的加急文件,而是去拿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陈栩敏锐的察觉出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薄总,在看过微信后脸色更不好了,办公室里明明没开空调,温度却蓦然低下去了好几个度,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薄荆舟将上万块的手机跟扔砖头似的随意的扔在桌上,将实木的桌子砸得‘砰’的一声,抬头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陈栩,眉头一皱:“什么事?” 感情我刚才说了个寂寞。 陈栩本来要说有两份文件需要紧急处理,结果被薄荆舟看得脑子一抽,开口道:“薄总是在等少夫人的电话吗?” 一说完他就想拍自己的嘴,让你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薄荆舟冷冰冰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等她的电话了?还有,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以后别再称呼她少夫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免得影响彼此的行情。” 两人自那天在中餐馆不欢而散后,就一直冷战没再联系过。 陈栩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楼下前台打来了。 他接起来,只听了几秒脸色就变了,眼神复杂的看向薄荆舟:“薄总,沈小姐在楼下,要见您。”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薄荆舟:“……让她上来。” 沈晚瓷乘电梯上楼,顶着秘书部无数道异样的目光进了薄荆舟的办公室。 陈栩此刻的心情像那瓜田里的猹,差点口嗨问薄总自己要不要留下来,毕竟都已经是前夫前妻了,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让人误会,影响行情。 然而他虽然忍住了,但沈小姐一点都没把他当外人,根本没等他出去,就直接掏了张银行卡递到薄荆舟面前:“欠你的钱都在这里面了,我们两清了。” 陈栩:“……”卧槽,要遭,瓜太大要撑死! 薄荆舟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一张脸冷得能将人冻成冰棱子,“这次又是谁给你的钱?” 沈晚瓷:“就不能是我自己赚的?” 秦悦织借给她的钱他已经帮她还回去了,所以就算刨除她之前还的,都还差两个多亿,“这么大一笔数额,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是抢了银行,不然就凭你的那份工作,赚不到。” 倒不是说不能赚,而是时间太短,她那份工作耗费的周期又比较长。 薄荆舟的语气里没有什么嘲弄或者看不起的情绪。 沈晚瓷:“这个不用你管,钱在这里,我们两清了。” 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划清界限?” 沈晚瓷:“恩。”她是来还钱的,还了就走,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更没有半分停留。 她刚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只手伸过来,‘砰’的一声将门给合上了。 男人的手撑着门板,另一只手用力将人掰过来,把银行卡塞到她的手心:“钱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我没想过要让你还,我帮你还那笔债,你嫁给我,这是当初我们谈好的交易,等价交换,互不相欠。” 沈晚瓷:“但我们已经离婚了。” 大概是经历过那种处处求人借钱,被拒之门外的绝境,所以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心里升起了一点微末的感动。 薄荆舟冷哼:“照你这意思,我买双鞋,穿了三年再退回去,老板还得把买鞋的钱还给我不成?”“……” 感动个屁,薄荆舟这狗男人不配! “至于这钱,哪里来的就还哪里去,姑娘家家的,别乱要别人的钱,你这么笨,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别有所图,谁会这么大方出手就是两个多亿,人傻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将银行卡塞给沈晚瓷之后,薄荆舟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利息从这张卡里刷,没有上限,一次性算清楚,别留个尾巴让人纠缠,对方如果不好搞定,你带着陈栩一起去。” 话落,他将黑卡也一并塞进了她的掌心。 沈晚瓷的手指触碰到黑卡的边缘,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往后缩了缩。 卡掉在了地上。 她道:“抱歉,我不能要。” “为什么?”薄荆舟看着她的脸,眼底一阵暗色翻涌:“不想跟我有牵扯,怕我又借机缠着你?” 第208章 是想吻回来? 第208章是想吻回来? “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要利用这笔钱,整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追在我身后叫我还……”她是故意说这话来激怒薄荆舟的,两人已经离婚了,就不该再有经济牵扯,而且这钱也不需要还。 自己若是好好跟他解释,指不定还要掰扯多久。 但以他骄傲的性子,听了这话肯定会对着她冷嘲热讽一翻,然后将卡收回去。 薄荆舟果然如她预料中的生气了,额头和脖颈上青色的筋脉紧绷着,眼底蔓延着一股暴躁的情绪,他盯着她的脸,猝不及防的低头,深而重的吻上了她嫣红的唇。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吻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要挣扎时,男人已经强势的撬开了她的唇齿,不安分的侵占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角落。 这个吻来的十分霸道,短短几秒钟,他的气息就染遍了她的口腔,却也结束的很快,在她挣扎不开试图咬他的时候。 薄荆舟松开她,目光在她被吮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擦过,“你可以随便刷卡,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了。” 沈晚瓷气的发抖,这钱是她用劳动力换的,是她的,哪用得着还利息。 那天在山间别墅考核完后,晚上她就接到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说认可了她的技术,两人可以长期合作,对方寄来了一份合同,以及一张足够偿还薄荆舟债务的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把债还了,安心工作,不要为了还债到处兼职耽误我的事。 合同她发给陆律师看了,没问题,银行卡里的钱也是确定了不会出问题,她才拿来还给薄荆舟的。 “薄荆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缺女人就去找一个,别整天跟个欲求不满的禽兽一样,对着让你婚内三年都提不起兴趣的前妻也开始发情了。” “你要是再喊大声一点,整层楼的人都知道我们刚才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了。” 沈晚瓷:“……”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嫌弃的擦了擦嘴唇,转身就去拉门。 薄荆舟撑在门上的手没松。 沈晚瓷试了两次拉不开,深呼吸了一下,转身道:“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视线垂下,落在那张被弃如敝履丢在地上的黑卡上,“不要卡,是想吻回来?” 沈晚瓷被他气得心梗:“你是不是钱多了花不出去?就想往女人身上塞,好显得你大方又阔气?” “这个就要问你了,我只在你一个人身上塞过钱,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方又阔气?” 沈晚瓷浅笑,男人哄起女人来,可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你这是在说简小姐不是人,还是已经不要脸到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承认了?你鞍前马后给她投钱、拉投资的时候,可积极的很呢。” “投资简唯宁的舞团,是公司的决定,走的是公账,至于拉投资,投钱的又不是我。” “……” 两人僵持了片刻,还是沈晚瓷坚持不住败下阵来,算了,跟狗计较什么,她弯腰捡起卡,“让开。” 薄荆舟这才收回了手。 沈晚瓷离开后,薄荆舟将陈栩叫进来:“去调查一下,是谁借给沈晚瓷的钱。” 陈栩:“是。” 薄荆舟看着他冷笑:“你要是再犯把修复师当成清洁工这种,下次就不是被调走了。” …… 沈晚瓷还薄荆舟钱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沈震安耳朵里,这天,她晚上十点多下班回来,就在门口碰到了前段时间一直声称自己在国外的沈震安。 沈震安满脸堆着笑,仿佛已经忘记了他压根不是沈晚瓷亲爸这件事,更忘了两人前段时间还闹到撕破脸的地步:“听说你把荆舟帮你还的欠债都还给他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是不是动你妈给你留的遗产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沈晚瓷。 沈晚瓷皱眉:“什么遗产?” 妈妈当年去世的突然,那时她还在学校,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去,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盖着白布摆在一间空病房里。 因为是出车祸死的,遗容不太好看,沈震安当时拦着她不让见,说是怕她看了做噩梦,不管她怎么哭闹都没用,后来还是经过殡仪馆的化妆师整理了一番,她才见到了妈妈最后一面。 别说什么遗产,就是连遗言都不曾听到过一句。 再说了,如果真有遗产,这些年怕是早被沈震安用得一干二净了。 沈震安一眼就瞧出了她在想啥:“那笔钱是你妈留给你的,我只听她说了个大概的数额,够你三辈子挥金如土了,但并不知道她存在哪,要不然当年沈氏资金链短缺,也不会直接宣告破产。” 沈晚瓷:“我不知道什么遗产。”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动用了那笔遗产,你怎么还的起薄荆舟的钱?” “所以你是惦记上了那笔遗产,想要分一杯羹?” “晚瓷,你这话就说的难听了,我和你妈是夫妻,哪怕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在法律上我们也还是父女,我也拥有一定比例的继承权,这事就算上了法院,也是有我一份的。” 他知道有这笔钱是出国后无意间翻到沈晚瓷妈妈的日记本,才发现的,不过寻了这么多年,别说钱,连根毛都没找见。 当年就听说她修复一个东西至少八位数以上,结果那么多年都没存下什么钱,原来是留了后手。 沈晚瓷被沈震安无耻的态度给气笑了,“你还真是个凤凰男,二婚的娃都那么大了,一家三口合伙欺负前妻留下的独女,还痴心妄想前妻的遗产。”沈震安的家境连小康的门槛都够不上,她外公当年虽然算不上豪门,但也是有钱人家,结婚后,他创立的沈氏,也是靠着外公的人脉和资金扶摇直上的。 沈晚瓷厌恶的赶人:“滚,别说没有遗产,就是有,你也休想得到一分一毫。” “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女……”沈震安从小就被人看不起,发达后就把面子看得格外重,如今被沈晚瓷当面喊‘滚’,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抬手就要扇她。 但他的巴掌刚扬起,还没落到沈晚瓷脸上,就被人截住了。 下一秒,他直接被人踹飞了出去。 沈震安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五脏六腑都要撞出来的感觉,然而让他更恐惧的是面前这人…… 第209章 薄荆舟真的不行 第209章薄荆舟真的不行 那一声撞击墙面的巨响过后,整条走廊就陷在了安静中,沈震安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痛呼外,就没再发出过半点声音,对上男人那双寒意森森的眼眸,他的脑袋几乎都要缩进胸口里去了。 “看来伯父你记性不太好,所以才老是记不住我的话。” 来的人是薄荆舟。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郁和冷漠,身上凛冽的寒意锐利如刀锋,他缓步走向趴在地上,挣扎了半晌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沈震安。 沈震安往后缩了缩身子,僵硬的扯动唇角:“荆舟,我好歹也是晚瓷的父亲,虽然你们现在离了婚,不用随她一起叫我一声爸,但我好歹也算是长辈……” “你那天去薄氏闹的时候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来骚扰她,你当时是怎么承诺我的?”薄荆舟在他面前蹲下,冷若寒霜的嗓音有条不紊:“你说只要我不让你还那笔钱,你就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沈震安去薄氏闹的事,沈晚瓷并不知情:“他什么时候去薄氏闹了?” “差不多一个月前,那是薄总给沈先生定下的最后的还款期限。” 沈晚瓷这才发现陈栩居然也在,见她看向他,男人十分恭敬的喊了一声:“少夫人。” 这是婚内没有的待遇,沈晚瓷却丝毫不给面子:“我和你们薄总已经离婚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沈小姐吧。” 陈栩笑容灿烂,丝毫没有被戳穿自己前后态度差距甚大的尴尬:“薄总本来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要开,但一接到公寓保安打来的电话,说沈先生在您门口,就直接过来了。” 薄荆舟横了他一眼:“多嘴。” 这语气,一听就是色厉内茬,陈栩道:“我送沈先生下去,您和少夫人慢慢聊。” 见薄荆舟没有反对,他立刻将人扶进了电梯。 沈震安满脸痛苦的靠着电梯壁,薄荆舟那一脚看似轻飘飘的,但实则他骨头都感觉要断了,后背也痛得厉害,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陈栩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收敛了,乍看上去有几分薄荆舟的气场,他道:“沈先生,薄总到现在还留着你,完全是看在你对少夫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上,他现在耐着心思给你讲道理,你如果非要耍流氓,那就别怪薄总不留情面了。” 沈震安还想借着他是沈晚瓷父亲的身份在薄荆舟那里捞点好处,他了解沈晚瓷的性格,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肯定不会主动和他说这事。 他装傻道:“看陈助理说的,我是晚瓷的爸爸,养育她是我的职责。” 陈栩看向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和少夫人的亲子报告,薄总比少夫人还先拿到。” 楼上,陈栩和沈震安一走,沈晚瓷就下了逐客令:“人已经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薄荆舟:“那两个多亿,还回去了吗?” 沈晚瓷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掰扯,敷衍的应道:“还回去了。” “利息呢?我没收到刷卡的短信通知。” 沈晚瓷有些恼,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毛病,没刷他的卡也要问一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借钱就要收利息。” 薄荆舟的唇角噙着冷笑,朝着沈晚瓷走近了一步,“你骗我……” 有过前几次的前车之鉴,沈晚瓷在他靠近的瞬间,抬手捂住了嘴。 男人的脸色在她做出这个动作时就迅速阴沉了下来,“捂这么紧,怕我亲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发情。” 薄荆舟盯着她那只碍眼的手,心里升起一股想要将它扣住,强行摁在头顶的冲动,因为这个念头,他的眼眸甚至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眉眼间尽是凉薄的嘲弄:“我就算是发情,也最多只是亲一亲你,也不会少一块肉,”最后一句被他咬得极重,沈晚瓷怀疑他是在报复她之前说简唯宁‘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的话,“所以你大可不必摆出这副被强了的模样。” 沈晚瓷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所以你是真的不行?” 要不然为什么会说出‘就算是发情,也最多只是亲一亲’的话。 薄荆舟眯了眯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方才淡淡的道:“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沈晚瓷:“??” 她满脑子都是‘薄荆舟不行’这几个字,那之前他抱着自己时起的反应,就只是花架子? 薄荆舟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下:“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失望的。” 沈晚瓷回神,讽刺道:“我失望个屁,就算你不行,要失望的也是你未来的老婆,我现在只庆幸,幸好离了。” 薄荆舟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不过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又绕回了刚才的话题:“把钱还回去,除非你想我帮你去还。” …… 回去后,不知道是薄荆舟说的话太让她震惊了,还是那一晚的事太过刻骨铭心,沈晚瓷这一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她和薄荆舟的第一次。 那实在不是一件美好的值得回忆的事。 男人的动作凶狠中透着丝生涩,本就让人感觉不太好,再加上她的挣扎抗拒和那让人难以承受的尺寸,虽然只有一次,但却差点要去了她半条命,之后的两天,她都疼的走不动路,后来实在撑不住,才去医院缝了针、输了液。 这导致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这事有阴影。 第二天一早她被闹铃声吵醒,她从梦里挣扎着醒来,明明只是做了个梦,但大概是心理原因,她觉得身体的某处在隐隐作痛,一下子将她拉回了当初一瘸一拐去医院的场景中。 想起当时当着那么多病人的面跟医生描述症状的尴尬场景,以及身体上如跗骨之蛆的疼痛,她现在觉得薄荆舟这三年没碰她,也是一件好事,要是再经历一次,她恐怕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沈晚瓷起床洗漱,去博物馆上班的路上还抽空跟聂煜城沟通了一下设计方案,到了博物馆,她一边听语音一边往工作间走,结果拐角处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 第210章 冲着她来的 第210章冲着她来的 眼前的人竟然是……赵宏伟? 沈晚瓷手上的东西被他撞得落了一地,手机也砸在了地上,不贴近耳朵,语音自动切换成了免提。 聂煜城的声音清晰的从听筒中传出来:“今天下午要开个会,商讨一下醉月楼的设计方案,你如果不能来的话,就开视频。” 赵宏伟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关于穿越城的设计稿,阴恻恻的笑了笑:“沈老师可真是忙啊。” a级修复师和b级修复师是分开的两个办公区域,沈晚瓷这段时间来了就上班,除了上洗手间,就没走出过自己工位五米的范围,如果不是今天碰上赵宏伟,她都要忘了这个在她入职第一天就刁难她的人了。 “还好,没有赵老师忙。” 听同事说,赵宏伟几乎每天都加班,就想升a级,虽然a和b只差了一级,但工资却是天差地别。 赵宏伟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别说把被他撞洒了个文件捡起来,就是连道歉都没有一句。 沈晚瓷看着他的背影:“赵老师,好歹你也是博物馆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把人东西撞洒了,就算拉不下脸道歉,但捡起来这点素质还是要有的吧?” 赵宏伟咬牙,他本来就长的严肃,再一沉脸,就显得很凶,像极了抓纪律的教导主任:“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对待前辈就是这样的态度。”“不好意思,我是孤儿,所以赵老师还是捡吧,别把人都招来看笑话了,只是不知道这闹笑话的是谁。”沈晚瓷也不是不能自己捡,但就赵宏伟这样的,你越是忍让退步,他就越是要欺负你。 赵宏伟:“别以为你是a级就了不起,博物馆每三个月考核一次,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不一定呢。” “赵老师还是操心您自己吧,b升a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您着实没有必要这样针对我,因为就算我被从a里刷下来,您也不一定能去,a级修复师可没规定人数,而是要技术。” 杀人诛心,说的就是沈晚瓷这种,明知道赵宏伟最在意什么,还专往他心窝里捅。 对方都不爱她这个小辈,她又何必尊他这个前辈呢。 “……”他们站的地方就是工作间外的走廊,随时都会有人来,赵宏伟爱面子,丢不起这个人,弯腰将洒落一地的文件囫囵捡起,扔给沈晚瓷后转身就气冲冲的走了。 二十分钟后。 于馆长带着赵宏伟来了工作间,之前还一脸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赵宏伟此刻一脸春风得意,沈晚瓷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于馆长的下一句就是:“博物馆有规定,员工不能在外面接和本职工作同类型的私活,老赵,关于你举报挽挽接私活的事,为了避免给大家造成不良的影响,我在这里就公开说一下,挽挽在外面接活的事我知道,但她并没有跟我们博物馆签署劳务合同,简而言之就是,她只是来帮忙的,别说她是在外面接私活,哪怕她上一天休三天,博物馆这边也没资格管。” 他之所以当着大家的面说,是因为知道赵宏伟的性子,这次不挑明,指不定背地里闹出更大的乱子。 赵宏伟的春风得意僵在了脸上,“馆长,你这是偏帮,你就不怕其他人对此有意见吗?” “有意见的都可以来我办公室求证,”他看了眼赵宏伟,有些厌烦的道:“老赵,你别太偏执了,你能不能评a,跟挽挽是不是a,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其他人虽然也有些不满,但并没表现出来,谁都知道接私活赚钱,但私活也不是谁都能接的,那些东西都是宝贝,不是圈内出了名的大能,谁能给你试手的机会。 所以虽然嫉妒,但大家心里也没有多不平衡,除了赵宏伟。 对此,沈晚瓷看得很开,她又不是钱,还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她不成? ……穿越城的项目在下个月底便要正式动工了,这种大工程,为了图吉利,都是要找专门的人测日子的,动工时间不能变,只能将前期准备的时间大力缩短,整个部门都在加班,沈晚瓷也不例外。 等下班驱车回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公寓的停车位少,晚了就没位置了,她便将车停在了外面,刚准备下车,就有两个男人过来敲她的窗户。 现在是春天,晚上还有点冷,穿长袖都得再加件外套,那两人却只穿了件短袖t恤,露出两条肌肉虬结的花臂。 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她看见那两人过来之前特意看了眼她的车牌,目标很明确。 沈晚瓷锁了车门,在手机上输了报警电话,手指悬在拨通键的上空,才将车窗降下来一根手指宽的缝隙:“什么事?” 对方眯着眼睛,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你是沈晚瓷?” 沈晚瓷:“是。” “沈震安是你爸?” 这个开场她太熟悉了,三年前沈震安欠了高利贷,那些人找上她时,也是这样的台词,所以她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否认道:“不是。” “呵,我们来之前早将你的信息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你还想骗我们,我们今天来也不做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沈震安在我们公司借了两个亿,说是他女儿会帮他还……” 对方从缝隙里扔进来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们公司的地址和电话,还款日期在一周后。” 沈晚瓷的手指紧紧攥着,脸色异常难看,三年前被高利贷追得跟只落水狗似的场景再次卷土重来,“他的女儿叫沈璇,我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从抽屉里拿出亲子鉴定递出去:“才做的亲子鉴定,还热乎的,你们要要债,去找她吧。” “我管你是不是亲生的,沈震安发给我们的照片就是你的,那个沈璇我们也会去找,毕竟看你这车,也不像能还得起两个多亿的人,要是逾期,等我们下次来找你,可就不是两个多亿而是三个亿了。” “沈震安现在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就算你们利息高不需要资产抵押,但你们凭什么觉得他能还得起这么多钱?” 这才是她好奇的点…… 第211章 早知道就不救你 第211章早知道就不救你 只要不蠢,都不会做这种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事。 沈晚瓷联想到昨天沈震安提到的,关于她妈妈遗产的事,结果今天就来这么一出,她捡起落在腿上的名片,想知道到底是哪家公司放款这么快,连借款人的身份背景都不看,就敢直接给出两个亿。 一看就是为了从她手里掏出遗产设的局。 连多几天都不愿意等,心可真急。 “我们看的不是沈震安的面子,而是你的,薄太太,虽然离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薄家那么大的家底子,总不能真看着前妻被追债的给逼死吧。”沈晚瓷冷漠拒绝:“我没钱帮他还,也没有义务帮他还,你们直接把人杀了吧。” “要是沈小姐没钱,那我们就只能给你前夫、你婆婆、你舅舅舅妈打电话了。” 这是高利贷追债的惯用手段,给欠债人身边所有人打电话,能榨一点是一点。 那两人只是来通知她的,话说完就走了。 沈晚瓷被气得抖着手给沈震安打电话,自然是没打通的,电话关机了。 她直接报了警,以敲诈勒索的罪名,去警局录完口供后,就没再管这事了。 之后每天都很忙,恨不得能直接住在车里,更是没时间去想这事。 直到一周后的傍晚,沈晚瓷驱车回家,还没到公寓楼下,就被一辆黑车追了尾,‘砰’的一声巨响,她整个人都撞在了方向盘上。 后车没有动静,也不见人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点不算晚,路上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所以她没有太设防,推开车门走了过去,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先报了交警。 沈晚瓷刚走出几步,一辆贴着单向膜的商务车就突然蹿了出来,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车门一开,直接将她拉了进去。 整个过程只有零点几秒,开车的人是那天来找她的其中一个:“沈小姐,今天是最后一天还钱的期限了,钱呢?” 沈晚瓷被两个彪壮大汉挤在中间:“我没钱。” “既然沈小姐冥顽不宁,那我们也只好对不起了,毕竟我们开公司也是要吃饭的,要是各个都像你爸这样欠债不还钱,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得饿死。” “沈震安呢?我要见他!”“我们这不是就因为找不到沈震安,才找你的吗?那孙子还真挺会躲的,这么多天,跟消失了似的。” 沈晚瓷被带到了一家皮包公司,按着肩强行坐到了凳子上:“你爸借钱的时候可跟我们交了底的,你妈给你留了一笔不菲的遗产,我劝你还是别犟了,乖乖的把钱还了吧,我们哥几个粗手粗脚的,下手也没个轻重,万一伤着您了,可就不好说了。” 浮着冰块的水、串珠的针、还有高瓦数的灯泡、这些东西沈晚瓷在三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 “我说了,我没钱,但我可以给你们他亲生女儿的联系方式。”她的手机在车上的时候就被收缴了,希望交警去事故现场能发现她失踪的事。 男人没接话,直接揪住她后脑勺的头发,将她的头整个摁进了冰水里:“视频拍清晰点,通讯录找出来,一个个发,我就不信没一个愿意借钱的,好歹是薄总的前妻,认识的朋友也该有很多有钱的。” 沈晚瓷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呛住了,在她要闭过气去之前,又被人扯了起来:“还不还钱?” “我没钱。” “妈的,还是个硬骨头,老子今天……啊……” 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惨叫一声,松开沈晚瓷的头发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脸痛得都发白扭曲了,“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搞偷袭,把人给老子按住,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她!” 沈晚瓷的手被人按住,那人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抽出来一把扳手,高高举起…… 千钧一发之际,紧闭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薄荆舟走进来,扳手已经落下了,他几乎本能的伸手将沈晚瓷的手紧紧的护在掌心下…… 随行在身侧的保镖一脚将那人踹开,但即便如此,薄荆舟的手背也重重的挨了一下,刮破了一大块皮,鲜血奔涌而出,滴落在沈晚瓷的手腕上。 薄荆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警察,很快将那群违法犯罪的垃圾摁在地上给制服了。 沈晚瓷的脑袋刚泡过冰水,头发湿淋淋的耷拉着,唇瓣冻得乌青,身上的衣服也被溅出来的水打湿了大片,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薄荆舟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指插入发丝,试图用手掌的温度让她回暖,“受伤没有?” 她摇头,嗓子被冰水呛伤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来了?” “有人报警说你被人绑架了,正好你之前报过交警,手机又打不通,他们就打电话联系了我。”有警察过来录口供,薄荆舟抬手拒绝了:“抱歉,内子受了惊吓,身上又被冰水湿透了,等她缓过来,我再带她去警局补录。” 这不太合规矩,但沈晚瓷是受害者,她的口供也就是走个流程,警察见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也的确录不了口供,便同意了。 …… 御汀别院,家庭医生交给沈晚瓷一瓶伤药后就离开了。 沈晚瓷低着头给薄荆舟的手擦药,刚洗过吹干的头发十分柔顺,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拂过薄荆舟的手,有点痒。 没伤到骨头,但伤口看上去十分狰狞,除了那块掉了的皮,周围一大圈都青紫了。 沈晚瓷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嗓子伤了,说话困难:“谢谢。” 薄荆舟挑眉,难得看她这样乖顺的模样,有点想逗她。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沈晚瓷便又继续道:“上次也是,谢谢。” “什么上次?” “宋伟那次,我听伯母说你被对方开车撞伤了。” 她几天前问过聂煜城了,他说他当年没有看到她求助的信息,也不知道什么宋伟,更不知道对方骚扰过她的事,至于后来她跟他道谢他没回的事,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薄荆舟靠着沙发,任由她在他伤口上涂涂抹抹,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皱着,“我好歹救了你两次,就这样口头感谢一声?” “那你想要什么实质性的感谢?” 薄荆舟垂眸,视线里只能看到沈晚瓷白皙的小半张脸,他开口,声音冷淡,不辨真伪:“如果我要让你做回薄太太呢?”沈晚瓷沉默,几秒钟后她道:“我可以补偿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哪怕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但她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坚决依旧无损半分,薄荆舟的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心头好像笼罩着某种浓稠的,窒息般的刺痛。 半晌,他才低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还没擦完药的手:“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第212章 恐怕得截肢 第212章恐怕得截肢 沈晚瓷没说话了,虽然薄荆舟这话难听,但救她本也不是他义务范围内的事,人家现在后悔了,她总不能生气怼人吧。 那就真的是白眼狼了。 沈晚瓷手里还拿着蘸满碘伏的棉签,但男人已经将手抽回去了,明显是拒绝她给他上药。 薄荆舟的脸又僵又冷,而且随着房间里不断蔓延开的沉默,还有愈演愈烈的姿态,他抿着唇,梗着喉咙硬邦邦的道:“说话。” 沈晚瓷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 男人靠着沙发,看着她敷衍道谢毫无诚意的模样,心底横生出极端的不悦,“别人感谢至少还要口头上请顿饭,你倒好,说个谢谢都不诚心。” 沈晚瓷咬了咬牙,忍着性子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定餐厅。” 薄荆舟瞧了她一眼,眉眼间的神态竟有几分傲娇:“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缺饭的?” 不像,像缺脑子的。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只能抱歉了。” 就在薄荆舟疑惑她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便听到身侧的女人继续道:“我只能委屈自己做只白眼狼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报恩。” “……呵,”男人冷笑,正要说话,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捞过来看了一眼,是陈栩打来的:“薄总,沈震安抓到了。” 挂断电话,他看向沈晚瓷,“沈震安找到了,现在在警察局。”沈晚瓷想到自己今晚遭受的一切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沈震安,唇边就勾出了一丝冷笑,她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这种天气连着被摁进冰水里两次,那滋味可不好受。 警察局。 沈晚瓷刚从薄荆舟的车上下来,陈栩就迎了上来:“少夫人,沈震安全程都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对您出事的事一问三不知,整个跟个滚刀肉似的,而且您出事的时候他在家睡觉,保姆是目击证人,高利贷公司也的确找到了他借款的登记,不过没那么多,只有五百万。” 他语速很快,那声‘少夫人’喊的自然而娴熟,等沈晚瓷反应过来想要纠正他的称呼时,话题早被引到了别的方向。 她没好气的瞪了陈栩一眼,走进了警局的办公室。 看人下菜碟这一套,还真是被陈助理玩得透透的。办公室里,沈震安也在,大概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把柄被人抓住,所以看到沈晚瓷时,还露出了一脸虚伪至极的关切,“晚瓷,听警察说你被高利贷那群混蛋骚扰了,是爸不好,给你惹麻烦了,爸保证出去以后一定洗心革面。” 沈晚瓷看他一脸后悔,倒是真情实意,微笑着出言讽刺:“你这副表情,是在后悔找的人下手不够狠,没掏出我妈给我留的那一大笔遗产吧。” 沈震安脸色一变:“你妈给你留的钱,你果然已经拿到手了?” 沈氏没了后,他一直在想办法东山再起,这些年做过不少生意,没一样赚钱的,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受得住再过穷日子。 沈晚瓷看着他贪婪的样子,“没有,不过你在监狱里可以把枕头垫高点做做梦。” “晚瓷,好歹我也是你爸,你怎么这么狠心!”警察过来录口供,沈晚瓷将今天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沈震安原本还有恃无恐的面容瞬间变了。 录音里,属于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xx老板,到时候拿到钱,我一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连自己女儿都坑,你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放心,我一定让她吐干净!” 对方的姓做了模糊处理,倒不是沈晚瓷要替犯罪分子遮掩,而是这也是她托于馆长帮忙才拿到的,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沈震安情绪激动的就要去抢沈晚瓷的手机,“你怎么……” 差点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沈震安舌尖一转,改口道:“就算你恨我,觉得我对你和小璇区别对待,也不能找人冒充我的声音录这种违法犯罪的视频啊!” 沈晚瓷没跟他废话,将录音交给了警察:“沈震安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得了一笔钱,前几天就为这事上门找过我,我怀疑是他唆使他人对我实行伤害,为的就是逼我把那笔莫须有的钱拿出来。” “沈小姐,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您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最新进展或者需要您配合的地方,我们再给您打电话。” 得到答复后,沈晚瓷就准备离开。 一旁没说话的薄荆舟淡淡的开口:“如果她的证据不够,我这里还有。” 陈栩立刻奉上一段高清监控视频,带声音那种,立马坐实了沈震安唆使人犯罪的罪行。 沈震安的淡定没了,对着沈晚瓷破口大骂,他不敢骂薄荆舟,只能将怨气都撒在沈晚瓷身上。…… 出了警局,沈晚瓷一身轻松,即便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她也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微笑着对薄荆舟道:“虽然你不需要,但我还是要跟薄总说声谢谢,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是坐薄荆舟的车来的,但这会儿并不打算坐他的车回去,而是准备去门口打车。 薄荆舟看着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背影,阴阳怪气的讽刺:“谁说不早了?这不是挺早的,连太阳都还……” “薄总,”陈栩抬高声音打断他的话,“您的手流血了。” 为了自己以后每天的工作氛围能和睦愉快,他决定逾越一回,直接堵住薄总这张一开口就能把天聊死,把人气死的嘴,“沈小姐,最近天气热,伤口容易感染,您看薄总这也是为了救您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伤口也没包扎,以薄总的性子,一点小伤小病也不会说,万一感染严重了,恐怕得截肢。” 沈晚瓷已经在app上打到车了,头也没回的敷衍道:“有道理,所以你带你们薄总去医院包扎吧,记得换药,要是他感染截肢了,就是你的失职。” 第213章 他岂不是要疼死 第213章他岂不是要疼死 这段时间一直对沈晚瓷十分恭敬的陈栩,此刻却十分硬气的回道:“我是助理,不负责生活上的事,而且薄总这伤,又不是因为我才受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 陈栩说完就走了,开的还是薄荆舟的车。 车子在两人面前疾驰而过,薄荆舟看着沈晚瓷,神色淡淡:“你把我的司机气走了。” 他抬手,手上的伤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比之前看上去更骇人了,被扳手硬生生撕开的那块皮也翻卷着耷拉在那里,原本周围的红肿都成了淤青,凝固的血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裂开了,正往外渗着血,血珠沿着指尖滑落,滴在水泥地面上。光是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能想象出当时那人下手有多重,就这样,还是被保镖踹了一脚才有的后果。 要是薄荆舟没有来,没有及时握住她的手,保镖也没有在扳手触到皮肤时将人踹开,她的手伤的只会比这更重。 “滴滴。” 沈晚瓷打的车来了,她对了下车牌号,拉开车门坐进去,薄荆舟也跟着她上了车,她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将人赶下去。 回到家,沈晚瓷拿出棉签蘸了碘伏给他擦拭伤口,她本来是想直接带他去诊所包的,但这个点诊所没开门,医院挂急诊流程复杂不说还得排队,索性就回来处理了。 清理完伤口,沈晚瓷又将那块翻卷着的皮用死皮剪一点点剪掉,由着它这样,干了后会很容易挂到伤口。这是个细致活,需要尽量靠近没脱离肉的皮肤剪,又不能剪到那部分,沈晚瓷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直直的落在薄荆舟的伤口上,因为紧张,她连唇角都感觉在用力绷着。 寂静的清晨,抬眼就能扫到头的公寓,暖黄的灯光,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乳的清香,垂落在他手背上的发丝和清浅的呼吸,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形成了一幅让人克制不住悸动的暧昧。 薄荆舟的下颌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唇……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如同燃烧的烈火,怎么也压不下去,顷刻间就变成了燎原大火。 他缓缓的低下头,嗓音沙哑的唤了一声:“晚瓷……” 沈晚瓷正剪皮剪得认真,蓦然听到他喊她,眼前的光亮又被遮挡住了,伤口擦了碘伏,本来连接处就颜色太相近不太好看,光线一暗,就更看不清了。她直接伸手将薄荆舟凑过来的脑袋推开,“你让开,挡着光了,剪个皮有什么好看的,还凑那么近。” 血淋淋的都看得她都快恶心了。 这话她没说,人家好歹是为救她受的伤,就算是为了报恩,她也不能直言嫌弃他。 薄荆舟:“……” 他冷着脸将被她托住的头偏开,“不看着你,万一你剪着剪着情绪上来了,直接把肉给我剪了,我岂不是要疼死。” 沈晚瓷冷笑,刚才没这想法,现在有了,何止想剪他的肉,简直想直接给他的心脏来两剪子:“看来你还不是完全蠢的没救,也知道自己之前对我的态度究竟有多恶劣,才会在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生出这么阴暗的想法。” “我哪里……” 薄荆舟脱口而出便想问‘他哪里对她不好了’,但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没有多好。 于是他抿住了唇,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半晌才道:“你倒是对我好,天天顿顿给我点外卖,生怕我活久了影响到你找第二春。” 沈晚瓷:“不然呢,我要在薄氏的茶水间里搞个电磁炉,天天给你熬汤做饭?” 她和薄荆舟的隐婚全公司上下只有陈栩知道,还是无意中发现的,就天天点外卖、打杂的工作都已经让她被人诟病是走后门了,如果再亲手做饭,恐怕全部人都要传她和薄荆舟有私情了。 薄荆舟沉默两秒,就在沈晚瓷以为他又要讽刺自己时,他居然煞有介事的道:“也不是不可以。” “……” 他没听到沈晚瓷的回话,倒是听到她窸窸窣窣翻药袋子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找找有没有退烧的药,你估计是伤口感染了。” 薄荆舟冷笑:“要不是睡过,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她是女人不假,但估计所有的浪漫情怀都给了聂煜城,做爱心餐,写情书,温温柔柔的叫那人‘煜城哥哥’,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还要惦记着逢年过节送礼物,这种傻白甜的事,稍微性子强一点的女人都做不出来。 “……你改行去给菜园喷粪吧,那才是适合你的工作,”沈晚瓷用力将纱布给他贴上,起身收拾桌上的一堆狼藉:“包扎好了,你可以走了,忌辣忌酒忌碰水,最好别用手。” 容易将伤口崩开,这些都是医生的嘱托,她只是重复了一遍。 薄荆舟公事公办道:“我伤的是右手,什么都不能做,总得有个人照顾吧?” “你用左手啊。”“不会,不熟练。” 这狗男人就是在故意找茬,沈晚瓷将药塞给他,赶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多练练就会了。” “你先练个左撇子给我看看。” “……” 男人仰高下颌,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我要洗澡,过来给我脱衣服。” 说话时,还特意将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举到沈晚瓷面前,“好歹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没让你以身相许,帮忙脱个衣服,照顾一日三餐,当个司机这种琐碎事总能做到吧?” 沈晚瓷这才发现薄荆舟还打着领带,身上的西服也是正装,笔挺得一丝不苟,应该是从公司或者某个宴会上直接过去的。 浅色的衬衫上也溅上了几滴血,之前她没注意,一旦注意到了,就觉得那血迹格外的醒目。 她满身的刺和自认为已经坚硬得如铁石般的心肠,瞬间软下来。 沈晚瓷走过去,抬手替他松了领带,这种贴身的动作,手指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他的肌肤。 男人的肌肤不粗糙,但也绝对没有经常做护理的女人那般细腻柔软,此刻一碰上,两人的身体都同时僵住了…… 第214章 这是薄总定的餐 第214章这是薄总定的餐 薄荆舟舔抿了一下唇,抬起的手搭在沈晚瓷的腰上,只是虚扶着,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并没有完全触碰上。 领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不太好解,沈晚瓷正在全神贯注的帮他解扣子,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更没有看到两人投射在地上,亲密的几乎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随着沈晚瓷的手指往下,衬衫解开大半,裸露出的胸膛接触到清晨的冷空气,薄荆舟的喉结滚动的频率更快了些,虽然极力压制,但粗重的呼吸声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 尤其是沈晚瓷解到他小腹处的扣子时,他的反应就这样清晰的、避无可避的撞进她的视线,也触碰到她的手指……虽然隔着两层裤子,但沈晚瓷还是从心理上感觉到那灼烫的温度。 她的脸瞬间窘得通红,如触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似的,猛的缩了回来,“你自己脱。” 扣子已经解开了,剩下的就没什么需要她再帮忙的了。 薄荆舟看着她匆忙的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克制住,反应又明显了些,以至于他单手脱裤子时多费了些力气。 沈晚瓷躺在床上,她去警局前是洗过澡的,但出去了一趟,按习惯她还是要再简单的洗漱一遍,可公寓只有一个洗手间,现在被薄荆舟占着,她洗不了,等会儿也不想再去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于是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眼睑刚合上,又猛的睁开了。 她想起来自己这里没有薄荆舟换洗的衣服,他爱干净的程度虽然谈不上洁癖,但也不会洗过澡后还穿着脏衣服,何况还是沾了血的,浴巾也在她房间里,刚才擦了头发后还没有拿过去。 那等会儿,他不会裸奔出来吧? 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听到薄荆舟在浴室里叫她的名字。 沈晚瓷认命的翻身爬起来,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干嘛?” 薄荆舟嗓音沙哑,多了些不同以往的颗粒感,听在人耳朵里,也仿佛带上了雾气的湿意:“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沈晚瓷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的接道:“我也没有,我只有吊带v领的大红睡衣,你如果不愿意将就,可以穿你之前的衣服回去再换。” 薄荆舟:“……” 沉默延续了几秒,里面的水声也停了,周遭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随着她那句‘大红睡衣’消失在了耳边,就在沈晚瓷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门锁传来“咔嚓”的一声。 沈晚瓷几乎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握住了门把手,牢牢的拉着门:“你穿衣服了吗?” 她能感觉到薄荆舟的手也正搭在门把上,自己如今这个动作不过是在掩耳盗铃,只要他稍微用力,这门开不开的主动权就不是她的了。 男人回答的理所当然,把不要脸的天性发挥到了极致:“没有衣服。” 沈晚瓷差点没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你别出来,给我等着。” “我介意吊带v领大红睡衣。” 沈晚瓷咬牙切齿的跑进了房间:“没有大红睡衣。” 她给薄荆舟拿的是浴巾,显然,男人不止嫌弃大红睡衣,也嫌弃她湿乎乎的浴巾,沈晚瓷哄了许久,他才放弃了裸奔出门的念头,勉为其难的围上了浴巾。 但也围得十分潦草,腰那里松松垮垮的,人鱼线清晰可见,随着他的走动,折进去的地方摇摇欲坠,沈晚瓷总觉得下一秒那浴巾就会掉下来。 她本来想让他赶紧穿上衣服走人,但到了客厅才发现,那套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矜贵优雅的薄总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的去垃圾桶里翻衣服穿呢。 所以沈晚瓷放弃了让他穿脏衣服的想法,懒得浪费唇舌,“你打电话给陈栩,让他给你拿套衣服过来。” 这次,薄荆舟没有拒绝,他就算再不做人,也不可能真的裸着个身体在沈晚瓷面前晃悠:“我困了,睡醒了再打。”他又不是有暴露癖的变态。 沈晚瓷没再废话,反正她要去上班了,他裸不裸自己也看不到,只要回来的时候这尊衰神已经离开了就好。 她转身回了房间换衣服,薄荆舟是老板,就算旷工也没人敢说什么,她不行,哪怕折腾了一夜,又是车祸又是绑架的,她还是得去上班。 当真是只要爬的动,都必须得去。 见她换了外出的衣服,薄荆舟蹙眉道:“怎么,不想看到我,连自己家都不呆了?” 沈晚瓷弓着腰在玄关处换鞋:“你这么会脑补,怎么不去当编剧。” “当编剧有当总裁赚的多?” 她不想说话了,直接打开门要走,薄荆舟眯眸,声音有点凶:“你昨晚一晚没睡,现在不在家睡觉,是不想活了还是觉得身体太好想去医院icu住几天。”可以的,狗男人大清早的就诅咒她! 沈晚瓷指着腕表,跟看白痴似的道:“今天周三,要去上班。” 薄荆舟抿唇,凶巴巴的声音缓和了不少:“……请假。” “我赚的少,跟总裁比不了,不上班要饿死。” …… 沈晚瓷今天一天全靠咖啡续命,太阳穴痛的跟要爆炸似的,偏头都不敢有大动作。 博物馆下班后,她就急匆匆的赶去了聂氏,去外地出差的聂煜城今天刚回公司,“大家先吃饭,一个小时后开会。” 秘书定的盒饭到了,沈晚瓷刚准备去拿,就有穿着五星级酒店工作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您好,请问谁是沈小姐。” 沈晚瓷:“我。”“这是薄总定的餐,麻烦您签收一下。” 说话的人递过来一张单子,另外的两个服务生已经手脚迅速的支起了一个简易的餐桌,将餐食一样一样往桌上摆。 沈晚瓷将单子推回去:“我拒绝签收,麻烦你们退回去吧,告诉薄总别再定了,我们公司有盒饭,我也不会吃他定的餐。” 让整个部门的人吃着盒饭看她吃牛排,简直尴尬到极点好吧! 薄荆舟的声音从那些人的身后传来,下一秒人就出现在沈晚瓷的视线范围内:“这是我订给自己吃的,我的手不能动,吃不了饭,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了。” 第215章 像是在接吻 第215章像是在接吻 薄荆舟伤的是右手,本就行动不便,点的还尽是些需要手动切割的菜。 沈晚瓷即便是目不斜视,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吃瓜的兴奋目光,她咬着牙,凑到薄荆舟耳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有病?” 薄荆舟抬了抬手,让她更能清晰的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纱布;“这不就是有病才来找你的吗?” 意思好像是这个意思,但听起来咋那么不对劲。 这阵仗闹得挺大,在办公室的聂煜城也被惊动了,或者说,他是直接被秘书给叫出来的。 看着光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十分般配的两人,他眸底的颜色暗了暗,几秒后才抬脚走过去。 “薄总,我们半个小时后要开会,晚瓷可能没办法照顾你吃饭,”他一走近就看到了薄荆舟手上缠着的纱布,曾经能做兄弟的人,对彼此的性格还是挺了解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让秘书帮你弄。” 薄荆舟笑道:“是吗?我刚才听到的是一个小时,难道我听错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是刀光剑影的寒意。 薄荆舟在沈晚瓷的凳子上坐下,见聂煜城还站在那里,挑眉问道:“聂总要坐下来一起吃?” 稍微能看懂点脸色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赶人,但聂煜城却仿若丝毫未觉,“既然薄总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秘书立马十分有眼力界的给聂煜城和沈晚瓷各搬来了一把椅子,放的位置还是薄荆舟的对面。 薄荆舟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聂煜城也不客气,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他动作优雅,背脊挺直,哪怕是身处在热闹纷 杂的办公区,也好像是置身在气氛高雅的西餐厅。 薄荆舟扭头看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那人先是被他看得一愣,突然一个机灵,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急忙将屁股下的凳子贡献了出来,并摆到了他的身侧。 薄荆舟抬头:“坐,我饿了。” 他的声音淡漠,看向沈晚瓷的目光里却明晃晃的净是威胁:敢坐他旁边你试试。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说话,聂煜城就放下了刀叉,将切好的牛排递到薄荆舟面前,“薄总右手不行,拿叉子的左手总没问题吧?还是说都不行?” 他最后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又好像只是在说手。 聂煜城:“晚瓷的设计方案还没修改完,等会儿开会就要用,还是说你打算让她饿着肚子照顾你吃饭,再饿着肚子去开会。” 薄荆舟拿起叉子,慢条斯理的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反正我现在住她那里,也不差这一顿两顿的,聂总能拦这一次,每天早中晚宵夜,你能拦得住几次?” 这话有点耳熟,分明就是之前在聂家,聂煜城用来刺激薄荆舟的话。 沈晚瓷懒得看这两个幼稚的男人,直接拿了自己那份盒饭去了休息区。 她一走,餐桌上的气氛就沉寂下来了,谁也没再搭理谁。会议结束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沈晚瓷困得直打哈欠,连咖啡都压不住,眼睛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眼尾红红的,看上去格外乖巧可怜。 聂煜城:“我送你回去。” “我开了车……”刚走进办公室,沈晚瓷就看到了还坐在她椅子上的薄荆舟。 他慵懒的靠着椅背,半垂着眉眼,灯光在他身上投映出明暗交替的阴影,形成了一幅等待的画面。 沈晚瓷蹙眉:“你怎么还在?”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他就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 薄荆舟似乎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浅淡的睡意:“手痛,开不了车。”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还十分敷衍。 沈晚瓷:“那你怎么来的?”“陈栩开的车。” 她没说话了,在办公桌柜子里拿了包就要走,聂煜城的秘书叫住她:“晚瓷,能不能麻烦你把聂总也一起送回去?聂总今天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没开车,我最近天天加班,女朋友跑了,再不去追就要跑远了。” 薄荆舟的视线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你工资多少?” 整天这么卖力的给上司拉皮条! 小秘书结结巴巴道:“八……八千。” 薄荆舟沉默,陈栩的工资果然给高了。 聂煜城的目光一直在沈晚瓷身上,她看上去困得不行,眼睛里全是熬夜过后的红血丝,连说话都在一个劲的打哈欠,“不用了,我等会儿还有个国外的视频会议要开,你早点回去休息,最近几天都可以不来公司。” 他伸手,像以前那样宠溺的摸了下她的头:“不过最好找个代驾,别疲劳驾驶。” 薄荆舟盯着他那只碰过沈晚瓷脑袋的手,脸色冷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的狗爪子剁下来,说话就说话,还动手动脚。 沈晚瓷的车就停在聂氏门口的街道上。 她刚打开车锁,手里的车钥匙就被薄荆舟给拿了去,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手指,有点烫。 “你干嘛?” “你困成这样,我怕你直接开到隔离带的观景树上,明天还得陪着你上社会版头条。” “如果真那样,你也可以选择直接撞死自己,那样就算你上了,也是盖着白布或者打着马赛克,没人能认出你,也就不丢脸了。” 她说完就径直转身去了副驾驶,薄荆舟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朝着驾驶室走去…… 而不远处,简唯宁没想到自己来这里和人吃个饭,居然会这么凑巧碰到薄荆舟,她面上一喜,正要迈步朝着他走过去,却见他转身上了一辆十几万的破车。 那车肯定不是薄荆舟的,但他却坐进了驾驶室,看样子不止没有半点嫌弃,还挺高兴。 简唯宁和他隔着一条马路,就算过去也追不上了,而且她隐约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似乎坐着个女人,她往左边走了一段,与车头齐平。 驾驶室这边的车窗没关,薄荆舟背对着她,倾身靠近副驾驶,那女人的身影被他完完全全挡住,只露出一点衣角和发丝。 两人看上去像是在……接吻。 第216章 还痛吗 第216章还痛吗 车里,沈晚瓷眨了眨通红的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刚才有个东西掉进了眼睛里,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用纸巾搓得眼眶周围都红了,那种卡着异物的感觉也没有缓解。 最后薄荆舟实在看不过去了,强行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男人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沈晚瓷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好看性感的唇。 这种在外人眼里甜蜜暧昧的场景,对现在的沈晚瓷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她昨晚通宵没睡,脸色不好,早上特意画了个全妆,刚才搓眼睛的时候没想起来,后来看到手上晕开的眼影和眼线才想起来,而那时薄荆舟已经凑上来了。 现在,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快有五分钟了。 沈晚瓷忍不住推了推他,压着声音问:“可以了吗?” “恩,”他应了一声,“还痛吗?” 沈晚瓷眨了下眼睛,已经没有异物感了,于是她摇了摇头。 本来以为薄荆舟会很快松开她,但他不止没松,反而更贴近了几分,看上去像是要吻她。 沈晚瓷偏头,“简唯宁。” 男人皱眉,“你喜欢她?跟我接个吻都心心念念的喊她的名字。” 沈晚瓷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看对面,“你的老情人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你确定要当着她的面吻我?”声音轻快,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戏谑态度。 薄荆舟回头,果然看到简唯宁站在街对面,正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们,视线和他对上,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眼泪立刻就从眼眶里滑了下来。 街道不宽,沈晚瓷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啧,这哭的,要是生在某阿姨的鼎盛时代,那肯定是御用女主角,眼泪从眼眶中间落,脸上不挂泪,都伤心到哭了,五官还不乱飞。”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所以你说这么多,是在妒忌她哭得比你好看?” 他退回到位置上,将车窗升起来,“虽然你哭起来是挺难看的,但我又没嫌弃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沈晚瓷气得冷笑,“那是你眼瞎,把珍珠当鱼目。” 薄荆舟没说话,直接把遮阳板掰下来,正好对上沈晚瓷那只被眼泪晕染得糊成一团的眼睛。 现在天气不热,她工作一天也出不了汗,就没用专业防水的彩妆,再加上她之前又揉了揉,才会这么惨不忍睹。 男人挑眉,“黑珍珠?” 沈晚瓷没理他,翻出卸妆湿巾擦脸,车子在前方调了个头,没有半分停留的从简唯宁面前驶过。 她看了眼后视镜,正好对上简唯宁怨恨的视线。 …… 夜阑。 聂煜城应酬完,将对方送上车后,又折了回来。他也懒得再上楼,就直接坐到了大厅,点了瓶度数不低的酒。 他刚才就已经有醉意了,这会儿没喝上两杯就撑不太住了,用手支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假寐。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舞台上是穿着性感的女人在跳爵士,空气里酒香混着女人香,勾得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音乐传入耳中:“煜城……” 聂煜城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简唯宁,她穿着一件黑色修身长裙,身上除了一块手表外,没戴任何的配饰,大概是因为她常年跳舞的气质,让她哪怕只是这样站在那里,在一堆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中也十分出众。 简唯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是因为晚瓷最近和荆舟走的近,所以不高兴,才在这里喝闷酒?” 自从那天在聂氏楼下看到薄荆舟和沈晚瓷在一起后,她就找人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只要沈晚瓷去聂氏,荆舟就肯定在。聂煜城蹙眉,“你想说什么?” 简唯宁微笑着凑近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的味道,她手里捏着一颗白色的药丸:“当初要不是荆舟和晚瓷睡了,他们也不会结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和她睡了,和她结婚的就是你了。” 聂煜城看着她,或许说,是看着她手上那颗药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一片幽暗。 “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一切也都回到了原点,你把这颗药想办法让她吃掉,她就是你的了,以后别人看到她,都会称呼她一声聂太太,而不是薄太太。” “……” 明明周围那么吵,但他们之间却那样安静。 见聂煜城不说话,简唯宁继续刺激他:“煜城,晚瓷她不爱你了,或者说她可能从来没有爱过你,那些看似喜欢的行为不过是年少时对优秀的人的一种崇拜,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确定不要?” 沈晚瓷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意,这一点,聂煜城再清楚不过了。 简唯宁说的没错,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得到她的机会。 他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药丸。 简唯宁计谋得逞,微笑道:“晚瓷现在也是夜阑,就在309,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上天都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 三楼,309。 除了沈晚瓷外,还有三个女人,她们都是她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各奔东西,有两个回了老家发展,还有一个去了海市。 这次好不容易聚齐,便约着来夜阑喝一杯。 徐可最感性:“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毕竟我们四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占齐了,这才好不容易聚齐,一定要不醉不归。” 沈晚瓷知道自己酒后仪态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比较克制,“你们三个醉就行了,留着我把你们送到酒店去,总不能全醉了在这里躺尸吧。” 尹瑞溪:“那有什么,不是说夜阑是整个京都最安全的会所吗?反正定的酒店就在楼上,等会儿让服务生送我们上去就行了。” 夜阑只是相对安全,面对权贵也是束手无策。 这话沈晚瓷没说,扫兴,她打定主意不喝醉,所以面对她们的劝酒,是能躲就躲。 一直安静的扬梦辰晃了晃脑袋,端了杯酒给沈晚瓷:“晚瓷,我有点醉了,喝完这杯,我们先溜吧,等徐可和瑞溪喝醉了,我们再下来领人。” 第217章 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第217章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沈晚瓷看着已经喝疯了的徐可和尹瑞溪,虽然喝疯了,但都没有醉的意思,离不醉不归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她道:“行吧。” 她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和两人说了一声,就和杨梦辰出了包间。 经过外面的公共洗手间时,杨梦辰道:“晚瓷,我肚子突然好痛,我去上个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好。” 每个包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外面公共的这个,没人。 沈晚瓷靠着墙,她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想去盥洗池那边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然而刚走两步就感觉腿一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跌倒在了地上,不过她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浑身一点力气都生不出来,只能半跪半趴的坐在地上。 这症状,不像是醉酒,倒像是被下了药。 “梦辰,杨梦辰……” 她声音太小,别说杨梦辰在厕所里,就是在她身边估计也要凑近了才能听见。 沈晚瓷抖着手去摸包,将防身的电击器紧紧握在掌心,她怕那些高利贷的人再来找她麻烦,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随身带着这东西,另一只手摸到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紧急联系人她设置的是薄荆舟。 是婚内设置的了,那时候刚换手机,弹出来一个设置紧急联系人的窗框,她就顺便设置了,后来离婚后也忘了改,毕竟这东西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谁会记得修改这些。 一直没用过,她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拨通。 做完这些,沈晚瓷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一软,手机就跌落在了地上。 她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更看不见免提键在哪,只能趴在地上尽量将耳朵贴近手机。 沈晚瓷不知道自己拨通了没有,因为她没听到声音。 有人站到了她面前,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头顶的光,那人缓缓的蹲下来,伸手将地上的手机拿走了,这期间,手指触碰到沈晚瓷贴在手机上的耳朵。 沈晚瓷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他(她)在干什么,她想阻止,但完全没力气,别说抢,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要给他打电话?” 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像是隔了一层水,哗啦啦的,分不清男女,连内容都需要反复在心里重复几遍,连猜带蒙才能勉强领会意思。 但她从里面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了,手机也被关了机,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一同被扔进去的还有被她‘紧紧攥着’的电击器。 沈晚瓷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的人的长相:“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她,下一秒她就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她。 沈晚瓷不知道那人要带她去哪,但根据感知,应该是上了楼。 夜阑的楼上是酒店。沈晚瓷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她生不出力气来反抗,只从对方的力道、身高和身体肌肉的紧实程度来判断,扶着自己的是两个男人,“你们帮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价钱随你们开。” “呵——” 她听到一声嘲讽的冷笑。 迷迷糊糊间,沈晚瓷被扔在了床上,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但过了许久,她也没听到关门的声音。 那些人是准备把她扔在这里,随便被人欺负? 沈晚瓷咬住唇,浑身滚烫得厉害,脑袋也被热气熏得成了一团浆糊,而更让她不安的是从腹部窜上来的那一股酥酥麻麻的难受劲正在侵蚀她的理智,身体无意识的在柔软的床上扭来扭去,纵然她极力忍耐,但也有一两声羞耻的声音克制不住的从她紧闭着的唇间溢出。混乱间,似乎有人进来了,她听到门‘咔嚓’合上的声音。 沈晚瓷努力想要将自己缩进被子里,不让人发现,但进来的那人直奔她而来,将她已经埋进去大半的脸从被褥中扒拉了出来,“晚瓷?” 被药效影响的意识混沌不堪,致使她眼前一片模糊,唯一能分辨的是,来人在喊她的名字。 认识的? 对方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舒适的温度让沈晚瓷立刻贴了上去,她的手无意识的缠上了来人的脖颈,但内心翻涌出的恐惧和反感却是那样的明显,她的身体在发抖,身体和心理在极端的拉扯,“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人,亦或者只是走错了房间,但你只要敢碰我,我明天一定杀了你。” 她的声音掺杂着被情欲侵蚀后的暗哑,却又冷若冰霜。但沈晚瓷不知道,这样极致的反差,才更容易勾起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晚瓷,我是煜城。” 在大厅,聂煜城拒绝了简唯宁的提议,直接走了,那颗药也被他带走了。 他自认称不上君子,但也绝对不是对女人下药趁人之危的小人。 不过走出去没多久后他又折回来了,简唯宁没能蛊惑到他,保不准她会从其他人身上下手,让晚瓷留在夜阑,他不放心。 没想到就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居然就出事了。 聂煜城将她扶起来,沈晚瓷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终于放心的软倒在了他怀里,恐惧如连绵的海水一般席卷而来,她软软的揪着他的衣服:“煜城,我被人下药了,送我去医院。” “……”聂煜城扶着她,怀里的女人面若桃李,肤若凝脂,眼睛和脸上都透着异样的潮红,最重要的,这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做到坐怀不乱,“晚瓷,如果你难受,我可以帮你,我会负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恩?” 沈晚瓷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原本信任的攥着他衣服的手改为了抗拒的推攘:“别碰我。” “那荆舟呢?你想要他吗?” 沈晚瓷还是摇头,她似乎对这种事很抗拒,哪怕身体已经软得没力气了,但还是一个劲的往后缩。 聂煜城起身,弯腰将沈晚瓷抱了起来:“有点难受,你忍一忍。” 他不顾沈晚瓷的抗拒,将人抱去了浴室,放进了浴缸里。 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沈晚瓷瞬间被冻得打了个激灵,神智都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面前白衣黑裤的男人:“煜城?“ 加了水的浴缸很滑,正常人都不太坐得住,更何况是沈晚瓷这种神志不清、浑身虚软的人,聂煜城在捞了她两次过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也跟着坐进了装满冷水的浴缸里,他将人抱在怀里,全程都是绅士手:“忍一会儿药效就过了。” 沈晚瓷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无力的点了下头:“恩。” “砰。” 浴室的玻璃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合页被推到极致,连带着周边的玻璃都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咔咔声,满脸冰霜的薄荆舟站在门口,看着浴缸里姿势亲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第218章 会恨你一辈子 第218章会恨你一辈子 浴缸里。 聂煜城衬衫半敞,本来就挺薄的布料,被水湿透后就粘在了身上,内里的风景一目了然。 大概是被门上的动静惊扰,他回头朝着这边看过来,目光从容淡定,又因为他此刻狼狈的装束显得有几分性感。 沈晚瓷被他揽着靠在怀里,一张脸苍白如纸,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药效还没过,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木讷,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上几分。 薄荆舟眯着眼睛,脸上的不悦和阴沉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他抬脚走过去,直接将泡在冷水里的女人抱起来。 聂煜城扣住他的手:“你看不出来,她状态不对。” “我要是看不出来,你现在根本就没机会坐着跟我说话。”薄荆舟神色凉薄,他抱着沈晚瓷,抽手不方便,“松手。” 聂煜城从浴缸里出来,赤脚踩在深色的地砖上,态度坚持:“我不会让你将她带出我的视线范围内,至少今晚不可以。” 薄荆舟怒极反笑:“你不会?你以什么资格说这个词?” “那你呢?又以什么资格带走她?”聂煜城脸上的绅士温润已经完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寒凉刺骨的冷笑:“薄荆舟,你和晚瓷已经离婚了,你现在不过是她的前夫,既然已经是前夫了,就意味着你们不再有任何关系,无论是法律上的,还是道德上的。” 薄荆舟看着他。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半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勾唇笑道:“聂煜城,这里是夜阑,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在我的地盘上阻止我?也没听说你这几年去国外是修的散打格斗螳螂啊。” “那我就赌,你不会弄死我。” 这俨然是,要不把沈晚瓷留下,要不从他尸体上跨过去的意思。 “……” 沈晚瓷扯着薄荆舟的衣袖:“放我下来。”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冻得她脸白嘴青瑟瑟发抖,但身体里却像是燃烧着一把熊熊的火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折磨得她浑身的神经都绷得疼,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除了被迫依附在他身上,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动作落在薄荆舟眼里,跟猫儿抓似的。 男人低头,正好看到沈晚瓷一脸难受的皱着眉,身体因难耐而微微蜷缩着,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的惨白虚弱,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让薄荆舟心里那团一直隐忍的火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他抱着沈晚瓷转身往外走,聂煜城本来还想阻止,却被听到动静从门外冲进来的保镖给拦住了,“聂先生,请您别让我们为难,您身手虽然不差,但我们人多,动起手来您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能在这里上班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对上聂煜城,虽不敢说以一打二,但一对一单挑是绝对不会输的。 就这片刻的功夫,薄荆舟已经抱着人走出了浴室,聂煜城看着不大的洗手间里挤满的乌泱泱的人,别说动手,他就是挤出去都费劲。 薄荆舟说的没错,在夜阑,他拦不住他,别说他没带保镖,就算是带了,也最多只有一两个。 聂煜城:“她对那种事很排斥,你如果今晚趁人之危碰了她,她不止不会感谢你,还会恨你一辈子。” 薄荆舟的声音从外面冷冷的传来,带着挑衅和敌意,以及宣告主权的强势意味,“要你管。” 他刚抱着沈晚瓷出了房间,就撞上个鬼鬼祟祟的矮胖男人,他先是看了眼被薄荆舟抱在怀里的、浑身湿透的女人,眼底流露出一丝贪婪和可惜,然后才抬头去看薄荆舟。 触到他眼底的冰冷和杀气,立刻夹着尾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薄荆舟:“把人抓回来。” 保安应声追了上去。 夜阑的经理早已经将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能开的灯也都开了,整个房间一片灯火通明。 从薄荆舟将沈晚瓷抱出来起,他就一直低着头,不敢逾越一点。“去买套女士的衣服过来。” 经理阅人无数,之前见过沈晚瓷几面,根本不需要薄荆舟报三围,领了命令就转身走了,根本不带停留的。 他哪怕是没有看到沈晚瓷的脸,光是听呼吸的频率,也能辩出这是吃错东西了,这种时候不跑快点,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出门时还将门也带上了。 薄荆舟没有立刻将沈晚瓷放到床上,而是先放到了沙发上,替她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从小养尊处优的薄总第一次照顾人,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和不熟练,沈晚瓷又一直动来动去,半点都不配合,一个扣子解了好几分钟还没解开。 薄荆舟耐着性子道:“别动,你乖一点。” 他刚一收回手,沈晚瓷就蜷缩着身体趴在了沙发上,刚才被冷水浇灌后短暂回笼的神智又被卷土而来的药效给侵蚀了,“你不准脱我衣服。” “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你不准脱……我衣服。”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将自己缩成虾米的女人,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道:“沈晚瓷……” “不准脱我衣服。” “……” 他有点怀疑她是故意的,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句。 薄荆舟顶了顶后槽牙,蹲下身,“好,我不脱你衣服,你自己脱。” 沈晚瓷偏过头,不理他了。 薄荆舟忍了半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摁了摁胀痛的眉心,再次弯腰。 这次没了之前的耐心和体贴,直接将衣服撕开了,扣子崩落和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勾动着薄荆舟即将崩塌的理智。 沈晚瓷被冷水冻得惨白的肌肤如今被药效染成了淡粉色。 衣服还好,衬衫比较好撕,但她穿的是牛仔裤,还是春季的款,只能规规矩矩的脱。 薄荆舟是俯身的姿势,她的腿搭在他腰上,还惹火的蹭了蹭…… 第219章 她和他的新婚夜 第219章她和他的新婚夜 男人紧绷的理智在这一刻像是被人用力拨动了一下,震得他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摸到别的地方去,“沈晚瓷……” 被他叫到名字的女人此刻意识正如潮水一般褪去,她的视线落在男人菲薄的唇上,满脑子都只剩下亲上去的念头。 她紧皱着眉,喃喃念道:“我难受,煜城……我不舒服。”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聂煜城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晚瓷,我是煜城。 薄荆舟手上的动作一顿,胸腔里的心脏蜷缩着,刹那间什么狗屁理智和隐忍,全他妈见了鬼,一种暴虐的破坏欲和占有欲从脑子里升腾起来,逐渐汇成了一个念头:他要让她这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晚瓷感觉自己被人高高抛起,强烈的失重让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随后跌入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薄荆舟站在落地窗边,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耳边全是女人抑制不住的声音,料峭的春夜,房间里又没开空调,他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身的汗,湿乎乎的衬衫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今晚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外面的天空还深陷在夜色,没有一点要亮的趋势。 指尖的烟已经燃尽,火星燎到他的手指,薄荆舟被烫了一下,放空的思绪回笼,他低头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唇角勾出一丝自嘲的淡笑。 聂煜城说的沈晚瓷对这种事有些排斥的事,他知道。 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他们的新婚夜…… 女人虽然极力克制,但他摸上去时,她身体的僵硬和神情的紧绷是骗不了人的,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该有的紧张和娇羞,只有恐惧和抗拒,但大概是心里还记着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她没有出言拒绝,而是硬挺挺的躺在那儿,跟躺尸一样。 这种时候,什么冲动都没了,为了不让两人更尴尬,他直接起身借故离开。 但今晚和那晚不同,他怕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冲出去找男人,聂煜城还在隔壁呢。 薄荆舟被吵得心里烦躁,也只能强忍着,只是这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他感觉自己都要炸掉了。 他又点了支烟,床上的动静不止没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去买衣服的经理就跟死了一样,还没有回来,外面的保镖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天空依旧黑沉,楼层高,隔音效果好,除了沈晚瓷哼哼唧唧的动静,什么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薄荆舟掐掉第五支烟,忍耐力宣布告罄,转身大步折回了床边。 沈晚瓷已经将自己和被子扭成了麻花,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掀开眼睑看了他一眼,眼白都染上了红色。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你一个拒绝的机会,现在说不,我马上转身走人,不碰你。” 沈晚瓷:“……” 她能听清他在说什么才怪! 薄荆舟等了几秒钟,“那你便是同意了。” 说完,他就俯身吻了上去…… 但一个小时后,薄荆舟就从床上下来了,他身上还穿着刚才那套被汗濡湿的衣服,除了有点凌乱外,没有任何的不规矩。他阴沉着脸去了浴室放水,等水热了,又出来抱沈晚瓷。 女人处在昏睡的状态,不过总算是消停了,薄荆舟简单的给她洗了个澡,仔细擦干后才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门上传来两声轻微的敲击声,薄荆舟走过去开门。 经理将洗好烘干、熨烫好的新衣服递到他面前,“薄总的衣服我也买了。” 薄荆舟伸手接过来:“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呢?” “在隔壁房间。”他刚才虽然不在,但一回来就听保安说了。 “嗯。” 薄荆舟洗了个澡,换上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西裤,在经理的陪同下去了隔壁。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照出了男人脸上清晰的畏惧和惊恐,“薄……薄总。”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行事再低调,圈子里的人也不可能认不出。 薄荆舟坐到沙发上,哪怕他举止优雅,脸上也没有明显动怒的神色,但在别人看来,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一尊煞神,周身散发着戾气,“你在那个房间门口鬼鬼祟祟的站着做什么?” 矮胖男人被关了一晚上,着实满心委屈:“我定的房间是隔壁那间,一上来就看到那么多保安杵在那里,我还以为是我老婆带人来抓我了,吓了一跳,正转身准备开溜,就看到薄总您抱着人从里面出来了。” 薄荆舟抬眸:“你看见了?” 看见了啊。 周围的人都穿着制服,笔直的站着,就您穿着便装,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除非眼瞎,不然谁看不见? 但他回忆一下沈晚瓷当时的模样,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清晰的勾勒出了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立马斩金截铁道:“没有,我当时害怕极了,光去注意保安了。” 去外间打电话的经理走进来。 矮胖男人一看到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不顾一切的起身就要往外冲,被保安一脚踹回了原位,老实了。 “薄总,隔壁那间房的订房信息登记的是个女人。” 男人抬高声音,故作镇定道:“是我小情人定的。” 薄荆舟低笑,“是我让人去把你的小情人抓过来,当面和你对峙,还是你老实交代?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既往不咎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极端阴郁和暴戾,那句‘心情好’,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男人是个懂脸色的,知道在薄荆舟面前一切的狡辩和耍无赖都行不通,这个男人要是真想弄死他,能有一千一万种不被法律制裁的方式,甚至不用沾手。 他急忙跪地磕头:“薄总,不是我,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去那个房间的,说里面……里面有个干净的稚儿,是会所刚来的公主。” 第220章 伺候她一整晚 第220章伺候她一整晚 薄荆舟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开口:“谁叫你去的?” “我不知道,当时灯光太暗了,我又喝了酒,只记得她好像穿的是夜阑的工作服,根本没看清脸,”男人抖如筛糠:“薄总,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就知道这些,别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公主是您看上的。” 还不等薄荆舟吩咐,一旁的经理立刻道:“我马上派人去查。” 薄荆舟看着地上不停求饶的男人:“你们先出去吧,把门关上,别让血溅到了外面。” …… 沈晚瓷从床上醒来时,思绪还是错乱的,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没拉窗帘的房间被阳光照得明晃晃的白,没有一丝阴暗的遮掩。 四处都很安静。 她的头几乎要爆开似的疼,定焦的视线对上一张属于男人的、英俊的脸,即便是熟睡状态,他的五官也是冷漠且疏离的。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但也只记得自己被扔在了某个地方自身自灭,后来好像还被拧着去冲了冷水澡,不过这段记忆太模糊了,她也不知道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只是她做的梦。 但薄荆舟怎么会在这里? 思绪完全清醒后,沈晚瓷便感觉到了异样,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什么都没穿,而且正亲密的贴着身侧也差不多什么都没穿的男人,她的一条腿正搭在对方的肩上。而他侧着身,手环着她,以一种将人完全纳入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姿势拥着她。 “??” “*&%¥&*#@” 她紧紧咬着唇,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这个狗男人…… 居然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沈晚瓷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他,直接掀开被子要下床,脚还没沾到地,就被身后环上来的手一把捞了回去。 薄荆舟连眼睛都没睁,自顾道:“我昨晚累了一整晚,陪我再睡会儿。” 沈晚瓷抵着他胸膛的手在颤抖,语无伦次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半晌,薄荆舟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眼底尽是疲惫的红血丝,带着浓浓的睡意,沙哑的嗓音也昭示着他还没睡醒:“当然是你给我打电话,求着我来的,倒是真没看出来,平日里端庄素雅沈小姐在床上花样那么多,差点没缠得我下不来床。” “……” “好歹我昨晚也伺候了你一整晚,就不亲一下表示感谢?” 求着、花样多、下不来床、伺候…… 每个词都在刺激着沈晚瓷的神经,轻描淡写的就给她描绘出了一幅活色生香、激情热烈的画面。 她张了张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打电话这事沈晚瓷还有印象,所以昨晚那通电话接通了? 但她…… 她真的趁着药性将薄荆舟给强了?还用的是那种格外开放的姿势? 沈晚瓷懵了,努力想要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薄荆舟见她一脸魂不守舍,仿佛受了巨大刺激的模样,脸上勾出绵长嘲讽的冷笑,“很失望?不想被我睡,是想被别人睡?” “我昨晚那状态你就没觉得不对劲?”沈晚瓷整个人都在发着抖,是被气的:“薄荆舟,你趁人之危!” “送上门的肉,我不吃还干看着?沈晚瓷,你别把我想成聂煜城那样的伪君子。” 被他一提醒,沈晚瓷脑子里掠过一点模糊的印象,是关于聂煜城的,他昨晚似乎也在。 所以,给她冲冷水的是聂煜城。 沈晚瓷气得冷笑:“你怎么能和他比呢,他如果是伪君子,那你简直就不是人!” 薄荆舟残留的睡意已经全没了,他盯着脸上全是嘲讽和不屑的沈晚瓷,心里漫上来一股钝痛,不尖锐,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突然翻身,扣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将人压在身下。 男人覆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虽然你一向都表现的挺蠢,但我没想到真这么蠢,做没做这种事都分辨不出来?既然如此,那就仔细感受清楚了,别下次还犯蠢。” 他赤裸的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宽肩窄臀,肌理流畅分明,腹部均匀分布着六块线条质感都属上乘的腹肌,人鱼线清晰可见。 可沈晚瓷无暇欣赏,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抵触。 所以昨晚他没有对她…… 那她最后是怎么得到纾解的? 沈晚瓷不由自主看了眼男人的手指…… 第221章 是她做的这一切 第221章是她做的这一切 她咬唇,收回视线,双手抵着薄荆舟的胸膛,不情不愿的说道:“抱歉,昨晚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话落,她用力将人推开,薄荆舟猝不及防,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沈晚瓷顾不上其他,急忙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赤果着冲进浴室。 经过盥洗台时,她侧头看了眼镜子。 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腹部,全是痕迹。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光是看身上这副惨相,也能大致想象出来昨晚的场景。 沈晚瓷:“……”直到躺在浴缸里,身体被舒适的温水包裹,她才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昨晚她们寝室聚会,从进包间后她就没出去过,也没吃过外面的东西,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如果对方是将药放在酒里的,那除了她,其他三人又是什么情况呢? 她和杨梦辰先出了包间,后来徐可和尹瑞溪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呢。 酒店是她定的,房卡都在她这儿。 沈晚瓷习惯性想要去摸手机打电话,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已经被昨晚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神秘人给扔了。 如果药是她的室友下的,那昨晚那个神秘人又是谁呢? 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的格外快,夜阑的浴缸又是恒温的,她根本没注意自己泡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晚瓷,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 是薄荆舟的声音。 早上空腹泡澡容易低血糖,沈晚瓷已经在里面呆了四十分钟了,他忍耐到现在才敲门,已经是给足了她时间冷静。 沈晚瓷回神,才发现自己有点晕,手指的皮都泡皱吧了,她急忙从浴缸里爬起来,裹着浴袍出去了。 薄荆舟将衣服扔给她,淡淡道:“换衣服,去看看昨晚是谁导的这出戏。” …… 经理办公室。 沈晚瓷和薄荆舟进去的时候,她的三个室友都已经跟个鹌鹑似的在沙发上坐着了,哪里还有昨晚日天日地的豪爽奔放。 尹瑞溪最先看到她,扁了扁嘴,委屈的直嚎:“晚瓷,你昨晚去哪儿了啊?我跟徐可把你电话都打爆了你也没接,找经理调监控也不给调,我们差点都报警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惨,头发凌乱、满脸疲惫、眼睛通红,说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她情绪激动的看着沈晚瓷,要不是两边站着保安,估计就要朝着她冲过来了。 沈晚瓷:“那你跟徐可昨晚睡哪?” 她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包间里中的招,服务员送的酒都是未开封的,她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神色各异、但无一不都流露出关心的三人…… 所以,那药到底是谁下的? 她们大学时候关系不错,相处四年,从来没有红过脸或者生过气,但毕业后各奔东西,这些年也就逢年过节发发短信问候一下,感情还剩多少先不说,但肯定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尹瑞溪:“睡包间啊,我们本来想重新开个房间的,但又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们,结果还没天亮就被人给强行薅到这里来了。” 徐可从薄荆舟一进来,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她比较敏感,观察力也比其他两人强,见薄荆舟和沈晚瓷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皱眉问道:“晚瓷,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恩。” 她又将视线投向始终没说话的杨梦辰:“梦辰,你呢?昨晚去哪了?” 最后那杯酒是杨梦辰给她的,离开也是她提出来的,但刚出去她就说要去上洗手间,而她也是在那个节点遇到的危险。 杨梦辰捂着脑袋:“我昨晚刚进洗手间的隔间,就被人迷晕了。” 经理:“我们发现杨小姐的时候,她确实晕倒在洗手间里,也第一时间送她去了医院,至于是不是被迷晕的,化验报告还没出。” 沈晚瓷扭头:“经理,昨晚洗手间门口的监控,我能看看吗?” “对方应该是提前踩过点的,出现前用布遮挡了监控,”夜阑楼上楼下、明里暗里的监控有几百个,某个监控出了问题,而且又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很容易被忽略掉,“至于……” 他话音一顿,视线落到一旁的薄荆舟身上,暗处的监控关乎到夜阑的声誉问题,而据媒体上的消息,这位和沈小姐现在是离婚状态,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 男人昨晚被身体的反应折磨了大半夜,堪堪睡着没多久又被沈晚瓷给吵起来了,这会儿身心俱疲,触到经理的目光,没好气的道:“她要看你就给她看,看我干嘛。” 很快,一份监控视频就被摆在了沈晚瓷面前。经理:“对方做了伪装,又是背对着视频的,只拍到了半张脸,但……”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终于明白经理为什么欲言又止了,这他妈是戴了个面具啊,还是京剧脸谱。 “扶你上楼那两个人薄总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 “简唯宁。”沈晚瓷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薄荆舟皱眉,不悦道:“你到底对她有什么执念?整天念叨她的名字。”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指着屏幕上戴着京剧脸谱的人:“薄总,您瞧瞧,这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简唯宁虽然做了伪装,也穿了套比较宽松的衣服,但一个人的气质和走路的姿势是骗不了人的,她还从小练舞,气场比普通人更为突出,只要是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薄荆舟扫了一眼,实话实说:“看不出来。” “那你这个男朋友当的挺不合格的,”沈晚瓷以为他是在故意包庇简唯宁,冷声嘲讽道:“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应该是对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吗?” “那是dna检验技术,直白点说就是不是人能看出来的。” 沈晚瓷:“……” 瞧把你能的,还讲起道理来了。 哪天你要把我惹毛了,我就穿成这样把你揍一顿。 薄荆舟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但如果是你,别说包成这样,就是裹成木乃伊,我也照样能认出来。” 虽然沈晚瓷肯定这人就是简唯宁,但光凭这个视频,她肯定不会承认。 “应该是她……”聂煜城从外面走进来。 薄荆舟本来只是倦怠疲惫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来干嘛?” 聂煜城压根没理他,而是看向沈晚瓷,将一颗白色药丸递到她面前:“这是昨晚简唯宁给我的,让我放在你喝的酒里。” 他说话时也看了眼屏幕,同样认不出那人是简唯宁。 沈晚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女人可真是恶毒,别说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两人构不成情敌关系,就算真是情敌,用这种手段对付人,也太龌龊了。 她伸手要去接,另一只手比她更快—— 是薄荆舟。 等沈晚瓷反应过来,药丸已经在他手上了。她的手捞了个空,微微一顿后才收回来:“薄总这是想包庇她吗?还是说人证物证俱在,薄总也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她一连叫了他两声薄总,那眉眼间绵长的冷笑和嘲讽在这一刻都仿佛化成了实质的刀,刀刀扎在他的胸口,而她此刻站在聂煜城身边,和他形成了一条清晰的、不容跨越的分界。 薄荆舟抿着唇,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看不出喜怒,但明显已经怒到了极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第222章 我不信你 第222章我不信你 沈晚瓷不想和他对视,随口道:“薄总偏心简小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来这么一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呵……” 男人盯着她,除了冷笑,并没有说话。 知道昨晚的事和简唯宁有关系后,沈晚瓷转身就走,临走时,还问经理要了昨晚她所在包间的监控,以及已开封的酒水和杯子,如果尹瑞溪和徐可真的一直在包间的话,那她是从哪里中的招,应该就能查出来了。 经理态度恭恭敬敬:“监控可以给您,但酒水和杯子薄总昨晚就已经让人送去检验中心了,等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给您……”沈晚瓷皱了皱眉,“哪家检验中心?” 一直隐忍着没说话的薄荆舟冷漠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沈晚瓷没有瞒着,这事也瞒不住,只要她做,他肯定会知道:“拿样本重新找人鉴定。” 对上男人翻涌着怒气的眼眸,她没有半点畏惧和退缩,“我信不过你。” 薄荆舟一直盯着她,看着她说完话后就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聂煜城,声音和神态都瞬间变了个样,和对着自己时浑身是刺的模样完全不相同,“煜城,我们走吧。” 在两人抬脚准备离开的瞬间,薄荆舟伸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臂,他咬着后槽牙:“你在这里等着。” …… 简唯宁被叫过来时,正是夜阑最热闹的时候。来人穿着夜阑服务生的工作服,说的是薄荆舟找她,但那人径直带着她穿过喧闹的消费区,走向了安静的办公区域,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慌,她停下脚步,皱着眉问:“你要带我去哪?不是说荆舟找我吗?” 服务生:“到了。” 他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允后推开。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薄荆舟和沈晚瓷。 简唯宁:“……” 知道薄荆舟主动找她,她十分欣喜,自从年初他和自己说开后,就没再搭理过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她去薄氏找他,也被秘书拦在门口不让进。 他如今主动联系自己,肯定是昨晚的事成功了,他知道沈晚瓷骨子里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所以想起了自己的一心一意,准备和自己重修旧好。 简唯宁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摆清高的谱,在车上化了个精致的全妆,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本来就因为常年练舞而聘聘婷婷的姿态,如今因为刻意为之,更加的婀娜多姿。 但在看到沈晚瓷的时候,这些都消失了,她左扭右扭的胯恢复了正常。 除了因为不想在沈晚瓷面前显得自己太掉裆,舔着脸贴男人,还因为自她进来后,那个找她来的男人就没瞧过她一眼,别说正眼,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朝她扫一下。 简唯宁强端着笑脸:“荆舟,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薄荆舟扬了扬下颌,他的脸冷了一下午,都有点僵了:“我暂时没有,她有。” 这下,简唯宁连勉强维持的笑容也没了,这和她想象中的薄荆舟暴怒、对沈晚瓷心生厌恶的场景不同,难道是昨晚的事出了岔子?她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并没有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做这事,而是随便找了个在夜阑消费的客人,用的还是包房公主的名头,也因此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汇报事后结果。 她最理想的人选其实是聂煜城,他和沈晚瓷的关系在薄荆舟心里一直都是像根刺一样的存在,如果他们两个睡了,薄荆舟和沈晚瓷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但那个男人拒绝了。 简唯宁虽然失望,但并不意外,聂煜城这人往好了说是有人品有底线,有天之骄子的傲气,不屑用这种方式得到一个女人,其实就是蠢。 只要人是自己的了,用什么方式有什么要紧。 她淡着脸将视线转向沈晚瓷:“沈小姐找我有事大可以直接联系我,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以这种方式来炫耀,如果你真的喜欢荆舟,就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正经追你的男人,而非你炫耀的资本。” 她这种手段的上眼药,沈晚瓷根本不带理会的,她都不要薄荆舟了,还能在乎他怎么想自己,她直接指着视频开门见山的问:“昨晚在洗手间门口跟我说话的人,是你吧。” 简唯宁原本还因为她的话心里有些惴惴,她昨晚是确定沈晚瓷已经意识不清了才过去的,不止面容做了伪装,声音也变了,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肯定她一定认不出自己。 原本以为她是察觉出了什么端倪才直接质问自己的,但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简唯宁不由的冷笑:“就凭这,你就想污蔑我?” 第223章 以暴制暴 第223章以暴制暴 像夜阑这种地方,有个什么隐藏监控的,她并不惊讶,但沈晚瓷居然想用这种连脸都没拍到的视频来定她的罪,就简直是天真的可笑了。 见她没有实质证据,简唯宁又开始有恃无恐了,“晚瓷,我知道你恨我,但就凭这你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不是太站不住脚了。” 她没有假惺惺的问她出了什么事,因为光从视频里就能看出来了。 沈晚瓷也确实没有多的证据,她又不是走上帝视角的爽文女主,在对方不蠢,且明显有备而来的情况下,哪里去找证据,于是她拿出了聂煜城给她的药:“这个眼熟吗?” 简唯宁:“我要说眼熟,你是不是就又要栽赃在我身上了?药不都长的差不多,我昨天吃的感冒药就有这个。” “你昨晚给煜城的药是什么?” “也是感冒药,他说他头痛不舒服,我就给了他一颗。” 对峙的话,1v1,谁也不占便宜,当时酒吧那么吵,就算有监控,也没办法听到她的话。 沈晚瓷轻笑,将药递到她面前:“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吃下去吧。” 简唯宁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吃下去?药这种东西可不能乱吃。” “这是你昨晚给煜城的那一颗,你不是说是感冒药吗?” “我给他的是,但谁知道你有没有换成什么别的,”她高傲的仰起下颌,“我不知道你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昨晚跟聂煜城说完话后就回去了,这一点,你可以查监控。”她抿了抿唇,看向薄荆舟。 他说是沈晚瓷找她,果真就一直没开过口,哪怕她被步步紧逼着质问,也始终未发一言的在一旁当吃瓜群众,她知道因为爸爸的关系,这个男人会对她多一两分的纵容,但如今她突然不确定了,“你说是我做的,有证据吗?” 这话与其是在和沈晚瓷说,不如说是说给薄荆舟听的。 沈晚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破案是警察的事,我需要什么证据?我觉得视频里这人是你,那就是你,不过有一点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收买我的室友的?” 这事如果报警,很有可能因为证据链不足而无法立案,就算能查出来,也是未遂,判不了多久。 而且她这人吧,喜欢以暴制暴。 简唯宁抵死不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室友,怎么可能收买。” 沈晚瓷偏头看向薄荆舟:“简小姐不愿意自己吃,那你喂给她吧,非要留下来,总得有点用。” 她本来打算和简唯宁单独对峙的,但薄荆舟非得留下,她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让他留下了。 要论戳向简小姐最狠最厉的那把刀,还得是薄荆舟。 男人皱眉。 简唯宁看他这样,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莫名就觉得委屈。 如果不是他这段时间冷漠对她,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沈晚瓷在她情绪激动难以自控的时候,突然起身将那颗药塞进了简唯宁的嘴里,她本来也没指望着薄荆舟会动手,这么说,不过是扰乱简唯宁的心绪,寻个机会而已。 药丸在嘴里化开,橘子汽水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这种药一般做的都比较好吃,要是苦的难以下咽,也就骗不了人了。 简唯宁愣怔了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想要将药吐出来,沈晚瓷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简唯宁,我们来打个赌,不管你今晚怎么样,这件事都一笔勾销。” 沈晚瓷此刻的笑容,在简唯宁眼里就像个恶毒的巫婆。 她用力摇头想要摆脱沈晚瓷的禁锢,但那药丸化的极快,等她挣脱开时,药汁已经顺着她的喉管流进了胃里。 “希望你今晚好运,也能遇到一个像煜城那样的正人君子,”薄荆舟没碰她,是因为对她没兴趣,但聂煜城现在正在追求她,没有趁人之危,就真的是君子风度了,她往薄荆舟的方向看了看:“或者,得偿所愿。” 吃药没什么,有什么的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糟蹋,如果换成薄荆舟,简唯宁可能巴不得再来一把。 简唯宁蹲在那儿干呕,但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 沈晚瓷没让人立刻将她送到客房,而是在一旁观察。 药效来的很快,没一会儿简唯宁就浑身虚软的趴倒在了地上,症状和她昨晚一样,时间—— 沈晚瓷的眸色深了深,和她昨晚喝下最后一杯酒,到在洗手间门口发作的时间正好吻合,所以十有八九,是那杯酒有问题。 而那杯酒,是杨梦辰端给她的。 “你给了杨梦辰多少钱,让她给我下药?” 简唯宁现在哪里还能听进去她的话,身体被火烤似的难受早已经侵蚀了她的理智,她难耐的蜷缩着身体,朝着薄荆舟的方向爬过去。 沈晚瓷叫进来两个服务生:“将简小姐扶去701号房,记住,别关门。” 简唯宁被拖走后,沈晚瓷才看向一旁脸色已经阴郁到极点的薄荆舟:“701,你现在上去,还赶得及,要不然以她现在见到条狗都能扑上去的状态,去晚可就的等下一轮了。” 第224章 狗男人突然不狗了 第224章狗男人突然不狗了 薄荆舟此时的眼神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薄唇抿直成了一条坚硬的直线。 沈晚瓷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实在是有点累,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就打算走,但还没等她迈出步子,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聂煜城没趁人之危就是君子,我也没碰你,怎么提都不提一句,嗯?” 他掐着她的手腕,显然是怒到了极致,“还是说在你心里,我不管碰不碰你,都是小人?” 沈晚瓷有点懵,她完全没想过薄荆舟是在为这事生气,又被他连番质问弄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脱口道:“简小姐被带走五分钟了。” 他们不是在谈论这事吗?薄荆舟见她看着门口,冷笑着呛声:“这么放心不下,是想去帮她解决?” “……” 要论倒打一耙的本事,薄荆舟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人家不止是你前女友,爸还是因为你死的,你这个大年初一就赶着去祭拜的大孝子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要说谁敢用这种语气和薄荆舟说话,那沈晚瓷绝对是独一份。 薄荆舟抿着唇不说话。 此刻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晚瓷早在简唯宁被带走后就想走了,但奈何被薄荆舟扣着手,一直挣脱不开。 她抬起手,给他看自己手腕上被他捏红的印记:“你弄痛我了。” 听到她喊痛,薄荆舟立刻松了力道,但还是没完全松开她:“前段时间她问我讨了个人情,已经扯平了。” 沈晚瓷:“哦。” 她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兴趣。 简唯宁那药下的挺重,她到现在都还难受着,小腹处那股灼热也还没有完全散去。 薄荆舟低头看着她的脸,女人脸上的疲惫不加掩饰,眼睑上还有一层淡淡的青:“想回去,还是去楼上休息。” 想你离我远远的。 谢谢。 沈晚瓷正想这么说,经理就敲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自己,然后快步走到薄荆舟耳边,低声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男人眉头微蹙,没有明显的不悦,但也能看出来是不高兴了。她大概猜到了事情是和简唯宁有关,如果单单只是关于会所的事,他不会特意看自己一眼。 沈晚瓷:“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她还要去看看她的三个大学室友。 这一次,她很轻易的就从薄荆舟的掌控中挣脱了出来,太容易了,以至于真得了自由时,还微微愣了一下。 沈晚瓷离开后,办公室里就陷入了安静。 经理等了半晌没等来吩咐,忍不住提醒道:“薄总,要是任由简小姐这么喊下去,怕是对您的名声有污。” 简唯宁被扔进房间后就一直在喊薄荆舟的名字,那婉转低吟的呻吟伴随着粗喘,任谁都会想歪,以后是薄总在和她…… 这种情况,哪个不要命的敢凑上去。 刚才她被扶上去时状态就很不对了,不少人都看到了,加上她嘴里一直喊着薄总的名字,这会儿只怕已经在会所里小范围的传开了。 薄荆舟不耐烦的捏了捏眉心,“那就把那一层清空,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人教?” “可是沈小姐那边……” 沈小姐的吩咐是:门开着,看运气。 这明显是任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楼层清空,没有旁人,那和沈小姐的吩咐岂不是有些背道而驰? 薄荆舟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间,眸子微微眯了眯:“她的手是修复文物的,应该干干净净,不该沾惹这些污秽的事,而且今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简唯宁的状态,如果真出事,沈晚瓷这边无法轻易脱身。” 经理一时也分不清薄总这是怕沈小姐脱不了身,还是想护简小姐:“有您在,沈小姐哪怕再做的过火些,也能安然而退。” “商场上风云变幻,万一哪天我护不住她了,这些就是扎向她的刀,”他低头,翻看着自己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 薄荆舟虽然没说话,但经理却莫名冒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在坐上这个位置时,就已经将自己的好奇心给掐死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刚才已经是越距了。 只实话实说道:“这件事,怕是瞒不住沈小姐。” 而沈晚瓷此刻正在杨梦辰的房间里—— 她声音淡淡的:“我昨晚被人下药了。” 杨梦辰惊讶的睁大眼睛,一脸无辜:“什么时候?” 沈晚瓷将一份检验报告扔在茶几上:“这份是我们昨晚包间里酒水和杯子的检验报告,酒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用的杯子,药我已经让人试验过了,正好对得上最后你递给我的那一杯,无论是药效发作的时间还是症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梦辰要是再听不出她的意思,那就太蠢了,她脸色一沉;“所以你怀疑是我给你下的药?晚瓷,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的秉性如何,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说这句话时,经理正好从门外进来,“沈小姐,您这样是问不出来有用的信息的,得用点手段……”他看向杨梦辰,虽然在笑,但眼底全是冰冷的狠意,“比如对着眼睛喷辣椒水、牙签挑指甲、伤口上撒盐、用毛巾敷面再倒水……” 杨梦辰就是个中规中矩的上班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光是听着脸色就开始发白,尤其是她一上来就被和徐可、尹瑞溪她们分开了,保安还跟黑面神似的杵在她面前,寸步不离的守了她差不多一整天,内心情绪早就崩溃了。 当即眼睛一红,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就落了下来。沈晚瓷抿着唇看了旁边的经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怎么哪都有你。 经理笑道:“是薄总让我来的,他说别让这种事儿脏了您的手。” “……”沈晚瓷沉默半晌,突然起身往楼下走。 这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经理一怔,跟上去问道:“沈小姐去哪?” “狗男人突然不狗了,不是做了坏事在弥补,就是准备做坏事在愧疚,”她冷笑:“他把简唯宁放了?” 第225章 薄总追妻危 第225章薄总追妻危 经理:“……” 他觉得薄总追妻危了! 这沈小姐跟千年狐狸成了精似的,还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去想薄总,要是这都能he,他直播三天倒立吃**。 沈晚瓷已经进了电梯,直接摁了七楼的键,没反应。 她又连续摁了好几下,还是没反应。 沈晚瓷冷笑着把‘七’周围的键都摁了一遍,都是正常的,所以只有七楼被封了,至于为什么被封,不用猜也知道。 经理怕她误会,忙道:“沈小姐您别生气,薄总现在人在一楼,他这么做只是……”不得不说,能管理这么大个会所的人是真了解女人的,开口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报了薄荆舟的坐标,生怕后面没机会说,沈小姐直接以为薄总现在在简小姐的床上。 “没什么误会的,我给她下药的时候就说了,一切全凭她运气,她能让薄荆舟这样护着,也是她的运气。” 封层楼而已,就是将夜阑整个封了她都不意外。 这还没误会?误会大发了! 经理也不顾会不会惹沈晚瓷不悦,嘴巴巴拉巴拉的:“是简小姐醉酒后行为不太规矩,薄总怕她胡言乱语说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才让人将七楼清空了,其他的薄总什么都没做,连个医生也没叫。” 由于沈晚瓷按了好几个楼层的键,再加上又不时有客人进来,所以下楼的速度格外的慢。她站在电梯最里侧,耳边是舒缓的音乐,本来就精神不济,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里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眼尾红红的。 电梯停在一楼。 门一开,她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薄荆舟,男人一看到她就皱起了眉,“被欺负了?” 沈晚瓷:“??”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薄荆舟就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经理:“不是让你上去看着?你就由着她被人欺负的哭?” 经理:“……” 我没有,我冤枉,我看着的,我还把人家小姑娘吓哭了。 见薄总盯着自己的眼神愈发不善,他急忙把锅甩出去:“沈小姐刚才想去看简小姐,发现楼层被封了,估计是以为您这是要护着简小姐,吃醋了。”因为这句话,薄荆舟的脸色一下好了不少,连态度都不再是平时那般硬邦邦的,“我没有要护着她,你想出气,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用这种惹一身腥臊的方式。” “可我觉得这种方式才最能让我出气,”沈晚瓷皮笑肉不笑,做什么都不如让当事人亲自体会一下她设的局,“不过也无所谓,我都说了看她运气,我赌的起,也输的起。” 薄荆舟后面的话直接被她堵死了。 沈晚瓷下来这一趟,上面就有结果了,毕竟夜阑的保镖个个五大三粗,被派去问询的人又都是长得有点凶的,徐可、杨梦辰、尹瑞溪又都是普通人,就算有胆量下药,心智也不可能像职业的那般坚如磐石。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策划这一切的,居然是徐可。 经理:“徐可家最近出了比较严重的事,急需要用钱,而据包间里的监控显示,徐可确实碰过您的杯子。” 沈晚瓷:“……” “您要上去见见这个徐可吗?” “不见了。” 见了说什么呢?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这答案明显不会让自己开心,何必自讨没趣呢。 “那个徐可您想怎么处理,如果报警的话……” 势必会牵扯出简唯宁这个主谋,而她现在正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呢,到时候跟警察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折腾了这一场,又凌晨两点多了,沈晚瓷几乎快睡着了,她打个哈欠后强打起精神准备说话,一旁始终任由她折腾的薄荆舟突然起身,将人打横抱起,“不是缺钱吗?那就让她把收到的钱都吐出来。” 如果这件事换成他来处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但当着沈晚瓷的面,他还是收敛了点骨子里的残暴。 沈晚瓷本来是昏昏欲睡的,但被他这一抱,立马清醒了,“薄荆舟,你做什么?” “困了,上楼睡觉。” “不用了,我回家去睡。” 薄荆舟挑眉,“怎么,用完就踹?” 他顿了顿,“刚才用我人的时候,不是挺顺手的吗?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就翻脸无情了?” 沈晚瓷:“……” 她敢肯定,这个狗男人刚才想说的,肯定不是她用他人的事。 薄荆舟抱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女人在听到上楼睡的时候身体以一种蔓延的速度迅速绷紧,他没好气道:“我住你隔壁那个房间。” 这次他带沈晚瓷去的,是他的专属套房,里面处处都透着薄荆舟的痕迹,被子上也全是他的味道,沈晚瓷躺在被窝里,总感觉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她烦躁的踢开被子,翻了个身。 只不过没坚持多久,就又重新把被子扯回来盖上了。 太冷了。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在薄氏也上过一段时间的班,旗下产业大概都知道,却不知道夜阑居然也是薄荆舟的。 不过有钱人名下有一两个会所也是正常的,一来谈事方便、安全,二来也能掌握到不少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人在酒后,嘴比平时松泛…… 翌日,沈晚瓷被敲门声吵醒,她捞过手机,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多。 她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敲门声还在继续,沈晚瓷爬起来去开门,本以为是薄荆舟,没想到居然是简唯宁。估计药效还没完全过,她的脸还是红的,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大概是哪位小公主的,露前露后性感得很,连姿势都摆好了,结果看到门后的人变成了沈晚瓷,她那红彤彤的脸瞬间就变了,“怎么是你!” 第226章 捉奸在床 第226章捉奸在床 沈晚瓷:“薄荆舟在隔壁。” 说完她就要关门,简唯宁却抬手撑着门扉拦住了她:“昨晚的事,你输了,没有男人进我的房间。” “所以呢?” “在夜阑,那种情况都没人进来,只可能是荆舟让人清空了整个七楼。” 不得不说,简唯宁虽然不做人,但对薄荆舟是真的了解。 “简小姐这一大早的,是特意穿成这样来跟我炫耀的吗?”她话音一转,“不过,你都那样了他都没睡你,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不是正好证明荆舟他爱重我吗?”虽然知道不是,但不妨碍她往沈晚瓷身上扎刀子,她得不到薄荆舟,也绝对不会让沈晚瓷得到。 沈晚瓷见她有想要跟自己长篇大论的意思,直接拉开门去了隔壁,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响起,别说人,就是猪都被吵醒了。 薄荆舟房间的门很快开了。 这一层没有旁人住,就算有,也不敢这么粗暴的敲他的门,知道外面的人是沈晚瓷,他也就没多顾忌,直接穿了条内裤便来开门:“沈晚瓷,你是有多……” 他声音停住,随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几分钟后,薄荆舟再次拉开门,这次不止穿戴整齐,连衬衫的扣子都扣到了顶,锁骨都没露出来半片,“什么事?” 他这话是问的简唯宁。 也只有问简唯宁了,因为门口哪里还有沈晚瓷的半个影子。 简唯宁的脸红红的,眼神更是似嗔非嗔,含羞带怯,不过到底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半点都不显做作,“荆舟,昨晚谢谢你。” “我帮的不是你,只是不想以后这些事成为别人拿捏她的把柄。” “……”简唯宁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扇肿了,还是她主动凑上去的,“荆舟,你对我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对吗?要不然昨晚你就不会只在旁边看着了。” 要论手段,那绝对是薄荆舟更狠,但他昨晚一句话都没说,更别提是惩治她。 她是个聪明人,哪怕知道他们现在并没有她下药的确切证据,也不敢在薄荆舟面前过度辩驳。 男人淡淡道:“她想亲手来,那就让她亲手来,心里憋着气,总要出一出的,至于我……”后面的话他没说,这会儿的简唯宁也理解不了他的未尽之意,也没有真实体会到薄荆舟在传媒业只手遮天的本事,他根本不需要出手,哪怕在别人提起她名字时皱一皱眉,就有无数人给她使绊子。 如今的简唯宁只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对她有感情的,肯定是舍不得对她下手,这么一想,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荆舟,我……” 她往前走了一步,看动作和情绪,下一秒应该就要扑到薄荆舟怀里大哭一场了。 昨晚虽然没有人进她的房间,但那种滋味是真的难受,今早和她擦肩而过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简直是丢脸到了极点。 但还没等她伸手,薄荆舟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要不是简唯宁退的快,鼻子都要被撞歪了。 ……沈晚瓷这一觉睡的挺久,醒来后思绪还处在茫然的混沌中,手机一直响,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她才终于提起了一点劲,接了起来,“悦织。” “你在哪?” “夜阑。” “那你就暂时待那儿吧,我等会儿去接你,在这之前,你可千万别出门。” “出什么事了?” “简唯宁那个十八线,买水军买热搜锤你了,说你仗势欺人,逼着她吃那个药。” 挂了电话,沈晚瓷点开微博。 事情开始是有人拍了简唯宁被服务员扶着往楼上走的视频,曝光在了网上,虽然不太清晰,但简唯宁左蹭右蹭的动作一看就是不正常,她刚入娱乐圈,说十八线都是抬举她,这样一个素人,根本勾不起大众对此事的关注。但自媒体标题取的花,下药、强暴,种种挑战人底线的词语往外蹦,一下就激起了群众的激愤。 这条微博就爆了。 简唯宁的身份瞒不住,经纪人就想着用受害者的身份涨一波热度,利用大众的同情心,给她提提咖位。 简唯宁记恨沈晚瓷,接受采访时虽然没指名道姓,但矛头直指向她。 二十分钟后,秦悦织给她打电话,“车子停在消防通道外的,没有记者,你直接下来。” 沈晚瓷直接走的消防楼梯,没走电梯,也就没碰上等在电梯口的经理。 她本来以为是秦悦织一个人来接的她,没想到秦赫逸也在。 秦悦织在楼梯口等她,一见到人,直接就给她兜头罩了顶宽帽檐的帽子,又给她戴上口罩,不远处徘徊的记者发现这边有人,还全副武装鬼鬼祟祟,试探性的高喊了一声:“沈晚瓷。” 秦悦织到底心虚,又不混娱乐圈,没那么好的定力,一听有人喊沈晚瓷的名字,拽着人就往秦赫逸的车那边跑。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记者立刻一窝蜂的冲了出来,“沈晚瓷,挽挽,请问简唯宁曝光的事是真的吗?你真的给她下药,想让她被欺负?” 两人在被记者追上的前一秒险险的坐进了车里。 人是坐上去了,车却被堵住了。 沈晚瓷皱眉,看着怼在玻璃窗上的话筒,伸手去抠车门把手:“这样谁都走不了,我下去后你带悦织先走。” 现在的媒体为了流量,啥都能写出来,她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秦赫逸挑眉:“你让我扔下你,自己跑路?” 这话说的,跟被捉奸在床似的。 她瞪了他一眼:“外面还有记者在呢,你别胡说。” 秦赫逸煞有介事的点头:“说什么他们在外面都听不见,所以,下去说。” 沈晚瓷:“你别胡来……” 她话还没说完,但秦赫逸已经开门下车了,不止如此,他还径直朝着沈晚瓷这边走了过来,反正走不了,与其让他们乱写一通,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拉开车门,径直伸手将沈晚瓷从车上揽了下来,“一个个问,别挤,手里话筒摄像头都拿好了,别伤着我女朋友,到最后头条没拿到还要吃官司,多不划算。” 第227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227章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赫逸之前开会时面对一个师都不带怂的,何况还只是这几个记者。 他那一身气场加装束往那儿一站,只有别人怂他的。 沈晚瓷被他用一条手臂护在怀里,那些蜂拥而来的记者都下意识的离的远了些,也不敢再将话筒怼着她,“请问网上爆料的,沈小姐给简唯宁下药的事是真的吗?” 秦赫逸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抬起,捂住了她的嘴,力道不重,只起了一个阻止的作用,倒显得像是一种维护。 他吊儿郎当的笑着道:“要比人优秀,才有被针对的资本,你觉得沈小姐哪方面妒忌简唯宁,需要费这个时间去针对她?” “……” 仔细一想,除了跳舞,好像没有了,但沈晚瓷在自己的领域,那也是行业中的佼佼者,根本没必要为了这去针对谁。 记者不甘心,这么大个瓜摆在面前,要是挖不出点劲爆的内幕,那简直白费了他们在这里守了那么久:“可是简唯宁在采访中说是沈小姐因为妒忌给她下药,害她当众出丑……” 秦赫逸挑眉,他本来就是那种乖张不按套路走的性子,这个动作让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加不好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还说她给我女朋友……” 他的声音顿了顿。 沈晚瓷在掐他,警告他不要乱说两人的关系。 秦赫逸‘嘶’了声,忍着痛继续道:“下药,结果老天都看不过眼,报应到她自己身上去了,你信不信?” 他现在俨然化身成了沈晚瓷的代言人,凭一己之力怼得一群记者都哑口无言,“毕竟只要是眼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究竟是谁妒忌谁。” 照相机对着他们一个劲的拍,秦赫逸的目光扫过去,有几个人低着头,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要写报道就好好写,别无中生有胡吹一通,我要是以后看到哪家再往……” 他歪着身子离沈晚瓷远了些,生怕挨掐,“女朋友身上乱泼脏水,我一天寄一封律师函给你们公司。” 人群里传来嗤笑声,估计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主要是秦赫逸之前都在部队,不怎么代表家里露头,穿的又低调,车子更是普通的中高端牌子,后期改装的也大都以实用为主,不是内行也看不出其价值。 然而没几分钟,嗤笑声就没了,估计是偷偷查过他的家世了。 秦赫逸说完,揽着沈晚瓷的肩坐进了车里,那些记者倒是想继续问,但顾忌着对方煊赫的家世,别说拦,就是话筒都不敢伸的太往前。 临关门时,秦赫逸朝着夜阑的方向挑衅的扬了扬下颌,对离得最近的记者道:“你们不如去问问薄总,毕竟他和简小姐关系那么好,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记者:“……” 听我说谢谢你。 那也是尊惹不起的大佛,薄总的采访那都是要提前约,提前给采访稿,同意了才能问的,谁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去烦他,是嫌死的太快了吗? ‘砰’的一下,秦赫逸毫不留情的把车门给关上了。 一群怂货,给路都不敢走! 具体怎么回事,薄荆舟那狗东西肯定门儿清。 他对秦悦织道:“坐驾驶室去。” 秦悦织正准备问沈晚瓷到底怎么回事,闻言,‘呵’的一声冷笑:“坐什么驾驶室啊,我就应该趴车底,而不是坐在车里。” 秦赫逸居然当真仔细思索了一下:“也可以,那你下去。” 沈晚瓷拿手肘捅了捅他:“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哪次能不斗嘴?” 两人当真是从认识就斗到现在。 秦悦织没有下车,门都被那群记者给堵死了,她直接从后排翻到了驾驶室。 秦赫逸正在看网上那些八卦新闻,简唯宁身为演员虽然是个十八线,但她在舞蹈界名声很响,累积了不少脑残粉,这会儿全都涌到了沈晚瓷的微博下面,各种污言秽语往外冒。 他一条条看下来,眉头已经皱得死紧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晚瓷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略过了聂煜城和薄荆舟那一段。 秦赫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暴脾气一上来,根本没什么女不女人的顾忌,不管什么人,总之,欺负他的人就不行:“妈的,那女人是喝敌敌畏长大的吧,心这么毒,这种人果然还得是薄荆舟这种大佬才能消化得了的。” 听这语气,沈晚瓷怀疑他是在幸灾乐祸,但是没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我联系人把新闻压下去?” 部队里直来直往,看不惯就动手,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但这里不是部队,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不然他非得撸起袖子去把简唯宁打一顿,逼着她澄清不可。 沈晚瓷懒得点开手机,于是凑过去将就着他打开的内容看,“我拷贝了监控。” 不管是简唯宁拿药给聂煜城的那一段,还是经理办公室的那一段,曝光出去就能证明是简唯宁先起的心思,虽然她还是会被一些圣母婊骂,但一半对一半,谁也别想讨到好去。 她想踩着自己上位,那就都别上了,一起下地狱吧。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事情再爆一点,现在关注的大多是简唯宁的粉丝,就算知道是自己主子有错在先,也会想方设法洗地。 沈晚瓷现在绯闻缠身,也去不了别的地方,秦悦织直接将人带去了自己家,中午饭也是点的外卖:“你住的公寓现在肯定被人肉了,这几天你先住我这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这才有时间拿手机刷新闻:“妈的,简唯宁以为就她会买水军,我们也买,买她的两倍,骂得她恨不得穿越回去让她爹把她射墙上。” 秦赫逸‘啧啧’了两声,嫌弃道:“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黄?我他妈一个大男人都说不出这种话来,改天给你下单两瓶去污剂,你好好洗洗澡。” “哟,说的你跟个谦谦君子似的,我就不信你没跟你兄弟说过荤话。” 尤其是那一年到头见不了几个女人,干啥都全靠臆想的地方,夜深人静,几个火气方刚的大男人躺一起,想到村里的翠花儿,要说没说过,那才有鬼。 沈晚瓷:“……” 秦悦织盯着手机,突然‘咦’了一声:“这怎么回事?” 第228章 得罪的人是他 第228章得罪的人是他 沈晚瓷:“怎么了?” “诺,简唯宁是不是得罪了哪个圈内大佬?”秦悦织将手机递给她,“有人把拍到的视频发网上了,在夜阑的公共酒吧,背景音有点吵,不过这视频带了唇语翻译。” 沈晚瓷凑过去,正好看到她将药递给聂煜城,视频是正对着她的脸拍的,唇语直接被人翻译出来打在了公屏上。 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她唆使聂煜城给沈晚瓷下药的事。 后面还有她买通服务员,让他给那个矮胖男人透露,楼上酒店的某房间里有个不小心吃错东西的包房公主的事。这就是在违法了。 毕竟包房公主的工作是陪酒陪唱,不是陪睡。 写报道的人很有水平,将两天的事融在了一起,直接成了简唯宁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人下药,结果阴差阳错的自己喝了。 刚才还骂沈晚瓷骂得起劲的网友,一愣之下转移战场,纷纷改骂简唯宁了。 “天啊,真相居然是这样,她怎么还有脸在网上哭诉啊。” “人家都是造黄谣,她是直接想给人落实啊,居然搞下药找男人这种龌龊的事,要找也找个长的好看的啊,那个又矮又胖的是什么鬼?” “就这种人居然还好意思当公众人物,滚出舞蹈圈,滚出娱乐圈。” “简唯宁这个又蠢又恶毒的丑八怪,滚出……”此刻的简唯宁正目赤欲裂的瞪着屏幕,原本有利的局势一下就变了,千夫所指的对象从沈晚瓷换成了她。 “不是已经联系人把新闻压下去了吗?怎么还能看到?那些人收了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朝着一旁的经纪人吼:“我这里有沈晚瓷给我下药的监控,你马上联系人发上去。” 她习惯性的在衣服上别了个针孔摄像头,是以前吃过亏,养成的习惯,没想到昨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经纪人没好气道:“放上去有什么用?你是先设计害人的那一个,她不过是以施彼道还施彼身,除了圣母婊,其他网友看到这一幕只会拍手叫好。” 他现在知道陶清宜为什么会不顾情谊和她解约了,这就是个带不动的蠢货。 “这一看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然不可能压不下来,你不是和薄氏集团的薄总有过一段吗?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帮你一次。” 简唯宁:“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可以花钱。” “花钱?你有多少钱?能压得过资本吗?”他简直想拿个锤子把她脑袋撬开看看,究竟装的是脑子还是屎,“你这是得罪了人,对方故意整你,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一线大明星啊,一个下药的新闻能闹这么大?” 简唯宁在经纪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拨通了薄荆舟的私人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不需要她说,经纪人已经听到了,“打不通就多打几次。” 简唯宁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接通,经纪人夺过她的手机,将号码输到自己手机上,拨出去—— “嘟……嘟……”换个号码就通了。 他的脸色又黑又沉,没等薄荆舟接,就直接把电话挂了,“不是接不通,是你被人拉进黑名单了。” 薄荆舟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他可不敢再和他说简唯宁的事,去触对方的霉头。 简唯宁的脸色瞬间比她手里的纸还白,“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直接伸手抢过经纪人的手机,就着刚才的号码拨过去。 果然通了…… 她心跳如鼓,一边祈祷薄荆舟不要接,这样她不至于太难堪,一边又祈祷他接,因为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拉扯中,薄荆舟低沉冷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哪位?” “荆舟,我手机刚才摔坏了,这是借的经纪人的手机,网上的新闻你看了吗?那些人为了流量胡编乱造,我之前得罪了人,那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我这边没办法压新闻,你能不能……”她有点难以启齿,特别是顶着经纪人灼灼的目光,“帮我把新闻撤下来。” 薄荆舟沉默。 不管是简唯宁,还是她的经纪人,都紧紧的提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就在他们几乎要将自己憋晕过去时,薄荆舟终于开了口:“你就没想过,自己得罪的人是我?” …… 相比简唯宁的愁云惨淡,沈晚瓷就太轻松了,毕竟不需要她去面对那群疯狂为正主洗地的粉丝。 秦悦织凑过来,这才发现她手机不一样了:“你换手机了?”“算吧。” 她原来的手机被扔进垃圾桶了,这是第二天经理买来的,卡什么都装好了,还没给钱呢。 她点开薄荆舟的微信,按照市价把钱转了过去,备注:手机钱。 几秒钟后,钱被退回来了。 薄荆舟:「亲自来还」 沈晚瓷:「那就算了,当是离婚补偿吧,以后别人问起我离婚分了多少财产,我也不至于说净身出户丢了薄总的脸。」 对方估计是无语了,没再回她。 香颂园。 江雅竹逗着侄孙子玩,满心哀怨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弟媳就举着手机凑了过来,“二姐,这晚瓷都开始新的恋情了,荆舟是不是也得抓点紧啊?”“你听谁乱嚼的舌根?晚瓷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身兼几职,哪有时间谈恋爱。” 弟媳点开视频:“这都公开了,下一步就该见家长谈结婚了吧。” 江雅竹心里咯噔一下,凑过去看,她原本的注意力还在两人亲密的姿态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张脸沉的跟要渗出水来似的。 她就知道简唯宁这个祸害不会消停,果真是…… 弟媳以为江雅竹是在生气沈晚瓷刚离婚就和别的男人搅在一起,还这么高调官宣,不摆明了婚内就看上了吗? “我之前跟二姐提过的我家那侄女,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是在国企上班,要不哪天约出来让她和荆舟见一见?保证不是那些野山鸡能比的,如果真成了,也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 第229章 接受他的追求 第229章接受他的追求 江雅竹扭头看她,脸色和声音都很冷,“你说谁是野山鸡?” 弟媳被她的模样吓得一怔:“二姐……” 江雅竹没再搭理她,直接叫来了自己的弟弟,也没留面子,当着所有江家亲戚的面道:“让你媳妇儿管好她那张出口就侮辱人的嘴,江家虽然不是鼎盛之家,但也是要脸的,今天是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万一被旁人听去了,我江家媳妇张口闭口喊人野山鸡,那是在将我们江家的脸撕下来啪啪往地上甩。” 弟媳委屈的快哭了,她没想到这个虽然嫁入了顶级豪门薄家,却向来不摆架子的二姐居然会有这样言辞犀利的时候。要不是为了攀上薄家,谁他妈愿意卑躬屈膝讨好她。 等她侄女把薄荆舟哄得指哪打哪的时候,她非在这老巫婆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不可。 她正畅想着,一抬头发现自己丈夫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立马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江雅竹可不管她,拿起手机给沈晚瓷打了通电话,“晚瓷,妈在香颂园,喝了点酒,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啊?今天家宴,我给司机放假了。” “薄荆舟呢?” 她脸色一沉,“别跟我提那混蛋,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好吧。” “那妈在这儿等你,路上慢点开车,别急。” 这边刚挂断,她转头就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我晚上约了晚瓷和她男朋友吃饭,你保险柜里有没有什么适合男士的奢侈品,等会儿让陈栩给我送一份过来,都官宣了,我作为干妈,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薄荆舟:“她没有男朋友,您别瞎胡闹。” “都当着媒体记者公布了,怎么会没有?你赶紧的,别舍不得钱。” 男人烦躁的捏着眉心:“那是假的。” “你知道个屁,人家谈恋爱还得跟你这个前夫说一声?以后怀孕了,要不要把彩超单子和验血报告再发你一份啊?我在香颂园,等会儿晚瓷过来接我,你赶紧让陈栩把东西给我送过来,要不是奢侈品定制需要时间,谁稀罕你个二手货。” 薄荆舟:“……” 他怀疑江雅竹女士在指桑骂槐。 但让他给秦赫逸送见面礼,那人还是以沈晚瓷男朋友的身份接受,那是不可能的,不送他一脚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他直接驱车去了香颂园,真让他妈和秦赫逸吃顿饭,估计就不止是沈晚瓷的男朋友了,能直接升级成未婚夫。 薄荆舟和沈晚瓷几乎是前后脚到。 她皱着眉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既然你来了,那你接伯母回去吧。” 说完,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走。 薄荆舟见她一副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再想到早上她被秦赫逸揽着肩,对着媒体时那一脸的微笑,心里那团火就不受控制的蹭蹭往外冒,他咬着后槽牙,冷着脸站在那里。 要走就走,以为他稀罕。 沈晚瓷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身后就伸来一只手,‘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一见到我就要走,多看一眼会少你一块肉还是怎么的?或者说你现在喜欢秦赫逸那种类型的,所以不待见我了。” 男人这通脾气发的毫无理由,甚至有点孩子气的无理取闹。 沈晚瓷低头,沉默的看着薄荆舟扣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然后抬眸,对上他又沉又冷还有几分执拗的视线,“薄荆舟,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吗?” 不然这么大个京都,怎么处处都能碰见,还每次碰见都会发生点儿交集。 薄荆舟抿唇,他本想说「你要这么以为,那就是了」,但突然想起顾忱晔那句嘲讽:「追个女人你都还拐弯抹角,干脆自我阉割变女人算了,让沈晚瓷来追你」,于是又改口道:“是。” 沈晚瓷朝他勾唇。 薄荆舟被她这一笑弄得心神荡漾,她本就生的极为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笑起来时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对着自己笑,是不是就代表同意和好了? 他握紧沈晚瓷的胳膊,将人往怀里带,“我们抽个时间去……” 复婚。 “不好意思,我拒绝你的追求,”沈晚瓷打断他的话,“不管你是后悔了,还是被简唯宁的骚操作刺激了,亦或者是脑子坏掉了才做出这种追求的举动,我都拒绝。” 薄荆舟看着她,唇角那抹笑还没完全勾起就已经收敛了,短发下,他脸上的阴沉无处隐藏,“你说什么?” 沈晚瓷不至于那么蠢,真的以为他没听清,想让自己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和你结婚是逼不得已的各取所需,婚后我也真心相待,离婚的时候虽然觉得怅然和难受,但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现在亦然。”她的目光坦然,说的是那样的认真,薄荆舟想欺骗自己她只是在赌气都没办法做到。 沈晚瓷试图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但男人握得太紧,已经是让她感觉到疼的那种力度了,她皱着眉,用力挣了挣:“你松开。” 薄荆舟突然笑了,松了力道,却没有松开手,“我在你身边频繁出现也不是一两天,为什么突然拒绝这么彻底了?被秦赫逸早上的举动感动了?准备接受他的追求?” 第230章 不想见也逼着你见 第230章不想见也逼着你见 “就当着媒体胡扯你是他女朋友,就让你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了?”男人的声线越压越低,每个字都带着沙粒感,像在人的心脏上磨过,“沈晚瓷,你也不是那种十几岁还沉浸在霸总文学里的小女生了,这种低段位的撩拨也值得你感动?” “不好意思,我是土狗,我就喜欢这一套,”沈晚瓷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总比有的人好,结婚三年,也没人知道我是他妻子。” 薄荆舟抿唇:“如果你想公开……” 沈晚瓷光听前半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不用了,现在人尽皆知我们离婚了,所以再纠缠就不礼貌了,我再提醒你一下,前不久你才说过,‘谁再提复合谁就是狗’,所以薄总这是当人当够了,准备做狗了吗?” 薄荆舟英俊的面容青白交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气怒攻心,恨不得当场捏死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沈晚瓷趁着他被自己刺激得自尊心高涨,重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启动车子驶离了原地,顺带喷了薄荆舟一脸的尾气。 香颂园门口,江雅竹‘哼’了一声,转身坐进了一辆开着车门的劳斯莱斯。 …… 周末,沈晚瓷和秦悦织约着去吃一家新开的网红火锅,走到半路就接到了那个神秘老板的电话,“来一趟别墅,有活。” “现在?”自从签约后,那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她试图联系过对方,想探听一下她妈妈的事,但无论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石沉大海。“恩。” “能不能……”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那家网红火锅店秦悦织约了三天才好不容易约上,沈晚瓷不想让她扫兴,想问对方能不能吃过饭再去,结果话都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吸了一口气,一脸抱歉的对秦悦织道:“悦织,那边找我了,说是有活,我得去一趟。” 秦悦织皱眉:“那个半山别墅?” “恩。” “我跟你一起去,”不待沈晚瓷同意,秦悦织已经干脆利落的调头朝着别墅的方向驶去了,“我打听过了,那别墅好多年没人住了,修复文物哪里不能修复,对方非让你去那边,真要出了什么事,喊破嗓子都没人能听见,我总觉得那人心怀不轨。”真要光明正大,也不会不敢露脸,说是看中晚瓷的技术吧,又不诚心诚意的来请,先是让两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男人来唱黑脸,再拿出晚瓷母亲和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合照来引诱,他再来唱白脸,还捂得跟个木乃伊似的,生怕别人瞧见了他的脸。 这一套套的,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能做出的事。 秦悦织顾忌的这些,也是沈晚瓷心里的顾忌,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在她当初选择曝光自己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别去了,真要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一起栽进去,连个帮忙报警的都没有。” “我就进这一次,踩个点,以后真要有什么事,熟悉地理环境也能带着警察跑快点,多争取那么几分钟的营救时间。” 沈晚瓷:“……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你在诅咒我,你踩点就踩点,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吗?万一就灵验了呢。” “呸呸呸,你也赶紧呸三下,坏的不灵好的灵。”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因为是在半山腰,植被丰茂,又长时间没人住的缘故,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上次来还没有这种感觉,这次估计是受了秦悦织话里的影响。 下车前,秦悦织将定位发给了秦赫逸,“二十分钟后我要是还没联系你,你就报警,我陪晚瓷来看她新工作的地址。” 说完还‘咔咔’拍了几张别墅的照片发过去。 摁了门铃没几分钟,佣人便来开门了,别墅内部和之前来的那次没有区别,“先生在二楼书房等你。” 沈晚瓷道了谢,就准备和秦悦织一起上楼。 佣人阻止道:“先生不喜欢见生人,这位小姐就在客厅里等一会儿吧。” 秦悦织虽然不放心,但在撕破脸前也尊重对方的怪癖,“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或者直接喊一嗓子。” 她顿了顿,“十分钟你没出来,我就上去找你。” 别墅的隔音效果都做的好,真的歹意的话,说不定还安了信号屏蔽器,她一路都在看手机,信号满格,也能正常接收发送信息,但不知道楼上什么情况。 沈晚瓷心里感动,“好。” 二楼书房,她敲开门,里面超厚的遮光窗帘紧紧拉着,黑漆漆的一片。 因为有了从走廊上透进去的光,才勉强看清那人站在窗帘的阴影中。 都这么黑了,还伪装得严严实实,不是心里有残缺,就是准备干票大的,怕被人看见脸留下把柄。 “活呢?” “书桌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清润,只是不知道是原音,还是变过的。 沈晚瓷也没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将灯打开,书桌上放着一幅早清的画作,破损程度一般,随便找个能独立完成修复的师傅都能搞定: “我想看看我妈妈临死前接的那个活。” 虽然不知道妈妈的死和那幅画有没有关系,但那幅画出现的巧,后来又突然失踪,便容易勾起人的怀疑。 “暂时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她会签下这份合同,完全是对方提到她妈妈,并且表现得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 “沈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没权利要求我这些,至于那幅画,等你资格够了,自然就能见到。” 沈晚瓷冷笑,不退不让:“什么才叫资格够了?总不能等我七老八十,才算够吧?” “放心,你能等那么久,老……”他声音一顿,大概是因为差点说错话,嗓音里压抑着某种烦躁:“我们也等不了那么久,你想快点见到那幅画,就好好展现你的能力,等你到了你母亲那个高度,就是不想见,也要逼着你见。” 第231章 这地方不对劲 第231章这地方不对劲 沈晚瓷还得回去拿工具,虽然那人说了可以帮她准备,但她习惯了用自己的。 一出别墅,秦悦织就挽住了她,压低着声音道:“晚瓷,这地方不对劲,我刚才在楼下客厅转了一圈,那个保姆看我跟看贼一样,连我上洗手间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而且就那么粗略的扫了一眼,我起码发现了五个以上的针孔摄像头,说不定还有隐形的。” 秦家旗下就有个科技公司,所以对摄像头这类的东西比较敏感。 “要是正儿八经的活,他安这么多摄像头做什么?这都不是360度无死角了,是有只蚊子飞进来都能分出公母。”沈晚瓷的心情也挺沉重,原本以为对方肯主动挑明和妈妈认识,要探听点以前的事,应该不会太难,但看对方刚才的态度,恐怕前路艰辛:“嗯。” 两人开着车,刚到山下就看到了秦赫逸那辆开得飞快的吉普。 山道狭窄,他开的又快,秦悦织看着那辆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车,第一反应是避不开,要撞上了。 脚条件反射的踩在了刹车上,吉普车几乎贴着她们的车擦过,然后猛的刹停。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秦悦织坐在位置上缓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没撞上。 那辆车有点眼熟。 好像是……名字还没冒出来,就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门开了。 长身玉立的秦赫逸从车上下来,大步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褪去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凶,毕竟平时对着的都是刺儿头,温润路线走不通。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犀利的目光将沈晚瓷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定她没有什么事,才道:“什么工作,要选在这么偏的地方?” 沈晚瓷:“有个私人古董行的老板,因为走的是商业路线,东西在面世之前得保密,不能被外人看见,所以要求东西不能带出这栋别墅。” 对方的确是这么说的。 秦赫逸扭头,半山腰的那栋白色别墅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看不到半点影子。 不能带出别墅,也就意味着沈晚瓷以后要经常来这边,这地方偏,离城远,周围只有这一户。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你不看法制新闻的?” 沈晚瓷:“……” “杀人藏尸、囚禁虐待的犯罪点一般都是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沈晚瓷:“……” 我求你,别说了,有画面了。 绕了一大圈,秦赫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辞了。” “签了合同了,毁约要赔违约金。” 她还不知道她妈妈过世的背后的水有多深,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不就是点违约金,我帮你赔。” “好几个亿呢。”对方一次性预支给她那么多钱,合同的价值肯定也在这之上。 “……”秦赫逸咬了下牙:“老子去借,我就不信我这辈子还还不清了。” 和薄荆舟不同,秦家有的是权,几个亿是真拿不出来,至少明面上拿不出来,也不敢拿出来。 秦悦织知道沈晚瓷肯定是不会毁约的,怕她尴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赫逸:“然后晚瓷后半辈子都跟你一起还债,关键是钱自己用了也就罢了,还起来也心甘情愿,这种的,自己没用,一辈子辛辛苦苦全给别人做嫁衣了,你是什么品种的极品冤大头?” 秦赫逸:“还钱是男人的事……” 沈晚瓷打断他,“别闹了,先走吧,等会儿变态杀人狂追上来了,第一个把你摁倒。” 回到市区,三人找了个地方吃饭。秦悦织连喝了两大杯水:“渴死我了,我在那儿连水都不敢喝一口,生怕醒来就到地下室了,可惜了那家网红火锅,我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再约个明天的。” 沈晚瓷:“明天不行,聂氏部门团建,要去两天。” 秦赫逸皱眉,她一提聂氏,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聂煜城:“什么团建要搞两天?钱多了烧得慌?” “……”沈晚瓷:“在山上的度假山庄,来回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可能想着住一夜,时间比较宽裕吧。” 她本来不想去的,毕竟她只是兼职,和同事关系亲疏都不影响什么,但聂煜城说关系处好了有利于接下来的工作进展,后面高强度工作,摩擦越少,越节省时间。 秦悦织惊讶:“咦,气象台是不是说明晚有月全食?”月全食? 秦赫逸‘啧’了一声,聂煜城那狗东西果然心思不纯,什么时候团建不行,非得明天,还要住一晚。 沈晚瓷每天忙得跟条狗似的,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 翌日。 是个大晴天。 到达度假山庄的时候正好中午,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沈晚瓷穿着防晒衣,戴着遮阳的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的从大巴车上下来,团建是奔着增强团队凝聚力去的,所以特意请了教练。 吃过饭后,所有人在大厅里集合。 聂煜城作为部门负责人,上台讲话开场,之后便是教练上台,一番激情澎湃的发言过后,正式开始今天的活动。 第一个活动是吸管运输。 员工分成三个组,每人嘴里叼一支吸管,第一个人在吸管上放一个钥匙环,比赛开始后,大家不能用手接触吸管和钥匙环,只能用嘴叼吸管的姿势把钥匙环传给下个人,直到传到最后一个人叼的吸管上。 沈晚瓷排在最后,她们那一行对团队凝聚力不太看中,毕业后又一直自己接活,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还挺新鲜,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 她回头,看到站在后面的聂煜城:“你怎么在这里?” “参加活动啊。” “你是经理,还要参加啊?” 聂煜城低笑,游戏已经开始了,为了不影响别人,他微微低下头,压着声音道:“一个好的部门,应该是上下一心,你们凝聚力好了,要是都不愿意搭理我,或者服从我,我岂不是要做个光杆司令了?” 正说着话,沈晚瓷前面那人就转过身了,对方是个女生,比她矮,她需要蹲着身才能接住,虽然看着有点难,但结果还是挺顺利的。 其他两组都已经败下阵了,这会儿都围过来起哄。 沈晚瓷接过钥匙环,微微仰着头,在众人促狭的目光中转身朝向了聂煜城。 大厅门口,薄荆舟和顾忱晔刚到,就被震耳欲聋的起哄声给拉去了注意力,人群中,沈晚瓷和聂煜城面对面的站着,嘴里都叼着根吸管。 第232章 修罗场 第232章修罗场 顾忱晔挑眉:“啧。” 他们虽然没亲身参加过团建,但却是见过的,这种需要团队合作才能完成的游戏一向是每次团建必须的流程。 “煜城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吧,看着还挺激情,回去我也让……” 他话说到一半,身侧的薄荆舟突然抬脚就走,速度快的他拉都拉不住。 沈晚瓷本想就随便走个过场,掉了就掉了,但同组的同事都在紧张的给他们加油:“稳住,千万别掉了,就差这最后一环了。” “a组必胜,a组加油,晚瓷,聂经理,能不能拿到那每人五百块的奖金就全靠你们了,稳住啊。” 被他们的情绪感染,沈晚瓷不由自主的端正了自己摆烂的心理,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团队合作的荣誉感,她紧张的将吸管的那头和聂煜城的对上,然后两人配合着将钥匙扣从她这儿转移到对方那头,吸管很软,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钥匙扣压折。 越是这样,越是紧张。 今天天气适宜,大厅没有开空调,她掌心和后背都出了一层的汗。 然而,就在她集中所有精神,好不容易才将钥匙扣转移到聂煜城的吸管上时,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整个人都被强行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啪’。 金属的钥匙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遭的起哄声瞬间偃旗息鼓,现场热闹的氛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满脸震惊的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个人。 沈晚瓷的左右两条手臂都被人握着,右边是薄荆舟,左边是秦赫逸,两个男人无论是性格和气质都迥然不同,但此刻,面部表情却出奇的一致,都冷得吓人。 聂煜城站直身体,将唇间的吸管拿下来,“我们在团建,不相关的人请离开,要不然别怪我叫保安直接轰人了。” 以前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三个男人一台戏,还是刀光剑影的武侠戏,剑气横飞,稍不注意就会被误伤。 而身为中心人物的沈晚瓷半点没有被三个男人追的快乐,妥妥的社死现场,她简直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教练非常识趣的带着其他员工去了隔壁厅,继续团建,门一关,现场就剩下四个当事人,以及唯一敢留下来吃瓜的顾忱晔,他让服务生给自己搬了个小沙发,还点了几份小吃。他一大早被薄荆舟叫起来,本来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要事,哪晓得开了这么久的车,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居然是为了来这个破度假山庄求偶遇,如今偶遇倒是偶遇上了,就是场面有点血雨腥风。 沈晚瓷用力将手从那两人的掌心中抽出来,气的人都扭曲了:“我们好好的团建,你们跑来捣什么乱?” 上次薄荆舟出现在聂氏,就让她被同事连着打趣了小半个月,这次再加个秦赫逸,等会儿她又要成为众人谈论的对象了。 薄荆舟嘴角噙着低冷的笑,面无表情的嘲讽:“团建?哪家公司的团建设计这么低俗的游戏?这会儿是隔着根吸管,过会儿亲上了,是不是也是团建的一环?” 沈晚瓷抬手就去捂他的嘴,要不是手边没工具,她简直想直接塞个东西给他赌上。 这他妈是嘴吗?是粪坑吧。她和聂煜城中间至少还隔了二十厘米的距离,亲个屁。 聂煜城皱眉,脸色沉沉:“薄荆舟,你太过分了。” 薄荆舟的眉高高挑起,那是一种怒到极致,从而生出的极端的不屑和轻视:“我和她的事,轮得到你个白莲花来管?” 可不就是白莲花,表面温润大度,一副翩翩公子不理凡尘的矜贵模样,实则心眼比那莲藕还多,今天这团建,他就不信没有聂煜城的手笔在里面。 一旁的秦赫逸这会儿倒是安静如鸡,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刚才冷着脸将沈晚瓷从聂煜城面前拽来的人不是他似的,但内心却在给眼前这两个一看就马上要打起来的人加油鼓气:一只鹬一只蚌,赶紧出去打一架,最好打的双方都趴地上起不来的那种。 聂煜城的眼睛微微眯起:“我的员工被不相干的人骚扰,我当然有资格管,倒是你,一个前夫,和她还能有什么事?” 薄荆舟冷漠脸,在他说完这句后,直接拽着沈晚瓷的手腕就拉着人往外走,他这动作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其他人,包括沈晚瓷都还没反应过来。 沈晚瓷踉跄的跟了两步:“薄荆舟,你带我去哪?” 男人低沉的、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民政局。” 第233章 一脚踹下去 第233章一脚踹下去 沈晚瓷被薄荆舟拽走后,聂煜城和秦赫逸也跟了上去。 顾忱晔起身,他和聂煜城是兄弟,这种事也不好拦,但拦一栏另一个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挡在秦赫逸面前,唇角微勾,眉眼间的神情还挺客气:“秦先生,我们聊聊?” 秦赫逸眯起眼睛,吊儿郎当的歪了歪头,笑道:“好啊,聊什么?聊言棘妹妹?” 顾忱晔看着他,相比刚才,态度明显冷了好几个度,“你叫她什么?” “妹妹啊,言家和秦家也算是世交,逢年过节都得走动走动,她刚被认回言家的时候,还是我带着她熟悉的京都呢。” 这一点,顾忱晔并不知情,顾家和言家关系也很好,但和秦家却不在一个圈子,再加上秦赫逸大学就去了军校,很少回来,所以长辈之间或许认识,但小辈就十分生疏了,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秦赫逸挑眉:“所以妹夫,你想跟我聊什么?” 大概是‘妹夫’这个称呼非常好的取悦到了顾忱晔,他脸色回暖,让开了一步:“也没什么,就是让你跑快一点,荆舟应该不是真带沈晚瓷去了民政局。” 秦赫逸追到一半,就见聂煜城冷着脸走了回来,能让这个将温润面具悍在脸上的翩翩公子摆出这样难看的脸色,可真是不容易啊,“怎么了?” 聂煜城没回答他,径直朝着另一个出口走了过去。秦赫逸看了看前方紧闭的门,没有半点犹豫的跟上了聂煜城,等他们从后门绕刀前门,他终于知道姓聂的为什么折回来了。 金碧辉煌的条形拉手上,明晃晃的挂着一把金属的u形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挂上去的。 薄荆舟那狗男人还真是够狗的啊! 经过这一耽搁,停车场哪里还有人,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聂煜城正在给沈晚瓷打电话。 时下最流行的单曲片段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车厢里响起,是沈晚瓷的手机铃声。 幸好她进了大厅后觉得冷,就把外套穿上了,手机也揣在了兜里。 沈晚瓷刚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身侧就伸过来一只手,夺过她的手机从打开的窗户扔了出去。一道抛物线从面前划过,手机无声无息的滚入了路旁的草丛中。 她扭头看着被草淹没的手机,冲着身侧的男人吼道:“薄荆舟,你给我停车。” 虽然这手机不是她出钱买的,但也费了好长时间才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模式,再说了,她打钱给他了,是他自己拒收的。 薄荆舟目不斜视,完全不为所动:“下山后再买一个给你。” 他扭头,似笑非笑的打断了沈晚瓷想说的话,“离婚后分了两个手机,总比分一个要有面子,你说是吧?” 沈晚瓷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抬眼看了看前方蜿蜒往上的盘山公路:“民政局在山顶上?” 薄荆舟抿了抿唇,默了半晌后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复婚要双方同意。” 哟,居然还是个懂法的。“你带我去山顶干嘛?”沈晚瓷看着越来越高大的树木:“总不可能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吧?” 薄荆舟被她气得胸口疼,忍着怒意硬邦邦道:“气象台说今晚八点二十五会有月全食,山顶上有个观景台,视野好,地势高,之前是很多天文爱好者都喜欢去的地方。” 不过现在没什么人去了,一来太远,二来有了更多合适的地方。 沈晚瓷不喜欢看月亮,对所谓的天文奇观也没兴趣,但要是和男朋友或者丈夫去,也可以当成是种浪漫的情调,可他们一个前妻一个前夫,还打了次离婚官司,虽然不是闹的你死我活,但也绝算不得愉快,这种情况一起去看月全食,是祈祷月亮掉下来砸死对方吗? 她不无嘲讽的道:“你觉得以我们的关系,适合一起去看那个什么月全食?” “夫妻关系为什么不能去?又不是偷情。”“前夫前妻。”沈晚瓷纠正他。 “前夫前妻就不是夫妻了?” “……” 车子停在半道上,要去观景台,还得走一段小路,因为这里没什么人来,小路有点荒芜,坑坑洼洼不太好走。 沈晚瓷抬眼,只看得到树,至于薄荆舟口中的观景台,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我对看月亮没兴趣。” “我有,”他握住沈晚瓷的手,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似有若无的落寞:“看完后我就送你回去,你还能继续参加你们公司明天的团建。” 薄荆舟低着头,分开手指,以一种十指紧扣、掌心相贴的姿势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说不定你把我哄高兴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缠着你。”沈晚瓷:“……” 这可真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看出她眼里的动摇,薄荆舟只觉得心里又苦又涩,什么日全食月全食的,都勾不起他半点的兴趣。 但在来的路上,顾忱晔提了一嘴今晚有月全食的事,让他可以带沈晚瓷来看看,还说女人都喜欢浪漫,这种天文奇观,又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迹,比寻常的什么烟花、灯会都更震撼,在这种震撼下,女人的情绪波动会更大。 说不定脑子一短路,就同意复合了呢。 山路不好走,又因为是临时决定,并没有准备什么登山装备。 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山路,薄荆舟想起和顾忱晔在车里的对话:「这么好的机会,你要不要也让人把言棘带上来,说不定她脑子一短路,就愿意和你和好了呢。」顾忱晔没有半点兴趣:「算了,那里山高,我怕她一脚把我踹下去。」 呵,说什么怕被踹下去,分明就是懒得爬山。 沈晚瓷每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突然来爬一次山,周围环境也不赖,兴趣还挺浓的,她看着两边的树林,“不会有什么凶猛的野生动物吧?” “黄鼠狼。” 这种已经开发成度假山庄的林子,哪有什么凶猛的动物。 走了估计有一个小时,沈晚瓷终于看到了所谓的观景台…… 第234章 不详的预感 第234章不详的预感 说是观景台,其实也就是个百来平方的、用水泥铺的空地,他们来的早,但台子上已经有人了,都是来观月全食的,带着全套的装备,大包小包的堆了一堆。 相比之下,空着手的薄荆舟和沈晚瓷,就显得对这场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格外的不尊重。 爬了一个小时的山,沈晚瓷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兴奋劲,累的不行,也不搭理薄荆舟,寻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但空置了这么久的地方,即便是相对干净,也不太干净,这个月份的太阳晒不透地面,这样坐着,寒气入体,容易生病。 薄荆舟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沈晚瓷:“垫着,山里凉。” 沈晚瓷刚爬上来,热的浑身冒汗,自己的外套都还搭在臂弯里,哪里会接薄荆舟的外套,“不用了,我不冷。” 男人默了默,强行将沈晚瓷拉起来,将叠好的衣服垫在地上,才让她坐下:“山里气温降的快,你要是被冻病了,我还得把你从山上背下去……” 他看着沈晚瓷越来越凶的眼神,默默将‘麻烦’两个字咽了回去,“把你的衣服也穿上。” 沈晚瓷指着离自己最远的一处角落:“你去那里呆着,别说话,不然我怕天狗被你气死,都不来吃月亮了。” 古时候把月全食叫做天狗食月。 薄荆舟皱眉:“没事多读点书,那时候是因为……” 沈晚瓷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大爷,您能闭上您高贵的嘴吗?就像以前那样高冷,问十句回一句,还大多只说一个‘恩’”。 女人的手柔软细嫩,还带着一股护手霜的淡淡香味,掌心微烫,大概是刚爬了山的缘故。 薄荆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垂眸,正好能看到女人那双如星光璀璨般带着恼怒的眼眸,那样的鲜活明艳,和当初那副一心只想和他离婚,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的唇动了动,唇瓣擦过她的掌心,有点痒。 周遭的气氛也随着这个动作,以及两人对视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沈晚瓷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嘴上收回来,缩到一半,就被薄荆舟握住了,男人粗粝的指腹贴着她的手腕内侧:“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没想到他会道歉,沈晚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还是强行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都过去了,其实说起来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们的婚姻本来也不是因为爱结合的。” 这样的婚姻就像一场赌局,她赌输了,仅此而已。 怕薄荆舟继续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沈晚瓷直接拿话堵住了他的嘴:“别忘了是你说的,谁再提复婚的事就是狗。” 薄荆舟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眼底流露出几分委屈,虽然有些荒谬,但沈晚瓷还是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极了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力道有点重,‘啪’的一声,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薄荆舟像流浪狗? 是她自己的脑子被狗吃掉了还差不多。 薄荆舟哪里不知道她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看着她被拍红的额头,脸色一沉,转身就朝着沈晚瓷刚才指的地方去了。 山里温度果然降的快,身上的汗干了后,沈晚瓷就感觉到了冷,她将外套穿上,看了眼不远处仅穿了件衬衫的薄荆舟,想了想,还是拿起他垫在地上的那件外套走了过去,“喏。” 薄荆舟接过她递来的外套,展开,却没有自己穿,而是给沈晚瓷披在了肩上。 沈晚瓷虽然觉得山里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但也没冷到需要裹两件外套的程度,她抬手想脱,但薄荆舟没让,“穿上,冷。” 他以前跟着教练训练的时候进过山,多少了解一些。 太阳下山后,温度降的愈发的快,沈晚瓷瞧见其他人都裹上了羽绒服,有些有经验的,甚至升起了火堆,拿出了自热火锅开始炫。 再看他们…… 她虽然披了两件外套,但都不怎么御寒,薄荆舟更惨,就穿了件衬衫,被冻得唇瓣都抿紧了。 可真是寒酸!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人不嘴贱了。 沈晚瓷为了好看,下面穿的是条八分裤,林间带着湿气的风从裤管往上灌,冷得她两条小腿都麻了。 薄荆舟展开双臂,“我抱你。” 沈晚瓷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是拍偶像剧呢?抱着就不冷了?现在被你抱着,跟被块冰抱着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把你钱夹子里的钱拿出来给我贴上,那都比你暖和。” “……” 说完她就转身去借火了,生火堆的是个中年男人,说是火堆,其实也就是几块炭堆在一起燃着,毕竟停车后还要走这么长一截山路,那么多专业设备要带,又不在这上面过夜,谁还有精力去带取暖的炭。 对方同意让他们蹭火,沈晚瓷转身朝着薄荆舟招手,示意他过来。 但男人站在原地半晌没动,也不知道是抹不开面子还是被冻傻了,沈晚瓷招了几下,没了耐心,直接跑过去将人给拽了过来。 因为比较急,不急不行,太冷了,她也没有去顾及薄总那不食嗟来之食的自尊,直接拉了人就走,连解释都没有一句。 直到坐到炭火前,沈晚瓷被冻得麻木的手才渐渐回暖,火虽然小,但聊胜于无。 六点,离月全食还有两个多小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天边滚滚的乌云给了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炭火的温度逐渐下降,沈晚瓷正在心里诅咒薄荆舟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混蛋,突然听见旁边有人道:“好像下雨了。”“??” 不用怀疑,下一秒,她就感觉有雨滴落在了她脸上,豆大的雨砸在脸上居然有痛感。 沈晚瓷从地上爬起来,没忍住爆了一句粗。 其他人也开始匆匆收拾东西,那些专业设备都很贵,还不能淋雨。 薄荆舟的脸已经沉的跟天上的乌云一样黑了,他拉着沈晚瓷快步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给罪魁祸首顾忱晔打电话,观景台没有躲雨的地方,如果等会儿雨大了被困在山上,很容易失温。 他们能想到,那些天文发烧友也能想到,于是所有人都匆匆往山下赶…… 第235章 薄荆舟学狗叫 第235章薄荆舟学狗叫 小路本就不宽敞,人一多就拥挤了。 沈晚瓷被薄荆舟牵着,就着前面那人的手电筒光快步往山下跑。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能用自己的手机照明,万一没电了,出了事连求救都没办法。 他们这么想,其他人也这么想,蹲了一下午,手机电量都不太足了。 沈晚瓷突然感觉右侧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是后面的人迫不及待的想往前面冲,山路不好走,本来就走的小心翼翼,这一撞,她直接朝着旁边的林子滚了去。 好在薄荆舟一直紧紧的攥着她,这变故突然,但男人在她往旁边摔去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的收紧了手。 人是没摔下去,但是脚崴了,一动就钻心的疼。 这一耽搁,那群人就跑远了。 山道上黑漆漆的不见五指,头上的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将两人身上单薄的衣服湿了个透。 沈晚瓷扶着一旁的树干,冷的声音都在抖:“你下山找人,我在这里等你。”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前路漆黑,必须得打电筒,她不知道薄荆舟的手机还有多少电,但肯定坚持不了一个小时,要是带着受伤的她,两人都别想下山。 他刚才应该是在给顾忱晔打电话,希望他们能上来的快点,别让自己被冻死了。 薄荆舟摁亮电筒,照了照四周。这点光在雨夜的林子里,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沈晚瓷推他:“快点,别浪费电。” 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还能多撑一会儿,放着好好的度假山庄不逛,非要闲着没事做来看什么月全食,现在好了,月全食没看成,还被困住了。 薄荆舟关了手电筒,给顾忱晔发信息,林子里信号不好,打电话不太能听的清。 发完后,他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沈晚瓷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不背我,说不定我还有救,你背着我,被冻硬了都走不到山下。” 来的时候都走了一个多小时,还别说是这种即看不见,又难走的情况。 薄荆舟:“忱晔带人上来了,我们回观景台。”他们最多只往下走了十几分钟,相比下山和站在这儿,观景台是最安全的,山路被雨水淋湿后很滑,沈晚瓷又受了伤,不知道这雨下多久,万一没站稳或者遇到山体滑坡,滚进了林子里,可就难救了。 下雨天搜山,那得专业设备和人员,光是调集这些都需要费时,他们浑身湿透又生不了火,撑不了多长时间。 真是那样,连报方位都没办法具体,手机的电量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不如找个易寻的地方等着。 薄荆舟将手机递给沈晚瓷,双手背到身后,扶着女人的腰将她揽到背上,声音坚定:“沈晚瓷,我是不可能丢下你自己下山的,想哄我走,你想都别想。” 就算她乖乖听话站在这里等着他带人来救,但她没有手机,林子里变故又多,他怎么可能放心把她丢在这里。薄荆舟穿的是皮鞋,虽然也防滑,但和专业登山鞋是没法比的。 下过雨的山路滑的跟水底覆了青苔的石头似的,他刚将沈晚瓷背起来,脚下就滑了一下,好在他有经验,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旁边的树,因为用力,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等站稳后,薄荆舟才腾出了一只手来抱住她的腿:“双腿夹在我腰上,用点力,嗯?” 他带着诱哄和安抚,再加上这话歧义比较大,上扬的尾音拉出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调子。 不过这种时候谁都没心思往那些方面想。 沈晚瓷听话的将腿盘上了他劲瘦的腰,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因为冷,被冻得发青的脸下意识的埋在了他的后脖颈处:“嗯。” 薄荆舟背着她往上走,一只手扶着树,脚下踩稳后,才又慢慢将手挪到前面一棵树的树干上。这样一来,本来就慢的步伐就更加慢了。 沈晚瓷不敢一直把手电灯开着,都是开一下,等薄荆舟看清前面的路后又关掉。 薄荆舟的声音里带着剧烈的喘息:“对不起。” 背着一个百来斤的人爬山,还是这种恶劣的路况,任谁都会累。 要不是他毫无准备的将人带上山,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沈晚瓷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磕碰在一起,“嗯……” 她都被冻麻了,脑子不太清醒,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意加倍。 他皱着眉,掂了掂背上的人:“沈晚瓷,你说几句话。” 沈晚瓷几乎都要睡着了,被他给颠醒了,费力的睁开眼睛:“说什么?”薄荆舟想了想,故意刺激她:“你愿意陪我来看月全食,是不是心里还喜欢我?” 沈晚瓷果然不受激,恼的用脚后跟踹他的腿,不过这种姿势,也用不了几分力,跟挠痒痒似的:“我那是希望你别再缠着我,所以看在我因为你遭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这次要是能平安下山,你以后见到我请绕道走。” 又冷又饿,即便是发火,也没什么威慑力,声音软软的跟猫儿撒娇似的,听的人心尖酥酥麻麻的软,但软过后又是疼,入骨入髓的尖锐的疼,这种疼盖过了身体上的疼。 即便是冷得都要失去理智了,她也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的掌心里全是被粗糙树干划出来的伤,大大小小,随着他每一次的用力,就有淡红色的液体顺着树干滑落。 薄荆舟:“汪汪汪。”沈晚瓷怀疑自己被冻得幻听了,要不然她怎么听到薄荆舟在学狗叫,别说,还挺像。 肯定是幻听,薄荆舟学狗叫,这事太玄幻了。 沈晚瓷推了推他,“你有没有听到狗叫声?是不是度假山庄里的狗跑到林子里来了?” “我之前说的,谁再提复合就是狗,”薄荆舟咬牙切齿:“所以沈晚瓷,狗我当了,你也别想我以后见到你绕道走,除非你答应跟我复婚,要不然我以后一直缠着你。” 第236章 后悔离婚了 第236章后悔离婚了 身后没声音了,薄荆舟以为沈晚瓷是被自己的话给气着了,顿了几秒后又继续道:“所以你就死了那条想要摆脱我的心吧。” 等了半晌,还是没听到沈晚瓷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寻了个稳当的位置掂了掂背上的人:“晚晚……” “晚瓷……” “沈晚瓷……” 他一连叫了三声,背上的人都没反应。 薄荆舟心里一慌,急忙蹲下身将人放下来,平时那样讲究的富家公子,连衣服熨烫出的褶皱该在何处都有明确的标准,但是现在,他直接坐在了泥泞的山路上,将沈晚瓷抱在怀里。女人巴掌大的脸被冻得惨白泛青,凌乱的发丝糊在脸上,眼睛紧闭,这哪里是被他气着了,分明是被冻得晕过去了。 薄荆舟拍了拍她的脸,他的手就够冷了,沈晚瓷的脸比他的还要冷,“晚晚,你醒醒,顾忱晔马上就带人上来了,别睡。” 他微弯下身,从天幕坠下的雨珠大部分都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你要再不醒,我就吻你了。” 沈晚瓷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拍她的那两巴掌,还是因为他的话,她将脸往薄荆舟怀里埋了埋,“好困,我想先睡一会儿,你别这么烦。”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地流失。 薄荆舟哪能放任她就这样睡过去,见她有反应,握着她的肩使劲晃了几下:“我们来聊聊天?”沈晚瓷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又被他给晃醒了,皱着眉道:“聊什么?” 薄荆舟沉默一瞬。 她职业上的事他不了解,要聊也无从入手,婚内这三年,更是没什么值得聊的,想来想去,两人之间唯一能引起沈晚瓷兴趣的也就只剩下…… 他张了张嘴:“聊聂煜城。” 沈晚瓷乖乖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接的。 薄荆舟将她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把人紧紧揽进怀里,又用外套将人裹住,试图用这种方式温暖她冻得冰冷的身体:“你当年为什么喜欢聂煜城?” 沈晚瓷蹙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因为他帮你摆平了那个混混?”沈晚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吧。” 那种少女时代的青涩爱恋,她都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哪里还能确切的分辨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聂煜城。 薄荆舟摩挲着她的脸:“那你现在知道救你的人是我,是不是应该改成喜欢我了?”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这事又不是读书时候做作业,错了还能擦掉答案重新写过。 等了半分钟,确定她不会回了,薄荆舟才又开口:“那时候害怕吗?”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的缘故,哪怕具体细节都忘了差不多了,可那种被恐惧紧紧扼住的情绪已经清晰的印刻在了骨子里:“恩。” “如果那晚聂煜城一直没回复你,你怎么办?”那晚他们在顾忱晔的别墅里聚会,聂煜城喝醉了,一直没看过手机,沈晚瓷那条信息是他无意间看到的,后来打闹时手机还不小心落到了泳池里,都是一群不差钱的富二代,又都在念书,没什么重要到必须要接的电话,那种天气,也没谁想下去捞,等第二天被清扫的佣人捞起来时,都已经泡坏了。 沈晚瓷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 如果那人只是一时起了淫念,她还能去朋友那里避几天,但陈伟当时明确表示会去学校堵她,如果聂煜城没回复…… 她大概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薄荆舟看着一脸懵懂的她,恨不得捏死怀里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就没想过换个人求助?” 沈晚瓷摇头,“换谁?” 那时候她被沈震安厌弃,那些平日里因为她沈家大小姐身份跟她交好的人,个个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除了态度始终没变的聂煜城,她还能求助谁? 她看着薄荆舟,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些。 男人浑身湿透,雨水从他凌厉的轮廓滴落,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亮。 难道他说的,是让她求助他? 沈晚瓷:“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帮我?我记得我们并不熟。” 唯一说过的几句话都还是因为聂煜城的关系,这样淡薄如水的交情实在值不上他亲自动手,去打断那人的一条腿一只手,而且据妈说,那人当时为了报复,还趁着薄荆舟不注意的时候开车将他撞进了医院。 薄荆舟在做这事之前,肯定调查过陈伟,不可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德行。 “看不得你哭。”男人抿了抿唇,声线暗哑,冰冷的唇触碰到她的耳垂,但并没有继续,似乎只是贴的太近,不小心碰到的,但又因为太久没离开,让沈晚瓷觉得他可能、大概、应该是在吻她。 她不停颤抖的身体有几秒钟的僵硬,“我哪有哭。” 哭了吗? 她不记得了。 但她那时候好像发的是文字,就算哭了,他应该也不知道。 薄荆舟:“嗯,还哭的有点惨,像只被人欺负了的猫崽子似的。” 沈晚瓷确定他是在撒谎了,自己就算哭了,也不可能哭的像什么猫崽子,那根本都不是她的性格,就算是哭,她也是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她的头靠在男人的肩窝里,上方是他的下颌,雨水都被挡住了,不至于一说话就被灌一嘴的雨水。 “薄荆舟,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离婚了?” 他贴的太近,沈晚瓷的唇瓣偶尔会感受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这让她不敢大幅度的张嘴,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怪异。 他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做的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事,她不是傻瓜,看不出来。 薄荆舟:“嗯。” 沈晚瓷的声音隔了好长时间才响起,已经低的几乎听不见了,但又因为内容显得格外的掷地有声,让人想忽略都难:“但我并不后悔跟你离婚,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所以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薄荆舟低笑:“现在这样?现在是哪样?我像块牛皮糖似的缠着你吗?” 沈晚瓷:“……” 一道刺眼的强光手电筒的光束从下往上笔直的照在两人身上,穿透了雨幕和驱不散的黑暗,将两人的狼狈清晰的暴露在了来人的面前。 第237章 看你死了没有 第237章看你死了没有 沈晚瓷感觉到了,但已经完全没力气去看了,倒是薄荆舟,即便是这种时候,目光依旧十分锐利,他眯着眼睛,看着从山道下走上来的人。 不是顾忱晔。 对方登山装备齐全,且只有一个人,穿着专业的,挡雨效果非常好的户外雨衣,黑色的军靴稳稳的踩在湿滑的山道上,如履平地。 “晚瓷……” 看到被薄荆舟紧紧抱在怀里,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沈晚瓷,对方疾走了几步赶到两人身边。 是秦赫逸的声音。 薄荆舟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泄气般的松了下来,他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秦赫逸正弯腰查看沈晚瓷的状态,闻言冷笑着道:“来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就补一脚,踹山下去。” “……” 他将电筒别在腰间的卡扣上,伸手将沈晚瓷从薄荆舟怀里抱出来。 薄荆舟下意识的收紧了手,力道不大,但还是形成了阻力,隔得近,秦赫逸冷森森的目光毫无遁形的显露了出来,他盯着薄荆舟惨白的脸,“你要让她跟你一起在这里被冻死?” 下雨的时候他已经驱着车在往山里赶了,所以才会比顾忱晔他们上来的早,也幸好他车里有专业登山的设备,要不然等他冒雨走上来,估计也不会比薄荆舟这条狗好到哪里去。 顾忱晔虽然提醒了他,薄荆舟不会真的带着沈晚瓷去民政局,但他压根没想过他堂堂一个身价千亿的霸总,居然会带着她来这个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观景台。 而且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他驱车一路往山下赶。 他敢肯定,薄荆舟开这种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的盘山公路一定没有他快,对别人而言险之又险的路况,对他而言却是早已经习惯的,闭着眼都能开。 结果一直到山脚下都没追上。 秦赫逸犹豫了几秒,调头重新往山上开。 别他妈说,他能找到这个地方还真是废了老大的劲,想到这里,他不无嫌弃道:“这么个破地方,也亏得你能找上来,人家追女人都是哪里浪漫往哪去,你倒好,哪里要命往哪去。” 连度假山庄的好些员工都不知道山顶上有这么个观景台,最后还是问了个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才知道的,又想起昨天秦悦织说的月全食,想着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也幸好让他给找到了。 薄荆舟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松开了自己一直紧紧环在沈晚瓷腰上的手,“她撑不太住了,你跑快点。” 秦赫逸:“啧。” 要不是沈晚瓷的状态真容不得他耽搁,他真想趁着这个狗男人虚弱的时候狠狠将人揍一顿。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趁他病,要他命。 简直太有道理了。 秦赫逸掀开雨衣,让沈晚瓷冰冷的身体紧贴着他,哪怕他训练和出任务时经常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身体早已经习惯了,但将人揽进怀里时,还是被她身上的冰冷刺激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他皱眉,没有片刻耽误的转身:“你他妈的坚持一下,别真冻死了,我下山后就找人来救你。” 这话是对薄荆舟说的。 “不用了,忱晔已经带着人往山上来了,救护车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把晚晚安全交到医生手里就行。” “卧槽,你一个前夫,凭什么叫的这么亲密,晚晚是你叫的吗?你该叫沈小姐。” 虽然在斗嘴,但秦赫逸的脚步半点没慢。 薄荆舟:“我交给你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要是在你手里出了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秦赫逸抱着沈晚瓷,犹如抱了个冰块,你他妈管这叫好好的? 要不是已经走远了,他说话薄荆舟也听不见,晚瓷的状态也容不得他耽搁,他肯定要和他掰扯一翻。 薄荆舟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光束,侧了个身靠在旁边粗糙的树干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忱晔和聂煜城带着人上来的时候,薄荆舟已经不怎么清醒了,杂乱的脚步声都没能激起他的反应,还是被手电筒的强光怼脸照得很难受,他才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睁开眼睛,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聂煜城将雨衣给他披上:“撑得住吗?” 薄荆舟定定的看着他,茫然了几秒后才终于确定了面前的人是谁,他偏开头:“哼。” 这个窃取他果实的贼。 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沈晚瓷那笨蛋的喜欢。 聂煜城满头问号:“??” 要不是他家教好,不喜欢爆粗,真想给他一顿疯狂输出。这天寒地冻还下着雨的鬼天气,他爬那么高的山,上来救他,他居然还给他甩脸子,他就该在刚才看到秦赫逸抱着沈晚瓷时,直接调头下山。 聂煜城直起身:“还有劲‘哼’,那就起来走吧。” 顾忱晔没好气的将薄荆舟从地上拽起来,交给了身后抬着简易担架床的保镖:“你们两个是不是闲得慌?这种时候还有精神斗气。” 薄荆舟被送下山时,沈晚瓷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他回山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状态就缓过来了,见他从房间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顾忱晔直起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薄荆舟一边戴腕表,一边往楼下走,“来的救护车是哪家医院的?”顾忱晔‘呵’了一声,“你他妈就算恋爱脑,也至少看看清楚,沈晚瓷现在摆明了是不想再跟你有牵扯,巴不得能有多远就离你多远,你要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想要去医院检查也就罢了,在上面跟条流浪狗一样被冻了这么长时间,一缓过来就眼巴巴的要去找她,犯贱是不是?” 薄荆舟没理他,人已经在楼梯口了。 顾忱晔单手插兜,闲闲散散的跟着,外面的雨还没停,他怕这个男人把自己作死:“你要是缺女人,我给你介绍几个,手机上正好有照片,你看着挑几个处处?” 薄荆舟停住脚步,回头:“挑几个?言棘知道你手机上有那么多别的女人的照片吗?” 第238章 我也是家属,前夫 第238章我也是家属,前夫 “……”顾忱晔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两句,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卧槽,我那是公司的手机,我一个开影视公司的,邮箱里有几个面试的女艺人怎么了?” 他现在只想将手机砸在薄荆舟的脸上,介绍个屁的女朋友,介绍人妖还差不多。 薄荆舟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护士替他查了沈晚瓷的病房号,“先生,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您如果要看望病人,请明早再来,不然会打扰到同病房的其他病人。” 正说着,薄荆舟就看见了从病房里走出来,拧着暖水壶正要去打水的秦赫逸,他眉眼一冷,指着人道:“那他怎么还在这里?”护士慑于他的气场,伸长脖子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是家属,得陪床,肯定在的。” “家属……”薄荆舟咬牙,这两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一般,带着深浓的戾气,“他是家属?你们查过身份了?” “……他说他是患者的丈夫。” 护士对秦赫逸印象挺深的,一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个硬汉,二是因为他抱着患者上楼时,眉眼间明显的深情,勾得她们护士部的小姑娘个个脸红心跳,长吁短叹长的好看又深情款款的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丈夫?你们看过结婚证了?他说是丈夫就是丈夫,万一他是个骗子呢。” 小护士看了眼面前这个长相好、气质好,金尊玉贵的男人,有点一言难尽:“……” 医院又不是民政局,看什么结婚证,何况那个被他抱着来的女人又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家属签字都只是走个过场,这种情况下,别说两人本就看上去般配,哪怕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说是患者丈夫,她们也没那个精力去追根究底。 如果单单只是看到秦赫逸也就罢了,人是他交给他的,当时情况紧急,进医院需要家属签字,事急从权,冒充是唯一的办法,但聂煜城居然也在。 看到站在值班室前的薄荆舟,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坦然的走过来,“药水没了。” 薄荆舟的牙都被咬酸了,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往外蹦:“他也是家属?” 护士有点心虚:“他是患者的哥。” 医院规定,晚上只能有一个家属陪床,但她一时没受住这个男人的温柔攻势,他说保证不会吵到别的病人,并且等患者输完液就会走。 “呵……”薄荆舟冷笑,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护士一愣,急忙去追:“先生,您不能进去,现在非探视时间……” “我也是家属。” 护士觉得自己脑抽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也是患者的哥?” 虽然和之前那个哥哥看上去气场容貌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这个年龄,也只能是哥哥了。 薄荆舟咬牙切齿:“我是她前夫。” “……” 沈晚瓷已经醒了,这会儿正靠着床头,因为旁边病床还有病人,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夜灯,但也能看出她脸色白的过分,嘴唇上的颜色还没缓过来,有点淡淡的青。 看到薄荆舟,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每张病床只配了一个凳子,聂煜城因为去叫护士进来拔针,慢了一步,进来时就看到薄荆舟双腿叉开、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目光直直的落在沈晚瓷身上。 护士拔了针,扭头看向薄荆舟:“陪床家属只能有一个,你们都赶紧出去,前夫也不是家属。” 薄荆舟:“我也要住院。” “你什么病?”看上去好好的,只除了脑子不太正常。 男人扬了扬下颌,示意病床上的沈晚瓷:“她什么病我就什么病。” “看病得去找医生,医生让你住院才能住,”护士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在故意找茬,但她们员工守则上要求了,不能和病人吵架。 沈晚瓷不想说话,直到看见他起身去了隔壁病床,掏出钱包里一沓钱试图收买那人换个病房时,才实在没忍住开了口:“薄荆舟,我在山上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说什么了?感谢我当年救了你?” 沈晚瓷气的想抓狂,但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私事,只咬牙道:“你没病住什么院?浪费医疗资源的行为是可耻的。” “爬的是同一座山,淋的是同一场雨,我还比你在山上多呆了那么长时间,你能住院,我就要生龙活虎的?” “……” 隔壁病床的人病的并不严重,收了钱,也懒得再去找护士换床,麻溜的爬起来回家去睡了。 十几分钟后,陈栩满脸困意的带着床单被套,拿着住院单走了进来,他手脚麻利的给自家总裁铺好了床,全程都不敢抬头去看沈晚瓷,简直太丢脸了,他就没见谁追女人是这样追的。 但哪怕不看,他也能感受到总裁夫人杀人一样的目光。“薄总,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需要我在这里陪床吗?”他就是意思性的问一声,免得哪天薄总心情不好,翻旧账说他这个秘书当的不合格,扣他工资。 薄荆舟冷着声音,不耐烦道:“不需要。” “好嘞,您好好休息,”他非常利落的走人了,经过沈晚瓷的病床时,道:“少夫人您也好好休息,祝您和薄总早日康复。” 说完也不等沈晚瓷应声,快步离开了。 “……” 早日康复而已,大可不必说的跟‘百年好合’似的激情洋溢。 秦赫逸刚走到病房门口,还没看见里面的人,就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怎么对劲,一走进去,就看到隔壁病床的人换成了薄荆舟。 他就抽了支烟,这人就鸠占鹊巢了? 他顶着薄荆舟杀人似的冷漠眼神走到沈晚瓷的病床前,一屁股坐在了床沿边上,抬手就去摸她的额头:“咦,好像有点发烧了。” 第239章 狗没有品德 第239章狗没有品德 薄荆舟的目光阴沉沉的看了过来:“把你的狗爪子缩回去。” 秦赫逸将手从沈晚瓷额头上拿下来,当着他的面翻来覆去了几下:“你说这个吗?” 他朝着薄荆舟一挑眉,随后挑衅般的又贴了上去,还顺势揉了揉她的头,沈晚瓷实在没想到他一个二十多岁快奔三的男人居然这么幼稚,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把头发揉成了鸡窝。 秦赫逸:“你知道一个前夫应该具备什么修养才是合格的吗?要像死了一样,结果你倒好,三天两头诈尸不说,还连累别人。” 薄荆舟刚要掀开被子下床,护士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塞给他一个温度计:“量体温。”然后转头看向还坐在凳子上的聂煜城,声音温温柔柔的:“这位先生,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医院有规定,不陪床的家属十一点就不能再在病房里逗留了。” 聂煜城起身。 护士本来以为他要走,结果就见他拧着凳子坐到了薄荆舟的病床前:“不是一床一护吗?正好,我给他陪护。” “……” 薄荆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不耐烦的道:“滚。” 聂煜城微笑:“好歹我也是晚瓷的哥,你是她前夫,四舍五入我也是你哥了,看你孤家寡人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下你。”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就僵持了起来。 薄荆舟和聂煜城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温润,但完全不影响彼此眼中的剑拔弩张。没人说话,连护士都跑没影了。 沈晚瓷本来就头痛,这会儿更头痛了,她抬手去摁眉心,手还没摸到头,就感觉三个男人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 这种场景就是……十分的无语。 她对秦赫逸道:“你回去休息吧,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明早估计就能出院了。” 至于薄荆舟和聂煜城,她管不着,他们一个是病人,一个是陪护,医院又不是她开的,她还能让医生把人撵了不成? 秦赫逸挑眉,看着旁边那两个:“你这是用完就扔啊,晚瓷,做人现实也没有这么个现实法,这里离度假山庄这么远,我的车也没开下来,至少让我睡一觉,等明天白天再走吧,这么晚了去打车,多不安全。” “你一个大男人,裸奔都是看的人吃亏,有什么不安全的。”“就因为我是男人,遇到这种事天生就吃了性别的亏,想维权都还得举证自己为什么被强还能……” 沈晚瓷直接将垫在身后的枕头薅出来,捂住了他的嘴:“您可闭嘴吧。” 她生怕他会说出‘还能硬’这种虎狼之词。 她决定不管他们了,躺回床上,背对着几人闭上了眼睛:“你们要是实在闲得慌,就让护士拿副扑克斗地主,再说话吵到人休息,我就投诉你们。” 她不知道他们后来还有没有争执,至少在她睡着前,他们没再说话。 沈晚瓷这一觉睡得很沉,下午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又在观景台上硬生生的等到晚上,再淋了那一场雨,就是神仙也招架不住这样折腾,醒来时医生正在查房。 见她睁开眼睛,正回答医生问题的秦赫逸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晚瓷摇头,除了医院的床睡着不太舒服,有点腰酸背痛之外,没有哪里难受了,连感冒症状都没有。 医生查完房离开后,沈晚瓷起床去了浴室洗漱,出来时秦赫逸点的外卖也到了,瘦肉粥、水晶包、肠粉、饺子……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秦赫逸将一次性的筷子拆开递到她手上,“赶紧吃,要凉了。” 一旁,薄荆舟和聂煜城也醒了,见到这样的情景居然谁都没说话,这不太符合几人撞在一起的相处模式了,沈晚瓷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多想了,但一直到她吃完饭,和秦赫逸说自己准备出院,那两人都没吭过声,就真的不太对劲了:“他们怎么了?” 秦赫逸不太在意的‘哦’了一声,“打牌打输了,说好了输家今天不许和你说话,不许往你面前凑。”沈晚瓷翻了个白眼:“……” 幼稚男。 她身体没什么事,在询问过医生可以出院后,秦赫逸就去办手续了。 旁边,薄荆舟隔着被子踢了踢凳子上坐着的、正低头处理公事的聂煜城:“不是家属吗?我要出院,赶紧去办手续。” 已经走到门口的秦赫逸回头,似笑非笑的道:“你不会想等我们都走了,趁机和晚瓷说话吧。” 薄荆舟冷笑,“是因为你经常做这种没品的事,所以才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不是,是因为狗没有品德,所以难免会担心。” 说完这句,秦赫逸就闪人了,薄荆舟想反怼回去都没机会,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将视线收了回来,正好看到沈晚瓷努力憋笑都没憋住的脸,“很好笑?” 沈晚瓷其实是想视他为无物,但实在没忍住笑了,能看到薄荆舟吃瘪,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你们不是约好输了的人不和我说话?” “呵,”男人冷笑,不知道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在讽刺:“你有见过狗说话算数?” “……” 这话,她无言以对。 片刻的安静过后,病房里又来了个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人,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的简唯宁,她穿着一条黑色修身吊带裙,外面罩了件外套,从妆容到打扮,无一不是费了翻功夫的精致妥帖,只不过妆有些浓。 和以前每次见到的心机裸妆截然不同。 沈晚瓷的病床在外面,简唯宁一进来就瞧见了,她咬了咬唇,有点难堪,微低着头朝着薄荆舟走了过去:“荆舟,我听人说你住院了,好点了吗?” 她的脸上带着浓妆都遮不住的憔悴,眼睛也因为这段时间失眠而有点红,这种状态对着男人时正正好,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但对着沈晚瓷这个情敌,就太丢范儿了。 她在她面前,哪怕是生气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第240章 我想开后宫 第240章我想开后宫 薄荆舟扭头去看沈晚瓷,却见对方朝他翻了个白眼,侧身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简唯宁人都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准备等他开口问自己‘什么事’的时候就掉眼泪,却见男人的视线压根没往自己身上看,别说她被浓妆掩住的疲惫,估计连她穿没穿衣服都不知道。 “荆舟……”她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要是换成以前,她肯定转身就走,等着这个男人来哄她。 可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关于他们过去的事,薄荆舟愿意哄她的时候都是有沈晚瓷在的时候,而且那根本不叫哄,只能算是有求必应而已,而她所求的、能求的也只是花点钱就能满足的。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逼婚,以及试探这个男人对她有没有半点动心,而远走国外。 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简唯宁又软下了声音,“我有点事想和你谈,我们能不能去楼下花园里走一走?” 她最近过的有点惨,本来想进娱乐圈,结果门都还没跨进去就因为那些黑料糊了,别说试镜了,简历一递上去就被刷下来了,还有人直言要潜规则她,但即便是这样,给的资源也不过是那种脑残傻白甜网剧剧本,一看就是要扑得连水花都激不起来的,还是女三。 想要重新回到舞蹈圈,但因为她之前那段时间的消极怠工,她在国外累积的名气已经不好用了,再加上知道她得罪了薄荆舟,她连表演的场馆都约不到,投资就更拉不到了。 舞团也因为她的原因解散了。 本来对她就有怨气的母亲看到那些黑料,直接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的电话被薄荆舟拉黑了,去薄氏也被拦在了楼下,托了个圈内厉害的记者才查到薄荆舟在这里。 薄荆舟蹙眉,收回了视线:“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简唯宁看了眼沈晚瓷,又看了眼陆续出现在病房里的秦赫逸和聂煜城,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在这里?当着……” 这么多人的面? “恩。” 要不是直接将人赶走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他连多听她说一句废话的时间都不想给。 简唯宁很轻易的就看出了男人的意思,本来就红的眼眶更红了,眼泪滑落下来,她扬起下颌,自嘲的笑了起来:“现在怕她误会是不是太晚了点?你当初当着她的面对我的好,她是能忘,还是你能把这些从她脑子里挖出来?” 预料中的恼怒并没有出现,薄荆舟冷淡的看着她,眉眼间已经是相当的不耐和厌烦:“说完了?那就滚吧。” 这还是薄荆舟第一次对她这般不客气,简唯宁除了觉得羞辱,更多的是恐惧,她死死的咬着唇,“你别忘了,我爸是因为你……” 薄荆舟的声音软了些,“抱歉。” 简唯宁心里一喜,就在她以为她还能凭借着男人心里的愧疚转危为安时,便听他道:“那件事是我认错了人,但这些年,我做出的补偿应该足够了,而之前我们也说好了,我替你把网上那些负面的新闻压下去,我们两清。” 这件事若真要论对错,简唯宁自己的责任更大,如果她当初能打电话和父母说一声,而不是直接关机,简爸也不会出事。 简唯宁脸色微变。薄荆舟当时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神智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他拉着她时,确实叫的是沈晚瓷的名字,而且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力气能有多大?要挣脱完全可以,所谓的拉着她不让她走,也是她后来孤注一掷的说辞。 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爱,她就让他一辈子都抱着愧疚对自己好,但她没想到,哪怕是这样,都没能让这个男人提出娶她。 可简唯宁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或者不知道,只是在诈她。 "荆舟,现在圈子里所有人都误会我得罪了你,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我连表演的场馆都约不到,你能不能发个声明,或者跟圈子里的那些人打声招呼……” 薄荆舟:“不是误会。” “……”简唯宁张着嘴,后面的话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半晌才找回声音道:“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薄荆舟示意了一下沈晚瓷的方向,“受害人在那里。” 简唯宁猛的回头看向沈晚瓷,但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正拿着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给她买的新衣服准备去洗手间里换,“荆舟,就算你移情别恋不喜欢我了,也不该这样羞辱我。” 让她去给沈晚瓷道歉,不可能。 沈晚瓷莫名被cue,已经很烦了,再听到简唯宁这话,当即就火了,恼怒的回头瞪着薄荆舟:“两位的爱恨情仇能别拉上我吗?一个病房还不够你们发挥的,非要在观众这里找存在感。” “你说谁跟谁爱恨情仇?”薄荆舟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逼迫。 简唯宁的声音和他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沈晚瓷,你一边吊着这么多男人,为你鞍前马后,一边又缠着荆舟不愿意放手,这样水性杨花的行为,你不觉得可耻吗?你不能仗着他们喜欢你、追求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他们。” 沈晚瓷转身,双手环胸:“你说错了。” “你明知道他们喜欢你而不拒绝,难道不是吊着他们?” “我的意思是……”沈晚瓷一字一句:“我何止没有拒绝,还一人给了他们一个承诺,我哪是要吊着他们,我是要开后宫,这点算什么,后面还有三千俊男呢,我打算一天换一个,天天不重样。” 她看着简唯宁被气绿了的脸:“你妒忌吗?也是,毕竟现在想睡你的都是些只想以物换物的老男人。” 比简唯宁脸色更难看的是薄荆舟,他声线缓慢:“开后宫?” 第241章 渣,不长嘴 第241章渣,不长嘴 沈晚瓷将视线转向他,挑眉浅笑:“是哦,不止开后宫,还坚决不找你这种类型的。” “我这种人,我哪种人?” 沈晚瓷掰着手指细数:“嘴硬毒舌,自以为是,看不起人,不懂尊重为何物,觉得天下老子最拽,遇事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情商,说话难听,整天板着一张面瘫脸,活像谁欠你几千个亿似的,渣,不长嘴,最主要的,还是个霉球……” 看月全食遇上下雨,别人都跑下山了,就他们被困了。 薄荆舟越听脸越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沈晚瓷心里的形象竟然这么糟糕,“我就没有点优点?” “有啊,”沈晚瓷承认的坦荡:“长的好看,身材好,有钱,但这些都抵消不了你的缺点,我又不是不能赚钱,干嘛要委屈自己天天被你荼毒。” 可不就是荼毒。 谁愿意自己嫁的男人天天毒舌自己,她对那种相爱相杀,没事就戳心窝子互怼的爱情可真不太感兴趣。 薄荆舟被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你不要那些奢侈品牌的定制款了?” 那些奢侈品的定制款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得做背调,还要每年消费满多少金额,且价格相当昂贵,即便是日入斗金的明星,也不一定能买得起一件。 沈晚瓷毫不在意:“一百块三件的地摊货我也能穿,天天换新款,扔了也不可惜。”薄荆舟想到沈晚瓷从御汀别院搬出去时,留下的那大半个衣帽间的奢侈品,其中有十几件都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定制款,她也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那里,后来勉为其难的回去拿,也是被他逼的。 在一旁被迫安静了许久的简唯宁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沈晚瓷,你这话说的好像还挺委屈的,荆舟给你定的那些高定还定错了不成?” 沈晚瓷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简唯宁,你喜欢的其实是我吧?要不然怎么整天盯着我?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跟你两个女人,把我踩下去了薄荆舟就属于你了,你有空在这儿跟我雌竞,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你自己,让他每次看见你就跟苍蝇看见屎一样,粘着你就撵不走。” 简唯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极了:“你……” “抱歉,没怎么读过书,说话可能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思想,别好不容易废除了裹小脚的陋习,你又开始自己给自己裹小脑了,一个男人爱不爱你,跟另一个女人没关系,只是你不对他胃口。” 沈晚瓷觉得自己去当居委会劝导员,肯定能怼醒一批王宝钏和沁姐。 “……”简唯宁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红着眼眶扭头,拉长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荆舟……” 薄荆舟的视线一直在沈晚瓷身上,听到她的呼喊也没回头,只是对着一旁吃瓜的聂煜城道:“病人都被骚扰了,你这个陪护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叫保安上来撵人?” 躺着也中枪的聂煜城:“……”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他以为他愿意当这个陪护? 沈晚瓷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等换完了出来,简唯宁已经走了,至于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保安撵的,就不知道了。 四人一起出了医院。 沈晚瓷:“我自己回去,你们别跟着我。” 聂煜城点了点头:“早点休息,这次团建的事是我安排不周,抱歉。” 他也没有久呆,度假山庄里还有二三十个员工在等着他。 秦赫逸:“我送你。” 沈晚瓷笑着打趣:“你打车送我?” 他是陪着她坐120的车来的,自己的车还停在度假山庄呢,“你送了我,还得又打车去度假山庄取车,麻不麻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好有一辆空车停在面前,沈晚瓷刚要伸手去拉车门,身旁的薄荆舟便开了口:“我开了车,我送你。” 沈晚瓷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隔着车窗朝着秦赫逸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她一走,现场就剩两个人了。 秦赫逸抬手搭住薄荆舟的肩,“兄弟,顺路载我一程呗,也圆了你想当司机的梦。” 薄荆舟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不顺。” 神他妈想当司机的梦。 “反正你都要回度假山庄,让我蹭个车,也算是为保护环境做贡献了嘛,低碳出行,人人有责……” “说人话。” 秦赫逸麻溜道:“我没钱。” 他手机昨晚进水关机了,沈晚瓷的住院费还是他拿了个护士的手机加了他妹的微信,把医院收款二维码发过去,让她转过来的。 现在有现成的车,不蹭白不蹭。 薄荆舟嫌弃的看着他,“穷成这样你也好意思追她?她是薄太太的时候,山珍海味、宝石绸缎,哪一样不是任她挑?只有扔了的,没有缺了的,真要跟你在一起了,格调降成穿一百块三件的衣服也就算了,打个车都没钱。” 然后他突然想起,沈晚瓷的手机昨晚被他扔了,她现在也是身无分文。 秦赫逸:“……” 妈的,士可杀不可辱。 “老子明天就去给晚瓷定包定珠宝,堆起来砸死你个没品德的狗。” …… 沈晚瓷借司机的手机给秦悦织打了通电话,知道她在店里,就直接报了她店的地址。 又开了一段路,司机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沈晚瓷看着外面的街景出神,没细听他说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对方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沈晚瓷的警惕心一下就上来了,好在现在是在闹市区,车流拥堵,车子跑起来最快也就四十码不到,她一只手摸到开门的把手,身体微弯,随时准备跳车—— 第242章 可真敢说真话 第242章可真敢说真话 沈晚瓷:“什么事?” 司机一瞧她戒备的姿势,就知道对方是被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给吓着了,急忙道:“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没有恶意,就是刚才总服务台给我打电话,有位姓薄的先生转了三万块钱给我……不是,是给你,让我在手机店停一停,给你买完手机后,剩下的钱换成现金给你。” 其实是转了三万五,有五千对方说是给他的辛苦费。 诶哟,这点小事就给这么多,这样大方的客人每天给他来一打都不嫌多。 沈晚瓷:“……” 她认识的姓薄的,就只有薄荆舟那一大家子。 出租车在手机店门口停下,沈晚瓷伸手就要去开门,赔给她的,不要白不要,虽然上一个手机是他买的,但她给他转钱了,收不收是他自己的事。 “等……等等,”司机急忙锁了门阻止她:“买手机之前,对方还让我问你个问题。” 沈晚瓷:“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沈晚瓷无语,不都报了姓‘薄’吗? “他有病?” 司机‘呵呵’干笑,“这不是怕认错了人嘛,毕竟前台也就给我描述了一下外貌,确认一下保险些,姑娘你就当行行好,让我交个差。” 他说完后就悄悄点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 沈晚瓷并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薄荆舟真狗。 但司机还在一脸祈求的看着她,双手合十的朝着她拜,沈晚瓷觉得他不是想交差,是想送走她。 她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薄荆舟。” “对的对的,”司机笑的见牙不见眼,将刚才的录音给总台发过去,“走吧,去买手机,薄先生说了,您买多贵的都行,不够他给您转钱。” 沈晚瓷选了个之前的同款,但办卡要身份证,她的身份证在包里,包在……度假山庄。 她把这事给忘了。 买完手机,司机又去隔壁自动取款机取了两万块的现金给她。 沈晚瓷借了他的手机给薄荆舟打电话,让他找个同事帮她把包带回公司,不是她非要去绕圈,而是她只记得他的号码,之前倒是记得聂煜城的,但他回国后换号了。 薄荆舟:“恩……” 他还想要说什么,沈晚瓷已经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有了车费,她就不准备去秦悦织的店里了,昨晚淋了雨,还没洗澡,这会儿浑身难受。 她给秦悦织打电话:“悦织,我就不过来了,先回去洗个澡。” 秦悦织:“不是说没钱付车费吗?” “有钱了,不过过程有点复杂,等我把卡补办了再打电话跟你细说。” 挂了电话,秦悦织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说霍律师,您能不能干脆一点?这两个东西都快被您盯出花来了。” 她今天起晚了,店员有事休假,没想到开门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之前差点把她送进监狱蹲大牢的霍霆东。 可真是……冤家路窄。 霍霆东:“这两个,哪个是真品。” 秦悦织随意的扫了一眼:“抱歉哦亲,两个都是仿的哦亲。” 她一点都不想卖东西给霍霆东,古玩这东西水深,不打假,买真买假全凭自己眼力,几十年老师傅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万一她眼瞎收的是假货,当成真品卖出去了,别人肯定就当花钱交了个学费,本身古玩行业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但要是买主是霍霆东,这龟孙子肯定告得她关门歇业,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霍霆东抬头,将视线落到朝着他一脸假笑的秦悦织身上:“你这开的不是古玩店?” “霍律师,咱们能不能接点地气,别学那些足不出户张嘴就说的‘专家’,”她走到窗边,推开古色古香的合页窗,手一指:“这条街,178家古玩店,你每家能找出一个明朝以前、这个色儿的古迹真品,我把我头拧下来给你当凳子。” 历来巧舌如簧、在司法界毫无败绩的霍大律师被呛得说不出话:“……” “知道为什么古玩街不打假吗?因为都知道是假的,真的都在博物馆摆着呢,在这里,想碰到个成色好年代久的真品,那不止是天价,还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但如果你要成色一般,清近代的,我还是可以给你搞点来的。” 霍霆东笑了一声,不过光是个声音,眼底并没有笑意:“秦小姐可真敢说真话。” 秦悦织:“??”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录音笔,这是律师的习惯,走哪都带着,尤其是这种大额交易,就怕后续出问题取证麻烦:“你说如果我去举报你,你这琳琅斋古玩店是不是就该改名成琳琅斋仿品店了呢?” 卧槽,卧槽,卧槽! 秦悦织心里一连爆了三句粗,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今天就该信黄历上的,别来开门。 …… 沈晚瓷泡完澡,点开了一部最近火的人尽皆知的仙侠剧打发时间,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啃零食。 下午五点半,有人敲门。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玉米脆骨肠,小跑着去了门边,不待她凑到猫眼那里看,便听到薄荆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是我,给你送包。” 沈晚瓷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果然看见男人手上拧着她的包。 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谢谢。”薄荆舟看着朝自己伸来的、莹白的手臂,并没有如她愿将包递过去。 沈晚瓷上下挥了挥手:“给我啊,出什么神呢。” 她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门后,只露出小半侧的肩膀,从裙摆的款式能够看出她穿的是睡衣。 薄荆舟的喉结滚了滚:“我这么远给你送包过来,你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比如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沈晚瓷想了想:“等着。” 说完,她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听着门内走远的脚步声,薄荆舟勾唇,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别穿你那些露肩露背的衣服。” 几分钟过后,门再次开了,只不过还是和刚才一样,只开了一条缝。 沈晚瓷递出来一张百元大钞,“喏,请你吃饭。” 她也想多给,毕竟人家开着几百万的豪车给她送个包,油费都不止一百,但这年头想从家里找点现金,实在不太容易。 第243章 应该生个孩子 第243章应该生个孩子 薄荆舟看着那张被沈晚瓷用两根手指夹着的百元大钞,眉头纠结成了一团,“沈晚瓷,你当我是跑腿送快递的?” 沈晚瓷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不是,跑腿送快递的这么远送过来可不止这个价,这也不是给的辛苦费,是真的感谢你跑这一趟,想请你吃顿饭。” 她说的认真,一字一句都带上了真情实感的情绪,但薄荆舟却宁愿她没心没肺的怼他,因为她每次这样认真的回应他时,必定是要拒绝他。 他张嘴,刚要打断她,便听沈晚瓷道:“但我觉得前夫前妻,又没有孩子的牵绊,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再纠缠牵扯,对你对我,对我们未来的另一半都不公平。”她顿了顿:“在这段婚姻里,你已经对不起我了,就不要再在下一段婚姻里再对不起另一个女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冷了我三年后,又突然表现得好像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可的样子,但既然能冷一个女人三年,想来应该也没有多爱吧,不过是不甘心我甩了你。以前是简唯宁,现在是我,你不要老是对那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上心,多珍惜眼前人。” 虽然她不知道薄荆舟现在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但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从不缺女人追的。 薄荆舟冷着脸看她,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都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你是在提醒我,我们应该有个孩子?” 沈晚瓷:“……” 所以她后面说了那么多,都是对牛谈情了。 她拉开门,上前了两步将被他拧在手里的包夺了回来,要不是里面装着证件,她都懒得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早在给薄荆舟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听到是他的声音,也半点不吃惊。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举动太突然,出乎了薄荆舟的意料,还是他根本没用力,包很轻易的就被沈晚瓷夺了过去,可就在她转身进屋时,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 男人攥的很紧,但并没有让沈晚瓷感觉到痛意,只感觉到了强而有力的压迫感,唇瓣被他抿直成了一条线,上下滑动的喉结,清晰展露出他此刻剧烈波动的情绪:“对不起。”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郑重且真诚的和人道歉,无论是情绪和表达的方式都显得异常生涩,像只做错事不知所措,只能耷拉着脑袋的大狗子。 沈晚瓷心里一软,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 往前看。“不是不甘心,也没有简唯宁,”他抓着她,就像抓着一个什么即将要失去的重要东西,不想放手,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流逝,直到再也握不住,这让他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焦躁和急迫,想要通过某种方式来证明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自己的,但又被硬生生的压抑住了:“沈晚瓷,一直都只有你。” 这话在沈晚瓷这里毫无信服度,她不想嘲讽他,但是忍不住:“所以我们结婚三年,三年没有夫妻生活?” 除了不行和厌恶,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男人三年不碰自己的妻子。 单单只是不爱,应该都做不到,毕竟男人十有八九都是下半身动物,孤男寡女穿着轻薄的睡衣躺在一张床上,即便是这样,他都能做到坐怀不乱。 不行就更是说不通了,男人身体的反应是最直观的,沈晚瓷都不记得自己感受到过多少次了。 不知道是察觉到沈晚瓷要走,还是因为某些别的原因,薄荆舟攥着她手臂的手骤然收紧,“我……” 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或许是无话可说,亦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无论是什么理由,对沈晚瓷而言都不重要了。 这段婚姻出问题,也不单单只是这一个原因,或许是她和薄荆舟的性格本来就不搭,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既然没打算再在一起,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谈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她是个现实的人,既然不可能,就该及时抽身,而不是让自己在这团淤泥般的婚姻里越陷越深,最后把两人都变成面无全非的模样。 沈晚瓷挣脱他的手,拎着包进去了。 她不知道薄荆舟什么时候走的,但第二天开门,门外专门用来丢烟蒂的细沙盆里扔了有十几个烟头。 出门吃了东西,补了手机卡,沈晚瓷就驱车去了半山腰的那栋别墅。 别墅的活都是严格规定了时间的,她又不想晚上待在那边,所以她特意和博物馆请了几天假。 通往别墅的路上没有半辆车,半个人影,即便是白天,因为植被丰茂的原因,也显得有点阴森森的。 沈晚瓷摁了摁门铃,不多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来开门的是别墅的佣人,叫李姐,沈晚瓷来了好几次,就从来没见她笑过,都是板着一张脸。 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总感觉阴惨惨的,跟这栋别墅十分相融。沈晚瓷:“李姐。” 李姐点了点头:“先生走之前吩咐过,你可以随意进出书房,但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先生不喜欢。” 沈晚瓷并不想进那间书房。 每次见那个男人都是神神秘秘的,生怕被她看到了一点肉,恨不得连耳朵都用布包起来,书房这么私密的地方,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杀人灭口怎么办。 “我能另外挑个地方吗?修复东西需要个光线明亮的地方,不然很容易有色差。” 她还想试试能不能从李姐口中套点东西出来。 她从李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不耐烦:“随便,但是……” “砰——”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东西落在木地板上的巨响,李姐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沈晚瓷,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第244章 他只是在生气 第244章他只是在生气 李姐一走,空旷的客厅就只剩下沈晚瓷一个人了。 她抬头环顾了一圈,秦悦织说这里光是她能察觉到的摄像头就有五个,可能某些看不见的地方还有。 监控谁?她? 她之前来的时候这栋别墅都只有李姐和那位没脸先生,但刚才李姐说先生走了,那楼上的人是谁? 沈晚瓷觉得自己心跳的有点快,尤其是在这种安静的空间里——咚……咚…… 每一次都仿佛是贴着耳边在响。 她转身朝着楼上走。因为有地毯,她又穿的是酒店那种软底的一次性拖鞋,哪怕不刻意放轻脚步,也几乎没有声音。 书房在二楼,但二楼走廊上没看到李姐的人,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太低又太远了,听不太清,好像是在三楼。 沈晚瓷的手搭在楼梯花岗岩的扶手上,冰冷的温度刺激得她微微蜷起了手指。 刚往上走了三个台阶,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就传来‘嘟嘟’的警报声。 本来就精神紧绷,周围又那么安静,这骤然响起的刺耳声音吓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沈晚瓷无语的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李姐就出现在了楼梯口,阴沉着脸看着她:“谁允许你上来的?在别人家,连这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到底是没……” 后面的话被一声轻的不辨男女的咳嗽声打断了,刚才还凶巴巴恨不得吃了她的李姐瞬间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没声儿了。 沈晚瓷一脸坦荡,丝毫没有想要偷窥,结果被抓住后的窘迫和羞恼:“抱歉,我以为是风把什么吹落在地上了,上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转身下了二楼,去了书房。 和那天她来不同,这次书房窗帘大开,窗户也开着,因为是在二楼,光线比楼下明亮充足。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花香被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有股淡淡的清香。 沈晚瓷走到窗边,书房的窗户是对着后院的,这个季节,垂丝海棠开的正艳,旁边休憩的凉亭上还爬满了风车茉莉,没到花期,只是绿油油的一大片。 这些……都是她妈妈喜欢的花。 ……下午五点,沈晚瓷结束手上的活,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虽然不知道李姐为什么对她恶意这么大,但为了避开她,外加不撕破脸,方便以后探听情况,沈晚瓷最后还是在书房工作的。 客厅那种公共地方都有监控,更别说是书房了,沈晚瓷纵然有想搜的念头,但也强行压制住了。 得再混熟一点。 刚一下楼,李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要不是沈晚瓷的目光正好落在那一处,非被她吓出个好歹来。 李姐估计还因为她擅闯的事生气,脸上乌云盖顶,眉头紧皱:“那幅画先生赶着要,你这么早就走了?” 沈晚瓷:“那你转告你们家先生,如果他愿意让我把画带回去,我保证能更快交,或者让他换个阳间点的地方,这种……” 她想到了后院的那些花,把话咽了回去。 如果这地方真和她妈妈有关系呢。 听她这样说,李姐的脸都狰狞了,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又硬生生的忍住了,瞪了她一眼后就沉默的回了厨房。 沈晚瓷驱车走到半路的时候天就黑了,之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的片段猝不及防的从脑海中跳了出来,她一直紧盯着柏油马路,生怕躺了个人。 秦赫逸那番话在这种时候简直事半功倍,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打电话给那个没脸男提辞职。 这工作,要命啊。 不过没等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就先响了。 沈晚瓷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通后摁下免提:“喂。”“沈晚瓷,你以为你赢了是不是?”变了调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尖锐的有些刺耳。 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对方情绪太激动,十几个字,没一个字在调上的,估计亲妈来都听不出。 她一脸懵逼:“不是,大姐,你谁啊?” “……”对方可能是被她气狠了,半晌没说话:“沈晚瓷,你现在已经是赢家了,何必再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羞辱我?” ‘羞辱’这个词一出口,沈晚瓷就认出对方身份了。 自以为清高自傲的假竹子精。 因为除了她,自己身边就没有这种自以为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不转就是看不起她,在羞辱她的极品了。 “简小姐啊,你要不说人话,要不就赶紧挂,别搞的要死要活的,再夸张我也不可能去给你收尸的。” “沈晚瓷,你别得意,荆舟回头追你不过就是因为他生我的气,觉得我对不起他,所以才想到三年望夫石一样的你,你们不会有结果的,等他厌倦了你的无趣,还是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沈晚瓷:“??” 这人有病吧! 简唯宁说完这番话后就挂了电话,没给她发挥的余地。 经过一个红绿灯时,她点开微博瞧了一眼,总算知道简唯宁发什么疯了。 一条条标红的标题,劲爆的内容。 ——简唯宁被称为近三十年里最有天赋的舞蹈家,这个称号居然是睡来的! ——天啊,简唯宁为了主舞的位置,居然勾引有妇之夫!新闻里不止曝光了她和那些人的聊天记录、酒店开房记录,还有亲密照和视频,实锤的不能再实锤了。 绿灯亮了,沈晚瓷摁灭屏幕,启动了车子。 她在楼下打包了一份快餐拎回家吃,刚出自己楼层的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薄荆舟。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盒饭,皱眉道:“这种东西也是给人吃的?” “这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神吃的,”沈晚瓷已经自动将他归结成是来找茬的了,“所以高贵的薄总,您还是请吧,别让我门口脏污的地板玷污了您高贵的不染凡尘的脚。” 她用指纹刷开门锁,薄荆舟拉住她,犹豫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245章 不行的时候 第245章不行的时候 沈晚瓷顺着男人的手臂看向他的头顶,这草长的真茂盛,一看就好好割的样子。 薄荆舟抿唇,总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慈爱是怎么回事? 他蹙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沈晚瓷:“看你挺好看的。” 绿油油的。 薄荆舟没听出她潜在的意思,以为她在夸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但又想到自己在沈晚瓷这里,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优点了,勾起的唇又垮下去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从始至终只有你的话?” 沈晚瓷想了想,和他分析道:“我和你婚前只算是点头之交吧?” 这么说都是掺了水分的,如果是偶然撞见,聂煜城又不在场的情况下,别说点头,几乎是直接跟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唯一有交集的一段时间是班里开始流行写情书,她拿着自己认真专研琢磨了一个星期的情书去了聂煜城所在的教学楼下面晃,正好逮到了落单的薄荆舟,于是就将情书交给了他,让他帮忙转交。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月,其实算下了也就只写了四封,最后一次薄荆舟这个蚌终于朝她张开了他尊贵的嘴:「你真喜欢聂煜城?」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只蚌精朝她喷出了一口毒液:“煜城他不喜欢你这种大学了还没发育全的小姑娘。” 两人短暂的‘友情’宣告破裂,不仅破裂,还闹的挺僵。 “婚后的情况你也知道,除了最开始的两个月,你因为帮我处理债务的问题天天回家,后来你就搬去了薄氏附近的公寓住,一周回来的两三次也都挺晚,还是倒头就睡的那种,中间间隔距离再平躺睡三个人都还有得剩,至于在薄氏,估计连保安养的那条狗都知道你不待见我,毕竟我点的外卖,十有八九都从你的垃圾桶进了它的肚子,这种情况你让我相信你之前喜欢过我?” 她看着他,虽然没明说,但那眼神分明在表示: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薄荆舟顶着一张便秘的脸,眉头紧皱,难看到了极点:“你记性可真好。” “记性不好的考不上京大,”国内顶尖的985大学呢,“就算简唯宁对不起你,你也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委屈自己去追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我也不是望夫石,那些你半夜回来撞见我没睡的时候也不是在等你,而是接了活在赶工期,所以就算我们真复合了,你也会失望的。” “这关简唯宁什么事?” 沈晚瓷本来没打算说的太明白,但奈何他听不懂人话,于是怜爱的看了眼他的头:“暖和吗?” “……”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怎么好受,”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好像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占有欲,更何况是薄荆舟这种从小被人捧到大的天之骄子:“但那个时候你是已婚人士,也不能苛刻到只许州官……” 薄荆舟打断她的话:“我知道。” 沈晚瓷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在国外有别的男人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他没有探听过,但旗下有家传媒公司,再加上知道简唯宁是他女朋友的人不少,多多少少总有消息传到他耳中,“你还想知道什么?或者你还想探听什么?趁着今天一并说了吧。” 沈晚瓷对探听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哪怕她和简唯宁不对付,也没想过要在她落魄的时候再去踩上一脚,毕竟她都是有仇当场就报了,“你如果一定要找个女人证明你的魅力,那去找你之前表白失败的那个女孩子吧,追一追,说不定就成了,成年人的想法和读书有情饮水饱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记得之前聂煜城劝她不要和薄荆舟结婚的时候说过,薄荆舟有个喜欢的女孩子,还表白了,不过对方拒绝了。 薄荆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淡了很多,莫名其妙变的有些冷漠,他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沈晚瓷满脸问号,“记得什么?” 男人咬牙:“你大一那年光棍节的狂欢舞会。” 那时候他已经在公司实习了,很少回学校,当时正巧回去有点事,听他们说大一大二在礼堂搞联谊,鬼使神差的就去了。 结果看到沈晚瓷半醉半醒的靠坐在沙发上,身边还围了几只苍蝇。 谈及自己被拒绝的历史,薄荆舟说的很慢,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太监话。 沈晚瓷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等了几秒没听到他继续,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中途停电了,我跟你说我喜欢你。” “我说什么了?”沈晚瓷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滚。” 沈晚瓷抿唇,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认错人了呢?” “不可能,一停电我就往你那边走了,”薄荆舟坚定的反驳:“虽然会场很黑,看不见人,但我不至于连你的位置都记错。” 她默了几秒,“刚一停电,我就被悦织拉走了,她怕晚了出去的人多了,会发生踩踏事件。”薄荆舟:“……” 当时手机电筒的光束乱晃,氛围跟在酒吧差不多,他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有点紧张,没怎么看对方的脸,那一声‘滚’混杂在喧嚣声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低音,根本没办法分辨音调。 沈晚瓷刷开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事实证明,我们的确不合适。” 哪怕当时没表白错人,她和他也不适合,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三年失败的婚姻。 薄荆舟大概还没从表白错人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见她关门也没阻止,等反应过来时,门口早没沈晚瓷的身影了。 他掏出手机给顾忱晔打电话,“出来喝酒。” “老子睡了。” 不想跟恋爱脑瞎折腾。 “夜阑。”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顾忱晔顶着一张看谁都不爽的脸坐在了他身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喝什么酒?要是实在闲得慌,就滚回你公司加班去。” 薄荆舟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他握着手里空了的杯子:“你对着言棘,有没有不行的时候?” “噗……”顾忱晔刚喝进嘴里的酒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好在他在关键时候还知道扭头,没有弄薄荆舟一头一脸:“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对着沈晚瓷?” 第246章 追妻火葬场 第246章追妻火葬场 对上薄荆舟杀人似的目光,顾忱晔将面上的震惊收敛了些,又抿了一口酒,半晌后才重新开口:“没有,不过你这种身体上的毛病,得找专业人士看啊,或者你喝点壮……恩……那个的。” 这种事,着实有点伤男人自尊。 平时他和薄荆舟哪怕口头上斗嘴几句,那也是兄弟间的互相调侃,这要成了真事,那些平时用来随口怼他的话就不太说的出口了。 一贯云淡风轻、哪怕面对再大的风浪也能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顾公子难得结巴了一下,说完后就低头给自己猛灌了两杯酒。 薄荆舟冷冷的瞧着他,看那样子像是要直接将他的头摁进酒里,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老子身体没问题。” 男人该有的反应和冲动他都有,只是到了最后一步总是卡住而已。 “哦,”顾忱晔拉长声音应了一声:“身体上没问题,那你是心理上有问题了?是不是只有对着沈晚瓷是这样?别的女人呢?” “顾忱晔,”薄荆舟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你他妈可以滚了,喝这么多,也不怕醉死你。” 顾忱晔被荡出来的酒浇湿了手,第一时间想怼他,但看在他不行的份上,又把到嘴的话忍下去了,“你要是不想换女人,那就跟沈晚瓷明说啊,这年头柏拉图的恋爱也不是不能接受,说不定她真爱你,愿意包容你的……额……缺陷呢。” 心里想的却是,就你这狗脾气,我要是沈晚瓷,我都不愿意跟你。薄荆舟:“……” 他抿着唇,脸色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的好起来,顾忱晔这话听着好像是安慰,但却总感觉每个字都异常扎耳。 什么叫缺陷? 见薄荆舟不说话,顾忱晔干咳了一声又问:“还是你已经说过了?她接受不了?” 薄荆舟神色恹恹的,“她就是为这个跟我离的婚。” “……” “本来就对我避之不及了,我现在去告诉她,我不是不想碰她,是对着她不行,她不把拿扫帚把我打出去才怪……” 这都不叫追妻火葬场了,是直接烧成灰,还给扬了。 顾忱晔抬手摁住额头,半晌没说话。他们没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灯,暖黄色的光照在人头顶,五官都被笼在了短发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薄荆舟咬着后槽牙:“你在笑?” “没有,”顾忱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又异常的缓,“酒喝太急被呛到了。” 信你个鬼! 到底是见惯了各种风浪的人,顾忱晔很快收敛好了情绪:“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前面都行,关键时候就不行了呢?” 即便是平日里无话不谈的兄弟,也不会过问对方这种私事,知道沈晚瓷和薄荆舟结婚是因为睡了,但再具体的……便不知道了。 他又不是变态,会对人家的床事感兴趣。 薄荆舟脸色难看的憋了半晌,才道:“只要一到最后一步,我就会想起之前在酒店弄伤她的那一次,她流了挺多血,后来还去医院住了两天院,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会手心冒汗,手脚发软,就什么劲都提不起来了,而且她对这种事其实也挺排斥。” 顾忱晔虽然不想嘲笑他,但实在没忍住,“你他妈大象投的胎吧?本来就没有实战经验技术差,还不温柔点,我要是沈晚瓷,别说排斥,阉了你的心都有了。” 薄荆舟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沈晚瓷,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顾忱晔:“……” 算了,跟个二哈计较啥? “我这里有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等会儿推给你,你问问,指不定还有救。” …… 第二天,沈晚瓷去别墅之前先去了趟聂家。 她提前打了电话,到的时候聂妈妈正在插花,“晚瓷来啦,快过来看看我这束花插的怎样?我刚学了两天,你伯父又是个不懂欣赏的木头,啥也说不出来,光是说好看。” 沈晚瓷将带来的礼品放在茶几上,走过去,看了眼差不多成型了的花束:“伯父哪里是不懂欣赏,是伯母这花插的的确好看,比我这个专业学画的审美还高。” 聂妈妈虽然知道这话有水分,但好听话谁不爱听呢,又不是受虐,喜欢听人挑刺,当即满脸笑容的道:“你这嘴甜的,要是……” 她脸色变了变,没有再继续说,“今天怎么突然想着来看我了?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不好意思说啊?” 这话一语双关。 沈晚瓷也没有瞒着,聂妈妈虽然看似家庭主妇,但能做聂家的主妇,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有些本事是豪门千金必备课程,从小就开始学的,拐弯抹角套话只会招人烦:“伯母,您知道玉屏山那栋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吗?”聂妈妈正在修剪玫瑰花枝,听到她这话,手指不小心摁在了刺上,刺尖扎进了指腹的肉里,她皱眉‘嘶’了一声。 沈晚瓷急忙道:“家里的医药箱呢?我去找酒精给您喷一下,消消毒。” “不用了,一点小伤,修剪玫瑰花扎手是常有的事,我这几天都不知道被扎多少下了,你怎么突然问起那栋别墅了,那里都荒废多年了,据说……不太干净,之前周围还有些住户,但后来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 沈晚瓷还是找了酒精给聂妈妈喷手,“那是谁名下的产业,伯母知道吗?” “好像是个海外商人吧,出国好多年了,可能是死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产业也没人打理。” “那栋别墅最近有人了,”沈晚瓷抬眸看向聂妈妈,“我接了个活,雇主就是那栋别墅的主人。”“不可能……”聂妈妈回答的斩金截铁,见沈晚瓷疑惑的看向她,她又立刻恢复和平时一样的温婉…… 第247章 我们再试一次 第247章我们再试一次 聂妈妈干咳了一声:“我就是觉得这么多年没人,应该不可能回来,不过也不一定,但回不回来那也是别人家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那房子是真晦气,都成京都有名的鬼宅了,你接的什么活在那里?是不是遇上骗子了。” 沈晚瓷不知道对于妈妈过世的事,聂妈妈知道多少,但她想赌一把:“伯母,我妈的死不是单纯的意外,但这些年我和外公一直都没查到有用的线索,您知道我妈有什么比较好的闺蜜或者朋友吗?” 聂妈妈又转头回去插花了:“你妈那个人,一心扑在工作上,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能憋的住,不聊八卦不上网,听风就是雨的键盘侠都懒得当,哪会费时间去和人搞交际。”“那您觉得这事和沈震安有关系吗?” 查了这么多年,但也只知道沈震安那晚没去接她,其他的就没有了。 聂妈妈之前就听说了沈震安后娶的那个老婆不是盏省油的灯,对沈晚瓷也不怎么好,但没想到居然已经僵到直呼其名的地步了,“那就更不可能了,你爸就是个色厉内茬、懦弱胆小的人,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由着你被他那个要本事没本事,要背景没背景,撒泼耍赖第一名的二老婆欺负了。如果你妈的死真的不是意外,那也不太可能会是他策划的,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更没那个胆子。” 沈晚瓷:“……” 那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他喜当爹的产物,以至于他每次看到自己,就想起了他当上门女婿的屈辱历史。 “那我妈有没有跟您说过,她的前男友?”“她初恋不是你爸吗?”聂妈妈的表情不像作伪,沈晚瓷一时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只是不想告诉她,“晚瓷,虽然我和你妈妈交情不错,但你也知道你妈那个性格,这种私事,她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从聂家无功而返,沈晚瓷直接去了半山别墅。 因为有道工序中途不能停顿,沈晚瓷走的比昨天晚一些,到家后已经快九点了,楼下快餐店都关了,她直接泡了碗泡面。 刚挑起准备吃,门铃就响了。 还是那种一声叠一声,此起彼伏的摁法,吵的人不得安宁。 沈晚瓷起身走了过去,先是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猫眼被一团肉色的东西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下,脑子有坑才会开门,她正要转身折回去继续吃泡面,顺便打电话叫物管上来把人带走,结果就听到薄荆舟的声音:“沈晚瓷,开门。” 沈晚瓷:“你先把挡猫眼上的东西挪开。” 几秒过后她再看,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薄荆舟,他还在一个劲的摁门铃,外加敲门。 她将门拉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缝隙:“你干嘛?” 浓郁的酒味从门外沿着缝隙传进来,薄荆舟偏着头往缝隙里看,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他额头上顶着个被猫眼摁出来的痕迹,再配上他此刻醉眼惺忪的模样,看上去有点滑稽。 “晚晚,我们再试一次吧。” 沈晚瓷满头问号:“试什么?” 薄荆舟推了推门,没推开,又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换了几种方式都没得法,于是侧着身子开始往门缝里挤。他只穿了件衬衫,是正装,领带不知道是没戴还是不知道半路扔哪儿去了,衬衫的领口也是被粗暴扯开的,最上面还吊着颗扣子在晃荡。 沈晚瓷的力气和醉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身体挡在那里,她又不能真的下死手拼命夹,没几下就被薄荆舟挤开了。 她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他:“你究竟要干嘛?扮二郎神?” 她根本没将薄荆舟那句试试放在心上,因为完全没懂其中的意思。 薄荆舟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光是站在那里都晃晃悠悠的不怎么稳当,他的眼眶被酒意晕染得有点红,唇瓣也是红的:“这次我轻一点。” “??”沈晚瓷听他的话跟听天书似的,“薄荆舟,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看看?说不定还能治。” 薄荆舟思绪混乱,沈晚瓷那一长串话他只听见去了‘心理医生’这几个字,当即就排斥的皱起了眉:“顾忱晔那狗东西跟你说的?” “……” 行吧,跟醉鬼没办法正常沟通。 沈晚瓷转身就要往客厅里走,她的泡面要糊了。 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这动作对现在四肢不协调的他来说有点困难,脚下一晃,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沈晚瓷身上。 沈晚瓷差点没被他扑个狗吃屎,幸好关键时候扶了下墙,才堪堪稳住了,有些恼怒的回头:“薄荆舟,你……” 没等她将话说完,薄荆舟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了上来,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急切的完全让人招架不住,“我没病,我只是……舍不得。” 他揽着她的腰,将人抵在墙壁上,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炙热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到沈晚瓷身上,因为贴的近,身体一丁点的反应都无所遁形。 沈晚瓷刚开始还有点懵,这会儿被他抵着,顿时就清醒了。 试个****,他分明就是在借酒行凶,下半身的那点儿兴趣上来了,来她这儿装醉装可怜。 沈晚瓷:“薄荆舟,你给我滚开,你要再敢动不动就亲我,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第248章 如狼似虎的年纪 第248章如狼似虎的年纪 薄荆舟的动作停了下,整个人都有些沮丧,他的下颌靠着沈晚瓷的肩,沙哑透了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怎么明显的委屈:“你不喜欢我亲你吗?不过也对,你都不喜欢我,又怎么会喜欢我亲你呢?” “……” 她第一次见薄荆舟喝得这么醉,以前也有醉的时候,但那时候他都是倒头就睡,别说说话,就是容嬷嬷来了都把他戳不醒。 她没说话,薄荆舟也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平衡。 然而这种平衡并没有维持多久,男人开始解衬衫的扣子:“那我不亲你,我们直接来吧。”沈晚瓷就算再迟钝,也听懂了他这句‘直接来吧’是什么意思,冷着脸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去床上吧,这样站着怪不舒服的。” 薄荆舟明明醉得不清,但居然还知道床在哪,走过去时还记得把沈晚瓷揽住,生怕人跑了。 一到床边,薄荆舟就彻底脱了力,抱着沈晚瓷一起倒在了床上,不过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撑住了,没有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仅还剩两颗扣子还扣着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坠下来,露出男人匀称紧绷的胸腹部肌肉,不得不说,就薄荆舟这副模样和身材去牛郎馆,绝对是两位数起底的价格,富婆抢着要的那种。 薄荆舟俯低身体朝着她靠近,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脸,沈晚瓷捞过床上的一个半人高的玩偶兔子塞给他,自己则从缝隙中爬了出来。 客厅茶几上,她的面果然坨了,每根面条起码泡大了两倍,看着就没有食欲。沈晚瓷扭头,面色不善的盯着床上抱着兔子自言自语的薄荆舟,遇上他果真就没有好事,这是家里最后一包泡面了。 她在手机上点了外卖,又去房间里摸薄荆舟的电话,解锁,点开陈栩的微信用薄荆舟的语气给他发了条信息:“来沈晚瓷的公寓接我。” 陈栩回的很快:“少夫人,我走不开,我女朋友说我再不分白天昼夜的加班,不搭理她,就死给我看。” 开玩笑,他要是连谁给他发信息都分辨不出来,这个特助也被做了。 “……” 陈栩这里走不通,沈晚瓷只得给顾忱晔打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聂煜城口中那个叫言棘的姑娘。 她嗓音清冷,有种高山流水的空灵感,“你找顾忱晔?他死了。” 沈晚瓷本来想挂电话的,她不认识言棘,也不了解她,怕自己出声会让她误会,这个时间点,一个女人给自己男人打电话,让他来某公寓接人,怎么看都感觉有猫腻。 但对方都出声了,再挂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而且这话一听就是两人吵架了。 言棘肯定道:“你不是薄荆舟。” 沈晚瓷报了自己的名字,“薄荆舟喝醉了,我本来是想让顾公子来接他回去的。” “喝醉了扔出去不就得了,”言棘不在意的道:“他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你指望顾忱晔来把薄荆舟带走,还不如指望公猪生崽。” “……” “男人就是笃定了你会心软,所以才会一次次触碰你的底线,你这次把人踹出去,他下次保证不会用喝醉酒这招来博取同情。”沈晚瓷看向薄荆舟。 刚才还闹着要跟她再试一次的男人这会儿居然——在给兔子讲道理。 被酒浸润过的嗓音很低沉,带着明显的沙哑:“不喜欢的人跟你提这种要求,你得坚定的拒绝,一巴掌把人扇出去,遇到要动粗的禽兽的话,就拿东西死命的砸,动刀也行,出了事我给你兜着,不能这么随便,一点都不反抗就同意了。” 不然被秦赫逸和聂煜城那两个混蛋占了便宜怎么办? “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有生理需求是正常的,但你克制一下,至少等我……” 沈晚瓷冷笑,直接一脚将薄荆舟给踹到了地上。 她这个年纪,她什么年纪?她才二十五,要等十月份才满二十六。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禽兽就是他。 薄荆舟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体突然悬空,下一秒,就掉在了地上。 落下去之前,他还下意识的护住了怀里的兔子,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 沈晚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呵,狗东西,对只玩偶兔都比对她好,还用身体给它垫着。 床不高,地上还垫了块厚厚的长毛地毯,摔下去也不是很痛,但薄荆舟的酒却好像醒了一些,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床上坐着的沈晚瓷。 沈晚瓷将手机扔给他,皱着眉,嫌弃的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搞的一屋子的酒味,烦死了:“酒醒了就滚,要不然就打电话让人来接。” 薄荆舟下意识的接过手机:“晚晚,我有个朋友对着他老婆不太行,他老婆跟他离婚了,如果是你,能不能接受男人……恩……有那方面的缺陷?”‘缺陷’两个字,他说的很轻。 沈晚瓷压根没往薄荆舟身上想,他虽然一直没碰过她,但每次吻她时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只是到最后都没动真格的,而且每次过后都会去洗手间里呆很久,出来后浴室里冷冰冰的,想来也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他朋友不算多,沈晚瓷认识的就那一两个,第一反应就是顾忱晔。 刚才言棘还说他死了。 恨屋及乌的原因,沈晚瓷对顾忱晔的印象也不怎么样:“不能,我要是他老婆,我也离婚,女人大好的青春何必浪费在一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男人身上?离婚后分一大笔财产,包小鲜肉不香吗?男人都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薄荆舟:“……” 他的脸已经完全青了。沈晚瓷的每个字都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沈晚瓷。” 沈晚瓷斜着眼睛看他,这个动作让她的神态看上去有那么几分高高在上的藐视,话说的比他还慢:“毕竟,我这么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能容忍没有男人的日子呢?” 第249章 靠睡来的 第249章靠睡来的 薄荆舟:“你就……” 他忍了又忍,才把‘非要这么饥渴’几个字咽了回去,喉结滚了好几下,额头上的青筋都绷直了,半晌才终于从被刺激得混沌的脑子里找出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说法:“不能克制一下。” 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对着兔子讲的那些话了。 沈晚瓷一张嘴还在能气死人的使劲叭叭:“正常的生理需求,克制啥?我一没嫖二没约,找个正常男朋友不过分吧?还有,你告诉你那个朋友,让他及早放手,别祸害人家女孩子。” “……” “找什么心理医生啊,对着老婆不行,换个能让他行的呗,狗血小说不是写了吗?精神肉体干净的霸总,只有对着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才有反应,你让他没事就去让女人摸摸腿,说不定真爱很快就来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 这什么违反生理常识的狗屁小说,那种纯粹的身体反应是能人为控制的住的吗?除非是痿了。 沈晚瓷胡乱瞎扯:“是的哦,所以你不能做到别人对你上下其手都静如泰山,就少来烦我。” “……”这已经完全不是在沟通了,是在耍流氓,乱说一气、蛮不讲理,他阴沉着脸:“你平时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思想都被荼毒成什么样子了,多看看民生家庭。” 门铃响了。 沈晚瓷去开门。薄荆舟阴阳怪气:“这大半晚上的,你这还挺热闹。” “是的呢,现在外卖都直接送货上门,软件上下个单,方便的很,连餐具都不用自配。” “……”薄荆舟一听到‘外卖’两个字,就自动联想到各种风格的小鲜肉,直到看到沈晚瓷真拎进来一袋子吃的,阴郁的脸色才好了些。 沈晚瓷一眼就瞧出他在想什么,呲牙:“你的思想可真猥琐。” 薄荆舟抿着唇,看着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餐盒,掰开一次性的筷子坐下准备开动:“我的呢?” 他今晚是去应酬的,那种场合本来就吃不了什么东西,再加上那家餐厅的饭菜太难吃,他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薄总这么矜贵,哪能吃这种地沟油炒出来的垃圾。”在薄氏的时候,沈晚瓷有次给他点了份重油的鱼,他就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斜睨着她道:「这种地沟油炒出来的垃圾,你也往我面前送,当我是垃圾桶吗?」 薄荆舟不记得这事了,但他没吃沈晚瓷点的外卖这事他是记得的,“你给聂煜城送的就是亲手做的,给我就点外卖,差别待遇也没这么明显的。” 又是这个。 沈晚瓷没好气的放下筷子,“他当时生着病,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我不自己做,难不成点外卖写备注,有人接单才怪。” 现在的外卖好多都是半成品,店家自己估计都不知道放了些啥。 而且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走不了凭抓胃来抓男人的心这条路子。 吃完饭,沈晚瓷就去了浴室洗澡,出来后薄荆舟已经走了,还顺手把垃圾也带走了。 …… 翌日。 沈晚瓷刚到博物馆,就被于馆长叫到了办公室,一起的还有几位专门负责修复a级文物的大能。 “国外有位华裔准备给国家上交一件盛唐时某位皇后的凤冠,那件文物被侵略者夺去后,运输的船只在途中沉了海,这件在当时将全国的珠宝装饰材料都用上了的精致头冠在海底被淹了几十年,损毁严重,几年前才被打捞上来,被那位华裔买下。那位华裔的要求是,如果能修复这件文物,他就将之无条件捐赠给国家,上头非常的重视,所以我找几位是想让你们看看,有没有把握。” 实物没有,只有照片。 海水将头冠侵蚀得非常严重,基本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样式了,只勉强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东西要后天才能送到我们博物馆,各位可以先看看照片,有什么异议现在就提,这件事上头非常重视,半点都马虎不得。”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赵宏伟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胸膛剧烈起伏,一看就是气得不轻,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于馆长:“我也是能修复a级文物的人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没人叫我来开会?” 他前段时间考核过了,现在已经能修复a级的文物了。 他今天来晚了,一来就听到同事说于馆长将大部分修复a级文物的人都叫来办公室开会了,好像是为了个了不得的物件,他急匆匆的赶来,在门口听了几分钟的墙角,居然看到那个兼职的沈晚瓷也在,当即就气炸了。 她都被叫来开会了,凭什么不叫自己。于馆长皱眉:“出去。” 赵宏伟这段时间被沈晚瓷刺激狠了,自己考了好几年才考上,凭什么她一来就空降,要是年纪差距不大也就罢了,但她这已经不是差年龄了,而是差了好几个辈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我可以出去,但她也得出去,她一个兼职,还这么年轻,凭什么和几位老师并排坐在这里?” 其他的几位他都是真心佩服的,但只有沈晚瓷,哪怕亲眼见识过她的功底,但他也不服气,她这么年轻,能修那幅画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合。 于馆长阴沉着脸猛的从座位上站起,厉着声音道:“就凭她是上面点名要的人,你如果能让上面的人点名让你参与,你哪怕是个c级,我也没意见,不止没意见,我这个位置也让给你。” 要不是他们这一行真的缺人缺到不行,就赵宏伟这种德行,他早就开了。 赵宏伟冷笑,“所以什么技术不技术的,都是屁话,最重要的还是路子广,有关系……” 他看着沈晚瓷那张比娱乐圈那几位以脸征服观众的花瓶明星还要漂亮的脸,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猥琐的眯了眯眼睛:“就是不知道这些关系是她睡了多少男人才得来的,有这个功夫,去当明星不是更好,有钱又闲,何苦来做这种累死累活还不赚钱的工作。” 在场的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听到这话,眉头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 沈晚瓷冷笑着起身,几步走到了赵宏伟面前。 第250章 你钟意谁 第250章你钟意谁 她净身高和赵宏伟差不多,又踩了双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再加上今天化了个冷艳的妆容,光在气场上就能360度碾压他,“赵老师,既然你这么笃定,那不如仔细说说,我都是陪哪些男人睡的,才换来了现在的位置。” 赵宏伟梗着脖子佯装镇定:“你想干嘛?” “当然是把这些领导请来,和你当众对峙啊,我是不认识什么上头的人,所以只能麻烦于馆长帮一帮忙了。” 请肯定是请不来的,那些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能为了这么点八卦小事特意出面?不过吓吓他还是可行的。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下不来台的是赵老师,还是我这个在你口中凭关系才能站在这里的人。” 对付赵宏伟这种人,承认他说的比跟他硬碰硬的对峙更能羞辱到他,被一个毫无技术,凭裙带关系上位的人压一头,能逼疯他。 但沈晚瓷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用这种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来对付他,这不是报仇,是让这种烂人把自己也拉进肮脏的泥潭里。 她是凭真才实学走到的今天,谁都不能用这种事来侮辱她的事业和人格。 现在的社会虽说是男女平等,但还是有垃圾会觉得女人位置高就是靠陪睡换来的,赵宏伟就是其中一个,她要让他知道,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一样有能力有手段有抱负,不需要靠那些旁门左道上位,之所以社会上成功人士多是男人,是因为大部分的女人为了家庭和孩子做出了让步。 赵宏伟看向于馆长,“怎么能拿这种小事去惊动领导,再说了,我又没整天跟着你,我怎么知道你都跟了哪些人。” “所以就是信口开河了?”沈晚瓷扭头,“当着这么多德艺双馨的老前辈的面,都能一张嘴就侮辱女性,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埋汰人,那些看到女性被强奸的新闻就说人家穿的少的人就是你这种……垃圾。” 赵宏伟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胸膛剧烈起伏,一个劲的喘息,“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论年龄,就算当不了你父亲,也能做你小叔了,你就这么跟我讲话?简直太没教养了。” “所以我决定用种文雅点的方式,免得让人觉得我这人没素质,赵老师,就你刚才那番话,对我的名誉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最迟明天,你应该就能收到我的律师给你发的律师函了。” 赵宏伟活了大半辈子,连法院的门槛都没跨过,更别说请律师了,第一反应就是万一请律师,得花多少钱啊,但对着一个比自己年龄小,职位还比自己高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拉不下脸来道歉。 沈晚瓷可懒得管他心里怎么想,在问过于馆长没有别的事之后就出去了。 …… 下班后。 秦悦织约沈晚瓷吃饭,考虑到她还要去聂氏当牛做马,餐厅就定在那附近。 沈晚瓷见她一脸垂头丧气:“你怎么了?耷拉着脸,跟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 “可不是,”秦悦织将那天霍霆东来店里买东西的事说了一遍,“他家老爷子过八十大寿,想寻个老物件,我这几天到处给他问,嘴巴都要磨起泡了。”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不太想做他的生意吧。” 秦悦织摆摆手:“成年人了,哪有什么隔夜仇啊,这不是看上他的能力了吗?我们做这一行的,难免要遇上几个难缠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像霍霆东这样厉害的。再说了,他也是拿钱办事,真要记仇,也该记薄荆舟那个……”她连口型都摆出来了,突然想到自己是收了钱的,顿了一下后才道:“幕后老板。” 沈晚瓷莞尔。 “不过简唯宁最近挺惨的,哪个圈子都混不下去,据说又在准备出国了,但好像够不上移民的要求,只能办旅游签证。” “你还关注她呢?” “哪是我关注啊,是我妈,她知道你和简唯宁有恩怨,跟那些个太太聚会的时候就特意打听了一下,然后让我传个话,给你助助兴。她那张嘴要是生活在古代,绝对就是个包打听。” 沈晚瓷笑道:“帮我谢谢阿姨。” 秦悦织凑过来:“晚瓷,薄荆舟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 虽然她没有看到过薄荆舟当舔狗的样子,但又是给她转钱,又是帮沈晚瓷还钱的,要不是追,除非是想当冤大头。 沈晚瓷:“……应该是吧。” “那他、聂煜城和秦赫逸,你比较钟意谁啊?”秦悦织朝她眨了眨眼睛,十分八卦的样子。 沈晚瓷也学着她的样子靠过去:“我现在对谈恋爱没兴趣,对他们三个,也没有特别的心思,我只想找出当年害我妈的凶手,谈恋爱只会分散我的心思。” 秦悦织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正好,我不婚族,老了我们就凑一起养老。” 沈晚瓷微笑:“刚才那个问题,你是帮谁来问的啊?” 被拆穿了,秦悦织尴尬的直哈哈。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隔壁桌传来,“帮我。”听到这个声音,秦悦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第251章 我是她家属 第251章我是她家属 沈晚瓷还坐着没动,秦悦织已经跳到了隔壁将人拽着翻了个面,“秦赫逸你个狗东西,不是说好了我问了就行了吗?我在前面问,你在后面出卖我,晚瓷还以为我跟你同流合污,要按牛吃草了呢。” 被称作牛的沈晚瓷:“……” 秦赫逸挥开秦悦织的手,拉开沈晚瓷身侧的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追女人当然是自己来才比较有诚意,行了,你都把我介绍出场了,可以走了,去隔壁街买盒盒饭拎回去吃吧,晚上给你报。” 秦悦织恶狠狠的盯着他:“那你自己问不是更好。”“你不懂,男人无缘无故出场的次数太多招人烦,所以得有契机,你都把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我当然要出来了啊。” “……”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读书时候流行托人送情书,而不是直接拦下人问吗?” “为什么?” “被拒绝了也不尴尬啊,就当不知道,下次接着追。” 秦悦织咬牙,做出个你行的手势:“论脸皮厚还得是你。” 她转身就要走,被秦赫逸叫住了,“逗你的,你以为真让你去隔壁街打盒饭啊,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坐下,服务员上餐了。” “那不是因为磨还没卸吗?”秦悦织冷笑着坐下来,“因为我前脚一走,晚瓷后脚就要把刚才拒绝的话再说一遍,你信不信。”这下轮到秦赫逸给她比你行的手势了:“论了解程度,还得是你这个闺蜜。” 沈晚瓷还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阻止秦悦织离开,这种私事当着人谈,总归不太好,但憋着更不好。 她和秦赫逸十年的交情,不想因为这事搞得不愉快,有些事还是得尽早说清楚:“赫逸……” 秦赫逸打断她的话:“我刚才就背对着你坐,连你叹气都听见了,不用重复了。” 秦悦织虽然不想插手闺蜜感情的事,但自己身为cp粉头子,看着正主亲自撕cp,还是觉得惨烈又扎心:“晚瓷,反正你现在身边也没人,就让他追着呗,你长那么漂亮,没几朵桃花都不正常,而且感情这事得多接触才能产生……” “秦小姐……”她正绞尽脑汁暗搓搓的给秦赫逸拉线,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拔高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回头就瞧见陈栩站在她身后,一副苦哈哈的模样:“秦小姐好歹也收了我们薄总五十万牵红线的钱,怎么的也得保证售后吧,这才多久,您就换人撮合了?这要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找您牵线啊。” 秦悦织一脸懵逼的盯着陈栩身后的男人:“??薄荆舟,那五十万不是改口钱吗?什么时候成牵红线的了,你别胡乱败坏我名声。” 而且她都没打算收,但是转不回去,所以她是被迫收的。 薄荆舟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穿正装才会打的领带,脸部的线条极端的冷漠,硬朗流畅,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面容沉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在她公寓里抱着兔子自言自语的模样了。 他道:“改口费不是女方的家属给的?你收了,不就代表承认我是她家属?” 秦悦织:“……” 牛逼!这理解能力,说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都是抬举,根本都不是人能教出来的。 要说秦赫逸是脸皮厚,薄荆舟这种就是不要脸,她被气的冷笑连连,“改口费是女方的爸妈给的,你是晚瓷她爸,还是她妈啊?以后见面,我是叫你叔呢,还是姨呢?” 要不是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她可真想365句脏话,句句不重样的朝着他疯狂输出。 薄荆舟看了眼身侧的陈栩。 陈栩瞬间福至心灵,一边回答秦悦织的问题,一边快步跑到沈晚瓷身边,“秦小姐和我们少夫人是闺蜜,我们薄总哪能占您这个便宜啊,叫哥就好。” 他拉开沈晚瓷另一侧的凳子:“少夫人,相逢就是缘分,我们拼个桌呗,没位置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这家店环境还行,价格也比较普通,很多不想做饭的人都选择在这里吃了再回去,放眼看去,还真是没有空位。 沈晚瓷:“你们薄总的格调应该是在隔壁二楼。” 高档西餐厅,人少环境好,最是适合他这种没点儿人气、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性子。 陈栩:“这不是因为您吗?您在这,薄总自然就在这,哪怕您蹲在大街上扒盒饭,薄总不也得陪着。” 这话说的,着实狗腿。 别说沈晚瓷,就是薄荆舟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你昨晚是去牛郎馆兼职了?说话这么怪里怪气的?” 他走到陈栩拉开的椅子前坐上,桌子是圆桌,一抬眼就正好对上秦赫逸。 秦赫逸‘咝’了一声:“这年头,男人要娶个老婆可真是不容易啊,跟人抢就算了,还要跟牛皮糖精抢。”薄荆舟淡淡的撩起眼睑,他第一次在这种喧嚣的餐厅用餐,心情自然不可能有多好,说话都带刺:“我要是你,肯定不好意思坐这儿,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还赖在这里,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牛皮糖精。” 他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秦赫逸那句话,很轻易就能猜出大概。 秦悦织看得咋舌:“我刚才那话说错了,别人的才是桃花,你这是仙人掌,个个都带刺,还是尽早打发了吧,不然我怕他们还没斗出个输赢,你先被扎死了。” 沈晚瓷起身去了前台,他们坐的位置看不到那个地方,以为她去了洗手间,没一会儿,秦悦织也走了,留下秦赫逸、薄荆舟和陈栩三个大男人对着一桌的菜干坐着,谁看谁都不爽。 当然,主要是前两位的战场,陈栩就一个凑数的,全程装透明。 十分钟后,陈栩忍不住道:“少夫人不会直接走了吧?哦,少夫人真直接走了。” 前一句还是问句,后面就变成肯定句了,因为他已经看见沈晚瓷了。 她和秦小姐一人拎了一口袋打包好的饭菜,朝着对面街道的休息椅走过去。 第252章 追着前妻到处跑 第252章追着前妻到处跑 沈晚瓷和秦悦织并没有聊多久,她还要赶着上去开会。 这会儿都是下班的人,往上走的就她一个,沈晚瓷等人出来完后才进电梯,刚摁了楼层键,薄荆舟和陈栩就进来了。 “……”沈晚瓷的双手在身前交握,目光盯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里面投射出男人的身影,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目视前方。 她‘啧’了一声,道貌岸然的狗男人:“薄荆舟,你的公司是不是破产了?整天这么闲,追着一个不待见你的前妻到处跑。” 陈栩知道自己老板的性格,那真的是,被人冤枉成了窦娥也懒得出声的,要是是别人,还能出手整治,但换成了少夫人,就只能憋在心里,然后把气撒在他这个特助身上。 他忙道:“少夫人……” 沈晚瓷打断他:“你别说话,你和他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还有,你们家总裁这种五十年前追女人的手段是追不到女人的,与其整天跟着我,不如多赚点钱,不然以他的性格,老了肯定被扔到养老院,多存点私房说不定能找到好点的护工。” 薄荆舟的视线终于从电梯门上转到了她的身上,刚张开嘴,就被一旁的陈栩给打断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少夫人,我们其实是去总裁办,找聂总,谈投资,之前就电话联系好了。” 沈晚瓷:“……” 薄荆舟:“就算不想见到我,下次也把事情搞清楚了再……” 陈栩做了件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事,是他进薄氏以后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他直接一脚把薄总给踹闭嘴了,“薄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不得不说,蚌精不用带毒的珍珠弹你脑瓜子的时候,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连皱眉都自成一道风景,十分引人注目。 薄荆舟:“什么事?” ‘叮。’ 沈晚瓷要去的楼层到了,她半点不关心陈栩有什么事要和薄荆舟说,直接就下了电梯。 薄荆舟抬眼看向她的背影,正好看到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聂煜城在项目部的玻璃门前一晃而过,他的唇瓣紧紧抿了下,他还记得沈晚瓷之前给聂煜城写的情书,夸他穿白衬衫好看。 虽然她现在对聂煜城没兴趣了,但每天朝夕相对,聂煜城又长了张擅长欺骗女人的脸,难免不会再动心思。他的心情一下就糟糕透了。 再加上一旁无缘无故踹了他一脚的陈栩半天没说话,就更烦了:“什么事?你哑巴了?” 陈栩:“薄总,您跟女人讲什么道理呢?” “女人不能讲道理?”这什么歪理? “能,但您和少夫人是要做夫妻的人,夫妻之间是讲爱的,讲什么道理,你得养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习惯,她没说的你也得替她想到,总之就是各种宠,不要命的宠,她说你错你就道歉,重要的是道歉,错不错的不重要。” 他的话把薄荆舟给听笑了,只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好的那种笑,反而阴恻恻的:“她说你是个蠢货,你就是个蠢货?” 陈栩:“……” 刚才那一脚踹轻了! 要不是看在工资够高,食宿全报,五险一金,节假日送购物卡当礼物,年底还有三个月奖金的份上,他不辞职就是狗。 薄荆舟:“这么了解女人,也没见你交半个女朋友。” 陈栩忍不了了:“薄总,好好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而且你见谁的女朋友是半个?” 薄荆舟默了默,问陈栩:“我穿白色衬衫好看还是聂煜城穿白色衬衫好看?” 陈栩再高的情商也接不住这么骚的一句话:“薄总,我……喜欢女人。” …… 沈晚瓷来的晚,会议室里除了聂煜城,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空着的位置只剩下聂煜城旁边的那一个了,她刚走过去坐下,聂煜城就进来了。 男人穿着干净清爽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但沈晚瓷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年少的影子了,他温润的性子里混入了职场精英才有的杀伐果决的气场。 比如他们现在的这个会议,前一秒两拨人还在为了采用哪个方案争执不下,下一秒他开口,便一锤定音,没有不服,更没人不满。 会议结束,聂煜城将沈晚瓷和另一个建筑主设计师肖宇留了下来,“a市的那个网红古街你们知道吗?” 被问到的两人同时点头。 最近那条街在某app上的宣传可谓是铺天盖地,打着带你穿越回盛世唐朝的噱头,配上些当地的特色元素以及各类节目,火的一塌糊涂,穿着唐装的男男女女漫步在青石路、亭台楼阁朱门碧瓦的街上,别说身临其境,光是透过视频就能感受到那份仿佛穿越时空的繁华和喧嚣。 聂煜城:“我们也实地去看看,别人能把这个项目做的如此出色,肯定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元素在里面。”肖宇他不担心,他是公司员工,出差什么的都要服从公司安排,他担心的是沈晚瓷:“晚瓷,你那边能抽出时间吗?” 沈晚瓷想了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这边马上就要动工了,第一期的设计稿还没能最终定稿,再拖下去可能就赶不上了。” 头冠还要等两天才能运送到博物馆,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她参与修复,再加上半山别墅的活,她可能就抽不出什么时间来这边了,她也想尽快将聂氏的工作做完。 身兼三职,这真不是人能干的,她已经快半年没休过一个完整的周末了。 “明天一早吧。” 她本来想说今晚,过去正好能看看视频里拍摄的盛世夜景,但想着肖宇应该还要跟家里人说一声,所以把时间定在了明天。“行,等会儿你们把身份证号发给秘书,她定机票。” 事情说完,肖宇急忙溜了,沈晚瓷慢了一步,被聂煜城叫住了,“肖宇和别的部门的两个人明天早上过去,我们今晚走,你需不需要回去收拾行李?” 沈晚瓷愣了一下,太突然了,“今晚?是那边有什么事情要急着过去处理吗?” 第253章 假公济私 第253章假公济私 “没有,早点去,你提前一点回来。” 沈晚瓷刚才开口之前犹豫的那一下,聂煜城看得真切,知道她后面可能要忙。 “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算是心愿达成,沈晚瓷也没有矫情的拒绝。 聂煜城起身,从抽屉里拿了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去,拿了行李就直接去机场,正好也要经过那里。” 两人一道出了公司,他们前脚刚走,薄荆舟后脚就谈完事情下来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项目部所有人都认得了他这张脸,见到他来,不等他问话,就直接开了口:“聂经理和晚瓷去机场了。” 刚才聂经理和副经理交接工作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的听了一耳朵。 “去机场?” 薄荆舟看着她,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压迫感这么强的眼神,当即就露了底,“去a市看最近爆火的网红街了,就那个以盛世唐朝为主题打造的景点。” 他们神仙打架,就让他们去折腾吧,她一个凡人受不住。 “就他们两个?” “今晚就他们两个,明天……”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已经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开了。 小姑娘高高提起的心脏重重的落回到胸腔,果然,这种神仙爱情不适合她这种普通人,遭不住,遭不住,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杀死她。…… 飞机停在a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聂煜城见她一脸倦意,道:“太晚了,现在过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了,我们先去酒店休息吧,明天等他们人到齐了,再一起去看看。”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是有点太晚了,机场到市区,坐车还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过他们定的酒店就在那附近,到时候坐在车里大致扫一眼也是可以的。 “好。” 聂煜城安排的司机已经到了,深夜的机场高速没什么人,夜景也是千篇一律,坐上车没多久,沈晚瓷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司机在聂煜城的示意下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音乐也关了,沈晚瓷没撑多久就彻底的睡过去了,一直到酒店门口,才被叫醒。她扭头看着窗外,被酒店大厅亮如白昼的灯光刺得微眯着泛红的眼睛,刚被叫醒,思绪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网红街呢?” 聂煜城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将她几缕因静电而凌乱飞舞的头发理好的冲动,“很晚了,大部分商铺都关门了,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就没叫你。” 司机就静静地坐在前面听自家小老板睁眼说瞎话。 他们刚才从那儿经过,人可不要太多,灯光璀璨,商铺大开,街头路口都有表演的,压根看不出来现在已经是万籁俱寂的凌晨了。 聂煜城:“今晚好好睡养好精神,明天一天都在里面晃,够你看的了,不着急这一晚。” 沈晚瓷点头,开门下了车。 带着凉意的风卷过来,瞬间将她残留的睡意给吹没了。 酒店是五星级酒店,虽然是景区酒店,但其实离的还是有些远,所以那边的繁华热闹半点没传到这边来。 不远处一个正在打电话的人不经意的扭头,正好看到沈晚瓷的脸,微微愣了一下后,神情严肃的对着电话说了句什么。 酒店是事先定好的,只需要登记下身份信息就行,沈晚瓷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这边还没办理好,后面又来了个客人,前台目前只有一个人值班,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站在后面等前面的人办理好离开后才上前,结果这人没什么素质的一来就趴在吧台上,大半个身体探进去,盯着工作人员操作:“还有没有房啊?” 问完又扭头看向沈晚瓷,呲着一嘴被烟熏黄的牙:“沈晚瓷,姑娘你名字真好听,我家姑娘的名字也有个‘晚’字。”虽然热情的过了头,但这人的笑容并不猥琐,问话也正常,但沈晚瓷就是莫名的觉得不太好。 一旁的聂煜城抬手搭住她的肩,将人揽到了另一侧,自己站到了那人身边:“抱歉,我妹妹有点认生。” 那人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将头转回去了。 办理完入住手续,两人上楼,两间房是挨着的,聂煜城等她开了门才嘱咐道:“晚上把门反锁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用力敲墙,我应该能听到。” “好。” 沈晚瓷一回房间就洗漱睡了,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楼层不算高,但也听不到楼下的车流声,很安静的过了一晚。 第二天十点,肖宇和另外两位同事也到了,简单的吃了个饭,就去了网红街。 白天的网红街没什么人,商铺也开的懒洋洋的,不过他们主要是看外观设计及一些特定元素。 几人一边看一边聊天,一边做记录,下午又找了个咖啡厅开会。 晚饭过后、夜幕低垂的网红街才正式热闹起来,他们正好在夜市,各种当地的特色小吃和卖手工艺品的摊贩摆在街道两边,路口还有表演杂耍的,喷火的、顶碗的,一口气翻十几二十个后空翻的。 汉服馆的工作人员拿着小卡片,站在路边引流:“租汉服,很便宜的,还给化妆,有专业摄影师拍照。” 聂煜城伸手虚揽着沈晚瓷的肩,将她护在一个不被人碰到的安全范围内,见她扭头过去看那人手里的卡片,微笑着问道:“要不要去弄个造型拍几张?”沈晚瓷摇头:“不用了,上班呢,你是老板,带头让员工假公济私,也不怕公司亏本。” 聂煜城让她看周围:“其他人都已经跑没影了,而且周围这么吵,我就是想开会你们也听不见我在说什么啊。” 不远处,薄荆舟看着沈晚瓷被人群挤得不时撞在聂煜城身上,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说什么考察,根本就是在假公济私,谁家公司出差是把其他人都遣散,就剩孤男寡女两个人的?” 陈栩已经麻了。 薄总,说到假公济私,您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说来谈合作吗?我都跟着您在这网红街来来回回逛四五趟了。 沈晚瓷正逛的起劲,突然眼角余光像是扫到了什么,扭头的动作一顿,猛的将视线重新转回去,在看清后,脸色突的就变了,抬脚就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第254章 反应和速度都不行的男人 第254章反应和速度都不行的男人 聂煜城第一时间发现沈晚瓷的异常,在她即将跑离他身边时,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不远处,见沈晚瓷的目光朝着他们看过来,陈栩紧张道:“少夫人好像看到您了。” 他们这种行为,算是偷窥吧。 薄荆舟皱眉:“不是,她看的不是我。” 刚说完,就见沈晚瓷挣脱了聂煜城的手,朝着某处人流稀少的地方快步跑了过去。 薄荆舟吩咐陈栩:“把人拦住。” 聂煜城愣怔了片刻,也抬脚追了上去,但街上人多,沈晚瓷在人群中左右穿梭,很快就混入人流中看不见了。沈晚瓷的视线一直追着不远处那道纤瘦的身影,女人个子中等,一米六五左右,如游鱼一般飞快的穿梭在人群中,偶尔露出半张让沈晚瓷熟悉到骨子里的侧脸,手腕上戴着个翡翠镯子,穿着修身的旗袍。 她妈妈死之前的那段时间,这个女人经常来家里,沈晚瓷经常看见她们坐在花园里聊天,一聊就是一下午,看上去关系十分要好,但和聂家这种慢慢断了来往的人不同,她是瞬间就没了踪迹。 妈妈死后,这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葬礼都没来参加。 街上人来人往,那人很快混入人群中不见了,就在沈晚瓷有些沮丧的时候,她的身影又出现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两人渐渐穿过人群,走向了景区外围,喧闹嘈杂的声音被甩在了身后,再往前走就是个很小的停车区,整片只有两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大概是车停满了,这会儿又是网红街最热闹的时候,没人离开,别的车也进不来,所以显得过于的安静和冷清了些。 那个女人径直往停车场的深处去了,沈晚瓷放慢了脚步,在跟和不跟之间犹豫了一下—— 想跟是因为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和母亲有渊源的人,可能能从她嘴里探听出点过去的事,不想跟是因为强烈的第六感在告诉她,有危险。 尤其是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坐进了车里,车子却迟迟没有启动离开。 沈晚瓷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刚才急匆匆的跟出来是看到故人一时冲动,但冷静下来后也反应过来了,那人明显是在吊她,要不然中间隔着那么长一段距离和那么多人,还几次跟丢,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她未免运气太好了些。她来a市是来工作的,根本没想过会碰上这种事,什么准备都没有,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备,这样贸然跟上去,别说探听消息,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以身犯险,这不叫勇敢,叫蠢。 这些人既然要吊她,这次没得手,肯定还会策划下一次。 察觉出沈晚瓷的想法,躲在暗处的人开始沉不住气了,虽然在这种大马路上绑人有点冒险,但相比任务失败被老板怪罪,他们更宁愿让警察给抓了。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拦住沈晚瓷,就被别人拦住了。 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的模样,几人同时变了脸色,眼底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畏惧,却又在想到老板那张敦厚温和的脸时把退缩的念头强压了下来。…… 沈晚瓷刚走过街,就被冷着脸跟出来的薄荆舟给攥住了手:“你刚才是跟着谁出来的?” 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街道上人太多,稍微一错眼就容易跟丢,他根本无暇去观察周边的环境,更没办法去看人群中谁的行为有异常。 沈晚瓷本来就思绪混乱,脑子里想着事,只凭着本能在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突然被人抓住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甩开对方。 只不过还没有动作,就看清了面前攥着她的人是谁,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一个认识的人。” 薄荆舟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这种事也不会写在脸上,所以他只觉得她有事瞒着他,具体什么事就看不出来了。 沈晚瓷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a市,就算她走破脚也不该看到应该在京都的薄荆舟,但现在不止看到了,手还被他抓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出差。” “你来网红街出差?” 沈晚瓷脸上的怀疑刺激到了他,男人本来就已经因为她和聂煜城朝夕相处了一天而心情不爽了,这下直接爆发了:“那你来a市干嘛?”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实话实说:“出差。” “你来网红街出差?” 沈晚瓷:“……”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抿了抿唇,声音放低了一些:“既然你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还是说聂煜城把这一片都包了?” 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醋味儿。 沈晚瓷还要去找聂煜城,她刚才什么都没说的直接就跑了,他现在肯定很担心,而且她虽然是在逛街,可也是抱着目的的,这一路上看建筑外形的时间比看街边小摊的时间多,算是在上班了:“行吧,那你继续出吧,我先走了。” “走哪儿去?找聂煜城?你就这么离不开他?”薄荆舟拽着她不松手,“拉不住就算了,还跟都跟不上,如果刚才真有危险,等他找到你,估计你都在警察局的法医台上了,这种反应和速度都不行的男人,拿来下饭吗?”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是情敌的缘故,还是薄荆舟嘴毒的功夫更加如火纯情了,沈晚瓷总觉得他今天说聂煜城时格外的夹枪带棍。 “……嘴毒是病,你赶紧去治,别哪天把自己给毒死了。” “我只是在让你看清事实,脸好脾气好有什么用?你每次有危险他都不在,你找男人的作用就是拿来摆着看的吗?”单论外形的话,他不比聂煜城差,但女孩子对温润学霸仿佛天生就带了好男人滤镜,觉得有安全感,肯定是个好丈夫:“我们打个赌,看聂煜城十分钟内找不找的到你。” “没兴趣。” 她又不跟聂煜城在一起,要求这么多干嘛? 薄荆舟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输了就陪我去吃点东西。” 第255章 密码是她生日 第255章密码是她生日 沈晚瓷:“不赌。” 闲的慌才跟他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薄荆舟:“那就现在陪我去吃东西。” “……” 沈晚瓷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想先给聂煜城打电话报个平安,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她的手机在包里,刚才聂煜城拽她的时候连同包带也一并拽住了,挣脱时,就直接将包也丢给他了。 此刻,聂煜城正满大街的在找沈晚瓷,陈栩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聂先生,薄总刚才给我发信息了,少夫人受了点惊吓,他先送她回酒店了。”聂煜城脚步一停,回头看向陈栩:“是薄荆舟让人引走她的?” 陈栩指天发誓:“这怎么可能,薄总也是恰巧看见就追出去了,如果薄总真知道有这么个光是露一露面,就能让少夫人有这么大反应的人,早就找来送到少夫人面前了,哪还用这么惨的跟在后面,最关键还得不到一句好。” “你们薄总和晚瓷已经离婚了,别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叫,女孩子名声重要,被人听见了容易背地里说三道四。” 聂煜城冷着脸说完这句话后,就去了街边打车。 陈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另一边,薄荆舟指着腕表上分针的位置:“十分钟了,愿赌服输,走吧,去吃东西。。” 沈晚瓷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抬了抬还被他握着的手:“是被迫愿赌服输。” “好歹我刚才也救了你,陪我吃顿饭不是你应该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技能,你是去职业培训过的吧?刚才我根本没遇上危险,怎么就成了你救我了?” “这人迹稀少黑灯瞎火的,没遇上危险说不定是因为我来的快,要是晚来一会儿,你估计都被套麻袋扔后备箱了,哪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讲条件。” 沈晚瓷:“……” 原本以为以薄荆舟的尿性,肯定是找家高档餐厅点餐,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她逛夜市的小吃摊,章鱼丸子、肉夹馍、烤生蚝、水果捞、螺蛳粉…… 一整条街,几乎集齐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小吃,但这些薄荆舟以前是碰都不会碰的,连看一眼都觉得会被地沟油溅到眼睛的那种嫌弃。 沈晚瓷今天逛了一整天,腿肚子都酸了,陪着跟走秀似的走了十几二十分钟后,就彻底绷不住了:“你到底想吃什么?这么多东西都挑不出来一样吗?前面也是卖这些的,要不随便选一家人多的算了。” 他们这样两手空空,步伐快得跟约了人打架似的,跟周围那些左手羊肉串,右手糖葫芦,嘴里还咬着个春卷在嚼的吃货完全搭不上边。 薄荆舟看了眼前面五花八门的摊贩,铁板鱿鱼的咸腥味飘浮在空气中,混着孜然和辣椒粉呛人的味道,垃圾桶里一次性的碗筷堆积如山,这种环境,别说是吃饭,光是看着都没胃口。 但沈晚瓷好像挺爱吃这些东西的,刚才聂煜城一路买她一路吃,跟只喂不饱的饕餮似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不太悦的抿了抿唇:“你想吃什么?”沈晚瓷摇头,她快撑死了,刚才才和同事一起吃过饭,聂煜城又一路到头都在买小吃,她哪里还吃的进去? 薄荆舟忍了忍,却没忍住:“是因为东西是我买的,所以你不吃,还是他买的要香一点?” 搞了半天,这狗东西是在吃醋呢,也不知道背地里跟了她多久。 沈晚瓷朝他微微一笑,“不是说想吃东西吗?手机给我吧,我来买,你吃。” 薄荆舟莫名觉得后背起了些凉意,但他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晚瓷:“支付密码。” “还是以前那个,没变。”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半晌才道:“哦。” 薄荆舟的支付密码是她生日,这还是有次他们去逛超市,他因为戴着口罩和太阳镜,没刷到脸,她无意间看到他输密码时发现的。 当时她还问他了,他说是随便设的,也不知道是她生日。 密码带给沈晚瓷的恍惚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很快就被她强行按下去了,也许只是懒得改,毕竟这年头很少有人会手动输密码这么麻烦。 “老板,要一份麻辣烫,再来个炸串,少辣……” 薄荆舟看着低头认真选菜的沈晚瓷,她拿着廉价的塑料篮子,动作熟练的夹着要吃的菜,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身上完全看不到豪门贵太太的影子。 做好后,她接过老板递来的餐盒,每样尝一点后就给一旁的薄荆舟:“吃吧。” 薄荆舟一点都不想吃这些重油重盐、一看就卫生条件堪忧的小吃,但想到自己找的借口,又硬着头皮拿签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不好吃,香料味道太重了,尤其是他还看到老板拿擦桌子的布在擦菜刀,擦完后又接着切菜。 沈晚瓷微微睁大眼睛,有点委屈的道:“是因为东西是我买的,所以你不吃吗?” 薄荆舟:“不是。” 炸串和麻辣烫吃完,沈晚瓷又无缝衔接的递过来一个肉夹馍,有了刚才的经历,这次他没说话,直接吃了,袋子还没扔,第三个又来了。 薄荆舟:“……” 沈晚瓷一路走一路买,只要薄荆舟表露出不吃的意思,她就‘委屈’的看着他,问:“我买的东西不香吗?” 看他吃一路,撑不撑得死,还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胡乱扣帽子! 在吃完一碗豆腐脑过后,薄荆舟拉住又要买东西的沈晚瓷:“行了,我知道了,你吃不下可以直说。” 他皱着眉,脸色有些白。 沈晚瓷将手机还给他:“直说你肯定以为我在找借口,亲自体验一下,比别人说什么都管用。” 最后薄荆舟带着她出了夜市,朝着酒店的方向走。 太撑了,感觉吃了一肚子的油,他有点想吐。 他抿着唇,极力忍耐,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实在忍不住了,他快步走过去,低头将刚才那些胡吃海喝塞进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第256章 我们扯平了 第256章我们扯平了 沈晚瓷知道薄荆舟可能吃撑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撑成这样,而且还蠢得实在吃不下了才开口,她下意识的要往他那边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转身去了旁边的超市买水。 出来时薄荆舟已经吐完了,正一脸难受的站在那里。 沈晚瓷将水递给他:“抱歉,但你吃不下了可以说,没必要这样强撑。”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水,先是漱了漱口,才慢腾腾的喝了两口。 后仰的脖颈拉出修长的线条,微凸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从衬衫微敞的领口能若有若无的看到他的锁骨,配上身后耀眼的霓虹和墨色的天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好看的像是一幅精心研磨的画作。 沈晚瓷看着他。 刚才他找到自己时说的话突然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她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每次遇到事情,薄荆舟都在身边,包括上次她被那群高利贷的人绑走,最后也是他突然出现救了自己。 她想,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明知道他心有所属,在他对自己那样冷淡的情况下还会控制不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除了他过分优越的外在条件外,他还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往她灰暗的人生中投下了一道光。 他给了她稳定的、不再东躲西藏的生活,也让她能够去自主的追求梦想,毕竟人在极端缺钱的时候,除了挣钱,其他什么梦想、爱好都是虚的,她接私活虽然也赚钱,但周期太长,毕竟一个文物修复的时间几个月到几年不等,等她赚够了本金,利息都裹好几倍了。 如果当年不是他,自己现在估计在东南亚某个犄角旮旯里,或者在哪个日进斗金的会所里,亦或者为了赚钱,利用自己的能力走上一条不归路。 薄荆舟拧上盖子,语气淡淡的,半点没有想要道德绑架的意思,他道:“也许只是想看一看,你会不会心疼。” 习惯了薄荆舟说话跟蚂蚁洞似的拐弯抹角,这一记直球砸得沈晚瓷懵了一瞬,几秒后反应过来,朝着他露出一道不带任何嘲讽的、赏心悦目的笑来:“会,薄荆舟,我们只是不适合做夫妻,但你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贵人,我永远都记得当年你把我拉出泥沼的那一刻。” 薄荆舟脸色不怎么好,虽然没有明显的嘲讽,但也能听出阴阳怪气:“哪一刻?” “签下那张九位数巨额支票的一瞬间,简直浑身都在冒着金光。”说实话,刚离婚的时候沈晚瓷其实是有点怨薄荆舟的,尤其是知道这场婚姻的开始是源于他的算计,但现在想想,如果换了是别人在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候借给她那么多钱,她肯定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份恩情。 逢年过节送礼问候不说,态度肯定是客客气气,在对方遇到事情时绝对上刀山下油锅、豁出全力去帮。 恩情是恩情,婚姻是婚姻,不该混为一谈。 不能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就抹消那份天大的恩情。 “呵,”男人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后又回头,态度恶劣的道:“沈晚瓷,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钱,你还好意思吐槽我是直肠动物,我跟你比,谁更像直肠动物?” 沈晚瓷决定以后跟他说话都自动加一层恩人,以及几个亿大金主的滤镜,这样比较有助于她压制脾气:“薄荆舟,我们扯平了吧,婚姻里你对我不算好,离婚后我对你也不算好,今晚还故意整你,过了今晚,我就把你当成救命恩人来看了,只要你有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开口。” “呵,”薄荆舟冷漠道:“我想要你做的事你也做不到,不要瞎承诺。” 两人走路回的酒店,沈晚瓷见他没有去前台办手续的意思,就以为他只是送自己回来:“不用送了,这酒店挺安全的。”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刚一出电梯,沈晚瓷就看见了拿着包等在她房间门口的聂煜城,看到她,他脸上焦急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晚瓷,没事吧?” 说这话时,他扫了眼一旁冷着脸的薄荆舟。 沈晚瓷摇头:“没事,撞见一个熟人了。” 她小跑过去,双手接过聂煜城手上的包:“你其实不用特意等在门口,我回来了会第一时间去敲你门找你要的。”没有手机在,总觉得像在裸奔,没有安全感。 聂煜城微笑:“你是在我面前跑丢的,虽然打电话报了平安,但怎么的也得见到人才安心。” “嗤嗤……” 身后传来门锁读取磁卡的声音。 沈晚瓷扭头一看,就见薄荆舟刷开了她房间右边的门。 “……” 她突然理解了刚才在楼下她让他不用送时,他朝她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记目光是什么意思了:「自作动情。」 聂煜城:“肖宇他们在楼上清吧,其他人也在,让我们上去坐坐,正好今天逛了一天的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们开个简短的会。” 沈晚瓷本来不打算去,但聂煜城的最后一句话把她的拒绝堵了回去,她只好改口:“好,我换个衣服。” 楼上清吧是供酒店客人放松消遣的,不对外开放。 沈晚瓷和聂煜城一上去,肖宇就朝他们招手,“怎么搞这么久,酒都给你们点好了,鸡尾酒,不醉人,小喝怡情,聂经理不会这都不准吧。” 聂煜城看了眼桌上五颜六色的酒,绅士的给沈晚瓷拉开了凳子:“允许你们喝酒,但明天还有正事要做,少喝点。” 沈晚瓷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有点往别的方向偏,但聂煜城的话又让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该不该解释,有些话当时没说,后面说就奇怪了,所以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了。 肖宇虽然是技术工,但口才极好,情商高,说话又能哄女孩子开心,沈晚瓷被他哄得连喝了好几杯酒,不过倒也真如他所说,酒的度数不高,喝进去甜甜酸酸的,有点像饮料,酒味被压得几乎尝不出来。 酒桌上气氛很好,即便是聊工作,也很放松,不像在会议室那般严肃正经。 沈晚瓷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像被什么人紧紧盯着一般,她忍不住回头,顺着对方瞧过来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第257章 养条狗叫薄荆舟 第257章养条狗叫薄荆舟 盯着她看的人……是薄荆舟。 也不知道他坐在那儿多久,身上的衣服还是在网红街上穿的那一套,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握着透明的杯子,琥珀色的酒液被昏暗的灯光照着,在他的手指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他太耀眼了。 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以及他那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束,都无形中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这个清吧有很多做那种工作的女人,性感的、保守的、清纯的、御姐型的,各种款都有,她们或聚在一起闲聊,或端着酒杯满场晃,遇到自己感兴趣的,或者对自己感兴趣的就坐下来细聊。 沈晚瓷来了没多久,已经看到好几对人手挽手、身体贴身体的结伴离开了,其中有个就坐在她身后那一桌,离的近,又是清吧,对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对方半句不提钱,上来就聊感情,还聊的特别真,沈晚瓷都觉得他们一见钟情,确定恋爱关系了,但字里行间又非常恰到好处的暗示:得给钱,才有解锁新技能。 沈晚瓷朝薄荆舟看过去时,正巧有个女人端着酒在往他那边走,不止如此,旁边还有好几道目光在瞧着,就等她铩羽而归后自己补上。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和简唯宁那种清冷小白花一个款。 然而她刚走到薄荆舟面前,手正要去拉凳子,就被男人冷淡的话给硬生生的定住:“没钱。”女人脸上闪过尴尬,这也太直接了,她僵了好几秒才嗲着声音道:“先生你这就谦虚了,就您这身衣服,好些人挣一辈子都买不起呢,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女人,我只是喜欢您,想跟您有进一步的发展。” 她们吊的都是高端客人,对各类奢侈品都研究得透透的了,毕竟真正的富人是不会穿着印着硕大logo的衣服到处晃的,毫不夸张的说,布料和走线那都是仔仔细细盯着瞧过的。 就薄荆舟身上这一套,加上他手腕上那款表,绝对值京都中高端小区的一套房。 薄荆舟不耐烦的皱眉,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滚。” 聂煜城那狗东西,就看这么着沈晚瓷被那人轮番灌酒,表面装的温润有礼,切开就是朵黑心莲,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身旁站着的女人还没死心,好不容易遇上个有钱又长得帅的优质男,万一能哄得他开心,包个长期的,哪怕就是不给小费,就他这长相气质,也够她在姐妹圈炫耀一年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于是杵在一旁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薄荆舟:“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经理来撵你走?” 她们能出现在酒店只对客人内部开放的清吧,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拉客,那都是和酒店有合作分成的,但规矩是严禁骚扰客人。 薄荆舟这边的情况不止沈晚瓷看见了,聂煜城也看见了:“荆舟的桃花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虽然经常冷着张脸,但每次我们三个在一起时,被搭讪最多的就是他。” 他自嘲道:“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荆舟这种,一看就挑战难度比较高的款?” 沈晚瓷在那个女人凑上去的时候就将头转回来了,“不止女人,男人也是,都有挑战欲,却又很少有人能清醒的审视自己,所以总妄想能摘下那朵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了。” 喜欢自己的不要,偏偏要去争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 聂煜城:“那你呢?现在还喜欢荆舟吗?” “搞事业多香啊,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平时也不用被人管,想干嘛干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只会影响姐拔刀的速度,和薄荆舟离婚前我偶尔接接私活,每天固定去薄氏当保姆,每个月赚的钱还没有你们这些富二代花在狗身上的钱多。” 她之前看过新闻,狗不止有私人飞机坐,还有专职保姆,过段时间还能全国各地去旅游。 “离婚后我都能身兼三职了,我未来的梦想就是把债还清,等手里有个一两千万存款的时候就去个冬暖夏凉的城市养老,早上练太极,傍晚跳广场舞,再养条狗,能看门能撒娇,跟进跟出求抱抱,不比找个随时随地都能气得自己挠心挠肝,还不能直接宰了的男人好?”沈晚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连狗都不如的聂煜城此刻的内心:就是十分的无可奈何。 自我尴尬了半晌,道:“你这安排的挺细致的。” “那当然,我连我未来养的狗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沈晚瓷微仰着头,那模样看上去还挺傲娇。 聂煜城苦笑:“能冒昧问一句,叫什么吗?” “叫煲仔吧,听话就是煲仔,不听话要当白眼狗,那就是煲仔饭。” “……我还以为要叫薄荆舟,毕竟你之前叫过他好几次狗男人。” 沈晚瓷直接被他这话逗笑了:“你想多了,我真的没有那么恨他。” 更不会容许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到养条狗都要取个和他沾边的名字。 聂煜城还在试图将她从这种无欲无求,一心只想早退休的心理状态中拉回来:“那么早退休,不会舍不得你热爱的职业吗?” 他大概了解过沈晚瓷接单的价格,一两千万,也不过是接个难度高点的活的事。 “工作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吗?而且,再热爱的职业一旦变成了需要加班加点忙死忙活的工作,就不热爱了,如果到时候舍不得,就在当地寻个博物馆上班,或者接接工期不那么赶的私活。” 聂煜城:“……”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他无法反驳,虽然他十分想找点什么理由,来将人留在京都这个完全不适合养老的大都市。沈晚瓷觉得自己有点喝醉了,就算肖宇点的鸡尾酒再不醉人,也经不住她这种跟牛喝水似的喝法。 她起身:“会也开完了,我实在来不起了,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玩。” 第258章 多少钱一晚 第258章多少钱一晚 沈晚瓷一起身,聂煜城也跟着起身了:“我送你。” “不用,聂经理,你和他们喝酒吧,就下个楼,不用送了。” 刚才肖宇那句问聂煜城准不准的话,明显是将她划到了聂煜城家属的范畴,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但还是避点嫌的好。 既然不可能,就该表示的清楚一点,别嘴上拒绝,行为上又跟人拉扯不清,让对方生出种或许我再努点力,就能追到了的错觉。 感情有时候就是一种自我强化的产物,因为某一方的不坚定,给了另一方错误的暗示,导致另一方在自我强化中越陷越深。跟钓鱼似的,饲料喂多了,就不咬饵了,不喂也不行,钓之前不还得打窝子吗?喂三分之一,让它饿着,又得时常尝到鱼饵的香味,这样才能不停咬钩。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让沈晚瓷不由感慨,自己海后的理论思想可真是足足的。 只可惜第一段正儿八经、还有证的恋爱都没谈明白,就伤痕累累狼狈退场了。 聂煜城见她态度坚定,状态也只是有点微醺,这里又到处都是监控,基本的安全是能保证的,便尊重了她的决定,退回到了上司的位置:“好,开着视频吧,等你回房间就挂。”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他不是什么绅士,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他也有雄性的本能。 之所以退回来,是因为不得不退,他知道沈晚瓷不想让其他人误会,也不想让他有错误的认知。 沈晚瓷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聂煜城打断她的话,坚决道:“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说话,只是想看着你安全回房间,如果这也不行,那我就只能亲自送你下去了。” “……谢谢。” 再要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而且有人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她挺感动的。 不远处的薄荆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虽然不知道聂煜城和沈晚瓷之间具体说了什么,但看他们接下来的举动便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开口:“女人是不是都比较蠢?” 确定自己没有希望,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女人一脸懵逼。 您不同意就不同意,干嘛还骂人呢? 薄荆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种方式跟人生病只会叫喝热水有什么区别?打着视频是能瞬移还是能让歹人弃暗投明立地成佛?最多也就给警察描述的时候能把施暴过程说得身临其境更详细一点,方便抓捕,但谁施暴还让你开视频的?不都第一个砸手机吗?” 女人:您在说什么? “除了表面功夫做的好,屁实际作用也没有,这种也能感动?不是蠢是什么?” 女人试图接话,她努力分析着薄荆舟话里的意思,这不是妥妥的王宝钏版恋爱脑,都挖了十八年的野菜了,孩子也挖没了,被渣男几句不轻不重毫无实质意义的话又给哄回去了,道:“也可能是廉价。” 薄荆舟眯起眼眸,冷冷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虽然是在问她,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只要敢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就弄死你。 “我说您和那位姑娘真般配,绝对能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都是恋爱脑,能不般配吗? 她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虽然薄荆舟嘴上说着沈晚瓷蠢,但在她离开酒吧后还是跟了上去。 他双腿修长,步伐极快,几步就将人追上了。 他看了眼沈晚瓷手里还在视频通话的手机,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这哼声挺大,不止沈晚瓷,连电话那头的聂煜城也听见了。 两个电梯都在一楼,要上来还要一阵子,两人谁都没说话,电话里的聂煜城也没有开口,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僵持。 等待的功夫,又有人从清吧里出来了,是个喝得醉醺醺的单身男人。他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的瞬间就亮了起来,比刚才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可漂亮太多了。 他的视线在她和薄荆舟身上转了一圈,见两人都一脸麻木的目视前方,明显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心里瞬间激动起来。 这个点还独身一人出现在酒吧,也不会是什么良家妇女,看她一身穿着,普普通通,估计是上来钓凯子的。 他虽然不是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但也有点小钱,就她这身价,包个一年半载的,够了。 于是电梯门一开,他就贴着沈晚瓷进去,“小姐,多少钱包一晚啊?” 他猥琐的伸手想在沈晚瓷的腰上摸一下,然而手还没碰到,身前无害的女人转头给了他一记耳光! 又狠又厉,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巴掌打在脸上,感觉魂都给他抽出来一大半!这哪是什么无害的小姑娘,分明就是一朵能吃人的霸王花! 这一巴掌的劲还没缓过来,旁边就伸过来一条腿,速度快得他只看到一个黑色的残影。 腰被重重的踹了一脚,他整个人随着惯性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电梯壁上,整个电梯都在剧烈晃动。 “哎呦,我的腰子!” 他捂着被踹的地方痛的嗷嗷直叫,像条案板上的鱼。 薄荆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他英俊的五官被光照得立体深邃,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随意的敞开着,露出胸膛处紧实的肌肉线条。 身上那股子张扬的气势被衬衫束缚着,显得强悍内敛,又因为那半敞不敞的领口,浑身上下都透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他低头,目光落在男人的下腹…… 第259章 你都被欺负死了 第259章你都被欺负死了 薄荆舟脸上表情冷漠,抬脚,毫不客气的踩了上去。 不见得一开始就有多用力,但那左右碾着慢慢往下压的方式,以及那渐渐深入的力道更让人痛得撕心裂肺,全部的心思都朝着那一处集中而去。 偏偏那个站着的男人还一脸云淡风轻,除了眼神过于冷漠和犀利了点,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的波动,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优雅。 如果光看脸,完全不会将这种残忍的事和他此刻的表情联系在一起。 “啊……” 狭窄的轿厢里响起了男人杀猪似的嚎叫。沈晚瓷虽然不是男人,但这一刻居然也有了感同身受的错觉,腿都绷直了些。 男人用力去扒薄荆舟的腿,试图将压在自己命根子上的泰山推开,但无论他怎么使力,对方都纹丝不动。 于是,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就随着电梯下降响彻了每一楼。 “叮。” 电梯停在了他们要去的楼层,沈晚瓷都没等门完全开启,就侧身赶紧跑了出去。 直到双脚踩在实质的地上,她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她真怕电梯会直接掉下去,金属墙壁都被撞凹进去了一块,可想而知薄荆舟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薄荆舟,差不多了。” 再踩下去要爆了。 到时候他去坐牢,于情于理她都还得去探个监,这纠葛就更解不开了。 薄荆舟:“你在为他求情?” “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惹上官司吗?虽然有霍霆东,但你这犯罪证据确凿啊。”她抬头示意了一下头顶明晃晃的监控。 薄荆舟回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哼了一声,“你要是不跑那么快,这话还有点信服力,你是不想去监狱里看我,还是怕顶着这么个事,以后不好找对象?” 沈晚瓷:“……”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直接。 见她沉默,薄荆舟脸上的冷笑更浓了,他俯身,揪住男人的后衣领将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扔在了沈晚瓷的脚边:“道歉。” 男人以一种狗吃屎的狼狈姿势趴在那儿,被扔过去时,刚历经了磨难的下身撞在坚硬的地上,痛得他‘嗷呜’一声惨叫着翻过身,侧躺着蜷缩成了一团。 酒店的负责人通过监控查到了他们要到的楼层,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事情经过他也在监控里瞧见了,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薄荆舟的脸,这男人虽然不是a市的,但他的背景应该很少有人不知道,他赶紧夹着腿小碎步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先生,我先送您去医院吧。” 男人一看外面这么多酒店工作人员,被吓破的胆又大起来了,呲牙咧嘴的指着薄荆舟道:“你给我等着,老子马上摇人,今天我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还没等他把手机摸出来,负责人就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前一秒还义愤填膺、怒火攻心的男人,下一秒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涨红着脸没了声音,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走了。 薄荆舟看了眼沈晚瓷手中的手机,视频已经挂断了,“好歹要求高一点,别别人说几句好听话就被哄得找不到北了,等他赶来,你都被人欺负死了。” 沈晚瓷:“别人都说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容易被什么吸引,我这么容易被别人的甜言蜜语哄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嘴太毒,说话难听导致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沈晚瓷用卡刷开门,进去前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薄荆舟也推开门进去了。 虽然昨晚已经住过一晚了,但他一进到房间,还是被狭窄的空间刺激的皱紧了眉,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住普通单间,即便是五星级的酒店,也只是软件设施更好,房间大小都大差不差。 他站在床边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出了床单没换,只是整理了一下。薄荆舟有些烦躁的给前台打电话:“让保洁上来换床单被套,直接刷卡进来,不用敲门。” 挂了电话他就去浴室洗澡了。 刚才在酒吧里坐了一会儿,酒味烟味染了一身,人都给熏臭了。 …… 沈晚瓷刚戴上发箍,准备卸妆,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猜应该是聂煜城。 打开门,果然是他。 男人的目光沿着她上下打量,虽然知道有薄荆舟在,肯定不会让她出事,但还是要亲眼瞧过了才能放心,“抱歉,我刚才应该送你下来的。” 他是真没想到,坐个电梯都会遇上事。 沈晚瓷大度的摆了摆手:“这种百分之一的几率,事发前你也不会想到,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不用道歉。” 她的安慰半点没起到作用,聂煜城看上去反而更丧了,他有点强颜欢笑:“我倒宁愿你怪我。” 再理智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都会变得不理智,她不会分析遇上事的几率有多大,只会觉得为什么出事的时候那人不在自己身边。 沈晚瓷尴尬的笑了下,没接话。 就在气氛逐渐僵硬时,一个柔弱无骨的性感女人一步三扭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要不是沈晚瓷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见蛇精了。 女人朝着聂煜城抛了个媚眼,又塞了张名片,转而推开了薄荆舟虚掩的房间。 “咔哒’一声。 门关上了。沈晚瓷有点大脑死机,她看向聂煜城,却见对方也在看着她。 她咽了咽喉咙,有些不确定的道:“薄荆舟……他招妓?” 第260章 偶尔有冲动 第260章偶尔有冲动 聂煜城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道:“虽然男人……额……偶尔会有那方面的冲动,但荆舟……” 他头一回和人讨论这种事,对象还是自己正在追求的女人,着实有点难以启齿:“应该不会做招妓这种事,而且这位……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事实证明,聂煜城猜错了,因为那个女人没再出来,以薄荆舟的性子,如果真没兴趣,早将人赶出来了。 聂煜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晚瓷……” 沈晚瓷朝着他扬唇一笑,眉眼间看不出半点伤心,“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建筑内部逛逛吗?” 和聂煜城告别后,沈晚瓷关上门,经过写字台时,她拿起手机换了张没有实名认证的卡,拨了报警电话,将刚才在楼上清吧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只是尽了一个公民遵纪守法、维护社会安定的责任,挂掉电话后,她就去洗澡了,也没关注后续的发展。 半个小时后,门上传来敲门声,“警察,开门,例行检查。” 沈晚瓷打开门,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其中一个朝她出示了证件:“我们是**派出所扫黄打非办的……” 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又确认她的确是一个人住,警察又继续去敲别的房间了。 沈晚瓷刚准备关门,一只手就伸了进来,阻止了她的动作,下一秒,本该在隔壁房间的薄荆舟侧身从半开的门缝横着走了进来。 “薄荆舟,你……”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是真没想到拦住她不让她关门的人居然是薄荆舟,这个男人向来矜贵骄傲,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男人反手将门关上,他身上穿着家居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是酒店统一配备的,她刚才洗澡的时候才用过,一下就闻出来了。 薄荆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再喊大声一点,我们今晚就要去警察局蹲一晚了,像这种大型扫黄打非做业绩给群众看的高光时刻,外面一般都有媒体蹲守,你要是不怕被熟人从电视里认出来,我倒无所谓。” 不得不说,薄荆舟这一下直接捏在了她的七寸上,沈晚瓷还真怕,因为她要脸。 她咬着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你进来做什么?”薄荆舟回答的十分不要脸:“睡觉。” “……你的房间在隔壁。” “恩,”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男人越过她,走到靠窗的贵妃榻上躺下,“被弄脏了。” 他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侧躺在床上,手撑着头,身体摆成s型的性感女人,黑色的包臀裙很短,都能看到内裤的边角了。 幸好他住酒店的时候没有洗完澡就裸着出来的习惯。 沈晚瓷听懂了,但她没有要收留薄荆舟的意思,这里是酒店,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 她皱着眉走到贵妃榻旁,曲起膝盖顶了顶男人搭在边缘的腿:“那你让前台给你换一间,我明天还要上班,要睡了。” 薄荆舟眯着眼睛,一只手垫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的床被什么弄脏了。” “……我没那么闲,要是对什么都好奇,岂不是还没等我退休养老就英年早逝了。” “你看见那个女人进我房间了?” 沈晚瓷扯了扯唇角,敷衍的笑道:“男人都有需求,我理解。” 薄荆舟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女人刚洗过澡,脸颊上还残留着被热气熏染出的酡红,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她头发没吹,只用毛巾擦得半干,发梢在衣服上晕出大大小小的水痕。 “你理解?”薄荆舟的喉结轻轻滚了下,随即溢出一声轻笑。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沈晚瓷的。 她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薄荆舟。电话是报警中心打来的。 铃声响的时间有点长了,她犹豫着要不要接,毕竟做了亏心事,如今又当着正主,有点心虚。 薄荆舟淡淡的道:“接吧,这家酒店警方早就在布控了,只不过那种活动不是天天有,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所以警察每一次都没抓到现行,这次你的举报算是帮了他们一个不小的忙,这会儿打电话来感谢你这个优秀市民呢。” 他声音懒懒淡淡的,但又有股子运筹帷幄的从容在里面。 沈晚瓷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电话?” 回应她的,是男人轻缓的低笑:“我刚才好奇问了一下,说报警人就住这酒店,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本来不确定是你,现在确定了。” 这种事,肯定是用了些手段才问到的,警察不会将举报者信息到处传,为了避免对方被报复。 他抿了抿唇,表情有几分别扭的道,“你在吃醋?” “……” “那个女人不是我叫的,我和她也没发生什么,我叫的是保洁员来换床单,也不知道为什么……” 电话铃声停了,因为长时间没接电话,来电自动挂断了,沈晚瓷将卡取出来,换上了自己平时用的那一张,“薄总,你有见过离婚了还管前夫嫖不嫖的?我单纯的只是对这种事比较……”她声音停了停,“厌恶。” 她在说起这个的时候情绪其实不太对劲,但也只是瞳色比寻常时候暗而已,薄荆舟看不到她的脸,光从声音里又听不出异常,便没有发现。 沈晚瓷的情绪收敛的很快,等换好卡转身的时候,眼底的暗芒就变成了粼粼的笑意,“我只是做了个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她将手机往前面递了递,方便薄荆舟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条到a市就会收到的,来自政府的群发信息,大致内容就是a市积极打击各种违法犯的现象,打造文明城市,希望群众积极举报。 薄荆舟的脸色沉了下来。 什么好市民应尽的义务,分明是在讽刺他自作多情! 第261章 你也不嫌脏 第261章你也不嫌脏 “人家不过是随口客气一句,又没叫你真当回事去举报,”以前来a市可不会收到这种信息,每个城市都有阴暗处,只要没闹到明面上来,知道的就只有少部分人,但前段时间a市发生了一件十分恶劣的,仗着黑恶势力当街强抢女人的事,闹得全国各地人尽皆知,所以这段时间才抓的格外的严。 这家酒店也算是顶风作案了。 他皱了皱眉,严肃的盯着沈晚瓷,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展露出来:“我能调查到,别人也能调查到,对方既然敢做这种事,身后不可能没人。” 这一点,沈晚瓷知道,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换了卡才打,不过安逸生活过久了,她疏忽了,打完后忘了将卡换回来。 薄荆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在骂她,委屈着了,想到陈栩说的,女人要哄,不能凶,忍不住用舌尖顶了顶腮帮,“下次若再遇上这样的事,你不用亲自动手,告诉我就行,我来做。” 沈晚瓷原本已经准备要睡了,房间里强光的灯都关了,这会儿只有吊顶的缝隙里一条晕黄的灯带还亮着。 暗得恰到好处,很容易生出朦胧暧昧的氛围,轻飘飘的一个对视,就能勾出天雷地火的热烈冲动。 不愧是和那种事挂钩的场所,沈晚瓷觉得这灯光里都被下了药,要不然她怎么觉得这一刻的薄荆舟,跟之前救她于水火中的那次一样,都闪着光。 她犹豫了一下,“我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作为交换,你可以提条件当报酬。”薄荆舟动了动唇。 沈晚瓷补充:“感情的事除外。” 男人被她这副恨不得跟他彻底划清界限的态度气得冷笑,“你不用这么看得起自己,就算我现在在追你,但也不会因此降低自己的格调,做挟恩图报这种没品的事。” 不比某朵黑心莲,冒领功劳,被拒绝了无数次还舔着脸往前凑。 沈晚瓷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开始说正事。 过程不是很愉快,甚至起了争执,最后薄荆舟冷着脸说了句‘考虑一下’,话题才就此打住。 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沈晚瓷心情不太爽,面无表情的赶人:“事情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至少都还得拆一会儿,你倒好,这河还没过,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动手了,你就不怕我直接拒绝。” 沈晚瓷想了想,纠正道:“有一点你可能想岔了,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找你合作的,你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只是我为自己设定的安全环节,我也可以找别人,只是安全系数低一点。” 大概是薄荆舟每次都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伸手托她一把,所以关于他是最能保证她安全的这一点,她几乎从来没有怀疑过。 男人抿唇,语气硬邦邦的:“找谁?聂煜城?” “……” “就他,帮你收尸估计都收不到个热乎的,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眼光差。” 沈晚瓷的太阳穴两侧突突直跳,拳头攥得死紧,土豪的金光都镇不住她此刻濒临爆发的情绪了。简直是忍无可忍! 她斜着眼睨着他,全身的刺跟激光弹似的,咻咻咻往薄荆舟的金身上扎:“你好意思说你自己品德高尚,就算闹掰了,人家煜城在我面前说的也大都是你的好话,你呢?整天将人往泥潭子里踩,巴不得把人糊得跟你一样,浑身上下黑透了还带毒。” 薄荆舟看着面前义愤填膺,随时都要跳脚的沈晚瓷,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所以你现在是为了那个男人,要跟我吵架是吧?” “我要说是,你还准备动手不成?” 大概是被气狠了,薄荆舟欲欲跃试的暴躁情绪瞬间就平缓了,他勾唇,“沈晚瓷,你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挑衅我,无非是仗着我宠你,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 他从贵妃榻上下来,“我不会动手,但一个男人要想欺负一个女人,方式简直太多了,这房间你住进来还没仔细看过吧,来,带你看点稀奇的。” “不需要。” 沈晚瓷虽然不知道他那句‘稀奇的’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事情谈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薄荆舟伸手揽着她的肩,强行将人带到床边,“你觉得这种时候,还能出得去?” 如果只是这句话,沈晚瓷不会想歪,只会以为他说的是外面还有警察在,但他说话时将床头的一幅装饰画也摘了下来,她之前就觉得这幅画挂的位置有点怪,一般的画都挂在上面,而这画就在手边。 画摘下来后,露出后面一个和画差不多大小的暗门。 薄荆舟的手指覆在上面,轻轻往下一按,门开了,露出里面装着的各色道具。 沈晚瓷:“……”男人随手拿了一个在手里把玩,肉粉色的道具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来回的滑动,玩的还挺溜,动起来时打的外面的包装袋噗嗤噗嗤的响。 展示完用法后,他朝着沈晚瓷挑眉:“试试?” 沈晚瓷此刻的脸已经烫的能烧水了,她一时没忍住,爆粗了:“试你个头,滚出去,你也不嫌脏!” 这种事,换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要暴走。 “这些都是一次性用品,拆了就视作购买,就算没带走,保洁也会扔了,要试吗?”他将那东西递到她面前,道具的前端差点戳在她脸上,“看上去还挺好玩的。” 沈晚瓷气的差点晕过去:“看来刚刚那个女人教了你不少,这暗格这么隐秘,不是内部人带,估计睡到死都不会发现。” 谁没事会去摘酒店的画玩。薄荆舟每次住酒店,都会习惯性的将房间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摄像头,没有潜藏的危险,这个暗格他昨晚就发现了,至于刚刚那个女人,他从浴室出来就已经将人赶走了。 沈晚瓷在一旁气得恨不得砸爆他的头! 他倒是淡定,还把外包装给拆了,光裸裸的拿在手里,左右翻看了下,好像真的只是在把玩一个好玩的物件,神情间半点不见猥琐:“别乱吃飞醋,我这不没试过,所以才好奇吗?” 第262章 你怎么在她的房间里 第262章你怎么在她的房间里 沈晚瓷看着被薄荆舟握在手里的东西,眼睛都跟着跳了跳,又羞又恼,伸手就去推他:“薄荆舟,你个臭流氓,给我滚出去。” 她这一下力气极大,推动薄荆舟的同时,自己也随着惯性往前冲了几步,男人下意识上前环住了她的腰,却忘了自己脚上穿的是酒店一次性的拖鞋。 鞋底和地毯的摩擦力比普通鞋子大,又不跟脚,他往前走时鞋子脱落,脚下被绊了一下,一时没稳住,带着沈晚瓷滚到了床上。 五星级酒店的床柔软又弹性好,两人跌倒在上面,又随着惯性弹了弹。 她的后脑勺被薄荆舟扣着,侧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隔着布料,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肌肉和肌肤滚烫的温度,而他握着道具的那只手此刻正被她压在腰下。 “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有节奏的响起。 沈晚瓷:“??” 她尴尬的恨不得能原地晕过去。 罪魁祸首薄荆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把那东西当成掌上按摩器了,脸上半点窘迫都没有,甚至没觉得那东西抵着她的腰有什么不对劲,他泰然自若的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表情不对,才皱了皱眉:“摔痛了?” 这是摔没摔痛的问题吗? 沈晚瓷挪了下身体,离薄荆舟的手远了些:“你先起来。” 薄荆舟把手抽出来,关了道具上的开关,扔到一旁:“困了,不想试就睡觉。”沈晚瓷曲起膝盖踢他,又凶又囧,连本来的目的都忘记了:“滚去沙发上。” “我本来也只打算睡沙发的,但你非要盛情相邀,我也不忍心拒绝你……”哪怕没看,薄荆舟也能精准的握住沈晚瓷抬起的那条腿,“别动,要硬了。” “……” 薄荆舟将沈晚瓷那条乱踢的腿摁在床上,跪坐起身体,目光从床头柜上的道具上扫过,似乎有点依依不舍:“真的不试一下?” 沈晚瓷忍不住咆哮:“试你个头,滚。” “好吧,”他失望的耷拉下声音,又开始往暗格里看:“好像还有挺多东西的,你不想试,那要不你帮我……” 沈晚瓷抄起枕头捂住他的嘴,翻身将薄荆舟压在身体,“你闭嘴,啥也不准想,睡觉。” 她气冲冲的关上暗格的门,将画又挂了回去,完全没有看到薄荆舟嘴角那抹得逞的笑,那个开了封的道具也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抓住被子的一角,直接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也没去管还大咧咧躺在床上的薄荆舟。 不得不说,薄荆舟是真的很会拿捏人心。 人的思维多种多样,但其实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的二选一,就比如你还在犹豫要不要买这个东西时,销售直接问你是用微信支付还是现金支付,大部分人就会下意识的忽略自己还在犹豫买不买这个问题,转而开始思考自己是用哪种方式付款。 所以沈晚瓷在让他睡沙发和让他出去的选项里选择了让他出去,在他有意的刺激下,又从睡床和睡沙发之间选择了相对远离她的沙发,在试道具和睡床之间,选择了她相对比较容易接受的睡床。 薄荆舟扭头,看到的就是沈晚瓷裹成蝉蛹一样,只露出半个脑袋的身体,没有再进一步的刺激她,怕这只带爪的小老虎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房间里很安静,枕头和床单上全是她身上的味道,和她带刺的性子不同,是种软绵绵的香。 御汀别院主卧里的被子换过洗过很多次了,属于她的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了。 薄荆舟本来不太困,他还有个会要开,但这会儿躺在她身边,鼻息里嗅闻到的全是安心的味道,实在提不起劲动,他给陈栩发信息,让他将会议取消。 安排完事情,他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 至于沈晚瓷,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喝了点酒,早就困得不行了,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也忘了身旁还有个薄荆舟了。 翌日。 六点钟的生物钟一到,薄荆舟就自动醒了。偶像剧里温香软玉在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沈晚瓷睡觉很老实,除了被子分了他一半,几乎还是昨晚那个侧躺着、背对他的姿势。 薄荆舟不想起来,他伸手,手指在她凌乱的发丝间穿梭,将她铺在枕头上的头发一点点理顺。 他有点想不起来了,沈晚瓷是一直睡觉都这么老实,还是嫁给他之后,因为他的冷漠才变得老实的,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没有过醒来时是抱在一起的经历。 哪怕他们新婚的时候。 薄荆舟乐此不疲的做着这个动作,仿佛上瘾了一般。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门铃响。 怕吵醒沈晚瓷,他只好按耐住心里的不耐烦,起身去开门。 陈栩不知道他换了房间,所以门外的人十有八九是来找沈晚瓷的,这一大早的,除了聂煜城那朵黑心莲,不会有别人。 果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聂煜城那虚伪的声音:“晚瓷,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去网红街,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早餐。” 薄荆舟低头看了眼自己,他身上的家居服是丝绸的,睡了一晚上,又皱又凌乱。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小片胸膛的肌肤,又顺手在靠近敏感位置的地方揪出了两个一看就十分暧昧的红印子。 聂煜城是听到脚步声才开始说的话,等了半晌没见应,疑惑道:“晚瓷?” 薄荆舟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噼里啪啦的报菜单:“鹅肝、牛排、海参、鲍鱼,中式的水晶包水晶饺、海鲜粥也来点。” 聂煜城的目光落在男人那身明显是睡衣款的家居服上,扫过他胸口上红色的印子,温润的眉眼间带上了一层寒霜般的冷意:“你怎么在晚瓷的房间里?” 第263章 嫁给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第263章嫁给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薄荆舟懒洋洋的靠着墙,双手环胸,衣襟随着他的动作敞的更开了,胸口那两处红痕简直是明晃晃的刺眼,“好歹你也是马上三十岁的人了,夸张点说奔四了,怎么还能问的出这么单纯的问题?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昨晚是在这里睡的。” 如果说刚才开门时聂煜城还能勉强维持君子风度,那么现在,他的脸色完全变了,紧蹙的眉心充斥着沈冷漠的指责:“你勉强她了?”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两厢情愿的呢?聂煜城,早在你当年拒绝帮她的时候,你就已经出局了,你在她这里,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你现在的死缠烂打,也不过是在消磨她幼年时给你安的滤镜。” 即便知道薄荆舟说的这些都只代表他个人的意思,但聂煜城还是没控制住情绪,他一把揪住男人敞开的领口,那刺眼的红痕总算没了,“要不是你拿了我的表,给了她错误的暗示,她根本不可能嫁给你。” “她嫁给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因为那时候的你根本帮不了她,也没有豁出一切去帮她的决心,我只需要在她走投无路、求助无门的时候释放出点信号,她就会求到我面前,当时她或许喜欢你,所以才第一个找上你,可感情在那种情况下是最廉价不过的东西,除非,她爱你爱到宁愿去死的地步。” 有些债,光靠努力和决心,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聂煜城,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她低声下气去求人,每天胆战心惊东躲西藏,你现在连在她身边晃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聂煜城拒绝她,等她被逼入绝境再如神邸般出现,救她于水火,就能让她感激涕零,像只金丝雀一般乖乖的任他予取予求。 那些高利贷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止是给予身体上的伤害,更是从心理上直接摧毁一个人,他们骚扰欠债人,也骚扰她身边人,直到那人被所有亲戚朋友孤立谩骂。 如果他耐心等到那一刻,沈晚瓷不会因为没彻底绝望,在婚后还心心念念着这个男人。 薄荆舟不是等不及,只是若是那样,她放下聂煜城的同时,对人生的信念也会被摧毁,一个有严重心理创伤的人,是很难真正忘掉过去再重拾快乐的,哪怕他在事后将她宠成公主,也不能让她忘掉过去。 所以人才会越长大越不容易快乐,因为经受过太多打击,抗压能力增强的同时,感受快乐的能力也在减弱。薄荆舟想要沈晚瓷,想要她的人生中只有他,却也舍不得她的人生中真的只有他。 他将聂煜城紧攥的手拂开:“聂煜城,你现在还能留在她身边,是我用她恨我的方式给你换来的,所以,对待恩人要客气点。” 薄荆舟低头,用手掸了掸皱成一团的领口,“赶紧去买早餐,饿了。” 刚才紧绷的气氛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就松弛了。 聂煜城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胸口上扫过,挑衅道:“下次拧的时候下手记得重点,都褪色了。” 薄荆舟低头,扒开衣领瞧了瞧,果真已经不怎么红了。 卧槽。 这他妈属猫头鹰的吧?眼神这么好。 聂煜城没有管薄荆舟被他那句话刺激得青白交替的脸色,径直转身朝着电梯方向去了。 …… 薄荆舟关上门回到房间,沈晚瓷还在睡,他早就醒了,刚才是舍不得起床,这会儿起来了,也就不想再躺下去了。 他走到床边,想将沈晚瓷身上凌乱的被子盖好,看着女人被热气熏得嫣红的脸颊,一时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闭着的修长的眼睛…… 怕吵醒沈晚瓷,他动作很轻,几乎没真正的贴上她的肌肤。 因为她一醒,昨晚那些刺激就没用了,以她的性格,能咬着牙叫自己滚出去那都已经是十分克制了。 然而手指在划过她的眼睛时,却顿住了,眉头蹙起,改为直接上手将人推醒:“晚晚?”他的指尖触到一点湿意,沈晚瓷在哭,刚才没有仔细看,如今才发现她睡的枕头上有两团明显的湿痕。 沈晚瓷睡得熟,被他推了两下才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红,也看不出有没有睡意,她盯着薄荆舟,没说话,看上去一脸迷迷瞪瞪的样子,“怎么了?” 薄荆舟的眉还皱着,扯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哦……”大概是还没睡醒,沈晚瓷的反应有些慢,拿着纸巾也不擦眼泪,只捏在手里,“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薄荆舟站在那里看了她两秒,实在没忍住,上手拿过了被她捏成了一团的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什么梦,能让你都吓哭了。” 这话一点都不像哄,更像是在说她虎,没什么能把她吓哭的。薄荆舟一说完就后悔了,抿了抿唇,正准备补救,却见沈晚瓷居然没有怼他,还乖乖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梦到我被卖到缅北去了,你推醒我的时候,医生正拿着手术刀要嘎我腰子。” “……” 缅北的事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爆火,哪怕他无意关注,也看到了好多与之相关的新闻和短视频。 他替沈晚瓷擦眼泪的动作放得轻了些,“不会的,没人能卖了你,更没人割你腰子,网络上那些东西别再看了。” 其他人看过可能只会感慨一句好惨,但沈晚瓷不同,她当年是真的差点就走上了被卖的那条路,所以心思可能会重一点,看多了容易做噩梦。 “就算被卖也不会卖你去缅北,腰子才值几个钱,别说你只有两个,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也还不上你欠的那些钱,诈骗就更不可能了,你都沦落到还不起钱被卖了,身边也没什么能拿得出钱的资源了,而真正有钱的人不会网聊,更不会看见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就迈不开腿。真卖你去那种地方,赚几个三瓜裂枣的,零头都不够还,放高利贷的没那么蠢,做这种亏本买卖。” 第264章 你在找荆舟 第264章你在找荆舟 这个世界黑暗的地方,可不止缅北那一处。 像沈晚瓷这种,就算被卖,也是卖到有钱的国家,走暗网拍卖的路子,那才是有钱人云集的地方。 有时候只用拍一轮,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沈晚瓷会做被卖到缅北的梦,完全是受了那些视频的影响,有了画面,但暗网不同,普通人只知道很恐怖,但有多恐怖却不知道,没有切实的画面提供灵感,想梦都梦不到。 沈晚瓷:“……” 她没理薄荆舟,掀开被子去了浴室洗漱,十多分钟后,她才从里面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眼眶还有点微红,但不细看也不太看得出来。 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薄荆舟,她眉头微微一蹙:“你怎么还在我房间里?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原本以为薄荆舟会又找借口留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沈晚瓷跟在他身后,送他到门口。 男人低笑:“要是舍不得,我就不走了?” 沈晚瓷的手已经扶着门了,闻言翻了个白眼:“我是怕你偷偷躲在哪里,不亲自把你送出去,关上门,我不放心。” “呵,”薄荆舟冷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走廊上光线明亮,薄荆舟置身在晨光中,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本就生的英俊绝艳,被光线一照,更是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沈晚瓷神色郑重,看着他道:“谢谢。”薄荆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沈晚瓷微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帮了我不少,还一直没有郑重的给你道过谢。” “……”薄荆舟默了几秒,半晌后开口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沈晚瓷下意识的接口:“不用了,时间要来不及了,让同事等着不好。” 薄荆舟的脸色却因为她这句话沉了几分,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果真是听到了他和聂煜城在门口的对话,还说什么梦见被卖到缅北噶腰子,但她听见了,却又装没听见,在门口时还那般郑重的给他道谢,是个人都能看出她什么意思。 无非是不想再和他在一起,所以才闭口不谈。 薄荆舟心里烦躁,有点头痛,估计是被沈晚瓷给气的,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昨晚就已经换过了,他本想在床上躺会儿,但总觉得还能闻到那女人身上浓得能熏死人的味,刚躺下去就又起来了,冷着脸打电话让陈栩去重新定房间。 …… 沈晚瓷收拾妥当,聂煜城的早餐也买好了,餐厅在二楼,就懒得下去了,几人去了聂煜城的房间吃饭,顺便开了个早会。 肖宇一听等会儿又要去逛网红街,脸都垮了,长吁短叹:“我连陪老婆逛街都是能躲就躲,结果来陪你们几个臭男人逛街,幸好还有晚瓷这么个漂亮妹子,不然可真是生无可恋啊,昨晚我一脱袜子,发现我脚都肿了。” 旁边的人打趣:“晚瓷那可不是你能惦记的,小心聂经理让你围着网红街跑五十圈,到时候不止脚肿,人都肿了。” 沈晚瓷皱眉,刚要说话,聂煜城就先开了口:“别瞎打趣,不然罚你去跑五十圈,还是把你嘴巴封起来跑的那种。” 几人‘哈哈’大笑,很快绕回到了公事上。 大家都是人精,聂煜城对沈晚瓷的心思,只要没眼瞎都看得出来,之前他们也打趣,但他每次只是笑笑,现在突然否认,肯定是表白被据了。 聂经理这么好的男人都还是单身狗,其他的两个单身狗顿时觉得自己格调都高了,能和聂经理做一样的狗,那都是金光闪闪,和别的狗不一样的品种。 吃完饭,一行人打车去了网红街,昨天看外观,今天看内饰,午饭也是在街上吃的。 沈晚瓷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在四处看。 聂煜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昨天突然跑了,虽然没出事,但聂煜城今天看她还是看得特别紧,几乎是她视线一往某处看,就随她一起瞧过去了,生怕她又被什么勾去了心思。 沈晚瓷收回视线,摇头:“没有。” 但她那样子可不像没有的样子。 聂煜城:“你在找荆舟?” 他又不是傻子,这里是a市,昨晚沈晚瓷刚跑走,陈栩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还左拦右拦,就是不让他去找人,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指不定跟了他们多久了。 沈晚瓷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聂煜城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再往下聊,只是苦笑了一下:“我预计明天回京都,你呢?是想再在a市多留几天,玩一玩,还是也跟着一起回去?” “……”沈晚瓷想了想,“我也回去吧。” 明后天头冠就要送到博物馆了,半山别墅的那幅画她也还没修复完,没有时间在a市多留,所以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道:“今晚还有哪里要去看的吗?” 聂煜城:“没有了,明天就回去了,今晚大家自由安排,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逛逛吗?” 来了两天都在这条网红街上晃,再好看的景也看厌烦了。 a市虽然不是旅游城市,但好歹也是国际大都市,好玩的地方还多,“a市的夜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我定个观景餐厅,去瞧瞧?” “不了,”沈晚瓷拒绝:“我晚上想自己逛一逛,好歹来了一趟,也给朋友买点伴手礼。” 聂煜城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自己逛,还是只是想甩开他,亦或者是约了荆舟,但他没有勉强,更没有死缠烂打:“好,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去房间找我。” 他走后,沈晚瓷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瞎晃,她没有走人多热闹的地方,而是寻了些冷清的街道,慢悠悠的逛着。 没逛多久,就有两道人影挡在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265章 当你是个蠢的 第265章当你是个蠢的 沈晚瓷抬头。 这条街在网红街的背后,临街的店铺卖的也不是什么吸引人的东西,所以人流稀少,那么宽的街道,这两人偏偏拦在她面前,想说不是冲着她来的都不可能。 她提了一整天的气终于缓缓的舒了下去,“你们是谁?” “沈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 托了那个没脸男的福,她现在一听到‘先生’两个字,就自动带入他的脸:“我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说的先生是谁。”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 那人正想拉她,结果不远处来了一波游客,目测有十几个人,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赔着笑道:“抱歉,是我没表达清楚,是苏小姐让我们来请您的,说她和令堂是故交,昨晚在夜市上看到一个人有些像您,但当时赶急,又怕认错了,后来让先生托人查了,确定了您的身份,就差我们赶紧来请人了。” 沈晚瓷像个傻白甜,听到故人的名字,眼睛都亮了几分:“你们认识苏阿姨?” “我们就是在帮苏小姐做事。” “那……” 沈晚瓷还有点犹豫,对方见她好哄,开始拼命说苏小姐这些年有多想她,知道她妈妈过世,恨不得将她接到自己身边养着,只是实在有心无力。 要不是沈晚瓷知道自己和那个徐娘半老的苏小姐只见过几次,除了礼节性的打了几声招呼,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听到这番‘情真意切’的说辞,都要真的相信他们的鬼话了。她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下中午收到的信息,才道:“那我就去见见苏阿姨吧,这么多年,我也想她了。”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沈晚瓷跟着他们上了车,“苏阿姨这些年一直在a市吗?” “是。” “难怪我后来一直没再见到过她,你们是一直跟在苏阿姨身边吗?”沈晚瓷表现的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上车时还摸了摸车子真皮的座椅,一脸的艳羡和怅惘,“苏阿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将她眼里的那丝艳羡看在眼里,心里鄙夷。 又是个虚荣的女人,妄想攀龙附凤,别人说两句就蠢的跟上来了,不知道自己攀的是那比龙潭虎穴还要恐怖几分的地方。 光是想想,他一个大男人也心底发虚,喘不上气。 调查不是说是薄家那位的妻子吗?怎么这么上不了台面,难怪被甩。 不过也因为这,他对沈晚瓷的戒备松了不少。 沈晚瓷还沉浸在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震撼中,完全没看到他眼底的鄙夷:“苏阿姨在a市这么有钱,那当年为什么去京都啊,我听我妈说,她是想在京都落户安家。” 那人本就不待见她这副蠢样,被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烦都要烦死了,可现在还在网红街上,周围人多眼杂,不能暴露,不能让她闹出大的动静,于是只能压着性子不耐烦的回答她的问题。 沈晚瓷问的都是些不需要动脑子,又不涉及到秘密的蠢问题,比如苏阿姨今年多少岁,喜欢什么东西,要不要买点见面礼什么的。刚开始他还能打起精神,后来实在乏了,就完全凭着本能在答了。 沈晚瓷:“当年我妈慌慌忙忙将那幅画给苏阿姨后,没多久就出事了,她的死是不是真因为那幅画啊?” “你说你妈把画还给苏小姐……”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驾驶座上那人推了一把,对方看了他一眼:“好好帮我看路,你在先生面前话也这么多?” 听到‘先生’两个字,那人顿时噤了声,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回头去看沈晚瓷,怀疑她在故意套话。 但后座那女人一脸天真无邪,“你赶快看路吧,等会儿车子停了再聊。” 好吧,不是套话,就是单纯的蠢,还听不出别人话里潜藏的意思,那胸口别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镶满钻就算了,还是只鸭子,可真是又土又丑,毫无品味。 车里安静了下来,沈晚瓷看着窗外,努力将路记在脑海中,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没信号。 出了城区,车子向着郊区的方向驶去,刚开始还能看到车,后来很长一段路才能遇上一辆。 经过一个路牌,沈晚瓷眯着眼睛:“我们这是要往琼阳方向去吗?这里是哪里啊?” 前面的人的手机响了,那人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戴上耳机接通电话,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后,挂了电话,全程没有半点信息泄露出来。 男人阴沉着脸转过头来:“我还当你是个蠢的,原来跟我设套呢。” 他一伸手,直接将沈晚瓷胸口上那个丑不拉几的鸭子拽了下来,查看一番后,果然在那堆闪瞎人眼睛的钻石里发现了监听器和针孔摄像头。 “本来想用温和点的方式,但既然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粗汉子下手狠了,”他说着就要去抓沈晚瓷的头发,但被避开了。 司机道:“速度快点,好像有车来了。” “是这个女人找的帮手,妈的,内行啊,这么偏的路跟了我们一路,居然都没发现,要不是先生警觉,我们还真把麻烦带回去了。” 计划失败,幕后的人也见不到了。 沈晚瓷毫不犹豫的用包带勒住了司机的脖子,总得给后面的人提个醒,而旁边那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手帕朝着她的脸捂过来。 车厢狭窄,她根本没地方避,对方又有备而来,沈晚瓷被捂了个正着,就算她早有准备屏住了呼吸,但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快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猛的一个漂移,横挡在了这辆车子前。 车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车里下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第266章 把她推下去 第266章把她推下去 见到来人,车里两人的脸皮同时绷紧了,牙齿紧咬:“卧槽,这个瘟神怎么来了,裘老三不是把他拖住了吗?” 他们原本昨晚就要绑人的,结果被这个叫陆烽的人给拦住了,才不得不收了手。 虽然不知道是正巧倒霉撞上,还是陆烽一直跟着沈晚瓷,但是他们今天还是兵分两路,到了一看,果然是跟着的。 裘老三带人去引开他,他们劫人。 副驾的人还在叫:“你说他怎么会跟在沈晚瓷身边?是不是那边已经知道了?” 陆烽五官冷峻,整个人跟把出鞘的剑似的。 司机猛的打了一把方向盘,想要从旁边走,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闭嘴,有这个时间,你还是想想他有没有看见过你这张脸吧,要是把先生的身份曝光了出来,别说你,你全家的脸皮估计都保不住。” 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爬满了红血丝:“就是不知道他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冲着后面那女人来的。” 十有八九是冲着那女人来的。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狠意和决绝:“他再厉害也是凡人一个,现在他在车下我们在车上,要是实在甩不掉……血肉之躯对上钢铁之身,谁输谁赢那还不一定呢。” 说完,又看了眼后排已经晕过去的沈晚瓷:“关键时候把她推下去。” 没完成任务最多受顿罚,再严重点搭上自己的命,要是暴露了先生的身份,妻儿老小的命那都得被架在火上。车子是擦着陆烽的身体开过去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手里沾上人命,本想着趁着他害怕躲避的时候逃脱,结果哪知道陆烽不是个人,不止没躲,还身手利落的拽着反光镜翻上了他们的车。 在车子高速行驶的时候翻上车,还要稳住身形不被甩飞,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隔着玻璃都能看到男人手臂上块块隆起的肌肉和绷起的青筋。 副驾驶那人兴奋道:“开快点,把人甩出去,这么快的车速,又没个支撑点,我就不信他能扒着反光镜撑一路。” 这他妈壁虎都做不到。 他是不敢开窗去把反光镜掰了的,怕被寻到机会给拽了出去,虽然也是高难度,但陆烽都高速爬车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结果没兴奋到三秒,就见陆烽对着挡风玻璃抬起了手,手里拿着把小巧的安全锤。“砰。” “把人推下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司机粗暴的吼声同时响起。 但已经来不及了,陆烽不止靠一只手的力量在车子左摇右晃中稳住了身体,不被甩飞出去,还几脚就把碎成了蜘蛛网的挡风玻璃给踹开了一个大洞。 副驾驶那人刚探身到后面准备抓沈晚瓷,安全锤冰冷的尖锥就抵上了他脖颈上的大动脉。 …… 车门打开。 清新的空气灌进来,沈晚瓷有些清醒了,但也仅限于能模模糊糊听到声音,睁不开眼睛的那一种。 “她怎么样?”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分辩不出具体的年纪,只觉得应该是不年轻了。 “没什么事,吸了点迷药,别的没看到什么伤。”这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嗓音是完全陌生的,但说话那调子,又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事是我疏忽了,我回去就去领罚。” 本以为有薄荆舟和聂煜城在沈晚瓷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陆烽没想到她居然摆脱了那两人,主动以身试险,虽然也找了人跟着,但那些人…… 实在太弱了点。 中年男人摇头:“倒也不弱,只是背后那人太强了,她也没有摆脱薄荆舟,只是这里,到底不是京都。” 强龙不压地头蛇。 薄氏虽然在a城也有分公司,但薄荆舟毕竟没有常年在这里坐镇,手伸不了这么长,何况时间还这么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没忍住,伸手触了触沈晚瓷的脸:“长得真像,性子也一样的倔,薄荆舟这会儿应该是被人引到了别的地方,你让他过来接人……” 话刚说完,昏睡中的沈晚瓷突然抬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手。 但男人手大,她一把拽不住,又吸入了迷药,更是勉强,就拽住了他手腕上的那一串佛珠。 男人皱眉,想将佛珠从她手里扯出来,但沈晚瓷攥得太紧,根本不像一个吸了迷药昏迷的人,拉扯间,串珠的弹力绳断了,已经盘出了包浆的檀木色的珠子滚落的到处都是。 陆烽接了个电话,脸色严肃道:“薄荆舟已经朝着这边来了,最多还有五分钟,我们要快点走。” 电话还没打呢,人就已经快到了,倒是出乎他们意料的快。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烽弯腰帮忙捡珠子,因为时间匆忙,也来不及细看,口中问道:“那两个人怎么处理?” 中年男人:“带走,让人收拾现场,别留下我们的痕迹。这件事就是两个混混见钱眼开,想要绑架捞一笔,知道该怎么做?” 沈晚瓷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费劲睁开了一眼,却只看到两道模糊的背影,还是带重影的那种,看了跟没看一样。 隐约间,她听到车子驶离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沈晚瓷躺在后座,夜风吹在身上凉凉的,昏沉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半睁着的眼睛里开始有了画面。 外面还是她昏迷前的景,车里一片狼藉,挡风玻璃碎了,玻璃渣子到处都是。她费力的撑着手坐起来,靠着车门,缓缓摊开了掌心——里面躺着一枚佛珠。 因为攥得太用力,她的掌心都有了深深的印子。 刚才那两人……是谁? 她总觉得那个年轻男人说话的调子有点耳熟,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人的嗓音可以通过后期练习来改变,甚至自由转换,但语调却是习惯问题,除非非常注意,不然还是会有端倪。 “吱……”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沈晚瓷费力的扭头,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薄荆舟。 他一脸冷肃,抿着唇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第267章 就没想过依靠他 第267章就没想过依靠他 他其实是想发脾气的。 昨晚沈晚瓷跟他提了这招引蛇出洞的事,他不同意,结果这女人压根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已经什么都决定好了,跟他说也不过是为了能多个保障。 他都说了会考虑,她却连这点时间都不愿等,正好他下午有个紧急会议离开了几个小时,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但看到沈晚瓷虚弱的半靠在那里,一双泛红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又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薄荆舟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怒意,冷声道:“你是不是一直主意都这么大?” 当年是,现在也是。 “你觉得妈的死有蹊跷,我可以帮你去查,你没必要这样以身犯险,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这么冒进,你……” 察觉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薄荆舟深吸了一口气,没再接着往下说。 他这声‘妈’叫的实在太自然,沈晚瓷完全没反应过来,“总要冒点险,才能达成所愿。” 从怀疑到现在,她已经等太久了,所有线索尽断,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必须破开一条新的路,哪怕只是一根线也好。 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将自己的身份曝光出去,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她妈妈在世时,也不喜欢她高调。 虽然有点冒险,但事实证明,方向是对的。 半山别墅的人、苏阿姨、还有刚才那两个神秘男人,各路牛鬼蛇神,这不都逐一现出来了吗? 薄荆舟弯腰和车里的沈晚瓷对视:“你就一点都没想过要依靠我?” 沈晚瓷摇头,又点头,“还是有的,我不是托你帮忙了吗?” 她是以身犯险了,但也没想着真要硬碰硬把自己给碰死,她还是很惜命的。 “……” 薄荆舟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她给气死。 她那是托自己帮忙吗?分明就是想多找个保镖。 薄荆舟伸手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事情我会去查,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了,明天就回京都,你这段时间都给我安分的呆着,不准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将沈晚瓷放到他的车上,跟来的人也勘察完了现场,“薄总,收拾的很干净,要查对方的身份很难。” 沈晚瓷:“有没有看见一个鸭子款的胸针?里面有监听器和摄像头。” 那是她联系的安保公司给她的,今天中午她才拿到。 那人摇头,“车里车外我们都检查遍了,没有您说的那个什么胸针。” 对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掳人,不止背景深,手段肯定也十分了得,找不到线索,薄荆舟也不意外。 “先报警吧。” 他的人查不到,他也没指望警察能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是走个流程,这么一辆车大咧咧的摆在这儿,总得有个原因,要是直接处理了,以后再被警察查到,就是个隐患,“说辞你们自己去想,不能让他们闹到少夫人面前来。” 薄荆舟上了车,见沈晚瓷半闭着眼睛,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对司机吩咐道:“去医院。” 沈晚瓷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到这话睁开眼睛:“我没事,就是吸入了一点迷药,有点困,不用去医院,送我回酒店睡一觉就好。” “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司机:“……” 他到底听谁的? 薄荆舟磨了磨后槽牙:“沈晚瓷,我没跟你商量,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乖一点,我不想把那些强硬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让你觉得我是在强迫你。” 什么叫‘就是吸入了一点点迷药’? 那东西稍稍过量都是要命的。沈晚瓷不吭声了,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争执,也争不过,这人倔起来跟那生产队里的驴一样。 药效还没过,她刚才能醒来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硬撑,这会儿人坐在薄荆舟的车上,心里安定下来,几乎是秒睡。 薄荆舟还在等她回怼自己,结果左侧肩膀一重。 他偏头,发现沈晚瓷已经枕着他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深暗的阴影。 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没什么事,才驱车回了酒店。 沈晚瓷还在睡,薄荆舟也没叫醒她,直接抱着人上了楼。 聂煜城正一脸焦急的站在沈晚瓷的房间门口,左右走动,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其他人也还没有回来,但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不放心,便一直等在这里。看到抱着沈晚瓷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薄荆舟,他几步迎上去:“她这是怎么了?” 薄荆舟淡淡道:“腿软,走不动。” 要这么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沈晚瓷吸了迷药,是真的腿软走不动。 但那两个字着实容易引人误会。 聂煜城微微沉着脸道:“同一个理由,你觉得还能骗到我第二次?” “那你觉得我会用同一个理由来骗你?” “……”这人可真欠揍,好想上手怎么办。 沈晚瓷靠在薄荆舟怀里,睡得正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又被他害了。 薄荆舟绕过他走到门边,房卡在沈晚瓷的包里,他抱了一路,手臂早就有点酸软了,这会儿实在腾不出手去拿卡,“你不是走的暖男路线吗?能不能有点眼力界赶紧过来开门。”聂煜城被他气的想直接甩手走人,但他知道自己一走,这狗男人今晚肯定又要趁机留在沈晚瓷的房间里。 他没好气的走过去,翻出房卡开门。 薄荆舟将人放在床上,又去了浴室拿了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聂煜城站在那里,他不是一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了,不会被两句轻飘飘的话就气得理智全无:“出什么事了?” 这样都没醒,太不对劲了。 薄荆舟:“没什么事,就算有,也已经处理完了,你可以回房间了。” 利用完人,他就开始下逐客令。 聂煜城:“楼上喝一杯?” “没兴趣。” “不想知道点晚瓷以前的事?比如,她那时候是怎么看你的?” 第268章 社死 第268章社死 如果是其他,薄荆舟自己也能查,不需要聂煜城转述,但这件事,他还真没办法自己查,那是沈晚瓷内心想法,只能由她自己说出来,所以估计除了秦悦织,就只有聂煜城知道了。 前者是她闺蜜,后者是他兄弟,也是他们的中间人。 趁着他犹豫,聂煜城直接伸手将人带了出去。 门一关上,聂煜城的手就放了下来,转身朝着隔壁他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薄荆舟早知道会是这样,也没生气,挑了挑眉:“不是要喝酒?” 聂煜城头也没回:“我们都闹僵成这样了,还喝什么酒?你有脸喝我都没脸请。” 他不过是寻个借口将薄荆舟带出沈晚瓷的房间而已。 “那时候晚晚对我什么印象?”他还惦记着这事。 “没印象,”聂煜城戳肺管子毫不客气,“都不熟,能有什么印象?” 薄荆舟:“……” 翌日。 一行人去楼下大厅退房。 聂煜城问沈晚瓷要房卡,这次是出差,住宿走公账,钱已经给了,退房也是只是退押金而已,一起退比较方便,她没有多想,直接将手里的房卡给了他。 但刚递出去,就被一只手捷足先登了,两人顺着那只手臂往上瞧,便对上薄荆舟英俊淡漠的脸,他道:“晚晚的房间我来退,押金我等一下转给你。” 沈晚瓷不知道薄荆舟又发什么疯,退房有什么好争的?不就是把房卡递给前台,难不成还能递出优越感来不成? 她倾身挨近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道:“薄荆舟,你别这么幼稚,我同事还看着呢。” 男人俯了俯身:“你确定要给聂煜城,让他去退?” 他们虽然压着声音,但聂煜城离的近,七七八八也听进去了一些。 沈晚瓷不能理解:“谁去退有区别吗?” 薄荆舟勾唇,意有所指的道:“退押金前会查房,如果用了房间里自费的东西,会在押金里扣。” 这一点,沈晚瓷当然知道,可前晚那东西她早就忘了,毕竟又不是她拆的,垃圾也早被保洁员收了,昨晚又经历了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事,如今薄荆舟提醒,才骤然想起来。 她愕然的睁大眼睛,想到等会儿前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616房间用了个情趣用品,那简直是……还不如当场杀了她。 薄荆舟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起来了,淡淡的笑道:“既然你要让煜城去退,那我就不勉强了。” “不用了,”沈晚瓷将房卡从聂煜城手里拿过来,尴尬的都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东西忘在了楼上没拿,煜城,你先帮我把行李拿去车上,我等会儿拿了东西自己去退房。” 聂煜城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好。” 沈晚瓷没有上楼,而是在电梯旁没人看到的角落站了一会儿,确定前台没有别的人了,才过去退房。 还好前台没有说的太直接,只问是不是消费了,沈晚瓷点了头,那边就将押金扣除消费后的余额退给了她。 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 沈晚瓷透过窗户,看着云层下缩成了巴掌大的a市,她敢肯定,她母亲的死和这座城市里的某些人肯定息息相关。 因为时间匆忙,她是直接在网上找的安保公司,排名是a市第一,她又花了大价钱,请了他们公司最好的几个保镖,但刚出城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 这样的手笔,如果不是那家安保公司虚有其表,就是绑她的人背景深厚,是个大家族。 既然有了线索,那等她忙完京都的事,还会再来的。 那个苏阿姨,她也得托人查查,当年那幅画,居然是她给的。 那现在那幅画去了哪?和她妈妈的死有关系吗?如果有,为什么会因为一幅画就丢了命呢? 沈晚瓷头痛的闭上眼睛,事情好像有进展了,但却是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线头,更不知从何处调查起。 “啊。” 她哀怨的叹息了一声,如果她是断案如神的包青天就好了。 下了飞机,时间还早,聂煜城给几人放了一天的假,沈晚瓷没让他送,自己打车去了博物馆,头冠今早已经运过来了,于馆长让她有空就回去开个会,初步讨论下该怎么修复。 虽然已经看过照片,知道损毁的特别严重,但具体能不能修,该怎么修,还得看了实物才能确定。 而且据说这次负责运输的,还有个国外的修复师,他不认为国内有能修复的技术和人才,一路都是骂那个拍下头冠并将它运送回国的华裔商人,说他短浅的目光将毁了这一件再难复制的绝世珍宝。 因为怕他们弄毁了,所以自告奋勇的要跟来。 沈晚瓷去博物馆时,薄荆舟也回了京都,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薄氏。 陈栩昨天就回来了,刚刚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有薄总的快递,他下来拿,恰巧和回公司的薄荆舟撞上:“薄总。” 两人一道进了总裁专属的电梯。 薄荆舟看了眼他手上的文件袋,随口问了句:“是什么?” “还没拆开看呢,”凡是薄荆舟的快递,陈栩都要看过后再送到他面前,如今薄总在,正好拆了看看是不是需要的,如果不需要,出电梯就直接扔了,都懒得拿回办公区域了,“咦,不像是文件。”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刚一看清,脸色就变了。 不止是他,连一旁薄荆舟的脸色都变了…… 第269章 阴魂不散的莲花精 第269章阴魂不散的莲花精 陈栩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想也没想的就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薄荆舟,“哎哟,薄总,我眼睛进渣了,好痛啊,你看看这些是什么,有没有用,您自己处理一下。” 他这一刻恨不得眼睛瞎了才好,为什么他这么倒霉,要这时候下来取快递,还要当着薄总的面拆开。 文件袋里装的是照片,背景估计是哪家会所,十几年前的装修了,金碧辉煌的闪瞎人狗眼,一看就是土豪云集的地方。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主角是他家少夫人!还是衣衫不整被男人半托半抱的那种,虽然相比起那些逛夜场穿的小吊带小短裙已经非常保守了,但自己穿的和被人脱的,还是很有区别的。 薄荆舟将照片放回文件袋,看了眼还捂着眼睛的陈栩:“去查一查,这是谁寄来的。” …… 沈晚瓷一进博物馆就听到一个男人大喊大叫的声音,英文中夹杂着几句蹩脚的中文,情绪十分激动,“这么一件不可复制的旷世珍宝,你们就不怕修毁了吗?那个华裔就是个屁都不懂的大老粗,说什么爱国,自己国家的东西就该送还给自己国家,东西是送回来了,但你们有这个技术修复吗?” “文物修复可不是商业修复,讲究的是修旧如旧,我们国家的文物修复技术那可是全球领先的,我在我们国家,在这个行业,虽然不是鼎鼎有名,但也是排的上号的,我现在申请参与进来,你们不十分感激涕零就算了,居然还拒绝我,你们这么胡乱搞,简直是暴遣天物。” 声音是从于馆长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沈晚瓷走进去,正好碰到个同事,她抬了抬下颌示意那边:“怎么回事?” “刷履历的。” “??” 他们这一行是非常讲究履历的,因为都是不可复制的珍品,一旦修坏了,造成的损失便是不可估量的,所以修复过的棘手文物越多,在这一行的地位就越高,工作的机会也就越多。 国内虽然也讲履历,但工作机会却只多不少,我们国家是有名的文物大国,光粗略估计的各级文物藏品就有三千多万件,还是飞快增长,但掌握成熟文物修复技术的专业人员却只有两千多人。 所以对刷履历这种事,大部分人没那么热衷。 同事:“在于馆长办公室呆了一上午了,开始的态度你是没瞧见,好像他的主动加入是多纡尊降贵的一件事似的,听的我都感觉不跪下来朝他磕个头,都对不起他的一翻心意。” “于馆长同意了?”沈晚瓷之前听于馆长的意思,是不想借国外专家的手,除非国内确定无人能修复。 这本该是他们国家的东西,被人抢了,毁成这样面无全非的样子,到头来却还要求着强盗帮忙,他这样的老艺术家,咽不下这口气。 他要让国外那些眼高于顶的人知道,国内的修复技术这些年也是突飞猛进,半点不输于人的。 同事摇头:“没有,要是同意了能像这样大喊大叫?我们整个馆的人都被折腾麻了,让他叫吧,嗓子叫哑了也没人来理他。”沈晚瓷无语片刻:“你这话换个场景,妥妥的就是流氓语录。”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就各自去忙了。 沈晚瓷临走时,看到赵宏伟鬼鬼祟祟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往里探。 今天本来要开会,但于馆长临时接了上级的通知,有事走了,会议推到了明天。 下班后,她也没去半山别墅,而是直接回了家,因为时间比较早,她就买了菜打算自己弄,本来想打电话叫秦悦织也过来的,她最近闹着减肥,晚餐都吃轻食。 结果一出电梯,就瞧见了站在她门口的薄荆舟。 “你怎么来了?” 薄荆舟垂眸看了眼她手上拎着的菜,下意识的将文件夹往后藏了藏,“我在a市好歹也帮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应该要感谢的。 她也正在想要怎么感谢他,他不缺钱,又不是专业保镖,如果给钱的话,那就有点羞辱人了,如今薄荆舟主动提出来,沈晚瓷便也顺水推舟的应下:“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定好餐厅后给你打电话。” 薄荆舟抿唇,伸手去接她手上的菜:“现在就有。” 沈晚瓷其实不想再出去了,但人家都找上门要谢礼了,她也不好厚脸皮的推脱,避开了薄荆舟伸来的手:“那你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 请人吃饭,好不好吃不重要,诚意要够,要配得上对方的格调,对薄荆舟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越贵越好。 好多高档餐厅都要求着正装,沈晚瓷这两天出差,怎样舒服怎样穿,就她这身t恤配牛仔裤,还破个洞,估计连门都进不去。薄荆舟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本来就不大高兴,听到她要换衣服,猜出她的心思,就更不高兴了。 如果人有尾巴和耳朵,那他现在的尾巴和耳朵肯定都是耷拉着的:“你换衣服做什么?” “请你出去吃饭啊?” 薄荆舟:“跟我在一起,去哪里都不用换衣服,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哪怕穿个比基尼他们也不敢不让你进。” 沈晚瓷:“……” 看把你骄傲的,你有见谁特意穿个比基尼去吃饭的?又不是沿着海边。 薄荆舟:“你菜都买了,就不用麻烦再跑一趟了,不吃掉浪费了。” 沈晚瓷刷开门:“可以放冰箱里,明晚再吃。” 薄荆舟气得脑仁疼,说话更直白了:“我不想去外面吃,沈晚瓷,我就想吃你做的,不是要道谢吗?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 怕她拒绝,索性堵死她的路。 沈晚瓷无所谓:“好吧,只要你不嫌弃。” 公寓不能做饭,所以没有设专门的排烟管道,做不了重口味的东西,平时也只能煮煮面,今天她是一时兴趣,打算做轻食,所以才买菜回来的。 薄荆舟跟着她进去,他还是看这栋公寓不爽,虽然聂煜城没在这里住,但还是处处都透出他的个人喜好。 他瞪着鞋柜上的摆件,阴魂不散的莲花精,烦死了! 第270章 你没资格指责我 第270章你没资格指责我 做轻食很简单,这两天天热,沈晚瓷在a市又有点吃腻着了,今晚就想吃个素。 将洗干净的菜切好、煮熟,又盛到盘子里,再挤上酱,晚餐就弄好了。 前后花了不足十五分钟。 看着她端过来的两份餐,蔬菜估计就只过了下水,都还是绿油油的,薄荆舟皱眉:“你这是道谢,还是喂猪?” 沈晚瓷将递过去一半的碗又收了回来,“是有点简陋,所以薄总还是说个时间,我定个十星级餐厅再郑重的给您道歉吧。” 薄荆舟的声音压得低了几分,听上去竟然有几分委屈:“我又没说不吃,而且,国内等级最高的餐厅也只到五星。” “不翻个倍,怎么体现出你高贵的身份。” “……” 他闭嘴了,不然等会儿肯定连叶子菜都没得吃了,陈栩说的没错,和女人不能讲道理。 沈晚瓷已经在吃了,原本要递给他的那份就放在她右手的那侧,薄荆舟伸手去拿,她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 薄荆舟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咽,天热的时候还挺开胃口的,“挺好吃的。” 吃过饭,沈晚瓷去洗碗,薄荆舟按住她的手,“我去吧。”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工作了一天,也挺累的。” 薄荆舟大学毕业后,也出国呆过一段时间,都是自己做饭,洗碗这种事对他而言并不难。沈晚瓷拒绝:“没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何况今晚这顿饭虽然简陋,但也是为了感谢您在a市……” 薄荆舟听到她一口一个客人、感谢这类的话,手背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他冷笑着打断她的话:“陈栩让我多看看偶像剧,我最近学了一招让女人闭嘴的方式,我觉得挺有用的,就是没实际试验过,不知道效果,现在正好试试。” 他说完就要伸手过来揽她,沈晚瓷不知道他都学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已经好久不看偶像剧了,情急之下直接将碗塞进了他伸来的手中:“去洗吧。” 洗完碗,薄荆舟将文件袋里今天收到的照片拿出来,直接递到了沈晚瓷面前。 沈晚瓷只看了一眼,脸就白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她一把将照片夺过来,当着薄荆舟的面撕成了碎片,“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你调查我?”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但说完后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是照片,不是监控的截图,那家会所早些年就被查封了,就算调查,也不可能找得到监控了。 薄荆舟的脸面无表情的厉害,沉得很,像暴雨前的天空:“所以这些是真的?” 照片里的沈晚瓷还年轻,十几岁的年纪,虽然画面模糊,但也能看出没化妆,清新素淡的模样。 这个年纪,她就已经常常跟在聂煜城身边了,而且自己也认识她,看她到现在都还有这么大的反应,当时应该也消沉过一段时间的,但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不知道,聂煜城肯定也不知道。 沈晚瓷捏着一团碎照片,半晌后才仰起脸,浅笑道:“是真的,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照片,但那时候我还没嫁给你,现在也已经跟你离婚了,你没有资格拿着这些照片再来……” 她咬牙,声音有些抖:“指责我。” 薄荆舟皱眉:“我没有要指责你。” 他能看出沈晚瓷的情绪有点激动,但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激动,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就这照片上的内容,还没有拍写真的尺度大,就算和那两个男人的距离贴的有些近,也远远够不上指责。 沈晚瓷不想再提那件事,太恶心了,她下逐客令:“你走吧。” 薄荆舟面沉如水,一双眸子冷得吓人,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扣住沈晚瓷的手,指腹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很重,能感受到明显的压力,却没觉得痛:“你不想知道这照片是谁给我的?” 原本以为她会说‘不想’,或者干脆讽刺他自导自演,但沈晚瓷却冷笑着说了个名字:“沈震安。”薄荆舟的脸色更冷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间会所,就是他带我去的啊,这两个人,”沈晚瓷抬手,想指给他看,结果想起照片已经被她撕了,只好作罢:“就是那晚跟他谈生意的,这种商场上的肮脏事儿,你应该不陌生吧。” 把女儿当成物品,送上合作伙伴的床。 这些,沈晚瓷当时是不知道的,因为沈震安跟她说带她去,是让她等他应酬结束后扶他回去的,一到会所,他就给她单独开了个包间,让她等着。 当时她才十几岁,刚上高二,哪里知道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场所,背地里都在做什么龌龊的勾当,沈震安带她去的时候,她甚至还有几分开心,觉得他还是疼自己多过疼沈璇的。 那两个人进来后,也没有拆沈震安的台,而是一口咬定她是会所里卖的,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后来居然还要用强。 最后还是一个服务生不忍心,听到她喊沈震安的名字,才去把沈震安叫过来的,顺便叫来了一堆吃瓜群众。 那时候她还是未成年,对方见事情闹大了,也不敢再继续对她做什么。 到底是京都,就算背景再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知法犯法,也要硬脱一层皮。 不知道现场谁拍了照片,照片第二天就到了沈震安手里,她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她不知检点,这么丢脸的事不忍着,居然闹得人尽皆知。 不止是他,她的爷爷奶奶、舅舅舅妈,还有和她势如水火的继母,所有人都在指责她,说她不知廉耻。 沈晚瓷一直以为这就是一场意外,直到后来沈璇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设的计,就因为那两个人的特殊癖好,沈震安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少不了她那个继母的功劳。 薄荆舟脸上冷意逼人,显得唇角那抹浅笑格外的渗人:“所以,是沈震安将你送出去的?” 第271章 薄荆舟打狗 第271章薄荆舟打狗 沈晚瓷轻笑,眉眼间流转着的风情艳丽妩媚,却又渗着浓稠的嘲讽:“那你觉得是巧合?” 薄荆舟松开她,抬手替她将鬓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不是,还有,商场上这一类的龌龊事是很多,但我没沾过,不管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我都没碰,所以下次不要问我懂不懂。” “……” “我唯一沾过的,就只有你,还是我自己送上门的。” 薄荆舟很少说情话,或者说根本没说过,他不怼的你生无可恋就是嘴下留情了,沈晚瓷听过的那些情话也大多是直白且热烈的,比如秦赫逸,比如读书时那些满篇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情书,所以她一时不确定,薄荆舟这说的是情话,还是只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她愣神之际,男人已经换好了鞋:“我先走了,你这几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 她最近看宫斗剧有点上瘾,皇帝每次宠幸完嫔妃后,都要说一声‘辛苦了’,沈晚瓷乍一听到这三个字,脸就有点发烫,然后才反应过来,薄荆舟说的是她连着逛了两天网红街辛苦了。 她关上门,准备看会儿电视就洗漱睡觉。 结果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敲门声。 沈晚瓷以为是薄荆舟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开门后发现是秦悦织,手里还拎着水果和零食,以及打包的香辣小龙虾,“我还点了烧烤和啤酒,应该马上就送上来了。” 她将东西递给她,熟练的从鞋柜里拿了拖鞋出来换,“对了,我刚刚在楼下电梯口碰到薄荆舟了,他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了?不过他居然纡尊降贵跟我说话了耶,真是活见鬼。” 这一点,秦悦织其实冤枉薄荆舟了,他们虽然一个是沈晚瓷的丈夫,一个是闺蜜,但其实并不经常见面,且每次见面她都是一副不待见的样子,他本身又是比较冷淡的性子,这样的两个人,很难说的起话来。 沈晚瓷将东西放在茶几上:“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问他去哪,他说去打狗。” 秦悦织其实并不关心他去哪,就是碰到熟人,下意识的这么一问,哪晓得薄荆舟居然回她了。 沈晚瓷放东西的手一顿,“他说什么?” “去打狗啊。” “东西你先自己吃着,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沈晚瓷换了鞋,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跑。 薄荆舟肯定是去找沈震安了。 她知道他有分寸,肯定不会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大事,但沈震安现在还在拘留所里,他去打狗,总不可能去警察局打吧,想到薄荆舟刚才走的时候满脸冰霜的阴沉模样,沈晚瓷越想越觉得可能。 在警察局里打人,这和打轻打重都没关系了,这是在藐视法律,不管轻重都是要进去关几天的,而且沈震安现在在拘留期间,除了律师,谁也见不到。 他总不可能打进去吧? 秦悦织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晚瓷的人已经跑出去了,“薄荆舟要去打谁你这么激动啊?” 没人回她,沈晚瓷已经进电梯了。 秦悦织想了想,还是不追了,吃小龙虾吧,薄荆舟总不至于连晚瓷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吧?沈晚瓷还真是猜对了,薄荆舟真的去找沈震安了。 沈震安被警察从看守所带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戚戚,直到见到薄荆舟,脸上的紧张才松懈下来,鬼知道他这段时间在看守所过的什么日子。 高利贷这种事本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行业,只要不严查,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那天晚上他们也只是催债,虽然用了点手段,但连轻伤都够不上,至于他唆使的事,那录音也不能作关键证据,他完全可以抵赖。 如果不是薄荆舟压着,最多拘留一段时间就被放出去了,哪会像现在这样。 不过他也忐忑,相比呆拘留所,他更怕出去,经过了这么多天,那些债不知道滚成多少了。 沈震安一脸激动的迎上去,要不是被随行警察拉了一把,他都要直接去握薄荆舟的收了:“女婿,是不是晚瓷让你来保我出去的?我就知道,她还是惦念着我们之间的父女情,舍不得她爸爸在看守所里受苦……” 薄荆舟没耐心听他废话,打断道:“金马会所的事,你还记得吗?” 沈震安一脸懵:“金马会所?不是涉黄被查封了吗?” “看来是不记得了。” 男人冷声嗤笑一声,沈震安觉得不太对劲,刚要细问,迎面就是一拳砸了过来。 沈震安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些年又酒色均沾,身体都被掏空了,哪里受得住薄荆舟的这一拳,直接被掀翻在了地上,倒下去时,带倒了好几个凳子,乒乒乓乓的一阵响。 薄荆舟拽着他的衣领将人拎起来,沈震安被打的都要晕了,死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嘴里一叠声的喊:“女婿,女婿,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啊?我到底是哪里惹了你,你倒是给个准话再打啊。”“就算晚晚不是你亲生的,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你居然狠得下心把她送去给那些垃圾,她当年才读高中……” 薄荆舟的情绪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失控了。 “晚晚?”沈震安连着被揍了几拳,人都迷糊了,骤然从薄荆舟嘴里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此,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脚。 沈震安嗷呜一声叫出了声,反应过来了:“女婿,我冤枉,我那就是在酒桌上随口开了句玩笑,也没想到那两个禽兽居然真敢,后来我也没跟他们合作了……” …… 沈晚瓷赶到警局时,沈震安已经被打得还剩下半条命了! 调解室一片鸡飞狗跳,满地狼藉,沈震安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周围站了好多警察,都在拉架,但薄荆舟现在正处在盛怒中,也不敢怎么拉。 只祈祷他能注意分寸,别真在局子里把人给打死了。 沈晚瓷冲过去,抬高声音叫他:“薄荆舟……” 男人扬起的手顿了下,沈晚瓷趁着这功夫,冲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再打他就要死了。” 薄荆舟皱眉:“你怎么来了?” 见沈晚瓷正低头去看地上躺着的沈震安,他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脏。” 第272章 拘留五日 第272章拘留五日 薄荆舟捂她眼睛的时候,沈晚瓷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沈震安身上。 他用手护着头,身体蜷缩着,血和尿液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是挺脏的。 这几次见沈震安,都是这样狼狈又落魄的模样,沈晚瓷都已经想不起来他曾经作为一家之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沈晚瓷将薄荆舟捂在她眼睛上的手拉下来,“走吧。” 薄荆舟顺势扣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握紧时,手指触到黏腻的湿意,才想起自己手上可能沾了沈震安的血。他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举到眼前,果然看见沈晚瓷白皙的手上一片红,连脸上也沾了一些。 男人皱眉。 一旁立刻就有人递来一张湿巾:“薄先生,您先擦擦手。” 薄荆舟接过来,先将沈晚瓷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才随意的抹了下自己的手,他的拳骨上有伤,不知道是刮到哪里了,皮肉翻卷,血顺着手指尖滴落,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沈震安的。 他擦拭的动作不轻柔,跟小时候用橡皮擦擦作业本似的,湿巾粗糙的质感摩擦过的地方泛着微红,但饶是这样,在场所有人也都无端的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宠溺的呵护。 沈晚瓷想拒绝,一是不舒服,二是周围还有那么多围观群众,薄荆舟又是这样一个鹤立鸡群、哪怕什么也不做都能吸引人目光的人物,顶着这么多双眼睛,地上还趴着一个不知生死的、名义上还是她父亲的人,她实在没办法做到跟他一样的坦然。 等他扔了湿巾,她才压低声音道:“我们走吧。” 薄荆舟:“嗯。” 他去牵她的手,但沈晚瓷走的飞快,他的指尖从她衣服上划过,再一抬头,对方的人已经在调解室外面了。 男人的脸冷了下来,唇瓣抿直,明显不怎么高兴,但还是抬脚跟了上去,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薄荆舟蹙眉,扭头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警察,硬声硬气的问:“干嘛?” “薄先生,您现在暂时还不能走,”他示意了一下头顶的监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人又被打成了这样,流程还是得走一下的,不然我们不好交差。” “什么流程?” “拘留五日,罚五百以上罚款,”见薄荆舟一脸阴沉,他又补了句:“这是最低了,要是沈震安后续要追究,那……” 话还没说完,霍霆东便拧着公文包站在了调解室门口,他一身挺括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将走廊上方的灯光都衬得暗了些:“薄总,保释手续办好了,可以走了。” “她呢?” 霍霆东虽然来的晚,也没看到人,但不妨碍他知道薄荆舟问的是谁,“我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沈小姐。” 薄荆舟抿唇,冷笑:“可真是铁石心肠。”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不说感动得痛哭流涕,至少也会问一问他手上的伤,结果沈晚瓷倒好,什么都没问不说,还溜得比兔子都快。他可真是……热脸贴人冷屁股。 以后再要管她的闲事,他就是狗。 薄荆舟憋了一肚子的气,走到警局门口,却见那个原本已经走了的女人正拧着一袋子药朝着他走过来。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她,身高差距太大,再加上他此刻傲娇的态度,连带着声音都显得有些居高临下:“你就不怕买完回来我走了?” “你这不是还没走吗?”沈晚瓷将药递给他,又看了眼他身侧的霍霆东,“你手上有伤不方便,让霍律师……” 霍霆东:“我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薄荆舟回,朝着沈晚瓷颔了颔首,算是告别,就径直转身去了停车场,当真是半步都没停留。 薄荆舟伸出手,将伤口完全暴露在沈晚瓷面前:“你就没什么要问的?”沈晚瓷看着他拳骨上狰狞的伤,虽然刚才用湿巾粗略的擦了下手上的血,但他擦的实在敷衍,这会儿还是血糊糊的一片。 她默了几秒,问:“要去打艾滋病阻断针吗?” 他手上有伤,又沾了沈震安的血,沈震安情人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病。 薄荆舟:“……” 他理都没理她,直接朝着车子停的方向去了,额头上的青筋被气得突突直跳。 他就从来没见过像沈晚瓷这样不解风情、铁石心肠的女人。 不过细细想来,他也没真的见识过多少女人。 身后静了几秒,沈晚瓷的脚步声才跟上来,她走的不快,但好歹是跟着的,薄荆舟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紧抿的唇线微微放松,脸部凌厉的轮廓也显得温和了些。 薄荆舟的车停的不远,沈晚瓷走过去时,他已经坐进了驾驶室,车子启动的嗡鸣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两人隔着挡风玻璃对视。 车子呈启动状态,但没开走,大有她不上车,就跟她一直耗到底的意思。 僵持了足足半分钟之久。 沈晚瓷败下阵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薄荆舟已经非常自觉的将手伸到了她面前,“a市那边警察给回话了,绑你的两个人是街边混混,穷疯了,见你一个女人,又挺有钱,就起了歹心。” “他们信了?” 这理由简直荒谬,网红街上到处都是背着香奶奶、挥金如土的人,沈晚瓷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还不足人家一个零头,也没买什么值钱的东西,对方居然说是因为钱绑的她。 薄荆舟:“不是信,是不得不信,a市山高皇帝远,水可比京都深。” 他将手下人发来的嫌疑犯的照片给沈晚瓷看:“绑你的那两人,是他们吗?” 沈晚瓷正垂着眼,用湿巾仔细擦拭他手指上干涸的血迹,闻言抬头,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不是。” 虽然五官身材都有些相似,但她肯定,绑她的不是照片上的这两人。 她问:“那救我的那两个人呢?” “没人,”薄荆舟半眯着眼,被阴影覆盖的眼底涌动着一层戾气:“据那两人的交代,是他们半途因上一个案子分赃不均发生了打斗,最后两败俱伤,又怕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警察,才弃车逃走。” 第273章 想睡她 第273章想睡她 沈晚瓷用浸满碘伏的棉球给伤口消毒,“嗯,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薄荆舟:“在短时间内就能将现场痕迹全部抹平,把替死鬼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出去,能有这样手笔的,a市不超过十家,我已经派人盯着了,但可能需要费一些时间。” a市不是他的地盘,别人盘根错节多年的势力,要真这么容易就让人把老底给掀了,那这么多年的积累岂不是都白费了。 照这次的事来看,对方行事不止谨慎,后手还留的十分多,要是不注意点露出了马脚,打草惊蛇,下次再想抓到对方,就比登天还难了。 他的手要不动声色的伸进去,得费些事。就连沈晚瓷的那些照片,他也觉得和对方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具体目的是什么,或许是想挑拨两人的关系,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薄荆舟的伤在骨节处,不好包扎,沈晚瓷擦完药后就将东西都收进了袋子里,系好放进置物盒。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头,朝着薄荆舟露出一道真心实意的笑,“谢谢。” 她的五官本就生的明艳,肌肤在夜色里更显得白,灯光照进眼睛里,仿佛天幕中坠着的星辰,熠熠生辉。 薄荆舟被她看得心脏微动,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了几下。 车厢狭窄,又没开窗,空气里浮动的药味里混杂着两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被体温烘得丝丝缕缕的往鼻息里窜,周遭仿佛都升起了无数的火星,暧昧横生,一触即发。在理智失控前,薄荆舟及时偏开了头。 看不到沈晚瓷的脸,但那股几乎要将人燃烧殆尽的冲动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弭,反而因为看不着,而愈演愈烈。 身侧,女人柔柔的声音像一把刷子,轻轻的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扫过:“a市的事,和今天的事,都谢谢你。” 薄荆舟闭上眼睛,嗓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嗯。” 话题到这里就已经默认结束了,但薄荆舟又有些不甘心,“沈晚瓷,自离婚后,你记得你跟我说过多少声‘谢谢’了吗?” “……” 男人扭头,深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犹如有了实质,性感又禁欲:“道谢要有诚意,我已经不是你丈夫了,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 “……”沈晚瓷愣了几秒,“请你吃饭?”上次她道谢的时候,薄荆舟好像对吃饭这件事的兴趣比较浓厚,但因为场地限制,她能做的只有轻食,“你是想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 送礼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让薄荆舟动心的。 “家里?哪里家里?” 如果是御汀别院的话,他就勉强接受她的道谢。 沈晚瓷:“悦织那里。” “呵,”男人低头,一声沉沉的笑从喉间溢出来,“谢礼要送到人心坎上才有诚意,你懂我的意思?” 懂,怎么不懂。 这个男人几乎将‘想睡她’三个字刻在脸上了,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已经将她扒光无数次了,她甚至觉得他在视奸她。沈晚瓷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脸颊浮上来一层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拒……” 男人没等她的话说完,就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脖颈,将人拉到面前,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浅尝即止的一个吻,像羽毛扫过。 沈晚瓷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退离开了,只是扣着她脖颈的手还是没有放开:“我帮你这么多次,作为回报,试着喜欢我?” 沈晚瓷第一反应是愣怔,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离婚后这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比三年婚姻里加起来都要多,也帮了她很多,似乎是在追求她,但沈晚瓷却一点都不敢放任自己往那方面想。 她当初就是放任自己在他看似宠的表现中,一步步深陷下去的,然后又在一天天的折磨中强迫自己涅槃重生的,这个过程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三年,但只有置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三年,一千多天,是怎样从最初的期盼到痛苦,再到绝望的。 离婚后,她就不去回忆那三年的婚姻生活了,她那么辛苦才强行将自己从过去剥离出来,如今断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薄荆舟……”沈晚瓷开口,冷白的脸上尽是严肃,一双眼睛定定的瞧着他。 男人松手,淡漠的开腔:“逗你的,以后别为了一点小事就道谢,我帮你,是你用三年婚姻换来的,虽然已经离婚了,但好歹也顶着我前妻的身份,断不能让你被一些阿猫阿狗给欺负了,丢面子。” “……” 她蓄足力想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结果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沈晚瓷不想说话,转身就去抠车门的把手。薄荆舟‘咔嚓’一声将门锁了,车子滑出停车位:“我送你。” “我开了车。”就停在他旁边,她不信他没看见。 薄荆舟似乎没听到,车子又滑出去了一段路才停住,‘咔嚓’一声,门锁开了,沈晚瓷下了车,关门时,她的目光扫到薄荆舟握着方向盘的手,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开始往外渗血丝了。 她搭在门上的手微微收紧,但还是狠下心将视线移开了。 既然不想重蹈覆辙,就不能心软。 沈晚瓷心烦意乱的上了自己的车,启动离开,全程没有再往那边看过一眼,直到驶出公安局,上了和御汀别院完全相反的路,她才抬头扫了眼后视镜。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薄荆舟那辆迈巴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的视线透过两扇挡风玻璃交汇在一起。 沈晚瓷更烦了,下意识的就要去踩刹车,脚松开油门,犹豫了几秒,又重新踩了上去。 算了,他要跟就跟着吧。 薄荆舟一直将她送到公寓楼下,又叫了一名保安送她上楼,直到确定她安全到家了,他才驱车离开…… 第274章 多试几次就行了 第274章多试几次就行了 一直到家,沈晚瓷都仿佛还能感受到薄荆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么沉,那么深。 秦悦织戴着手套,正蹲在茶几边剥小龙虾,剥好的虾肉全部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听到开门声,她扭头看过去,短短几秒的时间,沈晚瓷已经在换鞋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嘛呢?后面有鬼追你啊?” 沈晚瓷看了眼桌上,除了冷了会影响味道的烧烤,其他都没动,“你怎么不吃?” “这不是等你吗?”秦悦织摘了手套,给沈晚瓷倒了杯酒,“你也没说不回来,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完啊,我就一边剥虾一边等你,要是我剥完你还没回来,我就吃了。”沈晚瓷正好有点口渴,接过酒喝了一大口:“你这叫减肥?” 不说还好,这一说直接戳马蜂窝上了,秦悦织开始疯狂吐槽:“我这是被累的,你说薄荆舟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跟他一样有病?都说了古玩街买古董那是火眼金睛靠捡漏的,他非不信,今天这么大太阳拖着我出去给他家老爷子淘宝。我本来是打算在店里窝一天的,早上连防晒霜都没擦,遮阳帽也没戴一个,这样没有任何防护的顶着晒,跟裸奔有什么区别?这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事吗?” 她仰着头,将脸凑到沈晚瓷面前:“你看,我脸都晒伤脱皮了。” “……” “还有,他让我帮忙掌眼就帮忙吧,谁叫我是心地善良助人为乐的小仙女呢,但我在前面打头阵,他在后面用法律条款怼得人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知道的是他去给他家老爷子买古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要开始整顿这个行业了呢,他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在那条街混?” 沈晚瓷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抱怨,道:“霍律师可能为人比较……较真。” “不是较真,是有病,幸好今天运气好,选到了合适的,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想见到他那张脸了,”听得出来,秦悦织对霍霆东是真的满腹怨气,恨不得贴上对方的生辰八字扎小人的那种,“对了,你刚才去干嘛了?着急忙慌的。” 沈晚瓷将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秦悦织心里正憋着气,把沈震安骂了个一文不值,她打趣的朝沈晚瓷眨了眨眼,“薄荆舟这么积极的护着你,是在追你吧?” 沈晚瓷捧着酒杯,脑海中浮现出薄荆舟说的那句话,皱眉道:“大概吧。” “那你怎么想的?” 虽然她有心想撮合沈晚瓷和秦赫逸,但她觉得,沈晚瓷对秦赫逸没感觉,可能是因为她心里还没忘掉薄荆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你经历一场那样的婚姻,你现在会怎么做?” 秦悦织偏着头,认真想了片刻,才郑重其事的回答:“我可能会直接给他来个物理阉割,成全他守身如玉的一片赤子之心,然后他当太监我坐牢,后半生再也没有交集,更不会存在他幡然悔悟,追妻火葬场这种让人两难的情况。” 沈晚瓷:“……” 她就不该嘴贱做这个假设! …… 翌日,沈晚瓷下班后直接去了半山别墅。 李姐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今天更甚,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先生听闻你在a市出了事,给你找了个保镖。” “??”沈晚瓷正要上楼,闻言脚步一顿,猛的回头看向李姐,“他知道我在a市出了事?” 李姐一脸鄙夷的瞧着她:“先生什么都知道。” 有脚步声响起,李姐瞬间又恢复成了以往的面无表情,转身去了厨房。 沈晚瓷:“啧。” 还是条变色龙呢! 她没打算要那个无脸男给的保镖,那人神神秘秘的,这个别墅也处处透着古怪,如果说是好人,那么李姐对她就不该这么有敌意,如果说是敌人,那个保镖估计不是保护她的,是要她命的。 她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词,结果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在a市救她的那个男人。 当时她刚吸了迷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这个男人从车里下来时,她大概看清了他的脸,“是你?” “陆烽,男人简单粗暴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先生让我看着你。” “在a市也是先生让你救我的?” 陆烽皱了皱眉:“那是我倒霉,正好遇到了,路见不平。””他穿着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上有伤,很长的两道,结的痂还很新鲜,一看就是那晚救她时受的伤。 沈晚瓷半个字都不信,如果是路见不平,为什么在夜市的时候不救,他们当时在车上,她也没呼救什么的,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有危险的:“先生是谁?或者说,先生是a市哪家的人?” 她看向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陆烽神色如常:“那个看不见脸的,如果声音没变声,我只知道先生是个男人,其他的不知道。” “连找你的人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敢接活?” “我就是一个干保镖工作的,有人出钱聘我,我接活,我只需要知道我要保护的人长什么样,雇主长什么样不重要。” 沈晚瓷虽然不信,但陆烽的嘴比薄荆舟那只蚌精还紧,无论她怎么套话,都套不出半个有用的字。 她嘴里的那只蚌精,此刻正在一家私密性极高的心理诊所,冷着脸看着医生将检查的仪器从他身上摘下来。 心理医生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声音温和,像润物无声的春雨:“薄先生,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甚至比常人敏感度更高一些,之所以会存在你说的那种对着您爱人,就没办法做到底的情况,应该是您太紧张她了的缘故,因为第一次的经历不太好,你怕再次伤害到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这边建议您和您爱人多试几次,前戏可以尽量做的长一点,消除彼此的紧张感,当然,我这边也会尽量开导您。” 薄荆舟是阴沉着脸进的诊断室,也是阴沉着脸出来的,他也没管沙发上陪着他一起来的顾忱晔,直接就往外走。 顾忱晔正在发信息,余光扫到一截黑色西裤从眼前一闪而过,一脸懵逼的抬头,薄荆舟已经走远了。 他‘卧槽’了一声,起身追了上去:“你这什么表情,医生说没救了?” 薄荆舟的脸更沉了,医生说的那鬼方案,还不如没救了:“闭嘴。” 顾忱晔干咳一声,声音慈爱跟哄人似的:“你去哪儿?” 薄荆舟咬牙切齿:“去找沈晚瓷。” 第275章 找你喝酒 第275章找你喝酒 沈晚瓷本想从陆烽这里探出点情况,但没想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反而给自己惹了个麻烦:“我这儿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你自己想办法。” 聂煜城的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布局,而且就算有多余的房间,她也不可能让陆烽这样一个连根底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住进来。 “我是保镖,职责是保护你,不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怎么保护?”他皱了皱眉,也看出了沈晚瓷这里的确没有多的房间给他住:“我可以睡沙发。” 沈晚瓷半点都不退让:“你可以买个帐篷搭外面,我和你们口中的那个先生只是合作关系,连他的脸都没见过,甚至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能放心的让他安排的人住进我家?” 她默认的先生是那个无脸男,李姐和最初找上她的那两个人也是这么称呼他的,但沈晚瓷总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有一双手。 半山别墅三楼的那个人,是无脸男,还是另有其人。 沈晚瓷看着陆烽,“除非你能告诉我,在a市的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陆烽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心虚:“我不知道什么中年男人,我救了你后就走了,不过临走时帮你报了警,你看到的可能是警察。” 骗子。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开门送客,她刚刚在楼下停车场踩到一块碎石崴了脚,这会儿脚踝肿得老高,一沾地就痛得厉害。 这个陆烽,肯定是来克她的。她没好气的下逐客令:“请吧。” 门外。 薄荆舟正准备敲门,紧闭着的门就开了,温暖的灯光随着女人娇嗔的声音一道泄了出来,驱散了他心里憋了一路的恼怒和怨气,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意:“这次这么主动?” 沈晚瓷的目光一直是看着陆烽的,没注意门外,这声音乍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一扭头就对上薄荆舟那张出挑的俊脸,“你怎么来了?” 男人唇角的笑意随着她这话消失了个彻底,“你不知道我来,那你刚才那话是对谁说的?” 陆烽的气场很强,又是坐在位置醒目的沙发上,薄荆舟一抬眼就看到他了。 他刚才没注意,只是因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晚瓷身上,分不出多余的目光去看别的。 薄荆舟皱眉:“他是谁?”他和沈晚瓷结婚的那三年,从没见过她把不相干的人带回过家里,公事也是在外面谈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离婚那么久后才知道她还有个牛逼的副业。 沈晚瓷刚要说话,陆烽便从沙发上起来了,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门边:“我明早来接你。” 他朝着薄荆舟颔了颔首:“薄总。” 陆烽走后,沈晚瓷看向薄荆舟:“你来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昨晚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男人的脸色还是冷着的,“心情不好,找你喝酒。” 沈晚瓷抬眉:“什么?”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薄荆舟要找人喝酒,难道不该是去找顾忱晔吗?找她一个前妻干嘛?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别的目的,怎么会突然约一个女人喝酒,还没有旁人。 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想趁她喝醉了做些什么。 沈晚瓷:“你去找顾忱晔喝。” 说完就要关门。 薄荆舟抬手阻止她:“他出国了,要呆半个月。” 沈晚瓷和顾忱晔不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可能打电话去确认。 “那你去找陈栩,找霍霆东,再不济出钱包一个也行,总之别来烦我,”沈晚瓷烦躁的薅了薅头发,见薄荆舟还抵着门不松手,只能放大招:“我大姨妈,不能喝酒。” “你大姨妈在月底,现在才月中,还差了半个月之久。” 沈晚瓷的大姨妈一向很准,也没有什么痛经的毛病,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脸顿时就囧得通红,“你连这个都调查?薄荆舟,你是不是变态?” 薄荆舟平白无故被她吼了一顿,冷笑了一声,道:“你从嫁给我就一直是这个时间来,我又不是眼瞎。” “是啊,你不眼瞎,你是心瞎,要不然怎么三年都看不到我的好。” “怎么好?”薄荆舟一只手撑着门,侧身从门缝里挤进来,“给我点外卖,给聂煜城就洗手做汤羹,躺在我床上,嘴里喊他的名字?还是喝醉后口口声声哭诉当初应该听他的,不要嫁给我?” 沈晚瓷被他一通指责,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进来了,“那都是婚前了。” “那你双标也是婚前吗?以为他救了你,你就春心萌动,知道是我救了你,你就只跟我说‘谢谢’,他在不差钱的时候借给你三个亿,你就感激涕零恨把他当成菩萨供起来,每天早晚出门三柱香,还跪下拜一拜……” 沈晚瓷怀疑薄荆舟这狗东西是故意的,故意把聂煜城给说死了,那拜法搁家里,是拜菩萨吗?明明是在拜祖宗。 “我当年在你身上花的钱,再添一点就够他两倍了,结果你呢?感激涕零没有,拜也没拜,还天天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离完婚就恨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薄荆舟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中间还没停顿,说完有点喘:“有水吗?” 沈晚瓷冷笑,转身朝着沙发那边走,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要将薄荆舟拦在外面这件事了,满脑子都是怒气:“没有,你还想喝水,喝粪吧。” “……”薄荆舟抿唇,“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张口闭口都是那些脏不可堪的东西。” 沈晚瓷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看不惯?看不惯就赶紧走。” “没有,你说,我听着。”薄荆舟自来熟的朝着沙发走去,比她还像主人,到了沙发前,他看着陆烽刚才坐过的位置皱了皱眉。 沈晚瓷:“你能不能要点脸?” “要脸的话,我就不追你了。”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晚瓷那份想和他划清界限的心有多坚定。 第276章 带你回房间睡觉 第276章带你回房间睡觉 沈晚瓷没理他,转身去了洗手间,隐约听到有敲门声,等她出来,茶几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吃食,地上还放了一大堆的酒。 白的、啤的、洋的、连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桂花酒都有。 沈晚瓷觉得他这不是来找自己喝酒的,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想用这种方法来弄死她的,就她那五瓶啤酒还不能混杂的量,这一堆下去,救护车都不用叫了。 薄荆舟在给陈栩发信息:「她又生气了。」 陈栩:「薄总,您是不是又说什么惹少夫人不高兴的话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哀怨。薄荆舟抿唇,他要不那么说,沈晚瓷根本不会让他进来,而且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夸大其词:「没有。」 陈栩:「薄总,我们要不学会赞美,要不学会闭嘴,两样学一样,行吗?」 薄荆舟:“……” 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一扭头就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沈晚瓷,抬手摁了摁眉心:“想喝什么?”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想喝你的血行吗?” 男人想了想,将手臂递过来,“需要洗洗吗?” “……”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直,还是笨。 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子过,仿佛没了精气神,整个人都显得有点丧,难道是真的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想了想,沈晚瓷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她怕薄荆舟在她这儿喝挂掉了。 女人的双腿随意的盘起,“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别跟我说你真是来喝酒的。” 薄荆舟开了一瓶酒精度数只有几度的鸡尾酒给她,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他眸色很黑,这样专注的看着一个人时,仿佛要将对方吸进去似的:“我如果说是来睡你的……” ‘哗啦’。 大半瓶鸡尾酒从他的头顶浇下,顺着鼻梁和脸颊往下淌,渗进嘴里的液体是甜的,带着点儿酒精微微的涩。 沈晚瓷将玻璃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酒醒了就赶紧滚。”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薄荆舟这狗东西遇上事了,穿上鞋,她怒气冲冲的起身,抬脚就往卧室里走。薄荆舟一把伸手将人拉住,力用得有点大,沈晚瓷的脚踝本来就崴着了,之前强撑着还能走,被他这一拽,脚踝再次受创,直接站不稳,摔倒在了沙发上。 “啊。” 她痛得叫了一声,脸色惨白,眼泪都出来了。 薄荆舟刚才进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医生的话,以及那个出现在她家的陌生男人,走的又比较快,所以没怎么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如今听见她惨叫,吓了一跳,连脸上的酒都顾不得擦:“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不需要沈晚瓷回答,他已经瞧见了。 她左边的脚踝高高肿起,红里透着些青紫。 “什么时候崴伤的?”薄荆舟扣住她的脚,单膝跪地,俯身时,酒顺着发丝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有点冰。沈晚瓷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薄荆舟蹙眉,扣住她不让她动:“别动。” 男人声音冷厉,跟平时在公司开会时训犯错的下属似的。 他此刻的模样有点狼狈,凌乱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衬衫的领口湿了大半,布料粘在身上,勾勒出隐约的肌理线条,但人长的好看,再怎么狼狈也好看,如今这样,更是又欲又性感,卖得一手好男色。 他的手指沿着她肿起的地方游走,深深浅浅的按了一圈,确定没伤到骨头,才松开:“怎么弄的?” 沈晚瓷被他触碰过的那片肌肤滚烫得厉害,薄荆舟一收手,她就火急火燎的缩了回来,拉了拉裤管想要盖住那一处:“不小心崴了下。” “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薄荆舟的目光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新请的保镖。” 男人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用毛巾包着给沈晚瓷敷脚,“请到家里来了?” 沈晚瓷没好气道:“你请的保镖不去你家?那御汀别院那些是什么?鬼吗?” 薄荆舟没再继续问陆烽的事,如果沈晚瓷真跟对方有什么,就不会是那样一副表情把人‘请’出去了,她不想说,他可以去查。 他重新开了瓶鸡尾酒塞给沈晚瓷:“a市的事,我托人问了,警方抓获的那两个嫌疑人,在你出事的时候并没有去那条路。” 沈晚瓷不想薄荆舟插手这事,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身份,但能做到这样,背景肯定不差,而那人还手段狠毒,罔顾法律,她不想连累他。 她喝了口酒:“那事就算了吧,当我倒霉,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去那边,对方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京都来。”酒这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只会越喝越上头,而且桌上摆的那些吃的,都是她喜欢的。 沈晚瓷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不行了,我不能喝了,我好像有点醉了。” 薄荆舟伸手,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挑的都是酒精度数高的喝,醉得比沈晚瓷更厉害:“嗯,我带你回房间睡觉。” 第277章 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第277章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沈晚瓷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果真乖乖的坐着没动了,薄荆舟抱她,她也没拒绝。 一个成年女人的重量并不算轻,平时还好,醉酒的时候就有些勉强了,薄荆舟刚将人抱起来一半,手脚就脱了力,两人一起摔进了沙发里。 幸好聂煜城这套公寓是买来打算自住的,选的都是好东西,沙发又宽又软,薄荆舟摔下去时用手肘垫了一下,并没有完全压在沈晚瓷身上。 他半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静躺在他身下的女人。 沈晚瓷如画的眉眼染着轻薄的红,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像平时那般带着排斥和嘲讽,薄荆舟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脸颊的轮廓上下滑动,“万一以后都不行,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女人偏了偏头,大概是嫌他吵到她睡觉了。 薄荆舟轻笑,带着淡淡的自嘲:“不过你本来也不要我了,要是不行,你估计只会跑的更快,并且庆幸跟我离了。” 他的唇落在了沈晚瓷的额头上,不带任何的情欲,停顿了片刻,又一路辗转着擦过她的眼角、鼻梁、脸颊,最后吻上了她被酒水浸润得嫣红的唇瓣。 沈晚瓷的唇是柔软的,有点凉,气息里全是鸡尾酒的甜味。 他本来没想要对喝醉的她做什么,这种趁人之危的事,他不屑做,但吻着吻着就失了控。 因为沈晚瓷回应他了。 她半眯的眼睛里全是朦胧的醉意,映着灯光,潋滟而艳丽,柔软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交叉,微微撑起身体贴合着他的胸膛。薄荆舟的大脑轰鸣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被拉扯到了极限,血压飙升,他觉得他要疯了。 怀里是他爱的女人,来之前他又是抱着那样的念头来的,这种情况下,很难心如止水坐怀不乱,除非他真的不举。 …… 翌日。 沈晚瓷醒来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满桌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了,要不是那些酒,还有那些喝剩后的空酒瓶还摆在那里,她都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个梦。 她回忆了一下,没什么印象了,薄荆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只是半睡半醒时,好像听到了他说什么行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 沈晚瓷捂着要炸裂的头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一套,除了有些凌乱,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嘴唇好痛,她怀疑昨晚睡着后,闻着满桌食物的香,梦里自己把自己给咬了。 沈晚瓷浑身没劲,也不知道是睡沙发感冒了,还是酒没醒,但她昨晚喝的都是不醉人的鸡尾酒,应该没什么后劲。 可她不知道的是,里面有几瓶是手工调制的,虽然喝着也是甜的,但后劲大,还带了几分催情的效用。 靠在沙发上缓了好长时间,直到上班要来不及了,她才打起精神去了浴室洗漱。 结果刚站到盥洗台前,她就气得炸毛了,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薄荆舟……” 她的嘴唇红肿破皮,一副被蹂躏过度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昨晚遭受了怎样粗暴的对待,扒开衣领,锁骨及胸口上方的位置遍布着大小轻重不一的吻痕。沈晚瓷虽然只有那一次经历,但到底是有过经历的,知道上过床后大概会有什么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她没有,所以昨晚薄荆舟只是吻了她。 最多只是比平常时候的亲吻尺度大一些,但并没有真的睡她。 再联想到昨晚模模糊糊中听到的,他说的那些话,一个十分惊悚的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成了型。 难道—— 薄荆舟,他,真的,不行? 如果不是,那他就是个坐怀不乱、不趁人之危的君子。 但沈晚瓷直觉是第一种,毕竟他好几次想对她用强,在她清醒的时候尚且如此,她醉了肯定只会更助长他的邪恶念头,再加上前几次都是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虽然可能是因为她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但每次都是如此,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沈晚瓷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又将过去那些事串起来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薄荆舟不行。 “砰砰……” 浴室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沈晚瓷正想的专注,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磨砂玻璃外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门就被推开了,薄荆舟站在门外,和她四目相对。 她下意识的问:“你没走?” 早上起来没看见他的人,沈晚瓷就以为他走了。 她的手还扒拉着衣领,薄荆舟的视线从那片被吻痕覆盖的肌肤上一扫而过,眸色深了深,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才哑着声音道:“把衣领理好,出来吃早餐。” 受到刚才那个念头的影响,沈晚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下腹。 据说,男人早上起来都会有那个什么什么的现象,会比较亢奋。 但她的目光看过去,西裤的裆部并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弧度,至于反应,那更没有。 沈晚瓷舔了舔唇,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薄荆舟,你那方面是不是真的不行?” 第278章 你不值 第278章你不值 沈晚瓷看过来的目光里全是震惊、不可置信,甚至还有点同情,但就是没有薄荆舟想要的那种。 他冷着脸,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行。” “咳,”沈晚瓷将视线从他裤裆的位置重新移回到他脸上,“倒也还好,没有那么巴不得。” 只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会显得自己那‘三年无性的婚姻不那么凄惨,至少不全是因为她差劲,这个男人才对她没兴趣。 薄荆舟的脸色半点没有因为她这话而有所好转,反而越来越黑,“你要是把你眼里那快要溢出来的幸灾乐祸收一收,我或许就信了。” 这是默认了? 沈晚瓷一时没控制住,溢出了两声轻笑:“所以你真不行?” 薄荆舟没回答她,而是直接从后面将人揽进了怀里,下腹的位置恰好贴在她腰上:“现在呢?” 她的脸黑的跟那烧柴火的锅底似的:“……” 这个狗男人故意的,抱那么紧,腰都给她膈痛了。 薄荆舟抵着她,将她牢牢困在盥洗台和他的身体之间,呼出的气息带着薄荷的清冽,拂在脸上凉悠悠的:“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让你生出了那种错误的认知,不如我们现在真枪实弹的来一次,也免得你胡乱猜忌。” 沈晚瓷虽然当了三年人妻,但那方面经验匮乏的很,完全不知道这种事还有中看不中用的情况,所以在薄荆舟贴过来起,她就收起了‘他不行’的这个念头。 就这张牙舞爪硬邦邦的姿态,何止行,简直太行了。 她毫不怀疑如果真来一次,自己还得像第一次一样,去医院里躺两天。 沈晚瓷将思绪强行从后腰的位置收回来,冷着脸赶人:“出去,我要洗澡。” 薄荆舟看了眼她崴伤的脚踝,虽然没昨晚那么肿了,但又青又紫的,看上去比昨晚还要渗人:“你脚上的伤还不能热敷,容易导致血管渗血,先别洗澡,用毛巾擦一擦,养两天。” “好。”沈晚瓷答应的爽快。 薄荆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只摸了下她的发顶就松开了手,就算是擦一擦,他也不方便留在这里盯着她。他抿了抿唇,如果他们现在还是夫妻…… 早知道她这么油盐不进,当初就不该赌气同意离婚,现在连亲一亲都得想方设法:“不准洗澡,我去给你找衣服,要是我听到花洒出水的声音,那我就默认你是想让我帮你擦。” 薄荆舟刚一转身出去,沈晚瓷就迫不及待的将门上了锁,她完全不怀疑他的话,那个狗男人,真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还要赶着去上班,她也就只简单的冲了一下,因为脚踝上的扭伤,水开的有点冷,水珠刚落在皮肤上,她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外面,薄荆舟拉开衣橱的门,只扫了一眼,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一个熟悉的经典款都没有,没有奢侈品,更没有小礼服,入眼可见的都是烂大街的t恤和牛仔裤,每样配饰也只有四五个款,完全不像在御汀别院,光是项链、耳环就挂了整整一面墙。如今的她,彻底将自己从豪掷千金的贵太太身份中剥离了出来,不给他留一点能拿捏到她的软肋。 当真应了那句话:过得了锦衣玉食,也无惧一贫如洗。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薄荆舟沉着脸,也不管配不配,随意的取了一套搭在手臂上,拿内衣裤的时候,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最后选了其中唯一一套比较性感的款。 那层薄薄的布料被他捏在手里,像是捏着一块烧得火红的炭,耳根都泛上来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大步走到浴室门口,沈晚瓷正好拉开门,薄荆舟将衣服往她怀里一塞,也没追究她洗澡的事,转身出了房间,将门也一并拉上了。 沈晚瓷刚在想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识趣了,就看见那条和内衣裹在一起的半透明蕾丝内裤,脸瞬间就红了。狗东西,果然是个闷骚男。 那么多纯棉的,他偏偏挑这一套。 沈晚瓷脚痛,也懒得再走来走去瞎折腾,刚换好衣服,薄荆舟就掐着点敲门进来了,时间卡的刚刚好,一秒不差:“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没有,”薄荆舟走过来,不发一言的弯腰将人抱起,径直去了客厅。 茶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早餐,连餐碟都是配套的精致,一看就不是他们楼下那些餐厅出品的。 沈晚瓷早就饿了,也没矫情。 吃过饭,薄荆舟又伸手要来抱她,被她阻止了:“你到底想干嘛?” “送你去上班,还是你觉得你这样能自己开车?” “……”沈晚瓷默了默:“悦织会来接我,就不麻烦你了。” 这事她昨晚就跟秦悦织说好了。 正说着,秦悦织就在外面敲门了,“晚瓷,是我,开门。” 沈晚瓷正要起身去开门,薄荆舟已经大步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晚瓷,好端端的怎么会崴伤了脚啊?伤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清了开门的人是薄荆舟。 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太恐怖了,跟看敌人似的。 秦悦织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他。 她将脑袋往门里探了探,“晚瓷呢?” 她倒是想进去,但她推着轮椅,薄荆舟又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实在进不去。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高贵冷艳的开口:“一百万。” “什么?” “你现在马上转身下楼,”薄荆舟垂眸,看了眼她推着的轮椅:“这个留下,再给你加五十万。” 秦悦织‘啧’了一声:“这五十一百万的,多不配您霸总的身份啊,你要是给我一个亿,我肯定立马就走,绝不多留。” 薄荆舟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翻,吐出三个能把人气吐血的字:“你不值。” 秦悦织被气得够呛,推着轮椅就直冲冲往里挤:“走开,好狗不挡道。” 沈晚瓷拎着包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秦悦织一脸怒气的站在客厅里:“怎么了?” 第279章 人憎狗厌 第279章人憎狗厌 秦悦织睨了眼薄荆舟,“你问问你前夫,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人憎狗厌的?” 薄荆舟被怼得哑口无言。 第一次看他吃瘪,沈晚瓷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弯了弯唇,“大概是有毒。” 秦悦织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肿胀的脚踝上,皱眉问道:“怎么扭伤的这么严重?去看医生了没有?” 她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扶她,目光往那堆酒上看了几眼。 从几十万到十几块的,各样种类都有,数量实在可观,秦悦织刚一进来就看见了,沈晚瓷平时不怎么喝酒,一看便能猜到那是谁搞的鬼。秦悦织刚要收回视线,眼角余光突然窥到一个熟悉的酒瓶,她‘咦’了一声,走过去将那瓶子拎出来:“他给你喝这个?” 薄荆舟昨晚带来的酒品类繁多,可能是不知道她喜欢喝哪种,就每样都带了点,沈晚瓷对酒不了解,光挑度数低的鸡尾酒喝,此刻见秦悦织脸色严肃,不由得要绷紧了身体:“这酒有问题?” 秦悦织扭头看向薄荆舟,眼底全是鄙夷:“酒倒没什么问题,但这酒有催情的功效,一般都是酒吧里用来助兴的,而且是酒保现场调的,外面没有卖的,只有去酒吧里点了外带。” 她会认识,是之前在夜阑喝酒的时候,恰好见到有人来打包过,用的就是这样的瓶子。 “薄总这种十天有六天都在会所里应酬的人,不会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吧?” 秦悦织这话,就差没直接说他卑鄙无耻了。薄荆舟的脸色在听到她说那酒的功效时,就彻底黑了。 所以昨晚,沈晚瓷并不是因为对他有感觉才回应的他,而是受了酒的影响。 他看向沈晚瓷,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明显认定了他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薄荆舟说完后,又觉得这话干巴巴的没什么信服度,加了一句:“酒是陈栩定的。” 但说完又觉得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这话听着怎么都像是欲盖弥彰,陈栩是他的人,他去定酒,定什么酒,自然是经过了他这个老板同意的。 可如果什么都不说,沈晚瓷本来就不想见到他,再添了这样一层误会,以后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进了。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心思,昨晚你醉成那样,还……”他抿唇,顿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想起了沈晚瓷回应他时的场景,声音轻了些:“就不会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你睡觉了。” 沈晚瓷虽然不太想的起昨晚的事了,但从他的表情和反应里也能猜出点端倪,生怕他说出点什么让人尴尬的事,凶巴巴的斥道:“你闭嘴。” 薄荆舟半张着的嘴瞬间闭上了,委屈巴巴的样子。 沈晚瓷坐上轮椅,抬手摁着剧烈跳动的眉心,难怪她今早醒来感觉浑身虚软,难受得不得了,她还以为是昨晚睡沙发感冒了,原来坑在这儿呢。 “悦织,走吧。” 秦悦织推着沈晚瓷往外走,经过薄荆舟身边时,男人挪了挪步子,看样子像是要拦她,但最后又硬生生的停住了:“你要不信我说的,可以打电话问陈栩,我只叫他送酒,根本不知道他送的什么酒,而且我也没点过这酒,也不知道它是……助性的。” 要是早知道,这酒昨晚他就喝了。 沈晚瓷不知道他的想法,“陈栩是你的人,我问他跟问你有什么区别?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闭嘴。” 薄荆舟现在就是个大冤种,见沈晚瓷是真的气的慌,也就没再拦着她,怕被拉进黑名单。 等人一走,他就点出陈栩的电话拨了过去。 陈栩这会儿心情正好,薄总昨晚没让他去接,肯定是成功留宿了,想到薄总之前在少夫人那儿的地位,能留宿真是不容易啊。 一看到屏幕上跳动的‘薄总’两个字,他就仿佛看到了金钱的光辉。 接电话的声音都高了两个度:“薄总。” 薄荆舟:“昨晚的酒是在哪里定的?”“夜阑啊,”薄总让他每样酒都搞一点,包括女孩子爱喝的鸡尾酒,去夜阑是最快的,“我还让酒保调了几款味道好又受欢迎的鸡尾酒,少夫人昨晚还满意吗?” 薄荆舟冷笑,咬牙切齿的道:“满意,满意的很,我打算在布隆迪开个分公司,为了奖励你,派你去那边当总经理,今天就走。” 陈栩:“……” “??布隆迪不是以农牧业为主吗?”人均gdp才几百美元,“您是打算开个种子公司吗?” 薄荆舟一字一句道:“我打算开个鸭店,送你去当头牌,赚不了一个亿不准回国。”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下午。 沈晚瓷从博物馆出来,不太熟练的控制着电动轮椅去街边打车,走了没多远,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一扭头,发现是陆烽。 她皱眉:“你怎么还跟着我?” 今早出门时没看到他,沈晚瓷还以为他放弃了。 “我是你的保镖。” “那今早怎么没看到你?” 沈晚瓷有意想引他多说几句,她总觉得陆烽的音调有些隐隐的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觉得你应该不想我出现在你朋友面前,就只在暗处跟着。” “我要见先生。”自上次接活的时候见过那个无脸男一面后,就再没见过了。 “我只负责保护你,不负责传话。” 沈晚瓷也没指望他帮自己传话,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无脸男的电话。 签约那天他给自己打过电话,她存了,但也就只有那一次,后来都是用座机打的,她也不确定那个号码是不是无脸男的。 漫长的几秒钟过后,电话拨出去了:“嘟……嘟……” 而随着她听筒里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手机的铃声,是陆烽的。 第280章 女海王 第280章女海王 沈晚瓷抬眼看向陆烽,“你……” 陆烽一脸坦然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晃而过间,沈晚瓷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不是她的:“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走开了两步接电话,“什么事?” 而沈晚瓷这边,手机听筒里依旧是‘嘟嘟’的等待音,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陆烽接完电话过来,“去哪?” “回家。” 聂氏那边已经不需要天天去了,大致的方案都定下了,剩下的就是细节修改,这些在家里就可以完成,定稿的时候再去一趟就行了。…… 沈晚瓷的脚伤拖了半个月才好,但也不能长时间走路,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 这天周末。 秦悦织约她去逛街,说是逛街,其实就是找个咖啡厅坐着。 沈晚瓷:“等会儿吃什么?” 秦悦织托着腮,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最近吃饭都要吃吐了,你饶了我吧,你不知道我妈有多丧心病狂,一天给我约六个男人相亲,早饭、早茶、中餐、下午茶、晚餐、宵夜,都排满了,我现在一看见男人和饭就生理性的反胃。” “……” 沈晚瓷没相过亲,她结婚的早,也没人为她操心这些事,所以无缘体会这些。 但一天六个……光是想想就头痛,“阿姨不担心你窜频吗?” “窜频无所谓,反正最后只领一个回去就行,别说窜频了,前两天还撞上了,瞬间好了,省出一顿饭的时间。” 就是场面闹得有点难堪,具体细节她不想告诉沈晚瓷,烦心。 总之她女海王的名声现在是焊在了头上,摘都摘不下来。 “不是一家人,果然不进一家门,”女人轻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沈晚瓷和秦悦织同时抬头,对方这种态度,本来以为是以前结过仇的,没想到居然是个陌生面孔。 对方连头发丝都透着轻蔑,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们。秦悦织皱眉,她正心情不好,凑上来一个出气筒,她可不逮着使劲怼:“大妈,你脑子没病吧?我们认识吗?要你在这里逼逼叨。” 慕窈:“我说的不是你,是沈小姐,还没离婚就开始物色下一个了,拖着一个,吊着一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什么?” 沈晚瓷挑眉。 冲自己来的? 她看着慕窈,实在觉得这张脸面生,但对方满脸敌意的样子,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不止认识,还有过节:“我们认识?” 慕窈咬牙,她把对方当情敌,结果对方完全没将她放在心上:“上次在咖啡厅,我们见过,你和赫逸在喝咖啡。” 秦赫逸性子野,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着的都是男人,自己是唯一和他走得近的女人,当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和秦夕兮是闺蜜,但自从有了沈晚瓷,她就不满足那点儿连带的亲近了。 他明明可以那样宠一个女人,但对着她时,就连说话都敷衍。 “我过来只是想告诉沈小姐,秦家不是你想攀就能攀的,能让秦伯母满意的儿媳,家里不是从军就是从政,如果是从商,能有薄家、顾家或者是聂家那样家世,也是可以的,但沈小姐一个破产千金,还是二婚的身份,脑袋削尖了也别想进秦家的门。” 沈晚瓷拉住要炸毛的秦悦织:“请问……这位小姐,你是代表谁来说的这番话?秦赫逸的母亲,还是秦赫逸?” 慕窈脸上表情一僵,她既不是代表秦伯母,也不是代表秦赫逸,是她自己看不惯沈晚瓷,今天凑巧撞上,想让她知难而退,“我只是好心提醒沈小姐,认清自己的身份,别贪图自己高攀不上的,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没有我,秦赫逸就会娶你?”沈晚瓷扎刀子扎得又准又狠,“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不确定他具体喜欢什么类型的,但却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满脑子争风吃醋的恋爱脑。” 慕窈家里从政,父母都是高官,从小就被宠得没边,别人再对她有意见,也不敢当面戳她脊梁骨。 “沈晚瓷,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 “没身份,所以不怕丢脸。”沈晚瓷开始撸袖子:“这么吵着多没意思,也分不出个胜负,不如我们打一架,谁输谁赢一目了然,秦赫逸读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看人打架,你要是打赢了,说不定他就高看你了。” 慕窈没想到沈晚瓷居然是个泼妇,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她平时呆的那个圈子里,就算是看对方再不顺眼,那也是藏着掖着,最多口头上讽刺几句。 完美诠释了:表面笑哈哈,心里操你妈。 “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摔在了地上。 沈晚瓷撸袖子的手还没放下来,就见慕窈跟川剧变脸似的,噙着泪,一副被欺负的很惨,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配方,有点熟。 她一扭头,果然看见了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秦赫逸。 第281章 他心里没你 第281章他心里没你 秦赫逸径直走到沈晚瓷面前,将她撸起的袖子又一把薅了下去,“空调温度这么低,你不冷啊。” 今天虽然是个大晴天,但到底才四月底,站在阴凉处还是有些凉,商场人多,就开了空调。 沈晚瓷:“你怎么来了?” 秦赫逸扫了眼老神在在的秦悦织:“有人给我发信息,我恰好在这附近,就过来了。” 其实也不是那么恰好,家里有意将他和慕窈凑一对,他是被他妈哄来的,刚走到这附近,就收到了秦悦织发来的消息。 慕窈还坐在地上,看着替沈晚瓷将衣袖拉下来的秦赫逸,恨得牙痒,他刚才目不斜视的就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连眼角余光都没往她身上扫一眼。 她仰着头,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逸哥。” 秦赫逸扭头,眉头微皱,“你坐地上干嘛?不凉啊?” 慕窈咬牙,如果秦赫逸真是个直男也就算了,但他明明对沈晚瓷就很好,他连对方的衣袖挽起还是放下这种小事都要管,分明是将她纳入成了自己的人。 这种区别待遇让她很难堪:“不小心摔倒了。” 这话要是别的男人听到了,不管对她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都会扶一把,但秦赫逸天天不是被训练就是训练别人,别说只是不小心摔倒,就是从单杠上滚下来了,都得咬牙坚持。 于是他厉着声音道:“摔倒了就爬起来,多大个事。” 慕窈:“……” “你速度快点,别挡着人家服务员。” 慕窈泫然欲泣,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偏偏秦赫逸这个男主角脸上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只有对她龟速的嫌弃。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沈晚瓷这个情敌,巨大的难堪和羞辱让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跑出了咖啡厅。 秦悦织‘啧’了一声:“你可真是个大直男,小心以后单身一辈子。” 秦赫逸在沈晚瓷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拿出手机扫码点单:“这不是直男,这是那个男人心里没她,雄性求偶的本领是天生来的,猪要遇到喜欢的,都还知道拱一拱……” 他抬头,一脸正色的看着秦悦织:“听说你最近在相亲,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你点提示,如果一个男人任由你受欺负而无动于衷,那只能证明他心里没你,除此之外,什么都是借口。” 沈晚瓷握着金属的勺子,机械的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她侧头,正好看到慕窈跑出咖啡厅,她一边跑一边抹眼泪,像是伤心到了极点。 看到这一幕,沈晚瓷心里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她想起了自己,在曾经的那段婚姻里,也是这么狼狈,整个秘书部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明里暗里嘲讽她走后门。 那时候,她连跑都没办法跑,只能默默的受着,还要在江雅竹面前强装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而身为她丈夫的薄荆舟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那些人或许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但陈栩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他那个时候没将她当成薄荆舟正儿八经的妻子,但这么久,她就不信他一个字都没跟薄荆舟透露过。秦悦织看了眼沈晚瓷,见她搅着咖啡盯着外面发呆,就知道秦赫逸这话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秦赫逸不知道沈晚瓷那三年婚姻是怎么过的,但身为闺蜜的她却清楚的很,好几次她都恨不得提着刀去把那个渣男给一刀噶了。 她抬手将桌上一块她们吃剩下了的甜点塞进秦赫逸的嘴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怎么知道我在相亲?” 她和秦赫逸这样的高干子弟可不是一个圈子的。 秦赫逸:“你猜。” 秦悦织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喝完咖啡,几人又找了个地方吃饭,沈晚瓷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薄荆舟打来的。 这段时间她崴伤了脚,行动不便,他直接定了餐厅给她送餐,一日三餐,一顿不落,电话也是一天好几个,也没说什么实事,有时候甚至就问她吃没吃饭。 餐是他让人定的,她吃没吃,他能不知道。 沈晚瓷刚开始还呛他,现在已经能和他和平聊天了。 但是今天,她直接想也没想就把电话挂了。 几分钟后,薄荆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沈晚瓷不止把电话挂了,还直接把人给拉黑了。 薄荆舟:“……” 他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对方正忙的提示音,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川,看了眼旁边正抱着文件往外走的陈栩:“去查一下少夫人现在在做什么。” 今天是周末,她的脚还没完全好,人应该在家里。 好不容易争取了个留待查看机会的陈栩一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头皮都紧了,这绝对是报应。 他以前就不该狗眼看人低,不该自以为是的觉得薄总不在意沈小姐,不该不承认她薄氏总裁夫人的位置。 十分钟后,陈栩敲门进来,一脸麻木的道:“少夫人和秦小姐在吃美蛙鱼头,秦赫逸也在,还给少夫人挑鱼刺。” 他这又是被调去分公司,又是被发配非洲的,心理上受了这么大伤害,总得找补找补,不然光他一个人伤心,多惨啊。 薄荆舟面无表情:“她吃了?” “吃了,还吃的挺多的。” “……”办公桌后的男人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家里佣人说,沈晚瓷从来不吃鱼头。 “出去吧。”陈栩出去后,薄荆舟冷着脸又拨了一次沈晚瓷的电话,这次直接提示对方忙。 …… 沈晚瓷回去的时候已经八点了,一出电梯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正想着谁这么没素质在走廊上抽烟,结果就看到了站在她家门口,靠着墙、叼着烟,半眯着眼看向她的薄荆舟。 男人穿着挺括的西装,打着领带,但领结处已经被他扯松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衬衫的领口也解开了两颗,他站姿随意,没有了在公司的那份正式刻板,反而显得随性慵懒。 他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连脸上的阴郁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282章 过去他欠她的 第282章过去他欠她的 薄荆舟:“你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他今天在公司,连着打了好几次沈晚瓷的电话,提示的都是对方正忙,才反应过来他被拉黑了。 沈晚瓷用指纹刷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薄荆舟直起身,自然而然的要跟上,他这段时间打着照顾她的幌子,已经成功登堂入室了,虽然只能睡沙发,但至少进门这一关沈晚瓷已经不拦他了。 能进客厅的门,迟早也能进卧室的门。 但今天,他抬起的脚还没跨进门里,沈晚瓷就伸手拦住了他:“我的脚已经好了,不需要照顾了。”薄荆舟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白皙手臂,良久后,他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低的笑,但眉眼间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有冷,绵长的冷,锋锐的冷,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在冒着寒气:“你脚伤着的时候没见到他的人,好了倒是出现了,一顿百来块钱的廉价菜,就能让你开心得到家了脸上都还挂着笑,我照顾你那么多天,没见你给我个好脸色?” 刚才电梯门打开时,他还看到沈晚瓷在笑,结果目光一落到他身上,笑容就淡下去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待见他。 “是啊,一顿百来块的廉价菜就能让我高兴,但是你连这么廉价的东西都给不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过去那些事的原因,沈晚瓷的语气很冲,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 “御汀别院那堆满整个衣帽间的衣服首饰和包,不是我给你买的?换成钱够你吃一辈子的鱼头了,”薄荆舟心里闷得慌,他和沈晚瓷相对而立,一垂眸就能看到她嫣红的唇。 一看到她嫣红的唇,就想到她明明不吃鱼头,却愿意为了秦赫逸勉强自己,心里那把火就烧得更旺了:“家里佣人说你不吃鱼头,但秦赫逸夹给你的你就愿意吃,所以不是挑食,是要看夹给你的人是谁,对吧?” “家里佣人说我不吃鱼头你就记住了,那她之前给你打电话,说我烧到三十九度五,怎么没见你回来呢?”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翻旧账,太多了,翻三天三夜都翻不完,反而气着自己。 “我那时候在国外出差。” 他没问沈晚瓷她发烧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他都记得。 当时他就让陈栩去定机票了,但毕竟是在国外,就算是马不停蹄,回来也要十几二十个小时。沈晚瓷冷笑着拆穿他:“是在国外出差,还是在陪简唯宁?” 当时她在医院打点滴,没有病房了,只能坐在输液大厅冰冷的凳子上,上个洗手间都还要自己举着瓶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偏偏她隔壁坐着的是对新婚小夫妻,感情好的蜜里调油,更衬得她形单影只。 输液大厅里有电视,在放新闻。 她的丈夫和他的初恋女友一同出现在了电视的屏幕里,虽然简唯宁站得有些远,而且还只是个侧脸,但她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薄荆舟皱眉:“我都没看见她,而且我去的地方和她根本不是同一个国家。” 他一脸坦然,一点撒谎的迹象都没有。 如果不是在新闻上看见了两人同框的画面,沈晚瓷就要相信他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就算你承认是去陪她了,我也不会说什么,”沈晚瓷面露鄙夷,“但你居然敢做不敢认。” 她脸上明晃晃的嘲讽刺得薄荆舟瞳孔微缩,撑着门板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绷起,声音有些哑,沉沉的坠在人心头,“晚晚,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我去陪她了,但我没有,我是去出差的,连见都更见过她。” 那晚是对家公司的周年庆,他接到佣人的电话就急匆匆的订机票赶了回来。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谈论以前的事也没有意义。” 薄荆舟咬牙:“离婚了也可以复。” 沈晚瓷:“决定跟你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再复婚。”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唇瓣抿的死紧,“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晚晚,你为了秦赫逸勉强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了,我们讲和了。” “没有勉强,人的一生这么长,总要尝试点新鲜事物的,鱼头的味道还不赖。” 薄荆舟看着面前长发披肩的女人,冷笑:“你说的是鱼头,还是说的是人?秦赫逸今天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比较新鲜?想要尝试一下?” “……”沈晚瓷没解释,他误会了也好,她不想复婚,也不拒绝接受新的恋情,身边迟早会有人,不过是早晚的事。 “晚晚,”他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沈晚瓷退后了一步,避开了,薄荆舟也不在意,坦然的收回了自己落空的手:“有我在你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有我这个旧人,现在的年轻男孩子都受不得刺激,你别去祸害人家,你给不了人家未来,就别去伤人家心,万一遇上一两个较真的,闹出点人命就不好看了。” 沈晚瓷脸色骤变:“你威胁我?”“没有,”薄荆舟淡笑:“只是给你提个醒,现在被女人甩了就跳楼跳河的人有点多。” 他的话,沈晚瓷半个字都不信,这个狗男人心里不定怎么憋着坏。 她瞪着他,想起秦赫逸那句话:“猪都比你能干。” 薄荆舟声线低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猪能干?看过?” 沈晚瓷:“……” 中文的博大精深让她觉得自己说的能干跟薄荆舟说的能干不是一个意思。 薄荆舟垂眸,看着她已经看不出异样的脚踝:“你的脚伤还没好,医生说还得养着,开门,我去……” 沈晚瓷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听着门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侧身靠着墙壁,重新点了支烟。 火光映着他冰冷的眼眸,衬得里面一片暖绒,隔着袅绕的烟雾,薄荆舟看着那点儿光失了神,直到手指被滚烫的打火机烫了一下,他才回神,松开了一直摁在上面的手。 第283章 你怎么认出我的 第283章你怎么认出我的 翌日。 沈晚瓷去了半山别墅,陆烽跟着她。 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熟悉了不少,但也仅限于聊别的事,一提到无脸男他就歇菜,陆烽嘴严的很,从他嘴里套不出半句有用的话。 陆烽不能上二楼,所以他只把她送到楼梯口。 以前沈晚瓷都是直接就上去了,但今天,她握着楼梯的扶手,问了句:“陆烽,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先生长了张什么样的脸?” 那幅画今天就修复完了,她约了无脸男见面。 陆烽:“好奇心害死猫。”沈晚瓷呲牙,用眼角的余光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无趣。” 说完就抬脚上去了。 她这段时间都是在书房修复的画,对于书房的位置已经熟门熟路了,她喜欢明亮通风的环境,李姐虽然讨厌她,但还是记得她的习惯,所以每次来,窗帘和窗户都是开着的。 但今晚不同。 无脸男在。 沈晚瓷敲了敲门,等到里面应声了才推门进去,一进去就感受到了那种逼仄昏暗的氛围,她要眯着眼睛才能勉强看清站在窗帘旁的人。 “先生,画还剩最后一点,今晚就能修复完了,是你出去,还是我开灯?”沈晚瓷实在受不了这昏暗的光线,总觉得那些厚重的阴影里藏了什么怪物。 “你可以出去。”无脸男戴着帽子、太阳镜、口罩,穿得一身漆黑,连手上都戴着手套,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肌肤都不漏。 但沈晚瓷直觉,他说这话时肯定是皱着眉的。 沈晚瓷指了指办公桌,她的东西还没收,都摆在那儿:“这么一大堆东西,等我搬出去,都能把画修复完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了。 无脸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没说话,半晌,他终于挪动了脚,朝着门这边走来,“速度快点,你这副画已经拖得太久了。” 沈晚瓷:“知道了知道了,我比你更急。” 她朝着书桌那边跑去,走到半路时脚突然一崴,直接撞在了无脸男身上。 对方下意识的要往后退,但退了一小步后又停住了,改为伸手扶她。 沈晚瓷的手搭着他的手臂,趁着对方没注意,一把拽下了他的口罩,收手时,连带着他鼻梁上架着的太阳镜也给打歪了。 在她摘下无脸男口罩的那一刻,对方也出手如电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剧痛传来,她甚至听到骨头摩擦的声响。 这力道,一看就是练家子。 沈晚瓷这下是真的惨叫出了声,连手上的口罩都无力握住。 “你找死。”男人阴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耳边响起,书房本来就安静,更显的他的声音沉的厉害。 她就着对方的力道斜歪着身子,抬眼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果然是你,陆烽。” 陆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抬手摘掉了歪着的太阳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在这之前,他只用这个身份和她见过三次面,但每次都在光线昏暗的书房,离的又远,连话都只说了几句,而且还刻意隐藏了一些平时的小习惯,他敢肯定,自己没有暴露身份,而他是陆烽的时候,和沈晚瓷算是朝夕相对,她怀疑自己的身份,却一点端倪都没泄露过。 沈晚瓷:“上次在博物馆门口,我给先生打电话的时候。” 陆烽松开她的手,抿唇:“那时候我给你看了我的来电显示,不是你。” “那只是起了怀疑的苗子,其实在你扶我之前,我都不确定,完全是凭着女人的第六感,你看见我摔到,第一反应是退后,然后才扶的我。所以,先生不会扶我,但陆烽会,”沈晚瓷说的肯定,“他知道我崴伤了脚,所以不会怀疑我是装的。” 其实不止是第六感,还有那始终觉得熟悉的声调。 陆烽:“愚蠢,如果我是坏人,你现在已经死了。”沈晚瓷并不在意他的冷讽:“有时候铤而走险,才能破除死局。” 她既然敢摘陆烽的口罩,就是确定了对方不会对自己不利,如果陆烽真要对她做什么,也不会绕这么大一圈非要给自己安个保镖的身份跟在她身边。 沈晚瓷站直身体:“三楼的那个人呢?不准备让我见见吗?” 第284章 给他一瓶砒霜 第284章给他一瓶砒霜 回归到先生身份的陆烽比平时当她保镖时更不近人情,整个人都透着股居高临下之感,他看着沈晚瓷:“沈小姐,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在a市救你,也是因为你让我有利可图,我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钱,总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他摘下帽子,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不说三楼有没有人,就算有人,那也是我的人,沈小姐一个拿钱办事的下属,觉得自己是什么资格,看我的人?” 沈晚瓷皱眉:“我只想知道和我妈妈有关的事,这也是当初我同意和你签约的条件。” 如果不是他们拿了那些照片,又表现得知道些内幕的样子,她根本不会答应这份工作。陆烽皱眉:“你还没查到什么,就差点把命留在了a市,沈小姐,你母亲如果在天有灵,绝对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背后那人你惹不起。” 沈晚瓷:“如果我非要查呢?” “……”陆烽估计是被她冥顽不宁的态度给气着了,脱口道:“如果不是……” 话说到一半,又猛的顿住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如果你非要去送死,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奉劝你死之前先想好稿子,在下面遇上你母亲和你外公,该怎么忏悔自己的愚蠢和鲁莽吧。” 沈晚瓷:“好的。” 陆烽:“……” 这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听不出来他在反向劝导? 沈晚瓷将画上没补完的最后一点弄完,确定无误后才交给陆烽:“您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这幅画就正式交接给您了。” 以后万一出什么问题,就都和她无关了。 陆烽现在正烦着呢,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没完成,哪有时间看这什么劳什子画,而且这本来就是为了接近沈晚瓷找的借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画就更不重要了。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扔在了一旁。 沈晚瓷看着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的画有点心疼,但她只是个修复师,没有权利说什么,于是朝着陆烽颔了颔首,出去了。 陆烽跟着她一起出了书房。 经过楼梯口时,沈晚瓷抬头看了眼三楼的方向,“这栋别墅,我妈妈曾经也住过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身后的陆烽听的,还是说给楼上那位没漏过脸的人听的。 陆烽不说话。沈晚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再环顾这栋别墅,以前觉得阴森森的,如今却多了几分亲切感,她回头看向陆烽,“你们如果真怕我跟只无头苍蝇一样把自己给撞死了,不如信息共享一下?至少让我知道,我要对付的高山,究竟有多高不可攀。” 意料之中的,陆烽没有回她。 沈晚瓷也不在意,径直走了,李姐不在,整个一楼客厅空荡荡的。 陆烽将她送上车,抿紧的薄唇微启,轻吐出了一个字。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 因为在别墅里耽搁了一下,她回去时已经挺晚的了,最近这一片被规划成了夜市,卖什么的都有,热闹的很。 沈晚瓷有点饿了,找了家卖炒饭的摊位:“要份香肠腊肉炒饭。” 话音一落,旁边就紧跟着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要份和她一样的。” 沈晚瓷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人,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栩微笑,语出惊人道:“跟踪您来的。” “……” “我陪着薄总在公寓大门那儿等您,结果看见您来了夜市,就跟着来了。” 薄荆舟看着她,抿唇的样子像只傲娇的猫主子:“你不是喜欢吃这种廉价菜?我陪你吃,你……” 别生气了。 沈晚瓷被他这副高高在上,却自认为委曲求全的模样给气笑了,“好啊。” 她凑到薄荆舟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看那个炒饭的小哥,没戴帽子没戴口罩,还一边炒一边拿抹布擦灶台,擦完后又去抓葱……” 毕竟是说人坏话,沈晚瓷也不好意思嚷嚷得人尽皆知,就只能凑到他耳边低语了。 市井小吃摊大都是这样的卫生条件,沈晚瓷没有洁癖,无所谓,但薄荆舟这种娇养的大少爷就不一样了。 “你看那篮子里焉了吧唧的菜,不新鲜是肯定的,洗没洗都说不定。” 她就是故意恶心薄荆舟的,所以专挑他的雷区蹦迪。 在沈晚瓷靠过来时,薄荆舟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只不过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并没有真的贴上去:“你吃吗?” 他的呼吸里全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香,耳朵被她潮湿温热的气息拂过,不受控制的浮上来了一层红。沈晚瓷:“吃啊,不吃我干嘛点。” 薄荆舟:“那就陪你吃。” “……”沈晚瓷站直身体,偏头去看陈栩:“你们老板怎么了?” 以前别说是让他吃了,就是看见她吃,都是满脸嫌弃,恨不得拿84消毒液给她灌两口的模样。 陈栩这会儿正在无语望天,自沈晚瓷贴着薄荆舟耳边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就这个动作了,听到她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心里话给说了:“大概这就是报应吧……哦,不是,薄总这是爱您,想要体验一切您喜欢的东西,别说是陪您吃个炒饭,就是您给他一瓶砒霜,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恋爱脑没得治。 今晚的正事又没法干了,旗下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还在摄像头前等着开会呢,薄总却在夜市上哄老婆。 炒饭很快炒好了。 沈晚瓷端着自己那一份,找了张桌子坐下,便开始低头干饭,薄荆舟跟过去时,她已经把自己吃成了一只仓鼠,两颊鼓鼓的,举着的勺子里还舀了满满一勺。 炒饭味道一般,那么大一盘,除了葱花就是饭,肉丁都没见到几个,薄荆舟本来也不饿,只意思性的吃了两勺就放下了,看着沈晚瓷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葱?” 沈晚瓷:“没有,挺喜欢的。” 薄荆舟抿唇,默了半晌又问:“肉呢?那看上去好像不太新鲜。” “腊肉你要怎么新鲜?本来就是熏的,说不定都放一年了。”沈晚瓷刚刚就觉得薄荆舟不太对劲,现在一看,果然有病。 第285章 秦家没你想的那么好 第285章秦家没你想的那么好 薄荆舟抿唇,不说话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安静得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沈晚瓷起身去买单,薄荆舟拉住她:“陈栩已经买过了。” 他之前没想过要牵她,因为没资格,沈晚瓷也不会同意,但牵上了就不想松开,“今晚天气不错,逛一逛?” 沈晚瓷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完全看不出来天气哪里不错,好像还有点降温,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你自己逛吧,我没兴趣。” 她心里装着事,又累了一天,哪有精力逛街,只想回去泡个澡,躺着刷会儿电视剧,放松一下。 她正要将手从薄荆舟的掌心中抽出来,就听到男人问:“不想知道在a市,是谁对你意图不轨吗?” 沈晚瓷惊讶的抬头,一时忘了抽手的事:“你查到了?” “嗯,”薄荆舟趁机牵住她的手,站到了她身边,“陪我逛个街,我就告诉你。” 对方的身份陆烽其实已经告诉她了,在送她上车的时候,只不过她不确定他有没有骗她。 沈晚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一听薄荆舟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你先松开。” 薄荆舟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柔弱无骨的手。 沈晚瓷:“往哪儿逛?” 男人随便指了个人围得最多地方,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逛街,往哪儿逛都一样。 人一多,路上就挤,还有几个孩子拿着玩具在人群中穿梭追逐,薄荆舟伸手将沈晚瓷护在怀里,手没碰到她,但却给她撑起了一片不被别人碰触到的空间。 越是接近那堆围观群众多的地方,音乐声就越大,透过缝隙,好像是有人开着直播在跳舞。 薄荆舟没去看热闹,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晚瓷身上,避免有人撞到她:“晚晚,秦赫逸能做的事,我也能做,那些垃圾食品,我也能陪你去吃,鱼刺我也会挑,你别喜欢他,秦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秦赫逸的父母都是老干部,规矩重,你肯定适应不了……”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好,身为丈夫,不够负责,身为伴侣,也不够体贴……”他顿了顿,“可能说话也不够好听,但我以后会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不会让你再受那些委屈了。”沈晚瓷沉默了几秒,开口:“薄荆舟……” 她刚喊出一个名字,就被薄荆舟捂住了嘴,男人的薄唇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别说了,谈正事吧,a城姜家,你得罪过他们家什么人吗?” 再次听到这个姓,沈晚瓷确定了针对自己的,的确是姜家的人,只不过她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就没有姓这个的,更别说是得罪了。 既然她不认识,那十有八九对方是因为她的妈妈,才针对她的。 薄荆舟蹙眉,他觉得沈晚瓷有事瞒着他。 正想问,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声:“下雨了。” 雨珠豆大一颗,砸在地上开成了花。 刚才还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转瞬间就散了,沈晚瓷本来就不想逛街,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薄荆舟腿长,都追不上她。陈栩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把伞,递给了薄荆舟。 雨很快下大了,密密的雨珠坠下,很快就将人身上单薄的衣服湿了个透,薄荆舟撑开伞,将沈晚瓷完完全全罩在了伞下。 沈晚瓷住的公寓就在夜市隔壁,她进了单元楼,掸了掸身上沾着的水珠:“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谢谢你的伞。” 薄荆舟收了伞,示意她看自己右边的肩膀,浅色的衬衫沾了水,有些透,贴在身上能看清他线条优美的肌肉,“因为你,都湿透了,既然要谢,好歹也要有点诚意。” 他似乎很不喜欢身上湿乎乎的,眉头皱着,“我去你家洗个澡,陈栩去车上帮我拿衣服了,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 沈晚瓷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叫她,“沈小姐。”昏暗的阴影中走出来两个人。 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脸,沈晚瓷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第286章 我就是你的倚仗 第286章我就是你的倚仗 来人沈晚瓷并不熟,但以前见过一面,对方的五官轮廓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尤其是那一身常年身居高位养就出来的气场。 相比之下,她更熟悉后面那人。 毕竟昨天才见过,还短暂的交了下锋——慕窈。 沈晚瓷面向来人,挺直了背脊:“秦伯母。” 秦赫逸母亲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她身上扫过,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得体的、却又不带温度的笑,“今天恰好来这附近处理点事,就想着约沈小姐喝杯咖啡,但现在看来,应该不用了,沈小姐和薄总这一看就是连枝共冢,等哪天复婚,秦家一定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贺。” 这哪里是来请她喝咖啡的,分明是来警告她离秦赫逸远一些的。 秦母淡笑:“只不过我那傻儿子从小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更没什么情商,可能误会了沈小姐的某些举动,希望沈小姐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和他解释清楚。” 虽然是自贬,但字字句句又透着高不可攀的傲气,这是她的身份背景,及地位给予的底气,如果不是顾忌着薄荆舟,话可能会说的更直白刺耳。 沈晚瓷默了半晌,方才微微笑道:“秦伯母,我不会去和秦赫逸解释,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失礼之处,至于错误认知,这是秦赫逸告诉你的,还是……” 她移开视线,看向秦母身后一直沉默着装乖,却仰着下颌、志得意满睨着她的慕窈,“这位慕茶茶小姐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慕窈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了几秒才回过味来,恼怒的瞪她:“你说谁茶呢?” 这个女人明明都有薄荆舟了,居然还当着逸哥母亲的面败坏她的名声,果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安好心。 “我说谁,慕小姐应该清楚,”面对气场强硬的秦母,沈晚瓷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秦伯母,如果您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让秦赫逸给你解释吧,至于您的担忧,完全不用担心。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至少在他去部队之前都还时常联系见面,如果真有那些心思,也不会拖到我二婚的时候。” 秦母皱眉。 自己说秦赫逸不好,那是自谦,但别人要是看不上她家孩子,那就是在她脸上戳刀子了。 自从她记事起,就没几个人敢这样下她脸面的,何况对方还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秦母脸色微沉,拿出了她平日里在单位训手下人的强大气场:“沈小姐,赫逸为了你,又是领家法,又是闹着非你不娶的,” 她看了眼薄荆舟,“你若是对他一心一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一边给他希望,一边又和薄总……” “秦夫人,”薄荆舟将沈晚瓷拉到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了她面前,他说话可就没有沈晚瓷那般尊老爱幼了,哪怕对方身居高位,“不管是不是一心一意,您和您丈夫都不会同意秦赫逸娶一个没有政治背景的女人,何必甩锅给别人,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 “……” “既然知道自家孩子头脑简单,听不懂话,就该把时间花在自己孩子身上,实在不行,报个提高情商的培训班也行,而不是在这里揪着我太太,让她去跟傻子解释。” 场面一片死寂。偏偏罪魁祸首薄荆舟一派坦然,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多得罪人,更没有因为秦母的身份生出半点顾忌:“总不能全世界都要替您惯儿子吧?说句话都还得注意着。别说我太太没有做过什么让人引起误会的举动,就是做了,您也应该告诫令公子,女人的话不可信,别被人两句好听话就哄得找不着北了,那些网恋被卖的,大都就是太能自我脑补,又看不清自己定位的。” 沈晚瓷被薄荆舟挡在身后,看不到秦母和慕窈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气得不轻。 以前她不信,但现在有了对比,薄荆舟对她,果然是嘴下留了情的。 秦母已经被他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了。 薄荆舟狭长的眼睛微眯,脸上带着毫无诚意的歉意,朝着秦母微一颔首:“抱歉,看不得我家小姑娘受欺负,说话可能不太中听,秦夫人您多担待。” 秦母:“……”她不担待又能如何?还能当场甩他两个耳光不成? 她的身份不容许她做这种泼妇骂街的行为,何况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容许她有什么出格举动。 她畏惧的不是薄荆舟商人的身份,而是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薄荆舟牵着沈晚瓷,带着人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慕窈:“茶小姐,虽然我不是秦赫逸,但我是个男人,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后嚼舌根的女人。” “……” 慕窈气得想尖叫。 神他妈茶小姐。 进了电梯,门一关,薄荆舟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就冷了下来,“就非得让人欺负一下,心里才好受,是吧?”他一边问话一边解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 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才算顺了点。 沈晚瓷垂下眼,睫毛颤了颤:“我没有被欺负。” “那要怎样才算被欺负?巴掌甩你脸上吗?秦赫逸他妈话里的意思,还有那居高临下的态度,不就是摆明了欺负你没身份没倚仗,想要你有点自知之明,离她儿子远一点。” 其实谈不上欺负,因为这就是如今的社会现状。 有钱有权的人高高在上,没钱没权的人拼死拼活,结果到头来,对方想弄死你,也不过是动一动手指的事。 比如,a城神秘又顶级的豪门世家,姜家。 大街上就敢截人,事后找人顶包,官方还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沈晚瓷不怎么在意的道:“我确实没身份没倚仗,如果连这都要觉得是种欺负,那就别活了。” 薄荆舟蹙眉,神色严肃的看着她:“我就是你的倚仗,从前是,现在也是,并且一直都是,是你不屑用。” 第287章 走开,死渣男 第287章走开,死渣男 沈晚瓷的手被薄荆舟牵着,两人离的不远,一抬眸,就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身影。 男人穿着浅色的长袖衬衫,配深色西裤,半边的衣衫都被雨水湿透了,连头发都湿了些,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都是矜贵优雅的,即便是这样湿漉漉的,也完全不显狼狈。 薄荆舟冰冷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虎口,是一种亲昵的,但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暧昧猥琐的动作,“晚晚,从我们结婚起,薄家和我,就是你的倚仗。” 沈晚瓷心里那点儿因为薄荆舟刚才的行为,生出来的感动,随着他的这话全没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这靠山大的都无边无际了,别人都看不到,真是好大的倚仗啊。” 除了那几个亲近的人,就没人知道她和薄荆舟是夫妻。 男人看着她怒气横生的脸,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你也从来没和人说过,你是我妻子。” 要不然那些人怎么敢指使她做这做那的。 沈晚瓷被气笑了,理智和修养都压不住体内肆虐的洪荒之力了,恨不得能甩他个大逼兜,这个男人可真是——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所以你冷暴力我,对外隐婚,最后还成了我的错是吧?怪我没写个牌子挂在胸口上,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原本以为他们的婚姻是源于一场误会,是因为新闻闹得太大,所以迫不得已。 但后来才知道,那一晚是薄荆舟故意误导她的,照片也是他发给媒体的,所以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可婚后,他不止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连基本的夫妻义务都没尽到。 如果离婚后当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也就罢了,但他偏偏又打着爱的名义来招惹她。 要是真的爱,那婚内那三年干嘛去了。 过去那些她刻意不去想的糟糕记忆,随着这个开端,如泄洪一般蜂拥而至,一帧帧、一幕幕,全是她定的餐被毫不留情的扔掉,亦或者独身一人在卧室里等到睡着的画面。 沈晚瓷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眼眶都泛起了红意。 薄荆舟见她真生气了,也顾不得身上湿不湿的,伸手想将人揽进怀里安抚。 “叮咚。” 电梯到了。金属门缓缓打开。 沈晚瓷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从电梯里跑了出去:“走开,死渣男。” 薄荆舟心绪混乱,一时不察,被她推得撞在了电梯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声响,等反应过来,电梯里哪里还有沈晚瓷的影子。 他转身快步跟了上去,在沈晚瓷关门之际,先一步撑住门板,侧身跟一尾鱼似的溜进了门内。 这个动作,他现在是越做越熟练了。 要是被薄氏那群整天一见他冷脸就胆战心惊的高管给瞧见了,恐怕要惊悚得嘴巴都合不上。 沈晚瓷刚要撵人,薄荆舟就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湿透的肩膀上,这个月份的雨水还是沁人的,触手一片冰凉:“这个天气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陈栩去给我拿衣服了,看在我刚刚把伞全给你遮了的份上,你好歹让我先洗个澡?”和狼狈的薄荆舟不同,沈晚瓷全身都是干的,连水珠都没沾上一点。 沈晚瓷凶巴巴的冷笑:“天气不是挺好的吗?出去继续逛啊。” 薄荆舟刚刚哄她逛街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男人将唇瓣抿得发白:“冷。” 他此刻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哪有刚才在下面对着秦母时,大杀四方的强势样子。 沈晚瓷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和陈栩一个狼一个狈,谁知道他还上不上来。” 薄荆舟被她这副看强奸犯的模样气得脑仁疼,当着她的面拨通了陈栩的电话。 听筒那头,陈栩气喘吁吁的声音传过来:“薄总,我正往您那儿赶呢,车停的有点远,再过十分钟就到了。” 十分钟。洗个澡也差不多就这么长时间。 沈晚瓷拿手机调了十分钟的倒计时:“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他没到,你就是裸着也得给我出去。” 薄荆舟勾唇,沙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边低低响起:“好。” 沈晚瓷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薄荆舟如果去做配音,那一定是传说中,光是声音就能让人怀孕的声优怪物。 男人去了浴室,听着从里面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沈晚瓷闲着无聊,去冰箱里拿了杯牛奶,倒进杯子里隔水加热。 透过落地窗,一眼就能看到外面闪烁的霓虹和万家灯火,像一簇簇温暖的火苗,直透心底。 她和薄荆舟的婚姻,其实也有过怦然心动的时候。 那时他们刚结婚不久,她被那些高利贷追债追得有了心理阴影,窝在家里一个月没出门,那天正好周末,薄荆舟突然说要带她去逛街,说是江雅竹吩咐的。 这对一个本身不怎么宅,又被迫在家里宅了一个月的人而言,简直是久旱逢甘露。 结果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对方专门堵她,她中途离开薄荆舟去了个洗手间,就被人给拦住了。 债是沈震安欠的,能借的地方他都借了,沈晚瓷作为还债的,不止不知道数额,连欠了哪些人都不知道,对方拦住她,开口就是两千万。 沈晚瓷那时候身无分文,哪有两千万给他,就算有,对方连个欠条什么的都不出示,拿着两根拖把棍就想讹她两千万,她又不是冤大头。 可硬拼,她也不是对手。 最后还是薄荆舟许久没等到她,直接闯了女厕所,把那几人撂翻了。那时的他也像今晚一样,把她护在身后,噌亮的皮鞋将领头那人的侧脸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扔下一张陈栩的名片,“拿着欠条去找他,再敢骚扰我太太,我就让你有命拿钱没命花。” 记忆被浴室门拉开的声音打断。 沈晚瓷回头。 薄荆舟站在门口,身上仅围了一条浴巾,水珠从头发上滴落,顺着男人性感的下颌和喉结一路往下滑。 他脖颈的线条修长而完美,冷白的皮肤上坠着水珠,而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外形出色,有意放大了这份魅力,整个人欲得不行。 对上她的视线,男人好看的眼睛里含着潋滟的幽暗光芒,被热气熏得红润的唇瓣缓缓勾起:“这么看着我干嘛?真想看我裸奔?” 第288章 每个都像杀人犯 第288章每个都像杀人犯 薄荆舟的手搭在浴巾上,看样子像是要当场给她表演一个,沈晚瓷的眼睛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猛的转向了别处。 她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将薄荆舟从卧室里推了出去:“十分钟快到了,等会儿走的时候顺手把门给我反锁了,浴巾也带下去扔了。” 沈晚瓷说完,就直接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浴室里,水蒸气弥漫,空气中浮动着她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别的味道——那是薄荆舟惯用的古龙水的香味。 透着种莫名的暧昧。 按理说,结婚三年,这种场景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在沈晚瓷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住御汀别院的时候,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浴,外面还有公用的,薄荆舟又时常不回来,即便回来,也都很晚,所以根本没出现过这种一个刚洗完澡,另一个就去洗的情况。 沈晚瓷压下心里的异样,她会多想,可能是因为今晚薄荆舟做的事让她回忆起了过去。她打开排气扇,简单的冲了个澡,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到了阳台推拉门旁的贵妃榻上。 她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a城姜家”几个字。 滑动着鼠标查看了几条关于姜家的背景和人员介绍的信息,总算知道为什么陆烽和薄荆舟都只提了个姜家,而没有具体说哪一个人呢。 她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关系网,忍不住感慨:这可真是个人丁新旺的家族啊,光老爷子就有十个兄弟姐妹,每人又各有两到五个不等的子女,再往下,还有无数的孙子孙女。这还是明面上的,私生子女也有,光是被曝光出来的就有十几个了,不知道没曝光出来的还有没有。 当年抓得那么紧的计划生育对这家人,完全没起到作用。 总之每一房拎出来,那人数都是非常可观的。 这要是逢年过节聚个餐,不包个五星级餐厅的大厅,那估计都坐不下,要从这么多人里找出谁想害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沈晚瓷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疼,脑海中全是姜家人的脸,每个都像杀人犯。 她烦躁的将电脑扔在了一边,躺下,闭上了眼睛假寐。 脑袋枕着贵妃榻的边缘,将湿漉漉的头发正对着呼呼吹着暖风的空调扇。 舒服得她很快就睡着了。…… 客厅里。 薄荆舟看着陈栩发过来的秦赫逸的手机号,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拨了过去。 那头接的挺快,声音利落:“哪位?” “薄荆舟。” 秦赫逸静了两秒,瞬间恢复到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薄总这是又被拒了?打电话来找我这个情敌讨经验?” “讨怎样让自己的追求者,带着自己母亲上门为难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经验吗?这个可能讨教不来,毕竟晚晚在我家,那都是被捧着的,别说这种绵里藏针赤裸裸的警告羞辱,就是连句重话都没人说。” 薄荆舟这句话有点长,又一连说了好几个自己,直接把秦赫逸给绕晕了,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重复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皱眉道:“慕窈带我妈去找晚瓷的麻烦了?” “看得出来伯母对那位茶小姐是真心喜欢,这种情况,你就别祸害晚晚了,谁二婚还找个这么糟心的家庭啊。” 秦赫逸算是明白了。 这狗东西打电话来,除了让他收拾慕窈,还为了嘲讽他,让他知难而退尽早放弃,“头婚不好才会二婚,好不容易离了,谁这么想不开还啃回头草啊。” 翌日。 沈晚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她皱着眉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好像是在贵妃榻上睡着的,至于怎么到的床上,完全没印象。 难道昨晚薄荆舟没走? 上班要来不及了,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洗漱完,经过客厅时,沈晚瓷看了眼沙发。 上面整洁干净,没有睡过的痕迹。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空气中萦绕着的,都是薄荆舟身上清冽的味道。 …… 沈晚瓷一到博物馆,就听说那位神秘华裔来了,正在查看头冠的修复进度。 同事吐槽:“才半个月,前期开研讨会就用了一大半的时间,能有什么进度。” “听说那个洋鬼子被于馆长‘劝’回去后,跑到那个华裔面前大说特说我们的坏话,说我们不专业,会毁了那件独一无二的珍宝,才引得人家非要来看一看,本来就不太放心我们的技术,这下好了,捐赠的事恐怕要不了了之了。” 沈晚瓷原本以为这种爱国又爱古董,还那么有钱的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年轻的御姐,穿着一身高定职业装,身材凹凸有致,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熟女的风情,但年龄看上去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看到她,对方先打招呼:“你就是那个网上大名鼎鼎的挽挽?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沈晚瓷礼貌的握住对方伸来的手:“谢谢。” 女人很开心,像是见到偶像的小迷妹,御姐瞬间变成了兴奋的小萝莉,她自我介绍:“我叫泰莉莎,暂时是这个头冠的主人,也是你的粉丝,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国内的人修复不好它,但是现在看到你,我觉得我可以完全放心把它交到你们博物馆了,等会儿我就和于馆长签署捐赠协议。” “……” 她们现在就站在工作间里,在场的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亦或者是在这一行的影响力,都在她之上。所以泰莉莎这顶高帽子一扣下来,沈晚瓷完全没有被夸赞的愉悦,只有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尴尬。 不知道她是真的在国外待久了,天真无邪,不懂国内的人情世故,还是有意想要让她被前辈排挤。 沈晚瓷自嘲一笑,“你之所以认定我,是因为只有我比较高调,参加了节目,要是我们这一行的前辈都高调,我恐怕就要被秒得连渣都不剩了。” 泰莉莎看着她,眸子里神色幽深…… 第289章 以前的亏欠都补回来 第289章以前的亏欠都补回来 慕窈昨晚被薄荆舟讽刺后,憋了一肚子的火,诅咒了沈晚瓷一整晚,一大早听见有人敲门,素着一张脸就去开了。 结果门一打开,外面站着她心心念念的逸哥。 她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抬手捂脸:“逸哥,你先等会儿,我去洗个脸,马上就好。” 慕窈刚要转身冲回房间去化妆,就被秦赫逸叫住了:“茶小姐……不是,慕小姐,我说几句话就走,不看你的脸,你用不着费时间折腾。” 都怪薄荆舟那条狗,把他都给带歪了。 什么茶小姐,呸。 “逸哥,你叫我什么?”慕窈人都傻了,她没想到这个耻辱的称呼,居然有一天会从她喜欢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秦赫逸一脸正色,十分有诚意的道歉:“抱歉,一时嘴瓢。” 慕窈还是很委屈,红红的眼眶里含着泪,她侧着脸,选了个自己最漂亮的角度对着秦赫逸。 男人身量笔挺,站姿端正,就像是在部队里训练时那样:“慕小姐,你和夕兮是闺蜜,所以我也一直拿你当妹妹,从认识起,我对你就没有半点想法,这段时间两方家长虽然有意撮合我们,但我已经表明态度了。我不阻止你和夕兮来往,也请你不要在我母亲面前提到晚瓷。” 都已经不是让她不要说那女人的坏话了,而是直接让她不要提,是觉得她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是吗? “逸哥,你就那么相信她?她说我在伯母面前说了她坏话,你连问都不问就直接质问我?”慕窈紧盯着秦赫逸的眼睛,“你不信我,也不信夕兮看人的眼光吗?你觉得我真会在伯母面前挑拨你们的关系?” “晚瓷什么都没跟我说过,”秦赫逸皱眉,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比较了解我妈,她儿子连人都还没追上,她就算不同意,也不会这个时候做什么,让自己担上不好的名声。” 她妈能坐上这个位置,表面功夫那是绝佳的,“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给你底气,让你宽心,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秦赫逸:“慕小姐,我今天的话,希望你放在心上,不要再有下一次。”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临走时还替她将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 震得慕窈整个人都抖了抖。 “啊。” 她尖叫一声,将鞋柜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 泰莉莎在博物馆里待了一天,通过这期间的谈话来看,她还真不是个花瓶,不止在古文物修复上懂的挺多,各行各业的话题她都能接上一些。 五点半。 沈晚瓷拎着包准备下班。 泰莉莎笑着跟上去:“挽挽,一起吃个饭吧。” 沈晚瓷:“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这只是客气的说法,出了学校,她在交友上越来越慢热,如非工作上的关系,她一般不和不熟的人约饭。 走到门口,沈晚瓷一眼就瞧见了停在那里的迈巴赫,以及站在车旁打电话的挺拔男人。沈晚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放缓了脚步,想要悄无声息的从他面前走过。 薄荆舟却已经抬眸看了过来,他的眼神过于犀利,轻易的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他挂断电话,大步朝着她走过来,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了层金色的光圈:“来接你下班。” 这事情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太出人意料了。 沈晚瓷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就要拉泰莉莎当挡箭牌,“我约了……” 一转身,身旁哪里还有人。 薄荆舟挑眉,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约了什么?” 沈晚瓷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虽然不知道薄荆舟抽什么风,突然要来接她下班,但她拒绝道:“我开了车,薄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薄荆舟看着她白净的脸庞,以及她眼眸里坚定的拒绝,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再开口时,声音哑了好几个度:“晚晚,我只是想把以前亏欠你的都补回来。” 接妻子下班,这应该是一段婚姻中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但他从来没做过。 沈晚瓷不想怼他,但没忍住:“薄总,要不您回去把您家浴室里的镜子给砸了,明天复原后再来找我说这些话?” 薄荆舟缄默片刻,道:“碎了我也能将就着用,要不你搬回御汀别院,看着我?” “……”沈晚瓷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想的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搬回御汀别院。” 薄荆舟刚要说话,一辆吉普车就一个急刹停在了台阶下,动静太大,惊得周遭的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秦赫逸从车里下来,他穿着白色t恤和工装裤,寸长的头发衬得他深邃的五官格外的凌厉,浑身上下充斥着强悍的力量感。 他步子迈的很快,经过的地方都带起了一阵风。 他走到沈晚瓷面前,眉头紧蹙,身高和气场都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晚瓷,昨晚的事我跟你道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父母那边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们再找你。” 沈晚瓷脸上带着客套疏离的笑,在秦赫逸过来时,她甚至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伯父伯母也是关心你,我理解,我已经跟秦伯母解释清楚了,我和你只是朋友,这辈子都不会发展成恋人关系。” 她吐槽道:“虽然现在崇尚晚婚,但你也不小了,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难怪他们操心,你要再耽搁下去,以后估计连晚婚的队伍都赶不上了。” 秦赫逸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硬生生的被气笑了,他看向一旁的薄荆舟:“没事,赶不上晚婚,不还有黄昏恋吗?我命长,熬死个天天坐办公室的,还是没什么难度的,指不定不用等到黄昏。” 薄荆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算盘珠子打的,都要崩他脸上了,“黄昏恋也轮不上你,她又不是眼瞎,能看上个皮都皱巴了的糟老头。” 他低头,对沈晚瓷道:“走吧,送你回去。” 沈晚瓷正要说话,就见薄荆舟看了眼秦赫逸的方向,“还是你要他送?” 第290章 就不会一直犯贱了 第290章就不会一直犯贱了 薄荆舟的声音一缓下来,那股子贵公子的优雅矜贵就显得愈发明显,还带着点儿漫不经心:“或者你希望你在前面走,后面寸步不离的跟两辆车?” 沈晚瓷胸腔里憋着一股气,怒气冲冲的瞪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就非要送我?” 男人似笑非笑的勾唇,“本来不是非要。” 行了。 她懂了。 这两个男人暗中较劲,把她当筹码了。 沈晚瓷:“我开了车,就不……” 劳烦薄总了,你们要跟就跟着吧。她的杀母仇人还是a城姜家的人呢,那么一尊大佛她都惹了,还怕人跟不成?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陈栩给打断了:“少夫人,我帮您把车开回去。” 沈晚瓷:“……” 秦赫逸在一旁冷笑着扎肺管子:“让下属叫一万遍‘少夫人’,也改变不了你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他将视线转向沈晚瓷,神色严肃:“晚瓷,我们聊聊。” 沈晚瓷想了想,摇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再聊也是那些话,没有必要。” 秦伯母说秦赫逸为了她,和家里人闹了矛盾,这些沈晚瓷之前不知道,毕竟她的态度一直都摆在那儿,但如今知道了,就该避嫌,不然就真的是不识趣了。为了让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更直白一点,沈晚瓷选择了坐薄荆舟的车:“走吧。” …… 车子驶出博物馆的停车场,沈晚瓷从系好安全带后就一直偏着头,出神的盯着后视镜,一幅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随着车子驶远,秦赫逸挺拔的身影越来越小。 薄荆舟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收紧,手背上青色的筋脉凸起:“怎么?舍不得?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倒没有舍不得,毕竟她对秦赫逸的确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可能是她不喜欢那样的类型;或者是他们相识在少年,又有着一层朋友的身份,所以没往那方面想过;亦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十分清楚的知道,秦家不会接受她这样一个没身份没背景,还是二婚的女人做秦赫逸的妻子。但换作任何一个人,估计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觉得高兴。 沈晚瓷原本是在出神,被薄荆舟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她扭头看向他时,眼底的迷惘和怅然还没有完全收起,“那你靠边停一下车。” 她坐上薄荆舟的车,本来也不是想让他送。 现在车子已经完全驶出博物馆了,秦赫逸的身影也瞧不见了,她完全可以打车回去…… 薄荆舟见她说完就伸手去摸车门上的把手,暗沉的眸子里翻滚出能把人冻僵的戾气,踩在油门上的脚加重了力道,原本匀速的车子瞬间提速,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冲了出去。 沈晚瓷坐上薄荆舟的车离开后,秦赫逸也上车走了,博物馆里面,泰莉莎从柱子后走出来,目光落在迈巴赫消失的方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勾了起来。 ……沈晚瓷见薄荆舟没有停车的打算,索性闭上眼睛,偏头朝向了窗户那边,拒绝交谈的意味很明显。 薄荆舟抬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声音无奈:“你在我的车上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我都没生气,你倒是生气了。” 他的手刚落到自己身上,沈晚瓷就歪着身体避开了。 男人温热的掌心从她的头上滑落。 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薄荆舟身上此刻不悦又克制的情绪。 车里没人再说话,沈晚瓷估算着从这里到公寓的时间,小睡了片刻,迷迷糊糊中察觉到车子停了,一睁开眼,眼前完全是陌生的环境。 她环顾了一圈:“这是哪?” 车子此刻正停在一个小区的花园里。 光从房子的外观和小区的配套设施来看,就是走超高端、主要为有钱人服务的路线。 薄荆舟报了小区的名字。 沈晚瓷有印象,之前同事还打趣过,工作五辈子都在这个小区买不起一个厕所,她当时也就随意听一听,毕竟没打算买房,就算买,也完全不会考虑到这种让人望尘莫及的楼盘,没想到现在就有幸见识到了五辈子也买不到一个厕所的高端小区的真实面貌。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选婚房。 但薄荆舟没敢直说,怕沈晚瓷炸毛,转身就走。 男人将车熄火,挂到空挡,“不是说不想再回御汀别院吗?那就换套房子。” 这轻飘飘的语气,沈晚瓷怀疑他说的不是换套房子,而是换双袜子。 当然,沈晚瓷不想住御汀别院,跟房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看着薄荆舟:“你有没有想过,房子是次要的,人才是主要的,换个人,哪怕住厕所都高兴。” 男人脸色如常,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想过,但我并不喜欢那样的结果,所以还是换房子吧。” 薄荆舟的眼眸里染上了笑,“再不喜欢的东西,看着看着就习惯了,人也一样。” 沈晚瓷:“……” 这不要脸的说辞,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她坐着不动,薄荆舟也没催,而是绕去了后备箱,拎下来一口袋菜。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气质又好的男人,哪怕拎着超市里一块钱一个的塑料袋,也感觉像是拎着某大牌的当季新款。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沈晚瓷看着那翠绿新鲜的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跑大老远去接我,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在家里弄顿饭?” “不是,饭在哪儿都能吃,”就算觉得外面的不健康,也有做家常菜的私厨,“晚晚,我在重新追求你,用你喜欢的方式。” “那我能拒绝吗?” “能,但我追你,跟你拒绝我,没有太大的关系,”薄荆舟慢条斯理的道:“要是你拒绝,我就不追了,也就不会这么犯贱的一直跟在你身边了,你说对吗?” 沈晚瓷:“……” 她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脸皮厚起来的程度。 薄荆舟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陈栩打来的,“薄总,姜家的人提前到了,说是要约您吃晚饭,您看……” 第291章 家里太太管的严 第291章家里太太管的严 如果是别的人,陈栩肯定不会打电话去打扰薄总和少夫人约会。 但薄总最近对姜家的事颇为上心,连这次的合作也是薄总有意放低了要求促成的。 薄荆舟蹙着眉,随即淡淡的开口:“现在在哪里?” “刚到机场,我已经派司机去接了……” “嗯,定好餐厅后把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薄荆舟看向沈晚瓷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遗憾,道:“今天恐怕没时间吃饭了,要不要上去看看房子?如果不喜欢,我下次再带你去看别的。” 沈晚瓷:“不了。”好不好那都是薄荆舟的房子,轮不到她说喜不喜欢。 “你应该有事要去忙,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她的一只脚已经踩在地上了,但薄荆舟站得太近,又没有要让她的意思,她出不去。 沈晚瓷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他,不明白这人既不让开,又不表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薄荆舟沉默几秒,将大打开的车门关过来,“我送你回去。” 他说送她回去,还真就是送她回去,一直送到门口,看着她开门进去,“我最近会有点忙,应该没什么时间出现在你面前纠缠你,你乖一点,别和聂煜城、秦赫逸他们走的太近,还有那个陆烽。” 虽然说是保镖,但那个男人每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他也不高兴。 这么一数,和他离婚后,她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名气越来越大,男人也越来越多。 薄荆舟本来还算好看的脸色又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沈晚瓷仰着下颌,眼睛里覆着层盈盈的光:“我们应该没什么需要联系的地方,所以你还是安静的呆在黑名单里吧。” 这一刻,薄荆舟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少时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她让自己帮她给聂煜城递情书时也是这样,一双自带美瞳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如星河璀璨。 恍神的瞬间,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要不是薄荆舟的手缩的快,等会儿这饭就要去医院里吃了。 听着里面走远的脚步声,男人喉结滚动,从深处溢出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薄荆舟到的时候,姜家人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来的是姜家负责项目洽谈的姜五爷,他身材敦厚,个子不高,穿着一套棉麻的中山装。 见到走进来的薄荆舟,他急忙站起来,上半身微微躬着,伸手道:“薄总。”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姜五爷笑容和煦,一看就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老好人性格,他赞同道:“理解理解,刚刚我们从机场过来,也堵了不短的时间,而且这次确实是我们唐突了,比约定的早到了……” 他将目光投向身侧的女人,介绍道:“沂合,这位是薄氏集团的总裁,薄总,这位是我女儿,姜沂合。” 虽然今晚只是接风宴,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但带上女儿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结亲的意思,借此机会让两边认识一下。姜沂合落落大方的起身,她穿了件暗红色的长裙,带点小性感,但该包的地方又包的很好,一点不露,无损她豪门千金的身份,又很能勾男人的心。 她一只手捂着胸,避免倾身的时候曝光,另一只手伸向薄荆舟,“薄总,幸会。” 女人的手指修长匀称,手纹很淡,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费了心思保养的,连指甲修剪的弧度都很完美。 薄荆舟望着她伸来的手,并没有握上去,只是淡淡的颔首,算是打招呼:“幸会。” 陈栩立马发挥了自己和事佬的天赋,握住了姜沂合的手:“早就听说姜五爷的千金国色天香,是a城第一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沂合的长相是御姐风,一挑眉、一勾唇,都别有风情,“薄总这是不屑跟我握手?”这话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恰到好处,少一分不够味,多一分惹人烦,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早就握上去了,但对自家总裁这种大直男而言,绝对没用。 生怕薄总会当场说出什么挑战人神经的话,陈栩忙插话道:“姜小姐误会了,薄总他一向不与女士有肢体接触。” 薄荆舟淡淡道:“抱歉,家里太太管的严,介意我身上沾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的宾利是怎么换成了迈巴赫的。 “??”陈栩一脸无语,心道:虽然可能是事实,但能不能编个听上去不这么像敷衍的理由,现在估计连村上老太太都知道你被少夫人踹了,还因为那方面不行,被发到网上公开处刑了。 果然,姜沂合笑了笑,虽然没拆穿,但那神色是完全不相信:“看不出来,像薄总这样优秀的男人,也会怕老婆。”姜五爷恰到时候的插进话来,将话题引到了公事上。 …… 薄荆舟说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比较忙,没时间再缠着她,沈晚瓷原本没放在心上,但接下来的一周,她的确没再见过他。 她还没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没有了电话和信息,人也不再出现,就完全像是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这天。 秦悦织约她去喝茶。 清幽雅静的茶室,穿着旗袍的茶艺师动作优雅的沏茶泡茶,耳边是古典的轻音乐,Ω沈晚有点昏昏欲睡,她靠着靠背,没什么形象的侧坐着,“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高情操的爱好了?居然约我喝茶,还是来这种茶室。” 秦悦织双手捧着薄如蝉翼的茶杯,半个身子都靠在桌子上,哪有半点高雅的样子,和这古色古香的茶室完全不相容。 她偏着头,有些欲言又止的问:“你最近和薄荆舟怎么样啊?他还在追你?” 瓷沈晚:“大概没有吧。” 都一周没联系了,应该没有追了吧,就算她把他拉黑了,但薄荆舟如果真想联系她,也是能联系上的。 秦悦织松了口气,“没追就好。” 瓷沈晚见她这副模样,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第292章 带你去看我男朋友 第292章带你去看我男朋友 “我听说,薄荆舟最近和一个女人走的挺近的,好像是打算联姻,”秦悦织说话时,视线一直盯着沈晚瓷,细心的观察她的反应:“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不了解,你如果想知道,就亲自去问问他,这种事,别人肯定不如当事人清楚。” 其实她不止是听说,而是看到了薄荆舟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但那时两人的举止看上去一点都不亲密,她就没多想。 但这两天,薄荆舟要联姻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了,想来两人已经高调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她怕沈晚瓷被骗,毕竟就在前不久,那个男人还一副非她不娶的样子。 而薄荆舟这样外在条件优秀得令人发指的男人,哪怕明知他是甘蔗男,也很少有女人能稳住自己不动心。 秦悦织指了指楼上:“他们现在就在上面的包间,你要是想问,我可以陪你一起。” 沈晚瓷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但茶室的凳子都是那种实木的椅子,再怎么换,也膈得人骨头疼,“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爱好起喝茶来了,他现在单身,要相亲要联姻,都是他的自由。” 秦悦织听她这么说,彻底放下心来了,就地满血复活:“就是,管他个渣男干嘛,像他那样的甘蔗男,最好遇到个女海王,互相锁死,内耗一生。” 她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喝完,拉着沈晚瓷起身:“走,我们去喝奶茶,这凳子坐得人难受死了。” 出了包间,沈晚瓷道:“我去上个洗手间。”问了服务员,洗手间只有二楼有。 沈晚瓷:“……” 就很无语。 秦悦织:“我陪你?” 沈晚瓷将包和外套递给她:“不用,也碰不上,谁来茶室还开着门喝茶啊。” 尤其是薄荆舟这种随时都会被媒体跟拍的,更是注重隐私,对方既然能和他联姻,家世肯定也不差。 二楼比一楼更雅致,处处透着的都是古典奢华的精美,上了楼梯左转,尽头就是洗手间。 沈晚瓷刚从隔间里出来,旁边隔间的门也开了,她原本没注意对方,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才抬头:“挽挽,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喝茶?” 是泰莉莎。她这几天每天都会去博物馆待一会儿,因为对文物修复这一行超高的热情和好奇度,没少问沈晚瓷相关的问题,两人也算熟悉了。 沈晚瓷点头:“嗯。” 泰莉莎表面看是高冷范儿的御姐,熟悉后就十分的热情且自来熟,比如现在,她不由分说的挽着沈晚瓷的手:“这么巧碰上,去我们包间坐坐,我给你泡茶喝,不是我吹,我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泡茶的技术绝对专业。” 先不说两人有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就光是秦悦织还在楼下等她,沈晚瓷就不可能去。 她拒绝道:“下次吧,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 泰莉莎:“就喝一杯,顺便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 她凑近沈晚瓷,言辞中带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炫耀:“我男朋友在京都挺有背景的,你以后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他帮忙。” 沈晚瓷:“……” 这年头还有主动把大腿摆面前给人抱的吗? 用网上那句话讲:这人还怪好的呢。 但即便如此,沈晚瓷也不想去,她一向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而且在京都,要说有背景,谁又能大得过薄荆舟和顾忱晔,她没想过去求薄荆舟,那自然也没有什么事会求到泰莉莎的男朋友那里。 但她实在低估了泰莉莎的热情和力气,包间离的不远,还没等沈晚瓷将手从她八爪鱼一样缠着的手臂里挣脱出来,人就已经被拖到了包间门口。 门是开着的,包间也不大。 她一眼就瞧见了泰莉莎的男朋友。 男人穿着修身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修长手指握着薄如蝉翼的杯子,姿态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啧。 何止是有点背景,完全是背景天花板。 泰莉莎的男朋友居然是薄荆舟那个狗东西,不过也正常,随随便便就能拍下价值好几个亿的文物捐赠给博物馆,家世肯定不差。 “我遇到我的偶像了,邀她一起,您不介意吧?”言辞间透着小女生的娇态。 沈晚瓷想到了秦悦织的话,薄荆舟最近和一个女人走的挺近,还打算联姻。 秦悦织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性格,她会这么说,应该是亲眼看到了什么,或者有证据。 薄荆舟有一个星期没见到沈晚瓷了,他刚短途出了个差,又忙着和姜家洽谈合作,姜五爷有急事回了a城,将谈合作的事交给了姜沂合,进度比预想中的慢了不止一点点。 可他本身就没什么和姜家合作的意向。相比起姜五爷,姜沂合更好掌控,所以即便有些烦,但也忍耐下来了。 薄荆舟朝着沈晚瓷伸手,刚要说话,泰莉莎就挽着人进去了,安置的位置还是离他最远的斜对角,而沈晚瓷也没有反对。 男人不高兴的抿直了唇。 这几天连轴转、睡眠严重不足、还要应付一个姜沂合,就已经很烦躁了,现在看着坐在他斜对面,并且完全当他是陌生人的沈晚瓷,更烦了。 泰莉莎坐到了薄荆舟对面,动作优雅的开始泡茶,纤纤素手执着通透的茶海,往品茗杯里倒入茶水。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尝尝。” 沈晚瓷尝了一口,入口醇香,茶味浓厚,果然当得起她的自恋。 薄荆舟也浅尝了一口,泰莉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怎样?” 男人放下茶杯:“平时不喝这种,尝不出有什么区别。” “那您平时都喝什么茶?” 沈晚瓷想起身告辞,又觉得插话不太礼貌,所以忍了忍,打算等他们聊完这个话题。 这一口一个‘您’的,有钱人的情调还真是搞不懂。 薄荆舟:“直接开水冲的茶。” 泰莉莎:“……” 沈晚瓷:“……” 这都能交到女朋友,猪都不服。 但也因为这份无语,给了她说话的机会:“泰莉莎,我朋友还在楼下等我,我就先走了,你和你男朋友慢慢喝。” 第293章 得先试试效果 第293章得先试试效果 沈晚瓷说完后起身就走,也没等泰莉莎同意,至于薄荆舟,除了最开始时那轻飘飘的一眼外,她的目光全程就没再往他身上看过,完全当他不存在。 在她说出‘你男朋友’几个字时,薄荆舟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眼里闪过晦暗的光。 他起身大步朝着沈晚瓷追了出去。 女人虽然腿没有他长,但却是跑的,薄荆舟追出去时已经瞧不见她的人了。 他冷着脸朝着楼梯方向走。 包间里,只剩下泰莉莎一个人,茶艺师和服务员早就被她遣出去了,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端起薄荆舟那杯只喝了一点点的茶,一饮而尽。 薄荆舟是在二楼到一楼的转角截住的沈晚瓷,他扣住她的手,将人往怀里拉,“胡说八道什么?吃醋也要有点眼力界儿,不要随随便便什么女人都往我身上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茶室的缘故,到处哪儿摆的都是茶,空气里浮动的也是茶香,沈晚瓷闻着他身上总觉得有股子茶味。 她伸手推他,他们这儿动静太大,楼下的服务员已经朝他们看过来了, 沈晚瓷:“大庭广众的,你别拉拉扯扯,松开。” “那你乖一点,别跑,也别瞎脑补,”薄荆舟环着她的肩,带着人往楼下走。 秦悦织这会儿刚好去上洗手间了,沈晚瓷没在大厅看见她,准备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刚点开通话记录,手机就被薄荆舟给抽走了,“泰莉莎是英文名,想知道她的中文名吗?” 因为对方华裔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沈晚瓷根本没去想泰莉莎有没有中文名这个问题。 她微微皱眉:“她是……” “隔墙有耳,车上说。” “……” 你都掀人家老底了,还担心隔墙有耳?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沈晚瓷还是顺从的上了薄荆舟的车,“她是姜家的人?” “姜五爷的女儿,姜沂合,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几年才接回来,但也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姜家最近在和薄氏谈合作,她是乙方,不是我女朋友。” 他没有提和姜家合作的事是他有意促成的。 沈晚瓷扭头看向茶室二楼的方向,这地方她第一次来,并不能精准的找到姜沂合所在的包间,一眼望去,都是一样的灰青色镂空木制窗户。 是巧合吗? 她刚在a市惹上姜家,回京都没多久,姜沂合就出现在了她身边。 她是不知情,还是知情?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一想到姜家那庞大的人口数量,沈晚瓷就忍不住想摁眉心,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能生。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拉回了她投注在茶室二楼的视线:“姜家的事交给我去处理,你离姜沂合远一点。” 他想到了陈栩调查来的资料,姜沂合给沈晚瓷所在的博物馆捐赠了一个头冠,不止如此,这段时间还经常借着这个理由出现在博物馆。 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姜沂合和当初在a市劫持沈晚瓷的那些人有没有关系,但保守起见,还是离远一些好。 沈晚瓷想到那些估计已经人尽皆知的传言,偏头朝着薄荆舟温温淡淡的笑了笑:‘你是打算色诱她吗?” 她一边说一边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最后还煞有介事的点头,“刚才在包间,泰莉莎那双眼睛都恨不得粘在你身上了,你要真愿意牺牲色相,说不定都不用查了,她直接就和盘托出了……” 薄荆舟冷漠的五官覆上了层薄薄的戾气,修长的手指钳住她的肩,一点点的深陷下去:“沈晚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为了达成目的,可以随便和人谈情上床?” 沈晚瓷痛的皱眉,她看着男人笼罩着寒意的锐利眉眼,有些走神。 如果说薄荆舟在婚内对她不好是一种亏欠,那这个男人几次救她于水火,早就已经抵平了,姜家是a市的土皇帝,那谭水还不知道具体有多深。 如果她妈妈的死真的和姜家,或者和姜家的某个人有关系,那要报仇,势必要再去一趟a市。 薄荆舟在京都再有势,去到别人的地盘,那也是束手束脚,虽不至于任人宰割,但也绝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她不能,也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如果自己一边坚持不愿复婚,一边又在明知道他心图什么的时候,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付出,就有点恶心人了。 沈晚瓷做不出来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事,倒不如趁机让薄荆舟不管这事,“美人计不也是三十六计里面的一种吗?她现在对外都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你身上,你只要轻轻勾勾手指,她还不把家底子都报给你。”薄荆舟俊美的脸阴沉的厉害,眼底全是湛湛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他咬着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都凝成了冰霜,“你可真是好样的……” 男人原本是要嘲讽她,但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那儿像是堵了块铅,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之久,薄荆舟的情绪才沉下来,他自嘲的勾起唇角:“既然我这么有吸引力,那我朝你勾手指的时候,你怎么不是让我滚,就是让我松开呢?” 沈晚瓷:“……” 她还在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薄荆舟扣住她肩膀的手就改为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制止住了她所有的挣扎和抗拒。 男人倾身,以一种缓慢的,近乎折磨人神经的速度贴近她,在这过程中,沈晚瓷试图挣扎,但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沈晚瓷在他手里,像只只能任人宰割的小仓鼠。 薄荆舟的脸在距离她巴掌宽的距离时堪堪停下,唇瓣微启,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唇上,“所以,你这话一点都不可信,而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我愿意用美人计,但得先试试效果。” “……” 下一秒,沈晚瓷蓦然瞪大了眼睛。 第294章 一看就是受 第294章一看就是受 薄荆舟这个狗男人在咬她。 是真的咬,酥麻刺痛的触感从唇瓣上传来,带着明显的脾气,吻得粗暴又躁动,另一只贴在她腰上的手从温热变得滚烫。 舌尖时不时扫过她的舌根,沈晚瓷被弄得很不舒服,抬手抵着他的胸膛用力推攘。 她越是抗拒,薄荆舟加诸在她身上的攻势就越凶,沈晚瓷一口咬在了他的舌尖上,力道有点重,瞬间就见了血。 “唔。” 男人痛哼了一声,松开了她。 舌尖从唇上扫过,上面留下一道明显的血渍,配上他惊艳绝色的脸,简直像是二次元里以吸血为生的高贵王子成了现实,半点都不让人觉得恐惧。 薄荆舟的指腹在唇上擦过,将沾着淡粉色血渍的手指递到沈晚瓷面前,漫不经心又透着点儿吊儿郎当的痞坏:“你看,你不止没被我勾引,还咬我,都出血了。” 沈晚瓷:“……” “而且看你的样子,还挺想扇我的。” 她用力将人推开,这次薄荆舟很顺从的就松开她退回了驾驶室,他扯了张纸巾,举止优雅的将唇瓣上的血渍一点点的擦拭干净。 沈晚瓷用手背蹭了蹭嘴唇,没有血,“让你使美人计,没让你耍流氓强吻。” “哦,”薄荆舟懒懒的应了一声,“陈栩推荐给我看的偶像剧,男人不都是这样追女人的吗?” “……”沈晚瓷瞪着他,又用衣袖使劲蹭了蹭唇,冷笑:“那你就用这种方式去追姜小姐吧,她肯定满脸娇羞的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说完,她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薄荆舟看着她的背影,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笑转瞬间就沉了下来,果然是只没良心的白眼狼,让他牺牲色相去勾引别的女人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 秦悦织这会儿就站在茶室门口,一脸尴尬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朝着她大步走过来的沈晚瓷。 她刚刚收到沈晚瓷的信息,说有事,让她先走,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沈晚瓷被薄荆舟摁在副驾驶上亲,当即就被这劲爆的画面震惊得失了神。 薄荆舟的车窗是关着的,又贴了膜,一般人不会注意,除非刚好从旁边经过。 但秦悦织熟悉他的车啊,更熟悉那两个人。 哪怕沈晚瓷被遮挡得只有小半张脸露出来,她也一眼就认出来了。想到她刚才上楼前还信誓旦旦跟自己说不会去找薄荆舟,结果这么短的时间,两人就天雷勾地火的亲上了。 秦悦织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脑补出了一出三人的爱恨情仇,她指了指沈晚瓷红肿的、一看就被蹂躏的很惨的唇,“要不,给你买个口罩?” 沈晚瓷刚要说话,姜沂合就手搭着扶手,款款的从楼上下来了,“挽挽,我没看到荆舟,他刚刚跟着你一起出来了,你看到他了吗?” “没有。” 让薄荆舟去色诱姜沂合只是她故意刺激他,想让他不要插进她和姜家的事,并不是真的想撮合他们在一起。 谁知道姜沂合是好是坏,她才不去趟这趟浑水,豪门的红娘可不好当。 她扭头看了眼薄荆舟车子停放的位置,那里已经换了辆别的车了。姜沂合的目光从沈晚瓷的唇上扫过,随后像是没看到似的移开了视线:“那好吧,本来还约了去吃饭的,估计临时有急事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见。” 秦悦织眯起眼睛,看着姜沂合上了一辆到处镶钻,阳光一照就能闪瞎人狗眼的女士车,‘啧’了一声,“这还是朵霸王花呢。” 沈晚瓷挑眉:“怎么说?” “别说有钱人的相亲了,就是普通人,在相看的时候也恨不得将对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调查一遍,有没有人家暴,有没有遗传病,有没有恶习,父母好不好相处,我就不信她是恰好来京都,恰好对薄荆舟一见钟情,”秦悦织最讨厌心机女,眉头都皱紧了。 “就算是这样,那她肯定也知道你是薄荆舟的前妻,前夫前妻一起不见,前妻嘴巴还被亲肿了,傻子都会往那方面联想,结果她半句没问,还假惺惺的问你见没见过薄荆舟,心机深的都要赶上……” 秦悦织的话突然停住了,目光盯着某处,眼睛逐渐睁大,瞳孔地震。 沈晚瓷从没见过她这么惊讶的样子,一脸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街对面。 霍霆东抱着个男人,光从手臂肌肉隆起的弧度,就能感受到他用力的程度。 沈晚瓷咽了咽唾沫:“霍律师他……” 秦悦织也咽了咽唾沫,放大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口味真重,不过那男人长的那么柔弱那么乖,一看就是受。” “……” 沈晚瓷有幸拜读过一本秦悦织推荐的古早耽美文,看完整个人都上色了,之后再没有看过。 秦悦织用手肘捅她:“赶紧走,我们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等会儿被发现就尴尬了。” 为了交霍霆东这个朋友,她把自己的脾气都给练成了压缩饼干,好不容易帮他买到了心仪的古玩,让他欠了自己一份人情,这要被发现了,别说指望他以后帮自己一把,别被杀人灭口,她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飞快的蹿走了,生怕被抓了现行。 直到上了车,秦悦织才长吁出一口气,感慨道:“这种性格的组合是我最爱的,真带感,可惜不能正大光明的磕cp。” 想到自己上一个磕的cp,她一脸哀怨的看向沈晚瓷。 哎。 估计要黄了。 沈晚瓷不知道她的心思,对霍霆东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不感兴趣,她正盯着手机的微信,上面有一条陈栩发来的话:「离姜沂合远一点」。一看就是薄荆舟的风格。 她没回,将手机锁上屏后扔进了包里。 …… 之后几天,姜沂合每天都会来博物馆,和沈晚瓷的关系也肉眼可见的亲近了不少。 周末晚上。 夜阑。 姜沂合穿着修身的黑色小短裙,端着杯酒,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着身体。 她凑到沈晚瓷耳边,“我在a市就听说夜阑是京都最奢华,最安全,节目花样最多的会所,今日一见,果然比我之前玩的那些地方要好。” 沈晚瓷刚要说话,就察觉到有人走到了她们桌前站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了。 她抬头,正对上薄荆舟那张冷漠的脸:“你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第295章 沈晚瓷震惊,他不行 第295章沈晚瓷震惊,他不行 薄荆舟不止脸色冷,声音也冷,身上散发的冷厉让周遭热闹的气氛都被冻住了,一下子分离出了个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真空地带。 此刻的沈晚瓷正微微偏着头,要和姜沂合说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看清站在面前的男人,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心虚的坐正了身体。 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两人都已经离婚了,她要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用不着心虚。 于是她微微皱眉,连带着挺直的背脊也松懈了:“这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薄荆舟就一把将人从沙发的卡座上拽了起来,连拖带抱的带着走了。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姜沂合从骤然见到薄荆舟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唇上勾起明艳的笑,起身:“薄……” “姜小姐,”薄荆舟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我和我太太有事要说,为表歉意,你今晚在夜阑所有的消费都记在我名下。” 姜沂合眼底的神色在闪烁的灯光下看不真切:“薄总和挽挽……” 她只说了一半,随即遗憾的道:“难得有人陪我。” “我找人来陪你。” 薄荆舟带着沈晚瓷离开后两分钟,经理就领着二十几个穿着夜阑工作服的少爷公主站在了姜沂合面前,恭敬的欠了欠身,道:“姜小姐,薄总说您可以随便挑,全留下也行。” 这阵仗有点大,又是在大厅,还是经理亲自服务,瞬间吸引了大片的目光。姜沂合的目光在那群人身上扫过,随意的指了一个:“就她吧。” 薄荆舟带着沈晚瓷去了楼上的包间,顾忱晔也在,正慢条斯理的喝着杯子里的酒,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沈晚瓷,他微微颔了颔首,绅士的打了声招呼:“沈小姐。” 沈晚瓷正要回应,薄荆舟的声音就在耳旁响了起来:“我让你不要跟姜沂合来往,为什么不听?” 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人,音乐也没开,薄荆舟语气里的怒气昭然若揭,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气氛瞬间就变得紧绷起来。 沈晚瓷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所以纵使知道薄荆舟是为了她好,但被他这样凶巴巴的看着,也没给他好脸色,“我要和谁走的近,是我的事,你没资格管,我们已经离婚了。” 薄荆舟现在一听到‘离婚’两个字就烦躁,这个女人随时都不忘提醒他,巴不得把这两个字做成烙铁给他印在身上:“你知道姜沂合是什么样的人吗?” “挺优秀的,从小到大成绩都拔尖,还是校花,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大学时兼修了多门课程,拿了不少奖项。” 薄荆舟耐着性子等她说完,怒极反笑的问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拔尖吗?” 沈晚瓷:“……” “看来是知道,知道你还敢跟她走这么近?” “知道的不多。” 知道姜沂合的身份后,沈晚瓷第一时间发信息问了陆烽,但那个男人没回她,她也去半山别墅找过,不在。自上次两人撕破脸后,陆烽就没再出现在她面前过了,像消失了一般。 陆烽那里行不通,她就只得请私家侦探,还是花高价请的a市那边的,因为他们更熟悉姜家,在a市的门路也更广。 姜沂合很优秀,而且从小优秀到大,成绩好、长的漂亮,不管她去任何学校、任何公司,都是翘楚级别的人物,但在她去之前或之后,也都有人转学和跳槽。 这本来是件很寻常的事,但如果离开的那些人都是比她优秀的,且在之后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会很不顺利,就不太正常了。 这些事,薄荆舟并不想让沈晚瓷知道,听她说了解的不多,也没有细说,“以后离姜沂合,离姜家的人都远一些。” 沈晚瓷坐在沙发上,讽刺道:“然后指使你去色诱她,探听情报吗?”薄荆舟面无表情,但明显已经动了怒,喊她名字的调子近乎是咬牙切齿:“沈晚瓷……” 顾忱晔放下手里空了的酒杯,暖色的灯光将男人英俊的脸衬得风度优雅,一举一动都释放着贵公子的气息,“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不行,色诱也就卖个脸而已。” 薄荆舟一张脸冷若冰霜,冷冷的看向他:“闭嘴,滚。” 这原本只是兄弟间随意的打趣,沈晚瓷刚听到时并没有往别处想,但薄荆舟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像是被戳中软肋后的恼羞成怒。 上次她也怀疑过,但因为他直观得不容忽视的身体反应,沈晚瓷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如今听到顾忱晔的话,之前觉得违和的地方又再次冒出了头,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什么叫反正不行?” 薄荆舟抿着唇,盯着顾忱晔的眼睛里都要生出火来了,但顾忱晔才不怕他,甚至连神态动作都没有变,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不知道?” 见沈晚瓷一脸懵懂,顾忱晔懒懒的给她解释:“因为你们第一次太激烈,你事后反应又比一般女人强烈,给某人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他对着你不行了,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婚后三年,他都跟只地鼠似的见到你就躲。” “……” 你可真是会形容! “但他……” 沈晚瓷想说薄荆舟看上去挺正常的,两人接触时,男人该有的反应他都有,但别说她和顾忱晔不熟,就算熟,一男一女讨论这种问题也怪怪的。 顾忱晔才没有她那么多顾虑,“他是心理上有毛病,不是阳痿,挂的号都不在一层楼。”说着,他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要是连身体反应都没有了,那也就没什么用了,直接噶了吧。” 沈晚瓷:“……”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给顾公子点个赞。 薄荆舟咬牙:“你话这么多,小心哪天噎死了。” “你们两个,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真要等你们解开心结在一起,估计只有等到合葬的时候了,”顾忱晔翻了个白眼:“那你还看什么心理医生啊,死了都是一捧灰,别说一人一个罐子,就是给你们混一起,你也只能干看着,那还不如把现在看医生的钱拿来修墓,弄舒服点,至少心理上也是种享受。” 他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他看向沈晚瓷:“医生给的建议是,多试试,毕竟只是软件问题,硬件没坏,多试几次,说不定就行了。” 第296章 两个亿的保险 第296章两个亿的保险 顾忱晔走后,包间里的氛围就迅速的凝滞了下来,沈晚瓷完全不敢去看薄荆舟的脸色,不行这个词对男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还被轻飘飘的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挑了出来。 以薄荆舟的性子,指不定要把这气撒在她身上。 而且沈晚瓷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叫因为她事后反应比普通女人更严重,才导致他现在对着她不行? 这事难道不是他活该? 而且,薄荆舟怎么会不行?他明明…… 哦,顾忱晔说了,他身体没病,只是心理问题,好像还只是对着她不行。没人说话。 气氛越来越僵。 就在沈晚瓷想着要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或者先走的时候,薄荆舟冷淡的声音打碎了这片连呼吸都要收紧些的寂静,“走吧,送你回去。” “嗯。” 她都忘了自己开了车的事了,直到车子驶出停车场,从夜阑的正门经过,才想起这事。 她扭头看向薄荆舟。 男人有半张脸都被阴影笼罩着,根本分辨不清具体的情绪。 但沈晚瓷直觉他此刻的心情可能不怎么好,所以在犹豫了两秒后,识趣的将自己那几乎要喷薄的好奇心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怕暴露自己眼底跃跃欲试的兴奋,她甚至还将脸转向了窗外。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马路,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寸寸收紧,手背上绷起的青筋和抿直的唇角都泄露了他此刻的躁意。 他不想沈晚瓷知道这事,但真的知道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恼怒。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她问起,他要怎么回她,可她居然一路沉默到现在,连丝毫要问的意思都没有。 薄荆舟有点烦躁,刚开始还能勉强忍耐,但随着公寓越来越近,那股烦躁便渐渐有些压不住了,“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沈晚瓷早就想问了,之所以忍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怕刺激到薄荆舟的自尊。 他既然瞒了三年,肯定是觉得这事有损他男人的面子,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一个从小到大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突然遇上这么大个打击,有点心理落差也是正常的。但真让她问,她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听顾忱晔的意思,你好像只有在对着我的时候不行,那你换过人试吗?如果只是心理问题的话,可能只是对某个人才会排斥,换个人说不定就……” 沈晚瓷顿住了,将还没出口的‘好了’两个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薄荆舟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她甚至觉得他随时都要暴起捏死她。 恼羞成怒。 这下她确定他是真的不行了,而不是顾忱晔口嗨。 沈晚瓷舔了舔唇,坐直了身体:“不是你让我问的吗?不带翻脸的啊。” “没试过,”薄荆舟重新扭头看向前方,硬邦邦的道:“对你只是最后一步做不下去,对别人,第一步就做不下去。” 沈晚瓷脱口而出:“那你有没有试过换性别的。” “……” 男人一个急刹,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两条拖痕。 后面的车跟的紧,险些追尾,对着他们一番破口大骂。 薄荆舟一张脸黑得跟农村里烧柴的锅底似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比你清楚。” 沈晚瓷无话可说。 她是绝对不可能跟他试试的。 就算他是因为第一次导致的如今这样的后果,但她也是受害者,她之后还住了两天院呢,而这都是因为他。 所以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他技术差,还粗暴。“那你吃点药吧,伯母上次给我的药还收在御汀别院的厨房里,你要是有需要……” 薄荆舟:“喝了药,我找谁试?你?” 沈晚瓷对着他扯出一道冷笑:“你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呵。”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慢条斯理的重新启动了车子。 沈晚瓷看着窗外,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些都是在婚内知道的,那她和薄荆舟还会离婚吗? 或许会吧,毕竟死心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和薄荆舟之间的问题也不仅仅只是这一个,但应该不会闹得像现在这般难堪。 她想到了顾忱晔,“顾公子和他女朋友,是不是感情很好?” 就顾忱晔那张有什么当场就说了的嘴,至少不会有什么误会能隔三年才搞清楚。薄荆舟扭头看了她一眼,清晰的看到了沈晚瓷眼底那一丝一闪而过的艳羡。 男人心里顿时更烦了,抿着唇默了几秒,道:“是比较好,他女朋友每天都想拿刀戳死他。” “……” “顾忱晔刚给自己买了两个亿的保险,受益人是言棘。” 沈晚瓷用看法盲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如果言棘故意把顾忱晔杀了,保险是不赔的。” 薄荆舟:“他临死前肯定会把凶器上属于对方的指纹都擦掉,只留自己的,警察怎么查,他都是自杀的。” 沈晚瓷有点麻,果然,变态都跟变态一起玩,难怪她总觉得自己跟薄荆舟格格不入,原因是她不够变态。 薄荆舟看着她一脸大为震撼的模样,心里好受一点了,问道:“现在还觉得他好吗?” 沈晚瓷回过神来。 感情这狗东西是在耍着她玩呢。 她一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连自己兄弟都诋毁,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沈晚瓷侧身就去开车门,一点要多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薄荆舟拉住她,眼底的深情浓得几乎要溢出来:“晚瓷……” 沈晚瓷打断他:“不试,你想都别想,你有见过哪个前妻还帮前夫治那种病的吗?而且这种事是多试试就能行的吗?你与其在这里浪费唇舌胡思乱想,不如去把你家那个庸医换了,整天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完,她没好气的抽出自己的手,推开门快步走进了单元楼的大厅…… 第297章 我想你了 第297章我想你了 柔软的大床上,白色的被褥铺在身下,薄荆舟居高临下的覆在沈晚瓷上方,手按着她的肩,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按得陷了进去。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力的亲吻她的唇。 沈晚瓷脖子后仰,被迫承受着他攻城略地的亲吻,喉间时不时的溢出一声低吟。 房间里没有开灯,却又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脸,女人半眯着眼,眼底一片水光晕染,茫然又朦胧,眼尾带着一抹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滚烫,沈晚瓷的手指像是被灼烧了一般,忍不住蜷了蜷。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染着淡粉的肌肤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烧得火热。 女人的手指落在他的脖颈上,指腹擦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薄荆舟亲吻的动作渐渐急促,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沈晚瓷的手,紧紧的摁在白色床单上。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晚晚……” 下一秒,沈晚瓷的脚踩在他的肩上,力气很小,像是在调情,但他却一下从她身上滚了下来。 强烈的失重感袭上来—— 薄荆舟睁开眼睛。 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下是深色的被子,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 没有沈晚瓷,更没有那些香艳的场景,他现在躺的地方是御汀别院的主卧。他做梦了。 刚才的那一切都是梦境…… 梦里的场景太过圆满,以至于醒来后从身体到心理都被一种极致的空虚所笼罩。 薄荆舟好看的眉紧皱着,侧身拧开了床头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阳台上抽支烟。 刚一动就觉察出了不对劲,一低头,忍不住冷笑:“婚内三年没见你这么厉害,现在人不在身边,倒是积极了。” 他猛的用力重新盖上被子,没忍住爆了句粗:“有个屁用。” 五分钟后,薄荆舟烦躁的起身去了浴室,将水龙头调到了冷水的那一边,水量开到最大。 冰冷的水珠砸在身上,有些凉。 他没有开灯,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一关上,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那一点微弱光芒也被遮挡住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能听到淅淅沥沥不停坠下的水声,以及男人急促深重的喘息声。 薄荆舟挺拔的背脊紧贴在冰冷的瓷砖面上,水珠从头顶落下,淋湿了头发,顺着眉骨滴落。 他微微仰着头,脖颈向上拉伸出一条修长的曲线,喉结高高的凸起,时快时慢的上下滑动。 末了,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颤,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沉的喟叹,性感磁性,绵长的尾音直到许久才完全消散在湿漉漉的空气中。 薄荆舟低下头,眼睛睁开,缓了好一会儿才从余韵中清醒过来。 他关了花洒,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熟练的摸到了架子上的浴巾。 从浴室里出来,他眼尾还是红的,气息也不太稳,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沈晚瓷的电话拨了过去。 这是他让陈栩给他新买的手机,卡也是新办的,里面就存了沈晚瓷一个号码。 沈晚瓷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在响,她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胡乱的摸索了几下才摸到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接了。 “喂。”拉长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带着浓浓的睡意。 听筒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沈晚瓷等不了要再次睡过去时,才传来了一声轻喊:“晚晚。” 是薄荆舟的声音。 沈晚瓷一下就清醒了,她将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号码是串数字,看来自己并没有梦游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再一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 “薄荆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明天还要上班,晚上还得去聂氏加个班,外观的设计稿虽然已经交了,工程也动工了,但内部装修的设计图还没有画完,不过不需要那么赶了,偶尔去一趟就行了。 薄荆舟低哑的嗓音在安静的夜色里格外的性感,即便是那些以声音吸引听众的午夜主播也比不上,他道:“我想你了。” 声音很轻,尾音绵长。 沈晚瓷:“……” 这样毫无遮掩的直白情话打得她措手不及,但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他声音里那份不同寻常的起伏,她的脑子里突然就‘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沈晚瓷愣愣的发问:“你在做什么?” 薄荆舟的嗓音里带上了微末的笑意:“你在想什么?” 她想的有点歪,但她觉得薄荆舟应该不会做那种猥琐的事,肯定是自己太黄了,把人想岔了。 只不过还没等她自我反省,薄荆舟就再次开腔了:“你想的是什么,我就在做什么。” “薄荆舟,你他妈变态吗?”沈晚瓷被气的够呛,没忍住爆了句粗:“活该你痿了,最好痿一辈子。” 低低的笑声透过听筒,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人都不在面前,但沈晚瓷还是忍不住耳朵发烫:“晚晚,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恼羞成怒诅咒我阳痿,所以,你到底想了些什么?” 第298章 薄总他发骚了 第298章薄总他发骚了 沈晚瓷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像是被人塞进来了某些画面,她被气得半晌没说话,而听筒那头,薄荆舟也没说话,气氛随着呼吸声愈发暧昧。 沈晚瓷甚至能察觉到他好不容易平缓了的呼吸再次沉了下来,又欲又撩人。 她额头上凸起的青筋直跳:“薄荆舟,你能不能克制一点,打个电话你也能往那方面想。” 男人的声音已经哑了:“憋太久了,有点不太能控制得住……” 不等他说完,沈晚瓷就直接将电话挂了,这狗东西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要是任由他说下去,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沈晚瓷将手机扔到一边,拉过被子打算继续睡,但闭上眼睛后发现睡意都被薄荆舟给气没了。 她摁开灯,刷了会儿微信的朋友圈,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陆烽的微信,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她询问姜沂合的事,陆烽没回,再点开朋友圈,一片空白。 她怀疑他是不是把她拉黑了。 但沈晚瓷也没有发信息去确认,陆烽不是她请的人,会保护她也是不知道受了什么人之托,她还没有厚脸皮到别人帮了她一两次,就黏上去的程度。 但因为陆烽,沈晚瓷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a市的车上,她从那个神秘人手上拽下来的佛珠。 沈晚瓷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颗小叶紫檀的佛珠拿出来,两根手指捏着,对着灯光看了看。紫黑色的珠子正中刻着个很小的‘佛’字,用金粉铺了一层,虽然小,但字迹清晰,笔锋锐利,那股凌厉的气势光是看着,就能直透心底,可见刻字的人功底之高。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之处。 小叶紫檀的佛珠并不少见,到处哪儿都有得卖,这种透亮的油脂也是后期盘出来的,所以她即便拿着佛珠去店里问,通过那个‘佛’字找到了是哪些人买的,也无法具体确定是哪一个,谁知道买家回去盘没盘,盘成了哪种程度。 沈晚瓷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个‘佛’字,除非,这个字是独一无二的。 她将佛珠放进了包里。 …… 翌日。 沈晚瓷一到博物馆,就瞧见赵宏伟急匆匆的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面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 她一看到他,就停下来了。 赵宏伟本来就看不惯她空降a级,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不服,但这次修复头冠的事,加上于馆长明确表示她是上面指定的人选,他对她就从不服直接转变成了怨恨。 她不想一大早就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打算站在原地等他走了再走。 但赵宏伟却直直的朝着她冲了过来,沈晚瓷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步,但还是没来得及避开。 实在是他冲的太快,跟个炮仗似的。 两人撞在一起,都摔在了地上。 赵宏伟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幽幽的看了半晌,然后对着她扯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笑,一言不发的爬起来就走了。 沈晚瓷:“……”这人怎么看上去病得不清的样子。 因为这片刻的走神,沈晚瓷没及时起来,旁边有人过来扶她:“赵哥这是不是中邪了啊?笑的怪瘆人的。” 沈晚瓷摇头。 她手肘的位置火辣辣的痛,抬起来一看,是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擦在墙上了,蹭掉了一层皮。 她凌晨被薄荆舟吵醒,后来就没睡着过,大早上的又遇上这么糟心的事,心里烦透了。 刚到工作间,包还没放下,就收到了陈栩发来的语音信息:“少夫人,薄总他发烧了。” 沈晚瓷想到薄荆舟凌晨时说的那些话,可不就是发骚了,还骚得不清,隔着大半个京都都能闻着味儿。 她在上班的地方习惯打字:“发骚了就给他吃一瓶去骚药。”满满的都是怒气。 御汀别院。 陈栩顶着自家老板阴沉沉的目光,额头都在冒汗,小心翼翼的将手机递到薄荆舟面前,“薄总,少夫人好像误会了。” 薄荆舟朝着他勾唇,笑的陈栩浑身发凉、手脚发软:“你普通话几级?” 陈栩:“……没……没考级。” 他学的那个专业,对普通话考级没有硬性规定。 薄荆舟:“明天去报名考试,考不到一级甲等,就别来上班了。” 陈栩:“……” 他又不做播音主持,普通话要那么标准干嘛? 可这话他不敢说,怕薄总撕了他。薄总离婚这么久了,身边别说长期的女人,包时的都没有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怕了,身心都容易出毛病。 薄荆舟不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见他不说话,抬头摁了摁眉心:“刚才的话,你再跟她说一次,这次不准发语音,发文字。” 陈栩觉得自己此刻的怨气能养活三个邪剑仙:“少夫人,薄总发烧了。” 沈晚瓷:“那就找医生,跟我说,我是能治还是能收***” 陈栩盯着那三个*号,少夫人大概是想说收尸,但顾虑到早上不吉利,才用*号代替了。 还怪好的呢。 五月的天气,陈栩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少夫人她可能心情不太好,平时虽然也不待见您,但说话好歹要委婉一点。” 薄荆舟皱得死紧的眉因为他的这句话微微松了些,源源不断释放出来的冷气也有所收敛:“去查一查,她遇到什么事了。” 博物馆。 沈晚瓷发完那句后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 于馆长从外面进来:“突然接到通知,上级要来视察,等会儿就到,大家做好准备,该干嘛干嘛,别紧张。” 就是月初写工作汇报,走个过程,能在这里上班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对着一堆死物,能出什么问题。 半个小时后。 来视察的领导到了,于馆长亲自去接,一行西装革履的人进了博物馆,第一个来看的,就是目前重中之重、正在修复的头冠。 “这件头冠上头非常重视,这是属于我们国家的国宝,一定要让它回归到我们手上,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泰莉莎小姐已经口头上答应,不管能不能修复好,都将这件头冠捐赠给我们博物馆。” 话到此处,语气一转:“但尽管如此,还是得多多用心,现在国外那些同行的眼睛都看着我们,觉得我们修不好,在座的各位都是这一行的顶尖翘楚,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刚说完,赵宏伟就敲门进来了,他看着沈晚瓷,面上一脸沉痛和紧张,眼底的幸灾乐祸却遮都遮不住:“于馆长,出事了。” 第299章 出事了 第299章出事了 赵宏伟这一喊,来视察的领导都将目光落到了于馆长身上。 被众人瞩目着的于馆长脸色一变,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才缓和着脸色道:“老赵啊,我知道你家里那事你挺急的,我这已经托人去帮你问了,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我们等会儿再谈,领导们视察完还有事要去忙呢。” 赵宏伟敢保证,自己刚才看沈晚瓷的那一眼,于馆长肯定是瞧见了。 他就是想包庇那个女人。 这么护着,什么好事都想到她,指不定有什么不知道的龌蹉关系。 他们这一行,之前一直都是老带新,像沈晚瓷这个年龄的,能上个手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资格评级,还参与到这么重要的修复工作中。 他这次,一定要把这个败坏行业规矩的人给清除掉。 “馆长,不是我家里的事,我家里也没事,”赵宏伟不止没顺着台阶下,还不客气的把台阶给拆了,“是挽挽修复的东西出了岔子。” 他瞪着沈晚瓷,满脸义愤填膺:“我就说像她这么年轻的人,根本不能独当一面,您偏不信,瞧吧,这就出事了。” 沈晚瓷原本还挺直了背脊在听领导训话,这会儿已经放松身体,靠进了椅背里,对周围那些似有若无扫过来的视线也是全然没在意。 赵宏伟刚开始看向她时,她还有点愣,听到他的指责后,她反而没什么反应了。 于馆长一张脸气得发绿,恨不得将这条疯狗给打死,“行了,发疯也要有个度,领导面前你也敢胡言乱语,滚出去。” “我看你就是想包庇她。”赵宏伟也是头倔驴。 于馆长正要叫人将他叉出去,一旁的领导开口了:“让他说吧,你们这儿都是不可再生和复制的文化瑰宝,容不得一点岔子,这样闹下去,于名誉也有损。” 领导都发话了,于馆长也只好硬着头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声音里全是不耐烦。 所有人都清楚,于馆长这次是动了怒,估计领导一走,赵宏伟也要跟着走了。 “挽挽之前修复的一个唐代发钗,大家去看看吧。” 于馆长恼怒的瞪他:“你就不能直接拿过来?” “我可不敢动,万一动了,说是我弄坏的怎么办?” 于是,一行人跟着赵宏伟去看他口中出了问题的发钗。 沈晚瓷不是新人,修复这种小件的东西,不会有人寸步不离的盯着,所以出了问题也不能第一时间察觉。 发钗刚修复完没多久,还没交上去,就放在她私人的柜子里,用盒子装着,贴着她的名字。 看着自己平时锁得好好的,现在却大开着的柜门,沈晚瓷挑了挑眉:“你这是把我的柜子给撬了?” 赵宏伟仰了仰下颌,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他道:“我接到有人举报,说你把东西修坏了,为了不诬陷你,总得先查一查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支金钗,色泽鲜亮,工艺复杂,样式绝美,只是那黄澄澄的颜色及毫无残缺的模样,哪里像是在地下埋了几百年的,说它是上个月从金店里买的,都有点太久了。 赵宏伟:“大家都知道,文物修复必须遵循三个原则,最小介入、修复材料具有还原性和可识别性,不管残缺还是完整,都尽可能保持原貌,你们看,这修复成了什么?还能看出文物的痕迹吗?” 他义正言辞,看向沈晚瓷的目光是得意的、不屑的,恨不得立刻将她这样的败类清除出去。 于馆长都不敢去看一旁领导的脸色:“挽挽,你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啊。” 这种错误,只有那些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的新人才会犯,把旧的修成新的,那就失去了文物本身的意义了,不如自己寻材料重新做一个。 沈晚瓷脸上丝毫不见慌乱:“金钗确实是我修复的,但我是按规矩来了,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估计是有人动了手脚吧。”“你的柜子,钥匙只有你有,谁能不声不响的就从里面把东西拿走,还能这么多天不被你发现。”赵宏伟咄咄逼人,“金钗修复成这样,用看待文物的眼光看是毁了,但有些富豪的爱好不同寻常,不爱新的,就爱那些墓里的东西,你接了那么多年的私活,应该有不少路子吧。” “那就调监控吧。” 沈晚瓷对此没抱什么希望,对方能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手段陷害她,肯定就不会让她抓住尾巴。 果然,去查监控的人很快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前段时间的监控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了,保安也是刚刚才发现的,现在正在尝试着找回来。” 虽然文物值钱,但对普通人而言是有价无市,进出门那里还装了检测器,而且博物馆里的大都是陪葬物,寻常人多少有点儿忌讳。 所以成立到如今,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保安更不会去在意前些天的监控视频。 赵宏伟:“那现在是没有对症了,这么大手笔,一般人恐怕做不到吧,听说挽挽的前夫是薄氏集团的那位,”他意味深长的感慨:“那可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啊。” 这就是明摆着的针对了,不止往她身上泼脏水,还往她身边人身上泼脏水。 沈晚瓷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巧,我这里还有份监控。” 说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抱歉,我刚刚查出来自己有被害妄想症,所以前几天在自己手机壳上装了个监控,不过只监控我自己,没有拍别的。” 第300章 毁容了 第300章毁容了 在知道姜沂合的身份和性格后,沈晚瓷就留了一手,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太巧合的事,一般没好事。 原本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 现场一片安静。 其它人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自己监控自己,这是变态吗? 沈晚瓷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发钗三天前就修复好了,原本计划今天交上去,但遇到领导临时视察,才耽搁了。她点开三天前的监控视频,能清晰的看到她将修复好的发钗放进盒子,贴上名字。 之后,她一直在临时划出来的工作区,跟几位老师一起修复头冠,这期间,没有回过这里。 因为监控是安在她的手机壳上的,一直跟着她移动,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取走了发钗,又弄成了这幅样子再放回去。 不过视频里确实如沈晚瓷所说,只有她自己,如果有人走近,她也会避开对方的脸。 这让其它人都松了口气。 至少证明了她不是爱偷窥人的变态。 沈晚瓷看向一脸土色的赵宏伟,声音里尽是嘲讽:“赵老师,现在能证明那发钗成这样,不是我的责任了吧?” 赵宏伟喘着粗气,“发钗是在你那里出的问题,你也逃脱不了干系,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别人还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办公室里偷了你的钥匙不成?” “哦,”沈晚瓷微笑着拖长声音,“您的意思是,这博物馆里有人跟我狼狈为奸吗?而且,钥匙可不仅仅只有我这里才有。” 库管、于馆长那儿都有备用的。 赵宏伟嘲讽的冷笑:“也不是没……” 话没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被沈晚瓷给坑了。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尤其是于馆长,他厉声道:“出去。” 如果不是领导还在场,他都要直接叫他滚了。 馆里就是再缺人,也容不了这种心术不正、整天就想着陷害同事的人,自己能力不足,还看不惯别人有天赋的。 他略有几分嫌弃的道:“挽挽虽然年纪不大,但她有天赋,还是如喧的女儿,沈崇安老爷子的外孙女,你还跟在老师身后打杂的时候,她估计就在上手了。” 如喧、沈崇安…… 这都是行业里的标杆人物了,即便已经过了多年,但只要是做这一行的,都听过这两个名字。 一时间,其它人看沈晚瓷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发钗的事,于馆长交给了警方处理,送走了领导,他第一时间就是把赵宏伟这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搅屎棍给开除了。 “你不会怪我把你的身份泄露出来吧?” 如喧在这一行里消失多年,也只有和她有过接触的几个老前辈还能认得出她的手法,他当时看电视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测,后来连坑带诈,才从许老那里探出了沈晚瓷的身份。 沈晚瓷摇头:“馆长也是为了让一起参与修复的老师们更信服我,别说怪了,我说谢谢还来不及呢。” 博物馆的那些老前辈,多少对她的空降有点意见,只是没有赵宏伟表现的这般明显。 今天这一闹,虽然沈晚瓷靠自己洗清了嫌疑,但还有有人会觉得无风不起浪,如果没办法让他们信服,以后意见声只会越来越大。 赵宏伟说他是接到别人的举报,才知道发钗出了问题。 那告诉他的人是谁呢? 姜沂合? 沈晚瓷从博物馆里出来,坐在车上,却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她点开微信,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手指无意识的点开了。 陈栩的微信头像排在上面第二个,最后一条消息是早上发的:「少夫人,薄总烧到39度5了,他不吃药,还嫌我烦,把我赶出来了。」 第一个是她找的私家侦探小五:「昨晚陪姜沂合喝酒的那个包房公主喝醉了,回去的时候摔了一跤,脸正好摔在尖锐的石头上,毁容了,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 「是她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摔的,就不知道了,那段路的监控恰好坏了。」 他跟的是姜沂合,没有去注意那个路人甲一样的包房公主,毁容这事也是偶然得知的。 沈晚瓷回复:「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小心一点。」 她启动车子,陈栩的电话掐着点打来,哀求道:“少夫人,薄总不接电话,座机也没人接,您现在有没有空,帮我去看一看吧。” 沈晚瓷:“你在干嘛?” “报名考试普通话,走不开,我走的时候薄总都烧迷糊了,现在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会不会……”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陈栩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硬是搞得可怜兮兮的,“我给他打电话问问。” 沈晚瓷将薄荆舟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拨通了他的电话。 果然没人接。 又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对方两天前辞职回去带孙子了。 沈晚瓷盯着手机自言自语:“一个大男人,还能因为发烧死了不成?就算爬不动,也能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这么一想,心里就平静多了。 只是在岔路口时,沈晚瓷咬了咬牙,还是一转方向盘换到了左转的车道。 御汀别院。她的车很容易的就开进去了,大门上她之前录的指纹还没删,推开门,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眼,没人。 “薄荆舟……” 没人应。 沈晚瓷皱了皱眉,打开鞋柜拿鞋套,却看见她去年穿的拖鞋还整齐的摆在之前的位置上。 想了想,还是套了鞋套。 一楼没人。 沈晚瓷上了二楼,主卧的门没锁,她敲了敲,没人应。 难道真病的晕过去了? 她也顾不上合不合适了,直接压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同一时间,卧室的浴室玻璃门也被拉开了,薄荆舟从里面出来,头发和身上的水珠都没擦,沿着胸膛和腹部利落紧绷的肌肉滑进腰间围着的浴巾里。 似有所觉,抬眸直直的朝着门口的沈晚瓷看过来。 见人没事,沈晚瓷紧悬了一路的心才放松下来,恼道:“你洗澡怎么不锁门呀?” 薄荆舟‘呵’的一声笑了,抬脚朝着她走过来:“我一个人住,锁不锁门有区别?” 听这声音,精气神挺足,哪有半点生病的虚弱样子。 沈晚瓷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被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扣住了手,拽进了房间。 房间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薄荆舟低低的笑,一副心情很愉快的模样:“来看我?” 第301章 你心软了 第301章你心软了 沈晚瓷站着没动,也不敢甩开薄荆舟的手,她怕自己一挣扎,那围得男人腰间的、松松垮垮的浴巾就掉下来了。 她现在才二十五,还没有饥渴到想看男人裸体的程度。 薄荆舟比她高,两人又贴得近,一低头,下巴上的水就落到了她身上。 现在已经五月份了,衣服都穿的薄,被水浸透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湿漉漉的。 沈晚瓷尤为讨厌这种感觉,嗔恼到极致:“陈栩说你要死了,他现在走不开,让我来看看,怕你真死在家里了。” 她又想到了辞职的佣人,嫌弃道:“你现在跟个孤魂野鬼似的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真要出了什么事,臭了都没人知道。”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男人唇角勾起,低低沉沉的笑声从胸腔深处溢出来:“是他怕我死在家里,还是你怕我死在家里?” 沈晚瓷默了几秒:“我。” 如果不是不放心,她不会在最后的关头变道过来,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 对上她认真的眼神,薄荆舟的心跳一下失了常,甚至血液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沈晚瓷脸上带着笑,继续道:“伯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受不得刺激,佣人离职了你就再请一个。” 虽然不住家,但至少每天都来一趟,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能第一个发现,御汀别院虽然有保镖,但没得吩咐,那些人是不会进主宅的。 薄荆舟唇上笑意转深,但眼睛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连刚才她承认担心他时,那亮起的眼眸也沉下去了,“晚晚……” 灯光柔和,孤男寡女,空气中又萦绕着沐浴乳和洗发水这种比较隐私的香味,本来就有点催情,气氛再一安静下来,那种暧昧的异样就凸显出来了。 薄荆舟的手落在她脸上,声音里带着缱绻的笑意:“你心软了。” 要是换成刚离婚那会儿,别说来看他死没死,估计灵堂都设好了,她也不见得会来。 不知道是不适应这样的薄荆舟,还是被他的话戳中了心事,沈晚瓷一阵恍惚加心烦意乱,以至于薄荆舟低头朝着她靠近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的唇已经压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这个吻不似之前那般急迫,更没有那种强势的侵略感,而是更符合他身份的慢条斯理,一点一点的抿吻着她的唇瓣和舌尖。 像是在品尝。 虽然可能形容词不太对,但这一刻,沈晚瓷脑子里冒出来的,就只有这个词。 但她又敏锐的觉得,这斯文温柔的亲吻只是种表象,一种伪装,和一种……禁锢。 禁锢着他骨子里那股要将人拆骨入腹的凶意和占有欲,而这中间,仅仅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一旦戳破,接踵而来的就是另一种极端。 沈晚瓷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忘记了呼吸,有点缺氧,恍惚中抬手抵着薄荆舟的肩膀,挣扎着想将人推开。 她原本是想抵着他胸膛的,肩膀太高,手不太好着力,但男人抱得太紧,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留出来,试了几次,她还是只有抵住他的肩。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薄荆舟很快松开了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狼狈,他稍稍退开了些,但又没完全退开,沙哑的嗓音低沉的厉害:“你受伤了?” 沈晚瓷刚才推他时,他闻到了血腥味。 很淡。 他的样子太过严肃,沈晚瓷本来就不太清醒的思绪立刻就被他牵着走了,一时忘记了这个男人刚才又问都没问就强吻她。 下意识的抬起手,手肘上是今天被赵宏伟撞倒时,在墙壁上擦出来的伤,本来已经结痂了,但估计是刚才推开薄荆舟时拉扯到了,又有点渗血,“不小心撞到……”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终于知道这个狗男人刚才眼底的狼狈是因为什么了。 这个发现挑起了沈晚瓷刚刚没能发泄出来,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怒火,“你安静一点,也不会让人时刻想起你中看不中用这件事。” 本以为薄荆舟会恼羞成怒,冷着脸叫她滚出去,男人在这种事上似乎天生就比较在意,行不行已经不是单纯的身体上的事了,而是和尊严挂钩的事。 知道他不行,沈晚瓷甚至有点有恃无恐的放飞自我。 难得有这种可以肆意挑衅,不用担心后果的时候,又是在御汀别院这地方,目光扫过去,熟悉的装修和地方,每一处都有她孤零零的影子,她戳起刀来,更是毫不手软。 但她低估了薄荆舟不要脸的程度。 被拆穿后,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你说的是我,还是他?” 沈晚瓷:“……你和他有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一个能靠理性控制,一个没法控制。”“……” 沈晚瓷大概是被气糊涂了,都忘记了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随时都可以转身离开这件事了,不过如果没被气糊涂,也不会接薄荆舟的话,跟他讨论这种事了。 “不高兴?”薄荆舟皱眉,一脸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讨论什么严谨的学术问题。 见面前的女人不说话,他抬手就搭在了浴巾上。 沈晚瓷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干嘛?” 他不会是想把浴巾摘下来,用实物给她科普吧? 薄荆舟:“看你那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我以为你想跟他谈谈。” 沈晚瓷怒得不行,拿起手里的包就往他身上砸:“色胚。”砸完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也不住这里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往里拖。 薄荆舟抓的是她那只受伤的手,但却避开了她的伤口。 “你干嘛,放开。”沈晚瓷的包一下下砸在他背上,恨不得砸死这个混蛋,但她的包是软的,装饰用的,装不了什么东西,对薄荆舟而言,砸在背上完全没感觉。 男人没回头,沉声道:“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要干嘛?” 第302章 受欺负了? 第302章受欺负了? 沈晚瓷被薄荆舟带到了沙发旁,“坐好,给你上药。”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强行把自己带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上药,一抬头,便撞进了男人黑色的,蓄着浅淡笑意的瞳眸里,“你都知道我不行了,能对你做什么?” 他单膝跪在地上,从旁边的抽屉里拎出来个小药箱。 薄荆舟用蘸了药水的棉签给她擦拭伤口,“受欺负了?” 沈晚瓷不觉得自己受了欺负,哪怕是,她也靠自己成功的让对方自食了恶果,所以不管是被赵宏伟撞得擦伤了手,还是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疑,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此刻被薄荆舟一问,沈晚瓷的呼吸却突然一窒,心里也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了一层酸涩,她愣愣的看着男人半垂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几秒后,猛地错开了视线。 “没有。” 女人的声音低低哑哑的,一听就是受了委屈,又倔强的不肯承认。 薄荆舟抬头,淡淡的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有我在。” 他将药箱放回去,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饿了没有?” 按时间算,她应该一下班就赶过来了。 沈晚瓷摇头:“没有。” 刚说完,肚子就十分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她早上喝了碗粥,本打算中午多吃点,哪晓得遇上那么糟心的事,搞得没了胃口,只吃了一片吐司。 薄荆舟的手在她的发顶揉了一下,很宠溺的动作:“我去做饭。” 沈晚瓷起身,正要拒绝,男人落在她头顶的手掌就加重了力气,将她重新摁回了沙发上:“吃完我送你回去。” 声音停了停:“我还在发烧,你就当照顾病人,别说那些会惹我不高兴的话。” 落在她头顶的手掌温度正常,甚至还凉上几分,“还是你想我陪你回你租的那个,比鸟窝大点的公寓里去吃?” 这狗男人在威胁她。 沈晚瓷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哪怕你洗澡水开烫一点,这话也不至于这么没信服力。” 薄荆舟轻笑:“你要是累了,就去床上休息一下,或者洗个澡,浴室里你的东西都还在,佣人收在置物柜里了,想吃什么?” 话题转的太快,沈晚瓷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好了打电话告诉我。” 他拿着衣服出去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沈晚瓷一个人了,细微的虫鸣声从半开的窗户外传进来,显得周遭愈发安静。 她有点无聊的挪了挪身体。 白天用眼过度,沈晚瓷这会儿也不想看手机,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知怎的,就落到了洗手间的方向。 大概是太无聊,亦或者是白天坐久了,腰有点痛,沈晚瓷起身去了浴室。 薄荆舟刚洗过澡,淋浴间的地面还是湿的,但空气里却一点水汽都没有。 活该生病,发烧了还洗冷水澡,这么作死,怎么不干脆躺了算了。沈晚瓷拉开置物柜的抽屉,她之前用过的洗漱用品都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她微微一愣,又去看了梳妆台。 她记得自己搬出去时把所有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带走了,但如今,里面摆了大半个抽屉,都是她惯用的那几个牌子,衣服倒是没多,不过本来就多,即便她搬走了一部分,场面看上去依旧挺可观。 一切都和她住这里时一样。 沈晚瓷说不出自己此刻什么心情,她关上衣帽间的门,坐回了沙发上。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无趣,也不知道薄荆舟做了些什么菜,那么久还没弄好,沈晚瓷刷了会儿手机,实在忍不住困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薄荆舟推开门时,瞧见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 沈晚瓷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睡得十分的熟,暖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给她漂亮的五官镀上了一层光晕,微卷的长发掩住了她半侧的容颜。 男人往里走的脚步微微一顿,抬手将主灯关了,只留下一条昏暗的灯带。 他抬脚走过去,哪怕地毯能将他的脚步声都掩盖,但薄荆舟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步子。 沈晚瓷睡得很沉,一直到他在沙发前蹲下都没醒。 女人熟睡的面庞安静又平和,一点不像她清醒时那般张扬,细细密密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光影交错的阴影,遮盖住了她的疲惫,呼吸均匀。 薄荆舟伸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脸上。 肌肤相触,这一刻,心里缺失的那部分都奇迹般的圆满了,平日里空荡寂静的房间也变得温馨起来。他是上来叫沈晚瓷去吃饭的,但这一刻,突然改变了主意。 薄荆舟伸手,将沈晚瓷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在这过程中,沈晚瓷除了被抱起来那瞬间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眉外,就没有其它的反应了,薄荆舟刚将她放到床上,她就本能的翻了个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过去,大半个脑袋都埋进了枕头里。 薄荆舟在床边坐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怕把人弄醒了,他一直规矩的躺着,但几分钟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将人轻轻的揽进了怀里。 鼻间闻到她身上萦绕的香,这大半年来,一直空落落的心终于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没有欲望,也没有别的念头,只想这样抱着她。 他最近有点失眠,沈晚瓷对他的抗拒是一方面,工作忙、压力大也是一方面,但这会儿看着她,没几分钟就生出了浓浓的睡意。 …… 第二天,沈晚瓷被生物钟唤醒,身体的感知刚一恢复,就察觉到腰上横着一条手臂,吓得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英俊的脸。 沈晚瓷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做梦,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将男人横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她的目光在男人深邃凌厉的五官上扫过。 她不是没有看过薄荆舟睡着的样子,但之前每次看,中间都隔着两人宽的距离,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打量。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外形真的是得天独厚的优秀,‘颜值即正义’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这种。 所以即便有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她还是忍不住看得入了神。 薄荆舟睁开眼睛,“醒了?” 第303章 又跑不掉 第303章又跑不掉 他的声音里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 沈晚瓷被他的声音一惊,猛的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房间里熟悉的装饰。 她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套,睡了一晚,有点皱:“我怎么……” 话说到一半,沈晚瓷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在沙发上睡着了。 “几点了?”她掀开被子下床,“你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 沈晚瓷下床的动作一顿,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薄荆舟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性感而健硕,肌理的线条清晰分明,“我把你从沙发那抱到床上,这么大动作你都没醒,没叫醒不也是正常的?” 他捞过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眼时间,“八点了。” 上班要来不及了。 沈晚瓷也顾不得再谈论他昨晚叫没叫她这回事了,急匆匆的去了衣帽间拿衣服,等她换好衣服出来,薄荆舟也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了。 “博物馆那边我给你请假了。” 沈晚瓷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点开通话记录一看,果然看到一个早上六点打给于馆长的电话:“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请假的?” 早上六点,一个男人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给她请假,别人怎么想?她名声还要不要了。薄荆舟:“我下去做早餐,你慢慢洗漱,等会儿有客人来。”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有客人来关她什么事。 沈晚瓷没有理会他,像个炮仗似的冲进了浴室洗漱,等她出来,薄荆舟已经没在房间了。 等她收拾完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薄……薄总,您找我来,是有事吗?” 薄荆舟淡淡的道:“坐。” 对方没声了,也不知道是坐了还是没坐,她站在房间门口,也察觉到气氛有点僵。 赵宏伟看了眼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沙发,再看了眼自己身上和这栋别墅格格不入的装束,本来心里就虚,哪里敢坐。 他昨晚被开除后,喝了大半夜的闷酒,今早直接被震天的敲门声吵醒,一开门,连人都没看清就被带到了这里。在车上才知道,是薄荆舟找他。 这本来是他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物,如今不止见到了,还站在了对方的别墅里。 而那个平时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物,此刻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空气里很快传来了食物的香味。 但他置身在这看似温馨平和的场景里,却止不住的脚抖。 毕竟他昨天才找了沈晚瓷的麻烦,还提到了薄荆舟,今天就被强行带到了这里,任谁都会往那方面联想。 除了他,客厅里就没有别的人了,在这种窒息的氛围里,厨房的那点响动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路上,赵宏伟的心里都在七上八下,站在别墅的那一刻,心跳的速度达到了顶峰。 楼上有脚步声传来,赵宏伟跟只受惊的鹌鹑似的,猛的抬起了头。 看到沈晚瓷的那一刻,他疯狂跳了一早上的心突然就平缓了,猜疑变成事实,反而没那么怕了。 赵宏伟平淡的道:“昨天我在博物馆针对你,沈小姐今天就让人把我劫来这里,是想要报昨天的仇?” 沈晚瓷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往楼下走,这期间,看都没看赵宏伟一眼,“谁的地盘你找谁,我也是客人。” 她刚踏下最后一个阶梯,薄荆舟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过来吃早餐。” 虽然是只需要加热就能吃的半成品,但金钱堆砌出来的东西,处处都透着精致。 沈晚瓷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还是调转了方向,不过不是去餐厅,而是去的客厅。 她在赵宏伟面前站定:“赵老师,冒昧问一句,是谁跟你举报我的?” 赵宏伟‘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别开了脸,“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如果行得正坐得端,别人会举报你?” 沈晚瓷想了想,微笑着点头,“有道理,所以我派人去把你老婆孩子打一顿,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肯定是他们惹了我,我才动手的,不然我为什么只打他们不打别人呢?” 赵宏伟眼睛赤红的瞪着她,呼吸粗重急促,“你有什么怨恨就冲着我来,不准动我家人。” 薄荆舟走过来,“先吃早餐,吃完再慢慢问,他就在这里,又跑不掉。” 沈晚瓷刚要拒绝,男人已经牵着她的手往餐厅走了:“我想你应该不想我喂,所以才过来叫你,如果你能接受我喂你,那你继续谈,我去把早餐拿过来。” “……”她嗔怒的瞪了薄荆舟一眼。 不要脸。 “赵老师,您好好想想,就算我做的有错,对方为什么不直接跟于馆长举报,而是要通过你?” 赵宏伟张了张嘴。 因为对方知道,于馆长肯定会包庇你。 沈晚瓷一眼就瞧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发钗修复成那样,已经没可能还原了,东西是从库房领的,时间长了没交上去,别人心里肯定会猜疑,于馆长包庇的了我一时,包庇不了我一世。对方选择告诉你,是因为她知道你看不惯我,如果知道我犯了错,肯定会将事情往大了闹……” 她顿了顿,放慢的声音有种蛊惑的意味:“那些领导,你不觉得来得太巧了吗?” 一旁的薄荆舟皱眉,看向赵宏伟的目光里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沈晚瓷不喜欢他插手她的事,他是真的不想同这种愚蠢又妒忌心强的人浪费唇舌。 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效率更快。 沈晚瓷说完这句话后,就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看起来大受打击的赵宏伟。 经过餐厅的垃圾桶时,她看到了里面倒的饭菜,虾和螃蟹都是整只整只的,看上去好像都没有动过,应该是薄荆舟昨晚做的,再看桌上那一碟碟精致的早餐,“你会做饭?” 薄荆舟挑高了眉梢:“薄太太,我在国外好歹也呆了差不多一年,不做饭,喝西北风吗?” 第304章 你非得去惹狗 第304章你非得去惹狗 沈晚瓷:“你还出过国?” 这一点,她还真不知道,婚前她和薄荆舟不熟,就算一年半载见不到面, 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男人将筷子塞进她手里,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虽然表面看着没什么不对劲,但沈晚瓷莫名从这一声里听出了点生气,她 有点心虚的埋下头,夹了个小笼包塞嘴里。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是批量生产的速冻产品,但一口咬下去,汁水四 溢,口感鲜香,和平时吃的那些完全不同。薄荆舟:“四季酒店昨天送过来的。” 沈晚瓷:“…...” 难怪了。 资本家的奢侈从一天的早餐开始。 她连吃了两个,才低声道:“那时候我们不熟,不知道你出过国也是正常 的,我的事你不也不知道吗?” 越说越觉得有礼,底气也足了,沈晚瓷抬起头,直视着薄荆舟,像一只等 待被夸的小狗。 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得意的摇个不停了。 男人莞尔。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刚结婚的那会儿,她看着他时,满眼都是他, 没有后来那些嘲讽、多刺、冷漠、抗拒…. ..一切负面的情绪。 薄荆舟忍不住心软,又有点难熬,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湖里,又闷又潮。 他抬手摸了摸沈晚瓷的发顶,说出了几件她大学时候发生的事,如果是人 尽皆知的也就罢了,偏偏是那种寻常的,但又不至于毫无印象的事。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眼睛。 这…... 什么人会对一个不算熟的人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她吃早餐的速度慢了下来,原本鲜香多汁的包子也没了味道,“你是变态吗? 居然派人调查我?” 薄荆舟脸上的笑意僵住,取而代之的是看笨蛋的冷笑。怨气井喷式的涌出来,他冷冷的出声:“沈晚瓷,你能平安长这么大没被 打死,可真是老天格外开恩。” 一般人听到这话,不都是往对方是不是暗恋我这方面想吗?怎么到了她这 里,就成了跟踪、变态了? 沈晚瓷放下筷子,“你慢慢吃,我去和赵老师聊聊。” 说完,也不等薄荆舟答应,就起身朝着客厅方向走了过去,步伐很快,背 影匆忙,可谓是落荒而逃。 薄荆舟的脸色登时更加难看了,他咬着后槽牙,没说话。 她不是直,也不是没懂,只是假装没懂的在拒绝他。 “呵,”男人冷笑着放下筷子,一大早的,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搞得自 己胃口全无。活该。 薄荆舟忸头看向沈晚瓷的背影,相比起以前直截了当、还要逮着机会刺他两 句的拒绝方式,这已经是很含蓄了。 客厅里。 赵宏伟还站在那里,他不是不想坐,是不敢坐。 听说那些奢侈品设计的理念都有点变态,只考虑外观,不考虑实用性和长 久性,都是脏了就扔,不能清洗。 编织袋和透明拖鞋已经够贵了,这沙发这么好看,肯定更贵。 万一他一坐坐脏了,岂不是得赔钱? 沈晚瓷没有赵宏伟的这些顾虑,她在沙发上坐下,“赵老师,坐。”赵宏伟站着没动,她也没有勉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宏伟的脖子哽了哽:“我不知道。” 沈晚瓷皱眉,“这么说,你是一门心思想替对方把这个黑锅背了?就凭你 昨天的行为,我可以告你侵犯公民通信秘密和诬陷罪,一旦罪名成立,以后孩 子政审什么的,可就难过了。” 沈晚瓷这一记,正好打在他的七寸上。 他孩子为了考公,都准备两年了,今年就要考了。 “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你,她用虚拟号码给我发的信息,”赵宏伟一边说 一边将信息点出来给沈晚瓷看,“你看,我没骗你,对方没曝身份。” 信息只有一句话:「沈晚瓷修复的发钗有问题。」 她看着上面的内容,没忍住脾气,冷笑着讽刺道:“你可真是又蠢又 坏。” 就凭这样一条似是而非的短信,就撬了她的柜子,直接将发钗展示给了众 人看。 如果她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在监控丢失、又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情况 下,于馆长就算是再想保她,也得按规矩让她先停职一段时间。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也就内部人知晓,查清事情真相就没问题了。 可对方如果还找了媒体呢? 网友可没有耐心等结果,只会相信自己当时看到的,她又因为节目火了一把,可谓是风头正盛,她立刻就会被千万个键盘侠骂成狗,名誉尽毁。 等真相查出来,热度已过,没人关注了,她被毁的名誉也恢复不了了。赵宏伟嗫嚅着唇,不敢反驳:“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答应过 的,不会告我。” 沈晚瓷笑了下:“我可没说过要既往不咎的话,我刚才只是在提醒你犯了什么罪。” 她沉下脸:“这件事我昨天已经报警了,你等警察通知吧,什么后果都是你应得的,你当众曝光那件事的时候,可没给我留任何余地。” 他会不知道她如果解释不清,会面临什么处罚吗? 他知道。 他就是坏。 如果不坏,哪怕是嫉恶如仇,也应该提前问一问她,查清楚事情真相再公开。 沈晚瓷可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大度的放过一个想害自己的人。 赵宏伟现在才知道慌,但他表达慌的方式就是愤怒,人一旦愤怒起来,就没了理智。 “沈晚瓷,你敢耍我?” 孩子是他的逆鳞,激动之下,他忘记了这里是薄家,忘记了屋里还有个薄荆舟,外面还有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 他扬起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沈晚瓷,人就已经飞出去了。 薄荆舟拧眉,冷着脸对沈晚瓷道:“你非得去惹狗?” “……” 沈晚瓷看了眼不远处蜷缩在地上痛得直哼哼的赵宏伟,朝着薄荆舟竖起了大拇指,“会说话你就多说点。”从赵宏伟这里问不出什么,沈晚瓷也就不打算多留了,她拿起包,对薄荆舟道:“我约了悦织……” 说话间,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她没忍住,直接笑了,眼底却是和她面上表情截然不同的冰冷。 第305章 我不缠着你了 第305章我不缠着你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姜沂合,并且存的名字还有几分亲近。 薄荆舟看到上面的‘沂合’两个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沈晚瓷有点受不住他灼灼的目光,想转过身避开去接,但她还没有动作就被男人拉住了,他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就在这里接。 “喂。” 姜沂合担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完全不似作假:“晚瓷,听人说你昨天在博物馆遇到事了?那个赵宏伟是不是有病?非跟条疯狗似的缠着你?就算你把东西修坏了,那也应该私下里来谈。”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姜沂合的为人,再加上沈晚瓷天生在情感上比较慢热,就这义愤填膺、好像处处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态度,就足够让人对她放下戒心了。 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心理总是比较脆弱的,会因为别人的一句关心和偏袒,生出依赖和倾述的情绪。 电话那头,姜沂合还在替她打抱不平,沈晚瓷精致的脸上酿出一层说不出的笑意,她偏着头,淡淡的道:“那件文物会成那样,不是我修复的,这件事,昨天在博物馆的时候就已经澄清了。” 电话那段静了静。 时间很短,但姜沂合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听不出什么异样了,“是这样啊,那那个人还真是过分,事情都没调查清楚就开始乱喷。” 她顿了顿,转了话题,“晚瓷,听于馆长说你今天请假,正好,我们去逛街啊,我在京都一个熟悉的朋友都没有,这段时间都快把我给憋坏了。” 姜沂合的声音透着期待和兴奋,像极了一个在家憋久了、终于能出门的小女孩。 沈晚瓷被薄荆舟攥住的那处传来施压般的力道,不痛,但足够让人感受得到。 她抬头,正对上男人警告的目光。 客厅里很静,薄荆舟又站在她身边,所以即便没开免提,他也能清晰的听到姜沂合的话。 他皱着眉,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字:不准去,不准答应。 沈晚瓷原本还没想好怎么答,但这一刻,不知道是抱着想看姜沂合究竟准备打什么如意算盘的心思,还是故意想惹这个男人不痛快,她直接点头答应道:“……” 那个‘好’字才刚有个型,连声音都还没发出来,薄荆舟的唇就压了上来。柔软的唇瓣相触,没有再进一步的深入的亲吻,就只是贴着。 但饶是这样,沈晚瓷也急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空着的一只手用力的推他。 薄荆舟很轻易的就将她的手握住,反剪在了身后,并揽着她的腰让人更紧的贴进了自己的怀里。 姜沂合也没有说话了。 她虽然看不见,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有时候气场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 在这份诡异的沉默中,沈晚瓷最先绷不住,将电话挂了,“薄荆舟,你是不是有病?” 沈晚瓷的声音挺凶,但和之前相比,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这种细微的变动,只有旁人才能听得出来。 薄荆舟松开她,替她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挑着眉道:“你要是直接拒绝,或者听话一点别和她来往,我也不会有犯病的机会。” 沈晚瓷:“……脸皮厚成你这样,也是需要点水平的。” “呵,”男人笑了一声,没有反驳,“既然不喜欢我缠着你,那就别总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放不下你,对你的事自然也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问,你要是过的不好,我就总想尽自己所能帮你一把,一来二去,就纠缠的更紧了。” 他看着她紧皱着眉的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眉心,道:“不如我们谈个交易,妈的事我去调查,你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等事情结束,你又过的很好,我就不缠着你了。” 这个男人从离婚后就一直频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以至于,想和他划清界限这个念头都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骤然听到他不会再缠着自己,沈晚瓷开心的想当场比个‘耶’,但其实又没有那么开心。她现在已经相信,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了。 她以前在薄氏上过班,虽然只是个外围,但薄荆舟每天工作的时长和大致的内容她是清楚的,用‘日理万机’来形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但这样一个忙得恨不得能生出八只手的男人,现在却将大把的时间费在她身上,还坚持了差不多一年。 要是只是逢场作戏和被甩后的不甘心,那也太能装了。 沈晚瓷虽然还是没想过要再重新和他在一起,但拒绝的态度却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薄荆舟说的没错,她心软了。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沈晚瓷一脸戒备的看着面前跟她谈条件的薄荆舟:“什么标准才叫过得很好?万一我觉得那样过就很好了,但你又觉得不好呢。” 薄荆舟认真思索了片刻,才一脸慎重的回答:“那就只能依我的标准来了,毕竟看你过得不好,难受的是我,控制不住想要缠上来的也是我。” 沈晚瓷恼怒的瞪他:“你耍我?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说‘你的人生里没有我,都不算幸福’这样的鬼话。” 这个男人简直恶劣的让人发指。 她居然还心软。 薄荆舟一怔,随后低低的笑出了声:“恩,主意不错,可以采纳。” 沈晚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脸上的笑容收起,拉住她:“去哪?” “去找悦织。” 薄荆舟这才放了手。 …… 秦悦织在店里,沈晚瓷到的时候,她正托着腮看着外面发呆,连她走进去都没发现。 沈晚瓷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干嘛呢?一大早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秦悦织的视线从外面收回,落在了她身上,但眼底神色茫然,如果细看,眼圈还有点红红的,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沈晚瓷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薄荆舟最近还在追你吗?如果你让他……”秦悦织声音一顿,急忙垂下了眼睫,“没事,刚刚看了集电视,男女主都死了,有点感伤。” 沈晚瓷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会看不出来秦悦织有没有事? 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别说男女主死了,就是全死光了,也能笑得出来,哪怕当时哭得稀里哗啦,但绝对不会把情绪带出电视。 她皱眉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第306章 把内衣扣固定好 第306章把内衣扣固定好 秦悦织还是摇头,这一下,是真的缓过来了,“没事,就是没生意,闲得慌,在这儿胡思乱想呢。” 她看着沈晚瓷,眼睛眨了眨,“你还说我,你这一大早就粉面桃腮的,是不是刚从哪个帅哥的被子里爬出来呀?” 这话不过是闺蜜间的打趣,以前也常说。 本以为沈晚瓷会瞪她,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还吐出一个足以震惊她八辈祖宗的名字:“薄荆舟。” “你们……”秦悦织惊讶的睁大眼睛:“和好了?” “没有。”好吧。 这比和好了还让人震惊。 “那你跟他?是炮友?还是就一夜情?”秦悦织想了想薄荆舟的外形:“一夜情有点亏,毕竟他虽然渣,但长相和身材的确算是世间少有,就那些靠脸出道的流量明星也比不过,要是技术好的话,你就多跟他来几次吧。” 她手一挥:“什么情啊爱啊的,还不是为了身下二两肉的事,睡的次数多了,也就左手摸右手,啥感觉冲动都没了,那时候别说伤心了,只要钱给的到位,巴不得一周七天,天天给他排满,只要不来烦自己,什么款的都任选。” “……” 虽然沈晚瓷知道秦悦织这么说,只是怕自己再陷进去,落得个体无完肤、伤心伤身的地步,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劝人的。 都什么虎狼之词。沈晚瓷见她还有要继续说的意思,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不是一夜情,也不是炮友,就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生。” “哦,他不行。” 秦悦织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她的掌心中传出来。 沈晚瓷:“……” 不得不说,她这句带着极浓个人情绪的嘲讽,还真的误打误撞的戳中了事实的根本。 秦悦织:“不过我看薄荆舟好像还挺有诚意的,我都没那么讨厌他了,哎,女人这种生物唯一的不好就是心太软,要不然早统治世界了,还有那些臭男人什么事。” 两人打闹间,门口传来一道男人冷沉的声音:“统治世界之前,秦小姐还是先将自己的内衣扣固定好吧,下次别再掉了。” 沈晚瓷:“……”秦悦织:“??” 卧槽。 她一下从位置上惊站起,抬头往门口一扫,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霍霆东。 男人穿着板正的西装、打着领带,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蓬荜生辉的错觉,他甚至还朝着同样看向他的沈晚瓷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 秦悦织现在完全无暇欣赏这些,她飞一般的冲过去,推着霍霆东就往外走,“你来这里干嘛?” “把你落在我那儿的东西给你送还回来,免得你讹我。” 两人大概是走远了,后面的话,沈晚瓷听不见了。 她在店里坐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回来的秦悦织,等来了于馆长的电话,“挽挽,你要是现在不是特别忙的话,来一趟博物馆吧。” 于馆长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挺急的。 “好。” 秦悦织还没有回来,她给她发了微信,直接走了,临走时,还替她将门关上了。 到了博物馆,沈晚瓷总算知道于馆长急什么了。 姜沂合在发脾气,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两声东西摔碎的脆响:“我不管,我就认定了挽挽,她要是退出这个项目,这头冠我就不捐了,前期修复该给的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于馆长无奈:“姜小姐,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定了吗?那个头冠,其他同组的修复师也是费了心血的。博物馆也不是要辞退挽挽,只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让她先回去休息,毕竟当时在场的人比较多,那发钗又的的确确是在她手里坏了的,影响比较大……”“我不管,我当初决定将头冠捐给你们博物馆,是因为她,其他人辛不辛苦、费不费心血不重要,现在她要被开除了,先决条件都没了,我自然也不捐了。” 因为姜沂合这一闹,头冠修复的工作暂停,其他负责的老师都站在于馆长的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话,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变了。 沈晚瓷这会儿的母语就是无语。 这仇恨值,一下给她拉满了。 偏偏对方每字每句都是在为她抱不平,她连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人阴阳怪气道:“挽挽,馆长只是听从大家的建议,还没有最后下决定,你不用这么急着让姜小姐给你出气。年轻人,还是稍稍谦逊点好,不要自以为有点本事,就把谁都不看在眼里。” 办公室里,于馆长动了怒:“既然如此,姜小姐就把头冠带回去吧,京都博物馆庙小,容不下大佛。” 姜沂合不是本国人,文物上不上交,他没法强制。 紧闭的门被从里面用力拉开。 于馆长怒气匆匆的走出来,看到外面被他叫来的沈晚瓷,脚步没停,一言不发的直接走了。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 姜沂合一脸愉快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亲切的挽上了沈晚瓷的胳膊:“挽挽,我帮你出气了,就那些人还想用辞退来威胁你,给他们脸了。” 说到最后,她满脸鄙夷的朝着工作间嗤了一声。 沈晚瓷感觉自己被她抱住的手臂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住了,阴冷的厉害。 她都还不知道于馆长让她在家休息,姜沂合就知道了,还为此大闹了一场。这捧杀的手段,用的可谓是驾轻就熟。 沈晚瓷将手抽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但那些话以后别再当着人说了,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你是在捧杀,对你名誉不好,毕竟刚才那些前辈因为你的话,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友善,难保有些人会多想。你上次不是说你来京都是来联姻的吗?上流社会那些人娶妻,最忌讳阴阳人。” 姜沂合脸上的笑容一僵:“挽挽,你不会也误会我吧?我真的只是因为崇拜你,再加上觉得我们投缘,不想你受委屈,才没控制住凶了一点。” 沈晚瓷:“不会,我当然知道你是好心。” 姜沂合大大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就知道,你肯定了解我,毕竟我们连看上的男人都是同一个。” 第307章 婚期在年底 第307章婚期在年底 这话,连敲带打加警告。 姜沂合说完后,又装模作样的拍了下自己的嘴,“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挽挽然已经跟荆舟离婚了,那我们看上的,肯定就不是同一个了,对吧?” 骤然听到薄荆舟的名字从另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还叫得这么亲密,沈晚瓷愣了一下,没立刻说话。 姜沂合满眼桃心,像个怀春的天真少女:“说来我和荆舟也是有缘分,我才知道他四年前居然去我们学校进修过,还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可惜那年我休病假在家呆了一年,哎,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相遇,我那时候就追他了,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四年。”沈晚瓷:“他那时候有女朋友,你要追上了,时间是不会浪费,但‘小三’这个名声就摘不掉了。” “……” 姜沂合垂在身侧的手都硬了。 这他妈什么情商? 要是在姜家,分分钟给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僵硬的扯着唇角,硬邦邦的挤出来一句话:“其实现在相遇才是最好的,虽然错过了四年,但是是以结婚为目的,我们两家已经在商议结婚的事了,婚期应该会定在年底。” 说着,姜沂合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过几天我们姜家要在京都举办个宴会,邀请的都是京都各界名流。” 她朝着沈晚瓷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我五哥的粉丝吗?到时候你来,有惊喜哦。”姜沂合有个堂哥是近期正火的流量小鲜肉,沈晚瓷之前借口说自己是她堂哥的脑残粉,想多了解了解自己偶像的生活和家人,问了不少关于姜家的事。 沈晚瓷:“在京都举办宴会?” 这种宴会可不是想办就能办的,得看自身背景,不然你的邀请函就算送出去了,别人也不会来。 姜家再怎么豪横,也是在a市,在京都的根基很浅,不过也可能只是明面上的浅。 “是啊,我要嫁到京都,我爸就想着让我多结交些人脉,以后也能更好的帮到荆舟。” 姜沂合一口一个‘荆舟’,听得沈晚瓷脑仁疼,她收起邀请函:“那岂不是姜家大部分的人都会来?” “差不多吧,你到时候多努点力,争取把偶像变成老公,成为我的五嫂,我五哥的父母都很好相处的,思想也比较开明,能嫁给他,绝对是福气。” 有同事迎面走来,“挽挽,于馆长找你,在展示厅。” 沈晚瓷总算有机会摆脱姜沂合了,和同事道了声‘谢’后,急忙朝着展示厅去了。 今天闭馆公休,偌大的展厅一个人都没有,于馆长双手交握着背在身后,正盯着一个早清的瓷瓶瞧。 “馆长,头冠的事我很抱歉,我会尽量说服……” “那件事你不用插手了,”于馆长打断她的话,“你和泰莉莎有仇?” 沈晚瓷一愣,是没想到在别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时,于馆长能一言道出姜沂合的恶毒心思,但转念一想,那些手段连她都能看出来,又怎么瞒得过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老前辈。她眼眶有点发热,自从外公死后,就再没有能倾诉的人了,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的自我消化。 这一瞬间,对上这位老人洞察一切的目光,沈晚瓷有种想要将一切和盘突出的冲动,但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我也不清楚。” 她和于馆长只是上下级关系,不适合谈论私事,再则,妈妈的事比较复杂,幕后的真凶还没查出来,不能打草惊蛇。 她不肯说,于馆长也没有勉强:“发钗的事,警察那边有结果了,被删掉的监控视频找回来了,是白月月从库管那里偷拿了钥匙,将发钗从洗手间的窗户扔出去,故意弄成那个鬼样子的。据她的交代,是因为不满你一来就压过了所有人的风头,想给你个教训。” 白月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沈晚瓷和她不在一个组,不熟。对于这个说辞,她一个字都不信。 于馆长:“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准时来上班,库房里还有一大堆文物等着重见天日呢,哎,怎么做这行的人这么少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奉献的精神都没有,整天光想着当网红当明星。那些职业哪有修复文物香,看着一件破损的东西在自己手里被修复,多有成就感啊。” 沈晚瓷:“……” 看守所里,白月月一脸憔悴苍白的坐在木制的凳子上,头发凌乱,眼圈发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在她对面,是穿着西装、精神抖擞的律师。 白月月握着手,一脸的紧张和惶恐:“律师,我这要判多少年啊?” “故意损毁文物,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那我儿子出国留学的事……” 律师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不会有影响,他想在国外留几年都行,现在海归比较吃香,回来在上市集团当个高管,一年年薪数百万,稳了。” 白月月脸上顿时流露出一道放松的笑:“好,好,什么时候能开庭?我认罪。” …… 姜沂合一坐上车,脸就冷下来了。 她用湿巾将刚才挽过沈晚瓷的那条手臂仔仔细细的擦了好几遍,才一脸不快的拨通姜五爷的电话,娇嗔道:“爸,您不是说带我来是和荆舟联姻的吗?您到底什么时候去和薄家的人谈啊?这都多久了,怎么还连个动静都没有?” 姜五爷无奈:“你以为这是a市?看上谁说一声就好,这里是京都,薄荆舟只手遮天的地方,别说我,就是你二叔也得盘着。薄家现在是薄荆舟在做主,他的婚姻只有他自己同意才行,别说找他父母,找他爷爷都不行,你最近多在他面前走动走动,也多和他母亲套套近乎,合同别那么快决定,凭我女儿的花容月貌,拿下他还不是迟早的事。” 姜沂合被夸得心花怒放,信心大增,吩咐司机:“去薄氏集团。” 第308章 搬来和我一起住 第308章搬来和我一起住 薄氏集团。 姜沂合挽着包一扭一跨的走出电梯,还没等她走到薄荆舟的办公室门口,就被陈栩拦住了:“姜小姐,我带您去会客厅。” 她不乐意道:“薄总办公室里有客人?” 薄氏她来了好几次,但除了第一次和她爸一起外,其他时候就没进过薄荆舟的办公室,每次都被引去的会客厅。 那种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连一点隐私都没有的半公开场所,干个啥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哪能生出什么暧昧的气氛。 陈栩:“没有,但薄总单独和女性谈事情时,一般都是在会客厅,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还请姜小姐见谅。” “你也说了是一般,那就是有例外了,她们能例外,我怎么就不能例外?陈助理,你是不是特意针对我啊?” 主要是你每次看薄总的眼神,都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这话陈栩没说,“姜小姐言重了,例外的是我们家少夫人,薄总的太太。” 姜沂合的目光有点阴冷。 沈晚瓷,沈晚瓷,哪里都有沈晚瓷。 陈栩将她领进会客厅后就出去了,薄荆舟没让她等多久,两人谈完公事,姜沂合托着腮问道:“薄总这么喜欢挽挽,是因为她那张脸吗?” 两人明明已经离婚了,但薄荆舟每次提起沈晚瓷,说的都是‘我太太’,不止是他,连他手下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薄荆舟抬头,目光落在姜沂合脸上。她眼睛澄澈,里面满满的好奇,又乖又纯。 如果光是看这张脸,绝对和‘恶毒’沾不上边。 姜沂合:“挽挽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薄荆舟交叠着双腿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低头点了支烟:“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 这话,他还真没有说谎。 他第一次见沈晚瓷时,她刚跟沈璇打了一架,又挨了沈震安一巴掌,脸都肿成了个猪头,头发乱成鸡窝,脸上都是灰,扯变形的衣服上白一道黑一道,简直跟刚滚了泥坑似的,哪看得出来漂不漂亮。 她去溪山院找聂煜城,被保安拦在了门口,是他把人带进去的。 沈晚瓷那时候不认识他,却在听到他说带她去见聂煜城时,毫无戒备的上了他的车。 前一秒还在凶神恶煞跟保安争执的姑娘,上车后就变成了可怜包,小心翼翼的贴着车门坐着,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灰扑扑的脸上两道面条宽的泪痕,像极了表情包。 想到过往,薄荆舟笑得有些无奈,这要是碰上的是坏人,早被卖了:“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沈晚瓷……” 下一秒,他将燃着的烟蒂杵在一个金属娃娃的摆件上,不偏不倚,正好是脸,那一片被烧得漆黑。 “但如果谁敢毁了她的脸,我就让那个人没脸。” 短暂的几秒寂静过后,姜沂合搓着手臂一脸害怕的道:“薄总,您吓到我了。” …… 医院,沈晚瓷跟着薄荆舟进了电梯。她今天刚回去,就看到等在入户大厅门口的薄荆舟,说是要带她来医院看个人,但是看谁,他没说。 见他一脸严肃,而且明显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沈晚瓷担心是江雅竹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急匆匆的就跟来了。 “到底看谁啊?” 刚问完,电梯就到了,门一打开,墙上贴着硕大的两个字——外科。 薄荆舟熟门熟路的进了其中一间病房,病床上坐着个年轻女人,半张脸都包着纱布,沈晚瓷皱着眉仔细打量着对方,确定自己不认识。 女人:“薄总。” 这个称呼让沈晚瓷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但不确定。 薄荆舟:“把你脸上的纱布摘了。” 女人听话照做,摘下纱布后,脸上的伤就露出来了,从颧骨到下颌,长长的一道,弯弯曲曲,看上去十分狰狞。 薄荆舟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她就是那晚陪姜沂合喝酒的服务员,医生说,伤口太长太深,花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把疤痕完全祛除。” 沈晚瓷看着女人脸上的伤,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顶着这么长一道疤,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一直到出了医院,她的心情都还是低落的,“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现场是个斜坡,有滑倒的痕迹,脸摔的地方正好有个凸起的石头,一切痕迹都符合自己摔倒这种情况,而且她那晚喝醉了酒,细节也记不得了。” “所以呢?” “自认倒霉。”沈晚瓷:“……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薄荆舟看着她,眸色说不出的深谙:“姜沂合今天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的脸?” “??”沈晚瓷心脏一跳,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可真是个祸害,还光招惹烂桃花,这他妈现实版病娇啊,您可离我远点吧。” 想到那个女人脸上的伤,她没忍住爆了句粗。 虽然看着像意外,受伤的人也说是意外,但姜沂合从小到大,身边都充斥着这种意外,受伤的还都是比她漂亮比她优秀的,但次数多了就不是意外了。 不过是那些人没有姜家的权势,被迫妥协了而已。 薄荆舟哂笑:“你在a市被人盯上,也是我的错?有没有可能,姜沂合到京都,本来的目的就是你呢?”沈晚瓷:“……” 难道是背后的人见那些照片没有让薄荆舟厌弃她,所以打算来个美人计? 姜家可真是个毒窝啊,没一个好人的样子,姜沂合小小年纪出手就这么狠辣,可见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薄荆舟倾身,贴近她的耳朵,“搬来和我一起住。”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很容易让人衍生出某些香艳旖旎的画面…… 第309章 要不要做做运动 第309章要不要做做运动 “不可能。” 薄荆舟的提议刚说完,沈晚瓷直接就拒绝了,情绪太激动,分贝都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好几倍。 男人摁着被刺激得有些发疼的耳朵,直起身子,“让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只是为了方便保护你,姜家虽然在京都手没那么长,但要对付你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他一脸的君子端方:“而且只是住一起,又不是住一个房间,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再说了,就算住一个房间,我又不行,即便想对你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你更不用担心。” 这种在男人看来事关尊严的事,被他这么轻飘飘的就说出来了,一点自惭形秽的意思都没有。 沈晚瓷已经不知道该夸他勇,还是该说他脸皮厚了。 “我住现在的公寓挺好的。” “就你住的那公寓,沈震安随便找的混混都能在大门口把你绑走,你觉得安全?” “……” “只是暂时住,等这件事解决后,你随时都能搬走,”薄荆舟继续下猛药:“你总不希望还没找到害死妈的凶手,就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还是你打算指望着我帮你报仇,把他们全弄死下去陪你?这是你挂着薄太太的身份才能提的条件了,像我们现在这样……” 他及时闭上了嘴,把那句‘不清不楚的关系’给咽回去了,直觉沈晚瓷听了会直接转身就走:“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省点钱,买套房,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吧,聂煜城迟早都是要结婚的,你身份又比较敏感,让他妻子知道了,容易引得他们夫妻不和睦。” 沈晚瓷懂薄荆舟的意思,当初会搬去聂煜城那里,也是因为被逼得租不到房子,后来太忙,再加上交了一年房租,才没有急着搬走。 而她最近也已经在找房子了,打算搬出去。 薄荆舟始终低头瞧着她的脸,轻易的看穿了她眼底的挣扎和动摇:“你如果不想住御汀别院,可以选别的地方。” 沈晚瓷有点被说服了。 她要找到害她妈妈的凶手,首先得保证自己活着,而能和姜家抗衡的安保级别,她请的到,但出不起那个钱。 可她也不愿欠薄荆舟的人情,当初,光是欠钱就逼的她一筹莫展了,要是再添个人情债,更难还。沈晚瓷的那点小心思,在薄荆舟面前根本藏不住,他依旧端着那副从容淡然的态度,不紧不慢道:“作为交换条件,你每天给我做饭,我最近胃不好,医生让我忌油忌辣忌生冷。保镖上班是领工资,不靠提成,保护一个人和保护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钱,不会造成我没额外的损失。” “……”沈晚瓷犹豫了一会儿,“我考虑一下。” 事情太突然了,她得仔细想想,分析利弊。 薄荆舟也没有追得太紧:“好。” 沈晚瓷没有考虑太久,第二天就决定搬去御汀别院,因为薄荆舟送她回去后,晚上她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回头去看,又没有任何异常。 她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感觉出了错,还是真的有人在跟踪她,但还是决定暂时搬去御汀别院。这次搬回去,她不再是以女主人的身份,所以对这个地方也不像以前那般排斥。 薄荆舟正在厨房里做饭,衬衫的衣袖随意的卷到手肘处,露出一小截匀称修长的手臂,此刻他正低着头在切菜,动作比她还熟练。 忙碌的身影、翻滚的白烟、抽油烟机低低的嗡鸣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汇成了一幅岁月静好的美好画面。 沈晚瓷虽然知道薄荆舟会做饭,但真正看到他做饭,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男人头也没回:“先上去洗澡,再等半小时就能吃饭了。” 沈晚瓷:“不是说我做饭吗?” 薄荆舟回头,见她一脸认真,没忍住低笑了一声,道:“今晚算是给你办的欢迎宴,明天就是你做饭了,有的是机会,用不着这么急切。” “……”明明是正常的对话,但从薄荆舟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涩情。 沈晚瓷瞪了他一眼,拎着行李上了楼。 她选了个离主卧最远的客房,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开始铺床。 别墅里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每一处都纤尘不染,铺上床就能住人。 沈晚瓷是踩着半个小时的点下的楼。 薄荆舟刚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见她从楼上下来,挑了挑眉问道:“你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这么恰巧?” “我没你那么变态。” “……”男人睨着她,似笑非笑:“我哪里变态了?” “……”沈晚瓷实在恼怒他这副死样子,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用视线扒她衣服,“你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带颜色的思想收起来,别用这么猥琐的目光盯着我。”“你要是不那么猥琐,怎么会觉得我猥琐?薄太太,思想不要那么不干净,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脑子长在下半身、看到女人就满心思只想着那种事的动物。” 沈晚瓷冷笑:“呵。” 薄荆舟走到酒柜前:“要喝酒吗?” “不喝,”说完,她又道:“你也不准喝。” 万一他喝醉了,借酒逞凶,非要在她身上试试那个庸医的提议,她挣不脱,又打不过,连叫救命都没人来帮她。 薄荆舟玩味的低笑:“你管我?” “……那你喝吧。” 虽然沈晚瓷这么说,但薄荆舟还是关上酒柜的门走回到了餐桌前。 三菜一汤,都是家常的菜色,沈晚瓷本来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像薄荆舟这种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能把菜做熟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她尝了一口,味道居然出奇的好,而且酸辣爽口,很是开胃。 开胃的后果就是,沈晚瓷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撑住了。 薄荆舟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看着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消食的沈晚瓷,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晚晚,要不要做做运动?” 第310章 本来准备色诱他 第310章本来准备色诱他 沈晚瓷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对那方面有需求的年纪了,要不然怎么会动不动就想歪呢? 怕薄荆舟看出她思想不健康,沈晚瓷急忙低下头,“不用了,我去睡了。” 看着她急匆匆上楼的背影,男人微微眯了下眸,薄唇紧抿,内心生出了一种渴望的冲动。 他其实不怎么想在第一天就吓到她。 薄荆舟回房间冲了个澡,时间用得有点久,卧室的床沈晚瓷前晚才睡过,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昨晚他也是这个点、这个姿势睡的,很快就陷入了深眠,但今晚,他又有点失眠了。那些在昨晚还能让他安定的气息今晚却变成了一把钩子,一点点的勾动他的心思,不止没有睡意,还越来越亢奋。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是如此。 半个小时后,薄荆舟掀开被子下床,一脸恼意的拉开了门,去敲隔壁的房间。 没人回应。 ‘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带着沉沉的回音。 他本就不多的耐心耗尽,直接摁下了门把手,意料中的阻碍并没有,门很轻易的就开了。 不用开灯,透过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黯淡光线就能看清,偌大的床上空无一人,连床上用品都没铺。 沈晚瓷不住这一间。 “呵。”他没什么表情的冷笑了一声,转而去开其他的房间门,一直到最后一间,摁下的门把手终于卡住了。 门被反锁了。 薄荆舟紧绷的脸上勾出了笑意,跑的还真够远的。 他抬手敲了敲,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了沈晚瓷戒备的声音:“干嘛?” “开门,”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你就在门口说,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薄荆舟靠在旁边的墙壁上,轻笑,“是已经躺在床上了,还是把我当成要对你不轨的人犯防着?” 沈晚瓷成功被他勾起了不愉快的记忆:“你难道不是?”“……”当初做的混账事,他没办法辩解,“抱歉。” 沈晚瓷不吭声。 自从上次在酒店听到薄荆舟和聂煜城的对话后,她就没那么怪他了,甚至还设想了一下他说的那种情况,不得不承认,事情的轨迹真的会朝着他说的方向发展。 在那种情况下,什么尊严、面子、骄傲,都是屁话。 唯一不同的就是,前者她是受害者,能平等且合理的要求他当一个好丈夫,并且会因为他的失职而心生怨怼,后者则会把这段婚姻当成一比交易,哪怕受尽委屈,也会在债务还清之前默默忍受。 若要说薄荆舟是用这样的方式维护了她的自尊,也没什么不对。 “对不起,够吗?不够我再说两次,”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挑衅,薄荆舟的声音里完全没有半点歉意:“但即便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纵然沈晚瓷已经从内心说服自己不怨他了,但此刻听他这么说,还是有种想爆粗的冲动:“你赶紧滚吧。” “……” 外面没声音了,也不知道薄荆舟是不是走了。 但她本来就有认床的毛病,被这一打扰,刚刚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丁点儿睡意也没了。 烦死了,臭男人,烂桃花。 沈晚瓷刚准备用手机刷两集电视剧,秦悦织就给她发信息了,「晚瓷,你不在家吗?怎么敲门没人应。」 沈晚瓷:「我搬来御汀别院了。」 秦悦织的聊天框提示正在输入,但一直隔了好半晌才有消息过来,只有两个字:「牛逼。」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就这样吧,我滚了,你……恩……那天跟你说的,你懂的。」 后面还附带一个九宫格的卡通图片,各种姿势都有。 沈晚瓷:「你还说我,你和霍律师怎么回事?你的内衣扣子怎么会掉在他那里?」 她总觉得秦悦织有事瞒着她,上次在店里就支支吾吾、一脸心事的样子,而且她前不久还想要磕霍霆东的男男cp,总不能一转眼就和其中一个主角滚床上去了吧。 等了几分钟,秦悦织没回,沈晚瓷又道:「你不说,那我去问霍律师?」 「我本来准备色诱他,结果他说要告我强奸未遂、强制猥亵、治安违法,我那时候内衣都脱一半了,一慌之下就把扣子拽掉了,谁知道他会捡,还要送上门来还给我。” 这个内容,比刚才的九宫格还劲爆。 沈晚瓷:「你色诱他干嘛?」 这次等待的时候更久,也没有正在输入的字样,直到沈晚瓷忍不住,打算直接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秦悦织终于回复了:「景瑞因故意伤害罪被拘留了,对方不同意私了,坚持要告他。」 秦景瑞是秦悦织的弟弟,今年刚大二。 沈晚瓷哪里还能安然无事的躺着,她一边起床换衣服,一边拨通了秦悦织的电话,刚一接通,就问:“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 “你在公寓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就别跑了,我的情绪早就平稳了,我现在唯一发愁的就是律师,对方家境很好,还有官方背景,请的律师又是专攻刑事案的……”沈晚瓷知道秦悦织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事情发生了五天她都没透露一个字,如果不是真的绷不住了,不会这么晚了还去公寓找自己。 “你把事情先跟我大概说说,我现在过去找你,”沈晚瓷看了眼门口:“不过时间可能要晚一点。” 事情经过很简单,秦景瑞的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他去讨说法,结果对方拉帮结派,不止把他揍了一顿,还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女朋友,他一时冲动,没控制住情绪,把人给捅伤了。 沈晚瓷拉开门,视线和站在走廊上抽烟的薄荆舟对上。 男人看到她,先是条件反射的掐了烟,然后才注意到她穿的是外出的衣服,眉头微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如果要请霍霆东当代理律师,需要什么条件吗?” 肯定不是钱,秦家不是出不起钱的。 第311章 求人办事要给利息 第311章求人办事要给利息 薄荆舟望着她,身上矜贵内敛的气势并没有因为穿着家居服就折损半分,“你找他有事?” “恩,”沈晚瓷应道:“想找他帮我朋友的弟弟打个官司。” “秦悦织?”她朋友不多,能让她这大半夜还急匆匆出门的,更是少之又少,“什么案件?” “正当防卫,但现在对方要告他蓄意伤人。” 薄荆舟挑了挑眉,“他不接刑事类案件。” 霍霆东是靠打经济官司出的名,还是业界判断胜率只有百分十的绝地反击,这之后,找他打经济官司的富豪就数不胜数,次数多了,大家也就默认了他是这一类的律师,后来成了薄氏法务部的负责人后,别的案子就没怎么涉及了。 沈晚瓷皱眉,这就有点难办了。 别说要求难易了,门都直接给堵死了。 “那如果是你开口呢?” 薄荆舟的眉眼瞬间就舒展开了,带上了徐徐的笑意,衬得那张英俊的脸愈发风姿卓绝:“想让我帮忙?” 沈晚瓷抿唇瞧着他:“你会帮吗?” 薄荆舟为难的蹙了蹙眉,不紧不慢的道:“他在薄氏有股份,我和他只是合伙人的关系,他不接的案子,我还能强迫他不成?现在又不是封建的旧社会,是有人权的。” 他脸上挂着调侃的淡笑,又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沈晚瓷总觉得他是在诓她,给她设坑,“刑事案难道不比离婚案更有挑战性?关注的人多,也更容易拓展自己的名气。”“也容易被打,”薄荆舟淡淡道:“毕竟沾染上这种案子的,输的那方不是坐牢就是吃亏,总有那么几个脾气暴躁,喜欢搞连带责任的。” 沈晚瓷蹙着眉看着他,素净的脸上尽是冷意:“景瑞是受害者,那些人不止欺负了他的女朋友,还拉帮结派对他动手,甚至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女朋友,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忍不下,就算赢了官司也是合法合理的,对方哪里来的脸觉得自己吃亏,还要报复?” “要是有脸,也做不出来这种事了。” “……” 好像挺有道理,沈晚瓷无从反驳。 她恼怒的瞪了薄荆舟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叹了口气,伸手将准备要走的沈晚瓷拉住:“就不能有点耐心?我又没说不帮,但这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你至少让我进去坐着说。”沈晚瓷想了想,还是侧身将薄荆舟让了进来。 她没有不自量力到觉得秦悦织色诱都没成功的事,自己能办成,她和霍霆东不熟,私交更是没有。 房间里处处充斥着女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床上的被子还没叠,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在撑衣架上,淡色的行李箱立着放在角落。 御汀别院所有的客房都是统一装修,家具也是同一色系,精致奢华,像是冷冰冰的样板房,但此刻,仅仅只是因为住进来了一个人的缘故,薄荆舟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冰冷的气息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上下颠了颠,下结论道:“恩,比主卧的舒服。” 沈晚瓷试探性的开口:“要不,你换一换?” 薄荆舟眉梢挑起,似笑非笑的道:“晚晚,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求人办事,是要给利息的,我可以让霆东接秦悦织的官司,但相对的,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不用薄荆舟明说,沈晚瓷已经猜到了,她就是想确认一遍,万一他是个君子,是自己把他想猥琐了呢。 薄荆舟往后一靠,态度从容:“要不你搬去主卧住,要不,我搬来这个房间住。” 沈晚瓷恼怒的瞪着他:“薄荆舟,你别太过分。” 男人摊手,完全是一副尊重她意见的态度:“你可以拒绝。” 他看着她余怒未消的脸蛋,“我睡沙发,我最近睡眠比较差,除了前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所以打算试一试,看是身体的原因,害是人的原因。” “万一还是睡不着呢?”“那大概就要……”他顿了顿,带着笑意的目光从那张两米宽的床上一扫而过,随后垂眸,敛去了眼底的异色:“去医院开点药了。” 沈晚瓷考虑了几分钟,这期间,她的手指一直下意识的在摩挲手机,“你搬过来,但事先说好,你睡沙发,谁越界谁是狗。” 薄荆舟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有这么单纯的姑娘,一个男人真要想做什么,别说狗,哪怕说是畜生也阻拦不了。 那些强奸犯,哪个没被女人骂过。 但怕把她惹炸毛了,薄荆舟不敢再说这话刺激她,强压下唇角已经勾起一半的笑意,从喉间溢出一个十分正经认真的‘恩’。 沈晚瓷:“给霍霆东打电话。” 薄荆舟点开霍霆东的号码拨过去,对方还没睡,“薄总,什么事。” “秦悦织的弟弟,你能有办法把人捞出来吗?” 电话那边的霍霆东放下笔,“我不接刑事案,最近也没空。” 秦景瑞的案子比较复杂,他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但他却没报警,而是选择了直接去找对方理论,这期间双方动手,秦景瑞不敌被揍,再到他捅人,定罪为互殴的几率比较大。 薄荆舟:“没空就抽空,助理不够就多招几个,前期工作交给他们去做,多上个庭,还能累着你?” 霍霆东有些头痛,是最近疲劳过度、睡眠不足导致的:“我最近负责了好几个跨国并购的合同,还要拧定和姜氏的合作条款,你还让我接个刑事案,别人追女人是两口子纠纠缠缠、相爱相杀,你追女人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把人累死给你们助兴是不?” 薄荆舟想了想:“姜氏的案子你先不用管,把秦悦织弟弟的案件先处理了,明天我让人事给你再招两个助理。” 他看了眼沈晚瓷身上的外出服:“你的委托人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你去看看,顺便了解了解情况。” 他这话一说完,霍霆东直接一言不发的就将电话挂了。 第312章 心里憋着一团火 第312章心里憋着一团火 沈晚瓷不了解霍霆东,不确定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一脸疑惑的盯着薄荆舟,用眼神询问意思。 男人将手机扔到茶几上,“睡觉吧,他答应了。” 听他这么说,沈晚瓷紧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唇瓣勾出一道轻松的笑意。 目的达成,她连片刻都没有多留,就要往外房间外走。 薄荆舟拉住她:“去哪?” “悦织还在公寓那边等我,她心情不好,我去和她聊会儿,今晚就就不过来了。” “霍霆东会去。”“他们不熟,就算聊也是聊案子的事,我等他们聊完。”秦悦织刚才的情绪听起来很不对劲。 薄荆舟笑,不温不火的道:“比起你的安慰,她现在更想和霍霆东聊点有关案子的事,还有,你刚才才答应了今晚要陪我睡的,目的达成,就想说话不算数了?” “我没有说话不算数,今晚是特殊情况,”沈晚瓷气的咬牙切齿,抬高声音:“而且我只答应了和你同睡一间房,那不叫陪你睡。” 男人轻嗤:“今晚秦悦织心情不好你要去陪她,明晚王悦织心情不好你也要去陪她,后晚阿猫阿狗心情不好,你也要去陪,那是不是从现在起到打完官司法院判决,你天天都有朋友心情不好,需要你陪?” 他淡淡道:“我也心情不好,你留下来,陪我。” 沈晚瓷被他攥着手,挣脱不开,只能用眼睛瞪他。 这人居然还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一面,真是活久见。 两人并没有僵持太久,秦悦织就发信息问她出门了没有,沈晚瓷回了条语音,说自己被薄荆舟给绊住了。 秦悦织:「那就别过来了,刚才霍霆东给我打电话,说他愿意接我弟弟的官司了,我现在过去和他谈谈案子的事。」 「晚瓷,谢谢你,也麻烦你帮我跟薄总道一声谢。」 她不是笨蛋,霍霆东之前态度坚决,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愿意接,肯定是因为薄荆舟的关系。 沈晚瓷一只手不好回消息,好不容易才打了个‘好’字发过去,她抽了抽还被薄荆舟握住的手:“我不出去了,你放手,我要去睡了。” 薄荆舟似乎有些遗憾,‘啧’了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 沈晚瓷躺回床上,关了灯,拉着遮光窗帘的房间立刻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还把睡衣也扯进去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换好了衣服。 黑暗中。 薄荆舟平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被漆黑笼罩的天花板,金尊玉贵的薄少爷第一次睡卧室这种翻个身都要掉下去的小沙发,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团火,沈晚瓷滚来滚去发出的‘窸窣’声彻底将这团火给点着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动静太大,惊得沈晚瓷也跟着坐了起来:“你干嘛?” “洗澡。” …… 五月十七。姜家的宴会在近郊某个私家庄园里举办,偌大的停车场里停满了豪车,其中也有些不那么豪的,但车牌却十分的拉风。 沈晚瓷坐在车里,对着镜子补了个妆。 据姜沂合说,这次的宴会主要是为她成为薄太太积累人脉,两家又已经在商定婚事了,虽然大概率是假的,但估计江雅竹也会来参加这次的宴会。 和薄荆舟离婚后,为了避嫌,她已经很久没去薄家老宅看过她了,想到她对自己的好,以及她的身体情况,沈晚瓷就格外愧疚。 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保安后,对方递过来一张房卡:“您的休息间在2018,宴会期间如果累了,可以去休息。” 沈晚瓷接过房卡:“谢谢。” 在一旁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看来这是姜家怕客人太累,特意安排的。宴会厅很大,一眼看去,全是穿着西装和礼服的男女,除了几张经常会在各大新闻版面上出现的熟悉面孔,其他人沈晚瓷都不认识,分不清哪些是客人哪些是姜家人。 姜沂合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被好几个女生簇拥着,说说笑笑,一看就是关系很好的。 沈晚瓷没有上去打招呼,她不相信姜沂合请她来,就真的只是让她来见证她姜小公主的排场,让她自卑,肯定还安排了别的东西。 在没看穿她的目的时,她打算先苟一苟。 但姜沂合已经看见她,并且朝着她走了过来,她热情的挽住沈晚瓷的手:“挽挽,走,我介绍我五哥给你认识。他是当红明星,所以见面得注意点,不然被媒体拍到乱写,对你不好。” 沈晚瓷都块忘记那个被她拿来当挡箭牌的小鲜肉了,被姜沂合一提醒,才想起:“既然这样,那还是算了吧,万一被拍到,给他招黑了就不好了。”姜沂合:“没事,我已经事先跟我五哥说好了,让他在个偏僻的地方等着,那里没人去,不会有记者的。” 沈晚瓷对她五哥没兴趣,一听偏僻,更不想去了。 她还在想着寻个什么借口拒绝,毕竟脑残粉对和自己偶像见面这种事应该是十分期待的,别说偏僻,刀山火海也要去。 她现在的人设是她五哥的脑残粉,哐哐撞大墙那种,人能崩。 沈晚瓷还在想借口,姜沂合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一脸紧张道:“我瞧见我未来婆婆了,我过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让服务生带你去。” 她这几天为了讨好江雅竹,可没少费心思,好不容易才在对方面前刷了个好印象,得了几句夸,但江雅竹平时不怎么出门,前两次见面全靠她的处心积虑,今天当着这么多权贵的面,她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让她知道,自己比沈晚瓷那个屁背景没有的破产名媛强多了。 姜沂合甜甜的笑着喊了一声:“伯母……” 江雅竹却没理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沈晚瓷身上,几步走了过去:“抱歉姜小姐,我看到我儿媳妇了,先失陪了。”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姜沂合没控制住表情,当场甩脸子气成了河豚! 第313章 不如跟了我 第313章不如跟了我 江雅竹一脸嗔怪的看着沈晚瓷,道:“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回家看过我了?是不是只有我身体不好了、住院了,才有机会见你一面啊?” “伯母,”沈晚瓷被她握住手,听到她看似责备却暗含关心的话,情绪上浮,没控制住红了眼眶,“我最近太忙了,对不起。” “现在连妈都不愿意叫了?” “没有,就是我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今天这场合再这么叫,怕人误会,”沈晚瓷挽着江雅竹的手:“称呼只是表面,我心里一直拿您当我妈妈。” “那让他叫伯母,你还是叫妈,让那混小子不知珍惜、轴!”江雅竹说到一半,突然从见面的欢喜中回过神来,“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啊?” 称呼都改了,难道是身边有新人了? 沈晚瓷刚要回答,姜沂合就端着酒走了过来,“伯母,是我给挽挽发的请柬,我之前在国外的拍卖行看到一个被从我们国家抢走后沉海的头冠,为了不让国宝落入那群虎狼的口中,花高价拍下后捐赠给了京都博物馆,挽挽是负责修复的修复师,我们一见如故,一聊才知道我们连喜欢的明星都是同一个,就那个最近爆火的小鲜肉,是不是很有缘?” 不得不说,就凭着姜沂合这份隐忍的劲,再加上姜家的势,想玩死谁都是轻而易举。 刚才那一幕她瞧得真切,前一秒姜沂合还在说江雅竹是她准婆婆,暗示自己和薄荆舟好事将近,后一秒就惨遭打脸,估计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江雅竹笑着点头:“我们晚晚真是厉害。” 姜沂合:“……” 按常理,难道不是该夸她吗? 这老太婆怎么回事?有没有点情商?会不会处事? 姜沂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伯母,那个明星今天也来了,这会儿正在北侧那边花园里呢,挽挽说想去见见,我带她去了?” 她没说是她哥,主要是她五哥这人玩的花,风评不好,虽然每次都有姜家给他善后,没闹到公众面前,可万一江雅竹听到过什么风声,以为她也是那样的人呢。 沈晚瓷在一旁吃瓜吃的叹为观止。 这挑拨离间的手段,简直用的登峰造极。 追星就算了,还要去花园里单独面基,这和出轨有什么区别,谁家婆婆能忍的了自己儿媳妇给儿子戴绿帽子。江雅竹听后皱起了眉:“偶像这东西都是人设,十有八九见光死,晚晚,我们别去看了,要真喜欢,哪天有空了请到家里来演一段,想看什么让他演什么。” 沈晚瓷莞尔一笑:“好。” 姜沂合要被气冒烟了,挂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现在的明星又不是以前那些唱戏的,哪还能请到家里去演啊。” “什么明星不明星的,还不是一份职业,只要给钱,哪里演不是演,相比之下,那些戏曲老师,十年功夫换来登台的机会,才更有资格摆谱,”当了那么多年的豪门太太,江雅竹沉下脸时,光是那身气场就能吓死人,“姜小姐,行业不分贵贱,你不该踩低捧高。” 姜沂合这段时间为了给江雅竹留个好印象,没少做善事,结果夸没听到几句,如今却为了句无心的话挨了顿训。 她紧了紧拳头,脑子里想着薄荆舟,忍气吞声道:“伯母教训的是,是我失言了。” 说完也没脸再留下来,直接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姜沂合走后,江雅竹也碰上了一个熟人,她本来想带沈晚瓷一起过去,但沈晚瓷拒绝了。 她也没勉强,只嘱咐她不要乱走。 等江雅竹走后,沈晚瓷就去了餐饮区吃东西。 刚伸手准备去夹菜,就和旁边的人撞上了。 “这不是沈小姐吗?你这是借着吃东西的名头,来餐饮区对男人投怀送抱?” 一道声音居高临下的落下。 这吊儿郎当、欠扁到极点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沈晚瓷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她退后一步,抬头朝着那人看去。 高个子、蛇精脸、小眼睛、脸颊凹陷、颧骨凸出…… 长的丑,偏偏还穿得骚气,暗红色的西装配黑色的修身西裤,锃亮的皮鞋。 沈晚瓷想起对方的身份了—— 叶家大少。 之前读书的时候追过她,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改成骚扰,她当初处处借钱还债时这人没少用带颜色的话羞辱自己,还拿着几沓钱让她下跪舔鞋子。 沈晚瓷当场翻脸,甩手就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在那群纨绔子弟眼里,可谓是牛逼坏了,毕竟第一次看到有人欠了高利贷、被追的跟条狗似的,还能这么傲气。 只有沈晚瓷自己知道,她能那么坚定的拒绝,跟傲气无关,完全是因为他给少了。 那么大的洞,就那几沓钱,指甲盖大小都填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打了出口气。 “叶少,”沈晚瓷勾唇,嘲讽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是不是那次没被打够,现在又想要挨揍?” 叶少脸都气绿了,大庭广众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被个女人扇巴掌,就因为这事,他后来没少被人取笑。 本来就长得一副肾亏的样子,一生气,五官狰狞的都变形了。 “沈晚瓷,你不过是被薄总玩腻了一脚踹开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今晚毕竟是姜家的场子,叶少虽然是个没脑子的纨绔,但基本礼节还是懂的,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他倾身时,西服的衣兜微微敞开,沈晚瓷的目光落在被他随意揣在里面的房卡上。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又不过夜,几个小时的宴会,为什么还要特意准备休息间呢。 沈晚瓷扭头看了眼大厅,正好和姜沂合的视线对上,对方朝着她笑了笑。 “还指着薄总来给你撑腰呢?”叶少轻佻的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都被踹了就别想了,不如跟我吧,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 “唔……” 一只脚正正的踹在他的下身,叶少痛得惨叫一声,捂着受伤的那处弯下了身子。 霎时间他的一张脸由白到红,再由红到绿,姹紫嫣红。 第314章 是你喜欢的款吧 第314章是你喜欢的款吧 这一脚不是沈晚瓷踢的,而是从她身后伸来的一条腿踢的。 黑色的西装裤和黑色的皮鞋…… 是个男人。 沈晚瓷的心跳快了些,她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常在电视里看到,陌生是因为现实生活中,这张脸她还是第一次见。 姜沂合的五哥——姜寞然。 对方一脸笑意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沈晚瓷回神,摇了摇头:“没有,大概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活的明星,有点惊讶。” 惨叫的叶少很快被人拖走了,但在这之前,沈晚瓷还给了他一脚。 毕竟是公众场合,他的惨叫声又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所以沈晚瓷贴的比较近,细细的鞋跟重重的踩在他的脚上:“叶少,下次出门漱漱口。” 姜寞然看着这一幕,莞尔的笑了下:“沈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听沂合说,你是我的粉丝?” 沈晚瓷:“是。” 当着正主撒谎,她还是有点羞耻,生怕姜寞然下一个问题就是‘那你喜欢我演的什么角色或者唱的什么歌’这类的,沈晚瓷急忙转移了话题:“刚才的事,谢谢你。” 她不追星,姜寞然也是她为了接近姜沂合,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别说他演过什么电视唱过什么歌,就连这张脸,都是每天被广告轰炸后才勉强记住的。 不是沈晚瓷不够谨慎,是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见着正主,当面掉马。 姜寞然哈哈笑着:“不用谢,这是我们姜家办的宴会,你又是我粉丝,无论哪一点,我都不会让那些垃圾伤害你。” 沈晚瓷:“……” 虽然很让人感动,但有点油。 宴会的音乐突然换成了舞曲,有人开始牵着手朝着大厅正中走去,姜寞然也绅士的朝着她伸出了手:“不知道有没有这么荣幸,请我的粉丝小姐跳个舞。” 沈晚瓷攥紧了掌心,“抱歉,我不太会跳,我去上个洗手间,先失陪一下。” 姜寞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绅士有礼,配上他出色的五官,简直是行走的女人收割机。但沈晚瓷这个钢铁直女半点都没感受到他释放的魅力,脚步飞快的走出大厅,直到没有人了,才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攥着的东西。 姜寞然看着沈晚瓷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舌尖舔了下下嘴唇,眼里尽是感兴趣的玩味。 他的手机发出‘滴滴’的两声提示音,姜寞然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条信息:「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很合你的口味?」 他懒洋洋的回复:「还是我妹了解我的喜好,只要成了,上次你看中的那款跑车,哥给你买了。」 「不用了,你好好对人家就行了,我警告你,她可是我来京都交的第一个朋友,你不准搞始乱终弃那一套。」 姜寞然嗤笑,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两句。 要不是了解她的德行,他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如果是当成朋友,也就不会介绍给自己了。 掀了这层人模狗样的面具,都他妈一样的黑,谁还不知道谁的底啊。 他身边的女人最长的没有超过半个月,疯了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沈晚瓷长得漂亮,性格也够味,成功挑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但即便是这样,连续吃半个月,也腻的想吐了。 …… 沈晚瓷再次回到大厅,就被姜沂合和她那群小姐妹给包围了,“挽挽,这些都是我在a市的小姐妹,她们看了你的节目,都很想认识你。” “挽挽姐姐,你的手真的是太巧了,我可喜欢古文物修复这一行了,只可惜当初没有门路,听说你们这一行都是老带新,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先敬师傅一杯。” “对呀,我看电视的时候就在怀疑,这手巧成这样,真的是人类该有的吗?我也敬你一杯。”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恭维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沈晚瓷很快咂摸过来味了,说什么崇拜她,不过是在找机会灌她酒。 她看向姜沂合,姜沂合对着她微笑。 场面一派和乐融融,姐妹情深。 沈晚瓷喝了几杯便有点撑不住了,她晃了晃自己晕乎乎的脑袋:“不行了,我有点喝醉了。” “楼上就有休息间,我们几个难得投缘,再喝几杯,沂合包了这里三天,等会儿醉了直接回房间睡到明天早上。” 沈晚瓷又走了两圈,她们才终于放她上去休息了。 姜沂合:“挽挽,看你醉得不清,要不我找个服务生带你?”“不用了,你们玩,我还看得清门牌号。” 进了房间,沈晚瓷直接躺在了床上。 同一时间,姜寞然收到一条‘ok’的短信。 他和周围人说了一声,迈着慵懒的步子上了楼,出了电梯,他从长裤的包里摸出来一张房卡,右上角贴着的房间号写的是:2018。 现在楼下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楼上走廊空无一人,他刷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从身后照进去的光依稀可以看出床上躺了个人。 他‘啧’了一声,反手关上门,随着他的动作,光线在房间里慢慢消失,“挽挽……” 十分钟后,房间里爆发出一声尖叫—— 第315章 我只是个前妻 第315章我只是个前妻 庄园里的房间只是供客人临时休息的,隔音效果自然比不上专门的酒店。 这一声尖叫,把楼下的宾客都给惊动了。 紧闭的房间门猛的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衣衫不整、满脖子吻痕的男人从里面冲出来。 衬衫的扣子被解的只剩下了一颗,衣襟敞开,从胸膛到腹部,该漏的不该漏的,全漏了。 他赤脚踩在地毯上,扯着嗓子嚎:“保安,庄园的保安呢?死哪里去了?快给本少爷滚上来!” 一旁蹲守的记者听到动静,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举着摄像机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拍。 男人被闪光灯晃花了眼,又怕被拍丢脸,连忙抬手将脸捂住:“拍拍拍,拍你妈,小心老子告你们侵犯我肖像权。” “寞然,听说你今天带女朋友是来见家长的,准备要结婚了吗?” “前段时间有网友看到你陪一个年轻女子去妇产科,所以是奉子成婚?” 这可是寞然啊,最近凭借着一部大热剧爆火的小鲜肉。 记者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有女记者甚至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了房间,想要拿到一手新闻。 结果刚进去,就看到衣橱前站着的姜寞然。 他单手扶着门,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衣橱,看样子是要藏进去。 她和姜寞然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足足半分钟,突然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姜寞然,姜寞然在房间里!”外面的人一愣,也顾不上什么隐私不隐私的,疯了一样的往里挤。 门口,叶少捂着脸的手被人强行扒拉了下来。 众人见状咂舌。 好家伙! 玩的可够野的,脸上都是痕迹! 有人下意识的感慨道:“这亲的,够带感的啊!” 叶少不是公众人物,但他花名在外,也有记者认出了他,“叶少,您和寞然是情侣?” 已经掉马了,叶少索性甩开了喷,他用手背狠狠擦拭着自己的脸,嫌弃道:“亲你妈个头,鬼的情侣,那人黑灯瞎火的冲进来就往老子身上扑,跟他妈猪一样,又亲又拱,弄老子一脸一身的口水不说,还他妈说老子胸平。” 他那时候其实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姜家给客人安排的娱乐活动,心里想着难怪姜家能在a市做强做大,就这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结果就听到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遗憾的来了句:“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胸平了点,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出钱给你隆个胸。” 他亲的正带劲,被刺激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什么酒意都散了。 这他妈…… 是个男人的声音啊。 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简直是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以来,最他妈羞耻的一件事。 “报警,老子要报警。” 这一闹,门外围了好多人,姜沂合也在其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顶着满身吻痕、义愤填膺嚷嚷着要报警的男人,又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姜寞然的怒吼,脑子里一片混乱。这间房住的,不应该是…… 为什么会是个男人? 她扭头,目光在围观的人群里搜寻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外围的沈晚瓷。 姜沂合扒开人群走过去,情绪一时没控制住,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姜寞然是她三叔最宝贝的幺儿,她三叔又是老太太最宝贝的儿子,姜家人不准进娱乐圈,但姜寞然进了,不止进了,还是靠姜家的势捧出来的。 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少不了要挨顿训,但要是被她三叔知道这事是她幕后策划的…… 就不止是挨顿训那么简单了。 如果是个女人也就罢了,毕竟姜家从上到下,连家里的蟑螂老鼠都知道姜寞然是个什么货色,群趴还被抓过。但偏偏是个男人。 姜寞然是渣,但性取向没问题。 话说到一半,姜沂合及时刹住了车,只紧抿着唇看着沈晚瓷。 沈晚瓷微微一笑:“应该什么?应该在2018房间吗?” 两人的目光对上,姜沂合不确定沈晚瓷这么问,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诈她。 她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其中看出点什么,但沈晚瓷眉眼间尽是笑意,什么异常都没有。 姜沂合的声音紧绷:“我只是想问,你不是醉了在房间里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动静太大,被吵醒了,”沈晚瓷懒懒的看向1208的房间门口,拉长了声音感慨:“没想到姜寞然喜欢的居然是这种款的……” “挽挽,你能不能帮我先去把那些媒体送走?”她得趁着姜家派人来解决这个烂摊子之前,说服姜寞然那个蠢货,不要把她供出来。 “这个恐怕不行哦,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媒体有多难缠,你应该知道,特别是跟娱乐圈的,风餐露宿的蹲点,好不容易跟到这么大一个瓜,我什么身份能让他们放着奖金和名气不要,乖乖的走?” “你不是薄荆舟的妻子吗?薄氏掌控着整个京都的传媒业,只要你开口,他们肯定会给面子的。” 对于她的话,沈晚瓷完全不为所动,“你有见过给前妻面子的?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事你出面才更稳妥,你不是他未婚妻吗?” 姜沂合觉得沈晚瓷是在故意刺激她。 她脸上表情难看:“虽然如此,但还没公开……” 叶少还在嚷嚷着要报警,场面越来越壮观,姜沂合觉得整个宴会厅的人都上来了,1208的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想到姜家的人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她脑子‘嗡’的一下,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 沈晚瓷托住她:“不用紧张,这事跟你又没关系,挨训也是你五哥挨训。” “他不是你偶像吗?你不难过?” “我是很开明的粉丝,尊重偶像的一切性取向。” 姜沂合:“……”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了,她下意识的扭头扫了一眼,在看清为首那人的脸时,瞳孔瞬间就变大了。 来的人怎么会是他? 她浑身无力的靠着身后的墙,这下,是真站不稳了。 第316章 哪里做错了 第316章哪里做错了 来的怎么会是二叔的人? 不是说二叔最近都在忙国外的事,京都这边暂时交给她爸爸处理吗?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陆烽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沂合小姐。” 他看了沈晚瓷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晚瓷挑眉,刚要说话,陆烽的视线就从她身上转开了,抬脚,大步走向了1208房间。 记者已经被保安‘请’走了,客人也被安排到了一楼。 整条走廊,除了陆烽带来的人,就只剩下沈晚瓷和姜沂合,以及衣衫不整的叶少。陆烽进了房间,几秒钟后,同样衣衫不整的姜寞然被带着,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叶少,又看到他身上红艳艳的吻痕。 姜寞然没忍住,‘呕’的一声干呕了起来。 刚才黑灯瞎火的,后来又被记者堵在了房间里,情绪激动下就没有多的心思去回忆自己吻了个男人的事。 现在才是心灵受暴击的时候。 妈的,一想到他吻了个男人,就恶心的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也不知道以后做这种事会不会有影响。 叶少此刻心里的暴击一点都不比他少,抬脚就踹在他屁股上:“你还好意思吐,泰迪成了精吗?进来就他妈扑上来啃,但凡你开个灯,也不至于搞出这一遭。” 娱乐圈为了上镜好看,都要求瘦,姜寞然上部戏演的又是个病秧子,更瘦,直接被这一脚给踹趴在了地上。 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和叶少打到了一起,“你他妈还说我,我打死你……” 拳头还没挨到,就被陆烽拎住了衣领。 沈晚瓷见没了热闹看,转身就回了房间。 几分钟后,她收到一条信息,是陆烽发来的:「这件事,姜家会给你个交代。」 沈晚瓷没回。 她在房间里坐了几分钟,估摸着外面的人应该已经全撤走了,就起身准备离开。 刚一开门,便看到站在她门口,正准备敲门的薄荆舟。 他穿了套偏正式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扣着袖扣,眼底隐隐透着倦怠。 薄荆舟抬脚就往里面走,“再等一等。” 沈晚瓷:“等什么?”“等姜家的交代。” 薄荆舟绕着房间检查了一圈,一扭头,见沈晚瓷还站在那里,“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等着姜家的人来请?” 沈晚瓷关上门走过去,刚在薄荆舟身边坐下,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问,男人就偏头靠在了她身上,“我刚才去查了下房卡的事,都是随机分配的,不过分配完后会登记,所以这事最后可能会以姜沂合和姜寞然两人挨顿训作为结束。” 不过也只是姜家觉得的结束。 男人的头枕在她的肩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晚瓷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抬手抵着他的脑袋想将人推正。 结果手刚贴着他,就被薄荆舟握住了,男人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刚才问了好多人,好累。” “这些事,你不是只需开个口,具体的都是下面的人在做吗?” “你有见过谁参加宴会带一群人?那不是参加宴会,是社会人打群架……”一说到这里,他就气得咬牙:“谁让你来的这里的?我每次说的话,你都当放屁是吗?” 能让薄荆舟不顾形象的说出‘放屁’这两个字,可想而知气得有多狠。 他今天本来只打算派陈栩过来一趟,毕竟江雅竹来了,就代表薄家来了,结果他妈给他发了条沈晚瓷和姜寞然凯凯而谈的照片。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一看就是相谈甚欢。 他推了会议赶过来,刚进门就听到议论:叶少和姜寞然开房被媒体拍了。 虽然这事没牵扯到沈晚瓷,但他直觉应该和她有关系,就派陈栩去查了一下具体的细节。 沈晚瓷有点心虚:“姜沂合给我请柬了。” “她给你请柬你就来,你这么听话,那我让你离她远一点,你怎么不听呢?动物都知道趋吉避害,你倒好,哪里有危险往哪里冲,真把自己当成金刚了?” 沈晚瓷:?? 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什么叫动物都知道趋吉避害,说她连动物都不如? 沈晚瓷恼怒的推开他枕在自己肩上的头:“她以你未婚妻的身份邀请的我,我当然得来送祝福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对前夫抱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念想,背地里指不定要怎么整我呢,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当然要明哲保身,护好自己了。” 薄荆舟环住她的腰,将炸毛的沈晚瓷抱住,干脆利落道:“对不起。” 天之骄子的薄荆舟居然会道歉,真是活久见。沈晚瓷:“那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 “你都不知道你哪里错了,还道什么歉?你松开,别抱着我。” 薄荆舟无奈,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明显的委屈:“我松开,你就跑了,我今天本来没打算来的,是妈给我发信息说你在这里,才推了会议匆匆从公司赶过来的,来了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查房间号的事。” “不是说我不懂得趋吉避害吗?远离你,就是在趋吉避害。”话虽如此,但沈晚瓷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她挣了挣:“你别跟抱年猪似得抱着我。” 这时,敲门声传来,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撤了回去,沈晚瓷正要起身去开,薄荆舟就按住她的肩将她重新压回了沙发上,“我去。” 门外站着的人是陆烽。“沈小姐……”对方在看到开门的人是薄荆舟时,及时收住了话,“薄总?” “什么事?” “我们二爷想请沈小姐过去问问情况。” 薄荆舟冷睨着他:“让姜二爷自己过来问,今天这事,如果他不能给我太太一个合理的交代,那我就只能喧宾夺主,自己派人查了,不过到了那种时候,姜家这场宴会可就办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姜家的手想要伸到京都,所以才会办这个宴会,借着这个由头结交京都的权势,这件事如果处理得不能让薄荆舟满意,他姜家伸几条,他就砍几条。 陆烽的目光越过薄荆舟,落到沈晚瓷身上:“我们二爷只是想了解一下,沈小姐的房卡为什么会和叶少的对调,是不是事先知道些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太太应该进那个房间,被姜寞然骚扰?叶少在那个房间是因为有2018的房卡,但姜寞然可没有,不如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陆烽:“抱歉,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就给我们二爷打电话。” 他话音刚落下,一道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陆烽,去把寞然和沂合带过来。” 第317章 当初救我的人是你 第317章当初救我的人是你 沈晚瓷走到薄荆舟身后,正好看到姜二爷从安全通道中走出来,他身形高大,穿着舒适柔软的休闲装,狭长的眼睛里是上位者才有的锐利,却又带着长者才有的宽容慈爱。 他身边没跟着人,“薄总……” 跟薄荆舟打完招呼后,姜二爷才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沈晚瓷,微微颔首:“沈小姐,这次的事是我们姜家教子无方,作为赔礼,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了。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姜二爷的手腕上,“那二爷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姜二爷:“沈小姐请问。”一行人进了房间,沈晚瓷从包里拿出佛珠,珠子自被她拽下,就没有再盘过,色泽相较最初都暗淡了。 “当时在a市车上,救我的人是您吧?” 她记得他的声音。 姜二爷出神的盯着沈晚瓷手上的佛珠,半晌才笑了一下,明明是礼节性的,却带上了别样的情绪,“是。” 沈晚瓷:“姜二爷认识我妈妈?” 陆烽是他的人,为他办事,那那栋处处都有妈妈痕迹的半山别墅,背后的主人也是他。 “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算是……”他喉结滚了滚,“故人。” 沈晚瓷还想问更多,但陆烽已经带着姜沂合和姜寞然进来了,此时的两人乖的像条狗一样,耷拉着脑袋。 姜寞然估计是受过训了,一进来就跟爆炒豆似的,噼里啪啦的道:“沈小姐,对不起,是我一时贪杯喝多了酒,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做了些有失体统的事,给你造成困扰了。” “这一点,江少爷不必跟我道歉,你应该跟叶少道歉,他才是受害者。” 一想到那个男人,姜寞然又想吐了。 沈晚瓷一错不错的盯着他:“喝多了酒走错房间这种哄小孩子的话,你觉得在场的有几个人会相信?你喝醉了,那门总不可能也喝醉了,自己打开放你进去吧? 而且那些媒体是受邀的,如果不是得了应允,或者有人暗示,不可能会蹲在门口。 姜少身在娱乐圈,又有姜家做靠山,多的是美女投怀送抱,我们今天第一次见,前无冤近无仇的……” 她顿了顿,一针见血的问:“那姜少是听谁的话,要毁了我的呢?”姜寞然没想到沈晚瓷这么能言善道,抬头狠狠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沈小姐在楼下勾引我,说一些暗示性的话,我会去你的房间?” 他倒打一耙:“要不然,我怎么不去2017,不去2019,偏偏要去2018?我可没问过别人你的房间号,这一点,你大可以去查。” 他是没问过,因为他早就知道。 2018是姜沂合专门给沈晚瓷准备的。 越说底气越足,最后昂首挺胸,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姓叶的会在你房间里?那些记者是不是你找来的?你想陷害我,是不是想对姜家不利?” 在场的,一个是他二叔、一个是他二叔的狗、一个是他妹妹,至于薄荆舟,听说他和沈晚瓷离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估计是留下来看她笑话的。他就不信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能奈他何。 反正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到他和沈晚瓷说话了,至于说的是什么,谁有他这个当事人清楚呢。 沈晚瓷:“……” 姜家人果然是连根子都坏透了。 女的心狠手辣,男的无耻下流还造黄谣。 “勾引你?”沈晚瓷轻蔑的目光沿着他上上下下的扫:“图你什么?论外形、论权势、论经济,你哪里比得上我前夫?我要放着西瓜不要捡你这个烂芝麻。” 一旁,原本已经阴沉了脸的薄荆舟心情大好,他握住沈晚瓷的手:“跟个畜生讲什么道理,他又听不懂人话。” 姜寞然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你管这话叫讲道理? 薄荆舟却没有看他,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姜二爷,“姜二爷,看来姜少爷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如此,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和我太太先告辞了。” 姜二爷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但却摸了个空,他思绪放空了半秒,改为捏眉心:“既然不知错,那就打吧,打到薄总和薄……” 不知为何,他又改了口:“沈小姐满意为止。” 沈晚瓷还不太懂,毕竟姜二爷虽说是姜家的当家,但毕竟只是姜寞然的二叔。 真打? 不得顾忌着点姜三爷的面子? 但姜寞然却扯着嗓子喊开了:“二叔,你为了个外人,要打我?从小到大,你可是从来没打过我的……啊……陆烽,我艹你妈,你真下手,还他妈下狠手。” 是真的狠。陆烽直接一脚将人踹趴在了地上。 头正好朝着沈晚瓷,屁股微微撅着,看上去像是在给她磕头道歉。 薄荆舟拉着沈晚瓷往后退了一步:“去外面打吧,别吓到我太太。”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不是你太太,还有外人在呢,你别败坏我名声。” “好歹我也帮了你那么多次,在外人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 沈晚瓷不说话了。 薄荆舟低笑,继续旁若无人和她咬耳朵,“如果是以前,你会直接怼我。” 这叫什么话?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所以我现在不怼你了,你心里反倒不舒服了是吧?薄荆舟,你是不是抖m?” 薄荆舟贴着她的耳朵:“晚晚,你心软了。” 这悄悄话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连姜寞然的惨叫声都盖不住。 房间里几双目光全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沈晚瓷绷不住了,扭头瞪着薄荆舟:“你是不是嘴欠?” 陆烽下手是真的狠,几下就把姜寞然打的没了还手之力,一边求饶一边哭。 沈晚瓷见好就收,拉着薄荆舟告辞离开。 姜二爷递了张名片给她:“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找我。” 沈晚瓷接过来:“谢谢。” 楼下宴会已经散了,两人刚走到门口,姜沂合就追了出来,她看了眼薄荆舟,“挽挽,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 第318章 薄荆舟,我帮你治病 第318章薄荆舟,我帮你治病 两人走开了几步,薄荆舟本来不同意,但拗不过沈晚瓷。 “沈晚瓷,你和我二叔到底什么关系?”姜沂合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怨毒的妒忌。 沈晚瓷:“姜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我二叔一向很疼我五哥,从来没动手打过他,今天不止为了你打了他,还给了你他的私人联系方式,要说你们没点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我才不信。” “姜沂合,你就没想过,你五哥挨打,是因为他那种人渣该打吗?我倒是好奇,你是用什么说服姜寞然那个垃圾不把你供出来的?” 都被打的哭爹喊娘了,也没有提姜沂合半个字。 也看不出这对兄妹有多情深啊。 姜沂合面色铁青:“你知道?”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和叶少换了房间?” 在她踩他的时候,就趁机调换了他衣服口袋里的房卡。 沈晚瓷嘲讽的看着她:“我不止知道今天的事是你策划的,我还知道博物馆的事也是你策划的,你答应让白月月的儿子出国进修,让她自愿把锅背下了。” 她嗤笑:“姜沂合,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还痴心妄想嫁入薄家,下辈子吧,投胎变条流浪狗,说不定有机会。” “沈晚瓷,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是居心不良?”姜沂合的声音陡然拨高:“你故意看我像个小丑一样上跳下窜的演戏?”姜沂合冷静下来,冷笑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我背后是姜家,要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今天我五哥挨打,你以为是因为你那几句话的原因?我二叔不过是看薄总的面子,才给了你一点面子,没有他给你撑腰,今天你就是冤死,也就买个坟的事。” 沈晚瓷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恩,你说得有道理,对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姜沂合不确定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沈晚瓷并不搭话,只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让姜沂合毛骨悚然。 等反应过来要继续追问时,沈晚瓷已经走远了,她看着女人的背影,总觉得好像似曾相识。 她皱着眉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沈晚瓷。 身后她二叔从门里走出来,姜沂合忙收敛心神迎上去:“二叔,您要回……” 却是不等她把话说完,一道嘶吼的声音传来:“姜沂合,你这个骗子!” 一个人突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冲过来,双手掐着她的脖子—— 是白月月! 她状若疯狂,由于在拘留所这段时间过的不好,头发白了大半,眼睛赤红的瞪着她:“你答应了让我儿子出国留学的,为什么名额取消了,为什么?你是不是骗我?” …… 回家的半路,姜寞然的新闻就爆出来了。 “震惊,寞然居然是同性恋。” 寞然是他的本名,也是他的艺名。 “寞然神秘男友曝光。” “寞然片场欺负新人,耍大牌,因为不满导演要求高一直ng,当场把杯子砸导演头上,导致拍摄停拍一周。” “寞然其实是个海王,不止女人换得勤,还玩多人、集体运动。” 十条热搜占了七条,不是得罪了媒体就是有人幕后操作,她点进去看了眼内容,时间地点证人都有了,实锤的不能再实锤了…… 姜寞然进圈的时间不短,那些龌蹉事早不曝晚不曝,偏偏在这时候曝光出来…… 沈晚瓷扭头看向一旁开车的薄荆舟,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回头,目光从她亮着的屏幕上一扫而过:“你要是只想口头上说声谢谢的话,那就闭嘴。” 沈晚瓷:“……” 她听话的把那声‘谢谢’给咽了回去,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薄荆舟:呵!明明是他让她闭嘴的,最后被气着的反而是他。 一路低气压的回到家里,薄荆舟从车上下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径直上了楼,甚至连灯都没开。 沈晚瓷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她像是有些茫然,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导致自己心不在焉,好半晌才抬脚去了厨房。 她从冰箱里拿了块小蛋糕,又去酒柜里挑了瓶最贵的酒,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慢慢的喝。 暖色调的昏暗灯光将她的脸衬得暖意融融。 她用手托着腮,歪着头看向楼梯的方向,眼睛半眯,里面全是潋滟的春色,身上还穿着黑色修身的晚礼服,小v领,长裙摆,白皙的肌肤透着粉,带着不自知的性感和艳丽。 薄荆舟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撩人的画面。 他抿了抿唇,皱着眉走过去。此刻的他内心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沈晚瓷喝醉了。 她喝醉了有点……磨人。 “你喝酒了?” 这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桌上那瓶酒都被她给喝空了,浑身上下一大股酒味,薰得他隔老远都能闻得见。 沈晚瓷的脑袋随着他的移动也跟着移动,结果手没撑住,猛的歪倒在了桌上,下巴磕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沈晚瓷……”薄荆舟又好气又好笑,急忙将人捞起来揽在怀里,她下巴上磕出了一个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惹我生气,不想道歉,就喝酒装可怜?” 沈晚瓷歪靠在他怀里,手在他身上乱摸。 也不是乱摸,是沿着他的腹部顺着往下摸。薄荆舟的眸色一暗,扣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再往下就越界了。” “医生说还有救吗?” 薄荆舟:“??” “你有没有试过跟别的女人?”她自问自答:“哦,这个问题上次问过了,那个庸医你换了没有?别的医生怎么说?” 薄荆舟:“……” 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但又不能和个醉鬼计较,他弯腰,“我抱你上去睡觉。” 沈晚瓷醉眼惺忪,仰着头贴近他,映着灯光的眼底像是有无数闪耀的星星:“今天的事谢谢你,作为报答,我帮你治病吧。” 第319章 你技术怎么还这么差 第319章你技术怎么还这么差 薄荆舟一惊,差点手滑没抱住沈晚瓷,等反应过来重新将人捞回怀里时,女人的脸正好贴在他的小腹以下。 他身体紧绷,声音黯哑:“沈晚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本来以为沈晚瓷只是醉糊涂了。 结婚后,她每次醉酒都是他在照顾,她酒品有多差,他最是清楚不过。 本来不打算跟她计较,但怀里已经醉得连坐得坐不住的女人却重重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的应了声:“恩。” 不仅如此,她还蹭了蹭,大概是觉得不舒服,又抬手要去压。薄荆舟按住她的手,隐忍的咬了咬牙:“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怎么突然又觉得跟我在一起了?” 沈晚瓷醉醺醺的,还不忘纠正他:“不是在一起,是为了报恩,才帮你治病的。” “……”薄荆舟硬生生被她给气笑了,“人家报恩都是以身相许,你报恩就只是陪睡,晚晚,你这折扣打的,比商场跳楼价都狠。” 沈晚瓷皱眉,半晌才郑重其事的摇头:“你不适合当丈夫。” 她的话像一根绵软细长的刺,扎进心里,不是那种剧烈的的疼,却又酸又软,麻麻胀胀的。 薄荆舟低头,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和她额头相抵,视线相对。 沙哑的嗓音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低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适合?晚晚,我知道我以前不太好,但我会改的。”他说这话时,沈晚瓷一直低着头,薄荆舟的指腹一遍一遍的摩挲着她的脸,“晚晚……” 沈晚瓷打了个哈欠:“不治算了,我去睡了。” 她挥开薄荆舟,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脚落地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薄荆舟的手一直虚虚的搭在她腰上,身子刚一歪,就被男人揽进了怀里。 他将她压在吧台上,低头吻住了她。 他好像动了脾气,吻得有些急躁,舌尖刷过她的唇舌,肆意妄为的亲吻。 一吻结束。 两人气息都乱了。 沈晚瓷本来就醉了,这一下更是连站都站不住了,只能被他揽着腰,压在怀里。 薄荆舟低头,盯着女人被吮吻得又红又肿的嫣红唇瓣,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晚晚,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沈晚瓷不太耐烦的皱眉。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烦。 优柔寡断、啰啰嗦嗦…… 薄荆舟诱哄道:“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不是在一起,只是帮你治病,以后我们就两清了,互不相欠,”见薄荆舟沉着脸不说话,沈晚瓷又一次强调:“之前帮我都是你自愿的,我没有主动求你什么事,我现在报恩,说明我是个善良的小天使,你不能趁机讹我。” 要是没喝酒,沈晚瓷肯定没这么大胆和自恋。 “恩,”薄荆舟收起手机,“去主卧,还是去你住的客房?” 他弯腰将沈晚瓷打横抱起:“或者沙发上?”沈晚瓷的脑子有点混乱,她靠着薄荆舟的胸膛,眼睛半闭,手指将男人挺括的衬衫攥出了褶皱,“沙发吧。” 近一点,要不然那点靠酒堆起来的勇气就要散没了。 “好。” 薄荆舟应了一声。 沈晚瓷被他放在沙发上,沉重的身躯也跟着压了下来,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上肌肉紧绷,呼吸里尽是紊乱的喘息,粗重的打在她脸上:“害怕?” “……没有。”这话听着有点勉强。 男人的眼睛里仿佛燃着一簇簇的火苗,闻言,从喉间溢出来一声低笑:“那你顶着一张英勇就义的脸?” 沈晚瓷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身下。 薄荆舟压着她,其实看不到什么,但光是一个动作便能让人明白意思:“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聊天,薄荆舟,你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男人在这方面都受不得激,尤其是本身就有缺陷的。 沈晚瓷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的话音刚落下,身上的衣服就被薄荆舟褪下了一半。 他的吻落下来,急躁而猛烈。 沈晚瓷下意识的攥紧了手,皮质的沙发被她的指甲划出了几道白白的痕迹,呼吸间闻到的全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整个客厅只有酒柜那边开着灯,还是盏氛围灯,光线传到这边已经所剩无几了,再被沙发的靠背一挡,身上的男人仿佛被浓稠的黑暗掩盖。 看不清脸,只能感受到他强势密集的亲吻。 那些深藏的、几乎已经被尘封的记忆突然猝不及防的席卷而来,她下意识的蜷缩起了身体,隐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痛。” 这一刻,即便是黑暗,也遮掩不住沈晚瓷脸上的白。 那是一种身体难受到极点、毫无血色的惨白。 薄荆舟停下来,所有的冲动和激情都在她喊出那个字时如潮水般褪了去,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紧蹙着眉,模样看上去比她还紧张:“哪里疼?” 沈晚瓷隐忍的咬着牙,酒意漫上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都三年了,你技术怎么还这么差?” 她不是在羞辱他,只是实话实话。 想到自己都二十五了,在这个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的年代,加上这次,她居然才只经历过两次这种事,而且两次都这么惨烈。 不是说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是无师自通的吗?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她情绪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眼尾很快染上了一层红意。 薄荆舟:“……” 沈晚瓷恶声恶气的凶他:“你快点。” 薄荆舟单膝跪地,额头贴着她,像哄小孩子似的,声音无奈,又带着几分妥协的轻声哄慰:“晚晚,我还没进去。” 因为第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即便沈晚瓷表现的像个身经百战的海王,但薄荆舟知道,她内心对这事其实有些排斥。 所以即便她喝多了酒,他也不敢放开了手的欺负她,而是一步步的引导着她的情绪,循序渐进的让她适应他的亲近。 但还没等他真正做什么,她就开始喊疼了。 沈晚瓷:“??” 第320章 早,薄太太 第320章早,薄太太 随着薄荆舟的这句话落下,那种仿佛要将人撕裂的疼痛感也瞬间消失了。 沈晚瓷的酒意清醒了些,她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扒得差不多了,但裤子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再看薄荆舟,还是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那这半个小时你在干嘛?” 她好不容易豁出去,想着把欠他的恩情还了,而且,薄荆舟有病,她自己多多少少也有点,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这辈子都孤独终老吧。 薄荆舟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是是个好床伴,无论身材容貌,都是她喜欢的。所以,一举两得。 怕自己临阵脱逃,她回来还特意给自己灌了瓶酒,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结果,做了个寂寞。 薄荆舟:“亲你。” 沈晚瓷无语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又羞又恼:“你闭嘴。” 薄荆舟起身,去酒柜里又拎了瓶酒过来,这酒是上次陈栩带过来的,“要不要喝一杯?” 沈晚瓷看了眼他手上的酒瓶,翻了个白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酒是催情的。” “医生说可以多试几次。” “……” “我们再来一次,”薄荆舟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意味很重:“相信我,这次肯定不会再让你疼了。”他神色专注,眼睛熠熠生辉。 一时间,沈晚瓷几乎分不清他是在说这事,还是在说婚姻。 …… 庄园里。 本来要离开的姜二爷因为这一变故,又转身折了回来。 姜沂合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在姜家却规矩的很,“二叔,这人脑子有毛病,一心就想着送她儿子出国留学,前段时间我去京都博物馆的时候,这人知道我之前生活在国外,就非缠着我让我给她儿子牵线,我不答应,她就怀恨在心……” 白月月不是在拘留所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庄园? 还有,她儿子的出国名额被取消了是怎么回事?送个人出国留学,对她而言简直是动动手指的事,而且白月月的儿子成绩也好,更不需要她费事,左右不过是缺钱而已。 她就算再怎么没脑子,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给自己留这么大一个后患。 所以这一切——都是沈晚瓷故意给她设的计。 一定是。 要不然白月月怎么会知道她在庄园,还出现的这么巧,偏偏在她二叔离开的时候。 事发突然,姜沂合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处理,只能不停败坏白月月的形象。 “陆烽,”姜二爷打断她的话:“带沂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 姜沂合急了:“二叔……” 姜二爷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见他动怒,姜沂合只好跟着陆烽去了隔壁的休息间,临走时,警告的看了眼白月月。 陆烽盯她盯的紧,她连话都不敢和白月月说,只能指望这个蠢女人不要那么蠢,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休息间里,姜沂合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向大厅的方向,不动声色的想要套话:“陆烽,我二叔是不是对挽挽有意思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 陆烽:“沂合小姐不是经常说我只是二爷的一条狗吗?狗怎么可能清楚主人的想法。” “……”姜沂合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没敢让陆烽看见,“陆烽,瞧你说的,你从小就在我们姜家长大,我一直拿你当我亲哥,我那就是跟你闹着玩呢,你肯定知道我二叔的心思,快跟我说说。” 刚说完,姜二爷就从大厅那边过来了,“给沂合定回a市的机票,以后不准她在踏足京都。” 话是对陆烽说的。 姜沂合一愣,不可置信的拨高了声音:“二叔,你要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把我送回a市?” “不管相不相关,都不是你仗势欺人的借口,沂合,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陷人于不义的龌蹉事,真是丢我姜家的脸。” “我没有,她们冤枉我,这一切都是沈晚瓷的栽赃陷害。我才是你亲侄女,你居然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我,二叔,你是不是看上了她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闭嘴。” 动手的正在匆匆赶来的姜五爷,他温润儒雅的脸上此刻怒意翻滚,“二哥,对不起,是我没教好沂合,才让她这般目无尊长、不敬长辈,我这就带她回a市反省。”刚才还因为委屈而大喊大叫的姜沂合,此刻安静的跟只被拔了毛的鸡似得,被姜五爷扯着出了休息室。 姜二爷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又喝了一口茶。 陆烽:“二爷,这事要插手吗?” 他抬头看了眼大门的方向:“沂合小姐丢了这么大个脸,大概不会善罢甘休。” …… 翌日。 沈晚瓷被闹铃声吵醒,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薄荆舟那张离得极近的脸。 他闭着眼睛,睡的正熟。 英俊的五官在大亮的天光中显得很柔和,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锋锐冷厉。 昨晚——只稍稍一想,记忆就瞬间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沈晚瓷抬手想要按住自己欲裂的头,结果发现手被薄荆舟给握住了。 她一动,他就醒了。 男人眯着眼眸,似笑非笑的和她对视,嗓音里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缠绵:“早,薄太太。” 沈晚瓷冷着脸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大概是被握了一晚,都起红印子了,“不要叫我薄太太,昨晚说好了的,帮你治病,现在你的病好了,我们两清了。” 第321章 我们要个孩子 第321章我们要个孩子 薄荆舟勾了勾唇:“所以你打算睡完就跑?” 沈晚瓷蹙眉:“我们昨天说好了的……” 男人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脖子和胸膛上的抓痕,深深浅浅的痕迹几乎遍布了胸膛和肩膀的位置,有几处还见了血。 他指着自己身上几乎触目惊心的伤:“本来是说好了的,但我这皮都差点被你给扒下来了,要求涨个价,不过分吧?” “……” “背上还有,要不要看看?”说完他就准备翻身,沈晚瓷急忙按住他,“别翻了,加价可以,但我只加钱。”“你看我像是缺钱的?” “其他的,你想也别想……”沈晚瓷觉得这样面对面的躺着说话太暧昧了,撑着身子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只不过,这个动作做了一半,她就僵住了。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沈晚瓷猛的扭头瞪向薄荆舟:“你昨晚没有……” 避孕? 男人慵懒的靠着床头,满脸都是餍足后的惬意:“薄太太,家里有这东西?” “你的家,你问我?” 最初是有的,她那时候喜欢他,又想和他日久天长的过下去,就买了,但后来那东西放到过期都没用掉一个,知道薄荆舟不会碰她,就没再买过了。 薄荆舟丢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我一个人住,又没那方面的需求,准备那东西做什么,留着等过期吗?” 这话正好戳到了沈晚瓷的痛点,她咬着牙冷笑:“是啊,可不就是等过期吗?”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掀到一半才想起被子下的自己什么都没穿,又急忙给盖回去了,扭头对薄荆舟道:“转过去。” 薄荆舟被吼得有点委屈,但也知道如果真放她走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进了一步的关系又会退回到以往,甚至比以往还不如:“我等会儿去买。” 他以为沈晚瓷是因为没避孕的事生气,“抱歉,昨晚情况特殊,我没想到……” 薄荆舟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恼羞成怒的拿枕头堵住了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狗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片刻的对视过后,薄荆舟模糊的声音从枕头下传出来:“晚晚,我们要个孩子吧。”沈晚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要个孩子,我和你?” 薄荆舟本来只是突然想到,就顺口提了一句,要不要孩子他其实无所谓。 但看她这副见了鬼似的模样,这个念头便变得真实而坚定了起来,“别人像我们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为什么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们还没孩子,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沈晚瓷刚想怼他,薄荆舟便又接着道:“晚晚,我想要个你和我的孩子。” “……” 干嘛用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跟她说话,搞得她都下不去心来凶他。 心软这种事,果然是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被他这样盯着,沈晚瓷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孩子的事不可能,你别想。”声音明显软下来了,人一旦露了怯,就只会节节败退。 薄荆舟面露失望:“那昨晚的事,你总得对我负责吧。” 有意无意的,他侧了侧身,将后背上的抓痕露给她看。 一道一道的,鲜红刺目。 沈晚瓷捂住眼睛,更心虚了,“我们说好了的,昨晚是为了感谢你,帮你治病才……” 在薄荆舟委屈巴巴控诉的眼神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说不下去了。 默了半晌,又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记得我没怎么抓你……” 毕竟喝多了酒不清醒,再加上心理上的一些问题,沈晚瓷也记不太清了,难道她真是个暴力狂?做那种事的时候喜欢抓人? 薄荆舟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昨晚一直喊疼,一喊就使劲挠我,估计平时就对我十分不满,逮着机会就使劲往我身上发泄。” 她除了刚开始喊过疼,后面就没声儿了,连本能的低吟都被压抑住了,后来还是他哄了许久,又用了点力,她才出的声。 他一脸坦诚,没有半点撒谎的迹象。 沈晚瓷心里忍不住信了七八分,那两三分的怀疑也十分的不坚定。 难道她潜意识里真这么恨他? 薄荆舟:“我自己把自己抓成这样陷害你,图什么?你又不会心疼,而且还打算耍流氓。” “我什么时候耍流氓了?” “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你睡了我,把我挠成这样,还只图自己舒服,一会儿指挥我快点,一会儿指挥我慢点的,现在却不负责,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这下,沈晚瓷的脸红得不像话。她只是醉酒,不是失忆,他说的这些,她都有印象,不止如此,她还要求他…… 想到那场面,她就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她调戏他时说的那些荤话,简直是…… 不堪入耳。 再看薄荆舟的样子,沈晚瓷居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欺负了他的荒谬错觉。 沈晚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明明是自己兴师问罪他没有避孕的事,现在倒成自己被处刑了。 但这事明明是他们昨晚讲好的条件,怎么一觉醒来,她成了始乱终弃的过错方了? 沈晚瓷张了张嘴,艰涩的开口:“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秦悦织之前就吐槽过她的酒品差,她还不信,现在看在,她酒品何止是差。都是喝酒惹的祸! 以后再喝酒,她就是狗! 沈晚瓷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脑子抽风了呢? 她在薄荆舟面前藏不住事,一有点什么就表现在脸上,男人低垂下眼睫,怕泄露自己眼底的愉悦:“都试过工了,看你昨晚的反应,对我的能力应该也挺满意的,是不是至少得给我一个实习的身份?” 他说话小心翼翼,一副做不了主的小媳妇模样,“以前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们再试一次,如果试过之后你还是觉得我不适合做你的丈夫,我就不缠着你了。” 第322章 实习期男友 第322章实习期男友 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的蚌精,如今嘴跟开了封似的,逮着机会就各种道歉的话往外蹦。 薄荆舟这段时间的改变和付出她都看在眼里,沈晚瓷昨晚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是因为不想欠他人情。 他不缺物质上的东西,人生也志得意满,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行’的那个毛病了。 所以她一时冲动,就冒出了那个念头。 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 之后的事,就容不得她后悔和多想了。 但如果换个人呢?她还会用这种方式吗? 肯定不会。所以薄荆舟于她,还是不同的。 只是沈晚瓷分辨不清这份不同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他曾经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亦或者是因为退场的太狼狈,所以心有不甘。 既然分辨不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试一试。 沈晚瓷:“实习期不准到处宣传,当着认识的人的面也不准说我是你女朋友。” 她还记得上次传出来的,他们复婚的那个乌龙,她什么话都没说,薄荆舟这狗东西就凭着臆测传的人尽皆知。 “要是别人自己看出来了呢?这总不能怨在我身上吧。” 这狗东西又在给她挖坑:“你离我远点,别人怎么看得出来。” “顾忱晔这人比较……火眼金睛。” 沈晚瓷对顾忱晔印象其实挺好的,懂礼守节、儒雅风度,又长了张嘴,“如果被他看出来,那就算了吧。” 目的达成,薄荆舟整个人都显得很轻快:“那我今天让钟点工把你的行李搬回……” 沈晚瓷打断他:“我们还是分房间睡,你别动我东西。” 薄荆舟:“……” 他一脸的垂头丧气,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好不容易才死皮赖脸的混了个实习男朋友的位置,不能第一天就玩完了。 “还有吗?” “有,要守男德,”沈晚瓷看了眼时间,“我今天约了人,要来不及了,剩下的等有空再说。” 正说着,她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煜城’两个字。 薄荆舟警惕得坐直了身体:“你约了聂煜城?”“不是。” 她约了聂煜城他妈。 她们约在十一点半,地址是一家口碑极好的法餐厅,沈晚瓷不爱吃,选那里纯粹是因为清静。 她有事想问聂母…… 那地方离御汀别院有点远,她调的闹铃是早上七点的,哪知道计划没赶上变化,起晚了。 她转身接起电话:“煜城……” 身后,薄荆舟哀怨的目光犹如实质,落在她背上,像是要将她的后背凿出个洞来。 聂煜城:“我妈让我来接你,我现在在公寓门口,一直敲门都没人应,你不在家?” 房租还要等一段时间才到期,沈晚瓷搬回御汀别院只是暂时的事,新的房子又还没找好,就没和聂煜城说要退房。薄荆舟目光里的哀怨更强了。 沈晚瓷被他盯着都没办法好好说话,扭头拿枕头将他的脸挡住,才继续道:“我最近搬去别的地方住了,这事等会儿再跟你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接我。” “今天好多地方都封路,堵的很,你一个人开车我不太放心。” 沈晚瓷:“……” 薄荆舟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我女朋友,要你担心? 狗东西就是不安好心! 沈晚瓷尴尬的挂断电话,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漱。 脚落地时双腿一软,差点又跌坐回床上。 她没忍住在心里又将薄荆舟从头到尾骂了个遍!薄荆舟跟上去,“不准去和他吃饭,你之前还让我守男德,一转眼就要跟追求者单独去吃饭,你这是双标。”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和你的追求者去吃个饭?”沈晚瓷抬头,视线落在镜子上,没忍住抬高了声音:“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再来跟我说话?” 薄荆舟:“你带我一起去。” “……我不是约了煜城吃饭,是约了聂伯母,请客的是我,人家要带家属,我总不可能不让人带吧,我有事想问问聂伯母,带着你去像什么话。” 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还没问,薄荆舟和聂煜城就杠起来了。 这是去请客的,还是去结仇的? 薄荆舟皱眉:“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得了?聂伯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都是一个圈子的,就算不知道,稍微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我妈的前男友。” 薄荆舟:“……” 洗漱完,沈晚瓷拿着包匆匆下了楼。 薄荆舟跟上来,“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我不进去,今天几条主干道封路,很堵,就你那和前车恨不得保持两米宽车距的习惯,估计能被人插队插到在那堵一整天。” 沈晚瓷只犹豫了一秒,就同意了:“谢谢。” 路上果真很堵,一个红绿灯轮四次都过不去,沈晚瓷对着镜子化妆,本就漂亮得没有半点瑕疵的五官,配上精致的妆容,更显得出彩绝艳。 薄荆舟黑着脸道:“和长辈吃饭,用得着化妆?” “那你们公司为什么要要求女员工上班化妆呢?这是一种尊重,”沈晚瓷瞥了他一眼:“是不是气色看起来比没化妆的时候好多了?” 男人张嘴,刚要说话。 沈晚瓷就直接打断他:“直男闭嘴。” …… 到了餐厅,薄荆舟果真如他所说没有进去,他将车停在门口的停车线里:“我在这里等你。” 沈晚瓷抿了抿唇,还是出言关心道:“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点东西。” 出门前她还吃了个小蛋糕垫着,他什么都没吃,“或者先回去,我等会儿直接打车。” 薄荆舟抬了抬下颌,给她示意落地窗边的位置:“聂伯母已经来了,快去吧,别让长辈久等。”沈晚瓷‘恩’了一声,下车急匆匆的朝着餐厅去了。 聂煜城在门口等她,他今天没打领带,而是戴的领结,气质愈发温润端方,见着小跑过来的沈晚瓷,他笑着道:“别急,我们也是刚到。” 沈晚瓷上了台阶:“难得请伯母吃个饭,结果还迟到了,真是抱歉。” 她和聂煜城说话,没看脚下,结果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朝着前方栽去—— 完了…… 沈晚瓷闭上眼,这要摔个狗吃屎,脸都丢干净了。 然而一双手抓住她,一把将她捞起来,沈晚瓷被带着转了个身,撞入对方怀里…… 第323章 是她的初恋 第323章是她的初恋 沈晚瓷闻到了一股松木的清香,那是聂煜城 她愣了一下,急忙站直身体从他怀里退出来,“谢谢,我刚才好像被什么给绊了一下。” 她低头去看,地上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那她刚才是绊到了什么? 聂煜城见她盯着地上看,问了句:“怎么了?” 沈晚瓷摇头:“没什么,走吧。” 大概是刚才感觉错了吧。 不远处的车里,薄荆舟坐在副驾,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隔的有些远,他的注意力又一直在沈晚瓷身上,没看到她是怎么摔的,但那么平坦的路都能摔跤,肯定是聂煜城那朵黑心莲做了什么。 他刚才明明看见了沈晚瓷从自己车上下去,却又转开了视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心机男、莲藕精。 表面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绅士的虚伪模样,心里八百个心眼子,难怪沈晚瓷会被他玩儿的团团转,以为他是个没有坏心思的正人君子。 薄荆舟沉下脸,推开车门就要下车,但门口那两人已经进了餐厅。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薄荆舟伸手打开置物盒,拿了烟和打火机,从车里下来。 餐厅里,聂煜城绅士的替沈晚瓷拉开椅子。 薄荆舟吸了一口烟,面色发冷,从喉间’呵’出一声冷笑:虚伪,做作,又绿又茶。 沈晚瓷道了谢,在椅子上坐下,刚俯身,动作就顿住了。有点痛。 不是说男人在那种事上都是无师自通吗?怎么都过了三年了,薄荆舟的技术还是那么菜? 点完餐,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沈晚瓷才问:“伯母,您之前有听我妈妈提到过a城的姜家吗?” 聂母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了些,沉默半晌,摇头:“没有。” 沈晚瓷:“我上次和煜城去a城出差,见到了我妈过世之前经常出现在我家的那位苏阿姨,那幅在我妈妈死后无缘无故失踪的画,就是她拿来的。” 聂母神色如常,好像对那些事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直到沈晚瓷提到了姜家。 聂母脱口而出,“你确定绑架你的人是姜家的人?不可能,现在姜家掌权的是姜家二爷……” 大概是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漏了嘴,聂母不吭声了,沉默了几秒后生硬的转了个话题,“晚瓷,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沈晚瓷:“那您知道姜二爷和我妈妈的关系吗?半山那栋别墅是他的产业,但那里的很多布置和东西都是我妈妈喜欢的,上次在a市,也是他救了我。” 只有一个人在那里长期的生活过,才会留下那么重的痕迹,如果如陆烽所说,他们和她妈妈只是合作上的关系,那这么多年,那些痕迹应该早抹除了才是。 聂母看着沈晚瓷,沈晚瓷也在看着她,脸上虽然没有显露出急迫,但却很坚定。 她叹了口气:“我没听你妈妈说和姜二爷是什么关系,但我猜,应该是情侣,之前你妈妈无意中在我面前说起过他的名字。但如果你说半山那栋别墅是他的产业,那你妈的初恋应该就是他了,有段时间她常常去,我那时候和她经常联系,十次有八九次她都在那,后来你妈回了趟云城,再回来时,就已经和沈震安结婚了。” “那我之前问您的时候……” “你妈不让我和你说,她过世之前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来找过我一次,让我帮她保密,不要告诉你她在和你爸结婚之前谈过恋爱的事,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具体的缘由,但那是她的遗愿。” 沈晚瓷:“……”因为她不是沈震安亲生的。 “我只知道这些了,你妈那个人不爱跟人谈心,有什么都憋在心里。” “谢谢伯母,这些就已经够了。” 气氛一下沉寂了下来。 聂煜城刚才一直没插话,这会儿才皱着眉,一脸正色的问:“你在a城遇到了事,为什么后面没跟我说?”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了也只是多个人担心而已。” 沈晚瓷说的随意,聂煜城却没办法也这般随意,他正要说话,聂母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咦,那不是荆舟吗?” 两人扭头朝着窗外看去。 薄荆舟靠着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目光透过袅绕的烟雾静静的看着这边。 他个子高,身姿又冷峻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 但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站在那里是在等自己,而且还空着肚子的原因,沈晚瓷总觉得薄荆舟现在的样子像是被霜打恹了的小白菜,可怜兮兮的。 被人这样盯着,谁还能若无其事的吃下饭啊。 聂母:“煜城,你去看看荆舟怎么在这里,要是没约人又还没吃饭的话,就叫进来一起吃吧。” 聂煜城不想去,薄荆舟打的算盘,珠子都要蹦他脸上了。 他就是在等着他主动去问呢。 “妈,荆舟应该是约了人应酬,我们就别去打扰他谈正事了。” 聂母瞪他:“你管他应不应酬,既然碰上了,哪怕是意思一下也得去问问,这是为人处世最基本的,人家不一定来呢。” 沈晚瓷低头看菜:“……” 你们真不拿我当外人。 聂煜城瞧出了沈晚瓷的不自在,起身:“好。”他准备出去把人打发了,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他们这顿饭别想好好吃了。 出了餐厅。 聂煜城大步走到薄荆舟面前,连表面寒暄都没有,直接赶人:“你要不就赶紧走,要不就坐车里去,别站在这里碍眼,等会儿我会送晚瓷回去。” 薄荆舟掐了烟,站直身体:“走吧。” “??” 聂煜城正惊讶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让走就走,便见薄荆舟抬脚朝着餐厅的方向去了。 他几步跟上去,“你去哪?” “吃饭啊,伯母不是让你出来叫我进去吃饭吗?” 聂煜城扭头,这里到餐厅起码二十米远,中间还隔着玻璃,薄荆舟不可能听见了,“看不出来,你居然连唇语都会。”“不需要会唇语,稍稍动点脑子就知道了,”薄荆舟回头看向他,在聂母和沈晚瓷看不到的地方,脸上尽是对他的不屑:“别只长心眼不长脑子。” 第324章 不孕不育 第324章不孕不育 靠窗的卡座都是面对面的小沙发,薄荆舟在沈晚瓷身侧坐下,后他一步进来的聂煜城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到了聂母旁边。 薄荆舟礼貌谦逊的喊了声:“伯母。” 聂母笑着应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刚才有小姐妹约我去打牌,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就不吃了,你们吃。” “……” 她揉了揉肚子,“这人年纪大了容易消化不良,牛肉这些适合你们年轻人。” 聂母一走,餐桌上就只剩下了三个人,气氛立刻变得僵持起来。 薄荆舟靠近沈晚瓷,目光嫌弃的落在那些餐食上,低低的嗓音带着点懒洋洋,“我不喜欢吃法餐,你陪我去吃中餐。” 沈晚瓷早上就吃了个小蛋糕,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不惯着他:“你不吃法餐你进来干嘛?” 他刚才分明就是故意的,外面那么宽,哪里不能抽烟,他偏偏挑聂母眼皮子底下抽。 薄荆舟:“是伯母叫我进来的,忤逆长辈的要求,不好。” 沈晚瓷拿起刀叉切牛排:“那你自己去吃中餐吧。” “既然你想吃法餐,那我陪你。” “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薄荆舟立刻切了一块喂进嘴里,对答如流:“不委屈。” 聂煜城看着两人之间自然不做作的互动,沈晚瓷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规矩有礼,生怕冒犯了他,何曾像现在这样放松。 明明是怼人,却偏偏透着一种特有的娇嗔。 聂煜城的心里陡然升起来一种酸涩的疼,闷闷的,很难受。 尤其是,沈晚瓷当初遇到困难时,最先找的人是他,如果那时候不计后果的帮了她,今天坐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自己。 大概是因为曾经唾手可得,失去后,那些不甘才更挠心挠肝。 聂煜城看着她,握着刀叉的手指收紧,心里盘旋的焦躁和不愉让他有点失控,脱口道:“晚瓷,当初……” 薄荆舟额头青筋直跳,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聂煜城提当初,沈晚瓷写给他的情书还在自己书房的抽屉里面搁着呢。 他将手里的刀叉扔在餐盘上,’蹭’的一下站起来。动作太大,周围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了过来,包括沈晚瓷。 聂煜城说到一半的话也被他打断了。 沈晚瓷觉得丢脸死了,压着声音问:“薄荆舟,你抽什么疯?” “脚麻了,起来站一站。” “脚麻你扔刀叉干嘛?”还搞出那么大声响,“你赶紧坐下。” 薄荆舟绷着脸:“难吃,你陪我去吃别的。” 沈晚瓷抬手挡着脸,“你还想不想过实习期了?赶紧坐下。”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这里有点热。” 沈晚瓷:“??” 她还没弄懂薄荆舟怎么突然跳话题了,就见他抬手要解衬衫的扣子,沈晚瓷猛的想到他胸口上那片触目惊心的抓痕,忙道:“你想吃什么?” “中餐。” 沈晚瓷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那走吧。” 她抱歉的看了眼聂煜城,“煜城,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最后这句纯属客气话,但薄荆舟还是不太高兴的抿了抿唇。 聂煜城:“好。” 沈晚瓷拽着薄荆舟出了门,刚一到门边就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朝着街边走去。 薄荆舟急忙跟上去:“晚晚……” 他试图拉她,但都被沈晚瓷甩开了。 “你别拉我,狗男人,任职第一天你就威胁我,你被开除了,离我远点。” 薄荆舟刚才一急,忘记自己还只是个试用期,随时都可能滚蛋的临时男友了,他急忙上前两步拦在沈晚瓷面前,“我没威胁你,那里面是真的有点热。” 他抹了下额头,将带着汗渍的手递到沈晚瓷面前:“你看,都出汗了。” 是被吓的。 沈晚瓷:“你别给我装,出汗了你就要脱衣服?你是流氓吗?” 信他才有鬼。 “我没脱衣服,我就是觉得有点闷,想解一颗扣子。” 薄荆舟今天没打领带,但衬衫的扣子却扣到了顶,正好卡在喉结处,这种穿短袖都嫌热的天气,看上去是挺热的。 沈晚瓷:“闷也不准解。”被人看到那些痕迹,她还要不要脸了。 见她态度软下来,薄荆舟立刻打蛇随棍上,拉住她的手将人往车子方向带:“解一颗看不到,你别把我想的那么猥琐,虽然我想要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但也不会拿这种事去炫耀。” 薄荆舟又委屈又生气:“虽然我现在只是实习工,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开除,更不能光凭自己的臆测就判我的罪,我又不是机器,也会难过。” 瞧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沈晚瓷忍不住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把他想差了? 她有些心虚,“对不起,这事是我冤枉你了。” 薄荆舟:“没事,是我以前做的太差劲了。” 沈晚瓷:“……” 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愧疚了。上了车,薄荆舟也没问她去哪,直接就往御汀别院的方向开。 沈晚瓷没有意见,她昨晚没睡好,正好回去补个觉。 中途经过一家药店,她道:“靠边停一下,我去买个药。” 听她说要买药,薄荆舟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昨晚最后有点失控,是不是又伤到她了,他皱着眉将车停下:“你在车里坐着,我去买。” 看他没什么反应,沈晚瓷疑惑的问了句:“你知道买什么药?” 早上薄荆舟还说想要个孩子,现在知道她要吃避孕药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恩,”薄荆舟没看她,声音也低了几分,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你那时候住院,我就在外面,医生开的药我都记得,有一个消炎去肿的药,是外敷的……”沈晚瓷的脸一下就烫了起来,转身捂住薄荆舟的嘴,“避孕药,避孕药,我是去买避孕药。” 薄荆舟的脸色一下就冷了,硬邦邦的丢出一句:“不用吃药。” “为什么?”沈晚瓷确定他昨晚没有避孕。 因为今早她起身时……恩……出来了。 但她说了,不会给他生孩子,至少现在不会。 不生孩子又没避孕,为什么不吃药?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随着他的沉默慢慢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难道你不止不行,还不孕不育?” 第325章 实习期多做正事 第325章实习期多做正事 这下,薄荆舟的脸色彻底黑了,“昨晚是你的安全期,而且我没怎么弄在里面。” 之所以说没怎么,是因为他经验不足,又素了三年,一时激动没太能控制得住,就…… 沈晚瓷丢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安全期只是相对安全,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你到底懂不懂?” 薄荆舟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妇女之友。” “你讽刺谁呢?人家每次都是夸你,你倒好,一出口就阴阳怪气。” 聂煜城夸他?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不暗搓搓给他使绊子就好了,还夸他?“他夸我什么?” “……夸你长的好看,额,女人缘好……” “说他是朵黑莲花都是抬举他了,连说人坏话都不敢直说。” 薄荆舟下了车,去了药店:“有事后避孕药吗?” 店员是个小姑娘,刚扬起的笑在听到他这话后瞬间就僵在了脸上,她刚才还想要问薄荆舟要联系方式的。 “有,”店员从架子上拿了几个不同的盒子,“你要哪种?72小时之内都有效。” 薄荆舟仔细看着盒子上的说明,认真的态度比看那些价值上亿的合同还上心:“有什么区别吗?” 店员一一给他讲了一遍。 “有副作用吗?”店员:“……” 买个紧急避孕药,已经问半个多小时了,同事都接待了四五波客人。 她欲哭无泪,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赶紧将人送走:“这种药多多少少都有点,所以平时要做好避孕措施,这种只能万不得已的时候用。” 薄荆舟拿了其中一盒据说副作用最小,也是最贵的:“有避孕套吗?” “有,”店员指了指收银台旁边的架子,“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套上就行了。” 薄荆舟拿起一盒,刚要说话,店员就率先道:“没有副作用,不限次数。” “……” 车里。 沈晚瓷刷手机刷到眼睛都疼了,她扭头看了眼药店的方向,落地玻璃被各种宣传单占满,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去买个药,怎么这么久? 沈晚瓷等的不耐烦了,正准备推门下车,就见薄荆舟拎着两个袋子走出了药店。 袋子鼓鼓囊囊的,有棱有角。 这是去把药店里所有的避孕药都包圆了? 薄荆舟将袋子放到后座,才绕到驾驶室。 沈晚瓷怕时间拖久了出意外,转身够着手去拿袋子里的药,听到驾驶室车门打开的声音,问:“你买什么买这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看到了。 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沈晚瓷将袋子的口子往下扒了扒,里面的东西’啪啪’往下掉,落在了皮质的椅面上。 全是…… 各种品牌的避孕套。这么多,整整两大口袋。 沈晚瓷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薄荆舟,这他妈什么丧心病狂的物种。 男人没看她,但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径直道:“医生说要多试试。” 沈晚瓷好不容易才从一堆的避孕套里扒拉出那盒紧急避孕药,没好气的道:“你身体没问题,不需要治了。” “你怎么知道没问题?你是医生?” “我是……”沈晚瓷心里一哽,将那句没过脑子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你现在还是实习期,这些……” 她拿起一盒避孕套砸在薄荆舟怀里,“你就别想了。”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盒子,“不正因为是实习期,才要更努力吗?你见有哪家公司会要那种实习就不努力不勤奋、光想着偷懒的员工?”薄荆舟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眼底暗沉,声音低哑,像是在蛊惑她一般:“昨晚我喝了助性的酒,所以也不知道是我身体本身就没问题,还是因为酒的缘故才没问题,万一是第二种,难不成以后转了正,家里还要请个酒保?” 沈晚瓷看着面前这张毫无瑕疵的俊脸,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赤裸裸的男色! 薄荆舟想要吻她,声线低哑得要命:“而且医生也说了,让我多试试。” 沈晚瓷被他的声音惊得骤然回神,险些就被绕进去,“你还想不想过实习期了?赶紧开车。” “好吧。” 薄荆舟遗憾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后座,驱车离开了。 这一晚,沈晚瓷住客房,薄荆舟本来死乞白赖想要跟着,但被拒绝了。 昨晚他虽然已经尽量温柔了,但还是弄疼她了。 薄荆舟本来就拿她没办法,听她一喊疼,心里哪怕再不乐意,也只能转身回了主卧。 …… 京都的某栋别墅里。 姜沂合疯了似的将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直到满地狼藉,桌上再没有什么能拿的下来的后,她才停下了动作,靠坐在桌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我爸居然打我,他以前从来没打过我,现在就为了个外人,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姜沂合越说越气,一把拽下脸上的口罩,露出顶着两个鲜红巴掌印的脸,“你看我的脸,是不是要毁了?” 弓着身子站在门边的男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了头,“不会。” 姜沂合听到这话,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她爸养的狗,长得不怎么样,叫都不知道多叫两声。 “但他要送我回a市,”姜沂合咬牙,手紧紧的攥成拳,“我不能回a市,姜家现在都在二叔的掌控中,跟公司财务预支个零花钱都要二叔签字,我要留在京都,嫁给薄荆舟,做薄家的少夫人,踩进京都权贵豪门的圈子。” 姜沂合盯着那满地的狼藉,眼里迸射出势在必得的狠厉,她转身,对着那人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去办件事。” 男人走过去,姜沂合压着声音对着他吩咐了几句。 “沂合……”他一激动,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叫了姜沂合的名字,反应过来后又急忙改口:“小姐,先生吩咐了,让您别再插手这边的事了。” 姜沂合厌恶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名字,我吩咐你的事,你去替我办妥了,隐秘点,不要被我爸知道了,他怎么知道是谁做的。” 第326章 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第326章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翌日。 沈晚瓷刚到博物馆,就有同事拉住她:“挽挽,你听说了吗?白老师认罪了,听说下个月就要判了。” “白月月认罪了?” 她设计白月月去庄园当着姜二爷的面闹了一出,但她现在却认罪了,看来姜家是帮亲不帮理了。 “你说白老师图什么啊?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退休的年纪了,结果现在,名利尽毁。” 沈晚瓷笑了下:“谁知道呢?大概是年纪大了,很多事反而看不开吧。” 白月月认罪这件事并没有给沈晚瓷带来太大的心理波动,姜沂合要是那么好对付,也不会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能逍遥自在了。 但她没想到姜二爷居然会来找她。 “沈小姐,有没有时间聊一聊?” 男人一身儒雅的休闲装,气质沉稳,脸上喜怒不形于色。 这次见到姜二爷,沈晚瓷的情绪比上次复杂,上次他的身份是姜沂合的二叔,是杀她母亲的嫌疑人,脑门上顶着’讨人厌’三个字,但是现在…… 沈晚瓷没回话,对方也不催促。 半分钟后。 她点头:“好,这附近就有一家咖啡厅,要是姜二爷不嫌弃的话,去那里说吧。” 咖啡厅环境清幽,格调高雅。 两人要了个包间,沈晚瓷点了杯奶茶,姜二爷点了杯柠檬水。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她搁在桌上的手机里就已经弹出来了好几条微信。 沈晚瓷:“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姜二爷:“沂合年纪小,不懂事,我已经罚她回a市思过去了,临走之前,她会亲自来跟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姜小姐的歉,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起的,”沈晚瓷看着他,安静了片刻,“如果姜二爷真觉得抱歉,不如把事情真相摆出来,谁是谁非,让法律去判决,而不是一边帮姜小姐善后,一边对受害人摆出一副深感歉意的模样,您觉得呢?” 她可真是…… 不喜欢姜家啊。 对姜家这个不辨是非的家主,也没有好感。 哪怕有她妈妈初恋这层滤镜在,她也不喜欢。 她妈看古董的目光挺绝,但这看男人的目光嘛……就真的有点差强人意了,一个二个,都不当人。 气氛肉眼可见的安静了下来。 沈晚瓷也不在意,她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姜二爷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说这件事吧。” 如果就这,大可让陆烽跑一趟。 姜二爷看着沈晚瓷,唇角下沉,下颌绷紧,这是一个代表着严肃和坚定的表情:“你母亲的事,不要再继续往下查了。” “什么?” 沈晚瓷想过,他或许会问起母亲这些年的情况,过得好不好?或者会坦诚他和母亲的关系,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但这些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都成了前任了,肯定也没什么感情了。 姜二爷现在虽然上了年纪,但也只比年轻时多了几条皱纹,从他的五官轮廓依旧能清晰的看出他年轻时肯定是个相貌英俊、外形出色的美男子,再加上姜家的背景,肯定不缺女人。 而且据沈震安所说,她妈妈和前任并不是友好分手。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不让她查,是在为某人兜底,就像他为姜沂合兜底一样。 沈晚瓷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是谁害了我妈吧?” a城姜家之所以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且蒸蒸日上,是因为人口众多,家族团结,军政商都有涉足。 这样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一动就像捅了个马蜂窝。 一个闹僵了的前女友,一个是自己的助力,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姜二爷叹了口气:“我是为了你好,你妈妈在天有灵也肯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日子,而不是因为过去的事……” 沈晚瓷‘哈’的一声笑了,眉眼间尽是冷意和排斥:“姜二爷,您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要求我?我母亲和你只是故交,我和你更是不熟,无论从哪一层关系来讲,你提这个要求,都太……” 她顿了顿,接着不太客气的道:“不知分寸了点。”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压在杯子下,拿着包起身:“今天这杯柠檬水就当是我请您了,为我的无礼道歉,我和您道不同不为谋,以后这种私下单独见面的事,还是不必了。”姜二爷皱眉:“沈小姐……”回应他的,是沈晚瓷决绝的背影。 她冷着脸,快步走出了咖啡厅,她怕自己走慢了,会忍不住折回去把自己没喝完的那杯奶茶泼到姜二爷脸上。 果真是一样水养不出两样人,这姜家从上到下都这么讨厌,没有例外。 沈晚瓷走回博物馆的停车场去开车,她点开微信,薄荆舟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今晚临时有个会,下班了吗?来薄氏一起吃饭?」 「陈栩定的饭不好吃。」 「晚晚,我想你了。」 「你怎么不回信息?」 「晚晚?」 薄荆舟的名字下显示着正在输入几个字。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见薄荆舟发这么多条信息,而且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前她在薄氏上班的时候,他忙的都恨不得能长出八只手,别说看微信,连点完眼药水都不带闭眼休息的。 她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那头,男人秒接:“晚晚……” 沈晚瓷:“你吃饭了吗?” 薄荆舟把手里筷子一扔,将吃了大半的盒饭推开,丝毫不带心虚的道:“没有。” “我也没吃,那你等会儿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就在薄氏附近吧。” 沈晚瓷挺累的,完全不想开车在下班高峰期围着京都绕大半圈去薄氏,但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一个人呆着。 薄荆舟完全不顾陈栩在一旁疯狂的给他指行程表上,明确标注出的,接下来连着三个会议的安排:“有。”沈晚瓷:“那我现在去开车,大概……” 身后。 尖叫声四起。 沈晚瓷下意识的回头,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该干嘛。 第327章 不后悔 第327章不后悔 一辆黑色的轿车朝着她的方向直冲了过来。 沈晚瓷在打电话,听到动静回头时,已经太晚了。 车子近在咫尺,被撞得飞起的障碍物甚至剐蹭到了她的皮肤,要躲也来不及了。 视线透过挡风玻璃和司机对上…… 尖叫、碰撞…… 一切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像是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那张陌生且癫狂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 后背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很大的推力。 沈晚瓷往前踉跄了几步,绊到了脚下的障碍物,整个人狼狈的滚了出去。“砰。” 车子撞上了。 沈晚瓷趴在地上,手肘、膝盖全都火辣辣的疼,这种疼将她的理智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拉了回来。 周遭的喧嚣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快打120,哎呀,这么多血,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亲爱的家人们,我现在正在xx路,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烈的车祸,我跟你们说,那司机绝对是有备而来,就这么直冲了过来,刹车迹象都没有,不是仇杀就是情杀,要不就是报复社会……” 沈晚瓷咬着牙从地上坐起来,挥开了几乎要怼到她面前的手机。 刚才车子撞过来时,有人把她推开了。 她没被撞到,痛也是摔倒时被破碎障碍物剐蹭出的伤口。沈晚瓷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想看看那位在危机关头将她推开的救命恩人怎么样了,结果恩人没看到,看到一群举着手机拍照、拍视频的吃瓜群众。 推开她的是个女人,看穿着和打扮,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还很有钱,光是旁边掉的那个包,就价值好几十万。 那人背对着她,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淌了一地的血。 周围人怕惹上麻烦,又怕人死了挨着晦气,都离的远远的。 沈晚瓷急忙爬起来朝着那人跑过去,虽然帮不上忙,但人家好歹也是为了救她才被撞的,于情于理,她都得确认下对方的情况。 只不过在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她就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自己被撞呢。 救她的人居然是——姜沂合。沈晚瓷这会儿浑身无力,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直接就坐下了:“姜小姐,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啊?” 姜沂合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假晕了,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但看那出血量,估计真伤的不轻。 沈晚瓷自言自语:“这万一玩脱了,可就挂了。” 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看着那淌了一地的血,她有点怀疑姜沂合是不是揣了两个血包。 听撞击的声音和看她飞出去的距离,应该不是特别严重,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没一会,救护车就来了,一前一后,两辆。 医生先将伤重昏迷的姜沂合和司机抬上担架床,送上了车,才过来扶沈晚瓷。 到了医院。知道她没被车子撞,护士简单的给她处理了下伤口,然后就去忙了。 沈晚瓷坐在急诊手术室外面,低头刷着手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的事已经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当时现场有个粉丝几百万的大网红正在那儿直播,镜头清晰的拍下了姜沂合见义勇为的一幕,这会儿网上都将她夸上天了。 什么最美天使,舍己为人,人美心善,各种五花八门的词都有。 还有人刨出了姜沂合和沈晚瓷的身份,有自称是她粉丝的人在评论区感谢姜沂合,说的情真意切,好像被救的是自己一样。 喧杂的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将沈晚瓷笼在了其中。 她刚要抬头,薄荆舟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了,男人握着她的小腿肚,低头查看她膝盖上的伤:“不是说没受伤?” 薄荆舟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正装,陈栩也来了,这会儿站在一旁当鹌鹑。 走廊上人多,薄荆舟又满身贵气,走到哪儿都是那种吸引人目光的存在。 许多双眼睛朝着他们看过来。 沈晚瓷低头。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匀称,指腹擦过她的肌肤,想要将上面沾染着的脏污擦掉:“才一天没看着你,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的力道很轻,以至于擦了半天都没擦干净,反倒是把自己弄得很痒。 沈晚瓷的耳尖上漫上来一层淡淡的红,她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脚:“我这是摔倒时不小心蹭的,就破了点皮,不严重。”薄荆舟蹙着眉,看着她膝盖和手肘处包裹着的厚厚纱布,“这都包成个粽子了,还要怎样才叫严重?以后上下班叫司机送你。” “……” 沈晚瓷刚要拒绝,就看见姜家的人来了,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好像是个助理。 他身后还跟着记者。 薄荆舟顺着沈晚瓷的视线往后看,给她介绍来人的身份:“姜五爷的秘书。” 对方原本是直奔姜沂合所在的手术室去的,见到薄荆舟后,脚尖转了个向,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薄总,沂合小姐伤的怎么样了?” “咔嚓。” 手术室的门被拉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沈晚瓷刚要起身,就被薄荆舟按住肩压回了凳子上:“坐着,我去。” 医生:“病人腿骨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这是手术同意书,你们家属签了字就去办住院手续吧。” 姜五爷的秘书签完字,转身就要去楼下办手续,陈栩急忙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姜小姐是为了救我们家少夫人受的伤,住院费理应我们来出。” 姜沂合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她已经醒了,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一脸失血过多的惨白,腿上打着石膏,身上又是灰又是血的,十分狼狈。 她一出来,守在一旁的记者立刻迎了上来,长枪短炮的对着她,“姜小姐,您当时推开沈小姐的时候不害怕吗?有没有想过万一……” “据说您当时并不在车子撞击的范围之内,您为了救沈小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现在想起来会后悔吗?” 姜沂合一扭头,就看到了被记者挡住的沈晚瓷,她微微勾唇:“我和挽挽是很好的朋友,为了救她受伤,我不后悔,哪怕有万一,也不后悔。” 第328章 叫声老公 第328章叫声老公 多让人感动的友情啊。 现在这种浮华的社会,人性越来越经不起考验,还能有这样真诚的闺蜜情,简直让人百感交集。 记者立马将话筒和摄像机对准了沈晚瓷:“沈小姐,姜小姐在危急时刻不顾自己的安危将你推开,你作何感想呢?” 姜沂合的视线和她对上,冲着她微微一挑眼尾。 她不怕让她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的。 她巴不得沈晚瓷当众发飙,让公众看看她是怎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就算不发,也没关系,反正自己设计这件事也不是冲着败坏她名声的目的去的。 沈晚瓷微笑,“感动,非常感动,我和沂合刚认识不久,平时除了公事,也没怎么私下交流,没想到她居然愿意为我不顾性命。” 不就是演吗? 那就大家一起演呗。 看谁先受不了这个恶心。 姜沂合被送进了单人病房,她拉着沈晚瓷的手,可怜巴巴的道:“挽挽,我知道错了,之前听你说喜欢我五哥,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正好我五哥也有结婚的打算,我就想着给你个惊喜,让你们相处相处。 但我明明跟五哥说的花园,也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不知道他怎么就去了房间,还阴差阳错闹出那么大个乌龙,害他被人误会成同性恋。” 虽然句句都在反省,但每个字都在往沈晚瓷身上引。 姜沂合这是想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把姜寞然捞出来? 沈晚瓷一点都不心虚。 因为姜沂合在胡说八道,她根本没说过那些话,只说自己是姜寞然的粉丝。 但下意识的,她还是扭头看了眼薄荆舟。 男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虽然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但意思很明显:你最好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 沈晚瓷:“……” 记者:“所以寞然会出现在那个房间,是沈小姐叫他去的?” 牵扯到公众人物,就等于有了热搜,何况沈晚瓷还是薄总的前妻:“那叶少又是怎么回事呢?”这要是真的—— 绝对爆。 一时间,记者跟打了鸡血似的,按快门的手速都比之前快了。 她五哥前段时间大火,粉丝基数庞大,因为这事都转成了黑粉,要是沈晚瓷解释不清楚,那群人知道自己误会了自家哥哥,愤怒起来能把她撕成碎片。 光是想想,姜沂合就高兴的不行,断腿都没那么痛了。 沈晚瓷一脸紧张:“沂合,反正都在医院了,要不,我们让医生检查检查耳朵吧,或者再看看眼睛。” 姜沂合:“??” 沈晚瓷深情款款的看向薄荆舟:“我男朋友长那样,我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呢?” 她抚了抚胸口。不行。 有点肉麻。 想……yue。 一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上薄总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好像,有点道理。 “对不起,我没有羞辱你五哥的意思,但我怕不够直观别人会误会,觉得我嘴硬撒谎。”沈晚瓷继续装,茶的让人想扇她两耳光,只除了乐在其中的薄荆舟。 众人:…… 姜沂合脸上的笑摇摇欲坠,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床单。 “沈小姐,您和薄总这是打算复婚了?” “目前还没有,只是男女朋友。” “我记得当初沈小姐和薄总离婚是因为那方面不和,那薄总现在的病是治好了,还是沈小姐不介意了呢?” 这个问题就有点犀利了。 当初能闹到离婚的原因,现在为什么就不介意了呢? 当然是夫妻各玩各的,或者根本没有和好一说,只不过是沈晚瓷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在撒谎。 记者是怕薄荆舟的,所以虽然问的是沈晚瓷,目光却是窥向的那边。 见薄荆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过来,一直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 这群人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深了,“沈小姐,都知道您和薄总已经离婚了,这段时间也没看你们有什么交集,您这么说,是不是为了掩盖什么?” 沈晚瓷:“……”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有证,现在男主角一声不吭,单凭她一个人说,鬼才信。 她看向薄荆舟。 男人站在那里,俨然是一副等着她开口哄他的表情。 很好。 复合第二天,她已经动了两次开除他的念头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薄荆舟收敛了眉眼间的戏谑,抬脚走过来。 围在床边的记者被他身上的气场所慑,纷纷退后,相当自觉的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薄荆舟经过那个问问题最犀利的记者旁边时,抬手拿起他胸前挂的记者证看了看—— 对方下意识的就想将证件从他手里抽回来,刚一动,薄荆舟就掀眸看向了他:“收钱了?”男人浑身一冷,也不敢动了。 正要解释,那个犹如神邸般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松开了手,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薄荆舟站到沈晚瓷面前,俯身凑到她耳边,“叫一声老公,我帮你把这些人都撵出去。” “……” 您都贴着耳朵了,好歹把声量放低一点,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没面子。 但薄荆舟都这么说了,谁还敢留下。 一眨眼的功夫,收钱的、没收钱的,都跑得没影了。 薄荆舟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脸沉了下来:“……” 现在,何止撵出去,他想让他们直接改个行。 沈晚瓷将人推开:“你一个实习期都没过的人,哪来的底气提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薄荆舟:“……什么时候回去?” “‘救命恩人’还在这儿躺着呢,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男人皱眉:“那就找个护工24小时守着。” 沈晚瓷看着病床上泫然欲泣的姜沂合:“不用了,沂合救了我的命,我留在这里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病床上。 姜沂合差点被这四溢的茶香给薰得翻白眼。 说什么照顾她,肯定没安好心。 但碍于薄荆舟和某种原因,她再恼怒也只能憋着,强扯着唇角露出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挽挽,因为我五哥的事,二叔罚我回a市思过,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走不了,你帮我和我二叔求个情,我想留在京都,好不好。”沈晚瓷:“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说动姜二爷……” 她声音一顿,冲着姜沂合微微一笑。 姜沂合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不祥的预感。 然后被子就被掀开了,被子下的东西也暴露无遗。 第329章 让薄总给我洗澡 第329章让薄总给我洗澡 被子下,姜沂合拿着手机正在录像,摄像头正对着沈晚瓷。 是她趁着他们刚才说话时摆好的位置,大半的机身被被子挡着,仅剩下摄像头露在外面。 又套了个白色装饰壳,并不容易被发现。 沈晚瓷将录像暂停,收回手时,手指漫不经心的抹了下姜沂合衣服上的血迹,“想用舆论的压力逼我让你留在京都?姜小姐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想留就留呗,京都又不是我的,我还能硬赶你不成?” 姜沂合:“……” 二叔自小疼她,如果不是碍于薄荆舟的面子,他肯定不会这么狠心非要把自己赶回a市。现在她受伤了,又是为了救沈晚瓷,舆论再压上一压,二叔肯定就松口了。 但如今目的达成,姜沂合却没有半点心想事成的喜悦和得意。 沈晚瓷看着她的石膏腿:“你看你,直说不就好了,还非要搭上自己一条腿,多不值啊。” 她和简唯宁从大学就开始斗,还怕茶不过一个姜沂合。 “我谢谢你啊。” 姜沂合眼里全是愤怒,却又有所顾忌,不能随心所欲甩沈晚瓷两耳光,只能硬憋着。 沈晚瓷真诚的提意见:“对了,下次记得撞重点,现场流那么多血,结果就只是个腿骨骨折,这也太假了。” 姜沂合眼眶一红,扭头看向薄荆舟,哽咽着拖长声音:“薄总……” 她之前一直走的是御姐路线,长相也是偏性感撩人的,偶尔服一下软,很容易勾起男人怜香惜玉的心。 薄荆舟抬头,却不是应她,而是看向沈晚瓷,“什么时候走?我饿了。” 沈晚瓷也饿了。 她怀疑自己和姜家是不是相克,每次遇上他们家的人就没好事,连姜家的助理都有这个功效,办个住院手续,去了有半个小时了吧。 姜沂合:“我也饿了,我还要擦个澡,换身衣服。” 她身上全是血腥味,臭死了。 要不是刚才有记者在,她想惨一点,早就不想穿着这衣服了。 沈晚瓷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擦澡换衣服?” 姜沂合看了眼她手上包着的纱布,“你这都受伤了,洗澡换衣服这种体力活就让薄总来吧,你去给我买饭,我要吃云记的招牌菜。” 云记最近的分店离这里也有十几公里,加上堵车、排队,能一个小时来回那都是运气好了。 还让薄荆舟给她擦澡换衣服,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还以为她设计这一出苦肉计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人家是冲着薄荆舟去的。 沈晚瓷扭头看向薄荆舟。 男人虽然穿着正装,但没打领带,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了三颗,灯光下,修长的锁骨凸起,胸膛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被半敞的衣领半遮半掩。 要多英俊有多英俊,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是那种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摆着一张冷脸就能勾得女人频频回顾的长相,再加上本身矜贵高雅的气场…… 果真是个祸害。穿个正装都搞得这么骚里骚气的。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他扯了扯唇角:“既然这样,那你们谈,我去买饭。” 看你还乱招桃花。 薄荆舟觉得自己冤得慌,几步追上已经转身离去的女人:“话是她说的,你把气撒在我头上,你讲不讲道理?” 话里浓浓的全是委屈。 姜沂合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在商场上让人谈之色变、雷厉风行的男人,在沈晚瓷面前居然是这副德行。 和那些追自己的舔狗毫无二致。 不过如果对象是薄荆舟,就算他是舔狗属性,她也愿意以后为了他压抑自己的征服欲,就守着他一个人。 但首先,她要将他从沈晚瓷手里抢过来。姜沂合可怜兮兮的喊他:“薄总,看在我救了挽挽一命的份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背上和腿上的血擦一擦?其他我能够得着的地方我自己来。” 薄荆舟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抱歉,我这人自来娇生惯养习惯了,从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伺候人这种事我做不来,怕一不小心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擦断了,我去给你找个专业的。” 姜沂合捏着自己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薄总,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你前妻才受的伤,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没有风度了吗?” 薄荆舟笑了一下,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是笑,也没人会真的觉得他好说话。 但沈晚瓷了解他,知道他此刻是真的心情很好。 下一秒,便听薄荆舟道:“姜小姐说的是,不过,如果你喜欢绅士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聂家独子聂煜城,出了名的芝兰玉树、温文……” 后面的话被沈晚瓷掐没了。 他忍痛的皱了皱眉,握住女人那只在他腰间使坏的手,眉眼间溢出笑意:“别掐了,等会儿……不太好看。” 这话粗听没什么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却又似乎哪哪都不对劲,尤其是他刻意停顿的那几秒,再加上他骤然低哑下来的嗓音…… 很容易让人往歪处想。 但偏偏薄荆舟神色如常,就显得她思想特别猥琐黄暴。 沈晚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抽回手出了病房。 肇事司机在隔壁的房间,交警守着的,人还没醒,具体撞人原因还不清楚。 这件事薄荆舟交给了陈栩在处理,他也懒的过去询问,直接带着沈晚瓷下了楼。…… 薄荆舟和沈晚瓷前脚刚走,助理后脚就上来了。 姜沂合眯着眼睛看着门口:“拍几张我孤苦伶仃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发给记者,就说……文物修复师挽挽,著名的非遗手艺人,没良心没道德,任由救命恩人躺在病床上,连晚饭都吃不上。” 助理站着没动:“二爷刚才打电话让您好好养伤,没再提回a市的事,这段时间您别去招惹沈晚瓷和薄荆舟,好好表现,等伤好后,二爷和五爷也消气了,到时候您要想留在京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姜沂合猛的扭头看向他,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给我提意见?” 第330章 你想我了 第330章你想我了 对上男人视线的那一瞬,姜沂合飞快的将头扭了回来,像是多看一眼都嫌恶心:“你要不照我说的去做,要不,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摸了摸腿上硬邦邦的石膏,此刻麻药还没完全过,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 姜沂合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床单,自己断了条腿,总得捞点利息。 男人唇瓣紧抿,眼睛下垂,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是,不想嫁给他,难不成还想嫁给你不成?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病房里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告诉我爸,你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 “这个姜沂合是有病吧?撞她的人又不是你,她这么能,去找那个肇事司机啊,对着你搞什么道德绑架,就因为她推你那一把,就必须要让你一个伤患去医院给他她端茶倒水、洗衣搓背的伺候?不然就是忘恩负义没良心?” 此刻。 她们正坐在秦悦织的店里。 沈晚瓷一只手托着腮,懒懒的看着对面秦悦织慷慨激昂的吐槽:“你都吐槽了一个早上了,不累吗?” 秦悦织哼了一声:“才一个早上而已,我还想冲到医院去揍她一顿呢,她这是搞网暴。” 今早,姜沂合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别传得全网皆知。 照片里,她穿着车祸现场那身脏兮兮的衣服,费力的端着一次性的泡沫饭盒,埋着头在吃饭。 医院惨白的灯光照在她又是血又是灰的衣服上,再配上冷色调的滤镜,简直凄惨得不行。 底下一堆水军,全是骂沈晚瓷忘恩负义的,还贴心的附上了车祸现场、姜沂合把她推开时的视频,为不明所以的网友解惑。 “世态炎凉啊,以后再也不助人为乐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真理,不然受了伤,连累的还是自己家里人。” “还说是什么非遗手艺人,艺术家,这么没有道德,真是丢脸。” 沈晚瓷见秦悦织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疑惑的问道:“你干嘛呢?” “我把这群昧着良心赚钱的王八蛋给骂回去,他们知道个屁,整天就在网上胡说八道,也没见给社会做过什么实质的贡献,就知道站在道德最高点指责别人。” “……” 沈晚瓷无言以对,只能给她竖个大拇指,“景瑞的事解决了吗?” “恩,我把霍霆东领着去那群人面前溜了一圈,对方就撤诉了,”一提到这个,秦悦织就来气,打字的速度都变快了,“秦景瑞也算是得了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冲动。” 沈晚瓷:“你就不怕这话被霍律师听到了?” 溜了一圈…… 怎么听都像是在牵狗。 秦悦织豪气的一挥手:“听到了也没什么,我和他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忍气吞声搭上他那条线,不就是为了遇到困难的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吗?但现在证明这路不通,她还忍什么忍?就霍霆东那狗脾气,她巴不得有多远避多远。 秦悦织手上动作一顿:“对了,你最近有和秦赫逸联系吗?也没听说他要出任务啥的,怎么就联系不上了呢?” 沈晚瓷皱眉:“联系不上了?什么意思?” “就手机关机啊,”见她也不知道,秦悦织安抚道:“可能临时有事,他那职业本来就特殊,说不定过两天就冒出来了。” 以前秦赫逸消失过最长的时还有半年的呢,秦悦织只是突然想起来了,随口问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家没动静。 真要出了什么事,怕是早就天翻地覆了吧。 沈晚瓷也是这么想的。 但和秦悦织分开后,她还是给秦赫逸打了一通电话,秦悦织没提她还没发现,秦赫逸的确有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过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晚瓷皱了皱眉,将通讯录滑到最底下,点出了另一个号码拨过去。 这是之前秦赫逸给她的,但他没说是什么号码,只说如果想他了就打这个电话,保证能找到他。 他每次说话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知真假。 电话拨出去时,沈晚瓷对他的说辞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直到听筒那头传来男人一如既往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懒散调调,她才确定,真通了,找到人了。 秦赫逸:“晚瓷,你想我了。” “……”行吧,真人,不是ai合成,“秦悦织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电话也打不通,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呵,”秦赫逸轻笑,声音有点疲惫虚弱,还伴随着两声低咳:“还真出了点事。” “……怎么了?” 秦赫逸没说出了什么事,只给了她一个地址,并叮嘱道:“你一个人过来。” 他给的地址是老城区的一栋老式居民楼,沿着巷子七弯八拐才找到。 这个点,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烤得地面滚烫滚烫的。 这栋楼又坐东朝西,楼下连一个人没有。 车子进不来,沈晚瓷站在楼下,抬头看着白灰斑驳的墙壁:“我到楼下了,七楼?” “恩,钥匙在门口的垫子下面。” 所谓的七楼,其实就是顶楼,黑心房东搭了彩钢瓦,就变成了出租房。 沈晚瓷一路爬上去,喘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缓了一阵,从满是灰的垫子下拿出钥匙,开门。 房子很小,就一厅一室一卫。 沈晚瓷一探头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秦赫逸,他也恰好朝着她看过来,唇角撩起一道吊儿郎当的痞气笑容。 在看到秦赫逸那一刻,沈晚瓷心里那点儿微末的疑虑也打消了,她皱着眉快步走进去,“你怎么了?” 如果没事,以秦赫逸的性子,不可能这样躺着跟她说话。 而且房间挺乱的,还有外卖盒子和喝完水的空瓶扔在地上,这一切都不符合秦赫逸身为军人的习惯。 不需要他回答了,沈晚瓷已经走到了床边,本来微蹙的眉头直接打成了死结:“你怎么……” 第331章 你们和好了? 第331章你们和好了? 秦赫逸知道沈晚瓷看到了什么,偏偏他连眼皮都懒得垂,“没事,一点小伤,躺两天就好了。” “你胸口缠的纱布都被血给浸透了,还一点小伤?” 沈晚瓷弯腰想将秦赫逸身上的薄被掀开,手指刚触到被角,就被男人按住了手,他有些无奈道:“你别一上来就这么虎,万一我没穿裤子呢?” “……”他掌心滚烫,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体温,沈晚瓷将手抽出来,改为去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你这伤多久没换过药了?” 顶楼本来就热,还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对着吹。 别说受了伤的人,就是她在这里站了几分钟,都热得受不了。 秦赫逸整个人都很虚,没精神,这两天一直都处在半昏半睡的状态,要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还在昏睡。 强打起精神说了这几句,声音就弱下去了,他垂下眼睫,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模样:“也没多久,三天、四天?大概一周吧。” 沈晚瓷越听越恼,额头上的筋脉突突直跳。 秦赫逸伤的应该不轻,从纱布上血迹的大小就能看出来。 她捞过旁边的t恤衫扔给他:“穿上,送你去医院。” 秦赫逸被t恤衫盖住了脸,但他也没伸手将它拿开,不知道是因为懒得,还是病得没了力气。闷闷的声音从布料下传出来:“不去医院。” 沈晚瓷没好气的将衣服从他脸上扒拉下来,冷着眉眼和他对视:“你烧成这样,伤估计都化脓了,你好歹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她吸了吸气,背过身去:“穿衣服。” 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男人嗓音低哑,声音虽然虚弱,但坚定:“晚瓷,不能去医院。” 沈晚瓷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秦赫逸看着她:“抱歉,我不能说。” “没关系,”沈晚瓷反应过来,知道他这伤可能是和任务有关,至于为什么不能去医院,估计是不安全:“那我送你回秦家?” 他这伤不能再随意应付了。秦家应该能找到口风紧的医生。 “也不能回秦家。” “那你有没有什么相熟的、值得信任的朋友?” 沈晚瓷这么问,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如果真的有,他也不至于一个人蜗居在这样一个地方,身边没人照顾也就罢了,连扔垃圾的人都没有。 出乎意料的…… 秦赫逸道:“有,你。” 沈晚瓷:“……” 男人闭上眼睛:“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反正从小算命先生就说我命硬,是长命百岁的相,你看,这么多天了,我不也好好的没死吗。” “是啊,没死,但就快要死了,”她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一眼,“能自己走吗?这地方车子开不进来。”秦赫逸吊儿郎当的用舌尖顶了下腮帮:“能。” 他浑身无力,伤口又疼,穿衣服的时候费了一番时间。 事实证明,他所谓的’能’,比薄荆舟的’他很行’水分还重,刚一下床,就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沈晚瓷眼疾手快的去拉他,但她那点力气,哪里撑得起一个壮年男人,也幸好秦赫逸扶住了墙,才避免了两人一起摔倒的狼狈。 “抱歉,睡太久了,腿软了。” 下楼的过程中,男人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差点没将沈晚瓷压得跪下去。 阳光从楼道的镂空通风口照进来,将水泥地晒得滚烫。 沈晚瓷又热又累,汗水自额头上滚落,坠在她漆黑浓密的睫毛上。怕汗水进眼睛,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不是说能走吗?” 秦赫逸身形高大,手臂搭在沈晚瓷肩上,大半个身子贴着她,看上去像是将人揽在怀里一般。 “恩,”秦赫逸声音里全是隐忍的痛意,身上的汗滚滚而下,喉结滚动,语调又缓又慢:“我要是不走,你能扶得动我?” “……” 说的好有道理。 沈晚瓷无可反驳,索性不说话,省点力气。 好不容易把秦赫逸扶到车上,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用了两张纸巾才将脖子和脸上的汗擦干。 沈晚瓷启动车子,将空调的风量调到最小,一热一冷,她怕把秦赫逸这个病号给吹噶了。 见她只顾着给自己擦汗,完全不管他的死活,秦赫逸很想调侃两句,但刚才那点路程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精神力,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沈晚瓷驱车回了御汀别院。 她本来想过将秦赫逸送到酒店去,再找薄家的家庭医生过去给他处理伤口,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不知道他是得罪了人还是怎么的,万一因此害他出了事,那还不如不把他从出租屋里带出来。 沈晚瓷直接将车子停在了主别墅的门口,转身推醒昏睡的秦赫逸:“到了,下车。” 男人睁开眼睛,茫然的视线半晌才聚焦。 看清面前的环境,他的薄唇轻轻的抿了起来,要不是实在没有力气,手指也要收紧了:“薄荆舟住的地方?” 虽然只是一个角落,但无论从装修的用材还是精致度,都能看出价值不菲,连地上铺的砖都透着不一样的光泽度。 沈晚瓷’恩’了一声。 秦赫逸挑眉,眼底光泽沉沉:“你跟他和好了?” 第332章 我也伤的有点重 第332章我也伤的有点重 “暂时算吧,”沈晚瓷没有细说,秦赫逸这情况,也容不得她细说。 瞧他那说话都费劲的样子,慢一秒她都怕他撑不住死在车上。 秦赫逸敛起一贯不正经的神色:“晚瓷,你对这段感情,没有自信。” 不自信能走到最后,所以提起时,少了那份归属和占有。 沈晚瓷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没接这个话题,她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叫个保镖过来扶你?” 秦赫逸咳嗽了两声,虚弱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吊儿郎当的调侃:“那你不如去大街上敲锣打鼓宣扬一番,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里。” 沈晚瓷没好气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都伤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还不忘耍嘴皮子。” 她弯腰将秦赫逸从车里扶下来,“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给你收拾房间,住一楼吧,你这种情况就别爬楼了。” 秦赫逸精神很差,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她和薄荆舟和好的消息对他打击太大,半晌才道:“好。” “你的伤得重新缝针包扎,我让薄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他口风很严,”能当豪门的家庭医生,嘴必须严:“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张毛巾,你把脸蒙起来。” “……”秦赫逸被沈晚瓷逗笑了,但实在没什么力气,唇扬起一半便垂下了:“我想先洗个澡。” 沈晚瓷正在铺床,闻言,头也没回:“别说伤口不能沾水,就你现在这样,能站稳?” 秦赫逸吊儿郎当的眯起眼睛,手自然的垂在地上,舌尖抵了抵下颌,语气意味深长:“你……” 他语调里逗弄的意思那么明显。 沈晚瓷猛的回头,脸上全是羞恼的怒意:“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帮你洗澡的,老实给我在那儿呆着,还有,闭嘴。” 秦赫逸低笑一声:“小姑娘家家的,脑子里怎么全是这些脏兮兮的想法?我是让你帮我打盆水,我自己擦擦。” 他抬起手,一脸嫌弃:“太脏了,躺不下去,你总不能让我像现在这样躺地上吧,你闻闻,都臭了。” 沈晚瓷:“是你自己非要坐地上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给秦赫逸打了盆水,去楼上找了套薄荆舟没穿过的衣服给他。医生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了,他和薄荆舟身量相等,沈晚瓷也不知道他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哪来的力气收拾自己。 她本来以为他走不动是伤口化脓感染,引发高烧导致的浑身无力,直到他撩起裤管,她才发现他腿上也有伤。 巴掌长,像是被利器划开的,血肉翻卷,已经严重感染溃烂。 沈晚瓷知道他伤得不轻,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医生皱眉:“怎么感染成了这样?你这得先将溃烂的腐肉剜去,先前不知道这么严重,没备麻药……” “那就不打了,直接剜吧……”语气随意。 “能麻烦人送过来吗?” 秦赫逸和沈晚瓷同时开口,男人撩起眼睑,正对上她的目光。下一秒,他眼底蓄上了笑意:“晚晚,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沈晚瓷盯着他看了几秒:“好。” 秦赫逸身体虚弱,沈晚瓷给他炖了鸡汤,又做了几道好消化的菜。 医生换完药已经离开了。 男人裸着上半身靠着床头,被子搭在腰部以下的位置,露出两排紧实又精瘦的腹肌,肌肉线条流畅得不行。 他脸色苍白,额间还有汗,一副刚经受了摧残的狼狈样。 搁在手边的手机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微信的聊天界面,最新一条信息是对方发的:「卧槽,你人呢?我就两天没来,你不会被人噶了吧?」 沈晚瓷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吃饭。” 秦赫逸若无其事的摁灭手机屏幕,等沈晚瓷看过来时,冲着她抬了抬手——明明看着用了很大的劲,却只有手指动了动。 他无奈的垮下肩:“你看,动不了,那医生下手太黑了,差点没把胸口给我挖个洞,再要深点,就能看到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了。” 沈晚瓷冷笑:“……哦,我还以为你不怕痛呢。” 等个麻药能有多久。 秦赫逸心虚,看着床头柜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转移话题:“我饿了。” 沈晚瓷无奈,见他的手真抬不起来,只好认命的端起碗喂他:“我可真是捡回来了一个祖宗。” 盛着饭菜的勺子刚递到秦赫逸唇边,薄荆舟欣长清冷的身形就出现在了门口,漠漠的看着床上正张着嘴要吃饭的秦赫逸。秦赫逸虽然受了伤,但感知十分敏锐,又正对着房门,薄荆舟刚一走近,他就发现了。 他慢悠悠的掀眸:“薄总……”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沈晚瓷刚一回头,手里的碗就被一只从上方伸过来的手端走了。 薄荆舟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将人从床边拉起来,揽在了怀里。 沈晚瓷的后背密不透风的贴着男人坚硬而滚烫的胸膛。 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是对着床上的秦赫逸说的:“你是傻了不会吃饭,还是残了、瘫了、动不了?” 家庭医生一出御汀别院,就给他打电话了,告诉了他秦赫逸的情况。 秦赫逸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恶语相向:“差点了,这不,正要感谢薄总的收留之恩吗。” “不用了,我没打算收留你,穿上衣服,起来滚,要不我就叫保安了,”他垂眸,目光落在那些冒着热气和香味的饭菜上,不悦的收紧了环着沈晚瓷腰间的手。 他之前是沈晚瓷的丈夫,现在是男朋友,都没怎么吃过她做的饭菜,更没被她喂过。 聂煜城和秦赫逸这两不相干的人倒是享受到了。 一个生病,一个受伤…… 果然,弱鸡比较容易让人同情。 沈晚瓷抓着他的手臂:“他伤的有点重。” 薄荆舟是真做的出将人扔在外面,任由他自身自灭这种事的。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眼底滑过冷冷的凉意:“我也伤的有点重。” 第333章 你搬回主卧住 第333章你搬回主卧住 沈晚瓷虽然不信,但听到薄荆舟的话,还是忍不住担心了一下,视线沿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受伤了?” 薄荆舟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但眼底浮动着戾气:“我在公司累死累活的上班养家,一回来,看见我女朋友在喂别的男人吃饭,你说这伤重不重?” 沈晚瓷没有利用别的男人来让自己男朋友吃醋的奇怪癖好,不管她和薄荆舟会不会走到最后,她都不希望彼此因为这种事产生误会。 她连忙解释道:“医生来的时候没带麻药,他刚才才清理了伤口,手没有力气……” 秦赫逸在一旁佐证她的说词:“恩,抬都抬不起来了。” 薄荆舟看着他。 短短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冷哼了一声:“关我屁事,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从我们家里出去。” 说完,他便拉着沈晚瓷离开了。 秦赫逸’咝’了一声,“好歹认识一场,别这么无情嘛,让晚瓷把饭给我喂了呗,我都两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他声音里全是放荡不羁的痞气,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但要沈晚瓷现在回头,就能看到他眼底的那片晦涩落寞,那笑也只是浮于表面,仿佛水里一触即碎的泡泡。 沈晚瓷被带出了房间。 属于她的香味也渐渐淡去。 秦赫逸仰头看着天花板,灯光下,他眉眼间的冷淡和倦意,以及无能为力都显得清晰无比。半晌,他才终于从那种孤寂和落寞的情感中挣脱出来,偏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饭菜,自嘲的轻笑一声,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散漫,“还真就不管了啊,好饿。” 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身强体壮的男人:“薄总让我来给你喂饭。” …… 薄荆舟径直拽着沈晚瓷上了二楼,去了主卧。 刚一踏进门,她就一阵天旋地转,被抵在了门上。 男人整个贴过来,曲起的膝盖顶开她的腿,将人禁锢住,扣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摁在了门板上。 他黑沉的眼睛紧紧的锁着她,另一只得空的手掌从她上移的衣摆探进去,沿着女人纤瘦的腰线缓慢的摩挲着。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掌心就算有茧,也不是特别粗糙,被剐蹭过的肌肤泛起了一阵难忍的痒意。 薄荆舟微微低头,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沈晚瓷小小的身影,凸出的喉结上下缓缓滚动着。 气息落在她脸上,滚烫、湿润、麻麻痒痒的。 沈晚瓷紧绷着身体,脚趾蜷缩着,下意识仰头想要离得远一点。 这样她没办法好好说话。 这个动作,正好让女人纤细白皙的脖颈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薄荆舟面前。 想……亲。 他轻笑一声。 沈晚瓷还没明白他这笑意背后代表的含义,薄荆舟的唇就贴了上来,吻在了她的脖子上。沈晚瓷受惊似的低头,但男人没让她躲,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沈晚瓷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被薄荆舟摁在门板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得了自由,此时正搭在男人的脖颈上。 这个吻漫长又深入,且越来越往失控的边缘发展。 沈晚瓷不太舒服的挣了挣。 这个动作像是触到了某个暴虐的点,薄荆舟喉结滚动,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恶狠狠道:“你都没给我做过那么丰盛的饭。” 沈晚瓷平静道:“做过,但你那个时候正火急火燎的抱着简唯宁去医院。” “……”薄荆舟想起来了,她当时还给他打了通电话。 他用指腹碰了碰沈晚瓷被自己吮吻得嫣红的唇瓣,郑重其事道:“对不起。”眸光深邃,专注且认真。 沈晚瓷不习惯这样的他,偏开头:“都过去了。” “对你来说这些已经过去了,但对我来说,是开始。” “??” 她一脸茫然,完全没懂。 薄荆舟却没再继续往下说,他松开她:“我饿了,想喝鸡汤。” 沈晚瓷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柔软,有点娇嗔的意味:“秦赫逸伤的挺重的,而且好像还得罪了什么人……” 薄荆舟皱了皱眉:“你给自己男朋友做饭,还要讲条件?” “……”沈晚瓷松手,转身去开门:“厨房里还有,我去给你盛……”不确定薄荆舟会不会回来吃,她做了三人份的。 男人哼了一声:“我才不吃他剩下的。” “那都还在锅里,没有动过。” “那也是剩下的。” “……”沈晚瓷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简直是个作精。 他回来时,秦赫逸都还没吃,而且那鸡汤都是一碗一碗单独盛的,怎么就成了剩下的了。 但她有求于人,也只好洗了手重新给大少爷熬鸡汤。 薄荆舟洗完澡,换了套家居服,双手环胸,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她忙碌。 他灼灼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女人穿着件白色的男友系衬衫,下面是条修身的牛仔裤,八分短,双腿又长又细。感受到他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的视线,沈晚瓷没好气的回头,“你看着我干嘛?” 要是视线能化为实质,她现在肯定被薄荆舟给扒光了。 男人挑起眉梢,实话实说:“好看。” 沈晚瓷心尖微悸,手指忍不住紧了紧。 薄荆舟很少说情话,他那张嘴,一张开就能毒死人,大概正是因为如此,这话才格外让人心动。 沈晚瓷将头转回去,“你这是跟哪个纨绔子弟讨的经验?油的都够炒盘菜了。” 话虽如此,但她的脖颈和耳垂上,渐渐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吃完饭。 薄荆舟将碗筷扔进洗碗机里,沈晚瓷本来想去看看秦赫逸的烧退了没有,还没开口,身侧的男人就淡淡的说道:“有人看着的,不需要你去。” “你同意他留在这里养伤?” 这都两个小时了,还没把人赶走,那就是同意留下了吧。 薄荆舟低头看她:“有个条件,你搬回主卧住。” 第334章 将他们牢牢锁住 第334章将他们牢牢锁住 “砰!” 瓷碗碎裂的声音从秦赫逸住的那间房里传出来。 沈晚瓷扭头看了一眼,也顾不上回答薄荆舟,转身就跑了过去。 刚才医生临走前叮嘱过,如果一直高烧不退,就必须得送去医院。 薄荆舟伸手要拉她,但沈晚瓷跑的太快,等他抬手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他能触及的范围了。 薄荆舟的眼神死死的跟着她,几度想把人强行拽回来,再把秦赫逸扔出去,但都被理智克制住了。 看他一副出气比进气多的模样,真要死了,沈晚瓷还不得惦记他一辈子。 薄荆舟冷笑了一声,抬脚跟上去。 房间门没关,秦赫逸还是刚才那副模样靠坐在床上,肩膀下垂,半眯着眼,透着一股懒散劲儿。 饭菜洒了一地,碗也摔碎了,高个子保镖站在床边,满脸怒气的瞪着床上的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秦赫逸微微偏头,视线绕过那人小山似的身体,看向房门口的薄荆舟:“我说,你好歹派个温柔点的人来给我喂饭吧,嗓子眼差点都叫他给我戳穿了。” 他张着嘴,模糊不清的道:“啊,不信你看。” “呵,”薄荆舟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那真是可惜了,没直接戳死你。” “来者是客,你这人怎么一点都没有待客之道?” “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现在就可以走。” 秦赫逸:“薄总最近是不是上火了?说话怨气这么重。” 薄荆舟:“呵……” 何止是重,那一身怒气和怨气几乎都要从身上溢出来了。 他和沈晚瓷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近了一步,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东西也备好了,今天还特意提早回来…… 原本满心欢喜,结果撞上这么个显眼包玩意儿。 之前因为心里有障碍,又误会沈晚瓷还喜欢聂煜城,所以也没觉得有多难忍。 如今好不容易开次荤,食髓知味,哪里还能像以前那般忍耐?沈晚瓷捂脸,这两个人加起来快六十岁的老男人,吵起架来怎么这么幼稚? 秦赫逸漆黑的眼睛盯着沈晚瓷,透着一股坏劲儿,“晚瓷,我有点不舒服。” 听到他说不舒服,沈晚瓷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被薄荆舟勾着腰又给捞回来了,冷着脸道:“不准过去。” 沈晚瓷:“??” 薄荆舟横在沈晚瓷腰间的手看似随意,实则占有的意味很浓重。 秦赫逸没给自己辩解。 但他生病是事实,又是感染又是发烧的,还没打麻药就清创,铁打的人受了这一遭,也会显得虚弱不堪。 沈晚瓷瞧着他惨白的面容和唇瓣,不太放心的去掰薄荆舟的手:“我去看看。” 见她这么在意秦赫逸,薄荆舟的胸腔处升起一股蠢蠢欲动的暴戾,“你是想去看他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只是想去看他。” 这话乍一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又似乎不尽相同,前一种是担心他的身体,怕他死了,后一种是担心他的人。 沈晚瓷:“我和赫逸认识快十年了。” 言下之意,如果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早就发展了,何况,她还是坦坦荡荡的直接将人带回了御汀别院。 亲自照顾,也是因为他的行踪似乎得保密。 薄荆舟抿唇,对着那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做了个眼色,“看看他是不是要死了。” 秦赫逸偏头,“我拒绝,喂个饭都差点把我戳死,他那蒲扇一样的手掌拍下来,我脑子不得被他给拍散了。” 薄荆舟冷笑:“那我来看。” 想趁机接近沈晚瓷,门都没有。他都想好了,等会儿不管秦赫逸烧没烧,他都一口咬定他没烧,等把沈晚瓷哄上去,再叫医生过来。 秦赫逸没有吭声,默许了,似乎刚才拒绝保镖给他看,真的只是担心他下手太重。 他越是这样道貌岸然,薄荆舟越觉得有诈,看着他的眼神深邃沉寂,随时准备在沈晚瓷面前拆穿他的阴谋。 他抬手,敷衍的在秦赫逸额头上抹了一把,“没有发……” 烧。 这个字还没说完,薄荆舟就看到秦赫逸的手动了,他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这男人拉开距离。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薄荆舟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他低头,目光落在腕间的金属手铐上,顺着中间连接的金属链条往下,另一端正铐在秦赫逸的手腕上。 薄荆舟的眉目间压着一层厚重的阴霾,咬牙切齿道:“你干嘛?” 这狗东西声东击西! 秦赫逸仰着头,桀骜不驯的顶了顶腮帮,“虽然我现在比较废,但也不至于让自己成为拖累,还拖累的是我喜欢的女人。” 沈晚瓷:“……” 这句表白若是换成其他惊险刺激的场合,她肯定十分感动,但是现在,她只想笑。 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并且是那种前仰后合的姿态。 薄荆舟怒不可遏,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绷起,忍无可忍的爆了句粗:“你他妈给我解开!” 秦赫逸倦懒的不行,刚才那一下,仿佛用光了他浑身的力气,这会儿连坐都不太坐得住:“解开让你去威胁晚瓷?要追女人就好好的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是禽兽吗?能不能要点脸?” 薄荆舟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钥匙呢?” “我现在都动弹不得了,还留把钥匙,是给你抢吗?”秦赫逸往旁边挪了挪,随意道:“要不是你这儿实在没什么固定物,你以为我愿意跟你铐在一起?” 他冷哼:“你以为就你委屈?我他妈还委屈呢,要早知道有你这么个操蛋玩意儿横刀夺爱,我高中第一天就把人追到手了。” 沈晚瓷好不容易止住笑,就听到秦赫逸这一番告白,有些待不住了:“那个……你们聊,我有点困,先上去睡了。” 薄荆舟看着门口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溜的女人,眯了眯眼,“沈晚瓷,你给我回来。” 第335章 算是她的初恋 第335章算是她的初恋 沈晚瓷会乖乖听话才有鬼,她不止溜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就凭着主卧床头柜里放的那一抽屉避孕套,她今天也不会管这闲事,薄荆舟那烂技术…… 她到现在一回想,脑子里还是只有一个感觉:痛。 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女人,薄荆舟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秦赫逸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门的方向:“她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她不想搬回主卧。”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全是嫌弃:“妒忌就明说,晚晚现在是我女朋友,难不成你还以为就凭这个破手铐,就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秦赫逸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恩,是有点妒忌,所以为了我这个伤患的心理和身体健康,你今晚就委屈点,睡这儿吧。” 薄荆舟面无表情:“你他妈做梦。”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给陈栩,让他联系开锁公司的人。 “你想不想知道晚瓷高中时的事?”秦赫逸的语调玩世不恭:“她当时还交了个男朋友,应该算是她的……初恋吧。” 一句话,让薄荆舟拨号的动作顿住:“说。” …… 沈晚瓷洗完澡出来,就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嗡嗡’的响。 有人给她打电话。她走过去,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姜沂合的。 沈晚瓷没管,直接挂了。 挂断后才发现,姜沂合已经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了,自己洗澡也就用了十几分钟,这是一分钟一个啊。 沈晚瓷正要将手机放下,电话又来了,还是姜沂合打的。 看来,自己要是不接,她就要一直打了。 救人的热度还没过,这几天还时不时有记者去病房采访姜沂合,至于是不是她花钱雇的,就不知道了。 沈晚瓷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喂。” 姜沂合楚楚可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挽挽,我饿了。” 沈晚瓷被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薄荆舟不在,你正常……” 点说话。 声音停住了。 她收到了护工发来的微信:「沈小姐,病房里来了好多记者,说要采访姜小姐。」沈晚瓷给姜沂合请了两个护工,一男一女,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照顾,工资比市面上高了两成,唯一的要求就是只要有人来探病,就说他们是她请来的。 这是想给她设套? 姜沂合委屈巴巴:“你今天一天没来,我连水都不敢多喝,就怕上厕所的次数多了,惹了护工烦……” 沈晚瓷刚要说话,就被响起的急促敲门声给打断了。 她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那个被薄荆舟吩咐去照顾秦赫逸的保镖:“少夫人,您下楼看看吧,薄总和那位先生打起来了……” 以秦赫逸现在的身体状况,和薄荆舟打架,那就是单方面的挨揍,估计还连一拳都撑不住。 沈晚瓷哪还顾得上姜沂合,急匆匆的就往楼下走:“怎么打起来了?” 保镖:“我不知道,薄总让我在门外守着,等听到动静进去,两人就打起来了。” 一楼。 秦赫逸的房间门大打开,沈晚瓷刚一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响,以及男人的痛哼声。 声音太模糊,光是听,分不清具体是谁的,但猜也猜的到。 沈晚瓷几步走进去,正好看到两个男人都摔在了地上,秦赫逸的胸口上刚刚才换过的纱布已经隐隐浸出了血痕。 她急忙跑过去,“薄荆舟,你打他干什么?” 薄荆舟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什么都没看见,就这么确定是我打的他?” 他的面色又冷又沉,嗓音里还带着怒意,但沈晚瓷莫名觉得此刻的他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子,偏偏又倔强着不肯流露出一点儿软意。 沈晚瓷看了眼躺平的秦赫逸,有些不确定的道:“……他都这样了……” 还能打人? “呵,”薄荆舟冷笑,没有解释,看样子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你高中时还有个初恋?” 沈晚瓷:“什么初恋?” 薄荆舟想从地上站起来,但手腕还和秦赫逸铐在一起,最多只能起一半,他踢了踢他的腿:“姓秦的说的。” 沈晚瓷看着秦赫逸:“我什么时候有个初恋的?” “骗他的,”秦赫逸承认的非常坦荡,反脚踹在薄荆舟刚刚踢他的那条腿上。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薄荆舟伸手就要拎着他的衣领子将人拽起来,另一只手拳头都捏好了,结果秦赫逸那狗东西没穿上衣,拎了个空。 但那一拳却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脸上。 不重,只擦红了点脸皮。 但打架这种事跟重不重、伤没伤没多大关系,主要是面子问题。 秦赫逸翻身和薄荆舟打成了一团:“我捧在手心里护的姑娘,高中时候半点委屈都没让她受,嫁给了你,你他妈不止不珍惜她,还伤她的心,现在让你吃点醋,你就受不了了?” 沈晚瓷握在手心的手机’嗡嗡’的震动,全是护工发来的微信:“沈小姐,姜小姐她一直哭,两只眼睛跟那水龙头似的,被子都要被她给浸湿了。” “她跟那记者说的都是a城方言,我这也听不懂啊。” “哎呦,沈小姐,要不您还是来一趟吧,感觉要出事了。” 第336章 是他的孩子 第336章是他的孩子 医院。 沈晚瓷上楼之前,顺便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份盒饭。 记者还在病房里没走。 沈晚瓷一进来,姜沂合就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后,才收回了视线,“挽挽,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你还来看我。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这地方那么偏,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多要好的闺蜜呢。 “不是,他在楼下停车,”沈晚瓷从塑料袋里拿出白色泡沫的外卖盒,浓浓的廉价感扑面而来,一看就是从楼下苍蝇馆子里打包上来的,“你不是说饿了吗?我来给你送晚餐,来,我喂你。” 她微笑着舀了一勺饭,递到姜沂合唇边。 那菜一看就不新鲜,也不知道做好放在那里多久了,是预制菜也说不定。 姜沂合笑容僵硬,抿紧了唇,生怕沈晚瓷将勺子怼到她嘴里。 从小到大,她的一日三餐全是用的最新鲜的食材,星级大厨掌勺,连餐具都是上万的,现在,这女人居然拿这种廉价盒饭给她吃。 沈晚瓷身体前倾,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吃吗?记者可都看着呢。” 姜沂合:“……” “姜二爷最近没让你回a市思过了?” 姜沂合咬牙切齿,强忍着嫌弃吃了一口:“算你狠。”一股劣质的油味冲击着她的味蕾,姜沂合没忍住,直接‘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这种垃圾,也是给人吃的? 沈晚瓷分明是在整她,不过算算时间,薄荆舟应该已经停好车上来了。 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能。 尤其还是像她这么漂亮的。 姜沂合就不信,自己这么费尽心思的勾引,还不能让他上钩。 她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口腔内壁,剧痛刺激着她的泪腺,再抬头时,女人眼眶里已经含着湿意,一片通红。 果然,下一秒病房门就开了,然而进来的人却不是薄荆舟,而是——她二叔。 姜沂合楚楚可怜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二叔,您怎么来了?”姜二爷看了眼一旁的沈晚瓷,另一边,陆烽已经将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请’出去了。 安静下来后,姜二爷才开口:“和薄家联姻的事,我已经跟你爸说了,以后不必再谈。” 姜沂合不可置信,手指猛的指向一旁的沈晚瓷:“二叔这么做,是因为她吧?因为她是薄荆舟的女人,所以我定好的婚姻就得作废?你明明知道,如果我不在短时间内把自己嫁掉,就要……” 想到外面的记者可能还没走远,姜沂合急忙将后半句给咽回去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这么偏袒她?她是你女人,还是你……” 她的视线在她二叔和沈晚瓷的面上来回打量…… 她二叔一辈子没结婚,但一个正常男人,总归有几个女人吧。这么多年,没见她二叔对哪个女人特殊对待过,沈晚瓷是唯一一个。 像她二叔这种高大帅气又有钱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豪门里,借子上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如果沈晚瓷真是她二叔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沂合就兴奋了起来,盯着沈晚瓷的目光都热切了,恨不得立刻拔她几根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姜沂合,我看你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连最基本的敬重长辈都忘了,”姜二爷怒斥,看向她的目光恨铁不成钢:“你的姻缘?单相思的姻缘吗?薄家答应了吗?薄家会答应吗?” 姜沂合冷哼:“你当然不急,你又没女儿。” 再听下去,恐怕就要听到姜家的秘辛了,沈晚瓷趁着气氛沉寂时插话,“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姜二爷,希望之后,姜小姐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关于她救我这事……想要什么报酬尽管提。” 肇事司机已经醒了,撞人的原因也查出来了,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老婆跟人跑了、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父亲被气得心脏病发死了,一时想不开,就想要报复社会。 至于他和姜沂合有没有什么关联,暂时没查出来。 姜沂合:“我要你撮合我和薄总。” “做不到哦。” “那我住院期间,每天让我们独处三个小时以上。” “也做不到。” 姜沂合鄙夷:“那还说想要什么报酬尽管提?说的这么豪气,结果这做不到,那做不到的。”沈晚瓷:“我是让你尽管提,但没说要满足你啊,你当我是王八呢,搁我这儿许愿来了。” 她转身出了病房,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姜二爷,如果你是要替姜沂合道歉,那就不用了。” 姜二爷走到她身侧,和她并排而行,稍一侧头,就能看到她那张和沈安桥神似的脸:“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果断、勇敢、不屈服于别人的压力和挑战,被欺负了也能第一时间反击回去。 说完这话,两人正好走到了电梯前,沈晚瓷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神色复杂盯着她的姜二爷,微微一笑:“这是我和沈震安的女儿打架养出来的性子,我妈一直教我要宽容大度,与人和善,您和她既然是故交,应该了解她的性子,因为好欺负,所以才被人欺负死了。” 姜二爷:“……你在沈家这些年,过的不好?”电梯到了,沈晚瓷没回答他的问题,迈步走了进去,“我和您不同路,先走了。” 她妈死后,她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只要有心,随便问问邻居就知道了,如果无心,说了也不过是给人创造谈资。 电梯门关上。 陆烽走过来:“二爷。” “去查查晚瓷这些年在沈家的事。” 沈安桥当年离开他后就失去了行踪,那时老爷子又突然离世,姜家上下乱成了一团,他也无暇也没那个能力再顾及别的,后来好不容易稳定了,人已经找不着了。 他扭头看了眼病房方向:“派人看着沂合,联系好随行医生,送她回a市。” 第337章 这雷不劈狗 第337章这雷不劈狗 回去的路上,沈晚瓷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大排档撸了个串,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毕竟从小她认知里的父亲就是沈震安。 如果是她妈刚死的那几年让她知道还有个亲身父亲的存在,她可能会有所期盼,但现在…… 她已经过了那个情感需求的年纪了。 但可能是因为姜沂合的话,这一刻,沈晚瓷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姜二爷的脸。 凭心而论,她并不觉得自己和他长得像,不过她像她妈妈,之前身边的人就总说她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蓝黑色的天幕中闪现,紧接着,就是滚滚的雷声。沈晚瓷小时候怕打雷,那时候有妈妈在,一点惊吓就会被放大到极限,因为知道自己一撒娇,就会有人哄,有人陪,有好吃的,但后来妈妈死了,沈震安有了新家,她被雷声吓得哭晕过去都没人会理她,所以渐渐地也就不再怕了。 其他桌的人开始起身走人,商家也忙着搬东西。 夏天的雨都是又大又急,很快,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照亮了半边天幕。 沈晚瓷的车停在街对面,她不想淋雨,准备等雨停了再走,但这么干坐着也太无聊了,便从包里翻出手机打算刷会儿视频,屏幕点了几下都没反应,才发现居然关机了。 充电器在车里,她坐的这周围也没有插座,她也就懒得去找店家借了。 这种瓢泼大雨应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今天这场雨,下的时间似乎格外的长,不知道是因为没手机玩,太无聊的缘故,还是真的下了很长时间。 沈晚瓷正犹豫着要不要冒着雨冲过去,就见一辆车停在了烧烤摊前,车型有点熟,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的人更熟—— 薄荆舟。 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她出门时薄荆舟和秦赫逸还在打架,她没跟他说自己要去哪,京都这个大,要想漫无目的的找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来找你。” “……” 沈晚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她怀疑薄荆舟给她装了什么定位装置,要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了。薄荆舟怕她生气,小心翼翼的解释:“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就查了下你的通话记录,猜到你去医院了。” 沈晚瓷点头。 “轰隆隆”头顶雷声响起,声音大的简直震耳欲聋。 薄荆舟丢了伞,一把将沈晚瓷揽在怀里,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将人紧紧护住,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势。 她和薄荆舟一坐一站,头枕在他的腹部,鼻息里瞬间充盈着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明显的烟草味,但并不难闻。 沈晚瓷愣了一下,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因为打雷被人揽在过怀里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干嘛?” 薄荆舟声音低哑,全是宠溺,像在哄小孩子:“打雷了。”“有避雷针,又炸不到你,你激动个啥劲。” “……” 男人整个眉心都跟着跳了跳,合着他跟她讲感情,她和他聊科技,这他妈海王来了都撩不动好吧。 沈晚瓷见薄荆舟不说话,也反应过来自己那句不太解风情,但她这些年都习惯了自己过,所以条件反射的就冒了句出来,“我……” 她想解释,又觉得解释多余,于是拍了拍他的背:“别怕,这雷不劈狗……” 以前跟秦悦织一起吐槽时,‘狗男人’这个词就是薄荆舟的代名词,一时嘴快,差点又戳他了。 薄荆舟看着怀里这个一脸镇定,还有心思安抚他的女人:“……你不怕打雷?” “不怕啊,”沈晚瓷顿了顿:“不是你怕打雷才抱我的吗?” 薄荆舟立刻道:“恩,我怕,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开车不安全,我们在酒店住一晚吧。” 他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家酒店。 秦赫逸那狗东西,又骗他。 不过看在他这次的谎让他和沈晚瓷能单独相处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等会儿让医生去别墅里看看他的伤,都伤得要爬不起来了,还那么贱嗖嗖的。 沈晚瓷从御汀别院驱车离开后,他和秦赫逸就没再打了,不过也是谁也没理谁,直到听到雷声。 原本在地上躺尸的秦赫逸猛的睁开眼睛,“晚瓷害怕打雷,她刚刚出去还没回去,你他妈赶紧去找找。”沈晚瓷害怕打雷,这事薄荆舟并不知道,婚内这三年,也遇到过极端天气,但那时候她躺在他身边,睡得还挺香。 别说打雷,地震估计都无法把她吵醒。 虽然不太信,但薄荆舟还是立刻翻身爬了起来,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你他妈倒是给我解开啊。” 秦赫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掰,灰铸铁渡了层刚,你还真他妈以为是警察局那种啊,违法的,蠢货。” 薄荆舟:“……” 要不是赶着来找沈晚瓷,他简直想再将人揍一顿。 沈晚瓷上了薄荆舟的车,车门关上,雨珠打在车身上噼噼啪啪的响,衬得车厢里愈发的静。 她扭头,正好看到薄荆舟湿透的半边身体,衬衫单薄的布料紧贴在身上,隐隐有点透肉。这么大的雨,她身上一点儿也没湿,是薄荆舟刚才一直将伞往她这边移。 沈晚瓷:“我以前怕打雷。” “……” “但后来我发现,就算害怕也没人会在乎,于是就不怕……” 她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一把抱住了她:“我在乎,以后打雷下雨,都有我陪着你,你想害怕就害怕,不用强撑。” 他身上全是雨水的腥味和湿气,沈晚瓷并不喜欢,和她以前被后妈下雨天关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有关,但此刻靠在薄荆舟怀里,脸颊枕着他湿漉漉的肩膀,只觉得安心。 半晌过后,薄荆舟念念不舍的松开她,将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理好,“去酒店开个房?” 第338章 我技术是不是真的很差 第338章我技术是不是真的很差 车厢狭窄,沈晚瓷被薄荆舟抱着,手触到他湿漉的衣服,呼吸里充斥着的全是暴雨的气息。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空气中却莫名升起了某种黏腻的,让人心惊肉跳的暧昧,车里的温度被熏染得越来越滚烫。 他微微松了松自己环在沈晚瓷腰间的手,低头,循着她的唇瓣吻了过来。 沈晚瓷抬手,挡在两人中间,薄荆舟的唇落在了她的掌心上。 她偏头,示意了一下车外:“雨停了。” 薄荆舟:“……” “家里还有个出气比进气多的伤患在,你出来前还和他打了一架,也不怕明早回去硬了。”这话一听就是借口。 还是十分敷衍的借口。 家里有保镖,也能让家庭医生去看着,就算要凉了,也能及时弄去医院,再怎么也不可能硬了。 薄荆舟盯着她,看上去像是有话要说,但又被他死死的压抑住了,神情看上去比平时沉重,半晌,他张了张嘴:“好。”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车子停在别墅的停车坪上,沈晚瓷开门下车,薄荆舟坐在位置上没动,他低头点了支烟,烟雾从唇间溢出,将他凌厉的五官衬得模糊而疏离,眯起的眸子里敛着沉沉的暗色。 沈晚瓷站在车外,手撑着车门,疑惑的问:“你不下车吗?” “晚晚……”薄唇张开,溢出一片烟雾,薄荆舟顿了顿,道:“你先进去吧,我抽支烟,等会儿进来。” 沈晚瓷点了点头,进去了。 薄荆舟拨通顾忱晔的电话,刚响一声,那边就接了,应该是恰好在玩手机:“什么事?” “你说,一个女人,为什么对跟你上床这事这么抗拒?” “不爱你。”顾忱晔这刀扎的又狠又准,丝毫没顾忌他的心情。 “……”薄荆舟胸口憋了口气,半晌没缓过来:“可她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技术差。” “……”薄荆舟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没忍住:“你他妈还是闭嘴吧。” 他是脑抽了才会问顾忱晔,那人连自己女人都追不回来,还能帮他追女人? 那边果真没说话了,‘呼呼’的风声从听筒那头传过来,薄荆舟皱了皱眉,“你在干嘛呢?” “打消消乐,”顾忱晔抬头,看了眼别墅二楼一片漆黑的窗户,磨了磨后槽牙:“空吗?出来喝一杯,反正你一个人,在御汀别院也跟个鬼似的。” 薄荆舟‘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顾忱晔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爆了句粗,又看了眼别墅紧闭的大门,烦躁的恨不得沿着墙壁外沿翻回房间,咬死言棘。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 一股淡淡的、不属于他的香水味蹿入鼻息。 当时在会所,那女人直愣愣的往他怀里撞,他就顺手扶了一下,哪里就脏了? 有视频打进来,顾忱晔看了一眼,没好气的接起:“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两个大男人,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要打视频?你缺那几个电话费?” 屏幕中出现的是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虽然好看,但一看就是只男人的手,还是薄荆舟的手。 “……”顾忱晔默了默:“需不需要我再给你联系下上次那个心理医生?看你是不是憋太久,把东西憋脑子里去了。” 薄荆舟没说话,将手对着灯光晃了晃。 顾忱晔眯眸,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刚才差点没被薄荆舟无名指上,金属戒圈折射出的刺眼光芒把眼睛给闪瞎了,他虽然没看清款式,但能戴在那根手指上的,只有婚戒:“你和沈晚瓷和好了?” “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我没说。”这得意又傲娇的死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一巴掌扇死他。 “她搬回御汀别院了?” “恩。”顾忱晔冷哼,“那又怎样?她不也还是不给你睡。” “和好了,那离复婚也不远了。” 这次,顾忱晔没刺激他:“既然沈晚瓷同意和你和好,那心里应该还是有你的,不和你睡,估计是嫌你技术太差。” 自己又不是沈晚瓷,哪知道那女人心里有没有他。 但好歹兄弟一场,知道他的心思,如今看他得偿所愿,还是替他高兴的。 “感情的事又不是用那种事来衡量的,女人不喜欢你,哪怕一晚上十七八次,她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就像言棘。 她不喜欢他,他怎么伺候她,她也不喜欢。 “……”就在顾忱晔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感动到的时候,薄荆舟突然道:“十七八次,你老虎投胎吗?时间那么短。” 顾忱晔:“你他妈可以滚了,以后别给我打电话,别说沈晚瓷嫌弃你,我要是她,我他妈弄死你,找你估计还不如找个打桩机。” 视频挂了。 薄荆舟退出和顾忱晔的聊天框,盯着微信界面,沈晚瓷的名字正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点进去,输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输完后看了一眼,又删了。 万一她回不喜欢,自己要分手吗?如果不分手,那心里岂不是会有个结。 不行,不利于后续发展。 「你是不是不喜欢做那种事?」好像挺喜欢的,她之前一直嫌弃他不行。 输入、删除……反反复复了几次。 最后,薄荆舟发过去一句:「我技术是不是真的很差?」 顾忱晔肯定说的是假话,那种事不就是那样吗?跟技术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弄出花来?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沈晚瓷正在喝水,一口水全都呛在了喉咙管,一时没控制住,‘噗’的一声全喷在了手机屏幕上。 她快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向楼下停车坪上的车。 车里。 薄荆舟抬头,视线透过挡风玻璃和她对视上。 几秒钟后,沈晚瓷的手机响了,是薄荆舟打来的视频。她的脸此刻烫的能煎熟一个蛋,她直接把视频挂了,改为打电话:“薄荆舟,你哪里又抽风了?”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到耳边,“晚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第339章 情敌在我家睡,怎么办 第339章情敌在我家睡,怎么办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狗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就是故意装可怜装委屈,想让自己心软。 真想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这人是不是下半身长脑子里了,每天都在想那档子事。 沈晚瓷盯着他,恶劣的勾唇:“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自我反思的不错,继续。我要睡了,别给我打电话,也别给我打视频,再吵我,你这个实习期就别想过了。” 薄荆舟:“……” 他点开浏览器,在引擎内输入:情敌在我家睡,怎么办? 这么奇葩的事,他原本以为不会有,结果居然还真有人问,点进去,答案五花八门,最醒目的一条就是:「你去和情敌睡,直接把情敌变成自己的人,男女通吃,用魔法打败魔法,你就是人上人。」 薄荆舟气得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出去,能想出这种答案的,都他妈什么人? …… 翌日。 沈晚瓷没去上班,在家睡到自然醒。 下楼时正好碰到家庭医生从秦赫逸的房间里出来,“王医生,他的伤怎么样了?” “有点开线,没什么大碍,那位先生身体底子好,养一晚上,烧也退了,但就是要注意,尽量别下床别运动,反复开线对伤口愈合不利,还会留很大的疤。” 沈晚瓷:“王医生,要不你这几天就住在别墅吧,我怕他前期会反复,也免得你来回折腾了。”“恩,这些薄总早上在电话里就吩咐过了,让我用最好的药,这几天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位先生。薄总还特意找了佣人做营养餐,就是为了让那位先生的伤好得快一点,”医生在薄家呆的时间不短了,并不拘谨:“薄总对那位先生的伤很上心,事无巨细都吩咐好了,太太您就不用操心了。” 沈晚瓷看了眼厨房方向,果然见到一个忙碌的身影,她似笑非笑:“恩,他伤口开裂,就是被你们家薄总打的。” 医生:“……” 当我刚才的话是在放屁。 沈晚瓷刚准备进去看看秦赫逸,就听到门禁响了,她走过去,是门口保安亭打来的:“太太,有人找您。” 下一秒,姜沂合趾高气扬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快让他们放我进去。”“不……” ‘见’字还没说出口,沈晚瓷的声音就停住了,因为姜沂合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熟吗?” 沈晚瓷盯着那张照片,下嘴唇被她咬出了印子:“让她进来。” 姜沂合坐着轮椅,被保镖推了进来。 沈晚瓷坐在沙发上,吃着佣人给她准备的营养早餐,开门见山:“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孩子是蒋政新的什么人?” 蒋政新就是当年撞她妈妈的那个司机。 因为肇事逃逸、醉驾、又拿不出钱来赔,身上还有其他的案子,数罪并罚,被判了十五年,马上就要出狱了。 沈晚瓷知道妈妈的死有问题后,去监狱探视过他,但被对方拒绝了。 对方父母早亡,亲戚也和他断了联系,没结婚,更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沈晚瓷找不到他的软肋,蒋政新又一口咬定那就是一场意外,她便暂时放弃了他那条线,想着等他出狱后再说。 而姜沂合拿出的照片上,蒋政新揽着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这是张全家福。 “我知道你在调查你妈的死,这是蒋政新的女人和儿子,他们没结婚,蒋政新入狱后他们就离开了京都,孩子也是跟母亲姓的。” 难怪这么多年她都调查不到,还以为蒋政新真是个孤家寡人。 “我可以给你他们的具体信息,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住在这里。” 沈晚瓷惊讶:“什么?” 姜沂合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石膏:“我腿断了,需要人照顾,也不喜欢住在医院里,你这里有佣人,有医生,有保镖,环境也好,我很满意。” 虽然她没看到医生,但这是豪门基本的配置。 沈晚瓷冷冷的嘲讽:“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薄荆舟,对吧?” 这个女人想抢男人的野心都表现在脸上了,也亏得她还能装。 姜沂合一脸委屈:“挽挽,你误会我了,我这次来,是真的想和你处好关系,说不定我们还是亲的表姐妹呢,二叔对你那么维护,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你给我几根你的头发,我再去拔几根我二叔的头发,做个亲子鉴定……” 沈晚瓷:“没兴趣。” 姜沂合不敢相信她居然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你知道姜家有多少家产吗?你就一点不心动?” 姜家可是a城首富,a城又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经济大省,这么多的钱,沈晚瓷修文物把手修肿了都赚不到。 “你知道姜家有多少人口吗?”别说沈晚瓷不一定是姜家的孩子,就算是,她也不打算认,她要是真想要钱,有回姜家勾心斗角的那功夫,还不如把薄荆舟勾到手,“条件我答应你,但你要保证,你给的消息百分之百是真的。” 不就是住这里吗。 正好,秦赫逸住着挺无聊,找个人让他打发打发时间。 姜沂合:“好。” …… 薄荆舟一下班回来,推开门就看到坐在他家客厅沙发上的姜沂合。 他不可置信的又退到了院子里,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二层楼高小别墅,确定是他家,又走进来:“你怎么在这里。” 姜沂合微笑:“挽挽让我住进来的。” 第340章 你在骗我 第340章你在骗我 “让你住这里?”薄荆舟的眉骨跳了又跳,他阴沉着脸,皱起的眉头彰显出他此刻心里的不愉快,视线投向姜沂合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的问:“太太呢?” “太太吃过午饭后就回房间去了。” 薄荆舟换了拖鞋,径直朝着楼梯方向走去:“太太让你进来的?” 御汀别院有规矩,没有吩咐,保镖不进主宅。 保镖:“太太让我和王医生、金嫂好好照顾姜小姐。” 金嫂是今天来的那个佣人。 姜沂合面容扭曲,什么照顾,分明是监视,她本想上二楼偷偷找点沈晚瓷的头发、梳子、或者指甲什么的,结果别说上二楼,她只要一动,那六只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她。 薄荆舟刚踏上台阶,沈晚瓷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姜沂合的方向:“你的小桃花,我帮你招呼了一天了,你处理吧。” “呵,”男人没什么情绪的从喉咙里哼出一声低笑,“我还以为这御汀别院要换名字了呢?” 沈晚瓷慢步往下走,敷衍着问了一句:“换成什么?” 薄荆舟咬牙,从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御汀别院垃圾回收站。” 昨天捡了个秦赫逸,今天又来个姜沂合。 他那一堆的东西,也不知道过期前能不能用出去,想到这里,薄荆舟看向沈晚瓷时,眼神里的哀怨都要溢出来了。 这气不能发泄在沈晚瓷身上,就只能发泄在罪魁祸首姜沂合身上,他看了眼楼下的保镖,正对上姜沂合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 奈何薄荆舟郎心似铁,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开了,朝着保镖吩咐道:“请姜小姐出去。” “凭什么?”姜沂合一激动,直接就要站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腿断了,脚刚一着地就惨叫了一声,又跌坐回了轮椅上:“沈……挽挽,我们不是事先就谈好了吗?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你让我住在这里。” 沈晚瓷眼角眉梢都是笑,凉薄又嘲讽:“姜小姐,你来之前没打听过这是谁的地盘吗?我和薄总现在是前夫前妻,可做不了这御汀别院的主。” 姜沂合:“……所以,你是在骗我?你根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住这里?”“怎么能说是骗呢?”沈晚瓷在餐桌前坐下,“你今天不是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天了吗?听金姐说,还睡了个午觉,正好饭好了,就留下来再吃个晚饭吧,别说我不讲人情。” “……”姜沂合瞧着她含着笑意的眸,心里更加恼怒,但并没有表现在面上,她抿着唇,默了半晌后突然就笑了,“幸好我早有准备,没蠢得什么都告诉你,自从蒋政新进了监狱后,那对母子每年都会收到一大笔转账,而且都是境外账户转的,你觉得蒋政新和那个女人,哪个像有这种有钱亲戚的?” 沈晚瓷:“……” 见她不说话,姜沂合得意的扬了扬下颌:“我还查到了一件事,就在最近,有个人和那个女人联系过,问她‘知不知道该怎么做’,ip地址显示,信息发出来的地址就在a城姜家。” 沈晚瓷微笑:“你可真是孝死了。”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家人都卖了,听说姜家这一辈女儿少,所以姜沂合从小就备受家中长辈宠爱,不止含着金汤匙出生,还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所以才养成了她刁蛮跋扈的性格。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薄荆舟,男人还绷着脸,一脸的不愉快,但长得好看的人,哪怕端着一张便秘脸,那也是能上杂志封面的。 她嗤牙:“‘蓝颜祸水’这四个字,可真是为你量身定制啊,你以后出门干脆学古代女子一样戴个帏帽得了,免得招苍蝇惦记。” 薄荆舟抬眸看着她:“你确定我戴?房间里那个也是我招回来的?” “……” “而且我看姜小姐应该也是冲着你来的吧,毕竟哪个正常女人追男人会明知道人家和女朋友在同居,还追到家里的?是嫌单恋不够伤心,还是嫌自己抗打击力太强?” 姜沂合看向薄荆舟。那男人正低着头在剥虾,袖子随意的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有力匀称的手臂,手腕上戴着简单大气的机械表,金属的表带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光芒。 修长的手指被汁水弄脏,他却半点都不介意,只神情专注的剥着虾壳。 谈论自己时,表情也是十分随意,像是在说什么阿猫阿狗,重要程度甚至还比不上他手里那只死虾。 那只剥好的虾被放到了沈晚瓷的碗中。 姜沂合一愣,她爸当初跟她说起这个男人时,她看了不少关于他的采访,她从来没想过在镜头下矜贵优雅、高不可攀的薄总,在私下里……或者说是在沈晚瓷面前,居然会是这般体贴入微,连剥虾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 而沈晚瓷吃的也没有丝毫负担,更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好像薄荆舟给她剥虾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姜沂合本来只是想嫁给薄荆舟,至于爱不爱的,豪门联姻,门当户对才最重要,感情什么的都是次要,大不了以后结婚后大家各玩各的,但是现在,她对这个男人是势在必得。 她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里,应该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见过好的,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像姜家男人那种成天女人堆里打转的。 不过,她二叔是基因突变的,别说打转,养的狗都是公的。 姜沂合温温柔柔的道:“挽挽,你怎么能让薄总给你剥虾呢?他在外面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回来还要照顾你。” 不管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只要有选择的余地,娶回家的,大多是温柔贤惠、适合做妻子的。 像沈晚瓷这种不懂体贴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只适合当个情人。 沈晚瓷咀嚼的动作放缓了,她转头看向薄荆舟:“你的小桃花心疼了。” 薄荆舟用湿毛巾擦了擦手,头也没抬的继续剥虾,“姜小姐,我喜欢给我太太剥虾,你有闲心操心别人夫妻的事,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第341章 我二叔在追求沈晚瓷 第341章我二叔在追求沈晚瓷 姜沂合自动将男人这句话解读成了在关心她,她勾唇,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保镖道:“薄总,姜二爷来了。” 二叔? 她脸色立刻就变了,盯着沈晚瓷:“挽挽,你难道不想查出姜家是谁想害你妈妈吗?姜家你进不去,所以,只有我才能帮你查。” 沈晚瓷放下筷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她起身,走到门边时,姜二爷也恰好到了,“抱歉,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现在就带沂合离开。” 姜沂合同意了回a市,也定好了后天一大早的机票,今天从医院出来,也是说的想在回去之前想和在京都的朋友告个别,他最近忙,没办法对她的事事事操心,让陆烽派了人跟着她后就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来了御汀别院。 接人这种事,原本不需要他亲自来。 沈晚瓷站在台阶上,和男人形成了一个居高临下对峙的姿态,她礼貌的笑了笑:“姜二爷,方便聊聊吗?” 姜二爷缄默了一会儿,方才淡淡的点了点头,“好。” 两人去了花园中间的凉亭,旁边是个小型的人工湖,假山流水,烟雾袅绕,吹来的晚风带着袅袅的水汽,周围种着这个季节开的花卉,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沈晚瓷看着那些花,她对花没有研究,叫不出名字,只觉得好看,味道也清雅。金嫂沏了壶茶过来,知道他们有事要聊,放下后就离开了。 “我妈过世的早,但她在世期间对我却极好,尤其是……”她给姜二爷倒了杯茶,有些意味深长道:“后来那段时间,我更加领会到了这种好。” 沈晚瓷自嘲的苦笑:“有的时候觉得稀疏寻常的东西,失去后才知道有多难能可贵,人都是如此。” 姜二爷:“你那段时间……” 他想说‘受苦了’,但发现自己没立场说这句,所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陆烽已经将这些年发生在沈晚瓷身上的事事无巨细的查清楚了,他听懂了她的话,也知道后来那段时间是什么时间,是她被后妈和妹妹针对,而沈震安却处处偏心那对母女的时间。 沈晚瓷给姜二爷倒了杯茶,“我妈当年突然过世,您查过吗?” 姜二爷放下茶盏:“你不用试探我,你妈过世,不是我做的。” 沈晚瓷虽然调查过他,也从聂母口中得知姜二爷应该是个端方的君子,不大可能做出因为利益杀害前女友这种事,但人心易变,十多年,谁知道呢。 他看着沈晚瓷,眼底神色复杂:“不让你调查你妈妈的事,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件事我早几年前就在查了,只要是找出凶手,把人绳之以法,谁查出来的不都一样吗?” 沈晚瓷将姜沂合刚才跟她说的那番话告诉了姜二爷,见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所以,真是姜家的人?” “……恩,姜家水深,你别插手进来。” “要我不插手也行,那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进展,比如查到了什么,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让我也有个知情权,”沈晚瓷偏着头,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模样:“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心里有底,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姜家人口众多,这几年姜二爷掌权后,其他人都比较低调,有几个还被派遣去了国外,不是寻常人能接触的到的。 要靠她自己,肯定摸不清那些人的底细和性格,再说了,十多年的事了,一个连姜家人都接触不到的外人,怎么查。 听说姜家十兄妹不和睦,老爷子死后为了争家产,斗了个你死我活,姜二爷作为胜出者,肯定对他们每个人都了解得透透的。 姜二爷笑了笑,本来锐利的五官因为这一笑,慈和了不少:“你也不用想着探我的口风,没用的,我不会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快了。” 沈晚瓷的脸垮了下去:“……”老狐狸。 姜二爷正色道:“你也别让薄总去查,当年的事不简单,曝光了是要丢命的,对方蛰伏这么多年,万一狗急跳墙……世上爱钱的人这么多,为了钱不要命的也多,自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点到即止,但沈晚瓷听懂了。 如果那人知道自己要曝光了,很可能对薄荆舟不利,毕竟都是死,带走一个是一个。 凉亭离主宅有些距离,声音传不到那边,但从落地窗前又能清楚的看到。 姜沂合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看了眼淡然的薄荆舟:“我二叔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般特殊过,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发生点什么?听说父爱缺失的女人在成年后,总会对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人产生感情,来弥补自己幼年时缺失的父爱。”她窥着薄荆舟的脸色。 男人虽然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冷酷模样,但看向凉亭方向的次数却多了,且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冷。 “我二叔没结婚,零绯闻,虽然上了年纪,可除了眼角有些皱纹,半点都不显老,身材比起有些年轻人而言也是丝毫不逊色,说他四十出头,绝对没有会怀疑,而且英俊儒雅,”姜沂合这话半点没加水分:“而且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有阅历、有学识、有经验,疼起女人来就跟宠孩子似的,如果我二叔真追求沈晚瓷,你觉得她能把持的住?” 薄荆舟的视线落到姜沂合身上,灯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冷漠而森寒,“姜小姐,你该走了。” 不等姜沂合做出反应,保镖已经直接握着她轮椅的把手,将她从客厅推了出去。 耳边安静了。薄荆舟将视线投向凉亭那边。 不知道姜二爷说了句什么,原本正经严肃的沈晚瓷突然笑了,嘴唇微动。 听不见,但从嘴型上来看,她说的是:“谢谢。” 薄荆舟看着灯光下女人精致带笑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虽然姜沂合的话听着刺耳,但不得不承认,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看上去真的格外的——般配。 烟雾袅绕的水池边,一男一女隔着灯光对视,周遭的花都显得碍眼了。 这一刻,什么年龄不年龄的,都完全不重要了。 薄荆舟耐着性子又在位置上坐了几秒,终于没忍住心里一层一层涌上来的烦躁,猛的起了身,凳脚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第342章 女人比较中意过程 第342章女人比较中意过程 他没往外走,因为沈晚瓷已经离开凉亭朝着主宅这边过来了。 姜二爷虽然没跟着,但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沈晚瓷身上,薄荆舟作为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眼中不同寻常的情感。 他眯着眸,十分的不悦,沈晚瓷走过来的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再拆开成每一个瞬间,他都在忍耐,一直到沈晚瓷进了门,他才闭了闭眼,强行压下了心里那股灼灼燃烧的躁意。 既要防青梅竹马、又要防高中同学,现在还要防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男人。 想想就头疼。 沈晚瓷一进门就看到薄荆舟站在那儿,桌上的饭菜还是她刚才出去时的那样,一看就没动过:“你不吃饭,站在那儿干嘛?” 薄荆舟脸上的哀怨浓得几乎抑制不住要溢出来了:“聊的很开心?” “还好吧,”沈晚瓷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懒得争吵,敷衍道:“你不要把对烂桃花的怨气发泄到我身上,那是你招惹的,又不是我帮你招惹的。” “……” 沈晚瓷中午就没怎么吃,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这会儿都快饿死了,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薄荆舟究竟为什么生气。 她坐下来,继续吃饭。 薄荆舟眉头紧皱,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半点胃口都生不出来:“晚晚,女人从小缺父爱,成年后是不是比较容易爱上比自己年长很多的男人?”如果姜沂合说的是沈晚瓷会因为钱和外貌喜欢上姜二爷,他会觉得她在信口雌黄,论钱、论长相、论权势,他不会输,但若是论阅历和哄人的手段,那肯定是比他大了快两轮的姜二爷更胜一筹,而且五十岁又不显老的男人,在某些时候,更能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姜二爷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经受过严格教育的富贵公子,再加上岁月的沉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儒雅贵气。 沈晚瓷喝了碗汤,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了,她压根没将薄荆舟这话往自己身上联想。 沈震安小时候对她还是很好的,对她不好时她都十多岁了,那时候对父爱的需求没那么浓,更多的是叛逆。 她又盛了一碗饭:“可能是吧,一个父亲般的恋人能弥补人内心的缺憾,心理学上不是说了吗,人越是缺什么,越想得到什么。” “……”薄荆舟心里憋得慌,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老男人有什么好,皮都皱了,体能也跟不上……” 沈晚瓷觉得这话不太对劲,什么叫‘体能也跟不上’?便听薄荆舟继续道:“做那种事的时候能尽兴吗?”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啊?人家老男人惹你了?”沈晚瓷没好气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人家就不能是心与心的交流?因为爱才在一起的吗?薄荆舟,你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好歹是个跨国集团的总裁,每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好意思吗?草包都比你脑子有料。” 沈晚瓷咬着筷子,想到那一抽屉的东西,虽然她暂时没想过要再和薄荆舟做点啥,但万一哪天不小心又差枪走火了呢,为了自己以后能有个愉快的体验感,又不想伤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她还是决定稍稍委婉的提一提意见:“额,那种事,也不是时间越长越好的,得……” 她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描述,只朝他扬了扬下颌:“你懂吧,就是那个……主要是感觉,要是女方没感觉,男方还一直……女人比较中意过程……懂吧……” 又累又困的时候别说什么舒不舒服了,只想一脚将人踹下去。 薄荆舟冷笑,抿了抿唇:“懂,你比较喜欢老男人那个体能。” “……”沈晚瓷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技术烂还听不得人说,“难不成我要喜欢泰迪精吗?” 气氛有十几秒钟的完全死寂。 好半晌才从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干咳,秦赫逸:“那个,你们低调点,就算要虐狗,也麻烦等我伤好了再虐,我他妈胸口被人戳了个洞,还流着血呢。” 金嫂晚上进去送饭,闻到房间里一股子药味,就想着开着门透会儿气,等收碗的时候再关门。 哪晓得…… 薄荆舟:“……” 沈晚瓷:“……” 她尴尬的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独住惯了,她忘了别墅里还有个秦赫逸了,刚才说话没收声。 还有什么比这种时候更社死吗? 沈晚瓷埋着脑袋,脸颊、脖颈、耳朵……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红的,她感觉自己都快烫得冒烟了。 她放下碗筷,落荒而逃。 二楼传来‘砰’的一声,沈晚瓷回房间了。 薄荆舟这才开口,“你他妈就不能闭嘴当个哑巴?” 秦赫逸玩世不恭的懒散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啊,一时听到‘泰迪精’这几个字,没忍住,我道歉。不过说真的,你要不放手算了,成全我和晚瓷,我保证以后把你当亲哥供着。” 前夫哥也是哥,全了他,那就是他亲哥。 没毛病。 薄荆舟:“她不喜欢你。” “……”杀人诛心,说的就是薄荆舟这张杀千刀的嘴。 房间里没了声音,就在薄荆舟起身要往楼上走时,秦赫逸咬牙切齿的道了声:“泰迪精。” 薄荆舟冷笑,吩咐秦赫逸房间里小山般高大的保镖:“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上了楼。 他也没进房间,而是靠着墙,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目光透过烟雾,笔直的落在沈晚瓷住的那间客房门上。他给顾忱晔发了条微信:“你要是女人,选我还是选个五十岁的老男人?” 顾忱晔回的很快,估计又在玩消消乐:“神经病。” 薄荆舟:“问你你就答。” 这次回应更快,零点几秒,界面上弹出来一条系统信息:「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还顶着个红艳艳的感叹号。 …… 翌日。 沈晚瓷去了半山别墅。 丽姐不在,陆烽也不在,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她径直去了三楼,这次没有刺耳的警报声。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一样,走廊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推开其中一扇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猛的捂住了嘴,眼眶刹时就红了。 第343章 望夫石 第343章望夫石 房间里都是沈安桥的东西,墙壁上贴着她的照片。 昨天姜二爷告诉她,这栋别墅不是她妈妈曾经工作的地方,而是她住过好几年的地方,难怪沈晚瓷会觉得到处都是熟悉的痕迹,连外面花园里种的花都是她喜欢的。 进到房间后,那种熟悉感更浓了。 沈安桥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很多属于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但现在看到这些,又回忆起来了。 沈晚瓷的手指在梳妆台上摸了摸,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这里的东西一看就很有年代了,但每一样都保存的很好,而沈家,沈震安再婚后,属于她妈妈的东西就被放到了地下室,蒙尘积灰,能卖的奢侈品也都卖了。 如今看着这些…… 沈晚瓷冷笑,沈震安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栋别墅是姜二爷的,那沈安桥在这里住也是婚前的事了,算算时间,起码有二十五年了,好些东西,她都没见过。 沈晚瓷在床头柜上翻到一本老式的相册,一看就是被翻看过很多次的,皮质的封面都已经包浆了。 照片没塑封,已经泛黄褪色,但还是能清晰的就看出照片中的女人是何等的风姿艳色,如瀑的黑发,白皙的肌肤,唇瓣嫣红,明眸皓齿。 哪怕素颜,也让人只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看到风华正茂的沈安桥,沈晚瓷终于理解沈震安为什么喜当爹也要和她结婚了。 相册里的照片背景全是在这栋别墅,花园、房间、客厅、走廊、窗边…… 单人照居多,也有合照,但合照的另一半都被剪去了,而且剪的很彻底,一片衣角也没留下。 被剪去的……是姜二爷吗? 这分开的,不太和平啊,而且看李姐恨不得撕了她的态度,估计是她妈渣了姜二爷。 沈晚瓷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因爱生恨的戏码。 再看姜沂合和姜寞然的行事风格,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狠辣的孩子? 这姜家果真是——全员皆杀人犯的既视感。 沈晚瓷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她把蒋政新老婆孩子的信息发给了之前的私家侦探。 抽屉里,还有一盒串珠,公主风。沈晚瓷拿出一颗粉红色带蝴蝶结的珠子,想不到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妈妈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这些东西,在沈家是看不到的。 想来,住这里的时候,沈安桥是真的很开心吧。 沈晚瓷叹了口气,将珠子放回盒子,结果盖盖子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珠子四下弹跳,有几颗还滚进了床底。 “……” 外面的还好,就是床底下那几颗有点费事,沈晚瓷没找到扫帚,只能爬进去捡,好在地上没灰。 捡完珠子,她原路退出去,视线下意识的往上瞟了一眼,就看到床板上黏着个东西。 在角落里,不钻进来根本看不到。时间应该很久了,胶带都黄了,还有点起胶。 沈晚瓷将它扯下来,那是本黑色的笔记本,她拍了拍上面的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文物修复的知识,但如果只是这些,为什么要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沈晚瓷翻到一半,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 3月2日:我结婚。 9月17日:孩子出生,取名:晚瓷,沈晚瓷。 2月8日:一年了。 日记内容很短,尤其是2月8日这一条,沈晚瓷完全不懂,什么一年了? 之后的内容也是这样,而且不是每天都记,只有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记,也没有年份,只能靠已知日期去推。沈晚瓷连续翻了好几页,内容逐渐多了起来。 7月31日:今天有人找我修复一幅画,那幅画……是姜家的。 8月3日:他居然把那幅画拿回家了,说是一个故友托他帮忙,我不想接,不想卷进姜家的事里,但他一直哄我,甚至还头一次朝我发了脾气,我想了很久,还是同意帮忙了,是我欠他的。 他? 沈晚瓷猜应该是沈震安,因为日记里写的‘拿回家’。 11月11日,字迹开始凌乱,笔锋很重,几乎要戳破纸业:他骗了我,给他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什么朋友,那是……姜家的人,姜家的人为什么非要找我修复这画,是不是……被找到了?11月17日:有人跟踪我,幸好这段时间有他接送。 日记断在了这里。 因为,11月19日,沈安桥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沈晚瓷的脸上已经泪水蔓延,她不知道她妈妈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将这本日记黏在这里的。 从里面的内容不难看出,她和沈震安结婚后,就和姜二爷彻底断了联系,这么多年,甚至一句都没提到过。 但在最后,她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选择了将这本日记本藏在了这栋别墅。 从别墅离开,沈晚瓷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她妈的死像一团乱麻的线,这么多年的调查不止没找到线头,反而越扯越乱。 不知不觉间,她就将车开到了薄氏楼下。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明亮宽阔的大厅里没什么人走动,沈晚瓷将车停在车位上,微微失神的看着薄氏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外墙的玻璃被阳光照着,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陈栩下楼来接人,正要上去时,就看到了停车位里沈晚瓷的车。 倒不是他视力有多好,而是因为沈晚瓷开的是那款车,他才记得特别熟,看了眼车牌,又定睛看了眼驾驶室,确定是她。 沈晚瓷正在发呆,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回神看去。 在看清来人后,她降下车窗,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薄荆舟拉了拉车门把手,示意她开门:“听陈栩说,有人跟个望夫石一样坐在车里,傻呆呆的盯着公司的大门。” 沈晚瓷解了锁,男人弯腰坐进去。他穿着正装,打着领带,领口正好卡在喉结处,袖口上别着金属的袖扣,禁欲又性感:“都到楼下了,为什么不上去?” “不想打扰你工作。” 男人漆黑的眸子看向她,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撒谎:“骗子,你根本就是不想上去。” 第344章 你想我了 第344章你想我了 沈晚瓷:“……”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对怕冷的沈晚瓷而言刚好合适,但对薄荆舟就有些偏高了,他抬手松了松领带。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男人做起这个动作来,格外的香艳且赏心悦目。 他的手指搭在深色的领带上,修长、匀称,完全就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沈晚瓷不觉得自己是手控,但目光落在上面就有点挪不开了,连看了那本日记后难受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正当她沉溺美色时,薄荆舟身体一动,低头吻了上来。禁欲了好些天的男人跟头饿了好几年的猛兽似的,吻势汹涌且激烈,沈晚瓷完全招架不住,呼吸全部被他堵住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仰头想要避开,但薄荆舟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每次她都避他如蛇蝎,好不容易她主动一次,肯定要回个本。 男人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腿上带。 但驾驶室和副驾中间隔了个档杆台,在一方不配合的情况下,很难光凭单手的臂力将人捞过来。 沈晚瓷被薄荆舟吻得脑子里一片眩晕,大脑缺氧,浑身无力,要不是有他的手托着,估计都要撑不住滑下去了。 一番长长的深吻过后,他才松开了她的唇,但也没完全离开,说话时,唇瓣贴着她的嘴唇擦过,“想我了?”沈晚瓷:“……” 她原本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街上乱晃,停在这里也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这期间,她也半点没想到过他,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来了薄氏。 哪怕无意识,也将这里定做了终点,这大概,也是一种想念吧。 沈晚瓷刚要说话,薄荆舟就又吻了上来,和刚才凶狠得恨不得将人嚼碎了吞下去的亲吻不同,这次是柔软的,缠绵而蜷谴,一点点的抿吻着她的唇瓣。 一边吻一边还能抽出空来说话,“算了,不想听你说话,你每次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本来想等他生会儿闷气才解释,但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薄荆舟的手落在了她内衣的搭扣上,沿着边缘轻轻的划过,又隐忍的蜷缩了回去。 手掌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来回的蹭着,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他的身体紧绷,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她的脸颊、脖颈和耳侧,每次收手,都透着极端的压制和隐忍。 半晌过后,薄荆舟松开她,将人揽在怀里,下颌枕在她的肩上,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沈晚瓷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怕一不小心刺激了薄荆舟,让他从忍者神龟变成禽兽。 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在车里,车窗膜还不是单向可视膜。 她没有那么放得开。 薄荆舟的嗓音沙哑到了极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耳垂:“去楼上?办公室里有休息间。”“不去。” 她嘴唇上火辣辣的疼,肯定是又红又肿,稍微有点经验的都看得出来有情况,再让薄荆舟推了工作在办公室里陪她呆几个小时,不出半天,谣言就能传遍公司的每个角落。 薄荆舟失望的又在她脸上亲了亲,才退回到副驾驶,从裤兜里掏出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起:“什么事?” 陈栩:“薄总,还有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为了让薄总和少夫人多亲热一会儿,他掐着点才打的电话。 薄荆舟淡漠的应道:“往后推十分钟。” 沈晚瓷:“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上去开会吧。” 车厢里很安静,即便没开免提,她也听到了陈栩的话。薄荆舟挂断电话,垂眼扫了眼身下:“你让我这副样子去开会?” 沈晚瓷都不用看,就秒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瞬间憋得通红。 十分钟后。 薄荆舟恢复正常,他伸手关了空调,又把车钥匙拔了,“去楼上玩一会儿,我还有三个半小时下班。” 沈晚瓷:“不了,我……” “心情不好就别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容易抑郁。”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不怪沈晚瓷惊讶,实在是薄荆舟在她心里,就不是那种观察入微的类型。 “我刚才过来时,你看的是薄氏大楼的方向,但我都走到你车旁边了,你都没注意到我,晚瓷,商场上那些老狐狸心里打的小算盘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是你。”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你心情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几句话的功夫,沈晚瓷就被他给稀里糊涂的带下了车,直到前台叫了声‘薄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薄荆舟牵着进了薄氏。 …… 两天后。 私家侦探那边传来了消息:「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给她打钱的是什么人,那张卡虽然是用她的身份证办的,但一直是蒋政新在用,车祸之前才给的她。」 「那孩子有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病,不会死,但比较费钱,而且要终身服药。」 还给她带了份那孩子的病例,以及一个成色很差的玉观音,是蒋政新在玉器市场买的,五十块钱,那孩子从小就戴着。青杉监狱。 去询问的狱警走出来:“沈小姐,蒋政新还是拒绝见你。” 沈晚瓷这几年每年都来,狱警都认识她了。 “那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沈晚瓷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玉观音连同那份病历表一起交给了狱警:“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告诉他,我以后就不来了。” “好的。” 十分钟后。 带着手铐的蒋政新从里面走出来,隔着玻璃,冷冷的看着沈晚瓷,一双蜡黄的眼睛里全是凶狠的警告。 沈晚瓷在凳子上坐下来,拿起电话。 她没有催蒋政新,也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就那么平淡的坐在那里,和他对视。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蒋政新终于拿起了面前的电话,咬着牙道:“你别动他们。” 沈晚瓷微笑:“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动不动的,我可是合法公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儿子很乖,看病打针也不哭不闹,还懂事的安慰妈妈别哭。” 第345章 我以后不喜欢你了 第345章我以后不喜欢你了 蒋政新猛的暴起,拍着桌子嚷道:“沈晚瓷,你要是敢动他们,我杀了你……” 狱警:“干什么?蒋政新,你是不是不想出狱了?给我关禁闭去。” 蒋政新急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儿子生病了,我就是一时激动没控制住情绪,警官,我保证不会了。” 再开口时,态度好了许多:“沈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需要一直吃药,你老婆这些年为了照顾他,没有稳定的工作,有点承受不住那高昂的医药费……” 蒋政新说的斩金截铁:“不可能。”“为什么?” “……” 他不说,沈晚瓷也不意外,都和他耗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点儿时间,她将一张打印的聊天记录贴在玻璃上,“那人每年给的钱堪堪只够你孩子的医院费,多出来的一分都没有,但你老婆孩子要生活,要吃饭,所以过的比较……” 她‘额’了一声,补全道:“凄惨。你孩子的病,国外曾经有位教授治愈过一例,所以并不完全是绝症,还是有机会的。” ‘砰’。 蒋政新双手撑着玻璃,整个人都贴近了过来,他盯着那张满是英文的纸,全篇只看懂了一个‘bye-bye’,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有了刚才那一出,狱警对他们全程高度关注,他这边刚一动,那边就过来了,他一拍玻璃,就被控制住了。 蒋政新连忙道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粗狂汉子,因为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眼眶通红,卑微得都要低到尘埃里去了:“我就是一时激动,我儿子,我儿子有救了……” 对此,沈晚瓷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探监时间有限,她对着听筒说了最后一句:“我既然能联系上人,也能排上他的号,钱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我下周五再来看你。” 下周五正好就是新的一个月了。 沈晚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去,蒋政新听见了,狱警也听见了。 狱警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圣母,还是会发光发亮的那一种,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不计前嫌,对撞死自己母亲的肇事司机这么好。 沈晚瓷没去管那个狱警怎么想,只要蒋政新听懂了就行。…… 秦赫逸在御汀别院只呆了五天,能稍稍下床走路后便提出了离开。 沈晚瓷送他到门口,皱着眉看着他:“事情解决了?” 之前他还连秦家都不敢回,说找个保镖扶他,都怕暴露了身份。 这几天也没见他做什么,电话都很少打。 秦赫逸腿上的伤还没好,不太能站得住,从房间走到门口,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忍耐力了,所以和她说话时,都要靠着门框才能稳住身体。 他挑了挑眉,吊儿郎当的道:“关心我?” 夕阳下,男人被阳光晃得微微眯眼,身上也被镀了层模糊而柔和的金光,那懒洋洋勾起的唇嚣张放浪,周身的气场又坏又痞,这要是在夜店,想和他一夜情的女人肯定能排成长排。 沈晚瓷对他这副模样完全免疫,主要是他高中时校霸的中二形象在她心里已经深根扎地,她没好气道:“不然呢?我把你带回来,是帮你处理完伤口又让你去送死的?我闲得慌?” “呵,”秦赫逸垂首,一声低哑的轻笑从喉间溢出。 再抬头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看向她的目光专注且深远,仿佛蕴藏着无数复杂的情感,欲言又止,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又被尽数压抑在了心底深处。 “晚瓷,”秦赫逸抬手,将沈晚瓷被风吹得四处飞舞的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耳垂和连接脖颈的那一处肌肤。 和薄荆舟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不同,秦赫逸的指腹是粗糙的,抚过她的肌肤时,有点微痒。 温度也很烫。 沈晚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秦赫逸突然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 这是个不太绅士,因为他抱得太紧了,沈晚瓷感觉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快要把她给折断了,却不带丝毫情欲的拥抱,如果非要形容,更像是哥哥在抱自己即将远嫁的妹妹,担忧、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手:“再见。” 沈晚瓷:“……”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告别,但她抵在秦赫逸腰上、想将人推开的手一下就没了力气,眼眶泛起了微热。 秦赫逸本来就很低的声线被压抑得更为沙哑:“以后,我就不再喜欢你了。” “……” “如果薄荆舟对你不好,我帮你揍他,”他松开她,言谈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浪荡和痞劲:“来,叫声哥,我以后护你一辈子。”沈晚瓷低着头,没让他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我们是同学,同岁,你别想占我便宜。” “大月份也是哥,大一天都是哥,”他顿了顿,视线往花园里一扫,漫不经心的‘啧’了一声:“前夫哥,回来的巧啊。” “??” 沈晚瓷回头,就见薄荆舟正一步步朝着他们走过来,脸上的轮廓紧绷着,薄唇抿得很紧,神情阴沉得不像话。 第346章 有没有哪里痛 第346章有没有哪里痛 伤感的情绪瞬间就被驱散了,沈晚瓷无语的揉了揉眉心,借着手的遮挡,斜眼瞪着秦赫逸:“你都要走了,就非得嘴贱一把?还想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秦赫逸压着声音回她:“这你就不懂了,男人都犯贱,越是得不到,越是挠心挠肝想要得到,等到彻底属于自己了,又觉得没了挑战欲,久而久之就觉得不新鲜了,心思就开始往别的女人身上飘,你得让他时时刻刻有危机感,让他知道你没了他,还有无数的男人追,他才会把你捧在心尖尖上。” “……”沈晚瓷嗤牙,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人家都是骂别人,你这是连自己都骂啊。”薄荆舟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掠过。 秦赫逸和沈晚瓷站在台阶上,夕阳笼罩着他们,光晕仿佛要将人融化了合在一起,外形出色的男女,总是比普通人看上去更般配。 整个画面,无论是色调还是人,都唯美的像是一幅画。 他和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仿佛隔了条不可跨越的、泾渭分明的线。 薄荆舟越看这一幕越觉得刺眼,明明他才是沈晚瓷的丈夫,是她的男朋友,却从没听人说过他们般配,但这也不能怪别人,沈晚瓷在他面前跟只刺猬似的,戳心窝子从不手软,属于戳完还要反思自己哪里没发挥好,下次再接再厉的那一种,能般配才怪。 他走过去,踏上台阶,站到了沈晚瓷身侧,强势的插入到了这幅画里。 唯美的氛围瞬间被剑拔弩张所替代,连夕阳柔和的光线都仿佛充满了攻击性。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解释刚才的那一幕,就已经被薄荆舟强劲有力的手臂一把捞进了怀里,男人力气很大,怕她拒绝,甚至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 炙热的气息笼罩下来,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其中。 薄荆舟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起:“不是说要去公司接我?” 沈晚瓷惊讶的抬头:“??”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公司接你? “下班还要人接,薄荆舟,你是读幼儿园吗?”秦赫逸在一旁煽风点火,死命插刀:“晚瓷,找男人得找个宠自己的,这跟养崽一样,上班送下班接的,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那也好过某人,还要女人收留。” “她愿意收留我,要不你也试试,把自己扎个对穿,看她是会火急火燎把你带回家,找医生给你治伤,还是会一脚把你踹猪圈去,”秦赫逸撸起袖子:“要不要我帮你?我怕你下不去手。” 看他不扎死他。 才刚和好,地位都还没稳,就开始指挥晚瓷去接他,京都博物馆离薄氏,那他妈横跨了半个京都城。 “好啊。”薄荆舟开始解衬衫的袖扣,眯起的眼眸里升起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冷意,那股气从看见他们拥抱就憋在胸腔里了,现在总算有了发泄的口子。 “你们两个幼不幼稚?”沈晚瓷急忙将人拉住,她看向秦赫逸:“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 薄荆舟挑眉,心情瞬间从阴郁转为愉悦:“要走?”秦赫逸朝着他翻了个白眼,瞧这变脸的速度,他怀疑这狗东西是去学过川剧的,还是大师级别的。 沈晚瓷:“恩。” “我给司机打电话,”薄荆舟拿出手机拨号,还吩咐保镖拿了个凳子出来让秦赫逸坐着,可谓是处处妥帖。 “……”沈晚瓷的太阳穴狠狠的跳了两下,一脸无语的看向他。 薄荆舟:“有人送保险点,万一走出去伤口裂开了,岂不是又要讹上我们?” 秦赫逸脸拉的老长,但已经决定放手了,也懒得再跟这个开醋厂的狗东西计较,“送就不用了,真要想我快点走,就把车借给我用用,我明天让人给你开回来。” 薄荆舟傲娇的哼了一声:“我的车不外借……”“哦,”被拒绝了,秦赫逸也不见生气,只拖长声音道:“我刚才还跟晚瓷说,我以后就不喜欢她了,祝她和你幸福的,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 他伸手就要去勾沈晚瓷的肩,手指还没触碰到她的衣角,薄荆舟就往前跨了一步,将人挡在身后,同时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路上小心,慢走不送,车子你也别还了。” 只要别再出现在沈晚瓷面前就好。 秦赫逸:“……” 沈晚瓷:“……” 她不放心他自己开车,但秦赫逸坚持:“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不方便有旁人,我的伤在左腿上,不影响开车。” 他深深的看了眼沈晚瓷,半晌才勾唇:“走了。” 虽然腿上不影响,但他胸口处的伤还是影响的,手握着方向盘时牵扯到伤口,从胸口到肩膀,再到手臂,都是疼的。 没一会儿,秦赫逸的脸色就白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一片是京都顶级的富人区,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占地也广,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更没有行人。 两旁的观景树郁郁葱葱,被夕阳镀了层暖光,柏油马路也被晒得明晃晃的刺眼。 秦赫逸没戴太阳镜,又是迎着光的,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他抬手,将挡风玻璃上方的遮阳板放下来, 前方突然蹿出来一个身影,像是被鬼追似的,啥也不看就径直朝着公路对面跑去。 对方冲出来的位置离车太近,秦赫逸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只觉得心脏一紧,条件反射的就猛踩了一脚刹车。“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惊得两旁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四散飞去。 同一时间,他的车子也发出了‘砰’的一声,那人被撞出了半米远。 秦赫逸:“……” 这他妈车神来了都刹不住。 幸好他车开的慢,又刹车刹的及时,要不然就对方这种近距离的鬼探头,不去医院躺半个月都对不起她这行为。 躺在地上的人一头长发,衣服上又是泥又是灰,跟古代逃荒似的。 秦赫逸推门下车,一边拿手机拨120,一边朝着那人走过去,“有没有哪里流血或者哪里痛的?” 对方没晕,正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 第347章 我们再试试 第347章我们再试试 对方起身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全身都疼。” 秦赫逸:“……” 他向来不信神佛,但现在却有点信了,也不知道今年是得罪了哪路菩萨,前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累积下来的霉运今年一次性给走完了。 这事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虽然这会儿没车,但等会儿来一辆,他和她都得团灭在这里。 秦赫逸腿上有伤,不方便蹲下,半弓下身问:“能动吗?要是伤的不严重,我扶你去路边等救护车,就这么呆在路中间不安全。”刚说完,手里的电话就接通了。 秦赫逸:“您好,这里是云海大道,需要一辆急救车,伤者……” 他刚要低头去询问对方的症状,拿手机的那只手就被人拉住了,“我没事,不去医院。” 女人从地上站起来,将挡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张哪怕狼狈不堪也明艳漂亮的脸,鹅蛋脸、大眼睛,五官灵动,漆黑的睫毛长而密,半垂下来时,将眼底的情绪遮挡得严严实实。 秦赫逸见她还能好好的站着,脸上也没有忍痛的样子,应该是伤的不严重,但还是道:“去医院看看比较稳妥,万一是内伤呢。” “……” 浮生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将自己被地面磨得鲜血淋漓的手肘递给他看:“我的手和膝盖擦破了皮,你帮我包一下吧。” 车上没有急救箱,秦赫逸直接将人带去了诊所。 包扎完后,他用医生桌上的便签纸写了个电话递给她:“既然你不去医院,那就私了吧,我给你转五千块钱,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手机。” “……”秦赫逸以为她是没带,改口道:“我取现金给你。” 浮生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格外的专注:“你刚才撞到我了,我现在全身都疼,需要一个地方养伤。” 秦赫逸从她这话里听出了点儿不同寻常的意味,舌尖抵着腮帮,吊儿郎当的哂笑了一声:“所以呢?” “住你家。” “呵,”秦赫逸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耍无赖耍得这么理直气壮,他索性斜坐在桌子上,一只脚支着地,“姑娘,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住,我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你就不怕我夜黑风高的时候起什么歹心,见色起意,把你怎么着了?” 浮生看了眼他的脸:“那就当是各取所需,我应该也不算吃亏。” “……”秦赫逸被呛得连连咳嗽,这姑娘看着挺乖,一开口没想到这么虎,但他再怎么混不吝,也不会和个陌生姑娘扯荤话。 这太不尊重人了。 “你要是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暂时不想回去,我给你在酒店开个房,你先住着,等气消了再回去。” “我没有身份证。” 这下,秦赫逸更确定她是和家里赌气偷跑出来的了,谁会没有身份证啊。 浮生皱眉,一副苦恼的模样:“我好像也没家。” “好像?”“我记不得了。” “失忆了?”秦赫逸有些头疼,想笑:“韩剧梗现在已经不吃香了,你不如直接说看上我了,要跟我回去。” 浮生捂着脑袋,眉头紧皱:“我被撞了,头疼,想不起来了。” “??” 这是赖上他了? …… 御汀别院这边,秦赫逸刚开着车离开,薄荆舟就揽着沈晚瓷的肩将人带了进去。 金嫂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先生、太太,可以开饭了。” “好……”沈晚瓷应了一声,刚要往那边走,就被薄荆舟打横抱了起来,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能清晰的察觉出他外泄的怒意。突然腾空带来的心悸让沈晚瓷下意识的揽住了他的脖颈,适应过来后,指甲掐着他肩上硬邦邦的肌肉:“你先放我下来。” 薄荆舟抱着人往二楼走:“把饭菜先温着,金嫂,你没什么事就下班吧,从明天起,不用再住这里了。” 沈晚瓷脸上瞬间升起了一抹薄薄的红晕,又羞又气,她上下踢着腿:“我饿了,我要吃东西,你放我下来。” 怕被金嫂听见,她偏头贴近薄荆舟,声音压得极低。 她被抱着,侧头时贴近的位置正好是薄荆舟的胸口,温热的气息透过衬衫,留下湿漉漉的一片。 薄荆舟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以那一处为中心,酥麻的触感往外蔓延,全身的肌肤都不受控的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喉结滚动间,一声若有似无的闷哼声从他的喉间溢出。性感、沙哑。 他低头,英俊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情欲的艳色:“你想在楼梯上试试?” 沈晚瓷瞠目结舌的瞪大眼睛,还没等她说出话来,薄荆舟就已经打开主卧的房间抱着她走进去了。 窗帘没拉,金灿灿的夕阳从窗户外照进来,铺了一地。 薄荆舟的气息微乱,他将她放下来,反脚踹上了门。 沈晚瓷落地的第一时间就和他拉开了距离:“我饿了。” 薄荆舟:“我也饿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深浅浅,像一张无声无息铺展开的大网,将她紧紧的卷缚在其中。 她有点透不过气。“……” 沈晚瓷怀疑薄荆舟话里的‘饿’和她说的‘饿’不是一个意思,但这种时候,傻子才会去挑破。 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去开房间门:“那下去吃饭吧,菜放久了不好吃……” 话没说完,薄荆舟就吻了上来。 沈晚瓷是背对着他的,他也没将她翻转过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压在了门板上,薄荆舟一只手掐着她的脸,偏着头和她接吻。 她的后背紧靠在他的胸膛,身体贴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可以插入的缝隙。 薄荆舟没有闭眼,目光落在女人白瓷一样毫无瑕疵的脸上,和她对视,胸膛的起伏随着他低沉的喘息而急促的起伏着:“晚瓷,我们再试试。” 跟上一次相比,他的吻技居然提高了不少,沈晚瓷被吻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问道:“试什么?” 第348章 我轻一点 第348章我轻一点 薄荆舟将脸埋在沈晚瓷的肩窝,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干燥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摩擦过她的发根,另一只手抱着女人纤细的腰。 酥麻的触感让沈晚瓷背脊战栗。 男人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试你上一次说的。” “??” 上一次说的? 沈晚瓷想不起来了,这种时候,她也分不出心思去仔细回想,但也模模糊糊的明白薄荆舟的意思。 “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但她的身体的确已经动情了,大概是心理原因,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回答和反应都全凭本能。 可拒绝的话刚说了一个字,薄荆舟就已经捞过她,将人摁在了床上。 他单膝跪在床沿,居高临下的和沈晚瓷对视,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里面翻卷着惊涛骇浪般的暗色,强大的压迫感和征服欲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因亲吻而红润的唇就离她咫尺之遥。 薄荆舟在隐忍。 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手指收紧,握成了拳头,脖颈上青色的经脉浮凸,心口一起一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有了回音。 “晚晚,你也想要我。”他用的是肯定句。 沈晚瓷有点承受不住他此刻看她的目光,那样的专注和灼热,神情认真,没有半点调侃和戏谑,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件什么严肃的大事,而不是…… 她微微偏开了头。 察觉到她的逃避,薄荆舟扣住她的脸,迫使她和他对视:“你骗不了我,我吻你的时候,你有反应,你想要我……” “……” 沈晚瓷的脸烫得厉害,但再怎么烫,也没有……那里烫。 薄荆舟的话落在她耳中,每个字都像是炸开的烟花,在她脑海中怦然炸响。 到最后,她满脑子就剩下四个字——你想要我。 男人俯身,松散的领带垂落下来,拂过她的脸,“既然想要我,那为什么又要拒绝?” 沈晚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薄荆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或轻或重,但每一下都成功的挑起了她敏感的点,男人低声道:“晚晚,放松,我轻一点。” 他吻着她,有时候蜻蜓点水,有时候又凶狠得让她唇舌发麻,沈晚瓷看着天花板,灯光在她眼底像水波纹一般轻轻漾开,逐渐模糊。 她今天穿的是件休闲款的衬衫,男人的手摸到了她的扣子,熟练的解开…… 沈晚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了他腕间的肉里,掐出了几道明显的印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一时也看不出她是想阻止,还是只是握着。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暧昧的氛围,沈晚瓷和薄荆舟的手机都是一个牌子,都是默认的铃声,一时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谁的电话在响。 薄荆舟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的解着她的扣子。 但气氛这种东西,断了就断了,很难再续起来,何况那铃声一直不断,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沈晚瓷眼底的茫然情动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她推了推薄荆舟:“起来,我接个电话。” 铃声是从地上传来的,她的包的方向。 薄荆舟不让:“等会儿再接。” “一直响,估计是有急事。” 薄荆舟气得不行,声音里全是沮丧,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能有什么急事?你那份工作,难不成还能是古董长腿跑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松开了她,撑起身体,和她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就这一点距离,沈晚瓷就毫不犹豫的跑了,她弯起身体,从缝隙中如一尾灵活的鱼一般钻了出去。 女人赤脚踩在地上,弯腰将包捞起来。 电话是聂氏项目部的香香打来的,已经打了两个了:“香香,找我有事吗?” “晚瓷,聂经理受伤了,去穿越城查看工地进度的时候摔坑里去了,我刚把他送医院,你赶紧来看看吧。” “严重吗?有没有通知聂总和他夫人?” 这种时候得亲人在场才行,各种签字办手续,她去了也没用。 薄荆舟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拧着眉问道:“聂伯父和聂伯母出去旅游了,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将手机开了免提,香香急得快哭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有一截钢筋插肉里去了,脸上也是血,现在已经送去急诊室了,我不知道严不严重,我当时去了别的地方看,听工人说,聂经理是为了去捡什么东西,不小心踩滑了。” “……” 薄荆舟一边往外走,一边拿电话联系聂煜城其他的直系亲属,做手术需要亲人签字。 沈晚瓷安抚了香香几句,也跟了上去。 “你就在家里,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给你打电话。” 鬼知道是不是那朵黑心莲又在使什么苦肉计,视察个工地也能摔坑里去,身边那么多人,这电话就那么巧的打到了沈晚瓷这里来? “一起吧。” 薄荆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扭头继续往楼下走,沈晚瓷在后面跟着,他也没阻止,算是默认了。 ……医院。 薄荆舟和沈晚瓷到的时候,聂煜城已经被送到普通病房了,他叔叔也在,正一脸不快的看着他。 病房的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僵持,香香缩在角落,跟只受惊的鹌鹑似的低着头。 看到进来的薄荆舟,聂家叔叔的脸上顿时就堆起了笑,但提到聂煜城时,还是控制不住的气怒交加:“荆舟,你来的正好,你好好的替我说说他,一个破钱包,丢了就丢了,还非要去捡……” “小叔,”聂煜城急忙打断他的话,“我没事了,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陪小婶吧,她不是怕黑吗?” 聂家叔叔:“你犯蠢的时候都不怕丢面子,现在说你两句就觉得丢脸了?正好,荆舟和他老婆来了,把你那个钱包拿出来让他们瞧瞧,是什么价值千金的牌子,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第349章 比如……转正 第349章比如……转正 他不知道薄荆舟和沈晚瓷已经离婚了,见他们一起来,理所当然的便以为还是夫妻。 聂煜城纠正他:“小叔,他们已经离婚了。” “……”聂家叔叔尴尬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扭头对着聂煜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算了,你就在医院里好好呆着吧,我回去陪你小婶了,那个破钱包呢?我下楼顺便帮你扔了。” 可真是个报应,嘴巴就不能关关风? 聂煜城抿唇:“不扔。” “这么宝贝,心上人送的?” “……嗯。”聂家小叔正准备走,这一听倒是稀奇了,他这个侄子虽然温润有礼,风度绅士,但女人缘着实差,这么多年没见谈过恋爱:“什么时候的事?算了,抽个空带回来给家里的亲戚瞧瞧?你妈为了你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 聂煜城抬头,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他性子本来就温润,用句通俗的话来说——看电线杆子都是深情款款的。 如今掺进了感情,更是给人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 薄荆舟在聂煜城的视线看过来时,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沈晚瓷面前,这朵莲花精就没安什么好心,早知道就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自生自灭算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在空气中击出一阵刀光剑影的火花。 聂家小叔没有注意到这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和薄荆舟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他一走,薄荆舟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摊手:“钱包呢?” 聂煜城靠着床头,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钱夹,很普通的款,也不是什么牌子货,外表看上去很新,但从款式上还是能看出有些年月了。 薄荆舟瞥了眼身后的沈晚瓷,声音里有明显的怨气:“你送的?” 沈晚瓷之前是送过聂煜城一个钱包,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赚的第一份工资买的,一是他过生日,二是感激他对自己好,但男士的钱包款式都差不多,她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她送的了。 见她沉默,薄荆舟便明白了,越看聂煜城手里那个钱包越不顺眼,恨不得立刻夺过来扔垃圾桶里。 他绷着脸:“你都没送过我钱包。” 何止是钱包,什么都没送过,更没给他过过生日,不止如此,上次还当着他的面买了个送给别的老男人,那男人背都佝了,她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瞎了,居然给他送钱包。 这么一想,他又想到了姜二爷。 难道沈晚瓷真比较好老男人那一口?心理学上所说的,缺父爱? 沈晚瓷挑眉,冲着他扬起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笑:“你生日从来不回家,就算我想送,那也得有机会不是?” 薄荆舟:“……” 本来还在理直气壮的指责她不在乎自己,想要借机提点要求,比如……转正,或者直接跳级复婚,结果一个反转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没送过自己礼物,到头来,过错方还是他自己。 薄荆舟越想越糟心,扭头看向聂煜城的眼神格外不善,对方唇角勾着笑,防贼似的将手上的钱包塞回了被子里,“看来,你在晚瓷心里,也没有多少地位啊。” 这话简直是在扎薄荆舟的心,尤其是有了那个钱包做对比,受伤程度可想而知。 他眯起眼睛,盯着聂煜城的目光里是要喷出火来的怒意。 沈晚瓷急忙拉住他,生怕他一时激动直接上手抢,聂煜城还躺在床上呢,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而且就算没受伤,他的体格也受不住薄荆舟这一拳。 “一个钱包而已,你要喜欢,等会儿去买不就得了,”她横了他一眼:“刚才是谁一听煜城受伤住院,就匆匆往医院赶的?” 薄荆舟炸起的毛瞬间就被抚平了,他手掌下滑,顺势牵住了沈晚瓷的手,朝着病床上的聂煜城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道:“我是怕他死了,还要给礼金。”沈晚瓷:“……” “你赚这么多钱,是留着以后给棺材贴金的?那么多也用不完,不如再造几十个丫鬟小厮的伺候你,”敢这么怼薄荆舟的,又怼得这么有水平的,除了顾忱晔,整个京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他哼了一声:“来探个病都能跟病人吵起来,你也真是个人才,你他妈要是破产了,光凭这张嘴都能东山再起,开个专门帮人吵架的工作室,就这实力,一年就能敲钟上市。” 薄荆舟看了眼沈晚瓷,顾忱晔的声音刚一传进来,她就跟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去,并跟他保持了一人宽的距离。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第一次觉得顾忱晔也这么碍眼。 薄荆舟沉着脸转过去,看到顾忱晔的脸时,没控制住皱了皱眉:“你这是被言棘家暴了?” 毕竟在京都,敢对他动手的人屈指可数。顾忱晔的额头上顶着一团青黑,嘴角也有点青,他将拎来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不小心摔的。” 什么高难度的姿势能摔成这样? 薄荆舟冷笑了一声,没拆穿他。 聂煜城的伤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顾忱晔来了后,薄荆舟和沈晚瓷就先出去了,病房本来就不大,再挤一堆人,感觉连呼吸都闷得慌。 香香还没走,她先是看了眼薄荆舟,又看了眼沈晚瓷,小心翼翼的道:“晚瓷,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两人走开了几步。 香香看了眼薄荆舟的方向,确定他听不见,才道:“晚瓷,聂经理是为了去捡你送给他的钱包才摔下去的,那坑周围没护栏,又有点深,当时工人都劝他别捡了,但他说那是你送给他的东西……”她说完后就跑开了。 她不知道他们几个的感情纠葛,但聂经理对他们好,他现在为了捡钱包受了伤,她得让沈晚瓷知道。 虽然刚才在病房里就知道了,但沈晚瓷还是愣了愣,等回过神来时,薄荆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她跟你说什么了?” 第350章 说好的不对外公开 第350章说好的不对外公开 已经知晓的事情,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于是,沈晚瓷摇了摇头:“一些之前工作上的事,走吧。” 她摸了摸肚子,本来想说‘饿了’,但话到嘴边又及时刹住了车,改口道:“还没吃晚饭。” 这字到了薄荆舟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那里,就代表着某种暗示性的含义。 那女人鬼鬼祟祟的,还特意把沈晚瓷拉到了一边去说,肯定不是聊工作的事,但她明显不想说,薄荆舟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没有追问。 他现在还顶着‘实习期男友’这个标签呢,资格不太够。“走吧,想吃什么?”他的心思不在吃上面,而是在沈晚瓷垂在身侧的手上,一门心思的想牵上去。 他还记得刚才在病房,沈晚瓷抽手的那速度,开个火箭都撵不上。 结果薄荆舟的手刚一抬起,她就已经快步走出去好远了,别说牵手,连她的衣角都没触到。 看着沈晚瓷的背影,他有些泄气的跟上去,“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沈晚瓷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牛,哪有心情去细思他话背后的意思,实话实说道:“怎么会?要是长得像你这么好看都见不得人,那世上岂不是没几个见的人的了?” 薄荆舟阴郁到极点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不少。 虽然唇角已经勾起来了,但他还是竭力绷着脸,没让自己情绪外泄,“那你刚才听到忱晔的声音,手抽的那么快?” 他一边说话一边去牵沈晚瓷的手,这次没落空,将她柔软的手裹进掌心的那一刻,男人的眼底瞬间就亮了。 要是顾忱晔在这里,肯定要讽刺他跟只没见过世面的舔狗一样,尾巴都要摇掉了。 沈晚瓷低头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我们说好了,不对外公开。” 薄荆舟:“……” 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浇下,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僵在了脸上。 如果非要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从宠物狗变成了没人要、还被淋的浑身湿透的流浪狗。 他不甘心的追根究底道:“实习期不能对外公开,那转正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沈晚瓷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薄荆舟看着她的目光异常认真,这让她有些烦躁,因为心虚。 她当初答应他只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深思熟虑过,更没有考虑过以后。 薄荆舟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虎口和手指关节,轻声诱哄:“我们公司的实习员工都有个考核表,达标了就能转正,做的好不好,能不能转正都一目了然,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弄个表?” 他低着头,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下巴,以及周身的线条,都展现出了一种雄性求偶的姿态,知道自己长的好看,所以故意放大了这种好看。 这个狗男人在卖弄男色勾引她。 偏偏她还有点上钩了。 沈晚瓷拒绝:“还是别弄了。” “为什么?”薄荆舟不甘心,如果任由她这么龟缩下去,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转正了,“你要是嫌麻烦,懒得弄,我让陈栩弄。”正在相亲的陈栩:“……” 我可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 沈晚瓷呵了一声,微仰着下颌看向他,她比薄荆舟矮,却硬生生看出了一种居高临下、傲视群雄的睥睨感,“我怕你看到自己负的分数,没了活着的念想。” 她将自己被薄荆舟握着的手抽出来,冷酷无情的道:“上次只是为了感谢你,帮你治病,现在你病好了,下次再敢不经我同意就亲我,你这辈子都休想转正。” 想想就气,之前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她都是被拿捏的一方,现在好不容易占了主导地位,结果被他亲两下就找不到北了,他还用男色勾引她。 卑鄙无耻这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要是这么轻易的被他压一头,那以后岂不是要被他欺负死? 薄荆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看沈晚瓷走远的背影,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刚才问话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有可无,还非要嘴贱跟她谈感情。 这下好了,地位没进阶,福利也没了。进了电梯,薄荆舟可怜巴巴的跟她讲条件:“那能不能一周……” 没等他说完,沈晚瓷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可以。” 两人刚走到停车的地方,顾忱晔就下来了。 薄荆舟让沈晚瓷在车上等他,他跟着顾忱晔去拿个东西。 顾忱晔从车里拿了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有些好奇的问了句:“这些你自己就能查,干嘛托我去查?” “你可以走了。”翻脸无情这四个字,被薄荆舟展露的淋漓尽致。 顾忱晔冷笑,不动声色的往他心上扎刀:“别的老男人我不确定,但如果是姜二爷,我肯定选他。你要这么不确定,不如我去帮你问问?” 他抬脚就要往沈晚瓷那边走,今天不将他的追妻难度提升个等级,就枉费了他这些天辛苦查来的资料。 薄荆舟拦在他面前,正好挡住了他的目光:“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你先把言棘追上了,再来做情感导师,我结婚的时候你就被踹了,我这都过了三年多,离婚又准备复婚了,你还连个实习期男朋友的身份都没捞到,好意思来插手别人的感情?” “我他妈……” 一提到言棘,顾忱晔就头疼、胸口疼,身上哪哪都疼。 薄荆舟这狗东西,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比较有风度的,硬是被他逼的爆了粗,“滚吧,下次你最好不要有求到我的地方。” …… “你说什么?那幅画是你爸……不是,是沈震安逼着伯母接的?”秦悦织义愤填膺的道:“他可真不是个东西,这种缺德事都做得出来,那岂不是是他间接害死的伯母。” 沈晚瓷摇头,她这几天为了这事头都想秃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一团乱麻,才约了秦悦织出来吃饭。 “我妈的死和那幅画有关,只是我的猜测,”会这么猜,是因为她妈一死那幅画就失踪了,太巧合了,“现在首先得弄清楚那幅画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要弄清这一点,就得找到苏阿姨。” 第351章 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第351章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不理还好,这一理,沈晚瓷发现自己查了这么久,连线头都还没找到。 自上次在a市那匆匆的一面过后,苏阿姨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没了消息,连她花高价请的私家侦探也查不到她的行踪。 沈晚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秦悦织:“这事你问过沈震安吗?” “之前问过,一问三不知。” “那时候你是完全没证据,但现在你有伯母的日记本,他就是想抵赖也抵不了,一个人如果心里有鬼,肯定会露出端倪。” 沈晚瓷用手托着腮,有气无力道:“沈震安现在在拘留所,等待判决,除了律师,谁都见不到。” “这事你找薄荆舟啊,谁都见不着,他上次还能进去把人打的半死不活,”最主要的是,还半点影响都没受,“现在只是进去见一见,问几个问题,对他而言还不是开个口的事。” “再说吧。” 沈晚瓷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将薄荆舟牵扯进来,姜二爷这个姜家的掌权人都说很危险,那肯定很危险。 秦悦织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和他不是和好了吗?你妈就是他妈,他帮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不是还在试用期吗?说不定过段时间,彼此觉得不合适就分了,能不牵扯就别牵扯吧。” 他们虽然当了三年夫妻,但薄荆舟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夜不归宿,即便是在公司,一个是日理万机的总裁,一个是端茶倒水的文员,能相处的时间也就她送餐的那几分钟,所以她笃定,薄荆舟肯定不了解她。 那些爱得要死要活的情侣都有分手的可能,更别说他们了。 秦悦织叼着吸管:“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和他复婚?” 沈晚瓷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有那个证,喜欢的时候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除了有证,情侣和夫妻我没觉得有哪里不同。” 以前结婚还能说是为了孩子上户,现在非婚生子都能享有婚生子的权利了,并且还不用担心被父亲那边影响政审,她更找不到非要结婚的理由了。 “……”秦悦织完全都能想象出薄荆舟听到这话时,一脸吞了屎的表情,但她一点都不同情他,那个男人以前可没少欺负晚瓷,她都不记得看过晚瓷哭过几次了,现在沦落成这样,只能说——活该啊。 果然,世间有因果,薄荆舟的报应就是沈晚瓷。 就该好好的折腾折腾他,太容易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了。 之前一个简唯宁就把两人闹离婚了,凭着薄荆舟那张妖孽似的脸,外加金钱权势堆砌起来的、闪瞎人狗眼的光环,以后肯定还会出现源源不断的送上门来的女人,万一哪个女人又入了他的心,岂不是受伤的还是晚瓷。 秦悦织原本还有些为她担心,怕她镇不住薄荆舟,重蹈覆辙,但听她这么说,心情大好,朝着沈晚瓷竖了个大拇指:“干的漂亮。” 沈晚瓷:“……”她无语了片刻,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餐厅的洗手间在后面花园。 沈晚瓷从隔间出来后,站在盥洗池前低着头洗手,头皮突然一痛,是有人拽住了她的头发。 她伸手按住头皮,顺着对方拉扯的力道仰起头,视线落在镜子上,她身后,沈璇正死死的揪着她头发。 “沈晚瓷,是不是你设计把爸送到看守所里去了的?”沈璇凶狠的瞪着她,手上用力,像是要把她那一片的头发都硬生生的拽落下来:“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女人居然把自己的爸爸送进了监狱,这种心肠狠毒又没有孝心的东西,就该扔去淹死。” 沈璇两只手拽着她的头发,哪怕她也同样用两只手按住,头皮也痛得厉害,那么多头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根被扯到了。好在沈晚瓷从小跟她打架打出经验来了,条件反射的就去撕她衣服。 女人打架没有男人那么多规矩和讲究,扯头发、撕衣服、用指甲挠,哪种伤害性大用哪种,只要能把人打趴下就行。 果然,沈璇第一时间收手去护领口,她今天穿的是件衬衫,一撕就要曝光。 刚才她一嗓子把附近的人都喊过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在看热闹。 沈晚瓷的头发总算被解救出来了,她揉了揉被拉扯得生疼的头皮,用皮筋将头发绑起来:“沈璇,有病就去吃药,别跟条疯狗似的到处咬。” 沈璇捏着衣领,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不知道是怕走光,还是终于知道大庭广众下打架丢脸了,她站在原地没动,外强中干的冲她嚷嚷:“你敢说,爸被抓进看守所,不是因为你?”“他被抓进看守所,是因为蛊惑他人绑架勒索,你要觉得有冤,就去警察局找关押他的人闹,还有,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他不是我爸。” “哼……” 沈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居然真的就没闹了,转身走了。 沈晚瓷觉得有些不对劲,喊了一声:“沈璇……” 正好秦悦织从餐厅里出来,她是听人说后面洗手间有人打架,怕沈晚瓷这个倒霉催的被波及,才出来的,结果就刚好和沈璇擦肩而过。 听见沈晚瓷叫她,而她头也没回只顾往前走,秦悦织下意识的就把人给拽住了。 沈璇反应比较激动:“放手。” 秦悦织挑眉:“有人在叫你,你就这么走了,太没有礼貌了吧。”说完,直接就扯着人往沈晚瓷那边走。 沈璇挣扎得厉害,连踢带踹,握成拳的手不停地挥舞,跟被药翻了的耗子似的。 秦悦织一时没抓住,被她跑了,她另一只手急忙伸过去,直接拽住了她的后衣领子,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你这反应,有点过于强烈了啊,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第352章 我不太要脸 第352章我不太要脸 沈璇鄙夷的回视回去:“你才干了偷鸡摸狗的事,你和沈晚瓷,都是一丘之貉,贱……” 秦悦织直接将餐厅擦手的毛巾塞进了她嘴里。 她出来之前刚好在擦手,出来的急,就带出来了,刚才还想着扔哪儿的,这会儿觉得这东西真好用。 她盯着蹲在地上,好像在捡东西的沈晚瓷,“你干嘛呢?蹲厕所门口找那么仔细。” “找头发。” 沈晚瓷就是灵光一闪,也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 之前姜沂合去御汀别院,就蛊惑她和姜二爷做亲子鉴定,看她那反应,是真的希望她是姜家的孩子。 以她的性子,没达成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拔几根头发,也不是非要本人。 她前脚刚走,消失许久的沈璇就出现了,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说什么为了沈震安教训她,沈震安都进去这么久了,她现在才来找她,还一来就上手。 秦悦织:“啊??” “你帮我看看沈璇身上有没有头发。” “有啊,”秦悦织抓起来一把:“这不是,发量还挺多,好羡慕。” 一边说,还一边去摸自己的,果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又不是秃头,怎么可能没头发,你要干嘛?帮她手动出家啊?那有点不得行哦,这年头当尼姑得研究生毕业,她这个垃圾学校毕业的,不够格啊。” 沈晚瓷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她,解释道:“她刚才一上来就拽我头发,我觉得她肯定是要拿我的头发去干坏事。” 这还得了。 秦悦织当即将沈璇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果真从她攥着的掌心里找到了几根还带着毛囊的发丝,一看就是硬生生拽下来的。 沈璇被毛巾塞着嘴,一边挣扎一边用力道:“呜呜呜呜……” 我要报警,非法搜身是犯法的。 “随便,等会儿我就跟警察说,我们是好闺蜜,在玩游戏。” “呜呜呜……呜呜呜……” &%¥¥**¥#& 秦悦织掀眸,她一向走的都是御姐范儿,再加上自己开店,卖的东西又真假不定,稍微软一点就能被人欺负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她气场很足,一个抬眼就能震慑住人:“我这人呢不太要脸,最讨厌别人骂我,你要再敢骂一句,我可就直接动手了。” 沈璇:“……” 搜完身,确定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了,她还不放心,招来服务生拿了把梳子,将她的头发仔仔细细梳理了好几遍,直到不再有落发才罢休。 沈晚瓷也将地上和盥洗台掉落的头发都捡干净了,直接拿打火机烧了。 爽完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双双进了派出所。 沈璇声嘶力竭的控诉她们的暴行,沈晚瓷和秦悦织一口咬定是朋友间开玩笑过了火。 这种小事,警察没精力管,做完笔录,将她们训了一顿后就摆手放人了:“打电话叫家属来保释。”沈晚瓷唯一能找的,就只有薄荆舟了。 想想还真是凄凉,连个来保释她的亲人都没有。 她扭头,压着声音问秦悦织:“你是给伯母打电话,还是让薄荆舟把我们一起保出去?” “一起吧,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把我揍得鸡飞狗跳。” 沈晚瓷:“抱歉,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我妈揍我可跟你没关系,是气我在她给我介绍的海龟精英男茶水里加墨水,还骗他是新品,她要是知道沈璇那贱蹄子想害你,肯定比我还激动,到时候在警察局把她打一顿,我们娘俩都关进来,岂不是就悲惨了,还是别刺激我爸了,他受不住的。” 沈晚瓷:“……” 她前一秒还在因为她整蛊相亲对象的事无语,后一秒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再想到伯父接到警察局电话时的表情,又忍不住笑。 “那海龟精英男做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嫉恶如仇?” “咳咳,”秦悦织干咳了两声,学着那人说话的语气:“我年薪有七十万,结了婚后,我妈希望你能安安心心在家里带孩子,照顾我起居生活,我不要你们家出嫁妆,彩礼就不用给了吧,反正这笔钱最后都是给我们的,何必转来转去那么麻烦。” “我们家在市区有两套房,在老家还有门面,所以得生个男孩继承家业。” “结婚后,我希望能和我父母住在一起,他们养大我不容易,我妈身体不好,做不了家务,平时你就多辛苦一点。” 见秦悦织还要说,沈晚瓷急忙按住她翘起的兰花指:“可以了,别说了。” 薄荆舟来的很快,一起的,还有霍霆东。办完保释手续,他道:“可以走了。” 沈晚瓷本来以为他会跟他们一起走,或者自己先走,没想到他直接走到了秦悦织面前,“你就不能一天不惹祸?”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宠。 沈晚瓷抖了抖身体,自己绝对是被薄荆舟的毒舌给侵害了,认知水平都不正常了,这明明是不耐烦的训斥。 瞧,悦织脸都黑了。 薄荆舟见她抖,伸手揽着她的肩将人拉进怀里,“冷?” 他蹙眉,问身旁的警察:“你们这办公室的空调温度怎么调这么低?” 实习小警察:“??26度,标准温度啊,他们都还热呢。” 沈晚瓷的视线扫了眼办案大厅,清一色的短袖,还有几个在拿着扇子使劲扇风,因为薄荆舟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这可真是——丢脸死了。 她急忙从薄荆舟怀里挣脱出来,快步走出了派出所。 秦悦织忍着笑,故意刺激他:“薄总,这有没有可能是人的原因,对了,晚瓷今天跟我说她没打算复婚,你都没正儿八经的追过她,估计花都没送过一束吧,不过也对,像你这么抠的男人,离婚还让老婆倒欠一屁股债,哪舍得送什么东西。” 越说越替晚瓷不平,看向薄荆舟的眼神也分外嫌弃,连带着也嫌弃一旁助纣为虐的霍霆东。 要不是他,晚瓷也不会被那段满目疮痍的婚姻搞得身心俱疲,以至于现在都恐婚了。 不过要是还是跟薄荆舟在一起,她就觉得恐婚不是病了,巴不得她多恐些时候。 第353章 这是姜家的事 第353章这是姜家的事 陈栩看到薄荆舟黑着脸从派出所出来时就感觉要遭,果然,他的视线沿着车子扫了一圈,没看到先一步出来的沈晚瓷,脸顿时黑成了锅底:“少夫人呢?” “少夫人刚刚接了个电话,就……”陈栩指了指沈晚瓷离开的方向:“打了个车走了。” “你没拦她?”这声音,听着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拦了,这不没拦住吗?”陈栩给自己辩解了一下,“我本来想跟上去的,但少夫人说了,只要我跟,她就给你吹枕边风,明天就调我去非洲挖矿。” “谁给她打的电话?”薄荆舟也就这么一问,没指望他真知道答案。 陈栩一脸便秘的模样,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虽然没吭声,但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话说,但我不敢说’几个字。 薄荆舟皱眉:“嘴被胶水封住了?说话。” 陈栩挺直背脊,一股脑道:“就您让我查的那个老男人,我听少夫人喊了一声姜二爷,后面的她走远了,我就没听见了。” “……”薄荆舟气闷:“就你话多。” 不想和自己复婚,和那个老男人倒是走的近,心理学上果然没说错,她就是缺父爱,想找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填补缺失的父爱。 之所以和自己在一起,估计也是看中了自己年轻体力好,还能随叫随到当工具人,是那种老男人比不上的。 陈栩:“……” 我勒个大草。算了,看在你老婆跑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秦悦织挽着包从派出所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脸色都不怎么对劲的两人,她左右看了看:“晚瓷呢?” 薄荆舟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但面对秦悦织,又生生的将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给压制住了:“晚晚跟你说她不想复婚?” 态度虽然不温柔,但却十分的客气,陈栩在一旁看得眼热,暗悔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没抱上沈晚瓷那根粗大腿,那么好的机会,朝夕相对,结果非但没结上善缘,还把人给得罪得透透的。 实在是他没看出来,平日里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薄总居然是个傲娇鬼,心里明明爱老婆爱得不可自拔,面上非要表现得不屑一顾。 别说是他,全公司都被骗了。薄氏上下谁不知道,总裁办那个走后门进来的小助理,最不招薄总待见,虽然有后台,但却得罪了顶头上司,谁都能欺负。 要是那个时候他不是冷眼旁观,而是直接跟个英雄似的救人于水火,那他现在岂不是也能骑在薄总脑袋上拉屎? 想想就悔啊。 秦悦织也没为难薄荆舟,感情的事好与不好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插多了嘴,可就成了惹人厌的恶毒女配了。 不对,她这种和男主没有感情纠葛的,连女配都称不上,只能是女炮灰。 “她不单单只是不想跟你复婚,她是恐婚,”秦悦织横了他一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薄总要是听不懂,让你助理去做个市调,就采访那些……经历过不幸婚姻的女人。” 薄荆舟扭头看向陈栩。陈栩一脸苦哈哈:“薄总,我的工作范畴没包含这个,这得……加价。” “呵。”男人冷笑一声:“服从上司的一切工作安排,就是你的工作范畴。” “薄总,最近吧,有人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不是没好好工作,不然为什么物价飞涨的时候自己工资一分没涨,我想了想,我努力了,加班加的女朋友都跑了。所以可能吧,这个问题出在你们这些资本家身上,为什么好几年不给我们涨工资,”他搓了搓手指,“您看要不要稍微意思意思,涨个两三千的,堵住万千网友的悠悠之口。” 薄荆舟盯着他冷笑。 陈栩浑身汗毛炸起,正要摆手说自己开个玩笑,就见男人点了点他高贵的头颅:“涨。” …… 茶室。沈晚瓷和姜二爷相对而坐,茶艺师穿着素色的旗袍,熟练的沏着茶。 绿中带黄的茶水注入薄透的白瓷茶杯,水雾升起,满室茶香萦绕。 她开门见山:“前几天姜沂合借着让我还她救命之恩的名义去了御汀别院,非让我扯几根头发给她,说是要拿去跟您做个亲子鉴定,我没同意,结果今天我的头发就被人薅了。” 她揉了揉头皮。 沈璇下手可真他妈重,到现在她的头皮都还痛,不揉痛,一揉更痛。 “虽然我不确定这事跟姜沂合有没有关系,但巧合都砸我脸上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是薅头发,说不定哪天就是扑上来给我一刀了,”她轻轻摩挲着茶杯,一脸不耐,“姜二爷,我想知道原因,不过分吧?” 妈妈的事还没有苗头,又卷进了姜家的那堆烂事里,可真是烦透了。 姜二爷:“你放心,姜家的事不会牵连到你。” “可现在不已经牵连了吗?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才从派出所里出来。” 死寂一样的沉默在茶室里蔓延,一时间,只有水煮沸时的咕嘟声。 “晚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二爷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很低,也很平缓,“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您上次说完这话,姜沂合还在我面前蹦跶了不少时间呢。” 沈晚瓷很少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可想而知是真生气了,她讨厌这种敌暗我明,自己还一脸懵逼的状态,想提前规划都做不到。 如果姜二爷真能像他说的,不让那些人来骚扰自己也就罢了,但偏偏姜沂合跟只打不死的蟑螂似的,总在她面前晃。 如今好不容易走了,还鼓动别人在她面前晃。 姜二爷静了静:“这是姜家的事,和旁人无关,你不用知道。” 沈晚瓷默默的和他对视。 岁月对这个男人似乎格外的优待,除了眼角长了些细微的皱纹,白发、发福、皮肤松弛、五官下耷,这一类中年男人的烦恼在他身上完全没有。 他的眼睛很黑,很沉,坚定而决然。 沈晚瓷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姜二爷不会给她答案,于是她没有停留的起了身:“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第354章 跟他吵架了 第354章跟他吵架了 沈晚瓷刚走到门口,陆烽就进来了,他朝她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走到姜二爷身边:“二爷,查清楚了,沈璇最近咨询了律师,如果孩子不是亲生的,能不能将花费在这孩子身上的钱讨要回来,她自己也招了,她之所以会薅沈小姐的头发,是沈震安让她这么做的,沈震安不想坐牢,又怕出来后被高利贷追债,就想通过这种方式逼沈小姐帮他一把。” “……”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但沈晚瓷向来知错就改,认错贼快,她转过身,端着副任打任骂的笑脸:“抱歉,这事是我误会您和姜沂合了,今天太晚了,改日我再备上厚礼登门道歉。”“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事情查清楚了就行。” 沈晚瓷走后,姜二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哪还有半分刚才慈祥好说话的样子:“去查一查,姜沂合最近都跟哪些人有联系?包括她身边的人,一并查了告诉我。” “好,”陆烽应了却没有走,“薄氏拒绝了我们的合作提议。” 姜家在a市再怎么牛,来了京都,也要重新堆积人脉和关系网,最快的方式就是找本土企业合作。 姜二爷喝茶的动作一顿:“拒绝了?” 他昨天才和薄氏的副总一起吃了饭,对方表现得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而且就算要拒绝,这也太快了。 “恩,听说是薄荆舟亲自下的命令,就在刚才。”姜二爷:“……” …… 薄氏集团。 薄荆舟心不在焉的盯着手里的文件,已经有五分钟没翻过页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动作放到最轻,几乎没什么声音。 打扫完,她拎着工具正要出去,薄荆舟突然叫住她:“你婚姻幸福吗?” 保洁也就四十来岁,但长年风吹日晒和辛苦劳作让她有些显老,两鬓的头发白了不少。 她本来就在紧张薄总为什么突然叫住她,在薄氏上了五年班了,从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听到这句,心里一惊。 “啪嗒。” 手里的工具掉到了地上。拖过地的脏水溅出来,洒的到处都是。 薄荆舟皱眉,目光落在那洒了一地的污水上。 保洁从震惊中幡然醒悟,手忙脚乱的拿着拖把拖,一边拖一边道歉:“对不起薄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挺突然的,工作狂薄总竟然询问她的婚姻问题,这简直比说她上班偷懒还让人难以接受。 幸好她年龄大了,又没有小姑娘那些自我攻略的粉红心思,只当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薄荆舟看着她抖如筛糠的手:“不用紧张,问你话,你如实答就行了。” “不……不怎么好,老是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现在孩子大了,就懒得吵了,都是得过且过。” “那如果你和他离婚了,后来他又改好了再转头回来追求你,你还会不会跟他复婚?” 保洁认真思索了一下:“既然都走上离婚那一步了,说明两人真过不下去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造成的伤害没办法消失,就算复婚,心里也肯定有结,还不如换一个重新开始。” 到她这个年纪,就算要再婚,也是奔着老了后能相互照顾的目的去的,就她家那个,你病的要死了他还觉得你是不想干活装的,要是离了婚,她巴不得有多远走多远,脑子秀逗了才吃回头草。 这话她没说,哪怕她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看得出来薄总脸色不怎么好,不止不怎么好,还越来越黑。 薄荆舟:“你去忙吧。” 保洁如释重负,飞快的拎上东西开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陈栩敲门进来,涨了工资,走路都带风:“薄总,我把公司上上下下和少夫人年纪相仿的女性都问了个遍,结果都在这儿了。” “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愿意为了孩子复婚,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说绝不吃回头草,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说看他表现,如果表现好,可以考虑再在一起,但复婚不一定,这其中又有一部分人觉得都结过婚了,人生义务已经完成,不需要再领个证束缚自己。” 薄荆舟烦躁的翻了翻,也懒得细看:“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陈栩的声音弱了下来:“有百分之十的人说只要男方给足钱,她就是皇后,能把每天侍寝的妃嫔都给他安排好。” “……” 这都什么邪教三观。 “有百分之四的人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有多远滚多远,老娘独美,有百分之三的人要当女海王,搞后宫,喜欢哪个换哪个,还有百分之三的人保持中立,看心情……” “……” 陈栩:“所以薄总,你有没有想过跟少夫人生个孩子?” 薄荆舟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出去。” 她现在连身都不让他近,生个屁的孩子。 陈栩麻溜的走了,生怕迟一秒,好不容易涨上去的工资就没了,走到门边才想起有件事还没汇报:“少夫人已经从茶室离开了,她好像和老男人吵架了,出来时脸色不太好,您要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关心她,肯定能上大分。” 薄荆舟眯起一双森冷的眼睛看向他:“她丢下我去和老男人约会,吵架了我还要打电话安慰她?这种没原则的舔狗行为,你觉得我会做?就算要安慰,也应该是她来安慰我。”陈栩出去后,薄荆舟一把将桌上那份刺得人眼睛疼的调查表给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根本不准。 他又继续看刚才那份没看完的文件,但视线总往手机上瞟。 陈栩说她已经从茶室离开了,她在派出所门口一声招呼不打就扔下自己走了,难道不该打电话来解释一下?做人家女朋友,哪怕是实习期,该有的自觉是不是还是得有? 显然,沈晚瓷没有这份自觉,薄荆舟足足等了十分钟,也没等来她解释的电话,心里团团翻涌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 他捞起手机,冷着脸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 第355章 忘不掉那个野男人 第355章忘不掉那个野男人 沈晚瓷接电话的速度挺快,这稍稍抚平了薄荆舟心里的怒气,“我定了餐,晚上一起吃饭,你在哪?我去接你。” 这话要是被陈栩听见,肯定要忍不住翻白眼。 刚才是谁硬声硬气的说不会哄的?他还以为他家总裁总算支棱起来了,结果…… 听听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哪有半点之前跟他说话时的气势。 “好啊,”沈晚瓷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激扬起来:“你直接把餐厅地址发给我,我等会儿自己打车过去。” 薄荆舟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唇角勾起。他就知道,在他和老男人之间,沈晚瓷还是偏向他的,也就是他恋爱经验不足,情商为负,才被身经百战的老男人钻了空子。 沈晚瓷完全不知道此刻他心里的百转纠结,她现在正坐在拘留所门口的椅子上画画。 寥寥勾勒几笔,一张女人的脸就跃然纸上。 “我想见见沈震安,但他现在还没判决,除了律师,其他人都见不到。” 薄荆舟:“??” 他工具人的身份实锤了。 沈晚瓷答应和他去吃饭带来的愉悦也仅仅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就被一盆冰水给浇熄了,“所以你答应和我吃饭,只是为了让我帮忙?” 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会这样想,“不是,见沈震安的事我自己另外想办法……” “我帮你,”薄荆舟听出她语气不对劲,生怕她下一句就是‘你被开除了’,“晚晚,我让人带你去见沈震安,但你之前说的没经过你的允许不能碰你,能不能稍微松一点?改成一周……不是,一个月……” 他如履薄冰的态度让沈晚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有一点点心疼,但她很快就把那份心疼给遏制下去了。 要不然她怕守不住底线,一退再退。 沈晚瓷:“女朋友找男朋友帮忙,还得有附加条件?” “没有,”薄荆舟应的飞快,“我让人来带你进去。” 挂断电话三分钟后,就有个穿制服的人从拘留所里出来,径直走到了沈晚瓷面前:“薄太太是吧,请跟我来。” 和上次相比,沈震安更憔悴了,看到沈晚瓷,激动的整个上半身都扑到了桌子上方:“晚瓷,你终于想起来看爸爸了。”一旁的警察扯着他的衣领子,将人拉回椅子上坐好,“注意规矩。” 沈晚瓷冷眼旁观的看着:“沈先生,开口之前先想好,你是谁的爸爸,刚刚沈璇还揪了我一把头发要去验dna,连律师都找好了,就等结果出来,把我告上法庭,让我偿还这些年吃你的那点儿糟糠,这难道不是你出的主意?” 沈震安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两滴眼泪,情真意切的说道:“爸爸哪能真去法院告你啊?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早就把你当成是亲生女儿了,你这一直不来看我,我又有点事想跟你商量,被逼无法,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他脸色一正,“你先把爸保出去,我这就去让小璇来给你赔礼道歉,怎么能对姐姐下这么重的手呢?” 沈晚瓷打断他的话,再听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吐了:“当年我妈是不是因为修复了那幅画,才出事的?” 沈震安控制不住的脸色一白,“什么画?我不知道,她修的东西多了,也不让我进她的工作间,说我打扰她工作。” 沈晚瓷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从这里出去了?” “……” “我可以保你出去,也可以帮你把债还了,但这年头谁都不是善人,”她压低的声音沉沉的坠在他心上:“我凭什么要保你?你总得让我觉得,你值得我为你去求人吧。” 沈震安的嘴唇嗫嚅了两下:“我是你爸。” “不是亲生的,你再婚后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也知道,你觉得我能冰释前嫌?” 一向贪生怕死的沈震安这次竟然口风很严:“晚瓷,你妈的死是意外。” 沈晚瓷将一页纸放在桌上:“看看,这字迹熟悉吗?” 沈震安随着她的话,下意识的垂眸看了一眼,光是一眼,就如遭雷击。 “这是妈妈的日记,上面说是你逼她接下的那幅画,沈震安,那幅画究竟有什么秘密?” 沈安桥的日记写的含糊不清,内容又短,这一张,是她找人仿造的,把沈震安的名字加上去了。 “你不用骗我,你妈根本不写日记。” “这是我在半山别墅找到的。” 沈震安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凶狠起来,牙齿紧咬,那个贱人,果然还是忘不掉那个野男人! 听说那男人是她当年捡的个流浪汉,两人苟合有了孩子,她爸死活不同意,她被迫分手,又想保住孩子,找了他喜当爹。 “我见到当年那个肇事司机了,他儿子生了重病,得去国外医治,我跟他说,只要他告诉我当年的真相,我就帮他送他儿子去国外治病,但我不是圣人,所以你和他,我只帮一个,就看你们谁说的多。” 沈震安烦躁:“你妈就是死于意外,你让我说什么。你把我保出去,我可以帮你重新嫁给薄荆舟,以你现在的背景,是嫁不进薄家的,你助我东山再起,沈家有了底气,你要嫁给他,就容易多了。” 沈晚瓷懒得跟他废话,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晚瓷……”见人已经走到门口而且头也没回,沈震安才急了,冲着她喊道:“我说。” 第356章 要看动作片 第356章要看动作片 沈晚瓷折回去,“你只有一次机会,好好说,这些年我也调查到了不少,你要是说假话骗我,凭沈璇今天做的事,我高低得去验个伤,让你们父女团聚。” 她不止说,她还给他看照片。 当时餐厅里的吃瓜群众拍的,沈璇拽她头发的那一刻。 照片上的沈晚瓷,那就是弱小、可怜、无助,被欺负得惨兮兮。 沈震安:“……” 他一方面觉得沈璇是个蠢货,送上门去给人家抓把柄,另一方面又觉得她下手轻了,瞧瞧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就该狠狠打她一顿。“当年有人找到我,让我请你妈帮忙修复一幅画,那时候我觉得是小事,就答应了。” 他越过了中间过程,没说自己被对方仙人跳,也没说收了对方五千万的好处费,更没说沈安桥拒绝后,是自己又逼又求,软硬皆施才让她同意接下的。 那时候他就觉得不过是一幅毫无名气的人画的,丑不拉几的画,居然有人愿意出那么高的好处费,是个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后来沈安桥说有人给她打骚扰电话,警告她不准修复那幅画,他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找了人调查。 “那幅画,出自a城姜家,是已故的姜老太太临终前画的,送给姜老爷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弄坏了,两夫妻恩爱了一辈子,” 看他们生了十个娃就知道有多恩爱,“画坏了老爷子伤心欲绝,那时候他身体已经不好了,下一辈争家产争的就差没把祖坟给刨了,当场撒了骨灰来个恩断义绝,那些人讨好老爷子,就把画打到了画上,想把画修复了哄老爷子多给点。” “但这事得悄悄的,不然被别人抢了功,就白做了。那人警告了你妈后,估计看你妈还在修复那副画,就起了杀心。” 这些,有些是他查到的,有些是他猜的。 他要有那手段能查到姜家的事,还会连个拘留所都出不去? “还有些人看武侠剧看脑残了的,说那幅画是个藏宝的地址,姜家的大部分钱财都藏在那里。” 沈晚瓷:“我妈死的那晚上,你中间空缺的那两三个小时去哪儿了?” “……”沈震安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去你奶奶家了,路上堵车,你要非不信,可以去查监控。”这么多年,监控都换好几轮了,怎么查,他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 “知道怎么找到她吗?”沈晚瓷将自己刚才在外面画的那幅画递给他,画里是苏阿姨。 沈震安撇了一眼:“不知道。” “那算了,那个司机说他知道,我去找他问……” “每年六月十六,她会去石榴山的墓地给她妈扫墓,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她跟你妈聊天的时候说的。” 该问的都问了,再深层的,沈震安也不知道了。 沈晚瓷直接起身走了。 沈震安:“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答应过要保我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已经没影了。出了拘留所,她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停着的薄荆舟的车,夕阳照在上面,折射出刺眼的金光。 男人从车上下来,替她拉开车门。 沈晚瓷坐进去,凉爽的空调风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不是让你直接把地址发给我吗?” “……顺路。” 沈晚瓷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侧身去扯安全带,一只手比她更快。 薄荆舟单膝跪在驾驶室的座椅上,伸手去拉安全带,大半个身子覆在她上方,投下的阴影将沈晚瓷笼在其中。 大概是热,领带被他扯松了随意挂在脖颈上,衬衫的纽扣也解了三颗,随着他的动作,领口堆叠,能看到他胸膛处绷紧的肌肉。 狭窄的车厢,彼此的呼吸里都糅杂进了对方的气息,逐渐汇成了那种随时都可能会差枪走火的暧昧。沈晚瓷抿舔了下唇瓣,目光落在他性感微凸的喉结上,声音静静的:“你最近是不是又看偶像剧了?” “看了一两部。” “难怪……”她的手指从他裸露的胸膛上划过,像一片羽毛,扫过的位置又痒又酥,薄荆舟差点没绷住,要不是脑子里还记得她那句‘不经过她同意就过不了实习期’,都要直接跟着那只被她收回的手指贴上去了,“人家出汗你出油。” “……” 她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安全扣,‘咔哒’一声扣上,翻脸无情道:“还不坐回去,被晒得不热啊。” 薄荆舟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坐回位置上,启动车子朝着餐厅方向去了。 沈晚瓷扭头,看着窗户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不动声色的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餐厅离拘留所挺远的,中途等红绿灯时,薄荆舟给顾忱晔发了条短信,微信发不了,他还在黑名单里:「偶像剧里追女人的那些套路难道还分人?」 「你追女人别看偶像剧,要看动作片。」 薄荆舟盯着屏幕上的字,眼里都快冒出火光来了。 「女人要是爱你,你怎么追她她都接受,不满意都能给你寻好借口,要是不爱你,你用什么方式她都觉得你是只苍蝇,除了烦就是讨厌,所以,沈晚瓷她不爱你。」 「问你话你就答,你自我反省做什么?」 顾忱晔没回了,也不知道是懒得回,还是把他拉黑了。 餐厅是陈栩定的,主打一个浪漫、氛围、贵,服务生都是清一色的俊男美女,穿着统一制式的衣服,弯腰,伸手:“两位这边请。”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上,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 薄荆舟跨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沈晚瓷一愣:“你干嘛?” 这么宽的道,他非得走自己前面? “防止你被人勾走了。” 门口还站了好多服务生呢,沈晚瓷红着脸,恼怒的瞪他:“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被人勾走了?” 薄荆舟指控她:“你上次就因为一个服务生的手生的好看,就眼巴巴的把自己联系方式奉上了。” 第357章 他是不是把我的情书扔了 第357章他是不是把我的情书扔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小的插曲,沈晚瓷早都忘了,话说到一半才想起:“那是我帮一个导演要的,他新剧找手替,我把人推给他后就拉黑了。” 薄荆舟的眉眼亮了起来,却硬生生的绷住了,只矜持的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单音:“恩。” 下一句,石破天惊:“你那个时候在和陈小姐相亲。” “??”薄荆舟一脸懵:“什么陈小姐?” 沈晚瓷横了他一眼:“好歹一张桌子吃过饭,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了,亏得人家还为了你,差点把自己爸爸的手都搭了进去。” 一提到这事,薄荆舟就有印象了,皱眉:“那个拿开水烫你手的?” 哪怕已经过去许久,连对方长相都记不起来了,但语气里的怒意还是不减当初。 “……” 陈栩定的是情侣包间,一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金钱的味道,精致奢华的装潢处处都透着令人怦然心动的暧昧。 沈晚瓷翻开服务生递来的菜单,首页就是个心形牛排,名字也很牛逼:一心一意。 一本菜单翻下来,没几个正常的菜名,感觉单身狗都不配吃饭。 她点了份牛排,又要了个甜点,薄荆舟点了份和她一样的,就这就进去了五千多,他又要了瓶酒,好家伙,金额直接飙到了小三十万。 等沈晚瓷看到的时候,服务生已经满面春风的出去了。 “你是不是人傻钱多?”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那架势,几乎要越过桌子来揪他耳朵,“你家里那一酒柜的好酒还不够你喝吗?非要来这种地方挨宰,刚才那个服务生看你都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头镶金带钻的肥羊。” 最重要的是,这地方的酒它华而不实,属于29万的酒,含泪赚你28万那种。 薄荆舟半点没有被吼时该有的怒气,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大银行的黑卡,一张张摆在沈晚瓷面前:“这是我所有的流动资产,以后都给你管,你想买的买,不想买的不买。” 他每摆一张,沈晚瓷的眼皮就跟着跳一跳,到最后都抽搐了。 薄荆舟这难能可贵的情话带给她的悸动已经被钞能力的震撼给完全压制住了,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些黑卡。 虽然她说自己不爱钱,但这泼天的富贵从天而降,还直接就砸在了她身上,这谁顶得住啊?不能收,还不允许她眼馋一下吗? 沈晚瓷的手原本是放在桌上的,这会儿已经转移到桌子底下了,她怕自己一个没留神,手和脑子不同步,扒拉了一张过来。 以薄荆舟现在给点阳光就灿烂、你打一棍子他都能顺着往上爬的德行,估计要当场把这卡剪成个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好半晌,她才终于压抑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你等会儿自己开车走吧,我打车回去。” 薄荆舟:“……” 这和他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同。 “为什么?” “我怕被抢,我这副小身板,真到了那种时候,除了给你拖后腿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走,安全。” 薄荆舟看出了她的刻意回避,抿了抿唇:“晚晚,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我会改’的那些话?” 对上他的目光,沈晚瓷的心狠狠的悸动了一下。 她知道薄荆舟真如他自己承诺的那般,在改了。 如果是以前,在自己那话出口时,他肯定已经冷嘲热讽的毒舌她了。 但心不是一天凉的,凉了的心也不是仅凭着一点改变就能恢复如初的,最重要的一点,查沈安桥的事有危险,她不知道姜家什么情况,但能让已经掌权多年的姜二爷都觉得危险的危险,那应该是真的危险。 沈安桥是她妈,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冤死,但她不是薄荆舟的妈,她不应该明知道有危险还把他牵扯进来。 他有能力有权势有钱,但首相还有被暗杀的呢。 就凭江雅竹这些年待她的好,自己也不能自私的将她唯一的儿子拉入危险中。 沈晚瓷目光躲闪,色厉内茬:“财不露白,你懂不懂……”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薄荆舟看向她的眼神如炬,半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沈晚瓷舔了下嘴唇,没说话。 她无法否认自己在这一刻心动了。 至于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和话,还是因为这无与伦比的钞能力,亦或者是被周围的氛围烘托着,才让她摇摆不定,已经不太能分辨的清了。 薄荆舟低声道:“我知道我以前做的很差劲,你对我有不确定也是正常的,我给你卡,也不是想要拿钱砸你,更没有想过你会因为钱就同意跟我在一起……”如果沈晚瓷用钱就能砸下来,当初她也不会宁愿背好几个亿的巨债,也态度坚决的要和他离婚。 “我给你卡,只是因为丈夫的卡本来就该给妻子保管。” 这句朴实无华的话,对女人而言绝对是最能动人心魄的情话,再加上巨大的数额加持,就是朴实无华的闪着金光。 沈晚瓷心口一颤,脸颊发烫,但还是勉强维持着理智摆出了两人目前的身份:“你现在还连个正式男朋友都算不上,就想直接越过过程到达终点,你这么会跳,当初读书时怎么没见你跳级呀?” “是要跳的,但本身年纪就比你大了,再要跳级,就更没有相处的机会了,”虽然她读大一的时候自己已经实习了,但好歹在一个学校,偶尔还是能碰上,“就这样,你一双眼睛还是长在了聂煜城身上,除了他,就谁也看不到了。”沈晚瓷惊讶:“……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暗恋我了?” 薄荆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想到自己还让他帮忙送情书,沈晚瓷简直尴尬的想捂脸,他那么骄矜的性子…… 她一脸感动:“那你当时还同意帮我送情书,你人真好。” 因为不喜欢了,所以说起当初给聂煜城送情书那事时,她一脸坦然,还有几分自我调侃,“我那些情书,他是不是都扔了?” 第358章 今晚要发生点什么 第358章今晚要发生点什么 连着送了一个月,连半个回信都没瞧见。 聂煜城那个时候又不喜欢她,扔了也在常理之中。 薄荆舟的背脊瞬间就绷直了,浑身上下除了不该硬的,其他地方都硬了。 但沈晚瓷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结果,也没注意到薄荆舟的不对劲,更不知道他此刻内心在‘说’和‘不说’这两种情绪中极致拉扯。 虽然追女人偶尔用点手段无可厚非,但腕表的事已经骗过她了,那一次尚且可以给自己找理由,说是情有可原,可情书这事…… 但还没等他想好,沈晚瓷就伸手将那堆卡粗暴的收拢起来,推给薄荆舟:“行了行了,你快收起来。”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又在一楼,那堆卡实在太扎眼,沈晚瓷都见着有好几个路人的目光在往这边瞟了。 她可不想一出餐厅门就被人打晕套麻袋。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哪天我喜欢上别的男人了呢?” 她说这句话纯粹就是为了气他,据说拥有过的男人太惊艳,眼光是会被养叼的,薄荆舟虽然软件不行,但他硬件条件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唯一的缺点估计就是技术差,还不温柔,但这个问题也可以通过多实践来提升…… “咳。” 沈晚瓷干咳了一声,想远了。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很难再遇上一个能让她如此惊艳的人了。 薄荆舟笃定:“你不会有喜欢上别人的机会。” “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会很难受。” 沈晚瓷的感动仅仅只维持了几秒,就被薄荆舟的下一句砸了个稀巴烂:“我一难受就不太控制的住自己,可能又会像以前一样寸步不离的缠着你。” “……你这是在强买强卖。” “没有,你可以拒绝嫁给我,但也不能嫁给别人。” 沈晚瓷:“……” 不嫁给他,就得当一辈子单身狗,这什么强盗逻辑? 服务生进来送餐,沈晚瓷看着那瓶价值不菲的酒,不怎么抱希望的问:“这酒我们能退吗?”“抱歉女士,已经出单了,退不了了。” 薄荆舟莞尔,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别心疼,我每天九十一,努力赚钱就是为了给你花的,你要不花,难不成真像忱晔说的那样,以后用来贴棺材吗。” 她瞬间不心疼了,甚至想多来几瓶:“陈栩是给你报了什么培训班吧。” 听听这话说的,多中听。 她都快要想不起自己被他毒得脸白嘴青时的狼狈样了。 沈晚瓷不爱喝酒,更不会品酒,但这二十九万的红酒一入喉,她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子醇香绵长的酒香了。 广告词里的芳香浓郁、纤细柔滑、酒香馨悠,她都尝出来了。 那是…… 金钱的味道。薄荆舟:“没有,但追你那么久,失败那么多次,只要用心都能悟出来哪种方式能让你喜欢。” 他意有所指:“所以那些很擅长讨女人欢心的男人,都是身经百战,在无数个人身上历练过的,你以为真是洁身自好,或者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不愿将就的好男人?那些话都是说来骗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背地里不知道潜了多少个了。” 尤其是像姜二爷那种五十岁了还没结婚的,总不能真没女人吧。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的感觉。 沈晚瓷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暗戳戳的指代什么人?” “没有,”薄荆舟一脸坦然:“我就是突然想到,有感而发。”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男人的神情实在太正常了,完全看不出半点端倪。 吃完饭,服务生还送了束鲜花:“这是我们老板特意送给两位的,希望两位今晚能有个愉快的夜晚。” 沈晚瓷道了谢,用花遮住嘴唇,压着声音对薄荆舟道:“你看,这每朵花上都写着肥羊两个字。” 她个子将近一米七,绝对算不得娇小那一挂,但走在薄荆舟身边,就显出了小鸟依人的感觉。 男人一低头,正好看到花束的包装纸上订着的粉红色贺卡。 贺卡是一行手写的字:爱随心动,情随意生。 熟悉的笔锋让薄荆舟狠狠的皱了下眉,沉下声音问服务生:“你们老板呢?” 服务生扭头指着收银台,但那里除了两个工作人员,就没别人了:“刚才还在的,或许走了吧,老板一般不怎么来店里。” 沈晚瓷见他神色有异:“怎么了?认识吗?” “没有,”薄荆舟的脸色恢复如常:“就是别人送了花,想当面感谢一下。” “……” 信你才有鬼,你刚才的样子哪里像是要去感谢的,分明是想去刨人家祖坟。 沈晚瓷将花递给他,去上了个洗手间,等出来的时候,那束花已经不见了。 “我的花呢?” “刚才有个小女孩哭着要要,我就给她了,等会儿下楼再给你买一束,那花包的实在太丑了。” 今晚那瓶二十九万的红酒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回到御汀别院,酒意上头,沈晚瓷浑身软软的不太想动。 薄荆舟索性将人打横抱出了车子,放到了房间的床上。 灯没开,仅靠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照明,男人将她放到床上后,手并没有立刻收回去,而是俯着身,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 月光、酒意、那些推心置腹的话,此刻缠绵悱恻的对视、以及逐渐剧烈的心跳……每一样都给沈晚瓷传达着一个信息:今晚要发生点什么。 这次和上次不同,这次她虽然也喝了酒,但比上次清醒,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第359章 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第359章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薄荆舟低头,朝着她靠近过来。 沈晚瓷感受到了他湿润滚烫的呼吸尽数落在自己脸上,她微微闭眼。 男人柔软的唇落在了她的额间,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薄荆舟起身,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早点睡。” 沈晚瓷:“……” 身体被挑起的火还在,脑子里堆砌起的空中楼阁却瞬间倒塌,但又不能冷脸,不然显得她好像很饥渴。 她一脚踹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借题发挥:“睡个屁,还没洗漱,身上一身的灰就往床上放,你脏不脏?” 说完也不等薄荆舟反应,蹬蹬蹬的就去了洗手间,她是被薄荆舟从车里一路抱上来的,鞋子还穿的外出鞋,不方便穿脱,索性就打着赤脚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薄荆舟的身影了,浴室门口整整齐齐的摆着她的拖鞋。 现在还早,睡不太着,喝了酒后胃又有点难受,沈晚瓷便去了一楼厨房热牛奶。 薄荆舟的情绪好像自收到那束花后就变得不太对劲,但他什么都没说,应该是不想告诉她,沈晚瓷想了想,多热了一杯。 刚才她下楼时看到书房有灯光从门缝里溢出来,便直接端着牛奶去了书房,结果还没等她敲门,就闻到了里面传来的烧东西的味道。 他不会想不开要自杀吧。沈晚瓷也顾不上敲门的事,直接压下门把,推开了门。 薄荆舟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的香炉里正燃着火光,他手上拿着东西,正在往里投,听到开门声,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手里的东西也在那一瞬间脱手,扔进了香炉,被熊熊燃烧的火苗包裹。 四目相对。 周遭一片寂静。 “怎么还没睡?”香炉里的火已经微弱了,薄荆舟起身朝她走过来时,顺手将一旁的茶水浇了进去,他的目光落到了沈晚瓷手中端着的牛奶上:“给我送牛奶?” 沈晚瓷的视线还落在那个香炉上没移开:“你在烧什么?” 薄荆舟本来想说的,结果话到嘴边,看着那杯牛奶又改口了,这是晚晚第一次给他热牛奶,用来泼他太可惜了:“一些不重要的文件。” “薄荆舟你这个骗子,”沈晚瓷打断他的话,“我都看到了,那是我写给聂煜城的情书。”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写情书,从信纸到信封,都是费了心挑选的,她隐约还记得花纹。 想到自己今天提起这事时他破天荒的没吃醋没吭声,当时没觉察出异样,现在才知道,这狗东西分明是心虚:“那这些,他看了吗?” 要是是聂煜城看了后扔了的,也不能怪薄荆舟。 大概是事情败露,薄荆舟破罐子破摔,“没有,我一封都没给他。” “??” 感情她当年忐忑不安、心乱如麻的等了一个月,最后以为是聂煜城碍于两家关系,委婉的拒绝了她,伤心难过了好几天才走出来的惨痛经历全是因为薄荆舟根本没帮她送信。 沈晚瓷气成了河豚,瞪着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薄荆舟不避不闪的和她对视,一字一句道:“遇见你是我今生最美的意外,我妥帖珍藏着与你的回忆,世界之大,我的眼里只有你……” “??” 她都气成这样了,这狗东西居然还在跟她说情话,还是这种不知道去哪个情爱网站上抄下来、毫无诚意和感情的羞耻文字。 “我把聂煜城的名字裁了,所以这些话,我都当成是你写给我的。” 沈晚瓷震惊得瞳孔放大:“这些,是我写的?” 这么中二和羞耻的话,居然是她写出来的? 薄荆舟声音温柔:“还没说完,你要听吗?要听我给你背。”沈晚瓷:“……” 听你个大头鬼,她现在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埋了好吧。 “你闭嘴,”沈晚瓷将手里盛牛奶的杯子猛的扔给了薄荆舟,白色的液体洒了男人一身,她气势汹汹的凶他:“你还喝什么牛奶,吃屎去吧。” 这种没品的事也做得出来。 她一张脸都红透了,当真是又羞又恼,也没去看薄荆舟被她泼了一身牛奶是个什么表情,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多年后再听到自己当年写的情书内容,只觉得尴尬。 …… 周五。 艳阳高照,沈晚瓷去了青衫监狱,临进去时她给自己卜了一挂,大吉。她将卜卦的硬币随手扔进包里,推开门下了车。 这次很轻易的就见到了蒋政新,才短短几天不见,男人就已经憔悴得不成样了,浓重的黑眼圈、青白的皮肤、干裂的嘴唇,走路都有点飘,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但他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却很亮。 “你真的能做到,送我儿子去国外治病?找那位什么多尼尔教授?” 这几天他拜托狱警帮他查了下,国外确实有成功治愈那种病的例子,但那位教授已经退休,并且不是普通人能见得到的。 “恩。” 蒋政新的眼珠子在眼眶中飞速的转动着,兴奋、畏惧、决绝,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粗重的喘息声从听筒那边传来:“那你得答应我,治好后,就让他们娘俩留在国外。”沈晚瓷:“……” 她犹豫了片刻,并不是舍不得花钱,只是人都是不满足的,她答应的越容易,蒋政新就越是会狮子大开口。 但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会同意。 他是肇事者,在没有找到其他证据时,要想把对方送进监狱,离不开他的证词。 所以在蒋政新开口求她,并且保证只有这一个条件,甚至不需要她支付他们母子在国外的生活费后,沈晚瓷顺势答应了。 男人干裂的嘴唇嗫嚅着:“当年有人找到我……”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沈晚瓷的心脏也随着这脚步声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紧张得身体都微微前倾了,脸几乎贴上了面前的玻璃,催促道:“谁找你?”下一秒。 沈晚瓷手里的听筒被人夺走了。 第360章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第360章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同时,有道焦急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蒋政新,你儿子被绑架了,绑匪指名让你接电话,还有十秒对方就要撕票,你赶紧说话。” 沈晚瓷去抢听筒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从蒋政新这儿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哪怕她后面承诺会护住他们娘俩,这个男人也不会再吐露丝毫。 蒋政新目赤欲裂,整个人扑到玻璃上,语无伦次道:“我是蒋政新,我知道,我以后绝不会再犯错了,你放了我儿子,我求你了。” 说完,就用脑袋不停的撞击玻璃:“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他撞得极重,一旁的狱警都还来不及阻止,额头就见了血。 沈晚瓷看着沿着透明玻璃蜿蜒而下的血迹,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惚了,她手脚冰凉的走出探视大厅,身后传来蒋政新喜极而泣的声音,“谢谢,谢谢。” 从监狱里出来,夏季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沈晚瓷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只觉得冷,从内到外的冷,心脏泛起阵阵的寒意,冻得她脑子都糊住了。 她坐进车里。 监狱的停车场是露天的,没有半点遮阳的地方,顶着烈日晒了这一会儿,车内早就滚烫了。 沈晚瓷却毫无所觉,坐进去后也没开空调,直到身体发出生理上的抗议,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启动车子,将空调开到最大档。 也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 是秦悦织给她打视频。沈晚瓷接起:“喂。” “你干嘛呢?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秦悦织的声音很亢奋,“我抢到演唱会的票了,两张,正好我们一人一张,我终于也赶上了一趟花钱买票去唱歌给歌手听的盛世场面了,四舍五入,就是我开演唱会了。” 沈晚瓷:“……” 这恐怕是从零点五直接入到了十吧。 秦悦织在那头巴拉巴拉说了一串,终于发现今天沈晚瓷沉默得有些异常了,她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她这边的背景:“青、杉、监、狱?你去监狱干嘛呢?你就不能找个阴凉处停车?这大热天的呆在车里,不热啊。” 沈晚瓷一脸的颓丧:“悦织,你来接我一下吧,打个车上来,开我的车回去。” “哦,好,”秦悦织直接就答应了,连原因都没问:“我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你先去找个阴凉处等我。” 半个小时后。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监狱门口,秦悦织从车上下来,循着沈晚瓷的车跑去,一边跑一边扭头朝着身后的人喊:“诶,你快点儿,热死了。” 霍霆东穿着长袖衬衫,袖口随意的挽到手肘,一副精英人士的装束,这么热的天,顶着炽烈的太阳,依旧是闲庭若步、从容不迫的姿态。 这地方他之前来过几次,出色的外形加上人尽皆知的口碑,门口值班的人都认识他了:“霍律师。” 霍霆东颔首,给对方递了支烟。 秦悦织拉着沈晚瓷坐去了后座,“我们坐后面,有专职司机开车。” 霍霆东走到车边,正好听到这话,隔着车门对着她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三百,手机支付还是现金?”“……” 沈晚瓷这车前排和后排没有阻隔板,秦悦织虽然担心,但也忍住了没问。 她有点近视眼,不高,但开车的时候需要戴,不然看东西就是雾蒙蒙的,总觉得心里没底,青衫监狱又在山上,她怕一个错眼就下去了。 霍霆东恰好来她店里拿之前买的一个貔貅,她就直接把人掳来当劳动力了。 车子一进到山道就凉快了,高大挺拔的树木遮住了阳光,沈晚瓷心里有点闷,将后排的车窗降下来了一点。 秦悦织察觉到霍霆东的视线频频往后视镜里瞟,她也就频频往那里看,两人的视线好几次对上,次数多了,她这个钢铁直女也察觉出了点微妙的不同。 这男人不会是暗恋晚瓷吧? 之所以没往自己身上联想,是因为她坐过几次霍霆东的车,这男人压根没把她当成个人,别说瞟,跟她说句话都是天神显灵。 她‘啧’了一声,他和薄荆舟看上去关系不差,背地里居然想撬人家墙角。 “霍律师,你看什么呢?” 霍霆东没理她:“沈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沈晚瓷茫然的抬头:“怎么了?” 她唯一得罪的就是害她妈妈的凶手。 他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看后视镜:“后面那辆车,跟了我们一路了。” 秦悦织和沈晚瓷同时扭头往后看,果然看到辆黑色的车坠在他们后面。 秦悦织眯着眼睛,试图看清车牌:“下山就这一条路啊,会不会是巧合?” 霍霆东不这么认为,他试探过几次了,他慢对方跟着慢,他快对方也快,如果只是这样可以说是车技不好,山路上不敢超车,但他贴着边走,示意对方超都不超,就有问题了。 “大概是吧,可能是我这人经常被人跟踪,所以形成了条件反射,有车跟在身后就觉得不安全。” 秦悦织:“……” 看把你能的。 后面那辆车突然发出了加速的轰鸣,是要超车了,这次霍霆东没让,车里还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万一对方把前面的路堵住,这路调头又不是一脚油门能搞定的,岂不是瓮中捉鳖。 但他开惯了自己的车,所以忽略了沈晚瓷的车只是十几万的普通车,和后面那辆几百万的改装车的提速是有差距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车子擦着他们的车过去。 后排的车窗降下,有人拿着个装着液体的玻璃瓶朝着沈晚瓷那一侧半开的车窗泼来。 霍霆东在看到对方拿着瓶子时,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句:“关窗。” 但已经来不及了,车窗升起的速度有限,普通人也没法做到在听到话后的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 对方一看就训练有素,这种情况下还准确的将液体泼进了车里。 “滋滋”的腐蚀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女人痛苦的闷哼声。 (下一章写大家想看的内容,尽量详细,恩。) 第361章 会留疤吗 第361章会留疤吗 空气里充斥着皮革被灼烧的臭味,靠窗的座椅边缘处已经面目全非,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靠背上也溅上了些,沾到的地方全都被腐蚀的面无全非。 若不是霍霆东在关键时候猛踩了一脚刹车,让原本直冲着沈晚瓷去的硫酸偏离了方向,这会儿咕嘟咕嘟冒泡的,就是她的脸了。 沈晚瓷此刻正和秦悦织一起贴着另一侧的车门,两人手臂上都有被灼出来的伤。 霍霆东刚刚喊出那声时,沈晚瓷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关窗,但伸到一半就反应过来,来不及的,车窗升起的速度太慢了。然而她耽误的这零点几秒,已经够对方做好前期准备工作了,所以等她收手往后退的时候,已经避不开了。关键时候,是秦悦织拽了她一把,也导致了秦悦织的手被溅起的硫酸淋了个正着。 那辆车已经‘刷’的一下擦过去了,只留下了几片被风卷起的落叶,以及一句狠话:“规矩点,这次只是个教训。” 霍霆东把车停下,三两下将身上的衬衫脱了扔给沈晚瓷:“把伤口处的硫酸擦干净。” 他扫了眼秦悦织手臂上鲜红刺目的灼伤,“小心点,别把皮肤擦伤了,车里有水吗?” “后备箱有。” 秦悦织此刻已经痛得人都要裂开了,一双眼睛像个兔子似的红彤彤的,没痛哭流涕完全是理智在压着,觉得一个成年人因为点痛嚎啕大哭太丢脸了,“会不会留疤啊。” 沈晚瓷专心的给她擦伤口,“不会的,我给你找最好的皮肤科医生,开最贵的药。” 霍霆东的衬衫布料柔软、吸水性极好,完全没对皮肤造成二次伤害。 秦悦织痛得话都说不清了,沈晚瓷每擦一下,她就抖一下,太痛了:“你身上也有,赶紧擦擦。” “恩。” 沈晚瓷嘴上答应着,但手上动作却没停,一直只顾着给她擦,直到霍霆东抱着一件矿泉水过来,她才收回了手擦拭自己的。 她就溅了几滴,和秦悦织长长的一道相比,就是轻微伤和重伤的巨大反差。 霍霆东半蹲下身子,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扣住秦悦织的手腕对着伤口淋。 水接触到伤口的瞬间,秦悦织就痛得直抽气,在眼眶里蓄了许久的眼泪一下没控制住,‘刷刷’往下掉。 听到女人细声细气抽噎的声音,霍霆东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秦悦织哭得满脸泪痕,正可怜巴巴的盯着他,说的准确一点,是盯着他光裸的上半身。 霍霆东:“……” 虽然男人光着上半身也是可以的,大街上经常能看到光着膀子到处蹿的,但他从记事后就没在公共场合光着过,刚才事情紧急,这也不是他的车,不清楚有没有毛巾纸巾这类吸水性好的东西,就直接脱了衣服扔过去。 这会儿反应过来就觉得尴尬了,更尴尬的是秦悦织一点避讳都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他在看。 “秦小姐,你……” 收敛点。 话还没说完,秦悦织就开始满嘴跑火车:“霍律师,想不到你一个成天坐办公室的人,居然还有肌肉。” “你见哪个律师是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的?等着证人证词从天上掉下来砸你身上吗?”“你有这模样这身材,去做明星岂不是赚的更多?”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舔颜了,要是舔个素人,还是熟人,霍霆东估计得觉得她是个猥琐变态。 男人起身,重新拧开一瓶新的递给她,“不好意思秦小姐,让你失望了,我做律师赚的比明星多。” 秦悦织:“……” 小丑竟是我自己。 霍霆东:“自己冲,我打个电话。” 他打给的人是薄荆舟,将那辆车的车牌报过去后,把刚才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几句话,不足二十秒,就足够让人生出画面感了:“我们现在在青衫监狱的山道上。” 一件矿泉水冲没了。 霍霆东问秦悦织:“还痛吗?”‘ “这么大一道伤呢,能不疼吗?”她一抬眼,目光直接对上了男人线条匀称的胸肌。 “……” 嗓子有点干,手还有点痒,怎么办? 大概是她盯着看的时间太长的,霍霆东有所察觉,微蹙着眉朝她看过来。 秦悦织急忙垂眸,结果又对上了他腹部紧绷的六块腹肌,以及那没了一半在裤腰里的人鱼线。 偶买噶的。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这样折磨她。 秦悦织一脸痛苦的捂住鼻子,仰着头冲他道:“你别靠我这么近。” 霍霆东:“……” 他无语的走开了几步,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薄荆舟来的很快,随行的还有两辆车,他没有耽搁,直接将车子停在了沈晚瓷面前,“上车。” 霍霆东去后备箱拿了件衣服穿上,坐进车里时,医生正在给秦悦织的伤口消毒,女人痛得浑身颤抖,下嘴唇都咬出了牙印子,还在关心会不会留疤的问题。 医生:“这个得问烧伤科,但如果不是疤痕体质的话,就算留疤也不会太大。” 秦悦织:“那我岂不是终于能有合理的借口去纹我心心念念的美男图了?” “……” 一车人都安静了,包括正要说话的沈晚瓷,但哪个女孩子喜欢身上留道疤呢,秦悦织这么说,只是不想她内疚。 不想让她受着伤还想着安抚自己,沈晚瓷顺着她的话道:“那我给你找个顶尖的纹身师。” 心里想的却是去哪儿买最好的祛疤膏。因为处理的及时,灼伤的并不严重,不用去医院,薄荆舟直接驱车回了御汀别院,让人给霍霆东和秦悦织安排了房间,就抱着沈晚瓷去了二楼主卧。 将人放在床上,他蹲下身,看着女人白皙手臂上被灼出来的刺眼的鲜红,终于开口说了见到她之后的第二句话:“疼吗?” 沈晚瓷:“还好,现在没之前疼了。” 但灼伤比一般的伤疼,现在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刚才医生上的药里有止疼的功效。 薄荆舟在床边坐下,垂着眼睫,声音异常紧绷:“你吓到我了。” 第362章 要来吗? 第362章要来吗? 接到霍霆东电话的时候,薄荆舟正在开会,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周遭也没了声音。 他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的艰难,一直过了十几秒钟,流失的力气才逐渐回到身体中。 他起身,绷着脸,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直到后来过了很久,在场的高管都还记得薄荆舟那一刻的脸色有多难看和阴郁。 沈晚瓷的眼里有些茫然,连反应都慢半拍,但又不是那种被吓到后心有余悸的茫然,她看着薄荆舟,却又仿佛没有看他,半晌后她才慢半拍的道:“对不起。”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就好像是陷在了一个谁也走不进去的精神世界里,而那才是完整的她,而面前这个,仿佛是具没有生命力的玩偶。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疼痛拉回了沈晚瓷飘忽的神智,“晚晚。” 她涣散的目光终于聚了焦,落在男人冷峻的脸上,“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我知道。” 这些,霍霆东在电话里已经简单说过一遍了。 “如果不是我让悦织去接我,她不会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 “晚晚,”薄荆舟攥着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腹和手掌紧贴在她的后脑勺上,“你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必因此自责。” 她靠在他怀里,呼吸到的全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揽着她,几乎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侧,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被这种堪称粗暴的力道抱着,沈晚瓷竟仿佛寻到了发泄口。 从狱警带着电话冲进会见大厅时的失望、灰心,再到连累秦悦织受伤的自责、难过,以及对幕后凶手肆无忌惮的愤怒,还有那隐匿在众多情绪中的害怕,在被薄荆舟拉入怀中的这一刻,从密闭的心底蜂拥而出。 所有的强撑都在这瞬间崩塌。 沈晚瓷攥紧了薄荆舟衬衫的衣摆,布料摩擦过她手臂上被灼烧出的伤,带来的剧烈疼痛也没能让她放手。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短时间内激烈的情绪爆发,让她的头像是要被撑爆炸了似的,很疼,就如同是被人掀开了天灵盖,一股脑的塞进了太多无法瞬间消化的东西。 她迫切的想要寻一个发泄口,让她能什么都不去想,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动静。 沈晚瓷的脸贴在薄荆舟的胸膛,耳边充斥着的是他剧烈的心跳声:“要来吗?” “??” 男人刹时紧绷起来。 他其实没那方面的想法,哪怕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丝合缝也没有。沈晚瓷受着伤,又刚经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只要不是禽兽,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动念头。 但这层纸一旦捅破,某些旖旎的话题被挑到了明面上,他就……有些无法控制自己。 夏天的衣服在这种程度的拥抱下几乎是形同虚设,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落在他胸膛上的气息,也能感受到她紧贴在他腰腹处的触感。 理智和本能在脑海中极限拉扯,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不能趁人之危。 虽然他就是靠趁人之危才得到的沈晚瓷,但此一时彼一时。 薄荆舟松开她,用被子将人裹成了个蝉蛹,有些狼狈的从床上站起来:“你睡一觉,我去找霍霆东聊聊。” “你打算就这样去跟霍霆东聊?”她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他的下腹…… “……” “你是不是不行?” 对男人而言,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挑衅更有杀伤力,薄荆舟重新坐回床上,大手握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了上去。他眼底有狠意,死死的将人压在床头和身体之间,咬着她的唇瓣,剥夺着她的呼吸。 激烈、冲动。 沈晚瓷仰着头,呼吸不畅带来的大脑缺氧让她眼前一片迷糊,头晕目眩。 薄荆舟的手从她的衣摆探进去,贴上她的肌肤时又停住,只是不停地吻着她,“晚晚,你是不是想甩了我?” “??” “明早你万一后悔了,是不是要大骂我是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直接把我开除了?”他的身体紧绷到了极限,却在最后的关头停住。 沈晚瓷的腰被他的手捏出大片的红痕,迷茫的眼底泛着一层粉色的水意。 她看着薄荆舟,脑子里全是大片的空白,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察觉到他停了,她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他的金属皮带扣。 薄荆舟的理智本来就已经被生理上的本能冲击得满目疮痍,沈晚瓷这明显带着暗示的行为直接就让其分崩离析,他再次俯身,这次没有给沈晚瓷拒绝的机会。 他知道她大概只是想找件事来做,分散注意力,而他刚好是现成的,但这种时候还能忍住去纠结这个问题,估计没几个男人能做的到。 薄荆舟的身上全是汗,脖颈和手背上的青筋绷起,他覆在沈晚瓷上方,声线紧绷,“我这次轻一点,不会伤着你,晚晚,你别紧张。” 沙哑到极点的声音里带着诱哄的味道,他的手拂过她的发丝,温柔的亲吻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他说轻一点,就真的很轻,生怕伤着她,沈晚瓷只要稍稍有点不一样的表情,他就会立刻停下,一脸紧张的问:“是不是疼?”女人的手落在他紧绷的手臂上,“我想睡觉。” 薄荆舟:“……” “你要是再跟个喘气都费力的病秧子一样,就给我滚下去。”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嫌弃和挑衅。 薄荆舟冷笑着扣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一下子从和风细雨变成了狂风骤雨,沈晚瓷很快就说不出嫌弃的话了。 急促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两声压抑不住的低吟,满室的旖旎听得人面红耳赤…… 第363章 薄总,玩得挺花啊 第363章薄总,玩得挺花啊 结束后,沈晚瓷趴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情欲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散去,她看着床头柜那盒拆开的避孕套,“我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薄荆舟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去了洗手间清理,嗓音里全是餍足后的愉悦:“以备不时之需。” 沈晚瓷的手不能沾水,所以只能泡澡,他将她放在盥洗台上,去给浴缸注水。 她闲着无聊,拉着盥洗台下的抽屉玩,因为只是打发时间,又不拿东西,所以就只开了条窄窄的缝隙,有一次力用大了,抽屉被拉开了手掌长,她下意识的低头——里面那个蓝色的盒子醒目得扎眼,沈晚瓷不可置的睁大眼睛:“洗手间里你都能有不时之需?” 浴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了,薄荆舟走过来,却没有立刻抱她去洗澡,而是曲起膝盖分开她的双腿,然后低头,示意她看:“这个位置,恰好。” 沈晚瓷:“……” 她实在绷不住了,在薄荆舟凑过来又要亲她时,直接抬脚抵住了他的胸膛,“从今天起,你离我三米远,要不然就算你实习期不过关。” 说完后飞快的收脚,从盥洗台上跳下来,“现在,你给我出去。” 薄荆舟从后面抱住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好不容易亲近点的关系又一遭回到了解放前:“是你问我才答的,我总不能说是觉得好看,用来当摆设吧,还是你希望我寻个理由借口骗你?”“……”沈晚瓷的气消下去一点了,她恼怒的瞪着他:“那还有哪里有?” 万一以后来个人,拉开抽屉看到这东西,那她不当场社死? “……”薄荆舟将人揽得更紧了,“先洗澡,我等会儿跟你说。” 沈晚瓷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她挣脱薄荆舟,从架子上拿了浴袍披上,径直走到浴缸那里,一把拉开了墙壁上的柜门。这里平时都是用来放香薰和精油的,但是现在,里面多了盒避孕套,还有一副……手铐。 “……” 空气陡然安静了,白雾袅绕的浴室里落针可闻。 沈晚瓷将东西拿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恼了,但事实证明,没有够,只有更,她被盒子上的‘按摩柔珠’几个字刺激得血气上涌,整个人烫得像是要原地烧起来。 “薄总,玩得挺花啊?连手铐都备上了,经验挺足的,”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往外蹦,咬牙切齿,一听就是被气得不轻:“还没学会走,就想要开始跑了,你一个实习期还想这么多,咋不上天呢。” 薄荆舟:“手铐是秦赫逸给我的。” 沈晚瓷:“??” 解释不清就开始甩锅了?薄荆舟你怎么这么狗呢? “上次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他用来拷我的,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扔了,”秦赫逸用来拷他的那副早就掰断了,不过他倒是给他提供了灵感,后来自己又问他要了一副,理由当然不是说的用来拷沈晚瓷,要不然秦赫逸哪怕半死不活了,也要从床上蹦起来压着他暴揍一顿。 薄荆舟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想要快速毁尸灭迹,沈晚瓷举高手避开了:“喜欢,怎么不喜欢,下次给你用。” 她把手铐连带着避孕套一起扔进了置物盒里,“出去,我要洗澡了,以后离我三米远。” “……我们刚才都……我是不是可以转正了?”薄荆舟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转正,实习期太不保险了,稍不注意就要被开除,职场上的实习工还能和正式员工一样享受劳动法保护,他这别说保护,开不开除都只看老板心情。 沈晚瓷故意气他:“玩得这么花的薄总还这么纯情呢?发生关系就得结婚?那专家还用的着为了促进结婚率大费周章?” 她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还能有那方面的心思。 这次是硫酸,那下次拿刀呢? 薄荆舟抿唇,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也没有逼她:“伤口别沾水,不然下次就只能我给你洗了。” 他去主卧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去找霍霆东了。 浴室里。 沈晚瓷闭上眼睛,将事情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包括那些她没注意到,或者已经遗忘了的细节。 她上次去找蒋政新的时候没有出事,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这次他正准备告诉她,结果他儿子就被绑架了,还恰恰好,在他开口的时候狱警就拿着电话冲了进来。 所以这些年,那人一直没有放弃对蒋政新的监视,而且监狱里也有他的人。 能随时联系上他的,只有狱警,亦或者是……蒋政新的老婆。 她一直让私家侦探注意着蒋政新的动向,前两天他老婆去探过监,他儿子病情突然反复,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所以虽然一个月一次的探监机会已经用完,但因为蒋政新在里面表现好,又是特殊情况,所以狱警给开了绿灯。 那她肯定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并且今天还会去监狱。 沈晚瓷换好衣服下楼,秦悦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金嫂给她切的水果,薄荆舟和霍霆东都不在。 她朝她招了招手:“晚晚,来吃水果。” 沈晚瓷走过去,她手上拿了张a4纸,坐下后就开始写写画画。 秦悦织探头看了一眼:“你画什么呢?” “姜家的家谱图。” “你怀疑今天的事是姜家的人做的?”沈晚瓷在调查她妈妈的死因,这事秦悦织知道,但具体细节也知道的不是特别清楚。 沈晚瓷头也没抬,她这段时间一直调查姜家,对他们庞大的人物关系已经理的很清楚了,不用查电脑就能画出来:“不是怀疑,是肯定。” 她将今天探监时出现的突发情况说了一遍,在说到那通电话的时候,沈晚瓷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有些怅然道:“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当时犹豫的那几秒,蒋政新或许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秦悦织:“你想知道如果我是蒋政新,会怎么做吗?” 第364章 出国 第364章出国 沈晚瓷回头看向她:“怎么做?”‘ “我会给你抛个饵,吊住你,然后把事情分成三份讲,第一份今天讲,第二份等你把孩子送出国,成功让那个教授成为他的主治医生后讲,第三份就得等到我在国外安定下来后再讲,”秦悦织说话时语气轻飘飘的,却格外让人信服,“人性如此,亲人朋友尚且不可全信,你看那些被骗去缅北的,除了本身起了贪念,就是熟人下的手。” “他是撞死伯母的凶手,要是没了底牌,你反悔怎么办?如果他真是为了钱就丧心病狂到杀害一个无辜的人,那他自己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还能赌你是个宽容大度的圣母不成?” 沈晚瓷:“……”秦悦织:“所以今天不管有没有那通电话,你都听不到你想要的,既然如此,何必自责,”秦悦织勾唇,性感的长相明艳非凡,她插了一块哈密瓜塞到沈晚瓷嘴里,“人呢要学会和自己妥协,别什么都往身上揽,百八十斤的身体非要担万把斤的责任,累不累。” “真相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了,这次查不到,我们就接着查,这扇门堵住了,那我们就找窗户,路还能绝了不成?” 沈晚瓷咬了口哈密瓜,满嘴甜味,她阴郁的心情如同拨开了乌云的天空,豁然开朗:“悦织,你开个文物店可真是埋没了才能。” “不然呢,我要去做居委会大妈?还是天天穿个志愿者的工装逛湖边,劝那些失意青年回头是岸?”她翻了个白眼,“除了你,别人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 沈晚瓷感动得伸手就要抱她,但秦悦织却避开了,她拉开茶几的抽屉,一脸八卦的朝着她挤眼睛:“你们还在沙发上……啊……” “……” 她看着放在抽屉最里面的避孕套,身上的热度瞬间就起来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薄荆舟还挺会玩的啊,他这是不是想着硬件不行就准备靠软件来凑啊?” “你快闭嘴吧,你这一面可千万捂好了,霍律师一看就是个正经老干部。” 沈晚瓷不知道秦悦织和霍霆东具体走到哪一步了,但内衣扣子都掉到对方那里了,估计是成了,这几次又经常见他们一起,要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秦悦织:“霍律师一个搞耽美文学的,再老干部我跟他也是姐妹儿,最多舔舔颜,哎,有点好奇他的另一半,要是都帅的话,我就有cp磕了。” 两人正聊着天,霍霆东和薄荆舟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等她们发现时,那两人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了。 吓得她们差点没原地起飞。 霍霆东问秦悦织:“我要走了,你怎么着?是顺便送你回去,还是你留在这里?” “回去。” 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薄荆舟看她那眼神,哪里是在看人,分明是在看个千瓦大灯泡。 霍霆东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迈着两条大长腿就朝着门外走了。 车子是薄荆舟车库里的,他刚才在书房随便拿的钥匙。 将秦悦织送到楼下,他道:“伤口别沾水,记得去医院换药。” “好,”秦悦织点头,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我以为只有医生才这么细心呢,原来律师也细心,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如果只是她和沈晚瓷两个女人,对方可能不会光那样扔瓶硫酸进来就罢手:“改天请你吃饭。” 霍霆东拿了支烟含在唇间,但因为秦悦织不抽烟,他便没点:“什么是耽美文学?” 噗。 秦悦织:“……” …… 秦悦织和霍霆东走后,薄荆舟也出去了,临走时嘱托金嫂给她炖盅补气血的营养品,“今晚你在别墅里陪着少夫人,等我回来了再走,要是太晚了,就在这里住下。” 金嫂今晚其实有事,但她敏锐的察觉出薄荆舟说话的声音里带了浓郁的杀气,忙点头答应。 她感觉薄总出去不是去办事的,是去宰人的。 薄荆舟走后没两分钟,沈晚瓷就接到了姜二爷的电话,“晚瓷,你出事了?” “姜二爷消息还挺灵通的,”沈晚瓷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在姜家族谱、姜二爷的名字上画了个重重的圈,被她圈起来的,还有三个,这些是她在仔细分析过后列出来的嫌疑人。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画是苏阿姨给她妈妈的,现在只需要查到这个苏阿姨是谁的人,就能确定谁是凶手。 姜二爷:“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不是我,我会知道你出事,是因为薄荆舟在大肆找一辆套牌车,我就稍稍查了一下,那辆车是从青衫监狱下来的,再加上一些其他条件,推测出来的。” “方便见一面吗?就在御汀别院附近的咖啡厅。” 沈晚瓷想了想,应下了:“好。” “我让陆烽去接你了,应该已经快到了。” “……”咖啡厅里,姜二爷正慢条斯理的坐在位置上喝柠檬水,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 陆烽只把她送到了门口。 见到沈晚瓷进来,姜二爷的目光落到了她手上的灼伤上,眉头微微拧了下,“还有别处吗?” “没有了。” 姜二爷从旁边凳子上拿了一份合同给她:“看看,眼熟吗?” 沈晚瓷翻了翻,是她当初和陆烽签的那一份,“你什么意思?” 他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拿给她看的,绝对有别的目的。 姜二爷刚要说话,咖啡厅的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了,陆烽就在门口,立刻拦住来人:“薄总,二爷和沈小姐在谈事,您还请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我要是不等呢?我倒是不知道姜二爷有什么事是非要和我太太谈的。” 一个不让,一个不退。 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里,姜二爷淡定自若的道:“让薄总进来吧。” 他看向沈晚瓷,说了今天叫她出来的目的:“我有一批文物在国外,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运不回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国外替我修复这些东西,为期一年。” 第365章 不适合当丈夫 第365章不适合当丈夫 沈晚瓷错愕了一瞬。 薄荆舟已经拉开她身侧的椅子坐了下来,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是一个在公开场合下既不会太出格,又占有欲十足的姿势,“姜二爷,姜家那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还不够您掌控的,现在手都伸到我薄家了。” 姜二爷儒雅的脸上一派淡然,他靠着椅背,手搭在桌上:“如果我记得没错,薄总和晚瓷已经离婚了吧,何来我把手伸到薄家一说。” 薄荆舟:“我和……” 他正想说他们在交往,但话到嘴边又想起来,他现在还没转正,不算正式男朋友,而沈晚瓷还说了不能对外公开。他气馁的冷下脸:“就算是前妻,我也不会看着她被某些人欺骗,而且我现在正在追求晚晚……” 沈晚瓷在桌子底下飞快的拽薄荆舟的西裤,姜二爷今天找她来是和她聊公事的,所以他现在是她的老板,他在她老板面前给她表白,这是什么社死的骚操作? 她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来了?还有,你别胡说八道。” 薄荆舟抿起唇,“家里保镖说你被个男人接走了,他们也不敢拦,就只能给我打电话了。” 他其实一直都在御汀别院,泼硫酸的人找到了,就在后面的佣人房关着的,他不想让沈晚瓷操心,再加上问话过程难免有些血腥,所以就没和她说,打算调查清楚后再告诉她。 “我要是不来,你就要被这老男人骗走了。”说这话时,他语气里的委屈几乎都要溢出来了,而且完全没压着声音,倒像是直接说给姜二爷听的。 这个老男人打的一副好算盘,把人支到国外,异国他乡,身边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最是孤单寂寞,需要人陪的时候,他再适时的关心两句,就能趁虚而入了。 姜二爷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沈晚瓷却尴尬得只想把薄荆舟那张嘴给捂住。 什么老男人,什么骗,人家姜二爷是她妈的初恋,管她的事也是看在故交的份上,虽然提出的要求她不太能接受,但怎么可能对她起那方面的心思。 她之前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他的孩子,毕竟时间对的上,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第一,她和他长得不像,第二,以姜二爷的背景,不至于十几年都找不到她妈,除非是没有感情了,但如果没有感情,那半山别墅那些东西为什么保存的那么好呢,第三,她真没看出来姜二爷对她有什么父女情,无论是陆烽还是李姐,对她的态度可都不像是对上司孩子该有的态度。 薄荆舟眯眸,眼底全是冷嘲:“以姜二爷的年纪,晚晚叫你一声叔叔应该也不算是给你升辈分吧,作为长辈,您对一个跟您侄女差不多大的女孩生出那种不该有的心思,是不是太丢身份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晚瓷长得这么漂亮,有几个追求者不是正常的吗?而且感情和年纪无关,重要的是彼此有没有那份意,薄总觉得呢?” “……”沈晚瓷觉得薄荆舟肯定要炸,生怕两人闹起来,这可跟和秦赫逸打架时不同,姜二爷怎么说也是长辈,但真要动手,折寿。 她也怕她妈晚上来找她算账。 她是真没想到平时儒雅和善的姜二爷,也有这么嘴损的时候,专挑薄荆舟的雷区蹦迪。沈晚瓷急忙插话道:“姜二爷,还是说正事吧,我不会出国,当时签合约的时候只说工作地点在半山别墅,所以我有权利拒绝。” “合约上第79条写了,必要时,必须配合老板的出差调度,现在去国外,就是指派出差。” “……” “按照相关条款,超过三个月的出差已经不算出差了,而是属于工作地点变更,员工有权拒绝出差安排。” “那就先去三个月吧,”如果三个月后事情解决了,那也不必再去了,“回来后再换个地方出三个月,一年也就十二个月,出四次就够数了。” 薄荆舟:“……”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虽然场合不对,但沈晚瓷还是想笑,薄荆舟这个带毒的蚌壳精,在圈内横行无忌二十多年后,终于遇上对手了。 关键是姜二爷还全程淡定,四两拨千斤。 “既然如此,那就解约吧。”薄荆舟直接替沈晚瓷做了决定,他是绝对不会放她出国呆一年的,聚少离多本就影响感情,何况她现在对他还没什么感情,连做那种事都是为了道谢,今天甚至直接把他当成转移情绪的工具人。 这种情况下放她离开,无异于是放鱼入海,捞都捞不回来。 “我不同意,”姜二爷杀人诛心:“她当时为了还欠你的钱,预支了一个多亿的工资,薄总,你也是商人,你算算,这么多钱得打多久的工?还是你们都觉得我是做慈善的?人傻钱多,没事就到处洒,洒了还不求回报。” “我……” 沈晚瓷刚要说话,就被薄荆舟打断了,男人态度强硬:“预支的那部分钱以及利息,我会让人打到您账户上,至于违约金,姜二爷算好后把账单寄到我公司就行,会有专人处理。” 说完后他径直起身,拉着人就离开了。 沈晚瓷还有话想和姜二爷说,她试图挣开薄荆舟的手,但试了几次都无果,“薄荆舟,你先……” 她低头想把他的手扒开,结果却瞧见他衬衫衣袖的内侧有血迹,挺大的一块,“你受伤了?” 薄荆舟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应了一声:“恩。” 沈晚瓷:“渗了这么多血,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看看。” 这肯定不是什么小伤,薄荆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伤口裂了。 薄荆舟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握住她伸来的手:“回去给你看,大街上呢,你别这么猴急。”身旁正好有人经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猴急’的沈晚瓷,那眼神,一言难尽。 沈晚瓷咬牙,一张脸都憋红了:“你闭嘴,你才猴急呢。” 两人走后,陆烽走进来:“薄总对沈小姐挺好】的,我们才刚把人接过来,他就到了。” 目的没达成,姜二爷这会儿心情有些烦闷,皱眉道:“好什么好,这么蠢。” “……” “太蠢了,不适合当丈夫。” 第366章 配了个情侣款 第366章配了个情侣款 回到御汀别院,沈晚瓷心里还在想姜二爷突然提出让她出国的事,莫非姜家要变天了? 难怪突然要来京都发展。 她心里想着姜家的事,忘记了薄荆舟身上的伤,结果一回神,人都不见了。 “??” 居然没有趁机提要求,这一点都不符合狗男人的性子。 沈晚瓷刚准备上楼去看看,就接到了聂煜城打来的电话,“晚瓷,晚上公司为穿越城那个项目举办庆功宴,你有空吗?项目部那群人整天念叨着想死你了,你要是来,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她就是兼职,每天出现在公司的时间不超出四个小时,因为时间紧迫,基本一到公司就马不停蹄的投入到工作,连闲聊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们那哪里是想她,分明是故意打趣聂煜城。 她不信以聂煜城的心思会看不出来。 沈晚瓷:“煜城,抱歉,我等会儿有事,可能会忙到很……” 聂煜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她道:“对了,我妈前几天收拾家里,正好找到一件伯母留给你的东西,她本来想亲自给你的,但她这几天病了,起不来床,要不我等会儿直接带去宴会现场。” “伯母病了?严重吗?” “就是感冒,她一向底子不怎么好,又拖了些时间,就病严重了。” 沈晚瓷一听有些担心,聂伯母算是她妈妈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对她也极好:“那我去看看伯母,她现在在医院吗?” “在家,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趟,顺路经过公寓,我去接你?” 听物业说,沈晚瓷已经好久没回过公寓了,像是搬出去了。 沈晚瓷听见楼上有动静,抬头看了眼,正好瞧见薄荆舟从上面下来,他换了件黑色的衬衫,刚好合身,下摆扎在裤腰里,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男人身高腿长的劲瘦身材。 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肌肉也不是那种块块隆起的夸张线条,但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所散发出的力量感。 比那会所里专门训练出来讨富婆欢心的牛郎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她道:“我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偏,不用来接,我等会儿直接开车过去。” “好。”薄荆舟皱眉:“你又要去哪?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医生让你多休息。” 他抿了抿唇,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伤害你的人也还没抓到,万一他们又对你不轨怎么办?”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感觉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聂煜城,只有那朵茶花精才会这么擅长哄女人,跟个中央空调似的,靠近他三米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差别温暖。 “聂伯母生病了,挺严重的,我去看看。” 沈晚瓷收起手机,薄荆舟说话时,聂煜城已经将电话挂了。 “……” 这要是聂煜城生病了,他肯定把人拦住,但生病的是聂煜城他妈…… 她忍不住吐槽,上次苦肉计没成功,这次居然连自己妈都利用上了,这么卑鄙有心机的人,偏偏沈晚瓷还觉得他是个遗世独立风度翩翩的人物。 沈晚瓷站在玄关处换鞋:“你的伤处理了吗?严重的话就叫医生来看看。” 薄荆舟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他倒是想用受伤来博同情,但问题是他没受伤,一看就穿帮了,“我陪你去吧,我也好久没去看伯母了。” “你不用去公司?” 他这个总裁当的是不是有点太闲了?公司真的不会破产? “不用,下午没什么事,都让陈栩推了,而且现在去,都下班了……”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陈栩的声音,因为沈晚瓷要出门,换鞋的时候就顺手将门打开了,所以格外的清晰:“薄总,旺运和程峰两家公司的负责人还在公司等着呢,您忙完了吗?要不先去一趟?”别的公司也就算了,这两家都背靠大树,不好得罪,而且他们明早的飞机去外地参加会议,不好改时间。 薄荆舟:“……” 从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沈晚瓷:“你去忙吧,那些人应该暂时不会对我做什么,不用担心。” 早上泼的时候说了是警告,应该就是没想弄死她。 薄荆舟犹豫了片刻,“我让保镖跟你一起。” 看着某个茶艺大师。 “不用,”她警告他:“你也别让人暗地里跟着我。” …… 沈晚瓷路过商场时去买了点营养品,刚到聂家就听到了从楼上窗户传出来的剧烈咳嗽声,就像是止不住一般,惊天动地。 她连忙拎着东西进去,和刚准备出来的聂煜城撞了个正着。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给她拿了双女士拖鞋:“新的,刚刚回来的路上买的。” “伯母的病还没好转吗?医生怎么说?” “已经比之前好些了,只是年纪大了恢复力不如年轻人,所以可能会拖得有些久。” “晚瓷来了,赶快坐,”聂伯母拖着病体从房间里出来,整个人风一吹就要倒。 沈晚瓷生怕她站不稳从楼梯上摔下来,急忙就上去扶她:“伯母,您不用管我,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我都在床上躺好几天了,骨头都软了,扶我去楼下坐坐吧,”她腿上没力气,下楼走的格外的慢,聂煜城和沈晚瓷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再加上两人颜值都高,简直配一脸。 扶聂伯母坐下,沈晚瓷又拿了靠背给她垫在腰上。 “那天我收拾家里,发现你妈妈之前遗落在这儿的腕表,你拿回去吧,做个纪念。” 聂煜城上了趟楼,拿下来一个一看就有些年代的腕表放在沈晚瓷面前。 基础款,金属的表带,即便是在今天也一点都不过时。 只不过这款表跟聂煜城手腕上戴的表一模一样。 这还莫名配了个情侣款。 聂伯母接下来的话给她解了惑,“这款表我和你妈一个买了一个,那晚我还给她打电话说起这事,打算第二天让司机给她送过去,结果你妈回了云城,后来时间太久就忘记了。” 第367章 庆功宴 第367章庆功宴 沈晚瓷接过来,腕表保存得很好,只除了金属的表带因为时间太长有些氧化外,几乎没什么别的划痕。 她心里对沈震安的怨气又升了一阶,一个外人尚且都能将她妈妈的遗物保存得这么好,沈震安那个混蛋,就配一个人孤独终老。 腕表里的针已经不走了,估计是没电了。 聂煜城见她盯着指针出神,开口道:“电池没了,等会儿我拿去钟表店换一个就能正常走了。” “不用了,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我想放在那里,好好保存,”沈晚瓷将腕表收起来:“谢谢伯母。”聂伯母瞧了眼聂煜城,他一贯温润的脸上仿佛笼了层郁色:“瞧你客气的,当年你爸做出那样的事,聂家那时候也资金周转困难,没能帮上你的忙,这些年我一直愧疚的不行,觉得以后死了也无颜去下面见你妈……”话还没说完,就又开始咳了。 佣人端着刚做好的甜点过来,“沈小姐,夫人知道您要来,特意吩咐我们做的,尝尝还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谢谢。” 聂伯母生着病,精神不济,没坐一会儿就困了,沈晚瓷将她扶回房间后就准备离开,聂煜城正在打电话,听到声音后回头,“香香找你。” 沈晚瓷:“??香香找我?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香香有她的联系方式,上次聂煜城住院,就是她给自己打的电话。“她问我一些晚上庆功宴的细节,说要给你打电话,我顺口提了句你跟我在一起,她就闹着要找你。” “……” 虽然事实如此,但沈晚瓷总觉得这话容易让人多想。 可看聂煜城一脸坦荡,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脑子被薄荆舟带脏了,误会了。 聂煜城虽然之前追过她,但自从她没去聂氏上班后,两人就联系少了,他也没再提过喜欢她。 就连上次捡钱包受伤,说话的也是香香,后来也没后续,她连他什么时候伤好出院的都不知道。 沈晚瓷不想接,刚要摆手拒绝,香香亢奋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哪怕没开免提,也听的一清二楚。“晚姐,晚姐,我听聂经理说你晚上不来,为什么呀?今晚可是为了穿越城特意开的庆功宴,我们项目部就该整整齐齐的,你要是不来就不完美了。” “你不来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好想你啊,”毕竟沈晚瓷在的时候,聂经理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哪怕有工作没做到位,最多也是打回来修改,“你也不来看看我们。” “晚姐,你晚上一定要来啊,我们等你,上次有几位大佬还问我穿越城的外观设计是圈内哪个大神设计的,你来我把联系方式给您,今天他们好像也要来,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都是行走的人民币。” “不说了,我得去挑礼服了,聂经理给我们项目部全体员工约了造型师,今天我们去炸翻全场。晚姐,快点哦,你要放我鸽子,我就哭给你看。” 沈晚瓷一句话都没插上,行程就被香香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她看着含笑的聂煜城,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她一直都是这么亢奋?” 她想到了陈栩,同样是秘书,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下班的时候是,上班虽然也咋咋呼呼,但好歹还收敛点。” 这种情况,沈晚瓷也不好意思不去,她打算去露个面就回去。 聂煜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动摇,趁热打铁:“去喜美吧,今天公司包场,正好和他们会合。” …… 宴会举办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沈晚瓷到了后才发现这是场商业宴,京都好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主要是为了介绍穿越城这个项目,所以也算是庆功宴,但要说完全是庆功宴,那也不是。 沈晚瓷和聂煜城一起进的场,他们到喜美时,已经没人了,就剩下他们两个姗姗来迟。 聂煜城是聂氏的太子爷、继承人,他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沈晚瓷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阵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刚才在外面一直在找项目部的同事,但不知道是他们来晚了,还是错过了,一个相熟的人都没看到。 但聂煜城居然毫无顾忌的转身和她说话了,还微微曲起了手肘:“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要礼节性的挽一下?” 沈晚瓷干笑:“……不用了,走吧,那么多人看着,你这搞得跟结婚似的,小心以后没女孩子嫁给你。” 说完,她就无视了他的手,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扫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项目部的一行人,大概是不习惯参加这样的商业宴,正坐在休息区聊八卦。 香香最先看到她,‘蹬蹬蹬’的朝她跑了过来,“晚姐,你怎么来这么晚?” “路上堵车。” 京都堵车,跟吃饭一样正常,香香就没多问了,“我带你去见大佬。” “不用了,我以后没打算进建筑行业,就不去浪费大佬们的感情了,你去和他们聊天吧,我去拿点东西吃。” 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参加宴会,以前还是薄太太的时候,她的身份没有公开,江雅竹觉得委屈了她,时不时会带着她去参加一些宴会,想让她多认识些人,多交些朋友,平日里也能约着出去逛逛街。那些人看到她是跟江雅竹一起来的,都想要讨好她,在知道她是沈家破落户的女儿,和薄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交情后,就纷纷变了副嘴脸。 不是冷漠相待,就是各种炫耀。 沈晚瓷随便拿了点东西,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开始刷小视频,薄荆舟发过来一条微信:七点了,金嫂饭菜都热了两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了句:参加宴会,要晚点回去,你先吃吧。 薄荆舟回的很快:你不是去看聂伯母了? 沈晚瓷:恩,聂氏举办的…… 她正要说是穿越城的庆功宴,就有声音从头顶落下,询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 第368章 情侣表 第368章情侣表 沈晚瓷抬头,站在面前的是个年轻女孩,黑发白肤,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穿的晚礼服也是和她气质相同的可爱风。 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可以。” 沈晚瓷正准备继续回信息,就听到女孩问:“我刚刚看到你和聂少一起来的,你是他女朋友吗?” “不是,我之前是他员工,”她示意了一下台上‘穿越城’几个字,“是来参加庆功宴的。”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叫周景,”女孩一脸喜色,毫无遮挡,“我爸和聂叔叔有意让我们联姻,我也很满意他,刚才看到你和他一起进来,我还以为我要被拒了呢。” 沈晚瓷:“……” 周景自来熟的态度简直无敌了,不一会儿功夫,家底子全暴了,连和初恋第一次约会接吻的事也说了,正开始憧憬她和聂煜城的婚礼要办中式还是西式,以后要生几个娃。 “周小姐,”沈晚瓷打断她,“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为什么?” “容易被骗。” “……” 这一耽搁,沈晚瓷就忘了回薄荆舟的消息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她扭头看去,居然是姜二爷,身边雷打不动的跟着陆烽。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姜家想要来京都发展,参加宴会拓展人脉是必不可少的。周景还在追问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沈晚瓷有一搭没一搭的挖着面前的蛋糕吃,偶尔回复一句。 没过多久,门口再次传来了骚动,这次动静挺大,但沈晚瓷不感兴趣,她准备吃完这个蛋糕就溜了,却听到周景喊了声:“薄总来了。” 沈晚瓷抬头,果真看到正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薄荆舟,他也在往这边看,视线对上,又很快各自挪开了。 她是不想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薄荆舟是真的脱不开身。 周景被她爸爸叫走了,沈晚瓷拿出手机,才发现薄荆舟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但她刚才嫌一直震动很烦,就关成了静音:聂氏的宴会,你去做什么? 什么时候结束? 宴会地址在哪?一条比一条怨气重,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另一头。 聂煜城看着不请自来的薄荆舟,挑了挑眉,压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人知道他们闹掰了,都还以为两人是好兄弟,见他们聊天,也就识趣的暂时先离开了。 薄荆舟的目光一下就落到了聂煜城的腕表上,那腕表一看就有些旧了,表不大,甚至有些秀气,但姓聂的性子温润,没有攻击力,倒是非常适合戴这样大小的表。 他之所以会看到,不是因为特别关注,而是太醒目了。 聂煜城用的就是戴腕表那只手端酒杯。 薄荆舟皱眉,满脸嫌弃:“把你那个丑不拉几的腕表从我面前移走,你现在欣赏水平退化的这么严重,是人老了眼花了吧,这都多少年前的款了。” 聂煜城半点没生气,他甚至还翻来覆去看了看:“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呵。” 薄荆舟冷笑一声,懒得跟他争辩。 他掏出手机给沈晚瓷发信息,半点没避讳身侧的聂煜城:什么时候回去? 不过聂煜城这人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有偷窥别人信息的癖好,在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就自觉转过身去和旁人交谈了。 薄荆舟:“……” 伪君子就是这点不好,表面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想无意间给他看点‘秘密’都不行。 沈晚瓷只说不能主动和别人说他们的关系,但并没有说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发完信息后,他就盯着沈晚瓷的方向看,但对方压根没看手机,更别说是回信息了,她好像碰上熟人了,正跟人聊得起劲。 聂煜城作为宴会主办方,很忙,很快就被人叫走了,临走时,他问薄荆舟:“你真觉得这款表不好看?” “是,丑死了。” 聂煜城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走了。 薄荆舟朝着沈晚瓷的方向走过去,中途有人敬酒,他本来不想喝,但对方有官职在身,他也不好太过不给面子。 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休息区,就听到沈晚瓷在问她对面的人,用什么办法能更好的养护腕表。 这种装饰物,不都是戴几次就扔了,哪里需要特意养护。 薄荆舟正反省是不是自己平时给她送的首饰太少了,让她连个腕表都还想方设法的小心养护。 然后就看见沈晚瓷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块有些年代的表,是和聂煜城手腕上那款一模一样的情侣表。 第369章 什么时候买的情侣表 第369章什么时候买的情侣表 那人刚要伸手来接,就察觉到一股十分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薄荆舟。 男人面容冷峻,正抿着唇看着沈晚瓷手上的那块腕表。 “……” 气氛好像不太对。 他十分识趣的收回了手,“沈小姐,我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沈晚瓷无语的扭过头,本来想指责薄荆舟把人吓跑了,结果发现会场里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往这边看,本来是个原地蹦迪都没人会注意到的角落,结果因为他,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于是她将那句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装作和他不熟,走了。 临走时,还将那块腕表装进丝绒盒,放进了包里。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放的是什么不可复制的古董珍奇。 薄荆舟的脸色更黑了,“这表对你很重要?” 他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个专门拆表的,这辈子就跟这鬼东西耗上了。 沈晚瓷嘴唇没动,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单音:“恩。” 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着,现场还有记者在,她哪里敢和他多说什么,那些人都是火眼金睛的人精,只要是有关系的两个人,哪怕只是隔着人群对视一眼,都能被看出端倪。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其实被看出来也没什么,她又不混娱乐圈,现在的社会,前夫前妻复婚、情侣分分合合,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泼她硫酸的幕后凶手还没找到,谁知道那变态有没有眼线在现场。 见她承认的这么爽快,薄荆舟从舌根到牙龈都泛着苦味,“聂煜城手腕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说不定她不知道,是聂煜城挑拨离间,故意设计的。 要不然会恨不得把那块破表怼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连问了他好几遍好不好看。 好看个屁,就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 “恩,”沈晚瓷又应了一声,见薄荆舟一直跟着她,而朝这边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头也没回的压着声音说了句:“你别跟着我,那么多人看着呢。”本来就因为表的事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如今沈晚瓷又一脸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的模样,薄荆舟的怨念就更重了,好几次都想着干脆把人拽怀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你和他什么时候买的情侣表?” 肯定是以前。 第一:那表一看就旧了,第二:沈晚瓷虽然不愿意公开他的身份,但也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性子。 沈晚瓷:“??” 难怪觉得这狗东西阴阳怪气的,原来又在胡乱吃醋。 她冷笑了一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好奇,去问问我妈,毕竟手表是她的,她肯定知道。还有,聂煜城手上那个是聂伯母的,她和我妈买的姐妹款,你要是眼瞎,连男款女款都认不出,可以把眼睛捐了。”他猛的回头看向聂煜城的方向,就知道那狗东西不安好心憋着坏,对方对上他的视线,朝他遥遥举了下酒杯。 握杯的还是那只戴腕表的手。 薄荆舟:“……” 好想把他爪子给剁了。 等他再转回来,沈晚瓷已经跑没影了,他抬头正要寻找她的踪迹,就听到姜二爷在身后道:“她避你都恨不得贴着墙走了。” “听说那两个泼硫酸的人被你找到了?问出什么来了吗?” 薄荆舟态度冷淡:“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如果真是姜家的人指使的那两人,你觉得有谁比我更容易调查到真凶?”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肯定薄荆舟问不出什么能直指幕后真凶的证据,如果对方做这种事连尾巴都扫不干净,他也不会十多年了,还没抓到对方的把柄。 薄荆舟默了半晌,“他们有一晚喝醉了,醒来后怀里就抱了个手提袋,里面全是钱,还有张字条,上面写了晚晚的详细资料以及两个选择,就连她去青衫监狱的行踪也是对方写在上面的。” “一个选择是给点教训,但手段要狠,事成后再给一倍的钱,另一个选择是把人弄死,钱加到十倍,事后还送他们出国避祸。” “那两人虽然贪,但也不敢杀人。” 姜二爷儒雅的面上一片阴沉:“那是他没打算要晚瓷的命,所以故意找的那两个窝囊废。” 只有留着沈晚瓷,才能在关键时候桎梏他。 薄荆舟皱眉:“你还是称呼她沈小姐吧,毕竟不熟,让别人听见了容易说闲话。我下午已经让助理给您秘书打电话了,合作的事可以考虑,但条件是合约作废,并且你以后不得再插手她的事。” 姜二爷:“既然如此,那就别合作了吧,合作讲求心往一处使,你这种心态,我怕你坑我。” 薄荆舟正要说话,便有人俏生生的立在了他面前。 “薄总,”是个年轻女人,薄荆舟之前在宴会上见过,某集团老板的独女,不过最近那家公司出现了周转困难,到处在融资:“听说最近薄氏旗下的科技公司新研发出了一款医学机器人,能放在家里做一些基础的体检,并且随时监控病人的健康情况,还带有护理功能……” “抱歉,”薄荆舟打断她的话,“这款机器人还没有正式上市,属于商业机密,暂时不对外公布具体细节。” 女人穿着红裙,头发卷成了性感的大波浪,长相和打扮都偏成熟。她对机器人没兴趣,这些也是刚才临时抱佛脚百度查的,她就是想寻个薄荆舟感兴趣的话题,结果对方一开口,就把天给聊死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第二个话题时,薄荆舟一改平日里的冷淡,主动介绍道:“这位是a城姜家的姜二爷,也是姜家现在的掌权人,最近正准备把版图扩到京都。姜二爷能仅仅十年的时间就把当初风雨飘摇、即将破产的姜氏做大到a城的龙头,这京都的豪门圈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您可别只顾着赚钱,还是要找个女人定下来,不然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姜二爷刚才还在疑惑薄荆舟怎么突然开始夸他了,结果就见对面红衣女人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亮。 第370章 介绍女朋友 第370章介绍女朋友 感情是奔着给他介绍女朋友的目的去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狗。 红衣女人隐晦的打量着姜二爷,她无法判断面前男人的具体年纪,身上有种岁月沉淀出的包容和儒雅,身材伟岸,在这份让人蛰伏的气质面前,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年纪。 a城姜家,她听过,如果能搭上姜二爷,那家里资金短缺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姜二爷,我敬您。” 她前几天差点被她爸送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来搏一搏。 听说薄总和他前妻是因为一夜情结的婚,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就帮她还了好几个亿的债,所以把他当成了首要目标。 但薄荆舟对她明显没兴趣,如今看着面前的姜二爷,她也挺满意。 面对红衣女人的热情,姜二爷也只好礼节性的喝了一口,他扭头看向薄荆舟,冷笑:就你这心眼子多的,也配娶晚瓷? 薄荆舟对他心里的想法完全不知情,朝着他颔首:“就不打扰姜二爷和人聊天了。” 他没在宴会上待太久,来之前就应酬过一轮了,刚才又喝了不少,胃里这会儿火烧火燎的。 出了大厅,他站在门口给沈晚瓷发信息:“出来,走了。” 等待的期间,薄荆舟拿了支烟含在唇间,正低头要点,就有个身影磨磨蹭蹭的挪到了他面前。 是挪。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浑身紧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立刻撒丫子跑了。 薄荆舟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耐烦的皱眉:“……” 又是一个凑上来,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 他维持着点烟的动作,等人走到面前才冷冷的掀眸,一双眼睛在沉沉的夜色中冷的好像某种无机制的物体。 周景被吓了一跳,浑身炸毛,战战兢兢的道:“刚刚有个人让我代他问你一句,上次他送的花,你还满意吗?” “……” 薄荆舟立马就想到了那次和沈晚瓷在餐厅吃完饭出来,收到的那束花。 他本来只是淡漠的表情一下沉了下来:“那人呢?” 周景指着花园:“那儿?”怕薄荆舟误会她和那人是一伙的,急忙解释:“我刚刚就是在那儿碰到的他,他拿刀抵着我的后腰,站在我后面说的,我没看清他的脸。” 她急的都快哭了,自己就不该出来透气,结果踩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薄总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要杀了她。 眼前这姑娘单纯的像个单细胞生物,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看向她手指的方向,然而那里阴影重重,哪还有人的影子。 沈晚瓷收到薄荆舟发的信息时,已经都快走到门口了,结果出去后却没瞧见他的人。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先走,就见薄荆舟从旁边花园里走了出来,瞧着他冷肃的脸,沈晚瓷疑惑的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男人缓了缓神色:“没事,去抽了支烟。” 沈晚瓷果真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烟味。…… 天域江景。 姜二爷在京都的住处。 他一到家就气得摔了杯子,陆烽跟在他身后,“二爷,医生让您情绪不要激动,控制血压。” 姜二爷还是怒气难消,他冷笑:“二选一,他那二选一是给那两个流氓混混看的吗?他那分明是给我看的,他在拿晚瓷的命威胁我。” 提到威胁,他按住自己腹部的位置,陈年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二爷,”门外有保安通报:“五爷来了,还带着沂合小姐。” 姜二爷摁了摁眉心,“把地上收拾了,叫人进来。” 姜五爷性格温柔敦厚,一进来就赔笑:“二哥,沂合知道错了,她这几天在a市反省,眼睛都哭肿了,您从小疼她,也不忍心她哭坏了眼睛,是不是?这次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 他看下眼姜沂合。 姜沂合立刻认错:“二叔,我知道错了。” 姜五爷趁热打铁,“您看,她这次是真心想改,我明天就领着她去给薄总和薄总太太赔礼道歉。” “她知道错了?那些被她强逼着辞职和转学的人呢?” 他宠她,是因为她是晚辈,姜家下一辈的女孩子又少,自然偏护一些,但毕竟只是侄女,他不可能、也不方便事事插手,所以姜沂合在国外做的那些混账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姜五爷一脸懵懂的看向姜沂合:“什么辞职?什么转学?” 姜沂合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急道:“二叔,我知道错了,您别说,我以后再也不去找沈晚瓷的麻烦了。” “二哥,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变得这般任性妄为,我以后一定好好管着她。” 姜二爷厌烦的挥了挥手,“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看着办,你也毕业有两年了,既然想留在京都,那就好好找份工作。” 说完看向姜五爷:“你要再这么惯下去,迟早要捅娄子。” 他们走后,陆烽道:“据跟踪五爷的人汇报,没什么异常,每天公司、应酬、家,三点一线,通话记录上的每个人都能对号入座,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 五爷这些年都是不争不抢、温和有礼,二爷指哪打哪,可谓是整个姜家最支持二爷的人,就是太惯着孩子了。 姜二爷看着门口:“这可不一定,这姜家,明争暗斗了几十年,不是千年的狐狸,早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门外,司机见到出来的姜五爷和姜沂合,急忙发动了车子。 上车后,一贯嚣张的姜沂合一改对外跋扈的性子,窝在靠窗的座椅上,一声不敢吭。 车内气氛紧绷。 等车子驶出天域江景的范围,姜五爷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让你去国外,是让你去镀金的,不是让你去毁自己名声的,蠢货,跟你妈一样目光短浅!” 姜沂合被打的脑子嗡嗡的响,捂着脸不敢吭声。 “这次要是再失败,被人跟条狗一样赶回a市,那姜家那门亲事,你不同意也得给我同意。”他一脸厌弃:“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怪你自己运气差,其他人大的大小的小,只有你年纪合适,帮老爷子还情!” 第371章 人死了 第371章人死了 翌日。 沈晚瓷刚做完一个超精密的修复步骤,准备起身去倒杯水,搁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偏头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显示的归属地是京都:“喂。” “挽挽,是我……” 沈晚瓷听出是姜沂合的声音,直接就把电话挂了,还顺便拉入了黑名单。 两分钟后,又有电话打进来,还是陌生号,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她。 这人是不是有病?刚消停几天又开始作妖。 沈晚瓷挂断电话后,直接将手机设置成拒绝未接来电,但还没等她设置好,电话就又来了,简直是烦不胜烦。 她一脸恼怒的接起:“姜沂合,你是不是有病?大清早的非逼着人骂你是吧?你在我这儿底裤都被扒干净了,你觉得我是脑子里装了多少水才会……” “沈小姐吗?”对方见她越骂越起劲,急忙打断她:“我们这儿是青衫监狱的,蒋政新昨晚在牢里心脏病突发,没抢救过来,去世了。” 这事本来只需要通知家属,但沈晚瓷是这几年唯一一个,隔几个月就去探监的人,次数频繁得连狱警都认识她了,所以还是打电话知会了她一声。 还有一个原因:“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属,遗体现在在中心医院,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对方,如果你是他亲属的话,就来帮他把手续办了,送去火葬场火化吧。” “你说什么?”太突然了,沈晚瓷一时没反应过来。 “蒋政新昨晚心脏病发,去世了。” 沈晚瓷:“……” 在里面那么多年都活的好好的,偏偏昨晚就去世了,这也够巧的。 背后之人如此心狠手辣,那昨天为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呢?他不对她下狠手,肯定是在顾忌什么。 难道是顾忌薄荆舟? 对方能把手伸到监狱里去,可想而知背景有多深厚,就她这点儿名气,还不足以让人忌惮。 “沈小姐?沈小姐?” 狱警连声的呼唤让她回了神,沈晚瓷:“什么事?” “蒋政新的遗体……” “我联系不到他的家属,”也不会去联系,她没那么大度,原谅一个直接杀害她妈的凶手:“你们直接把尸体扔了吧。”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人倒霉了,果然是事事都不顺,刚挂断电话,姜沂合就站在了她面前,她一个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她爸。 她没见过姜五爷,上次姜家宴会,他临时有事没到场,但两父女站在一起,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想认错都难。 姜五爷笑容和煦,满脸慈爱,一看就是个老好人,但沈晚瓷对姜家人都印象不好,所以哪怕他摆着这副无害的模样,她也觉得他是个白切黑。 “沈小姐,沂合前段时间多有得罪,这次我带她来给您赔礼道歉了,还请您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她二叔这次罚她罚得挺重。”沈晚瓷:“我年纪比她还小一岁。” “……” 姜五爷脸上表情一僵,从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也不知道沈小姐喜欢什么,就没买东西,这里是五百万,密码写在卡背后了,算是我替沂合给的赔礼,我知道您肯定看不上这点,如果有别的要求您尽管提。” 虽然不喜欢姜家的人,但一个长辈开口闭口都是用的尊称,还是让她很不自在,“姜五爷您太客气了,这钱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换句话说,就是我不会原谅你女儿,也不会和她交好,你赶紧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一收。 不愧是姜家,出手这么豪阔,对着个陌生人都能甩五百万。 她有点理解那些自愿转学和离职的人了,她给的实在有点多。 “让你收着就收着吧,这点钱对我们姜家而言,手指缝里漏一点都比这个多,我的床单都用的是爱马仕的,”不愧是姜沂合,道歉都能道出优越感,“听说你之前为了区区几个亿,就爬上了薄总的床,这点钱,还不够我一年的开支。” 姜五爷一巴掌拍在她身上,不重,一看就是打给自己看的:“让你来道歉,你这张嘴是不是劈叉了闭不上?语文课都体育老师教的?一点话都不会说。” 沈晚瓷就看着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使劲想将自己往坑里忽悠,自己女儿长了张什么嘴不知道?真要有心阻止,开口说第一个字就给她拍下来。 沈晚瓷把卡推回去:“姜五爷,这钱还是留给姜小姐买爱马仕吧,薄荆舟之前给了我几张黑卡,实在刷不完,你这钱我留着没用也是浪费了。” 他们越是这么上赶着,她越是觉得有猫腻。 肯定在策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姜沂合那话明着是炫耀,但另一方面,不也是在强调姜家多有钱,当姜家人多好吗? 想到这里,沈晚瓷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头发。 “沈晚瓷,你吹牛也要有个限度,薄总怎么可能给你好几张黑卡,我又不会看不起你穷。” “那行吧,既然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她打开钱包将卡放进去,姜沂合看着卡夹里露出来的几张黑卡,气得眼睛都要鼓出来了。 就沈晚瓷的这点儿收入,办一张都勉强,所以真是薄荆舟给的?还一给给几张? …… 人一走,躲在四处吃瓜的同事就围了上来,“挽挽,泰莉莎对你做了什么啊?她爸一出手就是五百万,这么豪横?” “指使白月月陷害我。”钗子的事当初闹得很大,全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啊,不是吧,白老……白月月不是已经承认是她自己妒忌你,才这么做的吗?” 姜沂合表面工作做的好,博物馆里所有人都吃过她买的下午茶,接过她送的礼物。 “挽挽,你是不是搞错了啊,真要有这种事,白月月肯定早招了啊,主谋和从犯判刑标准可是不一样的。” “就是,泰莉莎又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人家家里那么有钱,哪需要妒忌你啊。” “也可能是真的呢,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拿五百万给挽挽,冤大头也没有这么冤吧。” 现场分成了两拨人,很快争执了起来。 沈晚瓷没有理会,她给姜二爷发了条信息:「刚才姜五爷来博物馆给了我五百万,说是赔的礼,你让陆烽来拿回去。” 姜二爷说的随意:「给你的就是你的,花了吧,出国的事好好考虑一下,别听薄荆舟那蠢东西的。」 第372章 床戏照片 第372章床戏照片 姜家果真豪横,五百万说给就给,这么随意,姜沂合那话虽然欠揍,但确实是实话。 果真,实话都是不讨人欢心的。 既然姜家掌权的都这么说了,那不嫖白不嫖,被姜沂合恶心了那么久,这手指头缝里露出的渣渣赔偿也是她应得的。 于是她给秦悦织发信息,“等会儿一起逛街?” 秦悦织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中,哪有心思逛什么街啊,她给她回了个‘大哭’的表情,“不行,不逛。” 回复完,目光再次扫到了桌上那叠辣眼睛的照片,简直绝望到心如死灰:“霍律师,您大可不必这么较真,我就是随口胡诌的……” 那天霍霆东问她什么是耽美文学,当着当事人的面,她能怎么说?只能信口胡诌:「就是位置和寻常人走的不太一样。」 这句话也不完全是谎话,的确不是一根道啊。 当时霍霆东什么都没说就放她下车了,哪晓得今天整了这么一出等着她,这一张张的,全是男男,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的资源,她平时百度都搜烂了,也没搜到。 当然,也可能是她舍不得花钱的缘故。 霍霆东看着她,用他那上庭时严肃义正的语气一字一句道:“耽美文学,起于日本,现在一般指男性与男性之间不涉及繁衍的恋爱感情……” 秦悦织感觉屁股下有一排针,扎得她坐立不安,挪来挪去,她将照片收拢后推给他:“你先收起来,虽然我这店里一般没啥生意,但偶尔还是会突然诈尸,进来个客人,看见这么劲爆……” 她干咳了一声:“影响不好。” 和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不同,她心里此刻正在发出土拨鼠尖叫:霍霆东,你是不是有病?谁讨论这种事还带照片举证的,再说你,你要带就带,搜狗壁纸上一搜一大堆纯爱图片,你非得带个床戏的。 霍霆东淡淡道:“不直观一点,我怕你看不懂。” “……” 这哪是怕她看不懂,分明是怕她耍赖不认账。 “秦小姐,你说说,我是哪个举动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秦悦织:“……霍律师,要不我请您吃个饭,算是为我口无遮拦道歉,这事我们就翻页了。” 霍霆东:“要是秦小姐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就只能告你诬陷和诽谤罪,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秦悦织恨得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我之前从茶室出来,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当街抱在一起。” …… 沈晚瓷的护肤品快用完了,下班后她去了趟商场,现在天热,白天商场没人,晚上人挤人。 没人一起,一个人逛街也没乐趣,于是她速战速决,直奔惯用的柜台,买完东西经过箱包那一块区域时,想到上次在聂煜城的病房承诺的,要送薄荆舟一个钱包。 住院那天说的,现在人家都出院了,她还没送。想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薄荆舟平时用的钱包都是手工定制款,那种级别的沈晚瓷买不到,不够格。 她逛了一圈,选了几款自己觉得比较好看的发给他:“喜欢哪一个?” 薄荆舟回的很快:“你在哪家商场?” 沈晚瓷将商场名字报给他:“你快点回答,人家导购还等着我呢,买完我要回去了。” “照片上看不清楚,我过来选。” “……” 薄氏到商场,最快也要半个小时,薄荆舟到的时候,沈晚瓷正坐在休息椅上百无聊奈的研究着护肤品的说明书,她眉头皱着,一看就是等得不耐烦了。 男人走过去。 沈晚瓷看见他就开始抱怨:“男士钱包不都差不多吗?还要亲自选,你还要分析材质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卖箱包的区域走去,整个一个赶紧扫货赶紧走的状态。 薄荆舟拉住她:“不急,反正都来了,逛逛吧。” 沈晚瓷:“你不是说逛街是在浪费你的生命吗?还问我知不知道每浪费你一分钟,要耽误你赚多少钱。” “我什么时候说过?” “结婚大半年后吧,我让你陪我出来逛逛,你亲口说的。” 当场就把她给气得摔门而去。 薄荆舟有印象了,那是她第一次主动约他出门,他以为是约会,满心欢喜的让陈栩推了会议,结果—— “你那次不止约了秦悦织,还是给某个恋爱脑冤大头男客户送答谢礼。” 可不就是冤大头。 为了个前女友送的九块九包邮的杯子,硬是花了二十万修复,想着用来感动前女友,结果杯子修复好,女友结婚了,新郎还是他兄弟。 那种情况他去干嘛?当行走人形牌吗? 沈晚瓷:“……我那还不是怕只有我们两人会尴尬,毕竟那时候还没什么感情。” “那正好,现在补回来。” 因为没有什么要买的,所以逛得十分潦草。 薄荆舟皱眉:“能不能牵个手?我们这样,别人还以为是来视察商场营业情况的。” 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导购的背都挺直了。 沈晚瓷:“大庭广众能牵手的,那就不叫地下恋了。” 薄荆舟:“……”经过一家汉服手工饰品店时,沈晚瓷终于停住了她一路走的飞快的步伐。女孩子对这些不灵不灵闪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哪怕不买,看看也觉得高兴。 她随手挽了个头发,拿起一个水晶制品的蝴蝶别在发髻上,“好看吗?” 她正好有件汉服。 薄荆舟:“好看。” 沈晚瓷又拿起另一个在头上比划:“这个呢?” “也好看。” “……”她嫌弃的嗤牙,这可真没乐趣,“要你何用。” 薄荆舟:“你戴什么都好看。” 沈晚瓷偏头,正要跟他科普一个合格的陪逛人士该怎么做,不止要提意见,关键时候还得帮忙二选一,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不用选,你喜欢就都买了,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扔了。” 不远处,从一楼就跟着他们的江雅竹猛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狂喜的拍身边老公的手臂,‘啪啪啪’,一条手臂上瞬间就遍布满了巴掌印。 第373章 婚礼现场 第373章婚礼现场 薄荣轩的手臂被拍的火辣辣的疼,他急忙握住江雅竹的手,阻止了妻子的暴行:“不是,你能不能先把后续看清了再拍我?现在是你儿子吻别人,晚瓷还没表态呢,说不定下一秒就一大耳刮子扇过去,到时候你就要哭着去警察局保你那当街猥亵良家妇女的儿子了。” 江雅竹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乌鸦嘴,瞎说什么呢?就不能盼着点儿子儿媳好。”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收敛了自己激动的手,改为扒着墙,目不转睛的盯梢。 丈夫说的对,晚瓷还没表态呢,这只是自家儿子单方面的行为。 那一头。沈晚瓷没料到薄荆舟会突然亲她,脑子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薄荆舟,你干嘛呢?谁让你突然亲我的?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说完,她还跟做贼似的往周围看了看,就差没在自己脸上贴上‘我不认识他’几个字了。 薄荆舟的脸沉了下来,声音凉凉的,又带了点儿气馁:“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沈晚瓷本来想拿他实习的身份敷衍过去,但对上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有点心软,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吃完不负责的渣女。 “不是见不得光,但那两个泼我硫酸的人还没找到,万一突然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对着你的脸一阵猛浇,怎么办?” 昨天她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要去报警的时候,薄荆舟说他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今早她问了问进度,人还没找到。沈晚瓷:“现在霍律师可不在,也没有地方能让你躲,真要被泼,还不一泼一个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被毁容了,那多可惜。” 刚才还憋着一肚子怨气,活像谁欠了他二五百万的男人,瞬间就被哄好了,眉目生辉,神采飞扬。 他傲娇道:“霍霆东能护住你,我也能护住你,那两个人昨天就找到了,你别害怕,不会有人……”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的神经就绷紧了,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第六感就告诉他要遭。 果然,刚才还对着他满脸心疼的沈晚瓷此刻挑着眉,冲着他一脸冷笑:“早上问你的时候不是说没找到吗?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她昨晚想了许久,也没想起薄荆舟什么时候受的伤。 照他的性子,要真受了伤,肯定当场就把衣服撩起来让她看伤口,趁机为自己谋福利了,但他不止没有,还像是在躲着她似的,自觉的就回了主卧睡觉。 一点不像之前,天天变着法的想让她搬过去,或者他搬过来。 越想越可疑。 薄荆舟:“……” 他现在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人果真不能嘚瑟,一嘚瑟就容易出事。 瞧他这一脸心虚的样,沈晚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觉得你说的对,就该让陈栩做个考核表,还没转正就开始撒谎,品行不端,永不录用。” 薄荆舟原本还以为是他装可怜让她心软了,才对自己解释的,因为平日里遇到这些问题,她都用‘实习期’三个字把他怼回去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时大意、放松了警惕,哪晓得被反套路了。 “那我现在在你心里是多少分?” 得有个底,才好决定这个考核表做不做。 “每天都能起一万次开除你的心,你觉得值多少分?” 薄荆舟:“……” 见他一副备受打击,眼神暗淡,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沮丧模样,沈晚瓷又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了,自己是不是真对他太凶了。 虽然是实习期,但也算是男女朋友,薄荆舟最近对她一直都很迁就,她说不想公开,他就真没对人说过,虽然会偶尔暗戳戳的用物品疯狂暗示别人,但嘴上还是半个字都没透露。 她规矩叫的有缺陷,也不能怪人家卡bug。 而且她最近发现,他把摘下的婚戒戴上了,但却一次也没提过让她也戴的事,更没有暗示她。 他知道她对他没信心,对他们的婚姻也没信心,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一直等着,等她有一天愿意把那枚婚戒从杂物堆里翻出来,重新戴上。 人还真是不能自我反省,越反省越觉得自己有错。 一时间,沈晚瓷的愧疚感升到了顶峰,她伸手拉了下薄荆舟的小拇指,“抱歉,我就是嘴瓢一下,没想过开除什么的。” 沈晚瓷只轻轻一触,就要缩手。 虽然那两个人已经抓到了,但幕后指使者还在逍遥法外,昨天秦悦织被她连累受伤的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她不会放弃调查当年的真相,就肯定会再和对方对上,沈晚瓷不想将薄荆舟牵扯进来,她怕下一次被自己连累受伤的,就是他。对方了解她的一切,就差把她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裤都了解清楚了,而自己现在连他是男是女都还没摸清,这种敌暗我明的形势让她心里开始急躁,迫切的想要将人揪出来。 哪怕对方背后的势力真如高山一般不可攀越,至少明刀明枪摆在面上,死了也知道仇人是谁,而不是做个两眼一摸瞎的冤死鬼。 这么一想,沈晚瓷连逛街的兴趣都少了一半:“那两个人呢?” 薄荆舟心里刚因为她的主动而疯狂往外冒泡的雀跃瞬间被这句话冻成了冰碴子,他怀疑沈晚瓷说那些话哄自己开心,纯粹是为了打听那两个人的下落。 她稍微不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一点,他都不至于有这个想法。 他闷闷道:“在御汀别院的佣人房。” 姜雅竹一看这后续发展就知道两人离复婚还差一大截,也没了拍丈夫的心情,只能安慰自己:“晚瓷至少没当场给那不知珍惜的混小子一耳光,证明还是有戏的,你赶紧打电话给王姐,让她今晚多备点菜,我叫他们回家里吃饭。” 她已经幻想出自己带着孙子孙女出门旅游的盛世场景了,“这种阶段就要多相处,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我得赶紧把聘礼准备好,之前没好好办,这次一定得风光大办,还要在京都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包一个月的led屏,连续播放婚礼现场。” 第374章 生个孩子 第374章生个孩子 薄荣轩试图将妻子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那会不会太夸张了?” 反正要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会觉得惊喜,只会觉得社死,那出个门真的是连路边的狗都要盯着自己瞧两眼。 爸也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你不懂,年轻人就喜欢排场,晚瓷和荆舟长这么好看,不知道比那些千年美女万年鲜肉好看到哪儿去了,那些人都能天天轮换着上电视,晚瓷也得有这待遇。” 薄荣轩:“只要是你的,养只猪都觉得比别人的好看。” 江雅竹得意:“那可不,荆舟就是比别人好看,得亏我养得好。” “……”薄荣轩无语了片刻,“我说猪你说荆舟,你是觉得他是猪,还是没学过怎么转折?” “比猪也没好到哪儿去,猪脑子,要不然晚瓷会闹着跟他离婚?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当初我让他再考虑考虑,他非求着让我同意,那执着的样子我都觉得我要是不答应,他能当场哭出来,结果一结婚就开始作,把老婆作没了,又开始舔着脸求复婚。” 说完后,她看向薄荣轩:“你怎么还没打电话?” 薄荣轩掏出手机给家里佣人打电话,就这空档还不忘给自己辩解:“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也有不是大猪蹄子的。他们这不是正相处着吗?两个人相处,难道不比一群人相处来的更促进感情?” “我终于知道荆舟的情商为什么为负了,可不就是遗传的你,”江雅竹一脸嫌弃:“这马上就要天黑了,逛完商场吃个饭,行程就结束了,你算算这才几个小时?要是把他们叫回姜家,晚上就可以留他们住一晚,就又多出来几个小时相处了。而且有长辈在,不会出现那种一个不高兴就抛下人转身走的情况,更容易解开心结。” 吵了架又不能走,总不能傻坐着吧,不就正好谈心。 她以为沈晚瓷还住在聂煜城的公寓,所以想方设法想把人留下。 薄荣轩没什么底气的道:“我什么时候情商低了?” “人家追女人都是送花送包送珠宝,你放条狗,整整追了我三条街,还我把腿摔折了,躺床上一个多月下不来床,你居然还有脸说来探病,连照顾我都是为了替你那条傻狗道歉,”江雅竹越说语气越凶,“你现在说你情商不低,所以你那时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摔断腿,看我出糗?”薄荣轩一脸心虚,觉得怎么解释都像是在掩饰:“……不是。” “爸,妈,”薄荆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你们怎么在这?” 薄荣轩:“……” 江雅竹:“……” 两人缓缓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还有什么是比偷窥被抓包更尴尬的事吗? 江雅竹打着哈哈走过去挽沈晚瓷的手:“我跟你爸逛街呢,他有个朋友下个月过生日,我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这么巧,你们也逛街呢。” “正好,王姨今晚做了好多新菜色,等会儿跟妈回家尝尝。” 薄荆舟急忙拒绝:“不用了妈,我们等会儿在外面吃……” 不用装受伤,他今晚可以光明正大蹭到沈晚瓷的房间去了…… 那东西买了那么多,再不抓紧点时间用就要过期了。 江雅竹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问你话了吗?我在跟晚瓷说话,我们娘俩都好久没见面了,回家吃顿饭怎么了?” 这个猪脑子,一点都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沈晚瓷也的确想江雅竹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去问问王姨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她心脏的毛病就像个定时炸弹,“好。” 薄荆舟:“……” 一朵黑心莲,一个老男人,现在连他妈都要跟他抢媳妇? 两个女人在前面挽着手,一边聊一边走得飞快,被远远扔在后面的两个男人一个满脸怨气,一个满脸庆幸。 薄荆舟看了眼薄荣轩:“爸,你就不能带着妈去过二人世界?之前不是说要去旅游吗?” “一家人吃个饭不是挺好的吗?人老了就比较向往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旅游有啥好看的?前半辈子为了事业四处出差还没飞够?”薄荣轩现在哪敢主动去招惹江雅竹,他没想到那么多年的陈年旧事了她还记得,不止记得,还拿出来提。 薄荆舟的毒舌本性开始无差别攻击:“我比你都高了,你确定我还能围着你的膝盖绕?” “知道你还不赶紧生个孩子?我三十岁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 回到薄家,王姨还有两道菜在做,江雅竹去了房间换衣服,她在家就喜欢穿宽松柔软的家居服,薄荣轩也跟着上楼了,就留下沈晚瓷和薄荆舟两个人在客厅。男人压着声音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了距离:“你脑子里黄色废料太多,再不清容易变傻。” 薄荆舟:“……” 江雅竹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瞧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好像是吵架了,她朝着薄荣轩挑了挑眉: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她从楼上下来,顺手将一旁柜子上的快递拿去了客厅,“我昨天在网上买的特产,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晚瓷,等会儿你带点回去吃,要是喜欢,我再多买点。” 沈晚瓷:“食品一般寄的都是顺丰,头天发货次日就到了。” 江雅竹拆开快递,笑容直接就僵在了脸上,她看着里面蠕动的东西,吓得尖叫一声。 下一秒,一个黑影蹿出,朝着她扑过去。薄荆舟就在她身旁,听见她叫,下意识的就往快递箱里扫了一眼,那东西蹿起的时候,他直接眼疾手快的就给拽住了—— 是条蛇。 第375章 你先把裤子脱了 第375章你先把裤子脱了 薄荆舟拽着的是它的身体,这种千钧一发之际,所有的动作都是本能反应,根本没时间仔细去找它的七寸。 江雅竹被他挡在身后,蛇大张着的嘴正好咬在了他的腿上。 男人用力一甩,蛇被扔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江雅竹这一声尖叫惊动了外面的保镖,蛇很快被清理了出去,薄荆舟冷着一张脸,目光犀利的盯着客厅里站的一排人:“拿进来的快递为什么没开箱检查?” “是夫人说不用查。” 江雅竹不怎么在网上买东西,快递很少,一个月才有那么一两个,这么久没出过问题,就松懈了。 薄荆舟咬着后槽牙,眉眼凌厉,“以后进入主宅的东西,全部都要查一遍,王姨,先扶夫人回房间休息。” 江雅竹本来也不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再加上心脏不好,此刻被吓得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被薄荣轩扶着,王姨刚给她喂了药。 沈晚瓷此刻心里一团乱麻,后怕、愤怒、担忧,无数种情绪充斥在脑海中。肯定是那个人,薄荆舟身边没机会下手,他就盯上了他父母,还专挑他们回家的时候。 但对方怎么知道他们今天会回老宅呢? 她问:“那个快递是什么时候拿进来的?” “下午,王姐买菜回来,我就让她顺手带进来了。” 不是因为知道他们要回来才放进来的,而是早就在了,难道今天所有的巧遇都是有意安排的?细思极恐,沈晚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是那人,那这份算计人的本事,当真是让人胆寒。 客厅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当了出头鸟。 薄荆舟黑眸沉沉,盯着盒子里那张脏兮兮的空白贺卡,一股令人心慌的气势压在众人心头。 没人敢吭声,只除了沈晚瓷,她抓住他的手臂,脸色煞白,皮肤冷的像块冰。 薄荆舟皱眉,将她的手裹进掌心,“别怕,蛇已经被保镖丢出去了。” 沈晚瓷的指尖颤抖得厉害,“我们先去医院,事情等回来后再处理。” 听到去医院,薄荆舟转过脸,紧张的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但你被咬了,万一那蛇有毒……” 沈晚瓷点到即止,这种时候说不吉利的,总觉得会一语成谶。 “要是真有毒,越动毒蹿得越快,医生赶过来和我们去医院时间差不多,不过在此之前,得把毒血挤出来,不然等他过来,我估计就要凉了。” 刚才他看了,那条蛇就是一般农村比较常见的乌梢蛇,被咬一口最多痛一痛,但这种蛇一般比较温顺,只要不惹它,一般很少主动攻击人。 可那条明显不太对劲,太亢奋了,盒子一打开就直接窜了出来。 薄荆舟吩咐保镖去调监控,一行人如释重负的飞快散场,能进薄家当保镖的,不止能打,学识还渊博,涉及面广,认蛇这种事是基操。 但这会儿,谁也不会多嘴去告诉少夫人,那蛇没毒。沈晚瓷从药箱里翻出碘伏、纱布和手术刀:“你躺着,我给你看看伤。” 她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除了几种特征明显的剧毒蛇之外,其他的一概不认识,只能薄荆舟怎么说,她怎么做。 刚才还站得跟棵小白杨似的男人突然就垮下了肩,变得虚弱无比,连说话都费劲:“去楼上房间看吧。” “不是不能多动吗?就沙发上吧,等会儿医生来也能快一点给你治疗。” 薄荆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伤在腿上,要脱裤子,在沙发上,人来人往的,这多难为情啊。” “你又不是没穿内裤,”妈在楼上,爸陪着她,医生诊断完之前估计都不会下来,其他人各司其职,进来会敲门,所以能在客厅走动的就只剩下一个王姨,“王姨从小看着你长大,听妈说,你小时候的澡还是她给你洗的呢。”男人尴尬的咳了一声:“那是小时候,能一样吗?” “命都要没了,你还顾忌啥啊。” 薄荆舟站着没动,手按在皮带的金属扣上,态度强势。 意思很明显,回房间才能脱。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拗,但沈晚瓷还是依了他,伤者最大,万一他情绪一激动,毒蹿到脑子里了呢。 好不容易才把毒舌那毛病给改掉了,可别又一遭回到解放前。 薄荆舟虽然不常回来住,但卧室每天都有人打扫,被子上还有阳光的味道。 沈晚瓷将人扶到床上躺下,又折回楼下拿医药箱:“你先把裤子脱了。” 临走时又看了眼他,除了虚弱一点,没什么别的症状,她心里微微舒了口气,那蛇就算有毒,也应该是微毒,不然他这会儿估计早就凉透了。 拿了医药箱,沈晚瓷片刻都不敢耽搁,又蹬蹬蹬的上楼了,在楼道上遇到薄荣轩:“荆舟怎么样了?他刚才被蛇咬了,那蛇有没有毒,保镖说了吗?” “没说,但我看他的样子,那蛇就算有毒,也应该毒性不强。” “咳咳。”房间里传来江雅竹的咳嗽声。 沈晚瓷:“爸,荆舟那儿我看着,您先去照顾妈吧,她心脏不好,这事暂时先别跟她说。” 她不确定江雅竹看没看见薄荆舟被咬了,但她那时候被吓得不轻,估计是没瞧见,不然不可能不闻不问。 回到房间,薄荆舟还是那副样子靠在床头,本该已经脱了的裤子也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沈晚瓷皱眉:“不是让你脱裤子吗?”薄荆舟:“没力气,不知道是不是蛇毒的后劲上来了。” “你当喝酒呢,还有后劲,”她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这就是被吓的。” 沈晚瓷只是表面镇定,其实心里也慌得不行,她又没被咬过,也不确定蛇毒发作是不是有这个症状。 她解开他皮带的金属扣,以及西裤的扣子和拉链,然后拍了拍他的屁股,“你抬一下,和床分开点距离就好,别太用力。” 她一边给他脱裤子,一边安抚道:“你别激动,你看都这么久了你还能说话,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第376章 不用嘴吸吗 第376章不用嘴吸吗 女人半弓着腰,正用纱布绑紧他腿部的近心端位置,她一脸专注的做着手上的事,薄荆舟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以及垂落下来的发丝。 伤口在腿根附近,要把内裤的裤管往上撩一撩才能看到。 两个牙洞,还在往外渗着血,又红又肿。 沈晚瓷:“流出的血是正常颜色,是不是代表蛇没毒?” “不是,看蛇有没有毒,不能靠这个判断。” 她抬头,两人的距离离得非常的近,薄荆舟甚至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此刻的神情,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几分,抬手就要去蹭她的脸。 沈晚瓷的皮肤很白,很软,稍微一用力就能弄出个印子。 气氛变得十分的暧昧。 就在薄荆舟的手指要触上去时,沈晚瓷的声音响起,直接将人从近距离四目相对,生出的旖旎心思中拉回了冰冷的现实,“让你勾住你内裤的裤管,你摸我脸干嘛?” 薄荆舟:“……” 沈晚瓷拿着消好毒的手术刀,“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被蛇咬后的基础急救她只在书上看过,完全没有处理的经验,她紧了紧拿刀的手,另一只手落在他的伤口上:“这一片有大血管吗?” 薄荆舟耷拉着眉眼,模样看起来有点失望:“不应该是用嘴吸吗?” 沈晚瓷惊讶的看着他:“谁告诉你的?”就算是霸总,十指不需要沾阳春水,那也不能完全没生活常识啊,以前煜城不是说他们每年暑假都会跟着专业的教官去训练,顺便学习求生技能吗? “偶像剧里都是这样的。”薄荆舟十分机智的将锅甩了出去。 “偶像剧不需要逻辑,所有的剧情都是为谈恋爱服务,只要男的够帅女的够美,情节够抓人就行,现实生活中,用嘴巴吸,十有八九会跟你一起死翘翘,躺板板。” 万一嘴巴里有伤口呢?万一不小心咽了点下去呢? “以后少看点那种没营养的片子,多看点荒野求生,免得变傻。” 薄荆舟:“……” 他也不是真的要让沈晚瓷吸,就算她要,他也不可能答应,虽然不是毒蛇,但那东西吃老鼠青蛙的,嘴里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 沈晚瓷吸了口气,用刀在伤口上划出了个十字形伤口,手术刀比较锋利,她也不敢怎么用力,毕竟不是专业的,万一划破了大血管,毒没放完,血先放完了。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往外挤血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薄荆舟他……硬了。 “??”她简直不敢置信,要不是看在他被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蛇咬了的份上,她肯定甩手就走,“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你就不怕蛇毒蹿你一身?” 薄荆舟也挺尴尬,耳朵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沙哑的声音一听就很压抑:“你挤就挤,别到处摸,你左摸一下又摸一下,它要是没点反应,你又要说我不行。” 沈晚瓷:“……” 她决定闭嘴,并且视而不见,也不知道要挤多少,觉得差不多了,就给他喷了碘伏消毒,又将绑在腿根的纱布松开。 医生来之前就看过图片,知道是无毒蛇,但到了后又去确认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他还带了几种常见毒蛇的血清,以备不时之需。 他一路莽足了劲的跑,这会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话说都断断续续:“薄总,我刚才去看过了,那条蛇确定……” 薄荆舟打断他的话:“晚晚,给医生倒杯水吧。” “不用……不用麻烦……” 话还没说完,就听他继续道:“我也有点渴了。” 医生把自己的嘴给闭上了,所以想喝水的是薄总,自己只是个借口。 沈晚瓷出去后,薄荆舟问家庭医生:“那蛇有毒吗?” “没有,那就是农村里常见的乌梢蛇,没毒,”他查看了一下薄荆舟的伤口,“处理的不错,我再给你开点消炎的药,最近天气热,注意别感染了。” 薄荆舟:“我觉得那蛇有毒,我现在头晕眼花使不上劲。” 医生:“……” 他一脸懵逼,甚至对自己的技术产生了怀疑。 别墅二楼就有茶水间,沈晚瓷已经倒好水折回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医生对上薄荆舟黑沉沉的视线,突然福至心灵:“啊,是,有毒,薄总你这几天尽量躺在床上别到处走,以免毒素扩散。” 薄总这为了追老婆,手段还挺不要脸的。 沈晚瓷一到门口就听到‘毒素扩散’几个字,她加快脚步,一脸急切的走进来,“什么毒素扩散?是不是很严重?要不送医院看看。” 家里没有专业的医学仪器,很多细的检查和化验都做不了。 “少夫人,那蛇有毒,刚才没有及时放血,有可能会截肢……” 薄荆舟抬脚踢了踢他,示意他别太夸张。 医生懂了:“不过刚才都已经重新清理过了,就是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挪动身子,别做剧烈运动,别情绪激动,房间里最好时刻留人,观察情况。” 留下一管消炎药,又去看江雅竹了。 王姨将晚餐送到了房间里,她脸上还带着后怕:“这都什么事啊,少夫人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少爷的伤没什么吧?” “恩,就是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确定薄荆舟没什么大事,沈晚瓷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她支个小桌板,让他方便吃饭,结果对方连筷子都不接。 薄荆舟抿起唇:“你要遵医嘱。” “医生只说不能剧烈运动,没说你不能自己吃饭,你被咬的是腿,不是手。” “你嫌弃我,不想照顾我也是正常的,本来照顾病人就累,而我现在还连床都下不了,跟半身不遂也没啥差别,”他躺下来,望着天花板,委屈巴巴的继续说道:“你去忙吧,我等会儿有力气了再吃,反正一两顿不吃也饿不死。” 沈晚瓷:“你以后别骂煜城是莲花精了,无论是莲艺还是茶艺,他都不是你的对手。” 因为这话,聂煜城就肯定说不出口。 喂薄荆舟吃完饭后,沈晚瓷囫囵的扒了几口,就去了外面的花园,因为这个突发情况,别墅的巡视都比平时要密。 她径直拨通了姜二爷的电话,开门见山:“薄荆舟被蛇咬了,有个寄家里来的快递,里面装着条蛇。” 第377章 有后遗症 第377章有后遗症 姜二爷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将薄荆舟那坑货给他招的桃花送走,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发,“你说谁被蛇咬了?薄荆舟?” 沈晚瓷:“……” 这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姜二爷大概也察觉出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不太好,毕竟是长辈,还是要有点包容之心,他干咳一声:“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都只能卧床休养,”沈晚瓷直入主题:“昨天泼硫酸,今天放毒蛇,明天您可能就要收到我葬礼的请柬了。” 姜二爷:“你说蛇是放在快递盒里的?寄给薄荆舟的?”这么没有防备心,那被咬了也不冤。 “寄到薄家老宅的,具体收件人我没看到,但能被拿进主宅,不是他妈就是他爸。”她把刚才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 姜二爷皱眉,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而是趁机道:“我送你出国。” “你觉得我能独善其身?” “能,我会安排陆烽跟着你,那边也会安排别的人保护你,你可以随意出门,不用担心会有人随时随地蹿出来对你不利。” 沈晚瓷没有出国的打算,打电话也不是为了寻求庇护,再过几天就是六月十六,苏阿姨要去石榴山祭拜,但如果她不说,自己就算找到她也没办法。 要知道她在姜家的身份,或者和姜家的谁有联系,找姜二爷是最快的捷径。虽然她也不完全相信姜二爷,但相比之下,有妈妈那层滤镜在,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姜二爷声音沉重:“当初我没护住你妈,如今我得替她护住你。” 算是弥补当初对她的亏欠。 沈晚瓷一愣。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 如果没分,她妈也不会嫁给沈震安,就不会被逼着修复那幅画,也不会死。但是想想那幅画不就是从姜家出来的吗?如果没分,估计死得更早。 姜二爷:“晚瓷,你妈很疼你,她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对方只是和她妈妈交往过,但并不欠自己的,管她的闲事估计也是看在过去的那点儿情分上,而且她现在是在求人帮忙,要再端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可就真是不懂事,惹人嫌了。于是,她一秒戏精附体,开始走孝女路线博同情:“我从十八岁知道我妈的死可能是人为后,就一直在调查这事,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我如果要放弃也不会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还坚持调查这么多年。” “你现在让我放弃一切出国,换成哪个做女儿的也不可能。” “……”姜二爷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原本强硬的态度已经有些软了:“这两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就不怕哪天受伤的人变成你自己?” “挺怕的,但那个人就是个疯子,比起害怕,我更害怕身边有个这样的定时炸弹,让身边的人也跟着随时随地置身于危险中。” 姜二爷半晌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这番说辞打动了。 ‘啪’ 在沈晚瓷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蚊子后,姜二爷总算开口了,却是一句答非所问的话:“为什么找我?你找薄荆舟,虽然进度可能慢一点,但是没有风险。” 肯定比自己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还每次交谈都不愉快的陌生人来的保险的多。 沈晚瓷裸露的皮肤被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大包,“这么危险的事。就别多拉一个人下水了,他受伤,心疼的还是我。” “你怕把他拉下水。怕他受伤,就来拉我下水?” 姜二爷简直要被她给孝死了。 偏偏对方还没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哪不对,疑惑的问:“你不本来就在水里吗?” 姜二爷:“……” 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这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吗?这话沈晚瓷没说:“我相信我妈的眼光,她能跟你谈恋爱,说明你肯定是个好人。” “她眼光好?那看守所那个呢?” “……” 这话就没法接了。 姜二爷:“我考虑一下。” 挂断电话,沈晚瓷转身回了别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 房间里。 薄荆舟对着吃剩下的饭菜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就受了一点小伤,老婆就心疼的非要喂给我吃。 设置仅聂煜城可见。 他有些遗憾的想,早知道也和姜二爷加个微信。沈晚瓷进去就见他盯着手机在发呆,随口问了句:“你看什么呢?” 薄荆舟赶忙收起手机,眼巴巴的盯着她,活像主人上班,被抛弃在家一整天的小狗子:“你跟谁打电话呢,打这么久?” 沈晚瓷本想说姜二爷,但想想这人跟个醋缸似的,除了酸,就没其他味了,于是改口道:“医生,我咨询一下你被咬的地方离那儿那么近,以后会不会有影响,比如早泄或者丧失生育能力什么的,毕竟那蛇带毒,后遗症肯定是有的。” 薄荆舟一脸菜色:“他怎么说?” “很有可能,之前也没遇到过这么不正经的蛇,所以没有这方面的数据做参考,正好你现在贡献了,”沈晚瓷低下头,努力憋笑。 “……不可能,我……”话到一半他急忙收住,差点又露馅了。 沈晚瓷走的近了,薄荆舟才看到她手臂和小腿上被蚊子叮出的大包,皱眉道:“给医生打电话,你还非要特意绕去花园?” 这话没有质问和不信任的意思,就是看着她被咬成这样,心疼。 “不是怕人听见,你没面子吗?”沈晚瓷张口就来。 “……”薄荆舟黑着脸,绷紧着下颌生硬的转了话题:“我要洗澡。” “你不是浑身无力连碗都端不住吗?毒还没清完,伤口不能沾水,你要不想感染了截肢,就在床上躺着。” “现在是夏天,不洗澡身上都臭了。” 捉弄完薄荆舟,沈晚瓷心情大好,她拿了睡衣,冲着他笑了笑就去了浴室:“没关系,反正也臭不到我,我今晚睡沙发。” 第378章 你都不跟我一起睡 第378章你都不跟我一起睡 沈晚瓷往浴缸里滴了几滴花露水,一边泡澡一边听音乐,中途,姜沂合给她发信息,约她明天去逛街。 她看了一眼,直接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她实在佩服姜沂合这脸皮的厚度,为了目的把自己爸都搭上,今天在博物馆,她才顶着一张便秘脸离开,才几个小时,居然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约自己逛街。 泡完澡,沈晚瓷吹干头发,又擦了保湿的水乳。 老宅的睡衣还是之前江雅竹准备的那一批,主打一个性感撩人,好像没露,该遮的地方都是遮着的,但又好像哪里都露了,若隐若现,完全应了那句欲抱琵琶半遮面。 沈晚瓷穿着这身出去的时候,薄荆舟瞬间就感觉自己硬了。 是人硬了。 生无可恋的那种。 虽然在沈晚瓷面前他的自控力几乎为零,但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所以在见到女人穿着性感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不是将人拉到身下干嘛,而是医生的医嘱:尽量不要挪动身体、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情绪激动。 他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说蛇有毒了。 但如果他没中毒,她肯定穿着长袖长裤纯棉款。 沈晚瓷从衣橱里搬了床凉被放在沙发上,沙发不宽,但她瘦,睡下去也刚刚好。 薄荆舟生了会儿闷气,结果发现沈晚瓷已经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了,又忍不住道:“我身上都有味道了。” 沈晚瓷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睡意:“没事,我不嫌弃你。” 这话一听就十分敷衍。 “……你不嫌弃我,那你睡都不和我睡?” “……” 房间里静下来了。 沈晚瓷翻了个身,懒得搭理他,她是真困了。 结果没安静两秒,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还不停翻来翻去:“你每天没换衣服没洗澡都不会往床上躺,你有洁癖,你嫌弃我把床给你弄脏了。” 这和洁癖其实没多大关系,她那个工作,有时候遇到需要打磨的,一天下来连头发丝都是灰,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没洗澡没换衣服不往床上躺的习惯。 沈晚瓷:“……” 她被碎碎念的睡不着,烦躁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哀怨的瞪着他:“只能擦擦。” 要是伤的是手臂,泡澡的时候仔细点还能避免沾水,但伤在腿上,还是腿根的位置,她总不能拿根绳把他那条腿吊起来吧。 薄荆舟沮丧的眉眼瞬间就布满了笑意:“恩。” 聂煜城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沈晚瓷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接通电话:“煜城?” 上一秒还高兴的像个二狗子似的薄荆舟,这一秒就化身成了起不来床的娇弱病美男,他皱着眉,蜷缩在床上呻吟:“哎呀,伤口突然好痛,是不是毒没清干净?” 聂煜城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肯定没安好心。“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疼起来了?”沈晚瓷皱眉,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一时也没顾上电话那头的聂煜城,“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看看?算了,还是去医院吧,做个详细检查也保险一点。” 聂煜城:“荆舟真的受伤了?” “被蛇咬了,”沈晚瓷回答完,才发现聂煜城这话问得不太对劲,“你知道他受伤了?” “他发了朋友圈,说你心疼得非要给他喂饭。” “……” 沈晚瓷看了眼床上痛得直哼的薄荆舟,这男人可真幼稚,但也没拆穿他,“那蛇有毒,医生说他这几天都尽量别挪动身体。” 聂煜城默了半晌:“什么蛇毒性这么强,眼镜蛇吗?” 沈晚瓷觉得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阴阳怪气那味道,她心里不太高兴,以前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现在闹崩了就落井下石,总觉得有损人品,“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事吗?” 敏锐的察觉到沈晚瓷情绪有变,“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的问问是什么蛇,我以前跟着教练野外训练的时候也被蛇咬过,所以算是有点经验。” “背是棕褐色的,还有两条贯穿全身的黑线,我就只记得这么多。” “这个描述我只想到乌梢蛇,但那种蛇没毒,”他顿了顿,“没看到实物,我也不好确认,但荆舟应该认识,我们三个当年一起去雨林训练,那地方潮湿闷热,最多这种东西,找不到东西吃,又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只能抓蛇,我和忱晔都不敢碰,都是他抓的。” “因为提前知道训练的地点和内容,他还专门买了资料系统学习过哪些蛇有毒,哪些没毒。虽然蛇的毒是藏在毒囊里的,但我们怕清理不干净,就都是挑的无毒蛇。” 沈晚瓷:“……” 手机没开外放,薄荆舟听不到聂煜城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什么,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他呻吟的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些。 聂煜城端着一副绅士儒雅的态度,征求意见道:“要不,你把手机开成免提,我问问他是什么蛇?他好像挺痛的,这症状不太对,我问问医生是不是血清打的计量不够,没压制住毒素,我去医院再给他拿点。” “好。” 正好,她也想知道薄荆舟怎么说。 她不能被聂煜城三言两语就挑拨了,情侣之间最忌讳猜疑,但要是不搞清楚,心里又有个结。 主要是他有前科。 她开了免提,却没有将手机递到薄荆舟手上,她怕他直接把电话挂了,按照他的尿性,肯定做的出来:“煜城找你。” 薄荆舟:“……” 他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 聂煜城:“听晚瓷说你被蛇咬了,毒好像还没压住,那蛇是什么蛇,我去医院给你拿点血清,顺便叫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薄荆舟:“……” “不要讳疾忌医。” “……” 白莲花惹人厌,果真不是没道理。 他一下哪能想起和乌梢蛇外形差不多的毒蛇,偏偏聂煜城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要不让晚瓷去问问保镖,他们都上过相关专业的课,肯定认识。” 第379章 掉马 第379章掉马 薄荆舟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黑曼巴。” 这是他如今唯一想到的,和乌梢蛇相似的蛇。 聂煜城:“那你运气挺好的,被这种和黄金眼镜蛇齐名的非洲毒蛇给咬了,居然还能撑到家庭医生带着血清来救你,不过这蛇不是在非洲吗?什么时候爬京都来了?” “……” 倒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 他生无可恋道:“挂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和忱晔明天去看你,”说完,他又和沈晚瓷道了声晚安,才挂断电话。沈晚瓷握着手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凉悠悠的:“那蛇是什么蛇?” 看来这事如果不说实话是过不去了,薄荆舟声音小小的:“乌梢蛇。” 沈晚瓷在百度上搜了搜,看到描述后,冷笑了一声,“它就不该咬你的腿。” “??”薄荆舟头一次做秒懂男,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种事,见沈晚瓷转身往沙发那边走,他也不敢再问擦澡的事,生怕触碰到了某个开关,不洗澡就不洗澡吧,好过老婆跑了。 刚自我攻略完,就见沈晚瓷抱起被子要往外走,‘虚弱无力’的薄荆舟瞬间跟头捕猎的猎豹一般从床上飞快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人抱在怀里:“你去哪?夫妻吵架哪有分房睡的?这样不利于感情和谐发展。”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没事,你多撒几次慌我们就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了,毕竟谎言不止能骗别人,也能骗自己,一遍骗不到,就多来几遍。” “是你和别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了吧,”别说,薄荆舟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晚瓷怀里抱着被子,薄荆舟抱着她,估计是怕她跑了,手臂收得很紧,差点没把她给挤死。 “你松开。” “松开你就跑了。”感受到她的挣扎,薄荆舟不止没松,反而还更加用力的收紧了手臂。 “不松我就死了。”沈晚瓷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薄荆舟急忙松手,但还是拦在她面前不让走:“吵架不能冷战,这是你说的。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只是想你多关心我一些,我被蛇咬了,医生说身边不能离人,结果你转头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出去打了半小时的电话,我觉得你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了。”沈晚瓷:“……” 本来错在他撒谎骗她,结果现在锅跑到自己身上了,她还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她怀疑薄荆舟把她当成了辩论赛上的敌对组,要不然怎么突然嘴皮子这么溜,还是不毒舌的溜,她眉心跳了跳:“你松开,我去叫人进来给你洗澡,再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薄荆舟哪能乖乖听话的放她走:“我睡沙发,自己去擦澡。” 沈晚瓷直接将凉被塞给他,完全没有讨价还价:“去吧,声音小点,我明天还要上班,被吵我。” “……” 薄荆舟还抱着被子站在原地,沈晚瓷已经躺去了床上,脱鞋、上床、盖被子,一条龙。 他是不是亏了?…… 姜二爷挂断电话,越想越觉得薄荆舟被蛇咬这事蹊跷,那人如果要对沈晚瓷动手,那何必采用这种绕圈子的方式,而且薄荆舟还活着,证明那蛇就算有毒,毒性也不强,他被咬了能活着,沈晚瓷自然也死不了。 恐吓?威胁? 他点开信息,沈晚瓷昨天被泼硫酸,晚上他就收到信息了,条件有两个:一是放弃调查当年的事,二是把手里的股份抛百分之二十出去。 但今天,他没收到信息。 而且快递是寄去薄荆舟父母那边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沈晚瓷肯定不会去拆自己前婆婆或前公公的快递,那蛇咬人也不可能还有目标啊。 而且昨天恐吓,今天还恐吓,总不可能是上瘾了吧。 他打电话给陆烽,“查一查那几家最近的动向,看看有没有寄过可疑包裹,还有,派几个人跟着姜沂合,我总觉得她非要来京都,没安什么好心。” 二十分钟后,陆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没有,都挺安静的,不过有件事挺奇怪的。 “什么?” “沈璇被人打了,就是沈震安的亲生女儿,”怕姜二爷不知道沈璇是谁,陆烽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在个小巷子里,被人套了麻袋,打断了三根肋骨,鼻梁也断了,医生说弄不好要毁容。我觉得奇怪,那是个死胡同,和她平日里活动的地方完全不是一条线,就顺便调查了一下,她进去后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一边走还在一边骂,然后就被打了。” “前段时间她还因为薅沈小姐的头发,闹进了派出所,最后还是她妈托人去把她保出来的,至于是不是沂合小姐指使的,就要具体查一查了。”姜沂合做了这么多年的姜家小姐,人脉资源金钱都不缺,又从小就看着几个叔叔伯伯姑姑斗,再蠢也学会了不少,不可能留下那种一眼就能被拆穿的尾巴。 姜二爷抬手捏了捏眉心,姜家的明争暗斗和沈安桥的死就够让他头疼了,对这种不重要,又时不时非要诈尸似的蹦跶一下的人,他没有心思搭理:“既然不安分,就解决了吧,查那么多,费不费劲。” 末了,他还劝了一句:“少熬夜,免得老了头痛。” 陆烽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想到姜二爷看不见,开口道:“水葬?” 证据少。 姜二爷恼了:“葬葬葬,跟你说了,让你改改你那思想,这是在国内,别整天想着把人弄死,你把全世界的人弄死了,就剩你一个好不好?”陆烽是华裔,生活在国外的贫民区,从小丧父丧母被变态叔叔收养,童年有点凄惨,再加上生活环境和国家常年动荡,性子就养得比较凶狠,后来跟着姜二爷才慢慢有了点法律意识,不再动不动下死手,但还是时不时的会从嘴里蹦出句让人忍不住想把刑法塞他脑子里的话。 他捏住眉心:“让她妈把人接回去,以后别让她再在晚瓷面前晃,还有,你得温柔点,不然以后哪个正常姑娘敢嫁给你。” 万一娶个不正常的,生个孩子也教的不正常,以后一家三口开口闭口就是杀了吧,水葬、火葬、土葬,他不得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想想就造孽。 第380章 引发的血案 第380章引发的血案 第二天周末。 沈晚瓷睡到自然醒,一睁开眼睛就感觉不对劲,她被人抱着,后背紧贴在一个滚烫的怀抱中,男人的手臂还搭在她腰上。 她现在正处在一种身体醒了,脑子还没怎么醒的状态,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盯着窗外的景发了会儿呆,直到后腰被东西抵住,她才彻底清醒了。 “薄荆舟,你什么时候跑床上来的?” “早上,”男人的嗓音里全是刚睡醒、撩人而不自知的沙哑,说话时,气息全都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沙发太小了,我掉地上了。” 沈晚瓷:“……”那沙发她睡着刚好,薄荆舟睡的确小了点,她昨天撵他去那儿睡也是生气他骗她,过了一晚,再加上他的解释,那点儿气早就消了,听他说掉地上了,还担心他的伤口。 薄荆舟不敢再装,实话实说:“有点痛,要不你看看,等会儿我描述的不够到位,你又觉得我骗你。” “滚。”沈晚瓷瞪了他一眼,掀开被子起了床。 女人白皙的肌肤被阳光照得暖意通融,带了点淡淡的粉色,薄荆舟眼底的光逐渐变得炙热,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晚晚……” “砰。” 沈晚瓷进了衣帽间,并且还把门给关了。 她洗漱完就去了楼下吃饭,王姨将早餐端上来,都是她爱吃的:“爸和妈呢?” “薄先生带太太出去散心了,太太昨天被吓了那一遭,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估计要等两天才回来,太太还说这两天少爷就托给少夫人照顾了。” “……他醒了,王姨,麻烦您把早餐给他送上去吧。” 沈晚瓷一边喝粥一边给秦悦织打视频,也不知道她手上的伤怎么样了,本来昨晚约她逛街,就是想问问的,但是现在,她也不敢再约她出来了,生怕那个疯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只能在电话里关心一下。 秦悦织接的很快,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怎么了晚瓷。” 看背景,她是在车里,还是副驾。 “一大早的,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手上的伤还疼吗?” 秦悦织将摄像头调整来对着车外:“被押着认犯罪现场呢,能高兴的起来就有鬼了。”“啊?” 沈晚瓷没听懂意思,但却听到了霍霆东的声音,“犯罪现场?” “难道不是吗?”对上霍霆东极具穿透性的视线,秦悦织瞬间就泄气了,咽了咽喉咙,忍辱负重道:“我的犯罪现场。” 她怀疑霍霆东能打下入行后无一败诉的优秀战绩,除了他过硬的专业知识储备,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看着人的时候目光太犀利,直把人看得心里发虚,哪还有跟他唇枪舌战的心思。 秦悦织烦躁的刨了刨头发,完全不顾形象的将自己搞成了个鸡窝头,“霍律师,羊毛都不能逮着一只薅,我都道歉了,你干嘛就非揪着我不放呢?” 被迫听墙角的沈晚瓷正了脸色,本来以为是秦悦织有什么把柄被霍霆东抓住了,以此来要挟她,却又听她继续道:“我知道您性取向是女的,您说一遍就行了,我发誓,以后不造谣不传谣,绝对不乱给您扣cp,您非逮着我来看现场干嘛?难不成还要给我还原一下当时场景吗?” 她现在就很绝望。 一句耽美文学引发的血案。 真是惨啊。 沈晚瓷默默把视频挂了。 霍霆东:“不好意思,我是律师,比较较真,不解释清楚总怕后面会出乱子,秦小姐多担待一下。” 秦悦织:“……” 我担待个屁,能无条件担待你的那是你妈。 但这话她也就心里吐槽一下,她决定以后在霍霆东面前都装哑巴,多说多错,不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会被他揪住小辫子,法律条文那么多,指不定就和哪条沾上边了。 车厢里陷入了安静。秦悦织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尤其是不喜欢这突然的寂静,她在座椅上左右挪了挪,忍不住开口问道:“霍律师,你是不是没什么朋友?” 她对律师绝对不歧视,但她歧视霍霆东这种随时随地搬出法律条款送人进监狱的奇葩律师,有人敢和他说话才有鬼。 霍霆东扭头看她,三十六度的脸说出了两万伏的话,雷得她外焦里嫩:“你想见我朋友?” 秦悦织‘啪’的一声拍在自己嘴巴上,让你嘴贱,让你闲不住,让你没话找话。 车子停在茶室门口,秦悦织站在当初和沈晚瓷站的地方,霍霆东站在她旁边,她指着不远处道:“就那儿,当时那儿还有辆车,你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我就看见你的脸和对方的穿着了。” 这场景,加副手铐,霍霆东再抓着她的胳膊,不就是妥妥的指认案发现场?霍霆东:“走吧。” 事情总算完了,秦悦织松了口气,恨不得对天拜一拜。 上了车,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了句:“去哪?” “带你去见我的cp。” 秦悦织:“??” 她脑子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事还有完没完,她双手合十朝着他作揖鞠躬:“霍律师、霍男神、霍先生,饶了我,我保证,我以后见到您绝对绕道三尺,不,我以后如果再出现在你面前,我直接给你表演抹脖子,我对您的cp真的不感兴趣啊……” (加更结束了,明天就三更了啊,宝子们,以后更新时间和某些退稿我就发小红书吧,用户名:淮苼,关注我呀。) 第381章 裤衩子都没了 第381章裤衩子都没了 王姨刚把早餐送上去,薄荆舟就下来了,腿上那点伤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困扰,走路也没见一瘸一拐的,只是比平时慢,所以显出了几分闲庭若步的漫不经心。 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喝水一边道:“等会儿回御汀别院?” “我要加班。” 周一有个免费的‘鉴宝’活动在市博物馆举行,她是受邀的鉴定师之一,主要帮助民间收藏家鉴定文物真假,并教会他们如何更好的保存文物。 今天下午大家开个会,晚上再一起吃饭。 薄荆舟的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今天是周末。” “所以才叫加班啊。” “……”男人无言了片刻:“那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晚上约好了大家一起吃饭,都是行业内的前辈们,不去不好,”国内是人情社会,哪怕她在修复文物这方面上经验再多,年纪不够,也得乖乖的盘着,“不过我能陪你吃早餐。” 薄荆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纠正道:“是午餐了。” 从私心来说,他肯定希望沈晚瓷能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但他不能干涉她的工作,这是她喜欢的、并且一直追求的。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彼此支持,而不是互相桎梏。 薄荆舟:“在哪儿吃饭?散场后我去接你。”沈晚瓷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自从妈妈过世后,她就习惯了不靠别人,因为靠不住,自主独立好多年了,一时没适应有男朋友的生活,对上薄荆舟眼巴巴的目光,她咬了下舌尖,“好,地址还没定,等会儿定下后发给你。” 薄荆舟满足了,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吃完早餐沈晚瓷就准备要走,怕路上堵车,时间得预留得充足一点,总不能让一堆前辈等她一个吧,“我先走了,虽然咬你的那条蛇没毒,但你还是尽量别走太多路,伤口愈合也需要时间。” 这话不过是随口嘱咐,但听在薄荆舟耳朵里,不亚于任何的甜言蜜语。 在她转身之际,男人拉住她:“药还没擦。” 沈晚瓷垂眸,目光落在他攥着自己的手上,答非所问的来了句:“你昨晚没把握好机会。”薄荆舟以为她说的是昨晚两人明明都睡在一起了,他却什么都没做,怕她又给自己胡乱扣‘不行’的帽子,虽然他前三年的确看上去不太行的样子,解释道:“家里没东西,如果做了,你又要吃药,那药吃多了对……” 沈晚瓷打断他的话:“昨晚那蛇咬了你的腿,你应该把你的手再伸过去让它咬一口,今天四肢负伤,我肯定给你上药。” “……” “你现在能走能动能吃饭,看样子还能跳,自己上。” 沈晚瓷将手毫不留情的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薄荆舟本来也没有拽得太紧,很轻易的就被她抽走了,温热柔软的触感一消失,整个掌心都凉了。 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子怅然的失落,还没等他从这种怅然中缓过来,沈晚瓷就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先走了,你的卡我放房间里了,你别再往我钱包里塞了,人家现在都是手机支付,我钱包一打开,几张整齐划一的黑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炫富呢。” 薄荆舟:“……”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客厅里哪还有沈晚瓷的影子。 王姨在厨房里看得真切,见薄荆舟一幅傻了吧唧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哎,以前怎么没看出荆舟这孩子是个恋爱脑,幸好少夫人是个心地善良有原则有底线的姑娘,要不指不定要把少爷的裤衩子都要给骗没了,最关键的是,他还要再买一条穿上,高高兴兴的送上门去再让人骗一次。 沈晚瓷车开到一半,就接到姜沂合的电话,因为‘鉴宝’这个公益活动,这几天会有许多人联系她,这其中有很多都没存号码,她就把‘拒绝陌生号码打入’这个设置取消了。 “沈晚瓷……”姜沂合的声音一传来,她就毫不犹豫的直接将电话给挂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她都不打算接招。明知道别人心怀不轨还往上凑,那跟知道黄赌毒要上瘾,还非要为了证明自己有和常人不同的自控力去尝试的人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勇,是蠢,动物还知道趋吉避害呢。 姜沂合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愤怒的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挥落到地上,她这两天换了不下上百个号码给沈晚瓷打电话,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还拉进了黑名单,发出去的信息也如泥牛入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她给的那五百万,别说达到目的了,连个水漂都没激起,反而被她羞辱了一顿。 想起那几张卡,她就气的胸口疼。 她身为姜家小姐,从小那么多叔伯姑姑宠,经济上从未缺过她的,都没有这么多张黑卡呢,凭什么沈晚瓷一个破落户能有。越想越气,薄荆舟本来应该是她的。 “沈晚瓷,你这个贱人。” 她恶狠狠的盯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那眼神,简直恨不得穿过电话线将沈晚瓷掐死。 她重新拨通一个号码。 时间不等人,听说那家人已经来京都了,已经在和他爸商量婚期的事了。 电话接通,是个女人的声音:“谁?” 光听声音都能察觉出对方的紧绷和戒备。 姜沂合翻了个白眼,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沈璇,你就甘心看着沈晚瓷现在过着豪门贵妇那样锦衣玉食的生活?明明当初被高利贷追得像条狗一样的是她,凭什么逆风翻盘越过你成为薄荆舟的妻子,要论门当户对,就算沈家要挑个女儿嫁过去,也应该是你这个正牌的姜家大小姐啊,她沈晚瓷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凭什么。” 姜沂合早就把沈璇调查的清清楚楚了,轻松拿捏她的妒忌心,“她现在出门,随随便便掏出来的都是好几张黑卡,那黑卡是什么人才能办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出乎意料的,沈璇没有受她的蛊惑:“我被人套麻袋打断肋骨,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第382章 熟悉的滚烫和炙热 第382章熟悉的滚烫和炙热 姜沂合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要套麻袋,那我也是给沈晚瓷套,沈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初高中的中二少女,把人闷头打一顿就能出气了?” 想起这事她就来气,那么好的机会,就被这个蠢货给浪费了,薅头发之前难道不该先冷嘲热讽几句,引对方上了钩,再装作恼羞成怒动手吗? 结果这个蠢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别有所图,上手就扯人头发,扯完就闪人…… 她的人当时就在现场,拍了视频发给她,差点被把她心脏病给气出来。 当时自己在a市,要拿到沈晚瓷的dna检测样本就必须找个人帮忙,她之前和她说过这事,所以陌生人肯定不行,容易引起怀疑,她当时想到了两个人,秦悦织和沈璇,深思熟虑下,选了沈璇这个现成的敌人。闺蜜反目成仇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得耗时间去铺垫,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本以为沈璇和沈晚瓷在同一个屋檐下斗了那么久,多少会有点本事,没想到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沈璇还是不太信,但态度已经不如最初那般坚定了:“那你为什么非要把钱放在那么偏僻的一个死胡同里?就不能打卡上?” 她被打的那样惨,事后连报警的人都没有一个,还是她自己挣扎着从麻布口袋里钻出来,爬去捡的手机报警。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打她的那群人到现在都还找不到。 “打卡上,然后我们一起去派出所交代为什么要合谋薅人头发?或者放大街上,让众人都看着你捡了一大袋子钱,”要不是她现在实在近不了沈晚瓷的身,她非把沈璇这个猪脑子拉进黑名单不可,“定金我已经给你了,我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 “砰……” 巨大的开门声从听筒那头传过来,紧接着就是沈璇慌乱无措的尖叫:“你们是谁?啊,你们要干嘛?放开我。” “沈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姜沂合猛的瞪大了眼睛,是陆烽。 陆烽去找沈璇,是不是二叔知道了什么? 后面的话姜沂合不敢再听,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生怕在陆烽那个狗鼻子面前露了馅,幸好她找沈璇的时候一直是用的虚拟号码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就算要查,也肯定查不到自己身上。 …… 沈晚瓷在市博物馆开完会,就近去了附加一家大酒店吃饭,一起的除了参加周一民间‘鉴宝’公益活动的几名鉴定师,还有博物馆和政府部门的领导。 这次活动是为了呼吁大家积极且规范的保护文物,满足民间鉴定需求,提高全民参与保护文物的意识,再加上有个国外的收藏家联系了主办方,说是想让其帮忙鉴定几款他的收藏品,会选一两件捐赠。 上面比较重视。 一行十几个人,定了个大包间。 沈晚瓷是其中年纪最小的、资历最浅的,走在最后面,坐近门的位置。 服务员从这个地方上菜,在座的每一位不是比她年长资历深,就是有官职,所以只有她最适合坐这儿。 她将定位发给了薄荆舟,扫了眼桌上的几瓶白酒,大概预估了一下时间。 其他人都已经聊开了,只除了沈晚瓷和另一个一看就很内向的鉴定师还闷不吭声的坐在那儿。 发完信息,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正襟危坐的听着大家打官腔,她之前一直是接私活,后来进了京元,再进京都博物馆,做的都是修复的工作,没参与过这样的应酬,不太会和官场的人打交道。 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选择当个美丽的花瓶,杵在这儿,别人不cue她,她就不开口。 但有时候有些事不能想,想啥来啥,念头刚闪过,市博物馆的馆长就看向她道:“挽挽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好的修复技术,现在还是我们这一行的形象代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你可不知道,我们前段时间去校招,好些个投简历的学生都说是看了你拍的那个纪录片,觉得我们这一行特别的高大上、有格调,才想入行的。” “听说沈老是你外公,你小小年纪就能在这一行出头,他也是脸上有光啊。” 这么大的高帽子,沈晚瓷哪里敢戴,急忙端起酒杯谦虚的道:“程馆长您谬赞了,这个功我可不敢居,要不是在座的各位前辈和行业中先驱者们的奉献和坚持,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保护文物的重要性,也见识到传承精神文化的重要性,别说我拍一个纪录片,就是拍一部连续剧,那也吸引不了人来啊。” “这杯我敬各位前辈,我酒量不好,属于那种啤酒三杯倒,还请各位前辈看我年纪小,让我耍个滑,别让我挨个走一轮,有心无力遭不住啊。” 最后这句带上了年轻女孩才有的俏皮。 谁不喜欢会说话直爽又谦虚的孩子,相比其他行业,他们这一行基本没什么明争暗斗,更没有踩着谁就能上位的说法,沈晚瓷这番话顿时让在场众人都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饭局过半,沈晚瓷已经有点微醉了,耳边是众人的谈笑风生,她觉得有点无聊,扭头看向窗外。 这一看就顿住了。 她看到了薄荆舟的车,就停在街边的车位线里,窗户降下来一指宽的缝,有袅袅的烟雾从里面透出来。 隔得远,车窗玻璃又贴了膜,看不到坐在里面的人,之前沈晚瓷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到他的车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有一双眸子透过玻璃,笔直的落在她身上。 带着让她熟悉的滚烫和炙热,有点灼人。 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也有种两人视线对视上了的错觉。 沈晚瓷生怕薄荆舟下一秒就会推开车门从里面走下来,像上次她和聂煜城、聂伯母吃饭时那样,跟个稻草人一样靠着车盯着她看…… 那就太社死了! 第383章 酒后失态 第383章酒后失态 薄荆舟虽然不混官场,但商场和官场从来都是紧密相连的,他又属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挂,在京都的关系网庞大的更是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他,既而回忆起她当初在微博上的豪壮发言,再遇上个喝了酒管不住嘴的当场问出来,那她以后在这一行就算出名了。 沈晚瓷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你把车停远一点。” 薄荆舟半天没回,窗户也没有烟雾再飘散出来了。 沈晚瓷还是不太放心,趁着别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溜了出去。 她一出餐厅,薄荆舟就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了,手落在玻璃的升降开关上,刚按下,女人就朝着他小跑了过来,在他的脸即将要暴露的时候,她一个跨步站到了车门旁,“把窗户升上去。” “……” 虽然不明就里,但薄荆舟还是把窗户升了一半起来,“应酬结束了?” “还没有,估计还要等两个小时,”刚才领导又叫了两瓶酒,“你别在这里杵着,被人看到多尴尬啊。” 薄荆舟抿起唇,脸色一下就不太好看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偏偏还要硬忍着,不能发火、不能闹性子,吃醋都还得心平气和的问:“我们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怎么就尴尬了?” “一起吃饭的都是我们这个行业的前辈,人家还没开迈巴赫呢,等会儿见我被辆迈巴赫接走了,心里怎么想?” 她本来就因为年纪小,之前参与头冠修复就让有些不明所以的人有微词了,这次又以鉴定师的身份参与进了民间‘鉴宝’的公益活动中,更惹了一些人心里不快。这个活动虽然不挣钱,但挣名气啊,有记者、会上电视、还有说要捐赠文物的外国收藏家。 若是心胸宽广的,倒不会多想,万一遇上个赵宏伟那样小肚鸡肠的,肯定要编排她是靠睡上去的。 薄荆舟虽然在感情上蠢了点,但在公事上情商还是挺高的,那些弯弯绕绕,他门儿清,知道沈晚瓷在顾虑什么,叹了口气:“我去停车场等你。” 沈晚瓷:“你吃饭没有?” 她声音柔软,在哄他。 “恩,”薄荆舟抬手在她脸上蹭了下:“快进去吧,让领导等久了不好。” 说完又皱眉:“少喝点酒。”她刚才一过来,他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味,还是白的。 沈晚瓷的酒品着实太差,现在面面俱到,连对方的面子都小心维护,等会儿喝醉了放飞自我,如今做的这一切就都成了白工,不把人得罪死那都是手下留情了的,想象了一下领导挂着一脸抓痕和满裤腿的脚印回去后,是怎么一幅鸡飞狗跳的场面。 想到她喝醉后的样子,他忍不住揉了下腰,那把他踹到床下的一脚,差点没把他腰子给踹掉。 沈晚瓷跑回包间,本以为没人注意,结果屁股还没落在凳子上就听到有人问:“小沈,那是你男朋友啊?叫进来一起吃饭啊。” “我一个朋友,正好在这附近办事,听说我在这儿吃饭,就说等会儿顺道把我捎回去,”她一脸汗颜的捂了下脸:“主要是我这人酒品不太好,喝醉了容易放飞自我,上次喝醉了抱着绿化带里的青草啃,非说是和牛,他怕我酒后失态惊扰了各位前辈。” 众人:“……” 酒后失态。 这形容可真温和,分明是酒后发疯。 有人正准备敬她的酒,闻言,又默默的把杯子放下了。 活动就在后天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媒体拍到什么有损形象的新闻啊。 包间里有人出去上洗手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沈晚瓷完全没放在心上,结果对方再回来时领回来了一个薄荆舟。 沈晚瓷:“……” 她含着一口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薄氏集团的薄总,”这人是在场地位最高的,本来坐在c位,如今薄荆舟一来,立刻把c位让了出来,“我去车里拿个东西,没想到会这么巧碰上薄总,这东西拿的值。”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升了,居然轻易的就请动了这尊大佛。 薄荆舟本想坐沈晚瓷旁边,但看一包间就她一个年轻姑娘,怕别人说闲话,便坐去了众人刻意腾出来的位置。 那个位置和沈晚瓷正好是一条直线,离的最远,但一抬头就能瞧见对方。 这种小场合,薄荆舟游刃有余,还有时间给陈栩发信息:“给我买辆十几万的车。” 陈栩:“少夫人开吗?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薄总肯定是不会开十几万的车的,少夫人上班要低调,倒是有可能。 他问的是对车辆的配置有没有特别的要求,但薄荆舟的脑回路明显和他不在一条线上,看到‘特殊要求’几个字,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御汀别院的浴缸置物柜里,放着的手铐,脑子里闪过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空间大点,后排座椅放下来可以变成容纳两个人的床。” “??”陈栩觉得自己可能想歪了,当场就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两巴掌,他怎么能用自己肮脏污秽的思想去玷污他们历来冷酷严肃、清心寡欲的薄总呢,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好的,但要去露营的话还是建议少夫人买个帐篷。” 沈晚瓷自薄荆舟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吃饭,突然听见有人道:“诶,我突然发现,挽挽和之前媒体曝光出来的,薄总的前妻长得居然有几分相似。” (小红书号:5294265198,名字是淮苼,就那个狗狗头像,小红书粉丝满数的加更下午六点来刷吧。) 第384章 我结婚了 第384章我结婚了 气氛短暂的静了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埋着头,在专心吃席的沈晚瓷身上,原本还有人在看薄荆舟,可见他也在看沈晚瓷,就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 喔霍。 掉马了。 沈晚瓷顶着大家好奇的目光,干巴巴的扯了扯唇角:“让大家见笑了。” 薄荆舟垂眸,唇角勾了勾,眼底越过一抹极轻极淡的笑意。 这下,本来就忌惮她酒后发疯的人更没胆子灌她了,不过沈晚瓷之前就已经喝了很多了,酒意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涌了上来,她托着腮,目光迷离、面若桃李、唇瓣水润嫣红。本身就生的极为漂亮,又半醉半醒,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察觉到周围时不时有目光落在她身上,薄荆舟眼神暗了暗,庆幸自己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喝多少酒。 “抱歉各位,我太太喝醉了,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用,”他起身绕过众人,将醉迷糊了的沈晚瓷从椅子上扶起来,揽着腰扣在怀里:“今天扫了各位的兴,这顿饭就当是赔礼了,服务员,再上几瓶茅台。” 其他人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 薄荆舟买完单,将人扶到了车上,又躬身给她系上安全带,他的身体从副驾驶退出去一半时,正好对上沈晚瓷那双含着水意、漆黑晶亮的眼眸,女人像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发呆,慢半拍的模样看上去有点蠢萌。他喉结微微滑动了下,“晚瓷……” 沈晚瓷自然是没搭理他。 狭窄的车厢,昏黑的光线,离得很近的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全是醇厚绵柔的酒香,一时也分不清具体是谁的。 薄荆舟抬手托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触即放。 足足过了好几秒,沈晚瓷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微微皱起了眉,将脑袋偏到了另一边。 薄荆舟觉得这个动作可爱,若是清醒的时候,她是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忍不住又吻了上去,这次不再像刚才那般温柔,更没有点到即止,而是撬开她的唇齿,强势的闯了进去。 沈晚瓷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男人柔软的唇在她的唇瓣间辗转,肆意纠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自己要没气了,胸腔闷疼,脑子因缺氧而目眩神晕,本来就晕,这下更晕了,要不是有安全带托着,就要滑下去了。 “拍。” 她朝着那个阻碍她呼吸的罪魁祸首拍了一爪子,又抬脚抵着他的腿将人往外推,“走开,你别碰我。” 随后又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句:“我结婚了,我老公很厉害的,你要敢碰我,他打死你。” 薄荆舟:“……” 他顿时高兴的像只绕圈咬尾巴,把自己卷成了龙卷风的傻狗,哪里还想得起来他便宜都占了一半了,她才将他推开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压回去,故作镇定的问道:“那你老公是谁?” 薄荆舟虽然表面看着和平时无异,但心里别提多紧张,沈晚瓷两次意识不清时喊的都是别的男人的名字,虽然知道她现在不喜欢聂煜城了,但万一养成习惯条件反射了,他岂不是自找着往自己心上戳刀子。 沈晚瓷没说话,她垂着眼睑,脑袋耷拉着,似乎睡着了。 薄荆舟掐着她的脸晃了晃:“晚晚……” “你好吵啊……”沈晚瓷困得不行,偏偏他还一直在她耳边念,她伸手将人推开,又胡乱挥舞着手阻止他再靠近,醉鬼没有分寸,爪子‘啪’的一下就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没什么力气,打的自然也不疼。 “咝。” 不远处传来抽气的声音。 薄荆舟扭头,几个中老年男人站在那儿,手里还拎着茅台,是刚才包间里人,见被发现,急忙尴尬的赔笑道:“我们去开车,刚巧路过,你们继续。”几人很快脚底抹油溜了,一边跑还一边感慨:在京都,敢打薄总脸的,估计只有他这个勇猛的前妻了吧。 那些人走后,薄荆舟也没有再揪着沈晚瓷追问,他关上车门,绕去了驾驶室。 车子驶出停车场,斑斓的霓虹灯灯光落进来,沈晚瓷突然说了句:“狗。” “什么?”薄荆舟没领会这话的意思。 沈晚瓷看着他,神态认真,一字一句的解释:“我老公。” 薄荆舟:“……” 你还不如不回答。 他直接驱车回了御汀别院。 男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正伸手准备去抱她,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身体,睡了一路的沈晚瓷突然醒了,她先是看了眼薄荆舟,再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你如果瘸了,我就把你甩了。”睡了一路,酒醒些了。 沈晚瓷推开他从车上下来,双脚落地时,差点摔倒。 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我抱……扶你……” “……” 沈晚瓷历来都奉行‘没那本事别瞎逞能’的行事风格,于是她自觉的将手递了过去。 薄荆舟看了眼她那皇太后的手势,一把托住了她整条手臂。 这不是扶太后,是架逃犯。 沈晚瓷:“……” 上了楼,一进房间,薄荆舟就将沈晚瓷压在了墙壁上,“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谁是你老公,嗯?” 他和她额头相抵,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沈晚瓷不说话,他就一遍一遍的追问,每问一遍就吻她一下,有时轻有时重,有时时间长,有时时间短。 直到沈晚瓷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薄荆舟本来就已经趋于崩塌的忍耐力顷刻间化成了齑粉,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完全不重要了,只要不是喊的别的男人的名字,狗他也认了。 他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次没再问她问题,一边吻一边将人往床那边带。 沈晚瓷醉得厉害,别说走路,光是站着都摇摇欲坠,短短一截距离,硬是走了十几分钟。 两人一同跌在了蓬松柔软的大床上,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沈晚瓷是被突然的失重给吓的,薄荆舟则是因为拉扯到伤口…… (小红书粉丝够数加更) 第385章 浑身都疼 第385章浑身都疼 薄荆舟覆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唇珠,沿着她的脸颊一路辗转,吻过她的下颌、脖颈、最后停留在锁骨的位置咬了一下…… “唔……” 沈晚瓷没忍住哼了一声,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然后紧紧揪在一起,手指缠绕、骨节因用力而凸起泛白,就连脚趾都蜷在了一起。 她无意识的往后仰头,白皙的脖颈被拉扯出一条优美的线条,因为这个动作,两人之间那点儿似有若无的距离瞬间缩短成了紧密相贴,她几乎是将自己送到了薄荆舟唇边。 薄荆舟翻身躺在她身侧,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光用双臂的力量就将沈晚瓷托举着坐到了他的腹部。 女人的腰很细,他一双手就能差不多握住。 沈晚瓷只端端正正的坐了不到两秒钟,就没力气的趴在了他身上,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耳边回荡着男人急促的心跳声。 头好晕,身体没力气。 她今天穿的上衣衣摆比较短,搭配的是条高腰的裤子,这样一趴着,衣服往上挪,后背就漏出来了一点。 薄荆舟本来隔着衣服搭在她腰上的手,触不及防的触碰到女人的肌肤,和他这种硬邦邦的糙汉子不同,沈晚瓷是软的,骨头、肌肤,哪里都软。 他瞳眸深幽,呼吸不稳,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手指沿着她笔直的背脊向周围扩散。 他浑身上下都在疼,伤口疼,绷得疼,心头像是有什么控制不住的念头在肆意增长,让他一秒都不想多等,不想浪费。 他想要她。 那空落感涌上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渴望,填不满也补不齐,他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将她揉碎入骨的荒唐念头。 但他还是忍住了。 她说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更喜欢这能将人逼疯的过程。 薄荆舟抚摸着她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疼,也不会让她没感觉,但沈晚瓷的皮肤太娇气,稍稍用重了一点力就红了。 沈晚瓷突然撑着他的胸膛,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你等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薄荆舟沙哑着嗓音问:“拿什么?” 他眼底还有浓郁的情欲在浮动,像浪涛翻滚的深海。然而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等他从那种难耐的情感中勉强抽出身来,沈晚瓷已经下了床,跌跌撞撞的朝着浴室跑了过去。 她步伐踉跄,一条直线被走的歪七扭八,好几次差点摔倒,但都稳住了。 薄荆舟躺在床上,看得心惊胆战,她每踉跄一步,他的手就抬一下,好在一路都没事,很快,里面就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两分钟后,沈晚瓷拿着副手铐从里面走了出来,晶莹的眼底闪着亮闪闪的兴奋光芒,她看着薄荆舟,朝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东西,“喜欢吗?” “……” 男人没说话,满脑子都是她喝了酒这么开放吗?居然还玩这一套?完全忘了这东西是谁准备的。 沈晚瓷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握住薄荆舟的手,‘咔嚓’一声给拷上了,不止如此,她还将男人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一头系在手铐上,一头系在床头柜的拉手上,末了,还去衣帽间把他的领带全搬了过来,脚也给捆住了。 薄荆舟偏头,看着铺了一床的领带,再看忙得不亦乐乎的沈晚瓷:“晚晚,你今晚打算占主导吗?” 沈晚瓷朝着他笑了笑,拿了条商务型的宽领带将他的眼睛遮住。 眼前顿时陷入了黑暗,只有边缘没完全贴合,还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视力受阻,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强烈,空气中浮动着女人淡雅的香水味,还掺杂着白酒的醇香,指腹划过他的肌肤,他喉结滚动间溢出难耐的声音:“晚晚……” 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呼吸声,急促、粗重。沈晚瓷在他的喉结上咬了一口,衬衫也被她解开大半,她的唇落在上面,带起一簇簇的火苗。 而薄荆舟……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他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铐的边缘磨得手腕内侧的皮肤有点痛,他想让她停下来,但又不想让她停下来,想让她快一点进入主题,但似乎又没那么想她快一点。 两种矛盾的心理在脑海中极限拉扯,最后形成了能毁天灭地的漩涡,将他吞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晚瓷贴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 然后…… 不动了。 一分钟。 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晚晚?” 他动了动身体,然而趴上面的女人毫无反应,绵长的呼吸声很平稳,气息落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撩得那一片都在发烫、麻痒。 沈晚瓷睡着了。 薄荆舟无奈泄了气,他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还在疯狂窜动的情愫,然而燎火的女人已经毫无心理障碍的睡着了。 他无奈道:“你要睡也先去把门关了行不行?” 虽然他在家的时候佣人不会上二楼,但门这么开着,总没有什么安全感。 他放空思绪,尽量忽略掉身上趴着的沈晚瓷,用意志力慢慢将冲动平息下去。 好像比之前更难熬了,那个时候沈晚瓷没撩他,但这次……他垂眸,正好能看见自己凌乱不堪的衬衫。 手机一直在响,也不知道响了多久了,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顺手扔在门口的地上了,现在也捡不着,手铐可以用蛮力弄断,但明天沈晚瓷肯定要骂他是个骗子。 薄荆舟这么想着,睡意渐渐也上来了,直到听到楼下指纹锁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猛的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有人来了。 第386章 秦赫逸那个坑货 第386章秦赫逸那个坑货 薄荆舟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但外面保镖没拦,又能开楼下的指纹锁,不是他爸妈就是顾忱晔和莲花精,但不管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他都不想这一幕被看见。 他垂眸看了眼沈晚瓷,衣服除了有些凌乱外,还好好的穿着,相比起来,自己才是狼狈的那一个,衣衫半褪,还被拷着绑在床上。 他一边试图挣断手铐,一边凝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地毯将人的脚步声削减得微不可察了,手机铃声还一直响个不停,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 然后他就发现他被秦赫逸给坑了,那天轻易就能掰断的手铐,如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弄不断。这他妈是个真的。 “秦赫逸,我操你……”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然而粗口还没爆完,顾忱晔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同一时间,手机铃声也停了:“手机怎么扔门口……” 薄荆舟浑身一紧,冲着门外喊了声:“别进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顾忱晔一只脚已经跨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场景,急忙退了出去。 卧槽。 这…… 薄荆舟脸色阴沉:“你进来之前就不能先敲个门?素质都被狗吃了?” 顾忱晔尴尬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们进展这么快。”居然真的和好了,还睡一起了,想到自己如今还时不时睡书房的境况,他不由得恶劣了一把,干嘛不多虐他几年,同样是女人,心慈手软这种特性怎么就不能相通呢。 他又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句:“我近视眼,刚才就看到黑乎乎的两个影子,其他的什么都没瞧见。” “呵……” 回应他的,是薄荆舟嘲讽的冷笑。 顾忱晔不是多话的人,更不喜欢插手兄弟的感情,但场面太震撼,他忍不住八卦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们玩的挺花的,虽然你这地方就你一个人,但好歹也关下门,意思意思。” 薄荆舟咬牙切齿:“你不是说就看见黑乎乎的两团吗?” “……那个,金属有点反光。” 里面安静了足足五分钟,才再次传来薄荆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你相熟的人里有会开手铐的吗?” 顾忱晔也沉默,这事太玄幻了,震得他无话可说,考虑到沈晚瓷是女人,而他认识的人里会开锁的…… 他抿了下唇,“要不让言棘来试试?” “她不是婚纱设计师吗?” 顾忱晔的声音低了下去,细听还有几分哑:“她会的技能……挺多的。” 薄荆舟显然也想起了言棘为什么会这么多技能,他默了半晌:“找其他人吧。” 这种事被一个熟人看到就够丢脸了,再来一个,他以后聚餐都不用去了。 顾忱晔打电话叫了开锁师傅,叫完后也没离开,就靠在外面的墙上抽烟,猩红的烟蒂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薄荆舟等的有些无聊:“你就没想过放手?” 顾忱晔很少谈及自己感情的事,他也没想听他回答,就纯粹无聊想聊会儿天,顺便关心一下三十岁单身狗的感情问题,但他居然回答了:“想过。” “那你……” “但我想放手的时候就会顺便想一下,她以后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场面,一想就决定算了,不然又要把她强抢回来,她到时候肯定又会生气,我又要多睡两个月的书房。” 薄荆舟完全没了聊天的兴致:“……” 开锁师傅来的很快,全程面不改色,目光也只盯着面前的寸许地,半点都不敢往其他地方扫。 有钱人兴致真好,还有时间和精力搞这些花样儿,他一躺床上那就是扯都扯不起来的状态,只想睡觉。薄荆舟给沈晚瓷盖上被子,起身,一边将解开的扣子重新扣好,一边往外走:“你来干嘛?” 一提到这个顾忱晔就来气,直接将手机砸在他怀里:“我他妈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怕你想不开死了。” 他不知道沈晚瓷搬回来了,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跑这一趟:“蛇的事,只查到了是谁寄的,那人是个赌徒,我的人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承受不住巨额债务跳楼了。” …… 翌日。 沈晚瓷醒来后只看到散了满床的领带,她对昨晚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再看自己身上,虽然换成了睡衣,但她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难道薄荆舟……他又不行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当事人就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今天不上班,他穿了套偏休闲的、棉麻质地的衣服,和平时相比温润了许多,就是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 “……” 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沈晚瓷非常识趣的没有提昨晚的事,她洗漱完换好衣服,一拉开衣帽间的门,就见薄荆舟黑沉着脸站在门口,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沈晚瓷想了想,还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们慢慢来,我不嫌弃你,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开除你。” 她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全都不记得了,薄荆舟被气的心梗,咬着牙道:“你以后再喝酒试试。” 早餐吃的有些沉默,沈晚瓷好几次跟他搭话,他都不冷不热的,最后还是主动亲了他一下,薄荆舟才缓和了脸色,结果她亲完就往玄关那儿走,看样子是要出门。 薄荆舟:“你又要去哪?” 沈晚瓷今天要去趟石榴山,她得先去熟悉熟悉地形,才更有把握能堵住苏阿姨,但这事不能和他说。 “我约了悦织逛街,上次害她受伤,不送点东西补偿一下总觉得过意不去。” 薄荆舟今天也要出门,便没有拦她,本来想让保镖跟着她,保护她安全,但沈晚瓷不乐意,只好作罢。 石榴山。 这就是个公墓,满山都是坟。 沈晚瓷到的时候,姜二爷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边说话边往上走,一路都很仔细,仔细到,每个墓都要看一看。 她将自己画的那幅苏阿姨的肖像画给了他:“你看看,眼熟吗?” 第387章 墓有问题 第387章墓有问题 画里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鹅蛋脸、柳叶眉、唇角往上翘,是天生的笑模样,但她眼底呼之欲出的野心让她看上去并不好说话。 沈晚瓷的画画的分外传神,连鼻梁两侧的几点雀斑都画出来了。 姜二爷皱着眉,端详着画里的女人。 “这是她十几年前的模样,现在应该有五十多了,但五官轮廓没怎么变,只是脸上皱纹多了点。” 上次在a市匆匆一眼,她只扫到对方的侧脸,她怕细节方面有偏颇,误导了别人,所以画的是年轻时候的苏阿姨。 姜二爷将画收起来:“不认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女人和他们姜家人没有关系,至少没有明面上的关系,但背地里的,得查一查。 “当初好像就是她让我妈修复的那幅画,”沈晚瓷把在a市时自己套出的话跟姜二爷说了,“那两人也说是她要见我。” “所以你就跟着上车了?人生地不熟的,你当自己有九条命?要不是……”姜二爷顿了顿:“以后别这么虎了,什么恩怨仇恨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沈晚瓷:“要不是什么?” 姜二爷没回答,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正前方的一个坟上,这里已经是墓地的边缘了,这是这一排的最后一个墓,墓碑上一片空白,“这墓碑上没刻字。” 连个日期都没有。 沈晚瓷看了一眼,“会不会是职业敏感,不方便?” 她看了看周围,这墓除了碑上没字,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但沈晚瓷还是下意识的凑近看了看,眉头突然一皱:“咦?” 姜二爷:“怎么了?” “这墓碑上好像贴着东西。” “贴着东西?”他走到墓碑前,伸手沿着墓碑摸了一圈,在正中刻字的地方还按了按,面上逐渐正色起来,用指甲将那贴着的东西抠得翘起了一个角,是一种防水膜,和墓碑一个色,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姜二爷默了片刻,退开一步招呼沈晚瓷过来:“撕下来看看。” 沈晚瓷满脑子问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这是不是太随意了,人家的墓呢,他们既不是家属也不是陵园管理处的,就这么直接上手撕? “这不太好吧,死者为大,万一他晚上来找我怎么办?”她虽然相信科学,但该有的避讳还是有的,据她妈说,她小时候老哭夜,十天半个月的哭,还就是清明和七月半左右,所以每次都得带她去信一信,不管哭了多久,信完当天晚上就好了。 再加上坟地这地方阴森森的,她实在没胆量伸手。 虽然都说人比鬼可怕,但和人相比,她还是比较怕鬼。 姜二爷:“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 沈晚瓷不敢,他也没勉强,就着刚才挑起的那个角开始往下撕,防水膜粘的有些紧,面积又大,不太好撕,沈晚瓷想了想还是去帮忙了。姜二爷笑了声,道:“不怕他晚上去找你了?” 沈晚瓷抬了抬头,示意她看头顶明晃晃的监控:“相比他晚上来找我,我更怕你撕慢了被管理处的人给逮了,到时候被媒体一曝,标题就写:震惊,一男一女居然对着一块墓碑干出这么没下限的事,热搜能挂半个月。” 姜二爷没忍住笑:“那你要加快点速度,管理处到这里,跑步最多十几分钟。” 随着防水膜被撕开,墓碑真正的表面也露了出来,原本该是照片的地方一片空白。 难道真就是个空白的碑? 这个念头刚浮起,就看到黑色的字了,虽然只有一个头,但至少证明不是空白的。 等到字露出来大半,沈晚瓷手上动作一顿,这居然是个‘沈’字,她扭头看向姜二爷,对方一脸的沉着冷静,半点惊讶也没有,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沈晚瓷想到他刚才摸墓碑时,手指移动的弧度,好像是有迹可循的。 喇叭里传来了管理处驱逐的警告声,两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防水膜被完全撕下来,里面的字也露了出来:沈安桥之墓。 这显然不是正规的写法,没有生猝日期,没有立碑人的身份,连墓主人是男是女都没写。 沈晚瓷手里捏着防水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里面是……不对,当年我妈的骨灰是我亲自放进墓里的,而且她明明葬在关水山,我每年都会去祭拜,她的坟好好的,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姜二爷的眉心也是拧着的,他盯着屏幕上的字:“这可能是个衣冠冢,对方明明立了碑设了坟,但却要将它遮挡起来,看来,对方并不想被人知道他祭拜的是谁,走吧,先去管理处查一查家属的资料。”沈晚瓷:“会是苏阿姨吗?” 当初那两人说苏阿姨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那她每年来京都祭奠的又是谁呢。 刚走到半路,两人就被管理处的人给截住了,“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知道故意损毁墓碑要负法律责任吗?跟我们去一趟管理处。” 路上,姜二爷发了条信息。 沈晚瓷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让管理处的人开口,结果刚走到门边,负责人就迎了出来,“姜先生是吧,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您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姜二爷:“那个空白碑,这些年有人来祭奠吗?” “有的,负责打扫的保洁之前还吐槽过,说那人来祭拜也不带个祭品,每次就站一会儿,毫无诚意。” “有监控吗?”“那都是去年的事了,监控早就清理了,”怕他怪罪,负责人急忙解释:“您也知道,陵园不比其他地方,每天都是一个样,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监控一般不会留太久。” “那麻烦帮我查一下,那个墓的家属是谁,那墓碑一直都没名字吗?你们就没问过?” 负责人在接到上头的电话时就让人查了,这会儿急忙将资料调出来:“姜先生,您看,名字、电话、和死者的关系都登记在这儿了。我接手的时候那个墓就是个空白碑,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人家家属愿意这么立,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第388章 捅出大篓子 第388章捅出大篓子 家属叫刘娇,关系是妹妹,电话号码131…… 这里也查不出什么了,沈晚瓷对着档案拍了张照,就和姜二爷一起出了管理处。 这个刘娇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苏阿姨,得六月十六她来祭拜那天才能知晓,在这之前,沈晚瓷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打草惊蛇。 两人各自上了车,姜二爷道:“我会去查你说的这个苏阿姨,你如果不愿意去国外,那在没找出幕后凶手之前,就别到处跑。” 沈晚瓷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好,麻烦您了。” 姜二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姜五爷的住处,这是一栋位于城郊的别墅,前两年刚开的楼盘,因为位置偏远,入住率并不高。 陆烽将车停稳后就直接下了车,他走到保安值班室:“五爷在家吗?” 他们认得陆烽,也认得车旁站着的那人是姜二爷,姜家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一位,忙起身恭敬的道:“在的。” 陆烽朝着姜二爷点了点头,对方就直接弯腰坐进了驾驶室,朝着主宅的方向开了过去。 保安拿起对讲机就要通知负责主宅安全的保镖,被陆烽一把按住了手:“我们二爷和五爷是兄弟,怎么,哥哥来看弟弟,还需要你们在中间充当桥梁,通传不成?” “陆先生,”保安哭丧着脸,祈求道:“求您高抬贵手别为难我们,这是五爷定的规矩,不管谁来都要先通报,我一家老小都靠着我这份工资生活……”陆烽对他的哭惨完全不为所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保安室几个人的动向。 姜二爷径直将车停在了主宅门口,刚一打开车门,就听到二楼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姜成文,你没有资格管我,更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你做的那些事,会遭报……” 声音戛然而止。 几分钟后,姜五爷匆匆从楼上下来,看着站在车子旁的姜二爷:“二哥,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想要问你,正好在这附近办事,就顺道直接过来了,楼上那个是……” 姜五爷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不想多谈:“一个女人,本事不大,心倒大的很。” 姜二爷蹙眉:“上次就因为你外面有人的事,五弟妹大过年的将姜家闹得不得安宁,你当时是怎么保证的?” “二哥教训的是,我等会儿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走。” “这心思都大到想转正了,你给她多少钱能满足她的胃口?”姜二爷沉着脸抬脚往楼上走,“这事你别出面了,我上去替你把她打发了,我刚才听到什么限制自由,成文,你这是在违法。别怪二哥没提醒你,我们现在踩的是京都的土地,路上随便碰到个人可能都是有官职在身的,真出了事,我可保不住你。” 他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事才不感兴趣,不过是寻个借口上去,陆烽近段时间都派人盯着这里,可从没听说这里有女主人,这么长时间没出过门,不太合常理。 “二哥,”姜成文往前跨了一步拦在他面前,“这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她好歹也跟了我一段时间,能好聚好散就不要撕破脸了。” 没有争吵,也没有动怒,他们彼此都情绪平静的看着对方。 过分安静的环境将气氛烘托出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感,隐隐有火星在闪动。 半晌,姜二爷笑了一声,算是退让:“你这个小情人够神秘的,既然如此,你便自己解决吧。” 姜五爷松了口气,“二哥来找我,是要问什么事?” “本来是有点公事要和你谈,但现在一肚子气,还谈什么,不谈了,”说完就冷着脸又重新坐回了车里。 姜五爷忙不迭的道歉,保证自己会把人打发了,目送着车子开出视线范围内后他才转身重新折回客厅,门一关,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无比:“姜二爷来了,为什么没人打个电话通报?” 跟进来的助理瞬间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外人都道江家五爷处事圆滑,性子温润,是个敦厚的老好人,但他作为他的心腹,听他的吩咐处理过不少腌臜的事,知道这人的真实性格其实是手段狠辣、眦睚必报,属于那种前一秒还对着你笑得像个寺庙的弥勒佛,任打任骂,后一秒就能面不改色的要你命那种。 “我马上去问。”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就这点小事,还需要你亲自去?”姜五爷声音阴测测的,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助理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探听清了来龙去脉。 姜五爷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咬着后槽牙,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看来他是怀疑我了。” 助理不接话,也不敢接话。 “上次我让你联系的人,你联系上了吗?” “恩,已经谈好了,东西随时都能拿到,只要警察查,就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两公斤,足够死刑了。” 姜五爷点了点头,随口道:“女人就是麻烦,还是不能心软,你看,这一个不留神给我捅出好大的篓子,既然她这么愧疚,看在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她如个愿。” 二楼,躲在门后偷听的女人一个腿软,差点摔倒在地上,趁着没人发现她之前,她小心翼翼的将拉开了一条缝隙的门轻轻合上。 她就知道男人不可信,不管表面对你多好、多深情,都不可信。 然而,门还没彻底关上,就被一只手撑住了,姜五爷温煦的声音从门缝透进来:“你听到了?” 姜二爷将车开到门口,就换成了陆烽开,“我这两天找个借口把姜五爷支走,你想办法把别墅二楼关着的那个女人带出来,被发现了也没事。” 反正两人现在差不多已经撕破了脸皮,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这段时间要格外注意一点,车子只要离了视线,都要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检查一遍。” 第389章 你掉马了 第389章你掉马了 沈晚瓷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墓的事,是重名,还是那真是她妈妈的墓,如果是,又是谁立的呢?什么目的? 前方红灯,她点开手机,又看了眼那组电话,轻轻念了声:“刘娇……” 还没等她看完那组号码,薄荆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晚瓷:“喂。” “你在哪?”男人声音低沉,不辨喜怒。 “我在……” 沈晚瓷刚说出两个字,秦悦织的声音就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急吼吼的:“晚瓷,你掉马了,这狗男人……”话说到一半,就见对面的薄荆舟伸手给她比了个五,她喉咙一哽,忘记自己是收了改口费的了。 这可真是拿手手短,她又看了眼面前被她吃了一半的糕点,还吃人嘴软。 秦悦织不情不愿的改口:“薄先生他诈我。” 每说一个字就咬一次牙,那恨恨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沈晚瓷无奈,启动车子:“你们现在在哪?” 秦悦织:“我给你发定位。” 挂断电话,她给沈晚瓷发了定位,才又看向薄荆舟,“晚瓷肯定是有事,不是故意说谎的,你不能光看……” 她也没想到自己陪朋友来面个试,居然会这么巧碰上薄荆舟,这个男人简直太奸诈了,居然诈她话,关键还说的十分正经八百,要不是他自爆,又当着她的面给沈晚瓷打电话,她都还不知道自己被诈了。 商人果然没一个不奸的。 薄荆舟:“你可以走了。” “&%¥i(^$#……”秦悦织心里飘过一万头草泥马,虽然她也没打算留下来当电灯泡,但被直接下逐客令和自己主动走,意义哪能一样。 “你这可真是把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表现得淋漓尽致啊,你还记得刚刚自己是怎么热情的邀请我来喝咖啡的吗?”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脸鄙夷:“翻脸可真比翻书还快。” 她走了没多久,沈晚瓷就来了。 咖啡馆很大,玻璃窗是用的小块彩色玻璃,这种玻璃透光度比普通玻璃差,再加上厅里美轮美奂的中式园林造景和从水池里喷出的袅袅白雾,将光线衬得愈发昏暗。 薄荆舟坐在那里,全身自带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目光又始终盯着门口的方向,沈晚瓷一进去就感受到了。 她走过去,坐到秦悦织刚才的位置上:“荆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薄荆舟声音清冷,不辨喜怒:“你去哪里了。” “和姜二爷去了趟石榴山的公墓,”她将苏阿姨的事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遍,坦诚道:“背后那人丧心病狂,上次悦织受我连累,被硫酸烧伤了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她说话时,薄荆舟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很深很沉,重重的压在沈晚瓷的心头,男人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就被她打断了:“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悦织为了我受伤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如果那天不是霍律师在对方将硫酸泼过来的时候紧急刹了一下,她可能就要被我连累得毁容了。” “薄荆舟,我知道你不怕,出入也有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但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暗箭,你总不能防一辈子,”她低头沉默了一下,“而且我怕,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沈晚瓷的声音顿住,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薄荆舟心里淌过一汪带着暖意的春水,透着丝丝的甜意,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怕连累我,所以把我排挤开,那你是不是都想过搬出去的事了?”声音虽然还是很冷,但明显怒气已经消下去了很多,就是有点闷闷的。 “……” 沈晚瓷沉默,她还真想过。 那人能伤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秦悦织,肯定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道德底线,对薄荆舟下手,只是迟早的事。 薄荆舟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没想到她居然默认了,刚才才消下去的怒气瞬间高涨,他怒极反笑,清冽的眉宇间尽是冷意:“你怕连累我,就不怕连累姜二爷?” “他本来就在查这件事,所以不算连累。” “他查?他凭什么查?那是你妈,是我岳母,跟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他和我妈有过一段。” 薄荆舟半点停顿都没有的道:“那查吧。” 从愤怒到理所当然,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两种情绪被他转换的毫无障碍,沈晚瓷实在佩服他这变脸的速度,忍不住笑道:“薄总,你这是专业的吧?” 男人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虎口的位置轻轻蹭了下,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她:“那下午没事了吧?”没事了。 虽然查到了个奇怪的墓,拿到了家属的电话号码,但现在也不能打,怕打草惊蛇:“我还想去看看那两个泼我硫酸的人。” “该问的我都已经问了,也让人查过了,没什么可疑,就把人放了,”薄荆舟抿了抿唇,“今天是周末,还是六月十三,农历的四月二十六。” “恩,我知道啊。” 六月十六苏阿姨要去石榴山祭拜,从沈震安那里探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就一直留意着时间,生怕忘记了。 薄荆舟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有些气恼,又有点郁闷,他盯着沈晚瓷看了半晌,才闷声闷气的问:“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第390章 结婚纪念日 第390章结婚纪念日 沈晚瓷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六月十三能和什么日子挂上勾,“端午节吗?但端午节不是五月初五吗?” 薄荆舟憋闷道:“我们领结婚证的日子。” 沈晚瓷脱口而出:“我们现在不早就换成离婚……” 说到一半,才发现这话在这种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看猪都眉清目秀、暧昧旖旎的环境下,着实有点煞风景,但她和薄荆舟结婚的时候,身上不止背着高利贷,还被网暴的连门都不敢出,领证也是临时说起的,哪会特意去记什么时间。 “你居然还记得。” 沈晚瓷说这话没有讽刺和翻旧账的意思,就纯粹是惊讶,结婚三年,薄荆舟连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记不得,何况还是领证的日子。 男人哼了哼,那样子别提有多哀怨:“恩,记得,从领了证就一直都记着的,记不得的人是你。” “之前婚内三年怎么一次都没听你提起过?”记得纪念日,那说明在意,既然在意,肯定会有所表示,至少会提出约个会什么的,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薄荆舟连单独约她出去吃顿饭的时候都没有,更比说约会了。 “我让专卖店的人给你送了礼物。” 沈晚瓷忍不住挑眉:“然后呢?” 被他一提醒,她就想起来了,薄荆舟在感情上虽然对她冷淡,但经济上却从未苛刻过她,每次换季都会让几大高奢品牌给她送当季新款,而六月,正好是送夏季衣服的时候。 她之前还好奇,为什么六月份会送两次,原来有一份是领证纪念日的礼物。 “然后你半点反应都没有,听专卖店的人说连东西都没拆开,就直接让人送进衣帽间了。” 沈晚瓷:“……” 因为根本穿不完,就懒得拆了。 “你就没给个贺卡,或者让人提醒一下什么的?人家过生日、过情人节,哪怕是清明节祭奠先人,都好歹还给个明示呢。” 但凡他随便用点儿什么方式提醒一下自己,她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那居然是礼物。 “你只要扫一眼结婚证,就能猜出来。” 但三年了,她一次都没翻过,要不是有佣人每天清扫,估计都生灰了。 沈晚瓷:“??” 所以,还是她不对?她不该在收到东西的时候没有追根究底的探查原因?她简直无语,露出一个‘老娘麻了,你随意’的表情:“你这婚,离的可一点都不冤。” “你当时喜欢聂煜城,晚上做梦叫的都是他的名字,我要是还眼巴巴的凑上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像个没有底线的舔狗?” “……”他居然还跟自己讲底线,沈晚瓷差点都要被他给气笑了,“那你用腕表骗我,就有底线?” “那时候不一样,我要是不骗你,你可能就嫁给聂煜城了。” 虽然他能肯定聂家不会给聂煜城那么多钱,让他去替一个女人还高利贷,聂煜城也做不到为了沈晚瓷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但那晚沈晚瓷明显是奔着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去的,万一他脑子一下抽了,在酒精的刺激下,被引得动了心,开口找自己借呢? 作为兄弟,聂煜城开了口,他肯定得借,但真借了,他又不甘心。谁会甘心别人借自己的钱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他又不是大冤种。 薄荆舟一向不喜欢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然后再开始后悔,所以那晚他在问过那名替她传话的服务生后就捷足先登了。 沈晚瓷:“……” 如今再听到这些,她已经不生气了,其实她应该感谢薄荆舟,让她少走了许多弯路,要不然她可能还会吃许多苦,才能彻底的摆脱那些人。 咖啡厅里有人在表演弹钢琴,悠扬缠绵的曲调如泣如诉,让人一听就能感从心头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沈晚瓷之前是真的没察觉出来薄荆舟喜欢她,每次见到他,都是顶着一张冰山脸,也不说话,看向她的眼神跟看街上那些陌生人完全没区别,就差说一句:女人,你离我远点,污染到我身边的空气了。最重要的是,他这样的人肯定见惯了漂亮的女人,光是开口追他的,估计就能绕京都一圈了,什么款的没有,居然会喜欢自己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 怎么听都好像是玄幻剧。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她特别漂亮? 薄荆舟:“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 沈晚瓷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果真是因为她的脸,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但转念一想,薄荆舟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喜欢上她,说不定哪天也会因为别的女人好看喜欢上别人? 这么一想,也就没有那么高兴了,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肤浅。 “你第一次见我?”沈晚瓷回忆了一下,脸色就开始像打翻了的调色盘,看向薄荆舟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薄荆舟知道她想起来了,但依旧绷着一张脸:“我长那么大,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脏成那样,还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丑死了。” 沈晚瓷:“??” 就他这张嘴,居然还想过什么领证的纪念日,当和尚去吧,初一十五吃斋念佛,洗洗嘴。 她扯着唇角冷笑了一声,起身就要走,结果忘了自己的手还被薄荆舟握住的,起了一半就动不了了。 薄荆舟看向她:“但就是那样脏兮兮的样子,印进了心里。” 但要说喜欢,其实够不上,只是第一面就那般印象深刻,之后总会多注意一些,可她的注意力从来都在聂煜城身上,一双眼睛里除了他,就看不到其他了,别人都跟那挂墙上的装饰画差不多。当开始有意无意总注意一个人的时候,心思也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等他发现沈晚瓷每次看聂煜城的时候都让他很烦,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糟了。 第391章 你想看真人版 第391章你想看真人版 薄荆舟很少说情话,哪怕他现在对她很好,可谓是处处周到体贴,但依旧不像别的男人那般满嘴甜言蜜语,大概是因为不常说,所以才格外能挑动人心底那根弦。 沈晚瓷偏开头,避开了他那打乱她思考节奏的眼神,抽了抽手。 男人不但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听到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就没有点什么想说的?” 他神色如常,但只有他才知道,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有多紧张和忐忑。 念念不忘,如今,在等一个回响。 沈晚瓷挽起唇,本来想冷下脸吓吓他,但结果脸还没沉下来,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傻子,表白都能认错人。” “我看到你在那里才过去的,只是没想到……” 会那么凑巧。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大概是老天爷觉得连表白都要摸着黑才敢的男人不配有老婆,所以才让我们有缘无分的吧。” 想想就好笑,可真是个憨货。 薄荆舟垂下眼睑,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浮动的神色:“摸黑表白,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拒绝。”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装的,就算当时难过伤心,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在那之后,他还和简唯宁交往过,虽然他说没动过感情,但给钱给资源,宠着纵着,总是有点不一样的吧。 可瞧见他这副模样,沈晚瓷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心软,拉了拉他的手:“不是说领证的纪恋日吗?你打算请我喝一天的咖啡?” 薄荆舟顺着她的力道起了身:“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后去看电影,行吗?” “好。” 十一点多,太阳已经差不多升到了正中,门一开,滚烫的空气卷过她裸露的小腿,火辣辣的。 太热了,沈晚瓷没什么胃口,“要不我们去吃泰餐吧。” 酸辣的口感比较开胃。 她想去吃,薄荆舟就陪她去吃,但他个人并不热衷泰餐,香料味太重,又太辣,所以没吃多少。 “想看什么电影?” 最近上映的片子沈晚瓷都没什么兴趣,很多大片都要等到节假日,“随便吧,你看附近的电影院都有哪些片子,选个时间合适的。”她说随便,薄荆舟便没有再问她,过了一会儿后,他放下手机,“两点的票,开车过去十五分钟,吃完饭刚好合适。” “对面不就有家影院?跑那么远干嘛?” “那部片子只有那家影院有。” 沈晚瓷‘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了,她原本以为是部快要下架的电影,只剩下个别的影院还在播,但没想到薄荆舟带她去的是家情侣电影院,片子讲述的是一对大学生在毕业后因为留在哪座城市的问题发生了分歧,然后决然分手,男主留在了大学那个城市,女主回了老家。 之后五年,完全断了联系。 后来男主又交了个女朋友,在谈论到结婚这个话题时,他突然翻到了旧相册里和女主的合照,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女主,便和现女友分手,放弃打拼了好几年的事业,去了女主所在的城市。求原谅、追妻火葬场、最后男女主彼此敞开心扉,重新在一起。 就是一个老套的、狗血的爱情故事。 但让沈晚瓷尴尬的是,这片子里的男女主情绪起伏都比较大,比如前一秒还吵得不可开交,下一秒就开始动作爱情,还是十分激烈的那一种,本来就够刺激了,再来个全景声音环绕,她感觉自己好像穿越进了屏幕里,正蹲在那儿现场吃瓜。 情侣电影院的座位都是两人座的沙发,沈晚瓷稍稍扭了下头,就见左后方的一对情侣已经亲上了,再往后挪…… 没挪动。 薄荆舟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正对着屏幕:“看电影,别乱扫,还是你想看真人版?” 真人版?电影院? 沈晚瓷当即不敢乱看,僵硬着身体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中交叠在一起的男女身上,耳边全是喘息和呻吟声混在一起。 她‘咳’了一声,但被电影的声音完全盖住了,就在她以为薄荆舟没有听到时,男人扭头,倾身问她:“怎么了?” 环境音太大,得贴着耳朵才能听到彼此的说话内容。 沈晚瓷咬牙切齿的道:“你居然看这种片子?薄荆舟,你怎么这么猥琐?” 薄荆舟看着屏幕里衣着完好的男女,抿唇沉默了几秒,道:“我让顾忱晔帮忙定的票,他说是爱情艺术片,我没想过是这样的艺术。” 其实挺艺术的,无论从叙事的方式还是色调,都能称之为文艺,说它是艺术片也是可行的。 “佛眼看人,众生皆是佛,你当他们是在拥抱就行了,反正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你的意思,我才是猥琐的那一个?” 就算薄荆舟情商低,但也知道这是道送命题,“不是,是我没有跟上你的思绪,没能跟你同一频道。” 沈晚瓷:“……” 有区别吗?还不是在说她黄,不过是含蓄了点而已。 电影的最后,是男女主的婚礼,在后台,女配哭着问男主:「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点点也好。」 男主一脸愧疚:「没有,抱歉,我心里一直都只有她。」 接着就是一段自我感情的剖析,感动的化妆间里的女主哭得妆都花了,后面有女生在小声抽噎。 沈晚瓷半点没觉得感动,只是可惜了化妆师花两个小时做出来的妆造:“渣男,这和欺骗人家感情有什么区别,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睡都睡过了,临结婚了整个深情人设,也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个负心汉。” 薄荆舟:“……” 影片结束,灯光并没有像普通电影院那般亮起,估计是给那些一不小心失控的情侣整理衣着的,其他人纷纷起身往外走,薄荆舟坐着没动。 他在外面,他不走,沈晚瓷也走不了。 她一脸疑惑的道:“你干嘛呢?电影已经结束了,走啊。” 薄荆舟:“等等。” “??”沈晚瓷满脑子的问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睁大眼睛,微微张着嘴,压着声音道:“薄荆舟,你不会是看这种破电影看出反应来了吧?” (小红书满粉加更) 第392章 做见不得人的事 第392章做见不得人的事 薄荆舟略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电影里这个负心汉不一样,我和简唯宁没有亲过、也没有睡过,没有给过承诺,更没有发展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 “我对她好,除了因为她爸的原因,还想看看你会不会吃醋。” 结果她没有吃醋,自己反倒是被气得半死,完全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晚瓷起身,小声的说了句:“吃了。” “什么?” “我说,你真是笨死了……”话音还没落,沈晚瓷就被突然站起来的薄荆舟一把带进了怀里,他从后面拥着她,下颌抵在她的肩窝:“晚晚,我听见了。” “那你还问。” “想再听你说一次,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更没说过喜欢我的话,婚内没说过,但那时候我对你不好,可现在复合了,你也没说过。” “我不喜欢你还跟你复什么合?我有病闲的慌吗?” 薄荆舟不依不饶,非要让她开口,“听你说和我自己感知出来的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一个穿工作装的身影在门口晃了晃。 沈晚瓷急忙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往下拽:“快走了,保洁阿姨都探头进来看了好几次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久没出去,还以为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薄荆舟的手臂跟铁钳一样,任她怎么掰也掰不开,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他居然开始亲她,唇瓣沿着她的脖颈往上,辗转间,含住了女人薄薄的耳垂。 沈晚瓷不料他会有这个动作,浑身一紧,手紧紧的掐住了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薄荆舟……” “不好意思,影片已经结束了,我们要打扫卫生了,”保洁阿姨终于忍不住进来赶人了。 薄荆舟在人进来之前就先一步松开了沈晚瓷,那张被阴影笼罩的英俊面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意,怀里的人一得了自由,就像兔子一样蹿得没影了,男人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情沉郁。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出了电影院,时间还算早,沈晚瓷站在阴影处,习惯性的掏出了手机。刚才看电影的时候她把手机开成了静音,屏幕上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秦赫逸打来的。 自从上次他从御汀别院离开后就再没跟她联系过,如今一连打两个电话,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沈晚瓷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抱歉,刚刚在看电影,你找我有事?” “恩,得麻烦你帮我个忙。” “什么?”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先过来吧。” 秦赫逸都开口了,这忙她肯定得帮,但是…… 沈晚瓷看了眼身后的薄荆舟,“我能带个人吗?” “随便。”秦赫逸的语气听上去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丧感,但她觉得这应该不是因为薄荆舟,因为他的性子她了解,既然说了再见,就不会再做出这副模样。 她将秦赫逸找她帮忙的事和薄荆舟说了一下,“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先回去?” “……”薄荆舟在心里将秦赫逸那个绊脚石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想到那副害他脸都丢干净了的手铐,又咬牙道:“一起吧。” 沈晚瓷不知道这一出,见他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又把秦赫逸当成了假想情敌,“他的性子我了解,说了放弃,就是真的放弃,不会再对我有什么心思。这次找我也是有事让我帮忙,你别乱吃飞醋瞎妒忌,扳着个脸对着人家,得罪人。” “呵,”薄荆舟在心头冷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我妒忌他?一个每次遇到事都只会找女人帮忙的男人,我能妒忌他什么?妒忌他连女人都不如吗?女人都能做的事,他一个大男人还做不到。”沈晚瓷挑眉,似笑非笑::“……女人能做的事你都能做?” “……”他觉得这话是个坑,踩了容易爆雷,于是谨慎的没有出声。 “那以后生孩子的事就辛苦你了,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坐月子。” 沈晚瓷说完就走,薄荆舟回过味来,急忙跟上去,拉住她解释:“我没有觉得女人不行,我们公司好几个高管都是女人,商场、政界也有很多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我只是生气他非要找你帮忙,要是只有女人才能帮上忙,他不还有个妹妹吗?他和秦悦织关系也挺好的,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的。” “……” 秦赫逸发的定位是他的家,沈晚瓷和薄荆舟到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靠着墙在抽烟,见他们从电梯里出来,掐了烟站直身体:“晚瓷,帮着劝劝,我实在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至于一旁的薄荆舟,被他完全当成了空气。 沈晚瓷没听懂,一脸懵:“怎么了?” 秦赫逸将那天从御汀别院出来,不小心撞到浮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这姑娘说她失忆了,但她死活不去医院,家庭医生也只能看看,脑子这东西太复杂,得拍片,就这样看一眼,他有心无力。” 说话间,沈晚瓷看到了他口中的浮生,还看到了地上那个七零八落的电视机,“这是?” “她自从来了这里就一直盯着那个破电视机看,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结果把电视看冒烟了,”虽然这事已经过去几天了,但他一提起还是哽得胸口疼,“烟雾触发了天花板上的报警器,把物业全都引了上来。” 他不是心疼电视,就是他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个脑子有问题的姑娘,不合适啊。 沈晚瓷:“……”薄荆舟总算逮着机会报手铐之仇了,冷笑着讽刺:“电视冒烟那是你电视老旧,冒烟是迟早的,别找借口,人是你撞的,没去医院躺着让你给钱,就是心地善良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秦赫逸没生气,他点头道:“人是你的车撞的,按照交通法,车主也有一定的责任,既然你这么圣母,那你把人带回去,我负责给钱,你负责照顾,如何?” (小红书满粉加更,明天中午来刷,来不起了,宝子们) 第393章 留着这么一个祸害 第393章留着这么一个祸害 薄荆舟被秦赫逸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借你车,我还成了过错方不成?” “我那时候还是伤残人士,按照交通法,开不了车。” “呵……”薄荆舟冷笑:“你可真是,为了甩锅脸都不要了。” 沈晚瓷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这两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彼此挖了对方的祖坟,一凑到一起就开始拌嘴吵架:“你让我帮你什么?” 总不能真是把人领御汀别院去吧? “她这种情况,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不想面对,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劝,所以让你来试试。” 他是不信撞那一下就能把人给撞失忆。沈晚瓷看了眼客厅方向,她不认识浮生,又不是社牛体质,让她这样贸然去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你没把人送警察局去?” “送过了,她跟警察说她是我未婚妻,因为出了场车祸脑子出了点问题,我嫌弃她,所以要始乱终弃。” 负责录口供的正好是个女警,当时就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让他把人带回去好好说,就算是要分手,也好聚好散。 也怪不得那个女警听信一面之词,而是浮生的确很乖,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妥妥的就是大人口中惹人疼的乖乖女,秦赫逸要不是受害者,完全不会相信这么乖巧的一个姑娘居然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沈晚瓷忍不住想笑,但为了给秦赫逸留点面子,她急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想当初秦赫逸在学校里称王称霸,把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可是嚣张的很啊,没想到现在被个小姑娘制住了。 沈晚瓷:“她都看的些什么电视?” “什么都没看,打开哪个台就是哪个台,电视坏了也没吵,”秦赫逸揉了揉眉心,看来是真对这个突然贴上来的烫手山芋头痛的厉害。 “那有没有可能她刚好就想看那个台呢?”沈晚瓷分析道:“现在一般人不都刷手机吗?一天24小时盯着电视,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新闻频道,不刷手机是因为她没手机。” 沈晚瓷平时不看新闻,只偶尔刷刷热搜,于是她扭头去看薄荆舟。 对上她的视线,男人很有默契的回道:“最近最大的新闻就是荟东集团董事长的养子迎娶其千金,婚礼当晚,荟东董事长突发疾病住院,到现在还没醒,听说新郎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所以她可能是那个青梅竹马?” 沈晚瓷觉得很有可能,她进去时,浮生正照着图册在缠花。 修长灵活的手指捏着粉色的丝线,一圈圈绕过模版,很快就缠出了一个花瓣。 感受到沈晚瓷的靠近,她抬起头,冲着她微微一笑,脸颊上顿时就显出了两个小巧的酒窝,浮生拿起一朵缠好的桃花递给她:“小姐姐,你真漂亮,送给你。” “……” 沈晚瓷下意识的接住了花。 这还没开口呢,手就软了,而且她这么乖、又这么懂礼貌,还夸她长得漂亮,这谁顶的住啊,她顿时觉得自己心软了,扭头看向门边的秦赫逸。 秦赫逸:“你别被她的表象给欺骗了,秦夕兮前两天才被她气得哭着从这里跑了出去,还有,你是我请来的,能不能立场坚定一点。” 薄荆舟在看到浮生那张脸时,略微挑了下眉,但他并没有说什么,逮着机会膈应秦赫逸:“指不定是上天看你快三十了,还孤苦无依的,说不定哪天死了都没人发现,所以掉了个林妹妹给你。” 秦赫逸没好气道:“掉给你你要不要?” 别说他对浮生没那方面的想法,就算让他想,他也不敢想,尤其是他前不久才暴露了身份,阎王殿里转了一圈,转眼就有个女人撞在了他车上,好巧不巧还失了忆,非要赖着跟他回家。 正常人不应该是去医院,再要一笔钱吗?而且哪个失忆的还能那么有主见,好说歹说,坚持不去医院。 天上掉馅饼这事,搞不好是要砸死人的。 沈晚瓷勉强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浮生,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恩。”浮生又低下头去缠花了。 “那身份证有吗?我们可以找警察,联系上你的父母来接你回去。” 她手上动作一顿,有几秒钟的愣神,摇头道:“没有。” 沈晚瓷直接抛了底牌:“那荟东的董事长你认识吗?” “不知道,”浮生抬头,笑着提醒沈晚瓷:“小姐姐,我失忆了,哪里知道自己认不认识他啊。” 她神色如常,看不出撒谎的迹象。 不管沈晚瓷怎么问,都始终问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这可真是有点棘手了,而且看她的样子,完全没有想回家的意思,难道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或者是被赶出来的? 她脑海中已经联想出了两百万的长篇小说剧情。 最后,她也没了办法,只能对秦赫逸道:“要不,你再换个人试试?” 秦赫逸无精打采的扫了她一眼:“换谁?秦悦织?我怕她们俩打起来。” 沈晚瓷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悦织可不是有那个耐心去劝人的。 下了楼,她看着手里的桃花,蹙着眉自言自语:“她要是一直不走,那怎么办?” “把人拖出去扔大街上,本身也不认识,又没有什么情感纠葛,知道这个人会伤害自己,只要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都不会再凑上去。要不就把人扔警察局,找记者报道一下,到时候警察就算嫌麻烦不想管,也不得不管,是不是未婚妻得讲证据。” 真铁了心要摆脱,有一万种法子。 “秦赫逸自己心软要留着这么一个祸害,那就让他留着呗。” “……”沈晚瓷嗤牙,“你可真是……郎心似铁啊……” 她突然一顿,“祸害?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 薄荆舟就算嘴毒,但该有的风度和教养还是有的,不会无缘无故在背后说人坏话,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第394章 漂白粉洗都洗不干净 第394章漂白粉洗都洗不干净 薄荆舟:“听说荟东那个姑爷很爱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之前一个权贵轻薄她,被他打残了,这件事闹得挺大的,本来是要以故意伤害罪判刑,但荟东的大小姐找关系把事平了,后来他被迫娶了大小姐,把青梅竹马金屋藏娇了。” 见沈晚瓷听得一脸津津有味,薄荆舟本想再多说几句,但故事就这么多,能多说什么:“不过这都是传闻,至于真实情况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什么被迫,还不是图人家的钱,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她鄙夷的嗤了一声:“自己不要脸还不许别人说,找个借口当王八壳,以为这样就能盖住自己有多丑。” 薄荆舟:“……”“所以这跟浮生是祸害有什么关系?” “能在刚结婚就把前女友金屋藏娇的,有几个是正常的?那人能以一个养子的身份坐稳荟东执行总裁的位置,没有点狠辣的手段,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样的人,他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呆在别的男人身边?” “但这些都是猜测,说不定就是个过得不怎么如意、想要逃避生活的普通人。秦赫逸虽然嘴欠了点,但长相身材都过关,当时开的还是辆小一千万的车,对方看上他了也说不准。” 沈晚瓷:“……” 虽然不确定,但她还是将薄荆舟的猜测发给了秦赫逸。 薄荆舟就站在她身边,一低头就能看到短信内容,还真是贴心,处处提醒,生怕他受到什么伤害似得。 他心里有些发酸,腿上被蛇咬伤的位置也开始隐隐作痛:“你之前答应给我买的钱夹还没买。” 他不提,沈晚瓷都要忘记这一茬了,“现在谁还用钱夹啊,出门带个手机,什么都搞定了,很多地方不能刷卡,但一定能刷微信支付宝。” 薄荆舟哑声道:“你也没说过要送我别的东西啊,而且,如果不是你送过聂煜城钱包这事被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估计连钱包都不打算送我。” 沈晚瓷:“……” 她好像的确没送过薄荆舟什么,一是他不缺,二也没机会,两人关系本来就不好,除了中秋、春节这种必须要回去和父母一起过的节日,其他的那些他们基本都没在一起过过。 “我送的饭你都不吃,那我送你礼物不是费钱还自讨没趣?你要是扔了,我是捡还是不捡呢?捡的话太丢脸,不捡的话那么多钱买的,又心疼。”薄荆舟:“……” 自己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搬个石头,还主动把脚凑上去让人砸。 沈晚瓷越说越觉得自己有底气:“你觉得那个时候的你配收什么?配钥匙的机器吗?” 薄荆舟动了动唇,好几秒过后才呐呐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虽然他之前已经解释过了,是因为她给聂煜城送爱心餐,给自己就点外卖,当时觉得自己只是在吃醋,但现在回忆起来,他只觉得这个幼稚的赌气行为拿漂白粉都洗不白。 “我送你礼物,走吧,去逛商场,你喜欢的几个牌子前几天店长打电话来说上新了。” 要礼物变成了送礼物,还得赔着小心,除了薄荆舟外,也是没谁了。 商场。 薄荆舟直接领着沈晚瓷去了楼上的女装区,女人购物的时候,是没有脾气的,有气也要等着买完后再发。 临进门时,薄荆舟接了个电话,示意她先进去。 导购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沈晚瓷的穿着,不是什么牌子货,但人长得漂亮,一身气质又好,虽然知道她可能买不起他们家的东西,但谁不喜欢漂亮小姐姐呢,所以还是非常热情的迎了上去,“您好,这边都是我们刚上的新款,要是有喜欢的可以试。” 沈晚瓷挑了两件:“这个有我穿的码吗?” 导购看了一眼:“有的,但您得稍等一下,我去仓库给您拿。” “好,麻烦了,”沈晚瓷拿出手机给秦悦织拍了张照,“有新款,我等会儿给你带一件?” 都这么多年的闺蜜了,要不要会明说,不会客气。所以她们要给对方买什么都是先问,免得不合心意浪费了。 导购刚走了没两步就被同事给拦住了,那人朝着沈晚瓷的方向努了努嘴,压着声音道:“你刚来不知道,像这种一来店里就拍照的人都是借我们品牌装逼的,这人一看就买不起,你看她身上的衣服,外面地摊上一百块三件的吧,应付一下就行了,让她先试一下现成的码,要是确定买,再去给她拿,仓库爬上爬下不懒得找啊。” “这不好吧。” “随便你吧,我这好心教你呢,你非要做无用功就去做吧,等会儿她肯定挑一大堆让你去找,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话还没说完,店里又来客人了。 浑身名牌,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她急忙撞开那个导购自己迎了上去。 对于她们的交谈,沈晚瓷并不知情,给秦悦织挑了件衣服,正要拿起来拍照,一只手就按住了衣架:“这件衣服,我要了。” 沈晚瓷只去注意那只手了,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有点熟。 她顺着那只手臂看上去,果然看到了姜沂合那个麻烦精,她身边还跟着个男人,长得一般,不算丑,但一身气场一看就是个纨绔富二代,因为个子高的缘故,还有点微微的驼背。 导购笑逐颜开的伸手把衣服从沈晚瓷手上夺了过去,“抱歉,这件衣服已经卖了。” 沈晚瓷:“这里的衣服我全都看上了,要不你把店包了?” “你不用激我,这点钱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导购一双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开始在心里算这个月的提成了:“小姐,要……” 她直接撞在了姜沂合的枪口上,扭头,阴沉着脸冲着那人吼道:“滚一边去,有你插话的份?” 沈晚瓷才没工夫看她撒泼发疯,正准备转身走人,姜沂合就又将矛头指向了她:“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第395章 那是我二叔的女儿 第395章那是我二叔的女儿 沈晚瓷笑了:“姜小姐,多读书多看报,少想男人多睡觉,问这种没脑子的话会被人嘲笑的。” “我跟你很熟,你打电话我就得接?不接还得说原因?你这种换着电话频繁轰炸已经是骚扰了,是违法的,我没去警察局告你你就知足吧,还问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姜沂合:“……” 她一下被沈晚瓷给怼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果真是破落户的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晚瓷:“有教养的一般都做不出来从人家手里抢衣服这种事。” 去给她拿衣服的导购此刻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一边拆外包装一边道:“您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沈晚瓷没了去试的心情,直接道:“包起来吧。” 这都是她平时穿的风格,肯定适合。 姜沂合还在想要怎么才能在沈晚瓷面前扳回一城,她不想让她如愿,哪怕只是两件衣服,但要是她直接抢了,岂不是就坐实了她口中自己没有教养的话。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尖锐的骂声:“姜沂合,我就说你怎么看不上我儿子,非闹着要退婚,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沈晚瓷站的位置比姜沂合更靠近门边,她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风刮起了两鬓的碎发,有点痒。 身后,姜沂合气急败坏的怒骂:“你这个疯女人,放手,你自己儿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能不能活都还是个问号。你想毁了我,不可能,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沈晚瓷回头,就见那个中年女人死死的揪着姜沂合的衣领子,几万块钱的名牌衣服被揪成了麻布口袋,嘴里念念叨叨,一看就是精神不太稳定。 她急忙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吃瓜,而姜沂合那个男伴,比她更早退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晚瓷:“你不去帮忙?” “打不赢,”他从收银台的果盘里抓了把瓜子,问她:“吃吗?” 沈晚瓷下意识的就想摊开手去接,结果手刚伸出来,就被打完电话走进来的薄荆舟给握住了,“什么都接,白雪公主就是这么被毒死的。” “……”薄荆舟扫了眼那边的场景:“换一家?” 他对围观女人打架这种事不感兴趣。 “好,走吧。” 沈晚瓷往那边看了一眼,姜沂合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用力想将衣服从对方手里扯出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我都不认识你儿子,你非要仗着那一点恩情逼着我爸将我嫁给你,都是女人,你怎么心那么毒,非逼着人家好好的女儿嫁给你嫁那个植物人儿子。” “医生都说他醒不过来了,你还……”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将她后半句给打没了,“你敢咒我儿子,我打死你个贱女人。我儿子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当年被你们家老爷子害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差,你们姜家那么多人,就你一个适龄的。” 姜沂合突然被打,脑子里一片混沌,这话直接如一道闪电,把她给劈醒了。 同时被劈醒的,还有沈晚瓷。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姜沂合对自己是不是姜二爷孩子这事这么执着了,她就说,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想多个人跟自己争家产。 姜二爷没有孩子,以后名下的财产还不是要留给他们这些侄子侄女。 此刻沈晚瓷正和薄荆舟一道往外走,听到这话,直接挽着他的胳膊快步流星的将人往外拉:“赶紧走,锅要来了。” 她对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并不好奇,对她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没养育过自己一天,更没来看过她一次,是谁都不重要。 所以在得知姜二爷和她母亲有过一段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过要刨根问底的去查,哪怕听了姜沂合的话,她也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她妈妈更重要的事了。 下一秒,姜沂合就抬手指向了她:“谁说姜家适龄的女人只有我一个,那个是我二叔的女儿,和我差不多大。” 她比中年女人高,垂眼看向她,一脸的不屑:“你之所以这么焦急的想要让我跟你儿子结婚,无非是因为他快要死了,你找人给他算了命,想要冲喜,她的八字可比我好多了,正儿八经的旺夫命。” 人被逼到了绝境,哪怕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中年女人一脸怀疑的看向沈晚瓷的方向,“当真?你不会是不想嫁,随便指个人骗我吧?” “这种事说的了谎吗?你把她和我二叔的头发拿去验个dna,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至于旺夫命,你自己去合八字啊。”姜沂合打着一手好算盘,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这个女人仗着姜家欠她的,又凶又霸道,也不看看自己家现在什么家底子,居然还妄想娶她过门,她爷爷老糊涂了才会定下这么亲事,就算是报恩,给钱不就得了。 让她去和二叔纠缠,到时候自己再收买个大师在她面前把沈晚瓷的八字吹嘘一番,还怕她不换人? 二叔如果不想沈晚瓷嫁过去,就会极力作废这桩婚事,不然他就是偏心。 “我二叔宝贝她的很,为了不被你们赖上,连姓都让她跟着她母亲姓的,”姜沂合提醒道:“你要是再不追,可就错过了这唯一让你儿子醒过来的机会,她那么好的八字可不好找。” 她心里都要急死了,这蠢女人怎么还不追上去。中年女人虽然仍旧不太相信,但还是松开姜沂合追了上去,姜沂合跑不了,但那一个错过了就不一定了。 旺夫命。 那她儿子不是有机会醒了? 姜二爷这个老狐狸,居然还留了这样一手。 她跑得飞快,不由分说的就要伸手去拽沈晚瓷,结果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薄荆舟扣住了手:“你做什么?” 第396章 旺夫旺子 第396章旺夫旺子 沈晚瓷也转过了脸。 中年女人光是看到这张脸,就满意了一半,这么漂亮,配得上她儿子,而且一看就是规规矩矩的女孩,比那个没教养的姜沂合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脸上当即堆满了笑意,全然没有了刚才泼妇骂街的模样:“姑娘,你哪年生的啊?啊啊啊。” 薄荆舟陡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痛得面容扭曲,双膝一软,声音都压抑变了调:“松……松开,你……啊啊啊……放手,快放手。” 她听到了骨头被捏得咔咔响的声音。 见男人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她扯着嗓子拼命的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她不是你可以惦记的,”薄荆舟直接把人给甩了出去,女人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我不管你跟姜家有恩还是有仇,但她是我太太,你那些心思,最好给我消干净。” 他虽然只听到了一半,但并不影响他猜中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她结婚了?不可能,姜……” 她顿住了。 对了,姜沂合的话怎么能信,她为了不嫁给她儿子,没少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说他们不知廉耻,一个植物人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当年她儿子救了姜家老爷子的事是为了攀上他们姜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可亲事是姜老爷子自己定下的,至于救他,更是实打实的,寒冬腊月的天气,谁自导自演会选择跳水库去救人?难不成就为了当植物人,在床上睡着吃几年吗?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娶那么一个恶毒嘴臭的女人过门。 她儿子要撑不下去了,医生说他昏迷的太久,身体机能太差,很难有奇迹。 她找大师算了一下,说他命里有煞,得冲喜。 薄荆舟没再理会她,直接揽着沈晚瓷去了电梯口。 店门口,姜沂合一脸怨毒的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沈晚瓷,她爸就会去和薄家谈联姻的事,现在薄荆舟怀里揽着的就会是她,看了眼还坐在地上撒泼一样的中年女人,自己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见女人看向她,姜沂合也没躲,因为躲也躲不掉,她爸和这个女人已经达成了契约,下个月6号就结婚。 她爷爷当初怕他死后姜家的人反悔,给了这女人2%的姜氏股份。 2%,虽然每年分红也有不少钱,但对她爸而言,还不够一年的花销,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爸会为了拿回这点儿股份,不惜牺牲她的终身幸福。 但从小到大,她爸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所以她只能自谋出路。 姜沂合走过去,在女人凶恶的目光里施施然的把沈晚瓷的生辰八字报给了她,“她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婚了,但你给你儿子娶老婆不过是奔着给他冲喜去的,结没结过婚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八字好就行,你说对不对?” 她纡尊降贵的蹲下身,“她的命格不只大富大贵,还旺夫旺子旺全家,当真是万里挑一的命格。”中年女人一想到刚才薄荆舟看她的那眼神,再看自己手腕上被硬生生的捏出来的乌青,就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个恶毒女人的话?” 姜沂合无所谓,“信不信随便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说不定是你儿子唯一能醒过来的机会了。” …… 沈晚瓷被薄荆舟揽着肩,一路从商场中走出来,他沉着脸,薄唇微抿,一看就是生气了。 她觉得好笑,忍不住逗他:“一个陌生人,你跟她置什么气,难不成说两句我就真成她家儿媳妇了?” 薄荆舟没说话,带着她走得更快了。 今天是周末,商场又搞活动,人多,停车位紧俏,他们的车停得有些远。 沈晚瓷刚开始还能跟上他,但她穿着高跟鞋,走了没多久就脚酸了,她索性停下脚步不走了。 薄荆舟一直是揽着她的,她一停,他就发现了:“怎么了?” “走累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个外型出色、气质卓越的人站在一起,完全就像是偶像剧里的男女主,十分吸引人的目光,周围有街拍的人将摄像头对准了他们,’咔咔’一顿拍。 薄荆舟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走到她前面蹲下来,将宽阔的背朝向她:“上来。” 周围拍照的声音更响了,那快门声,都传到了沈晚瓷的耳朵里。 她不是公众人物,虽然上过两次节目,但那都是录制,如今面对这么多陌生人的镜头,她还是不太自在,而且这些都是职业街拍,拍了后会传到网上去。她微微弯下腰,让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侧脸,“你没看到他们都在拍我们呢,赶紧起来。” 这种街拍,对薄荆舟这种从小就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而言,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小场面,公司研发新品召开发布会的时候,几百个记者同时举着话筒和摄像机对着他,他也能泰然自若、从容不迫,“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就算被拍了,也没什么影响。”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转正呢。 沈晚瓷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犯了桃花,这么招男人,出门逛个街都能掉下个‘未婚夫’,要是不赶紧把关系落实,容易出变故。 这么一想,他就更坦然了,恨不得把那些人拉过来怼着他们脸拍,最好对方是个粉丝几千万的超级大网红。 沈晚瓷对他那些花花肠子完全不了解,毕竟薄荆舟穿着衣服的时候,在她面前一直走的是高冷矜贵路线,看着男人蹲下去的身体,她心里满满涨涨的,有些酸软和感动。 能在大街上不顾形象蹲下来背你的男人,不是海王就是真心爱你。 薄荆舟做不了海王,他那张嘴就限制了他的发展路线,就算长得再秀色可餐,一说话就能气得你抓狂,哪个女人都受不住。 找男朋友是为了让自己感受恋爱的开心,可不是奔着早投胎去的。 随着拍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看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还以为他们是模特在拍片,沈晚瓷社恐症都给逼出来了,急忙往薄荆舟身上一趴,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快走快走。” 第397章 我们复婚 第397章我们复婚 薄荆舟背着她,给她分析刚才的事,“姜沂合肯定还有后招。” “恩。”从她以往的行事风格就能看出来。 沈晚瓷有点烦,早知道就不来逛街了,但心里也知道,就算不来逛街,姜沂合肯定也会想别的办法把自己推出来。 这事有点棘手。 那个女人给她儿子找媳妇不是为了攀高枝,而是走投无路想找个女人冲喜,不管有没有道理,反正她是信的,不信能有什么办法,科学救不了,玄学就是最后的希望。 女人为母则刚,为了她儿子,她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万一真信了姜沂合那什么‘旺夫旺子’的八字之说,又岂能因为薄荆舟那一句警告就放弃。 察觉到她心情沮丧,薄荆舟循循善诱道:“我有个办法,能解决这事。” “什么?” “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有了证,别人就算再多心思也没处使,而且就算你的八字旺夫旺子,那旺的也是证上的那一个。” “……”这话含蓄的沈晚瓷硬是在心里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原来挖坑在这儿等着呢,“薄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个连实习期都没过的临时男友,你们公司能实习都没过就直升总裁?” “只要能力够了,这些都不重要,可以破格录取。” 这牛吹得。 破格录取那也最多升个小组组长,她就没听过直升总裁的,“那你们公司这么多年破格了几次啊?” “一次。”薄荆舟回的特别有底气。 居然真的有? 沈晚瓷狐疑的看着他,但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从实习生直升总裁,那得是多牛的人才…… 她突然一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怕沈晚瓷误会,薄荆舟努力解释:“还是要经过董事会的考核才能升的,薄氏不是家族企业,不管是什么职位都是能者居之,我要是没那能力,董事会也不会同意让我接任。” 他越解释,沈晚瓷越觉得他在心虚,而且刚刚明明在谈复婚的事,突然就偃旗息鼓了,说没问题,狗都不信。 薄荆舟其实并没有心虚,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当成情敌的姜二爷,马上就可能要摇身一变成他老丈人了。 然而他不止撤了和姜氏板上钉钉的合作,还给姜二爷介绍了个女朋友,还冷嘲热讽说他是不知廉耻、勾搭小姑娘的老男人…… 这要是换成他,绝对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薄荆舟将沈晚瓷送回了御汀别院,这期间,他绝口不提两人复婚的事:“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你累了就先去睡觉。” 沈晚瓷侧身去开车门,临下车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正准备去做什么亏心事?” “那你跟我一起去?” 沈晚瓷摇了摇头,推开门下了车,薄荆舟可能就是临时想到了复婚,所以提了一嘴,听到她拒绝,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天域江景。 姜二爷刚洗完澡,就听到陆烽给他打电话,“二爷,薄总来了,还带了礼物。” 陆烽大部分时间都跟在姜二爷身边,知道薄总对他家二爷抱有敌意,平时就算是不小心撞上,也是绵里藏针的态度,如今突然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让他在外面等他还真的等……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不要我把人撵出去?” “不用,让他进来吧,京都是他的地盘,他如果要硬闯,你也拦不住他,在国内,拳头解决不了事。” 你要是没点背景撑腰,打了人分分钟牢底坐穿。 薄荆舟进来时,姜二爷已经换了套棉麻质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泡茶了。 听到声音,他微掀起眼眸,看着门口长身玉立、长得就像个祸害的男人,越看越不满意,长成这样太招桃花,给不了女人想要的安全感,“薄总深夜前来,还这么客气,是有事?” 薄荆舟将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听闻姜二爷喜欢下棋,正好前几天有个朋友收了一副,品相不错,听说您快要过生日了,便想着送给您当贺礼,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姜二爷脸上神情未变,沏茶的动作儒雅端正,但话里的阴阳怪气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都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了,还过什么生日,越过埋的越深,女朋友都还没找到呢,人就没了。” 薄荆舟打开棋盒,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您自谦了,您这个年龄正值壮年,怎么会老。” 姜二爷的目光往盒子里一扫,这哪是品相还可以,完全是收藏级别了,一颗颗棋子珠圆玉润,隐隐透光,即便是他,也不由的震了震。 他伸手将盒子盖上,推回去:“薄总有事直说,你这样,我心里不太踏实。” “上次您提的那个合作,姜氏现在还有兴趣吗?” 姜二爷…… “如果是谈公事的话,我们抽个白天的时间?毕竟需要谈的事项不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他揉了揉太阳穴:“人老了,熬不了夜,一熬夜就头痛,一头痛就憔悴,一憔悴就更找不到女朋友了。” 看着薄荆舟憋得都要内伤的脸,姜二爷心里别提多高兴。 哼。 跟我玩拐弯抹角的这一套,我跟人斗智斗勇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薄荆舟怼人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他会看不出来姜二爷在故意消遣他,一口一个老,一口一个没女朋友,不就是还记着之前的仇:“今天我和晚瓷去逛商场,碰到姜沂合了,她和一个中年女人发生了点争执,还把晚瓷也卷进去了。” 不用他细说,姜二爷也猜到他口中那个中年女人的身份了,脸微微沉了沉:“你让晚瓷不用管,这件事我会解决。” 薄荆舟:“这件事怎么处理都有瑕疵,拒婚会被人说成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影响姜家形象,您在商场比我呆的久,应该知道一个公司的外在形象对公司的影响。” 别人找合作对象,都要挑形象正面的公司,像这两点,是最忌讳的,谁都不想被合作方背刺。 “不拒又会被人戳脊梁骨,毕竟姜沂合只是侄女,你让侄女嫁给个植物人,别人肯定会对您有看法。” 第398章 陪我去相个亲 第398章陪我去相个亲 这一条条的,还真是头头是道,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自己不要当绊脚石。 姜二爷都要被他给气笑了:“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这个婚约我会处理,绝对不会做出为了声誉逼着晚辈嫁给植物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薄荆舟:“……” 得到了姜二爷的保证,知道晚晚就算真的是他女儿,也不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情被逼着嫁给那个植物人,但他并不高兴:“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容易被人诟病。” “谢谢薄总费心,但我活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没少经历,绝不会受人威胁,”姜二爷义正言辞,态度坚决,“她儿子的恩情我们姜家认,但要想就此来让我们姜家把好好的姑娘嫁给他,那不可能,老爷子当初也是因为听到医生说她儿子会醒,才会做出婚约的承诺。” “我宁愿背着这个骂名,也不能做这种缺德事。” 薄荆舟看着姜二爷一脸正气的样子,被气得胸口直疼。 你清高、你了不起。 终于知道姜家为什么这么多年还在混a城了,就这不知道转弯的性子,京都根本混不了。 姜二爷:“薄总要走了吗?我让陆烽送送你?” 薄荆舟冷着一张脸:“不用了,我自己走。” 姜二爷宁愿背骂名也不同意那门婚事,那沈晚瓷结没结婚就没什么影响了,以姜二爷对他的印象,他和那个植物人估计是在同一等级,还是不要戳穿这层身份了。 薄荆舟站起身就要走,姜二爷把那副棋包好递给他,“这份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薄总能来就是有心了,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做东,我们再好好下一局。” 后半句完全是客套话。 送出去的礼哪有再拎回去的,“您收着吧,就当是给您的生辰贺礼。” “我生辰都过了半年了,新的还有半年才到。” “……” 听到门’砰’的一声响,姜二爷心情大好,这段时间被红衣姑娘缠得烦闷的心情也散了不少。 从天域江景出来,薄荆舟直接去了公司,他说会晚点回去,并不是在骗沈晚瓷,是真的有事要处理到很晚。…… 翌日。 沈晚瓷临下班时接到秦悦织的电话,“宝儿,陪我去相个亲呗,太祖皇太后下的命令,不去就把我杀了祭天,听说又是个海龟,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有点过敏。” “你还在相啊?”今天是鉴定会的第一天,来的民间收藏艺术家特别多,她声音都哑了。 “可不,我不想结婚,我妈又非要让我结婚,为了平衡,各退一步呗,”秦悦织生无可恋,“你开车了吗?” “开了。” “那行吧,我把定位发给你,万一又是个奇葩,你一定要拉住我啊,不要让我当场从小仙女变成个金刚芭比。” 挂断电话,沈晚瓷给薄荆舟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要陪悦织去相亲,让他晚饭不用等自己。薄荆舟估计在忙,没回。 餐厅是对方定的,一家走高端情调路线的西餐厅。 秦悦织一看到就不高兴的抿了抿唇:“我喜欢吃中餐,这人订餐厅的时候都没问过我的意见,扣一百分。” “??”沈晚瓷一脸震惊,“满分多少?” “一百啊。”秦悦织说的随意。 “你这直接给扣完了,下手是不是有点狠?” “我和他是两个陌生人,且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他订餐厅之前都不问一声就直接做主了,一个连吃饭这种小事都唯我独尊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在其他事情上多尊重你?我没给他负分那是觉得他可能只是单纯的读书把情商给读没了。” 对方已经把卡座的编号发过来了,秦悦织直接顺着靠窗那排的座位号找过去。西装革履、戴个无框眼镜、身材清瘦,气质温和,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书卷气息。 光从模样看,应该奇葩不到哪儿去。 看到她们,男人连忙起身,目光在秦悦织和沈晚瓷脸上梭巡了一圈:“请问哪位是……秦小姐?” 秦悦织大大方方的伸手:“秦悦织,你今天的相亲对象,这是我朋友,沈晚瓷。” 男人握住她的手,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听说秦小姐是做文玩生意的?我恰好也挺喜欢这一类的,以前大学的时候选修过这个专业,不知道哪天有时间去秦小姐店里看看,正好我想买个手把件。” 涉及到相关领域,相亲带来的尴尬和不自在一下就散了。 开场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尴尬话题,沈晚瓷看着凯凯而谈的两人,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就瞧见一个女人神色匆匆的朝着这边直奔而来。 沈晚瓷警惕的拉着秦悦织起了身,自从上次被泼了硫酸后,她就留下了心理阴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草木皆兵,何况那女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一路走来,目光一直落在秦悦织的身上。 这要被堵在里面了,那还不是瓮中捉鳖。 女人冲着海龟男声嘶力竭的哭嚷:“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都见血了,你居然抛下我来跟贱女人约会,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赚钱送你出国留学的苦心吗?” 秦悦织:“……”卧槽。 沈晚瓷:“……”吃瓜有风险,赶紧撤。 她才刚拖着秦悦织挪动了两步,那女人一双眼睛就跟扫射到敌人的雷达似得,直直的朝着她们看过来,“都是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着勾引别人的男人。” 她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朝着两人直泼了过来。 沈晚瓷急忙推着秦悦织往旁边躲。 柠檬水没泼到她们身边,但泼到了身后的人身上,两人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对方的黑色西装,水珠正滴滴答答的从那人的胸口往下落,脚边湿了一片。 她们起身的时候身后还没有人,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巧赶上这一泼,可真是够倒霉的。 秦悦织的视线顺着那一身板正的西装往上看,想看看大冤种长什么样。 从脖颈到下颌,再到鼻梁…… 越看越眼熟。 卧槽,这不是霍霆东吗? 第399章 我怀孕了 第399章我怀孕了 霍霆东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位置,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隐隐能看到胸腹部流畅的肌理线条。 他手上拿着公文包,穿着正装打着领带,应该是来谈公事的。 场面僵持了十几秒,或许更久,每一秒对秦悦织来说都是度日如年,她可没忘记自己上一次是怎么跟霍霆东保证的,她说以后保证离他远远的,这才没几天就又撞上了。 果真是冤家路窄,天要亡我。 旁边一个应该是委托人的中年女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霍……霍律师……先擦一擦。” 她急忙左顾右盼的去找纸巾。霍霆东拿手掸了掸湿透的衬衫,声音里透着凉意:“秦小姐,你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走到哪哪倒霉,简直就跟衰神附体似的,不光自己倒霉,还连累身边的人。 秦悦织干巴巴的勾起唇角,自损:“大概是祸害留千年吧。” “秦小姐倒是挺会自我定位的。” “??”秦悦织不高兴了,她自损可以,但别人来损她就不行了,就这事,她还是受害者呢,霍霆东放着那两个肇事者不去追究,非逮着她不放,说他不是故意针对,狗都不信:“霍霆东,你别以为你是律师我就……” 沈晚瓷急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后面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声,秦悦织扭头,一脸委屈的看向她,用眼神道:「你是我闺蜜,你居然帮他。」“我不是帮他,我就是想让你先冷静一下再说,怕你后悔,你要是冷静了还想骂他,我给你递水。” 就前几次的情况来看,在霍霆东面前,悦织完全是被压得死死的那一个。 秦悦织:“……” 她将沈晚瓷的手扒拉下来,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为了不被霍霆东揪着去参观法院和监狱,她决定忍了。要论较真,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因为一句‘耽美文学’,整整折腾了她两天,求爷爷告奶奶才终于把这事消下去。更别说帮他爷爷买生日礼物那事了,真的是——跑断腿,说破嘴。 完全成了她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 满肚子的怒气不能对霍霆东发,于是她就将炮火对准了那两个奇葩。 倒贴女因为泼错了人,而对方看上去还是那种有权有势的,这会儿吓得捂着肚子缩到了海龟男的背后,揪着他后腰的衣料不敢吭声。 秦悦织:“刚才泼水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吗?现在怕了?” 女人怕霍霆东,可不怕这个试图勾引自己男朋友的女人,梗着脖子道:“我怀孕了。” “你怀孕又不是我干的,我还得因为这事惯着你?但你刚才泼我的水,这账我们得算一算,”秦悦织扭头看向霍霆东:“霍律师,这要去法院告她,能定个什么罪?” 霍霆东正用纸巾擦拭衬衫打湿的地方,闻言,头也没抬:“咨询费,一万。” 这就有点打脸了。 她刚刚问的那么自然,结果人家一开口就给她上了堂现实的课,秦悦织咬牙:“你怎么不去抢,人家那些律师都只收几百上千块,你一开口就一万,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这么个问题收一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涉及上亿资产的大官司呢。 霍霆东:“最便宜的还有两百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不过如果你最后确定要打官司,咨询费是算在起诉费里了。” “……”秦悦织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这还不是为你讨公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被泼活该。” 霍霆东:“故意泼水属于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并进行打击报复,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五百元以下罚款。” “就这点儿罚金,你也好意思收我一万?”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呵:“我收你钱了吗?” 倒贴女一听就蒙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就泼了一杯水,居然还构成违法了,“你……你糊弄谁呢,就一杯水,我不小心的,警察还能抓我不成?” 说完,她拉着海龟男就要走。 海龟男东窗事发,哪还有继续留下的勇气,当即就缩着脑袋要跟上。 秦悦织:“那就报警吧,还有你这个男朋友,老婆孩子都有了,还冒充单身跟人相亲,到时候也让警察给他讲讲法。” 海龟男抽出手,撇清关系道:“我们还没结婚。” 女人从钱包里摸出五百扔给秦悦织,“不就是图钱吗?给你。” 本来还想骂几句,但又畏惧一旁的霍霆东,只能讪讪的闭了嘴,暗道了一声倒霉。 红色的百元大钞飘飘洒洒的落下。 服务员上来赶人:“小姐,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客人进餐了,请您出去。”霍霆东居高临下看人的模样格外的冷漠疏冷,像极了神殿中那一句话就能断人生死的神邸:“那只是治安处罚,因泼水造成的经济损失你们还得承担,我这身衣服六万八,请问怎么支付?” 倒贴女:“??” 海龟男:“??” 两人面如土色,都震惊的盯着霍霆东那件镶了金的衣服。 沈晚瓷凑到秦悦织耳边,“霍律师可真帅。” 这简直是万千少女眼中、乘着七彩祥云来救场的白马王子啊。 秦悦织对霍霆东完全没有这样的滤镜,她一想到霍霆东,就只想到自己那些惨痛的经历:“你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能较真到为了一句话跟你耗到天荒地老……”霍霆东轻飘飘的视线扫过来,秦悦织顿时闭嘴了,她挽着沈晚瓷往外走:“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夸别的男人帅,就不怕薄荆舟吃醋?” 她可还没忘记自己在霍霆东面前承诺的,再出现在他面前,就当场给他表演个抹脖子。 不过像霍霆东这样的大忙人,应该不会记得这种一听就不切实际的玩笑话。 她刚走出两步,就听到霍霆东淡淡的开口:“秦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表演你说的抹脖子?” (加更) 第400章 这是个误会 第400章这是个误会 秦悦织苦着一张脸:“……霍律师,好歹认识一场,不用这么狠吧。” 和霍霆东比起来,薄荆舟都是男神了。 霍霆东:“这话不是你自己承诺的?不想兑现,反倒说我狠?” “……” 这是能兑现的了的吗?” 他皱着眉,扯了扯身上的衬衫,这种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的感觉让人很不愉快:“我受你连累被泼了一身水,出于歉疚,你是不是该陪我去买套衣服作为道歉?” “那这里的事呢?”还有六万多的巨额赔款呢,不要了?“助理会处理。” “不行,”秦悦织今天为了相亲,穿了双六厘米高的跟鞋,按霍霆东的尿性,不把那几个超大型商场逛完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不想明天下不来床,坚定的拒绝道:“这么晚了,我不放心晚瓷一个人回去。” 霍霆东仰了仰下颌,“薄总来接她了。” 秦悦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个正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可不就是薄荆舟:“……” 薄荆舟在外面就看到了对峙的几人,他走到沈晚瓷面前,蹙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刚开始他还无动于衷,直到听到那女人朝她泼水时,眉眼间的淡漠瞬间就被冷意所覆盖,他掀眸,视线笔直的朝着那人看过去。 女人心口狠狠一悸,捧着肚子、面色惨白道:“我……我肚子……肚子痛。”是被吓的。 沈晚瓷:“……” 薄荆舟懒得管这闲事,握住她的手,“回去了?” 沈晚瓷看向秦悦织,“悦织,你跟我们一起走?” “我开了车,你们赶紧走吧,”她生无可恋的摆了摆手,赶人:“我今天已经够惨了,你们就不要再这么残忍的给我塞狗粮了。” 回到御汀别院。 沈晚瓷刚换完鞋,就被薄荆舟一把捞进了怀里,他从后面揽着她,唇瓣贴着她的脖颈,沙哑的声音受到阻碍,显得有些闷:“那天晚上的事,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什么事?” 沈晚瓷已经完全没了印象。“那晚你喝醉了,本来我们都要做最后一步了,但你非说要跟我玩点新花样,”他声线低沉,浸染着明显的情欲,字字句句都像是带着钩子般,撩人心魄:“便拿了手铐把我拷在床上,又用领带将我的手脚绑住,从这里……” 薄荆舟的手落在她的唇上,沿着脖颈一路滑到小腹。他动作很慢,隔着衣料,似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带着点儿刻意折腾人的意味,清晰且直白的将那晚的事通过口述的方式,淋漓尽致的给沈晚瓷描绘了一遍:“一直往下亲。” 被他手指划过的地方一片酥麻。 沈晚瓷惊讶的瞪大眼睛:“??” 薄荆舟说的太详细,竟然勾起了她脑海中几个模糊的画面,画面中,是她压在薄荆舟身上亲吻他的场景。 简直是——赤裸裸的色欲。 沈晚瓷的脸烫得厉害,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嫣红,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居然这么……奔放。 “然后你就……”本想说薄荆舟就趁人之危了,但想到他当时被自己五花大绑,估计连翻个身都得费番力气,哪还能做些什么。沈晚瓷默了几秒后,勉强想出了一句适当的话:“我就把你给强了?” “然后你睡着了。” “??” “你撩我一身的火,最后还趴我身上睡着了,我硬挺挺的躺了大半晚上才消停。”他是绝对不会跟沈晚瓷说还叫了开锁匠来开手铐这种事的,太糗了。 沈晚瓷猜中了过程没猜中结果,尴尬的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她没什么底气的解释道:“那个,我喝醉了,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薄荆舟继续控诉她:“你做的孽,第二天还怪我不行。” “……”沈晚瓷干笑:“那个,这是个误会。” “恩,不怪你,那今天你是不是应该把那晚做了一半的事弥补回来?” 薄荆舟将人压在鞋柜上,倾身吻她的唇,手揉捏着她的肌肤,一点点的挑起她心底深处的反应。 沈晚瓷的脑子里全是他热烈的亲吻,身体感受着他手掌搓揉过的力道,所有的思绪都被那股力牵引着,跌进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跌进了沙发里,男人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可以吗?” 黑色的长发铺散在浅色的沙发面上,形成了一副瑰丽的、令人无限向往且着迷的景色。 沈晚瓷眼底全是迷离,被灯光晃着,格外的勾人。 薄荆舟没有再等她的回答,低头再次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拉开茶几的抽屉,摸到了里面的避孕套。 …… 六月十六。 沈晚瓷一大早就去了石榴山,和她一起的还有之前找的那个私家侦探,她那天问过管理处了,这山有两个进出的口子,她和私家侦探正好一人守一个。 结果她没等到苏阿姨,反而等来了陆烽:“二爷在茶室等你,沈小姐,上车吧。” “我今天有事。” 陆烽看了眼山上密密麻麻的墓碑:“你今天等不到苏明慧了。” 沈晚瓷皱眉:“你什么意思?”(加更) 第401章 爸,请喝茶 第401章爸,请喝茶 茶室。 相对而坐的两人已经安静了有半个小时了。 姜二爷亲自泡了盏茶,递到沈晚瓷面前:“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离那天姜沂合把她的身份抖出来已经过了三天了,连任家都来闹过一场,说他们家不介意沈晚瓷离过婚,要换新娘。但作为当事人的沈晚瓷,却连信息都没给他发过一个。 沈晚瓷捏着杯子:“为什么苏明慧今天不会去石榴山?” 姜二爷:“……” 他想听她问的不是这个。但看沈晚瓷的表情,估计自己要不主动提,她这辈子都不会主动问。 “那天沂合说的那番话,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 但对上姜二爷那满眼‘你快问我’的神情,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姜沂合说的是真的?” “恩。” “那婚约的事?” 听姜沂合的意思,好像是个天大的人情,连她这个正儿八经备受宠爱的姜家小姐都拒绝不了,要靠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来摆脱,那万一对方真听信了她的鬼话,想要找个八字好的人来冲喜,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怎么办? 虽然肯定成不了,但谁都不喜欢麻烦。 姜二爷:“那桩婚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任家的人给你造成困扰。” 沈晚瓷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姜二爷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他女儿的,但显然,他并没有要认回她的意思,沈晚瓷本来也没想过要找爸爸,如今自然也知趣,半句没提认祖归宗的事。 “我暂时没办法将你认回姜家,”怕沈晚瓷误会,他急忙解释:“姜家现在很乱,你的存在不适合曝光,当年我和你妈分手时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就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这么多年,她也的确做到了。” 姜二爷笑了笑,满是细纹的眉眼间全是苦涩,“跟她分手后我就回了a城,那时候姜家大乱,每天都充斥着明争暗斗,我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和人去找她,等到终于缓过那一阵,她已经把她的痕迹彻底抹平了。” 那时的他在京都毫无根基,姜家经过那一遭又满目疮痍,在那种情况下要在这个几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里找个有意躲他的人,何其难。 “这么多年,我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不能现在把你认回来遭罪,我姜闻箫的女儿该是千娇百宠、被众人艳羡仰望的姜家大小姐,而不该整天活在别人的算计设计中,我只后悔没有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早知道沈晚瓷是自己的孩子,他哪会让她受那么多苦,还被沈震安借着名义贷了高利贷,最后被迫便宜了薄荆舟那不知珍惜的混蛋小子。 哪怕沈晚瓷早已经过了渴望父爱的年纪,又因为沈震安的缘故,对‘父亲’这个词甚至有几分排斥,但听到这话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酸软:“您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您女儿的?” “你去半山别墅工作的期间,你和你妈长得太像了,在电视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猜你和她有关系,就让陆烽查了查,顺便查到了你和薄荆舟在闹离婚,却因为钱的事迟迟拖着。”沈晚瓷:“……” 当时她还在想这哪来的冤大头老板,哪怕她接私活的价格收的高,但一次预支一个多亿,也不怕她拿了钱跑了。 “本来只是想举手之劳帮一把她的女儿,后来查到了一些端倪,便拿你的头发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沈晚瓷:“……” 姜二爷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条微信,他点开看了眼内容,“薄荆舟最近是不是跟你提复婚的事了?” “您怎么知道?” “你别被他给忽悠了,就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你晾他个十年二十年都不过分,千万别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了,你相信我,男人最了解男人,太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姜二爷对薄荆舟现在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满意,“等忙过这段时间,我给你介绍几个a城的青年才俊,保证各个都好看,人品家世更没得说,懂浪漫、知情趣,你们女孩子喜欢的点都有。” 沈晚瓷:“……” 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帮薄荆舟辩论一下,“他其实……” “砰……” 茶室的门突然被撞了一下。 沈晚瓷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扭头看过去。 古色古香的木格子门晃了晃,上面映出两团阴影,好像是在——打架? 姜二爷扬声道:“陆烽,让薄总进来吧。” 沈晚瓷:“??” 薄荆舟推门进来时还在整理衬衫上的褶皱,依旧是那副矜贵公子的模样,优雅得让人半点想象不出他扒门上听墙角的画面:“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眼姜二爷,走到沈晚瓷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怕你被人拐跑了。”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知道姜二爷最近准备收网,怕那些人狗急跳墙找上沈晚瓷,虽然姜沂合的话没有确切证据,但宁可信其有是人的本性,那些人走投无路,不可能坐以待毙。 听跟着她的保镖说她来了茶室,薄荆舟一下就猜到了是来见谁,只有姜二爷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才喜欢来茶室谈事。 他一来就听到姜二爷要给沈晚瓷介绍男朋友,这还了得,正准备推门进来,听到动静的陆烽就从隔壁包间出来了。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薄荆舟:“a城姜家独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家世好的?姜叔难道想委屈晚瓷找个比自己差的?”姜二爷:“薄总这声‘叔’我可不敢当,我们也不熟,你还是叫我姜二爷,或者直接叫名字也行。” 薄荆舟十分自来熟的接过了倒茶的工作,给姜二爷的杯子里倒上茶:“爸,您喝茶。” 沈晚瓷:“……” 姜二爷:“……” 传闻薄氏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矜贵自傲,没想到居然是个打蛇随棍上的厚脸皮,晚瓷还没叫他‘爸’呢,这如此重要的第一声就被他给占了去。 第402章 要闹自杀 第402章要闹自杀 薄荆舟这个显眼包半点没有被人嫌弃了的自觉:“a城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您在京都看一看?” 姜二爷冷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薄总说的对,陆烽,你等会儿就把整个京都,除薄总以外的优质青年才俊全都给我整理出来。” 说完后又将视线转向沈晚瓷,“到时候我们一天相两个,有看上的就处一处,不喜欢了就甩了,趁着年轻多换几个……” 这种思想可不能让他灌输给晚瓷,要不然以后自己还不得天天寸步不离的守着,薄荆舟打断道:“妈就是被您这套恋爱观点给气跑了的吧。”姜二爷:“??” 对上沈晚瓷探寻的目光,活了大半辈子的他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晚瓷,我和你妈分手的原因有点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妈也过世十年了,怎么分手的也不重要了,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苏阿姨的事:“你怎么知道今天苏明慧不会去石榴山?” 姜二爷将一份资料递给她:“苏明慧原名刘娇,从小家境贫寒,父母重男轻女,初中毕业后就进了厂,赚钱供弟弟读书,十年前当服务员认识了姜五爷,做了他的情人,不过这段关系仅维持了一个月,姜五爷也很少去找她,所以我的人没有查到。” 一个初中学历,并只有过短暂交集的女人,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从广交天下友的姜五爷这边着手,根本查不到,但从苏明慧身上着手就方便多了。 他将那天在姜五爷的别墅听到的那些话告诉了沈晚瓷:“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苏明慧,她人在京都,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但我留了人在别墅外看着,从没见过她出来,应该是被软禁了。” 姜成文就算要杀人,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在自家别墅,所以苏明慧现在肯定还活着,但从那晚的情况来看,即便活着,情况也肯定不容乐观。 “所以你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苏明慧?”沈晚瓷有点失望,等了这么久,本以为一切在今天就会真相大白,结果等来了一场空,“那如果不是她……” 那今天岂不是错过了。 “公墓管理处会有人盯着,如果她去了,会打电话。”姜二爷看向薄荆舟:“要知道姜成文别墅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苏明慧,也挺简单的,就是不知道薄总肯不肯帮这个忙。” 薄荆舟:“……” 这是既看不上他,又要让他帮做事是吧? …… 姜五爷的别墅。 姜沂合哭得嗓子都哑了,“爸,你舍得让我嫁给那个随时都要蹬腿的植物人吗?任家那老妖婆到处跟人说娶我是去给她儿子冲喜的,这嫁过去,那人万一醒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没了,万一死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曾给人做过冲喜新娘,还把人给冲死了,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还敢娶我?” “当初爷爷选继承人的时候可说了,谁掌权谁的女儿就嫁过去,没有合适的再从其他家选,之前二叔没女儿也就罢了,但我现在才知道,他不止有女儿,女儿还和我年纪相当,他就是偏心,怕沈晚瓷嫁给那个快死的植物人,才一直拖着不认回来。” 姜五爷被她吵得脑仁疼,“你从哪里知道沈晚瓷是你二叔的女儿的?” 猜的。 但这话姜沂合不敢说,她很怕姜五爷,不是因为他对她严厉,而是她十岁那年从门缝里亲眼看见前一秒还在微笑的他,后一秒就把一把手掌长的匕首送进了一个人的腹部。 末了,他还嫌那人的血弄脏了他刚买的地毯。 从那以后,她每次看到姜五爷就忍不住抖,好在他一直很忙,常年都在a市,并不常来国外。 “我……我亲口听到二叔说的……” 话还没说完,保镖就推开门闯了进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姜五爷面色一沉,起身:“出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遇到紧急情况,他们是不敢直接闯进来的。 保镖急促的声音响起:“五爷,警察……警察来了,说接到报案,家里藏了违禁品,要搜查。” “……” 还没等姜五爷细问,领头的警察就已经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纸搜查证:“姜成文是吧?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家藏了违禁品,还有人半夜惨叫,需要搜查一下,这是搜查证。” 说完就直接朝身后的下属下了命令:“搜。” 这是强制执行,不需要房主人同意。 姜五爷在商场上混迹多年,军政商三界的流程都搞得清清楚楚,这阵仗,一看就是被人整了。 他走到角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说帮忙问问,他如坐针毡的等了几分钟,一点信都没有。 姜五爷受不住了,他走到带头的警察面前,给对方打了支烟,压着声音小声道:“我家里是做生意的,a城姜氏,长官您可以查一查,都是正经生意,这次来京都也是为了拓展业务,哪敢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啊,肯定是有人故意整我们报了假案,您带着兄弟们跑一趟也辛苦了,看你们哪天有空,我做东。” 他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对方一脸冷漠,不为所动,连递到面前的烟都没接:“不要妨碍司法公正,有没有报案人说的那些,搜过就知道了,警察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姜五爷:“……”对方这是非要整他了。 十几分钟后。 一身狼狈、疯疯癫癫的苏明慧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的架着,从里面带了出来:“头儿,地下室找到的。” 姜五爷急忙解释:“长官,这是我一个情人,最近得了抑郁症,一天不看着就要闹自杀,我这一天天的也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又怕她趁我不在死了,我出去的时候就只能把她锁在地下室,回来的时候再把她放出来。” 警察:“带回去,是不是情人,有没有抑郁症,查了才知道。” 第403章 先领证 第403章先领证 御汀别院。 沈晚瓷一进门就被薄荆舟抱住了,“姜二爷真是你爸爸?” 女人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不知道?” “不确定。” “不确定那你喊‘爸’喊得那么顺溜?”沈晚瓷简直无语,听到他改口改的毫不犹豫,还以为他是查到了确切的证据。 “他都要给你介绍新男朋友了,我不得先下手为强,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薄荆舟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还有点委屈,“他说给你介绍新人的时候,你都没有拒绝。”沈晚瓷:“我正要替你说好话,哪晓得你就进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薄荆舟沮丧的情绪立刻神采飞扬了起来,唇角上扬,跟只大狗子似的将脑袋埋在她肩上蹭了蹭。 他个子高,这个姿势于他而言并不怎么舒服,“晚晚,我查了日历,这个月十八宜嫁娶,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要不我们先去把证领了,考察还是继续,等你觉得我合格了,我们再办婚礼?” 他要赶在姜二爷将晚瓷正式认回姜家之前,把这段关系定下来,她现在就那么招桃花,到时候有了姜家小姐这层身份,岂不是更招。 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他十分清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 沈晚瓷:“……” 这算盘打的,隔老远都能听见。虽然现在不适合领证,但对于这个一听就藏了八百个心眼子的提议,她并没有反感和抗拒,更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回绝。 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薄荆舟继续不动声色的游说,道理一套套讲下来,沈晚瓷差点当场就没坚持住,缴械投降了。 她怀疑薄荆舟现在根本没把她当成她,而是直接当成了商场上的合作方,要不然嘴皮子怎么可能这么溜。 沈晚瓷捧着他的脸将人从肩上推开,理智终于回笼了一点,她道:“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薄荆舟乘胜追击。 “……”男人的视线太有穿透力,被他看着,心里那点小心思仿佛都要藏不住了,她偏开头:“等把我妈妈的事查清楚,把幕后黑手绳之于法后,你要是还没被开除,再说。” 最后那两个字,明显底气不足。心满意足的薄总开始饱暖思淫欲,看着面前女人嫣红的唇瓣,生出了想要亲她的念头,刚刚低下头,去倒垃圾的金嫂就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头发都要吓得竖起来了,她这是什么坑爹的运气,如此没有眼力界,还不得被开除了。 金嫂刚要转身补救,沈晚瓷就一把推开了薄荆舟。 男人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接吻的特殊癖好,他站直身体,“还不到吃饭时间,你今天起的早,上去再睡一会儿,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好。” 沈晚瓷也确实困了。 回到房间,她先去冲了个澡才躺上床,拿手机调了个两小时倒计时,刚调好,姜二爷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苏明慧找到了,现在人在警察局,我等会儿让人把她带出来,但她精神不太正常,估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挂断电话,沈晚瓷哪里还有睡意,她反复盘算着等会儿要问什么,甚至把要问的问题都写在了纸上,根据不同的答案再延伸出不同的问题。 苏明慧是姜五爷的情人,那幅画也是出自姜家,那这背后的真凶是不是就是姜五爷? 可姜家那么多人,豪门大户勾心斗角的手段又多,这背后会不会还有另一只手,姜五爷不过是那人推出来挡刀的,而苏明慧也是那边安插的棋子? 宫斗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沈晚瓷在这条道上摸黑走了太久,如今曙光就在前面,反倒让她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睡不着,她索性起床,换了衣服下楼。 薄荆舟还在书房里,楼下只有金嫂在做饭,见她下楼,道:“太太,汤盅里有熬好的银耳羹,我给您盛一碗?” 沈晚瓷看了眼腕表,快到午饭时间了,但她在茶室的时候吃了太多茶点,这会儿撑得厉害:“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她买了钱纸,驱车去了外公的墓地,这里是薄家的祖坟,每天都有人打扫,黑色的墓碑上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外公,”沈晚瓷蹲下来,点燃钱纸,“我找到苏明慧了。” 怕外公不知道苏明慧是谁,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妈妈的死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您可以安息了。” 一沓纸钱烧完,沈晚瓷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迁坟的事您别怪薄荆舟,他也是看不得您一个人在那荒郊野外,知道您爱热闹,才把您迁过来的,虽然擅作主张,但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墓地很安静,一有点声音都会传得很远。 “外公现在正在下面跟我祖父祖母下棋呢,指不定多开心,说不定还怨我没早点把他迁过来。” 这么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冒出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不亚于是平地惊雷,沈晚瓷被吓得直接原地跳了起来,虽然她相信科学,但也没有坚定不移到在这种时候还能理智分析。 没有变成惨叫鸡,已经是她对科学最大的尊重了。 薄荆舟见把人吓到了,急忙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晚瓷,是我……” 沈晚瓷看到他,瞬间又是委屈又是来气,惊吓过后的后遗症也体现了出来,她浑身脱力,也没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薄荆舟,你是不是有病?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是不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想早点弄死我二婚?” 薄荆舟将人扶起来,弯腰给她拍蹭到裤腿上的纸灰:“不用这么绕,你答应跟我复婚,我也是二婚。”沈晚瓷:“……” 她生气的推了推他,但她现在手脚发软,那点儿力道推在他身上,跟没有似的。 “你怎么来了?” “怕你出什么事,就跟上来了。” 沈晚瓷:“外公,我先走了啊,下次再来看您。” 薄荆舟见她缓过来了,松手道:“我都还没跟外公说话呢,多没礼貌啊,这要走了,万一他今晚给你托梦说不同意我们复婚怎么办?” “婚内那几年你都没祭拜过,临时抱佛脚也没用。” 第404章 谁是你爸? 第404章谁是你爸? 薄荆舟:“祭拜过,每一次我都在你后面,等你祭拜完后再去祭拜,你只要有一次折转回来,都能看到我。” 沈晚瓷一副‘你究竟有什么大病’的眼神看向他:“你有见过谁祭拜完还要回去看一眼的?是看有没有人上来拿钱吗?” “……” 祭拜完外公,两人一起出了墓园,薄荆舟带了司机,把沈晚瓷的车先开回去了。 这里离御汀别院有点远,索性就在外面吃饭了。 薄荆舟:“你欠我的礼物,什么时候才能补上?”一次两次,都因为别的事打断了,弄的他都觉得这份礼物是不是跟他有仇。 他没什么胃口的放下筷子,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没收到过晚瓷送的东西呢。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吃完饭去?” 薄荆舟的心情好了,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好。” 吃完饭,他去开车,沈晚瓷在门口等他,姜二爷的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苏明慧已经接出来了,但情况不太好。” 一听她情况不太好,沈晚瓷就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问什么都不说,只是哭,”姜二爷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哪怕坐到了客厅里,那此起彼伏的‘呜呜’声都似乎还盘旋在耳朵边,吵得人头疼。 沈晚瓷一脸正色:“我马上过来。”姜二爷把地址报给了她:“要不我让陆烽去接你?安全些。” “不用了,我和薄荆舟一起的。” “……” 那臭小子,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走哪黏哪,今天不是周中吗?薄氏要破产了吗?整天那么闲。姜二爷筹划着等这件事一结束,就立刻办一场宴会将沈晚瓷风风光光的认回姜家,让她搬到天域江景,如果她不喜欢这里,就再重新买一套。 薄荆舟将车停在沈晚瓷面前,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男人皱眉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去天域江景,姜二爷把苏明慧从警察局接出来了,但她情况不太好,问什么都只会哭。” “……” 确定了,他和这份礼物就是有仇。 他就不该把这事告诉姜二爷,让他去处理,而是应该直接让人把苏明慧接到御汀别院,哪里知道他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薄荆舟虽然满腹怨气,但也分得清礼物和他岳母的事哪头轻哪头重。 到了天域江景,薄荆舟直接将车开了进去,沈晚瓷也见到了她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苏阿姨,她身上几乎已经瞧不见自己熟悉的一面了,两鬓斑白,脸色憔悴,眼睑青黑,瘦得一阵风就要吹倒,休闲款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像块布似的,空荡荡的挂着。 房间里有床,有沙发,但苏明慧哪里都没坐,就蜷缩着蹲在墙角,双手交叉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看就精神不正常。 姜二爷:“从带回来就一直是这副模样,问什么都不说话。” 沈晚瓷走过去,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没抱什么希望的道:“苏阿姨,我是沈晚瓷,沈安桥的女儿,我们在a市的夜市上见过一面。”女人跟老僧入定似的,不言不语也不动,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沈晚瓷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蒋政新死了,苏明慧要是再疯了,那参与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就一个不剩了?就算矛头指向姜五爷,没有证据,对方万一不承认呢?如果他承认,自己又怎么断定他不是替人背锅的? 她没有那个勇气再从头来过。 她握住苏明慧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你给沈安桥的那幅画,究竟有什么玄机?那幅画现在在哪里?” 苏明慧定定的看着她,飘忽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的落在她身上,像是透过她看向了某处虚空。 “苏明慧,这么多年,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午夜梦回不会梦到沈安桥来找你吗?”“……” 无论沈晚瓷说什么,她始终是那副模样,跟没了魂似的,等了半晌,她终于泄气的松开了手,就在她准备站起身来时,苏明慧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安桥。” 沈晚瓷惊诧的看向她。 “安桥,怕。”苏明慧一边说话一边往沈晚瓷的面前缩,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抱着双臂的手跟鸡爪子似的绷起,眼角的余光不时往门口姜二爷和薄荆舟站的位置瞟。 警察说苏明慧是在姜五爷的地下室里被救出来的,当时人都站不稳了,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受了多大的折磨,估计因此对男人产生了心理阴影。 她对那两个门神似得杵在那里的两个男人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 姜二爷和薄荆舟谁也不放心让沈晚瓷和苏明慧单独呆在一起,谁知道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姜二爷这个还没被承认的半路爹不好多说,不然显得他很没分寸管得太宽,这要是让晚瓷觉得多他一个很麻烦,不认他怎么办?他用眼神疯狂示意薄荆舟:「你劝劝。」 薄荆舟:“……” 深受老丈人嫌弃的薄总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他也的确不放心:“我就在这里站着,不过去。” 姜二爷看了他一眼,眼底全是对他的不满意。 沈晚瓷:“你们在这里她害怕,我会小心的,不用担心。” 苏明慧现在瘦得跟副骨架似的,就算虚弱是装出来的,沈晚瓷也打得过她,只要多注意她的动作,不让她有机会拿武器,问题不大。 薄荆舟看了眼抖如筛糠的苏明慧,又看了眼一脸坚持的沈晚瓷,妥协道:“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就叫一声,给她拿个防身的东西。” 最后这句,是说给陆烽听的。 陆烽没动,抬眸看向姜二爷,见对方点了点头,才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走进房间,递给了沈晚瓷。 姜二爷看着脸色阴郁的薄荆舟,总算找回了点场子:“我的人,还能听你指挥不成?” 薄荆舟自然的接过话:“爸说的是。” “……” 狗东西,谁是你爸?能不能别脸皮这么厚? 第405章 真相大白 第405章真相大白 两人一左一右的靠门站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姜二爷嫌弃道:“你就不能有点原则?她一说你就妥协了,她一个人在里面多危险。” 薄荆舟:“我要是不妥协,您转头就要在她面前说我不宠妻,不负责,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又要给她介绍青年才俊。” 姜二爷:“……你还是当个哑巴吧,说不定我能更快的接受你。” 房间里。 沈晚瓷半蹲着,和苏明慧双眼齐平,她知道对方把自己认成了沈安桥,她直直的盯着女人的眼眸,心跳如雷,轻声问道:“明慧,你为什么要害我?”她本来还在害怕这招不行,毕竟她不是声优,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声线,而她和妈妈的声音并不像,苏明慧能用那么亲近的称呼叫她妈妈的名字,说明两人关系不错,要认出来轻而易举。 但她多虑了,苏明慧疯了,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些细节。 她细细的盯着沈晚瓷的脸,也不知过了多久,通红的眼睛里突然滚出来两行泪水:“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安桥,对不起。” 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沈晚瓷重重的掐了把自己的掌心,语气如常的问道:“什么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究竟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压抑住了内心的急切,她不能急,探寻了十年的真相,她怕自己一急,就漏掉了某些重要的细节,又怕自己不急,苏明慧的话会说断就断,谁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下一秒就认出她不是沈安桥。掌心的那一片嫩肉都被她给掐红了,她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因情绪紧张而生出的颤音:“明慧,你对不起我什么?” “嘘,”苏明慧靠过来,食指竖在唇间,“你快跑,他要杀你。” “谁要杀我?” 房间里开着空调,二十六度,正好合适,但沈晚瓷的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粘粘的很不好受。 “我听到了,他要杀你。” “明慧,谁要杀我?” 苏明慧一个劲的摇头,“我不能说,不可以说,安桥,你快跑啊,我让你老公给你带话了,我告诉他你那天有危险,我报信了,我没有对不起你。” 她说的语无伦次,但并不影响沈晚瓷听懂其中的内容。“你让沈震安告诉我妈妈,有人要杀她?还和他说了确切时间?” “我报信了,我让你老公跟你说了,你怎么不跑呀?你不跑,不能怪我,”苏明慧突然捂住脑袋,“沈安桥,你自己不跑的,你别缠着我,滚,滚啊。” “谁要杀沈安桥?是不是姜五爷?是不是他指使你找上我妈的?那幅画究竟有什么玄机?” 沈晚瓷厉着声音问她。 然而苏明慧只是一个劲的尖叫,嘴里嚷嚷着:“沈安桥,我报信了,你别缠着我。” “苏明慧——” “砰。”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薄荆舟率先一步进来。 苏明慧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尖叫:“啊啊啊,别打我,我错了,啊啊啊。”她这样,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沈晚瓷泄气的垮下肩膀,努力了这么久,真相就在眼前,却只能干看着,这种无力感简直能将一个正常人逼疯。 薄荆舟走到她面前,揽着她的肩将人抱在怀里:“问不出来就问不出来,姜五爷这些年手上脏事沾了不少,他肯定是出不来的,也算是给妈讨回公道了。” 沈晚瓷摇头,声音里带着哽咽:“不一样,这不一样。” 何为公道,真相大白才是公道,如果仅仅是罪魁祸首死了就是公道,那世间还要警察、法官做什么,她想要将当年的事查清楚,让法官在宣判的时候清楚明白的加上这一笔,这才算是为她妈妈讨回了公道,她在去祭拜的时候才有脸说把凶手绳之以法了,才好意思开口让她安息。 薄荆舟:“那我们就继续往下查,总会找到突破口的。”沈晚瓷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我要见沈震安。” 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苏明慧都明确告诉他对方动手的时间了,她妈还会出事,那天晚上他失联的那两个多小时,他究竟去哪里了。 薄荆舟:“好,我让人把他带到这里来。” 沈晚瓷现在的情况,他是不敢让她来回奔波了。 姜二爷和陆烽也进来了,苏明慧的尖叫声停了,又变成了刚才那幅傻傻呆呆的模样。 薄荆舟打了通电话,半个小时后,沈震安就被带来了,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他这段时间寝食难安,把自己之前的关系网又梳理了一遍,想要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路子,能争取个缓刑也是好的啊。 如今见到沈晚瓷,立刻就松了口气,他可没忘记她上次承诺的要保他出来的事:“晚瓷,你还是舍不得爸爸坐牢的,对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等爸爸以后东山再起,你想要什么爸爸通通都买给你。” 姜二爷听得直皱眉,沈安桥当初看上这鬼东西什么了?看上他脸皮厚没情商,还是大饼画的好? 就这场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保他出来的,还想东山再起,靠卖大饼吗? 沈晚瓷现在看到沈震安只觉得恶心,一句多的话都不想说:“苏明慧跟你说有人要杀我妈,连具体日期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没提醒她?不止没提醒,你那晚还失联了。” 沈震安叫冤:“我想过提醒啊,但对方威胁我,说只要我敢多说一个字,就要了我们全家的命,那时候你还小,你爷爷奶奶也还健在,对方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选多弃少,不然你哪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么大。” 见沈晚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连忙给自己找补:“我根本不知道对方哪天会对你妈下手,那个苏明慧就是个骗子,她勾引我,那天我失联,就是她勾引我,引我去了酒店,要不然我怎么会没去接你妈。” 沈晚瓷知道沈震安不是个东西,但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东西,懦弱、自私、好色、贪财、不忠。 画是因为他贪财,求着她妈妈接下的,到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她妈妈。 第406章 让你别动 第406章让你别动 沈震安急了:“晚瓷,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妈当初跟我结婚,提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待你如亲生。你那个亲爹又穷又不是东西,始乱终弃,你外公气得都差点强拉着她去堕胎了,那个年代,要不是我,你妈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呢。” “我是真的爱她,要不然哪个男人愿意喜当爹,她给我戴顶绿帽子,我自己还要主动伸手把它给扒拉严实了,生怕掉了。” 姜二爷已经过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年纪了,但听到这话,心头难能可贵的蹿起一股怒意,拳头都捏紧了,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如果当初他能用更缓和的方式和她沟通,可能两人不会因一时冲动分手,也不会导致两个相爱的人生生错过这么多年,如今阴阳两隔。 他看着沈震安,满脸厌恶:“你真是脏了她。” 沈震安不认识面前这男人,但却能从对方的气质和穿着看出其不菲的身价,底气瞬间泄了大半:“你谁啊?” “那个又穷又不是东西的男人。” “……” 姜二爷:“这么多年,我一直祈祷她过的比我好,也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没想到……” 他目光骤然生冷,也不再多话,直接一拳朝着沈震安的脸砸了过去。 这场变故来得格外突然,连陆烽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跟在二爷身边多年,哪怕遇到再蛮不讲理的人,都从未见他亲自动过手。 沈震安不知道是被他的话给惊呆了,还是被他突然的发难给打懵了,连着挨了好几拳才反应过来,抬手就要还击。 “二爷……”陆烽急忙想上去帮忙。 姜二爷抬眼看过来,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厉声呵斥了一句:“站在那里,不许插手。” 沈晚瓷本来也要去拉的,但被薄荆舟阻止了,“他现在是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为妈打抱不平,我们就别插手了,打电话先叫120吧。” “??不会弄得这么严重吧?” 薄荆舟冷笑,眼底全是湛湛的寒意:“要是你被人这么欺负,我会让他连上120的机会都没有。” 姜二爷虽然上了年纪,但平时经常锻炼,比一发了财就混迹在酒色财气里、又被关在看守所几个月的沈震安强悍多了,没几分钟,沈震安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别说还手,连躲都没力气躲。 最后,薄荆舟叫的那辆救护车果真派上了用场。姜二爷用纸巾擦了擦手背上的血,他也带了伤,但并不严重,他看向沈晚瓷,神情温和,那满身的戾气随着刚才的那一通发泄也尽数退散了:“今天就住这里?说不定苏明慧过会儿又清醒了,能问出点什么。” 沈晚瓷想了想:“我把人带回御汀别院吧,她这样应该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短时间内可能难以恢复,我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就算说了什么有用的证词,也不会被采纳。 姜二爷也没有强留她,点了点头,“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会儿,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便朝着楼上去了,他的背脊依旧挺拔如松,但周身却明显笼罩上了一层孤寂的颓丧,整个人都瞬间苍老了不少。 沈晚瓷看着他的背影,默了半晌还是安慰了一句:“您节哀。”姜二爷回身:“嗯。” 她本来还想问那幅画的事,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便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没办法给你解惑,那幅画究竟有什么重大作用,重大的不惜为此杀人,可能只有姜成文才清楚。” …… 回到御汀别院,薄荆舟将苏明慧安置在了后面的佣人房,叫了两名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又联系了心理医生。 安排好后才回了主宅,沈晚瓷正在厨房里做饭。 她系着围腰,头发用一根皮筋随意的扎成了一束,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手上,将她熟练的切着菜的手照得有些微微的透,像一块上好的玉石,白里透着微红。 薄荆舟从后面抱住她,“怎么在做饭?”“我饿了,金嫂又被你放回去了。” 言下之意是除了自己做,没别的选择了。 薄荆舟接过她手上的刀:“我来吧。” 他切菜的动作很熟练,菜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又快又匀称,很有节奏,沈晚瓷被他束缚在怀里,又热又挤,不太舒服的挣了挣,想要离开去客厅里看电视。 切菜的声音停了,薄荆舟:“别动,等会儿切到手了。” 沈晚瓷:“你这样不难受吗?” “有点难受,”薄荆舟面色如常,“你别动,它等会儿就消停了。” “??” 沈晚瓷瞬间get到了他的意思,不是她的脑子get到了,而是她的身体get到了,她不可置信的回头,额头正好蹭过男人的下颌,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让你别动。”她僵直着身体不敢再动,后腰被抵住的位置又僵又烫:“你是禽兽吗?” 她心里都要难受死了,他居然还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要是禽兽,我的手现在就应该在拉拉链,而不是切土豆丝,你现在也不会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而是应该坐在料理台上,”他顿了顿,一本正经的道:“趴着也行。” 沈晚瓷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描述想象了一下画面。 厨房对外的玻璃用的是单向可视的那种,但即便知道外面看不见,她的脸还是‘刷’的一下红了,猛的伸手推开薄荆舟:“切你的土豆丝吧,流氓。” 经他这一闹,沈晚瓷奇迹的发现,她心里的憋闷和难受消散了不少。 (补昨天的更,明天见) 第407章 求婚 第407章求婚 看守所。 律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冷艳女人,正红的唇色让她看上去气场很足,询问完事情经过后,她合上了公文包。 姜五爷:“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脸上完全没有担心,有的只是对看守所糟糕环境的嫌弃,以及被耽误了时间的不悦。 他家别墅里肯定是没有藏违禁品的,当时搜查的警察可以作证,至于囚禁苏明慧,他们是情侣关系,她精神不正常,自己那也是没办法。 律师:“姜先生得罪了谁,不会心里没数吧?按理说,您这个情况是可以被保释的,但对方发了话,不能保释。”姜成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二爷,他最近在公司处处打压他,两人表面那层兄友弟恭的面具早已经撕得粉碎,但随后反应过来,姜二爷在京都没这么大的手笔,根基尚浅,商场上还能操作一下,但政界…… 不是他,那就是薄荆舟了。 这倒有点棘手了。 姜五爷蹙眉,难道他上次派人对付沈晚瓷的事被查出来了?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出来,律师就接着道:“先生问你,你答应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能给?” “呼呼……”姜五爷喘着粗气,后槽牙咬的紧紧的,“除非他能让我平安度过这一关,否则他想要的东西,休想得到。” “你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律师起身,毫不留情的道:“先生他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被抓也不是因为帮先生做事,凭什么要他保你?” 她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在看蝼蚁,随后又弯下腰,红唇微动:“但先生大度,可以保你出去,至于会不会再被抓进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后薄荆舟就会收到消息。” 女人说的一天时间,显然是不太准确,姜五爷从看守所离开后半小时,薄荆舟就收到信了。 他看了眼旁边熟睡的沈晚瓷,起身去了书房,先是打电话让人去找,然后再给姜二爷去了通电话,“姜五爷被人保释出来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在这之前,您还是先别出门了。” 那头沉默了片刻,就在薄荆舟打电话过来的前三分钟,他收到了姜五爷的短信:「想知道沈安桥是为什么死的吗?带着那幅画来海边。” 京都没有海,最近的海在两百多公里外,开车四个小时,现在过去,差不多是半夜。短信里没说不让他带人,能这么肆无忌惮,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带不带人都无所谓。 姜二爷:“你把晚瓷看好,我这边没什么事……” “砰……” 书房虚掩的门被人推开,薄荆舟回头,就见原本该在睡觉的沈晚瓷拿着手机站在门口,她穿着睡衣,赤脚踩在地毯上:“姜五爷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如果想知道我妈妈的事,就去海边。” 电话里的姜二爷也听到了这话,他和薄荆舟都不想她去冒险,鬼知道对方狗急跳墙会做出点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但也都知道沈晚瓷为了查这件事,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如今离真相就差这临门一脚,谁都不好意思开口让她在家里等消息。 沈晚瓷:“他说如果我不去,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宁愿带进棺材里。” 姜二爷闭了闭眼睛:“那就一起吧。” 挂断电话,两人先去了天域江景和姜二爷会和,然后再一起去了姜五爷说的那个地方,浩浩荡荡十几辆车,且都是身手了得、经过过严苛培训、能适应各种极端环境、水性十分好的保镖。 但即便如此,薄荆舟还是不太放心。 他蹙眉道:“等会儿如果有危险就先跑,谁都别管。” 沈晚瓷是姜二爷的女儿这件事,并没有公开,就算姜沂合猜到了,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而且他们这么多年没见过面,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 按理说,姜五爷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沈晚瓷握住他的手:“好,你也是,有危险就跑,活着比什么真相都重要,我们尽力了,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也甘心了。” 副驾驶上,姜二爷听着这话格外心酸,心里全是亲眼看着自己小心养护的白菜被突然蹿出来的猪拱了的苦涩,便宜薄荆舟这只猪了。 从上车到现在,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没能得到一句关心,合着他们有危险就都跑,他就该往前冲是吧? 越想心里越苦,越苦越看薄荆舟不顺眼。 他还想认回晚瓷后,让她在身边多留几年的,看这架势,估计是留不住了。 大概是察觉到他哀怨的眼神,薄荆舟抬眼朝他看过来,姜二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窗外。 薄荆舟:“爸,你也小心,妈估计也不想看到您,您就识趣点,别去打扰她了。” “??”姜二爷差点没让他给气出心脏病来,横眉竖眼的瞪了眼他:“谁让你叫我‘爸’的?闭嘴。” “对方都把这层身份给扒得底朝天了,还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车子刚下高速,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定位,现在是半夜,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沿着导航又开了大半个小时,到了个荒凉的渔村,很小,估计就十几户人。 这个点,所有人都在睡觉,除了稀疏的路灯还在亮着光,四周万籁俱寂,连狗叫声都没有。 漆黑的海平面上停着一艘船,上面挂着的灯仿佛是指引着人上前的灯塔,隐隐能看到几道黑色的人影在四周走动,一行人下了沙滩,朝着那边走过去。 姜二爷将薄荆舟拉着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你要是求婚的排场不够大,我是不会同意让晚瓷嫁给你的,女人都喜欢仪式感,在这一点上,你不能委屈了她。” 他做了一路的思想工作,才勉强退了一步。 薄荆舟拿出手机,给他看珠宝设计师发来的设计稿:“这排场够大吗?” 自那天沈晚瓷松口后,他就在策划求婚的事了。 第408章 准备了惊喜 第408章准备了惊喜 姜二爷看着图片上那亮闪闪的浅粉色钻石,抿着唇半晌没说话。 有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了几人面前:“二爷,沈小姐,上船吧。” 沈晚瓷认出了来人,是姜五爷的秘书,之前在医院的急诊科见过,他来帮姜沂合办手续。 姜二爷往前一步挡在了沈晚瓷面前:“老一辈的事,就不要把小辈牵扯进来了吧,我跟你们上船,其他人就不用跟着了。” “二爷……” “她就在下面,上不上船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不是在海里,他相信不管遇到什么变故,薄荆舟都能护住她,何况随行的还有这么多保镖。 但在海上就说不准了,一个海浪掀过来就能把人拍下去,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渺小又脆弱,海水可不会因为你有钱有势就不淹死你。 “五爷不在船上,我只是奉命来接你们的,所以得麻烦沈小姐也上船,”秘书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笑意:“五爷只是有条件想跟您谈,并不是想拼个你死我活,他不会对沈小姐做什么的,不过是想多个筹码,让您能更慎重的考虑他的条件。” 这话,说给狗听,狗都不相信。 姜二爷:“不行,她不能上船。” 秘书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件西服,展开:“这件衣服,二爷眼熟吗?” 这就是一件普通的男士西装,皱巴巴的,上面沾着灰。放置的时间太久,布料都有些糟了。 姜二爷盯着那件衣服的袖口,眼底氤氲出晦暗的冷光,“这件衣服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件衣服是沈安桥送给他的,他有次不小心把袖口勾破了,她就在破口处绣上了她的英文名,以及大雁飞翔的简笔画。 但他有次穿回姜家,被佣人不小心洒了一身油,拿下去清洗后就不见了,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但他那时候和沈安桥感情正笃,虽然舍不得,但想着以后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继续找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 秘书:“其实她当时可以不死的,但她非要开车撞上去。” 沈晚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她本来以为找到了证据就能将姜五爷送进监狱,结果他现在说,这都是她妈妈自找的,是她主动开车撞上去的。 小车和货车,谁都知道撞上去会是什么后果,只要不蠢都不会这么做。 秘书摊手,耸肩,“这是五爷让我转述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沈小姐好奇的话,就请上船吧,五爷就在那个小岛上,有什么你亲自问他。” 他的手往后一指,但后半夜的海面漆黑一片,即便有月亮,也看不见他口中那个小岛。 沈晚瓷转身看向薄荆舟。 对方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坚定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晚瓷:“你在岸上等我,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还可以……” “我可以留人在岸上等着,是信得过的人,绝对保险,”薄荆舟定定的注视着她,握着她的手指收紧:“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其他任何一个人保护,虽然他们很多都比我能打,但对他们而言,你再重要也只是一份工作。”沈晚瓷咬着唇,眼眶有点发热,她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恩。” 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薄荆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等这件事解决完后我们就回御汀别院,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什么惊喜?” “都说了是惊喜,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沈晚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她怀疑以薄荆舟的情商,弄出来的只有惊没有喜。 那边,姜二爷派了人上去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后才同意上船。 薄荆舟带了两个人一起,姜二爷也带了陆烽,至于其他人,一部分留在岸边接应,另一些人乘坐薄荆舟事先安排好的船跟在了后面。 秘书并没有阻止,他将他们带到船舱:“应该要两个多小时,几位可以休息一下。”说完便离开了。 姜二爷蹙着眉,视线从窗户看出去,黑沉沉的一片,海浪涛涛,船只晃晃荡荡,风吹进窗户缝隙,‘呜呜’的响,听着格外在渗人:“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对方不阻止他带人,也不阻止他的船跟在后面,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底气? 如果真不怕被抓,那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还特意让他们去什么岛上谈。 沈晚瓷被薄荆舟揽在怀里,她穿着短袖,潮湿腥咸的海风吹在身上,有点冷。 船的发动机在‘嗡嗡’的响,有他们的,也有后面几艘的,薄荆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的眉逐渐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他刚出船舱,想去甲板,就被人给拦住了,“外面冷,很快就到了,你们就在里面休息吧。”薄荆舟眯着眼睛看向远处,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又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周遭的环境被朦胧的天光笼罩,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 海面上,几艘船朝着这边极速驶了过来,和这艘无论是大小还是外观都一模一样,薄荆舟脑子一转,顿时就明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了。 海上空旷,船只跟靶子似的,根本没处躲,但有了这几艘一模一样的船和他们这艘混在一起,在没有看到人的情况下,根本分辨不出他们在哪一艘,再往四面八方一跑,就能来个瞒天过海。 那人浑身戒备,随时准备动手,强行将人拦下,结果薄荆舟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进去了。 不用他说,姜二爷已经透过窗户看到情况了。 薄荆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救生衣,一人发了一件,这里还是近海,天亮后就会有渔船出海,很容易被人发现。 “等会儿船只分开的时候,你们就趁机去外面的甲板上,找个醒目的东西挥一挥,示意我们的人跟上,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把主动权抢回来,不用顾忌其他。” 第409章 直接杀了 第409章直接杀了 这艘船上,对方的人有十五个,这其中还包括开船的和那个一看就不擅长打斗的秘书,解决起来并不太难。 “薄总大可不必这么防备着我,”姜五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几人扭头看去。 他穿着棉麻的唐装,身后跟着那个秘书,乍看之下毫无威胁,“我想活,所以才找各位来,想要谈谈条件,希望你们别跟闻着腥味的狗似的缠着我。” 他在位置上坐下,“我这双手虽然沾过血,但没沾过命,商场上虽然有些不规矩,但也在法规之内,所以不怕查……”他脸上松散的表情蓦的一紧,眉眼冷沉,话音一转,道:“二哥,我让你带的画呢?” 薄荆舟皱眉:“你怎么在船上?” 上船之前姜二爷的人明明搜过,船上的所有人的脸也都扫了一遍,他现在突然冒出来,如果不是有内奸,就是船上还有隐藏的地方,那可能就不止十五个人了。 “这么大一艘船,想要藏一个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吗,”他不耐烦的再次问道:“画呢?” 话里隐隐有些急躁。 姜二爷:“你让秘书带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她自己追上去的?你不回答,我是不会给你画的。” “我怎么知道我说了,你会不会给我画,”他打量着他:“你怕是根本没有吧。” 那幅画是他让苏明慧拿去给沈安桥修的,但那个女人油盐不进,不管怎么说都不肯接,不过她老公是个突破口,耍点仙人跳的手段,再许他一大笔钱,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立马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沈安桥一死,他就派人去寻那副画了,但找遍了整个沈家别墅也没找到。 越想越觉得可能,姜成文有些坐不住了:“我们一人退一步,你让你的人把画挂在那里,我验明真伪,然后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姜二爷把画给了保镖,让他挂在对面窗户上方的挂钩上。 沈晚瓷也终于见到了这幅和她妈妈的死息息相关的神秘画作,被水泡过,才修复了一半,完全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风景画,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看那墨色,最多不超过三十年。 “你找不到,是因为她提前把画放在了另一个地方,”姜二爷的气息有些不稳,“现在说吧,为什么。” 沈安桥拒绝接这个活,是因为他之前给她看过家里老太太画的画,所以她认出了这是老太太的笔墨,她不接,是不想和他再有牵扯,更不想扯进姜家的斗争中去,但在察觉到危险后,她第一时间是把画放到半山别墅,她不知道这幅画具体有什么作用,但却希望可以帮到他。 沈晚瓷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半山别墅。 姜成文显然也知道那个地方,但他是近两年才知道的,他冷笑:“她对你,可真是情深似海啊,我没有让人杀她,我只是找了个人,让他穿着那件西装在她下班的必经路上晃悠,等她看见后,再让他装作被肇事司机打晕,拖到车上。” “这种事,只要报警就行了,但她偏偏要追上去,试图凭一己之力把人拦下,你说她是不是蠢?” 姜成文完全不顾姜二爷黑沉的脸色,继续道:“那些年查酒驾还不严,那个司机酷爱喝酒,当天又正好参加了一个婚宴,被人劝了几句,就喝高了,两辆车撞上的时候……” 他‘啧啧’了两声,满脸兴奋的描述着当时的场面:“小车都散架了,零件乱飞,血就顺着那变形的车门往外渗,那场面,要多惨有多惨。” “但法律奈何不了我,我没让人杀她,我就是无聊,找人演了场戏,谁知道那个女人疯了,不要命的往货车上撞。” “你这个王八蛋,”沈晚瓷此刻是真的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不管有没有证据,直接杀了他。 昨天陆烽给她的那把匕首她带了,就在包里,她刚伸手去摸,就听到姜五爷施施然道:“这船舱里到处都是无声监控,而且会自动传到云端,发到警察局,我死了,你这辈子就要在牢里待着了。” 太嚣张了。觉得他们拿他没办法,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刺激他们。 沈晚瓷脑子里那根弦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拨了一下,‘铮’的一声,震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握着刀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这张嘴永远闭上。 “晚瓷……”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将人困在怀里:“别冲动,为了这种人赔上性命不值得,我们先把人送进警察局,霍霆东肯定能找到突破口,就算不能,也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这话里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姜成文半点都不在意,反正过了今天后他就出国了,薄荆舟手再长,还能伸到国外不成? 他看向脸色发白,牙关紧咬的姜二爷,“二哥,老爷子在世时最疼你,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你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幺儿,凭什么最得老爷子宠?公司他给你,管家的权他也给你,最后还想把那幅画给你,我们剩下的九个难不成都是他捡的不成?” 姜二爷声音沙哑,是怒急攻心,气到了极致:“那幅画,究竟有什么秘密?” (明天见) 第410章 沈晚瓷,你去死吧 第410章沈晚瓷,你去死吧 沈晚瓷对那幅画究竟有着怎样天大的秘密不感兴趣,“我妈妈既然已经同意帮你修复画了,你为什么还要杀她?” “那当然是因为我这个二哥啊,他当年在老爷子面前风头正盛,走到哪都是意气风发,但他偏偏对什么都看得淡,除了你妈这一个软肋,就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了。” 后面的话,是姜二爷说的:“那时候老爷子身体已经不太行了,正在一步步的放权给我,姜家的斗争也白热化到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就是彼此都知道对方不是好东西,“如果我那个时候离开了姜家,再回来肯定就没我的位置了,但我……并不知道她出事了。”“那是因为老爷子把这件事压下来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提起,他还是恨得咬牙切齿,“他都只剩了个脑袋还在土外面了,但为了你,居然还出言警告我,这心都偏到肚脐眼了。” 姜二爷眼神震荡,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姜老爷子插手。 外面有船只靠近。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仿佛是某种信号。 姜成文趁着几人还陷在情绪中,猛的起身,拿了画就往外跑。 他这一下猝不及防,再加上有人掩护,陆烽的手只触碰到了他的衣角,但要去那个船需要下到一楼乘小船过去,虽然用滑轮是最快的,但这边情况不定,这种方式不安全。 但路程增加了,风险相对的也大了,姜成文刚到楼梯口就被姜二爷给拦住了。两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一样,防身工夫也是一个教练教的,但姜成文一边要护着画,一边要防御,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姜闻萧,老爷子偏心你,把姜家的产业留给你,还把这画里藏的黄金也留给你,凭什么?” 姜二爷动作一顿,“你说什么黄金?” 姜成文冷笑:“你别装了,我亲耳听见的,老爷子藏了十吨黄金在画上的这个地方。” 以他的能力,有了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不出五年,他就可以再创一个姜氏。 “那十吨黄金放在瑞士银行账户里的,画上画的这个地方,是妈的坟,”姜二爷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蠢货,你以为拍武侠剧吗?有银行不存,要在荒郊野外挖个洞存黄金。” “这画是妈临终前画的,说是老爷子以后走不动了,爬不了山了,就对着这幅画说说话,她也能听见。”姜五爷神色狰狞:“不可能,你骗我。” 这幅画老爷子宝贝的很,在没毁之前只给姜闻萧看过,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让沈安桥修复,就是想她能探出点什么。 风景这东西,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结果那女人是个死脑筋,他都把姜闻萧看过底稿的消息透给她了,她也不去找他。 他不甘心自己策划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场空。 一定是姜闻萧骗他。 他怪自己设计害死了沈安桥。 “你要不信,那就自己去查吧,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么蠢,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直接就要跳上来掐死你。” 姜五爷摇头,“不,你在骗我。”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沈晚瓷,她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个乌龙。 姜五爷很快就被制住了,局势也控制住了。 就在一切都要尘埃落定时,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沈晚瓷,你去死吧。” 沈晚瓷刚扭头,就瞧见一道身影从某个角落突然蹿出来,直直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船上光影晃荡,船身随着浪潮上下起伏,人站在甲板上,也随之微微晃动。 薄荆舟就在她身侧,在听到声音时下意识的伸手要将人捞进怀里,但他的手被另一只横空伸来的手挡了一下。 是姜五爷那个文质彬彬的秘书。 他从混乱开始,就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完全置身事外,安静得像个透明人。 就这一耽搁,就错失了机会。 变故就在眨眼之间。‘噗通’‘噗通’的两声。 沈晚瓷和冲过来的姜沂合一同跌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又毫无准备,哪怕沈晚瓷穿了救生衣也被呛了好几口水。 姜沂合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死死的揪着沈晚瓷,还想将她的脑袋往水里摁:“要不是你,我现在就是薄太太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想做薄太太,做鬼去吧。” “松开。”沈晚瓷一脚踢在姜沂合的腹部,但水有阻力,这一脚根本伤不了人。 身后又响起了两道落水声,一前一后,是姜二爷和陆烽。 姜沂合在慌不择路之际,竟然想将沈晚瓷往螺旋桨的位置推。 沈晚瓷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完全没留情,她的脸瞬间就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渗出的血瞬间就被海水冲走了。 姜沂合头发凌乱,如同泼妇一般,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过去:“沈晚瓷,你居然敢打我。” 她的手还没触到沈晚瓷的身体,就被姜二爷给扣住了。 薄荆舟所在的位置看不到下面的场景,只能听到姜沂合不断响起的污言秽语,从沈晚瓷掉下去时,他心里就充斥着一股想要杀人的戾气。 他面无表情的紧,毫不留情的将拽着他的秘书踹飞了出去,男人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防身的技巧,更没有金刚不坏之身,直接被踹得吐出了一口血。 薄荆舟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甲板边缘冲去,手撑着栏杆就要往下跳,同时,他也看到了已经坐在了小船上的沈晚瓷,微微松出了一口气。 有人拉住了他。 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哥哥,好久不见,我送你的花,还喜欢吗?” 脚下的船只猛的加快速度,朝着公海的方向驶去。 小船上,沈晚瓷正准备伸手朝薄荆舟挥一挥,示意他自己很安全,别担心,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瞧见船只加速了。 沈晚瓷一愣,下意识的就想划着船跟上去,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乘坐的是救生艇,速度跟那船根本没得比:“薄荆舟还在船上。”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船驶出去一两百米,突然就蹿起了火光,原本只是一点点火,顷刻间便燃烧到了很大,席卷了整艘船…… 第411章 把薄荆舟带过来 第411章把薄荆舟带过来 火光映进沈晚瓷漆黑的瞳孔中,如同两团炽烈的光点。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刚才还一门心思想要弄死沈晚瓷的姜沂合此刻也懵了:“怎么会这样?我爸还在船上呢。” 她虽然畏惧姜五爷,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衣食无忧的豪门生活全是因为他,他如果没了,那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想到那些她曾经做过的事,姜沂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得罪过的人里也有很多富家千金,只不过家世没有姜家好,就算被她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被姜家厌弃了…… 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中不时传来爆炸声,每一声都震得她脑子嗡嗡的,但以姜沂合的脑子和手段,遇到这种事除了尖叫,完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她转身去抓姜二爷的衣袖,一边拉拽一边哭嚷:“二叔,你救救我爸,他还在船上呢。” 姜二爷正拿着对讲机吩咐救援船赶紧过去救人,被姜沂合这一扯,差点连人带对讲机一起摔进海里,陆烽急忙将人扶住,反手就将姜沂合扔进了海里,“你要是再不安分点,我就让你永远呆在这海里。” 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 姜沂合不敢惹陆烽,只能乖乖的呆在水里,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姜二爷:“二叔,你一定要把我爸救出来……” 一把冰冷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肌肤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沈晚瓷粗哑的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和你们的人联系,把薄荆舟带过来,姜成文设计杀害我妈的事……我不追究了,我可以发誓,也可以保证书。” “晚瓷……”姜二爷欲言又止,只有同样对沈安桥有着深厚感情的他才知道,沈晚瓷做出这个决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但他也没法劝,现在没什么比薄荆舟的命更重要。 沈晚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姜沂合。 如果换作平时,姜沂合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羞辱她的机会,但是现在,自己的后盾生死不明,脖子上还横着一把匕首,而这艘救生艇上全是沈晚瓷的后盾,她现在只能夹着尾巴扮柔弱:“你……你别抖。” 她生怕沈晚瓷一个没控制住,当场把自己割喉了。 到时候二叔肯定要做伪证维护沈晚瓷这个小贱人,陆烽是条狗,对二叔唯命是从,到时候把她的尸体往深海区一丢,那当真是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说不说?” 姜成文既然还在乎钱,肯定就安排了后手,不可能干出和人同归于尽这种事,他想活,就不可能把薄荆舟弄死,得罪了薄家,别说是十吨黄金,就是一百吨,他也有命拿没命花。 沈晚瓷手上用力,姜沂合的脖子又被拉出了一条血痕。 伤口沾了海水,痛得她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爸没计划这一环,我爸只想拿到钱就出国,他连签证都办好了,是你们拦下他不让他走的,”姜沂合看向姜二爷:“二叔,你知道我爸的性格的,他虽然手段狠,但怕死,不然也不会在你们把那个疯女人刚一带走,就狗急跳墙的把自己曝光出来了。”有船过来接他们。 姜二爷握住沈晚瓷颤抖的手:“晚瓷,我们先上船,姜沂合先留着,姜五爷的那个秘书和她关系不一般,而且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沈晚瓷:“恩。” 她拉住从大船上垂落下来的绳子,咬着牙往上爬,这种防滑的麻绳,没抓习惯的话,就是男人握着都觉得扎手,更何况还要靠双臂的力量爬上去。 沈晚瓷一声不吭的往上爬,一双眼睛红得厉害,手掌被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末梢传到心脏,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她连喘息都带着血腥味。 她盯着上方朝着她伸来的手,一刻不停的往上爬,再快一点,哪怕只是快一秒钟,就能早一秒钟去找薄荆舟。 沈晚瓷不敢去看那灼烧的大火,隔得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火光炙烤在身上的滚烫,更不敢去想薄荆舟如今是什么情况,她怕这一想,各种不好的念头就会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涌,身上就泄了力,就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绳子了。 姜沂合是陆烽把绳子绑在她腰上,直接让人拉上去的,剩下姜二爷和他,速度就快了。 等他们上了船,驶到事故船旁,火还没完全灭。 谁都没想到会突然着火,并且瞬间就发展成了熊熊大火,船上根本没备那么多灭火的工具,抽上来的海水刚挨到火,就被蒸发掉了。 面对这样大的火势,所有人都是有心无力,只能尽力。 滚烫的温度将沈晚瓷的脸烤得通红,但她依旧站在那里,双手握着滚烫的扶手,眯着眼睛费力的看向那艘燃烧着的船。 船舱内部已经被烧空了,除了火,什么都没有。 姜二爷蹙着眉:“从看到火光到彻底燃起来,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正常情况下不可能燃得这么快,除非事先泼了汽油,所以这不是意外,是早有准备的人为。” “人在遇到危险时,会本能的规避危险,船上着了火,他们肯定会往海里跳,但这期间我们一直看着,没有一个人从船上跳下来,”他握住沈晚瓷的手,安慰道:“很可能这艘船在着火之前就已经空了。” 他怕沈晚瓷会想不开,闹着要过去找人。 这话说完后好半晌,她才从喉咙里溢出来一个单音,但声线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姜二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种情况别人帮不上忙,除非自己想通,只能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去船舱里休息一会儿吧,等火灭了我叫你。”接二连三的受打击,如今薄荆舟又生死未卜,他担心她熬不住。 沈晚瓷摇头,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扭头道:“姜成文不是说船上有监控,可以直接实时将画面传到云端,发给警察吗?你查一查他的账号。” 第412章 不是他 第412章不是他 姜二爷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对上沈晚瓷那双亮得惊人的目光,他又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好,我立刻让人去查。” 大火足足燃了四十分钟才被扑灭,连接两艘船的船板刚一搭好,沈晚瓷便要往那边走。 这样过去是很危险的,船只在晃,人站在船板上也会跟着晃,一个不稳就会栽进海里,火烧了那么久,这会儿周围的海水都是烫的。 姜二爷拉住她:“这会儿船上的温度还没完全降下来,再等等。” 沈晚瓷转头,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哪怕她什么都没说,但姜二爷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他松开手:“让陆烽陪你过去。” 船板很晃,站着根本没办法保持平衡,她只能爬过去。 船上还在冒着烟,沈晚瓷的脚刚踩上甲板,就再也绷不住了,双膝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沈小姐……”陆烽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沈晚瓷摸在铁板上的手瞬间被烫出了好几个水泡,她一点没叫疼,顺着陆烽拉她的力道站起来。 船已经被烧成了光架子,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空气里浮动着海水蒸发后留下的水腥气,还有烧焦后刺鼻的臭味,滚烫的温度席卷着她的肌肤,此刻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明晃晃的照在海面上,涌动的海水如同一块镶嵌着珍珠的蓝色丝绸,很是好看。 沈晚瓷去了船舱,四周的框架被烧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最里面的休息间里躺着一具焦尸,大半个身体都被挡着,只有脚露在外面,从骨架大小来看,是个男人。 陆烽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挡在了沈晚瓷面前,在他眼里,女人都很麻烦,见到这种场景除了会尖叫,就是会晕倒,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还要制造麻烦。 这船被烧得就剩下个铁架子,到处都是滚烫的,沈晚瓷真要晕倒了,他就只能将人抱着了。 想想就麻烦。 沈晚瓷拨开他,迈着步子,缓缓的朝着那具尸体走过去,她走的很慢,呼吸粗重,心跳剧烈得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被海水湿透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这会儿又别汗湿透了,黏答答的贴在身上。 陆烽拉住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 沈晚瓷拒绝的很坚决:“不,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什么夸张的反应拖你后腿……”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失声了,费力的咽了好几下喉咙,才终于能说出话来,只是声音涩得厉害,粗噶难听:“如果是他,他肯定希望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我。” 陆烽:“……” 他想象了一下他的父母,虽然自己那时候年纪小,但还是隐约有点印象,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都在吵,次次都是为了钱。 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夫妻,更像是杀父仇人。 走得近了,那人的全貌也露出来了,整整烧了四十分钟,都已经成焦炭了。 沈晚瓷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不是薄荆舟。” 陆烽一脸认真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有点好奇:“你怎么确定不是薄总?”“……太丑了。” “……” 陆烽心里刚升起来的那点儿改观瞬间就消失无踪,他就不该对女人抱有希望,烧焦的人不都是这样?还能有烧得很好看的?又不是烧工艺品。 他几步跟上已经快要走出船舱的沈晚瓷,“的确不是薄总,根据身高比例的推算,这人应该是五爷。” 沈晚瓷没吭声,一路走得非快。 知道不是薄总,难道不该喜极而泣吗? 正当陆烽怀疑她是不是没听到自己的话时,就听到‘哇’的一声,沈晚瓷站在甲板边缘,弯下腰,吐了。 姜二爷已经带人搜完一楼了,下面也有两具尸体。 姜二爷给沈晚瓷递了张纸巾,又开了瓶水递给她:“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等警察带回去验明dna才能最终确定身份,打捞队也已经在附近海域打捞了,这里让陆烽守着,我们先上去,吃点东西,换身衣服,也给他们带点换洗的衣服上来。” 沈晚瓷看了眼忙碌的众人,“恩。”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想要劝她的姜二爷:“……” 要是沈晚瓷崩溃得大哭大闹,他反而放心些,但她这么理智,又这么听话,他反而不放心了,“晚瓷,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 “他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难受?姜成文想要钱,我去给他筹,不就是十吨黄金吗?我去找,”她用力的搓着手指,手指上的水泡被搓爆了,又被她暴力搓揉过,很快就血肉模糊得一片了:“等上岸我就给悦织打电话,让她帮我多接几个私活,之前香香还说有几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想请我当设计师,我一定能凑得出来。” “晚瓷,”姜二爷看着她被折腾得惨不忍睹的手,一把攥住,想要训斥,但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既然要凑钱,那就好好保护你的手,手伤了,怎么接活?” 回去的路上,沈晚瓷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不说话、也没哭,像尊没有生命力的石雕娃娃。 姜二爷想安慰她,但那些干巴巴的安慰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虚伪,又怎么说服沈晚瓷。 上了岸。 在路边的小餐馆随便点了几份菜,沈晚瓷根本不需要他劝,端起碗就吃,也不挑食,夹到什么吃什么。 她得吃饱了,才能继续去找薄荆舟。 姜二爷眼眶微热,刚要叫她慢点,车子旁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骚动。 第413章 准备的惊喜 第413章准备的惊喜 姜二爷抬头看出去,在看到对方身上穿着的制服和脚边那条威风凛凛的德牧时,眉头皱了皱,“你慢慢吃,我出去一趟。” 临走时,他给旁边的保镖做了眼色,让他看着沈晚瓷。 外面的人迎上来:“二爷,他们说接到举报,我们车上有违禁品,要搜车。” 薄荆舟前两天才刚用这个借口搜了姜文成的别墅,没想到今天就轮到他了。 对方朝他出示了一下证件:“我们接到举报,这车上有违禁品,需要搜查,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姜二爷扫了眼对方别在腰间的枪,点头道:“搜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警察从车底摸出来一包东西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包裹打开,露出里面一袋袋的白色粉末,警察撵了一点闻了闻,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这是谁的?” 姜二爷神色如常:“我不知道,我凌晨就出海了,刚刚才上岸,你可以联系刑侦办的警察问。” 见他还算配合,警察态度也缓和了不少:“这东西是从你车上搜到的,不管是不是你的,你都得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沈晚瓷回头时,正好看到姜二爷、连同外面的几人都被铐上手铐带上了一旁的车子。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起身去问,就被保镖拦住了:“沈小姐,您现在过去,只会被一同带走,到时候您和二爷都进去了,万一有点什么突发情况……” 他们一上岸就被查,一看就是连环套。 “我知道。” 沈晚瓷没有过去,而是去问了刚才看热闹的老板。 那老板惊讶的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开走的警车:“你不是和那人……” 一伙的? 沈晚瓷面色如常的撒谎:“不是,我跟他是在前面路口碰上的,他非拉着我说要给我介绍个来钱快的工作,说一天就能赚几十万,我没理他,他就跟我跟到这里来了。” 老板一听唏嘘了,“幸好你没跟他去,那是个毒贩子,刚刚警察从他车里搜出来一大包勒,这些人……简直太猖狂了。” 沈晚瓷道了谢,上车离开了。回到京都已经下午了,她直接去了薄家老宅,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薄荣轩正坐在池塘边钓鱼,这里之前是个莲花池,最近才养上了鱼。 他今天大丰收,心情正高兴着呢,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沈晚瓷:“你妈约了小姐妹打牌,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她要是知道你来,肯定马不停蹄的扔了麻将就往家跑,她那个腰,医生让她不能久坐,就是不听。” 薄荣轩拿手机时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荆舟怎么没跟你一起?” 沈晚瓷的声音哑透了:“爸,我有事想跟你说,能不能……换个地方?” 这事藏不住,也不能藏,薄家比她人脉广,路子更多,她不能顶着不想让他们受刺激的借口,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 如果薄荆舟真因此出了事,他们会后悔一辈子。 之所以非要当面说,是怕薄荣轩受了刺激发生什么意外,她在现场,也能及时处理。 沈晚瓷上岸后就给陈栩打了电话,让他联系顾忱晔,请他帮忙找人。 薄荣轩看了她一眼,神色慢慢严肃了下来。 两人去了客厅,沈晚瓷将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薄荣轩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的手握住扶手:“所以现在荆舟是……失踪了?” “恩,”沈晚瓷低着头,“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查当年害我妈妈的凶手,就不会连累到荆舟。” “……”薄荣轩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好半晌才稳住,“这事不是你的错,谁的妈妈出了这种事都会查,让医生帮你把手包一包,要是荆舟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我……我上去打个电话。” 走了两步又转身嘱咐道:“这件事先别告诉你妈。” “我知道,”沈晚瓷没有多留,她还要回御汀别院收拾衣服,去海边把陆烽换回去来,让他去处理姜二爷的事,“王医生,这几天就麻烦你了,太太不在的时候,随时盯着先生,尽量别让他落单。” 外面日头正盛。 沈晚瓷刚走到车旁,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她昨晚一夜没睡,又落了海,再加上受的刺激过度,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晚瓷……”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我来开车,你睡一会儿。” 是秦悦织。 “你怎么来了?”沈晚瓷此刻的脸色苍白的像个鬼,乱糟糟的头发上还覆着一层白白的盐粒子,身上也有。 “陈栩给我打电话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得把身体保护好了,才能有精力去找他。” “恩。” 沈晚瓷没有拒绝秦悦织的好意,她坐去了副驾驶,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姜二爷现在也被关进了看守所,她得养足精神,才能坚持住。 车子刚停在御汀别院,沈晚瓷就醒了,她眼睛里全是没睡醒的红血丝,脚踩在地上都是轻飘飘的。 秦悦织扶着她,“你去洗澡,我去帮你收拾衣服,然后我们坐高铁去那边,这样最快,我已经联系了那边的租车行,车也定好了,到了直接去开,船我也联系好了。” 相比起那些轻飘飘的安慰,秦悦织更喜欢做实事。 沈晚瓷这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麻,有秦悦织帮忙安排,她正好能什么都不用想,短暂的休息一下大脑:“好。” 打开门。 满室的花香扑面而来,浅色系的玫瑰和浅色系的小雏菊混在一起,摆满了整个客厅,其中还点缀了几支尤加利叶,暖黄色的灯串缠绕着,极尽浪漫,极尽唯美。 沈晚瓷猝不及防的就想到了在上船之前薄荆舟说的话。 他说,他给她准备了惊喜。 沈晚瓷捂着胸口,痛得她下意识的弯下了腰,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哭,但这一刻,看着满客厅的花,眼泪一下就汹涌的掉了下来,情绪激动下,眼前一黑,人就直接晕过去了。 第414章 是你祖宗 第414章是你祖宗 秦悦织前一秒还在感慨蚌壳精终于开了窍,不止嘴毒的毛病改了,还会搞浪漫了,瞧瞧这满室的鲜花和灯串,简直就是婚礼现场,她一个发誓不婚的钢铁直女都忍不住对感情生出了几分向往。 后一秒,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道软下来的身影。 “晚瓷……” 她伸手去接,但晕过去的人浑身都泄了力,入手手死沉死沉,根本抱不住。 结果人没抱住,还一起摔在了地上,秦悦织怕沈晚瓷摔到脑袋,毕竟她现在晕着,啥也不知道,就自己垫在下面用手肘撑了一下。“咚……” 手肘关节结结实实的撞在坚硬的地砖上,剧痛袭来,秦悦织惨叫了一声,整条手臂都麻了。 御汀别院的保镖之前薄荆舟都带走了,这两天他们不在家,金嫂也没来,如今这偌大的别墅就只有她们两个,当真是叫天天不宁叫地地不应。 秦悦织之前系统培训过急救知识,她查看了一下沈晚瓷的情况,初步断定就是太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了昏厥,没什么太大问题。但即便是这样,她们现在一个昏着,一个伤着,除了叫救护车,也没其他路子了,总不能一直躺到她醒吧。 这种能花钱解决的事,她一般不喜欢欠人情。 她费力的从包里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刚按出一个‘1’,霍霆东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秦悦织满脑子问号,霍霆东行事作风跟个老干部似的,有事找她从来都是打电话,他们加微信也有一段时间了,发的信息还没超过五句,都是文字,她甚至都怀疑他知不知道微信有视频通话这个功能。 而且她和他,也没有熟到打视频这个地步吧。 虽然疑惑,但秦悦织还是忍痛接了起来。 她是躺着的,拿着手机举高手太累了,便放低了些,于是视频一接通,霍霆东就看见了一张占据了整张屏幕的脸。 这个角度,哪怕天仙来了都是大饼脸。 霍霆东:“……” 秦悦织手疼得厉害,沈晚瓷又压在她身上,她连喘气都费劲,脑袋瓜子嗡嗡的,说话完全随心所欲:“祖宗,您有什么事吩咐?”“……你能不能把手机拿远一点?” 这人还怪麻烦的。 秦悦织不耐烦的垂下眼睑,看了眼手机屏幕,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大鼻孔。 额…… 她默默的举高了手,原本的两个大鼻孔变成了她躺在地上,沈晚瓷趴在她身上,旁边的鲜花和灯串也入了镜。 霍霆东像是被阳光晃到了眼,微微眯了下眸子:“……所以我跟你,谁才是耽美文学?” 秦悦织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想到自己那两天的悲惨遭遇,不止被迫看了十几张男男床照,还被拎着去认现场,被支配的恐惧让她都忘记了手疼:“这叫百合……不是……我的意思是女女叫百合,你别不懂装懂,容易被嘲笑。” 她被压得喘不上气了,扭动了几下身体:“有事你发微信,别耽误我叫救护车。”霍霆东皱眉:“你又受伤了?” 什么叫又受伤了? 秦悦织没好气的挺了挺胸口,以便他能将沈晚瓷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点:“你没看到晚瓷是晕过去了,不是睡着了吗?你睡觉是躺地上睡的吗?再说了,就我这个声音,猪都醒了。” “……” 短短两分半钟,她就已经让这位在法庭上舌灿莲花、打遍律界无敌手的霍律师无语了三次了,“你在哪?” “御汀别院。” “我过来送你们去医院。”他过去比救护车过去快,而且秦悦织还能有时间接他视频,沈晚瓷的情况应该不严重,不需要急救。 随后,摄像头一转,对上了一张皱巴巴的女人的脸,“这是你房东?她来你店里收房租。” “啊,对。”她这个房东只收现金,前两天就跟她联系了,说今天来店里拿钱。 秦悦织今天赶着来看沈晚瓷,把这事给忘了,“对不起周姐,我今天有事没去店里,我明天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周姐刚刚已经听见了:“行,你先把你朋友照顾好,等两天都没关系。” 霍霆东:“多少钱?我先帮你给了。” 秦悦织飞快的报了个数字,生怕他反悔,“我等会儿转给你,谢谢你啊霍律师。”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我都是你祖宗了,这点小忙都不帮,对不起你逢年过节烧的那些纸。” “……” 她觉得霍霆东在讽刺她,但她没有证据。 霍霆东来的很快,好在她们摔倒的地方就在门口,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不然他还得另想办法,御汀别院的玻璃用的是防弹玻璃,没有专业的工具碎不了。 他先将沈晚瓷扶起来躺到一边,然后再伸手去拉秦悦织。 结果刚一用力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 女人捂着手肘,脸色惨白,眉头皱得死死的,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 霍霆东急忙松手,在她面前蹲下:“手受伤了?” 一边问一边查看她的手。 秦悦织痛得冷汗都出来了:“本来没什么大事,但现在估计是断了。” …… 和判断的一样,沈晚瓷是因为太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晕厥,秦悦织是软组织挫伤,手肘肿了,看着挺恐怖,但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小拇指还折了一下,虽然没断,但现在都还痛。 霍霆东去办了住院手续,秦悦织呲牙咧嘴的将房租钱和住院费转给了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单手戳着屏幕点餐。 刚看中一个准备点,手机屏幕就被外卖盒挡住了。 秦悦织抬头,看着霍霆东,没动。 男人微微蹙眉:“自己吃,有勺子。” “??”秦悦织抬了抬自己受伤的右手,“您好歹帮我把塑料袋上的死结打开,我还没有练成隔空取物的牛逼招式,劳烦您在照顾我的时候再多费点心?” “我觉得你现在就够牛了。” 霍霆东将外卖盒拿出来,打开一盒盒摆放好。 秦悦织双腿盘坐着,眼睛里全是熠熠生辉的耀眼星星,“是吗?哪里牛?” “在倒霉这件事上,一骑绝尘。” “……” 第415章 叫的是你的名字 第415章叫的是你的名字 沈晚瓷醒来时眼前一片雪白,鼻端是浓郁的消毒水味,睡了一觉,她精神好了不少,之前痛得像是要裂开了的头,这会儿也好了。 窗外还是白天,明晃晃的阳光照得大地白花花的刺眼。 秦悦织不在,她起身下床,顺手拨了拨头发。 一抬手才发现两只手都裹了纱布,裸露的手指触摸到发丝,手感顺滑,没有海腥味,也没有扑簌簌往下掉的盐粒子,闻着还有洗发露的香味,身上也擦过了,没有那种泡过海水过后的不舒服。 应该是她昏过去后,秦悦织给她洗的。沈晚瓷去了趟洗手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给秦悦织打电话。 “砰”的一声。 病房门猛的被推开,门撞在后面的门吸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连带着窗户都跟着抖了抖。 来人一脸怒气,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沈晚瓷,荆舟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来人是许久未见的简唯宁。 沈晚瓷的手臂被她掐出了深深的印子,她皱眉:“松手。” 简唯宁非但没松,反而握得更紧了,“我问你,荆舟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 薄荆舟是薄氏的总裁,如果被外界知道他失踪,会直接影响到公司股价,这事暂时不能对外公布。 “你骗我,这两天外面都传遍了,薄荆舟在海上遇难,生死未卜……” 简唯宁的嘴唇还在动,但她后面的话沈晚瓷完全听不清了,“你说什么?这两天?” 看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简唯宁厌恶的直皱眉,“你少在我面前装出这副白莲花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厌恶,我问你,荆舟是不是出事了?” 沈晚瓷顾不得会不会被她的美甲抓伤,用力将她的手从手臂上扯下来,迈开脚就往病房外跑。 难道离薄荆舟出事已经过了两天了? 简唯宁跑到医院来质问她,所以两天了,薄荆舟还没有消息? “你跑这么快,是赶着去给他收尸吗?”简唯宁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她狼狈不堪的背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悲伤到了极点:“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薄家和顾家联手都找不到,尸体说不定早就被鲨鱼给吃了。” 如果是平时,沈晚瓷肯定要讥讽她,但如今,她没有那个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但她不与她计较,并不代表简唯宁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她还是第一次在沈晚瓷的脸上看到如此慌乱的表情,这比她第一次登上国外的大舞台还让她亢奋激动。 薄荆舟死了她很伤心,但转念一想,那个男人她反正也得不到,死不死的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呢。 死了更好。 她得不到,沈晚瓷也休想得到,死了,她就不用再念念不忘了,总想着这个男人曾经离她就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她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她就能成薄太太了。每每想起,就会有无数的不甘蚕食啃咬着她,她甚至开始后悔,如果她当初不出国,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她心里其实清楚,那个男人只是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没有否认她是他女朋友,但也没有承认过,这种关系,根本不是正常的恋爱,分道扬镳是迟早的,和她出不出国,守不守着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简唯宁几步就追上了沈晚瓷,她仰着下颌,一脸倨傲的看着她:“薄荆舟腿上有条疤,你知道吗?” 此刻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看向沈晚瓷的目光犹如在看一条落水狗。 沈晚瓷脚步未停,抿着唇没应。 她知道薄荆舟腿上有道疤,前几次她摸到过,原本想问他是怎么弄的,但那时候她完全说不出话,而结束后也是半昏半睡的状态,就忘记了。简唯宁:“那条疤,是他当年为了替你教训那个调戏你的混混,被撞时,车子保险杠刮的。” 沈晚瓷脸上越痛苦,她就越兴奋:“他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才对我好的,因为是他拉住了我,才导致了我爸在寻我的路上出了车祸,他觉得亏欠了我。” 她勾着唇,一字一句的道:“但是那天晚上,他叫的是你的名字,看不出来,平时对谁都一脸冷漠的男人,居然背地里这么深情。” 她毫不留情的在沈晚瓷的心脏上撒盐:“这就是……” “啪……” ‘报应’两个字还没出口,简唯宁就被结结实实的扇了一个巴掌,秦悦织拎着暖水壶从水房里出来,刚走到走廊上就看见她在找沈晚瓷的麻烦,“简唯宁,你是别大蒜呛死的鬼吗?整天阴魂不散嘴还这么臭。”简唯宁抬手就要还回去,秦悦织截住她的手,又结结实实的甩了她一记耳光:“整天造谣生事,胡说八道。” 明知道薄荆舟现在生死不明,还跟晚瓷说那些,其心可诛。 简唯宁:“秦悦织,你是泼妇吗?动不动就扇人耳光,就你这种没教养的人还有脸相亲,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男人会娶你这种扫把星,简直家门不幸。” 沈晚瓷没有参与,也没有劝,她知道悦织在简唯宁手上吃不了亏,她现在得去海边,她要去找薄荆舟。 “沈小姐,”走出了没几步,沈晚瓷就被霍霆东给拦住了,“别去了,已经两天了。” 他是律师,见惯了世间悲情之事,但对上她茫然的眼睛,他终究没忍心说出什么残忍的话,就连他自己,一时间也接受不了,“顾总和姜家的人都在那边,有消息了会随时通知我们。”但其实谁都清楚,两天了还没找到,就是凶多吉少了。 只不过大家都还抱着一丝希望,毕竟尸体没找到,船上那三具,一具是姜五爷的,其他两具是他带的保镖。 第416章 你怀孕了 第416章你怀孕了 “我知道。” 如今这种情况,沈晚瓷知道自己就算天天在船上守着也起不了作用,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甚至连潜水都不会。 但她就想离的近一点,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秦悦织收拾完简唯宁后就过来了。 沈晚瓷现在身体这么虚,她怕她去了会熬不住,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住她。 要是换作之前,她劝起来肯定毫无心理负担,可御汀别院那布置,一看就是准备求婚的。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在这种男朋友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看到对方给自己准备的惊喜,她估计都要恨不得直接来个传送法门,将自己瞬移到事故点,寸步不离的守着。 秦悦织觉得自己如果真开口让她留下等消息,肯定会被天打雷劈。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霍霆东。 霍霆东不知道她心里那些阴暗扭曲的想法,只微微皱眉看着沈晚瓷,道:“薄阿姨现在情况很不好,她本来心脏就有问题,在听到消息后直接晕倒被送去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 薄氏总裁失踪,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住。 等沈晚瓷赶到江雅竹所在的医院,她已经被从抢救室里送出来了,刚醒,薄荣轩正在哄她:“你先吃点东西,医生说你身体不好,得好好将养着。要是荆舟回来了,你却垮了,他肯定要内疚自责的。” 听着病房里传出的说话声,沈晚瓷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情绪恢复正常,她才敲门进去。 “爸、妈。” 薄荣轩回头,看到沈晚瓷,勉强笑了笑。两天没见,他苍老了不少,两鬓全是白发,“你来了正好,你劝劝你妈,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能行。” 他起身去了一旁接电话,这两天,他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接电话,嗓子都哑了。 沈晚瓷端起桌上的碗,用勺子舀了饭递到江雅竹的嘴边:“妈,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江雅竹只是默默流泪,并不说话。 沈晚瓷昏睡了两天,滴水未进,这会儿胃里一阵难受,她没忍住,偏头干呕了一声。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江雅竹定定的望向她,噙着泪水的眼睛里全是灼灼的亮光:“晚瓷,你是不是……怀孕了?”这下,就连站在窗户旁打电话的薄荣轩都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沈晚瓷默了几秒,垂眸,轻声应了句:“恩。” 江雅竹强忍着难受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肚子:“几……几个月了?” “妈,您别激动,医生说您的身体最忌大喜大悲,先吃饭。” 江雅竹又哭又笑,接过碗,一边扒饭一边模糊不清的道:“好,我吃饭,我们都不大悲大喜,你现在怀着孩子,更要注意。” “御汀别院没有佣人,你看你是想搬回老宅跟我一起住,还是我让王姨去照顾你?” 沈晚瓷哄着江雅竹吃完饭,就借口离开了,出了病房,秦悦织一脸惊讶的盯着她平坦的肚子,无声的问道:“你怀孕了?” 她不放心沈晚瓷,又不方便进去,就在门口等着,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沈晚瓷摇头,确定病房里的人听不见了,才道:“没有。” “可这种事瞒不住吧,要是被阿姨知道了……” 到时候岂不是又要伤心了。 “到时候荆舟就回来了,这个孩子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哪怕…… 沈晚瓷抿唇,咽下了后半句话。 到时候她再慢慢解释,妈应该能接受。 从医院出来,沈晚瓷在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海边。 海上信号很差,沈晚瓷给陆烽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船上倒是有卫星电话,但她不知道号码。不过她人已经在高铁上了,就没有再特意找人寻问。 沈晚瓷又给姜二爷打了通电话,她原本计划的是将薄荆舟出事的消息带给薄荣轩后,就去海上把陆烽换回来,让他去处理这事。 只是没想到会晕倒,被迫耽搁了两天,也不知道事情解决了没有。 “晚瓷。”姜二爷虽然声音沙哑,但好在接电话了。 “您没事了?” “都解决了,一点小事,本来就是栽赃,很容易找到破绽。你怎么样了?听说生病了?” “就是太累了,已经好了。” “……”姜二爷默了几秒,“这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你先留在京都好好养身体,一有进展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沈晚瓷:“我已经在来的高铁上了。”蔚蓝色的海水卷着白色的泡沫一浪浪的打在沙滩上,耳边水声哗哗,没涨潮的大海平缓而宁静,再看不出半点大火后的痕迹。 姜二爷:“我这两天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又问了姜沂合,姜成文的计划应该是拿到画就走人,他要的是钱,又被警察监控,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有心想把我们都弄死,但当时这么多船,这么多目击者,我们一出事,他也跑不了。” “而且他死了,船上当时那么多人,但只死了三个人,另外两个还是他的保镖,他那个秘书呢?找不到薄荆舟,可以说他是掉海里了,被浪卷走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意外,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了呢?总不可能这么巧,都被卷走了吧。” “所以船上当时应该还有第三拨人在,他们是冲着薄荆舟来的。” 沈晚瓷想到了那条寄到老宅的蛇。她当时觉得是害她妈妈的人在警告她,但后来想想,不久前才泼了硫酸,转眼就又放了条蛇,短时间内连着来两次,太多此一举了。 如果是要杀她,那放的就该是条毒蛇。 当时没想通,现在被姜二爷一提醒,沈晚瓷便反应过来了。 那条蛇,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薄家去的,对方知道他们和姜五爷约了在船上见面,或许是混上去的,亦或者是两方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趁机绑走了薄荆舟。 沈晚瓷在海上呆了两天,就看到了新闻——薄荣轩劳累过度,住院了。 薄荆舟突然失踪,不止要寻他,薄氏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还要应付无孔不入的媒体,就是八手八脚也忙不过来,更别说薄荣轩还上了年纪,精力不济,又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 第417章 认回姜家 第417章认回姜家 薄荣轩病了,沈晚瓷只能匆匆赶回京都,在病房门口刚好碰上探完病出来的聂煜城。 他这段时间也在找薄荆舟,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是温柔的:“晚瓷,伯父睡着了。” 沈晚瓷正准备敲门的手放了下来,“哦,那我下午再来。” “伯父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过,这一觉可能会睡得有些久,你脸色看起来很差,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沈晚瓷将挡住脸的头发别到耳后,“我在附近随便找家酒店休息一会儿就好,来回跑太累了。”沈晚瓷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电梯那边走,聂煜城没跟上她也没注意。 看着她的背影,聂煜城叫住她:“晚瓷。” “怎么了?”沈晚瓷回头,才发现聂煜城还站在原处。 “荆舟会回来的,以前山里海上都训练过,各种突发情况也实践过。” “恩,”沈晚瓷勾了勾唇,勉强露出一道笑来,“我知道。” 这话与其说是在回答聂煜城,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就算她再怎么不认命,但是已经五六天了,方圆二十公里的海域都被搜遍了,没找到薄荆舟。 之所以还不撤人,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点希望而已。 聂煜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学着经商吧,爸年纪大了,再这样熬下去不一定受得住,不管怎么样,没见到他的尸体,我就不相信他死了。他现在指不定是被田螺姑娘救了,在哪个小渔村里养伤呢,我总不能等他伤好回来发现自己破产了吧。” 聂煜城:“……” “他嘴巴那么毒,平时肯定得罪过很多人,要是破产了,那不被人欺负死。” “可能没有田螺姑娘,海里只有海螺姑娘,”聂煜城想摸一摸她的发顶,但手抬起一半又收回去了:“要是有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说想经商,不过是为了应付聂煜城,随口一说而已,薄荣轩身体熬不住,可以请职业经理人帮忙打理,公司那么多股东、高管,哪一个不比毫无经验的她强。 有些事不是靠努力就能做成的,在这一块上,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没有经商的天赋。以前读书时别的同学在班里开小卖部、想各种各样赚钱的行业,她永远是消费的那一个。但晚上去看薄荣轩时,他就提到了这事:“晚瓷,我们就荆舟这一个孩子,虽然我们都不相信他不在了,但任何事都要做两手打算,公司这边,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沈晚瓷没听懂。 “我和你妈都年纪大了,薄家的产业以后肯定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荆舟现在不在,公司那边得有人主持大局,虽然可以找职业经理人,但自己也得懂一些,不然容易被人骗。”薄荣轩刚醒,精神还没恢复,语速很慢:“你要是愿意,就去公司里上段时间班,趁着我现在还有点精力,能教你一点。” “当然,你如果不想太累,想在家里好好养胎也是行的。” 他都计划好了,之后做不动了,就把公司股份卖了,够她和孩子生活几辈子了。 沈晚瓷掐着手,一脸歉意的道:“爸,对不起,我没怀孕,我当时是骗妈的。”薄荣轩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很快又避嫌的转开了,眼底一黯,虽然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骗她的也好,不然真怕她走不出来,那公司那边……” “我把博物馆那边的事交接一下,就去薄氏上班。” 知道她要去薄氏上班,反应最大的是姜二爷,他皱着眉:“薄家的人是不是逼你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改经商?之前那个纪录片,你不是说当文物修复师是你的梦想吗?不是说要用双手留住历史吗?” 这件事沈晚瓷并没有跟他提起,还是他的助理无意间撞见她应酬,告诉自己的。 沈晚瓷:“薄家没有逼我。” “没逼你你会放弃自己的兴趣改行?”姜二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薄……” 他抿了抿唇,及时把那两个字咽了回来。如今海上的人已经全部撤回来了,所有人都默认了薄荆舟已经凶多吉少,但都没有提,更没有在沈晚瓷面前提。 “经商也好,多认识点人,”忙起来就什么都不想了,“但薄氏如今就像没了牙的老虎,谁都能踩一脚,你又生得这么漂亮,在外面应酬容易被人欺负。要不办个宴会,把京都所有有权有势有名望的人都请来,把你是姜家千金的身份公告出去?” 他一直想把沈晚瓷正式认回姜家,但之前怕会给她带来危险,之后薄荆舟又出了事,便不好提起,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虽然姜家在京都的影响力不大,但那些人多少会有点顾虑。” 沈晚瓷对认不认回姜家,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对姜二爷这个亲生父亲,更谈不上多深的感情,毕竟相处的时间短,但对上姜二爷期盼的目光,她又没办法干脆利落的拒绝:“宴会就不用了。” 姜二爷倒是不在意:“那就办个家宴,就家里人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再让公关部发个新闻稿。” 沈晚瓷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对姜家的人没什么好印象。 姜二爷:“也有好的,不是都那么坏。” “……” 因为是家宴,在时间上就比较随意,定了个周末的晚上,在这之前,姜二爷已经让姜氏的公关部发了通告,所以姜家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除了之前骚扰过她的那个姜家的小明星,正一脸愤恨的瞪着她之外,其他人都是笑哈哈的恭喜。 姜二爷没有惯着他,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瞬间就把人给拍老实了。“二哥,既然晚瓷都认回来了,什么时候正式改姓姜啊?这个可不能随意,得挑个好日子。” 姜二爷看了眼沈晚瓷:“她跟她妈妈姓,就不改了。” 对此,其他人也没说什么。 整体来说,这个家宴还算和睦。 因为要去薄氏上班,博物馆那边就暂时不能兼顾了,沈晚瓷熬了两个通宵将手上的活做完,头冠也交接给了同组的同事。 三个月后。 沈晚瓷去薄荣轩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道:“对方还是不肯松口?” 陈栩:“恩,对方拒绝见我,但让秘书传了话,说是不会放弃竞标,要是按正规流程也就罢了,但看对方的手段,明显是在针对薄氏。” 薄荣轩:“听说陆宴迟今晚会去参加林家老太太的生日宴?” 林家是高官,本来不准备大办的,但老太太八十大寿,想要热闹热闹,这才请了不少人。 陆宴迟是最近才冒出来的,陆家最小的儿子,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硬生生的将原本已经要被上流社会踢出局去的陆家又拉回了圈子里,甚至有隐隐有要冒头的趋势。 薄荣轩之前没见过他,据说身体不好,一直在外地将养,去年才接回家里。 陈栩:“薄董,医生说您不能喝酒,也不能晚睡。” 但这种场合,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沈晚瓷敲门进去:“爸,我和陈栩一起去吧,您听医生的,别操劳了。” 第418章 我不喜欢孕妇 第418章我不喜欢孕妇 林老太太的生日宴是在一家农家乐里举办,中等规格,既没有不合身份的铺张,也不会让人觉得场面寒酸。 为了让大家交谈方便,便改成了宴会的形式。 陈栩将整件事以及陆宴迟的身份背景都给沈晚瓷科普了一遍,“这位陆总很神秘,据说圈子里见过他的人只有寥寥数人,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由他的助理唐祁在出面处理。” “陆家?就那个之前满世界借钱融资的?” 沈晚瓷这三个月都在恶补商场上的事,唯一的娱乐节目就是看财经新闻,对陆家有所耳闻。 陈栩:“恩,少夫人,听说那位陆总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物,要是等会儿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您可千万别激动,你这还怀着孕呢,万一有个啥,董事长和太太要把我给劈了……” 沈晚瓷:“……” 她承认自己怀孕,本来只是想让江雅竹有个期盼,不至于一蹶不振,等她情绪稳定了就慢慢告诉她,但她进公司的事引起了不少股东的不满,薄荆舟这一失踪,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执行总裁的位置,跃跃欲试。 谁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相当于是掌控了薄氏,这种时候,谁又愿意突然蹦出个挡路的陈咬金呢。 要是名正言顺他们也就认了,但沈晚瓷只是前妻,还没有任何经验,这样的人凭什么进公司,还是董事长特助。 说是特助,但很多事可以不通过董事长就直接做决策,如今总裁之位悬空,她和代总裁有何区别。薄荣轩被吵烦了,就直接跟那些人说她怀孕了,怀的是他们薄家下一任的继承人。 沈晚瓷摸了摸肚子。 薄荆舟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再等一个月,她这个肚子就藏不住了,难不成要去搞个枕头揣着? 陈栩:“到时候我们就用爱去感化他,最好能搞清楚他为什么整天针对我们,这才多久,就连抢了我们两个大项目。” 沈晚瓷:“荆舟当总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走用爱感化的路线?” 她完全想象不到薄荆舟腆着一张脸,去用感情和人拉近关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薄总在的时候,我都是藐视众人,横着走也没人敢吭一声,现在我走路,步子都生怕迈大了。”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商场瞬息万变,薄荣轩虽然经商能力不差,但自从薄荆舟接管薄氏后,他就没管京都这边了,这么多年,关系网早就淡薄了,“他怎么不好相处了?” “据说嘴比较毒,跟薄总比起来,不遑多让。” 沈晚瓷蓦的偏头看向窗外,窗户上映出了她微红的眼眶。 陈栩:“……” 他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 中途碰上堵车,两人到的时候有些晚了,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陈栩的视线在场内扫了一圈,用下颌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正和人谈笑风生的男人:“那个就是唐祈,他旁边那个,应该就是陆宴迟,看背影有点生。” 沈晚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男人背对着她,头发略长,穿着正装,一只手虚握成拳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捏着高脚杯,挺拔的身材修长有力。 她朝着那边靠过去,想听听他们的对话,从侧面了解一下对手的性格。 结果刚贴近,男人就似有所察的转过了脸,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沈晚瓷身上。 “……” 还没来得及听就掉马了,可真是够尴尬的。 她窘迫的朝着对方扯了扯唇角,然而刚勾起一半,就僵住了。 心形的刘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 沈晚瓷愣愣的盯着面前的这张脸,唇瓣微动:“荆舟。” 她眼眶一红,眼睛里快速浮现出了一丝薄雾,手指脱力,玻璃杯坠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吸引了周围一大片的目光。但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别人的目光了,伸手,直接揽住了男人的脖子:“你这三个月都去哪里了啊?爸妈都急病了,你不回来就算了,还去给别人当儿子了。” 这一刻,沈晚瓷简直欣喜若狂,巴不得立刻把人带回去。而她的确也是这么做的,她拉着男人的手就往外走。 握在一起的手被强行分开。 陆宴迟站在原地,微蹙着眉看向旁边的唐祈:“这位是?” 唐祈看了眼沈晚瓷,给他介绍道:“姜二爷刚认回来的女儿,现在是薄董事长的特助,是失踪的薄氏总裁薄荆舟的前妻,据说现在肚子里怀着薄家的继承人。” 沈晚瓷惊讶的看着陆宴迟:“你失忆了?” 火灾逃生时撞到头了? 被人打坏了脑袋?还是掉海里的时候脑子进了水? 陆宴迟:“如果说我记不得七岁之前的事是失忆,那就算是吧。” 沈晚瓷有点懵了,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五官那么熟悉,怎么可能不是他。 但盯着看得越久,面前的脸就越陌生,很像,但又好像不是那么像,到最后,她也不太确定了,有些迟疑道:“……你是?” 男人淡淡的吐出三个字:“陆宴迟。” “……” 薄荆舟之前一直都是两边短中间长,做完造型后把整个额头都露出来的发型,从来没有留过这种,沈晚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觉得不太像。于是,她伸手就要去把他的刘海给薅上去,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尤其是孕妇。”他扫了眼她的肚子:“我没那么重的口味。” 沈晚瓷现在满脑子都是将他那骚气的刘海给拨开:“我对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男人也没有兴趣,就是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故人,想确认一下。” 男人的眼底浮现出嘲讽:“这种搭讪的招式,几年前就已经不流行了,沈小姐没事多去去娱乐场所,更新一下自己的搭讪语录,说不定下次碰上个口味重的,就成功了。” 他甩开沈晚瓷的手,指腹磋磨了一下,唐祈立刻给他递了张手巾:“抱歉沈小姐,我们陆总有洁癖。” 第419章 有没有哥哥弟弟 第419章有没有哥哥弟弟 陆宴迟看了唐祈一眼,接过了手巾。 陈栩跟在薄荆舟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的一举一动,薄总虽然也爱干净,但没有洁癖,不至于被人握个手都忍受不了,他看着男人将刚刚被少夫人握过的手指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那声‘薄总’卡在了喉咙里。 面前的男人长得有七八分像薄总,但气质和装束却是完全不同,连行事作风都不一样。 沈晚瓷:“……” 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乱,见到陆宴迟离开,也没有阻止。 他现在的身份是陆家的小儿子,薄氏的竞争对手,不怕他走了后就消失了,她得先回去问问,薄荆舟有没有什么孪生的哥哥弟弟什么的。 两人如此相似,肯定不会是巧合。 陆宴迟走到门口,回头往大厅里看了一眼,这一下看得挺久。 唐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落在沈晚瓷的肚子上,他窥着他的表情:“陆总,您好像对沈小姐挺有意思的?” 陆宴迟收回视线,“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两只。” 男人看向他,神色很淡,在灯光下甚至有些冷厉:“那说明你瞎了,挖了吧,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来监视我的?什么都要问上一句?” 唐祈见他动怒,不敢再多问,他看了眼还被陆宴迟握在手里的手巾,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要帮他扔。 陆宴迟一走,宴会厅里就闹开了:“那位,就是陆家刚从外地接回来的小儿子?”“他和薄家那位,可有七八成相似吧?但没听说过薄家和陆家有什么渊源啊。” “这不会是……薄董的私生子吧?听说这位和薄家不对付,已经明着抢了薄家两个项目了。” “不能吧,薄董和薄董夫人伉俪情深,可没传出过什么绯闻啊……”说话的那人一侧头就看到了离得不远的沈晚瓷,急忙捅了捅身侧的那人,“算了算了,说不定只是长得有点像,你看那网上长得相似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不过这陆宴迟也着实厉害,长原那个项目,大家都虎视眈眈多久了,为这事,林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吧。结果短短半个月,就被他给拿下了,今天居然还受邀来了老太太的生辰宴。” 他扫了圈周围,感慨道:“你看今天来的,哪个不是平日里连预约都见不上的人物,他一个二流的陆家……看来,这圈子过不了多久又要换人了。”因为这一突发情况,沈晚瓷也没有心思再多留,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陆宴迟来的,如今主角都走了,更没必要再待着了。 陈栩心里此刻也十分震惊,但看出沈晚瓷不想多谈,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少夫人,您是回老宅还是回您现在住的地方?” 沈晚瓷自从在薄氏上班后,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租了套房。 但身边的人都看得出,哪里是为了方便,她是不想回御汀别院去面对那满屋子的花。 那里是陈栩听吩咐,一点点布置出来的,每一朵花都是精挑细选。 沈晚瓷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寻找薄总这件事上,也无暇顾及那些,所以陈栩自作主张,将那些花都制成了方便保存的干花。 万一薄总…… 也能给少夫人留下个念想。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回老宅吧。” 车子停在楼下,沈晚瓷开门进去。 江雅竹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翻相册,这是她最近常做的事。 “妈,”她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这些照片,沈晚瓷已经陪着江雅竹看过无数次了,每一张都已经印进了她的心里,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薄荆舟怎么从小到大拍照都没笑过?” “你别说,我以前为这事还专门带他去看过医生呢。” “那医生是不是说他面瘫?” “面瘫倒是没有,他就是装酷,不爱笑。” 看了会儿照片,沈晚瓷不经意的问了句:“薄荆舟有没有哥哥弟弟什么的啊?” “我们那时候正赶上计划生育,虽然也能偷偷生,但你爸舍不得我那么辛苦,就只要了荆舟一个,”江雅竹转头看向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就是看到这些照片,突然想起要是薄荆舟有个弟弟,肯定长得和他一样好看……” 事情还没确定,江雅竹的身体又不好,经不起那种在希望和失望间反复横跳的刺激。 万一到时候查出来陆宴迟不是薄荆舟,岂不是让她白欣喜一场。 “亲生的倒是没有,但以前还真的差点就给他领回来了一个弟弟,那孩子生的也不差,但有些人就是……”像是想到了什么,江雅竹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她将视线落在沈晚瓷的肚子上,面容温柔:“再过一个月就要显怀了吧,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反应?” 不舒服的反应? 沈晚瓷一怔,才反应过来江雅竹说的是孕吐。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沈晚瓷怕时间拖得太久,江雅竹对这个莫须有的孩子产生了感情,反倒弄巧成拙,“妈,其实……” 她正思索着措辞,想用一种温和的,不刺激到她的方式坦白,薄荣轩就从楼上下来了:“晚瓷,你先回房间去休息吧,很晚了。” 他给了她一个‘我来说’的眼神。 沈晚瓷看出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跟江雅竹说了一声后就起身上楼了。 翌日。 沈晚瓷让陈栩帮她约陆宴迟见面,倒不是急着想确认他的身份,而是她不去,薄荣轩就要去。 她问过了,薄家和陆家远无怨近无仇,以前甚至没有怎么接触过,他这般明显的针对,总有个原因吧。她用的是合作的名义。 五分钟后,陈栩回复道:“对方同意了,下午三点,陆氏集团楼上的咖啡厅。” (昨天的内容修了一下,大家可以重新看看) 第420章 新交了男朋友 第420章新交了男朋友 陆氏的办公楼有点偏,是后来租的,之前坐落在cbd的陆氏大楼在一年前就已经难以为继,被卖掉了。 如今的陆氏楼下就只有一家咖啡厅。 沈晚瓷仰头,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边卡座的陆宴迟,倒不用她费心去找了。 唐祈也在,“沈小姐。” 沈晚瓷朝他颔了颔首,在陆宴迟对面的位置坐下,将手中的购物袋随手放到了一旁。 陆宴迟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这是个男装品牌:“看来沈小姐并没有多上心竞标这事,还有功夫去逛街。” 他的手指在表面上点了点:“你迟到了。”“……”从薄氏到这里,这已经是紧赶慢赶的速度了,“抱歉,我那时正好在商场,顺手的事,实在是……” 对着这张脸,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叫他‘陆总’,“时间卡得太紧。” 沈晚瓷对候在旁边的服务员道:“一杯芝士拿铁,不加糖。” 陆宴迟:“给她一杯温牛奶。” 服务员碍于他的气场,应了一声后就转身走了,也没再问沈晚瓷的意见。 “??”女人满脸疑惑的看向他,“我喝什么陆总不会都要管吧?” 陆宴迟淡淡道:“孕妇不能喝咖啡,我不想谈个事还染上麻烦。” 沈晚瓷:“……” 因为是假孕,她经常忘记自己现在对外是孕妇的身份。但她今天来是谈事的,喝什么并不重要。 “陆总和薄家有仇吗?” “……没有。” “那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您为何处处争对薄氏?” 陆宴迟的拇指摩挲着杯口,身体往后,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晚瓷的脸上:“听说沈小姐以前是做文物修复的?那我劝你一句,你不适合商场,还是回去继续做你的非遗手艺人吧。” “在商言商,只要有利可图,两家公司竞争项目不是常事吗?总不能因为我赢了,就和你们有仇吧,那同类型的公司岂不是家家都有仇?” 服务员端着牛奶过来,沈晚瓷急忙起身去接。 她的手指和服务员的指尖碰到一起。 “哎呀。”沈晚瓷突然低叫一声,猛的缩回了手,动作太大,打翻了杯子。 服务员是从陆宴迟那一侧过来的,离他比较近,杯子砸下去,正好落在男人的腿上。 白色的牛奶洒得他满裤腿都是。 “对不起,”沈晚瓷急忙道歉,“刚才有静电,被电了一下,没接住。” 陆宴迟缓缓抬眸,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薄唇抿起,眉宇皱成一道褶皱:“沈小姐,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沈晚瓷慌忙扯了几张纸巾,下意识的就要去给他擦,但手伸出去后又反应过来面前这人还不确定是不是薄荆舟,擦裤腿这种带着明显性暗示的举动,不适合。 “实在抱歉,麻烦陆总自己擦一擦,”她将购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刚好我买了条男士的短裤,要是陆总不嫌弃,就先换一换吧,总比穿着湿哒哒黏糊糊的脏裤子好。” 陆宴迟看着被她拿在手里的男士短裤,以及夹在其中的内裤,脸色冷得吓人:“据传薄总在海上失事,如今生死未卜,这才过了三个月,沈小姐就开始买男装了?还连这么隐私的内裤也买了,是新交男朋友了?” 沈晚瓷:“……” 她能说这裤子其实是为他准备的吗? 长度都刚刚好,既不会太短,又能看到他腿上有没有疤。 陆宴迟:“你不是怀孕了吗?对方不介意?”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道:“不介意,他说会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反正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到时候生了就上到他的户口本上,和他姓,等我们结婚后再生一个,两个孩子同等待遇。”陆宴迟冷笑着起了身:“抱歉,我介意,毕竟是贴身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病。” 沈晚瓷见他要走,急忙拦在他面前,“这是新的,我刚刚在商场买的,这事是我不对,要是不做点什么补偿,我会过意不去的。您助理不是说您有洁癖吗?还是换上吧,就当是我送给陆总的一点小心意。” 她一急,话就没过脑子,直接就脱口说了出来。 陆宴迟冷哼了一声,用两个手指捏住短裤,当着沈晚瓷的面提起来,内裤‘啪嗒’一声掉在了她的脚背上,“沈小姐的心意可真够……特殊的,还是你在暗示我什么?” 沈晚瓷踢了踢脚,将内裤踢到了桌子底下,这场面着实尴尬,幸好咖啡厅里就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她问:“陆总平时都看什么类型的偶像剧?浪漫贴心没学到,油倒是全吸收了。”“……”陆宴迟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临到头了又改口了:“我对偶像剧不感兴趣。” 他弯腰将地上的内裤捡起,连同短裤一起捏在了手里:“既然是一片心意,那我便勉为其难的收着吧,走了,唐祈。” 沈晚瓷:“……” 看着男人一点停顿都没有就走远的背影,她想将人叫回来,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非逼着人家去换裤子。 只能哑巴吃黄连,忍了。 下了楼。 唐祈看着陆宴迟手里捏着的短裤,试探的问道:“陆总,您要是喜欢,我去找个袋子给您装起来?你这样拎着……” 实在有点没形象。 陆宴迟将短裤连着内裤一起怼到他怀里:“拿去扔了。” 唐祈:“……” 第421章 给我泡杯绿茶 第421章给我泡杯绿茶 陈栩一直到陆宴迟走了才上来,刚才沈晚瓷让他在楼下等着,他便一直坐在车里:“少夫人,我看陆总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您是不是说了什么惹恼了他?” 沈晚瓷坐在卡座上,精神有点萎靡,一片狼藉的桌面已经被服务生收拾妥当了:“怎么会,我可是抱着化解两家‘世仇’的目的来的,还给他送礼物呢,他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客气,开心坏了吧。” 陈栩:“……” 他怎么不太相信呢。 “那竞标的事,陆总是什么态度?” “死磕到底吧。”陈栩看了眼沈晚瓷,欲言又止了几下,道:“陆总真的不是薄总吗?虽然他们的气质装束不一样,行事作风也不太同,但我总觉得他太了解薄氏了,无论是报价,还是给出的企划方案,都恰好压薄氏一头,一两次也就罢了,这两个月,只要是两家公司撞上的合作,都是如此。” 巧合太多,就容易让人生疑。 对薄氏了如指掌,又长得如此相似,连失踪和出现的时间都是一前一后恰恰好,换谁都会往那方面想。 沈晚瓷摇头:“暂时不确定。” 陈栩想再问几句,但又怕勾起沈晚瓷的伤心事,便转了话题:“晚上徐家请客,在悦来春。” 沈晚瓷微蹙了下眉:“晚上?” 陈栩以为她不想去,劝道:“两家现在正处在合作阶段,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今天是煜城的生日。” 请客的餐厅正好也在悦来春,请了不少人,连和他不太熟的悦织都受到了邀请,她到时候直接把礼物给他,人就不去了。 这种事他以前经常帮薄荆舟做,难不倒他。 …… 晚上。 悦来春。 徐总一双眼睛从沈晚瓷进来起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这应酬哪有不喝酒的,沈小姐,你看我和陈助理都喝,你干坐在旁边也不合群是吧?要不,来一杯意思意思?我干了,你随便抿一口就得了。” 薄氏总裁还是薄荆舟的时候,他是肯定不敢说这话的,那男人面冷心冷,手段了得,薄氏在他手上,那就是一座让人只可仰望的高峰。但是现在,薄荣轩年纪大了,撑不了多久,沈晚瓷虽然顶着姜家大小姐和薄荆舟前妻的身份,但一个搞手艺活的,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玩出什么花来。 要不了多久,薄氏这艘大船就要搁浅了。 沈晚瓷生得漂亮,又有气质,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像雪一样白,一看就又嫩又滑,让人光是看着就心生涟漪。 但他有贼心没贼胆,心思再活跃,也只敢过过眼瘾。 毕竟这艘大船还没沉呢,压死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徐总,”陈栩用两根手指就按住了他准备倒酒的手,态度不卑不亢,“我们少夫人怀孕了,不宜饮酒,我陪您喝。” 徐总对上陈栩的目光,立刻就老实了。 哪怕包间的门开着,人多了也有点闷,沈晚瓷起身:“抱歉,我去上个洗间。” 她本来想去二楼,把礼物给聂煜城,结果没走几步就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他。 男人正站在那里抽烟,眼睑微垂,一身落寞,哪怕暖色的灯光照在身上,也化不开那种深入骨髓的惆怅。 沈晚瓷见到的聂煜城一直都是温润柔和的,从没看过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煜城?” 聂煜城正在抽烟,听到她的声音,急忙将烟灭了,见她往自己这边走,阻止道:“我身上全是烟味,先别过来。” 沈晚瓷站着没动了:“你定的包间不是在二楼吗?” “下来上个洗手间,”聂煜城看着她,闻着自己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应酬?”“恩。” 她下午就给他发信息说明了情况。 聂煜城:“在薄氏上班还习惯吗?” “……”沈晚瓷想昧着良心说习惯,但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她就有点绷不住了,连面具似的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摇摇欲坠,“还好吧,总要习惯的。” “我现在是聂氏的总经理了,公司的很多事都能直接做决定。” “升职了呀,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原来是生日宴连同升职宴一起办,难怪连不太熟的悦织都请了,她从包里拿出陈栩帮她准备的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还有,恭喜升职。” 聂煜城接过来,顺口问道:“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打开看看,我让陈栩帮我准备的,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换个你喜欢的。” 沈晚瓷说的坦然,一点避讳都没有,更没有因为不好意思,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引人误会。 聂煜城拆礼物的动作一顿,没有再继续:“谢谢。” 礼物送到了,目的达成,沈晚瓷便准备回包间了,徐家的人还在,把人晾在那里太久不好。 “晚瓷,”聂煜城叫住她,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显摆,只是想说,现在的我能帮到你了,不会再让你陷入四年前的那种情况,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包括薄氏的事。” 这一排都是包间,包间里推杯换盏,气氛热闹,就显得走廊上十分的安静。 模样出色的男女,无论站在哪里都能配一脸,如今置身在精致华丽的星级餐厅 走廊,头顶是柔和的光线,彼此对望,更是情侣标配。 此情此景,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换套衣服就能拍婚纱照的氛围了。 沈晚瓷刚要说话,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那条走廊传了过来:“服务员,给我泡杯绿茶,浓一点。” 第422章 内裤尺寸小了 第422章内裤尺寸小了 这个声音她下午才听过,虽然还没有形成条件反射,但她确定就是陆宴迟的。 她盯着声音传来的那一处,“陆宴迟?” 下一秒,男人从走廊的转角走出来,一身浅色休闲装,骚气的桃心刘海,在灯光下略显柔和的五官,不是陆宴迟是谁。 虽然还不确定他是不是薄荆舟,但沈晚瓷对着这张脸已经不会震惊了,可第一次看到陆宴迟的聂煜城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那张一贯表情变化不大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波动:“荆舟?” 陆宴迟朝着他微微颔首,又礼貌的伸手:“聂少,我是陆宴迟,久仰。”“陆宴迟?” 对于这个最近突然蹦出来,如黑马一般在波涛云涌的京都商界杀出了一条血路的风云人物,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这人神秘,很多事都是让助理在处理,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并且提起时都讳莫如深。 聂煜城还处在骤然见到这张脸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也没去握陆宴迟的手。 男人并不在意,施施然的收回了手,将视线投向一旁已经能对他的容貌处变不惊的沈晚瓷,语出惊人的道:“沈小姐,你送给我的内裤,尺寸太小了。” 沈晚瓷:“??” 她又尴尬又窘迫,简直恨不得拿针把他那张嘴给缝起来,这种事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吗? 而且她明明是按…… 沈晚瓷突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心情跌到了谷底,如果尺寸不对,那是不是说明陆宴迟不是薄荆舟? 但随后反应过来,陆宴迟在说谎,那裤子他根本没穿,她当时在二楼看得清清楚楚,他让助理扔垃圾桶了。 “是吗?那说明你太胖了,我买的是标准码。” 聂煜城还在看着陆宴迟,两人的对话他也听进了耳朵里,刚才喝进去的酒都变成了黄连水,苦得他连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 关系要到什么程度,才会送内裤这种私密的东西? 陆家虽然对外宣称陆宴迟去年就被接回家了,但他却是这两个月才开始活跃在圈子里的,在这之前,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晚瓷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所以,她会对陆宴迟这么亲近,是把他当成了荆舟?聂煜城一开始只将沈晚瓷当成世家的妹妹,两家关系近,他又没有兄弟姐妹,便多宠了一些,没有任何的想法,即便是从国外回来,也没想过要怎么样,一是她和荆舟已经结婚了,二是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他愧疚当初帮不上忙,也没有拼尽全力的想要去帮,后来知道她嫁给荆舟的那三年过的并不好,而且两人在闹离婚,那种愧疚便逐渐变了质。 聂煜城:“陆总,我们聊聊?” 沈晚瓷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而且她现在一看到陆宴迟,就只有一个想法:把他裤子扒下来,看看腿上有没有疤。 这个目的今晚是达不成了,场合不对,于是她和聂煜城说了一声后,就转身回了包间。 服务员正好将陆宴迟叫的那杯热茶送上来:“先生,您的茶。”陆宴迟接过来,道了声谢,又给了小费,打发走服务员后,才将目光转向聂煜城:“今晚是聂少的生日?” 聂煜城还在打量他,虽然气质穿着和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但他隐隐有种感觉,面前这人就是荆舟。但如果是荆舟,为什么要以另一个身份回来,还装作不认识晚瓷,放任伯父伯母伤心难过也不回去看看。 如今他提起他的生日,聂煜城更怀疑了:“你怎么知道?” 他一个小小的总经理,哪怕是聂氏的准继承人,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如今的他,可不值得风头正盛的陆小少爷调查啊。 “刚刚恰好听到了,”陆宴迟将手里的绿茶递给他,不知道为何,声音突然就比刚才冷上了许多:“之前不知道,没备礼物,这杯服务员刚泡的绿茶就送给聂少吧,算是我给你的生辰贺礼。”“……”聂煜城在他将茶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接住了,然后才听到了他的一番言辞:“??” 现场气氛沉寂了几分钟。 他才冷笑着道:“薄荆舟。” 刚泡的茶有些烫手,陆宴迟递给他的时候是握着杯柄的,自己接的时候就只能直接捧着,这会儿掌心都被烫红了。 他急忙放到了一旁放餐具的柜子上。 陆宴迟神态淡然:“很荣幸和薄总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我并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也不想搞替身文学,所以希望聂少以后还是叫我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就希望陆总不要在晚瓷面前晃悠,看到你这张脸,她容易把你当成别人,做出一些引起人误会的事,比如送贴身衣物。” 陆宴迟:“……”“陆总觉得小,是因为她不是按你的尺寸买的。” “……” “我现在正在努力追求她,弥补当年的遗憾,以前欠下的,我都会努力补给她。” “……”陆宴迟沉默了半晌,咂舌:“你可真油。” 两人同时转身,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陆宴迟。”聂煜城叫住他。 男人回头,聂煜城抬手,在他肩膀的位置锤了一下,力道不重,但又重如千钧。 (加更) 第423章 男模泳池派对 第423章男模泳池派对 和聂煜城分开后,陆宴迟就从悦来春离开了。 车上,唐祈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查看他的脸色,男人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总之一脸的面无表情。 唐祈的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试探:“陆总,今天是聂少的生日,沈小姐买的那条裤子,应该是送给聂少的生日礼物吧。” 后排没人应话,半晌后,陆宴迟才缓缓睁开眼睛,“你送女人生日礼物送内衣,还包都不包一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拎给她?你是变态吗?”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我对那位沈小姐没有兴趣,你打电话给薄氏的人,竞标的事不用谈了,谁能竞上是谁的本事,搞这种拉拢的把戏,太不入流了。” 陆宴迟说话的时候,唐祈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男人蹙着眉,除了厌恶,没有别的任何情绪:“那需不需要我跟那边提一下,沈小姐借着职务之便性骚扰您?” 送内裤这种贴身衣服,这行为妥妥的职场性骚扰。 “唐祈,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女朋友甩了吗?” “??为什么?” “嘴大。” “……”唐祈反应了两秒才听懂陆宴迟这话的意思,他在讽刺他没有绅士风度,跟女人斤斤计较,赶尽杀绝,毁人名誉。 想到自己的任务,唐祈不甘心的又问了句:“陆总对沈小姐似乎挺上心。” “我一向不喜欢与女人为难,那在你眼里我岂不是对每个女人都上心?”陆宴迟瞳眸深深,意有所指道:“唐祈,你如果要留在我身边,就好好的做好分内事,别整天跟个内奸似的瞎打听。” …… 翌日。 秦悦织约了沈晚瓷逛街,她前不久和同行的几个人一起去了个偏远的乡村收货,昨天才刚回来,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给沈晚瓷打视频了。 “你不知道,我人都馊了,进电梯都不敢挑有人的进,怕人家把我发小区业主群里去。” 沈晚瓷知道开古玩店会时不时的去收货,但现在交通发达,就连乡下都有招待所,虽然会累,但也不至于馊了:“怎么搞的这么惨?” “我们这次去的那个地方特别的偏,车开不进去,得徒步,山高路陡,贴着悬崖走,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连个护栏都没有,”秦悦织一想起那个场景,感觉腿都还是软的,比小说里描写的被人蹂躏了一整晚还要惨:“我感觉我就是踩在云上走的,回来的时候有个同行赶时间,两三天的路,除了服务区上洗手间,硬是一点都没休息的轮换着开了回来。” “好在收了不少好东西,也不枉我这么辛苦的走了一趟。” 秦悦织吐槽完,又问沈晚瓷:“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在薄氏上班还习惯吗?” 她其实并不赞成闺蜜放弃事业去经商,也许大部分人都是做一行恨一行,只把工作当成赚钱的途径,但她知道沈晚瓷是真的热爱文物修复那一行,受她外公和母亲的影响,她从小就对这一行兴趣浓厚,并且又有着常人没有的天赋和际遇,试问,这一行里谁能像她这样,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名气和技术?如今放弃自己的热爱,想想都可惜。 但沈晚瓷既然做了决定,秦悦织也没有多劝,反正自己随时都在她身后,经商这事她帮不上忙,沈晚瓷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如果哪天薄氏破产了,大不了她养她一辈子。 “还好,我现在是在学习阶段,事情都是爸和陈栩在处理,”面对秦悦织,她也没什么隐瞒的:“就是这两天遇到了个挺糟心的事。” 秦悦织正在吃东西,闻言掀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连着吃了几天的泡面干粮,她吃饭可谓是风卷残云,但也只是速度快,半点没显得狼吞虎咽。 “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位陆家小公子陆宴迟,长得和薄荆舟有七八分像。” 秦悦织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七八分?” 她拿出手机百度陆宴迟的资料,但能查到的很少,大多是陆氏最近的动向,关于他本人的,别说照片,连描写都寥寥无几,她一边看一边念:“去年被接回来的,今年七月底正式接管陆氏,时间出现的巧,长得又这么像,会不会就是薄荆舟啊?” “除了那张脸,其他没一样和薄荆舟相似的,我暂时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沈晚瓷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嘴毒这点倒是挺像的,气质穿着也就罢了,但这么短的时间,总不可能声音都改了吧。” 秦悦织点开一段网恋诈骗的视频给沈晚瓷看,“变个调算什么,人家这还男声变女声呢,多练练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独门技巧,网上一搜,教程多的能压死你。” “就没有什么明显点的、不容易改变的特征?电视剧里不都靠胎记认人的吗?” “他腿上有道疤,是之前车祸留下的。” “所以你要认出他,还得撩开他裤管子瞅瞅?”秦悦织这一激动,都开始拿腔作调了,“人家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还能让你撩裤管子?” 要是承认了,沈晚瓷也不会这么惆怅,还搁这儿跟她说有七八分像了。 “……撩裤管子看不到。” “所以还得扒裤子?什么车这么不正经啊,给人屁股上撞条疤,”秦悦织现在只想给她个小岳岳猛抽一口气的表情包,“薄荆舟不太行啊,那种时候还能让你有精力去研究他屁股上的疤。” 沈晚瓷一脸的生无可恋的纠正她:“是腿。” “裤管撩起来都看不到,还非得要扒裤子,四舍五入不就是屁股了吗,你们就不能来点常规的套路?常言不是道,相爱的人化成灰也能认出彼此吗?” “那这世上,估计就只有怨偶了。”秦悦织想了一会儿,“深蓝会所最近要举办一个泳池派对,邀请了不少人,还请了不少男模,我给你弄两张邀请函?你拿一张去给那位陆总?” 第424章 伸手进去摸一摸 第424章伸手进去摸一摸 深蓝会所的这个泳池派对沈晚瓷知道,每年都会举办,说是派对,其实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请的还都是些富家的少爷千金。 沈晚瓷:“然后我拿着邀请函,约人家去游泳?他指不定要把我想成什么馋他身子的变态。” “这有啥,想一想还能少块肉?”秦悦织不在意的道:“而且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扒他裤子吗?虽然说是泳池派对,但也不全是穿泳装啊,你先随便找个借口把他骗过去,再瞅准机会往池子里一踹,不就成事了?他那疤是凸起来的吗?要实在不行,你就直接伸手去摸一摸。” 这一套计划听得沈晚瓷目瞪口呆,“你和霍律师就是这样发展的?”秦悦织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一晃太阳穴就疼,如今听她提起霍霆东,就更痛了,她双手抱着脑袋:“求你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霍霆东那就是个误会。” 想起被过往操纵的恐怖,秦悦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是真不想再被霍霆东逮着去验证什么了,于是她一脸义正言辞道:“霍律师他清风朗月,坐怀不乱,是不会对这种世俗的事有兴趣的。” 沈晚瓷本来也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见她这么抗拒,便笑着略过了这个话题。 秦悦织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邀请函就弄到了。 同一时间,她们旁边桌的人也在打电话,声音吊儿郎当,一听就是个纨绔子弟:“你确定你不来?” “刚刚我才听到一个美女说你不行,你是不是渣人家了?”秦悦织皱了皱眉,身体前倾,压着声音对沈晚瓷道:“这人真是没素质,大庭广众下谈论这种事,还说的这么大声。” 沈晚瓷:“……” 你刚才让我把手伸进陆宴迟西裤里的时候,也这么大声。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那个纨绔就起身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径直将手机递给了秦悦织:“这位小姐,霍律师说他想跟你聊聊诋毁和诽谤的量刑标准。” 秦悦织:“??” “??” 她满脑子问号,一听到‘霍律师’三个字,差点连毛都炸起来了,目光落在和她视线齐平的屏幕上,上面清晰的显示着四个字:霍大魔王。 形容的可谓是……相当贴切。 霍霆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没开免提,有点小,但清晰可闻:“秦悦织。” 秦悦织顺着手机抬头,就见那纨绔朝她挑了挑眉,又将手机往她面前递了递。 她一脸悲壮的接过手机,解释道:“霍律师,我不是这么说的。” 她将自己刚才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你朋友冤枉我。” 霍霆东:“有录音吗?” “……”秦悦织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意思是没录音就不能证明她的话是真话,这明显是没事找事欺人太甚,泥人还有三分性,何况她还不是泥人:“霍霆东,我艹你大爷的。” 听筒那头静了几秒,霍霆东才淡淡的道:“我没大爷。” 秦悦织:“……” 沈晚瓷没忍住,低下头,借着撑额头的动作挡住脸,笑得不可抑制。秦悦织察觉到她的动作,没好气的看了过来:“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肩膀都快抖成筛糠了,还掩耳盗铃有意思?” 她这么说,沈晚瓷就将手放下了:“我一般不这样的。” “哼,”秦悦织冲着她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将挂断电话的手机扔进了那个杵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纨绔子弟怀里,并不客气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沈晚瓷起身:“走,逛街,把悲愤全都化成购物的欲望。” …… 泳池派对举办的前三天,秦悦织就将邀请函给了沈晚瓷。 深蓝色的封面,内里是蓝白色的,内容也很正常,并没有‘泳池派对’几个字,但只要是经常活跃在京都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派对。其实这最早就是个普通的相亲派对,也没有什么男模女模,但受欢迎程度不够,每年能邀请来的人寥寥可数,后来换了种方式,瞬间人就多了。 沈晚瓷把玩着邀请函,薄荣轩已经跟她说了陆宴迟的态度,让她不用再去找他了。 她猛的起身,大步朝着办公室门走去。 管他疤不疤的,她去薅一把陆宴迟的头发,验个dna,不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了吗?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没想到,而且陆宴迟好像没动过他面前那杯咖啡。 沈晚瓷驱车去了陆氏集团,她本来想直接给陆宴迟打电话,约他出来,但点开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没他电话,更没有微信。 她站在前台:“您好,我找一下你们陆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我是薄氏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沈晚瓷,有点急事想要见他,能麻烦您给打个电话问问吗?” 前台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她打量着沈晚瓷,礼貌的拒绝:“抱歉沈小姐,陆总特意吩咐过,他不见您,也不见薄氏的人,还说两家没什么好谈的。” 沈晚瓷:“??” 这还是她正式入职薄氏后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倒也没觉得尴尬窘迫,就是有点失望,头发薅不成了。 她将邀请函放在台面上,“那麻烦您把这个转交给他。” 陆总虽然说了不见沈晚瓷,但她也不敢私自将邀请函处理了,沈晚瓷走后没多久,她就拿着邀请函去了顶楼,交给了唐祈:“唐特助,这是薄氏的沈小姐让我转交给陆总的。”唐祈看了眼封面上’深蓝’的logo,转头就将邀请函扔进了垃圾桶,“以后沈小姐拿来的东西就不用拿上来了,直接处理了吧。” 第425章 究竟想干嘛 第425章究竟想干嘛 沈晚瓷并不知道邀请函被扔了的事,派对这天秦悦织来接她,“等会儿派对上会有两分钟的熄灯时间,你乘机把那个什么陆宴迟按在泳池里,伸手摸一摸他屁股上有没有疤,如果确定不是薄荆舟,也不会尴尬,反正关了灯,他又不知道是谁摸的。” “……” 虽然,但是,可沈晚瓷还是要说:“他那疤是平的,摸不出来,只能看。” “哦,那就算了,你别下水了,找个机会把他哄房间里扒裤子吧。” “这派对玩的这么野?”沈晚瓷没参加过,这会儿有点打退堂鼓了,她是想去薅陆宴迟的头发,但没想过把自己搭进去。 “有野的,有不野的,分了两拨人,不穿泳衣不下水,就没人闹你,能去参加这个派对的,家境都不会差,就算有人想耍流氓,也不敢肆无忌惮。” 到了地方,沈晚瓷总算知道为什么来参加派对的人家境都不会差了,因为进场居然要交五十万的门票钱。 秦悦织一边刷卡一边跟她解释,“包含了今晚在里面的所有消费,成功牵手的还有礼品拿。” 沈晚瓷揶揄的看着她:“流程挺熟的啊。” “之前陪朋友来过一次。” 一进门,纷沓的人声和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喧嚣就迎面扑了过来,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不时有穿着比基尼的人从她身边经过。 外面的露天花园里摆着酒水、甜点、自助餐,精心打扮的男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灯光暖意薰薰,旁边的观景池里烟雾袅绕,再远一点,光线更暗,有供人休憩的桌椅。 不愧是相亲的派对,主打一个暧昧。 沈晚瓷的视线在场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陆宴迟,微微皱了下眉头,难道他今晚不来? 秦悦织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带着她往里走:“别看了,难得放松一下,走,带你去看点好看的。” 此刻大厅里正在表演,有穿着泳装的男模从跳板上跳下,如一尾鱼一般没入了水中,摆动着身姿游远,引得一阵阵喝彩和叫喊。 气氛前所未有的激烈。 秦悦织伸手拽住一个正从她面前走过的男模,对方专门训练过的身材肩宽窄臀,是标准的倒三角,肌肉线条修长有力,不是一块块夸张得隆起的那种,最主要的是脸也十分能打。深邃的五官,利落的轮廓,水珠顺着肌肉的线条蜿蜒而下。 秦悦织揽着沈晚瓷的肩:“来,拍张照,留着以后气狗。” 她单手不好操作,偏头对身旁的男模道:“你帮我按一下快门……”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手里的手机动了动,随后就是‘咔嚓’的一声。 紧接着便听到了沈晚瓷的声音:“霍律师,你也来相亲?” 霍霆东惜字如金:“恩。” 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了,是男模表演完了,沈晚瓷似乎听到了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她转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正与人交谈的陆宴迟。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目光落在他面前的那人身上,但依旧能感受到他此刻周身散发出的浓浓的不悦。 沈晚瓷甚至能从他的侧脸看到,他咬着后槽牙时绷起的弧度。 很快,陆宴迟结束了交谈,但他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沈晚瓷不确定他是本身就收到了邀请函,来相亲的,还是因为猜出她要来,才来了。 陆宴迟戴着口罩,遮住了脸,现场又没人认出他的身份,再加上这么多秀色可餐的男模,所以并没有人和他搭讪。 他也没有要和别人交谈的意思,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便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沈晚瓷转头想和秦悦织说一声,结果发现身边除了那个男模,哪里还有别人。 “……” 那男模本就在看她,沈晚瓷一转过头,两人视线对上,男人笑了一下,“能加个微信吗?” 沈晚瓷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笔直的、专注的,很有侵略性,但等她转头看过去时,并没有看到谁在看她。 可陆宴迟已经走远了。 “抱歉,”沈晚瓷匆匆留下这句,就朝着陆宴迟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双腿修长,迈一步相当于她的两步,沈晚瓷又穿着高跟鞋,再加上地面湿滑,她走的并不快,跟到通往卫生间的那条走廊时,就把人给跟丢了。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眉头紧蹙,正当她有些失望,转身要往回走时,一旁临时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条缝。 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攥住了沈晚瓷的手腕,将人拉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合上,陆宴迟松开她,冷漠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她身上:“沈小姐,你这样步步紧逼,究竟想干嘛?”他已经把口罩摘了,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第426章 给孩子找个爸爸 第426章给孩子找个爸爸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沈晚瓷能闻到陆宴迟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薄荆舟从来不喷香水,他身上带的那股沉香味都是衣帽间里熏香带上的。 她抬头,目光正好和男人居高临下的视线对上,原本只觉得有七八分相似,但隔得近了,没有了穿着和气质的干扰,光是五官长相,简直一模一样。 沈晚瓷看着面前这张脸,不受控制的伸手,想要将他遮挡着额头的刘海弄上去。 然而,指尖还没触碰到他的脸,就被陆宴迟给握住了,“沈小姐。” 男人喉结滑动,压得很低的声线沙哑低沉,“我是陆宴迟。”听到‘陆宴迟’这个名字,沈晚瓷眼底的深情逐渐变成了茫然,原本清亮的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无措又落寞。 “我知道我和已故的薄总长得有几分相似,沈小姐会把我认成他,也是情理之中,但陆宴迟是陆宴迟,薄荆舟是薄荆舟,我没兴趣做谁的替身,”陆宴迟的手掌落在沈晚瓷的肚子上,很轻的摸了摸,弧度很小,再加上他的话着实刺耳,吸引了沈晚瓷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她并没有察觉到,“哪怕沈小姐貌若天仙,我对着个孕妇也提不起兴趣。” 沈晚瓷仰着脸,浅浅的笑,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倨傲:“你真的是陆家的小儿子?” “沈小姐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从小体弱,和外公外婆住在扬城乡下,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我,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杨城上的,还有几个同学留在乡里,可以作证。” “高中和大学的呢?”她现在在街上和她那些小学初中的同学擦肩而过,都不一定认得出对方。 “抱歉,我是个文盲,常年成绩倒数第一,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没上了。” 沈晚瓷:“??” 有这么贬低自己的? 好歹现在也是陆氏集团的负责人了,不要点面子?哪怕是个学渣,起码也找个借口啊。 见她还盯着自己的脸看,陆宴迟抿了抿唇,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的继续道:“沈小姐去问的时候得问我的小名,叫二狗子,陆宴迟这个名字是被接回陆家后才叫的,以前乡下流行给身体不好的孩子取贱名,说的是好养活。” 沈晚瓷:“……” 这个狗骗子,就算是有贱名,那也是私下里叫一叫,读书都是用的本名。 看出她在想什么,陆宴迟解释道:“乡下学生少,不讲求那些。” 沈晚瓷怀疑陆宴迟在故意说谎,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对他产生非分之想,光是‘二狗子’这个和他桃心刘海一样骚气的名字,就能劝退一大波女人。 她暂时压住了去薅他头发的念头,“二狗子,不是,陆总,你看你和我前夫长得那么像,京都几千万人口我们都能遇上,这肯定是命定的缘分,不如你做我男朋友得了。” 陆宴迟冷冷的看着她,他今天没穿正装,更没系领带,领口也是敞着的,但他还是扯了扯领口:“做你男朋友?” “是啊,我总得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爸爸,”反正是个枕头,谁当爸爸都一样,“来吧,先脱裤子。” “……”陆宴迟咬着牙,裹挟着满身的怒气,似乎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掐死,“你前夫才刚死,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下一个了?”沈晚瓷皱了皱眉,不太喜欢听到这个‘死’字,但她也知道,一个人在海上失踪三个月,几乎是没有生还可能的,如果陆宴迟不是薄荆舟,那他可能就真的已经…… “人总要往前走的,他不会希望我一直沉溺在失去他的痛苦中。” 哪怕不谈恋爱不结婚,但也要积极乐观的面对未来的生活。 这是沈晚瓷的真实想法。 陆宴迟却误会成了她是想重新找个人开始另一段感情,他抿着唇,手抓着皮带的金属扣,似乎是怕沈晚瓷会等不及,饥不择食到亲自动手来扒他裤子:“听说你和薄总感情甚浓,就算他现在……” 男人顿了顿,才继续道:“生死未卜,但你也至少等他个三年五载,才重新接受另一个男人啊。”她和薄荆舟和好的事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至少在那些不熟的人眼里,她和他还是前夫前妻,唯一的联系就是肚子里这个不存在的孩子。 那陆宴迟是怎么知道他们感情甚浓的? 沈晚瓷一双眼睛紧盯着他,故意刺激道:“谁说我和他感情甚浓?要真浓的话,也不会是前夫前妻了。” 陆宴迟面沉如水,冷冷的和她对视:“做男朋友这件事,恐怕要驳了沈小姐的意了,我有病,就不耽误你了。” 沈晚瓷:“什么病啊?现在医术那么发达……” “我不行,天生短小。”陆宴迟打断她的话,想起了那张被扔进垃圾桶后来又被他无意间看见的邀请函,声音更冷了:“给男人设局可以,但设局把自己搭进去就是蠢了。那些男模,表面看着光鲜亮丽英俊帅气,背地里哪个不是有几个金主捧?你真以为都是天真善良小奶狗,细致体贴帅暖男?他们都是系统学习过的,专门挑着你们的喜好来。” 陆宴迟扫了眼她的肚子,平的:“你怀着孕,好歹也给孩子点好的胎教,别这么肤浅。” “……” 沈晚瓷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人都懵了,等反应过来,陆宴迟已经拉开休息室的门要出去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伸手就去扯陆宴迟的头发。 男人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沈晚瓷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偏头躲开了:“沈小姐,如果不想我报警抓你,就请自重,别动手动脚。” 休息室的门拉开,刚才那个问沈晚瓷要电话号码的男模就站在门口,还穿着泳装,八块腹肌相当吸引人的眼球。他先是看了眼开门的陆宴迟,随后视线越过他,直接看向了里面的沈晚瓷,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沈小姐,我就说听着好像你的声音,没想到真的是你,能不能加你一个微信啊?” 第427章 那给你摸一摸 第427章那给你摸一摸 怕沈晚瓷拒绝,他又补充道:“主办方说了,今天谁加的人多,谁就有奖励,可以带父母出国旅游呢。” 两人差不多高,陆宴迟却硬生生的靠着气场在对方的面前生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他冷嘲热讽道:“你都不看新闻的?这种时候还敢参加公司组织的出国游?是不怕死,还是腰子长了六七个,不怕割?” 沈晚瓷:“……” 男模这才将视线转向陆宴迟,目光沿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他的腹部,“沈小姐,这人一看就中看不中用,肯定没有一点肌肉,跟他在一起连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万一遇到坏人,指不定还要你站在前面保护他呢。”陆宴迟一眼瞟过去,冷漠的视线令人不寒而栗:“中看不中用?没有一点肌肉?” 男模挑衅道:“难道不是?不然你也去换个泳装,我们比比,看谁的身材更让女人心动。” 在这一点上,他是相当自信的,他这一身肌肉是请专业的教练一点点锻炼出来的。 陆宴迟冷笑,直接扣住对方的手将人甩开了。 “砰。” 一米八九、一身肌肉的男人,瞬间跟个破纸片似的被甩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痛哼。 陆宴迟‘哼’了一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中看不中用,有肌肉也是个废物。” 沈晚瓷:“……” 这男人真的是,又嘴毒又记仇。陆宴迟一走,那男模才单手扶着墙,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沈小姐,这得加钱啊,之前只说让我去挑衅他,最好能刺激他去换套泳装,可没说要被打啊。” “加钱?”这反转,差点没让沈晚瓷闪了腰:“谁让你去挑衅他的?” “就刚刚跟你一起的那位秦小姐,”他点开手机,给她看秦悦织的微信:“你看,刚刚她还给我转了账的。” 沈晚瓷无语:“……” 这事,还真像是秦悦织能干得出来的,她刚才还在想这人怎么这么执着,为了要个联系方式,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她以为对方看中了她的脸,结果人家看中了她的钱。 沈晚瓷:“加多少?” 男模报了个数,半刻不犹豫的就点开了收款码递过来,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我就是靠身体吃饭的,被这一摔,这半个月都得减产,这点钱是行价,我没敲你竹杠,你要不信,可以去问我那些同事。” 沈晚瓷现在听到‘你要不信’就头痛,急忙扫码转钱:“行了,别说了,那位秦小姐去哪里了?” “刚刚我看她被那位穿黑色西装的先生给带去楼上了,肯定是去开房了。” 沈晚瓷皱眉,霍霆东就是穿的黑色西装。 以秦悦织现在对他退避三舍的态度,是肯定不会跟他去开房的,“楼上是什么?” “二楼是包间,三楼是休息间,我们这儿没有四楼,五楼及以上是酒店。” 沈晚瓷一边拨通秦悦织的电话,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视线下意识的往大厅里一扫,结果发现泳池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泳装模特也不见了,场上的人都穿得整整齐齐。 秦悦织此刻正在三楼的某个休息间里,面前坐着一身正装的霍霆东。 她看了眼他手腕上的机械表,在心里暗暗吐槽:来这种地方还穿正装,正装也就罢了,还打领带,可真是闷骚。 霍霆东不知道是忙还是在撩骚,一直都在发微信,从进来后就没抬过头。 秦悦织干坐了五分钟,就开始在磨皮擦痒了,屁股下像是有钉子似的,左晃一下,右摇一下,但她不敢往霍霆东的枪口上撞,便忍着没吭声。 他看上去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霍霆东终于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抬头看向她:“秦小姐很喜欢看肌肉男?” 秦悦织:“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看啊,那些男模都是专门培养出来招客的,是按女人理想的类型训练的,你们男人不也喜欢看胸大腰细,腿长肤白的年轻姑娘?” 霍霆东神色未变,一直等她说完,才道:“那看到后,想摸吗?” “这个……倒没想过。” 她又不是猥琐的变态,人在看到美好的事物时,本能的都会多看几眼,但不会往其他方面发散思维。她可是有原则的,就算喜欢也只会摸自己男人的。 她现在没男人,所以压根没往那方面动心思。 霍霆东:“那你现在想一想。” 跟他这种老干部类型的人谈话,心思很容易因为对方沉熟稳重就被带进去,尤其霍霆东还是律师,最擅长的就是让当事人放松警惕。 他让她想,秦悦织还真就想了一下,老实回答道:“有点想。”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霍霆东继续道:“那你觉得是他的肌肉好看,还是我的好看。” 秦悦织‘啧啧’了两声,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果真是个闷骚男,居然连这种事都要比一比,就他这性格,肯定找不到女朋友,女同事怕他,和当事人又不方便聊这些,毕竟要维持自己道貌岸然的人设,所以只能在她这个唯一的异性朋友身上找存在感。 秦悦织的真实想法是都好看,八块和六块她都喜欢。 只不过当着当事人,还是要说点鬼话的:“那肯定是您的啊,他们那种工业线批量生产出来的,哪有您这种……” 她实在想不出词来形容,都一样是那么锻炼出来的,有啥区别,于是她的目光在他的腹部梭巡了一下,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好看。” 霍霆东一看就知道她在说瞎话,于是道:“那给你摸一摸?” 秦悦织:“……” 她庆幸自己此刻没喝水,否则喷他一身。 “霍律师,你是不是工作太累想包吃包住了?” 她压根没想过霍霆东会对她生出什么意思,主要是他那一本正经的态度,要是光看脸,说他在开员工大会也不为过。 霍霆东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开始扯脖子上系着的领带。 秦悦织整个头皮都炸了,瞳孔猛的放大,抬手阻止—— “停停停!” 第428章 解决生理需求 第428章解决生理需求 霍霆东将领带扯松了些,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性感的喉结划过他修长的手指,看的秦悦织忍不住也咽了咽喉咙。 他身材那么好,手感肯定也好,摸一摸好像也不吃亏,就是不知道尺寸和身高是不是成正比…… 秦悦织猛的反应过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毫不留情的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霍律师,您说您要杀谁,我马上去,求您别色诱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盯着霍霆东弧度优美的锁骨,有些气弱:“强奸判几年啊?我先算算值不值。” “……”霍霆东将解开的扣子又给扣上了,“我只是有点热,你电话响了。” 电话是沈晚瓷打来的,她一边接一边溜出了休息间,临走时还摸了摸鼻子。 还好,没流鼻血。 …… 陆宴迟的车停在会所负一楼,他没有立刻坐进去,而是低头点了支烟,冷硬的五官被暖色的火焰衬得柔和通透,男人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掌心上。 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摸的沈晚瓷的肚子,柔软的触感到现在都似乎还缠绕在掌心中,现在才十月初,天气还不算太冷,会所里又开着空调,沈晚瓷就只穿了件薄薄的打底,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陆宴迟收紧手指,似乎是想要抓紧什么,但又似乎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而已,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有几秒钟是短暂的空白和迟钝。 他欣长冷贵的身影被白炽灯笼罩着,显得格外的寡淡和落寞。 单调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停车场里响起,一下就冲淡了这股令人喘不上气的压抑沉闷,陆宴迟缓缓掀开眼眸,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个陌生号码。 “喂。” “陆总,”是会所经理的声音:“已经按您的吩咐,取消这次的泳装派对了。” “好,麻烦了,造成的损失我这边会给你补上,直接把账单发到我手机上就可以了。”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安排了别的节目补上了,暂时没有接到有顾客说要退票的消息,”经理敢怒不敢言,当真是面上笑嘻嘻,心里mmp,他们这泳装派对举办了好几年了,一直都深得客人喜欢,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这新上任的陆总怕是陆家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接出来的吧,裹脚布缠小脑,还一缠缠几圈。 挂断电话,陆宴迟掐了烟,将烟蒂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等身上的烟味散了散,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7楼,骨科,挨近厕所的单人病房里,唐祈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手上缠着纱布。 他想睡觉,但麻药刚过,伤口一跳一跳的剧痛让他根本睡不着。 听到开门声,他扭头朝着门口看过来,一见到陆宴迟就皱巴起了一张脸,痛苦的道:“陆总,你说是谁这么缺德,往公司的安全通道里扔弹珠?那弹珠抹了油吧,那么滑?” 陆宴迟拉开病床旁的凳子坐下,摇头:“保安说安全通道的监控坏了,之前已经上报了,但一直没人处理。” 唐祈:“……” 所以他这腿是白断了。 陆宴迟一脸诚恳:“抱歉,如果不是我要走楼梯,也不会连累你摔断腿,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别的人代你,你这是工伤,工资按平时的三倍来发。” 唐祈躺了好几个小时,腰酸背痛,想翻一下身,但一动就扯到伤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陆总,下午的时候您急着离开,我摔了没耽误您的事吧?” 陆宴迟掀眸看了他一眼:“没有。” 唐祈松了口气:“陆总当时走得那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陆宴迟:“恩。”见唐祈还盯着他,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会罢休,男人淡淡的道:“解决生理需求,你也要跟着一起?” 唐祈:“……” 陆宴迟也就是过来走个过场,坐了几分钟后就起身离开了。 下了楼,经过垃圾桶时,他将手中空了的烟盒扔了进去。 “砰”的一声。 烟盒砸在垃圾桶的底部,盒盖打开,从里面滚出来几颗抹了油的弹珠。 他拿出手机,换上了另一张卡,拨出一组数字,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散去很远:“于馆长,您好,我有件事想拜托您一下。” …… 京都博物馆附近的咖啡厅。沈晚瓷捧着杯子,低头看着里面深褐色的、正荡着一圈圈涟漪的液体,唇瓣紧抿,半晌才开口道:“于馆长,抱歉,我现在暂时没办法回博物馆。” 她没想到于馆长居然会来找她,让她重新回博物馆上班,毕竟当初她的离职申请是于馆长亲批的。 于馆长长叹了口气:“太可惜了,晚瓷,你是个好苗子,也是个有天赋的文物修复师,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在这一行里大有所为,你现在放弃,太可惜了。” 薄荆舟失踪的事,他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也大概猜出了沈晚瓷放弃自己的梦想转战商场的原因,“如果薄总知道了,肯定不会愿意你这样做。” “我的选择和他无关,”沈晚瓷不想让薄荆舟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包袱,她抬头:“于馆长,我能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会突然来劝我回博物馆工作吗?” 她离职已经三个月了,要劝早都劝了。 第429章 儿女双全 第429章儿女双全 陆氏集团。 陆宴迟闭着眼睛,一只手摁着太阳穴,眉头紧蹙,明显是不太舒服。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脚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听到动静,陆宴迟揉太阳穴的手顿了顿,随后缓缓睁开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你怎么来了?” 神色虽然冷淡,但眉眼间尽是对来人的宠溺。 “听说唐祈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腿,我怕没人看着你,你又瞎折腾自己的身体了,”纪思远见他压着太阳穴,“是不是头又疼了?” 纪思远长相清秀英俊,身材偏瘦,皮肤特别白,像常年没见阳光似的白,眉眼间带着二十几岁的男人该有的朝气,简而言之就是,连眼睛里都透着光。 “没有,就是看了一上午的文件,有点累,”陆宴迟放下手,活动了一下脖颈。 纪思远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药盒,倒了两粒递到陆宴迟面前:“哥,听吴医生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去他那儿了,最近好点了吗?。” “头没怎么痛了,公司事又多,实在抽不开身,”陆宴迟看了眼纪思远掌心里托着的药丸,垂下的眼睫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暗光:“我刚刚才吃过药,先放回去吧。” “你要是早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也不会一听到唐祈住院,就担心得立马飞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把瓶子里的药丸都倒在掌心,数了数:“哥,你骗我,这一瓶药四十颗,每天吃六颗,按照天数来算,你中午吃了的话,应该还剩6颗,但现在还剩八颗。” 他弯下腰,声音压得很轻,“哥,你不能因为怕苦就不吃药,吴医生说了,你一定要好好吃药,不然病好不了,那样,我和爸都会很担心的。” 陆宴迟面色如常,半点看不出撒谎的迹象:“早上太忙了,吃的有些晚,先放着,等会儿吃完午饭再吃。” 纪思远将药放回抽屉:“陆氏只不过是我们对付薄家的一个跳板,没必要这么劳心劳力,总不能借他壳子用一用,还要负责把它发展成个跨国集团吧。” “薄氏是艘大船,哪怕现在薄荆舟不在了,但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陆氏这个跳板要是不结实一点,谁会愿意冒着风险和我们合作?”他看了眼桌上成堆的文件,倦怠道:“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公司底气不足,就算负责人再怎么有能力,别人也不会考虑合作。” 纪思远:“我不懂经商,这一块上还是哥哥比较厉害,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说完,他又看了眼陆宴迟,试探道:“听说你前几天在林老太太的生日宴上见过薄荆舟的前妻了?她看到你这张脸,就没怀疑过什么?” “怀疑了,但我和薄荆舟性格并不相同,多相处几次就认出来了。” 纪思远还想问什么,但见陆宴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便也忍住了。 午饭就在办公室里吃的,助理定的餐,吃完后,纪思远又监督着陆宴迟吃了药,陪着他聊了几句才走。 陆宴迟关心了几句他的近况。 纪思远一走,他就去了洗手间,将藏在舌根处、已经化了一半的药吐进马桶里冲掉了,又漱了个口。 但口腔中弥漫着的那股子让人反胃的苦涩药味还在。 …… 沈晚瓷没在于馆长那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倒也没有失望,下午薄荣轩约了荣世集团的宋总打高尔夫,沈晚瓷得一起去。 最近她为了拓展人脉,参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宴会,对应酬这种事虽然谈不上得心应手,但也不像最初那样社恐了。 这种靠嘴的事,真是为难她一个技术工种了。 从茶馆出来,陈栩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沈晚瓷拉开车门,刚要蹲身坐进去就愣住了:“怎么是你?” 里面坐着的不是薄荣轩,而是聂煜城。男人穿着白色的运动装,这种休闲款的衣服很显年轻,将人衬得十分的阳光朝气。 不等聂煜城开口,陈栩便解释道:“薄董临时有急事要处理,脱不开身,聂少正好在薄氏和薄总谈事,他和宋总之前又有过几次交集,薄董便委托他陪您去一趟。” 既然是薄荣轩的吩咐,沈晚瓷也不好拒绝了:“麻烦你了,煜城。” 聂煜城看着她,眼底神色复杂:“薄叔叔从小看着我长大,这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那晚在悦来春我就说过,我现在能帮到你了,也会尽自己所能护着你。” 他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看向沈晚瓷的眼底盛满了深情,“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帮你,并没有想要用这些来束缚你,更没有想过要你回报。” 陈栩:“……”这段位…… 要是薄总能有这三分之一,不,五分之一绿茶,现在估计都儿女双全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只看到少夫人专注的盯着聂少,没说话,也没拒绝。 不能怪少夫人心志不坚,他如果是女人,他都愿意跟聂少,又绅士又儒雅,脾气好,还懂怜香惜玉,情话一套套的。 他猛的打了下方向盘,车子一晃,成功打破了后排欲语还休的气氛。 高尔夫球场。 他们到的时候宋总也刚好到,他看了眼陪在沈晚瓷身边的聂煜城,暧昧的挑了挑眉,道:“聂少这是准备在薄氏挂个职了?” 聂煜城微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今天薄叔叔临时身体不舒服,不能前来,我和荆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他下落不明,我能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前,在力所及的情况下帮他多看顾一下薄氏。” 宋总笑了笑,并没有说自己信了没,“正好,我今天还约了另一个人,说不定你们会很谈得来。” 第430章 你理智一点 第430章你理智一点 宋总说还请了其他人,但一直到几人进入球场,换好衣服,都没看到有别的人。 沈晚瓷现在对外是孕妇的身份,不能剧烈运动,但她还是换上了运动装:“宋总,前两天发给您的合同,您看还有……” 宋总握着球杆,朝她摆了摆手:“沈小姐,打球的时候不谈工作,好不容易有点空闲的时间,就好好放松放松。” 他看了眼沈晚瓷:“沈小姐不如猜猜,我能不能一杆进洞。” 聂煜城赶在沈晚瓷回话之前先道:“听闻宋总球技了得,曾经还拿过奖,一杆进洞肯定是轻而易举的。”宋总笑着点了点他,都是男人,聂煜城那点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中场休息时,他擦了擦汗,又喝了大半瓶水,才缓缓的开口:“沈小姐,合约我看了,但在占比例上,我觉得不太行。” 他伸手比出个数字:“我出资不变,但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占百分之五的利润。” 沈晚瓷虽然不完全懂商场上的事,但也知道对方这是在落井下石,这个合作她全程参与,薄荣轩给她算过其中的成本,宋总提的这个要求,根本不可能,“宋总,您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多占利润这事可以谈,但您是不是也该相应的增加点投入。” “没关系,我还约了陆总,薄董做不到,我就只能跟陆总谈了。” 聂煜城蹙眉:“宋总……” 刚刚还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的宋总突然起了身,满脸笑容的看向某处:“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陆总,我们刚刚才谈到你呢。” 沈晚瓷看着走过来的陆宴迟,人都要麻了。 虽然知道他处处在和薄氏做对,但她毕竟是个小白,公司里的事不是事事都清楚,能把自己经手的项目搞清楚就已经不错了。 这种时候,她就哀怨自己为什么不是爽文女主,样样精通,行行里都是大佬,就算不是,也能靠天赋闪瞎众人的眼。 她在商场上不止没天赋,还是个倒霉的苦逼,熬秃了头都没成为女强人,还处处遇到陆宴迟。 她这么倒霉,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被雷劈死的。 陈栩看了眼陆宴迟身后跟着的新助理,有些哀怨道:“这个小陆总跟薄总长得太像,看到他身边跟着新人,我总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沈晚瓷一看到陆宴迟,就知道今天的合作悬了,如今听到陈栩的话,心里烦躁:“陈助理,你要理智一点,人有相似货有相同,替身文学要不得。” 见宋总还在和陆宴迟寒暄,陈栩好奇道:“少夫人,你觉得陆总是薄总吗?” 沈晚瓷其实不确定,毕竟真的太像了,就算是双胞胎,也没有这么相似的吧。 但对上陈栩一脸八卦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改口道:“他要是薄荆舟,能把薄氏往死里整?抢生意都抢到面前来了,估计心里都在盘算着把薄氏的logo改成他陆氏的了。” 聂煜城在一旁听了这话,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安抚道:“不会的。” 沈晚瓷正要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宴迟就走了过来:“聂少爷和沈小姐也在?” 他的目光从聂煜城握着沈晚瓷手腕的手上扫过,薄唇抿了抿,“沈小姐现在还怀着孕,聂少爷就算想追求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吧,传出去不怕会落人话柄?” 聂煜城急忙松开手,对沈晚瓷解释道:“晚瓷,我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怕你会因为荆舟的事难过,便想安慰你一下,不知道这举动在陆总看来,会想歪到这种程度。” 陆宴迟:“……” 卧槽。 这莲花精,现在都开始走绿茶的路线了,也不嫌恶心人。 偏偏沈晚瓷心比脑袋都大,居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冲他摇了摇头,道:“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宋总察觉到几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奇道:“陆总认识聂少爷和沈小姐?” 陆宴迟神色冷淡:“之前见过两次,不熟。” 他起身,拿起一旁的球杆去了发球台,宋总起身跟上去:“陆总,合作的事……” “宋总,打球的时候不谈公事。” 宋总:“……” 这是他刚才用来给沈晚瓷下马威的话,如今都还给他了。 要不是确定刚才他说这话的时候陆宴迟并不在现场,和沈晚瓷看上去也没什么交情,不止没交情,好像关系还不太融洽,要不然,他都怀疑陆宴迟这句是有意戳他心窝子,来给沈晚瓷报仇的。 气氛尴尬了足足有半分多钟,宋总见没人说话,干笑了两声,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陆总说的是,休闲的时候就该好好放松,不谈公事,来,打球。” 陆宴迟垂下手,球杆杵在地上:“宋总,合同带来了吗?” 宋总:“??” 不是说打球吗? 见陆宴迟还在盯着他,他反应过来,忙道:“带来了,我……” 陆宴迟打断他的话,直起身,重新握紧球杆,“早就听闻宋总球技了得,今天一定得讨教讨教。” 他一挥球杆,白色的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的落入了球洞中。 休息区,聂煜城满眼复杂的盯着陆宴迟的背影,球台离得不远,他和宋总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了几人的耳中。 这么明显的针对,若说不是刻意而为,谁相信,谁诚心谈生意是这副态度。 第431章 薄荆舟,你想干嘛 第431章薄荆舟,你想干嘛 宋总年纪大了,刚才又和聂煜城打过一轮,如今两条手臂酸得都抬不起来了,在连续失误了两个球之后,就站在了一旁看陆宴迟打球。 之前还觉得刚才那个球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如今越看越吃惊,真心夸赞道:“陆总这球技可真是了得,除了那些职业的,我也就只看……” 他顿了顿,笑道:“陆总有这么好的球技了。” 陆宴迟:“不是我球技好,是宋总的技术还需要多练练。” 宋总:“……” 这简直比直接的嘲讽还来的打脸。卧槽。 这小陆总的情商,是被狗啃了吧,怎么参差不齐的?之前就听闻陆总毒舌,但没听说他情商这么低啊,他现在总算懂直男怎么这么招女人讨厌了。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甩手走人。 沈晚瓷看了眼宋总的表情,知道今天有陆宴迟在,合约是谈不了了,而且对方摆明了是想利用两家公司相争,降低预算。 她起身,垂下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的失望。 陆宴迟不是薄荆舟,如果他是,他不会抢薄氏的单子,更不会处处与薄氏做对。 “煜城,我们先走吧。” 她声音很低,哑得厉害,是希望被打碎后的万念俱灰。 聂煜城看着她单薄落寞的背影,轻声道:“我去换个衣服,你去休息室先坐一会儿,吃点东西。” 陆宴迟挥出去的球杆打了个空,他随手将其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宋总,失陪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这家高尔夫球场是会员制,都是办年卡的,处处透着的都是精致豪奢,连洗手间都不例外。 地面光可鉴人,盥洗池的台面和镜子也是干爽透亮,旁边薰着祛味的熏香。 陆宴迟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目光落在镜子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有点心不在焉。 “薄荆舟,你到底想干嘛?”聂煜城就站在他旁边的洗手台,“薄氏前段时间因为你的失踪元气大伤,叔叔又久不在京都的商圈,丢了不少合作,薄氏股票大跌,如今已经是在勉力维持,难不成你真想看着薄氏破产?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的处处紧逼,伯父和晚瓷现在被逼着处处应酬,处处看人脸色?”他指着洗手间的门,温润如玉的脸上全是冷意:“就宋氏这样的公司,如今也敢……” “聂少爷,”陆宴迟将用过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出声打断了他:“我是陆宴迟,聂少爷下次别叫错了,而且薄家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总不能就因为我和薄总长得像,就要替他照顾一家老小吧?” 他神态淡漠,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里面的冷光又冷又锋利:“还有,聂少爷既然在追求沈小姐,是不是该有点男人的模样?你也说了,连宋氏这样的公司如今都敢骑在她肩膀上拉屎,你作为一个追求者,哪怕你的血性不足以支撑你学老祖宗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至少吭个声,不然显得你还没有那条看门的狗有用,它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被欺负时,还知道叫两声。” 聂煜城:“……” 薄荆舟以前是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说出这种粗俗的话的,他怀疑他失踪的这三个月,是不是被拐去挖黑煤了,修养都给挖没了。 “你口中的那条狗,是你吗?” 陆宴迟皱眉,一脸嫌弃:“你好歹是个富家少爷,注意点修养。” 聂煜城差点没被他给气出个好歹,谁先不注意修养的?先是冷嘲热讽说他茶,现在还讽刺他连狗都不如。 他盯着陆宴迟辨不清情绪的面容,深吸了一口气:“你遇上什么事了?我和忱晔帮你一起解决。” 他喜欢沈晚瓷,但绝对不会想着薄荆舟去死,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哪怕如今有嫌隙,但也只是嘴上斗一斗,最多动个手。 即便知道如果没有薄荆舟,晚瓷或许终有一天会重新接受自己,但他也从没动过想要薄荆舟永远回不来的心思,一分一毫都没有。 陆宴迟的薄唇勾出轻而薄的笑意,深不见底的眼眸浮动着深沉隐晦的暗光:“聂少爷,你认错人了。” 聂煜城冷笑,不再跟他废话:“你要当陆宴迟,就把你的这层皮给披好了,别有事没事在晚瓷面前晃,凭白惹她伤心。” 他简直恨不得将这男人的脑袋摁马桶里。 说完,便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正好看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沈晚瓷。 聂煜城说来换衣服,但久没回去,她在休息间等的有些无聊了,便过来寻他。 “不是让你在休息间吃点东西吗?怎么过来了?” 沈晚瓷:“你这么久还没好,来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两人朝着球场的接待大厅走去。 下一秒,沈晚瓷的肩膀就是一沉,身子微偏,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是聂煜城揽住了她。 “煜城……” 她一愣,忙侧着身子想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但被聂煜城强行按住了:“别动。” 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举动,哪怕平时说个话,只要看到沈晚瓷稍微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抗拒,便会立刻打住。所以她在推拒不开时,第一反应不是聂煜城在趁机占她便宜,而是有什么突发事情。 沈晚瓷压着声音问:“怎么了?” 聂煜城:“你不是想试探陆宴迟是不是荆舟吗?如果他是,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煜城,谢谢,”沈晚瓷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下来,和他拉开了距离:“但不用了。” 如果陆宴迟不是薄荆舟,如果薄荆舟真的没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难过。所以在没有十分确定他的身份之前,她不会用这种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方式去试探他。 但他们已经转弯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陆宴迟没看到沈晚瓷推开聂煜城手的这一幕,只看到了她靠在聂煜城怀里离开的一幕。 他眯着狭长的眼眸,目送着他们姿态亲密的离开。 第432章 孩子累没了 第432章孩子累没了 沈晚瓷去跟宋总告辞,刚才还有意晾着她的中年男人这会儿笑容和善,态度热情:“沈小姐不急,现在已经四点半了,我已经让秘书定好了餐,正好谈谈合作的事。” 宋总都这样说了,沈晚瓷也不好拒绝。 “那等陆总出来,我们就走。” 沈晚瓷:“……” 宋总定的是中餐,离球场不远,是家平时需要预约才能吃到的私厨。 沈晚瓷一行人走在最后,进到包间时,就只剩下陆宴迟身侧还有三个位置了。 聂煜城刚走到陆宴迟身侧准备坐下,原本盯着手机在看的男人就缓缓抬起了头,唇角噙着冷笑:“聂少爷今天是以陪同的身份来的吧,你坐这里,合适吗?” 他虽然是坐着的,但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场却很是咄咄逼人。 聂煜城:“……” 这是陈年老酸菜成了精吧。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见此情景,陈栩忙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陆宴迟,又看了眼聂煜城:“我是薄氏的人,我坐这里应该适合吧。” 这个陆总一看就是对他们家少夫人居心不良,如果是正经追求也就罢了,但他一边抢薄氏的生意,一边打他们少夫人的主意,谁知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不能让他得逞。 陆宴迟眉眼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头跟宋总聊天去了。 陈栩丝毫没觉得自己做了显眼包,这会儿正为了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呢,但随后又难受了起来,如果薄总还在,就自己刚才的表现,肯定够格加工资。 沈晚瓷在他身侧坐下,聂煜城坐她旁边。 宋总对服务员道:“先一人来两只大闸蟹,这个时节的螃蟹是最肥的,这家店用的都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沈小姐等会儿好好尝尝。” 陆宴迟:“她不吃螃蟹。” 聂煜城:“她不吃螃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晚瓷心脏一悸,仿佛窒息一般,捏着菜单的手猛的收紧,她豁然扭头,一双眼睛紧盯着陆宴迟,她不爱吃螃蟹的事很少有人知道,毕竟是季节性的东西,不是经常在一起吃饭的人不会注意到这些。 就连薄荆舟知道她不爱吃螃蟹,都是聂煜城告诉他的,和她不相熟的陆宴迟怎么会知道?被众人看着的陆宴迟神态如常,他甚至还点了道菜,才道:“宋总,沈小姐是孕妇,螃蟹性凉,吃了容易流产。” 宋总恍然大悟:“是我考虑不周,那给沈小姐先来碗海鲜粥垫垫胃,这家的菜都是现做,所以出餐比较慢。” 沈晚瓷收回了视线,垂下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失望。 不是他。 聂煜城点了几样菜,都是沈晚瓷爱吃的,又适合孕妇吃的,他一边给她盛粥,一边嘱咐:“多吃点,你现在一个人吃,要管两个人的营养,你太瘦了。” 陆宴迟:“……聂少爷以后结了婚,肯定是个好丈夫,这么体贴入微,面面俱到,连我这儿都感觉到了暖意。” 陈栩:“……”这话分明是在讽刺聂少爷是到处送温暖的中央空调。 就这明嘲暗讽,毒舌得恨不得让人钻回娘胎里重新来过的水平,和他家薄总简直一模一样。 他扭头,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薄总?” 陆宴迟声线凉凉的:“陈助理好像眼神不太好,需要配副眼镜吗?陆氏旗下正好有相关产业。” 聂煜城看着陈栩吃瘪,自己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瞬间松了,他迎着陈栩的目光:“我对旁人并不是如此,只是我在追求沈小姐,对自己喜欢的人,肯定就上心一些,抱歉,碍着陆总的眼了。” 沈晚瓷正在想自己假孕这事怎么收场,本来只是为了稳住薄氏那些股东,没想到现在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别人也还好,但聂煜城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个孕妇来照顾了,今天在车上,她还看到他在用手机查看孕妇有哪些需要忌口。 他越对她好,她就越是愧疚。 如今听到这话,直接呛住了。 聂煜城伸手轻轻的给她拍背,“慢点吃,还有。” 陆宴迟:“……”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骨节凸起发白,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聂煜城察觉到了,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陆宴迟哼了一声,转开了目光。 这餐饭吃的其他人后背都绷直了,气氛也异常的紧绷,本来是要谈公事的,但宋总这会儿没心情,也就没有提,只在心里感慨,这陆总和聂少爷的口味可真重,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不选,居然都喜欢孕妇。吃完饭,几人分道扬镳。 沈晚瓷给薄荣轩打电话:“爸,和宋氏的合作,可能谈不成。” 她将事情说了一遍,薄荣轩此刻已经休息了,他今天在公司差点晕倒,被勒令回家休息,八点钟不到就被江雅竹按上了床。 听到沈晚瓷的话,他本来想多说几句,但对上一旁妻子怒火中烧的眼睛,只好道:“顺其自然吧,实在不行也不强求,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刚挂断电话,江雅竹就生气的冲他吼道:“晚瓷现在还怀着身孕,你就让她整天去应酬,那种场合那种环境,那些人抽烟喝酒没个顾忌,熬到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以后伤了身体怎么办?还有我们的孙子……” 见她越说越激动,薄荣轩急忙给她顺气:“你先别激动,我问你,你是担心晚瓷,还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本来是想等她从荆舟的事情中缓过来后,再慢慢和她说晚瓷没怀孕这事的,但一忙起来就没顾得上,现在看她这么紧张孩子,知道再拖下去只会愈发麻烦。 江雅竹翻了个白眼:“你说的什么屁话?当然是两个都担心了。” 薄荣轩:“那如果孩子和晚瓷只能选一个呢?” 江雅竹看着他,心里’咯噔’一声,眼睛逐渐睁大:“你是不是……是不是给晚瓷安排了太多工作,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累没了?” 第433章 我看一看 第433章我看一看 薄荣轩见她脸色都变了,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掉没掉,但是……” 他咬了咬牙,一鼓作气道:“但是也没有,晚瓷她没有怀孕,只是那时候你情况不太好,不吃不喝的,我们都担心你,正好你又误会了……” 他语速很快,生怕慢了一步,江雅竹就厥过去了,即便是这样,他也一刻不错眼的盯着她,手在她身后虚扶着。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江雅竹也懂了,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哭丧着脸道:“所以我孙子没了?” 薄荣轩纠正道:“不是孙子没了,是没有孙子。”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严格来说……” 不是一个意思。 江雅竹蹬着他,眼睛里全是明晃晃的威胁:你敢跟我抬杠试试。 薄荣轩将自己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揽着她哄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 翌日。 沈晚瓷刚起来就接到了陈栩的电话,他在那头语气急促的道:“少夫人,您看今早的财经新闻了吗?” “没有,”她一边说一边点开手机新闻app,“出什么事了?” 被他的情绪带动,沈晚瓷的神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现在的薄氏暂时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宋总,就是昨天跟我们谈合作的宋氏,出事了,被媒体曝光出来生产的东西有严重的质量问题,今早人已经被技术监督部门的人带走了,”他在那头松了口气:“这合同幸好还没签。” 薄氏本来就风雨飘摇,如果再添一笔不好的传闻,就更岌岌可危了。 沈晚瓷想到了昨天陆宴迟的态度,他虽然是来和薄氏抢生意的,但似乎也并不热衷这个合作,从打球到吃饭,他一次也没提过合作的事,就连宋总提到,他也是避重就轻,而今天宋总就爆雷了:“陆氏和他们签约了吗?” 从宋总的态度来看,不难猜出他的倾向。 “应该还没有,昨晚吃完饭就散场了,而且陆总身边只带了个看上去像新手的助理,就算要签约,也得有律师在场,宋氏今天一大早就被曝了,就算要签,也还来不及签。”沈晚瓷:“恩,我今天晚点去公司,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洗漱完,她就急匆匆的下了楼,驱车去了陆氏。 毫无意外的,她被前台拦了下来,“沈小姐,您不能进去。” 沈晚瓷:“你认识我?” “……”前台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重复道:“沈小姐,您不进去。” 她就来过陆氏一次,虽然她是长得挺漂亮,但也没有特色到别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程度,这大厅里每天人来人往,这人到现在都还能在人群中精准的认出她,只有一种可能:“我上你们陆氏的黑名单了?” 前台干笑了两声:“陆总说他不见您。” 沈晚瓷没有为难她:“那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我有急事要找他谈,如果他不见我,我就在大厅里一直等。” 直接给陆宴迟打电话,前台还没这个权限,但能打给总裁办助理,她在陆氏上了这么久的班,沈晚瓷是唯一一个上黑名单的,肯定很特殊。 几分钟后,她道:“沈小姐,陆总请您上去。” 和薄氏相比,陆氏既不气派,也不奢华,就是普通的办公楼,电梯就是原装设置,单调的金属内壁,啥造型都没有。 陆宴迟的办公室在走廊中间,助理领着她过去后就离开了。 沈晚瓷看着办公桌后、正低着头看文件的男人,心里复杂极了,宋氏的事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 “沈小姐,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你也不要一直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陆宴迟头也没抬,“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她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早知道宋氏出了问题,昨天的事……” 陆宴迟翻页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有些不耐烦:“你想说我是故意的,为的就是避免你上当受骗?” 他嗤笑,眉眼间净是嘲讽:“沈小姐,你一向这么会脑补吗?我说了,我是陆宴迟,不是薄荆舟。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对死者不敬,但是也请你认清现实,听说薄总是在海里出的事,就算再牛逼的人,在水里也存活不了多久,何况你这都三个月了,跑的快的话,都又投了一次胎了,万一运气不好,可能都好几次了。” 陆宴迟身上有种薄荆舟没有的邪肆,是那种不正经的痞气。 沈晚瓷:“我比较相信亲眼所见,不然总归有点遗憾,见到了,就死心了。” “所以呢?”陆宴迟并没有理解她这句话里潜藏的意思,“难不成你要让我去和薄董做个亲子鉴定不成?”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后来觉得以陆总现如今的人脉,我就算是提供了样本,拿到的可能也不是真的结果,”沈晚瓷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你这办公室里有监控吗?” “没有,你准备揽下这笔生意?那抱歉了,陆氏旗下也有相关产业,就不麻烦……”陆宴迟的声音猛的一停,随后跟触电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沈晚瓷,你干嘛?” 他虽然知道沈晚瓷一直想让他脱裤子,但没想到她会直接自己上手,慌乱中,他只能凭本能一把按住了她已经落在了他皮带金属扣上的手,阴沉着脸警告道:“请自重。” 这话的语气极重,如果换成别的对他另有所图的女人,怕是早就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再继续了。 但沈晚瓷对他没有非分之想,所以完全没有羞耻的感觉:“荆舟腿上有道疤,既然陆总不是他,那便让我看一看,如果没有,那便证明我想错了……” “如果证明你想错了,你会如何?”他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了聂煜城低声嘱咐她多吃些的画面,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忘掉他,开始一段新感情?” 第434章 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 第434章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 沈晚瓷仰着下颌,眼底映着头顶的光,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我就把你说他死了的那些话都骂回来。” 陆宴迟:“……” 他的唇微微勾了下,但又很快垂下了,“这么喜欢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外人没有关系。” “但听说你和薄总到现在都还是离婚的状态,既然喜欢,怎么没见你们复婚呢?” 沈晚瓷朝着他扬了扬下颌:“你把裤子脱了,我就告诉你。” 她说话时的态度严肃认真的像是大学时候查资料写论文,这么暧昧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旖旎全无,半点勾不动人心里的欲望。 陆宴迟:“你觉得如果薄总还活着,会扔下你和孩子不管?” 他朝着沈晚瓷走了一步,另一只手摸在她的肚子上,“或者说,我就是薄荆舟,我用陆宴迟的身份出现,又有什么好处?” 沈晚瓷这次感觉到了,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还轻轻抚摸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别的。 但面前这人现在还是陆宴迟的身份,在他的手掌贴上来时,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触碰,但忘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还被他按着,退得太急,没收住脚,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 陆宴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将人拉回到怀里,沈晚瓷的鼻梁撞在他的肩上,痛得捂住鼻子闷哼了一声:“唔。”“怎么样?有没有事?”他声音急促,带着克制不住的慌乱,想要将沈晚瓷推开,看一看她有没有受伤,但又怕自己的动作反而把她弄伤了,所以便僵着身体没动。 沈晚瓷贴着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愈渐急促的心跳声。 见她不吭声,陆宴迟急忙扶着她的肩将人推开了寸许,眉头纠成了一团:“沈晚瓷,说话,哪里撞疼了?”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再听到从对方唇间溢出的陌生声音,沈晚瓷的眼睛一下就酸了,“荆舟。” 陆宴迟看着她,呼吸加重,眼神遽然变化,像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滚,但又被他死死的压抑在了瞳孔深处。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沈晚瓷的手再次覆上了他的皮带扣。但金属的皮带扣并不是那么好解的,陆宴迟又不配合,沈晚瓷试了几次也才将别在袢带上的那一节皮带抽出来。 陆宴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钳制住她,只能躲,躲还怕她动作太急伤到自己,所以颇为狼狈。 而且,他有反应了。 男人侧过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沉着脸道:“沈小姐,薄总知道你有这种随便扒别人裤子的特殊……” 话刚说到一半,两人就都停住了,拉扯间,他扎在裤子里的衣摆被掀了起来,露出了三分之一的腹部肌肤。 但仅仅是这三分之一,也让沈晚瓷足够震惊了:“你这……怎么回事?” 她想将陆宴迟的衣服撩起来一点,但还没等她有动作,攥在手里的布料就被扯了回去。 男人将衣摆重新扎好,冷着脸道:“沈小姐这下相信我不是薄总了吧?” 陆宴迟身上都是伤,有深有浅,有些已经愈合了,有些疤还没掉,乍眼一看,很是触目惊心。 沈晚瓷:“你……” 办公室门被人推开,纪思远走进来,清俊的脸上惊讶了一瞬,随即勾出一抹笑:“哥,这是嫂子吗?” 陆宴迟走回办公桌前,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书桌:“这位是薄氏集团的沈小姐,她来谈合作的事,你怎么来之前也不打通电话?吃饭了吗?” 沈晚瓷从来没见过薄荆舟对谁这样宠溺的说过话,这种不加掩饰的、外放的情感,从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以至于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宠溺的陆宴迟,她只感觉到陌生,连带着那熟悉的面容都变得异常的陌生:“他是你……弟弟?你不是陆家最小的儿子吗?”纪思远冲着她微微一笑:“沈小姐您好,我叫纪思远,我跟陆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我父母都不在了,所以陆哥回京都的时候就把我一并带了回来。” 沈晚瓷看着他,微微点了下头,她虽然还不死心,想要看陆宴迟的腿,但有外人在场,也不方便多问,“陆总,我先走了。” 纪思远:“沈小姐,我送你吧。”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拒绝,陆宴迟就开了口:“我让助理定了你喜欢吃的甜点,吃完再走。” 助理正好送咖啡进来,陆宴迟吩咐道:“送沈小姐下去。” 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纪思远也就没有再坚持,眸底光影一转:“谢谢哥。” 沈晚瓷其实想从纪思远口中探听点陆宴迟以前的事,但陆宴迟似乎并不想他们单独接触,她有点失望。办公室的门关上。 纪思远看着又重新坐回椅上翻看文件的陆宴迟,有些不太高兴的道:“哥,你在乎她?” “没有。” “你撒谎,你不让我送她,不就是怕我对她做什么吗?” 陆宴迟抬头:“要是让你送她,你打算做什么?” 颇有些无奈的语气,像是熊家长在看自己家的熊孩子,只是好奇,没有责备的意思。 纪思远眼睛亮亮的,邀功似的问他:“我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好不好?唐祈说安全通道的监控坏了,别人不会知道是我做的。” 陆宴迟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文件上:“已经修好了,思远,她只是个女人,还是个孕妇……” “那又怎样?她是薄家的媳妇,肚子里还怀着薄家的孩子,”纪思远情绪有点激动,“哥,你忘记薄家是怎么对你的了?我和爸当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出来,你不能心软。” 他的手握住陆宴迟的肩膀,循循善诱:“薄家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伪善的很,你别被他们骗了,沈晚瓷说不定就是他们给你设的美人计。” 陆宴迟眼底有冷光浮现:“我没忘,我对沈晚瓷也不感兴趣,只是想通过她探薄家的底,她现在在薄氏上班,又比较蠢,是枚很好的棋子,薄氏没倒之前,你暂时别动她。对了,爸什么时候能从国外回来?” 第435章 钢铁也能化成绕指柔 第435章钢铁也能化成绕指柔 纪思远看着他,陆宴迟正在看文件,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对方微长的刘海:“他说,等薄氏宣布破产那天,他就回来给你庆功。” 陆宴迟翻了一页:“爸这次去的地方很偏?怎么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恩,”纪思远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后从抽屉里摸出药瓶:“哥,你吃药了吗?” “吃了。” 纪思远这次没检查,直接就将药瓶扔回了抽屉,正好秘书带着甜点进来,他就去吃东西了。 蛋糕入口的那一瞬间,他满足的眉眼都眯了起来,像只尝到了绝世美味的小狐狸。 在这过程中,陆宴迟一直很忙,不是看文件就是开会,或者打电话,纪思远托着腮,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纪思远没坐多久就起身离开了,他一走,陆宴迟就扔了手里的文件,抬手捏住了眉心。 脑子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个电钻,‘嗡嗡’的响声中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无数的画面和声音纷沓而来。 嘈杂、混乱,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还不行?” “意志力太坚定了,而且完全不配合,要想达成你要的结果,得再磨一磨。” “那就让下面的人继续折磨吧,就算是钢铁,我也能给他化成绕指柔。” 薄荆舟咬着牙,后背微微弓着,衬衫的衣摆扎在裤腰中,随着这个动作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臀,从后背到腰线,再到臀部,紧绷的肌肉线条清晰的展露出来。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但他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却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子剧痛。 …… 沈晚瓷将车停在薄氏楼下的停车场,浑身泄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烦死了。 陆宴迟那鬼东西到底是不是薄荆舟啊? 早知道当初就把他扒光了,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看个清楚,哪里有颗痣都清楚的记在脑子里,也好过现在除了那个疤之外,就两眼一抹黑了。 不过疤和痣这种东西,都是能去的,或者量个长度? 沈晚瓷胡思乱想之际,车窗上突然传来了几声‘砰砰’的敲击声。 她坐直身体,扭头看向窗外,等看清外面的人是谁,沈晚瓷急忙降下车窗,“煜城?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跟伯父谈点事,刚下来就看见你的车驶过来,我给你招手了,但你没看到我。” “抱歉,我可能去找空车位了,没注意。” 看她一脸恍惚,聂煜城将手里拎着的奶茶从半开的窗户递进去:“还在想陆总是不是荆舟?” “恩,顾忱晔回国了吗?” 聂煜城一听便懂她的意思:“你想让忱晔去认认?”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聂煜城默了几秒,“晚瓷,陆总是不是荆舟,就这么重要吗?如果他是,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等他处理完,自然会回来,如果他不是,那就更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去验证了。”沈晚瓷:“不管是不是,总想要个确切的结果。” 聂煜城点头:“好。” “??”沈晚瓷疑惑:“好什么?” “我陪你一起验证。” “煜城,你不用……” 聂煜城打断她的话,“晚瓷,追求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权利让我放弃,就像我从不让你放弃等他一样,我会把这个孩子视若亲生。” “……” “上去吧,你怀着孩子,停车场空气不流通,对孕妇不好。” 大概是怕从沈晚瓷口中听到拒绝的话,他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留下憋了满肚子话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沈晚瓷还坐在车里。 她上了楼,刚一出电梯就看到陈栩拿着手机在骂骂咧咧,声音很小,沈晚瓷走到他身后才听清他在骂人,“我艹,这人有病吧?” “谁有病?” 陈栩吓了一跳,猛的转过身,看到站在身后的沈晚瓷,松了口气似的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少夫人,这不知道是哪个打广告的神经病给我发的孕妇注意事项,写的还挺全,吃穿住行都囊括了。他这是不是在鄙视我到现在还是个单身狗?我连老婆都没有,哪用得着什么孕妇注意事情。” “……谁发的?” “不知道啊,广告号,估计是哪家孕婴店开业吧,不然谁会发这个。” 沈晚瓷看了眼发件的号码,果真是个广告号,她便没有放在心上了:“说不定你桃花运快来了,这是老天在给你提醒呢。” 陈栩:“我看这写的像那么回事,而且挺全的,我给您转一份。” 沈晚瓷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啊,好。” 她摸了摸肚子,难道要一直瞒下去? 现在天冷了,等显怀的时候塞个枕头别人也看不出来,但以后生的时候呢?总不能抱养一个回来吧。 薄荣轩说等她在薄氏站稳脚跟后再解释这事,就说是假性怀孕,看着面前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她觉得悬了。 本来以为陈栩收到的那条孕妇注意事项是某个店搞活动发的,但下班回家后,沈晚瓷发现她家门口站了不少人,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上还穿着某孕婴店的工装。 见到她,连忙笑着迎上来:“请问是住在1103这户的沈晚瓷,沈小姐吗?” “我是,你们这是?”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有位先生在我们店里买的东西,收件地址填的是这里,说是给您的。” “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沈晚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宴迟,因为他那张和薄荆舟酷似的脸。 “没说,他只留了您的信息,让我们送货来这里,个子大概有一米八几一米九,很帅,笑起来可温柔了,选的也是超仔细,每一样都仔细询问。” 店里的员工都被他问烦了,要不是看他买的多,都想赶人了。 一听到’温柔’这个形容词,沈晚瓷立刻就排除了陆宴迟,她认识的人里只有煜城是这个类型,再联想到他今天说的话,不难猜出这堆东西是谁买的。 她拨通了聂煜城的电话:“煜城,东西是你让人送的?”(我出去吃个饭,小朋友生日,第三更会晚点,大家可以明早来刷。) 第436章 绿帽男 第436章绿帽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聂煜城温润带笑的声音:“恩,东西喜欢吗?” 沈晚瓷看着那大包小包的孕妇用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煜城,这些孕妇的东西,我用不上,你退了吧。” “再过段时间就能用上了,你现在在薄氏上班,工作比较累,也没时间去挑这些,”聂煜城似乎在忙,时不时有纸业翻动的声音传来:“东西买了也不好退,你留着吧,反正以后也是要买的,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过几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我选了几套衣服,不太拿得准穿哪套,你帮我挑一下。” “煜城,我没怀孕,所以这些真用不上。”假孕这事只不过是为了堵住薄氏那些心怀不轨的老油条,煜城不是,所以也没必要瞒着。 聂煜城:“你没……” 隔着听筒都能听出他的惊讶。 沈晚瓷接过他未尽的话:“恩,没怀孕,荆舟失踪后,薄氏的人各有心思,爸就对外宣称我怀孕了,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聂煜城虽然才进聂氏一年不到,但商场上的事他从小耳濡目染,沈晚瓷虽然没细说,但他也立刻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那些人想要趁着荆舟不在,把权利攥在自己手中,自然会极力反对沈晚瓷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东西不能退,你先收着吧,别人大包小包的拎过来,总不能再让别人拎回去吧,我等会儿过来拿,捐去贫困山区给那些需要的人。” 东西是聂煜城买的,他既然这么说了,沈晚瓷也就只能暂时先收下了。在走廊时就觉得多,她还以为是因为空间小,造成的视觉效果,搬进家里才发现是真的多,四十几平方的客厅堆了一大半,衣服、鞋子、内衣裤、奶粉、叶酸、解压玩具……应有尽有。 这要不是怀的哪吒,还真是用不完。 聂煜城来的挺快,应该是挂断电话就往这边走了,看到满屋子的孕妇用品,他愣了一下,随后唇角上扬,勾出了一抹笑:“那我让人搬走处理了?” “恩,谢谢你。”虽然东西没收,但人家一份心意,沈晚瓷还是礼貌的道了谢,言辞间还有些说了谎后的尴尬。 “不用谢我。”这句倒是诚心的,“那我让人把东西拿下去了?” “好。” 沈晚瓷说着就要弯腰去帮忙拿东西,被聂煜城制止了,“让助理拿下去就行了,你忙了一天,休息吧。” 聂煜城来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东西,只带了一个人,跑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拿完。 看着除驾驶室外,其他地方都被堆得满满当当的车子,以及马路上剩的那一大堆,聂煜城顺手拍了几张照片。 …… 之后几天,沈晚瓷都没再见过陆宴迟,自上次他表明态度后,薄荣轩也就没有再试图拉近两方的关系。 沈晚瓷今天终于得了空,约了秦悦织出来晒太阳。 露天的咖啡馆里,秦悦织一脸生无可恋,双手捧着杯子,上半身靠在玻璃桌上。 之前相亲遇到了两个奇葩,她妈消停了一段时间,也不逼她结婚了,这几天听她小姐妹吹自己有个侄子多好多好,就又开始动摇了。这不,今天就自作主张的给她约上了,幸好秦悦织跑的快,被她妈好一通骂。 秦悦织:“陆宴迟的裤子你扒成功了吗?” “没有,”沈晚瓷有点头疼,“只要我一有动作,他就跟防强奸犯似的防着我。” “你这什么进度,”秦悦织想了想:“你怎么扒的啊?总不可能生扒吧?” 沈晚瓷疑惑:“那能怎么扒?” “……” “你哄他喝酒啊,”秦悦织像个经验老道的女海王,“酒后乱性,你把他给灌醉了,还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晚瓷嗤牙:“……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书?” “我看的口味都比较重,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什么是不能一炮泯恩仇的,如果不行,那就来两次,”她跟个大姐大似的摆了摆手:“不适合你们这种谈柏拉图恋爱的小纯情。” “……”沈晚瓷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觉得伯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你真的可以结婚了,不然我怕你看多了憋出点毛病,伯母今天不是给你约了个她小姐妹的侄子吗?其实可以见见。” 秦悦织摇头:“听我妈说之前有个前女友,那前女友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深情不悔的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去年前女友结婚才幡然醒悟,不过醒悟的有点晚,居然送了前女友一台四五十万的车,如今专心搞起了事业,听说成就还不小,是个律师。” “早知道我就问问我妈他叫什么名字,改天问下霍霆东,认不认识这位大冤种兄弟。” 这套路…… 怎么那么像之前秦悦织看过的一本小说,当时她看得可激动,可起劲了。“你前段时间热衷于绿帽文的时候,不是还哭唧唧的说男主好可怜,你要穿书拯救他,和他一起打脸前女友,走上人生巅峰吗?” “我现在喜欢上了甜宠文,男主必须清白干净,别说暧昧的女人,就连养的狗都必须只能是公的,现在想想要真有这么个浓墨重彩的前女友,我打她的脸干嘛呀,我‘啪啪’给我自己两耳光,眼瞎吧。” 沈晚瓷:“……” 可真是将善变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要是没前女友,也没养过狗,你就嫁了?” 这话不是沈晚瓷问的,声音是从她身后传来的,还有点耳熟。 秦悦织一愣,条件反射的扭头看过去,顺口道:“谁啊。” 男人、一副严谨冷肃的模样,西装革履,衬衫的扣子扣到顶,还打着正装的领带。 可不就是——霍霆东。 她怀疑这人是不是给她装了定位器,要不然怎么走哪都能碰上,这要次次都抹脖子,她现在都能把自己切成只斑马了。 霍霆东神色淡淡,甚至还朝着沈晚瓷礼貌的颔了颔首:“抱歉,我就是你口中那个大冤种兄弟。” 第437章 前戏时间短 第437章前戏时间短 秦悦织:“……” 这可真是放屁打了脚后跟,倒邪霉。 她尴尬的捧起杯子喝水,就听霍霆东道:“我没前女友,没被戴过绿帽子,更没给谁陪嫁过车子,也没养过狗。” 这话要是换成别的男人说,秦悦织可能不信,但是从霍霆东嘴里说出来,那就肯定是真的。 因为霍霆东这狗德行就不像是能找到女朋友的,谁受得了自家男朋友整天神出鬼没的。≈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噗。” 秦悦织没忍住,刚喝的那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水珠沿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滚落下来,一滴滴落在椅子的靠背上,秦悦织一边伸长脖子,用手接着从下颌滴落的水,一边伸手想帮霍霆东擦脸上的水珠,伸到一半又反应过来用手擦不干,得拿纸巾,又慌忙转身去拿纸。 沈晚瓷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转身。 秦悦织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憋住,你下次开玩笑的时候能不能先来点前戏,不要直接就进主题,受不住。” 霍霆东:“什么样的前戏你比较容易接受?” “就给我点眼神交流,让我心里有个底。”秦悦织现在是在努力的没话找话,希望能将霍霆东的心思引到别处去,不要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她喷了他一脸水的事情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话有哪里不对。主要是霍霆东太正经了。 沈晚瓷这个吃瓜群众在一旁听得直咂舌,好好的一段话,非要说的这么……激情四溢? 霍霆东:“下次我尽量把前戏时间拉长一点。” 沈晚瓷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噌亮噌亮的,她干咳一声:“那个,我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秦悦织这会儿屁股跟坐在炭火上似的,她看了眼霍霆东,见他没有要追究自己刚才行为的意思,试探性的指了指门外:“那我……也先走了?” “伯母让我来和你相亲,我如实回?” 她心里咯噔一下:“回什么?” “就回秦小姐嫌我前戏做的不够好,时间不够长,所以看不上我,秦小姐喜欢那种埋头苦干,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的……”秦悦织猛的起身,一把就捂住了霍霆东的嘴,凶巴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闭嘴,周围还有人呢?你好歹是个律师,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霍霆东真要这么跟她妈说,她妈能把她给劈了,连着那些狗血小说一起扔到乡下灶里去烧了。 还有,她妈不是跟她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绿帽哥吗?怎么变成了霍霆东? 沈晚瓷这会儿已经出了咖啡厅,聂煜城给她打了电话,她的手机不小心开成了静音,没听到,又给她发了信息:「东西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捐赠出去了。」 不止捐了,还发了一条朋友圈,不过没提沈晚瓷的名字,有几张还是怼着包装袋上的logo拍的。 捐的时候现场恰好有记者,他破天荒的接受了一下采访。沈晚瓷回道:「谢谢。」 刚发出去就接到了陈栩的电话:“少夫人,陆总的助理打电话来说陆总想约您晚上吃饭,商量一下大后天竞标的事,听他的意思,大概率是想两家一起合作,我现在来接您。” 沈晚瓷看了眼腕表,“不用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们在那里会合。” 挂断电话没两分钟,陈栩就将定位发了过来,离得不太远,沈晚瓷看时间还早,就去商场买了支钢笔,准备送给聂煜城作回礼。 东西她虽然没收,但那钱也没能退,而且这个乌龙还是因为她的谎言才闹出来的,最后又以她的名义捐出去了。 本来想买领带,但这种私人的东西她送不太适合,聂煜城好像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选来选去,便决定送只钢笔。 陆宴迟定的是家中餐厅,双方在门口碰面,客套的寒暄了两句后才入场。 圆桌,等陆宴迟落座后,显眼包陈栩非常自觉的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陆宴迟黑着脸看了他一眼,陈栩半点没有被嫌弃了的自觉,“陆总,那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负责,您有什么条件就跟我说。” 他坚决不能让陆宴迟用这张脸来蛊惑他们家少夫人,这人一看就居心不良,不知道想做什么。而且来之前沈晚瓷还给他下了个任务,今天要把陆宴迟给灌醉。 少夫人如今都知道谈判桌上惯常用的手段了,看来离独当一面也不远了。 陆宴迟硬邦邦的道:“你能做主?” “我还是有点权限的,但如果您这边的要求太多,就得请示薄董了。” “据我所知,你现在只是沈小姐的助理,助理的位置难道不该在那里?”陆宴迟一张脸面无表情,说话夹枪带棍,抬了抬下颌示意沈晚瓷现在坐的位置,“沈小姐,提个意见,薄氏的助理面试时最好考考情商,对了,眼瞎的也不能要。” 陈栩:“??” 这说的是我? “陆氏这次是很有诚意想要和薄氏合作,但如果沈小姐连亲自跟我谈都不屑,那就不必谈了,跟你助理谈去吧。” 沈晚瓷:“……”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像是在赌气? “陆总误会了,我进薄氏的时间不长,在这方面没有陈栩擅长,很多东西不太了解,就想着你们坐一起谈事喝酒都方便,”沈晚瓷起身和陈栩换了位置,“绝对没有不屑陆总的意思。” 陆宴迟看着她坐下,突然问了句:“沈小姐很缺衣服?”沈晚瓷满脑子问号:“怎么这么问?” “上次我见你,你也是穿的这套衣服。” 这一点,沈晚瓷是真的没注意,职业装都长得差不多,她一般都是随便拿的,但对方这么直言不讳的指出来,好像她这几天都没换过衣服似得,她顿时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洗过的。” 说完没忍住,还低头闻了闻,幸好还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 陆宴迟:“自己都没什么衣服穿,还捐那么多衣服出去?” 第438章 老公还在幼儿园 第438章老公还在幼儿园 沈晚瓷刚想问‘我什么时候捐衣服了’,就想到聂煜城以她的名义捐出去的那堆东西,里面好像的确有好几大口袋装的是衣服:“你怎么知道我捐衣服了?” 聂煜城一贯不爱出风头,而且那些东西虽然贵,但捐给贫困山区的,单价远不如件数实在,和那些动辄几个大货车的捐赠相比,那么一点着实引不起什么注意。 “正好听人提起,”陆宴迟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那些东西你不是能用上吗?怎么拿去捐了?” 陆宴迟现在和薄氏还是竞争关系,沈晚瓷自然不可能跟他说自己假孕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商场,不知道抖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煜城买的太多了,穿也穿不完,吃不吃不了,就捐出去给有需要的人了,放在那儿过期太浪费了。” 陆宴迟抿着唇,脸色是连暖色调的灯光都温暖不了的冷:“聂煜城送的?他跟你说是他送的?” 沈晚瓷没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老实回道:“我问了导购,她说去买东西的那人一脸温柔,我认识的人里除了他,没人担得起‘温柔’这个词了。” “呵,”陆宴迟毫不客气的冷笑出声,“你有见过谁去买孕婴用品是苦大仇深的?不都是一脸温柔和期待?就凭一个词就断定对方的身份,沈小姐处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陆总高见。” 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 陆宴迟的心情半点没好转,反而因为她这副不在意的态度气得更凶了,继续咄咄逼人的问:“聂煜城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那些衣服都是按她的喜好来选的,包括内衣裤,所以,要不就是她根本没拆开过,要不就是聂煜城知道她的风格,而沈晚瓷也清楚这一点。 “我没什么固定的风格,只要好看都喜欢,煜城鉴赏水平不错,只要按常规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晚瓷都没拆开过,哪里知道都是些什么风格的。 “……”陆宴迟被她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喘上来,而且他看出来沈晚瓷并不想谈论这个,他忍了忍,没忍住:“你都不问问他,就这么确定是他送的?你身边就……没有其他人会送你这些东西?” 据沈晚瓷和陆宴迟这几次的接触,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不是这种八卦的性格,会对这种小事刨根问底。这么揪着不放,还暗戳戳的提醒了她好几次,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堆东西是他送的。 于是,沈晚瓷刺激得更加没有负担了,她偏着头,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谎话张口就来:“没了,悦织如果要送,会直接带我去选自己喜欢的,不会做这种无名英雄,也只有煜城,怕我不收,才会先斩后奏。” 陆宴迟:“……” “哎,”沈晚瓷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煜城对人可真好,要是以后哪个女孩子嫁给他,肯定会非常幸福的。” “你这话听起来还挺惋惜,后悔跟了薄总,想要跟他了?”陆宴迟声音阴测测的,每个字都往外冒着寒气,盯着她的目光也是冷得渗人。 沈晚瓷摸着肚子,哀怨的连连叹息:“后悔倒是没有,毕竟我曾经也对荆舟动过真感情,但他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煜城说会把他当成亲生的来对待,我也正在考虑,孩子需要父亲,我就算再爱他,也给不了他这方面的情感需求。” 她每说一个字,陆宴迟的眉心就跳一下,说到最后,已经跳得快要抽筋了,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你都不看新闻吗?那些被后爸虐待的孩子比比皆是,婚前承诺的再好,婚后怎么样又怎么知道,所以还是亲生父亲好。” “你说的也对,”陆宴迟刚要松一口气,就听沈晚瓷继续道:“所以如果婚后他对孩子不好,我就跟他离婚,再重新找一个。” “……” “反正我这么漂亮,又有钱,我未来的丈夫说不定还在幼儿园呢,到时候我孩子大了,也不怕被虐待了。” 陆宴迟被气得好几分钟没说出话来。 陈栩时刻记得自己的任务,见气氛僵持,连忙举起杯子道:“陆总,我敬您。” “敬我什么?”陆宴迟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陈栩一头撞在了枪口上,他掀眸,冷冷的看向他。 陈栩:“??” 这还要搞个敬酒歌? 但他以前陪着薄荆舟应酬,见多了大场面,敬酒祝福的话信手拈来,不用动脑就能说出一长串来。 陆宴迟心里郁闷,一口将杯子的酒干了。 五十二度的白酒,二两一杯,一点顿都没打。 第439章 弄不出来 第439章弄不出来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再蹿到四肢,陆宴迟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陈栩:“陆总好酒量。” 他拿起酒瓶给陆宴迟倒酒,那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洒,什么年轻有为、京都商场上未来的领军人物、陆氏之光,总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陆宴迟从小到大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他无动于衷的盯着陈栩,任他怎么夸,就是一点要喝酒的意思都没有。 陈栩:“陆总,我祝您心想事成,早日达成所愿。”说完还特意扫了眼沈晚瓷。 陆宴迟心里气闷,自己才失踪多久,他就开始鼓动别的男人追求沈晚瓷了,还祝人家‘心想事成,早日达成所愿’,但要是不喝,这狗东西万一是个乌鸦嘴怎么办? 他岂不是心想事成不了了? 陆宴迟冷笑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想的却是等事情处理完,第一个就把陈栩这个显眼包给换掉。 陈栩是奔着将人灌醉的目的去的,知道了他的软肋,之后的句句话都能逼得陆宴迟不得不喝,看出了他的目的,一旁的助理急忙起身挡酒。 一餐饭吃下来,三个人都醉了。 沈晚瓷让司机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陈栩和助理送到了附近酒店休息,又麻烦他今晚在房间看着,交代完后,才转身看向陆宴迟:“还走得动吗?”喝醉了的陆宴迟乖的跟只大金毛似的,睁着一双茫然懵懂的眼睛盯着她,听见她问话,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走吧,送你去休息。” 沈晚瓷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后没听到动静,又扭头往回看。 陆宴迟还坐在原位,微仰着头,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瞧着她,见沈晚瓷回头,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活像是只已经被抛弃了,又见到主人停住了脚步的大狗狗:“走不动,腿软。” 沈晚瓷没好气道:“你有哪里是不软的?”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男人是陆宴迟,不是薄荆舟,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但这张脸以及他偶尔的举动,总是让她生出他们就是一个人的错觉。 她伤春感秋的情绪刚涌上心头,立刻就被陆宴迟的举动给惊得全没了,沈晚瓷睁大眼睛,急忙折回去制止了他的动作:“陆宴迟,你干嘛?” “你不是问我有哪里是不软的吗?我给你看看。”他的手被沈晚瓷按住,动弹不得,就只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无辜,又正经又认真,像极了小朋友回答家长一加一等于几时的模样,以至于明明是句能够得上性骚扰的话,沈晚瓷硬是没有往别处想。 “你先别脱,我们换个地方再脱行不行?” “不行,”陆宴迟摇头,“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脱给你看。”说着就又开始解皮带的金属扣了,醉酒的男人完全放飞自我没有顾忌,力气又大,沈晚瓷阻止不及,扣子就被解开了。 “陆宴迟……” 她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她很想扒陆宴迟的裤子,确认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薄荆舟,但此刻包间门大开着,不时有人从门口经过,头顶还有摄像头,连接着保安室的显示屏。 真要让陆宴迟把裤子脱了,不出明天,她和他的‘奸情’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网页上,成为头版头条。 沈晚瓷轻声哄道:“这里不行,这里太多人了,你一脱,不止我,他们也看到了。” 陆宴迟偏着头,一脸无辜的道:“那怎么办?” “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好,”陆宴迟重重的点了下头,垂着眼眸,专心致志的想把皮带扣上,“不让他们看,我就给你一个人看。” 沈晚瓷:“……” 她抬手摁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准备往边上去一点,陆宴迟就停住了动作,抬头,可怜巴巴的盯着她:“你要走了吗?”沈晚瓷没好气道:“你快点弄。” “……弄不出来。” 弄不出来?这什么虎狼之词? 沈晚瓷又焦又躁,原本不想理他,但陆宴迟这样子着实有碍观瞻,要是突然进来一个人,还以为他们在干嘛呢。 她弯下腰,后背挡住摄像头,三下五除二的将他半开的皮带扣好,挽着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出了包间,她总觉得服务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沈晚瓷扶着他匆匆去了前台结账,她本来想让陆宴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等,但他不愿意,非要跟着。 “您好,一共消费了三万五千八,请问是刷卡还是手机支付?” 沈晚瓷扶着陆宴迟,单手不太好操作,好不容易腾出手来准备去摸手机,他就从钱包里抽了张黑卡递过去,“刷卡。” “陆总,我来买吧。” “不行,不能让你花钱。” “不是花我的钱,走公账,要报销的。” “那也不行。”陆宴迟很坚持。 从餐厅出来,沈晚瓷没有带他去酒店,怕不小心撞到媒体,而是直接将人带回了家,她不是名人,在薄氏又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助理,没有记者会跟着她。 到了家,她直接将陆宴迟扔在了沙发上,虽然他这一路都很配合,但毕竟醉得不轻,走得不怎么稳,她扶着他,还是累得不轻。 沈晚瓷出了一身的汗,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打开空调:“脱吧。” 陆宴迟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眼底全是醉意,但听到她这话,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能脱,不能给别人看,只能给女朋友看。”沈晚瓷差点没被她给气出毛病来:“陆宴迟,你是不是装的,故意耍着我玩呢?” “不能给别人看,不脱。” 陆宴迟这下不止是口头上拒绝,还用手按住了皮带扣,一脸防备的盯着她。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哄道:“我就是你女朋友。” 陆宴迟盯着她瞧了足足有五分钟,护着皮带扣的手松了松:“那你亲我一下。” “……” “亲我一下我才相信。” 第440章 公开身份 第440章公开身份 沈晚瓷敷衍道:“你先脱,脱了我就亲你。” 如果他是薄荆舟,她就亲他,如果他不是,她就把他扔出去。 陆宴迟抿着唇:“不,你骗我,你不亲就证明你不是我女朋友。” 沈晚瓷微笑,语气温柔,和陆宴迟真挚的目光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哄小孩吃的狼外婆:“我真的是你女朋友……” “你等等,”陆宴迟突然一脸严肃的打断她的话,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晚瓷:“……”很好,她的耐心成功被他给耗没了。 她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伸手去扒陆宴迟的裤子。 动作太大,不小心将他的衣服撩上去了大半,虽然知道他身上有伤,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沈晚瓷抖着手去摸那些一看就是新伤的疤痕,手指划过他的肌肤,感受着他凹凸不平的触感,“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她完全不敢去想这些伤弄在身上的时候会有多疼,将衣服撩起来,入眼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这一刻,她宁愿陆宴迟不是薄荆舟。 陆宴迟乖乖的回答:“被人打的,他们还不给我饭吃,把我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 “谁打的?” 这些事光是听着都让人窒息,他身上的伤看上去都还很新,据说陆宴迟去年就被接回了陆家,在自己家居然能伤成这样,“是不是陆家的人打的?” 沈晚瓷气得不清。 陆宴迟巴巴的盯着她,摇头:“不知道,不认识。” “痛吗?”看着这张和薄荆舟相似的脸,沈晚瓷将对他的情绪都转到了陆宴迟身上,难受的眼睛都红了。 她觉得陆宴迟就是薄荆舟,不然为什么会给她买那么多孕妇用的东西,但有个声音又在告诉她,他不是。 薄荆舟喝醉了酒没这么乖,他不发酒疯,但也不怎么说话,闷闷的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后来倒是会借酒撒娇,还会逞凶。 沈晚瓷没有再扒他的裤子:“陆宴迟,你是薄荆舟吗?”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男人看着她,深眸黑沉,喉结微微滑动了几下:“你可以把我当成他。” “你想的美,”沈晚瓷发狠的将他推倒在沙发上,陆宴迟也没反抗,轻而易举的就被她按住了。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避免她从他身上摔下去,另一只手小心的托着她,生怕她动作过大撞到了肚子:“是不是已经成型了?” 沈晚瓷正在专注的解他的皮带,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他是在问她问题,敷衍的应道:“恩。” “拍过彩超了吗?”他最近查了不少相关的知识,知道三个月的时候就要孕检,建档,“打算在哪家医院生?” 沈晚瓷动作一停,抬头看向他,陆宴迟一双眼睛亮亮的,映着灯光,如满天耀眼的星辰。她心里一悸,沙哑着嗓音问:“你很关心这个孩子?” “……”男人微微偏开头,抿了抿唇:“我有个亲戚是开医院的,你要是没建档……” 陆氏旗下的确有医院,还是价格高昂的私立医院。 沈晚瓷眼底的光黯淡下来:“这点钱陆总都不放过?怎么?介绍一个还有提成?” 陆宴迟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单音:“恩。” “……” 陆宴迟按住沈晚瓷正解着他西裤扣子的手,看向她的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的醉意:“想清楚了,真要脱我裤子?要做我女朋友?” 她的手被他压着,正贴在他的裤裆处,掌心下硬硬的,一片滚烫。 他……硬了。陆宴迟面上坦然,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尴尬的,他道:“脱了就得负责,自己勾起的火要负责泻下去。” 沈晚瓷:“好。” 如果不是,她就把他踹出去。 陆宴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要是那样的话,沈小姐睡过就翻脸无情的名声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婚礼你是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我提前准备着。” “……” 这个狗男人在威胁她。 陆宴迟半撑起身体,贴近她的耳朵,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道:“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沈小姐要不要赌一把?就算赌输了,有我这样一个男朋友,你也不吃亏,但我不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关系,所以我们明天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见沈晚瓷沉默,他干脆利落的松开了手,接着她之前的动作解起了自己西裤的扣子。 沈晚瓷的手刚一得到解放,就猛的从他的裤裆处收了回来,掌心火辣辣得烫得厉害,她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起来,“陆总既然没醉,就请吧,我独身一个女人,不方便收留陌生男人。” 陆宴迟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笃定了她会输,所以她退缩了,他如果稍稍有半点的游移,她可能都会赌。 陆宴迟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点失望:“你带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是我女朋友,还哄我脱裤子给你看。” “你这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不负责。” “砰。” 沈晚瓷当着他的面将卧室门给摔上了,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人丢出去。 陆宴迟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勾,一只手垫在后脑勺处,缓缓的又躺了回去。 这里是京都的cbd地段,白天热闹纷繁,入了夜后就冷清了,沈晚瓷租住的地方楼层高,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宴迟近乎是以一种享受的心态置身在这难得的宁静中,不需要戴面具,不需要虚以为蛇,更不需要时刻戒备。 心情放松的情况下,酒意和睡意都渐渐涌了上来,陆宴迟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沈晚瓷洗漱完,又擦了保湿的水乳,等收拾妥当后才开门去看陆宴迟走了没,她刚才好像没听到关门声。 客厅的灯还开着,沙发上,身高腿长的男人可怜兮兮的蜷缩着,眼睛紧闭,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沈晚瓷原本是要赶他的,但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就心软了。 她放轻步子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男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大片的阴影。 暖色调的灯光,年轻的男女,一片岁月静好的安宁场面。 沈晚瓷在沙发前缓缓蹲下,半晌后才轻声道:“薄荆舟,是你吗?” 第441章 酒后乱性 第441章酒后乱性 陆宴迟早上五点就被生物钟叫醒了,一睁开眼,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戒备的绷紧了身体,随着昨晚的记忆回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天花板被晨光照得影影绰绰,周围一片寂静。 他扭头看向卧室的方向,房门还是关着的。 想到沈晚瓷就和他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睡觉,哪怕见不到,也碰不着,但这样的距离也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 陆宴迟没有躺多久就起来了,他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车。 司机站在车旁,见他下楼,急忙拉开车门:“陆总。” 陆宴迟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有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司机下意识的看了眼车里,满脸的欲言又止。 不用他再说什么,陆宴迟已经知道了,他走过去,果然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纪思远。 他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衬得原本就年轻英俊的脸愈发的风华正茂,陆宴迟走过去时,他正仰着头冲着他微笑,“哥。” 陆宴迟:“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你不在,就打电话给了助理,他说你昨晚跟沈小姐约了谈事情,”他说话时朝着他身后的那栋公寓看了一眼:“我便挑着你平时起床的时间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哥你果真在这里。” 陆宴迟弯腰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去公司。” 纪思远见他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哥,看样子你昨晚睡得挺好。” 陆宴迟正拿着手机在回复信息,闻言,敷衍的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明显是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 “哥,你是不是喜欢沈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爸那边我去说,他不会反对的。沈小姐只是薄荆舟的前妻,并不能算是真正的薄家人。” 他看着陆宴迟,压低声音道:“但她肚子里怀的是薄荆舟的孩子,只要有那个孩子的存在,她就不可能真的和薄家划清界限,哥,不如我们……” 陆宴迟打断他的话:“酒后乱性而已,谈不上喜欢。” 纪思远大约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你们……可她还是孕妇。” 陆宴迟收起手机,摁着眉心道:“所以什么都没做。” …… 薄氏集团。 沈晚瓷刚开完会,就接到楼下前台打来的电话:“沈小姐,楼下有人找您,他说他叫纪思远,是陆总的弟弟。” 纪思远这个名字她没印象,但说是陆宴迟的弟弟,她立刻就想起了上次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和她完全没有交集,突然来找她,是因为陆宴迟昨晚在她家过夜的事? 沈晚瓷正好也有些事情想从他嘴里套答案,便答应道:“好,麻烦你让他坐着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楼下大厅,沈晚瓷下去时,纪思远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杯柠檬水。 他穿了套浅色的休闲装,再加上模样乖巧,本来就年轻,这样子看上去更像是读书的。 沈晚瓷:“纪先生?” 纪思远起身,朝着她微微一笑,“沈姐姐。” 沈晚瓷不太受得住这样的自来熟,但奈何纪思远又乖又奶,被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跳过这个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在沙发上坐下,前台给她倒了杯柠檬水。 纪思远笑得乖巧:“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我未来的嫂子。” “咳……” 沈晚瓷正在喝水,被呛得连连咳嗽,“你说什么?”“我哥昨晚是在您家过的夜吧?”他一脸促狭:“我哥睡眠一直不好,每天都很疲惫,但我今早看他精神好了不少,都不像平时那般犯困了。” 沈晚瓷不知道陆宴迟今早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被一个不相熟的人问到这种问题,她尴尬得几乎要当场抠出栋别墅来,“你和陆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恩,哥从小就对我很好,我以前很内向,总被人欺负,是哥一直护着我。” “陆家是不是不喜欢陆总啊?听说他还有个哥哥和姐姐,为什么就只把他送去乡下呢?” “哥身体不好,听说去乡下是为养病,乡下空气好,很适合养身体,哥刚去的那几年每天只出门半个小时,时不时就有医生从他们家出来。”“陆家的人,对他好吗?” 沈晚瓷很难想象,他那一身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我不知道,哥虽然把我带回了京都,但并没有让我一起住去陆家,而是单独给我买了房子,但他现在是陆氏的总裁,应该是好的吧,不然怎么会把公司交给他。” 沈晚瓷问一句,纪思远就乖乖的答一句,除了陆家的事他不清楚,陆宴迟在乡下的生活他都能事无巨细的背出来,并且说的绘声绘色。 “沈姐姐,你这么关心我哥的事,是喜欢他吗?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哥喜不喜欢你?”他掏出手机,“姐姐,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去帮你探探我哥的意思。” 陆宴迟对她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沈晚瓷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陆宴迟是不是薄荆舟,以及如果他是薄荆舟,那他那一身伤是谁弄的。她接触不到他身边的人,只除了一个送上门来的纪思远。 沈晚瓷和他交换了号码。 纪思远:“姐姐,我能跟你拍张照吗?” “不用了……” “咔嚓。” 沈晚瓷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纪思远就已经按下了快门,随后反应过来她没答应,又一脸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一时手快,我马上删了……” 删完照片,他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朝着她挤了挤眼睛,“沈姐姐,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哦。” 出了薄氏大门,纪思远脸上乖巧的奶笑瞬间就沉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两人的合照,直接点出陆宴迟的微信,发了过去:“哥,沈姐姐长得真漂亮。” 第442章 篡改记忆 第442章篡改记忆 纪思远盯着手机,想象着陆宴迟看到照片后迫不及待打电话来质问的场面,越想心情越好,原本阴沉的脸上勾出了几分心满意足的微笑。 然而,那条信息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激起半点的涟漪。 他冷着脸看了眼照片里一脸惊诧的沈晚瓷,手指在她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真讨厌。” 那微挑的唇和上扬的下颌,嚣张又挑衅,哪有刚才在沈晚瓷面前表现出的奶乖奶乖的模样。 他打了车,直接去了陆氏,助理知道他和陆宴迟的关系,也不敢拦他,只是赶在他推门之前敲了敲门。 纪思远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他扭头看向旁边诚惶诚恐的助理,微勾起唇角:“你就是我哥的新助理?” “是。” 他不是总裁办秘书部的,而是被陆总破格提上来的。 纪思远盯着他,半晌才意味不明的道:“倒是挺忠心的,我哥的眼光果然不错,你可要好好的,别跟之前的唐助理一样不长眼,好端端的走个路也能从楼梯上滚下去。” 助理:“……” 他直觉这位纪少爷好像不太满意他。 “进来。” 里面传来陆宴迟的声音。 纪思远推门进去,陆宴迟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什么事?” “哥,你猜我刚刚去干嘛了?”纪思远走到他身后,俯身去看陆宴迟手里的那些文件,低哑的语调里全是蛊惑般的浅笑。 陆宴迟:“去找沈小姐了。” “你看到我发给你的照片了?” “恩。” 纪思远摸不准他的想法,陆宴迟脸上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既然看到了,怎么不回我信息?” 他拿出手机,将音量调成了静音,就着最新的一条通话记录拨了过去,“哥,沈小姐可真是漂亮,难怪你喜欢她,我可从没见你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 “我说了,我不喜欢她,”陆宴迟看了纪思远一眼,眉眼冷肃:“昨晚的事是个意外,我当时喝醉了,而她也只是把我当成了薄荆舟的替身,以后不要再提了。” “可我看沈小姐挺喜欢你的。”“她喜欢的不是我,是我这张脸,我不会放过薄家,她虽然只是薄荆舟的前妻,但她肚子里怀的是薄家的种,我这一身伤全拜他们所赐,你觉得我会喜欢上她?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无可替代的美人,就算我现在单着,也没饥渴到看上个孕妇的程度。” 他盯着文件的内容,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之所以和她接触,不过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既是薄荣轩的儿媳,又是他的特助,还能进董事会,想要从她那里探听点薄氏最近的动向而已。” 对于陆宴迟的这个答案,纪思远满意了,“那我就不打扰哥工作了,我先回去,等会儿还要去福利院做义工呢。” 陆宴迟皱眉:“福利院义工的活又脏又累,你干嘛非去受那个苦,要是钱不够,我给你。” 他说着就要去拿钱包,被纪思远阻止了:“不用了,我很喜欢那些孩子,哥,你忘了,我以前在那家福利院呆过一段时间,可我比较倒霉,遇到个坏老师,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有人突然出现来拯救我该多好,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把我从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救出去,就算不救,只是帮我报个警都好。” 纪思远从陆宴迟的办公室里出去,抬手看了眼手机,通话还没挂,他将手机贴到耳边:“沈姐姐,对不起,我代我哥跟你道歉,我不知道……” 话都没说完,他就直接把电话挂了,像是无颜面对沈晚瓷似的,毫无攻击力的奶音又是急躁又是愧疚。 沈晚瓷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陷入了沉默。 她刚刚看到纪思远的来电时还在疑惑,刚刚才见过面,怎么又给她打电话了,一接起就听到他和陆宴迟的对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挑了挑眉,这位弟弟,有点白切黑啊。…… 纪思远刚一出陆氏大楼,电话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面容冷肃的走到了一个避着人的角落,“爸。” “你又去陆氏了?”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不太高兴,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满满的不耐烦。 “恩。” 纪思远并不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行踪,那人在陆氏蜗居了这么多年,这栋大楼,上上下下就没有哪个部门没有他的人。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尽量少去他面前?”男人冲着他吼道:“你那个什么催眠,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把他的记忆都篡改了?” 他当初就不同意纪思远用这么不稳妥的法子,不过是个心理暗示,能神奇到让人忘记过去,再给他植入一段全新的记忆? 这要真成了还得了,以后岂不是想让谁为自己所用就能让谁为自己所用? 男人道:“不如按我说的,直接把人弄死,把尸体送去薄家,他们就这一个孩子,薄荆舟死了,薄家迟早会完蛋。” “爸,我成功了,”纪思远的语气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激动,“他现在一心一意对付薄家,抢了薄家好几个合作,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的疼,还有他那个老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认识。” “当初他们那样对我,我不会让他们好过,我就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薄氏毁在他们的亲生儿子手里,我要让薄荣轩和江雅竹后悔当初拒绝收养我。” 每每想起当初,纪思远都恨的牙痒,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明明都说好了要收养他,怎么过了一晚,就变卦了呢。 他当时听到要被收养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高兴,为了庆祝,他甚至破天荒的吃了顿好的,辗转反侧的等了一夜,结果等来了他们反悔的消息。 肯定是因为薄荆舟。 如果他们没有孩子,他们肯定就会收养他了。 纪思远兴奋道:“不止是薄氏,薄荣轩和江雅竹,还有他的孩子,都要毁在他手上。” 电话那头,男人沉默了半晌,要不是他现在回不去,哪里会让纪思远这个拖泥带水的废物来处理这事:“事情最好是如你所说的在发展,我最多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后要是还没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你该知道后果。” 第443章 见家长 第443章见家长 自从接了纪思远那个电话后,沈晚瓷一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具体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一种女人天生的直觉。 秦悦织下午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叫她晚上去她家吃饭,“我妈前段时间去了草原旅游,带回来好几行李箱的牛羊肉,最近不知道听哪位大神专家说冻久了的肉吃了不好,就天天加顿顿的做,我感觉我身上都有膻味了。” 沈晚瓷忍不住低笑,哪怕隔着听筒,她都知道秦悦织此刻肯定是在闻自己的衣服,“马上就冬天了,万一到时候我穿件带毛的,他们还以为是哪只羊从圈里翻出来了呢,你赶紧来帮我吃一点。”沈晚瓷应道:“好。” 她刚好心里也憋了不少事,想找秦悦织聊聊。 秦家住在一个湖中心的岛上,紧邻湿地公园,沈晚瓷将车停在了桥这边,拎着从商场给秦父秦母买的礼物步行过去。 岛上最近打造的人工旅游景区爆火,是灯光秀、美食、古城、汉服表演四个元素组成的夜景,每天到了晚上七点,本地牌照的车都不让进,现在才六点多,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已经红艳艳的一大片了。 秦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别墅区,远离商业中心,算是闹中取静。 沈晚瓷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了秦悦织兴奋得跟二哈似的声音:“来了来了,马上。” 门一打开,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进去,秦悦织就窜了出来,还‘砰’的一声将门拉上了。秦母责备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赶紧让晚瓷进来坐,就你这待客之道,也就晚瓷不跟你计较,换个人你试试,立马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秦悦织没去管她妈说啥,拉着沈晚瓷道:“霍霆东来了。” 沈晚瓷:“来了就来了啊,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是不是天生七情六欲没发育全?我这是激动吗?我分明是哀怨,”她将脸凑到沈晚瓷面前,方便她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清她的表情:“我昨天回来跟我妈说,她那个小姐妹介绍的人不靠谱,五大三粗普信男,唯我独尊自大狂,我妈不停嘴的骂了他两小时,还把她那个塑料情的小姐妹也一并骂了个狗血淋头,结果霍霆东今天就来了。” 虽然秦悦织对霍霆东意见挺深,但她还是不能否认他的优点:“就他那长相和气质,再加上虚伪的谈吐,简直在‘啪啪’打我脸。” 都不用秦悦织细说,沈晚瓷已经能猜到事情的走向了。 秦阿姨看到霍律师肯定是满意得不行,昨晚骂他的话全都化成了刀光剑影,全往自己女儿身上扎。 不得不说,在长辈眼里,霍律师这种自律、严谨、工作体面、一看就不花心的男人绝对是做女婿的最佳人选,最重要的是他长相还好,嘴还不油腻。” “要不,你和霍律师好好商量一下?” 秦悦织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狗能听懂人话?那它岂不是成精了?” 昨天她就跟霍霆东说清楚了,她和他,真的不适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秦母一打开门就听到两人的对话,抄起鞋柜上的鸡毛掸子就往秦悦织身上打,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哪舍得下重手,不过是吓吓她:“你也知道自己听不懂人话?还好意思到处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二哈成了精,天天除了吃就是拆家。” 秦悦织连忙躲到沈晚瓷身后,抱着她的手臂,探出脑袋看向秦母:“你看,现在才见第一面呢,她就连女儿都不认了,以后真要怎么怎么了还得了?别人吵架还能回娘家,我吵架就只能无家可归了。” 秦母嗔怒的瞪了她一眼,见沈晚瓷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急忙接过来:“晚瓷,你看看她,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购物袋,有烟、有酒、有她常用的护肤品,一看就是买给他们的,“还有你,下次来再带东西,我就罚你每天都来。” 沈晚瓷乖乖的应声:“好,听阿姨的,我下次不带了。” 秦悦织在旁边拆台:“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照样带。” 客厅里,霍霆东和秦叔叔正在下棋。 秦阿姨将东西放在鞋柜上:“老秦,晚瓷来了。” 沈晚瓷:“秦叔叔,霍律师。” 秦父:“晚瓷来了,快坐,等会儿就能开饭了,我和霆东先将这局棋下完。” 秦悦织拉着沈晚瓷坐去了客厅沙发,插了一块哈密瓜往她嘴里塞:“陆宴迟的身份你查的怎么样了?他到底是不是薄荆舟啊?” 第444章 什么身份让我吭声 第444章什么身份让我吭声 沈晚瓷摇头,“不确定。” “你昨晚没把他灌醉啊?”秦悦织昨晚跟她吐槽,说从没见过霍霆东这样潦草的求婚方式,两人八字都没一撇,他居然就想领证了。 她那时候正在和陆宴迟吃饭,就没怎么回自己。 “灌醉了,他身上全是伤,而且都是新伤。” 秦悦织‘咝’了一声:“你怀疑,陆家的人虐待他?” 如果只是为了防止被沈晚瓷认出来,去除个疤不就行了?用得着将自己身上弄得跟条癞皮狗似得,他现在对外的身份是陆家的小儿子,陆家这两年虽然有点落魄,但也不至于除疤的小钱都拿不出来。 霍霆东:“陆家的人我认识,没有把人虐待得遍体鳞伤这种变态的嗜好。” 相反,他们还算正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完了棋,正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 沈晚瓷:“霍律师,陆宴迟真是陆家的小儿子?” 陆宴迟和薄荆舟长得十分相似的事他也听说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见到真人。 霍霆东仔细回忆了一下:“是有,但据说是早产,肺部发育不完全,对身处的环境要求很高,雾霾、尾气、工厂排放的废气……随便什么都能引发他的病,所以从小就送回了乡下将养,不过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 他非常自然的在秦悦织身侧坐下,够着身子叉了块哈密瓜放进嘴里:“你怀疑陆宴迟是薄荆舟?” 雄性强悍的体型带来的强大压迫感让秦悦织条件反射的就挺直了背脊,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她想往边上挪,但又怕耽误他们谈正事,硬僵着身体杵在原地没有动。 “恩。” 霍霆东是薄氏的股东,又和薄荆舟是朋友,这件事最终确定之前,沈晚瓷没法和薄荣轩他们商量,怕他们因为这刺激生出什么变故,但也没打算闷不吭声的自己去查。 她的人脉和资源,肯定赶不上霍霆东和聂煜城,如果顾忱晔不是有事去了国外,暂时回不来,这事她也早跟他说了。 霍霆东皱眉,他是不相信世上真有两个长相完全相似的人,就算是整容,也做不到一模一样:“没想过验dna?”“想过,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怕会因此给他带来麻烦,如果陆宴迟真是荆舟,他既然选择隐瞒身份,那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这个时候我去验dna,拆穿了他的身份,难保他身后的人不会狗急跳墙,对他不利。” 能让他都忌惮,宁愿绕这么大一圈也不愿意回薄家,用薄家的势力去对付的人,不是因为有内奸,就是对方足够厉害。 “霍律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个人,纪思远,他叫陆宴迟‘哥’,说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但这人……”她想了下措辞:“感觉有点精神不太对。” 以陆宴迟的性子,肯定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对旁人说喜欢她,要不然她下午听到的电话内容就不是那一段了。 但纪思远却特意去了薄氏找她,还说是来看未来嫂嫂,有意无意打探陆宴迟昨晚具体都跟她说了些什么,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偷偷给她打电话,让她听他和陆宴迟的对话,这种事是简唯宁那朵大白莲做的。 难不成他暗恋陆宴迟?现在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按他的说法,陆宴迟从小就护着他,产生点儿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霍霆东在想事情,没有立刻回答,秦悦织察觉到气氛过于安静,一边吃瓜一边用手肘撞了撞他:“让你查一查,行不行吭个声啊。” “秦小姐,你以什么身份来让我吭声?” 秦悦织瞪大眼睛:“你是大爷吗?让你吭个声还得有身份?” 霍霆东看着她,淡淡的吐出来一句:“还是你付律师费了?” “……” 秦悦织浑身炸毛,裹挟着满身的怒气,要不是忌惮她老妈那个身经百战的鸡毛掸子,她简直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门。狗男人。 想追老娘,下辈子吧。 别说全天下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就是都死绝了,她也绝对不会嫁给霍霆东,不然说不准哪天就被他气得英年早逝了,社保都领不回本。 沈晚瓷笑了笑:“霍律师,你就别逗悦织了,你今天是来见家长的,还是来跟她怄气的?” 霍霆东今天来其实是因为从早上起,他阿姨就开始打电话炮轰他,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特意来跟秦母解释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被骂了。 “她刚刚才当着伯父伯母的面拒绝了我,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会嫁给我。” 秦悦织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她要敢当着她妈的面说这话,她妈就敢打死她。霍霆东:“你敢说你刚刚不是这么想的?” 第445章 双胞胎 第445章双胞胎 吃完饭,霍霆东先行离开了,为了避免被念,秦悦织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也急忙拉着沈晚瓷走了,“幸好今天有你在,要不然我非被我妈给念死不可。” 沈晚瓷:“我看阿姨对霍律师挺满意的。” “她现在,看猪都眉清目秀的,总怕我会嫁不出去。” “你真对霍律师一点意思都没有?” 霍霆东有钱有颜、身材高大、事业有成、又没有什么绯闻,除了嘴毒,对悦织也很包容,简直是完美丈夫的标配。 秦悦织正准备打火,驱车离开,闻言动作一顿,收敛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态度:“不是不喜欢,是我这人向来比较现实,不想把精力投注在不喜欢我的人身上。” “他今天来,也不是见家长的,而是被他阿姨,”怕沈晚瓷听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就是我妈的塑料小姐妹逼着来道歉的,昨天让我去领证,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想要和我结婚,而是年纪到了该结婚了,正好我又是他所认识的女人里不那么招他烦的一个,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出。” “你说他好歹也是个法学院硕士生,怎么就这么古板呢?还学父母那一辈的年纪到了就要结婚,那要是超出平均寿命了,是不是就该去死一死了呢?” 沈晚瓷:“……” 虽然话不能这么多,但是好像还有点道理。 秦悦织这张嘴,恐怕也只有霍律师这种从无败绩的高手才能降得住她。这一晚,沈晚瓷住在秦悦织那里,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到半夜,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眼圈黑的跟身体被掏空了似的。 脸色实在太差,沈晚瓷就化了个裸妆,自从薄荣轩对外宣称她怀孕过后,她就没化过妆了,手都生了。但中午姜二爷约了她吃饭,要是被他看到她气色差成这样,肯定又要念一通了。 以前她认知中的姜二爷雷厉风行、疏离有度、淡定从容,但是现在,和每一个啰嗦的平凡父亲都没有区别,只要看到她有一点点不如意,就觉得她在薄家过的不好,尤其是她放弃文物修复改经商这事,他虽然说随便她做什么决定都支持她,但心里始终不赞同,经常当着沈晚瓷的面,对着他那些收藏品唉声叹气。 餐厅是姜二爷定的,但是是从沈晚瓷喜欢的那几家里挑的,点完菜,他便直接问道:“陆氏那个小少爷是怎么回事?”圈子里都传开了,陆宴迟和失踪的薄荆舟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都在猜是不是薄董的私生子。 “这事你问过你公公吗?如果是私生子的话,得尽快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事我暂时还没跟他说,或者不是私生子。” “那难不成还是双胞胎?没听说薄荆舟曾经有哥哥或者弟弟啊,以薄家的身份,孕检肯定不会落下,生产时进的也是高端的孕婴私立医院,不可能有那种狗血的事发生。” 姜二爷这段时间都在a市,偶尔来京都也是匆匆忙忙,没见过陆宴迟本人,听到传言,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只有七八分相似。 “他……”沈晚瓷正要和姜二爷说这事,就见门口走进来了两个人。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其中一个是陆宴迟,另一个她也认识,之前在秦赫逸家里见过的,说自己失忆了的浮生。 自那次过后,秦赫逸就没为这事再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姜二爷察觉她状态有异,扭头朝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长得和薄荆舟酷似的男人领着个女人从门口进来:“他就是陆家那个小少爷?” 他们坐的位置靠角落,周围又用装饰物做了遮挡,陆宴迟带着浮生往包间的方向去了,并没有看到他们。 包间里。 服务生一出去,浮生便皱着眉开了口:“陆总,有什么事你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 她今天带着自己设计的缠花去参加一个汉服活动,没想到会撞上陆宴迟,她应对方的‘邀请’来吃个饭。陆宴迟拿起茶壶给她倒水,动作优雅,神态从容散漫:“听说荟东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和荟东的大小姐感情深厚,如胶似漆。” “可这荟东的大小姐自结婚后就没出过门。” 浮生看着杯子里微微晃荡的苦荞茶,眸子里有几秒钟的茫然,随后抬头,噙着笑意道:“陆总如果是好奇这事,你应该去问当事人,我虽然也八卦,但对这些豪门秘辛并不清楚,更没有趴在荟东大小姐的床头看她为什么没出门。” 陆宴迟淡淡的看着她,语出惊人道:“叶小姐,你甘心吗?” 听到这个姓氏,浮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脸上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被她咬着唇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什么都没擦的唇瓣上现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陆宴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荟东是叶董辛苦打拼下来的产业,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入外人之手?那个人明明娶的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但为了更好的掌控荟东,对外却宣称娶的是你,你那些叔叔伯伯现在只怕还被蒙在鼓里,劳心劳力的给他做事呢。” 浮生自嘲的笑了一声。 如果真这样,她会走投无路到要靠装失忆赖上秦赫逸? 爸爸在世时,那些人都表现的忠心耿耿,爸爸一走,就各有各的野心。 “陆总,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来刺激我吧?” “我可以帮你把荟东拿回来,但相应的,我需要荟东帮我做点事。” “……”身份都已经被拆穿了,也没有必要假模假样的瞒着了,她想了想:“你帮我把荟东拿回来,我可以低于市场价两成把荟东卖给你。” 她不喜欢商场,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荟东在她手上,破产是早晚的事。 虽然可以找个会做生意的男人,但经历过这些,她深刻意识到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找谁都不如把钱拿在手里实在。 陆宴迟摇头:“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法人,这人跟陆家,跟薄家都不能有关系。” 叶浮生沉默了几秒:“我可以答应,但我想知道,现在跟我谈判的,是陆宴迟,还是薄荆舟。” 第446章 和聂煜城在一起 第446章和聂煜城在一起 陆宴迟和叶浮生从包间里出来,迎头就撞上了姜二爷。 “……”陆宴迟那声‘爸’差点就脱口喊了出来,幸好理智先于行动,硬生生的忍了回去,神色如常的朝着他礼貌的颔了颔首:“姜二爷。” 姜二爷挑眉:“认识我?” “那是自然,a城姜家的掌权人,商场上谁不认识。” “长得像,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挺像。” 陆宴迟:“……” 您说这话时,好歹背着点人。叶浮生见两人有话要谈,便告辞先走了。 姜二爷一脸歉意的道:“陆总,实在抱歉,这样贸然前来,打扰你用餐了,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你帮一下忙。” 陆宴迟往旁边让了一步,抬手朝着包间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坐着说吧,姜二爷太客气了,只要您开口,不管是什么忙,我肯定帮。” 这件事结束后,晚瓷哪怕知道了他的苦衷,也肯定不会轻易的原谅他。他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秦悦织那里是不指望了,她虽然不会劝分,但也绝对不会劝和,更不会帮着他在晚瓷面前说好话,所以他得把这个新晋岳父拉到自己阵营里来。 有句话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想来换成岳父也是一样。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自己,衣服规整,举止端方,虽然热情,但并不谄媚,一看就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婿。 姜二爷也没客气,抬脚进了包间。 沈晚瓷已经将事情的大概都和他说了一遍,也说了她的怀疑。 陆宴迟招呼着服务生把桌上的餐碟都收了,又泡了一壶茶过来。 姜二爷:“想来陆总也听说了我那前女婿的事,现在都四个月了,还没找到人,估计是沉到深海被那鲨鱼给吃了。” 陆宴迟:“??” 这开场白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有些艰难的打断他的话:“沈小姐不是说她和薄总正在商议复婚的事吗?是预备役女婿吧。” “管他预备役还是准女婿,没复婚可不就是前女婿。”“……” 好有道理,他无从反驳,但心里堵着的这口气又憋得他心慌,于是也顾不得茶水烫不烫嘴,呲牙咧嘴的连喝了两杯。 姜二爷唉声叹气:“不瞒你说,你和我那前女婿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这么说可能有点膈应,但是事实如此。晚瓷还年轻,总不能守着个衣冠冢过一辈子,人家以后去扫个墓还能对着墓说说话,觉得人有灵魂,或许能听见,但她只能对着几件衣服,我实在是心疼。” “所以想请陆总帮个忙,劝劝晚瓷,让她重新找个合适的人,别抱着个不可能的奢望当希望。你和我那前女婿长得像,你劝她可能比我们劝更容易让她想明白,人总要往前看的,京都的青年才俊那么多,像聂家那个小子就很好。” “这段时间全靠他陪在晚瓷身边,才能让她这么快的走出来,我看晚瓷也不排斥他的靠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在一起了。”姜二爷说话的间隙里,陆宴迟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 称呼他就是前女婿,称呼聂煜城就是那个小子,还一脸亲切。 也幸好是功夫茶具里那样的小杯子,换成个大茶缸子,估计喉咙管都要被烫熟了:“陆总很渴?” 陆宴迟:“还好,最近有点上火,医生让多喝点绿茶。” 姜二爷差点没哼出声,这阴阳怪气的调调,简直和薄荆舟那狗东西一模一样,“那我拜托陆总的事……” 陆宴迟起身,“抱歉,我和沈小姐不熟,可能劝不了,所以这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朝着姜二爷颔了颔首,起身离开了。 刚拉开包间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沈晚瓷。陆宴迟的脸色黑的跟乡下烧柴的锅底似得,目光冷冷的落在沈晚瓷身上。 沈晚瓷:“??” 她刚才去上洗手间了,过来没见到姜二爷,问了服务员才知道他来了这里。 餐厅大堂比较吵,包间门一关上,完全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容紧绷,脸色极差的陆宴迟:“陆总,您……” “哼。”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单音,擦着沈晚瓷的肩膀离开了。 沈晚瓷一脸无语的看着包间里四平八稳坐着的姜二爷:“爸,你跟他说什么了?” 自被认回姜家后,她就改口了,但前二十几年都没接触相处过,情感上还是有些生疏。姜二爷神色如常的瞎掰:“我夸他长得好看,年轻有为,但陆总好像不太喜欢被夸,黑着一张脸起身就走了。” 一堆屁事还想让他女儿等他,想都别想,就让晚瓷当他死了,这段时间要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就忘掉过去好好开始新生活,如果一直没遇上,薄荆舟又回来了,那时候她还是要跟他在一起,那就是天意。 虽然他不怎么满意,但只要晚瓷喜欢,他也认了,最主要的是亲家人好。 姜二爷严肃正经的长辈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再加上他会演,沈晚瓷半点都没怀疑:“你怎么来找他了?” 可是能在姜家那种环境下杀出一条血路的,谁不是影后影帝的演技,差一点的都已经被排除出局了。 “我就看看七八十像,是有多像,果真很像,把他额头那两撮毛薅起来,跟本人一模一样。” 沈晚瓷:“……” 你无不无聊? …… 陆宴迟憋了一肚子的气,坐上车后这股气还没散,尤其是他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聂煜城。 男人穿着休闲,衬得他原本就温润儒雅的气质愈发的谦谦如玉,长得好,再加上这样亲和的气质,以及那通身的华贵,引得周围经过的人时不时的都要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但他谁也没看,目不斜视的一直盯着餐厅的正门。 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孩子一脸娇羞,你推我攘,期期艾艾的上去要联系方式,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外在条件优秀,又洁身自好的男人,最是得那些看人只看表面的长辈喜欢。就比如——姜二爷。 助理见陆宴迟一上车就冷着一张脸,也没吩咐走不走,坐立不安的等了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陆总,走吗?” 陆宴迟抬起下颌,示意了一下聂煜城所站的位置:“他好还是我好?” 第447章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447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什么虎狼问题? 助理惊得差点没直接从座位上蹦起来,他刚才是一直盯着那个男人在看,但他只是觉得那人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不是,现在的问题重点不是这个,是陆总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陆总……” 瞧着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陆宴迟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好气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如果你是女人,会喜欢他那款,还是喜欢我这款?” 他找的助理怎么都跟陈栩那蠢狗一个德行,看不懂脸色还光爱脑补。正在薄氏忙着准备后天竞标资料的陈栩没忍住,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引来了一办公室的人盯着瞧。 陈助理以前跟着薄总的时候一向严肃,别说是打喷嚏,就是放屁都要硬憋回去。 这边,助理听完补充问话,松了口气,揣摩着陆总的心思回道:“那肯定是选陆总这样的,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中央空调,对谁都好,做他的女朋友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其实想都选,挑来挑去多困难,舍了谁都伤心,成年人都要。 但他怕他这句话一出口,明天就要去地铁口要饭。 陆宴迟下意识的就要给沈晚瓷打电话,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又放下了,阴沉沉的脸色好了些:“明天给你涨工资,下次我问你的时候,记得也这么说。”助理从后视镜里窥着他的脸色变化:“陆总,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对方是您的初恋吧?” 他初中谈恋爱都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更何况还是问旁人。 “这种事,你应该去问人家姑娘,说不定对方也对你有这方面的心思,你一问,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陆宴迟闭上眼睛:“没有,闭嘴,开车。”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纪思远的电话就打来了,“哥,你在哪里啊?我来公司找你,前台说你出去了。” 陆宴迟看了眼外面,正好看到路标,于是把地址报了过去。 “那离吴医生那里很近诶,吴医生说你好久没去他那里了,正好今天顺道,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你的药也吃的差不多了。”“……” 没听到陆宴迟的回答,纪思远的声音沉了下来,“哥,你不愿意吗?” 纪思远生性多疑,上次不吃药的事已经引得他怀疑了,如果这次再拒绝,会搞出很多麻烦,“不是,我只是不想你特意跑一趟,我本来就已经在去吴医生心理诊所的路上了,陆氏和这儿离的挺远的,太累了。” “不累,”听到他在去诊所的路上了,纪思远的语气这才高兴起来:“只要是哥哥的事,再麻烦都不麻烦。” 陆宴迟:“恩。” 挂断电话,他抬头,和正好也在看后视镜的助理的目光对上。 助理:“……” 卧槽。 我只是看一下后面有没有车,没想过会这么巧,陆总看他的眼神好像有杀气。 “陆总,我肯定对您忠心不二,要是我将您的事泄露出一丝半点,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打工仔最会看人脸色,他虽然不知道陆总和纪少爷之间是怎么回事,但从纪少爷偶尔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挺防备陆总的,可他好像对陆总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至少他喊陆总‘哥’的时候,情感真切,完全不似作伪。 算了,这种复杂的事实在不是他们这等凡人能理解的。 但他知道,他身为陆总的特助,必须站位。 他站陆总。 陆宴迟只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心理诊疗室。 陆宴迟看完诊出来,纪思远也正好到了,他看了眼里面正在整理心理测试卷的吴医生:“都看完了吗?” “恩。”陆宴迟摁着额头,脸色苍白,一脸疲倦虚弱到了极点的模样,连说话都透着股有气无力。 “哥,你先去休息区等我,我找吴医生开点药,我最近睡眠不好,老是做噩梦。” 陆宴迟点了点头,被护士搀扶着去了休息室。 纪思远一直看着他进了休息室的门,才抬脚去了吴医生所在的诊疗室,“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他记得的,还是我们告诉他的那些。” 纪思远蹙着眉:“确定不会有差错?” 吴医生摇头,应的斩金截铁:“不会,在……陆总之前,我已经在好几个人身上实验过了,都很成功,不过后期没有进行干预,靠催眠植入的记忆维持的时间长短不一。陆总每次来,我都会加强那段记忆在他脑子里的印象,就刚才的结果来看,完全没有问题。” 纪思远:“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他虽然自信,但他多疑,父亲前几天的那番话他看似没听进去,但脑子里也生出了怀疑的种子。 因为把薄荆舟变成陆宴迟的过程并不顺利,而且这其中,还有个巨大的漏洞。 所以哪怕有了吴医生的保证,,他还是不太放心,打算试一试他。 …… 两天后,是和陆氏的竞标,参加的还有别的公司,但都是陪跑的,和薄氏没有竞争力。 这个项目对薄氏来说很重要,所以薄荣轩今天亲自来了。 沈晚瓷想着陆宴迟等会儿也会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但都没找到机会开口,他一直在和其他人商量等会儿竞标的事。 到了对方公司的会议室,陆氏的人已经到了,陆宴迟不在,只有他的助理和一群戴着陆氏工牌的人等在那里。 薄荣轩皱了皱眉:“陆宴迟今天没来?” 传言他也听到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晚瓷之前和对方接触过,如果陆宴迟真是荆舟,她早就和他说了,既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那大概率就不是。 对面陆氏的员工突然站了起来,朝着会议室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陆总。” 薄荣轩随着这一声,也扭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沈晚瓷整颗心都紧悬了起来,视线一错不错的盯着薄荣轩,生怕他看到陆宴迟那张脸会一时激动晕过去,她甚至都已经将手机解锁,准备打120了。 第448章 断手断脚 第448章断手断脚 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男人一身浅色西装,身材修长挺括,周身的气质都贵不可言,那张和薄荆舟酷似的脸被口罩遮住了,微长的刘海挡住了额头,一张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而且,他是和甲方公司的负责人一起出现的,好像还相谈甚欢。 见他戴着口罩,沈晚瓷微微松了口气,她是真怕薄荣轩受不了刺激晕过去。 陆宴迟和薄荆舟在气质方面并不相同,可能是因为穿着打扮的缘故,所以在不看到脸、也无接触的情况下,很难将两人联系成一个人。 但薄荣轩事先已经听说了他和薄荆舟长得十分相似,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压低声音问一旁的沈晚瓷:“这位陆家去年从乡下接回来的小少爷,真的和荆舟长得十分相似?” 沈晚瓷往陆宴迟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正在和助理说话,并没有看她:“恩。” 她正要收回视线,陆宴迟就偏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男人抿了抿唇,沈晚瓷正要礼貌性的朝他笑笑,下一秒,男人就傲娇的将视线移开了。 虽然没听到,但沈晚瓷敢肯定,他绝对又哼她了。 “……” 这人…… 她好像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吧,离那天在餐厅他气冲冲的擦着她的肩离开,都过了两天了,居然还没消气?甲方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开始讲话了,沈晚瓷将飘忽的心思收回来,集中在公事上。 竞标的事不需要她插手,她也插不上手,她今天的身份就是个花瓶,最多是个热爱学习的花瓶。 对面,陆宴迟看着她这般专心致志、认真好学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如果说职场就是战场,那沈晚瓷的战场不应该是商场,而应该在文物修复行业,那里,才应该是她身披战袍,披荆斩棘的地方。 也是在那里,她身上才有光,那是一种因为热爱,打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十分有感染力的光。 又看了眼旁边满脸疲倦,明显精神不济,却又一直强撑着的薄荣轩,心里的愧疚感更是一层层的涌上来,几乎要将人淹没在其中。 陆宴迟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沉了下来,不过他戴着口罩,没人看得见。 一旁的助理搓了搓胳膊,又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果然降温了,有点冷。 两个小时后,竞标结束,陆氏拿到了合作。 薄荣轩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这才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人就受不住了。 他自嘲的苦笑:“果真是人老了,如今这商场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荆舟要是再不回来,这薄氏,我怕是守不住了。”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完全是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但沈晚瓷还是听见了。 但她假装没听见,扶着薄荣轩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爸,我们走吧。” 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往会议室外走,结果刚走到电梯口,刚才还显示着数字的电梯屏幕一下就黑了,连带着这一层楼的灯也灭了。 停电了?正当她疑惑之际,甲方公司的负责人就收到消息了,停电了,正在检修和用启动备用电,需要稍等一会儿。 会议室的位置在17楼,下楼的话不算高,薄荣轩看了眼周围的人:“我们走楼梯下吧。” 这么多人,起码得走三趟。 只要他的身体没问题,沈晚瓷也没意见。 陆宴迟就站在安全通道的入口那里,他虽然没看沈晚瓷,但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可周围那么多人,他也不便多说,只能看着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希望沈晚瓷能从他的眼神中领悟到他想表达的意思,但对方压根没看他。 沈晚瓷经过他身侧时,他还是没忍住:“听说沈小姐怀孕了,孕妇不能走楼梯。” “医生说适当的运动会更好生。”听到这话,陆宴迟垂眸看向她的腹部,被睫毛盖住的眼睛里是难掩的温柔,好像比前几天长大了一点。 一旁的助理十分有眼力界:“陆总,等会儿您还有个会议,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们也走楼梯吧。” 陆宴迟沉吟了片刻,才‘勉为其难’的点头应道:“恩。” 走了几步,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助理:“……” 好感动,他终于要拥有自己的名字了,但他好歹也跟了陆总这么多天了,他老人家居然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王大富,”生怕陆宴迟对他的名字有什么意见,他忙解释道:“我的名字虽然寒碜了点,但十分好记,陆总您要是嫌弃的话,我还有英文名……”陆宴迟:“你可以闭嘴了。” 沈晚瓷和薄荣轩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好几个薄氏的人,陆宴迟不方便挤到前面去,做的太过他陆家小少爷的皮就要披不住了,所以只能眼都不错的盯着她。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这楼梯怎么修的这么陡,怎么也不开扇窗或者装个太阳能的灯?这一停电就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了怎么办? 好事怎么想都实现不了,坏事一动念头就来了,沈晚瓷身后的人突然重心不稳的朝着前面栽去,慌乱中还喊了一声:“谁绊我。” 沈晚瓷被这动静惊得回了头,就见一团黑影朝着她扑了过来。 这一层楼的台阶有十七八个,他们才下了两三个,真要滚下去,重则当场死亡,轻则断手断脚。 沈晚瓷虽然知道后果,但这么近的距离,楼道又狭窄,根本躲不开,就算能躲开,也没地方躲。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朝着她扑过来。 完了。 她连平均寿命都赶不上。 危急时刻,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身体被对方提溜着紧贴住了护栏。 (补更) 第449章 影响胎儿发育 第449章影响胎儿发育 楼梯间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杂音,是那人摔下去了,沈晚瓷旁边还站着个薄氏的人,也被带着往下滚了几步,好在身边有人及时拉住了他。 变故发生时,薄荣轩刚好走到了另一边和助理说话,躲过了这一劫。 那人滚下去后,半晌没发出声音,有人打开手机的电筒往下照,只看到从他身下慢慢泅出的血。 沈晚瓷的后背还贴在楼梯金属的护栏上,看到这一幕,背心里渐渐冒出了一层冷汗,润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她一个激灵。 如果刚才不是有人拉住了她……现在躺在下面的,就要多一个她了。 沈晚瓷惊吓过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要顺着那人的手臂往上看,但她刚要扭头,那只紧紧攥着她的手就松开了,等她看上去时,只对上了陆宴迟那双隐匿在昏暗光线中,辨不出情绪的眼睛。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有被吓的,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其他。 薄荣轩沉着脸走过来,脸色虽然冷,但对着沈晚瓷时,语气却很温和:“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沈晚瓷:“脚好像崴了。” 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加上受惊过后浑身发软,她若不撑着身后的扶拦,就要站不住了。 薄荣轩吩咐助理照看好她,又去看下面转角平台躺着的那人。 滚下去的是薄氏的员工。临走时,他深深的看了眼站在人群里的陆宴迟,他总觉得他就是荆舟。 之前在会议室时不确定,他虽然听过不少传言,但毕竟没见过真人,无法想象七八分像到底是多像,他又戴着口罩,装扮、气场和荆舟也不同,但刚刚他拉住晚瓷的时候,他觉得他就是荆舟。 中间隔了那么宽的距离,如果不是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根本没法在变故初起时就反应过来,还将人拉住了。 他不是以一个父亲的直觉确定的他的身份,而是以男人看男人的直觉。 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周围有那么多人在,下面还有伤者。 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薄荣轩蹲在旁边,也顾不得血沾了鞋底,焦急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小方,小方……”“恩……” 那人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了他那双被血糊住的眼睛,神经系统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男人发出了几声惨不忍睹的惨叫,太痛了,声音都变了调。 头顶的灯亮了,电来了。 其他和这事没有相关的人都先离开了,很快,楼梯间就只剩下薄氏和陆氏的人了。 薄氏的人留下是因为变故是在他们中间发生的,那人摔下去时,曾问是谁绊的他。 陆氏的人留下,是因为陆宴迟受伤了。 他捂着自己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手臂,斩金截铁的对一旁的助理道:“骨裂了,刚才打在栏杆上了。” 他本来想说骨折了,但又觉得太夸张,容易被拆穿,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助理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陪着薄总去趟医院。” 其中有个人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随大流的转身走了。 陆宴迟将那人记在了心里。 他虽然不是真的陆家小少爷,陆家对他而言,也只是个过度的跳板,但既然他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不允许身边的人有那些花花肠子。 救护车很快来了,但只有一辆,躺着的那位哥们儿伤的很严重,需要紧急救治,所以不能顺带把沈晚瓷和陆宴迟也捎上。 一起来的,还有警察。 王大富:“沈小姐,我们陆总也受伤了,我正要送他去医院,薄董要留下来处理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您将就着坐我们的车去医院吧。” 沈晚瓷看了眼薄氏这边的人,除了陪伤者去医院和留下来善后的,其他都是嫌疑犯,还真是一个都走不掉。 薄荣轩:“晚瓷,你先随陆总一起去医院看看吧,我等会儿……” 他本想说让江雅竹过去守着她,沈晚瓷伤到脚,可能会需要搀扶什么的,女性方便些。 但他看了眼一旁捂得跟个蒙面超人似的陆宴迟,又把这句话咽下去了:“把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宴迟的助理就已经伸手来扶她了:“沈小姐,您撑着我的手,省点力。” 陆宴迟的车就停在负一楼,离电梯不远,但沈晚瓷伤到的是脚踝,脚一触地就钻心的疼。 到了平坦的地方后,她干脆就单腿跳着走了。 陆宴迟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刚才沈晚瓷差点摔下去时出的那身冷汗还没干,这会儿见她这样蹦跶,就又开始不停往外冒了。 他很想直接上手将人抱下去,但他现在是‘伤患’,而且暗地里不知道有没有眼睛在盯着,他不能冒险,为了这一时的心疼,把她再置身于危险中。 刚才那人走的好端端的却突然被人绊了一跤,他不信这是意外。 要不是因为那人和沈晚瓷之间还离了两个台阶,临摔倒时又下意识的抓了把扶拦,他根本赶不及救她。 他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人身边都是薄氏的人,难道,薄氏也有他们的人? 就在他思索的这两秒钟里,沈晚瓷已经连续往前跳了好几步,陆宴迟看得眉心突突直跳:“孕妇能像你这样跳?” 沈晚瓷:“……” 忘记自己现在还有个孕妇身份了。她摸了摸肚子:“没事,这娃结实,随便怎么跳都不会掉。” 陆宴迟狠起来连自己都诅咒:“不是说这个孩子是薄总的遗腹子,你就这么……” 再说下去就要凶她了。 不止过界,沈晚瓷估计还得生气。 资料上说孕妇怀孕的时候不快乐,会影响胎儿发育,孩子会生病,甚至会流产,还容易得产后抑郁症。 再严重点,还会生产困难,一尸两命。 他抿了抿唇,放柔声音道:“你慢慢走,不着急,你伤的是脚踝,一直这样蜷缩紧绷着,容易加重伤势。” 沈晚瓷阴阳怪气的嘲讽:“陆总不是文盲吗,还会医学呢?” 第450章 娶不到老婆 第450章娶不到老婆 上了车。 沈晚瓷刚要低头去看脚踝,已经有人先一步俯下身,握住了她的小腿。 男人陌生的气息笼罩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肿胀的脚踝周围轻轻按了按,沈晚瓷疼得‘咝’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往后缩脚。 陆宴迟抓紧她,抬头,目光落在沈晚瓷因忍痛而皱紧的眉上,眼底似乎有某种激烈的情绪在涌动,但在看向她时,又恢复了如常:“别动。” 沙哑的嗓音低沉温柔。 陆宴迟脱下她的鞋子,握着她的脚左右转了转,“疼吗?” 沈晚瓷仔细感受了一下:“还好。” “没伤到骨头,但软组织挫伤,还是得养一养,”陆宴迟想到她刚才一蹦一跳的走路方式,几分怒气聚集在胸口,一时没控制住音量:“起码一个月不能下床走路。” 沈晚瓷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前排专注开车的助理,又将话咽了回去,并且把被陆宴迟握着的那只脚也一并收了回来:“陆总,谢谢您的忠告,但几时能下床是医生说了算。” 陆宴迟锁着眉,语气有几分委屈:“多养一段时间总归要好些,万一一个没养好,留了后遗症,变成了瘸子……” “咳……” 前排,助理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沈小姐,陆总是关心您,怕您以后受罪,关节处的伤可不能小瞧,要是没养好,以后刮风下雨阴阴天都要疼。” 陆宴迟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沈晚瓷的肚子上,本来不打算说,但没忍住,还是加了句:“你还怀着孕,以后别那样蹦跶。” 沈晚瓷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陆总,您越界了,这是我前夫该操心的事。” 陆宴迟气得脱口道:“我……” 只说了一个字,理智又让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现在这种情况,沈晚瓷认不出他,才是安全的,纪思远可能会用她来试探他,但没彻底撕破脸,他就不会下狠手。 薄家现在虽然陷于低谷,但也不是能任他欺负的。 沈晚瓷见他不吭声:“你什么?” 陆宴迟抿唇:“我只是给你点建议。”“呵。” 沈晚瓷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低着头开始刷视频。 助理见后排气氛不对,忙插话道:“沈小姐,我们陆总这种类型的叫居家好男人,最适合结婚了,虽然外表看上去冷漠,但关心人,事无巨细都会安排好,还十分喜欢孩子。陆氏资助了不少孤儿院,除了捐款捐物,陆总还每个月都会去做志愿者。” “最关键的是,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肯定是冲在前面,将您护在身后,可比那些外表看着温文尔雅,却只会口头工夫的男人可靠多了。那种人一看就是家里娇养出来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您要是受了伤,别说抱您去医院,就是下个楼估计都要累的一步三歇。” 王大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夸人的工具,连道德都不要了。 “陆总刚才还给您揉脚,我长这么大,别说女人的脚,连女人的脚踝都不碰。” 沈晚瓷看了眼陆宴迟,嫌弃的嗤了嗤牙,用眼神道:别以为你让助理来说这话,我就不知道是你教的。 外表温文尔雅,这描述不是在明晃晃的点煜城吗? 陆宴迟傲娇的扬了扬下颌:“他虽然说的不太好听,但是是事实。”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沈晚瓷推开门下车,脚刚踩在地上,脚踝处就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别说走路了,就是脚尖轻轻掂一下,都疼得厉害。 她扶着车门,刚想麻烦助理去前台帮她借个轮椅,陆宴迟就绕过车头走了过来,“我抱你。” 说完就半弯下腰,伸出手准备要抱她。 “不用,去前台帮我借个轮椅就行,”沈晚瓷急忙躲开他伸来的手,刚刚在楼道间,她听到陆宴迟说手臂骨裂了,要是让他把自己抱进去,还不得折了。 陆宴迟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抿紧了唇。 烦躁、郁闷、委屈……无数种负面的情绪涌上心头。 “晚瓷?”身后传来聂煜城的声音,还不等她回头,男人就已经走到了她身侧,“怎么受伤了?” 沈晚瓷的脚踝肿得太厉害,都不需要刻意弯腰,一眼就能瞧见了。 “不小心崴了一下。” 聂煜城将目光投向一旁顶着张便秘脸的陆宴迟,惊诧道:“陆总,您怎么也在这里?” 陆宴迟冷着脸,声音硬邦邦的:“我送沈小姐来医院,刚到就碰上聂少了。” 聂煜城微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了,晚瓷就交给我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陆总早点回去休息。” 他俯下身,轻声询问沈晚瓷:“能走吗?” 沈晚瓷动了动脚,摇头:“不太能,你去前台……” 她话还没说完,聂煜城就直接俯身下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不止是沈晚瓷,其他人也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沈晚瓷走出去好几步了。 聂煜城:“我抱你进去,刚刚我去前台问了,现在没有空的轮椅。” 沈晚瓷想下来,但没有轮椅,等她挪到诊室,医生估计都下班了。 她浑身僵硬的靠在聂煜城的怀里。 身后,陆宴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她都不敢转头去看他的脸。估计是又委屈又生气,毕竟她刚刚才拒绝了他,转头又让聂煜城抱着进去了,以他单线条的情商,估计想不到别的,满脑子都是她不让我抱,但她让聂煜城抱。 聂煜城莞尔,逗趣道:“你放松点,不然我还以为我抱着的不是个人,而是块石头,你把我想成是医院里的男护士,或者护工,就能毫无心理负担了。” 沈晚瓷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应该没有这么帅的男护士和护工。” 身后的陆宴迟将这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再帅也是个马后炮,哪次你受伤,他能赶在正点上?这么靠不住的男人,要是再不长一张好看的脸,老婆都娶不到。” 第451章 马甲要掉了 第451章马甲要掉了 沈晚瓷窘的不行,都不敢去看聂煜城的脸色,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凶巴巴的瞪了陆宴迟一眼。 煜城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要及时赶来救她,他居然有脸指责人家是马后炮。 人家又不是他请的保镖,还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眼观八方耳听六路,随时盯着她受不受伤。 沈晚瓷:“你怎么知道我每次受伤煜城都赶不上正点?我和陆总相识以来,也就受了这一次伤吧。” 看你怎么圆。 “既然要对付薄家,自然要知己知彼,别说沈小姐受过几次伤,具体场景如何,我连你们家保姆什么时候上下班都知道。” “……”?看着还挺骄傲的。 聂煜城:“比起那条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欺负,都要叫两声的狗,是差了点。” 陆宴迟:“……” 这话听着怪耳熟的,他仔细回忆了片刻,可不就是上次他用来怼聂煜城的话。 骨科就在一楼,聂煜城将沈晚瓷放在诊室外的休息椅上,拿了她的身份证去缴费室挂号。 王助理:“陆总,您身份证带了吗?我也去给您挂个号。” 他都不敢去看聂煜城,总觉得脸有点疼,前一秒还在说他一看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下一秒人家就脸不红气不喘的将沈小姐抱进了医院。 打脸来的可真是迅速,也不知道陆总脸疼不疼。聂煜城闻言,目光沿着陆宴迟上下打量了一遍:“陆总也受伤了?但听说出变故的是薄氏的团队,陆总这是被场面吓得闪了腰?” 追不到晚瓷,气气他心里也是爽的。 “我……”陆宴迟本想在情敌面前撑个面子,但突然想到自己是用受伤的借口哄得沈晚瓷上了他的车,要是露馅了,不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晚晚,他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虽然他现在披着陆宴迟的皮,但以后恢复身份后,这每一桩每一件都要算在薄荆舟的头上,被拉出来鞭尸。 察觉到沈晚瓷的目光,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道:“受了点轻伤,不严重。” 聂煜城看了眼他腹部的位置,感慨:“陆总的身体,有点虚啊。” 陆宴迟恼道:“说话就说话,你往哪儿看呢。”沈晚瓷将视线从两人的背影上收回来,幼稚男。 他们去了挂号室,诊室外就只剩了沈晚瓷和王助理。 王助理:“沈小姐,您要喝奶茶吗?我刚才看见对面有卖的,我去给你买。” 公司里那些年轻女孩都喜欢喝这种东西。 “不用了,”沈晚瓷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现在是陆总的助理?” “是,我叫王大富,沈小姐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行,我保证给您弄来。” 这可能是未来的老板娘,可不得好好巴结巴结。 “那之前跟在陆总身边的唐助理呢?” “唐助理不小心从公司的楼梯上滚下去了,摔断了腿,陆总给他放了半年的工伤假。”沈晚瓷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看着像是无聊随便聊聊,然后才挑到了正题:“那位纪少爷,和你们陆总的关系怎么样啊?他上次来找我,我觉得他们关系好像不太好。” 这话肯定是哄他的。 那位纪少爷,十句话有八句话都是‘我哥’,而且每次提起都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要不是陆宴迟对他的态度正常,即便有些宠溺,但也还算正常,她都要以为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了。 王助理不知道怎么回,陆总和纪少的关系,他是真不清楚,但沈小姐问了,他也不能装傻充愣。 这哪是问问题啊,这分明是在试他的态度,试他的站队。 “说不好,”他皱着眉,斟酌了一下:“表面看着挺好的,但纪少又似乎有些防着陆总,就跟……”他不太描述得出那种感觉,努力思索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就跟遛狗似得,纪少牵着绳子,他往哪走,陆总就得往哪儿走,不允许陆总有别的和他不一样的心思。” 沈晚瓷:“……” 比喻的真好,关系图一下就出来了,生动形象。 聂煜城挂完号过来,将沈晚瓷抱进了诊室,医生检查完,又拍了片,确定没伤到骨头,“这段时间不要用热水敷,尽量别活动,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好的。” 下一个轮到陆宴迟,啥毛病没有。 聂煜城像之前一样弯腰去抱沈晚瓷,陆宴迟截住他的手,“我来吧,刚才看聂少给钱的时候手都在抖,抱不动就直说,别把人给摔着了。”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聂煜城笑着凑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薄荆舟,马甲要掉了,再不捂好一点,裤衩子都要被扒干净了,你现在敢认她吗?敢正大光明的抱着她招摇过市吗?要是敢,我马上就走。” 陆宴迟:“……” 白莲花果然都最擅长攻人软肋,说话还光往人心窝子里捅。 他收回了手。 聂煜城刚将沈晚瓷从凳子上抱起来,病房外就匆匆忙忙的闯进来了一个人,是纪思远。 他一脸紧张、脸色苍白,眼睛紧紧的盯着陆宴迟:“哥,听他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陆宴迟将手里的x光片递给他:“没有,当时手不小心在扶拦上撞了一下,很疼,以为是骨裂了,就来医院看看,正好沈小姐也受伤了,薄氏的人暂时走不开,便顺路把她也一并送过来了。” 这事一问就知道,没必要瞒着。 纪思远似乎这才注意到一旁被聂煜城抱着的沈晚瓷,他转过脸,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沈姐姐怎么也这么不小心?伤的这样严重,怕是好几个月下不了床吧?” 听了王助理对他的描述,沈晚瓷实在没办法把面前这个笑得阳光灿烂的男人,当成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来看,她敷衍的扯了扯唇角。 但还没等她回答,纪思远的注意力就又落到了聂煜城身上:“这是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和沈姐姐真是般配。” 沈晚瓷:“只是朋友。” 第452章 去楼上开个房 第452章去楼上开个房 聂煜城抱着6沈晚离开后,陆宴迟和纪思远也出了门诊大楼,王助理在身后缩着脖子当鹌鹑。 纪思远委屈巴巴的盯着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轮廓冷硬的侧脸,以及高挺的鼻梁:“哥,你怎么了?是在为了沈姐姐的事伤心吗?你是不是……” 他抿了抿唇,在陆宴迟看不到的地方,一抹寒光从眼底快速闪过,随后又是一脸的无害:“在吃聂少的醋?” 陆宴迟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一张脸上全是严肃和打量:“你是不是对瓷沈晚生出了什么特别的情愫?不然为什么老打探我对她有没有意思?”“??” 我不是,我没有。 纪思远动了动唇,刚要解释,陆宴迟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思远,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缺少母爱,所以会对年长的女人产生兴趣,但你听哥说,这是不对的,如果你不能分清你是真的爱她,还是因为你幼年情感缺失产生的恋母情结,那这就是一种不健康的感情,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要及时抽身。” “……” 陆宴迟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时间,就一锤定音道:“如今爸在国外,国内就只有我和你两兄弟,我作为哥哥,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陷进这样一段糟糕的感情里去,不然到时候爸问起,我怎么跟他交代。” “……”纪思远原本解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盯着陆宴迟的眼睛亮亮的,哥哥是在关心他:“那哥你想怎么做?”如果喜欢沈晚瓷能让哥哥一直这么关注他,那喜欢她也没什么。 陆宴迟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勉为其难道:“我去和她结婚,虽然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为了让你死心,别再犯傻,我去接手这个烂摊子,等她做了你嫂子,你那些心思自然就放下了。” 纪思远慌了,瞪大眼睛阻止道:“不行,哥,你不能娶她……” 陆宴迟怒道:“她不止比你年纪大,还是孕妇,你难不成想喜当爹?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你不准再去见沈晚瓷,也不准再跟她联系,时间长了,就忘掉了。” 纪思远怕陆宴迟真去追沈晚瓷,忙和盘托出:“哥,对不起,是我买通了薄氏的一个人,让他将沈晚瓷绊倒。” “你居然做这种事?”陆宴迟脸上难掩失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沈晚瓷,薄荣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薄家在京都这么多年,根基盘根错节,不会因为薄荆舟的失踪,更不会因为我们短短一两个月的打击就溃败。” “一旦被查出来,我们这么多年的计划都会毁于一旦,爸埋的那些眼线也会被拔的一个不剩。” 纪思远:“我以为你喜欢她,就想试试你的态度,哥,对不起,我错了。不过现在沈晚瓷也没事,薄荣轩肯定不会费这个心深究。” “这个说不准,听说薄荣轩对手下的员工很好,”陆宴迟皱眉:“你找谁去办的这个事?我去探探他的口风,要是不严,就尽早处理了。” “他……”纪思远刚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不用了哥,我找的那人是爸的人,不会出卖我的,而且这件事他也是安排别的人去做的,就算薄荣轩查出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怕陆宴迟再问,纪思远急忙转了话题,“你头疼的毛病最近好些了吗?”“好些了,但还是感觉缺失了好大一段记忆。” “吴医生说了,你这是记忆出现了混乱,忘掉的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不是真实的,你别勉强自己去想,越想越容易混乱。” “可我连爸的样子都忘记了,难道爸也是我臆想出来的?” “爸肯定不是,你不是都和他通过电话了吗?他只是常年在外,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别说你,我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他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恨意:“这一切都是薄家害的,等薄家垮了,爸就能回来了。” 王助理将车停在两人面前,下车开门。 上了车。 陆宴迟吩咐道:“回公司。” 纪思远:“哥,你还要回公司吗?受伤了就不能休息一天吗?”“没时间了,薄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不一鼓作气,就会功亏一篑,他们这段时间之所以会处处受到陆氏的压制,不过是还没有从薄荆舟的失踪里缓过来,薄荣轩又太久没在京都走动,关系上一时有点生疏,只要给他们点喘息的时间,陆氏这种毫无根底的空壳公司,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连自己办公大楼都卖了抵债的,可不就是空壳公司。 纪思远:“哥,我也来陆氏上班吧,给你当助理。” 这样就能一天到晚跟在他身边。 越想越觉得可行。 陆宴迟:“如果你要来陆氏上班,就去分公司历练两年,回来直接给你安排个高管的职位,助理这种没追求的工作,你想都别想。” 因为升职成了陆总助理,还特意请客庆祝了一番的王大富:“……” 纪思远在陆氏呆到下午,本想和陆宴迟去吃晚饭,但对方晚上有应酬,他就只能自己去了。 他去的是家酒吧,点了份简餐,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格外讨厌那种安静的场合,因为那样会显得他形单影只很是孤寂。 酒吧的简餐味道一般,但热闹的氛围能弥补这份缺憾,他吃的很满足。 吃完饭才七点半,纪思远不想这么快回去,便在酒吧多待了会儿,他正在玩手机,一个女人却突然撞在了他身上,温香软玉入怀,他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觉得对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他恶心。 女人靠在他怀里,没有立刻起身,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佻的划过他的脸:“小弟弟长得真帅,今晚有约了吗?不如我们去楼上开个房?” 第453章 搭讪约炮 第453章搭讪约炮 这种搭讪约炮的事在酒吧很是稀疏寻常,要是换成其他人,要么拒绝要么答应,但纪思远有严重的洁癖,且不喜欢别人碰他。 他阴沉着脸看着怀里妖娆妩媚的女人,不止没有半点动心,还觉得全身都被弄脏了,本来愉快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猛的站起来。 女人眼疾手快的抱住他的脖子,一脸劫后余生的娇羞:“弟弟,你别这么粗鲁嘛,人家……” “臭婊子,你果然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这声音大的将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盖住了,“还他妈是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是老子好,还是你找的这个男人好,给我打。” 纪思远回头,刚要解释,迎面就挨了一拳。 对方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专业打手,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脸上,差点没把他的灵魂给震飞出去,什么解释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纪思远有严重的胃病,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饱一顿饿一顿留下的,后来养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不经常痛了,但怎么吃都不胖,身体也比一般男人来的瘦弱。 这一拳,直接将他掀翻在了地上,凳子倒了一片。 纪思远直挺挺的躺着,脑子里一片眩晕和空白,身上又硬挨了好几拳,还被踹了几脚。 对方没将他往死里打,是哪里痛打哪里,直到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里,才被掐着脖子拎起来,一张大饼似的脸凑近他,肥厚的手掌在他一团青紫的脸上拍了拍:“小白脸,下次看清楚了,有些女人碰不得,有毒。” 纪思远费力的睁开肿胀的眼睛,五光十色的灯光中,刚才还妩媚性感的女人此刻被一个一米六都不到的男人揪着头发跪在那里,哭得娇羞又凄惨:“虎哥,我错了,我就是吃那个小贱人的醋,你对她比对我好,给她买六十多万的包,给我就买十几万的垃圾货。人家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这个小白脸哪有虎哥你好啊……” 他没有去听他们的对话,而是眯着眼睛,努力的去辨认那个被叫做‘虎哥’的人的样子。 …… 聂煜城将沈晚瓷送到了她在薄氏附近租的那套公寓,看了眼空荡荡的房子,皱眉道:“你的脚现在受着伤,一个人住不方便,这段时间要不就搬去伯母那边,家里有佣人照顾,好的也比较快一点。” “不用了,就是扭了一下,也不是多严重的事,维持基本的生活没问题,你这不还帮我买了轮椅吗?”沈晚瓷手动操作着滑了两下,“妈要是看到我受了伤,又要担心了。” 聂煜城没有再劝,也没有提那些注定会被拒绝的建议,比如去他家:“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微笑:“好,煜城,今天谢谢你。” 聂煜城离开后没多久,她就接到了薄荣轩的电话,对方问过她的伤情后,道:“那个陆总真的和荆舟长得很相似?” 他不确定沈晚瓷验证过没有,要是验证过,答案是什么,怕如果不是,又引得她伤心了。 到时候又要被江雅竹撵去睡书房了。 所以他问得十分委婉。 沈晚瓷知道薄荣轩的意思:“不止是很像,我觉得他就是荆舟,爸,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刚开始是因为不确定,后来是知道他有苦衷,在事情解决之前,她不想说出来惹他们伤心,也怕会坏了他的计划。 她更怕万一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薄荆舟可以装成陆家小公子,瞒过背后的那些人,陆宴迟是不是也可以装成薄荆舟? 他之前不是还说过,他调查过薄家,不止知道她的事,连薄家佣人几点上下班都知道。 即便再受一次打击,为了等他回来,她也一定能撑住,但薄荣轩和江雅竹就不一定了。 薄荣轩:“我知道了。” 虽然他装得很镇定,但沈晚瓷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激动的颤意,“如果他真是,你告诉他,我和他妈在家等他回来,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不会拖他的后腿。” 挂了电话,沈晚瓷又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才勉强撑起身子去洗澡,她扭伤的那只脚不能泡热水,只能搁在浴缸边沿。 空气中浮动着精油淡淡的清香,温度适宜的水舒缓了她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 ‘咚咚’。 门上传来敲门声,以及秦悦织焦急的呼喊声:“晚瓷,晚瓷,你在不在啊?在的话应一声啊……” 沈晚瓷一下子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被惊醒,她急忙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了浴巾,瘸着腿去开门。 秦悦织已经急得快要打电话叫开锁公司的人了,见沈晚瓷开了门,瞬间松了口气:“聂煜城说你受伤了,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敲门你也不应,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吓死我了。” “煜城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他让我来照顾你,说你崴了脚,”秦悦织低头去看她被包得像个馒头似的脚踝:“听语气可担心了,生怕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饿死了。” 沈晚瓷被她扶着,一瘸一拐的往里走:“没什么大事,你别听他胡说。” 秦悦织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沈晚瓷刚才泡澡把手机关成了静音,这会儿正低头查看手机上的内容,“咦。” “怎么了?” “霍律师给我发信息了。” 秦悦织:“……” 她怀疑自己和霍霆东有仇,上辈子绝对是挖了他家祖坟,才有了今生甩都甩不脱的缘分,简直是走到哪都能听到这个名字,比唐僧念的紧箍咒都还打脑壳:“他说什么了?” 沈晚瓷:“上次我麻烦他帮我查纪思远,他说有消息了,让我七点的时候去咖啡厅拿。” 她把地址给了秦悦织看。秦悦织盯着上面的字:“这人有毛病吧,就不能直接打电话说?非要让你跑一趟?” “可能律师都比较严谨,觉得在电话里说不安全。” 霍霆东说的那家咖啡厅离沈晚瓷住的地方不远,而且在一楼,大概也是知道她受伤的事,才特意寻了个方便的地方。 毕竟今天这事闹得挺大的。 秦悦织一进门,眼睛就睁大了。 第454章 够买你的命 第454章够买你的命 霍霆东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他面前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茶色的头发,脖子上挂着个耳罩式的耳机,卫衣、棒球服,牛仔裤,打扮得跟个精神小伙似的。 正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赔钱货弟弟,瞧他在霍霆东面前狗腿的摇头摆尾的样子,要是再一伸舌头,妥妥的就是只蠢狗。 秦悦织一边撸袖子,一边朝着两人走去:“秦景瑞,你不是在学校上课吗?怎么在这里?” 秦景瑞正在跟霍霆东说自己准备转去法律系的事,上次差点被那个渣滓送进牢里,他深刻意识到,喊打喊杀行不通,得懂法,受了欺负后要懂得怎么拿起法律的武器把对方送进牢里,要不然自己就得进牢里。他正说的全神贯注,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出了狼叫声,‘嗷’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反应过来后惊魂未定的回头,拍着胸口道:“姐,你干嘛呢?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秦悦织原本还是凶巴巴的模样,一见霍霆东抬头看她,心思一转,立刻就换成了一副关爱的脸:“景瑞,是姐不好,姐声音大了,吓到你了。快坐下,姐请你吃他们家最贵的,你可是我们家的宝贝。” 男人最讨厌扶弟魔,就像女人最讨厌妈宝男,看她不恶心死霍霆东。 秦景瑞刚刚只是被吓到了,听了这话直接开始发抖,止都止不住。 他避开秦悦织朝着他伸来的手,跟被踩到脖子的鸭似的:“姐,姐,你听我说,我没闯祸,我找霍律师是因为前两天听妈说他来我们家做客了,想撮合你们,我今天来是帮你探探底……”转专业的事,他可不敢现在就说,要不然非被他姐打得满头包。 秦悦织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他了,他整个一个哆嗦,“啊,晚瓷姐,你帮我劝劝我姐,打人是不对的。” 看到这一幕,霍霆东没忍住,莞尔一笑。 听见他笑,秦悦织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坑把秦景瑞这蠢货给埋了,她咬牙,“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姐姐什么时候打过你了,疼你还来不及呢……” 呕。 再说她就要化身成黑蒜姐了。 秦景瑞的身体忍不住又抽了一下,还没打过,他被打的都要形成肌肉记忆了。 他姐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居然玩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看了眼对面坐着的霍霆东,恍然大悟,哦,他姐这是春心萌动了呀,要走贤妻良母、敬老爱幼的路线。 虽然他姐超级凶,但在这种终身大事上,场子他还是要给她撑起来的:“是是是,姐对我最好了,平时在家最疼我。” 沈晚瓷努力憋着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身为秦悦织的闺蜜,她最是知道他们两姐弟平时的相处模式,姐慈弟孝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处在一起,那必定是鸡飞狗跳,秦景瑞又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从小到大没少挨揍。 “霍律师,纪思远的资料,查到了吗?” 霍霆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推给她,“只能查到这么多。” “谢谢,麻烦您了。” 她打算回家再看。 一旁,秦景瑞在秦悦织‘关爱’的眼神下颤颤巍巍的点了店里最贵的咖啡和点心。 秦悦织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我弟弟就是乖,对了,我上个月给你买的房子,你去看过吗?喜欢吗?为了买那套房子,我砸锅卖铁才凑够了钱,都差点要去卖肾了。” 为了表现真实性,她还说了地址。 秦景瑞脱口而出:“那房子不是你掏空了我的压岁钱买给自己的吗?” 那房子他虽然有居住权,但名字是他姐啊。 当然,秦家有钱,所以他们两姐弟的零花钱都是混着用的,根本不分彼此。 秦悦织:“……” 她扭头,在霍霆东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的瞪着他。 秦景瑞瞬间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下,“是,那房子是买给我的,我姐对我最好了。”他的腿要被拧青了。 霍霆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景瑞扭曲的脸:“看不出来,秦小姐居然这么会无私奉献。” 秦景瑞:“……” 别说你看不出来,他也看不出来,而且霍律师你居然喜欢这种无私奉献型的。 秦悦织:“那是当然,我不止自己给我弟弟买,以后我结婚了,我老公也得给我弟弟买,必须把我弟弟当成他的亲弟弟来对待,自己不吃不喝都得先满足我弟弟的要求,车要最好的,房要最贵的,女朋友要找最……” 秦景瑞这下也顾不得他姐会不会打他了,一把捂住秦悦织的嘴:“霍律师,我姐逗你玩的,我上次问她要个五十万的游戏电脑她都没给我,我从年初要到年尾,最后电脑没要到,还被她揍了一顿,她还说要把我送乡下去学习什么叫勤俭持家。”妈妈的。 他姐到底会不会追男人,无私奉献也要讲底线,万一霍律师以为她是个扶弟魔,那不就完全没戏了。 “她还说,五十万都够买我的命了,让我多做事少许愿,许愿请去王八池。她从小到大为了花的最大的一比资金就是我考上大学后带我去旅游了一趟,她出钱,我拉行李,旅游完她还想把我留在那里打暑假工,找的还是包吃包住不需要额外花钱租房的那种。” 秦悦织:“……” 她简直想撕了秦景瑞的这张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霍霆东很少笑,除了性格和生长环境的原因,还因为他的工作是和法律有关,需要严谨负责,每天面对的又都是摊上了事,心情沮丧的当事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怎么笑的性子,但此刻,看着秦家两姐弟的互动,他忍不住弯了弯唇。上次秦悦织问他,为什么想和她结婚,他当时的回答是:「你看着比较顺眼,没那么多事,不像有的女人那么娇气。」 但现在,他觉得应该再加上一条:「能许愿。」 秦悦织将秦景瑞捂着自己嘴的手用力扒拉下来,“就你会说,没见你牛逼一把当个外交官呢。” 戏台子都被拆了,她还装啥啊,瞬间就恢复了本性。 第455章 你动一动 第455章你动一动 秦悦织朝着秦景瑞翻了个大白眼,“你赶紧给我回学校去上课,再跑打断你一条腿。” 说完又扭头问一旁的沈晚瓷:“走了吗?” 她一接到聂煜城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还没吃饭呢。 秦景瑞这才看到沈晚瓷坐的是轮椅,被他姐血脉压制的缘故,他全程都去注意他姐了:“晚姐,你脚咋啦?” 沈晚瓷:“不小心崴了。” 她看向霍霆东:“霍律师,那我们先走了。” 霍霆东颔首:“对方既然设了局,难保不会在电子产品上做手脚,如果要谈相关的事,尽量当面谈。” 他是做律师的,各种腌臜手段见的比较多。 沈晚瓷想起自己刚刚还在电话里,给薄荣轩透漏陆宴迟可能是薄荆舟的事, 本来秦悦织打算在家里做饭的,沈晚瓷崴了脚,出门不方便,但反正都下来了,就将就在外面吃了。 坐上车,沈晚瓷打开牛皮纸袋,将里面的资料取出来。 纪思远,二十二岁,父亲是薄氏的股东,后因贪污巨款,不想承担法律责任跳海自杀,母亲抛下他跟人跑了。七岁被送到孤儿院,因性格孤僻不爱说话,经常被小朋友欺负,八岁时被工作人员虐待,差点死了,八岁半被薄荣轩从孤儿院接出来,安置在名下的一处房产,十岁被送去了国外。 沈晚瓷皱着眉看着上面的内容。十岁被薄荣轩送去了国外? 她想起了之前江雅竹说的,曾经差点收养个孩子,难道这个孩子就是纪思远? 秦悦织将车停在公寓楼下,从后座拎出来个行李箱:“有人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了什么事,让我陪你住到能自由活动。” 沈晚瓷拿到纪思远资料的同时,陆宴迟也收到了消息,纪思远被人打进了医院。 他到医院时,纪思远正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腿上和手上都打着石膏,跟个木乃伊似的躺在那里。 “……”陆宴迟皱着眉:“怎么回事?怎么被打的这么严重?” 纪思远麻药还没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到陆宴迟的瞬间,眼眶就红了,委屈的叫了一声:“哥。” 他将酒吧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跟陆宴迟说了一遍,“我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能画出来吗?” 纪思远没学过画画,在这方面也没有天赋,摇头道:“我能描述出来。” 陆宴迟看向一旁的王助理:“去请个侧写师来。” 王大富在当上陆宴迟助理之前,还是个在公司朝九晚六混吃等死的小职员,哪有这人脉,但他会拍马屁,又舍得下面子去求人,很快把人请来了。 根据纪思远的描述,侧写师很快将那个叫‘虎哥’的人画出来了,连表情神态都一模一样,他将画稿递过去:“您看像吗?” 纪思远只扫了一眼,就肯定道:“是他。” 陆宴迟看着图纸上的人,微微皱起了眉。 见他这副表情,纪思远道:“哥,你认识?”“之前打过交道,还发生了冲突,陆氏开发的一块地,谈拆迁款的时候所有居民都同意了,但签字领钱时这人带头闹事,说他们那儿地段好,安置房太偏了,让每户多补贴一倍的面积或者钱。” 这事纪思远知道,当年闹得挺大,陆宴迟又刚接掌陆氏这个四处漏风的空壳公司,为了降低影响,找了人当说客,单独给了这人钱,才把这事摆平了。 但他没参与公司的事,所以并没有见过这人。 陆宴迟:“这人有点背景,我明天托人问问。”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顿打估计是白挨了,毕竟当初他也是脱了一层皮才把对方搞定的。 纪思远的眼眶红红的,像极了小时候受了委屈跟父母告状的小可怜:“哥,我好痛啊。”“如果真是他打的,哥一定帮你讨回公道,陆氏现在虽然还是个花架子,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陆宴迟冷着脸,眉眼冷峻,像是真的生气了,“你真没调戏他的女人?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沈晚瓷在一起……” “哥,我不喜欢她,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当你的弟弟。” 陆宴迟:“说什么胡话,好好养伤,我去问问有没有护工。” “我不要护工,有哥照顾我就行了。” 陆宴迟捏了捏眉心:“思远,我今晚得回公司加班。” …… 沈晚瓷失眠了,心里装着事,扭伤的脚踝又一跳一跳的疼的厉害,翻来覆去了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 越睡不着越想睡,越想睡越烦躁。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了锁刷视频,刷着刷着就更睡不着了,等觉得眼睛酸痛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她起床去上洗手间,准备上完后就关手机睡觉。 秦悦织睡得正香,她便没有叫醒她,从卧室到洗手间这点距离,单腿跳过去也不累。 她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结果拖鞋掉了链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噗通”一声。 手机也从手里飞出去了。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但卧室的地板铺的是木地板,没有想象中的疼,可她摔下去时脚踝撞在地面上了,差点没把眼泪给她痛出来。 熟睡的秦悦织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睡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更忘记了自己身边还躺着个病患。沈晚瓷趴在地上,伸着手去够手机。 太远了。 她的手指只能触到屏幕的一点点,试了几次,才将它扒拉过来了少许。 “卧槽,”看到亮光的秦悦织终于反应过来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晚瓷,不是让你想干嘛就叫我吗?你怎么摔了?” 她伸手就要去扶她,到半空时又停住了,她不确定沈晚瓷伤到哪了,怕自己一扶反而造成二次伤害:“你动一动,有没有哪里痛。” 沈晚瓷动了动身体:“就只有脚踝痛。” “不是让你叫我吗?”秦悦织一边心疼的数落她,一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又去捡沈晚瓷摔飞出去的手机,递给她时,下意识的看了眼屏幕:“喔霍。” 第456章 乳腺增生 第456章乳腺增生 沈晚瓷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秦悦织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给她看界面内容:“陆宴迟,估计是刚才不小心拨出去了。” “……” 她和陆宴迟没有互留电话,这号码是前两天她让陈栩发给她的,本想再和他谈谈竞标的事,但被薄荣轩制止了。 电话已经接通了,男人清冷淡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什么事?” 虽然没开免提,但凌晨的房间十分安静,将他的一字一句连带着语气都听得一清二楚。 沈晚瓷刚要伸手去接,秦悦织就将手机收了回去,还紧张的叫了一声:“哎呀,怎么流血了?” 说完后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一套操作流畅又迅速,沈晚瓷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哪里流血了?” 刚才摔得好像也不重,难道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没察觉到? 秦悦织:“心流血了。” “……” “你不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薄荆舟吗?要是他来了,他就是,要是不来,那他就是陆宴迟,你以后都别搭理他,见他一次打一次。” 这几个月,秦悦织看着沈晚瓷伤心难过,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尤其是最初那一两个月,她寸步不敢离的守着她,生怕她会因为薄荆舟做傻事。 如果他真没了,或者是受了重伤,迫不得已在某处养着回不来,她都不折腾他,但要是明明回来了还要装作不认识,那她就是他以后追妻路上的珠穆朗玛峰:“又不是特殊工种,就算暂时要用别的身份才能办成事,我就不信跟你说一声,这事就办不成了。” 既然要装作不认识,那在事情处理完之前,就都安静的当个不打扰的前任,他是又要撩又不认,晚瓷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情,又被他给搅得不得安宁。 这种贱嗖嗖的人就是欠收拾。 沈晚瓷:“他可能有苦衷。” “什么苦衷?夫妻难道不就该福祸相依?要是怕累及家人,那就该退到安全的距离,你算算你和他都处过几次了?他这是一边吊着你,怕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边又不愿给你吃定心丸,跟那些只是骗女人睡的渣男有什么区别?人家渣男在情到浓时还要说两句海誓山盟呢,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沈晚瓷:“……”“你别惯着他,我要是你,就一天换一个男人在他面前晃,让他慢慢哭去。” 她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哭多了容易乳腺增生。” “……”秦悦织震惊的看向她:“男人也得这病?” “男人没乳腺?” “抱歉,我文盲了,我以后多看科教频道,少打游戏少刷剧,刷剧也刷正剧,”秦悦织插科打诨完,正色道:“你先别考虑他的乳腺了,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吧,你这几个月加起来的气都能赶得上少部分人一生的气了,你都没增生,他好意思增生?” 好有道理。 而被秦悦织吐槽成连渣男都不如的某人,此刻急的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但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他握着手机,‘镇定自若’的站起身往病房外走。 刚一动,病床上的纪思远就朝着他看了过来:“哥,你要丢下我回公司吗?” 他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将陆宴迟留了下来,甚至还搬出了爸爸,说如果他不留下来陪他,他就打电话跟爸爸告状,让爸爸跟他说,陆宴迟才妥协了。 所以这会儿一见他起身,纪思远就特别紧张。 陆宴迟:“我去楼下抽支烟,烟瘾犯了,顺便给你买点吃的东西。” 纪思远的麻药效果过了,被打的地方疼得厉害,尤其是受伤最严重的手和腿,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陆宴迟,眼眶通红,眉头隐忍的皱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简直委屈得不行。 美弱惨的少年,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你,这要换成个喜欢弟弟的女人,心都要被他萌化了,恨不得能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当然,这些都是装的,他在孤儿院那两年挨打挨骂挨习惯了,早就不会为了疼痛哭泣了,或者说,他从小就不怎么为了身体疼痛而哭泣。 他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这种感觉出现在别人身上。 化了。纪思远: “我不饿,没胃口,不想吃东 陆宴迟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悦织那声惊慌失措的‘流血了’,哪里分得出心思去敷衍应付他,他说不吃,他便‘嗯’了一声:“我去抽支烟。” 纪思远一直看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眼底的委屈才渐渐收敛,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冰冷。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查到了吗?今晚打我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哥派的?”“暂时没发现薄……陆总和他之间有联系,那个女人在外面找小白脸,虎哥的人已经跟了好几天了,今天正好……” “你是想说我倒霉?正好撞上了?”纪思远的声音有种阴柔的冷,他说话时,就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听得人心底生寒:“我觉得,这事就是我哥做的,你要是这样都还查不出证据,那我可就要后悔当初在船上把你这个废物一起带走了,你别忘了,姜五爷是怎么死的。” “纪少爷,我再去查。” 纪思远烦躁的撇了撇嘴,“以后再要口误,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去喂狗。” 这个废物刚才差点说成了‘薄总’。 纪思远很不喜欢薄荆舟这个名字,陆宴迟,是他给他选的。 “陆宴迟……”他陶醉的闭上眼睛,唇瓣微动,轻轻的念出了这三个字,多好听。…… 沈晚瓷这一摔,直接把秦悦织的睡意给吓没了,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睡不着就开始觉得有点儿饿了,她去厨房煮了两碗西红柿煎蛋面,刚端进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救护车‘乌拉乌拉’的警报声。 由远及近,然后在她们楼下停住了。 秦悦织将其中一碗面放在沈晚瓷面前:“肯定又是加班熬夜猝死的,我们这一代,可真是拿命换钱。” 这一片是商业中心,周围都是出租给白领的公寓楼,基本没有老人住这儿。 第457章 我给他送钱 第457章我给他送钱 沈晚瓷熬了个通宵,凌晨五点的一碗煎蛋面,简直是人间美味。 红红的西红柿配上煎得金黄的鸡蛋,再放上绿叶菜和葱花,香味扑鼻。 “以后说不定实习还要倒给钱。”沈晚瓷一边挑起面晾凉,一边接道。 秦悦织‘呵’了一声,“你说这都是些什么神人想出来的招?让农民早上开车回乡下种地,晚上再开回城里住,都能在城里买房买车,还不嫌油贵,那能是农民吗?那叫土豪体验生活,也不看看现在油价涨成啥样了,还让人家没钱就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收租金,都没钱了还有多余的房子,是提观点的人死了把房子过继给的人家吗?”“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转基因吃多了,把自己给吃傻了,以后修墓只要比照着秦始皇的规格来,不然怕灰都得给他杨了,都是群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东西。” 沈晚瓷:“你怨念这么深重,我都要以为你是受害者了。” 秦悦织:“可不就是,我明年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楼下救护车的警报声终于消停了,两人的面吃到一半,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很是急促。 秦悦织扭头朝着沈晚瓷挑了挑眉:“你晾着他一点,别他一说两句软话就原谅他了。” 她走过去开门,开之前习惯性的从猫眼里看了眼外面,没看到陆宴迟,而是看见几个穿医院工作服的人,手里还抬着担架。 秦悦织想到了那辆停在楼下的救护车:“……” 陆宴迟最好不是薄荆舟,要不然他这老婆别想追回来了。 想到还要解决这个乌龙,她就头痛,打开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找谁?” “我们是市医院急救中心的,接到电话说有孕妇摔伤了,见血了,请问是你打的电话吗?孕妇人呢?” 果然是陆宴迟那个狗东西,秦悦织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啊,这就是场误会,是打电话那人没听清楚,误会了,孕妇没有流血,人已经没事了,正在里面吃面呢。” 怕他们不信,还往旁边让了一步,等他们进来看。 确定沈晚瓷就是对方口中那个崴伤了脚的孕妇,也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医生才抬着担架离开。门一关,沈晚瓷最先一个笑出来:“以为是来接哪个加班狗的,没想到是来接我的。” 秦悦织不想说话,她将面吃完,去厨房三下五除二的把碗洗了,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到了床上:“睡觉,今天关门一天。” …… 沈晚瓷在家里休养了五天,终于能不借助任何工具正常行走了,就是不能走得太久,医生说如果不养好的话,以后容易习惯性崴脚,那样就得做手术了。 这期间,姜雅竹来看过她两次,打电话细细叮嘱了薄荣轩在公司不能给她安排走路的活,以至于她这几天屁股都跟长在了办公椅上似的。 这天中午,坐得都快腰椎间盘突出的沈晚瓷严词拒绝了陈栩帮她带饭,自己去了楼下吃,刚走出薄氏大楼,一辆黑色的卡宴就稳稳的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顾忱晔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他眼底带着深重的疲惫,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整晚没睡觉:“上车。” 他的嗓音低沉,是熬了夜过后的沙哑。 沈晚瓷:“顾公子?” 她和顾忱晔并不熟,平时见到能打声招呼都是撞大运的事,之前他主动找她,还是因为薄荆舟,如今薄荆舟‘下落不明’,她和他之间就完全没有交集的点了,所以沈晚瓷有点怀疑的喊了一声。 “嗯,”顾忱晔捏了捏眉心,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比那些天天保养的专业手模的手还要漂亮几分:“带我去见见那位神秘的陆总。” “他在陆氏,你直接去就行了。” 她在陆宴迟那里并没有特权,该被拦的还是要被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个前台特别关注她,每次她一进门就被看见了,不过也可能是人家眼神好。 顾忱晔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除了中途小憩了十几分钟,就没睡过了,刚下机就赶了过来,熬夜加上想早点回家的心情让他的情绪有些烦躁:“他助理跟我说,他们陆总最近不见客。” “……”看出他眼底淡淡的不耐烦,沈晚瓷拉开车门坐进去,“那顾公子恐怕要失望了,我之前代表薄氏去找他,也要预约。” 顾忱晔没说话,直接启动车子,朝着陆氏的方向驶去。 果不其然,在前台就被拦下了,前台小姐端着她露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和沈晚瓷的怀柔路线不同,顾忱晔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就掐住了对方的命脉:“没有,但听说陆氏最近在融资,我来给你们陆总送钱。”陆氏缺钱是不争的事实,即便陆宴迟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凭空变出堆钱来,最近又连续吃下了那么多大项目,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只能融资。 这也是之前沈晚瓷一直找他谈的原因,那么大的项目,陆氏一家公司吃不下来,就算成功拿下,也得找其他的公司合作。 前台:“好的,请问您贵姓?” “顾,顾忱晔。” 这三个字,比顾氏集团的金字招牌还要金字招牌,前台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的,看向顾忱晔的目光都热切了不少,“您稍等。” 半分钟后,前台挂断电话,“陆总请您上去。” 沈晚瓷跟在他身后就要一起,前台为难的拦住她:“抱歉沈小姐,陆总只说了见顾先生,还麻烦您移步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她明白了,是陆宴迟不见她,刚刚前台打电话的时候也提到了她的名字。 顾忱晔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你去休息室等我,我一会儿送你回薄氏。” 沈晚瓷:“不用了,我……” 她没这么厚的脸皮,他出国几个月,肯定慌着回去见言棘,而且他这幅模样,一看就是疲劳驾驶,别到时候没把她送回薄氏,反而被交警拦下了。 顾忱晔打断她的话:“我把你带出来的,就得负责把你安全的送回去,不然没法跟他交代。” 他没具体说是谁,但沈晚瓷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薄荆舟。 第458章 不要侮辱婚纱 第458章不要侮辱婚纱 一进到陆宴迟的办公室,顾忱晔就皱起了眉,嫌弃的看了眼满屋子中老年人的装修风格:“什么品味。” 陆宴迟没出任陆氏总裁前,一直都是他‘父亲’陆明先坐这个位置,这办公室也是他的,在装修上,就难免……沉稳一点。 “听说顾公子是来给我送钱的?” 这音调十分陌生,还带着点外地口音,顾忱晔眯着眼眸仔细打量着陆宴迟那张脸。 他和薄荆舟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以前住的近,经常同吃同住,对这张脸的熟悉度可以说比沈晚瓷这个妻子还要深刻,对薄家情况也十分了解。薄荆舟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再说这五官轮廓,估计得是同卵双胞胎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顾忱晔:“陆明先这是钓鱼把你从海里勾起来了?” 陆明先酷爱海钓,每周都要去一次,之前陆氏走投无路,都卖房卖车抵债了,还把女儿嫁给了一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人换取融资,也舍不得卖他那套装备。 不过对外说是自愿的,再加上那女人也没闹,每次出席活动的时候两夫妻也是恩爱有加,现在老夫少妻不在少数,不明真相的人也就觉得两人大概是真爱。 他会清楚,是因为那女人找言棘定制婚纱,他当时正好在她办公室的休息间,听到那女人跟言棘哭诉,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又没人可诉,亦或者是想有个人能安慰一下自己,一股脑将心里的委屈和憋闷全说了。但她注定要失望了,言棘那种冷情冷感的女人会安慰人才怪,典型的你要上吊她都以为你在荡秋千那种,还要疑惑你为什么要用脖子去荡。 想到言棘,顾忱晔忍不住弯了弯唇,当时她安静的听着那女人哭了五分钟,直扎人心的来了句:「你如果不想嫁,可以和家里断绝关系自食其力,如果舍不下家族带来的荣华富贵,又想事事自己做主,就把你爸拽下来自己掌权,这也做不到,就重新投胎换个家。请你别玷污了我的婚纱,我对外都说它是幸福的象征,穿上它你就是被另一半捧在手心里娇宠的公主。」 那女人当场就怒了:「现在结婚的,有多少是真的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真爱。」 她本以为言棘会反驳她,结果对方道:「你可以装,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说出来就是在打我的脸,砸我的招牌。」 顾忱晔收敛了心思,看向对面坐着的陆宴迟:“要不然你死心塌地搁这儿扶贫,还抢自家的合作案子,要不把薄氏并购了,挂上陆氏的logo。” 陆宴迟闻言皱了皱眉:“顾公子如果是来谈合作的,我很欢迎,但如果是来羞辱家父的,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强行送客了。” 顾忱晔看着他,陆宴迟冷怒的模样不似作假,正好助理进来送咖啡,两人便都暂时没再说话。 “我知道自己和薄氏的前任总裁长得过分相似,顾公子和薄总又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难免会心情激动,所以一时失了分寸,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是陆宴迟,顾公子尽可去查……” 顾忱晔没客气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激动个毛线。 ‘顾公子’这个称呼是圈子里那些巴结顾家的人为了区分他和他爸给取的称谓,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如今从陆宴迟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暂时不确定陆宴迟是不是薄荆舟,世界之大,万一真有两张完全相似的脸呢,家里鬼多了,所以他一向比较相信科学。 不过不管陆宴迟是不是薄荆舟,他不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陆家这种卖女求荣的人家也不配他给面子。 顾忱晔:“抱歉,我这人不太喜欢麻烦。” 因为要坐二十几小时的飞机,他穿的比较休闲,没扣袖扣,此刻,他慢腾腾的解开衬衫自带的袖扣,将衣袖卷到手肘处。 陆宴迟看着他的动作皱眉,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顾忱晔看着他握杯的手势,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我和薄荆舟从小打到大,对他的招式一清二楚,陆总,不如我们打一架?” 陆宴迟:“??顾公子,这不大合适吧,您不是来谈合作的吗?” “是啊,但我也得清楚和我谈合作的对象到底是谁吧,不然稀里糊涂的,被人骗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顾忱晔就一拳朝着他砸了过去,速度之迅速,力道之猛,带起的拳风将陆宴迟耷拉在额头上的那两片刘海都吹起来了。 陆宴迟在他起身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只被拳峰扫到了一点,皮擦红了。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办公桌上的笔架,里面的东西‘乒乒乓乓’的落了一地,听到动静的王助理迅速冲了进来,“陆总,保安,我去叫保安……”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顾忱晔松开被他摁在办公桌上的陆宴迟,一脸嫌弃的道:“身手这么差,果然是个冒牌货。”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抱歉,没想到你这么虚,下手重了点,想来今天陆总应该也没心情谈事,融资的事我另外再找时间和你谈。” 他一走,休息间的门就被人拉开了,打着石膏的纪思远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哥,那个顾公子是不是有毛病啊?一来就动手。” 他看着陆宴迟脸上的红痕,“我就跟你说了,薄家以及薄家交好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好人,都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东西,你现在相信了吧?” 他想去碰陆宴迟的脸,但他手上打着石膏,不方便动。 他还不能出院,但他在医院呆得实在无聊,就让护工推他来了陆氏。 陆宴迟顶了顶腮帮,捂着肚子,像是被打疼了:“恩。”“哥,”纪思远看着他,小声试探:“这么多人把你认成薄荆舟,你有时候会不会生出自己真的是薄荆舟这种错觉?以前不是有指鹿为马的典故吗?” 陆宴迟侧头看着他,一双眼睛黑沉深邃,看得人心里发虚,但纪思远脸上不见半点心虚,一脸镇定的和他对视着。 第459章 买回去给家里太太 第459章买回去给家里太太 沈晚瓷在休息间等了十几分钟,顾忱晔就下来了,他没进门,只站在外面喊了声:“走了。” 沈晚瓷连忙起身跟上去,直到上了车,她才问:“他是薄荆舟吗?” 虽然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他是,但毕竟只是猜测,多个人确定,心里就要多层把握。 顾忱晔:“不是,给他把墓修了吧,多烧点纸,免得在下面没钱要沦落到去卖身。” 沈晚瓷:“……” 男人一只手去按汽车的点火键,另一只手伸到沈晚瓷面前,摊开的掌心里躺着起码二十几根头发,毛囊都在,一看就是从头上生拔下来的,“是不是验验不就知道了,哪有那么复杂。” 沈晚瓷盯着他掌心里的头发,果然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一看就是‘积怨已久’,伺机报复。 她没有接,“我不认识相关的人,直接送去医院的话,怕会因此坏事,但薄董这几天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纪思远的事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他提。 江雅竹的样本虽然也可以,但收集的时候容易引人怀疑。 顾忱晔闻言,打开置物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密封袋将头发装起来:“结果出了通知你。” 他将沈晚瓷送到薄氏,就驱车离开了。 沈晚瓷乘电梯上楼,中途有人进来,看到她,笑着挑了挑眉:“沈小姐。” 这是公司另一个股东的侄女,在财务部工作,虽然是走后门,但也是相关专业毕业,通过了公司面试的流程招进来的,估计是受了她叔叔的吩咐,天天都爱盯她。 沈晚瓷一脸冷淡的朝着她颔了颔首。 女人垂眸,视线落在她依旧平坦的肚子上,“沈小姐怀孕有四个月了吧,肚子怎么还是平的,去孕检过吗?可别是缺什么营养啊。”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我怀孕的时候,四个月都显怀了。” 今天出大太阳,沈晚瓷里面就只穿了件打底的薄毛衣,公司里开了空调,她有点热,就把外套脱下来挽在了手臂上。 沈晚瓷用衣服挡住了她的手,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才刚满四个月,显怀了,只是还不怎么明显,大概是我今天穿的衣服宽松的缘故,看不出来,还有,不要在未经别人允许的情况下随便伸手碰人肚子……” 她看了眼对方尖得要戳死人的美甲:“万一把孩子碰掉了,你赔吗?”对方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恼怒:“正常的健康孩子,哪有这么容易掉啊。” “这也不是你没素质的借口。”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财务部的那一层。 “哼,”女人悻悻然的收回手,翻了个能上天的白眼,转身扭着她的a4腰走出了电梯,小声嘲讽的话还是传进了沈晚瓷的耳朵里:“不过就是个前妻,还真以为自己能靠着肚子里的孩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真要是凤凰的料,还会被人给踹了?” 电梯门关上了。 虽然那女人招人烦,但沈晚瓷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四个月,该显怀了。 虽然冬天衣服穿的厚,多注意点也不会穿帮,但万一来个手贱的呢? 就像陆宴迟和刚才那个女人,不经人同意就乱伸手摸人肚子,什么毛病。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怀孕,偶尔会疏忽,忘记自己‘孕妇’的身份。 现在初期还能蒙混过关,要是中后期呢,不行,得去买个婴儿枕。 想到就做,沈晚瓷立刻给秦悦织打电话,约她下班后去孕婴商场逛街。 两人在商场门口碰面,秦悦织一见她就开始数落:“你的腿不想要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老了只能坐轮椅,我就立刻跟你绝交,我到时候要天天去超市抢打折货,不能让你成为我人生追求上的绊脚石。” 沈晚瓷被她一天一个追求给气笑了:“你上次不是还说要去畅游全世界吗?” “万一那些人看我当个老太太都这么精致会打扮,觉得我有钱,把我卖去搞诈骗怎么办?我每天诈骗你,你给我冲业绩吗?”孕婴店的东西都是小小的,浅色的,看着就觉得萌。 导购员跟在后面,“小姐,您要买哪方面的,需要我跟您推荐一下吗?” 沈晚瓷:“婴儿枕。” “枕头都在这边。” 趁着导购走到前面去了,秦悦织一把拉住沈晚瓷,压着声音问:“你装孕妇装上瘾了啊?居然还要买东西。” 沈晚瓷:“公司那些人整天盯着我,我吃什么都要问一问,要是有不适合孕妇吃的,就怀疑我假孕,今天还有个直接上手要摸我肚子的,我买个枕头装一装。” 秦悦织一脸一言难尽:“豪门果然深似海,我以后结婚就找个上班的,朝九晚六到点走,啥勾心斗角都没有。” 沈晚瓷:“霍律师?”秦悦织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你是会聊天的。” 沈晚瓷选了个普通的矮枕递给导购:“就这个吧,帮我包起来。” “这种不好,”身后一只手伸过来,越过沈晚瓷,从货架上拿了个中间矮,两边高的款:“这种定型枕可以修正头型,但六个月以内的宝宝最好不要使用枕头。” 沈晚瓷回头。 陆宴迟手里拿着枕头,开始给她介绍其优缺点,听得一旁的导购目瞪口呆,要不是他介绍的是自家的枕头,她都要以为他是别的店里派来撬生意的,说完还不忘拉踩一下沈晚瓷手上用来冲销量的,十块钱一个的便宜枕头:“这种不行,对婴儿来说太高,填充物用的还是公仔棉,你换这种。” 秦悦织阴阳怪气的刺他:“看不出来陆总对婴幼儿产品居然了解的这么透彻,没听说陆氏旗下有相关产业啊?难不成陆总隐婚生子了,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啊?” 陆宴迟凉森森的看着她,“不知道我哪里得罪秦小姐了,秦小姐要这么阴阳怪气我。” 阴阳怪气就算了,还给晚晚上眼药,就是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她这样天天吹枕头风啊 他抿了抿唇:“要是有的话,你尽管说,我愿意补偿。” 沈晚瓷将陆宴迟手里拿的枕头推回去:“陆总,十块钱的就行了,这个你买回去给家里太太吧。” 第460章 八块腹肌和六块腹肌 第460章八块腹肌和六块腹肌 陆宴迟:“……” 卧槽。 他哪里来的太太,他‘失踪’前只是个实习男友,估计他陆宴迟这层皮被扒下来的时候,连同着这个身份也要被剥夺了,只能算是孩子他爸,连探视都有次数规定。 看着沈晚瓷一脸平淡,还一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疏离模样,陆宴迟只感觉天空飞来好大一口锅,一下罩在了他的脑袋上,甩都甩下来。 “我没有太太,也没有需要用到婴儿用品的未婚妻。” 秦悦织拉长了声音:“那可真是缘分啊,茫茫人海,晚瓷来买婴儿用品,你也来买婴儿用品,你又没未婚妻又没老婆,该不会是买来送给晚瓷的吧。” 陆宴迟笑得绅士周到:“是挺有缘的,听说秦小姐和霍律师准备结婚了?不知道陆某有没有幸收到两位的请柬?” 秦悦织:“??” 狗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是在威胁她,偏偏还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虚伪。还有,到底是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她和霍霆东要结婚了的? 导购已经将沈晚瓷要的枕头打包好了,也没有因为她买的东西廉价就换了一副嘴脸,“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我们店里的孕妇装也是很漂亮的,而且质量很好,保证不是三无厂家生产的毒衣服,还有防辐射服,现在天天对着电脑、电器,那些东西很容易伤到孩子的。” 沈晚瓷又不是真的孕妇,当即就拒绝了:“不用了,谢谢。”陆宴迟:“包起来。” 他又从架子上飞快的挑了几件衣服,孕妇奶粉也拿了几罐,这些他之前都买过,被聂煜城那个憋屈货都给捐了,但好歹是用沈晚瓷的名义捐的,这让他多少没那么气。 等他匆匆付完款,沈晚瓷和秦悦织已经出了店了。 秦悦织拿着枕头在她身上比划:“这……容易穿帮吧,万一哪天走着走着掉出来了……到时候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生了个枕头……” “小还好说,大了怎么办?总不能塞床毯子吧,而且也没有孕妇光长肚子不长其他地方啊,到时候人家一摸,咦,还凹凸不平的……”她一边说一边皱眉:“不过要是等到肚子大了某人都还没回来,也不需要装了,直接重新找个正儿八经的怀,反正你又不是靠着他们薄家才能活。” 沈晚瓷:“……”“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先帮你留意着,肌肉喜欢八块的还是六块的?小奶狗还是成熟稳重款的?成熟的吧,成熟的比较会疼人,不会经常被气得胸口疼……” 陆宴迟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过来,就听到秦悦织在撬他墙角,而且她不止撬,在看见他后还挑衅的朝着他挑了挑眉。 沈晚瓷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八块的吧,感觉男友力爆棚,而且力量感十足的样子。” “……”陆宴迟隔着塑料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只有六块,而且这段时间受了伤没怎么锻炼,肌肉线条好像都变浅了,他忍不住酸道:“八块太壮了,不好看,你是找男朋友又不是找打拳的,六块最好看。” 秦悦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自卖自夸也没让他瞎几把夸啊,明明自己没有八块,就搞诋毁这一套,也不嫌丢人。 进了电梯,陆宴迟直接摁了负一楼,“我送你们回去。” 秦悦织虽然说要做珠穆朗玛峰,但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非常识趣的,“我开了车,你送晚瓷吧,她脚上次扭伤了,医生交代不能走太多路。” 说完就朝着沈晚瓷挥了挥手,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车子驶进公寓大门,绕过几栋楼后,准确的停在沈晚瓷住的那一栋。 她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解开安全带,朝着他微一颔首:“谢谢陆总送我回来,再见。” 陆宴迟:“??” 这和他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这一路她都没问过他是不是薄荆舟,除了礼节性的回答他的问题,就没主动说过话。 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还是无所谓他是不是薄荆舟了? 陆宴迟心里有点慌,急忙拎着东西跟着下了车。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陆总,不用送了,我一个独身女人住,不方便有外男进我的家,我那个死鬼前夫很小气的,还是个醋精,万一误会了,晚上说不定要去扒你的床头,到时候你和他面对面,跟照镜子似得,这多不吉利啊。” 哼。 继续装,气不死你。 陆宴迟:“……” 果然要准备忘了他去找八块腹肌了,之前说起他都还是失踪,现在直接变成死鬼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他都已经投胎做狗了,说不定还不止,十二生肖都做一遍了。 “沈小姐,我也住这一栋,恰好同路。” 沈晚瓷:“……”进了电梯,她按35,他按34。 她实在没忍住,“陆总,挺巧的啊,楼上楼下,不会你的天花板就是我的地板吧。” 陆宴迟哪里会听不出她的冷嘲热讽,辩解道:“你要看房本吗?我没骗你。” 倒是没有那么近,主要是她楼下那一户不卖。 但这话说出来,沈晚瓷肯定会觉得他在跟踪她。 电梯升到一半,陆宴迟开始摸身上的几个衣兜,轮流摸过一遍后又开始在手上的袋子上扒拉。 塑料口袋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沈晚瓷心里‘咯噔’一声,某种预感升了上来。 下一秒,她的猜测就被印证了,陆宴迟一脸为难的看向她道:“沈小姐,我钥匙丢了。” 第461章 我想干嘛都可以 第461章我想干嘛都可以 沈晚瓷睁大眼睛:“陆总,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带钥匙吗?现在不都是指纹锁吗?” 也不知道陆宴迟是真的没撒谎,还是心理素质太高,撒谎都能面色如常,“抱歉,我乡下来了,大山里赶趟集都要走大半天,没接触过这么新鲜的玩意儿,所以比较传统。” 陆宴迟见电梯停到了35楼:“沈小姐,那今晚……” 沈晚瓷拿出手机,“我这儿有开锁公司的电话,陆总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 见男人没有应声,沈晚瓷也没再强求,朝他颔了颔首后就收起手机出了电梯。陆宴迟急忙跟上,“沈小姐,开锁公司的人过来也需要时间,这大冷天的,让我去你家里喝杯茶吧,等他们来了我就下去。” 言辞坦荡,就差没对天发誓似了。 沈晚瓷:“……” 呵,这算盘打的,隔老远都能听到声音,狐狸尾巴都快扫到她脸上来了。 她在门口停下,将指纹锁的合盖打开,但并没有立刻伸出手指去扫描,而是转身看向拎着大包小包十分滑稽的陆宴迟:“实在抱歉啊,不是我不愿意邀请陆总去我家里喝茶,实在是我一个独身女人不方便,又刚死了丈夫,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沈晚瓷眼眶红红的,声音抽噎,情绪瞬间就到位了,她觉得她不去当演员,简直是演艺圈的损失:“这个孩子来得巧,我那死鬼前夫没了后才查出来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如今都对这个孩子的身世存有疑虑,要不是我前公公婆婆力挺我,恐怕我早就去把他打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摸着手里那个十块钱的枕头,一脸的母性光辉在闪烁。 陆宴迟看着心疼不已,沈晚瓷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过,以前别说哽咽了,就连红个眼眶都很少见。 网上说的果然是真的,怀孕的女人都很脆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情绪崩溃,看她摸枕头的温柔模样,她应该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沈晚瓷一边窥着他的脸色,一边忍着笑继续抽:“要是再被人看到陆总深夜出入我的住处,那我真的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陆宴迟冷峻的面容沉寂下去,头顶的光映在他脸上,分割出明暗交错的色块,让人无法真切的捕捉到他此时的神色:“那些话,都是谁说的?” 他现在哪还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想把面前委屈得不行的女人赶快哄好,就算他现在人不在薄氏,但要给人找点不痛快还是轻而易举的。 沈晚瓷没回答,她背对着他,陆宴迟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只看到她不停抖动的肩,心脏瞬间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捏住了,除了痛,还有种闷闷的难受。 这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什么都不管的念头,陆家、纪思远,还有那个至今只通过电话的幕后黑手,他都不想再理会。 “晚……”这个称呼脱口而出,但很快被理智压制住了,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他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冲着什么来的,但纪思远是冲着他来了,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见沈晚瓷扭头朝他看过来,陆宴迟急中生智道:“晚小姐,那些人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她们就是生活过的不如意,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戾气,一有点不合心意就化身成喷子,总想着自己不快乐,也要拉着别人一起不快乐。”沈晚瓷已经将门刷开了,闻言挑了挑眉,阴阳怪气的讽刺:“陆总还真是学识渊博,连‘喷子’这种网络词都知道。” 她勾起的唇角蓦的一沉,“陆总就在外面呆着吧。” 说完就不再理会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陆宴迟:“……” 人没哭了,但好像生气了。 所以他这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沈晚瓷关门之际,正好对上陆宴迟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她胸口堵着一口气,不发泄出来难受,于是她道:“陆总,你下次回老家的时候,多去和那圈里的猪说说话。” 陆宴迟满头问号,他觉得她应该是在嘲讽他,但又见她一脸严肃,没有半点打趣讽刺的意思,于是老实问道:“为什么?” 沈晚瓷:“因为……”她顿了顿:“猪都比你有情商。” 说完就要关门,陆宴迟猛的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拦住她:“沈小姐,这是我给孩子买的东西,你……有点重,我帮你拿进去。” “陆总的心意我心领了,”沈晚瓷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陆宴迟,但他撑着门,自己也关不上,“你还是拿回去给你的隐婚妻子吧。” 陆宴迟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拎着东西,侧着身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他不敢太用力,怕伤到沈晚瓷,所以动作很慢。 像极了网上那只将脚小心翼翼探进海浪中的白色大鸟…… 沈晚瓷看得一阵无语:“……” 陆宴迟:“我没有隐婚的太太,这些东西就是买给你的,你太瘦了,不多吃点补补,以后……” 后面的话不吉利,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进了门,他将东西放下的同时,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沈晚瓷双手环胸,玄关做了柜子后,位置就很窄,她只能靠着墙才能和他拉开足够的距离:“好了,东西已经送到了,陆总可以走了。” 陆宴迟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赶客的意思,将奶粉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我去给你泡杯牛奶。” 沈晚瓷皱眉,有些烦躁,又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陆宴迟,你到底想要干嘛?我让你走你听不懂?” 陆宴迟看向她,“我想干嘛都可以?” 第462章 刚才没发挥好 第462章刚才没发挥好 沈晚瓷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自己太污想歪了,还是陆宴迟这话说得就有问题,在反应过来后,她干脆利落的道:“不可以。” 陆宴迟眼底的失望清晰可见,拉长着声音‘哦’了一声:“我这都已经进来了,现在再出去,那些人还是会乱嚼舌根,外面走道上太冷了,我等开锁公司的人来了再走行不行?” “你现在出去,别人不会多想。” 三分钟,连脱个衣服都不够,哪个神人会往那方面想。 陆宴迟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男人手指冰凉,被他碰过的地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面太冷了。”现在还不到十一月,晚上温度最低都有八九度以上,就算冷,也没到冻人的地步。 沈晚瓷郎心似铁,瞥了他一眼后转身就往客厅里走:“沙发上有薄毯,你可以裹着站到安全通道那儿去,没风,不冷。” 陆宴迟跟进去,一眼就瞧见了茶几上摆着的相框。 那是江雅竹放在老宅书房里的,没想到会在这里。 沈晚瓷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回头就看见陆宴迟正拿起那个相框在看,她阻止道:“你给我放下,别碰。” 陆宴迟抬头,“薄总?” “……”沈晚瓷看着被陆宴迟拿着的相框,里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及长裤,面容冷峻,高不可攀,和陆宴迟的气场截然不同。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狗东西,看你装。“恩,就是我那个死鬼前夫,长得人模狗样偏偏命不长。”她一脸沮丧,每个字每个音都沉重不已。 陆宴迟皱了皱眉,不太高兴的道:“薄总他应该有名字吧。” 一口一个死鬼前夫,他的名字难道不比死鬼前夫好听? 他将相框放下,装作不经意的问:“薄总都失踪四个月了,沈小姐还愿意给他生孩子,应该很爱薄总吧。” 沈晚瓷直觉他问这话没安什么好心:“所以呢?” 陆宴迟走到她面前,暗哑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响起:“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介意当替身,让沈小姐暂时舒缓一下相思之苦。” 灯光下,女人的皮肤被照得暖意融融,白皙细腻的泛着光,那层浅浅的绒毛也被镀上了一层暖光,让人忍不住想摸,想看看手感是不是如自己预想中的那般qq弹弹的。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升起,陆宴迟的手就已经贴上了沈晚瓷的脸。 和记忆中的一样,柔软、嫩滑、暖暖的…… 原本想着贴一贴就松开,哪怕是这一点点亲近,但应该也能供自己回味很久,给他危险重重的前路一点甜味,可真触碰到了才发现,不碰还好,还能克制,一碰到她娇软的肌肤,那些过去的旖旎画面就不受控制的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堆积在心底被压抑的思念瞬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是这样的,沈晚瓷也是这样的。 两人真正敞开心扉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除了他的‘失踪’,没发生过什么太过惊心动魄的事,生活平淡而日常,但如今回忆起那些才发现,曾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他都印象深刻,哪怕只是毫无意义上的斗嘴。 趁着沈晚瓷没反应过来,陆宴迟低下头,唇瓣磨蹭过她的脸颊,热气喷洒在她的颈间,“晚瓷。” 低沉而极有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仿佛和记忆中的那道重叠在了一起,沈晚瓷迷糊了一下,陆宴迟就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先是温柔辗转的试探,察觉出沈晚瓷并没有很排斥他的亲吻,便加重了力道。 他勾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女人那双被他蹂躏得嫣红的唇瓣上。 陌生的气息侵占着她全部的感官,沈晚瓷甚至有种正在被另一个男人亲吻的错觉,但他的动作却是她所熟悉的,和记忆中的薄荆舟一样 都是那么的……菜。 男人肆无忌惮的勾着她的唇舌,深浅不一的亲吻着她,沈晚瓷拽着他衬衫的下摆,不由自主的回应了一下…… 就这一下,便轻而易举的勾起了男人苦苦隐忍的欲望,他身上那股子蓄势待发的激烈劲儿一下就冒出了头,每一次亲吻都似乎要将她吞下去似的。 但再怎么激烈,也始终只停留在亲吻的层面上,身体的胀痛让他迫切的想要更进一步,但又因为某种原因始终裹足不前。 他的手从她内搭的毛衣衣摆里探进去,沿着女人纤细的后腰一路抚摸而过,最后落到了肚子上。 她怀孕了。 不能做。 一下子,所有的旖旎和心跳都沉淀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 自己这才‘失踪’了三个月,她就容易了让另一个男人吻她,而这个人除了脸长得和他相似,其他哪哪都不同,连穿着打扮都不一样。 虽然都是他,但他现在顶着的是陆宴迟的身份,而沈晚瓷并不知道。 越想越憋闷,刚才那股子激动劲儿全没了。 陆宴迟的手指点在沈晚瓷肚子上的那一瞬间,她就清醒了,猛的伸手将人推开。 被亲吻过的唇瓣嫣红水润,脸颊也是红扑扑的,一抬头就见陆宴迟脸色复杂的盯着她,又是后悔又是郁闷,还有些生气,不明白他这是又发什么疯。 主动亲上来的人明明是他,怎么现在一副被占了便宜,怒不可遏的模样? 不会是精分吧。 他不高兴,沈晚瓷还不高兴呢,这人不表明身份,又来亲她,亲完后又翻脸不认账,耍着她玩,“我拒绝陆总的提议,实在是你的吻技太烂了,我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在这种事情上带给我的是享受,而不是毫无技巧只知道拱人,还糊我一脸的口水。” 说完她还十分嫌弃的擦了擦。 陆宴迟差点没被这句话给气冒烟了:“……” 什么叫毫无技巧只知道拱人? 他抬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脸色沉得厉害,一字一句道:“再来,刚才没发挥好,而且一个亲吻而已,怎么能判断那方面的技巧好不好。” 第463章 暗度陈仓 第463章暗度陈仓 沈晚瓷见他来真格的,急忙阻止道:“陆总,你就算再饥渴,也不至于对我这个孕妇动心思吧。” 陆宴迟看了眼她的肚子,最终还是停住了动作,垂头丧气的走到沙发前坐下,“上次摔了一下,这几天肚子还难受吗?” 那时他实在走不开,就叫了救护车过来,但对方说她情况不严重,没去医院。 沈晚瓷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担忧和紧张,默了几秒,抿了抿唇后才问道:“你喜欢这个孩子?” “……” 比起这个孩子,他更担心沈晚瓷,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陆宴迟,他要是说担心,不就掉马了吗?要是说不担心,肯定又要惹她不高兴。 再说了,这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倚仗,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就是个送命题。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沈晚瓷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反正孩子也不是你的,你喜不喜欢都无所谓。” 她做出一个又凶又蛮狠的表情:“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了。” 陆宴迟垂下眼尾,可怜巴巴的给自己辩解:“我没说不喜欢,我就是……” 就是在想怎么回答才能拿满分。 但他今天确实有事,不能在这里久待。 虽然知道沈晚瓷不想听,可陆宴迟还是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喜欢这个孩子,喜欢你的孩子。”沈晚瓷没有搭理的意思,已经拿出手机在找物业的电话了,不止找,她还明晃晃的当着他的面找。 陆宴迟抿了抿唇,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我先走了。” “……” 他一步一回头,但直到走到门口,也没听到沈晚瓷留他,郁闷的长出了一口气,嘱咐道:“你别跟纪思远走太近,他没有表面看着的那么无害。” “等等。”沈晚瓷叫住他。 陆宴迟面上一喜,尾巴瞬间都支棱起来了,眉眼间飞扬的神采被他压着,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事?” “这个送给你,”沈晚瓷将刚才买的十块钱的枕头递给他,“你不是喜欢孩子吗?送给你,你要对它好点。”陆宴迟没听懂她话里潜藏的意思,只以为是他刚才的回答哄得她高兴了,他正寻思着怎么让沈晚瓷放弃给孩子睡这种质量不过关的廉价枕头,她一递过来,他就接住了。 “行了,你快走吧。” 沈晚瓷赶紧帮他拉开门,抵着他的后背将人往外推,再不走她要忍不住笑场了。 陆宴迟被她推出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在身后关上了。 他看着手里的枕头,唇角抿出了笑,走到电梯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问她开锁公司的电话。 糟糕,说的谎忘记圆了。 陆宴迟拿出手机给沈晚瓷打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这是又被拉黑了?3402。 陆宴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吐槽声,很快,门开了,顾忱晔冷着脸站在门后。 看到门口的人,脸上也没有半点的惊讶,只冷着脸‘呵’了声:“果然是你。” 说完后又点着腕表道:“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他妈再不回去就要过门禁了,又得睡书房。” “……”陆宴迟简直无语,嫌弃的用肩膀撞开他:“人家追女人都是时间越长感情越好,你倒好,人没追回来,还混上了个门禁,你趁早去你家狗窝旁再搭个窝算了,反正照你这越混越回去的节奏,估计就要连门都进不去了。” 顾忱晔被他给气笑了:“……妒忌就明说,我哪怕沦落到要去跟狗睡,至少还能天天看到人,能光明正大的将人留在身边,倒是你,沈晚瓷说不定哪天就改嫁了,到时候你的孩子叫别人爸,你还得付抚养费。”陆宴迟拿着枕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顾忱晔皱眉,一巴掌给他拍开:“干嘛?你这是想女人想疯了,准备找个心理寄托,晚上搂着睡觉?” “这是晚晚送给我的。” “……” 一个枕头也值得这么炫耀,顾忱晔摁着太阳穴,遇上这么个傻子,脑壳痛,“你买个公寓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回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快递寄来的这套公寓的购买合同,以及钥匙,购买人写的是他的名字。 陆宴迟:“晚晚住楼上,我不方便用我自己的名义买。” 顾忱晔懂了,这哪是送他公寓,分明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为他暗度陈仓做借口。 “国外分公司的事,谢了,等我把手头上的事解决完,帮你把言棘追回来。” 他失踪的消息一传开,最先乱的就是国外的公司,山高皇帝远不好管理,大环境也比国内乱,薄荣轩年纪大了不方便过去,远程遥控的话,刚开始还行,时间一久,必定会出大问题。 要不是顾忱晔帮他镇住,好不容易拓展的市场就要没了。 顾忱晔急忙抬手阻止:“别,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然我怕我连狗窝都没得睡了。” 陆宴迟:“……那算了,你还是继续睡狗窝吧。” 帮他追女人,他居然还嫌弃,活该言棘烦他。 这么想着,陆宴迟又把枕头拿在手上看了看,真好看。 顾忱晔没眼看,“你找我来做什么?要是听你炫耀,那我先走了,没兴趣。”陆宴迟:“我答应了荟东集团的叶大小姐,帮她把公司拿回来。” “那你去拿啊,不用跟我汇报,”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他在国外紧赶慢赶,吃个饭都要抽时间看文件,可不是为了赶回来睡书房的,顾忱晔起身,“我回去了。” “我现在披着陆宴迟的马甲,陆家和叶家没有交集,不方便插手,容易暴露。” 顾忱晔一脸震惊的瞧着他,这人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让自己给他打白工,之前他失踪了也就罢了,现在人都回来了,还来。 “你不会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吧?” 陆宴迟:“除了聂煜城那朵山茶花,没人认出来,他都还是因为我没憋住气,给他送了杯绿茶,才认出我的。” 沈晚瓷也没认出他,没认出也就算了,陆宴迟吻她,她居然没拒绝。 一想到这,他收礼物时的那份开心,瞬间就没了。 顾忱晔无话可说,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开门走了。 第464章 舍不得这张脸 第464章舍不得这张脸 翌日早上一到公司,陆宴迟就在办公室看到了纪思远,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借着捏眉心的动作将情绪掩饰住了,“怎么来的这么早?” 他中午约了虎哥吃饭,处理纪思远被打的事情,这是他的事,他本人要在场。 纪思远:“我在医院呆着也无聊,就想来陪陪哥,医生说我其实可以出院了,等到了时间再去拆石膏就行了。” 陆宴迟走到办公椅前坐下,一边开电脑一边翻开桌上摆着的文件:“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有,从医院出来就直接过来了。” 陆宴迟皱了皱眉,责备道:“医生的嘱托你要是记不住,我就请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你,随时提醒你。” “哥,你别生气,我已经让王助理去给我买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最近胃已经不疼了,偶尔吃晚一点,没事的。” 纪思远此刻心里十分的焦躁不安,这种感觉从昨天知道陆宴迟又和沈晚瓷撞上后就存在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脱离他的掌控,一点点失去控制。 “哥,你昨晚怎么没去医院看我啊?” “有点公事要处理。” 纪思远脸上无害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眼底闪过几分狰狞的阴鸷,那是一种很难让人说清的情感,“和薄家相关的事吗?两家不是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陆宴迟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纪思远:“是我个朋友,昨天在街上碰到你陪着沈晚瓷在孕婴店买东西,正好我和他在聊天,他就顺口问我你是不是结婚了。” “有个合作商的孩子过两天百日宴,我刚好路过孕婴店,就顺道进去看看,打算有合适的就将就买了,没想到恰好撞上沈小姐。” 这样敷衍的理由,直接惹恼了纪思远。 “那送她回去,还在她家呆了那么久,也是凑巧吗?”他的脸彻底的沉了下去,索性直言不讳道:“哥,你喜欢她,想要追求她,我都能接受,结婚生子本就是人生常事,但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他身体前倾,瘦长的手指盖在他的文件上:“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别有用心的话,把自己和薄荆舟分不清了?哥,那些人都是骗子,除了我,你谁都别相信,你想想,如果你真是薄家那个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会沦落到爸爸从垃圾桶里捡回去吗?” 他盯着陆宴迟的眼睛,眼底没有愤怒,而是带着一股不知名的蛊惑,“你看,你和他明明是亲兄弟,就因为你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好,他们就不要你,把你扔进了垃圾桶,让你自生自灭,你甘心吗?” 催眠能改变一个人的记忆,但却改变不了一个人的dna,薄荆舟刚一失踪,就冒出来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陆宴迟,肯定会有人怀疑,纪思远不想换了这张脸,又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岔子,就只能寻这么个借口来堵住这个漏洞。 “既然我是你哥,那你为什么这样处处防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你汇报,是不是我一天吃几次东西,上几次洗手间你都清楚,这偌大的一个陆氏,还有谁不是你的眼线?” 陆宴迟豁然起身,脸上全是知道自己被监视后的怒意,看向纪思远的目光满是失望,“自从我醒后,就没见到过爸,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思远,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见他生气,纪思远急忙服软:“不是的,哥,我没有骗你,爸最近在那边的公司出了大事,实在走不开才没有回来,等把薄氏搞垮后,我就带你去见他。” “那他叫什么名字总能说吧,我的记忆好像有些受损,记不得了。” 纪思远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眶通红:“我不知道,哥,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爸收养的孤儿,爸平时虽然对我们好,但也很严厉,我不敢问。” 他口风很严,这一点,陆宴迟早就知道,所以没问出来是意料中的事。 怕再僵持下去纪思远会怀疑,他没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正好王秘书端着早餐进来,陆宴迟道:“去吃早餐吧。” 因为这场不愉快的谈话,气氛一直到中午都是僵着的,中午约了虎哥吃饭,上了车后,纪思远软着态度道:“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怕你会被他们蒙骗。” 陆宴迟:“我不会被他们蒙骗,也不是因为他们在生气,我只是失望,失望你对我没有半点信任。” 纪思远一路都在道歉,还承诺以后再也不让人调查他的行踪了,陆宴迟的脸色才缓和了。 到了约定的餐厅,等了半个多小时,虎哥才姗姗来迟。 矮胖的身材很敦实,脖子上戴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还有个金光闪闪的佛牌,腕表也是金的,晃得人眼睛疼。那天灯光昏暗,纪思远又被一拳打蒙了,没瞧仔细,今天才发现,虎哥那是壮,不是胖,身上都是腱子肉。 陆宴迟起身朝着他伸手:“虎哥。” 对方瞥了眼他的手,不屑道:“什么身份,也配跟我握手?既然托了关系约我出来,没调查过我平时都和什么身份的人握手?”纪思远咬牙,搁在膝盖上的手在桌布的遮挡下握成了拳头,微垂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闪过的那抹杀意。 但来之前陆宴迟跟他交代过,让他别说话。 陆宴迟坦然的收回了手,脸上没有被羞辱后的羞恼:“抱歉,虎哥您坐。” 旁边的人擦凳子的擦凳子,擦餐具的擦餐具,排场大的还以为是哪个高官微服私巡呢。 “虎哥,不知我这个弟弟怎么得罪你了,被你让人打成这样?” 纪思远的手臂和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脸上青紫也没退,一看就被打的不轻。 虎哥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半晌才恍然大悟,“哦,是这个小白脸啊,他妈的,仗着长得好看勾引我女人,老子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第465章 要一起吃个饭吗 第465章要一起吃个饭吗 对方这么不给面子,陆宴迟的脸色有些变了,沉下声音道:“虎哥,这事是个误会,我在电话里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弟弟只是碰巧在那里喝酒,是你的人主动招惹的他。” “他要是生的丑点,送上门那女人都看不上,被打也只能怨他生得太好看,他要是不出现在那酒吧,也就不会被看上,所以要怪就怪他自己倒霉。” 面对这样强词夺理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了,陆宴迟直接表明了态度,“虎哥,我弟弟年纪小,这次遭遇了这事,心理上受了不小的打击,所以希望虎哥以及那天参与的人,跟我弟弟道个歉。” “陆家那位去年才接回京都的小少爷是吧?”虎哥眯着眼睛盯着陆宴迟,突然翻脸,猛的将面前的杯盏全都挥落在了地上,要不是桌子是大理石桌面的大圆桌,估计连桌子都要掀了。 他指着陆宴迟,脸上横肉颤动:“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爸都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豪横,区区一个陆家,就最近做出了点成绩,还真当自己在这京都城可以只手遮天了?” 虎哥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的纪思远:“人是我打的,道歉不可能,今天看在你老子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这两个小辈计较,下次再让我遇见,我还打他,没心思吃了,走,真他妈晦气。” 他招呼了一声,跟着他进来的人立刻呼啦啦的走了,包间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陆宴迟和纪思远,以及满地的狼藉。 纪思远抿唇,扣住陆宴迟的手臂:“哥,别生气,这种狂妄自大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总会有人看不过眼收拾他的。”他眯起眼睛,灼灼的看着虎哥背影消失的方向,在陆宴迟没看到的时候,缓缓勾了勾唇角。 陆宴迟拍了拍他的手,牵强的笑了下:“抱歉,是我没能力,你放心,这事我肯定给你讨个公道,绝不会让你白白被人欺负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去个洗手间。” 纪思远见他状态不对,也跟着起了身:“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你先去把单买了。” 陆宴迟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洗手间离的不远,出了包间走个二三十步就到了,纪思远看了一眼,也就没有再坚持要跟着了,“那我去付钱。” 陆宴迟进了洗手间,正好碰上从隔间里出来的虎哥,看到他,男人一改刚才的嚣张,笑容和煦、道:“……陆总,我刚才表现的还行吧?” 见陆宴迟皱眉,男人压着声音道:“陆总放心,我都检查过了,没有监听器,也没有别的人。” “恩,你最近小心些,如果有什么不对,就找个地方避避。”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久,陆宴迟洗完手就转身出去了,虎哥为了避嫌,没有一起。 他刚出去,就看见纪思远交完费在往这边走,“哥,好了,走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沈晚瓷和秦赫逸。 沈晚瓷没看到他们,她正在和一旁的男人说话,脸上挂着轻松的笑,脸上完全看不出男朋友才失踪四个月的悲伤。 陆宴迟抿紧了唇,眉头纠在一起,皱得死紧。 这人之前不是说他放弃沈晚瓷了吗?怎么又诈尸了?前面有个绿茶精还没解决,如今又来个烦人的秦赫逸,虽然沈晚瓷两个人都拒绝了,但在情感上,她明显要偏向后者一点,两人是高中同学,秦赫逸也没像聂煜城那样伤害过她。 至少在聂煜城面前,沈晚瓷并没有这样笑过。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两人之前毫无隔阂。 纪思远看着越走越近的俊男美女,又侧头看了眼陆宴迟,见他眉头深锁,一脸寒意,意味深长的问了句:“哥,要打个招呼吗?或者一起吃个饭,正好我们还没吃。” 第466章 当电灯泡 第466章当电灯泡 陆宴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用,不熟。” 秦赫逸和沈晚瓷走过来,刚好就听到这句,两人在商量事情,她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门边的陆宴迟和纪思远,还是顺着声音看过去,才看到人的。 纪思远冲着沈晚瓷微微一笑,“沈姐姐,你和朋友一起来吃饭吗?” “……恩。” 沈晚瓷并不想和纪思远多说,敷衍的点了点头后,压着声音对一旁的秦赫逸道:“我们走吧。” 秦赫逸这几个月都在部队,还不知道薄荆舟出事的消息,如今见他们形同陌路,除了最开始对视的那一眼之外,就再没交集了,不免有些疑惑,“吵架了?” 这看起来不像是吵架了,倒像是分手了,还是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沈晚瓷生怕秦赫逸会当众喊出薄荆舟的名字,尤其纪思远也在,他昨晚还提醒过自己要小心这个人,忙拉住秦赫逸:“这位是陆氏的陆总,陆家的小少爷。” 秦赫逸挑了挑眉,“哦,陆总好。” 打完招呼,他便和沈晚瓷一起往里去了。 纪思远无论是模样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这几年盛行的小奶狗,是人见到都会心软:“沈姐姐,我和哥哥也还没吃饭,这么巧遇见,不如一起吧,上次就想和沈姐姐你一起吃饭了,只不过当时你太忙,我就没好意思开口,正好这次我哥也在。”说完,还朝着她眨了两下眼睛。 陆宴迟的说辞,他一句都不信,如果真的没有一丝半点的心动,怎么可能这么频繁的相遇和接触,这偌大的京都,什么时候小的转身就能撞见熟人了。 就算是图薄氏,想要套话,沈晚瓷一个半吊子,能知道什么。 就连今天…… 他抬眼,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的脸,他都怀疑是事先计划好的。 沈晚瓷:“……” 这人脸皮这么厚的吗?她把不想深交都表现在明面上了,居然还能面色如常的说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纪思远的眼尾有些下垂,是典型的狗狗眼,难过的时候又无辜又委屈,要不是陆宴迟事先提醒过,她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脑袋了。那细软的头发,一看就很好摸。 秦赫逸可没这种感觉,男人在他眼里只有弱鸡和对手两种区别,他看到纪思远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只想上去给他两个大逼斗,再罚他负重跑个二十公里。 这种风一吹就要倒的男人,要是以后国家遇上了事,是能指望他冲锋陷阵还是指望他在后厨做饭切土豆,估计手切条口都要嚷嚷着叫救护车,还没叶浮生那个女人能打。 一想到家里还住着个赶都赶不走的女人,他就脑壳痛,当时就碰了一下,怎么就碰失忆了? 这年头失忆这么容易的吗?他都想失一个了。 他拿出了部队里训新兵蛋子的语气,又沉又厉,“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找把刀,你把脸皮削薄一点?就算情商被狗吃了,那也多少看点场合,我们谈婚论嫁,你杵在一边当电灯泡吗?”说到‘狗’这个字时,他甚至还扫了眼一旁黑面神似的陆宴迟。 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最能堵路,他现在单身,看沈晚瓷的样子估计也是单着的。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说个谈婚论嫁也没什么。 陆宴迟:“……” 在秦赫逸说前面那句话时,他甚至都有种跟他做朋友,天天带着纪思远和他一起吃饭的念头了,但最后两句一出口,这个念头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做个屁的朋友,做死敌还差不多。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没素质、不道德,这才几个月,就都上赶着来撬他的墙角。 心里气成了河豚,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出丝毫,因为纪思远正盯着他,拉长着声音喊了一声:“哥。”陆宴迟:“既然我弟弟想和你们一起吃饭,那相逢就是有缘,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吧,服务员,四个人,坐包间。” 秦赫逸:“……” 卧槽。 忘记了还有这么个狗东西在,失策了,他干嘛要嘴贱加那么一句。 “熊孩子要教,他想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就得跟他一起吃饭,他要是想揍我们,我岂不是还要摆好姿势。” 陆宴迟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想和你吃饭,是想和他喜欢的沈姐姐吃饭,我作为哥哥,这点条件还是要满足他的。至于你……” 他嫌弃的上下扫了扫秦赫逸:“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不然这么大的脸,金价都得被你贴涨了。” 秦赫逸:“……”他今天不把他干趴下,让他哭爹喊娘喊爷爷,他就不信秦。 还是陆宴迟刚才招待虎哥的那个包间,现在正是饭点,其他包间都满了。 沈晚瓷和秦赫逸走在后面,她长话短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到薄荆舟至今下落不明时,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前面的陆宴迟。 包间刚打扫过,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柠檬熏香的味道,沈晚瓷伸手去拉凳子,陆宴迟也正好伸手,两人拉的都是同一个。 男人慢了一步,手就落在了沈晚瓷的手背上…… 第467章 薄氏总裁死了 第467章薄氏总裁死了 掌心触碰到的柔软触感让陆宴迟心里瞬间一悸,原本该立刻松开,但他不止没松,还因为没忍住,轻轻握了下。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沈晚瓷的肌肤,酥麻的触感从那一处升起,沿着血管窜到头顶。 像是无数的烟花裹挟着细小的电流,一路窜到心里。 陆宴迟喉结微动,低头和沈晚瓷对视。 周遭的气氛瞬间安静了,除了他们,旁人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但偏偏有人不识趣,一开口就坏了这种美好的氛围,陆宴迟的手被人拨开:“陆总,你这是盘珠子呢,晚瓷的手都要被你给摸出包浆了,人家刚死了丈夫,你就这样占便宜,不好吧。” 秦赫逸一把拉开凳子,那大开大合的动作直接把偶像剧变成了武侠剧。 他坐下后,又拉开左边的椅子让沈晚瓷坐,陆宴迟正要往里走,想坐到她的另一边,手臂就被秦赫逸那个不要脸的给拉住了,他踢了踢自己右侧的椅子:“陆总,就坐这儿啊,男人坐一块儿方便。” 陆宴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显眼包还是这么惹人嫌,他居高临下,一脸傲娇的微仰了下下颌:“抱歉,我这人有洁癖,闻不得男人身上的汗味,嫌臭。” 秦赫逸天生就是个厚脸皮,还是个兵痞子,闻言半点没有恼羞成怒,他今天是从秦家出来的,早上才洗过澡,如今又是凉风习习的秋天,这一路都在车里,哪里有汗。 这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陆总分明就是在故意挑刺。他起身,一把揽过陆宴迟的肩,一副哥俩好的亲近模样,一把就将人按在了他右侧的椅子上:“那陆总这是有病啊,别说男人了,女人都出汗,我迄今为止没闻过哪个出的是香汗,你有这毛病以后结婚可不好结啊,来,我给你治治。” 说完,秦赫逸还故意往陆宴迟面前凑了凑,像是要把汗味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脱敏治疗吗?闻不惯就多闻闻,很快就习惯了。” 陆宴迟不嫌弃汗味,但他嫌弃秦赫逸,他抿着唇将人推开,皱着眉道:“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还没熟到能勾肩搭背的地步吧。” “那多勾几次不就熟了吗?兄弟,”秦赫逸豪爽的拍了拍陆宴迟的肩,“喝酱香的还是醇香的?” 他都不问白的啤的了。 陆宴迟:“我不喝酒。”“啊,不喝酒啊,”秦赫逸可惜的‘啧’了一声,扭头冲着沈晚瓷挤了下眼睛,“晚瓷,我这几个月都在部队,好久没沾过酒了,馋死了,要是等会儿我喝醉了……” 他凑过去,在沈晚瓷耳边低语了一句。 声音很小,陆宴迟听不清楚,只能从女人的情绪变化中猜测秦赫逸可能说了什么。 沈晚瓷先是皱眉,紧接着又扭头瞪了他一眼,压着声音制止:“你少喝点。” 他以前应酬喝酒醉成狗,她都没管过他,现在居然管秦赫逸,还让他少喝点。 陆宴迟被这样亲昵的一幕刺得眼睛疼,察觉到纪思远在看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再不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怕自己也要像虎哥一样气得砸碗碟了。 纪思远朝着他微微一笑,那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这位先生是沈姐姐新交的男朋友吗?是哪家的少爷啊?” 陆宴迟看了眼秦赫逸,他正在和沈晚瓷说悄悄话,也不知道聊什么,你来我往的没完没了了,明明是四个人吃饭,却清楚明了的分成了两波,他是另一波。 他抬手压着眉心,只觉得自己心肝肚肺都被气憋得疼。 纪思远等了几秒,没等到陆宴迟的回答,疑惑的喊了一声:“哥?” “不认识。” 陆宴迟垂下视线,纪思远每次问这个问题,都没安什么好心。 “我觉得他的气场,有点像军人,这份职业可真危险。” 最后一句,听着像是在感慨,又像是某种——警告。他幽深的眸光落在秦赫逸的身上,又很快恢复成了平时乖软的模样。 点的菜和酒很快上来了,虽然陆宴迟说了不喝,但秦赫逸还是给他和纪思远倒上了,“来吧,陆总,陆总弟弟,不是说相逢就是缘分吗,那为我们的缘分干一杯。” 原本还拒绝喝酒的陆宴迟这会儿却举起了杯子,转头对纪思远道:“想喝的话少喝点,醉了我送你回去。” 饭吃到中途,沈晚瓷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聂煜城打来的,最近两家公司打算合作个项目,所以联系得比较频繁,“煜城?” 陆宴迟的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抬眼看向她。 沈晚瓷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和秦赫逸说了一声,就去外面接电话了。 这个电话也就打了几分钟而已,但陆宴迟却觉得时间过的格外的漫长,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情感比较外放,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一种慢性的折磨,纪思远已经醉得趴在那儿了,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 好不容易等沈晚瓷挂断电话回到包间,结果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拖油瓶。 三个男人彼此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隔了快五个月的时间,又凑到了一起,感觉真是玄妙。 聂煜城是来找沈晚瓷谈工事的,也没避着不相干的人,陆宴迟在一旁听了个大概,眉头蹙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谈的都是些什么废话,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所图。 他没忍住插嘴道:“这些事,助理就能解决,根本没必要专程跑来找沈小姐。” 聂煜城没说话。 沈晚瓷扭头,冲着陆宴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陆总,我就是助理。” 陆宴迟:“……” 疏忽了。 他把沈晚瓷当成薄太太,薄氏的女主人,忘了她现在的职位是薄荣轩的助理。 见沈晚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陆宴迟急忙给自己找补,“抱歉,因为这些事在陆氏都是总裁秘书负责沟通的,我没想到在薄氏,是董事长秘书来处理。” 沈晚瓷半点没被安慰道:“抱歉,薄氏的总裁刚死了。” 第468章 摆好姿势 第468章摆好姿势 原本就已经够气人了,偏偏聂煜城还要多嘴补一句,像是生怕他听不懂似的:“薄氏总裁之位悬空,自然没有总裁助理,薄董身体不好,医生千叮万嘱说受不得累,所以这些事都是和晚瓷商量。” 陆宴迟闷头喝酒,心口有点哽得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聂煜城:“陆总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怎么脾气这么躁?” 眼见着两人又要杠起来了,沈晚瓷头疼的叹了口气,起身:“我出去透口气,你们慢慢吵。” 临走时警告的看了几人一眼:“别砸东西,要赔钱。” 秦赫逸‘啧啧’了两声,嫌弃道:“你们加起来的岁数都能领社保了,还学小学生吵架,幼不幼稚?” 陆宴迟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原本醉的迷迷糊糊的纪思远也下意识的要跟着站起来:“哥,走了吗?” “没有,我去上个厕所,你再坐会儿,我让服务员给你倒杯醒酒茶。” 纪思远喝酒上脸,这会儿浑身上下的肌肤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他似乎不太站得稳,被陆宴迟按着坐在凳子上时,不小心拽了把他的衣服。 出了包间,走廊上已经看不见沈晚瓷的身影,陆宴迟左右看了看,最后循着走廊尽头的露天花园去了。 那里是花园里唯一适合透气的地方了。他一边往那边走,一边伸手摸刚才被纪思远碰到过的地方,最后在衣兜的角落里找到一枚纽扣。 虽然做成的是纽扣的形状,但却比一般的扣子要厚,像是大衣上的装饰扣。 陆宴迟将扣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这扣子外面还包了一层布,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他将扣子贴近耳边,轻轻的晃了晃。 这扣子是中空的,里面还装着东西,晃动时能听到轻微的撞击声。 陆宴迟不确定这是原本就在他衣兜里的,还是刚才纪思远拽他时趁机放进去的,但不管是哪种,肯定都和纪思远脱不开关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将东西拆开,而是重新放回了原处,去露台要经过洗手间,陆宴迟将外套脱下来,挂在了挂钩上。 露天花园里。沈晚瓷坐在秋千上,她没怎么吃饱,但包间里的气氛实在让人没有吃饭的欲望,不止有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纪思远,还有三个随时随地都要开吵的幼稚男人。 今天没有太阳,天空阴沉沉的,风里已经带上了冬天的寒意,刮在身上有点刺骨。 她闲着无聊跟秦悦织发微信聊天:「你说他们三个怎么这么幼稚?」 「作为被众星拱月的那一个,你就没点什么想法?比如今晚要招谁侍寝?」 沈晚瓷无语:「招你行吗?」 「行啊,来,把地址给我,我洗好了躺在被窝里等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我先摆好。」 沈晚瓷盯着屏幕,没忍住笑出了声,一道阴影居高临下的从头顶落下,挡住了光线,她抬起头,就见陆宴迟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手机的屏幕上。从这个角度看,那两片遮住他额头的刘海几乎不构成影响,这张脸,和记忆中完全重叠。 “……”她嘴唇微动,‘薄荆舟’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又被她忍住了,改口道:“陆总,您怎么在这里?” 陆宴迟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男的就算了,你连女的也……” 沈晚瓷被他这副模样气得不轻,‘蹭’的一下从秋千上站起来,但她比陆宴迟矮,对方又处在盛怒中,在气场上就被压下了一大截:“陆总都没朋友吗?大学寝室里夜聊的时候开个荤玩笑,不是很正常吗?你和顾忱晔……” “我和顾忱晔从来不会聊这种话题。” 什么脱光了在床上等着,还要摆好姿势。 两个大男人聊这些,恶不恶心。 “那是因为你们……” 沈晚瓷下意识的就要怼他,但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他和顾忱晔…… 沈晚瓷张着嘴,惊讶的看向他…… 他这是承认自己是薄荆舟了? 她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啊,忘了陆总和顾公子不熟,肯定不会聊这种话题。” 之前不管自己怎么追问他的身份,他死活都不承认自己是薄荆舟,现在想认了? 没门。 气也透了,狗也气了,沈晚瓷迈开步子就要离开,包间里还有秦赫逸和聂煜城,她把人晾在那里太久了不好。 陆宴迟扣住她的手臂,阻止住了她离开的动作:“去哪?” “回包间继续吃饭啊,其他人都还在呢,总不能把人扔那里吧。” “他们又不是没有脚,吃完了自己就知道走了。” “你当是吃自助餐呢,你跟朋友一起吃饭,是自己吃饱了就撤?朋友说出去透气,许久没回来,你都不管他们死活的?” 陆宴迟薄唇微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蹦出来:“他们分明就是对你图谋不轨,你要是不喜欢他们,就别走那么近,不要给他们错误的暗示。” 沈晚瓷看着他,心凉的厉害。 秦赫逸是她的高中同学,性子光明磊落,自从上次说不会再喜欢她之后,两人就几乎没再见过面,中途见的那一次还是和他一起去的,而今天秦赫逸约她吃饭,也是因为叶浮生的事。 至于聂煜城,那更是公事。 她从来没有和他们有过任何暧昧不清的时候,她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他们都知道。 但在他眼里,他们一起吃个饭,就是走得近,给了错误的暗示。 第469章 我是薄荆舟 第469章我是薄荆舟 沈晚瓷的脾气一下上来了,她沉下脸,冷着声音道:“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彼此考虑也是正常的,不多接触,怎么知道谁适合自己,陆总把你自己的公司管好就行了,我的事,尤其是这种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她用力想将手从陆宴迟的掌心中抽出来,但对方死死的握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愿松手。 “松开。”沈晚瓷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没让陆宴迟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刚才的话只是导致这场争执的导火索,这些情绪,从薄荆舟出事后就压在她心里了。 这几个月,她每天都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怕找不到薄荆舟,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无论过的好与不好都只有她自己,没人分享,也没人分担,想想就难熬;又怕找到薄荆舟,怕突然某一天,有通电话,或者有个人告诉她,找到遗骸了。 她每天都生活在这两种拉扯中,内心早就被各种情绪所侵占,紧绷到了极点,稍有一点波动就会溃不成军。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薄荆舟希望她好好活着,不是江雅竹的身体受不得打击,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陆宴迟:“我要是松了,你就跑了。” 他们站在位置太醒目,只要有人过来,就会看到他们。 他拉着沈晚瓷去了个隐秘的角落,两人面对面,终于看到了她红透的眼眶,细细密密的心疼涌上来。 陆宴迟的喉结滚了滚,抬手去摸她的脸,嗓音粗哑的喊了一声:“晚晚。”沈晚瓷往后退了一步:“陆总,请自重,我可不想跟你暧昧不清,让你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陆宴迟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了话,我只是看着他们两个每天缠着你,在吃醋。你别生气,生气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沈晚瓷被他气笑了,用力将人推开,还当着他的面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像是嫌弃一般的道:“陆总,你脑袋坏掉了吧?我和你都不熟,你吃什么醋?” 陆宴迟:“……” 这是他刚才在门口说的话,如今被沈晚瓷原封不动的还回给了他,连辩驳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 而且沈晚瓷推开他就要走,一点要跟他欲擒故纵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一慌,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生怕她这一跑就没影了:“晚晚,你别走,你听我说,我就是薄荆舟。” “……” 这三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她头顶响起,沈晚瓷愣愣的看着他,猜到是一回事,但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她愣神的这片刻功夫,就被陆宴迟又重新伸手揽进了怀里:“我没死,也没失踪,你现在不是单身,不止不是单身,你还怀着我的孩子,所以你别老是死鬼前夫死鬼前夫的叫我,要给孩子做个好的胎教。”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沈晚瓷的肚子。 沈晚瓷今天没有穿毛衣,而是穿了件衬衫,配了件稍微厚点的外套,他这一摸,就只摸到了她平坦的腹部。 薄荆舟皱眉,又反复摸了几下,神情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肚子怎么好像小了?” “陆总,”沈晚瓷往后仰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自己不搞替身文学吗?怎么,现在为了让我拒绝他们,居然连我前夫的身份都利用上了?你要不要脸?” 想要恢复身份,想都别想。 嘴上虽然不承认,但知道他就是薄荆舟,沈晚瓷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 等了足足四个月,他终于再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哪怕他还不能回到薄家,不能以薄荆舟的身份出现在大众,但只要知道他还在,还活着,她也高兴。 沈晚瓷极力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唇角,尽量摆出一副面无表情十分嫌弃的样子,实在憋不住了就将头重新低下去,反正现在薄荆舟抱着她,她一低头,他便看不见她的脸了。陆宴迟急了,之前是随便她怎么试探,他都死活不承认身份,现在是他想承认,结果沈晚瓷不认了。 这可真就操蛋了。 “晚晚,我没有搞替身文学,我真的是薄荆舟,你看我的脸,世上怎么可能有人长这么像。” 他松开沈晚瓷,但一只手还是扣着她的手臂,生怕人跑了,另一只手将自己的刘海拂上去,露出自己光洁的额头,“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就一模一样了?”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道:“你和他一直就长得像,要不然我之前怎么会把你当成是他。” 陆宴迟:“……” 卧槽。 玩脱了。沈晚瓷:“你说自己是就是,你这张脸,说不定是整容呢,以韩国现在的整容技术,要达到以假乱真也不是不可能,你这么有钱,找个好点的整形医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陆宴迟急了:“那你要怎么才相信?” 第470章 尿不尽,肾虚 第470章尿不尽,肾虚 看着薄荆舟急于证明自己的模样,沈晚瓷逗他逗上了瘾,让这个狗男人还骗她。 骗也就算了,他还漏洞百出,偏偏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 沈晚瓷:“陆总这话说的,不是谁有疑谁举证吗?我现在对你没疑。” 薄荆舟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脸喜色的道:“你相信我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啊,陆总,”沈晚瓷冲着他笑了笑,“我出来的够久了,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抓着我?” “晚晚……” 见说不通,薄荆舟直接一把将人扯过来揽进了怀里,低下头稳住了她的唇。 醇厚的酒香萦绕在她的唇齿间,男人吻得十分急切,近乎是迫不及待得探进她的唇缝,勾着她的舌尖深深的亲吻。 隐忍压抑,又有些咄咄逼人。 沈晚瓷被迫靠在他怀里,承受着他掠夺似的亲吻。 一吻结束,薄荆舟松开她,手托着她的脸,和她额头相抵:“认出来了吗?” 沈晚瓷:“……” 认出来你个鬼。 嘴唇都被他给咬破了,她蹭了蹭被咬的地方,手背的肌肤沾上了点点的嫣红,她恼羞成怒的瞪了眼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的薄荆舟:“陆总,请你尊重我的前夫,他还在海里泡着没捞上来呢,你就对着他老婆动手动脚,就不怕他今晚去……”沈晚瓷急忙偏开头,不行了,再说就要笑场了。 她假装抽噎了两下,将笑意重新憋回去,刚摆出一脸正色的模样,扭头准备说话,薄荆舟就忍不住开了口:“那我把裤子脱了给你看看,上次被蛇咬伤的地方也留了疤。” 之前沈晚瓷就一直想脱他裤子,但都没有得逞,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主动给她看了。 沈晚瓷震惊的瞳孔都扩大了,指向薄荆舟的手指哆嗦着:“你怎么这么猥琐?” 薄荆舟:“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脱我裤子吗?” “我什么时候想脱你裤子了?”沈晚瓷翻脸不认账,“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我对你裤子底下的东西没兴趣,更不想长针眼。” …… 包间里。聂煜城见沈晚瓷许久没回来,忍不住有些担心,他皱了皱眉,起身往外走。 秦赫逸也跟着站了起来,“上洗手间啊,结个伴呗。” 聂煜城和秦赫逸不熟,但他向来有风度,对于对方这种自来熟,俗称厚脸皮的做法,也没表现出不耐,只是语气有点淡,应道:“晚瓷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担心她遇到什么麻烦,去找找她。” 秦赫逸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哦。” 两人出了包间,朝着小露台的方向走,他递给聂煜城一支烟,感慨道:“朋友,薄荆舟好歹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现在尸骨未寒,你就撬他墙角,不太好吧。” 聂煜城:“你约晚瓷吃饭,不也是奔着撬他墙角来的吗?” 还真不是。他秦赫逸虽然不是什么楷模类的君子,但向来说话算话,他说以后不会再喜欢沈晚瓷了,就真的放手了。 哪怕放不下,想追也要等个两年,至少等薄荆舟凉透了再提这事。 秦赫逸没有解释,两人又不熟,他怎么想,关他屁事:“我跟你不同啊,我和薄荆舟又不是兄弟,不用顾忌他死多久了。” 想到陆宴迟那张和薄荆舟神似的脸,以及他看沈晚瓷的眼神,死没死还说不定呢,“没死我也照常追。” 聂煜城:“……” 身后有踉踉跄跄得脚步声传来,两人同时回头,就看见刚才还趴在桌上的纪思远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人刚才就吵嚷着要去找陆宴迟,被聂煜城给强行留下了,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又起来了。 秦赫逸皱眉,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黏他哥? 纪思远故意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后才出来的,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没走远,餐厅就这一条走道,完全避不开,他只能装醉。 放在陆宴迟衣兜里的窃听器要不就无声,要不就是哗啦啦的冲水声,他实在没忍住,才打算出来看看。 第一次被聂煜城拦住了,好不容易挨到他们离开,结果一出包间,又在走廊上碰上了。 聂煜城看了眼小露台的方向,蹙着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走向纪思远,将人扶着往包间里带。 他的动作不强势,但又让人无法拒绝:“你喝醉了,别到处跑,地上滑,万一摔了你哥要心疼了。”纪思远:“……” 这地铺了地毯,别说穿运动鞋了,就是穿个旱冰鞋都滑不走。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聂煜城,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出来,要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他才不会装醉呢。 搞得现在这么被动,明明不熟,就算强抽出来也没事,但哪个醉得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力气能跟牛一样大。 纪思远:“我哥出去那么久了还没回来,我怕他出什么事,我去找找他。” 秦赫逸打了个哈欠,也跟着往包间的方向走:“你哥他去上厕所能有什么事,最大的事就是尿不尽。” 他说话的态度吊儿郎当,走路也是如此,完全不像是个军人。 “相比之下,你的事比他的事更大,这万一滑一跤,摔到后脑勺,就凉了。” 纪思远:“……” 将人弄回包间,两人也没再说要去找沈晚瓷,几分钟后,陆宴迟回来了,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心情愉快不愉快。 秦赫逸推了推小奶狗纪思远:“看吧,你哥回来了,就跟你说是尿不尽,肾虚,你非不信。这里是京都,大白天的在餐厅能出什么事,你要真关心你哥,就回去多给他买两瓶汇仁肾宝,保准药到病除。” 陆宴迟:“……” 他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听这话多少也能猜出来,秦赫逸这混蛋玩意儿肯定又在背后损他。 沈晚瓷在陆宴迟之后回来,见他们都吃完了,道:“走了吗?” 聂煜城和秦赫逸同时起身,自然而然的朝着她走了过去,异口同声道:“我送你。” 还不能脱下陆宴迟这身皮的薄荆舟:“……” 第471章 你的扣子吗 第471章你的扣子吗 沈晚瓷没让他们送,而是自己走的,因为秦悦织给她打电话了,让她下午陪她去一趟她弟弟的学校。 看着形单影只的两个人,薄荆舟憋闷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连带着想起秦悦织这个搅屎棍般的闺蜜,都没觉得那么不顺眼了,等以后他和沈晚瓷在一起了,肯定多撮合她和霍霆东。 正开着车往这边走的秦悦织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把脱来扔在旁边的外套给穿上了。 薄荆舟扶着纪思远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回家里。”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时会经过一个转角,弯度有点大,哪怕司机已经将车速放得极慢了,但纪思远还是被甩得靠在了陆宴迟身上。 他悄悄的伸手,想要去拿刚才放在陆宴迟衣兜里的东西,那是迄今为止全世界最小的窃听器,他费了很大一番心力才搞到手的,就这么一个。 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身体难免有些僵硬,除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然而纪思远的手才刚探到薄荆舟的衣兜,别说拿了,连最上面一截指节都还没完全深进去,就被扶正了。 男人一边将他耷拉的头摆正,一边呵斥司机:“慢点开。”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一点,薄荆舟还把座椅的中央扶手放了下来,把靠枕垫在了他的脑袋下。 纪思远装不下去了,他微微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哥。”薄荆舟装作在衣兜里摸手机,然后不小心摸到了那枚纽扣,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这哪里的扣子?” 纪思远的心脏瞬间就提了起来,原本满是醉意的眼底此刻全是紧张,完全看不出半分的朦胧,他咽了咽唾沫,刚要说话,就听到薄荆舟吩咐司机:“停一下车。” 车子停下,外面正好是个垃圾桶,薄荆舟降下车窗,扣子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进了桶内。 “哥……”纪思远的脸色微变,脱口叫道。 薄荆舟一脸疑惑的回头:“怎么了?那是你的扣子?那我去给你捡回来。” 对上他询问的目光,纪思远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摇头道:“没什么,担心你扔偏了,还得下去捡。” 他虽然没和薄荆舟住在一起,但他有什么衣服他都是知道的,他的所有衣服和这颗扣子都配不上,如果承认是自己的,免不了要惹人怀疑。 到时候薄荆舟问他,他的扣子怎么会掉到他的衣兜里,他还得找理由应付,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来圆,指不定哪个环节就漏了陷。 那么好的东西就这样被扔了,真是可惜。 纪思远看着薄荆舟,男人正低着头在看手机,脸上一派坦然,完全看不出异样。 难道,真的是巧合? 薄荆舟此刻的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他抿着唇,垂眼盯着手机上的内容看了几秒,才回复道:“恩。” 然后面无表情的将信息删了。 发信息过来的是他安排在虎哥身边的人,只有五个字:「陆总,出事了。」 ……为了节约时间,沈晚瓷和秦悦织约在大学门口碰面。 秦悦织一下车就开始撸袖子,一边撸一边怒气冲冲的朝着校门口快步走去:“这个死小子,居然敢背着我申请换专业,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要不是他的辅导员给我打电话,我和爸妈都还被蒙在鼓里,简直是翅膀硬了,要上天了。” 沈晚瓷紧紧跟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低调点,门卫在看我们呢,你这样,别人不会以为你是学生家长,只会以为你是来寻仇的。” 她庆幸自己这段时间为了装孕妇,都穿的平底鞋,所以才能这么毫无压力的跟上被愤怒支配的,走得虎虎生风的秦大小姐,当然,秦小姐那双恨天高也给她争取了不少时间。 沈晚瓷往门卫室瞟了一眼:“有个门卫进去了,估计是去拿警棍了。” 秦悦织现在满肚子怒气,别说拿警棍,就是拿把大砍刀也不能阻止她想要进去锤死秦景瑞的决心:“这个大学的王牌专业就是量子力学,当初他报的时候爸妈就不同意,想让他改管理学,以后继承家里的公司。我为了挺他,嘴皮子都磨破了,跟进跟出说了多少好话,还被我爸拿棍子打瘸了一条腿,一颠一颠三个月才好。” “我喜欢的男神就因为误会我是个瘸子,伤心欲绝下跟别的女人结了婚,我付出了这么多,他居然半途而废,废就废吧,他居然还转去当律师。” “……”虽然秦悦织有段时间是一瘸一拐过,但并不严重,而且男神跟别的女人结婚这锅,秦景瑞背得实在有些冤枉。 看在他叫自己一声‘晚姐’的份上,沈晚瓷觉得自己还是要为他说句公道话:“这个,就算景瑞学管理学,听伯父伯母的话继承家业,你的男神娶的也不会是你,人家压根儿不认识你这个脑残粉。” “这个怎么说得准,要是秦景瑞继承了家业,当了霸总,我就是霸总他姐,到时候我大手一挥,给我的男神扔一大堆资源,他不就认识我了吗?”秦悦织摸了摸自己的脸,摆出一副希腊神话中,那个被自己的样貌迷死了的傻子神的陶醉模样:“像我这么漂亮又富有的女人,就算不能一见钟情,那也能日久生情。” “你现在是霸总的女儿,也可以给他砸资源。” 秦悦织翻了个白眼:“公主是用来和亲巩固地位的,***才是养面首享受的,位份能一样吗?” 沈晚瓷:“……”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但无论秦悦织怎么气势汹汹,在门口时还是被保安给拦住了,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巡逻时才会拿的警棍:“你们找谁。” 这个大学普通人是可以进去参观的,保安一般不拦人,她们之所以被拦,沈晚瓷觉得肯定是因为秦悦织那撸袖子的样子看起来太社会,完全是一副要找人火拼的模样。 秦悦织豪放的摸出身份证和户口本拍在保安室的窗台上:“量子力学的秦景瑞,我是他姐。” 第472章 你打算脱裤子给我看 第472章你打算脱裤子给我看 沈晚瓷没忍住感慨了一句:“你准备的够充分的。” “那死小子以为不接我电话就能逃避,我今天就要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秦悦织一边说话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那顿打白挨了,早知道就该让他去学管理学,我的男神,估计现在连崽都有了,想想就心痛,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沈晚瓷:“还没有,不止没有,他还离婚了,你还有机会,你但凡多关心一点娱乐新闻,我都信你非他不嫁。。” “……” 秦悦织在来之前就给秦景瑞发消息了。秦景瑞这会儿就躲在校门口旁的树后面,等着平日里撵得那些偷偷摸摸去拿外卖的学生鸡飞狗跳的保安,用气势把他姐震住,不过他也没抱多少希望,但好在他聪明,知道搬救兵。 就是这个救兵是不是来的有点太晚了,他姐都要进来了。 啊啊啊…… 真的进来了。 秦景瑞犹豫了两秒,为了在他同学面前维持他校霸的形象,他决定拼了,在外面挨打,总比当着同学的面被打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冲出去,手机里传来‘叮叮’的微信提示音。 他抖着手点开—— 救星:「我到校门口了,你在哪?」 秦景瑞一个视频通话打过去:“姐夫,你先别问我在哪,你看看我姐在哪。”他一激动,声音没压住,被不远处的秦悦织给听见了。 在公共场合,秦悦织就算再生气,也还知道给她杀千刀的弟弟留面子,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人后才咬牙切齿的道:“秦景瑞你给我滚过来。” 秦景瑞:“姐夫,救命。” 秦悦织只看到他拿着手机,看不到他在给谁打电话,眯了眯眼睛问:“你叫谁姐夫。” “秦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也从她身后传过来。 秦悦织回头,正对上霍霆东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 这可真是……日了狗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霍律师,巧啊。” 霍霆东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秦景瑞的方向:“不巧,是你弟打电话叫我来的。” 秦悦织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他们什么时候背着她狼狈为奸的勾搭到一起了?这种家事都要给他打电话,还叫他来帮忙,她狐疑的盯着霍霆东:“他为什么突然要转专业?还是转法律系,是不是你给了他什么错误的引导?”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错误的引导’这个词了,沈晚瓷的脑海中忍不住就回忆起了薄荆舟今天一脸急切拉着她,非要跟她证明他身份时的画面,忍不住勾了勾唇。 也不知道这么笨的人,是怎么掌管薄氏那么大一个公司的。 以前她也在薄氏上过班,虽然那个时候她只是个打下手的杂工,但她不懂却能看,那时候的公司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不像现在这么乱。 好像没了薄荆舟,就没了主心骨,所有人都乱了,连门口的保安都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 秦景瑞虽然怕秦悦织,但却不是缩头乌龟,不会把锅往别人身上甩,哪怕他知道霍律师肯定能降得住他姐,而自己只会被揍成狗。 他抬高声音,一脸正色的道:“姐,这事儿跟姐夫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转的,我想当律师,我想保护自己,也想保护你和爸妈。上次的事就因为对方有权有势,多少律师不敢接这个官司,如果不是因为姐夫……我现在还在牢里呆着呢。” 秦悦织因为他那句‘保护你’感动了两秒钟,随后又被她一口一个姐夫气的脑壳痛,“所以呢?你看他威风了,你也想那么威风。” 要是条件允许,她非得吸两口氧。 秦景瑞的声音掷地有声:“不是,我是想成为姐夫那样的人,为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却求助无门的弱者发声。” 秦悦织扭头看向一旁的霍霆东:“听到这话,你惭愧吗?” 当时她为了求他接下这个官司,啥办法都想了,最后走投无路还送上门脱衣服,结果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要不是沈晚瓷走了薄荆舟那层关系,她这个二傻子弟弟还在牢里对着月亮唱铁窗泪呢。 为弱者发声,发个屁的声。 她当时还试图用偶像剧里的情节打动他:「霍律师,你看,我们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因为你是律师,我弟弟就遇上了事,证明我们肯定是三生石上旧精魂,是白头到老的姻缘啊。」 结果这狗男人冷冷的回了一句:「那殡仪馆的人是不是就要注孤生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霍霆东神色未变:“我一向这么正直。” 这脸皮厚的,子弹都打不穿。 秦景瑞还在那儿凯凯而谈他的伟大理想,秦悦织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打断道:“他接你的官司,是因为你姐我色诱了他,内衣扣子都扯掉了。哦,还有你晚姐,色诱了她那个三年不归家的死鬼丈夫,所以你别谈什么崇高理想了,多想办法报答报答我和你晚姐吧。” 秦景瑞:“……” 沈晚瓷:“……” 霍霆东:“……” 场面瞬间寂静了,鸦雀无声。 半晌,秦景瑞杀猪似的声音响起:“霍霆东,你个狗东西,你居然占我姐便宜,我要打死了你。” ……沈晚瓷吃了个好大的瓜,撑得谢绝了秦悦织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回到公寓时,就看到站在她门口当望妻石的薄荆舟,男人还穿着中午那套衣服,眉眼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他看着她,像被主人关在门外的大金毛。 沈晚瓷挑了挑眉,心情愉快的勾起了唇角:“陆总大驾光临,什么事啊?” 薄荆舟:“给你证明我就是薄荆舟。” “……”沈晚瓷默了几秒,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了他的腿上,咽了咽喉咙,干涩的道:“你打算脱裤子给我看?” 第473章 你摸摸 第473章你摸摸 薄荆舟本来是要来和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以陆宴迟的身份留在陆家的,但看沈晚瓷的样子,好像很期待他脱裤子。 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沉沉的夜色。 这个时间、孤男寡女、又是在家这种私密的地方…… 薄荆舟抿了抿唇,突然就有了几分羞涩:“我看网上说四个月可以了,但没有问过医生,你问过吗?” 走廊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晚瓷正背对着他在刷指纹,被他云里雾里的话弄得满脑子问号:“什么可以了?” 不是她单纯,而是她真的没想到在这种身份都还没被承认的时候,薄荆舟居然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直接掠过主线跳到了那种事上。 因为随便换成哪个正常人,现在想的都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老婆相信自己的身份。 薄荆舟跟着她进去,顺手拉上了门:“你不是想……” 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沈晚瓷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茫然了:“??想什么?” 薄荆舟不说话,只满脸怜爱的看着她的肚子。 沈晚瓷重新回想了一遍薄荆舟刚才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恼的怒意,她脸颊嫣红的瞪着他,“陆总,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我是寡妇,肚子里还怀着我前夫的遗腹子,我可是准备为他守节的,你别败坏我的名声。” 薄荆舟瞬间忘了刚才那一茬,满心满脑都是她要为自己守节,完全没去想这话吉不吉利的问题,更没去想她既然怕被自己败坏名声,为什么还要放他进来。 “那你是不是也不会接受聂煜城和秦赫逸?” 他还得当一段时间的陆宴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沈晚瓷身边,女人怀孕是最辛苦、最容易多愁善感的时候,万一她哪天觉得累,撑不下去了,说不定一冲动,就答应他们其中一个了。 沈晚瓷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如果不这样,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哪说得准啊,他们对我这么好,万一哪天我就感动了呢,毕竟,女人都容易心软,感情又最是容易日久生情。” 她一边说,一边做出副难以抉择的为难模样:“他们两个都很好,哎,真难选。” 薄荆舟:“……”去他的日久生情,要真这么容易日久生情,那他和沈晚瓷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没生出情,如果不是他用聂煜城的腕表骗了她,她现在估计都不知道和别的男人生几胎了。 薄荆舟想到在露天花园里,沈晚瓷和秦悦织的聊天内容,不由自主的就顺着那句话想象了一下画面,当即被气得眼睛都红了:“你难道还想……把他们都收了?” 这话实在太劲爆,沈晚瓷一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随后又很快收敛住了,认真的朝着薄荆舟点了点头,“陆总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一语点醒梦中人,两个都收了,不就不为难了吗。” 薄荆舟险些没被她给气的心肌梗塞,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还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哪里不错,分明是糟透了。 最关键的是,这馊主意还是他出的。 薄荆舟憋不住了,“晚晚,你不能选他们,你选了他们,我怎么办?你别忘了你可是有男朋友的,对感情要忠贞不二,三心二意是不好的。” 沈晚瓷摆手:“我没有,你别胡说,我离异。” 薄荆舟:“……”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沈晚瓷当初问他是不是薄荆舟的时候不干脆利落的承认了,现在想承认也承认不了了。 “要是没事的话,陆总先走吧,现在时间也晚了,你要再不走,别人该误会了,”她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 沈晚瓷刚走出去一步,就被薄荆舟从后面抱住了,他低头,毫无章法的亲吻她的侧脸及脖颈:“晚晚,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当初我们结婚,是我用聂煜城的腕表骗的你,那晚你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不肯,也是我强迫的你……”“我们新婚的那晚,你喝醉了,不愿意让我碰,故意喊了聂煜城的名字,正好简唯宁给我打电话,我就借口离开了。” “还有那个欺负你的小混混,是我打的他,我不敢跟你说,怕你知道帮你解决麻烦的不是聂煜城,会失望。”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晚晚,这些事都只有你和薄荆舟才知道,你还不信我就是他吗?” 沈晚瓷:“……” 信。 她早就信了,在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前她就能十有八九的确定,陆宴迟就是薄荆舟。 不管一个人的气场和穿着怎么变,有些细微的习惯是变不了的,再加上他和薄荆舟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以及他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的、做的那些引人误会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但信归信,生气还是生气的。 她希望薄荆舟能将她当成一个共同面对风雨的人,哪怕不能,但至少能让她知道他还活着,而不是只能生活在他搭建的那个象牙塔中,需要人守护的瓷娃娃。 这三个月,她每天每时每秒都过得度日如年。 但他回来了,却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用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她身边,看着她为了求证想尽办法,看着她伤心难过,被拆穿了还咬死说自己是陆宴迟。 见沈晚瓷不说话,薄荆舟有些慌了,他看不见她的脸,无法从她的神情变化中察觉她内心的想法,“晚晚,我真的是薄荆舟,要不你摸摸。” 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自己做错了,他这两天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换成沈晚瓷,肯定也生气。他握着沈晚瓷的腰,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的那处疤痕上:“你先看一看,就是现在……不怎么好看。” 第474章 我撬门了 第474章我撬门了 沈晚瓷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上次撩起他的衣服看到的那些伤疤,简直触目惊心。 她低头,薄荆舟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顶端,正好卡在喉结下面,没办法看到那些被遮盖起来的伤痕。虽然看不到,但她却清晰的记在了心底。 心脏处升上来一种憋闷的窒息感,仿佛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难受得紧。 她匆匆推开薄荆舟:“我去洗澡。” “晚晚……” 他一时不察,被沈晚瓷挣脱了,等反应来想要再次将人拉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咔嚓’,从里面反锁住了。 薄荆舟站在门口,虽然急的不行,但还是轻轻的敲着门:“晚晚,不看就不看,你先把门打开。” “……” 门里鸦雀无声。 他不知道沈晚瓷还在不在门后,但这公寓面积小,又不隔音,所以他十分确定她能听到他说的话:“你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沈晚瓷本来还在心疼他身上的那些伤,听到这话,气得恨不得挠他两爪,“孩子不都给了你了吗?你还不回去好好哄着,再不喂奶就要饿死了。” 薄荆舟:“……” 沈晚瓷唯一送过自己的东西就是那个廉价的枕头,但他压根没将那枕头和孩子联系成同一个物种,听她这么说,只当她在生气,哄得更带劲了:“孩子是次要的,我主要是怕你气得伤了身体,晚晚,先开门好不好?” “……” 沈晚瓷此刻正在往浴缸里放水,浴室的门关着,加上水声,薄荆舟的声音传进来就显得有些雾蒙蒙的,不太真切。 天气冷了,她比较喜欢泡澡。 听到门外薄荆舟一口一个孩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傻子,她有没有怀孕他难道不是应该最清楚。 他哪次没做措施,而且从头到尾都戴着,虽然也有意外的时候,但买的又不是伪劣产品,哪有那么容易破。 “砰砰砰。” 薄荆舟半晌没等到沈晚瓷的回答,敲门的声音愈发急促:“晚晚,你要再不说话,我就撬门进来了。”沈晚瓷:“你要敢撬门,我就报警抓你。” 薄荆舟的声音软了下来:“给你看你也不看,让你摸你也不摸,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就是薄荆舟?” 沈晚瓷躺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湿漉漉的空气中浮动着帮助睡眠的精油的香味。 这个味道,她闻了好几个月了,但没有一次觉得有用,这次刚闻没几分钟,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沈晚瓷浑身放松的靠着,轻轻闭上眼睛,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洗得最舒服的一个澡了。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不知道薄荆舟是不是已经走了,沈晚瓷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薄荆舟如今处处将她当成孕妇在照顾,若是有一天知道她没怀孕,估计脸都要气绿了…… 洗完澡,吹干头发,沈晚瓷难得悠闲的敷了套面膜,清洁毛孔、收缩、补水,加上中途按摩的时间,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等待的过程中,她还刷了两集剧。 等全部弄好,沈晚瓷才开门出去,本来以为薄荆舟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不止在,还在沙发上睡着了。 现在天气冷,他这样睡一晚,肯定要感冒,沈晚瓷伸手准备将人戳醒,手指刚触碰到他的衣服,就停住了。 “陆宴迟……”她轻声叫了他一声。 男人没有反应,沈晚瓷弯下腰,听着他匀称绵长的呼吸声,又轻轻喊道:“薄荆舟。” 隔了四个月再次叫出这个名字,心里只觉得百转千回,各种酸甜苦辣的味道从舌根处升起,逐渐蔓延到整个口腔。 沈晚瓷蹲下来,手指落在他衬衫的纽扣上,轻轻的解开。一颗,两颗……一直解到底。 布料掀开,终于露出了男人遍布伤痕的身体,那些伤都已经完全好了,只能从疤痕的颜色辨别出是新伤。 他失踪后的那段时间,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落得这满身的伤? 沈晚瓷不是内行,看不出这些伤是用什么工具弄的,但光是从大小和严重的程度就能看出肯定很严重,要不然留不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她想摸一摸,但又怕把薄荆舟吵醒了,手指悬在上空,许久都没有动作。 她盯着那些疤,眼眶逐渐泛上了一层微热的水汽,就在她走神之际,熟睡的薄荆舟突然皱紧了眉,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挣扎,猛的扣住了沈晚瓷悬在半空的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沈晚瓷:“……” 做噩梦了?她抬头,薄荆舟眼睑下的眼珠正在动作极快的转动着,头时不时的左右晃动,像是陷进了某种恐惧的梦魇中,无法挣脱。 沈晚瓷被他的另一只手扣着腰,紧紧的揽在怀里,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她想把人叫醒,但薄荆舟现在衣服全敞,把他叫醒了,自己要怎么解释她趁着他熟睡之际脱他衣服这事? 之前拒不承认他是薄荆舟,现在趁人睡着了扒人衣服,这不是女流氓吗? 沈晚瓷的脸贴着他微烫的肌肤,欲哭无泪的感受着他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趴在他身上,祈祷他赶紧做完噩梦,松开她,让她把手抽回来,把扣子给他扣上,然后把人踢醒,赶出去。 刚才泡澡的时候就困了,这会儿无所事事的趴在薄荆舟的胸口,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在听一首催眠的曲子,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薄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客厅的空调打开了,这会儿温度已经升上来了,暖暖的,很是催眠。 沈晚瓷抽了抽手,男人的手跟钢筋铁骨似的,别说抽了,掰都掰不开,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意。 女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 身下,‘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垂眸往下看去,只看得到女人乌黑的发顶,以及一点点的睫毛和鼻尖。 他伸手,指腹在沈晚瓷柔软的脸上轻轻刮过,不敢用力,怕把人吵醒了,又跑了。 第475章 没有孩子 第475章没有孩子 翌日。 沈晚瓷醒来时是躺在床上的,她翻了个身,抱着柔软的被子,出神的盯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阴天,枝头的树叶已经开始黄了,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那安眠的精油果然有效,一夜无眠,睡得极好,醒来后神清气爽,半点都没有之前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她昨晚…… 沈晚瓷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昨晚被薄荆舟扣住了手,挣脱不开,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那后来她是怎么躺回床上的呢?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印象了,好像没醒过。 低头,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昨晚因为不确定薄荆舟走没走,沈晚瓷就换了套外出服才开门出去,但是现在,她身上穿的是睡衣,还是衣橱里最性感的那条紫色真丝v领的。 “……”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薄荆舟给她换的。 她恨恨的咬牙,那个臭流氓。 起床洗漱完,换了身职业装,沈晚瓷驱车去了公司,早上有个高管会议,薄荣轩亲自坐镇,她作为秘书,全程陪同。 会议开得有些久,薄氏最近问题不少,薄荣轩又出了趟差,堆了许多的事,就一并解决了。 开完会,沈晚瓷回到办公室,刚要去给薄荣轩汇报工作,陈栩就敲门进来了:“沈小姐,顾公子在地下停车场,说是有事找您。”“好,”薄荣轩昨天回的京都,顾忱晔来找她,肯定是亲子鉴定有结果了,她将手上的记事本和文件交给陈栩,“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送到薄董的办公室,我先下去一趟。” 顾忱晔的车很好认,又停在道路中间,沈晚瓷一出电梯通道就看到了。 她走过去,见驾驶室坐的的确是顾忱晔,才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顾公子。” 顾忱晔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亲子鉴定的结果。” 沈晚瓷虽然已经知道陆宴迟就是薄荆舟了,但还是打开看了一眼,看到亲子关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时,一脸平静的又将报告塞回了文件袋。 顾忱晔从前面的后视镜能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表情,“你知道了?” 上次他去验之前,她还有点好奇心,看到结果居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恩,他昨天跟我说了。” 顾忱晔冷哼了一声,早就知道他憋不住。 他又递了个文件袋给她:“送你的。” “什么?”沈晚瓷好奇的接过来,她和顾忱晔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赠送礼物的程度,他突然送她东西,她有点慌。 顾忱晔没回她,沈晚瓷已经将文件袋拆开了,里面是份购房合同,购买人是顾忱晔,买的还是她现在住的那栋公寓,就在楼下一层。 “……”她将合同塞回去,“顾公子,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谢谢你的好意。” 一出手就送房子,这手笔大的……实在让她心慌。 要不是知道他对自己的确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还有个宁愿自杀也不会让对方背上污点的挚爱,她都要以为顾忱晔是想追自己了。 顾忱晔:“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荆舟之前说过,让他的孩子叫我干爹,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反正是薄荆舟买的,那个破公寓给他他也没用,倒不如送了。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算是期盼他的出生,等生了后我再送他别的贵重的。” 沈晚瓷:“……” 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边的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地理位置好啊,商业中心地带,交通方便,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五六十平方,都炒到几百上千万的高价了。 只不过因为是公寓,家庭居住还是有些不方便,买的人大部分都是用来出租,装修得好点,一个月好几万,轻轻松松。 “抱歉,我还是不能要,而且……”她顿了顿,“我没怀孕,怀孕只是对外的借口。” 顾忱晔挑眉,终于回头朝着她看了过来:“你没怀孕?” 对不熟的人,他基本没有好奇心,之所以会问一句,完全是因为薄荆舟因为这个孩子,尾巴都要摇上天了,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压制不住的得意,满脸都写着:「我都有孩子了,你还没追上老婆。」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得意啊,分明是透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要是让他知道他口中能倚仗的孩子,只是个让沈晚瓷在公司站稳脚跟的工具…… 呵。 气不死他。 沈晚瓷:“恩。” 顾忱晔:“行吧。” 他没有再勉强沈晚瓷收下这套房子,等她下了车后,就一脚油门将车开走了。他倒要看看薄荆舟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如此笃定自己能追回沈晚瓷。 第476章 加大药量 第476章加大药量 顾忱晔见到薄荆舟时,他正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仰着头,眼睛半阖。 周围人来人往,喧嚣繁杂。 他皱着眉走过去,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不耐烦的道:“你约哪里不好,非约医院这种地方。” 薄荆舟坐着没动,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发烧了。” “……”顾忱晔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个位置:“发烧了去挂号看医生啊,你在大厅里傻坐着干嘛?等烧自己退下去啊?” “你去挂个妇产科的号。” “咳咳,”顾忱晔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呛死,激动的粗话都爆出来了:“我他妈又没怀孕,挂什么妇产科,还有,你见过哪个大男人去挂这个科?” “我看网上说怀孕四个月肚子就开始显了,但晚晚的腹部还是平的,我怕孩子会有什么问题,薄氏最近的情况有点糟,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针对她,压力大了吃不好睡不好,大人都受不住,何况还是孩子。我不太方便自己去问,你去。” “……”顾忱晔看着薄荆舟紧张的模样,这可真他妈是无语的妈给无语开了门,无语到家了,“你有没有想过,肚子平,可能是因为没怀孕?” “不可能,我之前还见她逛孕婴店呢,普通人谁会去逛这种店啊。” 要是没怀孕,那他唯一的倚仗岂不是没了? 顾忱晔:“你不是也去逛了?”薄荆舟垂下来的尾巴又开始支棱着使劲晃了,得意道:“我是孩子他爸,去逛孕婴店买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顾忱晔毫不客气的扎他肺管子:“你不是,你现在是陆宴迟,薄家的死对头。” “……你说你是不是嘴贱?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你去挂号你就去,废话那么多,烦死了。难怪言棘不要你,是我我也不会要一个带我去找鸭的男人。” “呵,”顾忱晔直接被他给气笑了,原本还担心薄荆舟到时候知道沈晚瓷没怀孕,会大受打击,想着兄弟一场,还是给他提个醒。 现在看来,提个屁的醒,最好让他深受打击哑巴了才好。 这张嘴,生来就不配说话。 “好,我去帮你问,”顾忱晔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眼薄荆舟,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是没忍住关心了一句:“你去找医生开点药,别病死了,才三十岁就这么虚,动不动就发烧,再不好好养护,估计四十岁不到就要躺板板了。” 薄荆舟理都没理他:“你懂个屁,我要是没生病,来医院这事岂不是就要穿帮了。” “陆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费尽心思帮他们?甚至不惜拿薄家给他们做跳板。” 就陆家之前那情况,要不是薄荆舟接手,现在估计都要直接宣布破产了。 薄荆舟:“这事和陆家没有关系,陆氏背后实际的操控人早就不是陆家了,是有人针对薄家,而陆明先将陆氏这个空壳子租给了那个人,用来做打击薄氏的工具,我顺着对方的意,假装自己是陆宴迟,就是想把这个人揪出来。” 如果对方是明刀明枪的跟他在生意场上竞争,他完全不怕,但那人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根本不冒头。他不知道对方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人,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又会搞出些阴毒的法子来伤害他在乎的人。 上次出现在老宅的那条蛇,就是那人的手笔。 薄荆舟:“忱晔,我如果要以陆宴迟的身份骗取那人的信任,就护不住薄氏。这事拜托你了,帮我再拖一段时间。” 顾忱晔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了。 他自然是不会蠢兮兮的去帮薄荆舟问医生,在安全通道里站了会儿,跟言棘通了十几分钟的电话,就转身下去了。 薄荆舟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坐在休息椅上,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急忙问道:“医生怎么说?” 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谁知道这些来来往往的病患里有没有鬼。顾忱晔随口胡诌道:“营养不良,多吃点。” 男人皱眉:“你真问了?那还有没有其他情况?比如后位什么的?” “后卫?你打球呢?” “……”薄荆舟嫌弃的瞧了他一眼,“算了,跟没老婆的人没法交流,你赶紧退下吧。” 这种情况只有孕妇来医院做检查才能看出来,问他也没用。 不过沈晚瓷的确太瘦了,得多吃点。 顾忱晔这次连哼都不想哼了,跟这种二傻子,多说一句都是浪费表情。 薄荆舟:“……” 他肯定是妒忌我比他快一步当爸爸。 等人走了,他才随便挂了个没什么人看的医生,开了点退烧药。同一时间,纪思远也在看医生,不过他看的是心理诊所的那个吴医生。 吴医生:“纪先生,你失眠只是小问题,平时多运动,放松心情,再辅佐药物治疗,很快就好了。” 纪思远对自己的情况并不关心,“吴医生,我哥好像想起他曾经的那些事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再次忘记?” 他不是瞎子,陆宴迟对沈晚瓷的态度明显不对劲。 吴医生摇头:“按陆总这段时间来复查的情况看,应该没有想起来。” 纪思远勾唇,笑容冷淡,又带着几分阴狠的邪气:“那如果他是装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催眠这种事只能有一次,而且还是在对方精神状态最薄弱的时候才能有机会成功,若是再来一次,对方就有所防备了。” 纪思远勾起的唇角沉了下来:“如果加大药量呢,那药不是淡化记忆的吗,加大药量,不就全忘了?到时候再给他催眠,重新植入我想让他记得的记忆。” “那药虽然效果好,但副作用也大,吃多了会变傻,就算你给他植入了记忆,他还是个傻子。” “……”纪思远默了几秒,就在吴医生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又扬起了唇角:“没关系,我要的是他的人,傻子也行,只要听话,不动歪心思。吴医生,还有效果更好的药吗?” 第477章 为什么不收养了 第477章为什么不收养了 城郊某处别墅的地下室,薄荆舟刚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以及空气常年不流通的浑浊霉味。 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 薄荆舟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地下室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说话声越清晰。 “虎哥,你别动,伤口都裂开了。” “等老子出去,老子一定废了那小子,妈的,一个小白脸,居然敢阴我。” “虎哥,你暂时还是别想出去的事了,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吧。” 他都不敢告诉虎哥,他名下那些产业都被端了,说是接到举报,涉嫌贩毒,现在警察正满世界找他呢。 看到进来的薄荆舟,那人急忙起身,站到了一边:“陆总。” 薄荆舟朝着他颔了颔首。 虎哥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捂着伤口咬牙切齿的道:“陆总,这次是我低估了那个小白脸,居然被他给阴了,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虽然薄荆舟之前就提醒过他,但他并没有把纪思远那个弱鸡放在心上,从餐厅出来后就去了他情人那里,想着肯定要第二天才离开,就没让人跟着。 哪知道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被人给暗算了,肚子上开了个洞,幸好他脂肪厚,又躲避的及时,才没有伤到内脏。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虎哥的手下给他搬了凳子,但他没有要坐的意思:“不用教训了,伤好后就去警局报道,配合调查。” 虎哥一脸茫然:“啊?去警局配合调查什么?” 薄荆舟扭头看向一旁的人,蹙眉:“你没告诉他?” 被他看着的人心里一紧,支支吾吾的应道:“还没,我怕虎哥受不了刺激。” 他受了刺激没什么,但受苦受罪的却是他们这些手下的人。 薄荆舟:“这件事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那些被查封的产业,我尽量帮你保住,但首先是的确没违法。” 虽然薄荆舟没有说的太细,但虎哥还是懂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纪思远那小白脸做的?” 他在京都这么多年,累积了不少的人脉,那个小白脸才多大,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的产业给查了,在这之前,他完全没听到风声。 “……” 薄荆舟不确定,但十有八九是的,他原本也是想通过虎哥试一试纪思远,或者他背后的人在京都能有多大的能耐,事实证明,比想象中的更棘手。 虎哥瞪着一双凶狠的三白眼:“等老子甩掉这一身骚,弄死他,敢把手伸到我身上,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 薄氏集团。 沈晚瓷进到薄荣轩的办公室,将顾忱晔给她的那份亲子鉴定放在他面前:“爸,顾公子送来的,您和陆宴迟的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了?”薄荣轩激动的伸手拿起来,迫不及待的将缠绕的线拆开,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了,手指摸到那一张薄薄的纸业,“是不是?你看过了吗?” 他的手和声音都有些抖,既激动又害怕,他这一生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但在任何挫折打击面前都能从容不迫的他,如今却连一页纸都不敢看。 他害怕结果和他期盼的背道而驰。 沈晚瓷:“是他。” 薄荣轩这才大大的松出了一口气,唇角勾出抑制不住的笑,“是就好,是就好,只要确定他是荆舟,那我就放心了。” 直到听到沈晚瓷口中确切的答案,薄荣轩才将那页鉴定报告从牛皮纸袋中抽了出来,看到结果的时候,又长出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放松又庆幸的笑容:“真的是他,可他为什么放着家不回,要去当什么陆宴迟呢?” 这一点,沈晚瓷暂时也不清楚,她要跟他说的是另一件事:“他身边有个人一直叫他哥,看起来和他关系很不错,名字叫纪思远,爸,您有印象吗?” “纪思远?”一听到这个名字,薄荣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找出了手机上一个国外的号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那边接通了:“先生……” “思远呢?” “少爷在睡觉,您找他吗?我去叫。” 若是以前,薄荣轩肯定说算了,毕竟现在国外是半夜,但是这次,他没有阻止,几分钟后,听筒里传来一道带着浓浓睡意的模糊声音:“薄叔,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你这些年在国外过的好不好。”他把纪思远送到国外后,就很少再联系了,本来也是出于善心,虽然他爸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但人死债消,撕破脸之前两人是情敌,但也是昔昔相惜的旧友。 孩子这么小,不该因为父辈的事受到牵连。 原本他和江雅竹是准备收养他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送到了国外安置。 例行公事般的问候完后,薄荣轩就挂了电话,“还在国外,我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我之前让霍律师调查过了,现在跟在荆……”沈晚瓷将那两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字重新咽了回去,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毕竟是在办公室这种公众地方,还是谨慎些为妙:“陆宴迟身边的,就是那个差点被你们收养的纪思远。” “爸,既然当初都和孤儿院那边说要收养他了,为什么临时又改变主意了呢?”纪思远比较瘦弱,性格也不是开朗的类型,估计在孤儿院那种地方没少受欺负,不过也可能是后天养成的性格。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薄荣轩依旧记得当时的场景。 那时他和江雅竹去接人,因为这事之前没和荆舟说过,怕他有抵触心理,所以没带他去。 他们到的时候那孩子不在,不知道跑去哪儿玩了,院长本来是要带他们去找人的,但他们想了想后拒绝了。 一是不想麻烦院长,二也是想看看那孩子的品行,孤儿院是个特殊的地方,孩子品行好不好基本全看先天。 许多孩子当着领养的人的面,会表现得很好,有爱心、脾气好、懂礼貌,但至于是真好还是假好,还要看他们和同龄人相处的时候。 就是这一看,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第478章 把她送给我 第478章把她送给我 那个孤儿院的孩子少,教职工也少,离得稍远些的花园里杂草横生,都有半人高了。 他们是被凄厉的狗叫声给吸引来的,不过只有一声。 江雅竹之前被薄荣轩的狗追了三条街,有点心理上的恐惧,可刚才那一声叫的那么惨,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做了几秒钟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怕动静太大把狗吓跑了,伤上加伤,两人每一步都走的很轻,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然后就看到了让他们极度震惊的画面,那是一只大概只有一个月大的小奶狗,已经被折磨得浑身是血死得不能再死了。那狗的脑袋被保鲜膜缠了一层又一层,嘴巴那儿撕开了一个洞,所以他们才听到了那声惨叫,但也只有一声,然后就死了。 而那个蹲在狗旁边的、满手鲜血、一脸享受的人就是他们即将要收养的孩子——纪思远。 两人没有惊动他,像刚才来时那般悄悄的离开了,直到走出很远,江雅竹才将自己捂着嘴的手放下来,身体禁不住的在颤抖。 是被刚才那一幕吓的,也是被气的。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残忍至极的事。 她虽然不吃狗肉,但不反对别人吃,这是人家的自由,更不反对别人害怕,甚至是厌恶狗,可绝对接受不了以虐杀为目的的残害。 这不是杀生,这是心里变态。 两人当场就决定暂停收养,但好歹是旧友的儿子,就这么扔在孤儿院也心里过意不去,他们刚才找纪思远的时候查看了一下院内的环境,用糟糕来形容都是抬举,便让人把他送到了名下的一处房产养着,请了保姆照顾,也顺带再观察一段时间,那件事或许只是个意外。 事实证明,有些人天生坏种。 江雅竹不想当圣光普照的菩萨,更没有要用自己的善良去感化他的心思,家里还有荆舟,不能冒险。 她不想留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便干脆将人送去了国外,来个眼不见为净。 沈晚瓷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弃了收养,但让个以虐杀为乐的人住在家里,也的确渗人,他现在弱,只能靠虐杀比自己弱小的动物来获得快感,那以后强了呢,小动物的哀嚎已经无法带给他快感了,会不会就换成人了呢? 薄荣轩紧皱着眉,一脸担忧的道:“如果在他身边的人真是纪思远,那他的处境肯定很危险。”沈晚瓷怕他情绪激动,血压升上来了,急忙安抚道:“爸,没事的,你要相信他,就纪思远那个渣渣,肯定会被他忽悠的团团转。” 论演技,薄荆舟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结婚三年,她硬是没看出他喜欢她。 瞧瞧这演技,不拿奖都对不起他。 薄荣轩不知道沈晚瓷的这番内心活动,只当她是在安慰他,牵强的笑着点了点头:“恩,我自然信他,这件事你先别和你妈说,我怕她会忍不住。” 荆舟不回薄家,而是以陆宴迟的身份留在陆家,肯定有他的理由,他们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南星那个项目,忱晔和煜城都注资了,融资可以先暂停,后续再看。” 如果是以前,只要是薄氏的项目,融资根本不缺人,但最近薄荆舟失踪、薄氏被陆氏打压,连着失了好几个项目,那些人便开始观望了,以至于这个项目启动了半个多月,连第一笔融资都还没够。沈晚瓷:“好。” 薄荆舟此刻也刚好接到电话,知道顾忱晔和聂煜城投了‘南星’这个项目,他心下微微一松,有这个项目撑着,薄氏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困难。 而且,外界看到顾家和聂家都投了薄氏,心里也会有考量,以后再要融资,就会容易许多。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纪思远的身影连同着王助理急切的声音一并进了来,“纪少爷,你好歹先等我通报一声啊,我没守好门,陆总要扣我工资的。” 薄荆舟挥手让他先出去,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一脸不高兴的纪思远:“你这是怎么了?” 纪思远情绪有些激动,隐隐还有失控的趋势:“哥,你不是说不会让薄氏有机会启动新的项目吗?但他现在不止启动了,还是个大项目,我们搞垮薄氏的目标要多久才能实现?” 薄荆舟捏着眉心,闭上眼睛解释:“顾忱晔和聂煜城都是薄荆舟的朋友,薄氏有难,他们出手相帮也在预料之中,其他的合作我能截,但这个,我也没办法。” 如果是之前,纪思远肯定会说没关系,但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一旦萌生,就只会茁壮成长。 他的手伸进衣兜里,里面放着他在吴医生那里新得来的药,比之前的效果更好,相对的,后遗症也更严重。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还是想要一个能思考、能和他聊天的哥哥,而不是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傻子。“哥,你是没办法,还是不想有办法?”他弯腰,和坐着的薄荆舟对视,眼底深的像个漩涡:“你说你对沈姐姐没有意思,但你却两次去了她的公寓,一次比一次留的时间长,下次,是不是就要直接留宿了?”薄荆舟面色平静,“忘了告诉你,顾忱晔在那边也有房产,这两次我都是去找他的,谈合作的事。” “然后呢?” 男人耸了耸肩:“如你所见,谈崩了,他和薄荆舟之间的友谊轻易离间不了。” 纪思远探寻的看着他,薄荆舟也一脸坦然的与他对视,眉眼间完全看不出心虚。 僵持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纪思远突然笑了,他放柔了声音:“哥,既然你对沈姐姐没有意思,那就把她给我吧,这样,我就信你。” 他看着薄荆舟,眼睛里印出他的影子,一字一句的道:“现在,你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正式把我介绍给她。” 第479章 薄荆舟是只土狗 第479章薄荆舟是只土狗 薄荆舟英俊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指腹摩挲着机壳,眼底敛着凛冽的寒色。 半晌,他嘴角勾出某种意味不明的笑,干净的声线颇为玩味:“好啊。” 男人在纪思远的注视下,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机械的提示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哪怕没开免提,在安静的氛围里也听得一清二楚:“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上次被拉黑,还没被放出来。 “接不通……” 薄荆舟的话刚说完,就见纪思远晃了晃手机,里面传出‘嘟嘟’的声响:“上次去薄氏找沈姐姐的时候,正好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哥,你这是被拉黑了呀。”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幸灾乐祸。 “恩。”薄荆舟神色不变,被沈晚瓷拉进黑名单这事,仿佛对他没有半点的影响,他甚至还有心思低头去看手里的文件。 纪思远:“哥,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沈姐姐啊?要不要我帮你说说情?” 薄荆舟头也没抬:“我长着这张脸,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得罪。” “??” “要是你老婆死了,然后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整天在你面前瞎晃,勾起你的伤心事,你不烦?” 纪思远刚要说话,电话就通了,沈晚瓷的声音响起,“喂,哪位?” “沈姐姐,是我,我想问你下午有空吗?我……”他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薄荆舟,他就不信,他真能沉得住气:“我哥想约你喝咖啡,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那边沉默了许久,但纪思远不急,这么多年他都忍耐了,不在乎这点时间。 相比直接弄死,他更享受猎物挣扎的过程。 沈晚瓷:“重要的事?他是良心发现,要把前段时间从薄氏抢走的项目还回来吗?” 这语气,哪有什么私情,私怨还差不多。 纪思远:“如果沈姐姐真想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沈晚瓷:“约哪里?” 咖啡厅。 这个点正好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店里人很多,但薄荆舟坐在哪儿都像是坐在皇位上似的,她只粗略的扫过一眼,便看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沈晚瓷走过去,“陆总,纪少爷。” 她之前对纪思远只是无感,但听薄荣轩说了他虐狗的事,现在直接是反感了。 纪思远很热情,仰头看向她时,眉眼间全是灿烂无害的笑意:“沈姐姐快看看,想喝点什么?” “咖……”沈晚瓷顿了顿,改口道:“热牛奶吧。” 她今天穿得宽松,又缠了个矮枕,肚子看上去大了些。 薄荆舟的目光在她的腹部停了几秒,怎么才一晚上,就感觉长了不少?不过网上说四个月后胎儿就长得比较快了。 纪思远也在看她的肚子,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的蜷缩着,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沈姐姐,你怀的,是……薄总的孩子吗?” 他差点说成了‘我哥’。沈晚瓷下意识的看向他,而纪思远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对上,隔着一张桌子,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瞳孔中印着的她的影像。 那双眼睛此刻微微弯起,满是笑意,像极了春天绽放的桃花花瓣,但顺着瞳孔看进去,却是深不见底般的空洞。 沈晚瓷立刻想到了薄荣轩口中那只被虐得满身鲜血的小奶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现在在纪思远眼里,估计就是下一只小奶狗。 沈晚瓷含糊的应了一声:“恩,不是谈合作吗?谈吧,陆总要怎样才肯把之前从薄氏抢走的项目还回来。” 薄荆舟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如果是他要见她,肯定不会带纪思远这么个变态玩意儿,所以十有八九是被这狗东西抓到了把柄,给威胁了。 他唱这出鸿门宴,说不定就是为了试探她和薄荆舟的关系。薄荆舟撩起眼睑,似嘲似讽的眼神,以及那一声不屑的轻哼,仿佛是在看什么蠢东西:“已经吃进去的,沈小姐愿意吐出来?” “那你叫我出来干嘛?耍着好玩吗?浪费时间。” 沈晚瓷说罢,就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一只脚从对面伸了过来,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腿。 皮鞋,鞋尖很硬,但对方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她。 “??” 这动作…… 是在挑逗?玩暧昧? 薄荆舟和纪思远坐在一起,又离得十分近,她没办法通过方位来判断是谁的脚,刚才来时没注意两人穿的什么鞋子,但他们穿的都是西装衬衫,配的肯定都是皮鞋。 沈晚瓷抑制住自己想要低头查看的本能,她怕万一是薄荆舟,这一低头就露馅了。 虽然这一招有点土,但万一薄荆舟就是只土狗呢,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呢? 毕竟他追女人的手法都是跟偶像剧学的,古早职场偶像剧里这种是标配。 而且要看清楚,得把桌布掀起来。 那只脚一点点的沿着她的腿往上移,沈晚瓷看着他们,两个男人的神色都没有变化,看上去坦荡又正常。 她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身体往后一靠,趁着那只脚再一次贴上来时,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小腿骨上。 她后悔自己今天没穿高跟鞋,伤害值不高,桌子下又太狭窄,影响发挥。 所以这一脚看似用了全力,但并没有让对方多痛。 沈晚瓷一直注视着对面两个男人的反应,结果就是没有反应,两人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纪思远微微低下头,又飞快的掀眸看了眼沈晚瓷,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像是在害羞:“沈姐姐,其实今天约你出来的人是我,我……我喜欢你,想追求你。” 第480章 砸了好几个亿 第480章砸了好几个亿 沈晚瓷庆幸自己没喝水,要不然肯定喷他一脸,这人是虐狗糟了报应,得了疯病吧。 她咽了咽喉咙,将那句‘你看我像是开垃圾回收站的’给吞了回去:“你哥同意?” 她一边说一边摸肚子,别说,软软的,摸起来还挺舒服,“我怀着孕,做我的男朋友,就要当后爹,你还这么小……” 纪思远打断她,一脸诚恳:“我不介意,沈姐姐,我喜欢你,也会喜欢你的孩子,把他视为亲生。” 沈晚瓷没忍住,急忙偏开头:“呕。” 她伸出手,歉意的朝着他们摆了摆,等止住吐了才道:“对不起,孕妇的正常反应,不是嫌你恶心,你刚才说什么?” 纪思远:“……” 对上沈晚瓷清澈又愚蠢的目光,他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哪点值得他哥这般喜欢。 在给薄荆舟催眠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隐患给抹了,只要他哥不记得她,他就能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除了。 感情最能动人心,如果放任沈晚瓷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时时提及过去,难保不会刺激得他想起什么。 可无论他和吴医生用什么法子,哪怕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精神状态极差,薄荆舟也牢牢地记得自己有个女朋友,最后实在没办法,纪思远只能退而求其实,照着他描述的给他找了个差不多的,也没把人骗过去。 但好在他只记得自己有个女朋友,却不记得样子,看到沈晚瓷的照片,也没想起来,为了不适得其反,纪思远不得不放弃更改他的这段记忆。 “今天我哥来,就是为我牵线的,我无父无母,除了陆哥,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沈姐姐不用担心跟我在一起会有人反对,我从今天起就开始学习怎么当个好爸爸。”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她的孩子已经开始喊他爸爸了。 沈晚瓷:“……” 是怎么虐待我的孩子吧,死变态。 要不是还有顾虑,她简直想当场就把枕头掏出来,送给他。 纪思远还在深情表白,听得沈晚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敢肯定,刚才蹭她腿的那只脚肯定是纪思远的,这情话一句比一句土,连小学追她的男生都说不出来这么土味的情话。薄荆舟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她:「拒绝他。」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重新转回了纪思远身上。 “这事情太突然了,我考虑一下,”她像个知心大姐姐,半低着头的样子似拒还迎,声音也是柔柔的:“思远,我比你大几岁,又是个孕妇,你也再考虑一下……” 纪思远:“我已经考虑好了。” 把哥哥的孩子养在身边,有了这个筹码,那哥哥就再也逃不开他的掌控了。 想想就刺激。 沈晚瓷:“纪小少爷既然说喜欢我,那是不是该拿点诚意出来?比如劝你哥把之前抢的薄氏的项目还回来,你这红口白牙说要追我,让我怎么信啊。” 薄荆舟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纪思远肯定不会同意把合作还给薄家,他要薄家破产,要把薄家踩到泥里,报复他们当初放弃收养他的仇。 肯定不会为了沈晚瓷而放弃,并且,他也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纪思远:“诚意?” 沈晚瓷:“那当然,追女人不得送钱送礼物,聂煜城追我,可是往我身上砸了好几个亿,秦赫逸追我虽然没砸钱,但帮了我不少。” 薄荆舟:“……” 等了半晌也没听沈晚瓷提到他,他被气得胸口闷疼,差点没忍住问出来。 他又砸钱又帮忙,就不配有名字?而且,聂煜城什么时候为她砸了好几个亿? 第481章 你踩到我的药了 第481章你踩到我的药了 沈晚瓷在纪思远心里又多了个标签:拜金。 这样肤浅的女人,他哥肯定是被她的外表给蒙骗了,只要让他知道她的真面目,肯定就会厌弃她了。 纪思远一脸为难的看了眼薄荆舟:“公司是陆家的,我虽然叫陆哥‘哥’,但我到底不是陆家的人,没权利让陆家为了我毁约,但我会努力赚钱,绝对不会让你受苦。” 薄荆舟蹙眉,一脸不赞同的看向他:“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虽然不是陆家的人,但你叫我一声‘哥’,就是我的亲弟弟,只要你说让我把合作案还给薄家,我回去就让王助理准备违约金。”“真的吗?”沈晚瓷一脸欣喜的瞧着他:“纪少爷,陆总都发话了,你……” 纪思远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薄荆舟,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情商低,还是故意的,但话已经说出口了…… 如果拒绝,以后再说自己喜欢沈晚瓷就显得假了,如果同意,他又不甘心。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手机响了,是他定的闹铃,他关掉铃声,拿出那瓶在吴医生那里开的新药:“哥,该吃药了。” “不都是饭后吃吗?”薄荆舟看着他拿出来的药,微微蹙了下眉,接过他手上的药瓶:“包装怎么换了?” “这是刚出来的新药,比你之前吃的那种效果要好,而且不用吃那么长的时间,要在饭前吃。” 他招手让服务生倒了杯温水,又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药递到薄荆舟面前。 薄荆舟之前坦白时,没说自己哪里有病,纪思远这么关心他吃不吃药,为此还特意调了个闹铃,这药丸十有八九有问题,要不然就是纪思远这死变态是个同:“陆总生的什么病啊,还需要长时间吃药?” 纪思远:“我哥之前头部受过伤,经常会头痛。” “头痛那可是大问题,我有个朋友,她爷爷是脑科专家,都是给国家领导人看病的那种级别,我托个关系走个后门,让他老人家给陆总瞧瞧?”怕自己表现的太热切引得纪思远怀疑,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把抢了的项目还给我们,就当是还人情了。” 纪思远:“不……” 沈晚瓷打断他的话,“纪少爷这么关心陆总,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你这是什么药?我拍了让我朋友拿给她爷爷看看,新药可不能随便吃,说不定会有什么后遗症,”趁着纪思远还在想话来拒绝,沈晚瓷一把将他手里的药夺了过来,“你们碰上我,真是运气,我朋友的爷爷可是院士级别的,已经退休了,不是个人物都请不动他出山。” 她说的煞有介事,薄荆舟听了只想笑,她所有的人际关系,包括她从小到大养过的动物,他都一清二楚,别说院士,就连个护士都不认识。 沈晚瓷拿出手机拍照,随口胡诌道:“纪少爷,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黑着呢,有些人当小白鼠试药,自己不想试,怕伤身体,又想拿钱,就托熟人把药当新药卖出去,让别人当小白鼠。” 纪思远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拿药出来也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并没有给药瓶做掩饰,要是真让她拍了照,万一她找人查,薄荆舟记忆受损的事,岂不是就穿帮了? “不用了沈姐姐……”他说话的音调一反常态的高,说完也没等沈晚瓷反应,直接就伸手去夺。 沈晚瓷吓得浑身一抖,‘哎呀’一声,手里的药瓶就被她甩飞了出去。 纪思远把药倒出来后,还没来得及盖盖子,沈晚瓷就伸手将其拿过来了,药瓶飞出去后,里面的药丸也洒了。 桌上、地上到处都是。 “对不起,”沈晚瓷急忙起身去捡,“你突然出声,声音又这么大,我吓了一跳,才……” 她一边捡一边道歉,“这药捡起来也脏了,我重新赔你一瓶吧。” 纪思远咬了咬牙,半晌才稳住情绪,憋出两个字来:“没事。” 他蹲下身帮着一起捡,在低头的那一刹那,英俊无害的脸立时变了个色,眉眼间全是阴鸷,可怖的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沈晚瓷趁着纪思远背对着她时,蜷缩起手指准备藏一颗在衣袖中。 薄荆舟没有参与到捡药的行动里,他坐在位置上,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轻轻的冲着她摇了下头。 但沈晚瓷并没有看他,她现在精神高度集中,想着怎么避开监控,不动声色的将药丸私藏起来,自然也没看到他摇头的动作。 薄荆舟:“思远,这药一瓶能吃多久?是还像之前那样,吃完一瓶去复查过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吃吗?公司太忙,我实在抽不出空。” “这药一瓶四十片,能吃好几天,复查也就两三个小时,你抽个空,实在不行就让吴医生加个班。” “……”听到他们的对话,沈晚瓷神态自然的将那枚药放进了另一只手的掌心,和其他被捡起来的药混在了一起。 居然连药的颗数都记得这么清楚,果真不安好心。 她抬头看了眼男人的背影,真是让人讨厌,沈晚瓷索性转身去捡身后的药了,眼不见为净。 不能明着藏药,那如果是已经捡不起来的那种呢。 “沈姐姐,”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纪思远阴测测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你踩到我的药了。” 沈晚瓷跟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一下蹦了起来,好在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及时握紧了手,才没让手心里的那把药再飞出去。 “什么?” 她一边问一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纪思远的话,低头朝自己的脚那儿看去。 她今天穿的是小皮鞋,带着一点点几乎忽略不计的跟,一颗药正好在她的鞋跟下,已经被她踩碎了,成了粉末。 “对不起,我没看到。” 沈晚瓷急忙道歉,将手里的药放在桌上,抽了张纸巾将那枚被踩碎的药包起来,团成团,扔去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双手紧张的在身前交握,低着头,唇瓣抿紧,像是生怕纪思远会骂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抱歉,药多少钱,我给赔你们。” 纪思远:“……” 胆小、上不得台面。 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他哥。 因为这个插曲,几人也没有喝咖啡的心思了,直接散场了。…… 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下班的点了,但沈晚瓷的车还在公司,她得先回去开车。 知道这附近不好停车,她来的时候坐的地铁。 但这个点,无论是打车还是坐地铁都十分拥挤,反正离得不远,索性就走着过去了。 她的车停得有些偏,今早来的晚,近的车位已经被占完了。 “嘀嘀。” 她刚按开车锁,身后突然有个人影朝着她快速贴近,沈晚瓷眼角余光扫到,心里猛的一悸,下意识的就要跑,‘救命’两个字都已经到喉咙口了,嘴巴却被那人一把捂住,把那两个字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 第482章 别打 第482章别打 沈晚瓷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劫持她的是个男人,双手孔武有力,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勒着她的脖颈,将她往停车场的角落里拖。 绑架?劫持?杀人灭口? 纪思远的人? 沈晚瓷心里慌得不行,她试图掰开对方的手,但那横在自己脖颈间的手臂跟铜墙铁壁似的,任她掐任她打,也纹丝不动。 眼看着就要被拖到监控拍不到的死角,她抡起包胡乱的往后砸,但她被钳制着,又背对着那人,看不见还不好发挥,五下有三下都落了空,还有两下轻飘飘的跟挠痒似的。 “砰……” 沈晚瓷感觉自己手上的包砸在了实处,下一秒,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唔,沈小姐,沈小姐,别打……我……认识的……认识的。” 刚一挪到角落,男人就跟碰到了洋辣子似的,急忙松开手,双脚并用的跳到了离沈晚瓷两步远的距离。 他揉了揉自己的侧脸,沈晚瓷的包是那种软皮的,她刚才砸的那一下,包里的手机正好打在他的颧骨上,痛得他眼冒金心。 角落里光线昏暗,沈晚瓷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脸,她确定自己不认识面前的这人。 “你是谁?” 沈晚瓷警惕的看着他,一副一有不对就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男人将手伸进裤兜。沈晚瓷又将包举了起来,正正的对着他:“你想拿什么?手拿出来。” “手机,”男人见她举包,急忙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摊开手,给她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沈小姐……” 见沈晚瓷一脸戒备,他急忙改口:“少夫人,陆总让我来接您,去个地方。” “陆宴迟?” 她有些不太信,陆宴迟知道她住哪,如果是他找她,何须费这么大的周章。 男人当着沈晚瓷的面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陆总如今不方便去您住的公寓,您要不信,让陆总跟您说。” 电话通了,男人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晚晚,孟于是我的人,可以信。” 沈晚瓷看向拿手机的那人。 男人一个劲的点头,指着自己无声的道:“我,我,我,我就是孟于。” 沈晚瓷并没有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放松警惕:“你是陆宴迟?” 薄荆舟:“……” 不记得自己帮过她也就罢了,还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再过一段时间,岂不是要连他的样子都忘了。 “沈晚瓷,”他咬牙切齿的喊出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心里就只记得聂煜城和秦赫逸那两个?还有,聂煜城什么时候给过你几个亿?给你钱的人明明是我。” 沈晚瓷:“哦,果然是陆总啊,抱歉,现在利用ai骗人的太多了,我就多试了两句。” 怕隔墙有耳,她还是以‘陆总’称呼他。 薄荆舟:“……”挂断电话,沈晚瓷上了孟于的车,本来以为他会带她去什么隐秘的地方,结果他居然带她去了酒店。 孟于没有下车,只将一张房卡递给她。 沈晚瓷拿着房卡,小心翼翼的刷开门,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她伸出手,刚要去开灯,就被一双手臂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男人低头,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唇齿间。 黑暗会让人只专注于正在做的事,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沈晚瓷被他揽着,紧贴在他的怀里,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气息拂过她的脸,引得人浑身颤栗,意乱情迷。 她被薄荆舟压在门上,怕她挣脱,男人的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死死的禁锢在怀里。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薄荆舟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呼吸不稳的抵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问:“腰怎么还是这么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医生说你得多吃点,增强营养,要不然孩子会发育缓慢。” 沈晚瓷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那股余韵中,闻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狗东西又不经她的同意吻她。眼见着薄荆舟又要伸手来摸她的肚子,她反应迅速的将人推开,“陆总,我孩子发育的好不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乱给自己安身份,真把自己当后爸了。” 塞枕头只能形像,一摸就露馅。 薄荆舟伸过去的手摸了个空,停了半晌后才有些失落的收了回来,早知道一说话就会打破刚才那种亲密的状态,他就再多亲一会儿了。 现在沈晚瓷对他避之不及,不让他碰,更不会让他亲,他只得说回了今天找她来的正题:“今天的事太冒险了,纪思远就是个神经病,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你以后别再去招惹他,也别把他说的什么追求放在心上,都是骗你的。” “他……”沈晚瓷斜着眼睛看向他,拉长着声音问道:“不会是喜欢你吧?” 跟个粘人精一样,喊薄荆舟‘哥’的时候,一双眼睛亮亮的,眼底全是闪耀的星光,半点看不出阴鸷和变态。 “……” 这个问题,薄荆舟回答不上来,说实话,他也不确定纪思远究竟对他存着怎样的感情,但他直觉不是爱情。 他皱着眉:“应该不是,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沈晚瓷‘啧’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玩的这么野吗?” 薄荆舟没好气道,“把你脑子里那些黄色思想都清一清,别一有点苗头就往那方面联想……”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如果你非要联想,可以联想我们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邪教cp就别想了,免得污了脑子。” 沈晚瓷:“……” 失踪了四个月,居然连‘邪教cp’这种网络词都学会了,这四个月不会是躲在某处刷偶像剧吧。 薄荆舟:“就像一个拥有变态掌控欲的家长,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所有的路都给他规划好,不允许对方和自己的设想有半点出入。” 虽然这个形容有点诡异,但这的确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能解释得通纪思远行为的比喻了。 第483章 你现在试试 第483章你现在试试 沈晚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人家失踪都是带回来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你倒好,带回来个爹,还是个病娇的爹。” 薄荆舟皱眉,有些委屈,又有些冤枉:“我哪里……”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一脸欣喜的看向沈晚瓷:“你说我失踪带回来个爹……晚晚,你信了?信我就是薄荆舟?” 他一脸惊喜过度的傻样,感觉尾巴都要摇成了螺旋桨。 沈晚瓷故意气他:“没有。” 明明在纪思远面前那么聪明,还知道暗戳戳的提醒她对方知道药的数量,怎么现在这么蠢,她要是不信他,会被他又是亲又是摸的都没有扇他巴掌? 薄荆舟急了,见沈晚瓷要往沙发那边走,伸手就拉住她:“可是你刚刚明明说……” 沈晚瓷被他拉得只能面向他,走也走不掉,只能一脸嫌弃的嗤牙,皱眉道:“陆总,你说你几岁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我怀疑不是不记得了,而是现在的你被猪夺舍了,你哪天找个大仙看看,别被自己蠢死了。“ 要说骂人不带脏,还得是沈晚瓷。 薄荆舟等她的话一说完,就直接将人抱进了怀里,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要是再听不懂,就是蠢了:“晚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护着你的方式。我想知道他背后的那人到底是谁,这么恨薄家,又这么了解薄氏,薄氏甚至还有他的人。” 不把她拖入险境,纪思远以及他背后的人就不会注意到她,一个前妻而已,他们不会在她身上浪费心力,这也是如今被制衡住手脚的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上次伸脚把人绊倒,差点害沈晚瓷摔下楼的那人已经找到了,但现在还没动他。 之所以不动他,是因为薄荆舟想顺着那根瓜藤,把背后的人全部连根拔起,在此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怕我陷入危险中了?”沈晚瓷还是生气,气这个男人自作主张,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就肆意安排她的生活,话里夹枪带棍满是怒气,“你现在能翻身把纪思远压在身下揍了?” 薄荆舟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什么叫把纪思远压在身下揍?但为了赶紧跳过这个话题,他也不敢挑刺,只能顺着沈晚瓷的话接着答:“没有,但纪思远现在已经盯上你了,他最擅长骗人,还是你们女孩最喜欢的小奶狗类型,你如果完全不知情,很容易受他哄骗。”他虽然年纪小,但嘴甜,长得又好看,公司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哪个提起他不是满脸娇羞。 沈晚瓷应该不会看上纪思远,但任何事都有万一,她如今又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极容易被人乘虚而入,万一让他钻了空子,自己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薄荆舟:“总之,你离他远点,见到他就绕道走。” 今天追求没成功,他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接近沈晚瓷。 “……” 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没说话,直到他忍不住出言提醒,她才恍然回过神来,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薄荆舟皱眉:“你别敷衍我,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去国外暂避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解决完,再接你回来。” 他知道沈晚瓷不喜欢自己随意安排她的人生,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涉险,尤其是今天看她把药打翻,还想藏一颗时,他担心的心跳都乱了。 他不怕纪思远明着做什么举动,就怕他背地里使阴招,谁都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护着一个人,就像虎哥,他哪怕安排了人暗中看着他,但还是有疏忽的时候。 虎哥是个男人,别看他又矮又胖,以前还是混黑的,以手段狠辣出名,也就这几年洗白后疏忽了,没有了以前那份警惕心,但再怎么样都比沈晚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经历过什么危险的女人有能耐。 但他都被纪思远给阴了,更何况是沈晚瓷。 太危险了。 沈晚瓷知道他担心自己:“我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中的,倒是你,天天跟那个变态待在一起,别被传染了,你要是这么病娇,我马上买机票出国,离你远远的。” 正事谈完,薄荆舟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就松懈了,他们谈了这么久,房间里的灯一直没开,他闻着从女人身上传来的香味,刚才勉强压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已经好久没碰过她了,如今他终于恢复了身份,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心里那些旖旎的念头不受控制的升起。 黑暗中,薄荆舟准确无误的握上了她的手,粗重的呼吸声随着他的贴近,越来越急促:“不会的,要不,你现在试试?” 第484章 今晚留下来 第484章今晚留下来 “病不病娇这种事还能试出来?你把我当傻子哄呢,”沈晚瓷推开他,转身去开门:“你现在还在敌营,就安安心心的当好你的卧底吧,都被人逼着吃药了,还不赶紧想想办法,这药我能挡一次,可不能次次都档。” “他给的药你也敢吃,就不怕吃成了个傻子。”看纪思远今天那熟练的动作,估计不是第一次喂薄荆舟吃药了,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他还真伸手去接了,想想就来气。但也知道,但凡有点别的办法,薄荆舟也不会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沈晚瓷的手握住门把,刚要用力拧动,薄荆舟就从身后抱住了她,唇瓣不舍的蹭着她,“今晚留下来,好不好?”他的手在她的腹部处交叠,沈晚瓷庆幸自己刚才怕掉马,把外套的扣子给扣上了,他又不敢用力,担心伤到自己,所以完全没察觉出她这个孕肚有什么不对劲。 面对薄荆舟的挽留,沈晚瓷做了半晌的思想斗争,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并非她不愿意多留,两人好不容易心无芥蒂的相处,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彼此渴望着对方,但如今这种情况,谁知道纪思远有没有派人监督他们,相处的越久,越容易曝光。 纪思远现在是怀疑,但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就只能怀疑。 她可以不见他,避着他,可以为了安全龟缩起来,但薄荆舟不可以,所以只要没彻底撕破脸,他就还算安全。 为了让薄荆舟彻底打消念头,沈晚瓷只能来把大的,“我现在是孕妇,而且前期胎位还不稳,不能做剧烈运动,刚才谁说我满脑子黄色思想的?你倒是思想纯洁,纯洁的对着孕妇也能起反应,你要不要脸?” 一听胎位不稳,薄荆舟脑子里那些带颜色的图片和心思立刻就烟消云散了,他一脸紧张的将沈晚瓷掰过来,手从她的衣摆探进去,就要去摸她的肚子:“怎么会胎位不稳?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工作太累引起的?” 沈晚瓷没想到他居然一言不合就上手要摸她肚子,急忙捂着肚子往后躲,她怕自己动作太大,枕头掉出来,那就尴尬了:“不是不是,你别摸,每个孕妇前期都是这样的,等四……五个月过后就稳了。” 她没想瞒他,但见他这么期待这个孩子,怕告诉他实情后,他会受打击过度,演戏都不愿演了,直接去找纪思远火拼。 等过了这段日子,再抽个空闲的时候慢慢跟他说。 薄荆舟见她上蹿下跳十分抗拒自己摸她肚子,虽然失落,但也只好作罢,“你别这么动,我不摸。” “恩。” 沈晚瓷愧疚的都不敢抬头去看他,老祖宗那句‘说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谎去圆’,果真是至理名言。 薄荆舟趁机提条件:“那让我再亲一亲你?” 因为愧疚,沈晚瓷这次没等他主动,而是自己先凑上去,对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下。本来是要亲嘴唇的,但房间里乌漆嘛黑的,没看清楚。 她亲完就准备跑,男人早有预料,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腰,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没能达成所愿,薄荆舟将那些被压抑得欲望通通透过这个吻发泄在了沈晚瓷身上,离上次她吐槽他技术烂才过了几天,他的技术就有了十分显著的提升,那一下下深入浅出的亲吻,每一下都能勾起沈晚瓷心底潜藏的欲望。 沈晚瓷仰着头,后脑勺被他扣着,贴在门板上,浑身虚软的靠在他怀里,只能靠他的支撑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男人的喘息混着女人时不时抑制不住的低吟,在安静漆黑的房间,两人紧贴的身体和逐渐滚烫的体温,简直堪称世界上最有效的催情药。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薄荆舟在理智控制之前及时停住了动作,他有些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目光笔直的落在她的唇瓣上,虽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想象出,她此刻的唇瓣肯定是水润嫣红的。 “晚晚,搬回御汀别院去。” 她现在住在那个什么安保都没有的破公寓里,他不放心,不止不放心纪思远,也不放心聂煜城和秦赫逸。 沈晚瓷之前搬出来,他能理解,自己生死不明,她不想触景生情,但现在他回来了,她再看到那些熟悉的景也不会难过。 本来以为这是件水到渠成很轻易的事,结果沈晚瓷冲他笑了笑,拒绝道:“再说吧,我先走了,你好好当卧底,别被拆穿了。” 看着他因意外而蹙起的眉,她心情大好,开门时唇角都是勾着笑的。 (这周末带娃,字数少了点,明天加更) 第485章 追回去个儿媳妇 第485章追回去个儿媳妇 “纪思远,学狗叫,快点,学狗叫,汪汪汪……” “纪思远,快看,这是不是你的同类啊,哟哟哟,还是条母的呢,你可要对人家好点,说不定这就是你以后的老婆呢。快看看你老婆漂不漂亮,来,亲一个。” 孩子哪里懂这些,都是平日里从电视上学的。 “汪汪汪……” “哈哈哈……” 狗的叫声和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尖锐刺耳。 床上的纪思远猛的睁开眼睛,头顶的天花板隐在黑暗中,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点灯的影子,他出神的盯着那处,没有外人在,他眼底的阴鸷、冷漠、狰狞和恨意全都不加掩饰的泄了出来。 那影子在他眼里,逐渐变成了一只狗的模样。 真是……让人厌恶的东西。 也不知躺了多久,纪思远才从床上起来,他赤着脚,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烈酒的灼烧感从喉咙口一路窜到胃里,带出隐隐的痛感。 他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凸起,视线越过层层的暗影,落到了窗外的夜空中,“沈晚瓷……” 这样粗鄙、懦弱、蠢笨、势力、贪财的女人,哪怕配得上他哥。 他哥,值得世间最好的。 纪思远摩挲着杯子,想起了当初他得知自己要离开孤儿院时,是有多么的开心,可他等啊等,最后等来的,却是对方放弃收养的消息。 如果当初薄家没有临时反悔,那他现在应该是薄家的二少爷,薄荆舟所拥有的,也是他所拥有的。 他们拥有相同的父母,一样的东西,接受同等的教育,那薄荆舟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东西,曾经与他失之交臂,只差毫厘,既然他没办法用自己的身份得到,那他就用薄荆舟的身份得到,他要让薄荆舟按着他的意愿,代替他过上他梦想的生活。 …… 茶室。 “挽挽,我知道你忙着商场的事,可能没空,但这邀请函我还是给你拿来了,我能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这一行,就算为了旁的事暂时脱不开身,但也不要轻易的就放弃自己的梦想。” 于馆长将一张邀请函推到她面前,“虽然只是鉴定文物,但不费什么时间,以你现在的情况也能兼顾,是直播的形式,也不需要一遍遍的录制。” 沈晚瓷已经很久没有和于馆长联系了,要放弃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没有那么容易,她不敢见他们,是怕会勾起自己的不舍。 没想到这么久了,对方还能想到自己。 “于馆长,谢谢,”沈晚瓷接过邀请函,十分感激的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考虑,就光薄氏那一大摊子事都够她忙了,哪里抽得出时间和心思再去参加这种与之毫不相关的节目,但现在知道薄荆舟还活着,她也能稍微缓一缓,松懈几分了。 她完全没有要谋朝篡位的心思和野心,薄氏在她眼里,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巴不得早点甩出去。于馆长见她心动,下沉的唇角也松了:“不用谢我,我也是……” 他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人这一生能有自己的爱好不容易,能把爱好发展成毕生的事业更不容易,所以哪怕前路艰难,也不要轻言放弃。要是商场上的事情走上正轨了,能空出多余的时间,就来博物馆兼职。” 沈晚瓷等会儿还有事,拿了邀请函就离开了。 于馆长没急着走,一边喝茶一边扬声道:“邀请函我已经给了,去不去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 片刻功夫,茶室的门被人推开,聂煜城从外面走进来,“于馆长,麻烦你了。” 于馆长和聂父有点交情,看聂煜城像是看自家孩子,见他坐下来,没好气的道:“你们一个个的,要追人家姑娘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自己去说,非要通过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口,做的再多别人也不知道。” 聂煜城倒茶的动作一顿,掀眸看向于馆长:“一个个的?” 于馆长脸上表情一僵,掩饰似的低头喝茶,“就是一时顺口,你也知道博物馆人多,每天说习惯了。” 聂煜城的视线顿了顿,没再继续追问,他自嘲的苦笑了一声:“如果是我给的,她一定半点都不考虑就直接拒绝。” “哎,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将杯子里的茶一口饮尽,“行了,我先走了,你爸妈为你的事都操心透了,你要这次能给他们追回去个儿媳妇,我这一趟也就值了。” 于馆长放下杯子起身,顺手掸了掸身上的褶皱,推开门的瞬间,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聂煜城见他动作不对,疑惑的道:“于老,怎么了?” 于馆长侧身,露出了门外被他挡住的沈晚瓷,他又回头看了眼震惊的聂煜城:“你们聊吧。” 说完就从旁边离开了。 “……”聂煜城默了半晌,尴尬的笑了笑:“你都听到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怕你拒绝,你别怪我自作主张。” 明明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此刻却手足无措得像个毛头小子。 沈晚瓷攥着手里某鉴宝节目的邀请函,笑道:“谢你还来不及呢,煜城,谢谢你。” 她刚才走得匆忙,把车钥匙落下了,没想到一走到门口就听到聂煜城和于馆长的对话。之前疑惑的事如今都解开了,于馆长之所以会一次次的规劝自己,是因为受人之托。聂煜城:“没事,我不过就是牵个线,这个节目的策划人跟我有一定的交情,又正好想找你,我本来想亲自给你的,但怕你会拒绝,所以才拜托了于馆长,我其实不过是个中间传话的,倒担不起你这么郑重其事的跟我道谢。” 沈晚瓷倒不觉得事情真像他说的这般轻易和凑巧,这种能增加名气的节目,多的是人抢着参加:“不止这次,还有上一次。” 聂煜城疑惑的挑眉:“上一次?” 第486章 这是我的第一次 第486章这是我的第一次 沈晚瓷:“恩,上一次你让于馆长来劝我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爱好,虽然我还是选择了留在薄氏,但还是谢谢你。” 聂煜城:“……” 沈晚瓷拿了车钥匙,经过他身边时,停了停:“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煜城。” 聂煜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闪过片刻的纠结,他不知道第一次让于老来劝沈晚瓷的人是谁,但能猜的出来。 可现在,晚瓷明显误会成了是他。 如果他将错就错…… 沈晚瓷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马上就要开门出去了。“晚瓷……”聂煜城叫住她,唇角勾出一道温润的笑:“这是我的第一次。” “……” 沈晚瓷惊得豁然扭头,差点被他这话给闪了腰,她一脸见鬼的看着聂煜城,男人笑得温润,好像半点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你……你这……”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都把她给整结巴了。 什么叫‘这是你的第一次’? 聂煜城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之前让于老劝你的人,不是我。” 沈晚瓷松了口气,劫后重生似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差点被你吓死了。” 她看着门上的暗纹,恍了恍神。 上一次不是他,那是于馆长不忍心她轻易放弃梦想,还是…… 她想到了薄荆舟,随后又将这个念头压制住了。 他那个时候刚执掌陆氏,处境估计比现在糟,哪有时间来管这种事。 聂煜城见她心不在焉,笑得有几分勉强:“看你最近一直都愁眉苦脸的,逗你笑笑。” 沈晚瓷:“你这玩笑以后可千万别开了,魂都被你吓没了。” 聂煜城点头:“好。” …… 沈晚瓷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去参加这个鉴宝节目,于老说的没错:人这一生能找到自己的爱好不容易,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困境就轻言放弃。 文物修复需要沉下心,又很费时间,她暂时没有那个精力去做,如果不能专注,就会事倍功半,还很容易走神出错。 那些都是不可复制的文化瑰宝,不能被她糟蹋了,相较之下,鉴定会容易些,而且还有别的专家教授。 沈晚瓷在网上搜了搜这个节目,之前已经举办过几期了,只是最近有位老师因事中途退出,才有了这个空位。 采用的是现录现播的方式,没有彩排,更没有重拍,连要鉴定的文物事先都没见过,考的就是一个临场应变以及功底深厚,万一鉴定错误,那可就丢脸了。 节目录制的时间是周二,地点是在电视台。 沈晚瓷来的早,其他几位老师还没到,她坐在等候区,听工作人员给她讲解等会儿的流程,以及摄像头的位置,“沈小姐,我们是现拍现播,没有滤镜和修图,镜头里会比现实中胖一点,拍的时候侧着点脸,就不显了。“他说话时,抬头看了眼沈晚瓷,正好和对方的视线对上,脸一下就红了,急忙低下头小声道:“不过沈小姐长这么漂亮,肯定怎么拍都好看。” 沈晚瓷:“谢谢。” “不……不用谢,”男人慌慌张张的道:“您的左手边和右手边各有一个牌子,分别代表真和假,到时候鉴定完后,您举牌就行。” 说话间,其他人也来了。 负责鉴定的老师加她一共四人,由他们三人鉴定出结果后,再由其中一个最有名望的老师给出最后的结果。 这样的方式能将节目的争议性拉到最大。 要是每个人给出的答案都一样,没有悬念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文物鉴定和文物修复虽然不是同一专业,但是是同一行,虽然平时鲜少接触,但眼熟还是有的。 沈晚瓷作为其中年纪最小,又是跨专业的那一个,态度放得很低,但却半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她谄媚讨好。 打过招呼后,几人聊了没几句,节目就正式开始了。 沈晚瓷作为新加入的那一个,被主持人隆重介绍了一番,“之前见过沈小姐拍的文物修复的纪录片,那精湛娴熟的技术,简直是让我叹为观止,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真没想到沈小姐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般好的手艺。” 例行公事般的一番吹嘘夸赞后,节目才正式开始。 第一个拿上来的是一个玉人,据说是宋朝的。 拥有者介绍完来历后,就将玉人拿到了鉴定师面前,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京都的某处别墅。 薄荆舟躺在沙发上,他晚上应酬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酒,虽然没醉,但这会儿酒精上头,浑身没劲,躺着就不想动。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朦朦胧胧的照亮了屋内的景。 “咔嚓。” 门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紧闭的门被人打开了。 原本闭着眼睛已经快要睡着了的薄荆舟猛的一下清醒了过来,看向天花板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醉意和酒意。 第487章 你说谁说的是真的 第487章你说谁说的是真的 有他家密码的只有纪思远,会不敲门直接进来的,也只有他那个没素质的东西。 “哥,”男人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少年的清润,他走过来,因为赤着脚,再加上有地毯的掩盖,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哥,你睡着了吗?” 薄荆舟从沙发上坐起来,双腿分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倦怠的揉着眉心:“没有,只是喝了酒,有点不想动,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里呆的无聊,来看看哥哥。” 纪思远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开了灯,又开了电视,十分有兴致的调着台。 如今的人看电视都用的网络,想看什么直接搜就行了,很少有人还看电视频道。这电视自从装上,就没开过,不知道纪思远这次怎么突然有兴致看电视了,还是直播频道。 “哥哥喜欢看鉴宝的吗?” 听到‘鉴宝’两个字,薄荆舟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沈晚瓷,心里一软的同时,还‘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还好,没什么特别浓厚的兴趣。” 纪思远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有些失望:“是吗?沈姐姐今天上电视了,我心里高兴,特意跑来跟哥哥一起看。” “……” 薄荆舟没说话,纪思远的心思肯定不会这么单纯,说不定是埋了什么坑。只是不知道这个坑是埋给他的,还是埋给沈晚瓷的,希望是埋给自己的。 他现在不在晚瓷身边,如果她遇到事,他纵然有心也无力,如果她因此出了什么事……薄荆舟心里有些焦躁不安,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揉捏的力道都变大了。 纪思远终于调到了自己想看的频道,正好是沈晚瓷的画面。 女人低着头,手里拿着放大镜,正在仔细观察手上的东西,两鬓垂下的碎发微微有些挡脸,无美颜无滤镜的镜头下,她光是素颜就能打娱乐圈里百分之七八十以纯天然美女为人设的全妆容明星。 鉴定的时间会有些长,怕观众等不住,主持人正在说一些活跃现场的话。 纪思远扭头看向薄荆舟,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的挑衅:“哥,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 “沈姐姐上电视了啊,我喜欢的人这么优秀,作为哥哥,你不为我高兴吗?” “……”薄荆舟沉默了半晌,“你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肯定得好好看看,我弟弟喜欢上的人,有多优秀。” 说完就将视线投向了电视屏幕上,看得一眨不眨,十分的认真,边看还边夸:“长的真好看,素颜居然能抗住这个台的镜头。” “……” 薄荆舟没听到纪思远说话,扭头看了他一眼后补充道:“你的眼光果然好,沈小姐不止有貌,还有才,里面就她年轻。” “……”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半点没有心爱的人被夸奖后从心底升起来的由衷的喜悦。 薄荆舟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不止没收敛,还默默的又在他胸口上插了一刀:“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我夸你喜欢的人,你不高兴吗?” 纪思远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没有,就是她何德何能,居然能担得起哥哥这样的夸赞,不过会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艺,就这么爱卖弄,爱慕虚荣。” 薄荆舟差点就想把自己手边的烟灰缸砸他脑袋上,你说谁卖弄呢,说谁虚荣呢,你何德何能和能提她的名字。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攥紧着手忍了又忍,才忍住了。 “不是你说她优秀,我才如你的意,顺口夸的吗?” 纪思远的视线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里的人:“哥哥不用这么夸她,她会骄傲的,人一旦骄傲了,就容易犯错。” 他这话刚一说完,电视里就传来了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声音:“现在,请三位鉴定老师举牌,这个秦朝时期的青铜器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晚瓷平时很少修复青铜器,她修的多是书画、首饰和瓷器。 “咦,”主持人看着几张牌子惊疑道:“除了挽挽,其他两位老师都判定是真品,终于出现了我们今晚第一个有争议的文物了。” 主持人的声音很亢奋:“那到底是真是假呢,是我们经验丰富、鉴定过无数奇珍异宝的两位老师慧眼识珠,还是我们被文物修复圈誉为天才的挽挽更技高一筹呢?前辈与后辈的碰撞,到底谁更厉害一些,马老师,这个青铜器,您觉得是真是假呢?” 沈晚瓷听得微微皱眉,这个说辞,怎么那么像在引战,节目刚开始就把她一阵天花乱坠的夸,如今又给她加了数顶高帽子,愈发会让人觉得她高高在上。 再把前辈和晚辈,脚踏实地和天才这两个存在对立的条件摆出来,就更有点像是在捧杀了。 被点到名的马老师拿起牌子,正要翻开,主持人便一伸手,道:“结果如何,我们广告后见分晓。” 电视机这头,纪思远看得津津有味,语气里也隐隐有着兴奋:“哥,你觉得谁的判断是对的呢?听说这个节目挺火的,还是现拍现播,要是鉴定错了,恐怕就要名誉大损,说不定还要被行业人耻笑。” (第四更正在写,要晚一点,大家可以明天来刷) 第488章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第488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薄荆舟正在看手机,似乎兴致缺缺,只抬头扫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不知道。” 纪思远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哥,你就一点都不……” 话没说完,广告就完了。 主持人用她那跟购物频道一样激动的声音喊道:“马老师的鉴定结果,真。” 马老师:“这个青铜器确实很有迷惑性,挽挽会鉴定错,也是正常的,她虽然是个很优秀的文物修复师,但在鉴定上到底是初次,经验不够丰富,很容易陷入照本宣科的死局,所以有些细小的点看差了,这个青铜器素面无纹、简洁敦厚,是标准的秦朝器皿,上面的锈一看就是经过千年沉淀后自然形成的,再看这范线,位置隐秘,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见,假的范线一般都在比较显眼的地方,或者被刻意打磨过,表面匀称光整……” 沈晚瓷也说了自己鉴定是假的缘故,但主持人压根没听直接道:“看来,天赋再好也得有足够的经验来支撑,不然很容易就看错了,文物是不可再生的珍贵瑰宝,要是鉴定的人技艺不够,造成的损失将会是无可估量的。所以我们还是得脚踏实地,不能因为自恃天赋高,就想着一步登天。” 这踩着她拉收视率的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就在主持人准备请下一个持宝人上场时,沈晚瓷郑重的打断了她的话:“假的。” 主持人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挽挽,我知道这事可能有些伤面子,但其他三位都是这一行里德高望重的前辈,尤其是马老师,更是泰山北斗的人物,经手鉴定的东西没有几万也有几千,怎么可能出错。” “但东西的确是假的。”沈晚瓷的态度不疾不徐,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竟比其他三人还要让人信服。 气氛陷入了僵持。 主持人的脸有点绷不住了:“挽挽,我知道你肯定一时接受不了鉴定出错这种事,但你是第一次鉴宝,有错也是人之常情,以后经验多了,就不会再犯错了。” 她背对着摄像机,疯狂的给沈晚瓷使眼色,让她别闹了,赶紧顺着台阶下。 沈晚瓷看着她,坚定道:“这个青铜器是假的。” 主持人简直要疯了。 这怎么还是个脑子有坑的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录着节目呢,台下那么多观众,电视机前还有那么多观众,她这么杠,这节目还要不要继续了。 她只好给其他三位老师使眼色,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但节目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马老师出来当和事佬:“节目组只有我们四个鉴定师,这谁对谁错暂时也没办法辨,挽挽要是觉得我们的鉴定有问题,那我们私下再找更有名望的行业佼佼者重新鉴定,比如京都博物馆的于馆长和京元工作室的许老。” “这样,挽挽应该就没意见了吧?” 这话直接把沈晚瓷归到了无理取闹中。 “这就巧了,我和许老正好在,要是节目组这边方便的话,不如我们现在就上来看看?”观众席上,于馆长和被点到名的许老站起来。 主持人:“……” 这能说不方便吗? 先不提这两人的身份,他们这个节目本来就是以鉴宝为主题,如今结果未出,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起哄了。 她看向角落里的导演,对方朝她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于馆长和许老了,今晚这期的节目可真是精彩了……” 鉴定的结果有些漫长,但也并不那么漫长,两人将手中的青铜器放下,对视一眼后,于馆长道:“的确是假的。” 观众席上发出阵阵唏嘘。 被公开打脸,马老师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事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里混,谁还敢找他鉴定:“于馆长,敢问您从哪里看出,这个青铜器是假的?” “从哪里看出,理由刚刚挽挽不是说过了吗?是你们偏见,觉得她年纪小,经验不如你们丰富,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一味的固执己见,觉得自己认为的才是真的。”电视机前。 这一反转是纪思远没有料到的,他明明已经全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会突然杀出两个陈咬金? 他已经算好了,今天这节目一播出,沈晚瓷肯定会身败名裂,她所有的声誉都会化为乌有,一夕崩塌。 可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走,就差了这最后一步…… 难道真是上天助她?每次都这么巧,能让她化险为夷。 纪思远猛的扭头看向沙发上,全程情绪都毫无波动的薄荆舟:“哥,是不是你做的?你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提前找了许老和于馆长去现场。” 他靠近他,声音低到了极点,一字一顿的问道:“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薄荆舟抬头,和他四目相对:“怎么这么问?我是忘记了什么吗?” “砰。” 纪思远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翻了茶几上的花瓶,碎片溅了一地,他居高临下,一脸凶狠的看着他:“你别骗我了,你喜欢沈晚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哥,我不是傻子,你别把我当傻子耍,你骗不了我的。” 他情绪失控的在薄荆舟面前走来走去,赤着的脚踩在碎玻璃上,但他跟不知道疼似的,完全没有反应。 很快,浅色的地毯就被他脚底溢出的血给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薄荆舟,就这样来回走了二十几圈,也不知道是终于疼得受不了了,还是情绪控制住了。 他在沙发的边沿坐下来,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药,递到薄荆舟面前:“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火,时间差不多了,该吃药了。” 薄荆舟淡淡的扫了眼瓶身上的药名,是上次他在咖啡厅给他的那种新药。 见他只盯着药,并没有伸手来接,纪思远急忙道:“我换过了,那瓶弄撒了的,我已经扔了,这瓶是干净的,哥哥可以放心的吃。” 他打开瓶盖,随意的倒出来小半把:“不信你看,干净的,赶紧吃吧,吴医生说吃了药,哥哥的病就好了。” 薄荆舟猛的一挥手,将他手中的药,连同药瓶一起打飞了出去,穿上拖鞋起身:“我看,该吃药的人是你,该看医生的,也是你。” 这哪里是病娇,分明就他妈神经病,天天盯着他吃药,潘金莲都没他这么勤快。 第489章 我想问您一件事 第489章我想问您一件事 飞出去的药丸滚落了一地,纪思远的手悬在空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的视线随着薄荆舟的移动而移动,眼底光影暗沉,情绪全都隐藏在那双漆黑的瞳眸深处,“哥,你为什么不吃药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了? 纪思远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觉得那药不好吃?” 薄荆舟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听到他的问话,转过头来,冷漠严厉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他脚上:“我的病一时半会儿不吃药死不了,倒是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出毛病了,那地上的碎玻璃渣子看不见?就算看不见,连痛都感觉不到?” 他看着纪思远脚下渗出的血,眉头一皱,地毯都让他给弄脏了。 电话通了,薄荆舟重新转回头,嗓音一改刚才的冷意,“周医生,我是陆宴迟,麻烦你过来一趟,思远的脚受伤了。” “恩,被玻璃扎到了,流了很多血,估计有点严重。” 纪思远紧绷的唇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心头压抑的怒气也散了,“哥,你是在关心我?” 他起身就要朝着薄荆舟走去,脚一着力,被踩在下面的玻璃渣子朝着更深的肉里钻去,“啊。” 他痛得叫了一声,又重新跌坐回了沙发上。 纪思远看着薄荆舟,原本情绪里的阴郁瞬间收敛了,像只被顺好毛的猫咪,温顺且毫无攻击力。“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猜疑你,我只是害怕……” 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委屈又愧疚。 薄荆舟挂断电话,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才叹了口气:“害怕什么?” “害怕你又不要我。” 他第一次见薄荆舟是在孤儿院里,那一天,他穿得像个小王子,整个人都在发光,和破败残旧的孤儿院完全格格不入。 薄家两夫妻有事要和院长谈,就打发他自己去玩,而向来孤僻的他,不知为何,看到薄荆舟离开的背影,竟偷偷的跟了过去:“哥哥,你们能收养我吗?” 薄荆舟小小年纪性子就很冷傲,听到声音,甚至连头都没回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能。”医生来的很快,检查完他的伤后,道:“纪少爷,需要先把玻璃渣子从肉里挑出来,但你这扎得有点深,可能会很疼。” “好,麻烦你了周医生。” 医生先用双氧水清洗了血迹和伤口,再拿镊子给他挑脚心里的玻璃渣。 刚才生踩玻璃都无动于宗的纪思远,这会儿瞬间变成了只弱鸡,医生的镊子刚一挨到伤口,就开始忍痛的闷哼。 薄荆舟听得头疼,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他在纪思远一声接一声的呼痛声中道了句:“我去阳台抽支烟。” 顿了顿又道:“他怕痛,周医生您看要不就给他打支麻药。” …… 录完节目,沈晚瓷跟着众人一起从电视台出来,“于馆长、许老,今天多谢你们了。”虽然这些人相不相信她的鉴定结果都不重要,但她也不想被人在职业上泼污水,这是她的爱好和梦想,就算现在不得不暂时放弃,她也想履历上清白干净。 于馆长:“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我和老许也是闲着无聊,便来凑一凑热闹。” 沈晚瓷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说的这样简单,这是录节目,又不是广场上看热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台下的观众都是早就定好的,需要邀请函才能进。 但电视台门口人多嘴杂,不方便细问:“于馆长,许老,要是方便的话,一起吃个宵夜吧。” 于馆长拍了拍她的肩:“下次吧,这次就算了,我们刚刚才认定了你的鉴定结果,虽然那青铜器的确是假的,我们问心无愧,但被人看到我们走得近,难免会生出一些对你不好的谣言。即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要解释起来也费劲。”“于馆长……”沈晚瓷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一旁的许老。 许老是个人精,见她这副模样,便找了借口先行离开了。 待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晚瓷才一脸正色的开口:“于馆长,我想问您一件事……” 得到答案后,她朝着于馆长道了声谢,目送着他上了车,也转身离开了。 刚坐进驾驶室,就接到了秦悦织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她精气十足的声音:“宝贝,恭喜你啊,居然上电视了,那一幕打脸的戏可真是精彩。还有,那个主持人是不是有病啊?柿子逮着软的捏是不是,瞧瞧她问的那些问题,分明是想踩着你给节目拉收视率。” “我这会儿正在疯狂给你打call呢,听到没有啊?” 沈晚瓷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促狭的笑着问:“你真的看了那个节目?” 这种鉴宝节目,假的太多了,秦悦织刚接触这一行的时候,见她一次吐槽一次,说是把观众当傻子耍,而且她家的电视估计好几年都没开过了,也不知道投影布糟了没。 “呃……”秦悦织拉长了声音,尴尬的笑了几声:“没看完整版,不过看了你的高光时刻,那些人,早该打脸了,录节目就底线都不要了,为了收视率,职业道德都不要了。” 是别人给她发的录播的视频。 沈晚瓷这么问,并不是在意她真看还是假看:“没听到你在给我打call,倒是听到酒吧里的dj曲了。” 秦悦织激动道:“我在夜阑,赶紧过来,我给你开瓶他们店里最贵的酒庆功,保证把排场给你整到位。” 沈晚瓷:“你有钱了?”秦悦织虽然是富家千金,但除了自己赚的,每个月能从家里拿到的零用钱都是固定的,绝对支撑不起她开夜阑最贵的酒。 而她那个店,只够她糊口。 “为你庆贺,不是该薄荆舟那个当男朋友的人买单吗?记在他账上。” 秦悦织是和别人一起去的夜阑,她话音一落,旁边就有人道:“薄总他不是……失踪了吗?你记他账上,夜阑的经理愿意?” 第490章 招婿入赘 第490章招婿入赘 “……”秦悦织虽然大大咧咧,但嘴还是很严的,哪怕是下意识,也没有透露薄荆舟可能已经回来了的事。 她看向身后那个碎嘴的人,没好气的道:“失踪了就不用养老婆了?账记在那儿,等他回来后再还。” 包间里灯光昏暗,那人没看到秦悦织脸上的不满,还以为她是在跟他聊天,环境音太吵,说话声音大点也是正常的:“可这都失踪这么久了,估计人已经没了吧。” “你清明没给祖宗上过坟?不求你家祖宗保佑你发大财?人在有人在的养老婆方式,人不在了也有不在了的方式,不能亲自赚钱,那就保佑老婆赚钱。”那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明显是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他妈比周扒皮、黄世仁还狠啊,死了都要拉起来工作。 幸好现在没有赶尸这项技术,要不然估计尸体都要被挖起来,改装成广场卡通小车车给她赚钱吧。 秦悦织见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不耐烦的道:“你杵这儿干嘛呢,还不赶紧去想办法赚钱,现在养老婆都这么卷了,你要再不努力,以后死人都比不过。” 前一秒还凶巴巴,后一秒对着电话那头的沈晚瓷就柔情似水,主打一个变脸迅速:“快来,我让服务生开酒了。” “好。” 自从薄荆舟出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夜阑,连应酬都要避开那个地方。秦悦织将包间号报给她,就挂断了电话。 夜阑。 服务生替她推开门,沈晚瓷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卡座正中的秦悦织,倒不是她视力多牛,而是在一群白衬衫、黑西裤的……工作人员中,就她一个女人,还身穿暗红色长裙,想不注意都难。 “你这是……”沈晚瓷看着这壮观的场景,也不好拿手去指,只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打算招婿入赘?” “月底了啊,姐姐我给他们冲业绩,”秦悦织过来拉她:“我刚刚去上洗手间,结果就看到一个小可怜对着盥洗台上的镜子哭得梨花带雨,说是没完成业绩,要罚钱。” “我一时心善,就让他去把他们组没完成业绩的都找来了,于是……” 沈晚瓷无言以对,只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秦悦织:“所以,敞开了喝。” “人家帮人冲业绩都是砸钱,你不止砸钱还给命,好样的。” 沈晚瓷刚坐下,就有人在她身边半蹲下:“小姐姐,我给你倒酒。” “不用了,我自己来,”沈晚瓷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口,这里是薄荆舟的地盘,虽然他现在用的还是陆宴迟的身份,但难保夜阑没有知道他事情的心腹,说不定她接过酒的下一秒,那人就出现在了门口,“你就在那儿坐着吧,开酒就行。” 想着秦悦织点人是给人冲业绩的,这一桌子的酒她们也喝不完,便又加了句:“你们也喝吧,不用客气。” “……好的,谢谢小姐姐。” 沈晚瓷笑了笑,就扭头去跟秦悦织聊天了:“你说,男人不长嘴怎么办?”秦悦织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兴匆匆的道:“把嘴缝起来,既然有嘴也不说话,那干脆就让他别说话了。” 在给薄荆舟使绊子的路上她一向不手软,沈晚瓷喜欢薄荆舟,她作为闺蜜也不能把他们拆散,但给他埋点坑还是非常乐意的,谁让他以前总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经常惹晚瓷伤心。 沈晚瓷:“……” 她看了眼秦悦织,有点为霍律师忧心,但是想想自己之前跟薄荆舟打离婚官司的时候败得有多惨,这种忧心瞬间就没了。 果真是一报还一报,所以人不能太狂,因为总有报应在后面等着你。 秦悦织凑过来:“他又瞒着你什么了?” 沈晚瓷:“之前他让于馆长来劝我,让我重新回去博物馆修复文物,但这事,他一直没跟我提过,还是我今天问了于馆长才知道的。”“……他没嘴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所有不合常理的、突如其来的好都归到他头上呗,要是你以后忍受不了换人了,就归到你换的那个人头上,这样既不动脑又幸福。” 沈晚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夸你才好。” 这么多酒,两人肯定是喝不完的,最后只能让服务生拎去寄存了。 两人都有些微醺。 秦悦织挽着她:“谈恋爱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你管他有嘴没嘴,觉得开心就在一起,觉得不开心就分了再找一个……” 她的话被一声泼妇骂街似得高喊给打断了,“霍霆东,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下地狱。” ‘霍霆东’这三个字对秦悦织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被酒意影响,本来说话还有点大舌头,一下就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 她扭头,看着沈晚瓷,求证似的小声重复了一遍:“霍霆东…… 沈晚瓷点了点头,确定了她不是喝醉酒幻听了。 “卧槽,”秦悦织拉起沈晚瓷就跑,本来以为她是为了躲霍霆东,没想到她居然一脸兴奋的道:“有热闹看,快走。” 沈晚瓷:“……” 声音发出的地方离的不远,两人跑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在朝着霍霆东疯狂输出,各种难听的话跟开闸的水一样往外冒。 站在她对面的霍霆东几次想走,都被那女人拦住了,但他的情绪却半点不受影响,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死样子,可据秦悦织对他的了解,他此刻肯定在心里不停的给那个女人叠加罪名,算着哪条法规能让她量最重的刑。 他估计是来这里跟人谈事的,穿着正装,拎着公文包,还戴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妥妥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骂得口干舌燥也没等来半点回应的女人终于恼羞成怒了,转着头左右看了看。 霍霆东淡淡的道:“申小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动了手,就是刑事犯罪了。” 女人正值生无可恋的盛怒中,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看到了一个服务生的托盘里放着红酒,想也没想的冲过去,拿起来就面容狰狞的冲着霍霆东直扑而来:“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个垫背的。” 第491章 人少满足不了你 第491章人少满足不了你 然而她举起的酒瓶还没砸在霍霆东身上,原本稳稳站在那里的男人就被一只手给拽走了。 女人手里的酒瓶砸了个空。 还没等她扭头,就听到有人气急败坏的道:“霍霆东,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对着这种理智都没有的泼妇,你跟她讲法律有用吗?你还不如直接把脑袋凑过去,让她闷起一酒瓶把你给砸死。” 秦悦织骂完霍霆东,又扭头去骂那个撒泼的女人:“申小茹,你是不是脑子有坑?你爸拖欠工人工资,还逼得人家走投无路从你们公司楼顶上跳下去,你现在好意思在这里为你那个杀千刀的爸叫冤,还来找律师的麻烦,你要真为你爸打抱不平,你怎么不进去陪他啊。”申家的事当时闹得挺大的,又和民生有关,激起了不少人的愤恨,大门口每天都有人去扔菜叶砸鸡蛋,秦悦织这个平时不怎么看新闻的人都看到了。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名字也不足为奇。 申小茹盯着秦悦织看了半晌:“秦家那个一天相八次亲的女海王?怎么?还没嫁出去呢,现在来会所抢男人了。” 秦悦织:“??”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尤其是她感觉霍霆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有了实质,戳得她后背生疼,但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也不能露怯。 尤其是当着某人的面,要不然以后还不得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你不用这么夹枪带棍的阴阳我,我知道你妒忌,但又相不了,毕竟现在也没什么人敢跟你们这种缺德的家庭牵扯上关系,连劳动人民的血汗钱都骗。” 申小茹被她气疯了,“秦悦织,我要杀了你,你才缺德。” 她指着霍霆东:“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就是个收钱办事的无良律师,我找其他的律师问过了,我爸根本判不了这么重,都是他……” 秦悦织扭头看向霍霆东,“都跟你说了,让你平时低调点,别那么招人恨,你看,人家出门欢天喜地,你出个门被人喊打喊杀。” 她一边说一边撸袖子,“你好好看着,对付泼妇要用什么手段,别整天动嘴不动手,哪天被人打死了,你去阴曹地府跟阎罗王讲法律吧,到时候让他老人家给你弄个首席律师的位置坐坐。” 霍霆东勾起唇角,十分受教的点了点头:“恩,你打的时候注意着点,构成轻伤要负刑事责任,颅脑、脊髓损伤,轻伤一级包括:头皮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20.0cm以上,头皮撕脱伤面积累计50.0cm2以上,头皮缺损面积累计……” 秦悦织:“……” 她手都伸出去了,来个唐僧在旁边念经,这还有个屁的心情打架。 她扭头,狠狠的瞪了眼霍霆东,然后让到旁边,对炸毛鸡申小茹道:“你还是去打他吧,我把位置给你让出来,绝不插手。” 谁他妈插手谁是狗。 保安终于上来了,这场闹剧以申小茹被‘请’出去作为了结点。 围观的人群也散了,秦悦织左顾右盼的找沈晚瓷,结果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正准备给她打电话,霍霆东便走了过来:“沈小姐已经走了。”他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喝酒了?” 秦悦织:“关你什么事?走开,离我五米远。” 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虽然知道打架是违法的,也不好,但他就不能换一种方式跟她说,非要站在那儿念经似得跟她讲法律法规。 那么多人看着,真是丢脸死了。 霍霆东跟在她身后,声音凉凉的:“一天相了八次亲?” 这什么时候的事,秦悦织自己都忘了,只记得有一次好像是相的太多,两个相亲对象时间凑一起了,还闹得十分不愉快。 她女海王的名声也是那时候传出去的。 “那是为了应付我妈,我是不婚族,没想过结婚,相再多都是走个过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对男人不感兴趣?那是对女人感兴趣?” 秦悦织刚要说话,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帅气小鲜肉就走到了她面前,“秦小姐,谢谢你今晚点我,我这个月的业绩完成了,这是送你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希望秦小姐不要嫌弃。” 会所有准备专门的小礼物,让他们送给客人。 秦悦织:“……” 霍霆东冲着她挑了挑眉,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淡笑,但脸色却有些冷了。 被他这样盯着,秦悦织有点心虚,急忙接过那人手上的礼物,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了,然后干笑着解释:“他没完成业绩,月底了要扣钱,我刚才在洗手间看他哭得挺惨的,就顺手帮了一把,反正都要点酒,在谁的手里点不一样啊。” 也不知道霍霆东相没相信,反正听他说话挺阴阳怪气的:“看不出来,秦小姐还挺心善。” “那是自然,我人美心善,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我这个优点……” “秦小姐,刚刚谢谢您点我,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秦悦织僵硬着手脚将东西接过来,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扎穿了:“……” “秦小姐,刚刚谢谢你……” “……” 几十米的距离,秦悦织一连收了十几份谢礼,都是她刚才挥金如土换来的,手都要拿不下了,到最后她都直接麻木了。 “秦小姐……” 身后有人叫她。 秦悦织猛的回头,也没看清叫她的人是谁,直接道:“你又有什么要送我?没手拿了,直接挂我脖子上吧,或者塞我衣兜里。” 那群人估计是商量好了的,送的东西有拿的有挂的,个个不重样。 她将拿满礼物的手往前面一伸,给对方看自己是真的拿不下了,破罐子破摔。 霍霆东将她手里乱七八糟的那堆东西接过去:“我没什么要送你的,就是想说,秦小姐的生活挺丰富多彩的啊,相亲一天相八个,找少爷一次性都要找十几个,是不是太少了满足不了你?有没有可能不是数目的原因,是他们太虚了?” 第492章 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第492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一连过去半个月,纪思远都很规矩,甚至还找了份工作,没再逼着薄荆舟吃药,也没再像以前那般时时来公司晃悠。 然而还没等薄荆舟松口气,薄氏的新项目就出事了。 这天半夜,他接到顾忱晔的电话:“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发现的早,没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 “那你的语气听起来怎么要死不活的?” 说要死不活都是委婉了,简直是咬牙切齿。 “因为处理你那些破事儿,我今晚连大门都进不去了,”言棘睡眠不好,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惊醒了还不易入睡,所以他也不敢敲门,只能十一月的天气里坐在花园里吹冷风。 人倒是越吹越凉,心里的火气却越升越高,在给薄荆舟打电话的时候到达了顶点:“你那边到底要拖多久?中气不足就去医院开点药。” 薄荆舟将手机开成免提扔在了一旁,用手拢着火光,低头点了支烟,慵懒的靠着阳台的扶拦,垂眸看向楼下。 现在是凌晨,除了路灯外,大部分的霓虹都已经灭了,树影和房影混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深浅不一的色块投在地上。 青色的烟雾从他唇间一点点溢出,将男人深邃的五官笼罩得模糊不清,等顾忱晔说完,他才不紧不慢的道:“抱歉,你再忍忍,快了。” 顾忱晔冷笑:“别拿你哄女人的那套来哄我,三个月,三个月你再弄不完,我就撂挑子。” 当然,这话他也就是在气头上随口说说,撂挑子是肯定不会的。薄荆舟莞尔:“你现在在哪?你们花园里?” 顾忱晔摁了摁眉心,他手指冰凉,但脸也是凉的,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更凉:“你耳朵聋了?没听到风刮得‘呜呜呜’的?” “我给言棘打电话。” “你别打,”顾忱晔急忙阻止他:“她有起床气。” 薄荆舟乐了,难得看到他吃瘪,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提起顾忱晔,圈子里谁不说一句能谋善断、雅人深致,这要被人知道在外面呼风唤雨的顾公子不止有门禁,晚了还连门都进不去,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反正被骂的又不是我,我管她有没有起床气。” 顾忱晔:“她被吵醒了,今晚就睡不着了,我等会儿去后院睡。” 顾家的别墅挺大,除了主别墅,后面还有佣人和保安住的地,和言棘结婚后又另外修了一处院子,言棘爱种花,偶尔会在那边睡,但现在变成了顾忱晔的。 薄荆舟冷笑:“你他妈可真是够凄惨的。” “不用你……” 安慰我。 “不过也是活该。” 顾忱晔那句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咬牙切齿的道:“你一个前夫,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不会以为自己和沈晚瓷已经修成正果了吧?以前好歹还混了个实习男朋友,现在估计成路人甲了。” 薄荆舟得意道:“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她既然愿意生下来,就代表她心里有我,等把手上的事解决了,我就把她追回来。” 顾忱晔原本还挺气,一听他提孩子,心里的气立刻就散了,连吹过来的风都觉得没那么冷了。 他点了支烟,还没怎么抽,就被风吹去了一半:“孩子啊,这一点,你倒是比我厉害。” 可不是厉害吗? 他就没见谁能生出个枕头来,现在才四个月,这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时不时就炫耀两句,看得他都不忍心拆穿了。 自提到沈晚瓷,薄荆舟扬起的嘴唇就一直没垂下来过:“你也不用这么羡慕,反正你有钱,追不上女人就多把钱花在保养上,别到时候去幼儿园接送孩子的时候,被别的家长认成了爷爷。” “……”顾忱晔气得够呛,漠漠的道:“你就这么确定,沈晚瓷她怀孕了?” 薄荆舟笑容一敛:“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曾怀疑过,他和沈晚瓷的次数不多,而且都是做了措施的,可消息是从薄家传出来的,薄荆舟便打消了疑虑,只当是避孕套出了问题。 而且他当时决定瞒着沈晚瓷,以陆宴迟的身份去查幕后的人,正愁她以后会不原谅他,突然多了个倚仗,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深想。 听他不高兴,顾忱晔就高兴了:“你自己有没有做措施,你不清楚?” 薄荆舟:“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其实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但还是想从顾忱晔这儿听到确切的答案。 顾忱晔掐了烟,正准备说话,眼前突然一亮,是二楼主卧的方向。 他抬头看去,就见原本黑漆漆的房间此刻亮起了灯,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窗边。 是言棘。 隔着窗户,距离又远,顾忱晔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男人起身,将沾染了烟味的外套脱下来扔在长椅上,一边往别墅大门走一边对电话那头的薄荆舟道:“言棘醒了,挂了。” 薄荆舟:“你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刚那话什么……” “嘟嘟嘟。” 回应他的,是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 …… 翌日。 薄氏集团。 沈晚瓷和聂煜城谈完公事后,也正好到了下班的时间。 聂煜城合上文件,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六点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刚刚吃太多的点心了,还不饿,晚上就不吃了,你不用管我。” “饭还是要吃的,本来工作上压力就大,再不按时吃饭,很容易生病,要是不想吃主食,那就随便吃点小吃吧。” 两人结伴着从楼上下来,此刻正是下班的点,一楼大厅里全是往外走的员工,沙发那儿站着个穿某孕婴店工作服的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好几袋孕婴用品。 见到沈晚瓷,她急忙拎着东西跑过来:“沈小姐,这是您买的东西,我给您送来了。” 沈晚瓷满头问号:“我……” 聂煜城侧过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买的,收下吧,前两天听到公司有人在议论你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两人已经离婚了,在这之前也没听到和好的消息,薄荆舟一失踪,沈晚瓷突然就怀孕了,任谁都会怀疑。“既然还不打算公开,那就做戏做全套,也堵住那些人的嘴。” 沈晚瓷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有不少人正在看他们,她牵强的笑了下,在对方递来的购物清单上签了字。 刚要伸手去接,聂煜城快她一步,已经将东西接过去了。 “谢谢。” 东西有点多,她现在是孕妇的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和他抢。 聂煜城将她送回公寓,沈晚瓷:“到楼下了,我自己拎吧。” “这里离公司比较近,说不定也有公司的人住这里,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我给你送上楼。” 见沈晚瓷欲言又止,他苦笑道:“晚瓷,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逼你,送上楼我就走。”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乌鸦嘴,刚说完这话,沈晚瓷果然瞧见了一个公司同事正往这边来,看样子也是住这里。 她干笑:“谢谢。” 两人刚出电梯,便瞧见了站在沈晚瓷安全通道口的薄荆舟,现在天已经黑了,男人站在阴影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薄荆舟的目光先是落在沈晚瓷的肚子上,顿了顿后,才又看向她旁边拎着孕婴用品的聂煜城,抿了抿唇,不悦的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怎么老是这么阴魂不散,晚瓷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第493章 孩子是个枕头 第493章孩子是个枕头 本来说只送她上楼的聂煜城在见到薄荆舟后,立刻显眼包上身,将手里的东西拎高了些:“送她回家,然后进去喝杯茶。” 薄荆舟咬牙:“聂煜城,她是我妻子。” “只是前妻,”男人提醒道,嫌扎心扎的不够,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你们去年就已经离婚了。” 对于他们凑一起就抬杠的相处方式,沈晚瓷早就习惯了,都懒得再插嘴,只怕他们抬着抬着没控制住情绪,在走廊上吵起来,引了别人注意。 趁着他们说话,沈晚瓷打开门,扭头看了眼跟乌眼鸡似的薄荆舟,没好气道:“进来说。”薄荆舟瞪着聂煜城,聂煜城冲他温润一笑,跟男主人似的道:“进来啊,你总不会想在走廊上说吧。” “……” 卧槽。 你什么身份,这里是晚晚的家,你有什么资格让人进去,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进去? 他抬脚,从安全通道里走出来,先聂煜城一步跨了进去。 在玄关时,聂煜城终于看清了薄荆舟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荆舟,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医生瞧瞧,你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虚啊,黑眼圈、双眼无神、脸色白里透青……” 薄荆舟昨晚接到顾忱晔的电话后,就一直没睡过,不能去薄氏找沈晚瓷,便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心里有事,又严重睡眠不足,现在脸色能好得起来才怪。可就算脸色差,也没有聂煜城说的这么夸张,聂煜城这狗东西,逮着机会就在晚瓷面前诋毁他,就想趁虚而入。 薄荆舟冷冷的反怼:“你不虚也没见晚晚看上你啊,出局了就是出局了,非要在人家感情正浓的时候来插上一脚,你这叫不要脸?” 聂煜城:“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晚瓷,追求她,有什么不对?” 沈晚瓷扶额,对这两个幼稚男十分的无语,看聂煜城的表情,这哪里是因为喜欢她在宣誓主权,分明是故意在气薄荆舟。 俗称——逗狗。 她道:“你们别吵了。” 但两个男人,谁都没理她。 薄荆舟本来就恼怒,听到这话更是气得不行,“你挖自己兄弟的墙角,还这么理直气壮,聂煜城,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不管是真怀还是假怀,现在都是怀了。 聂煜城脸上原本面具般温润的笑意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终于有了点变化,像是在——忍笑。 “恩,我知道,我不介意当后爸,我会对……”他顿了顿,“你的孩子好的,并且视为亲生,房子车子彩礼嫁妆,我都会准备,也不要你出抚养费。” “……”薄荆舟差点没被他气吐血,“我的孩子凭什么喊你爸?我准备不起房子车子彩礼嫁妆?要你当显眼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整天在晚晚身边出入,不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这月亮你就得不到,别说你只是时不时在她面前晃,就是搬她对面都没用。” 沈晚瓷恼道:“薄荆舟,煜城今天找我只是谈公事,没你想的那些乌七八糟的心思。”薄荆舟都气炸毛了,偏偏聂煜城还在火上浇油,他恍然大悟的点头:“有道理,我明天就去问问对面那户要不要转租。” 沈晚瓷没好气的瞪他:“你少说两句。” 薄荆舟本来就因为熬夜,眼睛里有红血丝,再被他这么一激,气血上涌,连带着眼眶都红了:“你想要孩子就自己去找女人生,还是你不孕不育,非来打我孩子的主意。” 聂煜城:“这和孩子是谁的没关系,跟孩子的妈妈是谁有关系。” 沈晚瓷受不了了:“聂煜城,薄荆舟……” 他们两个是因为她吵起来的,结果现在她成了那个劝架,还被频频忽视的局外人,在两人又开始就孩子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时,沈晚瓷终于忍不住了,抬高声音道:’你们别吵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耳边也恢复了安静。 沈晚瓷看着余怒未消的薄荆舟,从衣服里扯出来一个薄薄的婴儿枕,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直接砸在了他怀里:“给你,你的孩子。” 虽然昨天听了顾忱晔的话后,就有了猜测,但真到了这种时候,薄荆舟还是有点呆愣住了,枕头砸在他怀里,他都没反应过来。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想要孩子吗?还不抱好,都要掉下去摔死了。” 薄荆舟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把快要掉落的枕头重新抱住了,完全忘了怀里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孩子,而只是一个枕头。 “这个?”他看了看沈晚瓷,又看了看怀里的枕头,“你没怀孕?” 聂煜城‘呵’了一声。 薄荆舟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看热闹的人,视线转过去,却见对方脸上没有半点的意外,他又将视线投向沈晚瓷:“他也知道?” 第494章 狂犬病疫苗 第494章狂犬病疫苗 聂煜城知道,顾忱晔知道,爸妈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还跟个二傻子似得觉得自己多了个倚仗,就算沈晚瓷现在生他的气,有这个孩子在,他迟早能把她哄回来。 结果——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被他掐变形的枕头,想起之前沈晚瓷送给自己的那个十块钱的廉价枕头,当时虽然觉得她的话奇怪,但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原来,那个就是他的孩子。 沈晚瓷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本来想挑个合适的时间再和他挑明这件事,没想到一冲动,就……“薄荆舟,当时的情况是没办法,在你失踪后,薄氏的其他股东都蠢蠢欲动,各种动歪心思,爸虽然想让我进薄氏,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受到了不少阻拦,所以才……” 这些,沈晚瓷就算不说,薄荆舟也知道,他是来印证沈晚瓷到底怀没怀孕的,可真印证后,又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垂下手,捏着枕头的动作像是在掐着它的脖子:“我知道,我今晚就先回去了,孩子的事,我们抽个时间再谈。” 他打开门,跨出去一步,见聂煜城还杵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伸手就将他给拽了出去,“人都送到了还不走,非要人赶?” 聂煜城十分笃定的道:“放心,晚瓷不会……” 赶我走的。 话还没说完,打开的门就被沈晚瓷‘砰’的一声关上了,两个幼稚男被关在了门外,耳边总算清静了。 她盯着紧闭的防盗门,还能隐约听到门外两人拌嘴的声音,直到走远后再也听不见了,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公司在这两人手里没垮,简直是神迹。 洗完澡,沈晚瓷躺在床上给秦悦织打视频,昨晚她没给她打招呼就先走了,后来给她打电话,她也只说了两句就匆匆挂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视频接通,秦悦织放大的脸出现在了摄像头中,她敷着面膜,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干嘛呢,小宝贝。” 沈晚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好说话,你的小宝贝不是昨天那群小鲜肉吗?” 说完后她顿了几秒,秦悦织居然难道没有附和这话,闷声不吭的用手指在脸上按摩吸收。“昨晚霍律师送你回去了吗?” 霍霆东虽然在公事上不近人情,但为人还是挺有风度的,而且他对悦织也有意思,应该是送回去了。 一提到这事秦悦织就来气,也顾不得敷着面膜说话会不会长皱纹这事了,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居然把我一个人扔下了,万一霍霆东对我起了什么先奸后杀的歹心,我现在估计都在地府排队等投胎了。” 沈晚瓷:“……” 她昨晚接到陈栩的电话,临时有点公事要处理,又知道霍霆东肯定会将人安全的送回去,见秦悦织吵架吵得正上头,便没有打扰她。 秦悦织嫌举着手机累,就将手机卡在了支架上,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她穿着低领的睡衣,离摄像头远了,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镜头里,沈晚瓷一眼就看到了她锁骨处被衣领遮挡得若隐若现的吻痕,正着脸色问道:“他昨晚欺负你了?” ‘欺负’这个词一出来,秦悦织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脖子上的那处痕迹,声音里全是怒意,贴着面膜也掩盖不住她气到扭曲的面容:“他属狗的,他咬我,我今天还特意去咨询了防疫站的医生,需不需要大狂犬病疫苗。” 昨晚他说完那句话后,被她一通炮轰,什么猥琐男、变态男、色情男这类的称呼,全都一股脑的往他身上砸。 霍霆东居然十分好脾气的任她骂,大有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意思,秦悦织当时还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三好男人,居然这么好说话。 只是那时自己单纯,以为他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失分寸,才没有还口。 事实证明,她不是单纯,是单蠢,因为霍霆东不止把她的小礼物全都扔进了垃圾桶,还一上车就动嘴咬她。咬的位置还是锁骨这么暧昧的地方。 是真的咬,痛意直冲天灵盖的那种,还留下了两排牙印。 沈晚瓷:“…… 秦悦织一边吐槽一边扯着衣领,把锁骨上的伤露出来给她看:“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说不定以后还会家暴。” 吃了这么大一个瓜,沈晚瓷沉默了半晌才接话:“你想的倒挺远的,都开始想家暴的事了,正常难道不应该是想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或者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而且家暴是指家人之间发生的暴力行为吧,你和他,最多算是殴打。” “……” 等了半晌没等到秦悦织的回话,沈晚瓷正准备说话,视频断了。 沈晚瓷忍不住笑了下,也没再回拨过去,她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点开微信看看有没有什么必须要回的消息,然后就看到最上面的一条薄荆舟发来的未读信息,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495章 再要个孩子 第495章再要个孩子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晚晚,我们把孩子补回来,好不好? “砰砰。” 敲门声惊醒了沈晚瓷,她急忙放下手机,穿上拖鞋去开门,一边走还一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门外,是去而复返的薄荆舟。 她拉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走了吗?” “我要不走,怎么能把聂煜城那厚脸皮的带走?”薄荆舟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得意,他走进去,刚一关上门,就把沈晚瓷拥入了怀里。 沈晚瓷没动,任他抱着,“这段时间,煜城帮了薄氏不少,你别每次见面就和他过意不去。” “在其他事情上是兄弟,在你面前的时候就是情敌,我不怼他,难道还要客客气气的请他喝茶?” 这一点,他和聂煜城都分得清,所以那次在观景台,聂煜城没有和秦赫逸一起送晚瓷去医院,而是和顾忱晔一起上来救他了。 怀里的温香软玉带着蛊惑,让他抵不住内心升起的想要亲近的渴望,唇瓣落在沈晚瓷的眉心,一点点挪在她的唇角,“晚晚,孩子是假的没关系,我们今晚补个真的回来……” 他凑到她的耳侧,声音黯哑,微乱的气息中带着昭然若揭的情欲:“好不好?” 和刚才看到信息时的反应截然不同,男人慵懒的声音就在耳侧,性感而散漫,被他呼吸拂过地方瞬间蹿起一股酥麻,沿着那一片肌肤,一路蔓延到脚底。沈晚瓷身体一软,幸好腰被薄荆舟揽着,她才没有狼狈的跌倒。 她偏开头,手将他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外套攥出了褶皱,脑子里乱哄哄的,却还强留了几分理智:“你这么频繁的出入我这里,就不怕被纪思远发现?” “他最近自顾不暇,没工夫再来监视我。” 为了破坏薄氏的新项目,他故意设了套,顾忱晔将计就计摆了他一道,纪思远偷鸡不成蚀把米,引火烧身,正想着怎么把自己摘干净呢,哪还有空来关注他。 也正是因为他这次的动作,才让他们找到了藤,顺藤摸瓜,想把对方埋在薄氏的钉子一举拔除。 她就说薄荆舟怎么突然这般毫无顾忌了,不止光明正大的来门口堵她,走了还又折返回来。 男人细细的抿吻着她的侧脸,辗转往下,滑过她的脖颈,停在了女人线条性感的锁骨处。 沈晚瓷穿了双平底的软毛拖,薄荆舟低头的姿势维持久了,有点累,索性双臂用力,想将人抱起来安置在玄关的鞋柜上,“我看网上说,有几种姿势会比较容易受孕,我们今晚都试一遍……” 他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沈晚瓷一下子跟炸毛的猫似的,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薄荆舟,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内容,别跟条淫虫似的,你以为孩子是那么好怀的?” “一次不行我们就多来几次,总能怀上的……” 沈晚瓷打断他:“你给我闭嘴。” 现在这种情况,她哪有什么心思怀孕生子。 “好,我闭嘴,我直接做,”薄荆舟托着沈晚瓷的臀,把人抱起来,骤然的悬空让她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两人的身体因为这个动作贴得更紧密了,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薄荆舟所有的反应都无所遁形,不过他也没想过要隐藏,“晚晚,我们已经快五个月没有过了,就一次,好不好?我……轻一点。” 沈晚瓷并不抗拒这种事,静谧的深夜,两个相爱的人以这样的姿势贴合着,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心猿意马,她本来就已经动摇了,再听到他这种委屈巴巴的祈求的语气,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犹豫,也是因为别的事。 薄荆舟见沈晚瓷没有再拒绝,欣喜若狂的低头再次吻了上来。 沈晚瓷下意识的仰头,回应他的亲吻。 衣料摩梭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在人耳中格外的清晰,充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周遭的氛围凝固般的安静,从被薄荆舟掌控住的后脑到脊椎都升起了一种细微的麻痒,沈晚瓷眼前一片眩晕,后背贴着墙壁,手紧紧的攥着男人的衣服,承受着他铺天盖地的亲吻,直到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沈晚瓷才回过神来,猛的推开了他,气息不稳的道:“没有东西。” 薄荆舟没有设防,一下被她推开了数步远,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个让人意乱情迷的亲吻中,“什么东西?” 问完后才反应过来沈晚瓷的意思,他低声道:“晚晚,我们要个孩子。” 沈晚瓷:“那孩子出生后,是姓薄还是姓陆?以后他问我要爸爸的时候,我是告诉他他爸死了,还是告诉他他爸在当卧底,你见到他的时候要跟他装作不认识?还是你要我怀着孕,等着你回来。” 薄荆舟:“……” 情欲褪去,他眼底那层蒙蒙的雾色恢复了清明,一脸歉疚的伸手揉了揉沈晚瓷的头顶,往前一步将人揽在了怀里:“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太急躁了。” 怀孕是个辛苦的过程,他不舍得让晚晚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哪怕可以搬回薄家老宅,老宅里有江雅竹,有保姆,也可以请月嫂,但那些人都代替不了丈夫这个位置。 他身体的反应还没有完全平复,薄荆舟松开她,“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男人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解了锁,点开购物软件。 浴室门关上,里面很快传出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沈晚瓷从鞋柜上跳下来,薄荆舟让她先睡,她这样哪里睡得下去,身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薄荆舟此刻估计比她更难受。 这么冷的天气,她光是听到水声,没听到热水器的声响。浴室里,冰凉的冷水从头顶落下,薄荆舟的身体瞬间绷紧了,身体的热度被带走的同时,某处的反应也被强行压抑住了,水珠坠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沿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滚落下来。 他微微仰头,冷水就打在了他剧烈滚动的喉结上,下颌、脖颈和肩膀三个点拉扯出一条性感修长的线条,清晰的暴露在灯光之下。 “咔嚓。” 浴室紧闭的玻璃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他猛的站直身体,扭头,戒备的看过去,这是这几个月置身在危险中,他的身体形成的一种条件反射。 原本紧闭着的门此刻被打来了一条缝,正缓缓被人推开。 (今天太卡了,只写出来一章,剩下的两章明天补上) 第496章 吓到你了 第496章吓到你了 晚瓷就在外面,没听到其他动静,那推门的十有八九便是她,想明白这一点,薄荆舟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松懈了下来。 安静的浴室里只有水声,淅淅沥沥,随着门被越推越开,水声中混进了他急促的心跳,并且愈演愈烈。 薄荆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溢出两个低沉的音节:“晚晚……” 他将水调成了热水,但即便是这样,浴室里也还是冷得跟个冰窖似得,沈晚瓷一走进去、就被迎面扑来的冰冷水汽冻得狠狠打了个哆嗦,十一月晚上的京都,已经很冷了,更别说这几天还降温:“薄荆舟,你这么受冻,要不以后都冲冷水澡算了,能省不少钱。”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薄荆舟就出了声:“我用的是热水。” 他一脸坦然,半点说谎的迹象都没有。 而就这片刻功夫,水已经热了,氤氲的雾气渐渐模糊了他英俊的容颜。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薄荆舟身上,即便有水流和雾气的遮掩,那些伤疤也依旧十分的显眼,之前一直看的都是局部,如今终于看到了完整的,哪怕之前早就知道,也已经心疼和震惊过了,但如今再看到他这满身的疤,心口处依旧有细细密密的痛意蔓延开,顺着四肢百骸延伸到身体各处。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疤,薄荆舟沉默的关了水,扯下旁边毛巾架上的浴袍披上,“抱歉,是不是很吓人?” 浴袍是女士的,他穿着有点小,手和腿都露出来长长的一截,但好在宽松,除了长度外,其他并没有不合适。薄荆舟系腰带的手被人握住,握住他的那只手温暖而柔软,力气小的几乎能忽略不计,但却成功制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沈晚瓷看着他,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没有,没有吓到我。” 浴袍的系带没系好,前襟敞开,露出男人带着微微湿意的胸膛,她另一只手的手指贴上去,沿着那些疤轻轻的往上抚摸:“当时痛吗?” 痛。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浑浊的空气里时时刻刻都弥漫着血腥味,还有个神经病天天来他面前问他‘痛不痛,想不想死,要不要逃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催眠一次,他不知道那是哪里,身上别说防身的武器,连个硬东西都没有,面对那用手指粗的钢筋焊成的窗框和铁门,根本毫无办法。 他一边要忍受没日没夜的身体折磨,一边要努力分清真实的记忆和被虚构出的记忆,在那种毫无希望、又身心皆受折磨的境地中,绝望远比身体的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他之前还想过要在沈晚瓷面前用苦肉计,让她心疼自己,但现在,听着她压抑的嗓音,那些心思早就没了,“不痛,这些都是船着火的时候受的伤,当时情况紧急,完全没感觉到疼。” 沈晚瓷瞪了他一眼。 骗子。 真要是着火的时候受的伤,那也应该是烧伤,而且这么多疤,怎么可能都是·那时候受的。 但薄荆舟既然不打算说,沈晚瓷便也没再继续问,有些事既已知道就好,没必要非弄个水落石出揭人伤疤,“当时我们都在附近,你是怎么被他带走的?” “不知道,他在船上薰了药,我当时陷在昏迷中,但大概也能猜到,水上不能走,便只能走水下了,”薄荆舟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事,回答得十分敷衍,趁着沈晚瓷思索之际,他就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动作,将她的手反剪到腰后,把人揽进了怀里,“我在洗澡,你进来做什么?” 沈晚瓷眉梢微扬,泛红的眼尾弯起,没好气的道:“看你冻死没有。” 男人将她抵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不是因为心疼我,想帮我才进来的?” “才不……”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已经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下来,随着男人气息的靠近,霎时而来的,是他近乎凶猛的亲吻。 薄荆舟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下…… 另一只手将她身上薄薄的吊带睡衣扒下来,喘息声贴着她的肌肤,一下比一下急促:“晚晚,快一点。” 沈晚瓷手酸的不行,无数次想罢工,但看着他的那些疤,又忍不下心:“你能不能快一点。” “恩……” 男人只是口头上应,却半点没有停顿,哪怕沈晚瓷实在受不住松了手,也能被他再拉回去,甜言蜜语的哄着继续。 他贴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急促滚动的喉结时不时的蹭过她的额头。 浴室里,冰凉的空气变得滚烫,沈晚瓷的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身前是男人的胸膛,她喘着气,脸颊上布满了红晕,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迷茫的雾气。 落在男人眼里,就变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动静终于停了,薄荆舟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侧脸。 他打开水龙头,将两人清洗干净,又拿了浴巾把沈晚瓷身上的水珠细细的擦拭干,才将人抱出了浴室。 他刚把人放在柔软的床上,沈晚瓷就翻身背对他,整个人蜷缩进了被褥中,她没穿衣服,后背又没盖好,被窝里有些透风,但她现在手软得根本拿不起来,也没心思去管了。 “晚晚,起来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 没人理他。 薄荆舟低笑了一声,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从抽屉里找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头皮,很舒服,沈晚瓷本来就累,暖意融融的风里,她很快就睡着了。 吹干头发,薄荆舟又去衣橱里找了睡衣和内裤给她换上,房间里开了空调,等做完这些,他的身上已经自然干了。门上传来敲门声,薄荆舟没有换的衣服,就直接裹了睡袍去开门。 开门之前他在猫眼里看了一眼,是外卖员,手里还拎着他买的避孕套,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正熟的沈晚瓷,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第497章 昨晚就买了 第497章昨晚就买了 薄荆舟在外卖员怪异的目光接过东西,关上门,走回了床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熟睡的沈晚瓷,女人枕在枕头上的脸蛋白皙柔软,带着一层浅浅的薄红,去薄氏上了几个月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种时候,他也不可能再把人叫起来做什么,这段时间薄氏的项目出了问题,上上下下都忙的焦头烂额,沈晚瓷没休息好,脸色明星有些憔悴。 男人将袋子里的避孕套一盒盒摆进床头柜的抽屉,占去了大半的位置,他低头吻了吻女人的脸颊,然后才掀开被子躺进去。 翌日。沈晚瓷醒后,身侧已经没人了,她摸了摸被子,凉的,昨晚睡得太沉,完全不知道薄荆舟什么时候走的。 她从床上起来,伸手就要去掀被子,手臂又酸又软,差点没抬起来,昨晚浴室里那些旖旎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了脑海,沈晚瓷的脸瞬间变得滚烫,她像是被烫到似的下了床。 穿鞋的时候听到外面客厅有动静,沈晚瓷拉开门,便看到薄荆舟正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做早餐。 大概是听到了卧室门开的声音,薄荆舟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晚瓷,低低的笑了一声:“洗手吃饭。” 沈晚瓷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你还没走?” “这么盼着我走?” “……”沈晚瓷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指尖,薄荆舟注意到了,戏谑的挑了挑眉:“手还没力?抱歉,昨晚时间久了……” “我知道你急于证明自己,想要一雪之前不行的前耻,但也不用这么刻意,时间久不代表技术好。” 每个字,每个音,听在人耳朵里都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薄荆舟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他关了火,几步走到沈晚瓷面前,不由分说的拽着她的手就将人往房间里拉,“技术好不好要试过才知道,都四五个月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技术还是和之前一样……” 男人在这种事上天生就比较好强,‘差’这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谁愿意承认自己那方面技术差。 沈晚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房间,压在了柔软的床褥中。 薄荆舟的气息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他铺天盖地的亲吻,完全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男人的手掌扣着她的脸颊,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肆意的亲吻着她。 男人的欲望早上都比较亢奋,就在他吻上去的瞬间,他的身体就有点反应,硬邦邦的抵在沈晚瓷的小腹。 他离开了她的唇,沿着脖颈往下,沈晚瓷的呼吸也终于恢复了顺畅,她微微仰了仰下颌,像是想要避开薄荆舟的亲吻,但这个动作却让她更贴紧了他的唇,倒像是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唇边。 薄荆舟眼尾微红,眼底浮动着深深浅浅的欲色。 沈晚瓷缩着身子往后躲,“没东西,我的手现在都还是软的,你别想我再帮你了。” 男人一边吻着她,一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了大半个抽屉的避孕套,“昨晚就买了,见你累得睡着了,才没有把你闹起来,本来打算下次的,但你非要撩。”“我什么时候撩你了,你自己技术差,还不让人说。” 明明是薄荆舟先开始挑起的话题,她只是实话实话,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撩他了?如果非要计较,难道不是羞辱他吗,毕竟男人在这种事上都喜欢听夸。 “让说,你随便说,你有说的权利,我也有证明的权利吧。” “……”沈晚瓷的气息起伏的厉害,手指紧紧的掐着薄荆舟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紧绷的手臂肌肉中,知道躲不过,便彻底放飞了自我,她眯起自己好看的眼睛,挑衅道:“你这几个月都是空窗期,技术能进步到哪里去?总不会偷偷练习了吧?” 薄荆舟隐忍的汗从额头上滴落,从喉间溢出一个沙哑低沉的单音:“恩。” 沈晚瓷僵持了片刻,然后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睛:“所以,你还真带回来了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 “没有未婚妻,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他说话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拆开一个塞给她:“帮我戴上。” 沈晚瓷默了片刻:“所以,你意淫我?” 她是故意说来调侃他的,根本没这么想,更没想过薄荆舟会搭她的话,他这样骄傲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意淫女人。 薄荆舟:“恩。” 他应的自然,好像意淫她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反倒让沈晚瓷无话可说了,手里还握着他塞来的避孕套,像个滚烫的山芋。 第498章 她适合做妻子 第498章她适合做妻子 结束后,薄荆舟抱着她,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他身上都是汗,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晚晚,我现在回来了,薄氏换我来守,我不会让它破产的,有机会你就离职吧,做回你喜欢的文物修复师。”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喘息声,胸膛起伏的弧度剧烈:“自从你去了薄氏上班,我在你脸上就只看到疲惫和不开心,晚晚,你和我离婚后的那一阵意气风发,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会发光,就像你在电视里那般。” 沈晚瓷没想到薄荆舟会这样想,她离职进入薄氏是自愿的,她不希望他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才被迫从商,从而心生愧疚:“荆舟,不是你想的……”“我知道,晚晚,你想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守住薄氏,如今我回来了,薄氏就由我来守,嗯?” “……”沈晚瓷累的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外面天光大亮,早已经过了上班的点了。 薄荆舟低笑一声,轻轻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继续了。“ 刚刚还累得跟条死狗似的沈晚瓷瞬间满血复活,伸手推开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匆匆的冲向了浴室。 双脚落到实地时,膝盖一软,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她一手扶着床,一手撑着腰,姿势颇为狼狈的进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还反锁了。 恢复了安静的房间里,薄荆舟愣了半晌,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因为这出意外,沈晚瓷意料中的迟到了,打卡的时候,旁边有人用能惊动方圆三米的声音‘窃窃私语’道:“有关系果然不一样,都迟到两个小时了才来,要是换成我们,早被主管骂得狗血临头了吧。”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的顶头上司是她的前公公,肚子里怀的是薄氏未来的继承人,别说迟到,就是天天不来,也照样领工资。” 面对这种自己生活过的不如意,整天就知道妒忌别人,从不找自己原因的人,你越是反驳她,她就越有成就感,所以说什么都不如附和她:“你说的对,但我这个人就是天生的劳碌命,闲不了,也不差钱,随便扣。” 可不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好好吃饭上班不好吗?非要嘴贱去挑衅他,结果被他摁在床上两个小时,默不作声也就罢了,他还一直问,非逼着她说出‘他技术好’那句话,不然不肯罢休。 就没见过这么爱面子的男人。 刚才议论她的两个女人瞪着她走远的背影,一脸吃了屎似的表情:“……” “对了,”沈晚瓷回头,冲着她们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你们要是妒忌的话,也可以去嫁个富二代,这一片都是写字楼,你们挑一家去门口守株待兔,说不定哪天就蹲到了,我就是这么攀上你们薄总的。” “……” 沈晚瓷转过身,脸上的笑一下就垮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后腰,咬牙—— 薄荆舟那个禽兽,简直丧心病狂,绝对是吃药了,正常人谁能坚持两个小时,虽然不是一直,但也够她受的。 进了总裁专属电梯,光可鉴人的金属壁上映出她疲惫的脸,因为孕妇这个身份,她在公司一直都是素颜,此刻,没了粉底的遮盖,下眼睑两团灰青格外的明显,一副被妖精掏空了身体的颓败样。沈晚瓷看着里面的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薄荆舟的那番话,她摸了摸脸,她的不开心真的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好像看着是疲倦了一点。 电梯门打开,陈栩抱着一叠文件站在外面,“少夫人。” 沈晚瓷冲他颔了颔首:“早。” “……”不早了,已经要中午了,但这话陈栩没说出来,“少夫人今天的脸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沈晚瓷尴尬的笑了下,“你快去忙吧。” 看着她快步走远的背影,陈栩疑惑的皱了皱眉,难道自己夸错了? 这一天,薄氏这层楼的气氛格外的紧张,顾忱晔和聂煜城都来了,霍霆东也在,大概是商讨新项目的事情,几人一上来就去了薄荣轩的办公室,这种会议不需要记录内容,沈晚瓷除了偶尔进去倒水,便没有别的事了。 会议结束,已经五点多了,沈晚瓷定了餐,就在公司附近的餐厅。 进去时,霍霆东叫住她:“沈小姐。” 沈晚瓷讶异:“怎么了?” 她和霍霆东不熟,虽然现在在一个公司,但是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要说唯一的交集,那恐怕就只有秦悦织了。 “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悦织的生日了,我想问问,她喜欢什么?”他神色如常,语气严肃又冷淡,完全不像是在打听自己心仪之人的喜好,而是在抽查助理的法律条文。 沈晚瓷就像是被大学教授点到了名,条件反射的站直身体,然后才反应过来霍霆东问的是秦悦织。 算了算时间,确实快了,她这段日子太忙,都忘记这茬了。“霍律师,你真的喜欢悦织?” 她和秦悦织虽然算不得形影不离,但却无话不谈,每次她说起霍霆东,都是恨的牙痒,何况这人还差点把她送进了牢里,虽然主谋是薄荆舟,但以悦织爱迁怒的性子,得罪了就是得罪了,主谋和从谋没有区别。 沈晚瓷完全不知道她和霍霆东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霍霆东默了几秒:“她适合做妻子。” 吵吵闹闹,家里不会太冷清。 “如果是这样,霍律师不用白费心思了,你送什么她都不会喜欢,适合做妻子的人很多,你可以按着她那个类型找,”沈晚瓷的态度淡了下来,加快了脚步:“如果霍律师太忙没时间找,我可以帮忙。” 她本来就落在最后,又被霍霆东叫住,如今其他人都已经进包间了。 第499章 万一我回不来 第499章万一我回不来 陆氏集团。 薄荆舟正在听助理汇报工作,紧闭的办公室门就被人突然推开了。 纪思远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无声的盯着薄荆舟,两天没见,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那双向来会装无辜的狗狗眼里,此刻满是熬夜过后生出来的红血丝。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助理急忙收拾好桌上摊开的文件,“陆总,我先出去了。” “嗯。”薄荆舟点了点头。 助理如蒙大赦,抱着文件,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经过纪思远身边时,明显感觉到一股异于寻常的冷意。他是投靠了陆总的人,所以也知道这位纪少爷是个白切黑,表面无害,狠起来能把你祖宗八代都拖出来鞭尸。 察觉到他此刻心情不好,王助理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直到走出很远,才感觉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收了回去。 纪思远关上门,走到薄荆舟面前:“哥,你这个助理好像很怕我。” 薄荆舟现在看到纪思远就烦,要不是他,自己和晚瓷现在估计都已经复婚了,他连求婚的戒指都订好了,如今应该是没戏了,也不知道他实习男友的身份还在不在? 也不敢问,不问说不定还在,问了可能就不在了。 但只要她现在不拒绝和他亲近,便有机会,奉子成婚也不是不可以,要是她觉得怀孕了穿婚纱不好看,可以早点办,或者先领证,等生完孩子再办。 恩,这个主意不错,等会儿就让人去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浪费时间。 薄荆舟心里想着办婚礼的事,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甚至还若无其事的翻开了一份文件,和纪思远聊起了天:“你那样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里面,他怕也是正常的,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有空过来?” 纪思远:“请假了。” “……”薄荆舟并不关心他为什么不去上班。 “请长假。” “不想上就不上,家里养得起你……” “爸让我回一趟国外。”纪思远打断他的话,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平时被压抑得极深的阴郁和癫狂都不受控的泄了出来,和在地下室那个一遍遍问他想不想死的神经病如出一辙。那人是不是纪思远,薄荆舟并不十分确定,因为没瞧见过真人,对方每次都是隔着门和他说话,还用了变声器,但某天,自己伪装出被成功催眠后再次醒过来时,他就已经躺在如今住的那栋别墅的床上了。 床边是哭得不能自抑的纪思远,用沙哑的嗓音道:「哥,我终于把你从薄荣轩的手中给救出来了。」 可就算那个神经病不是他,他能说那样的话欺骗自己,也是同盟。 听到他要出国去见那个在背后策划一切的人,薄荆舟的心跳快了几分,但又被他按捺住了,“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也没听你说。” “恩,临时有点事,必须得回去一趟。” 薄荆舟当然知道纪思远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他为了设计薄氏的新项目,动了那人埋在暗处的钉子,而他们顺藤摸瓜,找出了好几个藏着的内奸。那人动了怒,所以才紧急把纪思远给叫了回去。 纪思远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力道适中的给他按摩:“哥,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会不会想我?” “说什么傻话,爸对我们那么好,你怎么会回不来?” “我做了惹他不高兴的事,爸再怎么好,我也只是收养的,没有那一层血缘关系,还做错了事,沦为弃子也是情理之中。” 薄荆舟正愁找不到借口跟他一起去,闻言,眉头微蹙,“我陪你一起回去,要是爸要罚你,我帮你受着。” “……”纪思远看着他,眼底闪过感动,以及辨不出情绪的复杂光芒,他似乎有些动摇,但半晌,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爸知道我不止犯了错,还拉着你陪我,耽误了正事,说不定会更加厌弃我。” 薄荆舟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追得太紧,怕惹得纪思远怀疑,要引出背后那人,看来还得使点手段。 不过能把纪思远弄走,也可以松口气了,至少没有尾巴缠着他,他也能和晚晚多相处些时候,他一定要趁着这段时间把人追回来,最好是让她同意复婚。 纪思远订的机票是下午的,薄荆舟亲自送他去了机场,目送着他过了安检,才从机场离开。 人虽然走了,但背地里那些眼睛还在,薄荆舟回了陆氏,一直忙到八点多才从公司离开。 又驱车绕了大半个城,确定没人跟着他,才去了沈晚瓷租住的公寓。 他站在门口,抬手敲门的时候突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早上把她弄疼了没有?她走的时候好像不太高兴,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跟他说,会不会还是觉得他技术烂?那她现在还在生气吗? 薄荆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紧张,想到沈晚瓷在他身下时蹙紧的眉,他又忍不住想,难道他技术真这么烂? 不过他就沈晚瓷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刺激他的,不过沈晚瓷也只有他一个男人,说不定所有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带给女人的感觉都是这样的,她没对比过,所以不知道。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面前紧闭的门开了。 看来,他们在床上虽然不怎么契合,在平时的生活中还是心有灵犀的,他正要敲门,她就开了。 薄荆舟的唇角勾起,然而,刚扬到一半就僵住了,随即猛的沉了下去。 第500章 你别激动 第500章你别激动 开门的人不是沈晚瓷,而是聂煜城,他手里拎着袋子正要出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举着手正要敲门的薄荆舟,愣了一下:“你怎么又来了?” 一副男主人的派头。 薄荆舟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语气里含着质问:“晚晚呢?” 他一边说一边越过聂煜城往里走,对方也没拦他,拿着东西就出门了,临走时,还把门给关了。 公寓很小,薄荆舟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就转完了,沈晚瓷不在,这让他心头的憋闷缓解了许多,肯定是聂煜城这朵超级大白莲故意设计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和沈晚瓷产生误会,他好趁虚而入。 再回到门口时,发现聂煜城已经离开了,不止人走了,还把门给关了。 薄荆舟:“……” 他给沈晚瓷打电话,听到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才想起自己被她拉黑了,因为没怎么电话联系,所以都忘记这一茬了。 他还在黑名单,聂煜城却有她家的密码,还能登堂入室,这明显的区别待遇让薄荆舟气得够呛,连好不容易开荤这事都让他开心不起来了。 一直追到停车场,才赶上聂煜城,男人刚将东西放进后座,车门都还没关,扭头就看到跟上来的薄荆舟。 薄荆舟的视线越过他,顺着大开的袋口看进去,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女款衣服。 他眉头紧皱:“你拿着晚晚的衣服要去哪?” “出差啊,新项目正式开启前,不得去考察个十天半个月的?” 聂煜城关上车门,转而去拉驾驶室的把手,刚要用力,就被薄荆舟按住了手:“她还怀……”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聂煜城挑眉:“怀着什么?枕头吗?那天不是给你了?房子车子彩礼嫁妆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这个后爸出点力?” 当真是哪儿有伤往哪儿戳,还刀刀见血,薄荆舟没接他的话,咬牙切齿道:“晚晚在哪?” “她先去机场了,我顺路,过来帮她拿点出差要用的东西。” 聂煜城的话,薄荆舟一个字都不信,以晚瓷的性格,就算赶时间,也不会让一个普通朋友的男人来帮她收拾行李:“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的没电了。” “打给晚瓷?”聂煜城掏出手机,解锁后点开通话界面:“我帮你拨吧,开免提,我和陆总现在是敌对关系,手机这种私密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借了。”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薄荆舟的手机。 聂煜城将手机屏幕朝向他,让他看上面显示的‘陆宴迟’三个字,挑眉道,“陆总,电话响了。” “……” 卧槽。 这绿茶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聂煜城当着薄荆舟的面掐了电话,铃声也停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滑出去几米后,聂煜城降下车窗,“伯父高血压犯了,现在在市医院,这事没告诉伯母,所以晚瓷在医院里办手续。” 吃饭的时候,薄荣轩突然感到头晕,几人急忙把他送去了医院,因为送的及时,没什么大问题,观察一晚就能出院了。 当时场面太混乱,不知道是谁碰翻了桌上的汤,弄湿了晚瓷的衣服,现在天气冷,衣服湿乎乎的贴在身上不舒服,而医院那边随时都要家属签字,她走不开,所以才是他来帮她拿。 聂煜城说完,就一脚油门驱车离开了。 听到是薄荣轩生病进了医院,薄荆舟心脏一紧,转身就朝着自己车子停放的位置走了去。 到了市医院。 他没有进地下停车场,而是将车停在了街边的车位上,手摸到一包烟,抽出了一根来含在唇间。 今晚阴天,沉沉的夜空中无星无月,薄荆舟紧紧的握着手机,脸上的神情被袅袅的烟雾笼罩,看不真切。 …… 病房里。 聂煜城将带来的衣服递给沈晚瓷,“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换衣服吧。” 沈晚瓷这才想起自己在餐厅被汤淋了一身的事,刚才一直忙前忙后,再加上医院开着空调,都忘记这回事了。 她低头看了眼淋湿的地方:“都干了,不用换了。” “就算干了也有油,拿都拿来的,去换吧,伯父这里我看着。” 薄荆舟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很平淡,也没有什么暧昧,但偏偏就透着股亲密劲,像极了相处多年的夫妻。 想到聂煜城能那样随意的出入她的房子,他心头隐隐升起一股烦躁,有点嫉妒,又有点羡慕。 他没有直接进去,怕刺激到薄荣轩。 沈晚瓷跟聂煜城道过谢后,拿着衣服去洗手间里换,刚走到门口,就察觉到了薄荆舟的存在,扭头朝着他所在的地方看过来。 四目相对。 沈晚瓷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薄荆舟会来的这么快。 薄荣轩的病发的突兀,也没什么大问题,做了基础的检查后就送来了病房,这中间不过才过了三个多小时。 不过今天在场的都是和他关系匪浅的,他能这么快收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她很快想明白了薄荆舟不进来的原因,考虑到他现在的处境不适合在外面站太久,她也顾不上换衣服,转身就准备去和薄荣轩打个底,刚转身,就听到聂煜城已经在问了:“伯父,我刚刚去帮晚瓷拿衣服的时候看到荆舟了。” 薄荣轩头晕是最近高强度工作加熬夜造成的,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疲惫:“他怎么样?还好吗?” “他现在在外面,您别激动,我叫他进来。” “好。” 听了全程的薄荆舟:“……” 他现在联系老婆要靠聂煜城,见自己爸还得他先提个醒,真的是…… 薄荆舟抬脚走进去,经过沈晚瓷身侧时,压着声音说了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沈晚瓷:“??” 人都已经走到病床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把薄荆舟的号码拉黑这回事,他现在的身份是陆宴迟,所以他们几乎不通过电话联系,要不是今天薄荆舟提起,她压根就忘了这事了。 第501章 他得罪你了 第501章他得罪你了 聂煜城见薄荆舟过来,和薄荣轩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经过沈晚瓷身边时,他顿住脚步,语气温润的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刚要回答,就感觉身后有道目光笔直的落在她身上,让人如芒在背。 聂煜城也察觉到了,抬头看了眼薄荆舟,然后故意刺激他似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薄荆舟:“……” 这人可真是闲得慌。 沈晚瓷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但知道自己不该麻烦聂煜城太多,别人愿意帮忙是情分,既然她不愿意和对方在一起,就不能仗着人家对她的那点儿特殊过度的去消费这份的情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而且就算有突发情况,医院里也有医生和护士,你不用担心,今晚的事麻烦你了,早点休息。” 聂煜城牵强的笑了下,抬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发顶,但抬到一半后又放下了:“好。” 他一走,沈晚瓷也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薄荣轩两父子。 住院部的走廊上没有开空调,裹着寒意的冷风从尽头打开的通风窗往里灌,沈晚瓷将薄荆舟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去了楼下小卖部买东西。 晚上餐厅的菜不合她的胃口,沈晚瓷都没怎么吃,后来又跑上跑下的去办手续,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买了碗泡面,就着小卖部的开水泡了泡,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吃,一边吃一边给秦悦织打视频。 秦悦织正在泡澡,一接通,画面里就是活色生香的一幕,沈晚瓷险些没将吃进去的泡面再喷出去,“你就不怕我身边有人?” “我就漏了点锁骨和浴缸边缘,有什么不能看的?”说着,她将手机凑到眼睛前:“这样呢?露两个眼珠子,行了吗?够保守了吗?” 对着两个大眼珠子,沈晚瓷简直不能直视屏幕,“今天霍霆东问我你的喜好,说要送你生日礼物。” “他得罪你了?” 沈晚瓷早习惯了秦悦织抓不住重点的性子:“怎么这么问?” “你以前都叫他霍律师,今天都直呼其名了,估计不止得罪,还得罪的不轻,”即便是之前他让晚瓷输了官司,没离成婚,她都没有直接叫过他的名字:“要不是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我都要以为你打这通电话来是跟我告状,让我远离他的。”沈晚瓷:“我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他说你适合当妻子,我就说给他介绍几个你那种类型的。” “啊,行,那我等会儿给你推几个微信,都是我的酒肉朋友,你拿去推给霍霆东,你要是说到不做到,指不定那个狗男人又要给你安个什么罪名告你。” “……” 她说这事的目的是这个吗? 秦悦织被她盯着,只能投降:“好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谈不上伤不伤心,我对霍霆东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但像他这样外形好、能力好的人,估计走在路上,连狗都要多看他几眼吧,我见色起意实也是正常人的反应。 不过我一向更爱自己,也觉得女人都应该更爱自己,因为感情都是性格的互相吸引,不会因为你放下自尊,就换来对方的刮目相看,所以我知道霍霆东追我不是因为喜欢后,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虽然知道秦悦织在感情上一向比较洒脱,但亲口听到她说不伤心,沈晚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幸好如此,不然我就要去选麻袋了。” 秦悦织笑声爽朗,“那你选个好看点的麻袋,把我的挚爱套了打包送过来,我让他天天给我演电视。” 一提到电视,沈晚瓷就激动了,连泡面都顾不上吃了:“我连着追了三天的电视剧,今晚终于大结局了,要是结局不是我磕的cp在一起,我就给编剧寄刀片。” “你可以出资让他们专门拍个结局给你看,想看什么拍什么,反正薄氏旗下也有传媒业,你用你前夫的名义,估计没有明星敢驳他面子。” “他现在还在海里飘着呢,面子估计不好使了,”在外人眼里,薄荆舟如今可不就还是失踪的状态,“而且如果那样的话,就没那种感觉了啊。”“哎,你这就有点饱汉不知饿汉饥了,挂了吧,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妒忌你。” 沈晚瓷:“……” 视频刚挂,薄荆舟的电话就打来了,“在哪?” “楼下小卖部。” “在那儿等我。” 薄荆舟下来的很快,见她在吃泡面,忍不住皱了皱眉道:“晚上没吃饱?” “恩,不合胃口,没怎么吃。” “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那爸那里?” “王姨来了,也请了护工,有事会打电话的。” 生病的人是薄荣轩,沈晚瓷也不方便留下照顾,薄荆舟这么说,她便没有犹豫的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往外走:“你现在能带着我招摇过市了?就不怕被发现后又要绞尽脑汁想说辞解释?” “他去国外了。” 一旁,店员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刚开始还是惊艳羡慕,如今只差没在脸上刻上‘渣男贱女’四个字了,一看就是将两人脑补成了某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沈晚瓷贴近他,仰着头,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我能挽你的手吗?” “……”薄荆舟愣了愣,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个单音:“恩。” 他应完后就一直等着,结果一直到走出小卖部,都没等到沈晚瓷挽他。 薄荆舟抿了抿唇,耳后泛起的那层薄红渐渐散了,原本已经曲起的手臂也垂了下来:“怎么不挽?”出了住院部,灯光一下黯淡了下来,路灯的白光洒在地上,只能勉强视物,隔得远了都看不清人的脸。 沈晚瓷挽住薄荆舟,专挑树影覆盖的地方走,这样一来,就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薄荆舟握住她被风吹得冰冷的手,随后将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拽下来,裹进了掌心。 “你会不会觉得这种地下恋很刺激?” “没有,我更喜欢光明正大的牵着你的手在大街上走。” 看他一脸认真,沈晚瓷打趣道:“你们男人不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第502章 他是个伪君子 第502章他是个伪君子 薄荆舟的脚步猛的顿住,皱眉看向她:“你这是从哪里看到的歪理?我要是这么认为,现在御汀别院的女人估计都装不下了,还能有空出来的位置让你收留秦赫逸?”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居然还记着仇。 “宫斗剧里啊,你看那些皇帝,三宫六院,追求的永远都是那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薄荆舟皱了皱眉:“以后少看点那种没营养的电视。” “那你还看偶像剧?” “还不是陈栩出的馊主意……” 他说女人都喜欢浪漫,最是吃那些小甜剧里的男主角那一套,他对这种片子没兴趣,但为了沈晚瓷,强迫自己看了两部,就再也看不进去了。 “噗嗤,”沈晚瓷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一个光棍,你居然敢听他的?他要是真有追女人的手段,以他的年纪,现在估计都二胎了吧。” 还在公司熬夜加班的陈栩:“……” 总感觉鼻子有点痒。 薄荆舟趁机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晚瓷想了想,举了个实例:“顾公子那样的吧。” 长嘴,宠妻,专一,没有绯闻,情商也高,而且以他的身份,要多少女人没有?居然还是个妻管严。 虽然他也挺毒舌,但他肯定不会把这方面用在言棘身上。 想到这里,她颇为嫌弃的看了眼薄荆舟——不像这个蚌精,方圆三里不留活口,无差别攻击。 薄荆舟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那你觉得言棘不识好歹?有个这么好的男人天天捧着她,还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想要甩了忱晔?” 沈晚瓷凶巴巴的瞪着他,用力掐他的手,“你别给我乱扣屎盆子,我可没这样说过,感情的事又不是看人好就非得喜欢上,说不定顾忱晔不是言棘喜欢的类型呢。” “所以,你看他好,就打算喜欢他了?” “……” 薄荆舟想了想顾忱晔的样子,的确很招女人喜欢,“他就是个伪绅士,扒了那层皮,分分钟从翩翩公子变成禽兽,你觉得他好,是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言棘不想跟他在一起,那都是他之前做的孽,活该。” 有了聂煜城那个前车之鉴,薄荆舟诋毁起自己的兄弟来,简直是得心应手,十分的有画面感。 他虽然没有具体描述,但沈晚瓷已经从他的神态和语气里感受到了顾忱晔渣男的内里,“你连你自己兄弟的醋都吃,还在背地里这么诋毁人家,今晚顾公子还送爸来医院,你良心不会痛吗?” “聂煜城也是我兄弟,不照样变成了情敌?”还是最讨厌,最招人烦的那一个,“顾忱晔就是会做表面功夫,扒下那层皮,有多薄凉就多薄凉,我和聂煜城虽然是他兄弟,但都希望言棘甩了他,重新再找一个。” 怕信服力不够,薄荆舟还特意加上了‘聂煜城’。 沈晚瓷‘呵’了一声,用力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结果试了几下都没抽动,只能没好气的瞪着他道:“真怀疑你的脑子被猪拱了。” 她要是喜欢顾忱晔,还大半夜的陪着他在这里吹冷风?早就甩了他回去看大结局了。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结局,沈晚瓷拍了拍他的手,“快走快走,回去了。” 被她紧张的情绪影响,薄荆舟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加快了脚步,眉头微蹙:“怎么了?” “回去看电视,我最近发现了一部宝藏电视剧,今晚大结局,男主还不知道女主心里有他呢,还蠢了吧唧的以为女主喜欢的是别人,”说着,她看了眼薄荆舟,“就跟你一样。” 蠢了吧唧的薄荆舟:“……” 昏暗的灯光下,沈晚瓷眼角眉梢都带着急迫,情绪饱满,一如初见时那般生动明艳,自从他设计两人发生关系,到后来结婚、离婚、复合,他都没在她脸上看到过如此肆意波动的情绪。 如今居然是为了部电视…… 薄荆舟心里酸酸涩涩的,又有些微末的欢喜,酸涩是因为这些情绪不是因为他,欢喜是因为沈晚瓷高兴。 一回到公寓,沈晚瓷就火急火燎的窝去了房间看电视,薄荆舟有事情要处理,怕吵到她,便没有跟着进去,只从偶尔自门缝中泄出的声音听出,是部古装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房间里的声音没了,不止电视声音没了,沈晚瓷的声音也没了,整个公寓就剩下他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睡着了? 男人皱眉,起身走到了房间门口,礼节性的敲了敲门后就直接推开了。 房间里,沈晚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电视已经结束了,定格在了最后一帧画面上。 薄荆舟扫了一眼,果真是部古装剧。 “晚晚,”他单膝跪在床边,推了推入定似得沈晚瓷,“我点了宵夜,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沈晚瓷咬牙切齿:“别碰我,我现在想创亖所有人。” “……” “我也想拍部电视剧。” 薄荆舟根本没问她为什么:“好,你明天告诉陈栩,有钟意的演员或者导演、编剧什么的,也可以跟他说,他会安排。” “我就是编剧,我要把恶毒丫鬟配给男主,把女主配给情敌的追求者,把女二配给侍卫,把疯批长脖子姐姐配给前夫,还要把原编剧配给他的死对头,不让我活,谁都别想活。” “……”薄荆舟完全跟不上沈晚瓷的思路,他只是作为老板,就着她这个搭配方式想了想,“那大概是要赔钱,如果你当编剧的话,公司不会投。”沈晚瓷扭头瞪着他,“所以跟着你有什么好处?我还不如……” 薄荆舟:“但当薄氏的少夫人可以,只要你高兴,亏多少我都给你投。” 第503章 愿意复婚 第503章愿意复婚 这狗男人又开始变着花样的来唆使她复婚了。 沈晚瓷现在憋着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闻言,伸手就卡住他的脖子将人往床上按,以她的力气,肯定是按不动薄荆舟的,但对方十分配合,她还没用力,就顺从的躺了下去。 处在盛怒中的沈晚瓷完全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侧,双手卡着他的脖子,“薄荆舟现在还生死不明呢,再过半年都够得上销户的资格了,我当薄家少夫人,守寡吗?而且现在谁不知道我只是你前妻,怎么当少夫人?靠自封吗?还是跟你一样靠意淫?” 薄荆舟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听了她的话,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浓稠而潋滟,“你的意思是,我恢复薄荆舟这个身份,你就愿意和我复婚了?” 沈晚瓷‘哼’了一声:“你想得美,你骗我这事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不是都已经和你表明身份了吗?这事是不是就可以皆过了?”因为心虚,他说话时声音都小了许多。 “那是你主动表明的吗?”想起往事,沈晚瓷更气了,她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你那是演技差,眼见着瞒不住了,没办法才表明的身份,刚开始的时候是谁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说对孕妇不感兴趣,还说我勾引你?” 那些话,当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句句刺耳。 薄荆舟就知道她会翻旧账,摁了摁眉心,喉结滑动间,低哑的嗓音也从喉间溢出,“抱歉,我那个时候以为只要疏远你,就能保全你,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会瞒不住…… 其实他知道,只要见到沈晚瓷,就肯定瞒不住,他没办法看着她伤心难过而无动于衷,也没办法看着别的男人在她面前献殷勤,因为知道,所以他接管陆氏,成了陆宴迟后,也一直尽量避免出现在她面前,但他的目标是薄氏,沈晚瓷又是董事长助理,再怎么避,也免不了会碰面。 “你的想法非常对,所以继续保持……”沈晚瓷被他的自以为是气得连话都不想说,收回卡在他脖子上的手,虽然她没怎么用力,但卡了这么久,上面还是留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见她生气,薄荆舟脸上笑意一收,伸手就要将人揽回来。 沈晚瓷避开他,“好好做你的卧底吧,离我远点,免得身份被……” 不等她话说完,薄荆舟已经将人重新拉回来,揽在了怀里,“对不起晚晚,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既然我们是夫妻,就应该同进退,而不是自以为为你好,把你摈除在外,什么都不让你知道。” 他态度诚恳,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一边说一边低头吻她,“我知道你那时候很难过,但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沈晚瓷当时只是怀疑他的身份,并不确定,所以她的难过不是被他的话所伤,而是对薄荆舟的思念,可他却是明知道面前这个就是他喜欢的女人,还要强迫自己说那些话来推开她。 他比她更难受,不止难受,每说一句话还得深思熟虑的想以后掉马后会带来的后果,怕过了,真把人弄丢了,怕轻了,又让人看出端倪。 总之,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沈晚瓷还是生气,但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求原谅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办法硬下心肠,说出更多伤人的话,“你松开,我要去洗澡。”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可和刚才相比,明显软了不少。 薄荆舟心里一喜,话还没过脑子就脱口道:“我陪你。” 沈晚瓷的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那天在浴室里的场景,脸上升起一抹薄红,连眼尾都染上了红意,又羞又窘,加上那双黑白分明、满是嗔怒的眼睛,构成了一幅让人口干舌燥,活色生香的画面。 薄荆舟的喉结滚动的速度快了几分,环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识的就收紧了,将人牢牢的禁锢在了怀里。 两人的气息混在一起,男人低着头,唇瓣贴着她的耳朵,“晚晚,等会儿再洗?” 他唇瓣轻轻一抿,就将女人薄薄的耳垂含了进去,舌尖扫过,湿漉漉的触感顺着那一处蔓延开来,如同过电般,让人浑身酥麻。沈晚瓷双膝一软,差点没站稳脚,被薄荆舟捞了一把,两人一起摔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侧着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指一遍遍的抚摸着女人侧脸的轮廓,满心满眼都是满足,仿佛身下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从额头到脸颊,亲吻她细腻冰凉的肌肤。 滚烫的气息落在她身上,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理智,原本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被沈晚瓷揪出了褶皱。 沈晚瓷在他铺天盖地的亲吻中逐渐迷失了神智,直到他的唇开始往她脖子上蔓延,她才勉强找回思考的能力:“薄荆舟,我大姨妈来了。” 男人此刻正沉浸在亲吻带来的悸动中,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不用欺骗和强迫,就能和晚瓷做这种事,他专注且虔诚的亲吻着她,只模模糊糊听到她说谁来了:“那要请吃饭吗?” 沈晚瓷:“……”“但我现在可能……” 没办法光明正大的以薄荆舟的身份陪你去。 他话说到一半,沈晚瓷的脸就气绿了,脚踩在他的腰侧,一脚将人推开:“吃吃吃,你自己吃去吧,满脑子都是吃,怎么没撑死你。” 薄荆舟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就生气了,见沈晚瓷踹开他后,冷着一张脸,毫不犹豫的从床上爬起来,只当是哪个重要的亲戚,而自己的态度让她觉得受到了忽略,急忙跟上去,“你说谁来了?” 他不敢上手拉她,怕更惹得她不高兴,只能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沈晚瓷进了浴室,薄荆舟慢了一步,被她‘砰’的一声关在了外面。 门关上,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谁来了,我大姨妈来了,去给我拿片卫生巾。”薄荆舟:“……” (补更完毕,前面所有的欠的都是补了的,只是每个网站抓取时间有差异,导致有时候显示成了第二天) 第504章 不会被打吗 第504章不会被打吗 因为身体不方便,沈晚瓷就只简单的冲了个澡,出去后,房间里已经没人了,薄荆舟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说的是一口纯正的英文。 虽然有些专业术语她听不懂,但还是知道他此刻是在谈公事,不确定是在打视频还是在打电话,怕出去会曝光他的身份,沈晚瓷便待在了房间,又实在无聊,就发信息给秦悦织吐槽她看的那部电视剧。 秦悦织给她发来个大哭的表情,“我现在正奴颜婢膝的求人呢,跟长脖子姐姐一个心态,巴不得创亖所有人,唯一不同的是她为情,我为我家那个赔钱货。” 哪怕是文字,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此刻的咬牙切齿。“景瑞又怎么了?” “非闹着要转专业,要当律师,劝都劝不听,也不知道霍霆东那狗东西给他下了什么药,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们不是闹翻了吗?” 上次在学校,要不是秦悦织拦得快,秦景瑞都要扑上去按着霍霆东揍了,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可不像是假的。 “就是因为这件事,他现在又多了一条必须当律师的理由,他说他要在职场上打败霍霆东,让他跪下来跟我道歉,你说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做白日梦?就他那想买个电脑都要想几天理由,最后还没把我说服的脑子,居然想在职场上打败霍霆东,不如直接把我嫁过去和亲得了。” 秦悦织正吐槽的起劲,她刚刚一直装孙子,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好不容易挨到了霍霆东说出那句‘考虑考虑’,如今他去上洗手间了,她好不容易缓口气,颇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畅快感。 结果这感觉还没有维持多久,头顶就传来霍霆东的声音,居高临下,清冷淡漠:“谁是狗东西。”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秦悦织差点连脉都不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 背地里吐槽人,被正主抓了个正着,秦悦织现在满脑子闪过的都是‘卧槽’。 她干笑着扭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霍霆东,不动声色的磨了磨后槽牙,只听声音不见唇动:“狗东西说的是我。” 这人是鬼吗?走路都没点声音的。 霍霆东勾了勾唇角,走到对面的卡座坐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刚才说的什么?” 如果是换做平时,秦悦织肯定起身就走,走之前还要怼他一番,但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强压下心底疯狂窜动的暴脾气,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婉的笑:“……抱歉,我学问低,说话不好听,霍律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种文盲计较。” 霍霆东低头喝了口咖啡,强忍着笑意道:“秦小姐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笑,用不着这么做作,看着怪渗人的。” 秦悦织:“……” 你才渗人,你全家都渗人。 但她本来也不想笑,霍霆东这么说,她上扬的唇角立刻就收敛了:“那霍律师考虑好了吗?要是考虑好了,我马上把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约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们家人说服不了秦景瑞,她就只能找霍霆东这个罪魁祸首了,“到时候你就跟他讲讲你们这一行的不容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弟弟虽然脑子简单了点,但还是听得懂人话的。”霍霆东:“对我而言,这一行没有困难的地方,要是觉得困难,那证明他不适合做这一行。” “……”秦悦织瘪了瘪嘴,她在学习上属于努力型的,高中那几年,每天熬夜背书刷题,好不容易才擦着边进了京都大学,最讨厌霍霆东这种天赋型选手,玩的比谁都好,分数比谁都高。 当然,她绝对不承认自己的讨厌是因为妒忌:“你这样,真的不会被打吗?” “想打我的都打不过我,所以暂时没被打过。” 秦悦织想起上次看到的,霍霆东那一身精悍紧绷的肌肉,看着那么好看,手感肯定更好。 霍霆东不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想法,“不过我可以劝劝他,把你送来和亲,虽然我不会在官司上让他,但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让着他,那他也算是赢了我了。”“你做梦去吧,爱劝不劝,不劝我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转。”秦悦织说完就起身,一口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冲着霍霆东‘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第505章 你召的少爷 第505章你召的少爷 她并非是那种强势的姐姐,一定要逼着秦景瑞按她规划的路走,而是他现在的专业才是他真正喜欢的,想转法学系只是一时受了刺激,脑子抽了,万一她现在不拦住他,以后他后悔了怎么办。 转专业又不是过家家,转去学两天不适合又再转回来,到时候再想转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霍霆东见她真要走,叹了口气:“你陪我去个地方,我就答应去劝你弟弟。” 刚才还豪气万千,说要把秦景瑞的腿打断的秦悦织闻言,立刻转身坐了回去,上半身趴在桌上:“什么地方?” 霍霆东起身,叫来服务员买单:“大学同学组了个局,要求带女朋友。” 秦悦织皱了皱眉,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你就不能找别人,要不我出钱给你租一个?” “刚才才打的电话,这不是只有你在吗?” “……” 跟着霍霆东进到夜阑,她惊叹的咂舌道:“你这个同学出手够豪横的啊,居然选在夜阑办同学聚会,这都不叫扔钱了,简直是砸钱。” 霍霆东谢绝了服务生领路,径直朝着朝着电梯方向走去,脚步没有丝毫游移和停顿,“aa制。” 秦悦织见他这熟门熟路的样,没忍住调侃:“霍律师来夜阑的次数不少啊,这都熟悉的跟自己家似得了。” “没你熟,都要处出娘家人了。” 霍霆东往旁边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冷,秦悦织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一个穿白衬衫黑西裤的英俊小鲜肉正在奋力的跟她招手,十分的热情,见她看过去,那只手摇得更欢了,带起的风都要把她扇感冒了。 秦悦织满脑子懵逼:“那谁啊?” 她有轻微的脸盲症,如果不是相熟的人,又长得没什么特色,她基本不大认得出来,何况这人还长得跟流水线出来的似得,伸手随便抓一个,都跟他有几分相似。 霍霆东收回目光,神色冷淡,不辨喜怒:“上次你召的少爷,临走时还送了你一条项链当礼物。” 秦悦织:“……” 她记不清人了,但霍霆东一说礼物,她就想起来了,一想起这事,就想起了那天这个狗男人咬她,那痕迹过了好久才消,第二天还有淤痕,又正好被她妈叫回去吃饭,还被要求在家里住了两天,幸好现在天冷,可以穿高领,要不然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还有脸说。”“召鸭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说的不是……”秦悦织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只愤恨的瞪着他。 霍霆东:“说的是什么?” 秦悦织不说话了,只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三楼。 霍霆东推开包间门,嘈杂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中泄露出来,彩色的灯光四处闪耀,有人举着话筒站在场地中央,鬼哭狼嚎的唱着一首高音歌,那声嘶力竭的沙哑声音,简直辣耳朵。 卡座上坐了不少人,划拳的划拳,聊天的聊天,丝毫不受影响。 人挺多,气氛也很热闹,但是和秦悦织想象中的大场面还是有点差别,同学聚会,还带家属,不得是密密麻麻的人? 秦悦织有疑就问,从不憋在心里过夜,她凑过去:“你同学就这几个?总不会其他人都挂科了吧?” 霍霆东:“只请了当时走得比较近的。” 大学和初高中不同,四年下来,有些同学甚至只知道一个名字,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请也没意思。 里面的人注意到他们,一把把狼嚎哥的嘴给捂住了,热情的招呼道:“我们行业的标杆来了,赶快进来,c位都给你留着了。” 霍霆东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调侃,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有人过来拉他,揽着他的肩将人往里带:“霆东,你这来的可够晚的啊,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不行,再怎么都要自罚三杯。” 来人是和他一个寝室的,之前关系比较好,面对他时也很放得开,没那么拘束。 霍霆东微微皱起眉,转身将落后了一步的秦悦织带到了身边,“开了车,不能喝酒。” 那人拉长声音嘘了一声,然后看了眼被他护在怀里的秦悦织:“是开了车不能喝酒,还是有人不让喝啊?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有妻管炎的体质。” 第506章 摸错地方了 第506章摸错地方了 他喝不喝酒关我屁事,别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 秦悦织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脑子里还是牢牢记得她是来当花瓶的,无论他们怎么调侃,都笑得一脸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音乐声大了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霆东,你女朋友可真温柔。” 霍霆东看了秦悦织一眼:“不是女朋友,还在追,没追上。” 这话,可引出了不少之前追过霍霆东的女同学的酸意,“今天班长可说了,要求带家属,你这都没追上就带来了,不会是想借着酒劲生米煮成熟饭吧?要是早知道霍律师喜欢这种说个话都感觉要续不上气的温柔款女人,我当初就压着点儿声音追了。” 趁着灯光没扫到她,秦悦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柠檬精都没这么酸吧。 霍霆东微微皱眉,声音冷淡,掷地有声:“你也是律师,应该知道,造谣毁坏他人名誉是犯法的。” 秦悦织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霍霆东,开口闭口都是要把人送进监狱,看来这人不止对她是这样,对谁都这样,她心里一下平衡多了。 女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恨恨的瞪了眼秦悦织,哼了一声后扭过头去了。 秦悦织托着腮感慨:“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窦娥都没我这么冤的。” 霍霆东随口道:“既然觉得冤,就怼回来,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过来搭话的人不少,都是询问工作上的事,以霍霆东如今的影响力,能得他指点一二,对事业简直是大有帮助。问的人太多,又都是以前相熟的同学,不好拒绝,他很快就没时间注意她了,不过秦悦织也不是那种腼腆怕生的人,他没时间注意自己,她正好乐得清闲。 但她想清闲,有人却不愿让她清闲。 刚刚那个问话被辱的女人端着酒杯凑过来:“秦小姐是吧,我敬你一杯。” 秦悦织酒量一贯不错,酒品好像也挺好,至少没听人说过她喝醉后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所以喝酒这事,她半点不带虚的:“好啊。” 但对方不讲武德,不止自己敬,还窜梭别人一起敬,几圈下来,秦悦织就有了些醉意。 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来的这么奇怪,共同的话题加上酒精的刺激,刚才还妒忌得直冒酸水的女人此刻已经和她手挽手说悄悄话了:“你是怎么引得霍律师心动的啊?” 秦悦织一副过来人、十分有经验的模样:“霍霆东就是那种万年青成了精的老干部,你想追他,不能光说,得做。” “做?做什么?” “爱啊,你爱他,你得让他知道,光说他是不会懂的,你得做出来,比如……”她伸出手,女人手指纤长,骨节匀称,没有戴任何美甲,只涂了一层薄薄的甲油,“摸他。” “……” 女人微微张着嘴,这回答,简直震惊她全家。 不是温柔挂的吗?怎么……怎么这么虎。 秦悦织豪气的拍了拍女人的肩:“霍霆东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没有过女人?是不是去哪都形单影只?是不是方圆一米远都没有母性生物?”她每说一句,女人就点一下头,完全一样。 “所以啊,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连荤都没开,估计内心早就憋成变态了,这种时候你只要给他加一把火,冲上去对着他上下其手一通乱摸,他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原本在和别人聊天的霍霆东见秦悦织身边围了这么多人,以为她被欺负了,就分神听了一耳朵,越听脸越黑,眉头皱得越紧,他一把拿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别喝了,你醉了。” 荡出的酒水洒了他一手,他也顾不上。 秦悦织:“我没醉,我还要喝酒,你把杯子还给我……” 霍霆东起身,直接将人从卡座上抱了起来,“她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了,你们慢慢喝。” “诶……” 旁边的人想留他,但霍霆东已经抱着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包间,留下一群震惊得瞠目结舌的人面面相觑,男人是震惊意向高冷的霍霆东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抱女人,女人则是震惊:妈呀,真虎,原来男神都是摸来的。 走廊上灯光明亮,秦悦织的酒意好像醒了点,没有再像在包间里那样嚷嚷着要喝酒,而是乖乖的待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往楼下走。 霍霆东声音冷得厉害,额头上的青筋到现在都还在跳,是被她刚才那番话给刺激到的:“醒了?” 秦悦织:“……” 她没说话,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霍霆东抱着她下楼,将她放进副驾驶,见她木愣愣的坐着,又弯下身去拉安全带给她系上。 他虽然穿的正装,但刚才包间里比较热,便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弯腰时,领口下坠,从他微微敞开的衣领处正好能看到男人胸前清晰的肌肉轮廓,线条流畅,劲瘦精悍。秦悦织:“真好看。” 霍霆东懒得跟个醉鬼计较,连搭理都没搭理她一下,就关上车门绕去了驾驶室。 他知道秦悦织的住处,不用问。 启动完车子,霍霆东刚将脚放到油门上,旁边就伸过来一只白嫩细长的手,一下就落在了他的裤裆处,不止落在了上面,还直接捏了捏。 霍霆东浑身一僵,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想到秦悦织会来这么一下,受惊之下,忘了脚还踩在油门上,‘砰’的一声,车子窜出去,直接撞在了前方的柱子上。 撞击声响起之前,旁边传来了秦悦织失望的点评声:“你这腹肌中看不中用,一点都不硬。” 霍霆东:“……” 所以她是想摸他的腹肌,但因为喝醉了手没个准头,摸错了地方?距离太短,车子还没完全提速,所以撞的不严重,就是保险杠断了,引擎盖凹了,车右大灯坏了…… 秦悦织本来就头晕,这一撞,更晕了,她捂着脑袋,靠着副驾的玻璃直哼哼。 霍霆东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倒不是因为车子撞坏了,他抽了支烟,等冷静下来后才推开车门下车,他先是查看了一下车子的损毁程度,然后才绕到副驾驶,将秦悦织从车里提溜到车前面,给她看她的犯罪现场:“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秦悦织努力睁大眼睛,凑到车子前,看了半晌后突然提到声音训斥道:“你开车技术怎么这么差?哪个驾校毕业的?” 霍霆东:“……” …… 秦悦织搞出的这段乌龙沈晚瓷完全不知道,她昨晚跟她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早上起来见她没回,也没放在心上。 薄荆舟已经走了,但他睡过的那一侧被子乱糟糟的,昭示着他昨晚是在这里过的夜。 沈晚瓷的车今天限号,坐地铁去的公司,一出电梯,就敏锐的感觉气氛不对,她问陈栩:“怎么了?” “在项目上搞鬼的人找到了,现在正在薄董的办公室呢,薄董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不止把对方的罪证找到了,还把跟他有关联的人都停职了,准备报警处理。” 沈晚瓷点了点头,也没在意。 薄荆舟既然没死,也说了不会让薄氏陷入危机,她便开始混日子了,她本来也不喜欢商场,要不是怕一下离职惹得纪思远怀疑,她都想立刻回归自己的老本行。 她的工位在薄荣轩的办公室旁边,经过他的门口时,突然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动静,好像有点不对劲。 (前面两章字数少了点,这章补起来了) 第507章 叫救护车 第507章叫救护车 薄氏管理层的办公室隔音效果都非常好,但沈晚瓷如今站在门口,却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说明闹的挺严重,好像是在争吵。 薄荣轩昨晚才因为血压高进了医院,原本医生是要让他观察两天再出院的,但王姨发信息来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强行出了院,医生千叮万嘱不能情绪太过激动,不能熬夜,不能高强度工作。 她扭头看向陈栩:“你刚刚说里面的人是谁?” 陈栩:“项目部的副经理,这次就是因为他,项目才出了茬子,差点夭折。” 沈晚瓷的眉头微微一蹙,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动静霎时停了,几秒后,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直接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进去。 “砰”。 门关上。 沈晚瓷还满脑子问号,人已经置身在了办公室里。 那人从后面卡住她的脖子,情绪激动,声嘶力竭:“薄荣轩,你到底删不删?我说了那就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在薄氏勤勤恳恳干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做错了这一点小事,你就要把我送警察局。 好啊,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薄家好过,我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薄荣轩坐在办公椅后,见到被他卡住脖子的沈晚瓷,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猛的收紧,“你做的那些事,公司上下都知道了,我也已经报警了,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 “知道了又如何?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谁能拿我怎么样?”他一边说话一边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因为这种原因被开除,你把证据删了,答应不再追究,我就放了沈小姐,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会赔。” 沈晚瓷听了这么久,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汪经理,听说你好像离过婚。” “你想说什么?” “要是现在有人绑了你前妻,要跟你父亲谈条件,你觉得你父亲会答应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的道理,你不懂?” “你闭嘴,”汪经理恼怒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沈晚瓷被他掐得直咳嗽,“你当然是不行,但你肚子里怀的是薄荆舟的种,是薄氏唯一的继承人,如今薄荆舟死了,薄荣轩是不会拿他唯一的孙子冒险的。”身后,陈栩带着保安强行打开了门,见到这场景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汪……汪经理,有什么事好好谈,你先把少……先把沈小姐放了,要是等会儿警察来了看到这一幕,不想抓你都得抓你了。” “薄荣轩,”汪经理根本不听他废话,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办公椅上的男人,“你要是不同意我的条件,我就……” 薄荣轩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门口的陈栩。 陈栩朝着他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楼下传来的警笛声让汪经理的情绪变得十分焦躁:“不准眉目传情,把证据删了,不然我……” 他神色狰狞的左右看了看,将沈晚瓷推到了一个放盆栽的装饰桌前,用桌角抵着她的肚子:“不然你们薄家,可就要彻底绝后了。” 他这也是逼不得已后狗急跳墙的做法,虽然知道薄荣轩可能会有备份,但万一他还没来得及备呢,删了总比不删好。这事发生得突然,他事先根本没收到半点风声,哪有时间做准备,等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人把底裤都扒干净了。 他不想坐牢,更没胆子杀人。 见此情景,薄荣轩紧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好,我删,你别伤害我的孙子,我们有话好好说。” 汪经理紧张的咽了咽喉咙,放大的瞳孔显示出了他此刻的激动和兴奋:“把电脑屏幕转过来,想要你孙子活命,就别耍滑头。” 薄荣轩听话的把屏幕转过来,点开他的罪证,挪动着鼠标删除。 汪经理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操作,扣着沈晚瓷脖子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陈栩一直盯着他,见此场景,突然抬高声音喊道:“少夫人,让开。”沈晚瓷还在想自己要怎么脱身,冷不丁的听到陈栩这一声,下意识的就挣脱了汪经理的手往旁边躲,她怎么样,汪经理已经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见她躲开,也没有再试图亡羊补牢将人拉回来,而是直接把她往前一推—— 这一推,她的肚子就重重的撞在了桌角上。 幸好她穿得厚,肚子上又塞了个枕头,才没有撞疼。 汪经理被保安反剪着手压在地上,完全挣脱不开,口水从嘴角流出,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怒吼声。 薄荣轩走到沈晚瓷面前,伸手将人扶住,焦急的询问:“晚晚,是不是肚子疼?爸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坚持一下,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晚瓷:“??”薄荣轩不是知道她没怀孕吗?怎么还做出这幅紧张到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流产了的模样? 她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人,立刻明白薄荣轩这么做的意思了,她还是孕妇呢,被撞了这么一下,可不就该肚子疼,这场动静闹得有些大,秘书部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如今办公室外里三层外三层的。 不知道多少人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只要不是怀的哪吒,都该有点反应。 沈晚瓷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立刻戏精上身,皱着眉,做出一副忍痛的模样:“是有点疼,但是孩子……” “什么?感觉孩子要掉了?”薄荣轩打断她的话:“陈栩,快,去开车,送晚晚去医院,能走下楼吗?” “……”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晚瓷此刻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她被薄荣轩和陈栩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一脸痛苦’的进了电梯。 薄荣轩见她一脸懵逼,笑容慈祥道:“有人不想你在公司受委屈,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让我找机会呢,我正在想找什么机会,机会就来了。” 第508章 我去关门 第508章我去关门 沈晚瓷的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了昨天早上,她以为薄荆舟只是顺口提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还和薄荣轩说了这事,并且已经在计划了。 薄荣轩见她明显怔愣住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薄荆舟没和她说过这事,莞尔:“人是好,就是傻了点。” 一旁,完全不明真相的陈栩听得云里雾里,半晌才回过味来,感慨道:“聂少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我要是有女儿,我都想把他拐来当我的女婿。” 沈晚瓷:“就你现在这副对谈恋爱完全摆难的态度,等你有了女儿,聂煜城估计能当她爷爷了。”陈栩:“少夫人,不兴人身攻击的,我这段时间天天加班,睡的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哪有时间相亲。” “是吗?我看你聊八卦的时间挺多的呀。” “……” 沈晚瓷是假孕,不能去公立医院,只能去高级私立医院。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被人推倒不小心流产的消息就传回了薄氏,员工小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唏嘘的、有嘲讽的、有可惜的,其中总裁办秘书群里的消息最多。 她们和沈晚瓷相处的时间最久,之前还是被她们呼来唤去的便利贴,如今再见,就直接升成了董事长助理、薄总的前妻、薄氏未来继承人的母亲,连陈助理都要给她打下手,她们早就看不惯她许久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然是放开了的嘲讽。 「所以说一个人的命是注定的,不是金凤凰,就算嫁进豪门也会被赶出来,好不容易可以靠肚子上位,结果就这么没了。」 「薄总都跟她离婚那么久了,刚失踪她就怀孕了,这个孩子的身份……难说。」 「应该不会吧,薄家是什么家境,做个亲子鉴定的钱还是有的吧,既然都认了,那肯定是薄总的。」 「沈小姐也挺可怜的,丈夫刚死,如今孩子又没了。」 「前夫。」 「可怜啥,结这一次婚,分到的财产赶得上别人赚几辈子的了,如今孩子没了,肯定又能捞到一大笔赔偿,以后想怎么野就怎么野,一天换一个小鲜肉,那滋味不得爽死了。」 「比起钱,我还是更喜欢薄总,又高又帅还有肌肉,听说男人的长度跟身高是成正比的,薄总那样的,那方面一看就很厉害。」 「怎么不美死你,不过我也这么觉得。」 后面的楼越来越歪,没有人再提沈晚瓷‘流产’的事。 而她们口中成不了金凤凰的沈晚瓷此刻正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她们的聊天内容,越看越想笑,这些人说的哪是薄荆舟,分明是永动成人玩具,什么欲仙欲死,一晚不带停,一看技术就超好…… 她点开群成员,划拉了一下,除了几个用自己照片当头像的,其他人完全认不出是谁。 这个群就是个八卦群,之前进薄氏当跑腿的时候,那些人为了方便叫自己帮忙带咖啡,就把她拉进去了,她在里面一直隐身,估计那些人都忘记她也在这个群里了。 「当初如果知道薄总选老婆不挑家世,我就上了,那现在分几个亿的,就是我了。」 这浓浓的惋惜,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出来。 沈晚瓷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按着:「是分了几个亿,不过是沈晚瓷给了薄总几个亿,你要是有这么多钱倒是可以试试。」 她这话一出,群里安静了几秒,随后跳出来一连串的消息:「你谁呀?」 「你怎么进的这群?」 沈晚瓷:「沈晚瓷。」 这三个字刚一发过去,群里立刻就安静了,想到对面一群呆若木鸡的人,她心情大好,继续疯狂输出:「还有,人不可貌相,别靠臆想来让自己满足,薄荆舟的技术和他的外表完全呈的是两种极端。」 这句话还没打完,聊天框里就出现了一个提示:您已经被移出群聊。 沈晚瓷抬眼一看,群名后的括号里写着“0”。 哦豁。 乐趣没了。 她悻悻的放下手中的手机,无聊的将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薄荣轩和陈栩已经离开了,怕穿帮也没请护工,而是叫了王姨来照顾她,现在王姨还没来,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简直无聊的想升天。 也不知这样埋了多久,在她快要睡着之际,门上突然传来了动静,从她听到声音到开门,再到那人站到病床前,前后不足两秒,等她抬头,秦赫逸的声音已经落了下来,“怎么突然流产了?” 沈晚瓷怀疑他是把她当成了他手底下的兵,声音大的估计周围几间病房都听见了。 她急忙回头看向门口。 秦赫逸进来时没关门,他这一吼,将走廊上那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晚瓷窘迫得恨不得能马上消失,她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秦赫逸,你吼什么……” 秦赫逸从她的神态中察觉出自己刚才的方式不对,他太急了,一时忘记了这是很私密的事,不便在大庭广众下说,看她气成了只河豚,立刻就心虚了,声音也软了下:“对不起,我……我去关门。” 关上门,秦赫逸一脸凝重的折返回来,目光落在沈晚瓷苍白的脸上,眉头蹙得死紧:“薄家到底是什么风水?你好端端的在公司上班怎么会被人推倒撞桌角上面?” 沈晚瓷刚要跟他解释,门上就传来了两声敲击声,是护士进来测体温。 测完温度,又说了些注意事项:“虽然只是流产,但你的月份大了,算是引产,跟生孩子也差不多,得做好月子,凉的、辣的都不能吃,别开窗吹风,不然以后要头痛……” 这些话本来没什么,但当着秦赫逸的面,就很是尴尬了,沈晚瓷都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只能低着头囫囵点头应‘是’,突然,她身体一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当着护士和秦赫逸的面,猛的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今天这场戏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什么都没准备就被送来了医院,平时还好,但她现在来大姨妈了。 私立医院的床单和被套都是白的,一有点污渍就看得清清楚楚。 秦赫逸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是哪里痛或者不舒服,脸色严肃的往前走了几步:“怎么了?” 第509章 社死现场 第509章社死现场 护士离的近,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沾染上的血迹,眉头也瞬间拧紧了,紧张道:“怎么出这么多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沈晚瓷想叫都叫不住。 临走时还指挥秦赫逸:“你是病人的男朋友对吧,去楼下小卖部给病人买包卫生巾和内裤。” 沈晚瓷:“……” 她抬头直接捂住了脸,这可真是社死现场,救都救不活的那种。而且她还不能阻止秦赫逸,她现在的确需要这两样东西,总不能就这样站在这儿等着王姨来吧,“再帮我买条浴巾吧,我想……洗个澡。” 秦赫逸也挺尴尬,他虽然皮糙肉厚,但只限挨打,连女朋友都没有过的人,又常年在部队和一群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女人的大姨妈都没经历过,何况还是这种流产后的突发情况:“好,还需要什么吗?我一并买了。” 沈晚瓷有气无力的道:“没有了,你赶紧去吧,稍微快一点。” 她怕刚才的情况再来一次,她是真的来不起了。 护士带着医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医生虽然知道她没流产,但还是按照正常流程走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保暖。” 沈晚瓷僵着脸道:“谢谢医生。” …… 秦赫逸用了在部队里解救人质的速度,一路从楼上冲到了楼下的小卖部,直接找到了卖卫生巾的货架旁,目光在上面琳琅满目的牌子中搜寻了一圈,不知道沈晚瓷平时用什么,便各种牌子型号的都买了一个。 拿了浴巾,看见旁边有卖暖宝宝的,又顺手买了一盒暖宝宝,女人好像都有手脚冰凉的习惯,流产后身体虚,又不能受凉,说不定能用上。 刚抱着东西走到扶梯口,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薄荆舟。 两人狭路相逢,谁看谁都不顺眼。 薄荆舟垂眸,目光落在他买的那堆东西上,抿着唇半晌才出声:“你给谁买的?” “护士说是我女朋友,”秦赫逸一边说还一边往上提了提,生怕他看不见。 “……” 神他妈护士说是他女朋友,肯定是这狗东西又冒领他的身份。薄荆舟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一百的塞进秦赫逸手里,然后一把把他手上的东西夺过来自己拎着:“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跑腿费,辛苦了,晚瓷我来照顾就行了,你可以走了。” 拿到东西后,他直接跨上了扶梯的台阶。 秦赫逸可不惯着他,也跟着上去了,还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了袋子的另一侧:“这不好吧,我都已经在医生护士面前露过脸了,现在那一层的人都知道我是晚瓷的男朋友,下来一趟就换了个人回去,别人在背地里要怎么议论她?这对她的名声不好,所以还是你走吧。” 薄荆舟咬着牙将袋子往自己面前扯:“没关系,我可以跟他们解释。” 秦赫逸皮笑肉不笑的又将袋子扯回来:“你能跟他们解释,那你能跟陆家的人解释,你为什么会看上薄氏前总裁的遗孀这件事吗?” 再好的塑料袋也经不起两个大男人这样的拉扯,袋子直接从中间破开,两人各抓一半,里面的东西如天女散花般朝着四处飞去,乒乒乓乓的落了一地。 两个男人在扶梯上拉拉扯扯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再加上两人出色的外貌和卓越的气质,更是引了不少女孩子的关注。 看着那一堆散落的东西,整个一楼都安静了,这种高档私立医院本来也没什么病人,这一安静,周遭的氛围顿时就鸦雀无声了,那些小护士原本惊艳的目光变成了看沙雕的无语,毕竟哪个正常男人会在大庭广众下争抢一口袋卫生巾。 薄荆舟:“……” 秦赫逸:“……” 两人一个在商场,一个在部队,都需要心态沉稳,从容不迫,所以面对这种能让人抠出一栋城堡的情景,面上都是无动于衷的淡漠。 薄荆舟低头看了一眼掉落在自己脚边的那盒女士内裤,淡漠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扶梯到了顶,他弯腰将东西捡起来,顺便又捞了两包卫生巾,见秦赫逸还杵在一旁,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杵着干嘛?捡啊。” 他怀疑秦赫逸这头猪把小卖部的卫生巾都搬空了,这么多。 秦赫逸打了个哈欠:“我刚从部队回来,有点困,先回去睡一觉,等会儿再来看晚瓷。” 要是捡了沈晚瓷愿意跟他,让他在这儿捡一天都行,但显而易见是不会,那他积极个毛线,他现在顶着尴尬跑上跑下的帮忙,回头薄荆舟还要抱着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他又不姓‘冤’。 薄荆舟看着一楼地上那一堆,咬牙切齿的道:“你他妈是把超市给搬空了吧。” “要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我连仓库都一起清了。”秦赫逸跑的比兔子还快,回话时人已经快到一楼了。…… 沈晚瓷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度秒如年的等着秦赫逸上来,弄脏的床单已经被护士换了,她一动不敢动的站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又来刚才那么一出。 “咔嚓。” 门上传来门把手被按下的声音。 沈晚瓷惊喜的回头,就跟看救世主似得看着被推开的病房门,那缓缓推开的速度看得她心里焦躁,秦赫逸动作什么时候这么慢了,就不能拿出刚才来探病的气势,“秦赫逸,你能不能快点,这种事有什么可尴尬的,你是刚从清朝穿越来的吗?” 她以为秦赫逸推门慢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完全没想过是换了人。 刚说完,她就看到了拎着一大袋卫生巾的薄荆舟。沈晚瓷:“……” 第510章 为什么不说我是男朋友 第510章为什么不说我是男朋友 “怎么是你?” 沈晚瓷有些惊讶,但不得不说,当看到拎着这些东西进来的人是薄荆舟时,她还是微微的松了口气。这种尴尬的场景被秦赫逸看到一次就够了,她是真不想再来一次了。 薄荆舟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酸得不行:“不是我,你难不成还想上来的是秦赫逸?” 男人声音很低,沈晚瓷都没听清他的话,语气里的委屈就更没听出来了,她如今这样,哪顾得上细问,直接几步跑到他面前,一把夺过薄荆舟手上的东西,冲进了洗浴间,徒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生闷气。 沈晚瓷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出门后又碰上护士查房,她怀疑护士查的这么勤,是因为医院里病人太少,闲的太无聊。 看到她不止洗了澡,还洗了头,湿漉漉的散在肩上,正不停往下滴着水,免不了又是一通训责:“你男朋友呢?去买卫生巾还没回来?刚流了产是不能受凉的,怎么能让你洗澡洗头,还不吹干,他这也太……” 她本想说不负责任,但又怕太直接得罪了病人被投诉,这家医院虽然工资高,可在要求上也比别的医院严格,比如服务这块,病人的一次投诉就得扣五百。 护士顿了顿,硬生生的改了口:“也太慢了,你坐着,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这个男朋友说的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 沈晚瓷窥着薄荆舟黑如锅底的脸色,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护士的心思显然已经没在这个上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催促道:“快坐下我给你吹头发,不然以后容易头痛。” “谢谢你,”沈晚瓷无奈,只好指了指薄荆舟的方向,“我让我朋友帮我吹就好了,” 护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刚才进来时就看到那里坐着个人了,她又不是眼瞎,那么大个人,长相还那般俊美,怎么可能没瞧见,不过那男人刚才还是面无表情的,如今整张脸都阴郁到了极点。 她被吓得心脏一紧,转身就走了。 薄荆舟拿了吹风给沈晚瓷吹头发,还在介意护士说秦赫逸是她男朋友的事,她虽然解释了,但对方明显不信,而且她还:“为什么不说我是你男朋友?” 沈晚瓷被暖风吹得昏昏欲睡,男人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头皮,酥酥麻麻的有些痒,更像是在催眠,她托着腮,半垂着眼睑:“然后所有人都知道陆总在和我交往,长了张相似的脸也就罢了,还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你觉得别人会信?到时候你的马甲就要掉的连渣都不剩了。” 薄荆舟抿着唇沉默,虽然他知道沈晚瓷的顾虑是对的,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 这股气不是对沈晚瓷的,也不是对秦赫逸的,而是对他自己的,但他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急,如今幕后的人还没露脸,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稍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 吹风声‘呼呼’的响着,聊天也听不太清,沈晚瓷很快睡着了。 她的下颌撑在交叠的手背上,眼睛闭着,睫毛长长的阴影投下,落在她的脸上。 几分钟后,薄荆舟摸了摸她的头发,确定干透了才放下吹风,弯腰把人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他的手指轻轻的剐蹭过女人的腮帮,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沈晚瓷感觉到痒,翻了个身,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不让他碰。 看着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薄荆舟莞尔,病房里开着空调,怕她闷坏了,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薄荆舟靠坐在床边,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染着薄薄红晕的脸颊,怕吵醒沈晚瓷,他没再做别的动作。大概是看她睡得香,也有可能是房间里暖气太足,没多一会儿,薄荆舟的睡意也渐渐涌了上来。 最近他既要忙陆氏的事,又要和顾忱晔他们商讨薄氏的新项目,一心二用,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堆积在身体里的疲惫感一下就涌了上来。 薄荆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去的,等他醒来,沈晚瓷正乖乖的窝在他怀里,脸颊被热气薰得白里透红,像一颗熟透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下。 女人肌肤细腻软滑,像一块上好的绸缎。 睡梦中的沈晚瓷感觉额头有些痒,抬手蹭了蹭,这一蹭,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薄荆舟放大的脸,再好看的人,这样触不及防的映入眼帘,也会被吓一跳。 “啊……” 她吓了一跳,手脚并用的往后挪,和薄荆舟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医院的床是两米宽的,但她本来就挨床边比较近,这一挪差点掉下去,要不是薄荆舟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在她掉下去之前就眼疾手快的揽着她的腰将人拉了回来,她在就已经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了。 沈晚瓷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是被薄荆舟吓的,还是刚才差点掉下去,“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你不睡觉盯着我干嘛?” 她拍了拍胸膛,从床上爬起来,先是看了眼身下的床单,确定没弄脏,才起身去了洗手间。 现在已经晚上了,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京都冬天的天空很少有星星,这里又远离城市,没有了霓虹灯的照射,天空黑沉沉的一片。 沈晚瓷睡了一下午,躺得浑身酸疼,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薄荆舟一边刷着外卖软件一边问:“想吃什么?” “我想自己下楼去吃,”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躺了一下午,浑身都疼。” “……”男人皱了皱眉,试图说服她:“外面冷,你现在特殊时期,万一受凉了容易肚子疼。” 他看到秦赫逸买的暖宝宝了,又特意上网查了一下,刚才抱着她睡时,她手脚有些凉,捂了好久才唔暖和。 百度上说这种是气血不足或者宫寒,得好好养,不然以后容易痛经。 第511章 狗东西又骗他 第511章狗东西又骗他 沈晚瓷以为薄荆舟说的是她现在对外刚没了孩子,就这样到处跑容易引人怀疑,“就下去吃个饭,我穿厚一点,那些人不会怀疑的。” 她现在腰酸背痛,也不能揉,就想走一走。 对上她期盼的目光,薄荆舟那些劝说的话顿时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吃个饭就上来。” “恩。” 沈晚瓷连忙点头。 她的衣服还是今早穿的那套,好在当时刚去就被汪经理给劫持了,连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气,他还真出不去。 薄荆舟将挂在撑衣架上的外套取下来,披在她身上,他穿着及膝的衣服,到她身上就快遮住脚踝了,沈晚瓷被严严实实的裹在其中。 私立医院的病人少,晚上值班的护士也不多,沈晚瓷低着头,下半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衣服里,那些人并没有认出她来。 薄荆舟的电话一直响,是微信。 他有事一般都是直接打电话,工作上的文件图片也多是走邮箱,别说群,就是好友都没多少。这样频繁的响动,估计是对方找他有什么急事。 沈晚瓷见他没有接的打算:“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人陪,明天就能出院了。” “不用理,是顾忱晔那个恋爱脑,”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最近几天有家不能回,自己过得不好,就不想别人过的好。” 沈晚瓷:“……为什么?” 薄荆舟瞬间想起上次她说喜欢顾忱晔那一款的,身上的神经瞬间就绷紧了,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试图看出点端倪:“你很好奇他的事?” “……” 她问个为什么,这人这么激动干嘛? “被言棘甩了呗,言棘现在一看到他就提离婚,他不敢回家,只能在公司里窝着,心情不好到处招人烦。” ‘言棘’这个名字,沈晚瓷听过很多次了,但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们兄弟聚会,她也没出现过,而其他人也没问过,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在的时候自己恰好不在,毕竟她也没怎么参与过他们朋友的私人聚会。 沈晚瓷好奇道:“言棘跟顾公子,关系很不好?” “岂止不好,简直是深仇大恨,但凡言棘不那么惜命,都已经带着他去见阎王了。” 这语气里隐隐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暗恋言棘吧?人家闹离婚,你这么兴奋干嘛?” 薄荆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这话要是被顾忱晔听见了,薄氏的新项目,明天就得去融资了。” “……” “言棘恨他,完全是他以前太渣,自作自受。”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公报私仇诋毁人家?” 秦悦织就是个八卦之王,圈子里哪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哪家跟哪家要结成亲家,谁渣了谁,谁是隐藏的海王,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从来没听她提过顾忱晔的八卦,别人谈起顾忱晔时,大多也都夸赞他洁身自好,清风霁月。 “没有。”薄荆舟回答得十分掷地有声,和她对视也看不出半点心虚,脸上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 但这人……有前科,不可信。 “你别被顾忱晔骗了,他一点都不适合托付终身。” “要我信你也行,你哪天把言棘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沈晚瓷眉眼弯起,笑得十分灿烂,她就是见他急,故意逗他的。 但她确实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顾忱晔那样矜贵尊崇的男人降得这么服服帖帖的。 “不行,”薄荆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不能跟她学,她会把你带偏的。” 就言棘那套理论,可不能让沈晚瓷听见,他追妻的难度已经够大了,可不想像顾忱晔一样,挑战地狱级别的。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果然是在骗我。” 薄荆舟:“……” 要不介绍两人认识,要不承认自己又骗了她,他果断选了后者。 第512章 拿什么缠,腿吗 第512章拿什么缠,腿吗 医院门口就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沈晚瓷虽然穿的厚,但露在外面的双手还是被冻得像块冰一样,她点了碗混沌,又问薄荆舟:“你吃什么?” 薄荆舟正在回微信,“跟你一样。” 沈晚瓷便给他也点了碗混沌:“顾忱晔伤心过度不会公私不分吧?” 薄氏的项目前期还没弄完呢,他万一撂挑子,后续岂不是十分麻烦? “不知道。” 薄荆舟现在一点都不想在沈晚瓷面前提起顾忱晔两口子,万一她又来了兴趣,非要求他把言棘介绍给她认识怎么办?他现在回的,也不是顾忱晔的信息,而是叶浮生的。 薄荆舟:「你去缠着秦赫逸,他回部队前都不要让他有单独活动的机会。」 叶浮生:「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如果是,你就发个95。」 薄荆舟:「这是我帮你夺回公司的条件之一。」 电话另一头的叶浮生差点没气得当场摔手机,但她现在穷,每一分都是靠自己辛苦做手工赚来的,舍不得再像以前那样挥金如土,她只能靠想象出会儿气:“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活人,要走哪我还能管得了?而且他就算回来,也没住这里,你说缠就缠?我拿什么缠?拿腿缠吗?” 这句话太长,她懒得打字,直接发的语音。 薄荆舟看了眼沈晚瓷,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把语音内容转化成了文字。好在叶浮生的普通话够标准,翻译过来几乎是一字不差。 薄荆舟对她的怨念完全不为所动:「随便你。」 叶浮生看着这不识人间疾苦的三个字,差点没被他给气死,这都他妈什么人啊,她好好的当她的簪娘,是薄荆舟自己找上来,说要帮她拿回公司,现在居然让她去缠男人,还说是什么条件之一。 明明最开始送上门来的是薄荆舟,如今她反倒成了有求于人的那一个了。而且自从她住在这里后,秦赫逸就搬出去了,她连他的人都见不到,缠个屁。 叶浮生正愤愤不平的想着,门上就传来了几声节奏性的敲门声。 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秦赫逸。 她急忙过去开门,果真是秦赫逸,接近零度的天气,男人只穿了件t恤,外面套了件冲锋衣,下面是条工装裤配军靴,五官轮廓和肌肉线条都是又冷又硬,即便被暖色调的灯光笼罩着,依旧没有半点柔和的迹象。 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浮生,我们谈谈。” 叶浮生侧身把他让进来:“好啊。” 她去酒柜里拿了几瓶白酒,整整齐齐的摆在茶几上:“来吧。” 秦赫逸差点没被她这话给闪到腰,干咳了一声:“不喝酒。” 他虽然不嗜酒,但平时也经常喝,酒量也好,可都是跟男人一起喝,喝醉了往那儿一趟,哪怕抱着睡也没什么,两个大男人,也没那么多计较,但跟个女人喝算什么事,万一喝醉了脑子糊涂了,把人怎么了,岂不是欺负人家姑娘吗? 叶浮生:“我千杯不醉。”“万杯不醉也不喝,”秦赫逸将酒拎回柜子上放好,他长这么大,就见过一个女人千杯不醉,“我不知道你遇上什么事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你说出来,我帮你平了,你从这里搬出去。” 这房子要是租的也就罢了,但是是买的,写的他的名字,传出去有个女孩儿住在他这里,不好。 他走回沙发前,从包里拿出两沓钱:“这钱你拿着用,我再帮你租一套房,你住多久都行,但是得从这儿搬出去。” 叶浮生歪着头微笑,十分好说话:“那能用你的名义帮我租吗?” 秦赫逸:“那跟你住我这儿有啥区别?换个其他的条件。” 他蹙着眉的时候有几分凶。 “好啊。”叶浮生倾身,凑近他,低声说了句什么,秦赫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抬高声音道:“叶浮生,你是个姑娘。” (卡点的原因,这两章字数有点少,明天的章节字数会多一点。) 第513章 难怪是个处 第513章难怪是个处 这声音简直震耳欲聋,叶浮生捂住耳朵,皱着眉吼他:“你这么大声干嘛?我还是个病人,医生不是嘱咐了吗?对我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得温柔以待。”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你觊觎人家的女人,我会被逼着上梁山? 叶浮生看了眼桌上那一堆凌乱的半成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这几天还要赶订单呢,哪有时间去缠他。 但烦归烦,她现在还要靠着薄荆舟帮她把公司拿回来,面前这个她也不敢得罪,要是把秦赫逸惹恼了,被他赶出去,那对渣男贱女马上就能找到她,他们想从她这里拿到的东西,她宁愿扔了也不会给他们。 秦赫逸此刻的模样很凶,叶浮生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我就问一下,你这么凶干嘛。” 男人皱着眉,看着还微微倾着身子的叶浮生,“站直,立正,好好说话。” 读书时被军训操控得边跑边哭的记忆突然袭击了她,叶浮生条件反射的站直身体,双手垂直紧贴裤缝,下颚微微扬起,要不是秦赫逸那句‘好好说话’出来的及时,她就要开始报数了。 秦赫逸叹了口气,说回了今天来找叶浮生的正事:“你遇上什么事了?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我……”叶浮生眨了下眼睛,眼眶说红就红,简直比秦赫逸射击训练时射出去的枪子还快,“秦哥,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还有个弟弟,今年正好到结婚的年纪,爸妈重男轻女,就想把我卖给村口那个老瘸子,给我弟弟换彩礼钱……” 她一边说一边委屈的抹着眼睛,“我好不容易才逃跑出来的,从二楼翻窗把腿都摔瘸了,我们那个地方结了婚后都是女主内男主外,女人一辈子就只能窝在家里做家务、生孩子。哦,对了,我还有个妹妹,就是这么被逼死的,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真的没命了。” 秦赫逸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你还有个妹妹?你弟弟才到结婚年龄,那你妹妹多少岁结的婚?” “没结婚,就是给她说了亲,对方是个家暴男,村里没人嫁给他,之前从外面买老婆,都被他打死了,我妹妹不同意,就跳河淹死了。” “故事还编得挺像的。” “我没有编故事,”叶浮生哭得梨花带雨,“秦哥,你从小就生活在蜜罐里,年纪轻轻就能在京都买这么大一套房子,家世肯定也不差,见识的自然都是社会上真善美的一面,哪里知道那些阴暗角落里的腌臜事儿。” “……” “我不会住很久的,等我弟把婚结了,我爸妈不再揪着我不放,我立刻就从你这里搬出去,我可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保证把房子给你打扫得一尘不染,你就当是租给我的。” 秦赫逸抿着唇,半晌才开口:“叶小姐,你不是失忆了吗?” 叶浮生:“……” 喔豁。 太激动,忘记这一茬了。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我……最近晚上老是做梦,想起来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但不是很多。” “呵,”秦赫逸会信她的才有鬼,她平时的穿着打扮和气场,就不像是大山里跑出来的,“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搬家,你要是真遇上什么困难,想要我帮你解决,可以给我打电话。” 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传他金屋藏娇了,看叶浮生满嘴跑火车的样子,他忍不住吐槽,娇个**。 一边说话还一边抹了把茶几下的死角,将蹭到灰的手递到她面前:“你打扫的卫生?” 见叶浮生还要说话,秦赫逸打断她:“闭嘴,别叫我秦哥。” 叶浮生卖惨失败,瞬间变脸,“难怪你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是个处。” …… 医院。 吃完热乎乎的混沌后,沈晚瓷和薄荆舟一起上了楼,刚出电梯,就听到值班护士在聊天,语调十分兴奋:“我跟你们说,我刚刚去药房,听到她们说下午有两个大帅哥在扶梯上抢卫生巾,结果把塑料袋撕破了,撒得到处都是。当时那个药房护士正在楼下跟病人聊天,被砸了个正着。” “卫生巾有什么好抢的,小卖部不有的是吗?你确定是两个大帅哥,不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变态猥琐男?” 值班护士是晚上六点半才上班,没看到下午那场戏,只能从同事的津津乐道中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怎么可能是猥琐男,她还拍了照,我给你看,她拍的时候怕被发现,照片拍糊了,但能看清五官轮廓,你别说,和18床陪护的那个帅哥长得有些相像……那个男人真的长得好帅啊,我等下就去给病人测温度,趁机多看两眼。” 在一旁听墙角的沈晚瓷:“……” 18床,说的可不就是她。 她就说怎么查的这么勤,原来不是私立医院服务好,是某人长得太好。薄荆舟莫名其妙的被她瞪了一眼,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因为她们看我两眼就把气撒到我身上,你怎么不说秦赫逸和聂煜城,他们每次见到你,眼珠子都要挂你身上了。” 说到最后,声音里居然带了几分委屈。 “什么都没做?”沈晚瓷冷笑:“那他们口中在扶梯上抢卫生巾的两个猥琐变态男,不是你和秦赫逸?” 薄荆舟:“……” 护士刚点开聊天框里的照片,放大后递给身旁的同事,“你看看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从电梯间走出来的沈晚瓷和薄荆舟,另外半句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在背后聊八卦被当事人听了去,简直尴了个大尬,她们急忙收了手机,装作很忙的样子,生怕被投诉上班时间聊私事。 沈晚瓷低着头,也没管薄荆舟,快步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总感觉有两道目光随着她移动。 太丢脸了。 进了病房,她直接把门给关上了,薄荆舟慢了一步,被她关在了外面。 他敲了敲门,低声道:“晚晚,你先开门。” 第514章 她就是嫌弃你 第514章她就是嫌弃你 “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也不需要陪护,你回去吧。” 现在估计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那包天女散花一样落得满地都是的卫生巾是买来给她的,那两个男人的幼稚程度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她对此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晚晚……” “汪经理这时候还在看守所,他既然在项目上做手脚,肯定知道些内部,你别在这儿守着我,赶紧去调查,要不然被人给捷足先登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霍霆东已经过去过了。” 汪经理现在正在拘留期间,除了律师,其他人都不允许探视,他想问什么,只能通过霍霆东的口。 他也找人在暗处看着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沈晚瓷没开门:“你回去吧,我现在对外是流产,病情比较特殊,你不适合陪护,留在这里过夜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私立医院虽然比较注重病人的隐私,但那么多张嘴,肯定有说漏的,薄荆舟要是低调点或许没人注意他,但他现在都成了整个医院口中的焦点人物了,别人不止注意到了他,还拍了照。 薄荆舟也的确有很多事要去忙,本来也不能多留,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医院,薄荆舟给顾忱晔回了通点电话,对方一接起,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你这是诈尸了还是终于回魂了?” “刚才有事,”他没有细说,直接切入主题:“汪齐说了吗?” “咬死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是对家公司让他这么做的,连聊天记录都有,认罪态度非常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上赶着想进监狱呢。” “他要不这么上赶着想进监狱,我还真就放了他了,现在看来,他应该还是个心腹类型的,估计是知道不少内幕,怕没了命,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薄荆舟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证据还没交上去吧?让陈栩明天去看守所走一趟,就说是一场误会,先把人弄出来,他在看守所,我们反而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霍霆东当着警察的面做什么违规操作吧。” “恩,”顾忱晔刚洗过澡,这会儿正站在办公室休息间的落地窗前抽烟,视线落在远处的居民楼上,无数的窗户透着光,每一扇都代表着一个家庭,再看周边的写字大楼,黑漆漆的一片,连加班的都没有。顾氏这一栋,估计就他这一扇窗户还亮着灯。 越看越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拇指开始无意识的摩挲着无名指指根,言棘不止会设计婚纱,偶尔遇到聊得来的客户,还会帮人设计婚戒,他就没见过谁设计的戒指那么好看,好看得他每次看到都赤裸裸的妒忌,尤其是男款的。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别说婚戒,喜糖都没有一个。 “纪思远到了国外后直接回了你父母给他购置的那套房子,一直没出过门,盯着的人说他每天下午六点会在院子里给花浇半个小时的水,其余时候都待在家里,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刚回去,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怕打草惊蛇,但我已经联系好警察局了,这几天就会找个机会进去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暗室之类的。”薄荆舟张了张嘴,刚要继续发问,顾忱晔就道:“周边的房子也排查过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邻居也在走访,应该就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 他当时就跟顾忱晔提了下纪思远出国了,让他派人看着,他就把他想查的都查清楚了,这可比陈栩和王助理好用多了。只需要交代一句,后面的事完全不需要操心,省心又省力。 薄荆舟心情舒爽了,便开始关心起好兄弟的感情生活了,“言棘还在跟你闹?” “不是闹,她这次是认真的,离婚协议准备了一抽屉,婚内财产从她近身出户依次递进到我近身出户,让我看得上哪份挑哪份。” “她哪次不是认真的?” “……” “之前不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提过离婚的事了吗,怎么突然又提了?” 本来以为顾忱晔会说言棘还恨他,亦或者是遇到别的喜欢的男人了,结果那边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上次做的时候没让她满意,嫌我肌肉的线条没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嫌我在卧室里抽烟呛着她,还嫌我的手臂上被蚊子咬了个红点,不够赏心悦目。” “……”这些话,更坚定了他不让沈晚瓷和言棘碰面的决心,“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借口,她就是在嫌弃你。” “……”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第515章 你被开除了 第515章你被开除了 薄荆舟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轻易的就摸到了那一块块的肌肉,数了数,只有六块,还因为长时间的没锻炼有点松,沈晚瓷上次说,她现在喜欢八块腹肌,自己要是再不锻炼,估计六块就要变一块了。 到时候沈晚瓷会不会也像言棘那样,嫌弃他肌肉块数没达到她的标准,一脚把他给踹了。 越想心里越慌,他坐进车里,百般犹豫后还是给沈晚瓷发了条信息,“晚晚,我是不是该升职了?都做了这么久的实习男友了,也该转正了吧?公司的实习期都只有三个月。” 这话好像有点像是在质问,不行,她刚刚才被护士茶余饭后的议论了一番,心情肯定不好,他换一种问法。薄荆舟将消息撤回,又开始纠结着打字:“我定的求婚婚戒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款式喜不喜欢?” 还是不行,那求婚的时候就没有惊喜了。 那么大一颗粉钻,女孩子肯定喜欢。 薄荆舟将信息撤回,继续冥思苦想,想来想去,决定求助自己那个新上任的岳父,他好歹是晚晚的父亲,虽然他自己的感情也弄得一团糟,但他以父亲的身份在中间调和一下,晚晚应该还是会听的吧。 他正准备退出和沈晚瓷的聊天界面,然后他就看到聊天框上方出现了‘正在输入’几个字。 沈晚瓷:“抱歉,正式通知您,您中途因为无故旷工四个月,已经被开除了。还有,陆总请注意您的身份,我现在虽然不是孕妇了,但我流产了,您应该更不感兴趣才对。” 薄荆舟:“……”连敬语都用上了,这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了啊。 早知道就不嘴贱,非要问这一句了。 “晚晚……” 沈晚瓷看着面前来给她测量体温的护士,对方没看她,只频频的看向门口,她有些无奈的提醒:“护士,这温度计已经夹了十分钟了,还不能拿出来吗?” 护士恍然大悟,“哦,可以了,拿出来吧。” 沈晚瓷将温度计递给她,护士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好像没测到……” “我朋友已经回去了,不会再上来了。” “哦,没发烧,”护士干脆利落的将温度计放回了不锈钢杯子里,“沈小姐您好好休息,明早八点医生来查房。” 说完就端着托盘出去了。这人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晚瓷等门关上,捞起手机怒气冲冲的给薄荆舟回信息:“我要睡了,你再给我发信息我就拉黑你。” 等了一会儿,薄荆舟果然没再发信息过来。 …… 第二天。 沈晚瓷在医生查完房后就出了院,她本来就没什么,但做戏做全套,薄家还是派了车来接,直接把她接回了薄家老宅。 江雅竹正站在院子里浇花,看到车子进来,急忙放下水壶就走了过去,薄荆舟的事她怕说漏嘴,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来这里,本来以为这次看到她,还是一副哀怨难过的样子,但没想到江雅竹气色还挺好,只是和以前比,多了许多白发。 沈晚瓷下了车,看着她的样子一脸心疼:“妈,你最近怎么长了这么多白头发?” 江雅竹怕她担心,安慰道:“不是最近长的,是一直都有,只是最近没染头发,你才觉得多,还不是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才觉得我的白头发多了,你要再不来,妈都要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我最近就是太忙了,”沈晚瓷安抚了两句:“妈,我有件事想问你。” 第516章 巨人观了 第516章巨人观了 沈晚瓷伸手就要去挽江雅竹,被对方制止了:“我刚给花浇了水,溅了一身,脏死了……” 话还没说完,手臂就是一重,沈晚瓷揽着她贴近过来:“妈,你给我讲讲之前那个差点被你收养的小男孩的事呗。” 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心细,薄荆舟说纪思远背后还有人,或许她能从江雅竹的描述中抓到点什么细枝末节。 纪思远的事,江雅竹听薄荣轩说了,所以一听到他的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是不是又作妖了?我以前就跟你爸说不要管,不要当圣母,那人就是个天生的坏种,就让他在孤儿院里自生自灭,你爸非要把他接出来。”“没有,”怕她情绪太激动,沈晚瓷急忙安抚:“我就是好奇,他出国了,最近没作妖。” “对变态有什么好好奇的,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你离他远点。” 按薄荣轩的说法,他们只在孤儿院里见过纪思远两次,一次是确定他的身份,另一次就是去办领养手续,后来把他接出来安置在名下的房产以及送他出国,都是让手下的人去办的,就那一次虐狗,就让江雅竹对他有这么深的敌意? “妈和他见的次数也不多,怎么这么厌恶他?” 江雅竹垂下眼睫,正好遮盖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惶恐,在沈晚瓷的注视下,她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佛光普照的观世音菩萨,对那种没有同理心的人,肯定喜欢不起来,何况他现在还潜伏在荆……陆总身边,我每每一想到就毛骨悚然……” 前段时间她的状态实在太差,虽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看表面是想通了,但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萎靡了下去,瘦得风一吹就要倒,薄荣轩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把薄荆舟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了她。 原本以为江雅竹会迫不及待的去确认一下,但是并没有,她只看着那份亲子鉴定默默掉了一下午的眼泪。 沈晚瓷:“纪思远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要沦落到被送孤儿院。 就算他父母和他都是独身子女,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总也应该有一两个在的啊。 “恩,都死绝了。” “……” 江雅竹发泄完,才缓了缓语气:“他爸和他妈没结婚,两人据说是一夜情,就那一次就有了孩子,两家商量后决定生下来,但孕期没磨合成功,生完孩子后就分道扬镳,女方走后就完全消失了,纪思远的爸爸出事后也没见回来。” 薄荣轩和纪思远的爸同处一个公司,两人年纪相仿关系不错,要不是因为后来那些事,而他又行差踏错亏空公款,也不会闹到决裂。 沈晚瓷:“他那么小就出了国,又在你们的看顾下长大,就算有坏心,也应该没人脉吧。” 但能把薄荆舟都逼到如此境地,应该不是个只会喊‘哥’的傻白甜。 想到汪齐,她皱了皱眉:“纪思远的爸真死了?” 能在薄氏安插眼线,如果不是手眼通天,那就是他之前就在薄氏呆过,并且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属下。 但这些,薄荣轩和薄荆舟肯定早都想到了,既然他们都没有怀疑,那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她也就是随口问一下。 江雅竹似乎并不想提起那个人,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恩,死了,打捞起来的时候都被海水泡成巨人观了,当时捞尸的是保镖,没有经验,结果尸体炸了,黏黏糊糊的喷了那两个人一身。” 沈晚瓷:“……” 有那个画面了。 呕,好想吐。 江雅竹声音淡淡的:“验了dna,确定是他。” 沈晚瓷看了眼江雅竹,对方提起这种恶心的画面居然一脸淡定,她都要怀疑这是她因为讨厌那个人,所以故意给他编造出来的结局。 “那这些年就没有可疑的人和他接触过?” “没听照顾他的人说。” 江雅竹摇头,她那时候本来也不是特别乐意领养,不过是看在薄荣轩的面上,又想着他是个几岁大的孩子,没必把他卷进大人的恩怨里来,薄家也不是养不起一张嘴,但自从看到他虐狗那一幕后,她就彻底歇了这个心思,之后就任由薄荣轩去折腾,没关注过了。 所以对纪思远的事,她并不十分清楚。 沈晚瓷陪着江雅竹插了会儿花,就接到秦赫逸的电话:“你人呢?护士说你出院了?” “恩,我回家了。” “伤筋动骨还要躺一百天呢,你这……”他顿了顿,怕一直提流产这事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动了那么大个手术,不得养个一年半载的?” 刚才他问了下护士流产会造成的后遗症,什么子宫穿孔、大出血、产道损伤…… 差点没把他给吓死,恨不得现在就把沈晚瓷拖回来按在医院病床上,让医生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 沈晚瓷这会儿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王姨洗好的水果:“那也不能一年半载都在医院里养啊,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那你出院后住哪里?还是你在薄氏旁边租的那个小公寓?有人照顾你吗?” “不是,我住我公婆这里,我婆婆会照顾我。” 秦赫逸见过江雅竹,知道她是真心把沈晚瓷当亲生女儿来疼,住在那里肯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地址发给我。” “你要干嘛?” “有东西给你,昨天被某人搅黄了,忘了。” 沈晚瓷下意识的问:“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 有个屁的东西,他前段时间回了部队,每天趴稀泥、翻轮胎、抬木头、练射击,在丛林里画着油彩裹着伪装服,一蹲就是好几天,能有什么好东西带给她,他不过是想给她买点营养品送过去,又知道她肯定会拒绝,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你说个地址,我去找你吧,”沈晚瓷本来也没打算留在老宅过夜,等会儿回去时跑一趟,也不麻烦。 “你现在坐小月子,别整天想着瞎跑,护士说你这种情况最好一周都别吹冷风,也别碰凉水……” 第517章 他拿去送谁 第517章他拿去送谁 “谢谢,”沈晚瓷有些感动,秦赫逸在她眼里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属于糙汉的类型,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心细的一面,“我会注意好的。” 这种事在电话里也不好解释,而且越多人知道越容易穿帮,他既然已经都误会了,那就这么着吧。 她报了个地址给他,然后挂了电话。 秦赫逸现在刚从医院出来,直接驱车去了商场。 商场隔壁有个茶楼,薄荆舟今天约了姜二爷喝茶,坐在靠窗的卡座,秦赫逸一下车他就看见了,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姜二爷看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陆总,您这是干嘛啊?要是商业合作,您可以直接联系京都这边的负责人,我这一年主要是在a市,对这边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 他本来是打算把京都这边的分公司先做起来的,但姜五爷死后,姜家大乱,他只能先回a市,把那边的烂摊子先解决了,这边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在打理。 薄荆舟:“这些都是送给您的。” “陆总太客气了,这些一看就是贵重物品,我不能收,我女儿会给我买。” “……”薄荆舟抿了抿唇,没有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毕竟是在公共场合,说不定隔墙有耳:“姜二爷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两家合作得看项目好不好,利益分得如何,能不能最终磨合成功,毕竟关乎到后续的一些发展,不是送些东西就能敲定的,这样,看在陆总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给这边的负责人打个电话,让他有限考虑陆氏。” 薄荆舟:“姜二爷,我今天来,不是和您谈……” “我觉得合作必须要建立在彼此坦诚的份上,才能继续深入的谈,要是老是这么遮遮掩掩,时间久了,就会生出许多矛盾,很难长久,两个独立的个体,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都知道。” “……”薄荆舟停顿片刻,心思一转,顿时就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了,道:“那姜二爷还有别的属意的公司吗?” 他问这句话时神色如常,但语速有些快,昭示了他的紧张。 “有啊,”姜二爷点开手机相册,递到他面前,兴致勃勃的给他翻:“这些都是我最近属意,想要合作的对象,实力强劲,环境好,前景可观,老板还十分的风趣幽默,以后合作起来也不会太无聊,最主要的是对方性格好的话,磨合期不会太难过,以后倦怠期也不会无聊,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有嘴,有啥说啥。” 薄荆舟看着眼前翻过的一张张美男图,有几张还是露腹肌的,他真不知道姜二爷这是在给沈晚瓷挑丈夫,还是在给她找鸭,耳边是他喋喋不休的夸赞声,听得他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实力强劲是说背景很好,环境好是人长得好,前景可观是有能力,老板的性格是这些人的性格。 这些照片看得他眼睛疼,薄荆舟闭上眼睛,用手捏着眉心,有气无力的道:“陆氏比他们都好。” 姜二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陆总,自信是好事,但过分自信就是认不清现实了,你倒是说说,陆氏哪点好,值得我们非选不可?就陆总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子,真要合作起来,怕是乳腺癌都得被气出来吧。” 薄荆舟:“……”相比起垂头丧气的他,帮女儿出了口恶气的姜二爷心情大好,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口饮尽,“这茶不错,陆总等会儿也带两盒?” 薄荆舟现在喝什么都是跟黄连一个味,哪有心情带茶,“姜二爷喜欢就好,您尽管拿,等会儿我来买单。” 他还没从这场打击中缓过神来,就看到秦赫逸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从超市里出来了,他视力好,5.0,一眼就看到了透明塑料袋里装着的东西,都是适合女性吃的补品。 一看到那些补品,他就想到了沈晚瓷,眉头的褶皱更深了。 他拿着这些东西,是要去看谁? 姜二爷惬意的喝了几杯茶,看着沮丧着脸半晌不说话的薄荆舟,心满意足的起身,整了整衣服后才慢悠悠的道,“这个事情你应该去找本人,找我一个糟老头子干嘛,我又做不了主,茶我就不收了,等以后确定下来再送吧。”把人送走后,薄荆舟拨通了叶浮生的电话,冷着声音道:“不是让你缠着他?他怎么出来了?” 叶浮生才刚睡醒,她昨晚赶工,熬夜做缠花,这会儿脑子都是晕的,接到薄荆舟的电话,差点没当场爆粗,但最终还是忍下了:“陆总,您这会儿方便吗?我给您打视频。” 她现在虎落平阳,连狗都不如,得好好夹着尾巴。 薄荆舟和叶浮生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并没有熟到打视频的程度,他看了眼楼下已经驱车离开的秦赫逸,还是高冷的从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单音:“嗯。” “好,麻烦您等我起床换身得体的衣服。” 十分钟后,叶浮生的视频打了过来,薄荆舟刚一接起,就看到她缠着纱布吊在脖子上的手臂,镜头往下,是同样裹着纱布的腿:“陆总,我已经尽力了,我缠了,没缠住,他要出门,我这个样子也阻止不了他是不是?您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高抬贵手放我一码,给我安排点别的活,我保证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薄荆舟冷漠的道:“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就凭你这副半个木乃伊的模样?” “……”叶浮生脸上虚伪的笑僵住了,变成了皮笑肉不笑:“陆总,您是不是还没有把女朋友追回来啊?” 火气这么重。 不过就他这张嘴,估计找个耳聋还不懂唇语的比较现实。 叶浮生说完这句,电话里就瞬间陷入了寂静,只有电流声偶尔响起,听着让人十分不安。 半晌,薄荆舟’呵’的一声冷笑:“叶浮生,你是不是打算成全那对男女了?以后就蜗居在秦赫逸的那套公寓里。” 视频立刻就断了。 第518章 八块腹肌 第518章八块腹肌 薄荆舟将手机扔到一旁,疲惫的摁着眉心,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想起了姜二爷手机上的那些照片,五官都快被滤镜和美颜给磨平了,哪里帅了? 越想越烦,索性拿过手机,在网上找了张差不多类型的给沈晚瓷发过去,“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沈晚瓷正在打游戏,还是打boss的关键时候,手指在屏幕上乱飞,他的信息弹出来时,一不小心就点到了,直接跳转到了微信界面。 看到内容,沈晚瓷恨不得把薄荆舟的脑子挖出来当成boss打,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无聊到要跟人比美。但她现在连骂他都没时间,火急火燎的返回游戏界面,画面已经黑白了,‘gameover’的字样尤为清晰,她被队友骂成了狗。 “……” 她憋着一肚子火,重新点开了微信聊天框,仔细看了眼那张p图p得连自己妈都认不出来的照片,对着薄荆舟就是一顿疯狂输出,“你是不是脑子被小日子的炮弹给轰了?还是海水喝多了?莫名其妙你发张男人的图片问我你跟他谁好看?” “你这是要准备进会所吗?八块腹肌有吗?技术练好了吗?” 要是他发的是什么正经事,她都不会生气,“他好看,你想抢头牌,没戏,死了这条心吧。” 薄荆舟看着那些裹挟着怒气的文字,薄唇抿紧,“你就这么喜欢八块腹肌?”沈晚瓷:“你不喜欢八块腹肌?” 男人不管有没有肌肉,但都梦想自己能练出八块腹肌,对腹肌的喜爱程度绝对不输于女性。 “……”薄荆舟想起上次和秦赫逸打架,他衣摆撩起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八块腹肌,紧紧实实的,而现在八块腹肌要去找她了,男人会因为美貌对一个女人动心,万一沈晚瓷因为腹肌对他动心了怎么办? 沈晚瓷看不见他的脸,所以对他现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完全不知情,只觉得他今天好像脑子不太正常,游戏被迫终结的怒气已经消了,她也就是偶尔玩一把,不是资深热爱粉,对输赢没那么计较:“你……是不是……” 受什么刺激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薄荆舟打断了:“我去练。” 沈晚瓷:“啊?”“腹肌,我去练成八块,你别看别人的。” 尤其是姜二爷手机上那几张不穿上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相亲第一步就发这么骚气的照片,以后十有八九是个出轨男。 沈晚瓷不知道薄荆舟怎么突然就聊起腹肌了,她之前为了气他,说过喜欢八块腹肌的话,但那都过去八百年了,而且就是随口说的一句,要不是她记忆力,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且她对六块还是八块真没有那么执着,她觉得薄荆舟的六块也很好看,线条清晰冷硬,匀称而满是力量感,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摸一摸。 “腹肌几块有时候是天生的,”要是天生只有六块,练到死也练不成八块:“六块也很好看。” 要是她不这么敷衍,薄荆舟就被她给安慰到了,他磨了磨后槽牙,半晌才有些丧气的道:“你不用退而求其次。”“??”他哪只耳朵听出自己是在退而求其次了?沈晚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你去练吧,练不到八块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行,”薄荆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腹肌这种东西又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你现在在哪?” 在腹肌练成之前,不能让她和秦赫逸见面,至少不能单独见面。 “在……”沈晚瓷本来要说在爸妈家里,刚说出了一个字就又改了口:“在伯父伯母这里。” “……你以前都是叫他们爸妈的。” “你不也说了吗,那是以前,”沈晚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但我们现在离婚了,再叫爸妈不合适,你之前也警告过我,要注意身份,不要乱攀关系。” 这话,他隐约记得,好像确实是他说的。但那也是因为沈晚瓷当时一直提离婚,他又烦又怒,才会口不择言。 他有些底气不足,但又不得不解释:“你那个时候非要闹着离婚,我是在气头上才会说那些话。”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委屈的模样,害她输了游戏的那点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将脸埋进臂弯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的江雅竹抬头看了她一眼,“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没有,和朋友聊天呢。”怕惹得江雅竹伤心,沈晚瓷没有提薄荆舟。 茶楼里,男人见她许久没回信息,忍不住又发了一句:“在家等我。” 这次,沈晚瓷回得很快:“你要回来?” “……恩。” 纪思远现在身处国外,不能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盯着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甩掉暗地里盯梢的人,对他而言并不难,就是又要惹妈伤心了。 沈晚瓷:“那我让王姨多做点菜。”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你回来。” 她看向江雅竹,“妈,让王姨多做几个菜,等会儿有……客人来。” 江雅竹自然十分乐意,“瞧把你高兴的,是你很好的朋友吗?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让王姨备的时候注意点。” “没有,他什么都吃。” 沈晚瓷没说来人是谁,想等会儿给江雅竹一个惊喜。 但先来的是秦赫逸,她本来打算他到了后,自己出去拿东西的,结果对方没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就进来了。 江雅竹之前吩咐过门口的保镖,说等会儿少夫人的朋友要来,不用拦,所以听到秦赫逸是来找沈晚瓷的,直接就放行了。 沈晚瓷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秦赫逸,惊讶道:“你怎么……” “晚瓷说的朋友就是小秦啊,快进来坐,”江雅竹对秦赫逸印象不错,长得好嘴又甜,还是个军人,谁不喜欢。 秦赫逸知道来的是薄家老宅,也给江雅竹和薄荣轩备了礼,“这是给伯母带的泡脚包和助眠的精油,以及熏香,这个给伯父带的……” 第519章 他说要见你 第519章他说要见你 薄家不缺钱,所以他没买那些华而不实的奢侈品,而是买的专门针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很实用的东西。 江雅竹收过的礼物不少,但还没人送过她这些,听着秦赫逸讲功效和用法,只觉得他处处用心,对他的印象愈发好了,后悔当年怎么就没再生个女儿,现在见着这么好的小伙子,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小秦啊,你以后多来玩,喜欢吃什么我让家里阿姨给你做,王姨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这场面很是其乐融融,沈晚瓷没有插进去,而是举着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薄荆舟:“你要再不回来,你妈都要成别人的了。”薄荆舟没回,沈晚瓷以为他在开车,也没放在心上。 江雅竹去了厨房,要给秦赫逸做她的拿手好菜,沈晚瓷看着堆满了一整个茶几的营养品:“你说要送我东西,不会就是送我这些吧?” “是啊,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得注意好营养。” “……” 你可真是闲得慌,大老远跑来,就为了送这些东西。 但这话她也只在心里过了一遍,没有说出来,人家一片心意,也不知道她这流产是假的:“谢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沈晚瓷给薄荆舟发的那条信息至今还毫无回应,但算算时间应该要到了啊,就算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总不会连回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吧。秦赫逸皱眉:“你怎么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不是看门口就是看手机?” 沈晚瓷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一脸沉肃的起身,拿着手机就朝着门外的花园里走:“抱歉,我出去打个电话。Ω 她还不知道秦赫逸已经认出了薄荆舟,怕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才想要避到外面去打。 “晚瓷,”秦赫逸拉住她,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心拧得死紧:“我出去抽支烟,你现在不能吹风……” 他看了眼她手上的手机,沉吟了片刻后道:“就在这里打,或者去二楼。” 说完他便出去了。 沈晚瓷找出薄荆舟的号码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难道是没电了? 但车上一般都有充电器,不太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又打了一遍,得到的回应还是关机。 沈晚瓷心里逐渐生出了一种不安,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又给薄荆舟现在的助理打了通电话,“你好,我是沈晚瓷,我找一下你们陆总。” “陆总今天约了人,出去了,”助理知道沈晚瓷是他们老板的心尖宝,态度非常恭敬:“等他一会儿回来,我让他给您回个电话,或者您直接打陆总的电话。” “那你知道他约了谁吗?” “抱歉沈小姐,陆总说是私人应酬,没告诉我对方的身份……”话说到一半,他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抬眸一扫,就见本来说要吃过午饭才回来的薄荆舟正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抬高声音:“陆总,沈……纪少爷,您回国了?” 他刚要将手机递出去,在看到紧跟在陆宴迟身后出来的纪思远时,又硬生生的刹住了车。纪思远微笑:“恩,回国了,王助理刚刚说沈什么?” 王助理:“和沈氏的合作黄了,对方刚刚打电话过来拒绝了我们的合作意向。” “沈氏?”他看向薄荆舟,疑惑的问道:“京都还有个沈氏吗?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王助理抢先一步回答:“一个小公司,刚冒头,我们能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好吧,居然还敢拒绝我们,有句话怎么说的,不知好歹,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攀上我们陆氏这艘大船……” “王助理,”纪思远的脸有点沉,说话也阴测测的:“你的话有点多,我在问我哥,不需要你越俎代庖。” “对不起纪少爷,我这人天生就有点嘴贱,我妈经常说我会死在我这张嘴上。”他一边道歉一边鞠躬,“我下次一定简言慎行,不该插嘴的不插嘴。”这句话不知怎的就取悦了纪思远,原本还阴沉着脸的少年突然扬起了唇角,笑得十分肆意:“你妈还真是没……” 薄荆舟打断他的话,对助理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沈氏拒绝了就算了,再找家同类型的公司,你把背调做好后发给我。” “好的。”王助理跟脚底装了马达似的,瞬间就没影了。 这个纪少爷,真他妈有点邪门,明明长得人畜无害,但就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很,每次被他盯着,跟被一头猛兽盯着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住他脖子。 刚才他的话沈晚瓷应该是听见了,所以他也没有再多此一举给她发信息,只把存的名字从原来的金大腿换成了沈氏负责人。 办公室。 薄荆舟一进去就开始处理工作,他原本是打算回薄家老宅的,但没想到一出茶室的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等他的纪思远。 少年拖着行李,风尘仆仆,看到他的那瞬间,眼睛瞬间就透出了光,亮闪闪的。 “哥,看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 纪思远的视线一直在薄荆舟身上,片刻都没移开过。 薄荆舟签字的动作一顿,抬头:“你这次去国外,爸是不是打你了?” “哥,你是在关心我吗?”他的高兴显而易见,眉眼和唇角都向上扬起。 并没有。 薄荆舟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只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比去国外之前更不正常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癫狂,而更让他觉得反感的是,他眼里时不时就会透出来的强烈占有欲。 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厌恶。 但纪思远却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恩。”薄荆舟头也没抬,惜字如金的从喉间溢出来一个单音。 “没有,爸就是骂了我一顿,没打我,”纪思远凑近薄荆舟,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要见你。” 薄荆舟知道纪思远在观察他,索性抬头和他对视,让他看个够:“什么时候?” 第520章 是他,就是他 第520章是他,就是他 纪思远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他想要的情绪,除了平淡,就是冷漠,他站直身体:“过年,爸让我们今年春节去国外过。” 薄荆舟点了点头,“你刚回来,一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一起吃饭。” 最后一句只是客套,但说完他就后悔了,正常人能听出来的客套,以纪思远的思维,不一定能听出来。 “那我就在你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睡一觉就好了。” 薄荆舟:“……” 纪思远阴郁的心情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就明朗了,他推开休息间的门,抬脚跨进去时,回头问了句:“哥,你会不要我吗?” 薄荆舟以为自己哪里露馅,被他看出了端倪,心里‘咯噔’了一下,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前段时间突然看到有人结婚,想到哥哥也到了结婚的年龄,所以有感而发,怕哥哥以后有了嫂子,就不要我了。” 薄荆舟压下心底隐隐冒出头的不耐烦:“不会,你别整天瞎想。” “哥,那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抛下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纪思远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走进了房间。 休息室的布置是素色的,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以及一个衣橱。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用的是薄荆舟的洗护用品,闻着这股熟悉的香味,再躺在他睡的床上,盖上他的被子……这一刻,纪思远觉得自己就是薄荆舟,那个每每想起,都让他妒忌得挠心挠肝的矜贵小少爷。 在那些失眠的夜里,他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总是会想,要是他当年被薄家收养了,那他是不是就和薄荆舟一样了? 纪思远的手抚摸着柔滑冰冷的缎面枕头,“哥,既然薄家容不下我,那我就给你找一个新的家,喜欢吗?” 他穿着睡衣,随着他的动作,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身上大片青紫的淤痕,一看就是被打的。 “如果你不喜欢爸爸的话,那以后就你和我,我们两个一起生活,好不好?” 提起爸爸时,纪思远眼底闪过一抹狠意,要是江雅竹在,就能看出来,这眼神和他在孤儿院虐狗时一模一样。 ……十一月二十六。 薄氏的周年典礼,这次的典礼不止邀请了公司的员工,还邀请了各界名流,以及商场上交好的合作伙伴,办的可谓是十分的盛大。 沈晚瓷现在还在休假期间,而她作为前妻,又没了孩子,本来可以不用参加的,但江雅竹想她参加,“荆舟现在不在,你得替他把场子撑起来,自从‘孩子’掉了,那些人已经越来越不加收敛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公开逼着你爸退位,今天你跟我们一起,要是那些人问起,就说你是我们的干女儿。” “我要让那些人知道,就算没有荆舟,我们还有你。” 这些事,沈晚瓷倒是没听薄荣轩说起,她这段时间难得清闲,在家啥也不想的躺尸,也没和薄荆舟联系。 纪思远那个变态回来了,肯定又时刻不停的黏着他,真是烦。以前招那些烂桃花也就罢了,好歹是同性,现在居然来个异性,沈晚瓷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还要和男人抢男人,而且好像还抢不赢,有纪思远在的地方,她和薄荆舟都只能装作不认识。 礼服已经定好了,是江雅竹定的,据说那个设计师特别难约,价格高,还规矩特别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对方加她这个单子的。 沈晚瓷去喜美做的造型,造型师将她那身衣服夸得天花乱坠,听说她是找的国内的设计师,还非要找她要联系方式,想要以后长期合作。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但对上对方期盼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的太彻底:“我帮你问问吧。” 周年典礼在一家超五星级的酒店举行,西装革履、衣香鬓、觥筹交错,巨大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生单手托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乐队演奏的悠扬曲调回荡在大厅中。 沈晚瓷挽着江雅竹的手,站在她身旁。 她和薄荆舟离婚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流产的事还没公开,只有公司内部人员,以及些消息特别灵通的人知情,这会儿看着她肚子平了,不少人在低声窃窃私语。 但那些人就算好奇,看她和江雅竹站在一起,也没人跟个傻二哈似得过来询问。 江雅竹见她一直不怎么说话,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觉得这种宴会很无聊?我以前都是忍过来的,以后就要换你了。” 沈晚瓷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走进来的薄荆舟,以及同样一身西装的纪思远。 也难怪别人会骚动,别说陆氏和薄家关系不好,抢合作已经抢得你死我活白热化了,就是他那张脸,也足以引起轰动,之前知道陆宴迟和薄荆舟长得像的只有少数人,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也不会当着面说什么。 但今天人多嘴杂,而且大部分都是薄氏的员工,骤然对上这张脸,哪有不惊讶的。 “那不是……薄总吗?” “薄总没死?既然他没死,那他怎么不回薄氏啊?” “他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好奶好鲜啊,弟弟款的诶,好想摸一摸他的脸,我对油腻精英男已经厌倦了。” 沈晚瓷感觉江雅竹的身体晃了晃,她急忙收回视线扶住她,一脸担心:“妈,要不我先扶您去楼上客房休息?” 江雅竹摇头,也收回了自己一直愣愣盯着薄荆舟瞧的视线,她紧紧的掐着沈晚瓷的手臂,声音有些抖:“是他。”“恩。”沈晚瓷以为她说的是薄荆舟。 “那人真的是纪思远,不会错的,我不会认错。”江雅竹的情绪有些激动,呼吸也有些急促,苍白的脸色像纸一般。 一个虐狗,给她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阴影?这么多年过去,她看到纪思远都还这么情绪激动? “妈,您没事吧?纪思远是不是还做过什么别的事啊?” 第521章 黑心肝的东西 第521章黑心肝的东西 江雅竹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是不想提起过去,还是在回答沈晚瓷的问话:“陆宴迟怎么来了?” 她差点脱口说出了荆舟的名字,刚有了个嘴形就立刻闭上了。 沈晚瓷:“不知道,我等会儿问问陈栩。” 邀请函的事都是他在处理,按理说应该是不会请陆宴迟的,就算不清楚他的身份,但陆氏前段时间处处针对薄家,不知道抢了薄家多少合作,这种关系下邀请对方,完全是给自己添堵来的。 江雅竹不敢往薄荆舟那边看,生怕自己会没注意表情,被人看出了端倪,“他最近过得好吗?” 这个问题在看到亲子鉴定的时候就想问了,但一直不敢,她怕那些都是薄荣轩为了让她振作起来,故意说来哄骗她的。 一直到此刻她才敢确定,她的荆舟还活着,好端端的活着。 “挺好的,纪思远不敢对他做什么,最多就是限制他的自由。”沈晚瓷没说他身上的伤。 因为薄荆舟的到来,现场的气氛有点诡异的僵持,除了之前就见过他的人,其他人都处在震惊的状态还没有回过神,一时间,除了音乐声,连句窃窃私语都没有。 陈栩就在不远处,看到薄荆舟出现在现场时,也懵了,他没邀请陆氏的人。 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注意力的薄荆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他径直朝着薄荣轩走过去,而此刻,关于他的身份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这是陆家那个养在乡下的孩子?这和薄总长得也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会是薄董的私生子吧。” 他们之所以没将薄荆舟和陆宴迟联想成一个人,是因为觉得以薄家的背景和能力,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再说了,薄家和陆家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云泥之别。 要说是有什么贪图,就陆家那种到处借债,拆东墙补西墙的家底子,能图啥啊?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是,瞧瞧这态度,是来宣战的吧。” “不知道薄董太太知不知道这事,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深情故事,那些又穷又没本事的男人还整天梦想着三妻四妾呢,何况还是薄董这样的,我妈说当年不知道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嫁给薄董呢,但都被拒绝了。” 这些议论断断续续的传进了江雅竹的耳朵里:“一个个跟长舌妇似得,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闲。” 沈晚瓷见她脸色有些白,眉眼间也全是疲惫,“妈,她们说的那些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去吃点东西。” “你去吧,我去瞧瞧你爸,”别又被那个黑心肝的东西给骗了,“以后要是……” 她看了眼薄荆舟:“遇上个傻白甜的老公,就直接上棍子,免得一时心软不说,还弄出个祸害。” “好。”沈晚瓷并不担心江雅竹,她虽然嘴上凶,但该沉得住气的时候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她也的确有些饿了,中午没吃什么,化完妆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沈晚瓷走到就餐区,伸手拿了个精致的骨瓷餐碟,微微俯下身,仔细挑选着自己想吃的东西。现在是跳舞时间,很多人都去了舞池,这边人比较少,但还是有人跟阴魂不散的苍蝇似的,闻着味儿就飞了过来,“要是我记得没错,今天好像是薄氏的周年庆吧,现场来的都是和薄氏有关系的世家,或者军政两方的要员,你一个被甩了的前妻,靠的什么关系来参加啊?” “靠脸皮厚吧,脸皮不厚也不好意思来啊,就比如我,别说来了,就算是收到邀请函,也会立马扔进垃圾桶。” “你们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家虽然被薄总踹了,好歹还是姜家的大小姐呢。” “私生女大小姐吗?”一群女人哈哈大笑,“这可是圈子里独一份呢,也就姜二爷没女儿,要不然别说认,早把人扫地出门了。” 这些都是以前和沈晚瓷不对付的世家小姐,见面总会阴阳怪气几句,后来她嫁给了薄荆舟,这些人出国的出国,去外地的去外地,留下的人不成气候,再加上都有各自的事忙碌,就很少见了。即便见到了,她们碍于薄家的面子,也不敢再和她过不去。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要把前些年的忍气吞声都补回来。 沈晚瓷一直等她们说完,才淡定自如的放下碟子回头,看向领头的那人:“听说你元旦就要订婚了,你说要是被你那个老实巴交的未婚夫知道,你在私底下不止嘴贱还张扬跋扈,会不会当场就退婚啊?” 女人穿着深v的黑色长裙,大波浪的卷发,烈焰红唇,妆容精致。 双手抱臂,垂着眼睑一副居高临下的高傲模样。 沈晚瓷微微歪了下身体,看向宴会厅的角落,有人正端着相机在拍照,“今天请了很多记者媒体,而且背后靠的都是很有名的传媒公司,要是曝出点什么丑闻,可是压不下去的哦。” “我们老朋友见面聊个天而已,就算拍到,那也是说我们姐妹情深,”女人踩着恨天高的跟鞋,往沈晚瓷的面前走了一步,手搭在她的肩上:“倒是你,要是在这里摔一跤,被饭菜淋一身,明天会不会成为被众人嘲笑的丑小鸭?” 她冷下脸:“沈晚瓷,你还记得自己当初把食堂盛汤的桶扣我头上的事吗?” 油腻腻的汤淋了她一身,害她整整被笑了一个学期,这个仇,她一直记到现在。 沈晚瓷:“你自己犯贱,还怪人家淋你汤?我没拿食堂大妈的大铁勺给你两勺子,就是高抬贵手了。” 撕逼就撕逼,还要拿人家已经过世的母亲说事,那就真的是欠揍了。 不远处,薄荆舟应酬完一个人后,远眺的目光仿佛不经意似的,落在了沈晚瓷身上,虽然没有过激的举动,但只要是稍微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们之间气氛不和睦。纪思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哥,晚姐姐好像被人欺负了,你要不要过去帮她一把?” (今天回乡下去给外公过生日了,更新有点晚,大家明天来刷。) 第522章 心里扭曲想打人 第522章心里扭曲想打人 沈晚瓷看了眼女人抵着自己肩膀的手,不在意的弯了弯唇角:“那你是想要浇回来?” “……” 女人过来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她就是看不惯沈晚瓷,以前是沈家大小姐的时候嚣张,被后妈和妹妹各种欺负还嚣张,知道她被高利贷追成了狗之后她可开心了,恨不得笑个三天三夜,结果沈晚瓷转眼就逆风翻盘,靠爬床成功嫁给了别人肖想都不敢肖想的薄荆舟,现在成了下堂妇,薄总也死了,凭什么她还能来参加薄氏的周年庆? 看到周围举着摄像头的记者,女人又有些退缩了。可面对沈晚瓷的挑衅,她又觉得十分的不甘心,自己憋了这么久的气,好不容易寻到这个能报仇雪恨的机会,难道就这么算了? 沈晚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蔑视的哼了一声:“顾忌身份啊?那就让开,别倒我胃口。” “你……”女人虽然气得牙齿都咬紧了,但因为整容的缘故,也做不出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能瞪着一双比牛还大的卡姿兰眼睛,恨恨的紧盯着沈晚瓷。 沈晚瓷才不管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麻烦让让,好狗不挡道。” 说完,她重新拿起餐碟,夹了块牛排,又装了些意大利面,转身时见红唇女人还挡在她面前,沈晚瓷也没客气,直接撞开了她的肩膀,朝着就餐区走去。 女人想拦,但又一时不知道拦下来能做什么,便只能不甘心的瞪着她的背影,仰着下颌不屑的轻哼:“沈晚瓷,你这种命格,还是找个半仙看看吧,克妈克夫,下一个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 沈晚瓷被她的话引去了注意力,没看到红唇女的跟班伸到她脚下的那只脚,她刚要回头怼人,就被绊了一下。 摔下去的瞬间,沈晚瓷心里想着,这下是真的要五体投地的出现在明天的头版头条了,但既然那个女人非要让她丢脸,那她也不会放她好过,要丢一起丢。 红唇女更得意了:“你妈婚内就跟姜二爷搅在一起,可真是够不要脸的,沈震安绿帽戴了这么多年,最后还被自己视如亲生的养女给弄进了监狱,姜二爷居然还敢认回你,估计离破产也不远了吧……” 预料中的狼狈场景并没有出现,沈晚瓷还没摔下去,就被人接住了,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腰。她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 沈晚瓷惊魂未定的抬头,双手本能的拽着对方腰侧的衣料。 聂煜城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身上唯一的配饰就是镶嵌着黑色钻石的领夹,打扮得矜贵高雅,气质卓绝,但这一切都被他衬衫上的黑胡椒酱给破坏了。 沈晚瓷刚才撞进他怀里时,餐碟和里面的食物也一并砸进了他怀里。 男人绅士的单手托着她,先是扫了眼红唇女以及周围围了一圈的她的跟班,然后才垂眸看向怀里的沈晚瓷,蹙着眉问:“怎么回事?” 红唇女有点怂聂煜城,虽然他性子温润,待人也和善绅士,可身份摆在那里,沉下脸来时也没人会觉得他当真如表面那般好说话:“聂少爷,我正和晚瓷聊天呢,她说有点饿了,就……”她说话时,沈晚瓷已经站直了身体。 餐碟摔碎的脆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感受到几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来了兴趣,这种以商业为目的的宴会都很无聊,有职位的忙着应酬拉近人脉,没职位、又没找到心仪的人的少爷千金闲的无聊,就喜欢看这种撕逼的戏码。 这边的变故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其中不乏媒体记者。 沈晚瓷转身,朝着红唇女走过去,她刚才被绊了那一下,好像崴到脚了,脚踝隐隐作痛,但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她的眼神太吓人了,带着满满的杀气,红唇女被她盯着,有点露怯,她双腿有点软,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但又被理智压制住了。 她nn哽着脖子,硬声硬气的威胁:“你想干嘛?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场还有那么多记者在呢,你要是敢……”“啪。” 既响亮又清脆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准确无误的落在红唇女人的脸上,被打的那半张脸顿时就肿起来了。 女人没想到沈晚瓷会动手打她,她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头还维持在刚才被打后的角度,“沈晚瓷,你居然敢……” 这是什么场合? 那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佬在也就罢了,还有那么多记者,她怎么敢跟个泼妇似得直接上手,不怕被曝光吗? “我现在没身份没地位,顶多一个半路认回姜家的私生女身份,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打你了,你敢打回来吗?”沈晚瓷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两个字形容就是:摆难:“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父母,嘴这么贱,被打也是活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起。 记者举着相机对着这边猛拍。 “啊,”红唇女尖叫,“沈晚瓷,你疯了吗?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凭什么打我?难怪薄总不要你,像你这种嚣张跋扈的人,谁敢要你?薄家看你可怜,没计较你的身份,准许你来参加薄氏的周年庆宴会,你居然恩将仇报给薄家招黑。” 她将自己被打肿的那一侧脸凑到镜头前,哭得梨花带雨,跟演偶像剧似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那张脸根本做不出大表情,只能’唰唰’往下掉眼泪。 这女人,简直比简唯宁还茶,还让人恶心。 沈晚瓷:“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要打你啊?”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神经病是怎么想的,”红唇女声音哽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说不定是因为薄总没了,你一步登天的豪门生活破灭,心里扭曲,就想打人呢?” “呵,”沈晚瓷被她一通胡说八道给逗笑了,不屑的道:“有监控的,蠢货,你以为凭你一张嘴,就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补更) 第523章 摔倒了 第523章摔倒了 听到沈晚瓷的话,红唇女下意识的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两个摄像头正对着她的方向。 她脸上的表情一僵,还没落出来的眼泪也停在了眼眶里,随后恨恨的瞪了沈晚瓷一眼,忍气吞声的转身走了。 她本以为沈晚瓷会哑巴吃黄连,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她,没想到那女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半点脸都不要。 沈晚瓷把人气走后,转身走回聂煜城面前,他衬衫上的黑胡椒汁已经干了,由于衣服是浅色的,看上去格外的显眼:“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你先去楼上房间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套替换的衣服。”聂煜城看了眼她的脚踝,虽然沈晚瓷没表现的太明显,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太对劲,“衣服我让别人去找,你的脚踝扭伤了,高跟鞋不能穿了,我扶你去那边坐会儿,顺便让人给你带一双平跟鞋,穿多大码的?” 沈晚瓷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穿的鞋,鞋跟比较矮,脚踝虽然扭着了,但也不影响走路,而且她也准备撤了,本来就不打算来,如今更没有心思多留,“不用麻烦了,我去跟……” 爸妈说一声,先走了。 话还没说完,聂煜城就又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心,别踩到。” 掉在地上的牛排和意面已经被服务生打扫了,但还有点残留的汤汁没来得及处理,沈晚瓷其实注意到了,但因为聂煜城挨她比较近,她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就没有绕,而是打算直接跨过去。 可聂煜城却误会了,以为她没看到,所以直接伸手拉了她一下。 虽然只是被握住了手腕,但沈晚瓷却仿佛触电一般,下意识的往后抽了下手,同时还条件反射的朝着薄荆舟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才她被聂煜城扶住的时候,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侵略感十足,如影随形,但等她抬眸去看时,那道视线又没了。 薄荆舟捏着酒杯,正在和人交谈,大概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抬眸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和沈晚瓷四目相对。 他身旁,纪思远冲着她勾了勾唇角,单纯而无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说话时没有转向薄荆舟,而是看着沈晚瓷,一字一句道:“哥,晚姐姐在看你呢。” 他说的很慢,以至于沈晚瓷哪怕不懂唇语,也能靠着几个唇形变动特别大的字,连猜带蒙的猜出他说的是什么。薄荆舟的反应很淡,‘恩’了一声后就收回了视线,正好有人过来和他交谈,他便转过头去和那人说话了。 纪思远看着他的背影,紧紧的咬住了后槽牙,这是让他开心的反应,但他本能的觉得,这不是真实的反应。 会不会催眠失效了?或者,他从头到尾都是在骗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纪思远眼底的光就冷得吓人,周身弥漫着一种阴郁的森森寒气。 “哥,”他正想问薄荆舟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但目光不知道瞟到了什么,抿着的唇角又勾了起来,但却没有丝毫的暖意,甚至比刚才更冷。 薄荆舟回头,眼底全是隐忍的不耐烦:“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你了。”…… 薄荆舟将视线收回去后,沈晚瓷也收回了视线,聂煜城看出她的排斥,也没再勉强,淡然的将自己落了空的手收了回来,“我上楼换身衣服。” 沈晚瓷:“好,刚才谢谢你,”她又指了指他被弄脏的衬衫:“对不起。” 聂煜城温润的面具随着她的这两声客气,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晚瓷……”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你不用跟我这般客气,你知道我的性子,今天就算是换成别的人,我也会扶。” 说完后也不等沈晚瓷回应,就径直转身朝着电梯方向去了。 沈晚瓷本来想去和江雅竹说一声,自己先走了,结果在大厅里扫了一圈也没瞧见她的身影,不过如果她在,刚才看到自己被欺负,肯定早就过来了。 薄荣轩在应酬,从脸色上看,应该是在谈很严肃的事,沈晚瓷也不方便过去打扰,便打算先离开,等会儿给江雅竹发信息说一声。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个服务生叫住了,对方一脸焦急:“沈小姐,江雅竹女士在后花园里摔倒了,我们工作人员已经把她扶到楼上房间去休息了,但她说腰疼,您看要不要送她去医院,或者找个医生来看看?” 沈晚瓷一听江雅竹受了伤,立刻就紧张起来了,“怎么会摔倒了?严重吗?” “外面下雪了,没来得及清扫,江雅竹女士出去打电话,没注意踩空了凉亭的台阶。” “在几号房间,我上去看看。” “1702,您直接上去吧,我们的工作人员还在房间里。”对方传完话后就去忙了。 沈晚瓷急忙上了楼。 薄氏将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这会儿大部分的宾客都在楼下宴会厅,整个17层静悄悄的,1702是在一个死角,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沈晚瓷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门:“妈,您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她皱了皱眉,那个服务生来找她的时候说有工作人员在里面,但这么静,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 她怕江雅竹出什么事,就径直推门进去了,不过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将门完全合上。 沈晚瓷没往里走,只站在门口,“妈?”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整整齐齐的,连床尾叠的两只天鹅都没被弄乱,但也不是没人,浴室里有人在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她觉得有点不对经,敲了敲门,疑惑的喊了声:“妈?” 水声停了。 几分钟后,磨砂的玻璃门缓缓拉开,露出了里面的人。 …… 楼下。 纪思远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微微晃荡,折射着头顶的灯光,映在他手上,他盯着沈晚瓷消失的方向:“晚姐姐真关心聂少爷,一听到他出事了,就立刻一脸担忧的跟上楼去了。” 第524章 还打算抱多久 第524章还打算抱多久 薄荆舟眉头皱了又皱,想抽烟,但他今天没带。 他平时烟瘾不大,偶尔想抽的时候忍一忍就过了,但今天越忍越烦躁,再加上纪思远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就更烦了,“我出去抽支烟。” 纪思远定定的看着他,没拦。 薄家准备了烟,就放在餐饮区,外面是个小阳台,正好当抽烟区。 但此刻,那儿已经有人了,隐隐有人影映在薄薄的纱帘上,薄荆舟没过去,而是去了外面的花园。 他没披外套,玻璃门一打开,夹着雪花的风迎面吹过来,争先恐后的从领口、袖扣和裤管钻进去,如刀割一般,刺骨的疼,仅仅只站了一分钟,他浑身便被冻得没了一丝温度,拿着烟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嘴唇更是泛着青色。 寒意甚至把心里的烦躁都压下去了,因为太冷了,完全没心思想别的。 有风,烟燃得特别快,薄荆舟掐灭烟蒂,但没有进宴会厅,而是绕到后面,准备从安全通道上楼。 …… 楼上房间。 沈晚瓷没想到从浴室里出来的人居然是聂煜城,他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腰间系带只松松的系了一下,随时都有散的可能,头发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明显也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有服务生告诉我,我婆婆在花园里摔了一跤,被他们扶到这个房间休息了,我刚才敲门没人应,见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我让助理去给我找换洗的衣服,所以没关门,我没见过伯母。” 这明显是被人骗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此地不宜久留。 沈晚瓷刚准备转身出去,虚掩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力道很大,实木门结结实实的撞在她的背上,她完全毫无准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聂煜城伸手,稳稳的托住她,本来就系得很松的系带哪里经受得起这么大的动作,被拉扯得散开了一些,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他精瘦却并不瘦弱的胸膛,是那种女人很喜欢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但此刻的沈晚瓷压根没去注意这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后推门的那人身上。 布了这么个局,那这突然推门进来的,究竟是敌是友? 她实在想不明白对方设计这一出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到她和煜城孤男寡女在房间里?要是已婚,还能传个出轨的绯闻,但他们一个单身,一个离异,就算有什么,也没有涉及道德或触犯法律吧? 但在看到进来的人是薄荆舟之后,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些,是做给他看的,那人想离间他们的关系。 会这么做的,她目前只想到纪思远那个变态,真是又变态又low,这种别人玩烂了的招都还在玩,霸总文看多了,把自己带入成恶毒女配的角色了吧。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聂煜城扶着沈晚瓷的那只手上,脸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更让他恼怒的是,沈晚瓷的手居然搭在他的腰上。这副姿态加上聂煜城的穿着,怎么看怎么暧昧,刺得他眼睛疼。 男人唇角下沉,说话的语气跟憋着气的哪吒似得,一开口就能喷出一团火:“还打算抱多久?” 沈晚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聂煜城扶着,她的手也还搭在对方的腰上,急忙站直了身体,“对不起。”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聂煜城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故意气他:“要不是你推的那一下门,我们也不会抱在一起。” 沈晚瓷‘唰’的一下扭头瞪他:“你别胡说。” 说完后她又看向薄荆舟:“我刚才差点摔倒,是煜城扶了我一把,你下次推门能不能轻一点?” 聂煜城:“这里是酒店,处处都是监控,你就这么大咧咧的上来?不怕马甲掉了,被人下药吃成个精神病?” 薄荆舟的视线紧盯着沈晚瓷,纪思远给他吃药的事,就只有她知道,所以她连这个都和聂煜城说? 心里气归气,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和她吵,不然不是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所以这股气就只能发泄到聂煜城身上:“你现在不止要当白莲花,还要当显眼包是吧?问你话了吗?你就插嘴。” 聂煜城耸了耸肩,将腰上的系带系好:“那人开始怀疑你了,这出戏是在故意试探你的态度呢,这会儿估计已经安排好了人在每个通道口堵你。你最近注意些,别真被人当成小白鼠给喂傻了,久病床前无深情,你要是傻了,我第一个窜梭晚瓷把你甩了。不过你现在也没见着有多聪明,演技差成这样还敢学人家穿马甲。” 薄荆舟听得直皱眉。什么叫久病床前无深情? “你是自己没女人要,也不希望别人感情好是吧?” 聂煜城眼底隐着深刻的痛意,但只有像薄荆舟这样和他一起长大,特别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来,他道:“还真让你猜对了。” “叮”的一声。 是电梯停稳时发出的提示音,听远近,应该是在这一层。 走廊上很安静,门又开着,连电梯开门的微弱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门一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出来,速度很快,直冲着他们这边而来,这个房间离电梯不远,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薄荆舟皱眉:“应该是记者,现在出去,对晚晚的名誉有损。” 流言之所以能杀死一个人,是因为它们不需要任何根据支撑,更不需要什么逻辑,只用恶意的揣测,把最脏最污的水往人身上泼。 两男一女独处一个房间,本身就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再加上聂煜城这副造型,一看就是刚洗过澡,更容易让人误会。 薄荆舟虽然手可通天,但管不住别人的嘴,更管不住别人心里怎么想,他旗下就有传媒公司,深知道绯闻的可怖,它能把一个恶毒的人捧成人人敬重的神,也可以把善良的人踩进泥里,受万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边。 薄荆舟看了眼旁边的衣橱,拉开门,将沈晚瓷拽过来,吩咐道:“进去。” 第525章 介意我搜一下吗 第525章介意我搜一下吗 沈晚瓷下意识的就跨了进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谁知道那些只为流量、不顾事实真相的狗仔看到这一幕,会怎么写。 但等她跨进去,薄荆舟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 沈晚瓷本来就有点懵,这下是彻底懵了:“你进来干嘛?” “不进来,留在外面和他传绯闻吗?他穿着浴袍,还衣衫不整,”沈晚瓷总觉得他说‘衣衫不整’四个字时,是咬牙切齿的,“万一被媒体拍到,那影响多不好。” 沈晚瓷:“……”衣橱的门关上,里面就彻底暗了下来,虚掩的门被暴力推开,举着摄像机的记者流水般涌进来,对着聂煜城就是一通拍:“聂少爷,请问房间里就您一个人吗?” 聂煜城的脸色有些冷,不过谁遇上这种不经同意,就直接往里冲的事都不会高兴,没当场发飙就是性子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不算人?” “……” “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聂少爷,我们接到消息,说薄总的前妻也在您房间……” 她话只说到一半,聂煜城就抬脚朝她走了过去,其他人纷纷退到旁边,给他让出来一条道,主要是他此刻的脸色看上去着实不怎么友好,男人的视线从对方工牌上扫过:“污蔑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衣橱里。 薄荆舟揽着沈晚瓷,正用衣角擦拭她的手,从手指到指缝,再到手腕,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沈晚瓷这会儿全部身心都在外面,生怕有人手贱,会突然拉开衣橱门,等察觉到薄荆舟的动作时,她的手都快被撸秃皮了,即便他的衣服都是高档货,布料柔软,但也经不住他这样一遍遍的擦啊。 “你干嘛?” 衣橱的空间很小,就沈晚瓷一个人还好,多了个人高马大的薄荆舟,就十分拥挤了,别说自由转身了,连动一下都困难。 薄荆舟从后面拥着她,为了不被外面的人听见,她得扭头凑到他耳边说话,加上位置逼仄,稍不注意就要吻到他的脸。 “帮你擦干净,都被那个绿茶染色了。”“……”沈晚瓷没好气的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煜城现在在外面帮你应付媒体,收拾烂摊子,你躲后面骂人家绿茶,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难道他不茶?一晚上扶你三次,他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顿了顿:“我以前也经常帮他说话,他现在不过是在还我的人情。”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要脸?”音调里带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娇嗔。 “在你面前。” 薄荆舟应的半点都不扭捏,直接扭头吻住了她的唇,呼吸重重的擦过她的面颊,舌尖轻卷,含住了她的唇舌。 沈晚瓷整个人都僵住了,外面的声音传进来,仿佛隔了层水,晃晃荡荡,听不真切。 黑暗中,女人的眼睛格外晶亮。 男人的手臂搂着她的腰,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吻得愈发的深入和蜷谴。 沈晚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发软的靠在他怀里,还要强行分出一丝理智来注意外面,在这两种极端的矛盾拉扯中,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她的额头。 吻了也不知道多久,薄荆舟终于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他贴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沉:“晚晚,我不是演技差。” “……” 这人幼不幼稚,记仇也就罢了,还要特意解释一遍。 “我只是舍不得让你难过,我本来想一直装到底的,但看到你因为我那些话难受,我就说不下去了。对方的目的是薄家,我从醒来后就一直在查幕后之人的身份,但到现在也一无所获,他们催眠我,是想借我的手对付薄氏。”至于这么做的目的,他现在还没摸清:“我为了走捷径,所以才会在纪思远说我是陆宴迟时,选择了将计就计,想引出那人,可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上,我宁愿再找机会徐徐图之。” 因为压着声音,调子显得有些奇怪,但并不影响他话里的深情。 沈晚瓷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从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也能大致猜出来,从薄荆舟变成陆宴迟的过程肯定十分艰难,纪思远这个变态,指不定做了些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她没有说话。 衣橱里没了声音后,外面的动静就更清晰了,今天是薄氏的周年庆宴会,要是拍到前薄少夫人和聂少爷搅在一起的新闻,那未来半个月都不愁新闻题材了,所以即便被聂煜城驱赶,也舍不得离开。 就在薄荆舟以为她没什么反应的时候,沈晚瓷却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你那时害怕吗?”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不卖惨,不惹她难过:“不怕。” “但我很怕,”沈晚瓷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哽咽,她靠着的地方,有温热的湿意沿着布料扩散开,“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很害怕,怕找不到你,又怕找到你。” 回来这么久,终于听到沈晚瓷和他诉说当时的感受了,薄荆舟的胸腔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热热的棉花,又堵又烫,他的喉结剧烈的滚动了几下:“晚晚……” 薄荆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但还没等他感情外泄,沈晚瓷就猛的抬起了头,因为哭过,眼睛更显得亮:“我为你担惊受怕,结果你却骗我,我那时真以为我认错了人,我以为你真被鲨鱼给吞了。” “抱歉……”薄荆舟放柔声音哄她,刚说出两个字就又停住了,一门之隔,纪思远的声音传进来,带着他特有的,蛊惑人的腔调:“聂少爷,你看到我哥了吗?” 聂煜城:“没有。” “我刚才查了查酒店的监控,我哥就是进了你的房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让我搜一下吗?” “我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你哥,还是你看的囚犯?” 第526章 别掐了,控制不住 第526章别掐了,控制不住 纪思远沉着脸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看陆总的长相,今年有三十岁了吧?我刚才上楼之前还在宴会厅看见了他,就算我走后他就不见了,那离现在也不过才短短二十分钟,纪少爷这就又是查监控又是上门找人的,如果你是把他当囚犯,那当我那话没问,”聂煜城温润儒雅的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如果你当他是你哥,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可以不太了解,有些母亲对自己儿子有种超乎寻常的独占欲,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跟她抢儿子,你现在的心理就有点像这种母亲,得尽早接受治疗。” 记者都被‘请’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了纪思远和聂煜城两个人,没人说话的时候就格外的安静。 衣橱里。 薄荆舟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完全是贴着沈晚瓷在耳语,“我就说他绿茶,你还帮他说话,陆宴迟的简历百度上写的清清楚楚,什么叫看长相,分明是讽刺我老。” “他不是还帮你骂了纪思远有病吗?” “他这哪里叫骂,纪思远本来就有病,他不过是在陈诉事实而已。” “……” 行吧。 跟幼稚男是没办法正常沟通的,尤其是在面对情敌这一块。 不过听到纪思远要搜查房间时,沈晚瓷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像一把拉满的弓:“万一煜城拦不住他怎么办?”“那就让他搜吧,要是瞒不过,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撕破脸。” 要真像薄荆舟说的这么容易解决,那他能待在纪思远身边卧薪尝胆这么久?幕后主使还没查出来,要是现在撕破脸,前面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你怎么这么大意?监控都不避一下?”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五星级酒店的监控,能是说避就能避的?除了房间里之外,公共区域都是360度无死角拍摄,“你就不该上来。” 她本来都要出去了,要不是薄荆舟推门进来,又聊天耽搁了些时间,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被记者堵在衣柜里出不去。 “我要是不进来,被拍到的就是你和聂煜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对方既然设了这个局,那定然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见沈晚瓷是真的着急,薄荆舟道:“没有监控,酒店的监控现在应该还在抢修,纪思远是诈他的。” 纪思远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我方便搜一下吗?” “不方便,我比较注重个人隐私,这一点,纪少爷在国外长大,应该能够比较理解我,是吧。” “那我跟聂少爷换个房间,如何?” “不好。”聂煜城很少有这样不留情面的时候,他父亲一直挂在嘴边的就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纪思远的目光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除了洗手间和衣柜,整个房间就没有别的可以藏身的地方了,他的视线在衣柜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回视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他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在经过衣柜旁边时,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握住衣柜的把手,用力往外一拉…… 然而,没拉动。 是聂煜城的手压在了柜门上,他看着他,嗓音低沉淡漠,却又清晰有力:“纪少爷,我说了,我介意。” 眼神对峙,无声无息,却又如狂风骇浪,互不相让。 躲在衣橱里的沈晚瓷被这一变故吓得头脑空白,心跳加速,手紧紧的扣住薄荆舟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肌肉里,之所以没陷进去,是因为他太硬了。 这么紧张的氛围,偏偏有个人还不安分,他收紧了自己揽着她腰身的手,凑到她耳边,“晚晚,别掐,他素了好久了,不太受我控制。” 沈晚瓷:“??”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 薄荆舟,你掉海里都没被鲨鱼吃掉,是不是它们嫌你没脑子?吃了要变笨?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但不敢出声,怕暴露了,如果不是纪思远在外面,她简直想回头掐死这个没心没肺不嫌事大的狗男人。 薄荆舟:“你今晚是回公寓还是就住酒店?” “回公寓吧,不然进进出出又要让人黑酒店的监控了,人家酒店老板也不容易,要追妻还要抽空来管监控,一次也就算了,还反反复复,万一就因为这事没空陪老婆,老婆跑了,我们就罪过大了。” 你搞的事,把我算进去干嘛?谁跟你‘我们’。 而且这怎么听着有点像顾忱晔,随时都在追妻,一有哪里做的不好就要担心被踹。看出她在想什么,薄荆舟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恩,就是他的,黑监控还是他找的人。” “……” 跟你做朋友,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御汀别院放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要过期了?我们什么时候……” 沈晚瓷终于忍不住了,扭头训道:“你闭嘴,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推开柜门把你推出去,让你被纪思远毒成个傻子,以后在你脖子上牵根绳,夏天牵你出去晒太阳,冬天牵你出去吹冷风。” 薄荆舟莞尔,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正要继续说话,沈晚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用眼神示意他闭上。 衣橱外。 纪思远看着聂煜城压在柜门上的手,那是一双没有做过任何苦力的手,干净修长,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在孤儿院那几年一直生冻疮,破皮流脓,久而久之就留下了难看的疤。 这双手,真是让人妒忌啊。 “聂少爷,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晚姐姐,但晚姐姐好像把对薄总的情感转移到了我哥身上,你就不吃醋?” “吃醋,然后呢?” “我和我哥就要回国外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到时候京都就剩您和晚姐姐,不会再有旁人打扰,女人心都软,她现在不接受你,时间久了,自然就被你打动了。不如我们合作,你告诉我我哥在哪,我帮你追晚姐姐。” 第527章 答应合作 第527章答应合作 纪思远这话,聂煜城还没回答,薄荆舟先不屑的哼出了声:“我选的朋友,也是他三言两语就能策反的?虽然茶了点,但基本人品是没问题的……” 虽然这话听起来自大的有点欠扁,但沈晚瓷还是很赞同的。 这个念头刚落下,聂煜城就开口了:“好啊。” 薄荆舟:“……” 沈晚瓷:“……” 这打脸来的当真是猝不及防。 下一刻,压紧的柜门松开了,是聂煜城收回了手,没有了阻挡,纪思远只要稍一用力,哪怕只是拉开一条缝,也能看到藏在里面的薄荆舟和沈晚瓷。 薄荆舟这下子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他沉下脸,目光落在柜门上,想着等会儿出气的时候要不要也顺便把聂煜城给揍一顿。 沈晚瓷也在盯着柜门看,但她想的却是等会儿等纪思远一拉开门,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时她就冲出去,将他暴打一顿,打得他没心思顾及其他,这样就能给薄荆舟争取到不声不响离开的机会。 聂煜城:“合作的事,我们下楼细谈?” “谈自然是要谈的,但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聂少有没有瞒着我我哥的行踪,我看一眼衣柜,就当是你给的诚意了。” “呵,”聂煜城一只脚抵着柜门,一只手揪住纪思远的脖子,非常不客气的将人拎出了房间,扔在了外面走廊上,“陆宴迟是你哥,我又不是你哥,还要惯着你?你谈就谈,不谈就滚,讲条件是建立在关系平等之上的,纪少爷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纪思远虽然心理阴暗,总是在背后给人放冷枪,但在武力值上是个菜鸡,别说聂煜城这种常年泡健身房、身强力壮的男人,就是正常发育的男人都能把他打趴下。 门‘砰’的一声关上。 聂煜城折转回去,经过衣橱时,抬手敲了下柜门:“扔出去了。” 薄荆舟和沈晚瓷推开门从里面出来,蜷缩了这么久,腿都蹲麻了。 沈晚瓷一动就难受得呲牙咧嘴,聂煜城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她今天是画了唇妆的,哑光的暗红色口红,虽然时间长了没补有点淡了,但在她来房间时,还有薄薄的一层,此刻却完全没了,露出唇瓣原本粉润的颜色,唇角还有个淡淡的齿痕。一看就知道薄荆舟刚才躲在衣柜里都干了些什么。 他就说他多此一举躲进去干嘛。 感情留他在外面帮他应付记者和纪思远,收拾他搞出来的烂摊子,他在里面跟女人缠缠绵绵。 聂煜城脚步一顿,转身就往外走,那步子大的,颇有要去跟人拼命的意思,表情也从温润柔和转变成了冷冰冰的阴郁。 沈晚瓷一愣:“煜城,你去哪?” “我去把纪思远放进来,让他抓个现场,毒死某个不要脸的狗男人。” 他刚才就应该直接把柜门打开,薄荆舟这个王八蛋,就算要亲,就不能换个地方亲?非得搁他面前扎他的心。 沈晚瓷:“??煜城,你别……” 她一脸焦急的扭头看向薄荆舟,真怕聂煜城说到做到,去把纪思远放进来,对上她的视线,薄荆舟一脸的不慌不忙:“他不会去的。” “呵……”聂煜城冷笑,进浴室洗了把脸,然后拉开门出去了,临走时他丢下一句:“我只帮你拖五分钟。” 薄荆舟郑重道:“谢了。” 聂煜城:“你如果真要谢我,那你退出?” “你休想。” 聂煜城走后,薄荆舟抱着沈晚瓷,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最近可能会很忙,你注意安全,别到处乱跑,最好是搬回御汀别院或者搬去跟爸妈住。” “好好好,”沈晚瓷一边应一边推他,“你快走吧,五分钟得从楼上跑到楼下,你现在都三十岁的人了,你以为体力还跟以前一样?别到时候被抓现行了。” “就算是七老八十,在床上照样让你哭。”沈晚瓷的脸上迅速浮起一团红晕,忍不住出声呛他:“可不得哭,一早醒来发现你凉了。” 薄荆舟无奈失笑:“……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那你先把这一关给过了吧,可别真像煜城说的,被人当成小白鼠给毒傻了,下一次我就没有那么恰好帮你打翻药瓶了。” 当时她把药踩碎后,用纸巾包起来,当着纪思远的面扔了,但她抽纸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揉了一张捏在手里,用另一张去擦的,然后两张纸混了混,都沾上了些药粉。 当时她可紧张了,想着要是纪思远发现了,她就只能用鞋跟上沾着的那一点去化验了,或者回头来扒垃圾桶。 她将药交给顾忱晔后,顾忱晔说他去处理,后来结果如何,他也没跟她说。 “恩,上次幸好有你,不然我可能就真傻了,”薄荆舟十分乐意捧着她,“顾忱晔将药的成分和副作用都发给我了,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吃他给的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一个往楼上走,一个往楼下走。 …… 宴会厅。 聂煜城握着酒杯:“怎么合作?” “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还不容易,把她囚禁起来,让她的世界只有你,每天给她洗脑,让她把你当成人生的救赎,每天和她做爱,让她习惯你,当习惯成自然,就会变成爱,等个十年八年的你再把她放出来,她也不会跑。” “……”聂煜城此刻只感觉自己心里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他突然有点同情薄荆舟了,果然一个人的好运是有限的,会用完的,他毕生的运气都用来遇上沈晚瓷了吧。纪思远:“或者你再用点暴力手段,人和狗在某些方面其实没有区别,都怕疼,要想让她服从,你就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头。” 他说这话时微微眯起眼睛,眼底全是陶醉和怀念,一看就是做过这种事的。 至于是对谁做过,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了吗?除了薄荆舟这个倒霉催的,还能有谁。 “咔擦。” 聂煜城手中的高脚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发出一声脆响。 “啊。” 宴会上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第528章 囚禁起来,每天 第528章囚禁起来,每天 是聂煜城和纪思远打起来了,准确的说,是聂煜城单方面的在殴打纪思远,拳拳入肉。 今天来的宾客都是圈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认识聂煜城,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连冷脸都很少有的男人突然动起手来,其他人着实震惊到了。 纪思远本来就清瘦,聂煜城这一拳没留情面,直接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少年的嘴角破了,渗出了血,他笑了起来,“聂少,别恼羞成怒嘛,你要是不喜欢这种方式,我还能给你出别的主意……” 聂煜城皱眉,旁边立刻有服务生递过来擦手的毛巾,刚才他捏碎酒杯的时候,拇指被碎玻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正被服务生小心翼翼扶起来的纪思远:“你别说话,我嫌恶心。” “这是怎么了?”姗姗来迟的顾忱晔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疑惑的走到聂煜城身边,他先是看了眼纪思远脸上的伤,又看了眼聂煜城手上被血染红的毛巾:“你手怎么回事?” 他身边还跟着薄荆舟。 聂煜城不在意的看了眼伤口:“刚才被玻璃不小心划了一下。” 薄荆舟看向纪思远:“怎么回事?” 他一过来,纪思远的视线就在他身上没挪开过,如今听到他问,顿时就像被欺负后有了大人撑腰的孩子,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委屈:“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聂少突然就动手了。” 聂煜城:“你要不要把你刚才那话,当着你哥的面再说一遍?”纪思远拽了拽薄荆舟的袖子:“……哥,我也没受什么伤,我们先走吧。” 他既然都不追究,薄荆舟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恩。” “哥,你刚刚去哪里了啊?我到处找你。” “出去抽了支烟,正好碰到顾总,就聊了几句。” 临出门时,纪思远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正和顾忱晔一起朝着后面休息间走去的聂煜城,随后回头:“哥,聂少和晚姐姐关系可真好,我刚刚不过是提了一句晚姐姐,他就发这么大的火,甚至不顾形象,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薄荆舟:“他和沈晚瓷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把她当成妹妹,自然多疼护一些。” “是吗?我还以为晚姐姐和他是一对呢。” “……”怎么没打死你。 …… 沈晚瓷给江雅竹打了通电话,本来以为她摔倒只是服务生为了骗她编造出来的理由,结果她是真摔了,只不过房间不是在1702,而是在1102。 她急忙下楼。 房间里果真有酒店工作人员在陪着,和沈晚瓷说明情况就出去了。 “妈,这么冷的天你去花园做什么,怎么会摔倒呢?” 江雅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对劲,但她很快平复了:“接个电话,没注意脚下,踩滑了。” “您脸色怎么这么白?”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挺高的,一般人都会被热气薰得脸颊嫣红,但江雅竹的脸色却很白,而且越来越白。“腰……腰太痛了。” 沈晚瓷总觉得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妈,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握住江雅竹的手,才发现她手指冰凉,但掌心里却又反常的有些汗湿:“或许您可以跟我说说,一起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还有爸和……呢。” “能出什么事,就是我这腰好像扭了,一动就疼,浑身冒冷汗的疼,”她说话时没看沈晚瓷,这是以前没出现过的情况,“你怎么知道我摔了?” “刚才有个服务生找到我,告诉我的。” 江雅竹没多想,她摔倒后的确是酒店工作人员把她扶起来,又送到房间里的。 沈晚瓷:“但那人跟我说您在1702,我去了1702,结果房间里的是煜城。” 她将后来记者和纪思远上来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 江雅竹越听脸越冷,造黄谣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她不会学,更不会做,但并不代表她不懂,利用舆论的力量毁掉一个女人的名声,实在令人发指,诛心又恶毒:“我就知道纪思远那个坏种没安好心,我们当年没收养他,他恨我们都来不及,会主动来参加薄氏的周年庆?” 她一只手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那个服务生你还认识吗?” “认识。” 江雅竹穿上鞋子,“我倒要去问问,他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故意说错房号,这种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不能留。” “妈,妈,”沈晚瓷急忙拉住她,生怕她动作太大又扭了腰,“我去处理吧,您躺着休息。” “一起去,我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到处安插人。” “那人?”沈晚瓷敏锐的察觉出了异样:“妈,您是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就是纪思远那个坏东西吗?忱晔在不在楼下?这家酒店是他的,他出面更合适也更快。” “我上来之前没看到他,应该是没来吧。” 顾忱晔此刻正和聂煜城在休息室,医生正在仔细的挑着聂煜城掌心里的碎玻璃渣。 顾忱晔靠在一旁的沙发靠背上抽烟,眼睛微微眯起:“你怎么和他打起来了?不像你的性子啊。” “他太变态了,一时没忍住。” “怎么变态了?” “他说他要把陆宴迟囚禁起来,每天拿小皮鞭不停地抽,强迫他和他做,让他习惯他,把他变成一条指哪打哪的狗,还让我用这种方式去对晚瓷……”内容太震惊,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外科医生都没稳住,镊子差点戳进他的肉里,聂煜城皱了皱眉:“我没打死他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咳……”顾忱晔被烟呛得直咳嗽,第一次抽烟都没呛得这么难受,他咳得说不出话,只能摆手让他闭嘴。 外面有人敲门。 顾忱晔边咳边过去开门:“伯母?” 江雅竹微笑:“忱晔,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她将事情的大致内容说了一遍,“你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出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种人都得让他受到应有的教训。” 第529章 随叫随到 第529章随叫随到 顾忱晔满脸严肃,“好,我让经理把今晚当班的人都叫去二楼。” 他拨通酒店负责人的电话,除了吩咐对方把人叫去二楼,还让对方查了监控,那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去设计沈晚瓷,就肯定想过被拆穿的后果,十有八九已经跑了。 沈晚瓷:“顾公子,能不能麻烦您等会儿把今晚的监控拷贝一份给我?” 不知道她打红唇女的事会不会在媒体上发酵,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把监控拿到手,这酒店的网络防火墙好像不太安全的样子。 顾忱晔没问原因:“好。” 他转身回去拿手机,江雅竹这才看到里面里面正在处理伤口的聂煜城:“煜城,怎么受伤了?” 聂煜城没有细说:“不小心捏碎了杯子。” 沈晚瓷本来想让医生给江雅竹看看腰,但被她拒绝了。 十分钟后,酒店今晚当班的所有人都在二楼了。 果不其然,沈晚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来给她传话的服务生。 顾忱晔将拷贝好的监控递给沈晚瓷,“伯母,那人前段时间才来上班,目前还在培训期,没有正式上岗,今晚太忙,经理才安排他做一些打扫的杂事,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抱歉伯母,是我这边的问题才导致了这事,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到时候我把人交给伯父,或者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处理?” 江雅竹:“要是查出来他和纪思远没有关系,只是收了钱,那就你处理吧。” 她眉眼间覆着一层很深的疲惫,脸色还是白的吓人:“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等处理完这事下楼,薄荣轩已经把宾客安置好了,偌大的大厅里,除了清扫的服务生,就只剩他了。 “正准备上去找你的,”薄荣轩走到江雅竹面前,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冰?脸色也不好。” 江雅竹摇头:“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不是说懒得跑,今晚就住酒店?” “想回去,应酬了一晚,有点累,我怕换了床睡不着,我明天还约了人谈事情。” 薄荣轩住哪里都无所谓,江雅竹说回去,那就回去。 如果是以前,江雅竹肯定会叫沈晚瓷一起回老宅,但是今天她一反常态的没有,还催促着薄荣轩快走,仿佛一心只惦念着回家。 薄荣轩看向沈晚瓷。 沈晚瓷急忙道:“爸,你先带妈回去吧,她今天摔了一跤,又扭伤了腰,估计不太舒服。” 薄荣轩当即也顾不上沈晚瓷了,担忧的摸了摸江雅竹的后腰:“怎么回事?” “就是出去打电话,不小心踩滑了,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江家老宅离酒店还挺远的,要不然江雅竹之前也不会提议在这边住一晚,等回去后已经凌晨一两点了,江雅竹换完鞋后就直接去了主卧的浴室,她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 暖风机呼呼的吹,江雅竹出神的盯着荡漾的水面,想起了今天在花园里接到的那通电话,以及那张发到她手机里的照片。 是他,肯定是他。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有那些照片了。 她坐在浴缸边沿盯着水面发呆,身体止不住的发着颤,直到浴缸满了,水从里面漫出来,打湿了她的臀部,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关掉水,脱了衣服坐进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她舒服的闭上眼睛,头微微后仰,靠在了浴缸的边沿。 “小雅?雅雅?阿竹?雅竹?这么多称呼,你更喜欢我叫你什么啊?” “我叫你……阿雅,好吗?” 江雅竹猛的睁开眼睛,从浴缸里坐了起来,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盯着前面墙壁上滚落下来的水珠。 她睡着了,还做噩梦了,要不是突然惊醒,估计就要滑下去了。 …… 翌日。她果真看到了她打红唇女的新闻,不过不是热搜,因为热搜被聂煜城占了。 他打纪思远的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本来并不严重,毕竟就一拳,纪思远除了脸有点肿,也没受什么伤,这种程度完全都够不上是打架。 但坏就坏在有人把纪思远是孤儿的身份曝出来了,还贴了他在院里的照片,十多年的老照片本就自带沉旧感,再加上那孤儿院确实谈不上好,到处都是破破旧旧的,连吃饭的碗都缺了个口。 一下就引发了贫富阶级的唇枪舌战,两个阶级的人在网上吵的不可开交,吵着吵着就把新闻吵成了热搜,还愈演愈烈。 「这些豪门的千金公子,自恃身份高贵,不把我们普通人放在眼里,想打就打。」 「弟弟看起来好惨啊,被打了后连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忍了。」「脸都肿了,好想抱抱他。」 「看他这样就是个娘炮,一点阳刚气都没有,居然一拳就被打翻了,要是我,绝对能挨他十拳再来个反杀,自己弱怪谁,看他就是一副挨打样。」 「人家是孤儿,从小就营养不良,跟你这种五大三粗的猪肯定没法比。」 「亏我以前还粉过聂煜城,看了一期他的采访,我绝对他好好哦,又温柔又绅士,还帅,我现在粉转黑,现在就去聂氏门口扔鸡蛋。」 「你们一个个的跟猴子似得上蹿下跳,帮他叫冤,人家正主话都没说一句,说不定是拿了高额赔偿,正偷着乐呢。」 沈晚瓷看着乌烟瘴气的评论区,退出了微博,给秦悦织打电话吐槽,“悦织,你在干嘛呢?” “干大事,给秦景瑞那个赔钱货做思想工作呢,他不是要学法吗?我特意求了霍霆东来操练他,现在已经累得像条狗了,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秦悦织劝不动秦景瑞,就只能让霍霆东帮忙,而霍霆东想的办法就是让他来亲自体验一下当律师的痛苦,别人说的再多,都没有自己亲身体验来的印象深刻,不过有个条件,就是秦景瑞跟着他的这段时间,秦悦织必须当司机,还得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服务那种。 第530章 是不是想追求我姐 第530章是不是想追求我姐 大业将成,秦悦织身心舒爽,说话走路都恨不得仰天大笑那种:“你不知道霍霆东在工作上有多变态,那完全就是一台高速运转机器,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啪……” 一叠资料摔在她面前,在桌面上砸出闷响:“每份复印十份。” “??”秦悦织抬头,“我只是司机,只负责开车不负责文员。” “只有你最闲。” “你搞清楚,我是打白工的,直白点说就是免费的,不收你钱你还看不惯我闲?生产队的驴都不是你这么操的。”霍霆东皱了皱眉:“你再嚷嚷大声点,全律所的人就都知道你是生产队的驴了。” 秦悦织挂断电话,翻了个白眼:“不去,你找秦景瑞去,你是让他知难而退的,不是借机打击报复来操练我的。” 她最近好不容易能心安理得的休个假,自然是吃好喝好睡好,才不要当苦力。 “你弟弟今天吃坏了肚子,半个小时跑了三趟厕所,你让我尽情奴役你弟弟,所以他来律所的时候,我的助理都休假,这些资料十分钟之后开会要要,所以你现在是要让委托人等着他?” “不是。” 秦悦织生怕霍霆东接下来的一句就是:你可以把你那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吃完就拉,不是在吃、就是在拉,要不然就是在吃和拉的路上的废材弟弟领回去了。 她抱起那叠有她脸长的文件,“我马上去复印,十份是吧,保证一份不漏。” “如果你弟弟那个时候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或者还保持这个上厕所的频率,会议记录就你去,要是助理频繁跑厕所打断会议,会被人误会我们律所不够专业。” 秦悦织勾起唇角,用她那足以绕梁三日的夹子音道:“知道了,霍大律师。” 说完就抱着资料去了复印室。 秦景瑞腿都拉软了,他扶着墙,一步一挪的走到霍霆东的办公室,苍白的脸跟个鬼一样,看到笔直的坐在那里的霍霆东:“霍律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今天一整天,都是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怎么就偏偏我拉肚子,你一点事都没有呢?是不是当律师都要有一副钢筋铁骨般的肠胃啊?” 要是开庭的时候遇上拉肚子,那不就完了? 一般案子的庭审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万一遇上他这样的情况,半个小时跑三次,岂不是要让法官挪步去厕所门口审了? 霍霆东正在准备等一下会议上要用的资料,闻言,头也没抬的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秦景瑞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有哪里不一样,难道是在餐厅的时候他吃的是鸡肉饭,而自己吃的是兔肉饭? 当时旁边桌的两个女生还一脸控诉的瞪着他,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他当时秉持着绅士风度没吭声,但却在心里回了一句:鸡鸡也很可爱,为什么要吃鸡鸡。 难道就因为这,他就遭报应了? 霍霆东:“在庭审之前,你喝了被告给你递的一杯水。” “啊?那水有问题?” 那水本来是递给霍霆东的,结果他不喝,秦景瑞又渴,就直接喝了。“你不是已经跑了那么多次了吗?” “你知道有问题你还不阻止我?” 在秦景瑞拉肚子之前,霍霆东并不知道那水有问题,他又不是未卜先知的半仙,但他出庭当天,从不吃别人给的东西,“我说了,你避开了这次,下次还会犯,但有了这次的教训,你以后就长记性了。” “……”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还好是拉肚子的药,万一遇到的是个变态,给他下的敌敌畏呢,那他现在不是死翘翘了? “你非拉着我姐当司机,是不是想追求我姐?” 霍霆东抬头,淡淡的看着他,刚准备要说什么,秦景瑞突然捂住肚子,“不行了不行了,我……我……” 话都来不及说完,秦景瑞已经捂着肚子冲到门口了,和拿着资料进来的秦悦织碰了个正着:“姐,我……” 咕噜…… 秦景瑞惨叫一声,夹着屁股跟企鹅似得跑远了。 秦悦织:“……” 看着秦景瑞已经消失了的背影,她将张着的嘴又闭上了,将资料放在霍霆东的办公桌上,“我去楼下给他买点药。” “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会议要开始了,走吧。” 霍霆东起身,绕过办公桌往外走,“你把买药的那人叫回来,让她陪你去开会,我完全不懂法,毕业后就开了我那个小破店混吃等死,根本没进过正儿八经的公司做文职,我去干嘛?杵在那里当花瓶吗?” “……”男人的目光落在秦悦织的脸上,以一种打量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梭巡了一遍:“花瓶?” 秦悦织垫着脚,将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一边拍一边道:“难道不像?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唇形饱满、满满的胶原蛋白。” “肤白貌美没看出来,但脸拍红了倒是看出来了。” “……”秦悦织被气得够呛,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算了,你个直男能有什么审美,原谅你了。” 她是非常懂妥协的,坚决不因为别人的错生气,只要她生气,那都是别人的错,这个社会就够卷了,就不要跟自己卷了。 霍霆东:“我只认我女朋友肤白貌美。” “这话可不能说,一般说了都容易往反方向走,说不定你转身就找个黑美人,啪啪打脸。” “那在我这里,也是肤白貌美。”“……”这话秦悦织就不知道怎么接了,人家表白他未来老婆的,她凑上去干嘛? “悦织,考虑一下,”霍霆东认真道:“你父母不是逼着你相亲吗?我们交往一段时间,就当是相亲,如果的确不合适,那便算了。” 这还是霍霆东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的和她说交往的事,之前那些她都自动当成是开玩笑的,毕竟说的太随意,毫无诚意。 秦悦织愣愣的看着他,在对上对方专注且颇有些压迫感的视线时,她突然就有些紧张了,无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第531章 买你一个小时 第531章买你一个小时 霍霆东还在等她回答,办公室里连闹钟都是静音的,没人说话时就格外的安静。 秦悦织更紧张了,“你让我……” 想一想。 毕竟是关乎人生大事,虽然不合适可以分,但万一她运气不好,遇上那种沾上了就甩不脱的极品奇葩怎么办?看霍霆东这段时间的行事风格……她在心里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有点像。 “滴滴滴。” 是霍霆东调的闹铃响了,提醒他要去开会了。 “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秦悦织见他开门,问了句:“那你接受拒绝吗?” “不接受。”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还说个屁,她只能心甘情愿的答应,或者被缠的没办法了,恼羞成怒的答应。 开完会,秦悦织将整理好的会议记录交给霍霆东。 男人正在处理别的事,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 “你快看看呀,”秦悦织第一次做这事,很是激动,一脸期待的催促道:“记录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她虽然不是学霸,却有一颗想当学霸的心,事情不做则罢,做了就要做好,不然付出了劳动还不讨好,多冤啊。 霍霆东被她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也看不进去手里的文件,索性便拿过来翻了翻,“挺好的。” 虽然只扫了几行,但看得很认真,秦悦织满意了,双手捧脸:“哎,我可真是个聪明美丽、积极乐观还天天向上的好孩子。” “……”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霍律师,咨询你个事儿呗,”她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和坐着的霍霆东对视:“精神病杀人是不是不犯法?” 霍霆东放下手里的东西,身体往后面的靠背一靠,刚要说话,秦悦织就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问过你的助理了,这些钱正好够包你一个小时。” 她之所以用现金,是怕转账霍霆东不收,趁机提一些油里油气的要求。 霍霆东:“得看情况,若是惊人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杀人……” 得到答案,秦悦织就飞快的出了律所,秦景瑞那个赔钱货在吃了药过后已经好了,因为晚上还有课,就先一步回学校了。 她和沈晚瓷约好了,晚上一起去京都大学后面的小吃街吃东西。 小吃街还和当年一样,没有变,现在又是饭点,大部分店里都挤满了人,秦悦织左手拿串,右手拿饼,一脸的满足惬意:“自从毕业后就一直没来过了,我可真是想死这些小可爱了。” 沈晚瓷昨晚熬了夜,今天在家躺了一天,不怎么饿,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秦悦织手里的串:“恩,你现在正在吃你想死了的小可爱。” 两人打趣了两句,秦悦织一脸正色的说起了正事:“你知道吗?那个纪思远,有病。” “知道啊,是个变态。” “他有妄想症和强迫症,还是个虐待狂,有轻微的狂躁症和情感障碍,”秦悦织打了个寒颤:“简而言之就是个五毒俱全的疯子,我今天特意咨询了霍霆东,精神病在不受自我控制的情况下杀人是不犯法的。 之前有个新闻,有个妄想型狂躁患者把邻居一家砍死了,结果他就只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那人好像就两种病症,都这么危险了,纪思远这种,简直就是行走的大杀器。” 沈晚瓷拧眉,目前来看,纪思远好像对薄荆舟就是陆宴迟这个认知深信不疑,万一哪天他马甲没绷住,掉了,惹恼了那个神经病,岂不是很危险? “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这么清楚?” 她之前让霍霆东帮忙调查过,但也只调查到他的背景,想来他的病例应该藏得很深。 “你不是让霍霆东去查他吗,我就也托了几个朋友帮我调查,说来也巧,我托的人里正好有个有病的,去的还是跟纪思远同一家精神诊所,他恰好在诊所看到纪思远,就缩在诊所的厕所里躲到半夜,等诊所的人都走光后,偷偷去医生的电脑上翻了下病历表,然后被抓进去拘留了七天。 幸好那小子聪明,用医生的电脑下了个游戏,查完资料后打了一晚上,被当成了网瘾少年,年纪不大又是个蠢东西,法盲加文盲,警察叔叔看他可怜,才只是拘留。” 沈晚瓷:“……” 这人情,可真是欠大了:“哪位侠士啊,等事情解决后我设一桌宴,你把他请来,我一定让薄荆舟好好感谢他。” “我已经谢过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沈晚瓷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你拿什么谢的啊?” “我给他买了台超高配置的电脑,让他变成了真正的网瘾少年,他爸妈可感谢我了,”她做出西子捧心的痛苦模样:“那个配置的电脑,我连给我家亲亲弟弟都舍不得买。” “……你确定是感谢,不是想抄起厕所刷子捅死你?”她对秦悦织的感情理解功能有时候挺怀疑的。 “你有没听过一句话?富二代不创业,混吃等死啃爸妈,保证能富三四代,要是创业,十之有七负三代,很不幸,我那个朋友就属于这七成里的其中一个,他买一辈子的游戏装配花的钱,都没有他投资一次亏进去的多,”秦悦织一边嚼着串,一边模糊不清的道:“我这是为他们的孙子保下了祖业,能不感谢我?” 沈晚瓷:“……” 她有点担心薄荆舟,想给他打电话,却又怕节外生枝,反而把他暴露了。 她最近虽然人不在薄氏,但陈栩会经常给她汇报情况,公司最近裁了不少人,其中好几个都和上次在薄荣轩办公司,劫持她的那个经理走得比较近,纪思远应该蹦跶不了多久了,就是怕他会狗急跳墙。 秦悦织不太自在的道:“虽然你家那个可能知道,但你也跟他提个醒,要小心精神病,别觉得自己头铁。” 沈晚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口中‘你家那个’说的是薄荆舟。 她莞尔:“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他吗?” 秦悦织傲娇道:“是啊,但谁让你非他不可呢?他死了没事,可你又要伤心了。” 第532章 我们离开京都 第532章我们离开京都 死了也没事的薄荆舟此刻刚走到家门口,他今晚应酬,被拉着多喝了几杯,虽然没醉,但还是有点上头。 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后站着个人。 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微长的黑色头发遮住了额头,黑暗中,只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两瓣红得不正常的唇,这种情况,换谁来都要被吓一跳,薄荆舟突然就酒醒了。 眉头深深的拧着:“怎么不开灯?” 他伸手,摁亮墙壁上的灯,灯光照亮了客厅,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的纪思远也暴露在了明亮的光线中,虽然还是有点阴气,但起码不像个鬼一样了。客厅里冷得跟冰窖似得,薄荆舟将地暖也打开了:“来多久了?怎么不开地暖?” 纪思远闻着他身上呛人的酒味,答非所问:“哥,你喝酒了?” “恩,拗不过,喝了几杯。” “我去给你煮杯醒酒茶,”他说完就往厨房里走,薄荆舟不做饭,但东西齐全,至于吃的,纪思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换一次新的,保证不过期。 薄荆舟:“不用了,我没喝醉。” “那我给你倒杯水。” “我自己来……” 纪思远豁然回头,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是怕我给你下药吗?”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那双眼睛里,隐隐跳动着能将人焚烧殆尽的火光,薄荆舟想到薄氏今天的动作,立刻就明白纪思远的情绪怎么会如此失控了,“我不渴。” 纪思远将手揣进兜里,摸了摸里面的东西,那是吴医生前段时间去参加国外的交流会,带回来的新品,药性霸道,见效快,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人的记忆完全混乱。 见薄荆舟走去了沙发那边,纪思远犹豫了半晌,还是将手抽了出来,转身跟了过去。 薄荆舟双腿岔开,手肘抵着膝盖,掐着闷痛的眉心,好像十分的难受。 纪思远在他身边蹲下,仰头看着他,“哥,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旁边有空位,但他喜欢这个姿势,从下往上,能将薄荆舟的一切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能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他的想法。 薄荆舟:“嗯。” 不知道是吃了药还是被强行催眠过后的后遗症,他经常头疼,脑子里时不时就有个声音冒出来,想要强行往他脑子里塞些不存在的记忆。 纪思远:“哥,我们走吧。” 薄荆舟揉眉心的动作停住,扭头看向他:“去哪?” “离开京都,去别的城市,去国外,去哪儿都行,不要陆氏,也不要去管爸爸,就我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纪思远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将手搭在了薄荆舟的腿上,“我存了一笔钱,够我们挥霍几辈子了,我们找个小镇,一起生活。” “……”薄荆舟沉默了半晌,“好。” 纪思远先是愕然,随即脸上浮现出按耐不住的欣喜,他激动的起身:“那我现在就去订票……” “不急,”薄荆舟阻止道:“就算要走,也要把陆氏安排好,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如果我走了,就要一朝跌回解放前了,这是爸的心血,也是他交给我的任务……” 他假装没看到纪思远扭曲的脸,“薄氏那块新项目,我已经找到破绽了,等断了他们的退路后再抖出去,薄氏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纪思远内心急躁,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但听到薄氏要垮了,又兴奋了,两种情绪将他的脸拉扯得有些扭曲变形:“什么破绽?” “暂时不确定,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到时就算查出来信息有误,没什么把柄,那就自己做一个把柄。” “那要多久?” “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或者半年。” 纪思远又将手伸进了衣兜,摸到了那瓶药。 薄荆舟握住他的肩膀,像极了开动员大会给员工打鸡血洗脑的场面:“我要见爸,之前那场事故我好像被伤了脑子,除了记得有他这么个人,其他都不记得了,如果没有他当年把我从垃圾堆里抱起来,我可能早就死了。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有着这么深浓的养育之恩,如果连他的样子我都不记得,做不到他给我吩咐的事,还一走了之把烂摊子丢给他,以后余生我都会愧疚的。” 妈的。 对着晚晚我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真是恶心。 纪思远现在的心情跟他差不多,也是如同吞了屎一样。 这些都是他给他创造出来的记忆,但他也有私心,他不想薄荆舟记得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那个男人更没资格被记住。 他的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他身上的伤,不比薄荆舟身上的少,而且都是那个男人赋予的。 “爸不会怪我们的。”纪思远的声音有些干涩,别说说服力了,连点感情都没有。 薄荆舟:“但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是不是你见到爸了,我们就能离开京都了?” “恩。” 纪思远:“好。” ‘好’什么,他没说,薄荆舟也没追问。 气氛已经烘托好了,不能操之过急,纪思远就像那躲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缩回去,并且再也不会出来。 “哥,我先走了。” “好,我喝了酒,开不了车,我让司机送你。” “……”纪思远深深的看了眼薄荆舟,揣在兜里的手紧紧的握着那盒药:“哥,不要骗我。”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 他走后,薄荆舟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昏昏欲睡中听到电话响,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喂。” 对方听到声音,确定了是他后才开口,“纪少爷已经到家了。” “好,有什么动静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换了套衣服又出了门。 他驱车去了之前给虎哥养伤的那栋别墅,依旧是地下室,只不过这次的人换成了汪其。 薄荆舟顺着楼梯走下去,里面有谈话声传来,其中一道是顾忱晔的声音:“这些,眼熟吗?” 第533章 你全家不得好死 第533章你全家不得好死 摆在汪其面前的是一份名单,正是今天被薄氏开除的那批员工,“这些人,都是跟着你做事的吧?被薄氏以窃取公司机密的理由开除,你觉得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京都混?” 顾忱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带着回音。 “这些只是今天的,明天还会有第二份名单送过来。” 汪其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名单,虽然光线昏暗,但那纸上的字,还是清晰的映进了他的眼睛里:“我说了,我就是图钱,有人给了我五百万,让我在新项目上动手脚,我在薄氏奋斗了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现在有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他将视线从名单上移开,事不关己般:“这些人只是我的同事,薄氏开不开除他们,都和我没关系。” 顾忱晔:“恩,我相信你,所以这些人被赶出薄氏的时候,我让人跟他们说你拿了钱,带着家人跑了。” 汪其:“……” 他愤怒的瞪着面前这个即便是身处在这种破烂昏暗的地方,也依旧贵气逼人的男人,怒气和沉重的呼吸混在一起,让他肥胖的脸狰狞又扭曲:“我老婆呢?我儿子呢?他们去哪儿了?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薄荆舟站在阴影中,听到‘老婆’两个字,就想起了沈晚瓷,唇角经不住勾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汪其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但他身下坐着的是改良过后的椅子,手腕和脚踝都被固定着,任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幸好这别墅的地下室经过了改装,超级隔音,不然被人听见,还以为在杀猪呢。 顾忱晔早就不耐烦了,薄荆舟走进来的脚步声虽然轻,但他还是听见了,结果等了半晌不见人,一扭头,发现他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蠢笑。 “……” 想爆粗。 他撩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但受光线影响,不太看得清:“我回去了。” 薄荆舟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大喊大叫的汪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大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现在还好,虽然被人骚扰,但还没缺胳膊少腿,可之后还好不好,就不知道了,”薄荆舟回答完他的问题,抬手拍了拍顾忱晔的肩:“谢了,我明天让助理给你送个礼。”顾忱晔‘呵’了一声,对他所谓的礼半点不抱希望,单细胞动物能想出来什么合心意的礼物?虽然不抱希望,但真正收到的时候,他还是恨不得劈头盖脸砸在薄荆舟脑袋上。 见两人如此熟络的互动,汪其惊讶的睁大眼睛:“薄……陆总,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薄总早就死了,在海上出事,又失踪了那么久,神仙都不可能活,所以面前这个不是薄荆舟,而是那个和薄荆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陆宴迟。 薄荆舟用脚勾了一张凳子过来,慢条斯理的坐下:“看来你背后的主子没跟你说,我的真实身份,我还以为你哪怕不是个骨干,那至少也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原来不过是条指哪打哪,没有思想的狗。” 汪其抖着声音:“什么真实身份?”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汪经理,不过才几个月,你就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看来你改工作报告的次数还不够多,才对我印象不深刻。” 一提到工作报告,汪其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了薄荆舟那张冷漠的脸,和面前这张完全一模一样,连微表情都一样,他想不承认都不行:“薄总,你为什么在……” 一紧张,他就差点说漏了嘴。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成了陆宴迟?还是想问,纪思远为什么没杀了我?” 汪其咬着后槽牙,紧紧的盯着他。 “因为思远打算背弃他身后那个人,这几个月你应该也了解过,他对我的依赖,可比对他身后那人的依赖深多了,他叫我哥,在海上也是他救了我,你觉得他如果真的想杀我,会拖这么久?”薄荆舟眉眼深邃,“你藏匿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被曝光了,你都不动脑子想想吗?”“你肯定是诈我的,”汪其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个蠢货。 “我也没问你问题,诈你什么?”薄荆舟起身,将手机上的视频点开给他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的妻子孩子,过的有点辛苦。” 视频里,汪其的家被人堵了,那些人拿着棍棒疯狂的敲门,嘴里叫嚷着他的名字,让他出去。 薄荆舟起身,“你慢慢在这里待着吧,等事情结束,我就放了你,至于那个时候你还见不见得到他们,我就不敢保证了。” 汪其冲着他的背影嘶吼:“薄荆舟,你个卑鄙龌蹉的混蛋,你们薄家都是卑鄙龌蹉的混蛋,纪总被你们害死了,纪少爷流落孤儿院,这些年被卖去国外,颠沛流离,都是你们造下的孽,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他口中的纪总是纪思远的父亲。薄家把纪思远送出国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替纪总报仇,你抓我啊,你让警察抓我啊,但你们敢吗?你爸妈敢告诉警察,纪总是怎么死的吗?” 薄荆舟转身:“所以是纪思远让你在项目上动手脚的?” …… 深夜。 沈晚瓷接到老宅王姨的电话,江雅竹发烧了,还一直说着梦话,一边说一边哭,薄荣轩哄不好,只好让王姨给沈晚瓷打电话。 听说烧到了41度,沈晚瓷吓得睡意顿时就没了,起床随便裹了件衣服,急匆匆的就往老宅赶。 别墅里灯火通明,王姨在楼下做宵夜,医生在给江雅竹吊点滴,薄荣轩站在走廊上抽烟,薄荆舟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苍老了不少,头发几乎都白了。 沈晚瓷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去了房间,一摸江雅竹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大概是药起了作用,没哭了,也没说梦话了。 她握着她的手:“妈。” 江雅竹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太小声了,沈晚瓷没听清,将耳朵凑过去,“妈,你说什么?” 第534章 那时候的她 第534章那时候的她 原本昏睡的江雅竹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侧着的脸,距离太近,视线里只能看到对方的鬓角和小片肌肤,也分不清是谁。 “啊。” 这声音……差点没把沈晚瓷的耳朵给震聋,她一下就坐直了身体:“妈。” 江雅竹这才看清是她,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我刚醒来,眼睛还有点花,没看清,吓到你了。” 可不,魂都差点吓没了。 沈晚瓷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出来。 她的尖叫声惊动了在外面抽烟的薄荣轩,男人几步跨进来:“怎么了?” 江雅竹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一栋别墅,梦里正值春天,花园里花团锦簇,阳光洒在清脆碧绿的草地上,正中放着个躺椅。躺椅上躺着个人,身上搭着白色的绒绒毯,脸上盖了本书。 别墅在荒郊野外,方圆几里地都没有邻居,万籁俱静,花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有色彩艳丽的蝴蝶穿梭在花丛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唯美。 然而这份唯美很快被一个男人打破了,从别墅里出来的男人穿着休闲,他走到躺椅旁慢慢蹲下,握着躺椅上女人的手柔情似水的喊了一声:“阿雅。” 他外表看着无害又温和,眼底却时不时的闪过癫狂和狠辣,于是像个旁观者似的江雅竹便看到那人一会儿癫狂,一会儿温和,一会儿狠辣,一会儿无害。 哪怕她这种从小就教养十分好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跟他妈个神经病一样。 躺椅上的女人被他握住了手,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躺椅上摔了下来。 盖在脸上的书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张被遮挡的脸。 那赫然是……年轻时候的她。 江雅竹吓了一跳,往后退时没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明明是做梦,明明她在梦里是个旁观者,但那个男人却突然回过头,视线笔直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那犀利的目光一下把她吓醒了。 江雅竹惊醒后,那些久远的、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也随之涌入了脑海,那不是梦,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当初薄荣轩查出纪子言,也就是纪思远那小毒物的爸贪污公款,还联合公司几个核心股东在外面新开了一家和薄氏经营相同项目公司,左手倒右手,拉过去了不少薄氏的合作。 那时候他已经暴露,证据十足,无论做什么都是困兽之斗,那个变态便把她带去了那栋别墅,逼着她给薄荣轩打电话说自己临时出差。 直到现在,江雅竹想起那个场景都还是汗毛倒竖。 她是被暴力撸去的,吸入了药粉,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能躺在床上,除了一对眼珠子,其他器官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完全不听指挥。 漆黑的房间,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上,惨白惨白的光夹杂着影影绰绰的树影,面前还有个神经病蹲在她床边上,垂涎欲滴的盯着她,跟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似得。 换谁谁都怕。 纪子言:“阿雅,你打电话告诉薄荣轩,你这几天要去外地开会,手机得关机。” 他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他们已经拿到我贪污公款和出卖公司的证据了,我就要死了,所以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也算是满足我的遗愿,好不好?” “不会死的,”江雅竹那时候虽然已经三十几了,但从小被父母宠,结婚后被老公宠,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种情况,更没有跟神经病沟通了经历:“经济案很少有判死刑的,你和荣轩是朋友,他肯定不会把你逼入绝境,会出具谅解书的……” 她知道纪子言有病,是某次走的太急没看路,和他撞在一起后,他手里的文件洒了一地,她帮忙捡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心理评估报告。 公司每年都会组织员工测试,在上市公司上班,压力那么大,员工的测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问题,但他的报告结果一直都是积极乐观、阳光向上。那一份,应该是他私下里自己做的。 纪子言和薄荣轩之前是朋友,当然,关系也不是很铁的那种,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闹僵了,很久没有往来了。 江雅竹是个粗神经的,不知道原因也就罢了,连两人什么时候闹崩的都不清楚,她一边捡一边和纪子言搭话,直到无意识的扫到那份测评的结果,声音一下就卡住了。 她感觉一道强烈的、带着侵略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雅竹急忙将地上的文件收拢收拢,捡起来塞给他。 那天,纪子言一直盯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薄荣轩的办公室里,这之后江雅竹就有意无意总躲着他,好在她也不经常去薄氏,两家又没了交情,一直到出事,她都没再和纪子言接触过。纪子言微笑着摇头:“我贪污的数额,足够我被枪毙一百次了。” 江雅竹抖着声音:“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呀?一个人一辈子也花不了啊,你总不可能用来冬天烧火取暖吧。” “给你铸个金屋,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哦,他本来就是有病,连评估报告都出了。 江雅竹心里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薄荣轩没告诉你,我和他,是怎么闹翻的?” 没有。 一个字都没提过。 纪子言:“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告诉他,做人要有礼貌,不要进门不敲门,不然弄得他尴尬,我也尴尬。” 江雅竹直觉他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就听纪子言一脸痴迷的盯着她的脸道:“我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同等身材和个子的……” 他对着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娃娃。 江雅竹人都要疯了,她以为纪子言绑架她,是为了威胁薄荣轩,让他放她一马,没想到他居然…… 第535章 感觉他脏了 第535章感觉他脏了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江雅竹动不了,又是案板上的鱼,索性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隔着薄薄的一层眼皮,白眼都翻上天了。 心里暗道:你怎么会不如他,你比他牛逼上天了好吧,精神病院里的顶梁柱和你比,那都是弟弟。 纪子言没等到回应,也不生气,而是将她的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过来,对着她的脸:“来,给薄荣轩打电话,告诉他你要去外地出差,五天后回来。” 他声音轻柔:“阿雅,陪我五天,好不好?就五天。”说到最后,已经是祈求了。 但江雅竹知道,这都是恶魔用来迷惑她的手段,只要她稍微表现得不如他的意,就会万劫不复。 “你去自首吧,自首可以宽大处理,到时候荣轩再出具谅解书,判不了多久的,你孩子还小,你做事得为他考虑考虑,他从小就没有妈妈,要是你这个父亲再出了事,他这么小,怎么活?” “活不了,那就去死吧,反正小废物长大也只会是个大废物,我不会去自首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他们抓到。” 他的手落在江雅竹衬衫的扣子上,女人的身体刹时就绷紧了,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他。 纪子言并不急于做什么,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他心情大好,手指沿着她的纽扣,玩弄般的绕着圈,“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不介意试试真人版的。如果你听话,不事事和我杠,那就只陪我五天就好,我对那种事的需求不高,相比起来,我更享受心灵的契合,所以你只要不故意刺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话威胁的堂而皇之。 江雅竹只能忍辱答应了。 她现在已经勉强能坐起来了,她靠着床头给薄荣轩打电话,整个过程纪子言都在她旁边,她连传递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知道不能信个神经病,但直接冲着电脑那头求救惹怒他,更不可取,别说她不知道这是哪,就算知道,等薄荣轩赶过来,她只怕也已经凉了,只能再等机会,至少要把力气先养回来。 纪子言现在估计都成通缉犯了,她就不信他真能什么都不做的在这里呆五天。 江雅竹被囚禁起来了,纪子言还约了摄影师,拍了一套他们的……婚纱照。 这期间,他像个退休老干部,每天无所事事,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他贪污的那些钱被他换成了金条,就堆在地下室,他会带着她去看,然后兴致勃勃的告诉她,这些都是留给她的。 江雅竹刚开始不理他,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他就直接把金条搬进了她的房间,让她每时每刻对着那堆金子。 他不准她拉窗帘,阳光一照进来,强烈的金光简直要刺瞎她的眼睛。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开始虚与委蛇,但很敷衍,用脚趾头听都知道江雅竹那是在骗他,但纪子言不止没听出来,还高兴的跟个傻子一样。 五天后,纪子言出了门,然后就再没回来过。 江雅竹也趁机跑了,本来以为肯定会千难万阻,结果非常轻易的就出了别墅,纪子言甚至还安排了司机送她。但他安排的车,她可不敢坐。 她回去的时候薄荣轩不在,他这段时间忙着公司的事,忙着配合警察抓纪子言,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江雅竹不回来的这几天,他干脆就直接睡公司了。 江雅竹虽然离开了五天,但因为每天都会电话联系的缘故,他也没觉察出不对劲。 这件事,就一直瞒着了。 想到那天收到的照片,江雅竹猛的一把抓住了薄荣轩的手:“他还活着,他肯定还活着,除了他,没有人有那些照片。” 纪子言带给她的恐惧是深刻的,虽然他没有对她做什么有实质性伤害的事,但每天被这么个人盯着,随时担心他会精神失控对她做什么,那种心理上的压力,往往比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人战栗。 所以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时不时会想起那双眼睛。 薄荣轩的手背都被她掐出血了,但也没推开她:“谁还活着?什么照片?” “……纪子言,他没死,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在背后捣鬼,就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恨薄家,也没有人这么变态,他利用荆舟来对付薄家,就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来满足他的变态欲。 “子言已经死了,当年你不是亲眼看见他……” 那场面太过生动,考虑到江雅竹如今的精神状况,他就没有再给她加强记忆了。 “那人都被泡胀了,五官什么的也被鱼啃了,都还没等保镖拉上岸就爆炸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纪子言?纪子言肯定没死,荣轩,他没死,我感觉他现在就在某处盯着我……” 江雅竹被那段过去刺激得不轻,情绪异常激动,她拉住沈晚瓷的手:“晚晚,你去把荆舟叫回来,他不能再继续待在纪思远身边了,那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沈晚瓷被她推离了床边,眼见着输液管开始回血,她急忙道:“好,我马上去,妈,你别激动,你还在输液呢。” 说完拎着包,转身就走了。 薄荣轩抱住江雅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马上让人去查,要是真没死,肯定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江雅竹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下头。 至于照片的事,他也不敢再问了,生怕刺激了他。 …… 沈晚瓷从别墅出来,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激灵,拢紧了衣服大步往车子那儿走。 她驱车回家,路上给薄荆舟发了条短信,是从网上复制下来的祝福类短信,一看就是群发的那种。 她害怕他不方便,短信内容被别人看见了,以纪思远的变态程度,说不定会搬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看着薄荆舟睡觉。 感觉他脏了。 这件事完了后,得给他搞个全套的去霉运套餐。 哎。 谈恋爱谈出了卧底接头的效果,也没哪对有他们倒霉了。 薄荆舟没回她消息,沈晚瓷虽然急,但也没办法,总不能直接杀过去吧。 她的车刚停在公寓楼下,就有人来敲她的车窗。 沈晚瓷扭头去看,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原地蹦起,心脏都停跳了半拍,然后就是剧烈的反扑。 第536章 薄荆舟是东西 第536章薄荆舟是东西 敲窗的是个男人,个子很高,从他身体弯折的弧度就能看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盖下来,遮住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戴着个黑色的口罩。 沈晚瓷的车子停在路灯旁边,那人弯着腰往车里看,灯光正好落在他的后背,显得他隐在阴影中的脸黑乎乎的一团。 当真是……跟个鬼一样。 沈晚瓷伸手去摸主驾和副驾之间,置物盒里的安全锤,将尖的那头对着那人,另一只手飞快的去按打火键。 “少夫人,是我是我,您别怕。”男人慌忙扯下口罩,为了让沈晚瓷看得更清楚一点,甚至将脸贴在了玻璃上,“您先别走,是老板让我来的。” “……” 是上次在停车场捂她嘴的那个男人,薄荆舟的人,具体名字她忘记了。 见到是熟人,沈晚瓷这才松了口气,降下车窗,但握着安全锤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你老板呢?” 她看了眼手机,薄荆舟还没回她信息。 男人:“老板让我来给您搬家。” “搬去哪?”这事她没听薄荆舟提过,她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肩,往他身后扫了一眼,但视线被旁边车位的车给挡完了:“就你一个人来的?” “御汀别院,就我一个人来,老板有事走不开。” 沈晚瓷推开车门,她双手插着兜,视线扫了一圈,拢紧衣服道:“你的车在哪?” “啊?” “我……我没开车,我打车……” 沈晚瓷完全不听他废话,没等他说完就径直走开了,她打开手机的电筒,每经过一辆车都对着后座仔细的照。 男人紧跟在她身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少夫人,你这是干嘛呀?” “找东西。” “您不会是想偷吧?”这大半夜的,除了想偷,谁会这么鬼鬼祟祟的照别人的车子啊,“少夫人您想要什么,直接跟老板说一声不就行了吗?天上星星他都能摘给你。” 沈晚瓷不理他。 男人又陪着她找了几辆车,情绪越来越焦躁,表现是话越来越多:“少夫人,我们先去你家搬东西吧,怪冷的。”“楼上好像有人在拍我们,我看到闪光灯了,估计等会儿警察就来了,我们先走吧。” “少夫人……” “你在你老板面前话也这么多?” 浓浓的嫌弃之意。 男人闭嘴了,在沈晚瓷走向一辆国产车时,他闭了闭眼睛,停在了原地。 沈晚瓷将手电筒贴在后车窗上,弯腰往里看。 “咔嚓。” 门开了。 是里面的人打开的,薄荆舟将车门推开了一点:“进来。” 沈晚瓷拉开车门坐进去。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顿时明白了,少夫人哪里是在找东西,她是在找薄总。车子不是近两年的新款,空间有些狭窄,充斥着淡淡的烟酒味。 薄荆舟那双大长腿置身在其中,颇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沈晚瓷:“为什么你不自己来跟我说?” “喝了酒,腿有点软,不太想走路。” 他其实是准备上楼等的,但下车时发现公寓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每个出入的人都要仔细打量几眼,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纪思远安排的,但他还是决定放弃露面,免得节外生枝。 沈晚瓷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去干什么危险的事?” 薄荆舟好不容易和她见一面,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和她亲近的机会,刚才他一个人在车里想的,这段时间要尽量疏远她的那些念头,这会儿全让长出来的恋爱脑给吞了。他抱着她,手掌隔着布料摸着她的腰肢,偏头靠在她肩上,嗓音极低:“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让我搬家?” “这里不安全,”他指了指公寓门口,沈晚瓷抬眼看去,只看到朦朦胧胧的一片:“那儿有个人,我让孟于去物管查了监控,已经蹲了有三个小时了。” 这大冬天的,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没有暖气的入户大厅里呆三个小时。 而且按时间算,正好是纪思远来找了他之后。 他虽然暂时性的稳住了纪思远,但那人就是个神经病,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抱着我不好过就要拉着全世界陪葬的念头,对沈晚瓷做些什么。 薄荆舟:“薄氏这两天动作太大,我怕纪思远会狗急跳墙,对你做什么,你搬回御汀别院,有保镖在,我也能放心些。” 让沈晚瓷搬回御汀别院,他也是有私心的。之前他的身份还没拆穿,她不搬回去,可以说她是怕睹物思情,但他都坦白了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要搬回去的意思,那就说明心里不愿意搬,如果不趁着这段时间把她哄回去,等事情解决完,她肯定更不愿意搬了。 沈晚瓷:“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撕破脸?” “还不确定,纪思远这个人太危险了,”危险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心理,有个这样的人在暗处时时盯着你,总有一天会出事,“得要找到证据,有十足的把握把他送进去。” “……”沈晚瓷双眸垂下,但也只能看到薄荆舟的后背,“薄荆舟,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就算再怎么危险,我也应该要有知情权。” “好。”薄荆舟的手指穿过沈晚瓷的发丝,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声音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你严肃点,”沈晚瓷冷着眉眼将人推开,看着他的眼睛威胁道:“你如果这次再敢瞒着我悄悄行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最怕他生死一线时,她一无所知,等事情结束后,再从他……或别人嘴里听到事情经过。 她不喜欢这样。 薄荆舟咽了咽喉咙,保守的说了句:“……应该快了。” 沈晚瓷将今晚在老宅听到的事和薄荆舟说了一遍,还重点提了‘纪子言’的名字:“妈那个时候情绪太激动,又还发着烧,我也不方便多问,你顺着这条线查查吧。” 薄荆舟对纪子言印象不深,那个男人死的时候他还小,虽然和他爸是朋友,但家里从来不提他,更别说祭拜了。如果不是他儿子纪思远出现,他都要完全忘记有这么个人了:“好。” 第537章 出轨了,要甩了她 第537章出轨了,要甩了她 好不容易和沈晚瓷独处,薄荆舟不想谈这些糟心的事:“让孟于去帮你搬家。” 他其实想让她就捡重要的东西拿,其他的不要了,再重新买新的,但又怕留着个尾巴,以后她以此为借口再搬出来。 沈晚瓷想了想:“好。” 反正她现在正在‘休假期’,不用去薄氏上班,那就没必要再住在这种坐地铁都要靠死挤,还得运气好才能挤上去的商务中心了,也避免了薄荆舟为了她分心。 终于把老婆哄得搬回去了,那离复婚也不远了,等到解决了纪思远那个死变态,他第一时间就拉着她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免得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多生事端,然后再把他那个莫须有的孩子补回来。 但如果怀孕了,他就又得素着了。 估计全世界都没哪个已婚男人比他更惨,认识十多年,结婚三年,离婚一年,结果吃肉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可要是不怀孕,万一沈晚瓷哪天一觉睡醒后悔了,跑了怎么办。 如果顾忱晔知道他心里这些想法,肯定会毫不客气的嘲笑他:「她可以去父留子,可以带球跑,可以挺着孕肚转身嫁给别的男人,骚操作一点,还能让孩子认你当干爹,总之就是出钱出力,最后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然后旁边还有个小孩天真无邪的问你‘叔叔为什么要哭’。」 薄荆舟没有这么丰富的人生经验,也想不到这么骚的操作,所以现在心情十分的好,神采飞扬,唯一纠结的也就是先吃肉还是先要孩子的问题。 不过这个可以看到时候的感情发展。 他的唇瓣蹭了蹭沈晚瓷的脸颊,作势要吻她。 沈晚瓷用手撑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推离了一些:“纪思远这么缠你,晚上该不会还要搬个凳子守在你床边看你睡觉吧?” “……”薄荆舟满头黑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我自己住,他性取向没问题,以前还谈过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他没见过,是纪思远跟他说的。 沈晚瓷惊讶了:“他,谈女朋友?那女方要是提分手,以他那么偏激的性格,不得直接把人噶了啊?” 薄荆舟见她满脸好奇,不太高兴的沉了沉脸色,“我们好不容易独处一会儿,你好奇他干嘛,你都从来没有好奇过我。”以前喜欢聂煜城时,别说对他产生好奇心了,连看他一眼都好像会辣到她的眼睛,后来一门心思和他离婚,见到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滚’。 “……” 这个幼稚男,连这种醋都吃。 沈晚瓷觉得好笑,但又故意板起脸,凶巴巴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薄荆舟的过往并没有什么丰富多彩的事迹,那些生活琐事,江雅竹早在沈晚瓷面前抖得七七八八了,连他刚读幼儿园时整整哭了一个学期,堪称全班之最,以及中二时期做的那些称王称霸的事都和她说了,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奇的点。 薄荆舟看着她,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晚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哪怕之前问过,但他还是想再听她说一遍。 这段感情他似乎从开始就占据着主导地位,他高高在上,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她穷困潦倒,像过街老鼠般让人避之不及,但只有他知道,在这段婚姻里,他才是那个不自信的,随时都在担心她会离开。 沈晚瓷顿时想起了他以前的那些恶劣行径,哪怕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也原谅他了,但每次想起,还是克制不住想要刀他的心:“你为我花钱的时候。” 看着薄荆舟黑沉的脸,她继续胡诌,还摆出一脸为难的模样:“我其实也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但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那以后要是再遇到别的,愿意为你花那么多钱的男人,你是不是就要移情别恋了?” 聂煜城之前还给她塞了张三亿的卡,让她用来还自己的债,一个逼债一个给钱,不就是当年她走投无路时的场景还原吗? 虽然沈晚瓷没收,但收不收和动不动心是两回事。以后一定要多给沈晚瓷发钱,累积出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数额。 沈晚瓷:“说不准哦,万一对方正好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可能就控制不住从了。” 看着面前被自己气得快冒烟的男人,沈晚瓷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捧着他的脸,在他抿紧的嘴唇上快速吻了一下,推开车门下去了。 她站在车外,灯光将她的五官照的有些模糊:“不会有那么个人的,除了你,我不会再收别的男人的钱了,至于喜欢的类型……” 沈晚瓷顿了顿,弯下腰,怕别人听见,所以只能凑近了些:“薄荆舟,我喜欢你,不单单是因为钱,而是那时候的你在我眼里在发光,如今也是。 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好好护着自己,我在御汀别院等你回家。” 说完后她就要直起身体,刚有动作,就被眼疾手快的薄荆舟扣住了后脑勺,接了个绵长的吻。 等到松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薄荆舟的嗓音有点哑,目光念念不舍的瞧着她:“今晚就搬回去。” 沈晚瓷没走多远,就收到了薄荆舟发来的一千万的转账记录,因为是大额打款,所以到她卡上会有一定的延缓期:“只能收我的钱。” “……” 幼稚。 翌日。 顾忱晔一到公司,就收到了薄荆舟让人送来的礼物,居然是块……夜光表盘的腕表。 他拨通薄荆舟的电话:“你是不是被药毒傻了?送我个腕表做什么?” 而且还是这种发绿光的。以后他晚上一出门,半径五十米的人都能看到他手上冒着的绿光,言棘现在正闹着跟他离婚,这东西绿了吧唧的,一看就不吉利。 万一言棘嫌弃,又多了一个甩他的理由。 顾忱晔皱眉,什么品味? 果然不能对薄荆舟送的礼品抱希望。 薄荆舟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在黑暗中能发光,免得你以后晚上去那种黑漆漆的地方看不见表面,耽误了门禁。” “……我不知道它能发光?”顾忱晔没忍住爆了句粗:“老子有手机,想调多亮调多亮,赶紧让人来把你这块绿了吧唧的东西拿走,不然我就直接送去给沈晚瓷,告诉她你出轨了,要甩了她。” 多在他这里一秒钟,都是对他欣赏水平的一种侮辱。 第538章 变天了 第538章变天了 沈晚瓷搬回了御汀别院,客厅里的花已经被陈栩做成了永生花,怕刺激到她的情绪,就放到了二楼闲置的房间。 知道她要回来,佣人已经将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床单也换了。 太晚了,沈晚瓷也没精力再收拾那几大箱她从公寓带过来的行李,她本来只打算带点日常用品,衣服那些御汀别院都有,但孟于非要全部给她收拾了。 好好的一个公寓,弄得跟蝗虫过境似的,除了房东原来的家具,其他的连垃圾都带下楼扔了。 沈晚瓷囫囵的冲了个澡,就爬上了床。翌日。 她被电话铃声吵醒,晚上睡得太晚,这会儿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思绪也是一团混沌:“喂,哪位?” “还没起?” 这声音有点耳熟,她仔细思索了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 “爸。” 沈晚瓷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九点。 姜二爷:“姜沂合出狱了。” “??她不是……判了两年吗?” 从海上回来没几天,姜沂合就被警察带走了,是以前被她欺负过的人去法院把她告了,各种罪证加起来,判了两年。 时间太赶巧,而且判得也快,这其中有没有姜二爷的手笔她不知道,也没问过。“她出狱,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的消息,不是按正常程序减刑出的,是走的关系,听狱警的描述,去监狱接她的应该是姜五爷的秘书,当时也在船上。” “……” 沈晚瓷若有所思的拧着眉,姜五爷死了,他却活着,而且现在还能从监狱里带走姜沂合。 姜二爷神情严肃:“我怀疑他是纪思远的人,他突然接走姜沂合,应该是要有动作了,你提醒某人多注意一点,别被人挖坑埋了。我这段时间查了查,纪思远表面上看着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但他背后的人脉和资源却非常的深厚,没有个几十年的积累,是做不到的。” “好。” “要我说,你就应该再看看,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遍地都是?你前段时间不是说他被人当小白鼠,喂了一段时间的药吗?说不定身体早就出了问题了,你跟着他,以后指不定还得照顾病号。 我最近这段时间在京都,看到不少有能力有手段的男人,我把联系方式都要到了,你要是有这心思,我都推给你,还有照片,你选选哪个合眼缘,约出来吃顿饭,就算你现在还喜欢薄荆舟,那也可以选几个当备胎嘛,多比比才知道好坏啊。” “……”沈晚瓷翻了个身,笑着道:“他们给你联系方式的时候,知道你是要给他们拉红线吗?知道你给他们找的对象是个二婚少妇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离没离过婚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三观谈得到一起去,那些都不重要,再说了,我姜闻潇的女儿,什么人配不上,谁敢对你挑三拣四,你这么漂亮、还有能力有名气,能看上他们那都是他们的福气。” 沈晚瓷放弃了跟女儿奴的姜二爷讲事实,在他心里,自己估计配个王子都绰绰有余:“……好好好,您说的都对,但我不想找备胎,您还是歇歇心思吧,不要再四处要联系方式和拍照片了。” 不然以后她估计就要跟秦悦织一样,当个别人口中的女海王了 “爸,以后您退休后可以考虑开个婚介所,就凭你手机里那些官二代、军二代、富二代的联系方式和照片,绝对能支撑你做上市。” 打趣了两句,沈晚瓷就挂了电话,将姜沂合被接出狱的事告诉给了孟于,让他转述给薄荆舟。 做完这一切,她又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后就变天了。 各大财经板块都在争相报道,陆氏卷进了一场非法集资的金融风波,负责人薄荆舟如今下落不明,陆氏的大门被要债的都挤爆了。 这个雷是突然曝出来的,震惊了京都的整个上流社会。前一天还是别人口中夸夸其谈,能把薄家挤下神坛的未来之星,今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偌大的公司人去楼空,要债的、要工资的、采访的都堵在门口,那哭嚎声隔几里地都能听见,简直是一片人间炼狱。 沈晚瓷‘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日期,确定是今天。 吓死她了,她以为自己这一觉睡了一个星期。 可怎么会这么突然?昨晚和薄荆舟聊天时隐隐觉得他是要动手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这到底是薄荆舟的计划,还是纪思远的计划? 薄荆舟现在是陆氏的负责人,是执行总裁,陆氏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是要负责的,怎么看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虽然陆氏没了,但非法集资,他也要坐牢啊。 除非事后能把这口锅完全撇开,撇给谁?陆家人?纪思远?但没有他的签字,那些人如何能融到这么多资金? 而且新闻上说,现在到处哪儿都找不到他的人。 沈晚瓷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手上动作却没有停,她给薄荣轩打电话,对方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说是还在查:“晚瓷,你也别太担心了,你要相信荆舟。”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来安慰她的,还是安慰他自己的。 “好。” 沈晚瓷应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她相信薄荆舟,但在事情没搞清楚前,她还是做不到啥也不操心的待在家里等消息,她又找到孟于的电话拨了过去,但没人接。 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她心里愈发的慌乱。 她又问了和薄荆舟走得最近的顾忱晔,要把纪思远背后的人脉全都挖出来,靠他现在陆宴迟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他肯定要找人合作,而顾忱晔是他最佳的合作对象。 顾家是世家名门,在各界都有人,且脉络深厚,他们还是最好的兄弟。 不过她也没抱多少希望,既然这事薄荆舟没跟她说,那和他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顾忱晔肯定也不会跟她说什么,但要是不问,又总是抱着一点希望不甘心。 第539章 从来没有忘记过 第539章从来没有忘记过 然而,顾忱晔十分的忙,从接起电话到挂断,不超过两秒钟的时间:“他让你好好呆在御汀别院。” 这种情况,沈晚瓷哪能呆得下去,就算要呆着,那也得先确认薄荆舟是不是安全,现在新闻里铺天盖地都是他失踪的消息,在没确定清楚这是他的计划还是纪思远的计划之前,她都不可能安心的待在这里。 沈晚瓷换了身衣服,刚出门就碰上了聂煜城,看到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微微松了口气。 知道陆氏出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公寓找沈晚瓷,结果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回应,本来想打电话,又怕她还没看到新闻,自己的电话反而提醒了她,公寓找不到她的人,聂煜城便想着来御汀别院碰碰运气。 没想到刚好碰上了要出门的沈晚瓷,不由有些庆幸,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 “去找霍霆东,”她没有瞒着:“薄荆舟现在是陆氏的负责人,如果真被定性成非法集资,他也会被牵连。” “你帮不上忙,去了也没用,”聂煜城没有因为喜欢沈晚瓷,就罔顾事实的捧着她,而是实话实说:“如果纪思远真的对荆舟出手了,那肯定是他的身份暴露了,以他从小到大的行事作风来看,他是不会让荆舟痛快的,他知道荆舟最在意什么,打蛇打七寸,所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不比荆舟安全。” “……” 把她当狗虐给薄荆舟看,这种事纪思远那个变态肯定做的出来。“晚瓷,你好好在御汀别院等着,荆舟的事有我和忱晔,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怕沈晚瓷不放心,他又补充道:“我和他虽然是情敌,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可能不是君子,但也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追女人就给自己兄弟捅刀的卑鄙小人。” “……”沈晚瓷沉默了片刻,肯定道:“你说的有道理。” 聂煜城以为自己说服了她,刚准备松口气,就听沈晚瓷接着道:“我去易个容,保证他面对面都认不出我。” 然后就一溜烟的重新折回了别墅。 聂煜城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按了按眉心,看来沈晚瓷是铁了心的要出去了。 两个小时后。 沈晚瓷从楼上下来,原本黑色的长发被她染成了奶茶色,蓬松的大卷变成了非主流的爆炸头,鹅蛋脸变成了下巴溜尖的瓜子脸,浓妆,还贴了又浓又密的假睫毛,唇瓣也厚了。 聂煜城:“……” 何止纪思远认不出,这容易的,估计连亲妈都认不出。 沈晚瓷第一次画这种妆,有点忐忑,毕竟镜子里看到的和肉眼看到的还是有所不同的,“怎么样?是不是认不出来?” 她本来想画成个大饼脸的,但没有东西,这些得借助辅助材料,单纯的化妆品办不到。 聂煜城:“……恩。” “那我走了,你等会儿记得关门。” “我也有点事正好要去找霍霆东,一起吧。”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沈晚瓷没有拒绝,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在这种事上,聂煜城肯定比她更有办法,有他帮忙,比她自己跟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更好:“谢谢。” “真要谢,也该荆舟开口,虽然我知道你和他……”聂煜城顿了顿,半晌才苦涩的道:“但我还是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谢’这个字。” 沈晚瓷:“煜城,你应该多去相相亲,听伯母说你都不接触别的女孩子,那又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别人呢,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个吸引你注意力的?” “……”聂煜城无奈失笑:“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半点让我误会的机会都不给我,还专挑我的伤口使劲撒盐,生怕我不会对你死心一样。” 沈晚瓷:“抱歉。” …… 陆氏非法集资的事曝出来时,纪思远正和薄荆舟在一起,他看着电视里被人挤爆了的陆氏大门,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般歇斯底里,或者怒不可遏,“哥,我们逃吧,陆氏没了,爸肯定会杀了你的,就算不会,非法集资几百个亿,被抓住,你也只有坐牢这一条路。” 薄荆舟皱着眉:“这事是你做的?” 陆氏肯定不能留,他不会给那人东山再起的机会,就算不能彻底斩草除根,那也要把他在京都的手清除大半,但没想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 纪思远:“我知道哥你不喜欢陆氏,所以我帮你把它除了,达成所愿,你现在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薄荆舟:“高兴你把我送进去?” “哥,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他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身份证件:“我都安排好了,你看,连证件都办好了,不是假证,是顶替的别人的身份,绝对不影响你使用,就像你陆宴迟这个身份一样,你用了那么久,是不是和真的没区别?”“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跟陆宴迟这个身份一样?”薄荆舟装作不知情,他不确定纪思远是不是在诈他。 少年原本带笑的脸刹时就沉了下来,他起身,几步走到薄荆舟面前:“你早就想起来了,对不对?或者说,你从来都没忘记过自己是薄、荆、舟。”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那三个字。 仿佛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彻底打破了那种虚伪的兄友弟恭的表象。 薄荆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纪思远:“你是想起来了,还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从来没有忘记过。” 其实也恍惚过一阵,在那种暗无天日逃跑无门的绝境中,不止要忍受身体上的毒打,还要忍受心理上的摧残,是个人都会生出逃避的心思。 他是人,不是神。 他知道,只要自己顺着那道声音将过去都忘了,他就能从这种绝境中逃离出去。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主谋就是纪思远,所以也不知道对方这么费尽心力催眠自己是为什么,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把晚晚忘了,他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老婆就没有了。 (补更,这段时间想剧情,太卡了,所以更新有点渣,宝子们,我尽量保证三更,实在太卡就只能两更了。。) 第540章 跟我走 第540章跟我走 这个答案,简直比杀了纪思远还让他难以忍受,他引以为傲的作品,从头到尾都在骗他,把他当傻子一样耍着玩:“你都那样了,为什么还不肯妥协?” 奄奄一息,连说话都费劲,再加上长时间的缺觉,精神时时都处在奔溃的边缘。 吴医生说过,薄荆舟那时候的精神状态是最好被催眠的,要反抗的话,得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一般人都受不了那种痛,就像有人拿着锤子在凿你的脑仁。 所以当吴医生告诉他成了的时候,他才那么轻易就信了,哪怕后来他都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了,他也靠自我攻略给他找补回来了。薄荆舟:“怕她会哭。” 虽然那时候他也不确定,沈晚瓷如果知道自己不记得她了,会不会哭,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就不敢忘了。 “你以为你让沈晚瓷搬回御汀别院,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哥,她没你想的那么听话,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纪思远拿出手机,点开了某个app,是个地图,地图上有个不停移动的小红点:“这句话,是孤儿院的老师经常对我们说的,现在,晚姐姐也是不听话的孩子,所以要受到惩罚。” 薄荆舟在看屏幕,而纪思远空着的那只手则伸到了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张手帕:“哥,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我怎么会对另一个自己,还是让我最满意的自己做什么呢,但晚姐姐就不一样了,我……” 男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红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是超乎预料一般,心神大乱:“你想做什么?” 趁着他分神之际,纪思远猛的抬手,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薄荆舟第一时间就曲肘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撞过去,另一只手扣住他捂着自己口鼻的那只手的手腕,用力往下拉。 所有的动作都在转瞬之间,但纪思远下的药十分霸道,哪怕薄荆舟反应迅速,及时屏住了呼吸,还是吸入了不少。 男人闭了闭眼睛,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漆黑。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强行支撑起自己逐渐虚软的身体,薄荆舟用力的扣着纪思远的手腕,他以为自己扣的很紧,但其实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被甩开:“你别……别碰她。” 薄荆舟没有立刻晕过去,他咬破了舌尖,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疼痛让他暂时抵抗住了药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他越倔强、越不服软,纪思远就越兴奋,像是看到了曾经那条朝着他呲牙咧嘴的狗,眼睛里都泛着光:“哥,你还是这么能忍,我用的是最好的药,卖药给我的那个人说,只要闻上一秒,就能药翻一头牛。” 薄荆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努力睁着眼睛,不让自己闭上,因为睁得太久太用力,眼白部分已经开始冒出了红血丝。 胜券在握,纪思远一派悠闲,言语间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如果你肯乖乖的跟我走,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都为你妥协了,愿意放过薄家,放弃上流社会的生活,可你偏偏要跟我作对,逼着我在你面前亲手撕毁我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人设形象。 你对沈晚瓷这么好,就因为怕她哭,所以宁愿忍受着漫长又痛苦的折磨,也不愿意如我的愿忘了她,既然如此,那我们试一试,试一试你在她心里的地位,试试她为了你是不是可以不怕死。” 薄荆舟急促的呼吸着,看样子,恨不得将他撕了,但他现在连站着都得靠纪思远撑着。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能光天化日在闹市街头把人绑了,”他看着薄荆舟,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对准他,微笑着道:“但我可以让她主动来找我,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这个饵够不够格了。” “她不会来的,你不是把我的过往都调查清楚了吗?如果她对我有感情,当初也不会那么决绝的要和我离婚了,为了离婚,宁愿背负三个亿的债务,你觉得她会明知危险还来送人头?” 他说的很慢,每个字都用尽了全力。 纪思远并不生气:“会不会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对着男人虚弱的脸拍了几张照。薄荆舟最终还是撑不住晕过去了。 纪思远收起手机,小心翼翼的扶住他,费力的将人挪到沙发上放下,然后将照片发给了沈晚瓷,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他就喜欢看别人担惊受怕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只要他们绝望痛苦,他就高兴。 他收起手机,走到门边,拉开门对外面站着的两个人道:“进来吧,把人带走,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 “是。” 两个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进来先往薄荆舟身上倒了杯酒,然后才一左一右的将人架起,要往外走,这样就算别人看见,也只会当他是喝醉了,不会怀疑。 纪思远皱着眉看着薄荆舟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即将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反应过来,开口道:“你们带电子探测器了吗?”“有,在车上。” “把人放下,去把东西拿上来测一测。” 他不信薄荆舟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放倒了,他既然没被催眠,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弟弟,肯定会时刻防着他,他刚才用手帕捂他口鼻的时候就做好了不成功的准备,他还准备了注射器,手帕只是虚晃一招的前戏,没想到直接就成功了。 那两人走后,他先是将薄荆舟搜了一遍,从大衣的内衬口袋里搜出一个带定位的监听器。 纪思远把玩着手里指甲盖大小的监听器,看着薄荆舟刚毅的侧脸:“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给我设局,想用自己当饵?可惜,被我发现了,你也藏的太随意了点。” 电子探测器很快拿上来了,纪思远又从薄荆舟大衣的扣子里发现了一枚,连着扫了三四遍,确定没有了,他才起身:“带去车里。” 第541章 立遗嘱 第541章立遗嘱 沈晚瓷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去霍霆东律所的路上,看到照片,她第一时间就回拨了过去:结果对方关机了。 聂煜城就坐在她身侧,也看到了那些照片:“晚瓷,荆舟没那么弱,他或许是有别的计划。” 他怕沈晚瓷一冲动,中了对方的圈套,纪思远发这些照片肯定是有所图谋,之所以现在不说,就是为了让她慌得手足无措,自己在乎的人生死未卜,时间一长,即便再坚韧,心理防线也会崩溃,一旦崩溃,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了,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沈晚瓷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照片上挪开,关掉手机屏幕,来个眼不见为净:“我不会冲动,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送人头,纪思远肯定憋着坏想利用我搞事情,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就算拿把刀冲到他们面前,也没可能大杀四方把薄荆舟带出来。” 天天被人欺凌的扫地僧变身成无敌高手的事,那是玄幻小说里的故事。 武力上她是个菜鸡,演戏不如薄荆舟,商战更是一窍不通,她去也只是让纪思远的戏台子上多出好戏。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冲动只会拖后腿:“荆舟的身份肯定已经暴露了,被耍了这么久,以纪思远的变态程度,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荆舟之前被打成那样都没有服软,他发照片给我,不过是想利用我去刺激他,让他痛苦,以此来满足他的变态欲,只要我不出现,他就会留着他,就能给顾忱晔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条理清晰,冷静自持,但她死死捏着手机的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此刻真实的想法。她担心薄荆舟,恨不得顺着电话爬过去,把纪思远那货给砍了。 “……”聂煜城从看到照片后就一直在想理由,想要说服她,但还没等开口,沈晚瓷就把他要说的都说完了,他无奈的笑了一声,“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恋爱脑一点,这样能显得我有用一点。” 沈晚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其实也是有野菜脑的,我现在还能稳住,是我相信荆舟,相信你,相信顾忱晔,又担心自己冲动反而会拖后腿,破坏计划。 我已经计划好了,如果他真出了事,我就寻机会把纪思远那王八蛋乱刀砍死,砍完后我还往他身上泼硫酸,主打一个同归于尽。” 聂煜城:“……” 他无言以对,许久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别这么偏激,日子还是要继续的。”沈晚瓷笑了笑,没说话,扭头看向窗外,本来就牵强的笑意在离开聂煜城视线的后一秒,就彻底消失了。 她心里此刻烦透了,道理谁都懂,但懂不代表真能想明白,万一有个意外呢,可她不能拖着聂煜城陪着她难受,她那些负面情绪泄露出来,除了多个人担心难过之外,没有任何帮助。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乖乖的留在御汀别院?” “这种时候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待着,我怕会忍不住拎着菜刀去找纪思远拼命,我和薄荆舟两条命换他一条命,不值得。前线我帮不上忙,只能看看能不能帮霍律师打打下手,把陆氏的烂摊子给收拾好。 万一继续发酵,到时候他九死一生回来,还要被抓去监狱粘纸盒,岂不是太惨了点,他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没吃过苦更没打过什么架,腹肌都比别人少两块,肯定要被欺负。” 聂煜城见她心情不好,故意逗她:“你就没想过,他可能是下一任的狱霸。” “……”沈晚瓷突然想到薄荆舟和秦赫逸打架的场面,能和一个特种兵打成平手,“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霍霆东的律所很快到了,沈晚瓷推门下车前,还是没忍住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之前有预料到吗?” “……”对上女人晶莹透亮的眸子,聂煜城不忍心,点了点头:“恩。” “我先上去了,”沈晚瓷下了车,见聂煜城也要跟着下车,她抬手拦了一下:“你不用跟着我,我不会冲动的,好不容易才从负三亿变成小有余额,还没好好享受过呢,肯定会拼了命的活着,万一那狗东西刺激得我没忍住,冲动之前我保证先给你打个电话,立份遗嘱。” 聂煜城莞尔,知道她不想让自己跟着,便绅士的收回了腿,不过秦悦织这几天都在霍霆东的律所,有她在,肯定能劝住沈晚瓷:“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等沈晚瓷进了写字楼,他还是给秦悦织打了个电话。 …… 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薄荆舟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沉旧发黄的天花板。 窗户拉着帘子,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从透进来的灯光分辨出是晚上。 薄荆舟揉着剧痛的脑袋,用手肘支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定位监听器被纪思远发现了,他也没表现出失望。这种受制于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和上次相比,他除了腿脚发软,并没有受伤。 薄荆舟分出心神仔细听了下周遭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地方远离居民区,甚至不临近马路。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窗帘不是遮光的,但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有限,只能勉强看出个大概。 这屋子很旧,墙壁都斑驳了,看得出来已经废弃很久了。 床头上有个开关,他伸手摁开,老式的灯泡散发出幽幽的暖光,跟鬼火一样。 薄荆舟这才发现这屋子虽然旧,但他身下的床却是新的,空气里也没有久不住人的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 “吱嘎”。 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纪思远从外面走进来,和以前一样亲密的叫他,仿佛两人根本没撕破脸:“哥,你醒了?睡得好吗?” 第542章 我喜欢你 第542章我喜欢你 薄荆舟淡定的靠着床头,并不接纪思远的话,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焦虑。 这和纪思远想象中的反应不同,他以为薄荆舟会害怕、会慌乱、会求饶,结果他淡定的跟在自家别墅一样。 纪思远一把掐住他的脸,咬牙切齿的道:“你这种反应,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哥,你就一点都不怕?” 薄荆舟并没有被他的动作激怒,甚至连丝毫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他越平静,纪思远就越歇斯底里,他猛的扒开薄荆舟的衣服,将他胸口处的伤疤暴露出来:“哥,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用指尖抵着其中一条疤,指甲用力的抠进去,有血顺着他的指甲缝流出来,一滴滴落在床单上:“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那间地下室……” 薄荆舟像是不知道疼,脸色都没变一下:“当时在外面的,果然是你。”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只是怀疑,现在才确定。” 纪思远突然平静下来了:“你是不是以为顾忱晔他们能找到你?” 他收回自己沾着血的手,在衣兜里掏了掏,然后将手伸到薄荆舟面前,在他无动于衷的冷漠中缓缓摊开了掌心,里面躺着两个被砸的稀巴烂的定位监听器:“你是不是以为靠这个,就能让他们找到你?” 他嘲讽道:“哥,你怎么这么天真呢?现在是高科技社会了,这些东西再小再隐秘,也不可能逃过检测。还是你觉得你骗了我一次,就能次次把我当傻子耍?” 手机响了。 是纪思远的。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去接电话了:“爸。” “纪思远,你做的好事,你他妈做的好事,我早就跟你说薄荆舟留不得,留不得,你非他妈搞个催眠,还告诉我肯定行,现在行了吗?催了吗?还催眠,我看你催生还差不多……” 怒骂声中夹杂着新闻播报的背景音,时不时还能听到‘陆氏’两个字。 这场劈头盖脸的训斥持续了足足有五分钟,电话里的那人下了最后的决断:“薄荆舟这个人不能留,我已经安排人送你回来了,走之前处理干净,这次要是再出岔子,你也别回来了,留在国内给他殉葬吧。” 纪思远回头,看向床上的薄荆舟,“好。” 挂断电话,他重新走回床前,居高临下的问:“你知道爸刚才说什么吗?他让我杀了你。哥,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是陆氏的负责人,陆氏卷进非法集资的风波,这事不管你知不知情,这个锅你都必须要背,坐牢、死、还是跟我走,你选一个。” 薄荆舟现在最好奇的是那个被他叫‘爸’的人,他不动声色的问:“纪叔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纪叔?那个在我几岁时就死了的男人?”纪思远‘呵’了一声,“这个,你以后有机会了下去问他吧,我现在和他沟通不了。” “你不是刚刚才和他沟通了吗,纪思远,纪叔还活着,对吗?在薄氏新项目上做手脚的汪经理也是他招进来的人。”这事也是最近才查到的,当时汪经理来应聘时正好遇上京都难得一见的大暴雨天气,雨水倒灌进地铁站,把地铁都淹了,他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一路跑到公司,早就过了应聘时间了,再加上他身上湿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一路走一路滴水,刚到前台就被保安拦住了。 是纪子言给他开的后门,才让他成功应聘上。 “因为他,我从小就没妈,他亏空公款,可你知道他亏空的那些钱是给谁了吗?他给了你妈。而我身为他的亲生儿子,却只能被送去孤儿院受尽欺辱,他心里但凡有一点我的存在,也不会对我连半点的安排都没有,任我自生自灭,”纪思远放肆乖张的笑意里满是恨意:“你觉得如果他活着,我能和他父慈子孝的相处?” 薄荆舟:“谁知道变态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动你,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刺激我?”“别说这话来恶心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纪思远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对你?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薄荆舟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哥,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肤浅呢?”纪思远按住他的肩,一脸认真的与他对视:“我对你,那是比喜欢更深层次的感情,在我心里,你就是另一个我。” “……” “人生有很多岔路,也会因为走上不同的路而变得不一样,而你,就是走上另一条路的我,如果当初我被薄家收养,我的现在就会和你一样,你说,说你是另一个我,是不是最恰当的说法?” “不一样,”薄荆舟直视他,毫不客气的道:“我不管走多少岔路,做多少次选择,也不可能变成变态,就凭这一点,薄家和你就永远不会是同一路,所以哪怕当初眼瞎没认清,收养了你,你也逃不掉被送到国外的命运。” 纪思远阴沉的看着他,突然裂开嘴笑了:“我还是喜欢哥哥当初在地下室,虚弱的样子,说话没这么刻薄。” 他扬声:“进来,给我哥好好松松筋骨。” 说这话时,他始终都盯着薄荆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害怕之类的情绪,但是并没有:“注意点分寸,我可不想带着具尸体上路。” 房间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纪少爷。” 薄荆舟透过半开的门看向外面,除了这几个,还有不少的人。 纪思远端着一张无害的脸,笑着对他道:“哥,他们手法很正,你好好享受哦,我出去继续和晚晚姐聊天了,你知道的,我最看不得你受罪,我怕我留在这里会不忍心。 对了,之前那些照片我已经发给晚晚姐了,可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还开开心心的和聂煜城逛着街呢。” 第543章 是不是很刺激 第543章是不是很刺激 听到这里,薄荆舟的脸色终于微微有些变了,他看着纪思远的背影:“你要带我去哪?” “你是我哥,当然是我去哪,就带着你去哪啊,但是现在,你还是好好享受吧,别辜负了我给你准备的大礼。” 话刚说完,薄荆舟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腹部,他本来就因为药的缘故浑身无力,被打了这一拳,更是没了反抗力:“唔……” 薄荆舟弯下身体,只觉得冷汗在不停的渗,剧烈的闷痛从腹部传来,他隐忍着痛意:“纪思远,你是要抛下那些跟随你的人,像条落水狗一样逃走吗?还是说,你已经落魄到只有这些人可用了?”纪思远面色一喜:“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薄荆舟:“……” 真是会自我攻略。 “非法集资的事肯定立案了,警察现在估计都已经开始全市通缉我了,我是怕你关系没到位,没把我带出去,反而还连累我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罪加一等。” “不会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警察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去解决,等车来了我们就走。” “恐怕走不了了。” 纪思远第一时间想的是薄荆舟在担心,脱口道:“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 有灯光从紧闭的窗帘缝中透进来,那是…… 蓝白色的……警灯。他脸色一变,猛的回头看向薄荆舟:“你什么意思?” “砰。” 门被推开的巨响代替薄荆舟回答了他的问题,两个保镖踹开门冲了进来,走在后面的俨然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顾忱晔。 跟在最后的是纪思远留在外面的人。 这么呼啦啦的涌进来一大群,顿时将不大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顾忱晔看了眼捂住腹部,弯曲着身体的薄荆舟,嫌弃的‘啧’了一声:“你是姓‘挨’的吧?每天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可真是托了你这张脸比较招桃花的福。” 薄荆舟揉着腹部从床上站起来:“我做这么大的牺牲,还不是为了多给你提供点线索,争取点时间。”一说话就扯得腹部受伤的那一处生疼,薄荆舟皱着眉‘咝’了一声,“真他妈痛,查到了吗?” 顾忱晔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不得不说,这关系网还埋得挺深的,要是他不主动动用,还真是无迹可查,你这顿打挨得值了。” 纪思远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插嘴,直到他收到一条信息,看清内容,他低低的笑出了声,胸腔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渐渐控制不住了:“所以这一切都是针对我做的一场局?”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哥,你又骗我。” 薄荆舟现在一听纪思远叫他‘哥’,就生理性的反胃,“抱歉,我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变态叫我哥,你也别再摆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了。” “我想方设法的将你从非法集资这事里捞出来,结果你却利用这一点查我背后的关系网,还让人抄了我在国外的家,”纪思远笑的不可抑制:“我很想知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我又将你身上的东西都收走了,顾公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带的人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如果被跟踪,这么长的路程,不可能一直没发现。 纪思远走到窗边,‘唰’的一下拉开窗帘。 这是郊区的一栋居民房,早已经不在京都的地界了,废弃多年,周围空无人烟,都是一人高的杂草。 这么偏的地方,而且为了保守起见,他还安排了人在周围巡逻,可谓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实在想不明白顾忱晔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带着人混进这里,还直接闯进来了的。 “顾公子,我这人从小好奇心就特别重,要是遇上什么想不通的事,就会特别较劲,”纪思远笑容可掬,还带着一丝少年稚气,“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避开我的人,悄无声息闯进来的?不如你好心给我解个惑?”顾忱晔倒是真的十分好心:“有没有可能我们不是闯进来的,而是本来就在楼里。” “所以你们早就查到这个地方了,一直待在这里守株待兔?” 这是一栋四楼一底的自建房,每层五室一厅,以前这附近有工厂,房子都是租给工人当寝室的,所以面积比较大,这地方现在废了,又偏又破,还是危房,连野狗都不光顾,所以他就没让人挨个房间的搜,直接把薄荆舟带到了他之前住的房间。 他问话时,视线一直看着薄荆舟,“哥,你早就设计好了吧,就等我对你动手,你好将计就计。怎么样?耍我好玩吗?” “……”薄荆舟没搭理他,皱着眉问顾忱晔:“警察怎么还没上来?” “他们不会上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思远手里多出了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既然我走不了,那就都留下吧,你们的人都在这栋居民楼里吧?我之前就在这栋楼的每个角落都放了炸弹,虽然是自制的土炸药,威力不大,但胜在量多,要炸塌一栋危楼还是可行的,既然不能全须全尾的走,那我就多带几个人下去陪我,黄泉路上也有伴。” 薄荆舟脸色骤变,他丝毫不怀疑纪思远这话的真实性:“纪思远,你恨的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别拉无关的人下水。” “哈哈,”纪思远没忍住大笑出了声:“哥,你都说了,我是个变态啊,你见过哪个变态讲究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变态就喜欢看别人痛苦挣扎,别人越痛苦,我才越高兴。” 薄荆舟:“……” 顾忱晔:“……” 两人脑子里此刻都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 纪思远的另一只手随意的把玩着手机,“不过看在我叫你一声‘哥’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你给晚晚姐打电话,让她过来,只要她过来,我就放顾公子和其他不相干的人离开。” 他兴奋的盯着薄荆舟:“兄弟和爱人,二选一,是不是很刺激?” 第544章 再死一次 第544章再死一次 纪思远的人早在他拿遥控器的时候,就陆续退出去了,刚才还拥挤的房间这会儿已经没剩几个人了,顾忱晔给薄荆舟使了个眼色,让他吸引陆思远的注意力,他趁机把遥控器抢过来。 枪支弹药在国内是违禁品,原材料的管控也十分的严苛,需要层层手续,就算纪思远能做,量应该也不大。 可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谁敢拿命去赌这事是真是假啊。 顾忱晔眼色刚一使完,纪思远就微笑着看向了他,可脸上那哪是笑,分明是阴沉沉的警告:“顾公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最好别想,我胆子小,万一被吓得一个手抖,不小心摁下去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你让荆舟给沈晚瓷打电话,就是想看他们生离死别伤心难过,就他们俩多没劲啊,要不我再加个添头,也打个电话?”他看上去不止没有身处危险的紧张和惧怕,居然还有点兴奋。 纪思远:“……” 薄荆舟皱眉,“你要是不想回去看见家里多了个骨灰盒,就闭嘴。” 纪思远在京都所有的落脚点他都已经查清楚了,也都提前探查过,尤其是这栋居民楼,他和顾忱晔都觉得如果纪思远要离开,肯定会选这里作中转点,所以将周围的布局都摸得十分清楚。 这里是三楼,而且自建房的楼层一般都比商品房要高,从这里跳下去,运气好是残废,运气不好就挂了。 他不想把晚晚牵扯进来,更不想连累顾忱晔,只能先稳住纪思远的情绪。 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条路就是个死胡同。他不想把晚晚牵扯进来,更不想连累顾忱晔,薄荆舟:但这种情况下、 顾一脸散漫:“也不一定。” “和好,免得带回去她还要找地方扔  “她可能会让你直接把我就地烧了,把灰扬了,免得带回去她还要找地方扔。骨灰这种东西比较特殊,扔河里都得走流今天程开证栽在这儿了,你就直接把我烧了,找个地方埋了吧,把墓地地址告诉她就行,别太远,她不喜欢走路。” “……”薄荆舟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恋爱脑给收一收,尊重一下这楼里的炸弹。” “临死之前交代一下遗言,纪少爷也是能理解的吧。” 薄荆舟:“你要真死了,我把你的骨灰做成项链,天天让言棘戴着,行了吧,让你每天看着她吃饭睡觉和别的男人谈恋爱……”“啧,”顾忱晔嫌弃道:“你可真变态,难怪纪少爷喜欢跟你玩。” 听到这话的纪思远笑得更甜了,“顾公子这话我爱听,但是……” 他脸上的笑猛的收住,按下遥控器上的其中一个键,外面顿时传来‘砰砰砰’的几声巨响,震得整个楼都在抖,“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命还在我手上?哥,我是舍不得你死,但要是我们死在一块儿,那就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了。” 他看了眼顾忱晔:“顾公子,就麻烦你把手机借给我哥用一下了。” 薄荆舟的手机在他昏迷之后就已经被他收走了,在离开京都之前,他不准备还给他,当然,如果最后没能离开,那死人也用不上手机了。 顾忱晔十分痛快的就将手机递给了薄荆舟,大有种我不痛快,谁也别痛快的意思。 薄荆舟握着手机,脸色沉沉:“纪思远,这是你和薄家之间的事,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让忱晔和他的人离开,我留下来处理我们之间的恩怨。” 纪思远:“那不行,没有晚晚姐,这出戏就不好看了,我就喜欢看这种生离死别痛苦选择的惨剧,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兄弟还是女人,你选一个,不然我就帮你选了。” 现场气氛一片紧绷。 窗外天空黑沉,空气里全是火药爆炸过后的味道,沉重潮湿。 薄荆舟紧紧攥着手机,后槽牙咬紧,盯着纪思远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光:“纪思远……” “生气了?那我就更要看了,你是选晚晚姐,还是选顾公子。” 薄荆舟的瞳孔极速的收紧,又扩大,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猎豹,浑身上下都透着威胁的敌意,紧绷的身体蓄势待发。五秒钟的时间眨眼就到,在纪思远即将按下按钮时,薄荆舟道:“我给晚晚打电话。” 他让顾忱晔解开手机的锁,熟练的输入了一组号码,‘嘟嘟’的几声忙音过后,电话接通了,像是怕纪思远反悔,电话那头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急切的道:“晚晚,我是薄荆舟……” “……”那边没有声音传来。 薄荆舟怕纪思远怀疑,将电话往前递了递,让他能看清屏幕上的界面,“你要让我跟晚晚说什么?” “当然是让她过来喽,一个人,谁都不许带。”纪思远看着窗外闪烁的警灯,心里没有丝毫的紧张,还十分兴奋。 再等一会儿,等沈晚瓷来,他就按下按钮,只需要‘砰’的一声,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要让沈晚瓷亲眼瞧着薄荆舟在她面前再死一次,这一次,不会再有奇迹。 薄荆舟咽了咽喉咙,重重的抿了下唇:“你来一趟……” “喂。”女人突兀响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开,却不是从薄荆舟拿着的手机里传出来的,而是从纪思远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是沈晚瓷的声音。 空气瞬间就凝固住了。 薄荆舟浑身紧绷的看着他。 纪思远微笑着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哥,我就知道你会骗我,所以我帮你拨了,现在跟晚晚姐说吧,让她过来,不然我就引爆炸弹,虽然不能亲眼看见,不过让她听个响也不错。” 这通电话之前,沈晚瓷正和秦悦织站在霍霆东律所外的走廊上,一人一杯咖啡,靠趴在走廊边缘的护栏上。不远处,电梯门‘叮’的一声,她们谁也没在意,直到秦赫逸的声音响起:“薄荆舟那菜鸡又被人给抓了?” 他今天一打开电视,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陆氏非法集资以及薄荆舟失踪的事。 第545章 不是我们,是我 第545章不是我们,是我 沈晚瓷现在满脑子都是薄荆舟的事,秦赫逸都站到她面前了,她才反应过来他刚那话的意思:“他不是弱鸡。” 秦赫逸:“……” 重点是这个吗?薄荆舟是不是弱鸡,关他屁事。他担心的是沈晚瓷,又不是薄荆舟。 沈晚瓷:“你怎么在这里?” 肯定不会是巧遇。 秦悦织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道:“我跟他说的你在这里,他刚刚发信息问我薄荆舟的事,还问你怎么样了,我就提了一嘴,没想到他会直接过来。” 她其实能猜到,以秦赫逸的性子,知道沈晚瓷在她这里肯定会过来,她是怕万一沈晚瓷冲动起来她拉不住,多个人多份保障,她可没指望霍霆东那个木头会帮着她拉人。 沈晚瓷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她要问霍霆东的事都已经问完了,待在这儿也是无所事事。 秦悦织急忙跟上去:“薄荆舟肯定不会有事的,他之前就在纪思远手上栽过一回,这次又有准备,一定会早作防范。” 她撇了撇唇,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除了在你面前蠢点,在别的方面都是很精明的。你看霍霆东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都被薄荆舟坑去薄氏了,还当了股东和他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有多厉害了。” 她也是这段时间在律所和人聊天时听说的,霍霆东和薄氏原本只是合作关系,签了一年之约,结果约满后,续约时他就从合作律所的老板成了薄氏法务部的负责人,还入了股。薄荆舟这一出,算是彻底把霍霆东给套牢了。 这算盘,打的震耳欲聋。 沈晚瓷朝着她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还好好的呆在这里。” 没有冲动的去做傻事。 秦悦织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这种情况,如果换成她自己,她肯定不如沈晚瓷冷静,于是只能疯狂的朝着秦赫逸使眼色,期待他能劝劝沈晚瓷。 她还真不放心让沈晚瓷一个人待着。 秦赫逸耸了耸肩,给了她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沈晚瓷的手机响了,是纪思远打来的,看到来电显示的第一时间,她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对面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炸弹、引爆,每个词都让沈晚瓷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她握紧手机,心跳加速:“纪思远,你想干嘛?”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纪思远报了个地址,“要是你赶不过来,你下次看到我哥,就是在新闻上了。连标题我都想好了,陆氏总裁畏罪自杀,引爆了自制炸弹,被波及的还有顾氏集团的总裁及数位保镖。” 薄荆舟:“晚晚,你别听他的。” 沈晚瓷:“你别动他。” 两人同时开口。 纪思远‘呵’的一声笑了:“可真是情深,从现在开始计时。” 下一秒,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秦悦织。 纪思远的话,秦悦织已经听见了:“卧槽,这他妈反社会吧,神经病,一个小时……”她一边说一边跟在沈晚瓷后面跑,完全没去考虑危不危险的事,她用手机导航了一下纪思远说的地址,“他脑子有问题吧,两个小时的路程,让我们一个小时就要赶到。” 沈晚瓷:“不是我们,是我,悦织,这件事很危险,你别跟着去。” 秦悦织撸了撸袖子:“说什么呢,我虽然帮不上忙,但多个人多个脑子,三个臭皮匠还能抵一个诸葛亮呢,纪思远现在是手握炸弹的大佬,我们不能硬碰硬,所以我们争取用气场压死他,诶诶诶,你去哪?电梯在这边。” 跑到岔路口时,沈晚瓷却径直朝着律所那边去了,秦悦织想拉她,结果没拉住,她跺了跺脚,也只好跟了上去,“你去律所干嘛?” 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她们一进去就撞上了正准备去开会的霍霆东。 沈晚瓷一把将秦悦织拉到他面前,“霍律师,悦织就交给你了,你把她看住,别让她乱跑。” 秦悦织正在想等会儿对上纪思远那个变态,要怎么大展身手,结果就被沈晚瓷一把推进了霍霆东的怀里。 她哪想到沈晚瓷会用这招,完全没防备,直接撞在了霍霆东的胸口上。 男人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撞得她下巴生疼,脑子里也一阵晕乎乎的。 秦悦织没料到,霍霆东也没料到,在沈晚瓷将人推过来时,他怕她摔倒,下意识的就揽住了对方的腰。 霍霆东身后还跟着律所的其他律师,看到这一幕,都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们向来严谨刻板的霍律师,什么时候在公开场合抱过别的女人了? 这种时候,按他们老板的性子,就是一把将人推开,然后居高临下冷冰冰的道:“就你刚才的行为而言,已经侵犯了我的……”秦悦织回头:“晚瓷……” 沈晚瓷没有时间慢慢给她讲道理,朝霍霆东颔了颔首:“麻烦了,霍律师。” “沈晚瓷……”秦悦织想要挣脱霍霆东横在她腰间的束缚,但男人的手臂跟铁钳似得,根本挣脱不开,“霍霆东,你松开,纪思远那个变态不知道去哪里搞了炸药,要把薄荆舟和顾忱晔都给炸了,我得看着晚瓷,不能让她冲动犯傻。” 霍霆东:“和沈晚瓷比,你才是冲动的那一个,我怕到了现场,她还没动,你先和纪思远干起来了。” 秦悦织:“……” …… 沈晚瓷是坐聂煜城的车来的,现在只能打车过去,电梯停在一楼,门一开,她就径直往外冲。 刚跨出去,手就被人握住了。秦赫逸:“我送你。” 如果不是他伸手拉的这一把,沈晚瓷都没发现秦赫逸一直跟着她,这次的事很危险,沈晚瓷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刚要拒绝,就被秦赫逸打断了话:“一个小时,我能赶上,但如果你是打车,就不一定了。” 两人在狭窄的电梯里近距离对视了片刻,沈晚瓷收回脚,重新站了回去:“谢谢。” 第546章 你跟我一起死吧 第546章你跟我一起死吧 破旧的居民楼里,因为纪思远口中那堆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炸药,陷入了僵持。 警察来了,但这种时候也没办法前进半步,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纪思远所在的位置离窗户又远,狙击手没法埋伏,谈判专家说了一大堆的话,一个回应都没等来,完全是在对牛谈情。 他手上还有人质,他们也不敢强攻。 让所有人都紧悬着一颗心的纪思远,现在反而是最惬意的,“哥,你说,晚晚姐能赶上吗?” 薄荆舟这会儿已经重新靠回了床上,纪思远那药不知道下得有多重,他醒了这么久,身上都还是软的:“你与其操心她赶不赶的上,不如操心操心你背后的靠山吧,这会儿新闻应该出来了,要不要看看?” 纪思远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用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因为以后也用不上了。” 一个小时。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仿佛转瞬之间,又好像度日如年。 薄荆舟看着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顾忱晔:“抱歉,把你牵连进来了。” 纪思远:“不准说话。” 顾忱晔翻了个白眼,翻身背对着他:“你别跟我说话,谁让你给言棘打电话的?” 薄荆舟打的是言棘的工作号,顾忱晔没存名字,他本来想利用言棘多拖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结果被纪思远这个老奸巨猾当场拆穿了,虽然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但纪思远对薄荆舟那点薄弱的信任彻底没了。 对待骗子,态度自然是不同。 他现在完全把两人当成了人质,别说让他们交流,就是对个眼神都不允许。 薄荆舟知道顾忱晔心情不好,纪思远说话时,和言棘的通话还没断,她知道这边什么情况,最后却一言不发,直接将电话挂了,这事落在谁身上,谁都难受。 纪思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哥,还有三分钟。” 刚说完,沈晚瓷的电话就来了;“纪思远,我到了,但是进不来。” 楼下全是警察,她还没说要进去,刚下车就被人给重新塞回了车里,好说歹说才没被赶走,但还是不允许她靠近。 纪思远的视线穿过玻璃落在黑漆漆的楼下,除了模糊的人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但他知道,沈晚瓷就在其中。 不远处的居民楼只有一扇窗户亮着光,沈晚瓷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处,胃部因紧张而抽疼,“纪思远,你提的条件我做到了,把他们放了。” 虽然是开车,司机还不是她,但她颇像是跑了几公里似的,呼吸急促,脚步虚浮。 秦赫逸在她踩到一个凸起的石块,差点跌倒时,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沈晚瓷:“抱歉,太黑了,没看见。” 声音虽然小,但纪思远还是听见了,沈晚瓷的反应大大的取悦了他:“把他们放了,你觉得楼下那些警察会放过我?” “你把他们放了,我给你当人质,”她脑子在高速的运转,试图想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说服纪思远:“那么多人,你只能挟持一个,相比起那些人,女人更好掌控,除非你想一辈子待在这栋楼里,食物你可以让人送,但你难道能不睡觉、不上厕所?” 沈晚瓷不知道纪思远本来就没打算活,还在不停的找理由说服他。 “……好,””纪思远笑了,只不过这笑容有些古怪,但沈晚瓷并没有注意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终于说服了纪思远这上面:“你告诉他们,要是不让你进来,我就引爆炸弹。” “晚晚,别进来,他是骗你的。”薄荆舟急切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电话就挂了。 趁着纪思远和沈晚瓷通话分心的时候,薄荆舟直接上前扣住了他的手,毫不手软的就将他的手腕掰折了,手机从他手掌中滑落,被薄荆舟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了起来,“晚晚,别进来,相信我。” 说完他就直接将电话挂了。薄荆舟原本是冲着纪思远手上的遥控器去的,结果对方在最后关头避开了。 纪思远看了眼自己折断的手腕,额头上全是痛出来的冷汗,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但依旧还是那么欠揍:“想要这个啊……” 他摊开手,十分大方的将遥控器递给了薄荆舟:“哥,其实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给你。 顾忱晔丢给薄荆舟一个‘早知如此,就该把你扒光了扔给他’的眼神。 薄荆舟朝他翻了个白眼,试探性的伸手去拿纪思远手上的遥控器。 纪思远果真就这样摊开着掌心,任由他来拿。 房间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没了。 男人的侧脸线条紧绷而冷峻,直到将遥控器攥在掌心,薄荆舟才松了口气,但以他对纪思远的了解,肯定还有后招:“你的目的是我,让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纪思远一脸淡定:“好。” 顾忱晔看向薄荆舟:“一起走。” “顾公子,像你这么可怜的人,还是好好活着吧,”纪思远重新从兜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来,“我忘了,这才是控制居民楼里的,你那个是怕你们不信,爆给你们看的,已经没用了。” 卧槽,够他妈阴的。 薄荆舟:“忱晔,出去。” 除薄荆舟和纪思远外,所有人都退到了居民楼外一百米远的位置。 纪思远勾起唇角:“哥,你跟我一起死吧。” 薄荆舟:“不可能,要死你自己去死。” “不愿意也没办法,哥,你没得选,”纪思远举起手,让他看见自己按在控制键上的手指,笑得一脸的挑衅和嚣张:“再见。” “纪思远,”薄荆舟在他摁下去的那瞬间叫住了他:“死的只会是你。”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做无谓的挣扎……”纪思远看到薄荆舟手中‘蹭’的一下冒出火光的打火机,脸上的嘲讽骤然变了,“你要干嘛?” “怕你犹豫,所以帮你一把,”薄荆舟说完,就直接将打火机扔向了角落,刚才的那一个小时,他将这个房间的每一寸地方都打量过了:“纪思远,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活着走出这栋居民楼。” 第547章 没有生命迹象了 第547章没有生命迹象了 “砰。” 骤然响起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地面都在抖,这一声过后,就是彻底的安静。 不止居民楼安静了,连下面的人也安静了。 自制的炸弹爆炸威力虽然不是特别的大,但这房子是废弃多年的危楼,本来就经不起折腾,这一炸,瞬间塌了大半。 爆炸结束,大地停止了晃动,沈晚瓷稳住身体,看着前面一片废墟的居民楼,竭力屏住呼吸,但眼前还是阵阵发黑:“薄荆舟……” 警察飞快的控制住纪思远的人,拿着话筒朝着居民楼喊:“楼里有人吗?” 沈晚瓷直接就往居民楼冲去。秦赫逸一把拉住她:“晚瓷,你先别冲动,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楼里还有没有别的未能引爆的炸弹,你……” “但荆舟在里面……”沈晚瓷一把甩开秦赫逸的手,“他还在里面,他现在肯定很需要我,我得去找他。” 秦赫逸拧眉:“那也得等警察排查完危险后再过去。”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之前不去是怕自己会拖后腿,破坏他的计划,”沈晚瓷朝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过不过去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了,不管……” 她顿了顿,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我过去看看,赫逸,上次我就去晚了,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你没看见,他现在满身都是伤疤,所以这次我不能再去晚了,他已经暴露了,纪思远不会放过他的。” 对上沈晚瓷的目光,秦赫逸缓缓松开了手,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此刻的这个眼神,担心、害怕、忧伤、痛苦,但又坚定得让人不忍拒绝。 秦赫逸的手松到一半,又重新一把抓住了她,他咬了咬牙:“我和你一起去。” “不……”沈晚瓷那个‘用’字还没出口,就被秦赫逸直接拉着往居民楼去了,警察都在忙,没有注意到他们,等发现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楼前。 秦赫逸指着损毁最严重的那一处,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开口道:“爆炸的起点是亮着灯的那个房间,薄荆舟应该是,被埋在那里了。” 沈晚瓷看着暴露出来的、林立扭曲的钢筋,以及碎成一块块的水泥板,眼眶发红,呼吸急促,垂在身侧的手哪怕攥得死紧,也无法克制住颤抖:“我……” 她的喉咙被堵得死死的,声音发颤,刚说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完全卡住了。直到过去许久,她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薄荆舟,我来找你了,你出个声,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好不好?” 声音里带了一丝战栗的哽咽。 沈晚瓷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半点回应,心底最后的那一点支撑瞬间被抽空了,她颓然的捂住了脸。 那些喧嚣的人声、呜咽的风声,在夜幕中飘向四面八方,唯独沈晚瓷这一片是静的,好像置身在一个真空地带,任何声音和动静都传不进来。 秦赫逸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晚瓷……” 沈晚瓷:“恩。” 她很想说自己没事,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连呼吸都费劲。 她弯下腰,开始搬散落的石块,动作机械,却十分迅速。 沈晚瓷没做过粗活,手掌细嫩,水泥块又大又沉,好些还连着钢筋,没搬几块手掌就被磨出了血泡。 秦赫逸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她的手:“你这样搬,是搬不开的,好多石块连着钢筋,根本没法挪,消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有专业的工具和专业的人,比你用蛮力更快。” “恩。”她挣脱秦赫逸的手,继续搬动那些能搬动的水泥块。 秦赫逸看到了上面暗红的血迹,但沈晚瓷好像没感觉到痛似的,继续机械的来来回回搬着石块,他重重的咬了下腮帮的软肉,再次拉住女人纤细的胳膊:“晚瓷……” 沈晚瓷被他拉住,没办法继续搬砖,她低着头:“所以我要站在这里干等着吗?” 等再次抬起头来时,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声音却是稳的:“他就在这下面,可能因为受了伤,昏迷或者不能说话,如今每过一分钟,都是在消耗他的生命,而我就在这里,赫逸,我没办法什么都不做的只是等着,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轻,但秦赫逸还是听清了,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了,“我只是想说,我帮你一起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拿刀扎我的心,至少先等我把话说完。” 他认命的弯腰搬砖:“本来还因为刚才开快车吓得有点手脚发软,现在力气都被你气大了,你想我干苦力就明说,非要哭给我看。” 有句话他没说,虽然是土炸药,但薄荆舟身处爆炸的中心,就算挖出来,也可以已经是具尸体了。 沈晚瓷:“……谢谢。” “光说怎么行,等把薄荆舟救出来,必须得请我吃顿饭。” “好,我和荆舟一起请你。” 秦赫逸:“闭嘴吧,搬砖还堵不上你的嘴,不累啊,要是薄荆舟请,我非得吃他个三天三夜的豪华席,不把他吃破产对不起我今天付出的劳力。” “好。” 人力毕竟有限,那些水泥块又大都有钢筋连着,还要担心再次塌方,一直到消防车来,他们也只搬了一小堆。 消防员一到,有了专业的切割工具,动作就快了,沈晚瓷站去了一边,顾忱晔也在,正在一口口的抽烟。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破天荒的安抚道:“纪思远不会让荆舟死的,这地方既然被他选择做逃跑路上的中转站,肯定事先做了准备,说不定挖了密道什么的,你别担心。” 沈晚瓷看着前方的废墟:“他身上有很多伤。” “……”顾忱晔又没扒开他的衣服看过,哪里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 “上次是挨打,强行催眠,如果这次再被纪思远带走,两人又都撕破了脸,他会遭受什么呢?” 挖掘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声音:“慢一点慢一点,那儿有个人,但好像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第548章 找到尸体了 第548章找到尸体了 听到‘没有生命迹象’这几个字时,沈晚瓷双膝一软,险些摔倒,不过她很快自己稳住了。 她屏住呼吸看向顾忱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就去看他,或许是因为心里没底,所以迫切的想要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答案,但这种反应也只是一瞬,她很快回过了神,踉跄着朝着他们所说的,发现有人得地方跑去。 沈晚瓷刚要往上爬,就被个消防员拦住了:“上面很危险,你不能上去。”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我就想上去看一眼那人是谁,我丈夫……我丈夫被压在下面了。”拦住他的人不为所动:“我们会把人带下来,请你在一旁等着,上面都是错落的水泥块,很容易踩空。” 看沈晚瓷脸色不好,那人又郑重的重复了一句:“放心吧,我们会成功把人带下来的。” 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抚家属的情绪,那人一看就已经死了。 “我能不能……”沈晚瓷重重的咬了下下嘴唇,竭力控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意:“问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长什么样我们也没看见,他是趴着的,”消防员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虽然只看到一个后背,但从那血肉模糊的脖子,以及角度诡异曲折的身体来看,正面估计也是惨不忍睹。 眼看着消防员要走,沈晚瓷急忙拉住他,最后问了一句:“那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深色衬衫,黑色西裤。”之所以说深色,是因为衬衫都被血和灰染得看不见底色了。 这是薄荆舟的穿衣风格,纪思远偏爱浅色,沈晚瓷几次见他,都是穿的白色衬衫,在听到深色衬衫的时候,她的心脏就止不住的往下沉。 她转头去看顾忱晔,想从他那儿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顾忱晔:“纪思远今天穿的也是深色。” 沈晚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处,压在那人身上的水泥块已经被清理掉了,但他身上嵌进了两根手指粗的钢筋,医生确认了一下情况后,朝着消防员摇了摇头。 人死了,就不用费劲切割钢筋了,因为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没爆炸的炸弹,所以要切割只能用锯条手动切割,避免有火星溅出。 尸体很快被抬了出来。 沈晚瓷似乎听到了身体从钢筋上硬拉下来时,摩擦而过的、那让人牙酸的声音,她紧张的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肉里,刚才搬水泥块时划拉出的伤口再次撕裂,血珠从沾满灰的伤口渗出…… 但她好像丝毫不觉得疼,全部的身心都在那个即将被拉出来的尸体上。 不要是薄荆舟,不要是薄荆舟。 尸体从坑里被拉出来,彻底暴露在了沈晚瓷面前,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精疲力尽的垮下了紧绷的身体。 虽然没看到脸,但不是薄荆舟,他没有这么瘦。 不是薄荆舟,那就是纪思远。 出事的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找到这一个,另一个肯定也在这一片,消防员挖掘的动作更小心了,但在看到这个的惨样后,心里就没抱什么希望了。 沈晚瓷的神经一直紧紧绷着,在看到纪思远的尸体时,脑子里那根弦终于绷不住了,‘砰’的一声断了。 “顾总……”一个保镖突然从没塌的那小半边楼后蹿了出来,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薄总……薄总在后面。” 薄荆舟在草地里,应该是爆炸发生时从楼上跳下来的,他身上没有炸出来的伤,倒是双腿受伤严重,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 也不怪别人没发现他,这里是居民楼的侧面,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房间里,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 怕纪思远在一楼也埋了炸药,在探查的设备没拿来之前,所有人都被禁止乱走,再加上周围的草有一人多高,又黑灯瞎火的,就算被压塌了一片,不站在高处也很难看出来。 薄荆舟被抬上了担架,沈晚瓷伸手想要握他的手,但他手上都是血,怕造成二次伤害,她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上了救护车,护士给他戴上呼吸机和心电检测仪,一边解开他的衣服做基础检查,一边询问沈晚瓷:“病人有没有基础疾病?” 沈晚瓷一脸紧张的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薄荆舟:“没有。” 衣服解开,男人胸腹部的伤疤暴露出来,看到那满身的疤,护士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变了:“他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薄氏集团的总裁,又不是混社会的,怎么满身都是疤,她怀疑他被家暴了。 沈晚瓷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薄荆舟身上,没发现护士看她的眼神不对劲,秉着病不瞒医的态度,实话实说道:“被打的。” “……”护士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后还是咽回去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薄荆舟面色如纸,胸膛起伏的弧度几乎看不到,如果不是氧气面罩上有白雾,她都要忍不住伸手去试他的鼻息了。 护士:“这个得到了医院做完相关检查才能下决断,但病人现在情况不是太好。” 沈晚瓷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薄荆舟,你醒一醒,你这样我害怕。对不起,我该去找你的,我以为你被压在下面了。” “薄荆舟,我刚刚跟菩萨许愿了,说如果你没事,就每年抄一本经书去寺庙里烧给他,你喜欢哪本经书?我去给你买。” “你嘴那么毒,多抄抄经书静静心,不然以后肯定还会被打。” 护士:“……” 那些伤,果然是你打的。 沈晚瓷将额头贴在他的手上,声音闷闷的:“薄荆舟,你别吓我。” 到了医院,薄荆舟立刻被送进了急救室,沈晚瓷被关过来的门拦在了外面,上方的红灯亮了起来。 今晚某路段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急诊室人满为患,休息椅上坐满了人,沈晚瓷只能站着。 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薄荆舟的家属,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这是输血同意书,这是输血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症状,你看一看。” 第549章 后遗症 第549章后遗症 沈晚瓷直接翻到同意书的最后一页,她用力握了握笔,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手,飞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刚签完,还没等她缓过劲来,护士就又递来了一份:“这一份是手术同意书……” 连着签了好几份,护士才终于转身进去了,临走时,看了眼她沾满灰的手:“你的伤得处理一下,全是灰,容易感染。” “好,谢谢,”直到此刻,沈晚瓷才有时间问薄荆舟的情况:“他怎么样了?没什么危险吧?” “病人现在还在抢救,如果有问题会随时跟家属沟通的。”护士说完就匆匆拿着那一叠签好字的同意书进去了。 门一关,沈晚瓷就颓然的靠在了墙上,极度紧张过后就是身体都仿佛被掏空的疲惫。 “晚瓷。” 有人叫她。 沈晚瓷睁开眼睛,看向大步朝她走过来的秦赫逸,“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他低头看了眼她手上还没处理的伤,丢给她一个‘我就知道会如此’的眼神,“你去洗手,我去买药。” 她手上全是灰,得先用清水清洗干净,再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沈晚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秦赫逸打断了:“你先去洗手,我在这里守着,等你过来了我再去买药,薄荆舟的手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难道想这么灰扑扑的给他端水喂饭?” 上药是秦赫逸帮她上的,护士都忙着处理车祸病人,顾不上她,沈晚瓷本来想自己上,但秦赫逸根本不给她药。 沈晚瓷看着男人捏着棉花签,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的模样:“不疼,你不用这么小心。” 她两只手都是伤,破损的面积还挺大,要像他这样上,得上到什么时候去了。 秦赫逸头也没抬:“你别总是这么虎,薄荆舟情商低,你说不疼他就真以为你不疼,就算不疼,也得装作很疼,这样他就会多心疼你。” “你得作一点,他才会更珍惜你,你独立自主,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能自己解决,让他省心了,他就觉得你不需要关心,也就不会在你身上花心思,没花什么心思的,丢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舍不得。” “就像文物,同样一个朝代的,那些放在博物馆里需要时时养护的,是不是就比那些风吹日晒的锄头更让人怜惜?锄头你是不是看都不会看一眼,丢了坏了也觉得没什么,但那些瓷器、朱钗,别说掉了,磕一下都能心疼半天,坏了还要出高价请人修复。” “……” 这个比喻还真是形象生动,换个负情商的来都能瞬间醍醐灌顶。 沈晚瓷心口酸涩,眼眶泛着湿意:“恩。” 秦赫逸这样,像极了担心要出嫁的妹妹被夫家欺负的哥哥,巴不得把男人的孽根性写成一本书让她随身带着。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掉眼泪,急忙转移了话题:“顾忱晔呢?” 薄荆舟受伤,生死不明,他应该不会不管不问。 秦赫逸:“言棘去了现场。” 当时他们正要去开车,顾忱晔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有所感应般回了头,然后便瞧见言棘的车停在路边的阴影中,车灯关着,也不知道停多久了。 但看那样子,言棘并不打算让顾忱晔看见,不然早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摁喇叭了。 上完药,秦赫逸起身去扔垃圾。 他对医院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垃圾桶,只好一边走一边找,连着走了好几条走廊,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扔完后刚准备回去,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叶浮生。 她此刻正被一个男人扣着手腕,站在某间急诊室门口,男人脸色很沉,风雨欲来,叶浮生被他攥着,没有挣扎的意思,两人应该认识,还关系匪浅。 秦赫逸想了想,调转步伐走过去,打算搞清楚他们的关系,如果两人真的相熟,就让他赶紧把叶浮生这个牛皮糖带回去。 刚走近,就听到男人冷淡的问:“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叶浮生冷笑,明明比男人矮一个头,却生出了居高临下的气场:“反正都在医院了,要不你也挂个号看看脑子?我爸在的时候你装二十四孝好男人,他一死,你悔婚另娶、囚禁我、霸占我的家产,坏事一条龙,我他妈避你都恨不得避去太平洋中心搭个棚子了,你们两个渣男贱女还往我面前凑,还有脸说我闹?” 急诊室的走廊上很多人,叶浮生又没压着声音,直接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叶浮生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男人攥得紧,她抽了半晌也没抽动:“你他妈放手,你女人还在里面缝针,你拉着我不放,是觉得她不够味,想出轨不成?” “叶浮生……”男人被她的态度惹恼了,眉眼压得极低:“你好歹也是叶家的大小姐,去哪里学的这些不能入耳的脏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气道:“你是叶家的大小姐,你的身份不会因为我娶了谁就有所改变,你搬回叶家,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和乔然,我们搬出去……” 叶浮生径直弯腰,脱下高跟鞋,不由分说的就往他脑袋上砸,完全不留余地,拼着要给他脑门上开个洞去的。 男人不得不松开了她,叶浮生一只手拎着鞋,转身就走。 秦赫逸:“……” 他没查过叶浮生,对她的事也不清楚,不过这个男人的确有点欠揍。 …… 沈晚瓷见秦赫逸去扔垃圾许久没回来,正准备给他打电话,手术室的门就开了,薄荆舟被从里面推出来。 她急忙收起手机,迎上去:“他怎么样了?”“病人还在昏迷,但他头部有伤,能不能醒,醒来后有什么后遗症暂时还不知道,这几天要先住icu,随时观察情况,icu有护士看着,不需要家属陪床,每天四点能进去看一次,今天没有探视时间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沈晚瓷点头,一直跟着到了icu门口,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第550章 冠他的姓 第550章冠他的姓 icu。 薄荆舟安静的躺在那里,机器偶尔会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他的思绪仿佛还停留在那栋破旧的居民楼里。 是生,是死,将打火机扔出去时,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私制炸药、劫持人质、非法集资,每一项都足够纪思远在牢里待好几年了,还有姜五爷和那几个保镖的死,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纪思远想拉着他一起死,拖得越久,越不利。 这里是三楼,自建房楼高三米出头,这个高度只要不是太倒霉都死不了,但这房子安了防护栏,唯一的生机就是走廊尽头用来通风换气的窗户,而且为了挡雨,每扇窗户上都有个两平方不到的平台当屋檐。 中间有个缓冲点,他就算丧尽天良也不至于倒霉到,三四米的高度都会摔死吧。 所以唯一的顾忌就是那些炸药,但纪思远第一次按下遥控器的时候,薄荆舟就算着时间的,从按下按钮到爆炸,这中间有几秒的空缺。 知道自己要死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把人的恐惧放到最大,这的确是纪思远这个变态会做出来的事。 而这延迟的几秒,就是他的生机。 薄荆舟已经到了门边:“纪思远,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吧。”他不会让他走出这栋楼,哪怕他出去也是被逮捕,但纪思远这种人,只有死了才能让人放心。 纪思远看着薄荆舟关门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他疯狂的摁着遥控器上的按钮,冲过去想要把人拦住:“哥,你以为你能跑得出去?” 门被用力关上,薄荆舟朝着走廊尽头的那扇窗飞奔而去,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在此刻仿佛成了一道光,一道希望的光。 他从来没跑这么快过,两边的房间飞速向后掠去,这些房间,不知道哪一间会突然发生爆炸,他得再快一点…… 薄荆舟紧盯着那扇窗,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近,胸口的氧气正在极速被消耗,耳膜轰轰作响。 身后,纪思远意味深长的道:“吃了这么久的药,你就一点没感觉到自己身体有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 好像会经常头痛,还有…… 薄荆舟来不及细想,如今跟死神赛跑,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纪思远近乎诅咒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阴测测的:“你和沈晚瓷,不会幸福的。” 一秒,两秒,三秒…… 他从来没觉得二三十米的距离这么漫长过,好像怎么跑,那扇窗户都遥不可及。 “砰……” 爆炸声响起,热浪和破碎的水泥块呼啸而至,而薄荆舟的手也搭在了窗框上,他翻身出去,掉在了二楼的平台上,还没等他站稳脚,就被气浪掀飞了出去。 ……沈晚瓷坐在icu外的休息椅上,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浑身都软了。她拿出手机给秦赫逸打电话,怕他回去找不到自己,会着急。 秦赫逸:“怎么了?” “看你是不是扔垃圾把自己给扔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赫逸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叶浮生,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现在一看到她,就习惯性的头痛:“碰到个熟人,可能要耽搁一会儿。” 沈晚瓷:“你忙吧,不用过来了,薄荆舟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现在被送去了icu,不能探视,我也准备回去了。” 他刚要说话,叶浮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打她是因为她欠打,她活该。” 这是秦赫逸从没见过的叶浮生,下颚微扬,眼睑下垂,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摄人的嚣张,一米七的个子,两米八的气场。要是她嚣张跋扈针对的对象不是警察,他简直都要为她拍手叫好了。 沈晚瓷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叶小姐吧?” “恩,把人打伤了,对方报了警,要追究她的责任,现在又跟警察杠上了。” 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秦赫逸此刻的无奈,沈晚瓷低笑了一声:“行,那挂了,你忙吧。” 那头,警察被叶浮生的态度气得不轻,抬高声音道:“注意你的言行,你打了人,见血了,缝了七针,对方现在只让你道个歉,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你态度还这么嚣张,是生怕自己不被关是不是?” 这种程度的伤,他们都不耐烦管,但对方报了警,就得出警,想着早解决早收工,结果碰上个死鸭子嘴硬的,怎么不烦。 叶浮生挑了挑眉,看向站在向屹北身旁的女人:“一对渣男贱女,看着就辣眼睛。” “浮生,”乔然眼神复杂的看着叶浮生,“我和屹北不是你想的那样,向太太的位置我也会还给你,你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我要你一句道歉,不过分吧。” “纠正一下,”叶浮生打断她:“不是向太太,如果我和他结婚,他是上门,我还是叶小姐,别人说起他,也只会说他是我叶浮生的丈夫,不是什么人都配让女人冠上他的姓的。” 这么羞辱人的话,却没有激起向屹北的任何反应,他看向走过来的秦赫逸:“她失踪的这几个月,就是住你那里?” 秦赫逸:“恩。”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也是你教她的?” “……”秦赫逸稍一回味,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是她本来就会?”“浮生虽然性子张扬了点,但基本的教养还是不缺的。” “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会,但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伪装成了你喜欢的性格,可现在你娶了别的女人,她就不装了,都想拿高跟鞋敲爆你的脑袋了,说几句脏话粗话讽刺的话,也不稀奇吧。” 向屹北抿唇,“浮生,跟我回去,我和乔然的事等以后再跟你解释。” 叶浮生彻底放飞自我,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还有几分显摆,冲着向屹北一字一句道:“回你妈个头。” 她拉着秦赫逸转身就走,警察伸手要拦,被向屹北阻止了。 出了医院,她松开手,一屁股坐在花坛的边缘,她的眼眶通红通红的。 秦赫逸头皮一炸:“你干嘛?叶浮生,你别告诉我你要在这儿哭?” 话刚说完,秦赫逸就看到两行眼泪从叶浮生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 还真哭? 他认命的捏了捏眉心,算了,哭吧,这样默默的哭也没什么,最多就是递个卫生纸的事。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女人就‘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叶浮生一边哭一边骂:“渣男,我十年青春喂个狗都还要对我摇尾巴,他今天穿的衣服都还是我买的,他穿着我买的衣服去和另一个女人约会,我还不如养条狗……” 秦赫逸顶着众多瞩目,“你哭就哭,能不能别嚎?” 他这句话一落,叶浮生哭得更惨了。 ……沈晚瓷没有回去,反正回去了也睡不着,还不如索性待在这里,万一有什么…… 呸呸呸,没有万一。 刚把这个念头压回去,就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乱起来了,医生和护士匆匆的跑向了其中一个病房,沈晚瓷心里‘咯噔’一声,猛的从座椅上站起来,那是薄荆舟的病房! 第551章 把她绑起来 第551章把她绑起来 沈晚瓷进不去,只能透过玻璃往里看,也不敢出声,每个人都在忙,她怕因为自己的打扰耽误了医生抢救。 “晚瓷,你站在这里干嘛呢?” 是聂煜城的声音。 紧接着,就有一道人影靠了过来,和她一起往里看,看到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他皱着眉问:“怎么了?” “不知道。” 看到是他,沈晚瓷松了口气,又往他身后扫了一眼,是姗姗来迟的顾忱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虽然他表情还是如往常那般没什么变化,但沈晚瓷总觉得他的心情似乎比之前看到时好了不少。 聂煜城:“他会撑住的,你别担心。” 沈晚瓷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勉强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就听聂煜城又接着补充道:“他那么小气,肯定舍不得把你让给别的男人,就是一只脚踩进鬼门关了,也会爬回来的。” “……” 没多久,医生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他拉开门,对满脸焦急的沈晚瓷道:“病人刚才醒了一下,现在又陷入了昏迷,这说明情况在好转,等观察一晚,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谢谢。” 沈晚瓷高高悬起的心脏重新跌回胸腔,今晚她的心脏一直随着她的情绪大起大落,要是再来几次,她都要住icu了。 医生:“先回去休息吧,家属守在这里也没用,我们留了你的电话,有情况会随时通知你。” 说完就关上了门。 聂煜城知道这时候劝沈晚瓷回去,她肯定不愿意,无论是御汀别院还是她之前租的公寓,离这里都太远了,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旁边有家酒店,去休息一会儿吧,至少洗个澡,再睡一觉。荆舟还不知道要多久才醒,不睡觉肯定是不行的,别到时候他醒了,你累病了,他缠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还要照顾你。”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机递到沈晚瓷面前。 她现在的模样,用‘灰头土脸’来形容完全适合,因为哭过,脸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沈晚瓷:“……” 聂煜城见她明显怔了一下的模样,勾了勾唇角:“荆舟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最后,几人还是去了附近的酒店,薄荆舟还没脱离危险,聂煜城和顾忱晔也在酒店开了间房。 沈晚瓷洗完澡出来,发现秦悦织给她发了不少信息。 “怎么说着说着没声儿了?晚瓷,你该不会急晕过去了吧?” “薄荆舟怎么样了啊?” “你先别急,他肯定会没事的,就他那张嘴,想下去都还要看阎王收不收。” 沈晚瓷手痛,不想打字,索性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秦悦织正在给她发信息,一秒接起,连珠炮似的发问:“不是说人已经送到医院了吗?没什么事吧?你刚才突然不回信息,也没说原因,吓死我了。” “我刚到酒店,洗个澡的时间,就发现你发了这么多条信息。”“你……你怎么去酒店了啊?”薄荆舟在医院,沈晚瓷肯定会守着他,又整整两个多小时没回自己信息,该不会是人挂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她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她。 沈晚瓷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薄荆舟现在在icu,家属不能探视,我留在那里也没用,就在附近酒店开了房间休息,医生说他情况已经平稳了,要是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知道人没事,秦悦织才放下心来,有空跟她吐槽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将自己被领带捆起来的双手举到摄像头前,又给她看自己被绑起来的腿:“你告诉某人,让他把我放了。” “??”沈晚瓷震惊的微微睁大眼睛:“你这?” 秦悦织撇了撇嘴,满是怨气的道:“谁让你叫某人看着我的?他成天板着张脸,除了公事,私事上一天崩不出五个屁,憋久了人都变态了,你一走他就把我绑起来了。” 她凑近摄像头,给沈晚瓷看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伤,“他不止把我绑起来,还对我动粗。” 沈晚瓷:“……” 霍律师不是喜欢悦织吗?怎么对她这么粗暴?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号吧? 她没看到秦悦织脸上的伤,但见她说的这么煞有介事,也有点心里打鼓,难道霍霆东真打她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霍霆东低头看着文件,对秦悦织诋毁自己的行为不发一言。 沈晚瓷:“霍律师……” 被叫到名字,霍霆东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他先是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满脸心虚,却依旧梗着脖子跟自己对视,企图用眼神将自己镇住的秦悦织,在她强烈的反抗中轻而易举的拿过了她的手机。 他给沈晚瓷看了眼自己手腕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的咬痕:“麻烦沈小姐来接人的时候,先把狂犬病疫苗的钱给付一下,至于她所谓的动粗,是我当时抽手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划过了她的脸,对此,她已经还回来了。” 沈晚瓷:“……” 秦悦织底气不足,说话声音讷讷的:“我什么时候还回来了。” 霍霆东居高临下:“需要我脱了衣服给沈小姐验伤?” “……”秦悦织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两清了,你赶紧把我放了。” 她当时见沈晚瓷走了,自己又被霍霆东禁锢着挣脱不开,心急之下就咬住了他的手腕,当时她只想快点摆脱他去追沈晚瓷,没注意力道,一不小心将他的手腕给咬破皮了。 霍霆东将她的手反剪到身后,直接把人揽进了怀里。 秦悦织的脸被他的指甲不小心划了一下,有些疼,她心里急躁,又挣不开,于是便将视线落在了男人凑近过来的胸膛上。 男人轻描淡写道:“我可以把你松开,但沈小姐让我看着你,不让你乱跑,所以在她来接你之前,你不能离开。” 秦悦织恼了,他这是把自己当罪犯了? 她‘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得口不择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薄荆舟,哪有空来赎我,再说了,人都救出来了,我还能跑哪儿去,你不放我离开,那我今晚睡哪里?总不能睡你床上吧。” 第552章 你是谁 第552章你是谁 霍霆东像是故意刺激她似得:“你要是想也行,我不介意。”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秦悦织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能在法庭上杀进杀出,还每次都能大获全胜的男人,光用气场就能碾压死她。 秦悦织抵住他的胸膛,将人往后推:“你往后站点。” 她坐着时还好,这一站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近得跟要贴上了似得,喘气都不敢用力,怕把呼吸吹到他脸上。 霍霆东挑了挑眉,“我站得近,影响你说话?”“恩,我怕你……”秦悦织在他的死亡凝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很没有骨气的把那个‘你’改成了‘我’,“怕我有口臭,薰着您老人家。” 霍霆东低头凑近她,看上去好像是要吻她,呼吸尽数落在了她的脸上。 秦悦织受惊似得瞪大眼睛,猛的仰头避开,“你干嘛?” “没有口臭,薄荷味的。” “……”秦悦织直接被他给气笑了:“有没有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紧接着,霍霆东怀里就被塞进了一把糖,是放在桌上给客户吃的,“你们公司的糖,薄荷味的,我刚吃了。” 硬邦邦的薄荷糖砸了霍霆东满怀,没握住的落在了两人脚边,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沈晚瓷见两人又开始斗嘴了,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正好有人敲门,她便挂了电话,起身去开门了。 是聂煜城。 他手里拿着药店的袋子,里面装着消毒的药水,“你的伤沾了水,得处理一下。” 沈晚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伤口已经被泡得发白了,刚才只顾着跟秦悦织聊视频,都忘了伤口沾水这事了,她伸手将药从他手上接过来:“谢谢。” 聂煜城:“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自己擦就行了。” 男人早料到她会拒绝,也没有勉强,颔首道:“好,早点休息。” …… 翌日。 薄荆舟被转去了普通病房,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人还没醒。 沈晚瓷用纱布沾了水,细心的帮他把皮肤上残留的血迹擦拭干净,医生说薄荆舟跌下楼时撞到了头,可能会有后遗症,但具体是什么,得等他醒了才知道。 纱布擦过他的鼻梁,男人的睫毛动了动。 沈晚瓷动作一顿,一脸紧张的盯着床上的男人:“荆舟?” 薄荆舟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跟拉锯似的痛,他摁着眉心,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这一声,变得极其紧张。 沈晚瓷紧绷着脸,“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薄荆舟扫了眼病房里神色各异的几个人,又将视线转到聚精会神盯着他的沈晚瓷身上,语出惊人的道:“你是谁?” 他这话一问完,沈晚瓷便愣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人在撞到脑子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头痛、眩晕、想吐、昏迷,这些沈晚瓷都想过,但唯一没想过的就是他问她是谁? “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这一晚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她整个人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这一刻彻底断了,她所有憋在心底的情绪都倾泻而出,眼眶红了一圈,眼泪滚落下来:“你失忆了?” 薄荆舟见她哭,一下就急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却忘了自己还是伤患,而且还是刚从二楼摔下去的伤患,动作太大,也不知道拉扯到哪里的伤,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又重新重重的摔回了床上:“晚晚,我骗你的,我没失忆。” 他急得都开始结巴了,紧紧拉着沈晚瓷的手,“我是看病房里气氛不太好,才开了个玩笑,晚晚,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 沈晚瓷瞪着他,眼神里满满的委屈和怒意:“你松开。” 薄荆舟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摁着自己的眉心,满脸痛苦的道:“晚晚,你别动,我头晕,有点想吐。” “你还想装?薄荆舟,我要再信你……” 男人突然侧身,趴在床边:“呕。” 沈晚瓷吓了一跳,急忙去摁床头上方的呼叫铃,一边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一边拿水给他漱口,等弄完后,又扶他躺下:“你别动,医生说你摔下楼时撞到了脑袋,中度脑震荡,头晕想吐都是正常现象,需要静养。” 医生来的很快,询问完情况,“没什么大问题,最近一定要静养,避免运动和情绪激动,这几天病房里也不要离人,随时观察病人情况,有什么不对劲及时按铃。”“好,谢谢。”沈晚瓷本来想起身送送,但薄荆舟一直拉着她的手,生怕一放开她就跑没影了,她只能尴尬的朝医生点了点头,目送他们出去。 薄荆舟:“你别生气了,我刚刚真的只是看病房里气氛太凝重,想逗逗你,”医生的话让他有了几分底气:“你也听医生说了,我这种情况病床边不能离人,你要是不守着我,万一我睡着后醒不过来怎么办?” 沈晚瓷听着他诅咒自己的话,气得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你现在的毒舌技术是升级了吧?不止毒别人,连自己都毒,无差别攻击。” 聂煜城幸灾乐祸的插话:“我给你请护工,三班倒,不错眼的盯着你,保证不会让你睡过去,再让家里阿姨一天三餐风雨无阻的给你送餐,至于晚瓷,她这几天忙前忙前也辛苦了,我等会儿回去时顺便把她送回去。”薄荆舟怒道:“怎么哪里都有你?赶紧滚吧,看到你我就头痛。” 顾忱晔:“身体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点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恩,”男人颔首,转身就走,一秒钟都没多留,临走时还带走了聂煜城。 沈晚瓷清理完地面,又从包里拿出香水喷了喷,薄荆舟躺在床上,看着她的举动,委屈道:“你嫌弃我。” “……”女人投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要不我去把垃圾桶拿进来,放你旁边?” 薄荆舟突然道:“刚刚聂煜城说你这两天忙前忙后,很辛苦。” 第553章 如果有万一 第553章如果有万一 沈晚瓷没说话,等着薄荆舟继续往下说,她直觉他这么问,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薄荆舟侧着身体往床边挪了挪,空出一个能供沈晚瓷侧躺的位置:“上来。” 公立医院的病床都是一米宽的,别说躺两个人,像薄荆舟这种身高腿长的,平躺下后就基本没多少空余的位置了,而且这里是医院,护士随时都会进来查房,万一等会儿被护士从床上揪起来,劈头盖脸的骂她抢病人的床,她丢不起那个脸。 刚醒来的缘故,男人嗓音还很低哑:“不是很累?” “再累也不能在这里睡啊……”刚说完这句,护士就直接拧开门进来了,“薄荆舟,需要测个体温。” 沈晚瓷退到一旁,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昨晚因为担心薄荆舟,一直没怎么睡着。如今确定他没事,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一下就涌上来了。 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沈晚瓷被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她红着眼眶,眼泪汪汪的模样很是让人心软。 公立医院的陪护床使用时间是有规定的,沈晚瓷就算再困,这会儿也没办法睡。 薄荆舟抿了抿唇:“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您身上不止有外伤,还有内伤,起码得在医院呆一周,看情况决定,您今早才出icu,别急着想出院的事,现在先好好养身体。” “那能不能换个病房?或者换个宽一点的病床?” 护士看了眼薄荆舟躺着的床,没觉得他睡着窄,“所有医院的病床尺寸都是一样的,这床两百斤的人都能睡得下。” 对上护士清澈又透着愚蠢的目光,薄荆舟一阵无语,大概第一次遇上这种听不懂言外之意,又油盐不进的人,半晌没说话。 看着薄荆舟吃瘪,沈晚瓷觉得好笑,她眼睛微弯,因为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眼底水光潋滟,察觉到她的情绪,男人的目光转过来,与她隔空对视。 护士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了:“没有发烧,这两天尽量别下床走动。” 薄荆舟:“有单人间吗?” 单人间会有一张家属床,不像陪护床那样只能在规定时间使用。 “现在暂时没有空着的单间,而且你这病也不是特别重,需要申请。” 护士出去后,薄荆舟看向在一旁笑得明艳逼人的沈晚瓷,也忍不住弯了弯唇,朝着她伸手:“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顾忌他是伤患,沈晚瓷也没跟他抬杠,很听话的就走了过去。 薄荆舟拉着她坐下,无奈又宠溺的道:“很好笑?” 本来以为沈晚瓷不会回答,就算回答,也会多少遮掩一点,没想到她居然应的十分干脆:“恩。” “……”薄荆舟叹了口气:“我……” 他刚要解释自己换房间的原因,沈晚瓷就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声音从他脖颈间传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你还好好的,我很开心,不好笑,但看到你就很想笑。” 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几乎连不成句,但薄荆舟还是听懂了。 男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像是被泡进了一汪温热的泉水中,只觉得无一处不妥帖舒适,勾起的唇角一直没垂下过,原本抬起的,准备要回抱她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沈晚瓷的脸贴紧他,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收紧,许久之后才继续道:“薄荆舟,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埋在下面了,我以为你死了……” 他还活着,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死’这个字也不再是禁忌,那些憋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尽数发泄了出来。 薄荆舟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湿,是她眼睛贴着的地方,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颈上,粗糙的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女人纤细的颈骨,安抚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不会让自己死的,何况还是死在纪思远这种人的手里,喜欢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追到,哪里舍得再把你让给别的男人。”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当时确定自己能脱离危险,才从走廊上的窗户跳下去的,只是那时候情况紧急,没办法提前跟你说……” 其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是生是死,各占一半。 这种事,哪有什么确定,但他现在既然完好无损的活下来了,那这其中的危险,就没必要让沈晚瓷知道了。 沈晚瓷的脸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将眼泪全部蹭在了他的衣服上,她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确定自己能脱离危险?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警察最后排查现场,就你跳的那个地方,被蛇吞了都没人发现。而且你还失血过多,要是再晚上个一两小时,你现在都在停尸间冻硬了,如果你有个万一……” 她该怎么办,又怎么跟江雅竹交代。 这件事她还没跟他们说,薄荣轩现在还以为薄荆舟是失踪了,在让人到处打听他的下落。 薄荆舟打断她的自我臆想:“不会有万一的,晚晚,我舍不得你,哪怕是一只脚迈入阎王殿了,我也会想方设法爬回来的。”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要是我爬得比较慢,那肯定是太累了,你多喊我几声,或者多说些我喜欢听的话,我就能爬得快一点……” “啧……”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谁在往我耳朵里灌小米椒,这么辣耳朵。” 沈晚瓷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她从薄荆舟怀里出来,坐直身子,笑着看向来人:“悦织,你怎么来了?” 秦悦织肯定不是来探望薄荆舟的,能问问他活没活着,那都是因为她,怕人死了她伤心,所以…… 沈晚瓷看向秦悦织身旁的霍霆东,悦织应该是陪着霍律师来的。 秦悦织气鼓鼓的走过来,拉过凳子坐在她面前:“还不是有人非要等你来赎我,不然不放我走,你忙着谈恋爱,顾不上我,我只能亲自来了,你赶紧跟那头驴说说,不用看着我了。” (补更) 第554章 天天和她一起睡 第554章天天和她一起睡 秦悦织越说越气,她都怀疑霍霆东是属驴的,还是油盐不进的那种,不管她怎么说,他就是不松口放她离开,虽然她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抗议,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两相僵持之下,昨晚她就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她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霍霆东好过,办公室里没有单独的休息间,她就直接占了唯一的那张三人沙发,那个狗男人没地方睡,看了一晚上的文件。 秦悦织看向霍霆东,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哼,跟我斗,看谁熬得过谁。 男人还是那副面瘫似的嘴脸,除了眼睑上那圈淡淡的青色,根本看不出熬了个通宵。他正在跟薄荆舟说陆氏非法集资的事,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像一晚没睡的。 霍霆东:“证据找到了,但钱早就抓到了境外账户,要想拿回来很难,填不上这个窟窿,舆论没那么容易平息,你现在是陆氏总裁,陆家没能力补上,主谋的纪思远又死了,现在只有咬死你不放,才有机会挽回点损失。” 这一点,薄荆舟早就猜到了:“恩。” 等他们谈完公事,沈晚瓷看向霍霆东,“霍律师,你真是因为我让你看着悦织,才非要把她留在身边的?” 霍霆东的目光落在气鼓鼓瞪着他的秦悦织身上,坦然道:“不是。” 秦悦织:“??” “她不开窍,又太能跑,不找借口把她留在身边,估计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她的人,等她主动来找我的时候,估计就是让我给她打离婚官司了。” 有了前几次随时都会被告的经历,秦悦织对霍霆东还真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装鹌鹑,尤其是在见识过沈晚瓷和薄荆舟离婚的坎坷之后,她更是对霍霆东这个帮凶敬谢不敏。 开玩笑,有沈晚瓷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前面,她哪敢和霍霆东发展出什么感情关系啊,万一哪天分手,不死也得掉层皮。 那种想离离不掉,想分分不了的惨状,想想就瘆人好吧。 秦悦织挺直背脊:“什么离婚官司?你会不会说话,诅咒谁呢?谁要离婚,你才要离婚。” 霍霆东‘呵’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补充道:“还老是抓不住重点,也难怪从小到大成绩都吊车尾。” “……”自己说自己成绩差可以,但别人说就是侮辱,尤其是这话从霍霆东这个学霸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妥妥的蔑视,秦悦织当场炸毛,说她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她成绩差。 她收到京都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妈逢人就说她光宗耀祖,她这么辉煌的履历,坚决不能让霍霆东这个杀千刀的给诋毁了,“成绩差能考上京都大学?你没脑子不怪你,但你没脑子能不能不要到处……秀。” 秦悦织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吧,她承认,她是捡的漏,还是京都本地人,还是走的艺术专业,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 可这男人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秦悦织是真的误会霍霆东了,就他如今这个眼神要是被律所的其他人看到了,绝对要惊掉下巴,没有感情只有法律条款的工作机器,居然有天也会用这么宠溺的眼神去看一个女人。但秦悦织在感情上不止不开窍,对霍霆东还带了有色眼镜:“你不单身,简直没天理。” 他就适合和那些严谨的法律条款缠缠绵绵到天涯。 霍霆东:“……” 薄荆舟本来就头痛,秦悦织再一呱噪,他就更痛了,“事情都说完了,病人也看了,赶紧走吧。” 要不是这两人突然出现,他和晚晚说不定都敞开心扉,重新在一起了,这么好的氛围,就被这两个显眼包给破坏了,想到这里,他看向他们的目光简直怨念深重,恨不得立刻将人赶出去。 秦悦织一眼就看出薄荆舟心里那些花花肠子,她一把挽住沈晚瓷,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冲着病床上的男人挑衅的挑了挑眉:“晚瓷,晚晚,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睡了,等你哪天空了,去我那儿住一晚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沈晚瓷无奈的低笑,抵住秦悦织的脑袋,让她坐直身体:“你别气他,医生说他撞伤了脑袋,还有内伤,情绪不能激动。” “重色轻友。” 秦悦织冲着她翻了个白眼,但明显只是吐槽,没有生气。 薄荆舟冷笑着回视秦悦织,伸手摁下了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秦悦织:“……” 她还没搞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护士就进来了。 薄荆舟淡淡的道:“这人太吵了,吵的我头疼。” 一听病人不舒服,护士立刻开始赶人:“病人现在需要静养,除了陪护家属,其他人都出去。” 秦悦织:“……”卧槽。 这狗男人,居然这么狗。 “薄荆舟,你还要不要脸?连闺蜜的醋都吃,这么能吃醋,醋死你得了,你看我以后怎么给你穿小鞋,我每天在晚瓷面前吐槽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你的缺点反复说,你等着瞧,”秦悦织被霍霆东半拖半抱的带出了病房,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以前我和晚瓷每晚住一起,天天抱着睡,你有本事穿越回去打死我啊。” 沈晚瓷:“……” 秦悦织被带走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了。 薄荆舟一脸哀怨的看着沈晚瓷:“你以前天天和她一起睡?” 她和秦悦织大学时一个寝室,还是上下铺,毕业后她们又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秦家有钱,本来是要直接给秦悦织买一套的,但那时候的沈晚瓷穷得连房子都租不起,她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就故意说和家里闹翻了,和她在郊区合租了个一室一厅的老破小,只有一张床。 只不过没住多久,她就嫁给了薄荆舟。 沈晚瓷:“你无不无聊,她是我闺蜜,你连女人的醋都吃?” 女人还有同性恋呢。 但这话只在薄荆舟心里过了一遍,没说出来,他握住沈晚瓷的手,转移了话题:“晚晚,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第555章 一动就想吐 第555章一动就想吐 他得趁着晚晚现在心疼他,赶紧把两人的关系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但有些话只能在特定的氛围里说,换了时候,就再难接上了。 沈晚瓷被薄荆舟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四处乱晃的视线恰好落在隔壁的病床,正对上两双兴趣盎然的眼睛。 这是间双人病房,隔壁病床的病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陪护也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脸皮还很薄,听八卦被正主抓个正着,立刻尴尬的将视线收了回去。 薄荆舟:“……” 这下是彻底没法再继续往下说了。他顶着一张写满‘我心情不爽’的脸,开始拿着手机刷新闻,把满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划屏幕的动作上,幅度大不说,力道还重,如果屏幕是手机的眼睛,早被他戳瞎八百回了。 纪思远劫持他,引爆预先埋在居民楼的炸药的新闻已经上头条了,那地方虽然偏,但动静那么大,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都出动了,想压也压不住。 人质、炸药、引爆这些危险的字眼组合在一起,本来就足够牵动市民的心了,再加上出事的又是最近正火的陆氏总裁,新闻才刚刚发出来没多久就爆了。 照片里,居民楼坍塌了三分之二,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当时情况的危急。 陆氏非法集资的真相还没爆出来,下面评论清一色的一边倒:「要我说这就是报应,都是辛苦挣的血汗钱,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去?」「这是骗钱惹到硬茬子了吧,真是活该。」 「没炸死陆宴迟,简直是老天没开眼。」 纪思远的身份还没被挖出来,网友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更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只以为是哪个被骗了钱的正义人士被逼极了,把人绑了,准备来个同归于尽。 「楼上说的对,苍天无眼,陆宴迟坏事做尽,诈骗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居然还能留了口气被送去医院。」 「救命啊!我都要哭了,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陆宴迟你怎么不去死。」 「这人后半辈子不会做噩梦吗?害了这么多人,他能安心吗?」 「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多逍遥自在,良心值几个钱?还不安心呢,是不知道多开心才对。」 「这世上人多,禽兽更多,老子诅咒他断子绝孙,全家死绝,还老子的血汗钱。」 薄荆舟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评论,一边等沈晚瓷主动发现他不高兴,来哄他,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动静,一抬头才发现,眼前哪里还有人。 “……” 男人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金属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得旁边两个小姑娘猛的一哆嗦,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门口:“那个小姐姐出去打电话了。” 薄荆舟一愣,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姐姐’是指沈晚瓷,礼貌的弯了下唇角:“谢谢。” 沈晚瓷是在给薄荣轩打电话,之前不打是因为薄荆舟在icu,来了也不能探视,反而会因为情况不稳而着急担心,现在人醒了,打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免得一直找不到人着急。 这会儿,薄荣轩刚从陈栩那儿得知陆宴迟被劫持、受伤住院的消息,正要给沈晚瓷打电话询问情况,沈晚瓷的电话就来了。 他急忙接起:“晚瓷,荆舟出事了……” 沈晚瓷打断他:“这事我知道,他在医院,现在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听她说薄荆舟没事,薄荣轩紧悬的心才放下来,这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赶紧控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我先给雅竹打个电话。” 万一她看到新闻就糟了,江雅竹近来的身体愈发不好,医生一再叮嘱不能受刺激,不过昨天陆氏出事的新闻一出来,他就吩咐了王姨,不要让江雅竹看电视,要是有情况,就马上给他打电话。 既然没收到电话,那她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事。 挂断电话,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去楼下餐厅打包了适合病人吃的清淡饭菜,回到病房,还没等她发现薄荆舟的不对劲,那两个小姑娘就朝着自己疯狂使眼色,眼皮挤得跟抽筋似的。 一边板着脸,一边斜着眼看薄荆舟的病床。 沈晚瓷被她们的样子逗得发笑,一转头就发现薄荆舟脸色难看的坐在床上,半垂着眼睑,一看就是心情不好在生气。 她走过去:“我刚刚给爸打电话报了平安,这两天你失踪的事把他急坏了,他和妈应该等会儿就会过来,你要是还有什么顾虑,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他们,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 听到她是去给薄荣轩打电话了,薄荆舟心里的郁闷顿时散了不少,又看到沈晚瓷手里拎的餐食,心里更软了,“我饿了。” 那眼巴巴的语气,哪里还听得出半分怨气。 上一秒冰天雪地,下一秒就春暖花开,这变脸速度,看得旁边两个小姑娘狗眼地震,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还生了个惹人爱的恋爱脑,真是羡慕妒忌恨。 沈晚瓷将小桌板拉出来,把饭菜一一打开盖子,摆在桌上,最后连一次性的筷子都是她拆开,塞进薄荆舟手里的。 男人握着筷子没动,面不改色的撒谎:“手痛,抬不起来。”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谎言:“我看你刚才拿手戳屏幕的时候,挺有劲的啊。” 薄荆舟:“……” 谎言被拆穿,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头晕,一动就想吐。” 见沈晚瓷无动于衷,他又暗戳戳的提醒了一句:“可能没办法自己吃饭。”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装的,但沈晚瓷还是从他手里拿过了筷子,坐在床边给他喂饭。薄荆舟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下。 沈晚瓷见他这样:“不好吃吗?” 她没在这附近的餐厅吃过饭,挑了家生意最好的买,看上去也是挺色香味俱全的。 薄荆舟抿了抿唇:“没味道。” 听他这么说,沈晚瓷自己也尝了一口:“挺好吃的啊,你是不是没胃口?”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含糊的说了句:“晚晚,你把帘子拉上。” 第556章 想上洗手间 第556章想上洗手间 沈晚瓷见他神情严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放下碗,将遮挡的帘子拉过来:“怎么了?是不是腿疼?” 薄荆舟腿骨骨折,其中左小腿伤的尤为重,是粉碎性骨折,现在打了石膏,肋骨也有几根骨裂。 “恩,”男人应了一声。 沈晚瓷上手摸了下,硬邦邦的触感,她不是专业的,也不知道这痛是不是手术过后的正常情况,“我叫医生来看看……” 她伸手去够床头上的呼叫铃,还没触碰到,就被薄荆舟揽住了腰,男人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稍稍用力,将人往自己面前压了压。沈晚瓷怕自己撑不住,直接摔在他身上,造成二次伤害,所以在察觉到薄荆舟的意图时,就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在床边坐了下来。 男人握住她的手,但是只敢握手腕,沈晚瓷手上有伤,虽然不深,也擦过药了,可冬天伤口愈合的慢,看上去和刚受伤时没什么区别,“怎么弄的?” 他一醒就惹了沈晚瓷不高兴,当时只顾着道歉,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后来她不是垂着手,就是环着他的脖颈,伤又在掌心,一直到刚才,沈晚瓷将餐盒摆在桌上时,他才看到这些伤。 沈晚瓷不想薄荆舟内疚:“昨天在现场,走得有点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男人低垂着眸子,仔细看着她受伤的位置,两只手受伤的地方都一样,不可能是摔的,倒像是搬运什么重物留下的。 薄荆舟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立刻就想明白她这一手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喉结滚动了一下,将人揽得更紧了,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晚晚,下次这种事让别人去做,你是靠手吃饭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的手,那是你的梦想。” 沈晚瓷僵硬的靠在他怀里,她不敢放松身体,怕压着他。 而且他们现在就只拉了一层帘子,帘子不隔音,又随时都有被拉开的可能,隔壁病床还有两个十分八卦的小姑娘,薄荆舟的声音虽然小,但难保别人不会听见:“当时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 哪里是没有想到,她只是担心他,她一个没做过苦力的女人,又没有专业工具,搬的那点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薄荆舟没有拆穿她,他的手掌一点点摩挲着她的脸,缠在掌心的纱布以及指腹上粗糙的茧子刮过她柔嫩的肌肤,男人的额头抵着她,循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他揽着沈晚瓷,像捧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唇瓣辗转,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格外珍视。 在这种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的半开放环境下,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敏锐,沈晚瓷紧张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攥紧的手指将他的病号服揪出了深深的褶皱。 漫长的一吻结束,薄荆舟松开憋红了脸的沈晚瓷,“现在好吃了。” 沈晚瓷的脑子还是懵的,眼睛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什么?” 薄荆舟伸手端过床头柜上的碗,低头吃饭:“晚上也吃这家的。” “……”沈晚瓷抿了抿有些发烫的唇,伸手拉开了帘子,时间长点,指不定别人会以为他们在里面偷偷干了什么,帘子拉开,不出意外的对上了两双闪着八卦之光的眼睛。沈晚瓷囧,有些尴尬,但想着她们应该不知道她刚才和薄荆舟做了什么,毕竟有帘子遮着,她也很注意的没有发出声音,便很快释然了,大方的朝她们笑了笑。 小姑娘:“小姐姐,你口红花了。” “……” 沈晚瓷觉得自己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响亮的一记打脸声,耳膜嗡嗡作响,恨不得当场抠出个城堡。 “呵。” 正在吃饭的薄荆舟一时没忍住,发出了一声低笑。 沈晚瓷豁然扭头,瞪向罪魁祸首,满肚子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晚饭没有了。” 薄荆舟在他没忍住笑时,心里就一咯噔,冒出来两个字——要完。 结果果真如此。他想说点什么来弥补过错,但沈晚瓷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之后,她就一直没搭理过他,哪怕薄荆舟主动找她道歉,她也充耳不闻,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薄荣轩和江雅竹来。 “荆……”江雅竹原本是被薄荣轩牵着的,一看到病床上的薄荆舟,立刻挣脱了手,快步从病房门口冲到了病床前,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因为病房里还有别的人,她不确定能不能直接喊薄荆舟的名字,所以一时卡住了。 薄荆舟知道她的顾虑,主动开了口:“妈。” “嗯,嗯,嗯,”江雅竹连着应了好几声,她有好几个月都没听到薄荆舟这样叫她了,一边应一边哭,“怎么伤的这么重?我早就让你爸别多管闲事了,他非要管,还出钱出力把人弄到了国外,结果好了,养出个不知感恩的混蛋,把自己儿子搞成这个样子。”薄荣轩被妻子数落,也没辩驳,站在一旁默默受着。 沈晚瓷递了张纸巾过去,没有插话,也没有出言安慰,这种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好的。 薄荆舟:“妈,你别怪爸,这事谁都没法预测,纪思远以后也没办法再作妖了。” 虽然官方通告还没出,但那种情况下,纪思远肯定跑不了,而且晚晚也说了,当时从废墟里挖出来了一具尸体,看着很像纪思远。 江雅竹还是很担心:“陆氏的事,能解决吗?” “恩,霍霆东已经找到纪思远非法集资的证据了。” 听到是纪思远做的,江雅竹皱了皱眉,一针见血:“就怕外界会以为你是在甩锅。” 另一方死了,死无对证,只要这钱找不回来,就算有证据,也会被有些人说成是伪造,就算有官方背书,那些人也会说是收了贿赂故意袒护。 这脏水,是洗不去了,多少都要留下点痕迹。 薄荆舟没有应声,沉默两秒后,他突然皱紧了眉,脸上露出一丝隐忍的表情。 江雅竹在和他说话,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所以是第一时间发现他不对劲的,“荆舟,你怎么了?是哪里痛,还是哪里不舒服?” 顿时,其他两双眼睛也看向了他。 薄荆舟看向沈晚瓷,石破天惊的道了一句:“没有不舒服,就是想上洗手间。” 第557章 在床上解决 第557章在床上解决 沈晚瓷看着他,眨了下眼睛,薄荆舟昨天被推进icu的时候是插着管子的,今天也是她签了字,他才转到的普通病房,这段时间他都处在昏迷状态,后面醒了,护士也只是进来测了测体温和血压。 薄荆舟又一直没表现出想上厕所的需求,她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尿管是什么时候取的? 看出她的疑惑,薄荆舟大方的承认:“你刚才去楼下打包饭菜的时候。” 沈晚瓷:“……” 江雅竹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薄荆舟想上洗手间,她刚才在护士站问过情况,中度脑震荡,双腿骨折,肋骨骨裂,还有轻微的内伤,每一样听着都让她吓得不清。 她没有照顾重伤患者的经验,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要怎么办才好,有些手足无措的道:“要怎么办?是去护士站借个轮椅,还是……” 江雅竹看到了放在床下的盆子:“在床上解决?” 薄荆舟:“妈,您去帮我找个轮椅吧,让晚晚推我去洗手间。” 他神色如常,没有人想歪,更没有人觉得他是故意的,只除了沈晚瓷,她咬着牙,侧头看向他,借着头发的遮挡咬牙切齿的道:“我去给你找护工。” 之前薄荆舟没醒,不用考虑这些,但他现在醒了,自己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他需要静养,又不喜欢插管子,上洗手间得挪上挪下,容易晃脑子,必须得找个力气大的男护工。江雅竹扭头叫薄荣轩去借轮椅,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互动,她握住沈晚瓷的手:“晚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自从荆舟失踪后,晚瓷就放弃了博物馆的工作去了薄氏上班,还经常去老宅看他们,嘘寒问暖,俨然是把他们当成亲爸亲妈来待了,如今荆舟受伤,又是她在照顾,她一时忘了两人已经离婚的事了。 但错认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她很快反应过来,嘴唇动了动,没有改口。 她心里还是存在那一点儿私心的,希望晚瓷和荆舟能借此机会复合,从晚瓷这段时间的做法来看,她对荆舟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 “妈……” “妈,这两天一直是晚瓷在照顾我。” 沈晚瓷正要跟江雅竹说请护工的必要性,薄荆舟就打断了她的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开口,但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将毫无准备的她压得死死的。 下一刻,薄荣轩推着轮椅进来,彻底转移了江雅竹的注意力。 薄荆舟用手撑着床,一点点的将石膏腿往床下挪,薄荣轩将轮椅推到方便他落座的位置,一只脚抵着轮子,伸手去扶他。 男人的额头和脖颈上筋脉凸起,没折腾多久,就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喘息声也愈发急促,撑着床的手因为用力,控制不住的在发颤,背上青色经脉明显。 沈晚瓷:“……” 如果是为了‘报复’她不搭理他,那装得还挺全套,但哪怕知道他可能是装的,可瞧见他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伸手扶住他。 薄荆舟的两条腿都不能用力,唯一能用力的就是手,但也撑不了多久,会拉扯到开裂的肋骨,虽然有沈晚瓷和薄荣轩扶着,但他几乎没将重量压在他们身上。 沈晚瓷:“我去找个护工吧。” 男人的嗓音暗哑得厉害,“不用。” 等薄荆舟成功坐上轮椅,他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几人都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沈晚瓷推他去了洗手间,先用湿巾将马桶擦拭了一遍,然后将轮椅推过去,“等一下让医生把管子给你插上。” 住院期间每天都要输液,要是每次上洗手间都搞这么大阵仗,腿还要不要了。 薄荆舟:“不要。” “别人都插,你现在是病号,还是个今早才刚出icu的病号,干嘛非要逞强?” “不想插。” 太狼狈了。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什么都得靠人照顾,晚晚之前就嫌弃他不行,这一下不止不行,还只能躺着被她照顾,万一她觉得累,觉得他是个累赘,抛下他跑了怎么办? 沈晚瓷不知道薄荆舟心里那些七弯八拐的心思,只以为他好面子,霸总嘛,从小呼风唤雨,就没经历过失败和挫折,怎么能允许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人瞧见呢。 不过现在这场合也不方便多劝:“我就在门口,你好了之后叫我。” 薄荆舟见她一副脚底抹油,恨不得下一秒就窜出去的模样,拉住她:“帮我脱衣服。” “??你上厕所脱衣服干嘛?” “上厕所只是借口,我想擦个澡,身上有血,免得他们看到担心。” 沈晚瓷今天只把他脸上的血渍擦干净了,医生说可能有后遗症,她也没敢翻动他,上午的时候顾忱晔和聂煜城也在,衣服遮住的地方她也没擦。 薄荆舟微微低头,他的伤在后脑勺,当时血顺着脖颈流进了后背,这会儿虽然已经干了,但还是能看出来。 可沈晚瓷总觉得这理由有点牵强。 他这又是断腿又是进icu的,还有内伤和骨裂,无论是哪一样,都够薄荣轩和江雅竹担心的了,难道还会因为这一点血渍更担心? 可对上薄荆舟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他真的就是天真的以为,没看到明显的血迹,他们就会少担心一点。 薄荆舟其实是因为沈晚瓷一直生他的气不理他,慌乱之下才想出的这么个招,他知道,当着江雅竹的面,沈晚瓷肯定不会不搭理他。 沈晚瓷早就没有生气了,只是顶着隔壁两双八卦的眼睛,有点不好开口和薄荆舟说话。如今看到他身上这些干了的血迹,什么生气、不好意思这类的情绪通通没了,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她的指腹触摸过他皮肤上的青紫淤痕:“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招变态惦记,就应该把你关起来。” “你想要玩囚禁吗?”薄荆舟低笑,趁着沈晚瓷瞳孔地震,震惊当场的时候,趁机握住了她的手,“晚晚,你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 第558章 你别激动 第558章你别激动 男人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沈晚瓷,头顶的光映进他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点压迫感,薄荆舟头上缠着纱布,脖颈上还残留着血迹,腿上打着石膏,完全一副美强惨的形象。 别说沈晚瓷本来就没生气,就算生气,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气不起来了:“我没生气。” 薄荆舟挑眉:“真的?但你已经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没理我了。” 先是惊喜,然后又是委屈,外泄的情绪让人很容易捕捉到他的心境。 在各种老狐狸扎堆的商业场上都能游刃有余的人,哪能这么轻易的暴露情绪,这和面对的是什么人没关系,而是根深蒂固、印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薄荆舟现在这样,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晚瓷没应声,将水龙头打到热水那一边,等水热的时间,男人的目光一直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浑身上下都传递着‘你快回答我’的意思,让人想忽视都难:“真的。” 薄荆舟刚要说话,一块冒着腾腾热气的毛巾就盖在了他的脸上,女人气冲冲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你闭嘴,赶紧擦完赶紧出去。” 再耽搁久一点,别人指不定要以为他们在里面干了啥。 她擦得很仔细,动作温柔,每一下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力气大了把他从中度脑震荡搞成了重度脑震荡,“除了腿疼,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晚瓷还在担心医生说的后遗症的事,可看薄荆舟的样子,从醒来到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反应。你和沈晚瓷,不会幸福的。 纪思远那句近乎诅咒的话猛的袭上脑海,薄荆舟眼底的光暗了暗,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淡了几分,但没让沈晚瓷看出来,他不动声色的摁了下昏沉胀痛的眉心,“想一直看着你,看不到就心慌气短,算吗?” “……”沈晚瓷沉下脸:“我认真的,你不许闹,好好感觉一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没有。” 擦了脖子和后背,沈晚瓷索性将他的上半身都擦了一遍,但就在毛巾划过某处敏感的位置时,她的动作停住了——薄荆舟握住了她的手。 “晚晚,”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非常的深,嘴唇动了几下,“我……它有点难受……” 沈晚瓷本来在专心致志的给他擦拭身体,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就垂眸往他身下看了一眼,病号服的布料柔软又宽松,完全起不到压制的作用,将某些壮观的场景完完全全的凸显了出来。 “……” 薄荆舟的上半身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有被石头磕出来的淤青,深深浅浅,触目惊心,她一边擦一边心疼,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看到这一幕,脑子里懵了一瞬,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都被染成了嫣红的颜色。 “嗯……”男人的喉间滚出一声闷哼,“晚晚,痛。” 沈晚瓷回神,触电似的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手,猛的站直了身体,“你……” 她仓惶的看了眼浴室紧闭的门,恼羞成怒的凶他:“闭嘴。” 她有种在房间里偷偷玩十八禁玩具,不小心按到声音开关的感觉,而且那声音还是和老年机一样的分贝,那种从脚掌心直冲天灵盖的尴尬,让她恨不得原地抠出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薄荆舟低笑,指着自己腹部被沈晚瓷抓出来的血痕:“你看,都被你抓出血了,我还不能喊痛?” “……”沈晚瓷将毛巾扔给他:“你自己擦。” 虽然是坐着轮椅,但以薄荆舟的身高,完全能够得到水龙头。 扔完毛巾后,沈晚瓷就拉开门出去了,身后传来男人愉悦的低笑声。 江雅竹和薄荣轩在说话,听到开门声,才转头朝她看过来:“晚瓷,刚刚护士来说,有空出来的单人病房了,26床,让你去前台签个字。” 神色如常,好像没听到刚才洗手间里的动静,那两个爱看八卦的小姑娘也没有看她,而是对着手机屏幕激烈的讨论某位当红小鲜肉的腹肌。 沈晚瓷松了口气,可能是她太敏感了,才会觉得薄荆舟的声音大,:“好,我这就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江雅竹就开始用力的拍打薄荣轩的手臂,激动道:“有戏有戏,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帮他们办婚礼了。” 那‘啪啪啪’的声音,听得两个八卦姑娘都条件反射的缩了缩手,感觉有点痛。 薄荣轩无奈:“你别激动。” 被打了二十多年,他那块肌肉都已经被打出茧子了。 “你想想你那边的亲戚朋友,有哪些要请的,我们先把名单整理出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这次不能再像上一次了,一定得办得风风光光的,我得先让小棘空个时间出来,上次的礼服就已经欠了个人情了,这次不能插队了。” 薄荣轩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江雅竹:“就算是要办婚礼,也要等荆舟腿好了再办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还伤得这么重,怎么的也得三四个月了,总不能瘸着腿上台吧。现在有婚庆,什么都包办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理份名单啊。” 江雅竹像是被迎面泼了盆冰水,情绪瞬间冷静了,三四个月啊,那这变动太大了,她可没忘记晚瓷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煜城和小秦呢。 三人站在一起,简直是拿警犬、边牧跟二哈这种傻狗比,完全没胜算。 她没好气的白了薄荣轩一眼:“就你话多,干啥啥不行,扫兴第一名。” 薄荣轩:“……” 洗手间里。 薄荆舟看着被雾气氤氲的镜子,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纪思远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那些药有问题,所以后面都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可之前避无可避的时候还是吃了不少。 …… 沈晚瓷办完手续回来,薄荆舟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江雅竹:“那我和你爸就先回去了,晚瓷,荆舟这段时间就拜托给你了,等会儿我去找两个护工,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们去做,这样你就没那么累了。” 她看了眼薄荆舟,沉下脸:“记住我给你说的。” 再看向沈晚瓷时,又是一脸笑意:“晚瓷,那我跟你爸就先走了啊,辛苦你了。” 变脸速度堪称如火纯青。 江雅竹走后,沈晚瓷一脸好奇的问薄荆舟:“妈跟你说什么了?” 第559章 往那边挪一点 第559章往那边挪一点 薄荆舟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唇:“让我努点力。” 争取父凭子贵。 沈晚瓷:“啊?” 见薄荆舟没有细说的意思,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收拾好东西,沈晚瓷推着他去了单人病房,来做例行检查的护士已经走到门口了,就直接跟着他们过去了。 单间的病床也是一米宽的,只不过多了张陪护床。 见薄荆舟的视线在两张病床间游移,护士例行公事般道:“不能挪动床的位置,不能并成一张床。”沈晚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护士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在她嘴唇上扫了一眼。 测完体温和血压,护士就出去了,临走时又嘱咐了一句,“不能反锁门。” 沈晚瓷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等薄荆舟躺上床后,实在撑不住了,“我睡一觉,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别瞎逞强,别乱动。” 她其实有一点认床,太吵太亮的环境下也睡不着,但实在太困了,头一沾到枕头,思绪就沉沉的坠入了睡梦中。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看到了纪思远,男人灰头土脸一身是血,脸上带着偏执又扭曲的笑,嘴唇微动,一遍遍的叫她:「晚姐姐」。 卧槽。 沈晚瓷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她吐槽了一句:「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梦里都还要看到你」。 大概是这个梦太吓人了,她被吓醒了,耳边恰好听到‘纪思远’这三个字,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她睁开眼睛,但思绪还是半睡半醒那种混沌的状态,她看到有几名警察站在薄荆舟的床前,手里拿着本子,正在写字:“当时是什么情况?” 沈晚瓷回过神来,知道是警察来录口供了,她闭上眼睛,还真是冤魂不散,梦里梦外都有他。 薄荆舟淡淡的开口:“他要引爆炸药炸死我,我不想死,但下楼已经来不及了,就选择了跳窗。这一点,从楼里离开的保镖都能作证。” 他没有说是自己先引爆的炸药。 “从他们下楼到发生爆炸,这中间有五分钟的空缺,这五分钟里,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整个居民楼都埋着炸药,他手里拿着遥控器,这种情况下,你们觉得我会和他发生争执?” 警察:“据我们所知,陆总和纪思远一直都关系不错,平时以兄弟相称,他怎么会突然绑架你?还将非法集资的事推到了你头上?” 他们是刑事警察,经济案不归他们管,但霍霆东交上去的证据他们看了,里面一条条列举的很清晰,证词、录音、不在场证据都有,光从证据上来看,陆宴迟和这起非法集资案确实没关系。 陆家现在将薄荆舟当成救命稻草,想要让他帮忙解决这次的事,对外并没有戳穿他的身份。 “他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前段时间动不动就崩溃大哭,说我要是他亲哥就好了这类的话,他在心理诊所有就诊记录。”薄荆舟报了吴医生诊所的地址。 问询的警察目光冷凝的紧盯着他,试图从他平静的外表下看出点端倪,神情严肃,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追问:“陆总,据我们调查,真正的陆宴迟已经死了,而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失踪了半年之久的薄荆舟,你既然回来了,却没有回薄家,而是以陆宴迟的身份出现,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一点,不难查。 他和薄荆舟长得完全一样,再加上当时事故现场的那些人,以及今天来探病的薄氏夫妇,让医生验个dna,结果很容易就出来了。 对于警察查出他身份这事,薄荆舟一点都没表现出惊讶,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是,但我想起自己是薄荆舟也是最近的事,纪思远让吴医生给我催眠,让我以为自己是陆宴迟,而陆家的人也说我就是他们一直寄养在乡下的孩子。”“你和他是不是有私怨,所以先杀了他,然后引爆炸药,跳窗逃离。” 薄荆舟仰头看向他,气场强势:“你们是警察,不是娱记,说话做事要讲证据,不要你觉得,你认为,这是诽谤,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那些,那就直接拿出来。” 警察面色一僵,又问了几个问题,薄荆舟一一答了,滴水不漏。 “好的,”警察将记录着口供的本子合上,他们本来也就例行问一问,纪思远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于冲击伤,外伤都是被水泥块砸的,排除先杀的可能,“纪思远确定死亡,你知道他还有什么家属吗?” 他们查了户籍资料,母亲那一栏为空,父亲已逝,没有别的亲戚。 尸体现在还在他们法医部摆着的,要联系家属才能处理,除非确定已经没有亲属了,也没朋友来领,才会由他们出面处理。薄荆舟:“不知道。” 警察走后。 他扭头看向沈晚瓷,“醒了?” 沈晚瓷只最开始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后来就一直假寐,她也不知道薄荆舟是怎么知道她醒了的。 “恩?” 她应了一声,但还是没睁开眼睛。 很困,眼睛又胀又痛,头也痛,但一时不太睡得着。 薄荆舟:“饿了吗?我让护工送饭上来。” 大概是嫌他吵,沈晚瓷将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摇了摇头。 男人不说话了,她听到了病床‘咯吱咯吱’的声音,以为他是在翻身,也没在意,她现在只想睡一觉。很快,沈晚瓷就不得不睁开眼睛了。 因为她听到了轮椅滚动的声音,下一秒,男人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肌肤上,沿着她的侧脸一路延伸到唇瓣,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出让人心跳加速的悸动。 沈晚瓷有些脸热,她睁开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男人的舌尖趁机闯了进去,一路深入的辗转。 她刚刚睡觉之前将遮挡帘拉了一半,正好能遮挡住门外的视线,这也方便了薄荆舟逞凶,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肆无忌惮的亲吻着她,偶尔发出一两声暧昧细碎的音调。 沈晚瓷长长的睫毛刷过男人的肌肤,有些痒,更让人克制不住的情动。 薄荆舟松开她,但又没有完全松开她,低低的嗓音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就在她耳侧:“往那边挪一点。” 第560章 咬喉结 第560章咬喉结 缺氧导致沈晚瓷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这话,嗑嗑盼盼的问了句:“什么?” 薄荆舟没说话,双手撑着床,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沈晚瓷被他吓了一跳,哪个早上才从icu出来的病人会像个人猿泰山似得,爬上爬下,她担心他腿伤还没养好,肋骨就断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薄荆舟现在爬床的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了,沈晚瓷的那句训责还没来得及出口,人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床上。 一米宽的床要容纳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还是身高腿长的男人,着实有点费劲,而且估计是超重的原因,这床一动还咯吱咯吱的响,沈晚瓷生怕这声音会传到外面,被走廊上经过的人听见。 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她刚要从床的另一侧下去,薄荆舟便一把拉住了她:“晚晚,我就是想抱一抱你,我当时从楼上跳下来,唯一怕的就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句话,让沈晚瓷的心软得不成样子,她侧着身体,整个人都贴在了床边,留出了仅供一个人侧躺的位置:“五分钟。” 这已经是她能留出来的最宽的位置了。 薄荆舟身上有伤,不能侧太久。 “恩……” 一个‘恩’字,只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因为沈晚瓷主动抱住了他,女人的身体很柔软,带着一股沐浴乳的淡淡馨香。 薄荆舟先是愕然,然后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几秒,半晌才落在了她的腰上。 没人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躺在狭窄的床上,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中间没有丝毫的缝隙。 太安静了。 耳边,是彼此的呼吸声和走廊上的脚步声,她还听到了心跳声,近在咫尺,只是不确定是她的,还是薄荆舟的。 没有那些让人心猿意马、脸红心跳的暧昧,更没有情欲 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冬天的夜幕来的早,六点的天空就已经黑透了。 沈晚瓷贴着薄荆舟的脖颈,下颌抵着他的肩膀,感受着男人蓬勃有力的颈动脉在脸侧搏动,她望着窗外被霓虹照亮的天幕,感受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像是一首催眠曲,勾出了她迟迟没来的睡意。 眼皮越来越沉,却还记得薄荆舟的伤不能长时间侧躺,她推了推他:“去睡觉。” 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是伤患,还是得尽量卧床休息的中度脑震荡患者。 沈晚瓷:“……” 她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打算自己滚到那边床上去,冬天早上早起上班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现在就是什么样的心情,简直是……日了狗了。 女人起身起到一半,薄荆舟突然箍住了她,将人重新摁回床上,吻住了她的唇,男人的唇瓣吻过她的耳根,下颌,脖颈,他的下巴上长出了一层浅浅的胡茬,随着他的动作划过她的肌肤,扎得有些痒。 两人在狭窄的病床上亲吻,彼此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又沉又重。 沈晚瓷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睡意,被薄荆舟这一弄,彻底没了,严重缺觉带来的头痛和眩晕让她有些难受,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眼底生出一抹明亮的笑意。 她捧着他的脸,让他仰头,嘴唇轻抿着他的喉结。 “嗯……” 喉结对男人而言是非常敏感的存在,薄荆舟对着沈晚瓷时,自制力几乎为负,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他压抑着轻哼了一声,无意识的攥紧了环在女人腰上的手,呼吸和亲吻都明显急促了起来。 但这里是医院,他再冲动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半身不遂,伤重未愈,别说这种程度的运动了,就是无意中摇一下头都会有想吐的感觉。 薄荆舟半压在沈晚瓷身上,手肘撑着床,额头上、手臂上,全是蹦起的青筋,眉心皱得几乎要拧成一个结。手从沈晚瓷衣服的下摆探进去,沿着她的脊椎上下滑动,指尖在她内衣的搭扣上停留了数次,却每每在最后的关头又隐忍住了。 “砰砰……” 有人敲门。 是护士例行进来做基础检查,所以只是礼节性的敲了两声,便径直推开门进来了。 她没在另一张床上看到薄荆舟,便直接以为病人是在被遮挡帘遮住的这张床上,毕竟谁也想不到,双腿都折了的人,还能这么灵活的两张床随便换。 ‘唰’的一声。 遮挡帘被拉开。 薄荆舟盖着被子,微微侧着身躺在床上,沈晚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刷手机。 一切正常,护士完全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她将托盘放在柜子上,拿出温度计递给薄荆舟,“如果不是在做什么隐秘的事,尽量不要把遮挡帘拉上,这样方便护士在外面就能查看到病房里的情况,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能及时发现。” 她指的是换衣服、检查伤口这类的事,但沈晚瓷心虚,听到’隐秘’这两个字时,瞬间就想起了刚才的场景,脸上才退下去的红晕又一次升了上来。 薄荆舟黯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促狭的笑意:“恩,抱歉,刚才……” 沈晚瓷一把抓住他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蹦出来一句‘刚才没忍住’,正要给薄荆舟测血压的护士见到她的动作,冷着脸道:“你照顾病人动作轻点,他脑震荡还没好呢,身体最好不要晃动。” “……” 你心里不能晃动的脑震荡病人其实是个上蹿下跳的人猿泰山,你可信? 薄荆舟握住沈晚瓷的手:“你别凶她,等会儿她哭了我还得哄,她脾气比较大,很难哄。” 护士:“……” 沈晚瓷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脸,生无可恋,她觉得护士现在心里想的肯定是‘死恋爱脑,走开’。 测心率的时候,护士看着数值皱了皱眉:“心率有点快,但不严重,先观察着,如果等一下还没降下来,可能就要去做个心电图。” 沈晚瓷:“……” 护士刚出了门,她就立刻抽回了被薄荆舟握住的手,故作凶狠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让自己出糗。 薄荆舟仰着头,让她能更清楚的看到他喉结上被抿出来的红痕,赤裸裸的控诉她的罪行:“你呢?是不是早知道护士会来查房,才故意撩拨我的?” 第561章 把你毒哑 第561章把你毒哑 沈晚瓷的目光从薄荆舟紧锁着眉头的脸上往下滑,滑过他剧烈滚动的喉结和急速起伏的胸膛,最后落在了某处。 他的身子微微侧着,所以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弧度,但从他沙哑压抑的嗓音就能听出,他现在不怎么好受。 沈晚瓷朝着他得意的挑了挑眉:“腿断了还这么身残志坚,活该,你就忍着吧。” 说罢,她就径直去了旁边的病床,掀开被子,上床,躺下,顺手将灯也关了。 薄荆舟刚刚才躺过这张床,属于他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沈晚瓷的脸贴在枕头上那一刻,属于他的味道也灌满了鼻息。很让人安心。 原本明亮的病房突然陷进了黑暗,走廊上幽幽的冷白色灯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透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地面。 薄荆舟看着女人蜷缩在被子里的背影,唇角不受控制的弯了弯。 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但现在才六点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也是来探病的高峰期法,医院的门不隔音,喧嚣的吵闹传进来,交谈声、卖盒饭的叫卖声、护士急促的脚步声…… 风从窗缝中吹进来,有些凉,却让人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薄荆舟躺在床上,一直都躁动不安的心也随之静了下来,也是直到这会儿,他才感觉到痛,头痛、胸骨痛、腿痛、肌肉痛,还有身体被严重透支的疲乏,让他连抬手的劲都使不出。 “砰砰。”有人敲门。 是江雅竹请的护工,到点了来给他送饭,薄荆舟让他们把餐盒放在柜子上,便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等会儿再来收。” 不用照顾病人的起居,他们乐得清闲,听话照做,将东西放下后就出去了。 薄荆舟看了眼熟睡的沈晚瓷,虽然不想吵醒她,但怕她饿着,还是开口喊了几声:“晚晚,先起来把饭吃了再睡,好不好?” 嗓音温和,语气宠溺的哄着她。 沈晚瓷本来已经睡着了,但又被薄荆舟念经似的说话声给吵醒了,她费劲的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闭嘴,不吃,再闹我就把你毒哑。” 她现在困得恨不得长在枕头上,哪里听得出他是宠是哄还是唠叨,只觉得他一直念烦透了,想让他赶紧闭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句凶巴巴的话震慑住了他,薄荆舟果然闭嘴了,没了声音,沈晚瓷很快又睡着了。 后来护士好像来例行检查过一次,开了灯,骤然亮起的灯光隔着眼皮都感觉到刺眼,但她只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并没有醒。 因为睡得早的缘故,翌日,沈晚瓷六点多就醒了,之前因缺觉带来的不舒服都消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睡了一晚上医院的硬板床,也没觉得到身体酸痛。 相比起她的舒适惬意,薄荆舟就没这么爽了,他身心疲惫,细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他眼睑上的青色,见她从床上起来,满腔哀怨的出声:“醒了?” 沈晚晚:“恩,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护士最后一次例行检查是在晚上九点,薄荆舟又是伤员,肯定需要更充足的睡眠,她还以为他至少会睡到医生来查房,“是不是腿上的伤又疼了?”疼肯定是疼的,可看到沈晚瓷一脸的担心,他又将那个已经滚到喉咙口的字给咽了回去,“不是,只是有点认床。”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状态有点恹,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没睡好,其实并不只是因为伤口疼,还有别的缘故,可这会儿被沈晚瓷满含担忧的目光看着,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睡好还因为心猿意马了一整晚,憋得难受。 沈晚瓷从床上起来:“我去给你买早餐,医生要八点才来查房,你再睡会儿。” 她一边说一边去了洗手间洗漱,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可又想不起来,直到临出门时,她才恍然大悟:“你要上洗手间吗?我推你去。” “不用,”见沈晚瓷怀疑的盯着他,怕她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薄荆舟解释道:“刚刚护工带我去了。”沈晚瓷拎不了太多,直接在店里吃的,不知道薄荆舟想吃什么,就买了粥、小笼包和馄饨,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薄荆舟在说话,“人已经看过了,你赶紧走吧。” “我又不是来看你的,你能不能要点脸?纪思远怕不是就因为你太不要脸,所以才恼羞成怒,想拖着你一起死吧。” 沈晚瓷:“……” 是秦赫逸的声音。 这两人,一凑在一起就你呛我我呛你,完全不能正常交流,比小孩还幼稚。 她无语的抿了抿唇,正要推门,里面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道女音:“薄总,您喝茶。” 声音有点熟,沈晚瓷思索了一下,没想起来是谁,直到看到人,她才一下反应了过来:“叶小姐?” 薄荆舟:“不喝。”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的薄总。” 叶浮生将杯子往柜面上一放,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更是挂上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意。 沈晚瓷:“……” 她觉得叶浮生等的就是薄荆舟这句拒绝,但她想不明白,既然不愿意,干嘛又要多此一举装这一出呢。 秦赫逸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严格来说,是落在她拎着的那些早餐上,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嘲讽某人,“他是不是穷的快破产了,连护工都请不起,还要让你亲自去给他打包早餐。” 他来了这么久,就没看到除医生护士外,有别的人进来过,再看到沈晚瓷手上那堆东西,眉头一皱,语气冷硬:“薄荆舟,你都快半身不遂了,就让她一个人照顾你?你这么重,她一个弱女子,撑得住你?” 叶浮生迎上来,很是热情的接过沈晚瓷手上的那堆东西,脱口道:“金主妈……” 虽然她及时住了嘴,但病房里还是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晚瓷瞳孔地震,扭头看向病床上的薄荆舟,无声询问:「这是你招的什么债?」 第562章 你这个禽兽 第562章你这个禽兽 薄荆舟丢给她一个‘她脑子有毛病,不用管她’的眼神。 沈晚瓷:“……” 相比起他们两个的淡定,秦赫逸就没这么淡定了,他被自己吸进去的气呛得直咳嗽,断断续续的道:“你叫她什么?” 叶浮生刚才只是一时口快,冒了句对金大腿的戏称,如今被三双眼睛盯着,多少有些尴尬,但要是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让人误会,她要是把金主爸爸的姻缘给霍霍没了,以后京都估计就没有叶氏了。 不能顾左右而言他,叶浮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她指了指病床上的薄荆舟:“薄总是叶氏未来的合伙人,只要是投钱的,这年头我们都叫金主爸爸?” 她又指向沈晚瓷:“薄总的太太,可不就是金主妈妈。” 秦赫逸:“……” 这解释真他妈一百分,说的人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和叶浮生是在楼下碰上的,纯属巧合,他当时还在想她和薄荆舟的关系什么时候熟到都能来探病的程度的。 “薄总,祝您早日康复,我先走了,”叶浮生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还是纠结犹豫了好久才决定来的,陆宴迟受伤住院的消息都传得人尽皆知了,她和他好歹也算一个阵营的,不来看看,显得她太无情无义了,来看吧,两人又没私交,着实头痛。 薄荆舟颔首。叶浮生临走时,将秦赫逸也一并拉走了。 秦赫逸常年锻炼,皮肤虽然谈不上黢黑,但也和冷白皮沾不上边,还满手的茧子,叶浮生当了二十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皮肤又白又细腻,两人的人拉在一起,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他感觉自己掌心里的不是只手,而是块豆腐,都不敢用力,怕给捏折了。 男人皱着眉:“放开。” 叶浮生不止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放什么放,人家两夫妻恩恩爱爱,你杵这儿当灯泡,是嫌自己的寸头不够亮还是怎么的?” “……” 秦赫逸被她怼得差点憋出内伤,还真是哪儿有伤她往哪捅,快狠准,半点不带犹豫的。 经过沈晚瓷身边时,男人的目光突然一凝,豁然扭过头看向病床上双腿都打了石膏的薄荆舟,咬牙切齿的道:“你他妈可真是个禽兽,这种时候了还满脑子废料。” 沈晚瓷今天穿的是件圆领宽松款的毛衫,他个子高,垂眸时正好能从她微敞的领口看到女人锁骨往下的位置,落着一个很淡的吻痕。 薄荆舟:“……” 秦赫逸重新看向沈晚瓷,嗓音很低,语气里尽是关心:“你等他伤好后,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万一瘸腿了呢,不是说还撞到了后脑勺吗?要是成了个傻子怎么办,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方方面面都得考虑仔细了。” 他瞥了眼某个方向,“何况某人还有前科,更要仔细些,在这之前,你别让他得逞。” 沈晚瓷知道他是看到自己锁骨下的痕迹了,脸颊一烫,囫囵的应道:“恩。” 话虽如此,但到底是沈晚瓷自己的决定,他也只能劝到这里。虽然……但是…… 可秦赫逸心情还是很差,沈晚瓷高中时他就护着她,如今见她和薄荆舟在一起,颇有种自家种的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憋闷,一直到出了病房,都还摆着张臭脸。 叶浮生嗤牙:“你都决定放手了,还管这么宽干嘛?人家愿意抱就抱,愿意亲就亲,你该不会男朋友做不成,想要退而求其次做哥哥吧?这也太病娇了,可不符合你正义凛然的气场啊。” 秦赫逸皱眉:“你在海边有别墅?” “你怎么知道?” 京都虽然不临海,但哪个有钱的家族在海边没有点别墅、游艇什么的,她以为秦赫逸要借,正想跟他说这些东西虽然是她的,但现在都在向屹北那个渣男手里,她没把握能拿到手,结果就听到秦赫逸冷声说了句:“难怪管那么宽。” 叶浮生:“……”她被气得想爆粗口,但很快,这种冲动就没了,因为她看见乔然了。 她们一个在电梯里,一个在电梯外,四目相对,一片暗潮汹涌。 乔然看了眼秦赫逸:“浮生,你是坐下一趟,还是?” 叶浮生暗道了一声晦气,跨步走了进去,公共场合,凭什么她要避着? 她本来不打算跟乔然说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能让向屹北在和自己虚为委蛇的时候娶了她,证明向屹北本身就是个坏蛋,就算不招苍蝇,也会招蟑螂、老鼠啥的,没必要为了一颗坏了蛋,自降身价的去为难一只绿头苍蝇。 但她不招惹乔然,并不代表对方就会和她相安无事,“屹北去开车了,浮生,好久不见,一起吃个饭吧。” 叶浮生皱眉,吸了吸鼻子,问秦赫逸:“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狐臭味?” 秦赫逸:“……” 但叶浮生只将他当工具人,根本没等他回答,自问自答道,“好臭。” 乔然直接戳穿她:“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我和他是领了证的夫妻,如果真要说狐狸精,那也不是我。” 叶浮生毫不客气的嘲讽:“连进个医院都要避嫌的男女,你好意思说是夫妻?顶着我的名义才坐上的位置,感觉如何?是不是每每想起都欲仙欲死?” 秦赫逸蹙眉,没忍住:“别乱用成语。” 什么欲仙欲死。 叶浮生扭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秦赫逸心里一咯噔,直觉要遭,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女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她柔软的腹部:“我肚子疼,肯定是孩子被狐臭熏晕了,怎么办?”手掌触碰的地方明明是肚子,秦赫逸却像是摸到了一团滚烫炭火,猛的将手收了回来,叶浮生看着乔然瞪大的狗眼,生怕他乱说话,穿了帮,张嘴就要开始表演。 她眼眶微红,委屈巴巴的模样。 秦赫逸突然就想起之前在医院门口,她又哭又嚎控诉渣男的画面,周围的人把他当成了她口中的那个渣男,指指点点直到她闭嘴,往事不堪回首,他想也没想直接捂住了叶浮生半张开的嘴:“别嚎。” …… 病房里。 薄荆舟自秦赫逸走后,脸就一直沉着,他看着沈晚瓷,控诉:“他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居然还说好。” 第563章 我有病 第563章我有病 沈晚瓷将毛衣的领口往下拉了拉,指着自己肌肤上的红痕,这是昨晚薄荆舟弄的:“你难道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薄荆舟觉得自己有点冤,他和沈晚瓷是夫妻,自己亲一亲她,怎么就成了满脑子黄色废料了? “我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男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会有冲动、有欲望,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沈晚瓷朝他翻了个白眼,原本白皙的耳垂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就算有冲动,那也忍着。” 薄荆舟:“这个……不是说忍就能忍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的话了。 “谁说不能?”看着沈晚瓷挑起的眉眼,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眸光,薄荆舟直觉她说的话不会是自己爱听的,正想转移话题,就听女人凉凉的道:“你十几岁就暗恋我,中途还有三年的婚姻生活,不是忍的挺好的吗?” 不止是她,连秦悦织都觉得薄荆舟对她毫无兴趣,结婚不过是迫于压力。 “……”一提到过去,薄荆舟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连声音都低了低:“我暗恋你的时候你还小,就算有心思,也不能表现出来,婚后不碰你,那是我……有病。” “噗嗤。” 沈晚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第一次见有人承认自己有病,承认的这么坦荡。 对上男人眼巴巴的目光,她心软得不行,伸手抱了抱他:“医生说你得静养,要是没养好,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你现在什么念头都不能有,就算有,也给我忍着,万一瘸了傻了,哭不死你。” 薄荆舟的拇指揉捏着她的脸,不动声色的引导:“现在不行,好了就可以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先养着吧。” 沈晚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没直接拒绝,便是应允,至少薄荆舟是这样认为的。 薄荆舟在医院呆的第三天,警方就贴出了纪思远的死亡通告,里面清楚的说明了那些引得民众恐慌的炸药的来源,以及他才是这起非法集资的策划者,并且贴出了证据,那些堵在陆氏楼下的受骗者瞬间就情绪激动了。 他是策划者,但他现在死了,他们被骗的那些钱要怎么追回来? 于是,他们一个个就跟饿红了眼的狼似得,死咬着陆宴迟不放。 “你们到底收了陆宴迟多少钱,才这样昧着良心出示假证据?” “把责任推给一个死人,你们不怕遭报应吗?不知道去哪儿临时搞的东西,就想骗我们纪思远是主谋,我绝对不信。” “陆宴迟,你觉得用这些证据就能骗过我们吗?据我所知,纪思远从头到尾都没在陆氏工作过,他能打着陆氏的名义招摇撞骗?如果不是你授意,你手下那些人能听他的?和我们签的合同上可还盖着你们公司的公章呢。” 纪思远明面上是没在陆氏上过班,但陆氏每个部门都有他们的人,很多决策根本不会通过陆宴迟,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他一个临时上位的总裁,别说掌权,很多产业都还没有摸清,要想背着他搞点猫腻,简直轻而易举,也可以在短时间内瞒过他。 换个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如果陆宴迟是皇帝,纪思远就是摄政王,背后那人就是大权在握,垂帘听政的太后。 但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外人并不知情,就算知情,也不会认,因为这种时候承认纪思远是主谋,他们的钱就很可能再也追不回来了,自然要死咬着陆宴迟不放。 “骗我们的血汗钱还想推卸责任,活该重伤,当时怎么没直接把你狗日的炸死。” “妈卖**,谁知道陆宴迟在哪家医院,老子去弄死他,我妈都七十多岁了,这是她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这狗逼要是敢吃进去,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已经沉寂的新闻再次冲上了热搜,医院的地址和病房也被曝光了,被骗的人怒不可遏,吃瓜群众一边幸灾乐祸,一边骂陆宴迟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官方出来辟谣也不起作用。 同一时间。国外的某栋别墅,桌上的东西被扫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房间里没有开灯,男人阴郁的问话声在昏暗的室内响起:“我让你们把人带回来,他为什么会死?” “是纪少爷……”另一道胆战心惊的声音响起:“是纪少爷说临走时要杀了薄荆舟,他还说那是他的失误,他得修正过来,不然没脸见您。” “……” 房间里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没了。 这让说话的那人愈发心跳如鼓,紧张得浑身神经都绷直了,有时候,大发雷霆比这种寂寂无声更让人胆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很漫长,又像只有一个呼吸的间隙,办公桌后恼怒的男人终于说话了:“真是个蠢货。” 瑟瑟发抖的男人不敢接话,他不知道这话是在说纪思远,还是在说他,他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戳破现在堪堪维持的平衡,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眸子,用余光偷偷看了眼办公桌后的男人,被吓得心脏猛的一个收缩。 …… 薄荆舟只住了五天的院,脑震荡的症状已经缓解了,骨折就需要时间养了,待在医院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这期间,记者差点把医院的门槛踩塌,要不是有保安拦着,他哪能安安心心的养伤,早被那些受骗者和记者给生吞活剥了。 两人没走正门,而是走的紧急疏散通道。 他们直接回了御汀别院,薄荆舟的目光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唇角微微垂了垂:“我送给你的那些花呢?” 沈晚瓷刚要说在楼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口:“扔了啊,那些都是鲜花,留不久的,现在估计都坏成一滩水了。”等会儿上楼后给他个惊喜,不过在这之前,得让他伤伤心,谁让他老是骗她,而且每次都弄得她胆战心惊,她感觉自己哪天死了,肯定是被他吓死的。 第564章 开除陈栩 第564章开除陈栩 薄荆舟虽然知道沈晚瓷说的对,但心里还是有几分难受,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想要保存鲜花,还是有办法的。” 沈晚瓷听清了,却假装没有听清,微微侧了侧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上个洗手间。” 薄荆舟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去哪都得坐轮椅,在身份没有正式公开前,不适合被外人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主别墅都只有他们两个,沈晚瓷昨天就让保姆在一楼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好巧不巧,正好是秦赫逸之前住过的那间,连床单被套都是同一套。 “……”本就憋闷的心情更烦躁了。 薄荆舟决定,恢复身份的第一天就把陈栩那个没眼力界儿的给开除了,晚晚不知道能把鲜花做成干花保存,他还不知道吗?简而言之,就是不够用心,情商不够高。 他遥控着轮椅到了床边,抿着唇,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床眼熟的床单上。 几分钟后,在厨房里切菜的沈晚瓷听见薄荆舟在房间里叫她,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要她帮忙,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了?” 见薄荆舟没在洗手间,而是在床边,“你要睡觉?” 他睡觉叫她干嘛?医院的床他都能靠着臂力爬上爬下,何况还是家里这种高度的。 “床单弄脏了,”薄荆舟推着轮椅往旁边去了一步,露出打湿了一大片的床单,深色的布料沾了水,颜色十分扎眼,沈晚瓷站在门口都看见了。 “你……”沈晚瓷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尿床上了啊?” 也不能怪她会这样问,薄荆舟说他进来上洗手间,结果好好的床单上就多了一滩水渍,大部分的人都会冒出这个想法,但cpu的温度降下来后,她就知道这误会大发了。 “……”男人无语了片刻,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刚才不小心把水弄洒了。” 沈晚瓷这才看到他腿上放着的矿泉水,冲着他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来:“哦,抱歉,你出去吧,我来收拾。” 她准备直接拿吹风吹干,床单是昨天新换的,矿泉水又不脏。 薄荆舟见沈晚瓷往洗手间方向走:“我有点认床,完全陌生的气息我怕晚上会睡不好,把主卧的床单换下来吧。” 沈晚瓷丢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眼神,“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睡得挺好的?” “那是没得选。” 不能让晚晚知道他在吃醋,为了一套秦赫逸睡过的床单,那显得自己也太小气了点。 “……” 薄荆舟下午就投入到了工作中,这几天陆氏翻了天,股东闹着退股、合作商闹着取消合约、大批量的员工辞职,剩下的也是人心惶惶,公司外全是要债的,上个班都得全副武装,生怕被那些气疯了的人给打了。 不过陆氏已经在破产边缘挣扎许久了,如今员工并不算多。 薄荆舟在打电话,“帮我约陆明先。” 电话那头的人是王大富,对于陆总直呼自己父亲全名的行为没有半点惊讶:“好的。”之前见陆总喜滋滋的想要喜当爹,他就有种猜测,现在这种猜测几乎要凝成实质了,陆总和薄氏集团失踪的薄总,大概好像是同一个人。 天啊,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抱上了这么粗的一条金大腿,怕是比乐山大佛都要粗了吧。 妈妈,我要大发了。 当了薄荆舟好些年助理,常年徘徊在被开除、被调去挖土边缘的陈栩:“……” 我到现在都还买不起京都四环内的房,大发个屁。 王大富情真意切的表忠心:“陆总,不管您将来去哪,我都跟着您,您别把我甩了,我什么都能做,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您一句吩咐,绝对义不容辞,厅堂厨房卧房,哪里需要往哪搬,绝不叫唤一声。” 这忠心逐渐表的有些趋于魔幻。薄荆舟脸色沉沉的:“滚。” 王大富:“我还能帮您出主意讨少夫人欢心,我以前在学校那可是出了名的女神收割机,只要我想,就没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打蛇打七寸,薄荆舟一下被掐住了软肋,沉吟片刻后方才傲娇的道:“先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好。” 挂断电话,他今天第二十四次想:陈栩拿来有何用。 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整栋别墅就只有他和沈晚瓷两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薄荆舟推着轮椅转身,就见沈晚瓷捧着一束花,正朝着他走过来,他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握着轮椅金属圈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晚晚。” 这…… 难道是送他的?他今天出院,亲朋好友是要送礼物的,想到礼物,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个至今还没收到的钱包,情绪又低迷了下去,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收到晚晚送的钱包。 沈晚瓷将花递给他:“喏。” 这花颜色很正,娇艳欲滴,直到捧在手里,察觉出触感不对,薄荆舟才发现这是束永生花,和鲜花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一看就知道做这花的人技术非常好。 “这是你送的花,当时我一直在海边找你,什么都顾不上,陈栩就联系人做成了永生花,都放在楼上客房呢,没扔,一朵都没扔,等你腿好了,可以自己上去看。” 薄荆舟:“……” 惊喜来的太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正在疯狂的冒泡泡,唇瓣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恩。”陈栩的情商虽然跟狗啃了似得,参差不齐,但关键时候还是有用了,就做永生花这一点,就值得表扬。 恩,加工资。 薄荆舟拿着花,问出了那句迟了好几个月的问题:“喜欢吗?” 本来,他是要在这争相斗艳的花丛中,拿着那枚价值连城的粉钻求婚的,结果现在……只能捧着一束永生花,问她喜欢吗。 但哪怕是这样,他也很满足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还在她身边。 沈晚瓷被他拉住手,一垂眸就能看进他的眼睛里,男人的眸子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恩,喜欢。” 第565章 我们找到了点东西 第565章我们找到了点东西 薄荆舟和陆明先约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他到了后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匆匆推门进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嘴唇动了动,默了片刻才有些不自在的道:“……宴迟,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张脸和薄家失踪的那位长得太像了,每次见到他都要忍不住愣怔一下。 薄荆舟颔首,示意陆明先坐:“非法集资的事,陆董有什么想说的?” 在出任陆氏总裁之前,薄荆舟和陆家的人见过一面,以陆宴迟的身份,除了陆明先,陆家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不是真的陆宴迟,对于让他出任总裁的决定,陆家上下全都持反对意见。一个从乡下被接回来的、身娇体弱的人,别说出国留学,连正儿八经的大学都没上过,凭什么一来就当陆氏的继承人?反应最激烈的,当属陆明先的儿子。 不得不说,纪思远为了让他和那些强行植入的记忆不产生割裂感,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陆明先一愣,反应过来薄荆舟的意思,眉头往下压了压:“我有什么想说的?我说什么?陆氏如今是你在管,我充其量就是个拿分红的股东,我能说什么?” “陆董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纪思远吧,我没给他放过权,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权力能拿到陆氏的公章,还能让陆氏的员工为他鞍前马后。” “宴迟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认识什么纪思远,更和他没有交情,公司的人不是说他是你弟弟吗?既然是你弟弟,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陆氏好不容易上涨了一点点的股票现在又跌停了,这可咋办啊?”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陆董,陆氏我肯定不会留,就算没有纪思远非法集资,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宣告破产,这其中的缘故,你应该知道。” 那人针对薄家,陆氏是他在国内的产业之一,据明面上看,是年年亏损,但一直亏损都没有直接宣布破产,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薄荆舟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给薄家留下这么一个隐患的。 “但如果陆董愿意跟警察说明情况,比如我为什么会变成陆宴迟,是谁策划的这一切,目的是什么,看在我们当了几个月名义父子的份上,我可以把你的损失弥补上。” 男人咬着牙,脸上横肉抖动。 他的损失……那可是能供他吃喝不愁好几辈子的钱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交换条件,但钱这东西,有命挣,还得有命花。薄荆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薄董您慢慢考虑,我去接个电话。” 他去到窗边,接起电话:“什么事?” “有人进了纪思远的家,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没抓到,不过已经派人去追了。” “丢没丢东西?” 结案后,薄荆舟就派了人盯着纪思远的房子,他不知道背后那人会不会出现,不过以防万一。 “还在查,暂时没发现,但我们在纪思远的电脑上发现了点东西……”那人顿了顿,没具体说是什么东西,只道:“我发给您。” 东西以照片的形式发了过来,薄荆舟只看了一眼,就蹙紧了眉头。 他抬手摁着太阳穴,闷痛以他手指摁住的地方为点,往两边扩散,像有一双手拽着他的脑神经在用力拉扯,又像是有一把锤子在他脑仁上使劲的砸,目光所及的世界仿佛变成一个巨大的万花筒,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和混乱。 但这种情况没有维持太久,等薄荆舟恢复过来,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等他的指示:“这些,是在哪里发现的?” “纪思远的电脑上,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在找这个,他刚打开电脑,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还没来得及查看。” “把东西都删了,所有记录都不许留,查一下这些是不是别人发给他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揉着脑袋,虽然已经不痛了,但还是不怎么舒服,“再翻一翻家里,应该有纸质的。” 挂断电话,薄荆舟推着轮椅回到桌前:“陆董,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你是担心安全问题,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会派人保护你,结束后,会立刻送你去外地,或者出国。”陆明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咽回去了。 这话从一个差点被炸死,现在出行都只能靠轮椅的人的口中说出来,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薄荆舟惦记着刚才下面的人发来的东西,实在没心思跟他废话,见陆明先不说话,直接推着轮椅离开了。 就算陆明先不去警局作证,他也能解决这事,无非就是过程繁复一点,花的时间长一点,要不是想早点解决完,恢复身份后和晚晚结婚,他才懒得多此一举跑这一趟。 陆明先见他都不再多劝几句,急忙道:“我去我去,但……您别忘了您刚刚承诺的事,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妻儿。” “恩。” …… 晚上要回薄家老宅吃饭,沈晚瓷先去商场给薄荣轩和江雅竹买了礼物,又给薄荆舟买了个钱包,想着现在走哪都是手机支付,已经很少有人会随身携带钱包了,便又转了转,最后选了条领带。 想到昨晚他看到自己手上拿着的永生花,以为是送给他的礼物,眼睛亮亮的模样,沈晚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装着领带的礼盒。 买完东西,她先开车回了老宅。 薄荆舟现在的身份还是陆宴迟,陆氏的事还没得到解决,身边不知道跟了多少尾巴,便没有和沈晚瓷同路,他怕那些人接近不了他,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王姨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江雅竹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连沈晚瓷进来她都没注意,还是王姨看到她,叫了声少夫人,她才反应过来:“晚瓷来了,快过来。” 沈晚瓷见脸色憔悴,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皱眉问道:“妈,您怎么了?” 第566章 就只有这些吗 第566章就只有这些吗 江雅竹摇了摇头,恢复成了平日里宠溺的模样:“没事,可能是早上起早了,有点恹。” 她往门口瞧了一眼:“荆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这会儿比较忙,我就先……” 沈晚瓷的话还没说完,江雅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匆匆留下一句‘我接个电话’,就上楼了,甚至没等她将那句话说完。 江雅竹去了楼上,一直到薄荆舟回来也没下来。 薄荆舟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推着轮椅走到沈晚瓷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虽然两人现在住在一起,但他还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就你一个人?妈呢?” 之前每次回来,她们都凑在一起聊个没完,俨然是对亲母女,衬得他像是个不受待见的女婿。 “妈去楼上接电话了,还没下来。” 薄荆舟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正好王姨切了水果过来,他便道:“我上去叫她。” 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了,如果生病了上下楼不方便,装修的时候安了电梯。 江雅竹在房间里,电话早已经挂了,听到敲门声,她缓了缓情绪才起身来开门,看到薄荆舟,眼眶一下就红了:“荆舟。” 薄荆舟:“王姨切了水果,我来叫你。” “纪思远真的死了?”虽然警方已经出公告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恩。”“那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但为了避免非法集资这事影响到薄氏的股价,我暂时还不能以薄荆舟的身份公开露面。” 江雅竹皱着眉:“纪思远这些年都在国外,就算回国也只是偶尔,发展不出什么人脉。” 京都最近人员变动的地方不少,除了薄氏,还包括些官员,以纪思远的年纪,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背后,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也参与了?而那个人,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某张熟悉的脸从江雅竹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那个人带来的恐惧。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晃了晃脑袋,将那人的身影从脑海中给晃了出去。 真是晦气,感觉脑子都脏了。 “纪思远口中的那个爸,查清楚身份了吗?是不是纪……” 薄荣轩怕她担心,没有细说薄荆舟非得以陆宴迟的身份呆在陆家的原因,但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她也猜出了其中大致的细节。 薄荆舟:“已经查清楚了,是他找人伪装的,为的就是让我以为这背后还有人,不敢轻举妄动。别墅里的佣人也成了他的人,还安排了个替身,在他不在的情况下,以他的身份接听你们的电话,你们不关注,自然没能察觉。” 薄荆舟说的这些也不算撒谎,这是顾忱晔调查出来的结果,只是他们都清楚,这结果大概是幕后那人想让他们以为的,只是这些都没必要说给江雅竹听。 江雅竹急了,情绪激动的道:“不可能,这一切肯定是纪子言搞的鬼……” 薄荆舟怕她钻牛角尖:“纪叔已经死了。” “他没有,他……”江雅竹及时刹住了话题,“荆舟,纪子言肯定没死,他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你相信妈,早点做防备,他比纪思远难缠多了。” “是因为这个吗?”薄荆舟将手机里收到的东西给她看。 江雅竹只扫了一眼,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气息不稳的道:“这些照片你怎么会有?” 她一张张往后翻,都是婚纱照,没有自己想找的那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绷紧了神经。 薄荆舟:“在纪思远的电脑上找到的,妈,今晚去他家的那人是你派去的吧?” 江雅竹:“……” “妈,纪叔已经死了,这些照片是从纪思远的手机上发给你的,他设计好了一切,知道你会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滑倒受伤,”就算没滑倒,估计也安排了后手,“为的就是用你名义把晚晚骗上楼,照片我已经让人销毁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江雅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电脑上就只有这些照片吗?” “不是,下面的人只发了几张给我,妈,”薄荆舟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些我都删了,没事的。” “那些,不能让你爸看到。”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的床照,哪怕他们穿戴整齐,也没发生什么,但这事换到谁身上,谁都不会相信。 薄荆舟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恩。” 楼梯口,薄荣轩正准备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转身下楼了。 听到脚步声,正在刷手机的沈晚瓷抬头,见下来的只有薄荣轩一个人,“爸,妈和荆舟呢?没跟你一起下来吗?” 薄荣轩刚回来,听说江雅竹在楼上,就直接上楼了:“别跟你妈说我上去过。” 沈晚瓷:“……啊,哦,好。” 人到齐了,王姨的饭也做好了,薄荆舟和江雅竹从楼上下来,神色间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端倪了。 薄荆舟走到沈晚瓷面前,牵住她的手:“去吃饭。” 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几人,江雅竹百感交集,喜不自胜:“我们一家人,终于齐了。” 几个月了,荆舟终于回来了,他们一家人,也终于再次聚齐了。 薄荣轩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别哭,让孩子们看笑话,以后一想起你,就想起个哭鼻子的老太太,也不嫌羞。” 江雅竹的悲伤情绪瞬间就被冲散了,恼怒的瞪向他:“你看他们谁笑话我了?这一桌子,就你一个人笑话我,你别吃饭了。”说着,就把薄荣轩的碗给端了。 薄荣轩:“……” 他可真是冤的慌,明明是看她要哭,才想着说些话安慰她的。 “噗嗤。” 沈晚瓷没忍住,直接笑了。 薄荆舟给她夹了块丸子,四平八稳的道:“多回来几次,看到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接触到薄荣轩看过来的哀怨眼神,沈晚瓷憋着笑道:“恩。” 她之前回来的次数不多,在这方面,自然没有薄荆舟了解。 (补) 第567章 气氛暧昧 第567章气氛暧昧 吃完饭,薄荆舟和沈晚瓷就回了御汀别院。 停好车,她将轮椅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等薄荆舟坐好后,才打开后车门,拎下来一个购物袋。 薄荆舟知道她下午去逛街了,还给他爸妈买了礼物,如今看到她手上拿着的购物袋,也没放在心上,他不怕沈晚瓷花钱,只怕她花的不够多,花得别的男人都养不起,那就没人跟他抢了。 想到这里,他想要给黑卡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进了门,沈晚瓷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他:“之前答应送你的钱包,看看喜不喜欢。”向来反应极快的薄总看着递到面前的礼盒,竟然呆愣在了原处,随即反应过来,他伸手接过去:“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沈晚瓷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腿:“今晚洗澡别用沐浴乳了,用洗洁精吧,去去油。” 薄荆舟怀疑她刚才扫自己的那一眼,是在估算能不能上手揍:“可偶像剧里的男主说这些话时,你们不都一脸姨母笑,恨不得把民政局给他们搬面前来吗?” 这些话是他之前刷剧看弹幕学来的。 沈晚瓷:“你以后别看偶像剧,看手撕鬼子抗日神剧吧。” 虽然台词雷了点,但不油。 薄荆舟:“……” 老婆没情趣怎么办? 面对沈晚瓷的钢铁直,薄荆舟只好将那些情话憋回去,埋头默默拆礼盒,生怕再说一句,他以后洗澡的沐浴乳就要被换成洗洁精了。 钱包的款式很简约,是薄荆舟喜欢的那一款,他从兜里掏出之前的钱包,将卡和现金都取出来,放进了新钱包里,才抬头看向沈晚瓷:“谢谢。” 被打击后,连喜欢都不说了。 沈晚瓷又从购物袋里拿出另一个礼盒递过去,声音有些低:“恭喜出院,欢迎回家。” 薄荆舟:“……” 从来没有收到过沈晚瓷礼物的他,一连收了两个,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也是送给我的?” 谁能想到什么都不缺的薄总,有一天居然会为了个完全不算贵重的礼物,激动得不可置信,甚至还有点手脚并用。 沈晚瓷蹲下身:“恩。” 她打开礼盒,从里面取出领带,“看看喜不喜欢?我选了好久,眼睛都看痛了。” 是真的挑花了眼,她今天去的是京都最大的奢侈品商业中心,完全是从几千条领带中选其一,差点没给看成斗鸡眼。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男人就倾身凑了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眼睑上,很轻,像是生怕压坏了她:“还痛吗?” 说话时,唇瓣擦过她的肌肤,有点痒,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沈晚瓷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手指蜷缩着,攥紧了他的衣袖:“不痛了。” 因为这个动作,空气中生出了一股子暧昧的气息。 薄荆舟直起身体,沙哑的嗓音低沉而磁性:“那你给我系上。” 领带这一类的饰物,本来也要系上才能看得出效果,最好是配上相应的衣服,但对上薄荆舟明亮灼热的目光,她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捏着领带半晌没有动作:“都要睡觉了,明天再试吧,而且你这身衣服也不太搭,配上不好看……” 薄荆舟笑得肆意,本就英俊的相貌因为他的好心情,更是有种夺人心魄的好看:“没关系,我长得好看,混搭风也能撑住。” 沈晚瓷:“……” 你可真是不要脸,别人夸也就算了,还有自己夸自己的,黄金都让你给贴涨价了。 但她紧张的情绪也因为他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将领带搭在他脖子上,全神贯注的打着结,这期间,薄荆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灼热得让人想忽略都难。 …… 五天后,京都博物馆。 再次回到这里,沈晚瓷的心情颇有些复杂,虽然她之前只是兼职,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比较淡漠,可如今看到熟悉的环境,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不怎么明显的想念,她前天跟秦悦织聊天时,随口提了句让她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活,结果昨天一早就接到了于馆长的电话,邀请她回博物馆上班。 于馆长亲自来接的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挽挽,你能答应继续回来上班,简直太好了。” “我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一行,当初也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暂时离开,别说于馆长给我打电话了,就是不打,过段时间我也要厚着脸皮回来。” 这句只是场面话,谁都知道,以挽挽的技术和名气,不会缺活,都是修复文物,在哪儿修不是修,但听着却很让人舒服。 沈晚瓷由衷的道谢:“上次鉴宝节目那事,还多亏了您和许老。” “是有人专程请我们过去的,当时我还挺奇怪,一个鉴宝节目,怎么会给我和许老发入场券,还请我们务必要去一趟,后来才知道……”他看着沈晚瓷笑了笑:“这人是谁,你应该清楚吧,而且就算我们当时不在,以你的能力,也是能解决的。” 节目是现场直播,所有观众都看到了这场争端,回家后聂煜城就给她打电话道歉,所以他事先并不知道会有这场变故,如今再听于馆长这样说,沈晚瓷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薄荆舟。 她弯了弯唇角,眼底含着明快的笑意,“但还是要感谢您和许老,虽然能解决,但会很麻烦。” 这一行论资排辈的现象很严重,她在鉴定那一块是个纯纯的新人,其他鉴定师都和她意见相左,其中还有个圈内非常有名望的大能,而且那又是录节目,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去证明。 节目结束,就算证明她的鉴定结果才是对的,又有多少人知道呢,到时候栏目组买几个通稿,热搜一上,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气就要功亏一篑了,说不定还要被骂成狗。 于馆长将人带到a组的工作间:“带你看样东西。” 沈晚瓷被他领着去了个地方,等看清面前的东西后,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第568章 恢复身份 第568章恢复身份 这是之前姜沂合捐赠的那个头冠,已经好几个月了,没想到还是原来的进程放在玻璃柜里。 她对自己经手的文物都有种特殊的感情,开始了,就希望一直参与,直到修复完成,要是中途换给了别人,她总有种自己的孩子被人抢了的感觉,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于馆长冲着几个人招了招手,待他们过来后才道:“他们都希望等你回来后一起修复,这个头冠,上面催了好几次了,如今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这肩上的压力瞬间就轻了,你们赶紧开始,争取早日完工。” 说完他就走了,慢一秒都生怕耽误了他们工作。这个头冠当初送回国内的时候闹出的动静比较大,如今国内国外的修复师都盯着呢,要是修复不好,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上头也因此格外关注。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说话,于馆长就已经走到了门口,眨眼就没影了。 “……” 组长拍了拍沈晚瓷的肩:“挽挽,你可算回来了,你要不回来,我们还真有点不敢下手,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沈晚瓷看着面前五十多岁,笑容和善的男人,这哪里是夸,分明是捧杀。 他们这一行虽然勾心斗角少,但因为用的是师傅带徒弟的传承方式,很是注重尊老及尊师。 她双手合十的求饶:“组长,您要再埋汰我,我就只能给大家表演一个当场抹脖子,来庆祝我们这个项目再次开工了,不来点狠的,真的招架不住您想多点休息时间,就甩给我的这口大锅。 没有我可以,没有了各位老师,我修复完这个头冠,估计就到退休年龄了,到时候我就在修复界出名了,教科书上都得印我,修复一件文物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因为她这一句自损的玩笑话,气氛轻快了不少。 简单的开了个会,沈晚瓷就投入到了工作中,这一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就到午饭时间了,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一边吃饭一边刷微博,看到了陆明先的采访报道。 “我最小的儿子陆宴迟,在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如今的陆氏总裁是前段时间在海里失踪的薄氏总裁——薄荆舟。”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记者和网友都疯了,关于陆宴迟就是薄荆舟的消息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他们也曾试图询问过当事人,但陆宴迟十分低调,很难碰上,就算碰上了,也拒绝回答一切和公事无关的问题。 记者:“这是真的吗?陆总真的是失踪的薄总?” 陆明先:“是。” “他既然不是你儿子,人又在京都,那为什么不回薄家,要以陆宴迟的身份留在陆家,出任陆氏总裁呢?” “因为他失忆了,并不知道自己是薄荆舟,不对,严格意义来说,是他被催眠了,他以为自己是陆宴迟。” 催眠?失忆?以为自己是陆宴迟? 记者们一个个睁大眼睛,要不是有保镖拦着,话筒就要怼到陆明先脸上了。 这个瓜它又大又熟,还包甜。 “那你既然知道他不是真的陆宴迟,为什么还要对外宣称他是陆宴迟,还让他出任陆氏的总裁?是你让人催眠他的吗?是不是因为知道陆氏撑不下去了,所以想借此来拿捏薄氏?”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自从薄荆舟出任陆氏总裁后,薄氏就被抢了好几个合作,如今一想,薄氏那么大的家底和金字招牌,合作哪能是说被抢就被抢的,肯定是知道是自己的亲儿子,背后放水了。 沈晚瓷看得激动,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陆明先:“催眠他的不是我,是纪思远,陆氏虽然还姓陆,但早已经是个甩手掌柜了,背后真正的决策人也是纪思远。” 他没有提非法集资的事,怕引起网友的反感,觉得这是为了解决这次的危机,捞陆宴迟出来,才把锅甩在死人身上。 为了能让大众更信服,他还把纪思远签字的文件也拿了出来,还有电话录音,但纪思远很谨慎,每次都用了变声器,他找了专业人员做分析比对,确认是他,也有权威机构给出的认证。 信不信,就仁者见仁了。 陆明先的采访刚出来没多久,薄氏就发了声明,控诉了纪思远一通后,又贴出了他的精神鉴定书,以及一份薄荣轩和陆宴迟的亲子鉴定,证实两人是父子,还承诺一定会尽最大的全力协助警方,追讨纪思远以非法手段转到境外账户的钱。 一时间,网上热闹的像过年,说什么的都有。 但不管那些人怎么看,薄荆舟的身份算是恢复了。 陈栩这会儿看着采访,要不是他坚强,就要流出面条宽的眼泪了,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居然没认出自家老板,不仅没认出,还处处阻挠他和少夫人相处,他不被开除谁被开除?他不去非洲谁去非洲?而且他见过薄总现在的新助理,情商高的一逼,自己和他相比…… 少夫人和薄总之所以会走到离婚这一步,他功不可没,他不止没看出少夫人是条金大腿,还冷眼旁观那些人把她当成便利贴女孩指挥,还叫她‘沈小姐’…… 越想越心凉,他现在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开除了,而是担心还有没有机会留在京都。 正想着,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 沈晚瓷离职后,他就成了董事长助理,听见电梯门响,他习惯性的起身、扭头,就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薄荆舟。 男人虽然坐着轮椅,但依旧能看出身高腿长,这英俊的容貌,睥睨天下的气势,贵气的举止,他当时怎么就没认出来呢:“薄总。” 他几个大步跨到薄荆舟面前:“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我刚刚看到新闻有多激动,就差没对着老天爷来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了……” 最后几个字是他无意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的,因为他看见薄荆舟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第569章 去父留子 第569章去父留子 刚才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薄荆舟身上,这会儿才看到身后推着轮椅的、他的死对头——王大富。 这不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皇后和宠妃的刀光剑影? 看着男人打着石膏的腿,陈栩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前两天怎么就没去探个病呢,哪怕是虚情假意走个过场,现在也还有抢救的机会啊,既然前路已经成了死胡同,那就只能另辟新路了。 他一把握住轮椅的把手,一屁股把王大富挤到了一旁,声情并茂的开始表演:“薄总,您可总算回来了,我这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盼星星盼月亮,人都足足瘦了两大圈,担心您在外吃不好穿不暖……” 薄荆舟蹙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茶水间的体重秤是不是被你压坏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掂掂体重,这段时间少了他的奴役,这货明显胖了一圈,这还只有半年多,要是他‘失踪’个一两年的,宠物店里的加菲猫都没他胖。 陈栩僵硬着脸:“啊?” 反应过来薄荆舟话里的意思,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腹肌还在,虽然线不太明显了,但没凸。 见他摸腹肌,薄荆舟的脸黑了好几个度,也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觉……有点松。 再这么下去,别说八块了,六块都要保不住了。 薄荆舟冷着声音:“放手。” 陈栩:“……”他完全不知道好端端的,薄总怎么又生气了? 直到看到轮椅不用人推就往前去了,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狭隘了,现在的轮椅早就能遥控操作了,薄总不是生气,是不需要人力推行。 陈栩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只要不是他说错话惹了薄总生气就好。 王大富也迈开了腿,经过他身边时,垂眸看了眼他手帖着的地方,似笑非笑的问了句:“腹肌的手感好吧?” 对上他的笑脸,陈栩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怎么gai里gai气的?不会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王大富:“薄总最近受了伤,不能锻炼,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秀腹肌。” 陈栩:“……”瞧瞧,瞧瞧,皇帝一走,这妖妃就开始嘚瑟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薄总的雷区蹦迪还不提个醒,目的还不明显吗?就是想把自己这个皇后拉下台,自己上位。 他发誓,以后就和他势不两立,有他陈栩在的地方,就没有这个王妲己。 …… 薄荆舟身份恢复后,回了薄氏上班,陆氏已经正式宣布破产,那笔非法集资转走的钱因为数额巨大、牵涉人数太多,警方迫于压力追回来了一部分,虽然还有大部分没追回来,但警方承诺会继续追讨,很大程度的安抚了那群被骗的人。 陆氏那么多员工,只有王妲己鱼跃龙门,入了薄氏,职位和陈栩一样,是薄荆舟的特助。 这段时间整个薄氏的人都知道,两位总裁特助明里暗里杀的腥风血雨。 待薄荆舟能下地走动后,江雅竹就想着干脆办个盛大的宴会,一来昭告天下,二来也感谢在这段时间帮忙的众人,但被薄荆舟拒绝了,只请了些关系亲近的朋友,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们帮了不少忙,薄氏能这么快稳住乱局,也多亏了他们。 尤其是顾忱晔、霍霆东和…… 薄荆舟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在邀请函上写下个名字:聂煜城。 难得有机会聚一聚,沈晚瓷把秦悦织也叫上了。 地点在御汀别院。 人数不多,又都是关系近的朋友,平日里吃厌了大厨做的精致美食,难得放松一下,也不想太束缚,便决定在花园里烧烤,现场请了专门的烧烤师傅,也可以自己动手。 沈晚瓷和薄荆舟的朋友不熟,也没有共同话题,就和秦悦织坐在火炉旁一边烤肉一边喝酒,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嗤’的一声响。 她用手肘戳了戳秦悦织:“你和霍律师怎么样了?” “我最近接了个超级大单,忙得早上连脸都来不及洗,哪有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啊,”想到打进卡里的数额,她笑出了狐狸的声音,那么多钱,她要多少男人没有啊,夜阑最高档次的一天换一个,都能好几个月不重样,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最重要的是,霍霆东那样的,一看就很强势,真要在一起了,他肯定不准她盯着小哥哥的八块腹肌舔屏,左算右算都不划算。 于是她摆出女海王的渣样,幽幽的叹了口气:“感情这种让人降智的事,还是留给那些恋爱……” 她本来想说恋爱脑,可身上突然投下来一道阴影,是薄荆舟过来给沈晚瓷送吃的,见自己闺蜜满面含春,一副身陷爱河的模样,硬生生的把那个词又给咽回去了。 骂别人就好了,对自己闺蜜还是口下留情,毕竟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样人,骂她等于骂自己。 恋爱脑也没什么不好,这个不好就换下一个,要是薄荆舟欺负她,自己就给她挑个恋爱脑,负负得正,两恋爱脑在一起,不就幸福了吗? 沈晚瓷将薄荆舟拿来的烤串放在桌上,递了一串秦悦织爱吃的五花肉给她:“怎么不说了?” 秦悦织咧着嘴,一脸僵硬的道:“留给那些热衷于恋爱的小可爱们,让他们去为全人类的繁衍大计做贡献,最好一胎三宝,三年两胎,一生生个足球队。”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悦织一口一片五花肉:“我不过就是八卦了一句你和霍律师的感情生活,怎么感觉你在诅咒我?”秦悦织凑过去:“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要不到时候多生一个给我养呗,免得我妈老是催我,不过薄荆舟那么小气,肯定不会愿意把孩子给我,那我当干妈,养一三五,你们二四六天?” 毕竟是亲爸亲妈,不能一点福利都没有。 沈晚瓷被她这番谬论给气笑了:“阿姨要的是一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而不是随便抱个回去,要不……” 她看着出现在秦悦织身后的霍霆东:“去父留子?” 第570章 我们来一下 第570章我们来一下 秦悦织眼睛一亮,觉得这简直是个神仙主意,反正她也养得起,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养孩子不是养狗子,孩子得在有爱的家庭生活,除了父爱,还得有母爱。 但她还没来得及摇头,身后就传来了霍霆东冷漠的声音:“不行。” 吓得秦悦织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深吸一口气的同时,被烤肉上的辣椒呛住了嗓子,咳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止住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你是鬼吗?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还突然出声。” 吓死她了。 霍霆东挑了挑眉,呛声道:“要不我穿个军靴在你身边绕三圈,等你注意到了再出声?” 秦悦织咳得双颊通红,连灌了两罐啤酒,还是没能缓解嗓子里辣辣的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噙着生理性的泪水,本来就明亮的眼眸此刻更亮了,恼怒的瞪着他:“孩子是我在生,去不去父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替我回答?我偏要去父留子,还要找个堪称人中龙凤的基因生对龙凤胎。” 他不许,她偏要,她还真就要跟他杠。 反正出了御汀别院,谁还能天天盯着她生不生啊? 霍霆东皱眉,一脸严肃:“孩子不是物品,也不是光塞钱养活就行了,他还得教育,母亲、父亲,这两个角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都缺一不可,不然很容易造成他心理不健康,比如极端冷漠,或极端缺爱,甚至还会造成一些性格上的缺陷,这些影响都是伴随终生的。 还有,虽然是艺术生,也多读点书,不是人中龙凤的基因就能生出龙凤胎,一般龙凤胎都是遗传的几率比较大……” 秦悦织的脸红得厉害:“……” 卧槽。 这什么极品奇葩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跟她科普怎样才能生龙凤胎,生怕他当场给她上一节生物基因课,秦悦织急急打断他的话:“谁说我答应要去父留子了?你别以为自己是律师,别人说不过你,就红口白牙的诬陷我。” 相比起她的激动,霍霆东可慢条斯理多了,简直像欧洲城堡里优雅进餐的王子殿下:“你没说,但你听到那个提议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秦悦织无语:“……” 这是啥?这能是人?这他妈是能把脑袋上下左右转成螺旋桨的猫头鹰吧,她都埋着头了,还能看到她眼睛亮了,她又不是灯泡,眼睛还能亮?霍霆东见他沉默:“承认了?” “……” 我承认你个&*&%¥##%。 秦悦织此刻脸红脖子粗,呼吸急促,显然是气得不轻,但碍于说不过霍霆东,只能一个劲的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顺一边喃喃:“我的乳腺啊,估计要打结成土人参的果子了。” 沈晚瓷在一旁止不住的想笑,但看秦悦织是真生气了,并且还气得不轻,觉得自己要是笑出来,那就太不讲闺蜜情了,于是忍着笑看向霍霆东:“霍律师,你要还想追悦织,就换个话题。” 秦悦织恼道:“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谁要跟猫头鹰谈恋爱,生个小猫头鹰看我眼睛亮不亮吗?” “……”霍霆东举起手里的酒杯:“喝一杯?”“我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姓秦,”说不过,但凭她百杯不倒的酒量,喝酒总喝得过吧,她要把霍霆东灌醉,把他的丑态拍下来,在他们律所安个超大的led屏,每天循环播放,让他颜面尽失。 她撸起袖子,“来,谁认输谁是小狗。” 沈晚瓷:“悦织……” 薄荆舟从后面揽住她,“霆东有分寸,不会出事的,过来吃烧烤。” “……” 他本来是要带着沈晚瓷往他刚才坐的地方去的,顾忱晔他们都在,结果走到一半,就瞧见聂煜城拿着串刚烤好的鸡腿往这边递,一看就是给晚瓷,总不会是递给他的吧。 果真是朵白莲花,他和晚晚关系都板上钉钉了,还不死心。 他沉着脸,硬拉着沈晚瓷转了个方向,往厨师那边的烧烤架去了。 顾忱晔看着聂煜城伸出去又收回来的手,慢悠悠的喝了口酒:“还没死心?他们估计要复婚了,你总不会是想一直等下去吧?知三当三,可不道德。” “没有,只是想气一气他,你不觉得还挺好玩的吗?” 一逗就喷火。 他和薄荆舟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瞧见过他这副样子。 顾忱晔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满眼都是:‘你这什么神经病癖好?没事喜欢逗着他玩,还觉得挺好玩的。’ “而且这鸡腿其实是给他的,不是腿折了吗,正好,吃啥补啥。” 顾忱晔沉吟片刻:“你不会是苦追不成,逐渐变态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去菜架上拿了一盘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肾,以及一大把牛鞭,放在聂煜城旁边的桌子上:“吃啥补啥,你得给他烤这个。” 当然,这就是兄弟间开开玩笑,没有歧视薄荆舟的意思。 聂煜城看着摆在桌上的东西:“……这个,你比较适合,你多吃点,把人取悦好了,说不定下次我们见到言棘,就能改口称顾太太了。” 顾忱晔冷笑:“……你可真是个报应,活该追不到人。” 聚会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多,秦悦织似醉非醉的被霍霆东搀扶着,左摇右晃的走到沈晚瓷面前跟她道别。 沈晚瓷看她神志不清,有些担忧的道:“要不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有客房,床单都是铺好的。” 秦悦织的脚在原地,身体却朝着沈晚瓷倾了过去,傻笑着道:“好……” 霍霆东没等她说完,就将人拉了回来:“我送她回去。” 他看了眼薄荆舟:“就不打扰你们了,你放心,在她没同意之前,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沈晚瓷尴尬的笑了笑:“……” 她没好意思说,她不是不信他,和品德正不正没多大关系,而是他的职业是律师,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在非两厢情愿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落人口舌,从而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她是不信悦织,她怕她醉酒后控制不住自己。 秦悦织摆手:“我没醉,晚晚,我给钱了,等我回去,我们来一下?” 说完,她还意有所指的朝着沈晚瓷挤了挤眼睛,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模样。一旁,薄荆舟收紧了揽着她肩膀的手,咬着牙道:“来一下什么?” 第571章 宝贝,想我了吗 第571章宝贝,想我了吗 这内容,这语气,一听它就不正经。 来一次,来什么一次? 沈晚瓷对上薄荆舟逼供的眼神,别说他没听懂,她也没听懂。 秦悦织神秘的挤了挤眼睛,冲着她伸出两根手指,用自以为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道:“一次五十,包俩,长得帅,身材好,最终要的是技术好……” 尾音还没落,秦悦织就被霍霆东拽着手臂给拖走了。 “哎呀……” 秦悦织本来就走不稳,被他这一拖,感觉像是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脑子里只剩下天旋地转,哪还想的起自己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你放开我,我有点……想吐。” 她皱着眉,拒绝霍霆东的搀扶,结果刚把人的手推开,还没来得及迈步,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 幸好男人一直盯着她,见势不对,立刻将人重新捞了回来。 从花园到停车场,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霍霆东扶着秦悦织走了几步,嫌弃她走的太慢,还跟个不倒翁似的东倒西歪,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秦悦织住的地方离御汀别院有点远,霍霆东想了想,直接跟代驾报了他的住址。 在二环,两百多平方的大平层,坐北朝南,客厅看京都最大的人工湖,卧室看中庭,两面通透。 霍霆东将秦悦织放在沙发上,去厨房给她煮了碗醒酒茶。 秦悦织这会儿稍稍有些清醒了,她以一种阴暗扭曲的姿势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接过他递来的碗,一边喝一边用目光扫视着空旷的客厅,“这是你家啊?怎么冷冷清清的?” 房子大还没什么家具,皮质的沙发,光可鉴人的瓷砖,超大的落地窗玻璃,灯光也是冷色调的白光,一看就透心凉。 好在提前开了地暖,要不然光是这装修,就一秒都待不下去。 霍霆东:“装修公司自己看着弄的。” 他只挑了个模板。 秦悦织不吭声了,也不知道是醉得没听见他说的话,还是无言以对,霍霆东很少见她这么安静的时候,捧着碗喝汤的模样像只小仓鼠,又乖又听话,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慢慢喝,我去洗澡。”一身的油烟炭火味。 秦悦织龇牙咧嘴的避开,“别摸,要秃头。” 霍霆东去洗澡了,临走时还把电视遥控器放到了她面前:“无聊就看会儿电视,我洗完澡出来帮你铺床。” 家里就他一个人住,除了主卧,其他房间的床都要现铺。 秦悦织放下空了的碗,她现在属于精神亢奋、身体疲软的状态,也就是脑子想嗨,身体摆烂。这种情况下,她就算再怎么激情洋溢,也搞不出什么大动作。 睡不着,又懒得动,她便拿出手机准备打两局游戏。 秦悦织先是花了五十块找了两个又帅声音又好听的陪玩,然后才去拉沈晚瓷,结果那个重色轻友的,半天不理她。陪玩a:“小姐姐,我们开始了吗?” 声音干净,有一种阳光清冽的少年味道。 陪玩b:“宝贝,想我了吗?” 这是个有点吊儿郎当的声音,是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痞帅痞帅的海王款,还是个熟面孔,之前就一起打过。 秦悦织:“想啊,这不又点你了吗?我朋友不来了,我们先开吧。” 霍霆东洗完澡出来,就见刚才还醉得连路都走不稳的女人,此刻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激情昂扬的打游戏,哪里看得出半分醉意。听筒里传出来的除了游戏背景音,还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一口一个小姐姐、宝贝、小心肝的叫着,各种肉麻的、哄人开心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秦悦织被哄得心花怒放,一双手在屏幕上操作得飞起,俨然是很享受这种被人甜言蜜语哄着的感觉:“快上,boss马上要被打死了……”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就从自己的手里腾空而起,飞了出去,秦悦织仰头,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的手机,最后落在裹着睡袍的霍霆东身上。 男人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一群人正围着个长了眼睛和嘴巴的树桩子打,各种技能武器满天飞。 电话那头的男人催促着道:“宝贝,心肝,你干啥呀,动一下啊,你这样卡着可真是要我命了,你再不动,我的血都要被吸干了。” 这个怪发动大招时会放出一种虫子,落在人身上就会一直吸血,队里没有治疗,就只能硬抗,直到把怪打死。 青年音撒着娇:“小姐姐,我们最近在搞活动,你可以冲个年卡,只需要16888就能每天不限时呢。还有黄金卡哦,可以点餐,只要是我们公司的陪玩都能随便挑,只需要28888哦,24小时服务,不满意随时换人。 而且钻石卡除了陪玩游戏,还能线下陪玩呢,马上要过年了,您要是迫于家里逼婚压力,我们也可以假装男朋友应付家长哦,不过这个得是钻石卡。小姐姐,我这个月还差点业绩呢,您帮我冲一冲好不好?要是没完成业绩,要受罚的。” 他是看秦悦织一次点俩,而且听同事说,每次结束后还打赏小费,知道这是个不差钱的主,才赶在结束前推销一波的。 就算只办个普通年卡,百分之十的提成,也有一千多,要是完成总业绩,还有额外奖励。 霍霆东谈起公事时,声音十分严肃,有着很强的压迫感:“诱导消费,违反消费者权利保障法,如果说的和实际的存在偏差,可以以诈骗罪起诉……” “……”电话这头和电话那头都安静了,只剩下游戏音在响。 霍霆东直接关掉了app,居高临下的将手机扔到了她身边。 秦悦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滑屏幕看正在运行的app,果然没有游戏了:“你干嘛呢,我看着都要赢了。” 霍霆东:“这就是你五十块钱买来的长得帅、身材好、声音也好的……” 他难得词穷,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男人? 眼看着快要赢了,结果游戏被关掉了,这种游戏谁能懂,简直恨不得挠死他,秦悦织气急败坏的瞪着他:“是啊,游戏还打的好,比起你,简直哪哪都是优点。” 第572章 你在干嘛 第572章你在干嘛 “哪哪都好?”霍霆东挑眉,“哪哪都好的男人,仅为了五十块钱就陪你打游戏,还一口一个宝贝、甜心、小可爱?” 秦悦织:“……” 五十是两个人,一个才二十五。 但这事说出来,肯定要被嘲笑,而且刚才打游戏的时候不觉得这些称呼有什么问题,如今听起来,怎么这么羞耻呢? 她看了眼霍霆东,男人五官冷峻,眉眼间的神色刻板严肃,顶着这么张脸喊她宝贝,她总有种在被喊大郎的感觉,能生的出个屁的悸动。 游戏关了,打boss时的紧张感也没了,压着的醉意重新席卷上来,秦悦织困得不行,也懒得去管一旁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的霍霆东,“好困,我去睡觉了。” 秦悦织伸出脚去穿鞋,明明看到的是在那,结果却踩在了地上。 “??” 她试了几次,不是偏了,就是位置不对穿不上,索性就直接踩在了地上,反正有地暖,也不冷。 结果刚一站起来,就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地上铺的是坚硬的瓷砖,连点缓冲都没有,秦悦织结结实实的摔了这一下,眼泪都痛出来了。 霍霆东:“……” 他没料到秦悦织会突然起身,所以没来得及拉住她,见她摔倒,急忙蹲下身要扶她:“你怎么样?” “你别动,”她抖着声音制止住霍霆东的动作,“痛。” “……哪里痛?” 他的手悬在半空,好几次想落在她身上,但因为不知道具体位置又只好停住了。 秦悦织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酒意导致的,还是羞的,她忍着痛的声音有点变调:“你知道有什么用,还要揉一揉不成?” 她眼睛里蓄着水意,鼻尖红红的,看着有点——可怜。 她都摔来坐下了,肯定是屁股痛啊,没长眼睛还笨兮兮的。 缓了几分钟后,秦悦织一歪身子,直接倒在了地板上,“好舒服,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她一边说一边摸地板,嘟囔着道:“就是有点硬。” 嘟囔完又开始哼哼唧唧的抽泣,手捂着屁股,“好痛,你帮我看看摔成什么样了。”霍霆东无语了片刻:“你喝醉了。” 他将秦悦织那只在屁股上摸来摸去的手拿开,怕她挣脱,直接摁在了地板上。 身上有点发热,而这股热气,正隐隐往小腹的位置汇聚。 77 秦悦织‘噌’的一下从地上坐起来,起猛了,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控诉般的瞪着他:“还不是你非要灌我酒? 霍霆东:“……” 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喝,算了,懒得跟醉鬼计较:“我扶你起来,要睡去床上睡。” 秦悦织反着手去沙发上摸手机:“先等等,我先充个值。” 霍霆东眯了眯眼睛,“充什么值?” “那个钻石卡啊,我得给我妈挑一个帅的回去,彻底堵住她的嘴。”“……帅的?” “恩。”秦悦织正在充值,点了几次都没点到她想按的按钮,她没抬头,自然也没看到霍霆东此刻的脸色有多黑。 “身材好的?” “恩。” “那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秦悦织的脑子瞬间宕机,木木的抬头,她本来就晕乎乎的,这下更晕了,被霍霆东的盛世美颜给晃的,这个距离,这个角度,估计连潘安来了都不能说自己帅得毫无瑕疵,但面前这张脸,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有哪里不好。 她傻愣愣的点头。 “那身材呢?”霍霆东压低着声音哄道:“要不要摸一摸?” 秦悦织继续点头,又摇头,不止如此,手还往身后缩了缩。她见过霍霆东不穿上衣时的样子,不需要摸。 “那够格带回去见父母吗?” 如果这会儿秦悦织是清醒的,肯定知道霍霆东这一步步的,是在给她挖坑,绝对会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但她现在醉了,酒壮怂人胆这话,不是没道理的,于是她冒出了一句十分欠揍的话:“万一中看不中用呢,还得考察一下。” 霍霆东单膝跪在地上,“怎么考察?具体想考察哪个度?” 秦悦织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太正常,太智能了,在霍霆东说完这句话后,她居然还自动帮他补全了那未尽之意:长度?硬度?持久度? 怕她再摔了,男人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虚虚扶着,他的睡袍是丝绸的,轻、薄、滑、柔软,缺点就是摩擦力没有纯棉的大,又不定型,很容易散开。他这一倾身,从锁骨到腹部,露了一大片,微隆起的肌肉、凹陷的线条和修长的人鱼线,无一不在刺激着秦悦织岌岌可危的理智,她的手指蜷了蜷,有点想……摸一摸。 这明晃晃的男色…… 她怀疑霍霆东在用美色勾引她,但是她没证据,除了衣衫不整外,男人完全没触碰到她,连环在她后腰的手都是绅士手。 可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才更勾人,秦悦织咽了咽干涩滚烫的喉咙,平日里看的小黄文里的那些片段,这会儿都自动生成了动态图,在她脑子的各个角落浮现。 她想—— 直接将人按倒,撕开他的衣服,跨坐在他身上,然后……上下其手,再这个那个…… 秦悦织感觉自己的手掌好像按在了一块烧红的铁板上,又硬又烫,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正在一跳一跳的敲击着她的手,她讷讷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 刚刚还半跪着的霍霆东此刻正衣襟大敞的被她压在身下,而她的手,刚好摁在他的胸口,那一跳一跳的,是男人的心跳。 她盯着霍霆东,霍霆东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 身下是温暖的地板,身后是映着璀璨霓虹的全景落地窗,丝丝缕缕的暧昧在空气中蔓延。 男人压抑着粗重的喘息,喉结剧烈的滚动了几下,才从唇间溢出一句完整的话:“悦织,你干嘛?” 然而,她眼里看到的并不是霍霆东的脸,而是明晃晃还闪着金光的两个大字:吻我。 于是,秦悦织就顺应本心的低头吻了上去。 第573章 你嫌弃我 第573章你嫌弃我 沈晚瓷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所以非常自觉的没喝多少,把人都送走后,她揉着酸疼的脖子回房间泡了个澡,又敷了张面膜,等吹干头发换上衣服出去,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薄荆舟已经洗过澡了,这会儿正靠着床头在回信息。 沈晚瓷掀开被子躺进去,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秦悦织发信息,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点开微信,发现对方半个小时前给她发过一次游戏邀约,以及一条三十秒的语音。 看到邀约,她一下反应过来秦悦织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了,她最近也被拉着打过几局,知道有种职业叫游戏陪玩。想明白后,沈晚瓷都不敢点开语音了,生怕秦悦织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薄荆舟就在她身侧,除非将声音关到最小,贴着耳朵听,不然肯定会被听见。 她将手机关成静音,一边问秦悦织到家没有,一遍偷偷摸摸将语音转化成文字。 身后,薄荆舟突然贴上来,吓得正在做贼的沈晚瓷身体一抖,一把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怎么了?” 男人从后面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肩窝,哑着声音问道:“秦悦织约你干嘛?” 他洗完澡后就只穿了裤子,上半身裸着,此刻正隔着一层布料,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沈晚瓷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秦悦织发的信息,现在正紧张着呢,哪有那些风花雪月的旖旎心思,巴不得赶紧糊弄过去,好把聊天记录删了。 沈晚瓷没想到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事,沉吟片刻后道:“……打游戏。”这也不算说谎,最多算没说仔细。 “那挑技术就算了,还要挑长得好,身材好的?” 沈晚瓷干笑:“二次元游戏人物,挑好看点的,看着不也舒心吗,人物选定后再改的话就得氪金了。” 薄荆舟吻着她的后颈,沈晚瓷缩了缩脖子,酥麻微痒的触感顺着那些被他吻过的地方,朝着四肢蔓延,“你不是要给秦悦织发信息问她到家没有吗?怎么不发了?” “……我刚刚问了,她没回,但既然是霍律师送她回去的,应该不会有事,没回就算了,睡吧……” “叮咚。” 手机提示有新的微信进来。 沈晚瓷:“……” 薄荆舟等了半分钟,见她没有动作,提醒道:“有新消息,不看吗?说不定是秦悦织给你发的。” 句句不离悦织,沈晚瓷怀疑他是看到秦悦织给她发的信息了,故意在阴阳怪气她。 沈晚瓷将手机从枕头下摸出来,顶着薄荆舟灼热的目光解了锁,一解锁,出现的就是和秦悦织的聊天框,除了一条新消息,还有她刚才转化出的文字。 秦悦织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普通话很标准,转化出来的内容没有一个错字,清晰又明了:“来来来,快开,我点了上次你说喜欢的那个男生,他说今晚要是能包满两个小时,他就露腹肌,最高配置,八块。” 新消息:“她睡了。” 沈晚瓷:“……” 薄荆舟:“……” 空气诡异的安静。沈晚瓷回头:“悦织的手机怎么会在霍霆东那里?” 最主要的是居然还解锁了。 薄荆舟不关心霍霆东和秦悦织的事,他关心的是文字里的内容,“包满两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起打游戏,像我们这个年纪都忙着当社畜,哪有时间打游戏啊,组团不好凑人数,就有公司推出了这个项目,就线上陪着一起打打游戏,你别听悦织瞎说,都不让加私人微信的,哪有什么腹肌,擦边球是要被封的。” 薄荆舟也不说话,就盯着她,沈晚瓷越说越小声,“上次一起打过两局,我觉得他技术挺好的,随口夸了句,哪知道悦织听进去了。” 她在打之前并不知道还有这种,听到对方一口一个小宝贝、小姐姐的叫悦织,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氪了金,叫的这么甜,结果果然是付费内容。薄荆舟翻身平躺着,满脸哀怨的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是技术好,还是腹肌好?你之前说你喜欢八块,但我只有六块,这段时间又受了伤,鬼门关里走了好几趟,也没锻炼,满足不了你对肌肉男的幻想,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沈晚瓷:“……” 她觉得薄荆舟是在故意卖惨,从而达到他内心中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听他说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想起他躺在icu生死不明的场景,沈晚瓷心疼坏了,故不故意完全不重要了:“六块我也喜欢。” “你说谎,”薄荆舟继续控诉,“自从我出了院,能自己洗澡了,你看向我的目光就没落到过锁骨以下的位置,更别说上手了,抱你一下你都恨不得把我推床下去,你就是嫌弃我。” 沈晚瓷:“……” 这一点,薄荆舟还真是冤枉她了,她这么规矩,完全是因为他太敏感了,某个地方动不动就冒头。 医生说他现在骨头还没长好,不能剧烈运动,每天走路最好不超过半小时,还不能走快了,这种情况下,她哪敢有什么逾越的动作或眼神,万一他没养好瘸了,别人问起原因,那不是要丢脸死了。 “我没有。” “我们现在虽然睡在一起,但中间起码能平躺着再睡两个人,你连挨都不想挨着我。” “不是,是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 她侧身看着薄荆舟,为了能让彼此看清对方的神情,不产生误会,她用手肘支着床,半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 薄荆舟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女人饱满的后脑勺往自己面前压了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恩,那亲一下好不好?你好多天没吻过我了。” 在沈晚瓷答应之前,他都只是轻轻的蹭着她的唇瓣,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沈晚瓷看得心软,应了一声:“恩。” 尾音未落,唇瓣已经被男人含住了,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温柔的抿咬着她。 第574章 屁股好疼 第574章屁股好疼 事实证明,男人口中所谓的只是亲一亲,大多都是不可信的。 翌日。 沈晚瓷差点没起得来床,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盯着上面雪白的天花板,“薄荆舟,你个禽兽、骗子、混蛋。” 正骂得起劲,门就被推开了,薄荆舟站在门口,见她已经醒了:“起来吃饭。” 相比起她累得连床都下不了的凄惨状态,男人简直是神清气爽,满脸的春风得意,毕竟昨晚大部分时候出力的都是她。 饭是薄荆舟做的,三菜一汤,沈晚瓷扶着楼梯扶手慢腾腾的往楼下蹭,她感觉自己的腿在抖。 薄荆舟摆好碗筷,抬头时正好瞧见她这副窘迫的模样,唇角勾起,看得出心情十分愉悦:“要不要抱你?” 沈晚瓷见不得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连走路都不能走快了,还想抱我下楼,你要是以后真瘸了,就搬到次卧去住……” 饭吃到一半,薄荆舟接到霍霆东的电话,谈的是公事,沈晚瓷勉强听到一句,对方现在好像在警局。 她拿出手机给秦悦织发信息,想要问问昨晚什么情况,结果刚打了两个字,对方就打电话过来了:“晚瓷,我好像闯祸了。” 沈晚瓷第一次听到秦悦织这么急躁,心里一悸,吓得连饭都不吃了,起身就往玄关那里走:“怎么了?”“我好像把霍霆东给强了……” “……”沈晚瓷抬脚的动作一顿,这就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想到刚才霍霆东和薄荆舟通话时说的地方,他不会是要告悦织强奸吧:“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秦悦织哭唧唧:“在家。” 薄荆舟这会儿已经结束通话了,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这事不方便和他说,沈晚瓷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去看看悦织。” 男人现在一听到秦悦织的名字,眼前就有无数个八块腹肌在晃,现在还只是在线上过过眼瘾,谁知道哪天她会不会带着沈晚瓷去看线下的,失足女就是这样一步步被拖下水的。 他的脸有点绿,但也知道阻止不了沈晚瓷去找秦悦织,她们的闺蜜情说不定比他们的夫妻情更深,毕竟沈晚瓷嚷嚷过要和他离婚,却从来没嚷嚷过要和秦悦织绝交,他觉得自己只要提一嘴,复婚的事就得容后再议。 薄荆舟有种媳妇遇上恶婆婆的委屈感,而沈晚瓷就是那个是非不分、一味护短的妈宝男:“先吃饭,吃完饭我陪你去。” 不能让她们绝交,那就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就不信当着他的面,秦悦织还能把沈晚瓷带坏了。 但终日防贼也不是个事,他得赶紧把她和霆东撮合到一起,让她没精力来找晚晚。 沈晚瓷肯定不能带他去:“我和悦织有话要说,你在不方便。” 薄荆舟当然知道自己不适合在场,一则,电话是秦悦织打来的,遇上事的肯定是她,再则,女孩子说的体己话,他一个大男人也不适合听。他说那话本来也是一时冲动,沈晚瓷拒绝后,便没有再提:“先吃饭,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不差这几分钟,等会儿我送你过去。”“我吃好了,”刚起床的那一餐她吃的都不多:“也不知道会聊到几点,我自己开车去,回来会方便些,你不用送我,不然等会儿还要打车回来,麻烦。” “我来接你。” 薄荆舟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这次是顾忱晔打来的。 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你人呢?” 薄荆舟觉得这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在家,怎么了?” 顾忱晔:“不是你让我今天陪你去取个东西?我现在都到世贸大厦楼下了,你跟我说你还在家?” 听到世贸大厦这个熟悉的坐标,薄荆舟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计划了要去干嘛,但他完全忘了约了顾忱晔这事了,直接对方提起,才隐约想起一点模糊的轮廓,“抱歉,忘了。” 今天是周末,世贸大厦又在商业中心,顾忱晔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整整开了三个小时,堵车堵到怀疑人生,结果对方居然忘了,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昨晚说的事,你睡一觉就忘了?你这是提前患上老年痴呆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薄荆舟却听得心里一咯噔,皱着眉道:“没有,就是昨晚喝多了酒,现在还没怎么醒,今天不去了,改天吧。” 顾忱晔也没放在心上:“行吧,我先回去了。” 挂断电话,薄荆舟没再坚持送沈晚瓷:“开车慢点,早点回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虽然他神色如常,但沈晚瓷还是觉得他自从接了顾忱晔的电话后,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使然:“顾忱晔找你干嘛?”“逛街。” 沈晚瓷:“??逛街?约你?”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买什么? “恩,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薄荆舟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锅甩了出去,“不是赶着去找秦悦织吗?快去吧。” 他低头亲了亲她,意有所指:“走路步子跨小一点。” 沈晚瓷的脸瞬间红透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飞快的换完鞋子,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 她刚一敲门,门上就传来了开锁声,秦悦织就在门后。 门开后,沈晚瓷见她一脸憔悴,微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秦悦织今早醒来,觉得身下触感不对,一低头,发现自己正趴在霍霆东身上,而他的睡袍完全敞开,胸口和腹部明晃晃的印着几枚吻痕,还有交错的指甲印。 谁的杰作,不用猜也知道。 相比之下,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衣衫半褪,内衣也是散开的,垂眸一看,胸口处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她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几个指痕,这还只是胸口,其他地方她还没看,可想而知昨晚的情况有多激烈。 更重要的是——她屁股好疼。 霍霆东还在睡,她也不敢叫醒他,直接穿好衣服就落荒而逃了。 听秦悦织说清楚情况,沈晚瓷:“你就这么肯定是你主动的?不是霍霆东他趁你醉酒后逞凶?他要是没点目的,怎么不直接送你回来,反而把你带去了他家?” 第575章 是来抓我的吗 第575章是来抓我的吗 秦悦织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不是他,是我先动的手,他本来不同意的,是我非压着他……” 她只是喝醉了,不是失忆了,对于昨晚的事,虽然想不起细节,但模糊的印象还是有的。 见她一副懊悔的模样,沈晚瓷内疚得不行,她昨晚就该把悦织留在御汀别院,“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要和霍霆东试试吗?” “不试。” 沈晚瓷没想到秦悦织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你真对他没兴趣?” 哪怕稍稍有点好感,都不至于发生这种事后一点机会都不给。“这不是兴不兴趣的问题,”秦悦织虚捂着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他不行。” “啊?不会吧,”沈晚瓷沉默了半晌才艰涩的开口:“我看霍律师要身材有身材,要体力有体力的,那方面这么差?” 他和薄荆舟还是朋友,难道真应了那句人以群分的话? “不是差,是根本没有,我怀疑他天生短小软,我就屁股疼,”她一边说一边挪动着屁股,就这么坐着都疼:“那儿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晚瓷:“那流血了吗?” “我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就趴在霍霆东身上,鞋子都是拎着出来的,生怕吵醒了那尊煞神,哪还敢去看有没有血啊,而且我们是在……是在客厅的地上,地砖的颜色是深色的……” “你确定你们昨晚发生了关系?” “确……”秦悦织斩金截铁的说了一个字,就卡壳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那段记忆,她只自己自己亲他了,然后呢?然后她干了啥? 她拉下衣领,仰着头给沈晚瓷看她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胸口上也是,而且还有指印,都这么激烈了,不会没做吧?” 这么正派?送到嘴的肉都不吃? 沈晚瓷看着那些错落的痕迹,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悦织苦大仇深的看着她:“你说,霍霆东会不会去警局告我强奸?” “应该不会吧,这种事难道不是他比较占便宜?他去告你图啥啊,难道觉得自己的名声不够响亮,想要叠加点受害者光环。” “你不知道,在这方面他可变态了,不小心碰他一下,他都能给你安个罪名,然后还要给你说该行为要判多少年。就我之前传他是个同的事,他不止找了照片给我科普什么是男同,还非要我说出是在哪儿说的这话。” 提起霍霆东的变态行径,秦悦织简直是口若悬河:“说也就罢了,他还非要让我去指认现场,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嘴上说着想追我,给我安罪名,想告我的时候一次不落,真在一起了,我出去买个盒饭都得把账记好,免得哪天他找我对账我报不出来,被他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给送进牢里去。” 沈晚瓷听到她这夸张的形容,笑道:“哪有这么……” 她突然不说了,她想起来,之前霍霆东给薄荆舟打电话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他就在警局,他不会……真的要去告悦织强奸吧? 秦悦织:“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也觉得他变态?” 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她看上去格外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沈晚瓷神情僵硬:“我来的时候,霍律师……就在警局,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去告你的。” “什么?”秦悦织整个人都麻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家暴脾气的太后知道这事后,会不会把她剁吧剁吧拿去喂猪,真要为了这事上法庭,可真就出名了,抛开霍霆东的名气,这个事它本身性质也足够震惊全国啊。 男女身份换一换,评论果真超十万。 国内首例,震惊程度不亚于三哥强暴小鳄鱼。 沈晚瓷迟疑道:“要不你给霍律师打个电话,问问?” 她本来想说让薄荆舟去探探霍霆东的意思,但一下反应过来,这事不适合闹得人尽皆知。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秦悦织皱巴着一张脸:“不会是来抓我了吧?晚瓷,我要是进去了,你帮我劝着点我爸妈,或者干脆找个借口让他们出国去一趟,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悦织……” “我虽然败家了点,但也不能干出气死爸妈这种……” “悦织,”沈晚瓷打断她的话:“警车走了,不是来抓你的,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你现在就给霍霆东打电话,问清楚昨晚的事,你醉了记不清了,他总不会也醉了吧。” “……” 沈晚瓷:“要不我打?” 秦悦织想了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不如问清楚,如果霍霆东真要报警告她,那她也能多点时间挑个好的律师。 她心跳如雷的拨通了霍霆东的电话,等待接通的时间格外漫长,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接了:“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警局。” 秦悦织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肺里半晌没呼出来,沈晚瓷看得差点没忍住伸手去掐她的人中,好在她自己缓过来了:“昨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我事先说好,我可以赔偿,多少钱你开个价。” 霍霆东对着面前的当事人无声的说了句‘今天就到这里’,然后收拾东西起身出去了:“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还缺钱到要靠卖身来换?” 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虽然秦悦织的话说的没头没脑,但不难猜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秦悦织感觉自己被这男人给嘲笑了,就凭他那套大平层,就得八位数起价,的确不差钱,没了这个唯一的倚仗,她瞬间就成了弱势的一方:“那你有什么条件,先说出来听听?我可以尽量满足,但这种事说起来比较吃亏的是我,你别太得寸进尺。” “与其想着用什么赔偿,不如想着怎么负责,这才是一个想要和解的态度,你说是吧?” “……”秦悦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我们交往?试试?” 她想好了,等过一段时间,确定他没有留证据,她就把霍霆东给甩了。 第576章 求婚 第576章求婚 夜阑。 顾忱晔推开包间门,见里面就只有薄荆舟一个人,“不是说喝酒,怎么就你在?” 薄荆舟:“有事问你,没叫别的人。” 见他神色认真,顾忱晔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怎么了?” 他有点渴,一边问话一边拿起瓶子倒酒,刚喝了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见薄荆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灰色的天鹅绒盒子,一看大小就是戒指一类的首饰。 “咳……”顾忱晔咽得太急,呛了一下,“你干嘛?” 薄荆舟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我想跟晚晚求婚,让你帮忙看看这戒指她会不会喜欢。” 顾忱晔看着那枚硕大的粉色钻戒,差点没脱口反问他‘你觉得这好看吗’,不过相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他对薄荆舟的死直男眼光已经是无语凝噎,上流社会的孩子除了学习,也注重审美的培养,每月至少一次看画展或者其他能提升审美的活动,就这样都没能把薄荆舟的审美标准提升起来,那就是没救了。 粉钻映着灯光熠熠生辉,除了贵,基本没啥优点,连戴都戴不出去。 在不识货的人眼里,这就是一块有颜色的玻璃,在识货的人眼里,又太土了,平时谁会戴个五根手指能遮住三根的戒指? 顾忱晔难得没打击他:“喜不喜欢,你得问沈晚瓷,外人的意见不作数。” 他实在没办法违心的说出‘喜欢’两个字,而且以他对沈晚瓷为数不多的了解,她绝对也不会喜欢:“求婚戒指又不是结婚戒指,如果不喜欢,再换就行了。” 薄荆舟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便也没再纠结戒指的事了:“那求婚仪式呢?在……” 说到一半又停住了,摆了摆手,眉眼间还有几分得意:“算了,你也是个没经验的,我还是找专业人士吧,我好不容易才重新追到晚晚,万一被你搞砸了,岂不是要后悔死。” 顾忱晔:“……”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那你叫我来干嘛?就看个戒指?” “是啊。” 好家伙,一点迂回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还给他留个屁的面子,顾忱晔冷笑:“那枚戒指,你自己觉得好看吗?” 薄荆舟将戒指举高,对着灯光照了照,一脸认真道:“挺好看的啊,女人不是就喜欢这种又闪又亮的东西吗?” 顾忱晔无语,闷头喝酒。 八点出头,两人就从夜阑出来了,顾忱晔是因为十点的门禁,薄荆舟是想早点回去陪沈晚瓷。 刚走到停车场,就听到女人的大声喊叫:“你们放开我。” 薄荆舟和顾忱晔闻声看去。 不远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揪着一个女孩的头发,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你他妈识相点,你爸欠我钱,已经把你抵给我了,老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不知好歹,乖乖的陪老子一个月,那笔债就两清了。” 围观的几个男人闻言,哈哈大笑,“你争气点,使出浑身解数把我们老大伺候好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在这儿当服务员一年拿到的工资,还不够我们老大指头缝里漏点出来。” 女孩看上去应该是正在上大学的年纪,身上穿着夜阑服务员的工装,胸口别的工牌是临时工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她死死捂住,才没有曝光。 “不可能,我爸欠了你们的钱,你们就去找他要,我妈和他已经离婚了,我被法院判给了我妈,现在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谢初宜咬着牙,死命的挣扎。 她的右边脸已经被打肿了,嘴角也破了,但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亮,她看着面前的几个流氓,带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和冷傲:“你们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报警?”暴躁男人甩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老子让你报警,报啊,你们欠债不还,还想赖账,我才是受害者,看警察来了是保护我还是保护你,给脸不要脸。” 他一边说一边扇着谢初宜的巴掌,每一下都很响。 谢初宜整张脸都被扇到了一边,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男人。 顾忱晔皱着眉:“你有没有觉得这女孩长得有点眼熟,像……” 他想了半晌,没想起来像谁,索性也懒得想了。 这种事他见过挺多,没有要多管闲事的心思,而且这也不是正巧倒霉,撞上个见色起意的流氓,而是欠了债被堵了。帮了这次,还会有下次,除非他能帮她把这钱也一并还了,不然这姑娘还会被找麻烦。 “砰。” 是玻璃瓶碎裂的声音,紧接着,空旷的停车场里就响起了男人杀猪似的嚎叫。 谢初宜不知何时夺过了其中一个人手上的酒瓶,直接给打她的那个男人开了瓢,她将尖锐的那头对准他:“你们去找他,是他欠你们钱,跟我没关系,你们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鲜红的血顺着男人的额头往下淌,染红了他的眼睛,他恶狠狠的盯着谢初宜,阴沉道:“你敢打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打了我是什么下场,本来还想找家酒店,现在看来,你他妈只配野战……” 他阴笑着对周围的小弟道:“等会儿见者有份。” 说完就要动手撕谢初宜的衣服,结果衣角都还没碰上,手就被抓住了。 紧接着腹部就挨了重重一脚,摔在地上后滚了几圈才停住。 薄荆舟皱眉,忘了腿上有伤了,有点痛,头也有点痛。 暴躁男:“你他妈谁……”话还没说完,就被接到电话匆匆赶出来的保安给控制住了,一同来的还有领班。 薄荆舟:“丢去警察局。” 随后将目光转向领班,不怒自威:“你和今晚值班的保安,每人罚五百,去经理那里把夜阑的店规背清楚了。” 领班一个劲的道歉,保证以后会注意。 等人都走后,谢初宜才从角落里抖着身子走到薄荆舟面前:“谢谢您。” 薄荆舟看了眼她身上几乎被撕扯成碎布的衣服,脱下外套扔给他:“举手之劳。” 顾忱晔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他看着谢初宜,女人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了,但五官的轮廓还是能看得清,他恍然道:“我想起来她像谁了?” 第577章 晚晚,嫁给我 第577章晚晚,嫁给我 薄荆舟看了眼顾忱晔,他没看出谢初宜长得像谁,也不关心她长得像谁,刚才不过是看不过眼,顺手帮了一把:“走吧。” “等等,”谢初宜叫住他,一脸感激的道:“先生,刚才谢谢您,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或者地址也行,我把衣服洗干净后再还给您。” “不用了,扔了吧。”说完就和顾忱晔一起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谢初宜裹着薄荆舟的外套,紧紧攥着前襟,感激的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虽然对方帮她可能只是顺手,但她还是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刚才那女孩子,长得和简唯宁倒是有三四分相似,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出手救她的吧?”薄荆舟:“没有。” 他都没看清脸。 顾忱晔见他时不时就摁一下太阳穴,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你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薄荆舟摇头:“估计是最近太忙了,有点头痛。” 薄氏最近的情况顾忱晔也有所耳闻,知道薄荆舟已经连续加班好一段时间了,看了眼他蹙起的眉:“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恩。” …… 戒指拿到手后,薄荆舟就开始着手求婚的事,他先是包了一家以浪漫为主题的法式餐厅,又找了婚庆公司,还查了日历,特意挑了个宜嫁娶的日子。 沈晚瓷的视线在餐厅内环顾了一圈,偌大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你包场了?” 这家法餐走的是高端路线,为了保证顾客的用餐体验和品质,每天只固定接待多少桌顾客,平时都需要提前预约,如果不是包场,绝对不会一整个大厅都没人。 薄荆舟牵住她的手:“恩。” 餐厅在顶楼,超大的落地窗玻璃,坐在窗边,能够俯瞰大半个京都城的夜景。 朦胧的灯光、悠扬的钢琴曲、盛放的鲜花……一切都表明这会是一次特殊的饭局。 沈晚瓷大概猜到了他接下来的目的,难怪这几天薄荆舟总是明里暗里的试探她的态度,她胸口发紧,无意识的收紧了手指,有点紧张:“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吃个饭而已,怎么想到包场了?” 上次他们结婚只是领了个证,并没有走求婚的仪式,虽然根据他这几天的试探,知道沈晚瓷心里有他,但喜欢和愿意结婚那是两码事,再加上他还有前科,薄荆舟对等会儿的求婚很紧张:“不是什么节日,就是听公司的女同事说,两个人在一起,得时不时的来点浪漫和惊喜。” 沈晚瓷暗暗嗤了一声,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不过既然是惊喜,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餐厅的灯光很暗,服务员递上菜单时,也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点完餐,服务生接过菜单,行了个绅士礼后才退下去。 薄荆舟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些头疼。 沈晚瓷见到他的动作,担心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最近怎么经常揉太阳穴?” “没有,可能是太累了。” 他前几天去脑科做了个详细的体检,没发现什么问题,医生让他多休息。 薄荆舟握住沈晚瓷的手,摇曳的烛火映进他的眼眸,将他漆黑眼底衬得一片灼亮,他一脸认真的道:“晚晚,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够好,让你伤心了,但我现在都改了,在情商方面我也比较差劲,我……” 他顿了顿,“我以后会尽量控制住自己,少说那些带毒的话。” 沈晚瓷扭头看了眼天空,这人终于知道自己说话带毒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薄荆舟顺着她的视线朝外面看了一眼,除了绚烂的霓虹和黑沉的夜空,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 “没有,看夜景,挺好看的。” 她其实是想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薄荆舟抿唇,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他,他只是情商低,不是蠢:“说实话。” 沈晚瓷不想打击他,但他非要让自己说实话,她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夸赞道:“你能意识到自己说话歹毒,情商已经进步一大截了。” “……”他查了好几天的资料,苦思冥想想出来的那些煽情的话,彻底被她的不懂情趣堵在了喉咙里:“我以后会改的,不会惹你难过,更不会让你伤心,我会尽好做一个丈夫的责任。” 服务员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踩着点将一大束玫瑰递给了薄荆舟。 薄荆舟接过玫瑰,单膝跪在地上。 虽然早知道薄荆舟要求婚,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靠紧了卡座的椅背。 餐厅的包间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好些人。 沈晚瓷看到了江雅竹、薄荣轩、姜二爷、秦悦织、霍霆东、顾忱晔、聂煜城,甚至连秦赫逸都在。 餐厅里陷入了安静,连从一开始就有的钢琴声也停了,她猜出了男人的目的,但还是决定进来,便是已经在心里同意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晚瓷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薄荆舟认真道:“我请他们来,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在亲人朋友的见证下跟你求婚,会显得更有诚意,更重视这段婚姻,你不用顾虑别人,你如果觉得我值得托付终身,就答应,如果你觉得我还没有通过考验,也可以拒绝。” 她看了眼人群里的姜二爷,她和薄荆舟和好的事还没和他说过,虽然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但没有以正式的身份拜会过,就是还不知道。 哪有老丈人连准女婿都没见过,他们就直接把婚事定下的。 她和姜二爷虽然相认不久,但他对自己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也已经认了他这个爸,但毕竟是半路才认的父女,感情上没那么深厚,所有在规矩上才更要注重,她怕他会多想,觉得自己没拿他当爸爸,才不带薄荆舟回去见他。姜二爷见沈晚瓷看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前几天他就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过了,因为想要给你惊喜,才没有带你一起,我不反对,你的婚事你自己决定,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筹办婚礼,保证盛大到让所有人都羡慕,你要是不答应,我再给你介绍别的好男人,我手机里……” 可是有好多年轻男人的照片和资料。 眼看着要多生变故,薄荆舟急忙打断他的话:“晚晚,嫁给我。” 第578章 变故 第578章变故 刚才还说要尊重沈晚瓷选择的薄荆舟,此刻急得恨不得直接将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薄荆舟不可置信的又摸了摸身上,的确没有,求婚戒指不见了。 自己下午出门的时候明明已经检查过,确定带上了,但是现在却诡异的不见了。 餐厅的氛围一下子僵持住了,都已经准备好要拍手的众人见此情景,纷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聂煜城:“他这不会是忘记带戒指了吧?” 顾忱晔没说话,薄荆舟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欠缺的情商都被老天爷用智商弥补给他了,就算做不到过目不忘,也绝对不会犯求婚的时候没带戒指,这种低级的错误,而他记忆力衰退,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上次明明和他约了去世贸大厦取东西,结果转头就忘了。 顾忱晔摇头,“他状态不太对劲。” 一旁的江雅竹急的猛拍薄荣轩的手臂,恨不得将自己手上的戒指撸下来,塞进薄荆舟手里,让他赶紧求婚成功,再要拖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而且女人太晚生育,身体也不容易恢复,到时候可要受罪了。 秦悦织和姜二爷是生气,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说白了就是没放在心上。 秦赫逸幸灾乐祸,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众人神色各异,也只有霍霆东,事不关己、一如既往的冷淡。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僵持的气氛,如今完全是大写的尴尬,试问有谁求婚不带戒指的? 就在这场求婚仪式要无疾而终时,沈晚瓷俯身接过了薄荆舟手上的玫瑰花:“我愿意。” 没戴戒指的尴尬被这句话成功化解了。 薄荆舟一脸喜色的抱住沈晚瓷,心里的担忧却半点没有减轻,他的记忆力在衰退,并且越来越严重,不止如此,头痛的症状也在加剧。 见两人终于尘埃落定,众人纷纷围过来说恭喜,也都识趣的没再提刚才的插曲。 服务生开始上菜,餐厅的工作人员也送上了祝福,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下,却隐藏着让人不安的因素。 吃完饭,众人并没有急着离去,洗手间的长廊上,顾忱晔深吸了两口烟,“说吧,怎么回事?求婚忘带戒指,这可不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啊。”薄荆舟拧着眉,手里的烟已经快燃完了,但他憋闷的心情还是没有任何好转:“不知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纪思远临死前的那些话,他说,自己和沈晚瓷是不会幸福的,联想到这段时间身体出现的问题,眉头蹙得愈发紧了。 难道这就是他的目的? 薄荆舟深深的吸了口烟,神情烦躁,郁闷。 顾忱晔:“要是有问题,就尽早去医院看看,别等拖出什么大毛病。” 散场时,江雅竹原本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只是伸出手指朝着薄荆舟的方向指了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结个婚比唐僧取经还难,现在终于定下来了,下一步就是生孩子了,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要是再来个不孕不育,她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可经不起折腾,早晚会躺板板。花束太大了,抱着坐在副驾驶会遮挡视线,沈晚瓷只好放在后排。 刚要直起身,就察觉到从前排投来的视线,她偏头,见薄荆舟正看着花束出神,“怎么了?” 薄荆舟收回视线:“没事,走吧。” 沈晚瓷关上后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她看了眼男人握着档杆的手,伸手握了上去,“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薄荆舟声线低哑:“我还准备了戒指,但是忘记带了,抱歉,求婚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把戒指忘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落寞,沈晚瓷故意道:“幸好你没拿戒指,你要是拿出来,我肯定就不答应了。” 薄荆舟的思绪果然被她带着走了:“嗯?” “那么大的钻,人家都是用来收藏的,你有见过谁戴在手上招摇过市?你是妒忌我的手好看,想要借刀杀人,让人把我的手给砍了吧?” “……” “而且,订婚戒指得我自己选,我要一直戴着的戒指,得我喜欢才行,用这束花求婚刚刚好。” 薄荆舟:“你看见了?” 沈晚瓷心虚道:“……恩,昨晚看了一下。” 其实她没看到,薄荆舟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藏的可严实了,她是听姜二爷说的,为了描述得更直观一点,他还伸手给她比了比:「真不知道那小子的欣赏水平是不是被狗吃了,那么丑一个戒指,也好意思拿出手。」 这话她没说,她怕薄荆舟太受打击,别忘带戒指这事过了,又被欣赏水平太丑这事搞抑郁了。薄荆舟:“……” 沈晚瓷笑着道:“等周末,我们就去选戒指,好不好?我喜欢……小一点的。” 这下,薄荆舟是彻底没话说了。 回到御汀别院,男人看着鞋柜上浅灰色的丝绒盒子,陷入了极端的抑郁,果真是忘记带了。 要不再求一次? 薄荆舟看了眼旁边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沈晚瓷,打消了这个念头,等周末去选了她喜欢的戒指后再求,但这枚戒指也是为她准备的,他留着也没用,便递给了她:“你放着收藏吧。” 怕她不要,他想了想又道:“这么大的粉钻,挺难得的,以后肯定会升值。” 沈晚瓷打开盒子,看着里面晶莹透亮的粉色钻石:“谢谢,我挺喜欢的,就是……真的太大了。”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姜二爷说那句话时的心情了。 …… 翌日。 薄荆舟高价买了张精神科的专家号,他去的比较早,还没轮到他。 大厅里人很多,环境嘈杂,他摁着眉心,有些昏昏欲睡。 “真的是你啊。” 有一道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明显的惊喜,薄荆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半弯着腰,看着他的陌生女人,皱眉道:“你是谁?” 第579章 不上班,我养你 第579章不上班,我养你 谢初宜面前的女人穿着医院的护士服,长得不算特别精致漂亮,但也算是小家碧玉、青春靓丽:“你不认得我了?” 谢初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薄荆舟,她正愁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衣服还给他,问完后才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那天晚上她的脸肿成那样,回去连她妈都差点没认出来,“那天晚上在夜阑的地下停车场,是你救的我。” “嗯。”薄荆舟点了下头,没再继续说话,本来就是凑巧碰上,举手之劳。 谢初宜:“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但我今天上班,没带来,要不您给我留个地址,我明天给您送过去。”有身份的人都不喜欢留联系方式给陌生人。 她不认识那件衣服的牌子,但光摸布料就知道很贵,而且成色超新,放到二手店也能卖不少钱,这个男人可能不在乎那么一件衣服,但不还回去,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妈妈从小就教育她,要知恩图报,不可贪图不义之财。 广播的声音响起:“薄荆舟,请到1号诊室就诊。” 男人起身:“扔了吧。” 不想谢初宜再纠缠这事,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还回来也是要扔的,没必要多此一举,救你是因为你穿着夜阑的工装,公司条例第一条,就是要保障员工的人身安全,换成别人,我也会救,你不用放在心上。” 薄荆舟进入候诊区,进到第一诊室,他前脚刚进去,谢初宜后脚也跟着进来了。 男人微微蹙了下眉,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谢初宜自小被放在爷爷奶奶家,她几个婶婶也在,还有哥哥姐姐,可谓是吃个鸡蛋都要看人脸色,导致她比较敏感,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薄荆舟眼里的不快,她解释:“我是唐医生的助 她今年大四,还是实习生。 “……”理。” 唐医生就是要给薄荆舟诊治的……” 他薄荆舟坐下,唐医生才开口询问:“哪里不舒服?” “头痛、记忆力减弱、有点失眠,”他拿出一盒药,“我吃过一段时间这个药,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这药导致的后遗症。” 为了不让纪思远起疑,他的那瓶已经‘吃’完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个突击检查,然后阴恻恻地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吃药?虽然瓶子还在,但他不确定内外是否对版,这一瓶,是在纪思远家里找到的。 唐医生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皱眉:“这是谁开给你的?这药国内没有,虽然上面是写着治疗精神疾病类的,但具体是不是导致你出现这些症状的元凶,我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之前给你诊断的心理医生,药既然是他开给你的,肯定比较清楚这药的后遗症。” 薄荆舟:“问不了了。” “为什么?” “他被警察抓了,不按规定行医,滥用没过检的精神类药物。” 唐医生;“……” 罪证确凿,人都已经进局子了,这药她见都没见过,十有八九是黑心厂商生产的问题药物,“这药有没有问题,得化验过后才知道,你吃了多久了?” 薄荆舟:“三四个月。”药物检验得一个星期才出结果。 唐医生开好单子:“初宜,先给薄先生做个量表检查,脑部ct和血常规,交了费后去窗口排号,ct今天可能做不了了。” 量表检查在隔壁房间,拿给薄荆舟几张测试单:“别紧张,这个只是初步筛查,你按照你心里的想法选就行了。” 纪思远怕他脱离掌控,几乎每周都要让他做一次这个筛查,薄荆舟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全部选好了。他离开后,唐医生见谢初宜盯着门口半晌没收回视线,打趣的说了句:“小姑娘这是春心萌动了?” 谢初宜转过身:“唐医生,您别胡说,前几天就是他救了我,我把他当成大恩人,不敢有那方面的想法。” 对薄荆舟而言,那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但也正是因为他的举手之劳,才让那些人不敢再来找她麻烦,夜阑的保安原本对店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也不敢再趁着老板不在就偷懒了。 这些对她都是实打实的帮助,哪怕只是他的无心插柳。她对薄荆舟只有浓浓的感激,恨不得肝脑涂地那种,哪里敢生出旁门左道的心思。 …… 周末。 沈晚瓷本来想睡个懒觉,结果八点刚出头就被薄荆舟给叫醒了,她抱着被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困,我想再睡一会儿。” 薄荆舟:“我们说好了今天去选求婚戒指的。” 用一束玫瑰花求成功的婚,他总觉得不保险,要是沈晚瓷哪天反悔了,他都找不到证据,他得抓紧时间把人定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沈晚瓷记得,但买求婚戒指也不用这么早吧,现在去,商场才刚营业呢。 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可怜兮兮的声音传出来:“让我再睡五分钟,我真的困死了。” 最近为了赶头冠的进度,她每天都加班到九点多才回来,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想睡个懒觉,结果还要被强行叫起来开机。 冬天出门就已经是个不小的挑战了,还不让人睡醒,周扒皮都没这么狠的。 这五分钟的时间薄荆舟也没有浪费,而是去衣橱给沈晚瓷挑了套衣服,他的欣赏水平虽然有点直男,但平时耳濡目染,搭配的虽然不至于让人眼前一亮,可也不会丑得见不了人。 找好衣服,他将熟睡的沈晚瓷叫醒:“五分钟到了。” 沈晚瓷的脑子还有点木,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真的就只过了五分钟。 她用被子裹着身体,只露出来一个脑袋,困得眼泪汪汪的问他:“是不是以后结婚了,我就连懒觉都睡不了了?” 薄荆舟听她这么问,男人强烈的第六感让他心里警铃大作,他觉得自己只要点头,沈晚瓷就要立刻悔婚。 于是他斩金截铁的道:“不是,我就是怕去晚了没有了,以后你想几点起都行,或者不上班也行,我养你。” 第580章 冤大头 第580章冤大头 沈晚瓷已经能想象出,要是自己答应让薄荆舟养着,秦悦织那个暴脾气绝对会拎着她的腿将她提起来,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 男人在热恋中说他养你,在嫌弃中就是我养的你,没钱傍身,吃的每一口饭都是软的。 而且用秦悦织的话来说,男人就像狗,肉骨头不能给太多,给多了就不稀奇了,得吊着。 你天天待在家,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社交圈子里也只有他,只要他想,就随时都能看到你。等新鲜感一过,你就是那黏在衣服上的饭粒子,巴不得把你除之而后快,要是遇到个有洁癖的,恨不得把被你粘过的衣服也一并扔了。 沈晚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戒指怎么可能卖完了,找借口能不能用点心。” 虽然知道薄荆舟这是在找借口,但被他这一打扰,睡意也没了。 她捞过衣服,抓了抓自己睡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你出去,我换衣服。” 十点多的商场人来人往,但珠宝店并没有什么客人。 戴着白色手套的导购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两人的穿戴,原本客套的笑容更真情实感了:“小姐,要是有喜欢的,可以试戴。” 沈晚瓷:“好。” 薄荆舟大致看了一眼,款式都比较普通,但找设计师定做起码得两个月的时间,他等不了那么久:“要是没看到喜欢的,就换家店。” 在导购眼里,薄荆舟就是一块能闪瞎她狗眼的金砖,为了自己的提成,她也不能轻易把人放走啊:“小姐,这边是普通区,款式都比较单一,要不您看看我们vip的款?” 薄荆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王大富打来的:“我接个电话,你先看。” 沈晚瓷点头,“你去忙吧,我选好了再让你挑。” vip的款果然要好看许多,无论是设计、质感,还是精致度,都比普通区的要好。 她选中了一款整圈镶细钻的戒指,没有硕大的钻石,也没有复杂的款式,平时上班戴也不会突兀,更不会妨碍工作。 沈晚瓷:“麻烦把这款给我看看。” 导购:“好的,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款戒指是我们设计师最得意的作品,而且我们每款戒指都只销售一枚,在您购买之后,其他尺寸的会被立刻销毁,保证不会有人和您同款。” 她给沈晚瓷量了手指尺寸,将戒指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放在天鹅绒的托盘上。沈晚瓷刚要伸手去拿,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女音:“哇,这枚戒指好漂亮,欧少,你买给我好不好?”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当着她的面取走了戒指。 沈晚瓷扭头,就看见女人将戴着戒指的手递到一个长得有点寒碜的男人面前,“欧少,你看,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多好看。” 她抱着男人的手臂,一边撒娇一边摇:“你买给我好不好?欧少最好、最厉害了。” 男人一脸坏笑的凑到她耳边:“那你说说,我哪里厉害?” 女人羞涩的低下头,甜腻腻的道:“你讨厌。” 沈晚瓷:“……” 她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这么毫无顾忌的,在她面前开起了黄腔,她差点没被恶心吐了。男人被哄得心花怒放,捏了捏她的脸:“买买买,只要我的宝贝喜欢,都买。” 达到目的,女人得意的冲着沈晚瓷仰了仰下颌,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这vip区域就没门槛吗?什么人都能试,试了又买不起,把戒指都弄脏了,帮我把它洗干净了再打包,万一有什么脏病,传染给我了,把你这家店卖了都赔不起。” “……” 沈晚瓷终于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了,不就是之前拿水烫她,最后被薄荆舟吓得直哭的陈小姐吗? 具体名字她想不起来了。 沈晚瓷:“这枚戒指是我先看中的,就算没读过书,先来后到的道理总懂吧。” 陈小姐趾高气扬:“买东西是看谁先给钱,导购,你说是吧?”导购:“这……” 都是提成,她谁都不想放过:“是这位小姐先选中的,要不您等她先……” “你考虑好了,她只是试,买不买还不一定呢,我是确定了要买,你现在开票,我现在就刷卡。” 导购眼睛一亮,两千万啊,那得有多少提成? 她歉意的对沈晚瓷道:“小姐,要不您再看看别的款。”?沈晚瓷不在意的笑了笑:“好。” 她刚才扫了眼价格,就那一圈碎钻,成本价最多几万,一千九百多万的设计费,难怪无人问津,毕竟这年头冤大头不好碰。 见她这么好说话,导购也松了口气。 转头对陈小姐道:“这枚戒指售价是1999万,请这边付款。”陈小姐没说话,倒是被她喊作欧少的男人惊讶的出了声:“两千万?就这?我两万块钱买的钻都比你这个大。” “欧少,我喜欢嘛,你买给我好不好?” “这个戒指最多只值几万块,她这是把我当成冤大头来宰,你选个其他的,就算要两千万,那也得值得起这价格。” 沈晚瓷挑了挑眉,在一旁看戏,这欧少的情商比薄荆舟还低,陈小姐这哪是想要戒指,她这是想撑面子,在她面前炫耀。 “欧少……” 欧少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不会是这家店请的托吧?” “欧少您说什么呢,”陈小姐脸上挂不住了,“我就是喜欢,再说了,以我的家境,怎么可能当托。” 同样挂不住的还有导购,她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那您再看看。” 陈小姐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戒指摘下来。 导购擦拭了一遍后看向沈晚瓷:“您是看别的,还是试一试?” 女人冷哼了一声:“她试了也买不起,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让给我了。” 她就说沈晚瓷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原来是知道价格,所以故意看她笑话。 沈晚瓷还没应声,一张黑卡突然从身后递了过来:“刷卡。” 第581章 假结婚 第581章假结婚 沈晚瓷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哪来的冤大头,第二反应就是,这冤大头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薄荆舟? 她扭头,身后站着的人果然是薄荆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男人:“刚刚。” 从门口走过来,听到的内容足以让他联想出事情的大概。 导购看着递到面前的黑卡,笑逐颜开的就要去接,沈晚瓷比她动作更快,直接将卡拿了回来:“再看看吧,我嫌脏,怕染病。” 陈小姐的脸瞬间就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晚瓷:“这话不是你说的吗?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你……”她看了眼薄荆舟,再多的恼恨也只能憋在心里:“你们……你们要结婚了?” 薄荆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确定自己不认识,才皱着眉开口:“你哪位?我们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小姐:“……” 没有关系,她现在对薄荆舟也不敢有想法,就是单纯的看不惯沈晚瓷,故意跟她抢戒指。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罚去个鸟不拉屎的破烂地方上班,她爸还扣光了她的零花钱。 这女人明明已经被薄荆舟扫地出门了,居然能哄得这个男人和她复婚,真有手段。 薄荆舟低头看着沈晚瓷,灯光下,女人的皮肤白的几乎反光,肤若凝脂,他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手感真好。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晚瓷脸颊一红,刚想躲,就被男人的话带偏了思绪:“这枚戒指是你先看中的?” “恩,但被陈小姐抢了。” “……”这个女人真他妈绿茶,明明是告状,还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谁先付钱就是谁的,总不能要别人都等着,等她试完后才能买吧,就算薄总有权有势,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最后一句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很硬气。 薄荆舟不会跟女人计较,但他会把气出在男人身上:“你女朋友?” 在看清薄荆舟的脸后,欧少就一直努力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现在恨不得给这蠢女人两个大耳光,明知道对方是薄荆舟的女人,她还撺掇自己去和人抢戒指,现在还敢跟薄荆舟杠上,这蠢货分明是想害他。“不是,就是逢场作戏,玩玩的,我还有事先走了,这女人既然惹了……”他不知道怎么称呼沈晚瓷,也不十分确定两人的关系:“这位小姐,她就留给你们处置了。”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生怕跑慢了被姓陈的蠢货给缠住了。 陈小姐:“欧少……” 但男人被她这一喊,跑的更快的。 “……”她就算不喜欢欧少,但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扔下了,还是很委屈,很想哭。 沈晚瓷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大门的方向:“你的两千万跑了,不追吗?” 这个女人分明是在羞辱她。 陈小姐看了看沈晚瓷,又看眼薄荆舟,跺了跺脚,哭着跑出了珠宝店。 薄荆舟:“就这么让她走了?”“不然呢?你还想留着她吃中午饭?” “没有,你处理就行,”他低头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珠宝:“还有别的喜欢的吗?” 沈晚瓷从高脚凳上下来:“没了,换一家看吧。” 就看中了那一款,还被讨厌的人给坏了心情。 导购刚扬起的笑容,顿时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沉了下去。 她的巨额提成飞走了。 几乎逛完了整个商场的珠宝店,沈晚瓷才挑到一枚喜欢的。 薄荆舟牵着她的手:“去吃饭吧。” 沈晚瓷逛了大半天,走得腿都酸了,这会儿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便提议去楼上吃。 两人选了家中餐馆,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上了叶浮生,和一个男人。 好巧不巧,仅剩的一个空桌就在他们隔壁。 叶浮生背对着这边,并没有看到沈晚瓷和薄荆舟。 她道:“向屹白,我不会跟你回去,更不会听从你的安排,做你笼子里的金丝雀。” 男人皱眉,叶浮生脱离他掌控这件事,让他很烦躁:“你要把公司拿回去?你会管吗?就算你是叶家的大小姐,但要接管叶氏,那些股东,有哪个会服你?” “……” “别说能不能做出有利于公司发展的决策了,就是叶氏旗下的产业有哪些,你都清楚吗?” 虽然叶浮生早就规划好,等拿回叶氏的股份,她就把公司卖掉,拿着钱,什么都不操心的去周游世界,闲着无聊缠个花,做个朱钗首饰什么的。有钱有闲不好吗?非要磨尖了脑袋去赚钱,叶氏卖了的钱够她挥金如土一辈子了。 但对着向屹白,她不打算说太多,浪费时间:“我是不懂经营,不懂管理,也没去公司上过班,连叶氏有多少产业都不清楚,但那么多职业经理人,找一个不就好了?你总不会觉得全世界只有你才是经商天才吧?” 向屹白皱着眉:“请职业经理人?就你这上了两位数的乘法都得按计算器的脑子,怕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吧。” 赤裸裸的瞧不起。 叶浮气的冷笑,这个男人从小就瞧不上她,说她笨,但那时她乐意捧着他,被他嫌弃也不生气。 但现在,他都已经是乔然那个绿茶婊的老公了,她凭什么还惯着他,凭他脸皮厚,软饭硬吃,还把她这个正牌小姐踹了是不是?“我也可以嫁个会经商的男人,我要怎么经营公司跟你没关系,你只是我爸的养子,受聘的叶氏总裁,叶家的产业跟你没关系。等我拿回公司的控制权,第一个就开除你。” 向屹白:“你要开除我?” “不然呢?留着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惦记我的家产吗?你和乔然,都给我滚。” “我和乔然是假结婚,只是挂个名,并没有实质关系,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向屹白捏着眉心,耐着性子解释:“而且知道的人并不多,等过段时间,我会找个地方把她安置好,她不会再回京都。” “那行,为了公平,我也找个男人假结婚,至于以后的事,等以后我们都恢复单身了再说吧。” 第582章 我也能换了你 第582章我也能换了你 叶浮生从位置上站起来,“向屹白,当初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我能捧你上去,也能……换了你。” 她从见到向屹白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他了,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对他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她没想到,向屹白更没想到。 他看着叶浮生,对方眼里只有冷漠,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一眼后就转身走了。 看着坐在她后面桌的薄荆舟和沈晚瓷,叶浮生脸上闪过几分尴尬,本想着说几句客套话,跟大金腿拉近关系,但她现在实在没心情,便只是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叶浮生离开后,向屹白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买了单就离开了。 沈晚瓷想到秦赫逸和叶浮生的关系,打听道:“那是叶小姐的前男友?” 薄荆舟:“前未婚夫,据说是个孤儿,被已逝叶董收养,一直当成未来女婿培养,只是叶董刚死,他就抛弃叶小姐,和别的女人结了婚,不过对外宣称娶的是叶浮生,这其中的纠葛我不太清楚,但大概是和叶氏的股份有关。” 他虽然调查过叶浮生,可都是和叶氏有关的,对他们的三角恋并不感兴趣。 沈晚瓷听得一阵唏嘘,“渣男可真多。” 薄荆舟:“……” 你骂他就骂他,盯着我干嘛,虽然冤,但他不敢吭声,谁叫他有前科呢。 吃完饭,薄荆舟要回一趟公司,“我先送你回去?”沈晚瓷:“我去找悦织。” 她这几天忙的不行,也没和秦悦织联系,不知道她和霍霆东怎么样了。 秦悦织在店里,薄荆舟送她过去:“我忙完后来接你。”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悦织闲不住,还不知道要拉着她去哪里逛,而且薄氏和她的店不在同一个方向,在京都开着车绕路,简直不要太惨。 薄荆舟皱眉,他现在对秦悦织的防范程度,不亚于对沈晚瓷的那些追求者,谁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把她拐带去看什么八块腹肌:“不麻烦,你在店里等我,我来接你。” 沈晚瓷疑惑的看着他:“你对悦织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怎么感觉你不太想我去找她?” “没有。”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要是说出来,沈晚瓷肯定要生气。 沈晚瓷:“行吧,那我先下车了,你路上慢点。” 薄荆舟又叮嘱了一句:“就在店里等我,别乱跑。” 沈晚瓷进到店里,秦悦织正捧着一杯奶茶在喝,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一大堆的甜品,见她进来,“快来快来,我东西都点好了,奶茶都快凉了。” “你这是不打算吃晚饭了?” 这么一大堆,撑死了也吃不完。 “我们吃完后去逛街,赶在晚饭前把它消化了,”秦悦织塞给她一个榴莲千层,又递给她一杯杨枝甘露:“我最近找到的宝藏甜品店铺,你尝尝,超级好吃。” 沈晚瓷笑着打趣:“你不减肥了?”“减什么肥啊,能吃是福,我现在巴不得能一口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让那些见色起意的流氓渣男一见到我,就瞬间失去兴趣,避得远远的。”一边说还一边泄愤的喝了一大口奶茶,好像生怕她说的不够生动形象,不能让沈晚瓷信服。 沈晚瓷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在diss霍霆东,“你和他不是在交往吗?还没和解啊?” “和解,”秦悦织哼出好大一声:“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你说我……” 她一脸痛苦的哀嚎,“怎么当时就没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沈晚瓷:“……” 这话……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又好像挺对的。 秦悦织恶狠狠的咬牙,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以后要是再喝酒……” 沈晚瓷生怕她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恶毒誓言,急忙打断她:“这就是一个意外,你别……” “就让霍霆东胖二十斤。” “……”这反转,来的触不及防,差点没闪到她的腰:“发誓不都是诅咒自己吗?” 这样才更有约束力。 秦悦织一脸奇怪:“我干嘛诅咒自己?人生都这么苦了,我还要内耗我自己,我脑子又不是有病,诅咒仇人不是更有爽感?” 沈晚瓷无言以对,只能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后来去医院检查过吗?是不是误会了?” “我去了,但医生说如果对方短小软的话,也可能会出现事后没感觉的情况,最好带男方一起去检查。你说我要是去跟霍霆东说你太短小软了,我没感觉,我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以他记仇又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要伺机报复我。” 沈晚瓷见她说得起劲,忍不住打趣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 “……”秦悦织瞬间警惕的闭上了嘴,左顾右盼,像只炸毛的猫,“你别乌鸦……”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秦悦织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哎呦,果真是霍霆东那个杀千刀的报应。 沈晚瓷也看见了。 秦悦织瞪了眼幸灾乐祸的她:“你可真是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接起电话,“干嘛?” 从那天答应做他女朋友之后,他们便没再联系过。 说实话,秦悦织这会儿居然有点紧张。 霍霆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 “……”秦悦织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难受,硬邦邦的挤出两个字:“没忘。” “那你见过哪对情侣连着五天都不联系的?” 秦悦织:“你不也没跟我联系吗?你是男人,你都不主动,让我一个女孩子主动,你要不要脸?” 本来以为霍霆东会找各种理由狡辩,他一向如此,估计是职业病的缘故,每次都要争个对错。 没想到对方居然干脆利落的道了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的责任,以后我会主动一点。” “……”她还是希望霍霆东像以前那样跟她对着干,他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负他:“那个……你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 第583章 浓浓的爱意 第583章浓浓的爱意 察觉到自己在说什么,秦悦织一下就没了声音,几秒过后才恶声恶气的开口:“你打电话来干嘛?” 霍霆东:“晚上一起吃饭。” “吃饭啊,那我得看看预约表,就排在……” “算了,既然要排队,那我约景瑞吧,正好他前几天说想找我聊聊……” 一提到她那个倒霉催的弟弟,秦悦织瞬间就硬气不起来了,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上秦景瑞那个坑货,还跟他妈红绣鞋一样,专逮着她一个人坑。 她打断霍霆东,“说什么呢,排队那是针对别人的,你是我男朋友,能和外人一样?我们今晚就去吃饭,你想吃什么?西餐?中餐?泰餐?法餐……” 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丝毫不影响她发出谀媚的声音,这两种状态无缝切换,看得沈晚瓷直呼厉害。 “都行,”霍霆东怕她再说下去,她能把每个国家的名字都背一遍:“你决定就好,确定好了告诉我,我来定餐厅。” 秦悦织:“……” 找饭搭子最讨厌张口闭口说’随便’的人,她这暴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差点脱口让他滚蛋,“那就吃……印度菜吧。” 她打算吃饭前干两碗蛋炒饭,然后去看着他吃。 “……”霍霆东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中餐吧。”秦悦织:“呵……” 还治不了你了,一个大男人没点主见。 等她挂断电话,沈晚瓷捧着手里的甜点,开始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哎,有人晚上要去吃大餐了,看来,你们只能跟我了,我没有晚饭吃。” 秦悦织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冲她干笑:“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正好她不想和霍霆东独处。 沈晚瓷双手合十:“你饶了我吧,这些蛋糕就已经够吃了,别再给我塞狗粮了,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 吃过下午茶,秦悦织拉着沈晚瓷去逛街,下车的时候恰好看到路边有条狗,便从车里翻出了一根火腿肠扔给它。 结果等她们逛完街出来,那条狗居然还在,就乖乖的坐在车子旁,见到秦悦织,尾巴都摇成了螺旋桨。 想靠近,又不太敢,像是怕自己的毛弄脏了秦悦织的白裤子。 秦悦织见它一直跟着自己,惊讶道:“它这……不会是在等我吧?” 沈晚瓷没养过狗,也不知道这动作代表什么含义,试探道:“大概,是在等火腿肠吧。” 秦悦织:“你可真没情趣,直接把我蓬勃的爱心都给浇灭了。” 她又给狗扔了根火腿肠:“我要走了哦,你也快去找你的主人吧,没牵绳的狗狗要被坏人杀掉的哦。” 沈晚瓷:“恐吓一条狗,你好意思。” “这怎么能算是恐吓呢?我这是在告诉它实话,”秦悦织驱车离开,沈晚瓷坐在副驾驶上,下意识的扫了眼后视镜,随后往前凑了凑,皱眉道:“那条狗在追你的车。” 路上车来车往,秦悦织又走的中间车道,那条狗好几次差点被车撞了,但也不敢放慢脚步,像是怕跟丢了,四条腿迈得飞快。 秦悦织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咦,还真是,但它好像受伤了。”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它的腿是瘸的。 喇叭声震天响,秦悦织将车停在路边,狗累坏了,跑到她面前却不敢坐下休息,而是将头往她掌心里蹭,求抚摸。 秦悦织摸了摸它的狗头:“你要跟着我?” “唔……” “你是流浪狗?” “唔……” “那行吧,上车。” 她拉开车门,狗就跳了上去,跳上去后还朝她使劲摇尾巴。 沈晚瓷:“……” 一人一狗,无障碍沟通成功。 “你要养它?” 秦悦织朝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哪有时间每天遛啊,这是我对霍律师浓浓的爱意。” 累不死他。 她现在守一天铺子,回去都恨不得直接躺平。 沈晚瓷:“……” 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出,霍律师收到这份浓浓爱意的时候,阴沉下来的脸了。 …… 腊月十五。 是聂煜城三十岁的生日,沈晚瓷实在不知道送他什么,便去问薄荆舟的意见。 腕表、领带这一类的配饰好像不太适合,太私密,容易引人误会,但她也没觉得聂煜城有什么兴趣爱好,以前她在聂氏兼职的时候,他每天朝九晚九,周末单休,有时候都恨不得睡在公司,她总不能送他办公用品吧,这也太拿不出手了。 薄荆舟皱眉,不太高兴的道:“你送什么礼,一家人哪有给两份礼的?” 他一点都不想沈晚瓷送的礼物出现在聂煜城身上,哪怕只是一张纸,谁知道他会不会自我脑补,以为晚晚对他有意思,那些歇下的心思又开始死灰复燃。 沈晚瓷:“我们还没结婚呢,而且煜城也给我发了请柬,我要是空着手去,多不好啊。” 闻言,薄荆舟更不高兴了,“他还给你发了请柬?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 聂煜城直接送到博物馆给她的。 薄荆舟:“果然是朵白莲花,他就是贼心不死,怎么没见他给其他女人送请柬呢?” “你快闭嘴吧,你失踪那段时间,人家煜城一直忙前忙后,帮了爸不少忙,你还白莲花白莲花的叫他?他现在只把我当成世家的妹妹,对我早就没那方面的心思了。” 沈晚瓷冲着薄荆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真当我是天仙呢,都和你在一起了,人家还要眼巴巴的傻等,天仙恐怕都做不到让人这么痴情,得下蛊。” 她其实觉得,如果当初她和薄荆舟不是闹着要离婚,聂煜城可能根本不会对她产生别的心思。 薄荆舟:“那他为什么要单独给你发请柬?明明我们都在一起了,都已经求婚成功了。”离结婚也就只差一个证了。 不行,他得赶紧把那证给领了,把身份落实下来。 聂煜城摆明了就是贼心不死。 沈晚瓷:“这是礼节,我们虽然已经确定关系了,但毕竟没有结婚,他不给我发请柬,我到时候是去还是不去啊,不去不好,去了又尴尬。” 薄荆舟将人抱进怀里,下颚蹭着她的发顶:“买礼物也可以,但你得……” 第584章 你是不是瞒着我 第584章你是不是瞒着我 沈晚瓷等了半晌,也没等来薄荆舟说话,正要问,男人就凑了过来,唇瓣贴蹭着她的脸,低哑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哄哄我。” “??” “你要给聂煜城送礼物,我不开心,所以你得哄哄我。” “……”这男人可真是越来越幼稚了,这种事也能生气。 沈晚瓷垫起脚,飞快的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样可以了吗?” 薄荆舟抿着唇,不满意的道:“哪有人哄人这么敷衍的?我教你,怎样才算哄人。” 他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了上去,不再像刚才沈晚瓷那样蜻蜓点水似的亲吻,而是唇舌交缠的深吻,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欲。 暖黄的灯光下,男人眼神迷乱,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薄荆舟将沈晚瓷压在沙发上,深深浅浅的亲吻着她。 客厅里开了暖气,温度很足,即便只穿着薄薄的单衣,也不觉得冷。 沈晚瓷的大姨妈昨天刚结束,大概是禁欲久了,薄荆舟要的很凶。 汗水几乎打湿了她额上的碎发,沈晚瓷想要攥紧身下的沙发,但沙发面不比床单,她用尽全力,也只在上面留下了几道白痕。 “薄荆舟……”她娇软的声音被冲击得断断续续,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红痕。 “恩,”男人眉头紧皱,听到沈晚瓷叫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怎么了?” 急促的喘息声沙哑得不成调。不知道是不是沈晚瓷的错觉,她总觉得薄荆舟好像不太舒服,他太沉默了,紧锁的眉、抿直的唇、脖颈上绷起的青筋,都在传递着这个信息。 但她很快就没有旁的心思去想这些了,脑子里浮浮沉沉,晃动的都是男人微凸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结束后,沈晚瓷看着头顶暖色的灯光,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情欲的余韵中,回不过神,她侧躺着,鼻息里闻到的全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太累了,她闭着眼睛不想动,身上的红潮未退,黑色的长发散开,半遮半掩的覆在她身上。 沈晚瓷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在意,下一秒,一件宽大温暖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薄荆舟的手指抚摸着她嫣红的脸,眉眼间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满足,“还能走吗?我抱你上去洗澡。”沈晚瓷闭上眼睛,“不用,我躺一会儿后自己去。” 要是让薄荆舟抱她上楼,他肯定要找各种借口留下来帮她洗澡,一次就够她累的了,明天还要上班,她不想被同事追问为什么走路姿势这么怪异。 薄荆舟脱了衣服,能从道貌岸然的君子瞬间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男人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腰,轻柔的给她按摩放松,“只抱你上去,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沈晚瓷能信他才有鬼了,但她现在的确使不上劲,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你把我放在浴缸里就行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太累了。” 圈子里的人都在盯着那个头冠,国外那些修复师一直瞧不上他们,正趾高气扬的等着他们修复失败,出高价求着他们出手,国内的则是巴不得他们成功,狠狠打脸那群没开化的猴子。国内国外,两股劲在极限拉扯,压力便给到了他们这些参与修复的修复师。 于馆长急得嘴唇都起泡了,每接一个电话都恨不得直接把手机给砸了。 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们都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出一点错,这不仅仅是代表着个人,更代表着国家。 薄荆舟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恩。” 他将沈晚瓷抱去了浴室,帮她放好水后,就出去了。 温热的水包裹住沈晚瓷的身体,满身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散了,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眯起了眼睛。 泡完澡,沈晚瓷出了浴室,却没在房间里看到薄荆舟。 她‘咦’了一声,拉开房间门出去了。 薄荆舟在客厅,凌乱的沙发已经收拾好了,明明灭灭的烟火就在他的指间,随着抽烟的动作上下浮动。 空无一人的客厅,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袅绕的烟雾笼罩着他,衬得男人的气息沉寂而落寞。 沈晚瓷看到的是他的背影,无法捕捉到他此刻的神色,只能从他的气场判断出他此刻心情的好坏。 薄荆舟单手摁着太阳穴,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累起了一小堆烟蒂。 刚才有吗? 沈晚瓷不记得了。 但应该没有,佣人每天都会清理,她和薄荆舟是一起回来的,没见到他抽烟。 “荆舟……”沈晚瓷下楼的声音都没惊动他,所以不得不喊了一声。 薄荆舟正要抽烟的动作一顿,将才燃了一半的烟蒂摁进烟灰缸,扭头看向沈晚瓷:“怎么下来了?” “见你没在房间,就下来找找你。” “恩,”薄荆舟朝着沈晚瓷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你先上去,我身上味有点重,等散一散就上楼。” 沈晚瓷的视线还看着烟灰缸:“荆舟……你的烟瘾是不是比之前大了?” 薄荆舟之前也抽烟,但没瘾,也只有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才会抽几支,而且,重新在一起后,她几乎没见到过他抽烟。 如今这么多烟蒂,都是他刚才抽的…… “最近公司的事有点多,心情比较烦闷,你要是不喜欢,我便不抽了。” 他走到沈晚瓷面前,将人揽进怀里:“走吧,上楼,刚才不是还说很累了吗?早点睡觉,明天要上班。”“恩。” 沈晚瓷被他带着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那堆烟蒂。 他最近好像不太舒服,经常摁太阳穴,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荆舟,你是不是……”她迟疑道:“有什么瞒着我?” 薄荆舟笑着揉了揉她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没有,我现在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事,还有什么事能瞒着你。” 沈晚瓷还是不太信:“真的?” 薄荆舟将人打横抱起来,故意道:“是不是我刚才做的不够卖力,才让你有心思胡思乱想?” 沈晚瓷伸手抵住他的脸,将他往后推:“你去用抽油烟机的清洗剂洗洗脑子吧,油多的呛死人。” 第585章 相亲册 第585章相亲册 聂煜城的生日宴是在外面酒店举办的,他原本不打算办,只想邀请几个走得近的朋友,在家里聚聚,但聂母不同意。 平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想方设法的举办商业宴,邀请一些社会名流,加强彼此的关系,如今这么好的一个理由,哪有放过的道理。 聂煜城知道她这也是为了聂家,便由着她了。 可他妈没告诉他,她不止邀请了各界名流来拉近关系,还连这些名流的女儿也邀请了。 看着场内一大群盛装出席的年轻女人,他忍不住抬起眉梢,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哪里是庆生,分明是相亲。聂母怕聂煜城会排斥,解释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人都想自己选,不喜欢父母过多的插手婚姻的事,我这也不是逼你,就是给你提供一个相看的平台,要是有喜欢的就处处,要是没有,就当多个人脉,我们老了后,公司都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去打理的。” 她这一番说辞,可以说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了,生怕勾出了他的逆反心理。 小时候担心他厌学,长大后担心他厌婚。 真应了那句俗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聂煜城虽然对相亲没兴趣,也暂时没有结婚的计划,但对上聂母期盼的目光,还是将那些拒绝的话咽回去了。 聂母:“那你好好看,我去招呼客人了。” 她也没指望聂煜城会点头答应,不直接拒绝已经是烧高香了。沈晚瓷因为要上班,到了都挺晚了,门口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她将礼物交给负责登记的人,见薄荆舟没有动作,用手肘捅了捅他,无声的问:“你的呢?” 再耗下去,估计生日宴都要结束了。 薄荆舟:“我准备的礼物有些特殊,得亲自交给他。” 行吧。 沈晚瓷也没在意,薄荆舟和聂煜城虽然口头上不对付,但关系其实很好,身为兄弟,他要将礼物亲手交到聂煜城手上,也不稀奇。 两人虽然来的晚,也很低调,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今天来了许多适婚的年轻女人,薄荆舟现在对外还是单身,虽然是二婚,但以他的身份,别说二婚,就是二十婚,再加一堆孩子,都有人愿意嫁。这个圈子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讲究利益合作,只要有利能图,谁管你几婚。 相比起那些满脑肥肠、年纪大的都能当自己爸的男人,薄荆舟这种年轻、英俊、有权有势的男人,妥妥的金龟婿人选。 薄荆舟将沈晚瓷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拉下来,十指交扣的握住,无声的向人宣布两人的关系。 挽着手臂可以说是女伴,但十指紧扣就只有男女朋友才会有的举动了。 落在薄荆舟身上的视线顿时少了不少,但还有几个不死心的,女朋友又怎样,只要还没结婚,她们就还有机会。 公平竞争,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不知道薄荆舟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晚瓷的手背正好迎着那些人的视线,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那些不死心的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将目光转开了。 薄荆舟示意了一下餐饮区:“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去把礼物给聂煜城。” 沈晚瓷上了一天的班,正好饿了,点了点头:“好。” 看着她去到餐饮区,薄荆舟才迈着腿朝着聂煜城走过去。 聂煜城刚打发掉一个上来搭讪的女人,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薄荆舟:“你这是办的生日宴,还是办的相亲宴?” “……” “不过你都三十岁的人了,马上就奔四了,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我刚才看了一眼,都是门当户对,有能力有才艺、性格脾气都无可挑剔的好姑娘,看来伯母没少费心,就没有看到喜欢的?”这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人牙痒。 聂煜城微笑,温文尔雅的回怼道:“你了解的挺透彻的,看来,和晚瓷离婚后,没少相亲啊?知道门当户对也就罢了,连人家姑娘什么性格都了解清楚了。” 薄荆舟意味深长的朝着他勾了下唇角:“没相过,我有晚晚一个就够了。” 聂煜城:“……” 一口狗粮强塞进嘴里,哽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薄荆舟:“不过最近让陈栩查了查,做了点功课。” 聂煜城举起杯子,暗红色的酒液微微晃动,透过杯子,正好能看到餐饮区,微微俯着身在挑选食物的沈晚瓷,他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的道:“有看上的,你要给我介绍吗?” 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薄荆舟直觉这朵黑莲花没安好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沈晚瓷白皙的侧脸。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正好挡住聂煜城的视线:“你休想。” 聂母一直在不远处,见薄荆舟过来,她的视线就若有似无的往两人身上扫。 她知道他们因为沈晚瓷,关系生出了嫌隙。 如今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目光又都在往餐饮处的沈晚瓷身上扫,生怕他们会不顾场合的吵起来,急忙走过来打圆场:“荆舟,你来了。” 对上聂母,薄荆舟剑拔弩张的态度瞬间就收敛了,他微微点头:“伯母,我给煜城准备了生日礼物,拿过来给他。” 他拿出一本册子:“我让助理整理了一份京都适龄的姑娘的资料,想让煜城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到时候约着见一见,毕竟都三十岁了,也该定下来了,再拖下去,给人当后爸,别人都嫌他年纪大了。” 薄荆舟这话可谓是说到聂母心坎上了,她只听了前几句,完全没有在意他后面的话。 她一脸喜色的接过来,“荆舟你有心了,这种事啊,我们这些长辈劝不了,他总觉得我们是在害他,在拿他的终身幸福做交易,你和煜城是朋友,又同龄,帮伯母多劝劝他。” 她翻开册子,资料十分详细,还贴了照片,完全是份个人简历,越看越欢喜。 她就不信,这么多姑娘,煜城就选不出一个喜欢的。 “荆舟,你真是想的周到,我就是把人请来了,至于人品怎么样,也没调查过。” “伯母先看,要是有觉得合适的,我带煜城去和对方吃顿饭。” 第586章 打赌,拿你当赌注 第586章打赌,拿你当赌注 薄荆舟本来只打算给他添个堵,至于去不去相亲,那是聂煜城自己的事,但这朵黑莲花对晚晚,明显是贼心不死。 于是他便改了主意。 聂煜城一天不定下来,他就一天不安心,总感觉有人拿着把锄头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随时准备挖他的墙角。 “……” 聂煜城就站在一旁,看着薄荆舟和他妈一唱一和,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人是狗吧。 聂母捧着册子,跟捧着宝贝似的:“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谢谢你啊荆舟,到时候你和晚瓷结婚,伯母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最后这句是故意说给聂煜城听的,怕他钻牛角尖,走不出来。 聂母离开后,聂煜城没好气的怼了薄荆舟一句:“薄氏是不是准备改行当婚介所了?” 给他相亲,还搞了个册子,这么馊的主意,也亏得薄荆舟想得出来。 薄荆舟:“大家都是兄弟,我自己定下来了,怎么忍心看你单着呢,肯定要多操心几分啊。” 聂煜城看着他身后,没搭腔。 “你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要长出尾巴了,”瞧这得意劲,生怕别人不知道沈晚瓷要和他结婚了似得:“只是求婚成功了而已,还不算彻底定下来,说不定哪天晚瓷就厌倦你,一脚把你给踹了。毕竟,像她那样有才有貌的女人,是不缺男人追的。”薄荆舟:“……” 这要是以前,他完全想象不出,这种见不得人好的酸话会从一贯以温文尔雅、绅士风度著称的聂少爷口中说出来,果真妒忌让人面目全非。 “这个就用不着……”后面的话突然就卡住了。 聂煜城幸灾乐祸的冲他挑眉:“怎么不继续说了?” 餐饮区。 沈晚瓷刚端着托盘转身,就险些和一个男人撞在一起,她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抱歉。” 幸好她没有一边转身一边往前走的习惯,不然指定泼对方一身。 结果男人比她还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迅速爬满了红晕,摆着手,有些结巴的道:“不用不用,就算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是我挡住你了。”他快速扫了眼沈晚瓷的脸,又急忙低头:“还吓到你了。” 沈晚瓷笑了笑,转了个向就要离开。 “你好,我……”男人匆匆叫住她,“我能不能邀请你跳支舞?” 沈晚瓷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环顾了一圈周围,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正一脸起哄似的盯着这边,有男有女,对上她的视线,也没有一点心虚。 她道:“抱歉……” 男人双手合十的请求:“我和朋友玩游戏输了,他们让我来邀请你跳支舞,不然就要罚我对着那个女人当众喊三声’我爱你’。” 他指了指场内最胖的一个姑娘,满脸祈求的对沈晚瓷道:“求求了。” 沈晚瓷脸上客套的笑容收敛了,她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刹住车了,她应该泼这男人一身的饮料和饭菜。 “你们自己玩游戏,拿别人做赌注,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法,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在你看来,对着那个姑娘喊三声’我爱你’,是对你的一种惩罚,但我觉得,你出现在她面前,就已经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了,算我求求你了,嘴臭就闭紧,别对着人家哈气,不然容易让人误会你中午吃的不是饭,而是粪。” 男人的脸憋得通红,他本来就有点社恐,要不是被人怂恿,又喝了酒壮胆,也不敢来跟沈晚瓷搭讪。 他更没想到,面前这个长得比小仙女还要漂亮的女人,一开口就是妥妥的毒气弹,还这么……毫无教养。 在这种高档的宴会上,居然能说出‘粪’这种污秽不堪的字眼。 沈晚瓷见男人还杵在那里,一副被怼得说不出话,又不甘心走的模样,抬手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我有未婚夫了,而且他那人还特别爱吃醋,你要是再不滚,等会儿他误会了,直接让保安把你扔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你未婚夫是聂煜城?” 今天是聂煜城的生日宴,除了聂家人,谁还有资格叫保安丢人出去?而聂家也只有聂煜城和这女人年龄相近。 薄荆舟:“……” 他刚走过来就听到,沈晚瓷说自己有未婚夫了,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但他的唇角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就又沉了下去。 薄荆舟刚一走近,沈晚瓷就看到他了,也看到了男人脸上急剧变化的情绪,忍不住莞尔:“你给煜城送的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连她都要瞒着。 她刚才本来想偷偷瞄一眼,但被薄荆舟的背影挡住了,什么都没看到。 薄荆舟没有瞒她:“相亲的册子。” 沈晚瓷哭笑不得的道:“相亲的册子?” “谁让他老是惦记你,”薄荆舟走到沈晚瓷身侧,牵起她的手,视线轻飘飘的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认识?” 男人就算之前不认识薄荆舟,但经过前段时间铺天盖地的新闻,也认得这张脸了。 他没想到沈晚瓷口中的未婚夫,居然是他。 “不认识,不认识,我就是来拿点吃的,结果眼瞎没看到这位小姐,差点撞到她,”他可不敢让薄荆舟知道,他们拿他未婚妻来当赌注,“对不起……” 薄荆舟不客气道:“确实眼瞎。” 居然把晚晚和聂煜城扯在一起。 男人哪敢反驳,一脸祈求的看着沈晚瓷,疯狂的给她传递信息,让她别拆穿他。 沈晚瓷不是圣母,没有圣光普照大地,直接就拆穿了他的谎言:“和朋友玩游戏输了,拿我当赌注,来邀请我跳舞的。” 薄荆舟冷哼了一声,“当赌注?” 男人被这一声哼的,寒气从脚底窜起,冻得脑子都木了,好在薄荆舟没再说什么,只揽着沈晚瓷去餐饮区重新拿吃的了。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女人在薄总心里也没多重的地位。 他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哪曾想,他刚走回那群起哄的朋友堆里,保安就来了。 一群人,一个不剩,被毫无尊严的给轰了出去。 薄荆舟心情大好的看着沈晚瓷:“你刚刚说我是你未婚夫?” 第587章 想起了他的渣 第587章想起了他的渣 沈晚瓷见薄荆舟满脸都是不可抑制的喜悦,故意逗他:“我是不是说错了?我们还没订婚,现在只能算是男女朋友……” “没说错,”薄荆舟急忙打断她的话,“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那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 他摩挲着她指间的戒指:“不许反悔。” 沈晚瓷原本只是想逗逗他,但被薄荆舟这么认真的看着,也不由自主的收敛起了玩笑的心思,她避开他的视线,轻轻’恩’了一声。 不时有人过来给薄荆舟敬酒,沈晚瓷作为他的前妻,如今两人又高调的牵手出现,一看就好事将近,自然备受关注。她上了一天班,现在只想当个透明人,安安静静的吃个东西,但每个来敬酒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要diss她一番。 沈晚瓷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应付这些虚伪的夸赞,连着被打扰了几次进食后,烦不胜烦,直接将薄荆舟赶出了餐饮区。 吃完东西,沈晚瓷没有急着去找薄荆舟,而是拿出手机给秦悦织回信息。 “晚瓷,”聂煜城拉开她身侧的椅子坐下:“有记者想给你做个专访,以穿越城外观设计师的身份,我还没答应,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沈晚瓷:“我也只是兼职,采访就不用了,你让公司其他人去吧。” 她没有系统学习过建筑设计,有许多地方都不懂,只不过是画出了相关朝代的建筑风格,细节部分都是聂煜城带人修改出来的。 所以专访这事,她实在受之有愧。 聂煜城:“有了这次采访做基础,以后你在建筑行业就小有名气了,要是再有人邀请你做相关方面的设计,出价只会更高。” 沈晚瓷:“我没想过继续做建筑设计,有没有名气都不重要,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推你想重点培养的人去。” 她的拒绝在聂煜城的意料之内,所以他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穿越城准备开发第二期,想要邀请你继续做外观设计师。” 一期已经开始售卖了,开盘就很火爆,所以打算趁着这个热度,赶紧将二期也落实了。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说话,头顶突然落下来一片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嗤啦……” 耳边传来一声凳脚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就在她的另一侧。 沈晚瓷和聂煜城同时看过去,就见薄荆舟顶着一张呼呼往外冒寒气的冰柜脸,坐了下来。 他看着聂煜城,握着酒杯的那只手,手背上筋脉凸起,显然是听到他刚才的邀请了。 黑莲花、芝麻男,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看就是憋着坏。 那么多专业的建筑设计师,他怎么就非要找晚晚这个外行呢,还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在晚晚没给出答复前,他不适合插手,这是对她的尊重。聂煜城肯定也知道他不会插手晚晚的公事,所以才故意提出让她去他公司上班的。 瞧着薄荆舟这副硬憋着气无处发泄的模样,聂煜城爽了,刚才就憋在胸口的那股气总算是消了,通体舒畅,连呼吸都顺了,说话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报酬肯定比上次的多,不固定上班时间,开会也抽你有空的时候。” 薄荆舟闷闷的喝酒,闻言,小声嘟囔了一句:“没空,不去。” 他自认为自己说的很小声,但沈晚瓷就在他身侧,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晚瓷莞尔,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幼稚。 她忍着笑,对聂煜城道:“煜城,抱歉,我暂时不打算兼两职,最近博物馆很忙,实在抽不开身,你再找找别人吧,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和我专业挂钩的,不确定的地方,可以让对方随时问我。” 薄荆舟的情绪瞬间好转,神采飞扬的看向聂煜城,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晚晚,我们家不差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那么辛苦的兼职,那些看不得你轻松,想方设法给你找事做的人,就该离他远点,免得被他灌输的毒鸡汤给毒死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把讽刺玩得明明白白。 聂煜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得格外的温文尔雅:“晚瓷还你的那三个亿,你用完了吗?不把自己的小金库填满一点,谁知道够不够往外掏的,毕竟三个亿的利息可不少。” 薄荆舟:“……” 过去做的混蛋事,果真都是欠下的债。 要是他当初没用那三个亿来威胁晚晚,现在也不会被聂煜城这狗东西戳脊梁骨。 真是…… 薄荆舟生怕沈晚瓷又想起了他的渣,急忙握住她的手:“晚晚。” 沈晚瓷看向他,没说话。 一股浓烈的焦躁和不安遍布心头,“晚晚,我马上把那三个亿打给你,连同利息一起。” 沈晚瓷:“不用了。” 她现在不缺钱,拿那三个亿来也是丢在银行里生利息,还不如放在薄荆舟那里,要是他非要给,那就让他把钱换成薄氏的股份给自己。 年底领薄氏的分红,可比领银行的利息多多了,而且领的这钱还是她个人小金库的,就算以后薄荆舟要和她离婚,要要回股份,那她也领回本了。 她可真是个聪明鬼,下次见到悦织,得让她好好夸夸自己。 薄荆舟不知道沈晚瓷打的如意算盘,见她不吭声,还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解释:“我那时候只是不想离婚,又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想的那个馊主意,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再离婚我就净身出户……呸呸呸……” 他可真是张乌鸦嘴,“不离婚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婚了。” 挑事的聂煜城此刻已经施施然的起身走了,留下薄荆舟又慌又急的解释。 沈晚瓷握住他的手,朝着他微微一笑:“恩,不离婚了。” 薄荆舟松了口气,一边暗骂聂煜城黑芝麻馅,一边拿出手机:“我把钱转给你。” 这三个亿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放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 沈晚瓷矜持道:“不用了,这转来转去太麻烦了。” 第588章 帮你揉揉 第588章帮你揉揉 薄荆舟现在拿着那钱,就感觉是攥了个烫手山芋在手里,巴不得尽早甩出去:“不麻烦。” 沈晚瓷:“这钱是我跟你借的,本来就该还你。” “不是借,是彩礼,你嫁给了我,这钱就是你的了。” “我现在不急用钱,放你那儿吧。” 薄荆舟哪里肯,结婚在即,万一哪天沈晚瓷又想起他拿这三个亿威胁她,不离婚的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晚瓷:“那就换成哪家公司的股份吧,反正放我那儿也是被银行借给别人,万一遇上个’实习’的,估计一毛不剩,还得倒欠银行的钱。” 薄荆舟:“好,我明天让王助理来给你送合同。” 聂煜城离开后,拿着杯酒走到了顾忱晔面前:“怎么来的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薄荆舟黑着一张脸,在和聂煜城说话,“你干嘛呢?” 顾忱晔往薄荆舟的方向扬了扬下颌:“虐狗呢?” “……”聂煜城莞尔,“没有,找晚瓷商量点公事,穿越城的一期是她做的外观设计,备受行业称赞,所以我打算邀请她参与到二期的工程里来。” 顾忱晔狐疑的扫了他一眼:“真的只是为了公事?你不会是还不死心,想要借公事的由头,近水楼台先得月吧?”聂煜城冲着他冷呵了一声:“二期的团队和一期是原班人马,除了晚瓷还没确定,连定快餐的助理都是同一个,难道我也是想要近水楼台?” …… 聂煜城的生日过后没多久,就是除夕,京都的冬天很冷,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室内温暖,室外凛冽,这样的冷热交替下,本就身体不好的江雅竹不出意外的病了,薄荣轩便带着她去了热带城市度假。 好不容易休几天假,沈晚瓷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家躺尸,反正她也没什么亲戚要走,至于姜家,除了姜二爷,其他人她都不熟,也没感情,没有走的必要。 初二这天,姜二爷约了吃饭。 阖家团圆的日子,餐厅里几乎都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坐一桌,而沈晚瓷这边,就她、薄荆舟和姜二爷,在一片热火朝天的交谈声中,显得格外冷清。 姜二爷看着隔壁桌,几个穿着红色拜年服、粉雕玉琢的小孩,眼底一阵羡慕,转向薄荆舟时,慈爱就变成了嫌弃,“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晚瓷结婚?” 薄荆舟点开手机上的备忘录,正要和姜二爷商量具体的日期,日子已经看好了,有几个,就看他们觉得哪个合适。 这事本来该薄荣轩和江雅竹来提的,会显得正式一些,但江雅竹生了病,又恰好在过年的节点,彩礼的单子也还在理,便推到了年后正式去姜家拜访。 但这会儿姜二爷问起,薄荆舟便打算先将具体日期定下,再问问彩礼方面,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沈晚瓷握着杯子:“爸,过完年,我可能要出国一趟。”薄荆舟皱眉:“去哪个国家?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姜二爷:“去干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晚瓷:“去意大利,有个文物修复师的国际比赛,于馆长前两天才跟我提的,这次是代表国家比赛,参赛人选还没最终确定,我就是突然想起,先跟你们说一声?” 一想到自己要好几天见不到晚晚,薄荆舟就一阵烦闷,说话的声音哀怨得像只马上就要被抛弃的小狗:“要去多久?” 沈晚瓷摇头:“还没确定,不过应该要一两个月吧,这是场国际比赛,修复品会涉及到国外的文物,在这方面我们稍微有些薄弱,所以需要提前去逛逛他们的博物馆,做好前期准备。” 虽然以前有过学习,也背过相关资料,但工作后,修复国外文物的几率几乎没有。这也是首届国际比赛,所以于馆长和上面的人都很重视,光是人选就愁秃了头,力求选出的人能为国争光。 薄荆舟原本以为只有三四天,结果居然要一两个月,不乐意的道:“那我们不是要一两个月见不到面了?” 不同于他的苦大仇深,姜二爷对此满脸赞成:“这是好事,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闯,别恋爱脑,成天腻在一起,能生出个蛋来不成?” 之前调查沈晚瓷的资料,知道她放弃梦想,在薄荆舟的公司委屈求全,当了两年的便利贴女孩,就又是心痛又是生气。 薄荆舟:“能生出个孩子。” 姜二爷刚才看隔壁桌小孩时,那慈爱的眼神,他都收在眼底。 “……”姜二爷被怼得够呛,看着沈晚瓷:“这人长得好好的,怎么偏偏生了张会说话的嘴呢?要不你再看看我给你找的,保证各个都嘴甜会哄人。” “伯父,嘴甜会哄人的十有八九都是海王,你难道想晚晚以后结了婚,每天都头顶冒绿光?” “你闭嘴,”姜二爷将递到沈晚瓷面前的手机,愤愤的收了回来:“大过年的,净说些不讨喜的话,你头顶才冒绿光呢……” 虽然薄荆舟说话不中听,但好像是这个理,嘴甜会哄人,万一以后这一招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晚瓷岂不是要伤心死。 不行,不行,得再选选。 沈晚瓷哭笑不得:“爸,您就别再费心了,荆舟他只是不会说话,其他都挺好的。”?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姜二爷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恩,是挺好,能成精的蚌可不多。” 算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去国外比赛的事暂时被揭过了,薄荆舟因为沈晚瓷要出国的事,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中途,他起身去了外面抽烟。 这段时间他头痛的症状越来越频繁,每次发作,他都习惯性的想抽烟。 薄荆舟皱着眉,一只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但他不是专业的,这样的按压并不能缓解疼痛的症状。 “薄先生?”一道熟悉的女声在他身侧响起,“您这是……又头痛了吗?你这样胡乱按是没有效果的,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第589章 八块腹肌,摸一摸 第589章八块腹肌,摸一摸 薄荆舟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谢初宜。 她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穿着长款的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耳罩和手套。 男人垂下手,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谢初宜看着他手上还没燃尽的烟,正了正脸色:“老师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戒烟戒酒。” “恩。” 面对女人的叮嘱,薄荆舟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 谢初宜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见前一秒还冷若冰霜的男人看着某处,紧绷的五官柔和下来。 他客气的道了句’失陪’后,就径直抬脚离开了。 薄荆舟走到沈晚瓷面前,自然的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怎么出来了?” “出来找找你,你这么久没回去,我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沈晚瓷打趣了一句,扭头往谢初宜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对方已经往另一头去了,她只看到半张有些眼熟的侧脸:“认识的?” “不认识。” 那药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定会对人造成影响,至于这影响会发展成什么样,具体有哪些症状体现,暂时还不确定。 薄荆舟不打算告诉沈晚瓷这事,她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反而还多个人担心。 她知不知道,他都会积极配合治疗,所以说不说,也就没有关系了。沈晚瓷皱眉:“我怎么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啊?” 薄荆舟捏住她的脸,将她的脑袋转过来:“你都没看到人家的正脸,就觉得眼熟了?就你这认人的能力,看谁不眼熟?” 沈晚瓷挑眉:“听你这话,是在讽刺我眼盲?” “没有。” 这只是个小插曲,她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姜二爷和薄荆舟都喝了酒,只能沈晚瓷开车:“爸,要不您就住御汀别院吧,您之前住的那里许久没收拾,估计都落灰了。” 姜二爷最近这段时间都在a城:“不用了,我已经定好酒店了。” 他扫了眼副驾驶坐上的男人:“你要是出国的话,起码要呆一两个月,某人现在的怨气重得都能招鬼了,我就不去惹人嫌了。”大过年的去住酒店,总归是会让人觉得冷清寂静,但姜二爷坚持,沈晚瓷也只好将他送到了事先定好的酒店。 回到御汀别院,刚进门,薄荆舟就从后面抱住了沈晚瓷,下巴恹恹的抵在她的锁骨处:“就非得走那么长时间吗?” 沈晚瓷将车钥匙放在鞋柜上,又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两人的拖鞋放在地上。 薄荆舟全程就像挂在她身上的人形玩偶:“还不一定去呢,人选是上面决定的,一两个月也只是于馆长的意思,说的是难得有机会,就当是去进修,至于具体多久,还得上头开会讨论才能确定……” 沈晚瓷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捧着男人的脸,让他低头看着自己:“我们部门很穷的,所以哪怕是几个人,在国外一两个月的食宿也是付不起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先纸上谈兵,然后再实地走一圈,加上比赛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薄荆舟皱着眉,不说话。 沈晚瓷打趣道:“要不,你当个赞助商?” “想都别想。” 还赞助,不背地里使手段阻止,就已经是他在极力克制了,男人对上沈晚瓷灿烂的笑颜,低头,结结实实的吻住了她的唇。 …… 初七上班,初六秦悦织请客吃宵夜,“我们还是走个过场,赶一赶这过年的氛围。” 她家亲戚多,七大姑八大姨,再加上她爸妈那些朋友,每家一顿饭都轮不完,从初一就被她妈拎着走亲戚,听了整整六天催促她赶紧嫁人的唐僧念经,好不容易才偷出了这么一点空闲。 秦悦织就一个人,沈晚瓷便没让薄荆舟跟着,她们闺蜜聊天,他一个大男人杵在旁边,那多放不开啊。 沈晚瓷站在玄关处换鞋,尽量不去看薄荆舟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就出去吃个宵夜,很快就回来,悦织一个人,我带上你,她形单影只的多尴尬啊。” 薄荆舟没说话,但满脸的哀怨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先走了……” 沈晚瓷说这话时,有种把兴高采烈猛摇尾巴、期待能出去的狗子独自扔家里的心虚感,她飞快的伸手去拿包…… 手刚伸到一半,就被薄荆舟握住了。 沈晚瓷扭头看他:“怎么了?” 男人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探进他的衣服下摆,掌心贴在他紧绷的腹肌上:“八块了。” “??什么八块了?” 问完后沈晚瓷才反应过来,腹肌八块了。 她知道这段时间薄荆舟每天早晚泡两次健身房,风雨无阻,以为这是他的兴趣爱好,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在练腹肌。 还非得执着的练成八块。 薄荆舟:“所以你别去看别人的。” 沈晚瓷的脸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嫣红,手掌下的肌肉像是一团火,烫得她语无伦次,“恩,好,不看别人的。” 她飞快的想将手抽出来,但男人按着不放,她越是用力,就越是加重了摩擦感。 沈晚瓷的视线清晰的看到了男人蓬勃的生理反应,并且这种反应还在继续。 她不敢动了,生怕擦枪走火,这狗男人在那种事上没有节制,也不知道是真的乐衷于此,还是在暗戳戳的向她证明,他没有不行。 悦织这会儿已经在夜宵店里等着她了,要是去太晚了,不得被她嘲笑死。 薄荆舟的声音暗哑:“要不要我现在脱给你看看?” 沈晚瓷的掌心都被他腹部硬邦邦的肌肉给磨痛了,闻言,简直想把包砸他脑袋上:“看看看,看你个头,谁告诉你我喜欢八块腹肌了?我喜欢六块的。” 说完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八块丑死了。” 薄荆舟:“……” 趁着男人愣神,沈晚瓷用力将手从他衣服里抽了出来。 一看掌心,果然红了,火辣辣的。 她拿过包,飞快的拉开门跑了,门关上的巨响和她的声音一起传进了薄荆舟的耳朵里:“骗你的,笨死了。” 第590章 伤的挺严重的 第590章伤的挺严重的 夜宵店。 沈晚瓷还没进门就瞧见了秦悦织,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大概是等的无聊了,正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猪。 “你这是画的是……霍律师?” 秦悦织吓了一跳,险些将手边的茶杯给掀翻了:“你吓死我了,这大过年的,你提谁不好非要提他。” 一边说还一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看到霍霆东的身影,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懒散的靠进了椅背:“说曹操曹操到,这话你没听过?以后可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了,召唤神兽都没那么准的。”沈晚瓷见她连听到霍霆东的名字,都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皱眉道:“……他欺负你了?” 秦悦织摇头:“没有,我就上次捡到狗的那天,和他吃过一次饭,后来就没见过了。” 沈晚瓷:“那你很讨厌他?”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霍律师再来找悦织,她就帮忙拦着了。 秦悦织想了想:“也不是讨厌,就是……” 她的眼睛突然瞪大,没忍住爆了句粗:“卧槽……” “怎么了?”沈晚瓷迟疑的扭头,见到从门口进来的人,默了两秒后也想爆粗,居然是薄荆舟和霍霆东。 他们都穿得休闲,也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大牌经典款,但但举手投足间的强势气场,还是让他们显出了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违和。一时间,餐厅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服务员:“暂时没有空位,给你们先排个号行吗?你们是第一桌,应该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霍霆东:“能拼桌吗?” 服务员一愣,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吃烧烤拼桌的,又不是吃完就走的快餐。而且过年都是三朋四友或者亲戚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多两个外人还怎么随心所欲的说话。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道:“可以的,只要有客人愿意。” 旁边桌有人招手:“我们这儿可以拼,来我们这儿吧。” 说话的那人是个女生,穿着件白色的短款皮草,她们那桌全是女生,七八个的样子。 霍霆东冷淡的拒绝了。秦悦织和沈晚瓷一直注意着他们,见两人走过来,先发制人的道:“抱歉,不接受拼桌。” 薄荆舟对上沈晚瓷充满了盘问的目光,生怕被殃及池鱼,忙开口解释:“地址不是我选的,我不知道你们也在。” “……”塑料兄弟情都没有这么脆弱的,卖起人来,毫不犹豫。 薄荆舟:“不接受拼桌,那我可不可以作为家属坐这儿?” 既然晚晚在,他还和霍霆东吃什么烧烤啊,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而且都在一个公司,想聊随时都可以。 沈晚瓷:“不行,你们等下一桌,我和悦织聊天,你一个大男人杵在一旁,多尴尬啊。” 说话都得遮遮掩掩。 “活该,”看着薄荆舟被无情的拒绝,霍霆东嗤笑,扭头对跟在后面的服务员道:“那我们就排号吧。” “好的,”他手写了一张号码牌递给霍霆东:“两位可以先去那边休息区坐一会儿,吃点水果。”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儿等吧。”霍霆东看着秦悦织,那张面瘫脸上难得勾出了一点笑容。 秦悦织:“……” 什么叫就在这儿等? 还有,他干嘛对着自己笑得这么阴险? 别以为他杵在一边,她就会不好意思,她不止好意思,还要多加几份菜,馋死霍霆东这个心怀不轨的狗东西。 说干就干,她抬手招来服务生,又点了三道店里的招牌菜:“再来一件……”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酒,结果想起自己上次喝醉后闹出的乌龙,牙齿一下咬在了舌尖上。刺痛传来,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 秦悦织痛得’唔’了一声,皱着眉将被咬的舌尖伸出来,模糊不清的问沈晚瓷:“是不是出血了?” 一句话的功夫,舌尖已经被血染红了,眼见着就要滴下来了。 沈晚瓷急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恩,还挺严重的,你先摁着止血。” “什么情况?还要摁着止血?”秦悦织惊讶的睁大眼睛,随着说话的动作,舌头也在跟着动,坠在舌尖上的血珠就滴到了桌上。 秦悦织:“……” 血都开始滴了,这是咬得有多重? 她简直想哭,霍霆东这是专门来克她的吧,每次遇到都没好事。 秦悦织点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想看看伤成什么样了,还在捣鼓,霍霆东就拿着纸巾压住了她舌头的伤口。 他没用餐厅的廉价纸,而是自己身上带的,有股淡淡的香味。 男人有力的手指捏着她的舌尖,“说个话都能把自己咬成这样,你到底是有多急着想吃肉?” 秦悦织感觉自己现在的造型有点像白无常,还是被阎王爷捏住了舌头的白无常:“你闭嘴,松手。” “血还没止住。” “我自己来。”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他们,这场景实在太尴尬了,最主要的是,纸巾已经湿透了,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秦悦织几乎能感受到男人指腹上的薄茧。 再加上霍霆东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气氛隐隐有些暧昧。秦悦织:“你先松开,你这样捏着我,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形象……” 霍霆东垂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想快点止血就闭嘴。” 秦悦织想抗议,但她的舌头还被捏着,她一往后躲,这该死的男人就加重力道,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这血就止不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翻了个白眼,妥协道:“……你坐着。” 这样一坐一站,太引人注目了,跟站在一片漆黑的会场舞台上,打上十七八个射灯一样醒目。 薄荆舟早就在沈晚瓷身侧坐下了,等止住血,两拨人就这么成功拼桌。 霍霆东将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问秦悦织:“还喝酒吗?” 秦悦织黑着一张脸:“喝个屁。”男人皱眉,显然是不喜她这说粗话的行为:“好好说话。” “哎呦,”能让霍霆东这个面瘫变脸,秦悦织别提有多得意,她平时很少说粗话,除非是气得不清,但她现在决定,以后在霍霆东面前,就出口成脏,气死他:“我就是这么粗俗的女人,说个‘屁’字算什么啊,我还说……” 第591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591章亲亲抱抱举高高 秦悦织没声音了,因为霍霆东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放在她面前:“说吧。” “你什么意思?” “既然处理不了,那我就只能等下次见到伯父伯母的时候,问问他们了。” “……” 秦悦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卑鄙。 她妈虽然大大咧咧,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在家庭教养这方面,是绝对不会含糊的,秦家大小姐要是一出口就是问候人爹妈的脏话,别人听了怎么看他们秦家,所以这事要是被她妈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霍霆东这是打蛇打七寸,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有薄荆舟和霍霆东这两个黑面神在,除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这种废话,还能聊什么? 趁着结伴上洗手间的功夫,秦悦织不解的问沈晚瓷:“你老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怎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跟看贼一样?只要我多跟你说两句,他就暗戳戳的瞪我。” 沈晚瓷:“……” “他不会……”秦悦织拖长着音调,呲着牙,一脸的一言难尽:“连女人的醋都吃吧?难不成他还想你跟他结婚后,就和所有的朋友都断交?他这不会是想pua你,让你众叛亲离,世界里只有他,然后任由他捏圆搓扁吧?他要是敢这么对你,我把他拔成秃子。” “没有,”沈晚瓷赶紧制止住她大开的脑洞,“他这是怕你给我介绍八块腹肌的小鲜肉,在防着你呢。”秦悦织感觉自己脑门上都刻着‘冤’字:“我什么时候给你……” 好吧,她的确介绍过,还介绍了不少,虽说是为了帮人冲业绩,但她没阻止沈晚瓷上手啊,她要是真看上了,自己肯定不会阻止,不止不会阻止,还会把人洗干净了送她手里去。 她有些心虚的舔了舔嘴唇,“那时候你们不是要离婚吗,谁知道……” 你还会吃回头草。 秦悦织的舌头受了伤,吃东西都没办法捋直,肉烤熟了又比较难从签子上弄下来,当真是嚼一下痛一下,本来也不怎么饿,现在就更不想吃了。 不能喝酒,不能吃串,连天都没法好好聊,干坐在这里也是无聊,秦悦织打了个哈欠,“散了吧,明天还要上班,都早点回去睡觉,别整天闲得慌到处晃。”这最后一句,完全是在冷嘲热讽霍霆东。 她才不信真有这么巧,吃个烤串都能撞上,肯定是霍霆东这狗东西找了人调查她,为了拖住晚瓷,还特意把薄荆舟给叫上了。 秦悦织说完,率先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晚瓷,我没开车,你送我回去吧。” “好。” 霍霆东:“你的狗不要了?” 他打的什么主意,秦悦织一清二楚,想忽悠她去他家里?想都别想,真当她蠢呢:“送给你的礼物,那自然就是你的了啊,你要好好照顾它哦,我花了几大千买的,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送一个男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她说的情真意切,一双眼睛里全是盈盈的水光,亮晶晶的,知道一切真相的沈晚瓷抿着唇,刻意走慢了几步,她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薄荆舟也跟着她慢了下来,低声询问:“怎么了?” 沈晚瓷摇头:“没事,有点脚酸。” “我……” “不用,”不等他说完,沈晚瓷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要你抱,我自己能走。” 真要被他抱着走出去,不成唱大戏的了。 薄荆舟:“我只是想说,我扶着你。” 沈晚瓷:“……” 这就有点尴尬了。 前面。 霍霆东挑眉,似笑非笑:“几大千?买只成年犬?” “成年犬怎么了?成年犬不是更值钱?” 秦悦织捡到狗后送去宠物医院看了,是只土狗,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如今又添了新伤,已经七八岁了。霍霆东:“它想你了,最近一直不吃不喝,再拖下去,估计就要活不成了。” “我送给你都二十多天了?如果是因为想我不吃不喝,那不早就不吃不喝了?没照顾好就没照顾好,你还找借口。” 秦悦织心思一转,这不就是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受伤不轻的模样,挑刺:“那条狗代表着我对你的浓浓爱意,你居然照顾不好它,那我还怎么指望你照顾好我?你这种粗心大意的男人,不适合当男朋友,分手。” 霍霆东:“分手?” “是……是啊,”秦悦织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心虚,她故意挺了挺腰:“对,我们不适合,我想找的是温柔体贴的大叔款,你不是,你不会照顾人。” 霍霆东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那就试试吧。” “试什么?” “试我能不能照顾好你,”说完他就朝着她伸出了手。 秦悦织急忙制止住他,一脸惊慌的问:“你干嘛?”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照顾你啊,你们女生不都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雪天路滑,我抱你去车上。”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她还要脸呢。 霍霆东的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肩:“还是我抱你吧,不然你又要埋怨我不会照顾人了,吵着闹着跟我分手,要去找温柔体贴会照顾人的大叔。” 说这话时,他们刚好经过等待区,那儿已经坐了好几桌人了,霍霆东这话没压着声音,众人落在秦悦织身上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始乱终弃、无理取闹的渣女。 秦悦织急忙将他虚揽在自己肩上的手扒拉下来,死死握住:“不要你抱,不分手,我刚才是逗你玩的。” 这男人是不是属口香糖的,粘上就抠不下来? 她现在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扇当初说要和霍霆东试试的自己两巴掌。 也不知道霍霆东和秦悦织说了什么,出了烧烤店的门,她虽然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一字一句的道:“我去看狗,就不麻烦你送我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她甩开霍霆东的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身大步往前走去:“我自己去,我开了车,我也知道你家在哪。” 烦死了。 等秦悦织和霍霆东走后,薄荆舟看着沈晚瓷,手伸到半空,一脸期待的问:“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都不喜欢。” 第592章 把你卖了 第592章把你卖了 秦悦织一进门,就被一条飞快窜过来的狗扑了个正着,狗子一边兴奋的扒拉她,一边呜呜的叫,哪有半点像霍霆东说的,不吃不喝快要死掉了的样子。 狗子被霍霆东养胖了不少,不再像最初那样瘦巴巴的了,秦悦织被它扑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秦悦织悬着的手不知该往哪放,最后只能落在怀里的狗脑袋上,刚揉了两下,就被舔了一手的口水。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她转身揪住霍霆东的衣服,趁他不注意,将口水都蹭到了他昂贵的衣服上。男人垂下眼,看向她蹭得正欢的手,眉目微敛。 秦悦织动作一顿,尴尬的咧着嘴笑了两声,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养狗小能手,这狗养得真好,都胖了一圈了。” “呵,”霍霆东没有拆穿她的小把戏,抬脚,越过她往里走,“吱吱,过来吃饭。” 秦悦织:“??” 两人虽然是男女朋友,但说实在的,关系并没有多亲近。 织织…… 她抖了抖身体,搓了搓手臂上被霍霆东这个亲密的称呼,激起来的鸡皮疙瘩,瞧这熟练程度,怕不是在背地里叫了无数次。 秦悦织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一言难尽的’咝’了一声,看不出来,这男人居然还是闷骚款的。 真别说,这两个字被他那低沉的嗓音喊出来,还怪好听的。 而且,不是才刚吃过饭吗?这男人是把她当饭桶了? 原本正扒拉着她使劲摇尾巴撒欢的狗子,听到霍霆东这一声喊,一下就放过了她,转身朝着屋里跑去。 秦悦织看着霍霆东戴上手套,抓了一把狗粮放在角落的小碗里,瞠目结舌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叫它什么?” 霍霆东扭头看向她:“吱吱啊,怎么了?” 秦悦织现在可一点都不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好听了:“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她像只炸毛的猫,张牙舞爪,恨不得扑上去挠花霍霆东的脸:“你对着一条狗叫我的名字,你说我怎么了?那我以后叫它霆霆、东东……” 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冷呵:“好听吗?” 霍霆东:“老鼠吱吱叫的那个吱吱,和你的织不一样。” 这个解释没有起到半点的安慰作用:“你听过哪条狗叫吱吱的,我还叽叽呢?” “……”男人皱了皱眉,“女孩子,别什么词都往外蹦。” “??”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没法出,心脏的人果真看什么都脏。 霍霆东去了洗手间。 那条叫吱吱的狗吃完狗粮,又蹭到了她身边撒娇,还露出肚皮给她摸。 它身上的伤已经快好了,最深最长的那道也结痂了。 秦悦织揉着它的头,狗子很乖顺的任由她摸,她张了张嘴,半晌后又闭上了,她实在叫不出口。 不管是哪个zhi,她都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 她怀疑霍霆东就是故意的,取什么不好,非要和她同名。 “狗狗,是我救的你吧?”秦悦织俯身,对上狗子那双懵懂干净的眼睛,“你看这大冷天的,正是吃狗肉的时候,我要是不带你回来,你现在肯定就成狗肉汤锅了,所以,你是不是该报答我啊?” 狗子对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嗯~~” “我把你给他养,也是因为我平时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带你去遛,又不忍心长时间把你一条狗放在家里,那多孤单啊……”“嗯~~”它甚至还点了点头。 这可没把秦悦织给高兴坏了,虽然知道这只是巧合。 霍霆东从洗手间出来,就瞧见一人一狗正在对话,看上去完全没阻碍。 秦悦织小声的和它打着商量:“那我给你改个名字,你以后就叫’霍霆东’,记好啦,你叫’霍霆东’,我以后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过来,听懂了吗?” “……” “不吭声,那就是答应了哦,霍霆东。” “……” 没反应。 秦悦织佯装恼怒的捏住它的耳朵,力道很轻:“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卖去狗肉馆。” “你别吓它,”霍霆东走过来:“它就是从狗肉贩子的手里逃出来的,身上那些新伤都是逃出来时被打的。” “啊,”秦悦织被他的神出鬼没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啊?我是吓它的,如果真要卖它,我干嘛还多此一举把它带回来。” 听说它是从狗肉贩子手里跑出来的,秦悦织心疼的揉了揉它的头。 真是个小可怜。 霍霆东:“它能听懂。” “好吧好吧,我错了,去找你爸爸……”秦悦织把狗往霍霆东面前推了一把,起身道,“狗也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了。” “喝一杯?”霍霆东从酒柜里拿过来一瓶酒,“朋友酒庄酿的,口感还不错,尝尝?” 秦悦织现在一看到酒,不亚于看到定时炸弹,尤其是和霍霆东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摇头,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戒了。” 霍霆东也没勉强:“那坐下,我看看你舌头上的伤。” “不用了,就咬了一下,都愈合了……” “喝酒和看伤,二选一。” “……” 这就是典型的登门槛效应了,一般人肯定就下意识挑个容易的选了,但秦悦织不是一般人,她莽,还虎:“你自己爱选选去吧,我一个都不选,喝酒和看伤,都是我的事,我有权利决定做还是不做。” 见霍霆东的手微微抬起了一点,秦悦织提醒道:“霍律师,强迫妇女做违背自身意愿的事,可是犯法的,我是可以告你的。” 说完,她得意的冲着他挑了挑眉,这可是她第一次在霍霆东这儿占上风啊,能让打遍律界无敌手的霍律师吃瘪,够她吹嘘一辈子了。霍霆东扣住她的下巴,没见怎么用力的一捏,秦悦织就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 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严格来说是这样的,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不会有人理会,都是让私下协商,何况……” 第593章 老年痴呆 第593章老年痴呆 霍霆东低头,凑近秦悦织,距离近得她差点以为他要吻她,但并没有,他停在了离她唇瓣几厘米的距离。 气息落在她的面颊上,压低的声音响起:“织织,你没有证据。” 这样温柔蜷谴的声音落到秦悦织耳中,她却丝毫没有动心的感觉,一是因为她总感觉他在唤狗,二是因为这话里的意思。 秦悦织:“……” 这是道理讲不过,打算蛮不讲理了是吧?关键是不要脸还这么理直气壮。 霍霆东仔细看了看她舌头上的伤,“还好,不严重,暂时不用上药。”秦悦织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人推开,“我是不小心咬到了,不是咬舌自尽,能严重到哪里去?你有见过谁不小心咬伤了舌头,还要上药的吗? 好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狗子好像也知道她要走了,刚才还只是趴在她的脚边,这会儿已经开始咬着她的裤脚发出‘呜呜’的声音。 霍霆东垂眸:“吱吱……” 秦悦织凶巴巴的打断他的话:“闭嘴。” 她看向正咬她裤腿的狗,挣了挣:“霍霆东,你干嘛?不准咬我裤子,不然……” 她脱口就要吓它,但想起霍霆东的话,又改了口:“不然叫你爸赔。” 霍霆东莞尔:“你如果想叫我的名字,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不用借着一条狗当媒介。” “……”这脸皮厚的,金刚钻怕是都凿不穿吧,她反唇相讥:“所以你叫它‘吱吱’,是因为想叫我的名字,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叫?” 您老可真变态,玩儿的真花。 霍霆东:“不是,是因为它刚来的时候老是吱吱吱的叫。” “??” 狗换到陌生环境会叫,这一点秦悦织知道,但哪只狗的叫声是‘吱吱吱’的,这他妈就很离谱了好吧,哪怕他说这狗是在叫她,她都觉得可信度要高些。 霍霆东:“看它的样子是不想你走,要不今晚住这儿,我明天送你去店里?” 秦悦织恍然大悟:“绕了这么大一圈,该不会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霍霆东看了她一眼:“身为女朋友,你太不合格了。” “??什么意思?”这怎么就扯到她身为女朋友合不合格上了呢? 难不成非得睡一起才算合格?而且霍霆东的声音听着怎么有些哀怨。 “我们交往有一个月了吧,这期间就见过一次面,通过三次电话,微信、短信更是没有,你觉得身为女朋友,你合格?” 秦悦织心虚的抿了抿唇:“那也不一定非得同居吧?” 霍霆东丢给她一个‘你想得美’的眼神,道:“你睡次卧。” …… 初七,年假结束,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陈栩抱着一叠文件进了薄荆舟的办公室:“薄总,这些都是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十点半是高层会议,下午一点约了婚庆公司的人……” “婚庆公司?”薄荆舟签字的手一顿,抬头:“不是还没具体定下是哪一家吗?前期你先筛一遍,选出几家发给我,我再最后做决定。” “……”陈栩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不是已经定好了吗?大囍婚庆啊,还是您觉得不行,想要重新再挑一挑?” 被陈栩一提醒,薄荆舟才想起来这事,婚庆公司在过年前就已经定下了,他抬手摁住眉心,有些疲惫的道:“不用挑了,就这家吧,你把对方的资料再发一遍给我。” 陈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咽回去了,“好的。” 几家婚庆公司的资料,他早就发给薄总了,但他似乎完全忘了这事。 出了总裁办,陈栩去茶水间泡咖啡,正好撞上在冲营养早餐糊的王大富,他道:“诶,你有没有觉得薄总最近有点不对劲。” 王大富头也没抬:“有。” “你也感觉出来了对吧,以前薄总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啊,几年前的旧账翻出来,还能分毫不差,但最近跟得了老年痴呆似的,经常忘东忘西。” 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你说,薄总这是不是老了啊?毕竟聪明的人好像都早衰。” 聊起八卦,他完全忘了两人为了争一助的位置,现在是谁都看不惯谁的关系。 王助理掀起眼眸,淡淡的扫了双眼冒着亮光的陈栩一眼:“薄总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还没把你给开除了。” 陈栩怒从心起:“王大富,你是不是又想挑战?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一个第三者……啊呸,你一个后来的,不尊重前辈也就够了,还天天想着篡位。” 王大富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自己的早餐:“放心,很快你就不用忍了。” 陈栩喜上眉梢:“你要离职?”“不是,而是以你的情商,估计很快就会被薄总开除了。” 下午。 薄荆舟抽空去了趟医院,还是挂的唐医生的号。 唐医生:“记忆力减退是正常的现象,那药药性霸道,对你的神经产生了伤害,这种伤害虽然可以通过自身和药物排出并修复,但需要时间……” 她开了张单子,“小谢,你带薄先生去做个脑部检查。” 检查室就在隔壁,谢初宜换了干净的床单,才让薄荆舟躺下:“薄先生,这个检查做的时间会比较长,因为您精神状态的原因,所以需要在熟睡的情况下做,结果会准确一些。” 薄荆舟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三点了,皱眉:“时间长是多长?”他怕晚晚担心。 谢初宜也不知道:“这个要看检查的情况来定。” 薄荆舟起身:“抱歉,我先给我太太打个电话。” “好的。” 薄荆舟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但她正和其他几位被选出来,要去国外参赛的前辈在开会,手机开的静音,没接到。 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薄荆舟猜她应该在忙,便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晚上要加班,会晚些回去。 收起手机,回到检查室,“开始吧。” 谢初宜给他贴上电极片,一边贴一边和他聊天:“能让您生病了都这么惦记的人,肯定很漂亮。” 第594章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第594章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薄荆舟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讨论私事,他闭上眼睛,没接话。 谢初宜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探听您的私事,这只是检查的一个流程,找些轻松的、或者病人感兴趣的话题聊天,帮助病人放松心情,以免情绪紧张导致检查结果不准确。” “恩。” 男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依旧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感觉到他的拒绝,谢初宜转了个话题:“上次您救了我,还没正式跟您说过谢呢,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顿饭,可以吗?” 薄荆舟睁开眼睛,眉眼间全是疏离和冷漠,“不用了,我只是碰巧遇到,救你也不过是顺手,换了谁都一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谢初宜一脸认真的道,“你虽然只是顺手,但对我却是天大的帮助,我妈妈从小就教我要知恩图报,我不能因为你不计较,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薄荆舟看着面前固执的非要报恩的女人,微微蹙起了眉,如果换成是晚晚,这样固执的嚷着要报恩,他会觉得可爱,想要狠狠的欺负她,但是别人他只觉得烦,很想问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你忘了这事,就是在报恩了。”薄荆舟说完这句后就重新闭上了眼睛:“还有,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聊天,这个流程在我这里可以省略了,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谢初宜:“……” 这话和直接让她闭嘴没有区别了,到底是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被人当众嫌弃,还是没忍住情绪,眼眶泛上了一丝丝红,“对不起。” 薄荆舟:“恩。” 没人再说话,检查室里就只剩下催眠的音乐,薄荆舟其实很困,他最近头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加上工作压力大,一晚上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 本就入睡困难,又处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更不敢放任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何况身边还有个不算熟的人,哪怕是医护人员,薄荆舟也没办法做到毫无顾忌。 谢初宜一直盯着显示器,见曲线的变动不太对,皱眉道:“薄先生,您放轻松,想些让你心情平静的事。” 薄荆舟:“抱歉,房间里有别的人我睡不着,能麻烦你出去吗?” 这种长时间的检查,医生是不用寸步不离的守在机器旁的,检查记录可以回放。“……啊,抱歉,”被他驱逐,谢初宜有些窘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只是想看看你清醒时,大脑反馈出来的数据,我这就出去。” 走到门边,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道:“检查的时候手机要放在外面的储物柜里,免得造成干扰,导师数据不准确,需要我帮你拿出去放吗?” 这一条,墙上张贴的注意事项里就有,透过门上的玻璃,也能一眼看到外面的储物柜,并不担心她会做小动作。 薄荆舟:“不用了,我关机。” 关机前,他看了眼手机,沈晚瓷还没回消息,他滑动了一下好友列表,点开其中一个聊天框,给对方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半个小时后,聂煜城敲开检查室的门,看着躺在病床上,头上贴着电极片的薄荆舟,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薄荆舟就给他发了个地址,以及一句‘有事’,具体什么事,他没有说。 病床上的男人闭着眼,惜字如金:“头痛,做个检查。” 聂煜城:“??你头痛做检查,叫我来干嘛?总不会是让我来守着你吧?” 这理由存粹是为了嘲讽他,随口胡诌的,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是让他来守着。以薄荆舟的尿性,这种事肯定是叫晚瓷,然后装可怜扮绝症,引得晚瓷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亲力亲为的照顾他。 叫自己来的目的估计是觉得他对晚瓷还没死心,想故意给他强塞狗粮,让他知难而退。 聂煜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幼稚。 薄荆舟:“嗯。” 聂煜城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晚瓷呢?”“她没来,医生说这个检查花的时间有点长,还需要监测睡着后的数据,她可能在忙,电话没接,信息也没回,我的手机需要关机,要是等会儿下班后我这边还没结束,你就发信息跟她说一声,说我在……”薄荆舟想了想:“开会。” 听他说了一长串,聂煜城终于确定,薄荆舟叫他来,的确是让他守着他睡觉的。 至于原因…… 呵。 这是让自己来当保镖了。 但聂煜城却顾不上生气,皱眉道:“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听他话里的意思,并没打算将这事告诉给沈晚瓷听,要是只是普通的病,他不会瞒着。 薄荆舟:“老年痴呆。” 聂煜城:“……”这话让他怎么接?没法接。 他并没有将薄荆舟这句一听就不靠谱的话当真,只以为他是故意拿话在怼他,“行了,赶紧做检查。” 聂煜城去了角落的沙发坐下,将手机开成了静音,尽量给薄荆舟留出一个不被打扰的、安心舒适的睡觉空间。 他最近忙着穿越城二期的前期准备,昨晚加班到凌晨,在公司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今闲下来,听着从房间四面八方传来的助眠的音乐,困得上眼皮挨下眼皮,但还得强忍着。 看着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薄荆舟,满腹怨念的想,他可真是欠的,感情上输了,还得来给情敌当陪护。 眼睛涩的厉害,聂煜城干脆也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停了,昏暗的室内陷入了凝滞般的寂静,愈发的催人深眠。 屏幕上的曲线平稳的跳动着。 聂煜城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哪怕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突然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不是那种不经意间扫过来的视线,而是就在盯着他们,更准确的说,是在盯着床上的薄荆舟。 他猛的睁开眼睛,朝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站了个人,正隔着玻璃,全神贯注的盯着检查室里面。 第595章 立遗嘱了吗 第595章立遗嘱了吗 站在外面的人是谢初宜,她正盯着屏幕上的曲线在看,察觉到聂煜城的视线,她微笑着扭头看向他,颔了颔首,转身走开了。 聂煜城紧绷的身体重新松懈下来,靠回了沙发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见薄荆舟还没醒,也没有医生进来,便拿出手机准备给沈晚瓷发信息,输入到一半,却突然想到这其中不合时宜的地方。 如果说是两家合作开会,那怎么自己能发信息,薄荆舟的手机就关了呢?如果不是,那怎么的也轮不到他和晚瓷说这事吧。 思来想去,发现这事让助理来通知才最合适。他就说像薄荆舟这么小气爱吃醋的人,连平时他和晚瓷说句话都要防着,怎么会主动让自己给她发信息,原来都是套路。 聂煜城给助理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让她联系晚瓷,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没管了。 顾忱晔这出差的时间挑的真好。 薄荆舟做完检查,已经九点多了,这中途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其余时间都闭着眼睛在假寐。 谢初宜将单子打出来,递给他:“唐医生下班了,检查结果只能明天再看,她网上的号已经挂完了,需要我明早帮您在挂号的窗口约吗?” 薄荆舟:“不用。” 聂煜城看了眼他手上厚厚的一叠单子,“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老年痴呆,听不懂就百度。”“……”聂煜城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问:“遗嘱立了吗?那么多钱,忘了可惜了。” “……”薄荆舟没病死都要被他气死:“再多跟你也没关系,不用你操心。” 聂煜城意味深长的’呵’了一声。 …… 沈晚瓷刚开完会,就接到聂煜城助理的电话:“晚瓷,薄总和我们聂总在开会,手机关机了,他之前吩咐我,要是六点会议还没结束,就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一声,怕你担心。” “他和煜城在开会?” “是的,有个项目,我们公司想和薄氏合作开发,现在还在商量期,没有最终确定。” 香香早就想好应对的台词了,避免沈晚瓷追问,说完后就飞快的转移了话题,羡慕妒忌恨的嚷道:“晚瓷,薄总可真是关心你,你这老公是打着灯笼找到的吧?要不你把你当初的那盏灯笼借我用用,等我找到了就还你?” 香香和沈晚瓷之间关系挺不错的,所以才敢这样打趣她 两人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沈晚瓷才看到薄荆舟给她发的说要加班的信息。 薄荆舟最近加班是常事,她也没放在心上,给他回了个’好’,还想要发什么,就被于馆长叫住了:“挽挽。” 沈晚瓷收起手机,转身,笑着道:“于馆长。” “去国外参赛的事,你好好考虑,这次机会难得,既是出名的机会,又是学习的机会,更是检测自身技术的机会,你这么年轻,以后在这一行里待的时间还久,多些经历,能更好的提高自身的知名度。” 刚才开会就将参赛的人选定下了,沈晚瓷没有立刻给出决定,于馆长知道她不缺钱,做这一行纯粹是因为爱好,怕她脑子一热,不去,所以才单独又给她做思想工作。 “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正是你侬我侬、感情正好的时候,一刻都舍不得分开,但事业还是不能丢的。 也不会去很久,薄总如果想你了,随时都能来国外看你,他也不缺那张机票钱,你说是不是?” 沈晚瓷知道于馆长这是误会了,她不去的原因不是因为舍不得和薄荆舟分开,但也没解释,只莞尔一笑,“好的,谢谢于馆长,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报名在一周后截止,不管你去不去,决定好后都跟我说一声。” “恩。” 沈晚瓷回到御汀别院,薄荆舟还没回来,她摁开灯,去厨房煮了碗泡面。外面太冷了,她完全不想为了吃饭下车吹冷风。 刚吃完泡面,打算刷会儿手机,就听到门上传来开门声,是薄荆舟回来了。 空气里,泡面的味道还没散,男人换了鞋,一边往里走一边皱着眉问:“没吃饭?” 沈晚瓷用下颚示意了一下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碗筷:“刚吃过,你要吗?泡椒牛肉味的。” “回来的时候怎么不在外面顺便吃点?泡面这东西哪有营养,”薄荆舟伸手,轻而易举的就将沈晚瓷抱进了怀里,手圈住她的腰,摸了两下后道:“太瘦了。” 说是摸,更像是用手在丈量。 不知想到了什么,薄荆舟又重复道:“太瘦了不好。” 沈晚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凉森森的:“哪里不好?” 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似乎只要薄荆舟真敢说理由,她就立马翻脸。 男人低笑着去吻她,“太好看了。”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寒意还没完全散,沈晚瓷正好被地暖烘得有些热,他身上的温度让她觉得舒服,不由得贴紧了一些。 在薄荆舟要贴上她的唇时,沈晚瓷往后一仰,皱着眉,一脸正色的瞧着他,打量的目光沿着他上上下下的扫视。 “怎么了?”她太认真了,薄荆舟也跟着敛下了笑意。 沈晚瓷:“看看你是不是被妖精占了身子,居然会说这么好听的话。” 薄荆舟觉得自己挺冤的:“……我说过,但你说我油。” 他一脸委屈的瞧着她。“……” 沈晚瓷抬手捂住他的脸,“你别这样看着我。” 本来就生了张下海一次六位数起的脸,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可太挑战人的自控力了。 女人的手掌盖在他的脸上,温暖又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她常用的那款护手霜。 薄荆舟面前一片漆黑,下一秒,沈晚瓷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和他带着狠劲和占有欲的吻不同,沈晚瓷的吻是温柔的,有点甜,亲昵又柔软。 他揽紧她的腰,力道很大,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两人再也不分开,薄荆舟含住她的唇瓣,刚要化被动为主动,沈晚瓷突然推开了他。 第596章 薄荆舟,你怎么了 第596章薄荆舟,你怎么了 沈晚瓷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处:“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薄荆舟的呼吸急促而凌乱,眼眶微微有些发红,难以自控的雄性荷尔蒙伴随着某种冲动直冲头顶,突突跳动的血管中,像是有火星在蔓延冲撞。 沈晚瓷抵着他的手虽然用了些力,但如果薄荆舟真要强来,这点力气根本拦不住他,但他没有。 他低哑着声音道:“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说事?” 薄荆舟拉住沈晚瓷的手,往自己腹部以下的位置移:“参赛的人选定了,有我。”“能不去吗?”薄荆舟也知道不可能,而且他也舍不得沈晚瓷为了他放弃梦想,更不会为了把她留在身边,就折断她的翅膀,把她变成自己笼子里圈养的金丝雀,所以只是随口说说。 沈晚瓷犹豫了一下:“我还在考虑。”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薄荆舟的意料,他感觉得到,沈晚瓷想去:“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舍不得他? 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薄荆舟勾起的唇角就完全压不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这个原因,他也很高兴。 沈晚瓷揽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的听见男人有些快的心跳声:“大概是因为你吧。” 自从知道要举办这个比赛后,她就很想去参加,但不知为何,真当于馆长开口问她的时候,她却犹豫了。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吧。 “真的?”闻言,薄荆舟心头一烫,这瞬间,所有的不舍和委屈都被烫平了,过电般的酥麻从脚心一路窜到头顶,在脑海中炸开了无数喜悦的烟花,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舒坦。 就凭这句话,他觉得哪怕沈晚瓷真的要在国外待上一两个月,他也能忍住。 薄荆舟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他的身体反应依旧明显,甚至胀得有些发痛,但这一刻,他的内心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只想这样抱着她。 就这样抱着她就好,什么都不做。 客厅里安静无声,两人岁月静好的相拥在一起,暖色的灯光映进薄荆舟的眼底,让他冷硬的五官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在这种氛围下,沈晚瓷的视线都涣散了,脑子一片迷糊,她闭上眼睛,好困,好想睡觉。但这种姿势维持久了,肯定不舒服,于是她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懈怠,用手指戳了戳薄荆舟的肚子:“把碗放厨房里去,困了。” 薄荆舟直到现在,都还沉浸在那种山呼海啸般的情感中,被沈晚瓷一戳,之前被压抑住的、生理上的冲动瞬间席卷而来,他闷哼了一声,差点没立刻缴械投降。 但也只是有那么个冲动,并没有付诸行动,不然他’不行’的标签,在沈晚瓷这里就撕不下来了。 薄荆舟端着碗去了厨房,沈晚瓷躺在沙发上等他,但很快就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闭上了眼睛。 “啪……” 沈晚瓷被这个声音惊醒,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底还有些茫然,但第一时间就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很清脆,是碗摔碎的响声。 她不记得自己刚才有没有关厨房门,但此刻,门是关着的,也没看到薄荆舟。 沈晚瓷:“荆舟?” 她懒散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下巴抵在上面,盯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摔个碗而已,沈晚瓷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但等了半晌也没听到薄荆舟的回应,便有些慌了。 她敛着眉,从沙发上起来,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往厨房跑去:“荆舟,你怎么了?” 厨房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沈晚瓷刚要伸手去推门,就听到’啪’的一声,门上的玻璃映出了一只手,是薄荆舟的。 他撑着门:“没事,不小心把碗摔碎了,你先别进来,免得扎伤了脚,我先把碎片扫了。”他的声音异常低哑,好像还夹杂着几分不明显的喘息,沈晚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她觉得事情肯定不是薄荆舟口中所说的,这般轻松。 如果只是怕碎玻璃扎伤她,那她在门口不进去不也一样吗?为什么要关门呢。 两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都没有动作。 沈晚瓷的手还放在门上,声音压得有些轻:“你怎么不开灯啊?” “想着就放个碗,一秒钟的事,就没开,结果没看清,放空了。” 下一秒,厨房的灯光亮起,薄荆舟的手依旧抵在门上,但她也只看到了那只手,其余的地方都被墙遮挡住了。 沈晚瓷:“薄荆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有,你刚才不是就闹着困吗?先上去洗漱,我扫完地就上来。” 沈晚瓷才不信他,一直说扫地,也没见真扫,抵着门的手倒是不见松。 她冷着脸用力想将门拉开,薄荆舟也感觉到了,有些无奈的道:“晚晚,听话。” “谁求的婚谁听话,薄荆舟,你把门打开,别逼着我家暴。” “……” 里面没回应,沈晚瓷也推不开门,焦急、生气、害怕、委屈,种种情绪混在一起,让她一时心乱如麻,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她急道:“你已经瞒过我很多次了,你这次要是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我找别人结婚……” 薄荆舟叹了口气,收回手,将门拉开了一条缝,模样有些沮丧:“你别进来,也别……笑。” 沈晚瓷皱着眉盯着他,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额间隐隐有汗意。 她道:“恩,不笑。” 听到她肯定的答案,薄荆舟这才将门完全拉开,将狼狈的自己暴露在她面前。 胸口湿了一大片,深色的衬衫贴着身体,上面还沾着泡面碎和干葱花,再配上他此刻哀怨的表情,美强惨的形象淋漓尽致:“不小心洒身上了,不想让你看见,所以才抵着门不让你进,哪知道你情绪这么激动,连找别人结婚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沈晚瓷的眼神微微一闪,却还在盯着他看:“那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第597章 裸奔出来 第597章裸奔出来 “吓得,”薄荆舟一脸淡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当然要爱惜羽毛,要是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反悔答应跟我结婚了怎么办?” 沈晚瓷:“……” 他说话时一本正经,但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薄荆舟看上去毫无异样,连额上那点薄汗都干了。 沈晚瓷下意识的伸手去握薄荆舟的手,但被男人避开了。 “……” 两人自敞开心扉在一起后,这是薄荆舟第一次主动避开她的触碰。 沈晚瓷惊讶的看着他,薄荆舟将手在她面前摊开,解释道:“有油,脏。” 薄荆舟转身去洗手,还不忘叮嘱:“别进来。” 洗干净手,他又将满地的碎片和汤汁扫进垃圾桶,用拖把拖干净。弄完这一切后,才伸手牵住沈晚瓷:“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晚瓷:“恩,我叫你,你都不应声。” 她没有骗他,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薄荆舟:“没听见,下次不会了。” 他衣服脏了,回到房间,就先去洗澡了,沈晚瓷坐在沙发上,盯着某处虚空发呆。 她还在想薄荆舟开门时,那一刹那的脸色,脑袋就突然被敲了一下。 不疼,但足够将她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来。 沈晚瓷抬头,对上薄荆舟的视线,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虽然没有滴水,但还是肉眼可见的有些润,“发什么呆呢?叫你好几声了,去洗漱,不是困了吗?” “哦,好。” 沈晚瓷起身去了浴室,等洗完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衣服进来了,扭头看了眼放浴巾的架子,没有浴袍。 难道她要裹着个浴巾出去? 她倒不是害羞,两人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好羞的,她是害怕,她觉得每一次做,薄荆舟都好像是在暗戳戳的跟她证明什么。 沈晚瓷裹着浴巾,将浴室的门悄悄的拉开了一条缝,探出头往外瞧了一眼,没看到薄荆舟。 她心里一慌,正要拉开门出去,旁边突然响起了薄荆舟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找什么?” 沈晚瓷吓了一跳,脑袋差点撞到了门:“你干嘛呢?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趁着薄荆舟没瞧见,她抚了抚胸口,暗暗松了口气,大概是之前在厨房真的被吓到了,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了,一没看见他的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薄荆舟低笑了一下。 沈晚瓷刚要说话,下一秒,薄荆舟的手就伸到了她面前,拿着的,正是她的睡衣:“薄太太洗澡不带衣服,是打算裸奔着出来?” 沈晚瓷的脸本来就被水蒸气薰得有些红,闻言更红了,还微微发着烫。 她一把抓过他手上的衣服,退回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等她换好出来,薄荆舟已经躺在床上了,沈晚瓷掀开被子,刚准备躺下,就皱着眉吸了吸鼻子:“你抽烟了?” 薄荆舟闻了闻身上,没闻出有烟味:“恩,刚才等你的时候闲着无聊,抽了半支。” 他抽完后刷了个牙,又换了身衣服,还在阳台上吹了几分钟的冷风,没想到还是被沈晚瓷发现了。 沈晚瓷想到上次无意间看到的,那垒起来的烟蒂,哼了一声。 半支。 信他才有鬼。 沈晚瓷在他身侧躺下,伸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脸贴着他的身体:“荆舟,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早点跟我说,我陪你去看医生。” “好。” …… 沈晚瓷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所以之后的时间她都特别注意薄荆舟的情况,但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下班他们一起吃晚饭,晚上同床共枕,早上同桌吃早餐,一起出门,薄荆舟表现得十分正常,连摁眉心、揉太阳穴这种小动作都减少了。周末,沈晚瓷约了秦悦织逛街。 秦悦织裹得跟只熊一样,浑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点肌肤外露,她哆哆嗦嗦的捧着咖啡:“你下周是不是就要去国外参加比赛了?” 咖啡厅有暖气,但她刚从外面进来,身体的温度还没升起来。 沈晚瓷摇头:“我拒绝了。” “什么?”秦悦织激动的声音都提高了八个调,引得旁边桌的客人纷纷看向她,她抱歉的冲着他们笑了笑,压着声音道:“你拒绝了?为什么啊?这多好的机会啊,只要能得奖,以后接活的价格起码得翻一半。”?沈晚瓷将薄荆舟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了一遍:“我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 秦悦织的性子大大咧咧,大事上能拿主意,但这种儿女情长的事,她是真不擅长,思索了半晌:“会不会是你多虑了?薄氏那么大的产业,他之前又大半年没管,如今重新接管,还把他在陆氏签的那些合作都并了过来,累得头昏脑涨也是正常现象。” “……” “又或者是他颈椎病犯了,你看他天天伏案工作,一坐就是几小时,身体劳损是肯定的,别说他,就是我整天游手好闲,有时候都觉得头痛。” 沈晚瓷这几天也没看到薄荆舟有什么异常表现,“大概我真的是多虑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秦悦织这会儿温暖了,开始脱衣服、摘帽子、解围巾:“行吧行吧,观察吧,男人是自己的,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当然是他的身体比较重要,不然以后病了、残了、瘫了,吃苦的还得是自己。至于比赛,以后有的是机会。” 沈晚瓷都做好决定了,她还能怎么说?总不能骂她恋爱脑吧?为了男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自己的闺蜜,当然是要自己宠着了。 秦悦织:“正好再沉淀一年,明年做好充分的准备,绝对拿冠军。” 沈晚瓷冲着她笑了下:“谢谢。” 连日来郁闷的心情因为她的安慰,总算拨云见日了。 秦悦织:“真要谢我,那下午就陪我去给秦景瑞那败家玩意儿买块腕表,他转专业这么大的事,还是送他个东西,算是祝福。” “好。” 沈晚瓷的手机提示有新的微信,她刚点开看到内容就愣住了,眼睛猛的睁大了几分。 第598章 比赛人选 第598章比赛人选 秦悦织正在喝咖啡,见她脸色有异,“怎么了?” 沈晚瓷一脸正色,蹙着眉道:“于馆长给我定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可能是定错了,我给他打电话。” “晚瓷,”秦悦织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说不定是天意,要不你就去吧,反正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薄荆舟那边我帮你……” 她本来想说她帮忙看着,但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哪怕是闺蜜,但盯男人这种事还是不太适合。 于是十分自然的改口:“我让霍霆东帮你看着,保证他只要一有点动静,就立刻给你打电话。” 如果沈晚瓷真的是恋爱脑,她就由着她去了,只要开心就行,比不比赛的又有什么关系。 但沈晚瓷不是恋爱脑啊,不止不是,还十分热爱那个行业。 秦悦织怕她以后想起来会后悔,毕竟只是去比赛,前后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 而且她看得出来,晚瓷想去。 沈晚瓷被秦悦织按住手,挣脱不开,无奈的笑了下:“参赛的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就算现在去了,也没用啊。” 说话间,沈晚瓷的手机响了,是薄荆舟打来的:“晚晚,收到机票信息了吗?” “??机票是你让于馆长帮我定的?” “恩,前两天应酬的时候正好碰到于馆长,顺便聊了下比赛的事,他说你拒绝了,这次机会难得,对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所以我自作主张,帮你报了名。” 薄荆舟说谎了,其实并不是偶然碰上的,而是沈晚瓷拒绝参赛后,于馆长觉得可惜,亲自给他打电话,想要知道她拒绝的原因。 他现在不在沈晚瓷面前,也不知道她此刻到底什么反应,怕她会哭,故意打趣道:“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们还年轻,以后时间还长……” 沈晚瓷本来挺感动的,但听到这句,直接给气笑了:“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委屈巴巴,让我不要去的,现在倒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唱白脸,你这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晚晚,我希望我的手是托举着你飞翔的,而不是拽你下来的,”男人的声线低沉,话里满是纵容和宠溺,将沈晚瓷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击的粉碎。 像是一股暖流,沿着四肢百骸猛的窜进了她的心里,沈晚瓷的眼眶瞬间红了,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大庭广众下直接哭出来,急忙低下头,借着垂落的头发遮挡住她的脸。 秦悦织早就识趣的去了前台买单,坐在高脚凳上和一个英俊的吧员聊得火热。 听筒里,薄荆舟的话还在继续:“去吧,你应该爬的更高,站的更远,这也是外公和妈希望看到的,我不想成为那个禁锢你的存在。等比赛结束,我去意大利接你。” 沈晚瓷:“荆舟……” 电话那头的男人’嗯’了一声,也没追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说。 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只剩下细细碎碎的背景音。 许久后,沈晚瓷稳住情绪,这才开了口,故作凶狠的道:“这些话,你就只能对我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事,她才不喜欢做。 天知道从带毒蚌精的嘴里听到这番话,她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换来的。 薄荆舟笑道:“恩,只对你说。” 结束通话没一会儿,于馆长的电话就打来了,“晚瓷,比赛的事,薄总跟你说了吧?” “恩,刚刚他给我打过电话了。” “实在对不起啊挽挽,这本来是你的事,按理说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但我真的觉得你要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沈晚瓷打断他的话,没等他继续道歉:“我知道,于馆长,谢谢你。” 于馆长还是又确认了一遍:“那比赛的事?” 虽然事情好像是成了,但没听到挽挽的确切答案,他心里没底啊。 沈晚瓷:“我会准时到机场的。” “好,那我把你拉到群里去,有什么事就在微信上说。” 秦悦织虽然没听到于馆长说什么,但从沈晚瓷的回复中也能猜出来个大概:“所以,比赛的事定下了?” “恩,荆舟帮我报的名。” 秦悦织挑了挑眉。 喝完咖啡,两人去逛奢侈品店,给秦景瑞买腕表。 沈晚瓷看着面前的二手店,一脸怀疑的道:“你打算给他买个二手的?” 以秦家的家境,也不是买不起专柜货,所以她才惊讶。 秦悦织吐槽道:“他是点单,还是点的超热门的单,专柜得配货,我就想要一个表,非塞一堆垃圾给我,都是被惯的。而且专柜现在还没有现货,得等,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说不定那时候秦景瑞都毕业了。”沈晚瓷:“也没那么夸张。” “我去看看能不能淘到个新的。” 这是京都最大的一家奢侈品店,秦悦织和老板认识,打了个招呼后就把腕表的型号报给了他:“有新的吗?” 来了大生意,老板笑得可绚烂了:“秦小姐来的巧,前两天刚收了一块,标签都没拆,我这就去给您拿,你们先看看别的。” 秦悦织没别的要买,沈晚瓷这些东西都不缺,她平时上班背不了这么贵的包,而且每季出的新款,薄荆舟都让人直接送到了家里。 于是两人便靠着桌子,一边聊天一边等老板拿东西过来。 有人推门进来,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进来就直奔这里:“你们收衣服吗?” 店员:“收,但要看成色,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呢?不过衣服折价会有点高。”男人将口袋里的衣服拿出来:“不知道,你们看吧,能卖多少钱?” 店员看了眼logo,“这是您的东西吗?” “你什么意思?不是我的衣服,难道你们还怀疑我偷的不成?” “不是,这只是例行询问,每个来出东西的客人我们都要问,得知道东西的来历,我们才能收。” 男人对他们这所谓的流程不了解,只不耐烦的挥着手道:“我女儿男朋友的,他不要了,你快点看,能卖多少钱。” 沈晚瓷顺势瞟了眼那衣服,是件中款的大衣,看款式有点眼熟,薄荆舟好像就有一件,“抱歉,能让我看看吗?” 第599章 我不卖 第599章我不卖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沈晚瓷几眼:“你谁啊?万一摸坏了怎么办?你能赔吗?” 秦悦织好久没看到这么嚣张的人了,“摸一下就坏了的衣服,店家也不敢收吧。” 她瞟了眼logo,是她没见到过的,“什么杂牌衣服也拿这儿来卖?这儿收衣服收的是大牌奢侈品,不是穿了不穿的破烂货。” 秦悦织自认自己还是很尊老爱幼的,但这人一副拽上天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怼不快。 “是法国一个专做男士手工西装的牌子,比较小众。” 回答她的,是沈晚瓷。秦悦织:“这你都知道?” “恩,薄荆舟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个牌子。” “……” 秦悦织惊讶的瞪大眼睛,先是看了眼那件衣服,随后又看向沈晚瓷:“这件衣服?” 是薄荆舟的? 她就说晚瓷怎么会对件二手的,还是男士的衣服感兴趣了,薄荆舟还没破产呢,不至于沦落到要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吧。 沈晚瓷:“薄荆舟有件同款的,但男士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应该只是物有相似。” 秦悦织摇头:“不可能,要是是私人订制的话,不可能会撞,就算大体相似,细节也不会一模一样,你要不看一看?” 中年男人将她们的对话都听在耳里,“你们想干嘛?明抢是吧?上下嘴唇一碰,这衣服就成你的了?那我要是去银行说钱都是我的,我他妈不就发财了。” 他用身体挡住两人的视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买就别瞎掺和。” 说完后双眼放光的看向店员:“这衣服值多少钱?私人订制,那应该很贵吧?” 这要是卖了,能赌多少把了? 那死丫头,有这么贵的衣服还在他面前装穷,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发展到哪一步了,买件衣服都是订制的,那结婚不得买车买房,拿好几百万的彩礼啊。 他这是要发财了啊,越想越兴奋,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 店员:“是挺贵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娇小的身影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衣服抢了过去:“不卖,这件衣服我不卖。”中年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转身就拽住了衣服的另一头:“你给老子松手,老子生你养你,供你读大学,你不好好读书,争取找个好工作赚钱给老子花,还学你妈到处勾搭野男人,现在我要卖件衣服你都要阻止,你个赔钱货,不要脸的东西……” 他骂得又脏又粗俗,仿佛面前这人不是他女儿,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谢初宜从小就被他用这些话骂,早就已经麻木了,但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般。 她抱着衣服的手半点没松:“你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动这件衣服。” “好啊,”中年男人应得干脆:“这是你男朋友的衣服吧,你把人带回家让我看看,我就不卖这件衣服。” 谢初宜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他刚一提出这个条件,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拒绝道:“不行,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人,还把这么贵的衣服给你,你当老子蠢呢,不把人叫回来,那就滚一边去,别耽搁老子赚钱。” “我死都不会让你动这件衣服。” “你他妈……” 中年男人举起手就要打她,关键时候,还是店员开口阻止了这一出闹剧:“抱歉,这衣服我们店收不了,不说我们店收不了,别的店都收不了,私人订制的款,买的时候再怎么值钱,卖都是卖不出去的。” 男人也顾不上打人了,松开手,一个健步跨到店员面前:“你什么意思?” 秦悦织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连表都顾不上看,老板叫了她几声都没拉回她的注意力,最后只好也跟着吃瓜了。 谢初宜爱惜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打算趁她爸和店员理论之际拿着衣服先走,刚转身,就被沈晚瓷叫住了,“抱歉,能不能冒昧问一下,给您这件衣服的人,贵姓?” 谢初宜的眼睛很红,声音里带着颤意:“不能。” 看出她眼里的抗拒,她急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想买一件送我丈夫,所以想问问他,这衣服哪里买的。” 谢初宜抱着衣服,一声不吭的走了。 秦悦织:“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 沈晚瓷摇头:“腕表买好了吗?” 对方不愿意说,她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强行逼供吧。 秦悦织晃了晃手里的礼盒,一脸心痛的道:“买好了,十多万啊,秦景瑞果然是个败家玩意儿,要是他以后赚不回来这笔钱,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沈晚瓷笑着道:“你让你家霍律师多带带他,一个官司的事。” “算了吧,我怕我们秦家断子绝孙。” “……你对霍律师有意见,也不用诅咒自己家吧。” “学他找不到女朋友,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不是断子绝孙是什么?” 沈晚瓷:“霍律师的女朋友不就是你?” “我不是正想着把他踹了吗?而且像我这么蠢的,吃肉把自己搭进去的,世上能有几个?” 沈晚瓷:“……” 从二手奢侈品店出来,两人就各回各家了。 薄荆舟今天约了人谈事,还没回来,沈晚瓷去了衣帽间,翻了几遍都没找到那件衣服。 闲着没事,又恰好在衣帽间,她便干脆将行李也一并收拾了。也没带两件衣服,一个三十寸的行李箱就塞得满满当当的了,但这点东西要支撑她在国外呆那么久,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她讨厌冬天。 收拾好,她将行李箱拿去了一楼,时间还早,沈晚瓷闲得无聊,索性拿出了纸笔画画。 薄荆舟回来时,就看到她蹲在茶几那儿,“晚晚,你干嘛呢?” “画画,”沈晚瓷将画递给他:“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她画的,俨然是那件她在二奢店看到的,觉得眼熟的衣服。 第600章 不太想做 第600章不太想做 薄荆舟大半天么没看得到沈晚瓷了,现在只想将人揽进怀里,抱一抱,亲一亲,哪有心思看什么衣服。 但沈晚瓷已经将画稿怼到他面前了,颇有种’你要不看,我就撕了你’的架势。 薄荆舟低头,草草扫过一眼,男人的衣服款式都大差不差,但老婆设计的,那必须是比别人的好看,于是他点头:“好看,我马上让人去做。” 他高兴的就要伸手去抱沈晚瓷:“以后我的衣服,你都帮我设计好不好?我老婆真厉害,不止会修复文物,还会设计衣服。” 和薄荆舟的好心情不同,沈晚瓷现在只想冷笑,连自己的衣服都认不出,还想她给他设计衣服,想什么衣服,想屁吃算了。 沈晚瓷将手收回来,看了眼自己画的衣服,她从小学画,又是艺术专业毕业,画工非常好,一件只扫了几眼的衣服被她画的和实物一模一样。 “好看吗?但我记得你有件一样的?今天我还去衣帽间找了,结果没找到,你是不是放哪儿了?” 薄荆舟闻言,这才定睛看了一眼,想起了这件衣服就是之前救谢初宜时穿的,当时见她衣服被撕破了,就顺手扔给她了,不过他已经让对方扔了。 于是他简明扼要道:“丢了。” 这事细说起来要说一大堆,但沈晚瓷下周一就要去意大利了,两人要一个多月见不到面,薄荆舟一点都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只想趁着这个时间多和她亲近亲近。沈晚瓷意味深长的道:“这衣服这么好看,丢了可惜了,还能找回来吗?” 薄荆舟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甚至有点吃醋,都没见她这么关心过自己,他现在是不是要连件衣服都不如了:“找不回来了,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再做一件。” 他哪知道谢初宜扔哪儿去了。 沈晚瓷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将画拍进了他的怀里:“那你现在就去找人做吧。” 说完,女人就像条鱼似得,从他怀里溜走了。 薄荆舟下意识的接住掉落下来的画,又伸手去拉沈晚瓷,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指尖从她手背软滑的肌肤上擦过。 “晚晚……”他几步追上去,攥住她的手,以为沈晚瓷生气是因为,他对这衣服的态度太敷衍:“我马上找人做,保证和你画的一模一样,我以后逢人就说这是我老婆给我设计的衣服。” 对上他这副狗腿的模样,沈晚瓷真的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哭笑不得的道:“然后我就进局子喝茶了,原因是剽窃盗版别人的作品。” 薄荆舟:“……” 下周一就要出国了,虽然预计的只有一个多月,但沈晚瓷还是放心不下,她沉下脸,正色道:“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晚虽然厨房没开灯,但客厅是开着灯的,就算一时看差了,碗没放好,但也不至于泼到自己身上啊,还是胸口。 薄荆舟回答的斩金截铁,生怕慢了一步沈晚瓷就误会了他一样:“没有。” 他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身体问题,完全忽略了衣服这事。 沈晚瓷在心里哼出一声冷笑,说起来,今天在二奢店看到的那女人还有些面熟呢。 她没再说什么,也没甩开薄荆舟的手,男人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薄荆舟:“晚晚,比赛就一周的时间,那前期你能不能偶尔回来个三四次呢?” 客厅的行李箱他看到了,一想到还有二十几个小时,她就要去国外了,他就恨不得把人藏起来。 明明是他给她报的名,但真临到头了,又舍不得,别说一个多月了,一个星期都舍不得。 也不知道现在反悔,她会不会打人。 这种矛盾的心理,可真是折磨人。 沈晚瓷还在生气他骗她,语气也有点硬邦邦的:“不确定。” 这是团体活动,自然得一起行动,她现在人都还没去,哪里知道这中间有没有假期,又有多少假期。…… 翌日 薄荆舟原本打算哪里都不去,就和沈晚瓷在家里温存一整天,结果八点不到就被叫起来了。 “今天不上班,再睡会儿。”说完他就要去揽沈晚瓷,准备将人拉进怀里。 结果还没碰到她,就被扔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都跟你说了今天有事,你还非要折腾到那么晚,”沈晚瓷的声音都是哑的,“起来,去医院。” 薄荆舟本来还有点迷糊,一听到’医院’两个字,顿时就清醒了。 他将捂在脸上的枕头扒拉下来,一脸紧张的盯着沈晚瓷:“你哪里不舒服?” 沈晚瓷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哪里都不舒服。”浑身哪哪都痛,说话也费劲,嗓音感觉都要冒烟了,这还是昨晚临睡前薄荆舟喂了她两杯水的状态,要是没有那两杯水,她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听她说不舒服,薄荆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起了床,到了医院后,才知道’病人’是他。 沈晚瓷:“医生,给他开个全身体检的单子。” 听到’全身检查’几个字,薄荆舟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了:“晚晚,我身体没问题。” “我没说你有问题,只是做个体检,我问过陈栩了,你今年的体检还没做,正好今天有空,就做了吧。” 大部分的结果今天就能拿到,不确定他身体没问题,沈晚瓷不安心。 薄荆舟还试图让她改变主意:“你明天就要去意大利了,我今天想陪着你,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后天来做,到时候把结果拍给你,好不好?” 沈晚瓷微笑,毫无商量的余地:“做检查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所以也算是约会,只是方式稍微特殊了一点。” 薄荆舟:“……” 何止是特殊,他就没见哪对情侣约会是来医院做体检的。 医生开完单子,还笑着道:“小伙子好福气啊,找个这么贤惠的女朋友。” 薄荆舟现在虚得不行,趁着缴费之际,扫了眼医生开的项目。 沈晚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想做?” 第601章 猜错了,要罚 第601章猜错了,要罚 薄荆舟:“没有,就是觉得这医生下手挺黑,能安排的项目一样不落。” 何止一样不落,简直是超标检查,连艾滋、梅毒这种检查都包含在了里面。 医生:“……” 你说这话能不能背着点我,他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门就关上了。 私立医院做检查不需要排队,弄完也才十一点,除了彩超,其他结果都要下午才能拿,有的甚至要等上两三天。 薄荆舟牵着她的手,指腹亲昵的摩挲着她的手指:“我们先回去?等会儿让陈栩来拿报告?”沈晚瓷:“周末就别奴役他了,万一人家正在和女朋友约会呢,而且下午拿了报告还要给医生看呢。” 薄荆舟:“……” 门一开,冰冷刺骨的寒风就直往衣服里钻,沈晚瓷缩着脖子,恨不得能将整个脑袋都缩进厚厚的围巾里。 薄荆舟脱下外套,将人罩住后揽进怀里,自己站在风口的位置,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沈晚瓷伸手就要脱:“不用……” 薄荆舟里面就只穿了件薄薄的高领针织衫,他按住沈晚瓷的手:“马上就到停车的地方了,穿好。” 上了车,薄荆舟启动车子:“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 沈晚瓷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吃完饭后去开个钟点房睡觉吧,好困。”今早能起来,全凭毅力撑着,如今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要不是车里实在太冷,她都想直接就这么睡了。 薄荆舟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好……” 沈晚瓷忍不住一指头戳在他的肩膀上,咬牙道:“只能睡觉,别的你想都别想。” 别说看脸了,光是听语气,就能想象出他此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垃圾画面。 薄荆舟弱弱的辩解:“……我其实什么都没想。” 沈晚瓷朝他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怪。” 薄荆舟本来想去吃城南的一家私房菜,味道好,装修还有格调,但沈晚瓷看了眼导航显示的时间,立马就拒绝了。 太远了,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光单程就要五十分钟,一去一回,加上吃饭的时间,她哪还有时间睡觉。 沈晚瓷点开美团,先确定了酒店,然后挑了家酒店附近的餐厅,点开导航,将手机卡在支架上,“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不超过五分钟。 沈晚瓷选的餐厅就是一家寻常的中餐馆,别说格调了,连包间都没有,不过薄荆舟觉得以她现在这种,走路都恨不得闭着眼睛的状态,没选家吃预制菜的快餐,就已经足以证明她在乎这顿饭了。 吃完饭,两人直奔酒店。 薄荆舟将身份证递给她:“你先去办入住,我去隔壁超市买点东西。” 沈晚瓷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你想买什么?” 薄荆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索性按住她正在解的安全带,凑过去,贴着她的耳侧道:“既然薄太太这么好奇,那不妨猜一猜,我要去买什么?猜对了有奖励,怎么样?” “猜错了呢?” “那就罚。” 沈晚瓷哼了一声,扭过头:“无聊。” 薄荆舟的唇是贴着她的耳朵的,她这一转头,唇瓣直接从他脸上擦过。 这么好的机会,男人当然不会放过,他含住她的唇瓣,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好,盖章了,那就算是定下了,说吧,你觉得我想去买什么?” 沈晚瓷不想搭理他,怕自己的话反而给他起了个头,把他那些龌蹉思想都给勾出来了,但哪怕她不起头,薄荆舟也不会轻易的松开她。 她不说话,他就吻她,仿佛故意折磨一般,一点点抿咬她的唇瓣:“吭声。”狭窄的车厢很大范围的限制了沈晚瓷的动作,她挣脱不开,暖气又足,很快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沈晚瓷终于挣扎累了,她垮下肩,任他为所欲为,气息急促的吐出三个字:“避孕套。” “呵,”男人低笑:“猜错了,要罚。” 沈晚瓷信他才怪,但为了能尽快回房间睡觉,还是顺着他的话问:“罚什么?” 薄荆舟:“罚你得偿所愿。” 沈晚瓷:“……” 她将垫在后腰的枕头抽出来,恼羞成怒的砸在他的脑袋上:“滚。” 薄荆舟笑着松开了她,沈晚瓷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气冲冲的开门蹿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男人等了片刻,才熄火下车。他去超市买了包烟,又给沈晚瓷带了点她爱吃的零食和水果,进到酒店时,沈晚瓷已经拿到房卡,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沈晚瓷刚进到房间,就被薄荆舟摁着贴在了墙壁上,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男人结结实实的吻住了。 一颗薄荷糖随着他的亲吻,被他的舌尖送进了她的嘴里,清凉的感觉弥漫开,沈晚瓷瞬间清醒了。 “啪嗒。” 薄荆舟手里的购物袋落到脚边,东西散了一地。 他的吻又凶又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沈晚瓷下意识的抬手想推他,被薄荆舟扣着掌心摁在了墙上。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得沈晚瓷都有点神智迷糊了,男人才停住了动作,他泄气般贴在她身上,近乎嘤咛般唤了一声:“晚晚……” 沈晚瓷扭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力道不重,薄荆舟都没感觉到疼。 沈晚瓷凶巴巴的道:“放开,我要睡觉。” 不是她不愿意与他亲近,是真来不起了,今早起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再来就真的要废掉了。 “不要,”薄荆舟撑起身体,近距离的盯着她,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像是有两簇小火苗在燃烧:“晚晚,你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会不会忘了我?” “……”沈晚瓷张口就想骂他,这是对她不信任,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但想了想又忍住了,认真回道:“不会。” 她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挣脱出来,给他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荆舟,我们要结婚了,我也只是去比赛,还是你觉得我们的感情脆弱到,连一个多月的分别都等不起。” 第602章 是不是大姨妈要来了 第602章是不是大姨妈要来了 薄荆舟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嗯。” 但当他抱住她时,在沈晚瓷看不到的地方,眼里又全是慌乱和迷惘,有什么从心底潺潺的冒了出来,流经过的地方,像被灼烧出了一个个的空洞,又痛又难受。 晚晚,我怕我会忘了你。 沈晚瓷看不到薄荆舟的脸,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格外的紧,以至于她甚至生出了一种,他要将自己硬生生塞进身体里的错觉。 薄荆舟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用的劲太大,把沈晚瓷弄疼了,很快就松了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沈晚瓷还是没办法忽视,他的异样给她带来的不安。 她皱着眉,仔细盯着薄荆舟的脸:“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她这样看着,薄荆舟下意识的就想要偏开头,刚有动作就被沈晚瓷捧住了脸,不让他避开。 薄荆舟无声的笑了下:“有。” “……”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你去意大利,自从让于馆长帮你报名后,我就一直在后悔,之前还能压抑,但昨天看到行李箱后,我发现自己一天都舍不得跟你分开。” 沈晚瓷咬牙,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滚。” 这人根本就不想好好谈。 她绕过地上那一堆东西,直接脱了衣服躺到床上。 薄荆舟也掀开被子,跟着躺了进去,一伸手,就将人抱了个满怀,知道她昨晚累坏了,也没有再闹她。 这一觉沈晚瓷睡的很沉,醒来后,她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早上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也没了。 验血、彩超、心电图……这些基础检查薄荆舟前不久才做过,没有问题,但把报告拿给医生看时,薄荆舟还是有一瞬间的紧张。 晚晚马上要去参加比赛了,他得的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绝症,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说出来让她分心,等她回来,自己这病说不定就治好了。 直到医生看了检查单后说没问题,薄荆舟才松了口气。 沈晚瓷:“谢谢医生。” “晚晚,现在信了吧,我真的没事,”薄荆舟刚要伸手去拉她,想求表扬,结果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沈晚瓷理都没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薄荆舟一头雾水,他发现自从在酒店醒来后,沈晚瓷就不太搭理他了,他说十句话,她能应两句,都是他祖坟冒青烟的大福气了。 他仔细想了下,自己好像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知道她累了,连生理反应都硬憋回去了。 “晚晚,”薄荆舟几步追上沈晚瓷:“你是不是大姨妈要来了?” 要不然情绪怎么这么变幻莫测呢? 睡觉前都是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就变了。 沈晚瓷看着他,笑得格外有深意:“恩,太冷了。” 薄荆舟想也没想,就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沈晚瓷一秒变脸,转身就走:“不喜欢,不好看,不穿。” 她没问薄荆舟衣服的事,是想让他自己主动说,之所以那么确定二奢店那女人手上的衣服就是薄荆舟的,是因为定制款都是独一无二的,恰好他的那件又没了。 要是不是同一件,她把……她让薄荆舟把那件衣服吃了。 她虽然不认为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但他遮遮掩掩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怎么高兴。 那女人长得还和简唯宁有几分相似。 薄荆舟完全不知道沈晚瓷是在为了衣服的事,和他怄气,他压根没想过,谢初宜会留着那件衣服,还那么巧就被沈晚瓷撞见了。 这事在他心里,就跟随手扔了个垃圾似的,根本没有汇报的必要薄荆舟看了眼手里被晚晚嫌弃的衣服,果真不好看,但犹豫了两秒,还是穿上了。 不穿冷。 回去就联系设计师,照着之前那个款再做一件。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沈晚瓷已经走远了。 他急忙追上去,趁着她不注意,手指滑进他的掌心,和她十指相扣。 …… 翌日。 薄荆舟送沈晚瓷去机场,他没自己开车,而是和沈晚瓷坐在后排:“什么时候回来?” 沈晚瓷认真的回道:“比赛时间是三月十五到三月二十,不出意外的话,二十一就能回来了。” 薄荆舟像颗泄了气的皮球,恹恹的:“现在才二月一号。” 沈晚瓷没睡醒,困得不想说话,而且薄荆舟一个人的丧气就已经弥漫满了整个车厢,要是再加一个她,他们真的要琼瑶式离别了。 想想那场景,沈晚瓷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太煽情了,不太适合。 薄荆舟半晌没等到沈晚瓷的回应:“晚晚,我怎么感觉你从昨天起就不太搭理我?” 沈晚瓷的脸上流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慈爱:“恩,感觉得不错……” 机场到了。 薄荆舟也没时间问原因,因为车刚一停稳,沈晚瓷就开门下去了。 入口处,于馆长带着其他人等在那里,看到下车后的沈晚瓷,就朝着她招手。 薄荆舟也分不清沈晚瓷那句’感觉得不错’,是在认同他的话,还是在反讽,等他接过司机递来的行李箱,沈晚瓷已经和大部队汇合了。 因为要在国外呆一个多月,每个人都拎了不少行李,进去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办托运。 薄荆舟:“之前在那边买过一套房子,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要是方便,你就直接住家里。” 公费安排的住宿肯定条件不怎么样,他虽然知道群体活动搞特殊不好,但也舍不得她吃苦。 沈晚瓷:“不用了,大家都那么住,我一个人搞特殊,不太好。” 本来她年纪小就惹争议,要不是技术摆在那儿,让他们说不出反驳的话,争议会更多。 薄荆舟:“房子挺大,你可以让他们都住那儿。” 沈晚瓷:“……” 炫富比搞特殊更招人恨。薄荆舟:“那边现在还很冷,要注意保暖,别感冒了。晚上别出门,国外的治安都不好,要是遇到小偷,就把东西给他们,别像在国内那样逞强,手里拿着个毫无杀伤力的酒瓶子,也敢跟人硬刚。” 第603章 晚晚不理他了 第603章晚晚不理他了 薄荆舟像个老父亲,事无巨细的嘱咐着沈晚瓷要注意的地方。 很快到了过安检的时间,薄荆舟心里的不舍瞬间攀升到了顶峰,压都压不住。 人来人往的机场、还当着博物馆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姨的面,他直接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晚晚,一路小心,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沈晚瓷刚要说话,薄荆舟就已经松开了她,并把她往安检口推:“快走吧。” 再不进去,他就要压制不住心里那股,想要将人带回去的冲动了。 沈晚瓷:“??” 所以表现得那么舍不得,都是骗人的,这赶人的速度,比哪吒的风火轮还转得快。 她连句再见都没说,直接就转身走了,要多干脆有多干脆。 进了候机室,于馆长总算有机会和沈晚瓷说上话了,“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沈晚瓷想到薄荆舟那被狗啃了的情商,心里冷呵,对上于馆长时却不显,甚至还带着些无奈的笑:“气起人来让人想打他。” 于馆长莞尔,用过来人的经验道:“夫妻都是这么磨合过来的,不过我一直以为薄总的性子比较冷。” 之前和薄荆舟仅有的两次交集都是因为沈晚瓷,那男人虽然将自己摆在低位,在拜托自己,但并不势弱,说话时嗓音也是清冷淡漠。 沈晚瓷点头:“恩。” 他们定的是直飞票,从京都到意大利,花了十一个小时,再加上是经济舱,一趟行程下来,腰又酸又痛,感觉腿都粗了两圈。 一开机,秦悦织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晚瓷,到了没啊?」 「意大利是不是超漂亮?等我忙过这几天就来找你,你先别去逛,等着我啊。」 薄荆舟也给她发了信息,一条是他在这边的房产地址,还有两条 「老婆,到了吗?」 「老婆,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中间隔了半个小时。 因为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不过沈晚瓷没告诉他。 透过文字都能想象出薄荆舟发这条信息时,可怜巴巴的模样。 沈晚瓷冷哼了一声,撵自己快走时的那股傲气劲儿呢?她回了声’恩’,就转而点开了和秦悦织的聊天框:「宝儿,我刚到,明天醒了再给你打视频。」 本来想打视频,但这个点国内已经是半夜了,而且她也困的不行,虽然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也努力想睡觉,但全程硬是没睡着过,她现在只想快点取了行李,赶紧回酒店睡觉。 他们是提前过来的,也没有通知组委会,所以并没有人来接。 这次参赛的人除了沈晚瓷外,其他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为了出行方便,于馆长特意派了自己的助理来当领队,还找了翻译。 助理给提前联系的司机打电话。 沈晚瓷脑子放空,行尸走肉的跟在大部队后面,完全是指哪打哪的状态,一点心思都不想费。 酒店离机场有点远,她刚坐上车没多久,就接到了聂煜城的电话:“下飞机了?” “刚坐上去酒店的车,”沈晚瓷听到那头翻动纸业的声音,猜他现在还在加班,她有点疑惑聂煜城为什么会这时候给她打电话:“找我有事?” 自从她和薄荆舟确定关系后,他便很少再主动联系她,每次都是有事。 沈晚瓷知道,他在避嫌。 聂煜城:“恩,想让你帮忙看看设计,有没有哪里不对的点。” 沈晚瓷:“好,你发给我吧。” “谢谢,这个不急,等你空了再看就行。”他是算着沈晚瓷刚下飞机没多久,应该还在去酒店的路上,所以才打电话过去的。 声音远了点,几秒钟后,图片就发过来了:“麻烦你了晚晚,看图稿的辛苦费等设计定稿后,一起给你结。”沈晚瓷:“煜城,不用了,我就是看一眼,不用给钱,之前从你那儿领了工资,还没有请你吃饭呢,这次就当是感谢费了。” 之前不知道,后来大概了解了一下行情,聂煜城真的给了她一个很高的标杆,如果以后再有人请她设计,就得按他给的价来。 聂煜城低笑:“你还是请我吃饭吧。” 两人聊了几句,他就开始忙了。 沈晚瓷:“你忙吧,我也要到酒店了,图稿我可能要明天才有时间看,到时候再聊。” 最后这句,纯粹是客气。 聂煜城:“好,早点休息。” …… 薄荆舟是第二天晚上才反应过来,沈晚瓷不理他了的,他给她发信息没回,打电话也没接,要不是她到了后给他发了个’恩’字,再加上他询问过于馆长的助理,确定他们已经到了意大利,并住进了酒店,他都要以为他们是不是半路里出了什么岔子。 原本以为沈晚瓷只是太累,在补觉,所以才没和自己联系,但后来才知道不是,她就是不理他了。 夜阑。 薄荆舟阴沉沉的看着旁边,正慢条斯理喝酒的聂煜城:“所以,她有时间回你的信息,没时间回我的信息?” 他刚才正和顾忱晔抱怨,沈晚瓷那个工作太累,参加个比赛,还是前期就忙的连和他发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结果这贱嗖嗖的白莲花就在旁边来了句:“晚瓷去参加比赛很忙吗?” 就这一句话,薄荆舟就听出了不对劲,追问之下才知道,聂煜城不止和她通过电话,还和她讨论了一轮设计稿的对错。 不比不知道,一比差距就出来了,大的能让他直接原地气死。 聂煜城见薄荆舟看向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是恨不得当场撕了他:“我给钱的。” “我他妈……” 什么风度、教养,这一刻全都没了,他在自己老婆心里居然还没有钱重要。 他也有钱,他的钱都是她的。 就聂煜城给的那点钱,都不够他让人给她送的那堆包,结果她就为了那么一点钱,把他排到了后面。 薄荆舟豁然扭头,看向一旁正玩儿手机的霍霆东:“给你的女人打电话,问问晚晚去意大利后,和她联系过没有。” 他比不过钱,总不可能还比不过秦悦织吧,就算不能越过位,至少也平起平坐啊。 第604章 找冤大头当接盘侠 第604章找冤大头当接盘侠 霍霆东:“……” 他虽然在处理事情,但也把他们的对话听进了耳朵里,战火烧到他这里时,他虽然有些懵,但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他眼睛一抬,正对上薄荆舟的目光,沉吟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要自取其辱? 他这话说的极为含蓄,别说薄荆舟,场内除了顾忱晔,没人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顾忱晔之所以能听出来,还是因为被言棘给虐狠了,毕竟没人会比他更惨,进卧室之前还得凭借老婆的心情,决定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迈错脚就意味着他只能滚去睡书房。在这种高压政策下,就是头猪,也锻炼出来了。 而且他大概猜出了沈晚瓷不搭理薄荆舟的原因。 在这段感情中,薄荆舟从来不属于自信的那一方,所以他本能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恩。” 霍霆东直接拨通了秦悦织的电话。 秦悦织这会儿正跟她妈坐在一起,被迫听她那套少时夫妻老来伴、养儿防老、不婚不育老了孤零零的,万一猝死都没人发现的理念,不止听,还得发表意见,发表的意见还只能是赞同,不然就要挨抽。 这通电话简直是解救她的及时雨,“喂,哥。” 声音那是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百转柔肠,听得霍霆东手一抖,差点没将手机甩出去。他还没从秦悦织难得热情的态度中回神,对面的人就已经开始像爆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您要买文玩啊?要个千万以上的啊?急着要?现在就要去店里看? 不忙不忙,有时间,我马上就过去,不耽误,只要您高兴,半夜看都行。” 秦悦织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拿包,还一心二用的给太后比了个先走的手势。 她可不敢让她妈知道打电话来的是霍霆东,不然以太后对他的满意程度,绝对干得出把她卷巴卷巴塞他被窝的事。 霍霆东:“……” 他等了几秒,直到听到一声关门的闷响,才再次开口:“沈晚瓷出国后跟你联系过吗?” 秦悦织哪晓得一个钱多的数不清的霸总,一个自入行起就毫无败绩的金牌律师,会这么无聊,顺口就道:“联系过啊?你找她有事?”薄荆舟:“……” 所以谁都联系了,只是没联系他? 本就憋闷的胸口因为秦悦织的回答,又默默中了好几箭。 霍霆东:“没事。” 没有了太后的死亡凝视,秦悦织一秒现原形,翻了个白眼道:“那你问啥问,无聊,我要开车了,挂了。” “等等,”霍霆东起身,出了包间,没有了外人在场,他冷淡的声音里也揉进了几分纵容的笑意:“你刚刚叫我什么?” “……”秦悦织沉默了片刻,无比嫌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喜欢自己女朋友叫自己哥?” “呵,”男人低笑一声,“那女朋友,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一起吃个饭?” 秦悦织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隔着听筒,她似乎都感觉到了霍霆东呵在她耳边的热气,又暖又潮湿。 相比起这样的相处,她宁愿霍霆东次次揪着她的错处,说要告她,至少那样她只会想和他抬杠,思绪不会往某些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贴着手机的耳朵,结果越搓越烫,她斟酌着措辞,生怕得罪了大佬被报复:“霍律师,我其实觉得我们了解的还不够深,在一起的理由也比较……荒谬,别说两情相悦,就是互有好感都谈不好,要不……” 霍霆东声音里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的凉意:“你又想找借口甩了我?” 秦悦织:“……” 她在开口之前是这么想的,但被霍霆东如此直白的挑出来,她又有点不敢承认。 她不是找借口,是真的觉得两人相处的不多,她感觉都不熟,也不知道霍霆东怎么的就对她上心了,还一副情根深种、非她不可的样子。 秦悦织怀疑他是因为天生条件不行,就是……嗯……比较短小软,所以才想要找个冤大头当接盘侠。 而自己就是那个送上门,还抢着要负责的冤大头。 霍霆东靠着墙,单手摸了支烟含在唇间,低头去点的时候,问道:“那要怎么才算了解透彻?知道你胸口上有颗痣,算透彻吗?” “??”秦悦织脑子里一团乱码飞过,最后都变成了草泥马,多的要把她的脑子给挤爆了。 但脑子爆不了,爆的只能是她那张嘴:“霍霆东,你变态吗?你怎么知道我……” 说到一半,她又摆烂似的想—— 哦,知道是正常的,要是睡了都不知道她胸口上有颗痣,那她也太失败了,跟供他发泄欲望的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一时间她也不知道,霍霆东到底是知道她那颗痣让她想创亖他,还是不知道有那颗痣让她想创亖他。 秦悦织磨了磨后槽牙,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不然她没创亖他,先把自己给创亖了。 她道:“霍霆东,有病就去治,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那种只有丧偶没有离婚的年代?隐瞒身体缺陷属于骗婚,骗来的婚姻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 霍霆东挑高了音调,一字一句的问:“隐瞒身体缺陷?” “我都知道了,你别以为我醉了就能瞒得住我,”秦悦织学着大学时选修的心理学导师的声音道:“你不用自卑,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缺陷,现在医术那么发达,很多都是能治的。” 不过你这个可能没办法,总不能把谁的切一截给你接上吧。这话她没敢说,怕一说他就彻底赖上她了:“就算没办法完全治好,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也可以借助道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到时候你交女朋友,我给你送个全套的。” 霍霆东的声音愈发低了,有点哑:“所以,你不满意我上次的服务?埋怨我没用道具?” 这个音调给了秦悦织他在难过的错觉。 怕他因为自己的话而自卑,男人好像对那方面都有种变态的执着,就是容不得别人说他不行,秦悦织急忙道:“这不是你的原因。” 第605章 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第605章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当然,秦悦织更怕他因此破罐子破摔,彻底赖上她。 本来以为霍霆东还要和她掰扯几句,结果他很利落的就同意了:“行,但就算分手,是不是也要当面说?吱吱是你捡的,你不要它了,也跟它说一声,它最近天天都守着门在等你去看它,叫也不肯挪窝。” 秦悦织本来打算在电话里说了,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反正他们之间的开始也是这么不正经的方式,但霍霆东一提到狗子,她就心软了。 哎,她可真是个善良的小仙女。 “那约个地方吃饭?你把吱……” 啊呸。她拍了拍自己的嘴,差点就被霍霆东那货给带到了阴沟里去:“你把狗子带上。” 说来她也挺愧疚的,那狗明明是想跟着她的,结果她转头就扔给了霍霆东,都没去瞧过。 现在一听它天天守着门等她去看它,心就更软了,软得一塌糊涂。 霍霆东:“最近天天都在外面吃,有点反胃,就在家里做吧,你喜欢什么工具……抱歉,被你念的嘴瓢,说错了,你喜欢吃什么?” 秦悦织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像是被人用力拨了一下,’嗡’的一声,震得她耳朵里全是回音。 她用力掐着掌心,借着疼痛勉强压下心头窜起的怒意,在法庭上被对方律师咄咄逼人都能镇定自若、娓娓道来的霍大律师,会嘴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悦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随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包间里。 顾忱晔看着垂头丧气的薄荆舟,抬脚踢了踢他:“你是不是哪里得罪沈晚瓷了?” “没有,去酒店开房的时候还好好的,睡醒了她就不怎么搭理我了。” “……”顾忱晔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这种两性话题,他是真不想参与,主要是怕打击了他,他怕说多了,兄弟都没得做:“有没有可能她是嫌弃你技术差?然后又觉得你没救了,毕竟这么久了都没点进步,所以打算及时止损。” 薄荆舟差点被他气得一口血直接喷出来,他没好气的反驳道:“我们当时就没……” 说到一半,又猛的顿住了,主要是一旁聂煜城看戏的目光太强烈,还有,他那一脸’你果真不太行’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薄荆舟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走?”“不是想着给你出谋划策,帮你追晚瓷吗?好心当成路肝肺。” 聂煜城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副,雷打不动的厚脸皮。 薄荆舟怀疑道:“你有那么好心?怕是帮着她跟我分手吧。” “我要不告诉你晚瓷到国外后,和我联系过,你估计要等收到她结婚请柬了才反应得过来,她不理你了。” “……” 看着两人斗嘴,顾忱晔无语片刻:“她走之前都跟你说过什么?” 薄荆舟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瞬间醍醐灌顶:“衣服。” 他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顾忱晔仰头,无奈的道:“沈晚瓷这饭都要喂到你嘴巴里了,就你这……哪天她上吊了,你估计还以为她在荡秋千,算了,你还是别谈恋爱了,温暖你我她。” 不然就他这三天两头把人搞生气的行事方式,自己这军师以后估计得做成专职的,心累,身也累。 薄荆舟抿着唇,打电话让人查了下谢初宜这几天的动向。 这事不难,很快就有消息了,之前不知道,纯粹是因为没往这方面想。 薄荆舟看着陈栩发来的内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之前谢初宜说要把衣服还给他,但一来他不缺衣服,二来别人穿过的他也不想要,更无心再多一次牵扯,所以就让她直接丢了,完全没想过有一天会因此出岔子。 薄荆舟吩咐陈栩:“你去找谢小姐把衣服拿回来。”顾忱晔看了眼腕表,用手指点了点表面:“走了,门禁时间要到了。” 聂煜城:“……” 见他话才刚说完,人就已经到包间门口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单着好,谈恋爱可真是伤身又伤心的一件麻烦事。 …… 沈晚瓷觉得罗马这个城市,可能跟她有点犯冲,她睡了一整个白天,醒来时头晕眼花、身体发软,她看了下聂煜城发给她的设计稿,一边回信息一边去洗手间洗漱,结果手滑了一下,把手机掉马桶里去了。 捡起来后第一时间关了机,又放水龙头下冲了冲,想出去修,但现在是晚上,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附近哪儿有卖手机的,就只能等第二天白天再去。 结果翌日起来,手机彻底报废,开不了机了。 沈晚瓷就很——想爆粗…… 今天要去罗马国家博物馆,是先前就定好的,所以白天没时间去买手机。 她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匆匆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之前定的九点在大厅集合,要到点了。 昨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到天亮了才勉强眯了两个小时,现在困的看人都有虚影。 沈晚瓷哀嚎,倒时差可真是痛苦啊。 门上传来敲击声,还伴随着领队的呼喊:“挽挽,你醒了吗?车已经来了,我们要出发了。” 沈晚瓷都顾不上梳头,拿着梳子就拉开了门:“来了来了。” 领队:“打你手机怎么关机啊?” 她一副又困又丧,生无可恋的颓废模样,两个黑眼圈重得能直接当烟熏妆了:“昨晚掉厕所了,今早一起来就彻底罢工开不了机了,等下午行程结束后去买一个。” 领队迟疑的指了指被她握着的梳子,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拿着这个是?” 女神不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门的吗?怎么会拿着梳子边跑边梳头? 沈晚瓷:“梳头,起晚了。” 女神滤镜碎了一地。 酒店门口,车子已经等着了,所有人都到齐了,沈晚瓷作为晚辈,第一天就让一群前辈等,上车时不停地道歉,简直尴尬的要死。 去博物馆参观,也是工作之一,他们得实地了解意大利的文物风格,以前都是纸上谈兵,现在是实地观察。 因为会时不时的一起讨论,所以一行人也没有分开走。 沈晚瓷在看完一幅画后,突然察觉不远处有道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她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就见不远处站在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中长款大衣。 等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她一下就愣住了:“荆舟?” 第606章 那个渣男是你 第606章那个渣男是你 沈晚瓷没想到一个抬眸,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此刻本该在国内的薄荆舟。 今天不是节假日,博物馆里人不是很多,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里,薄荆舟的东方面孔很是引人注目,再加上他鹤立鸡群的身高及英俊的面容,引得不少女孩子激动的冲着他窃窃私语。 然而这一切,在沈晚瓷眼中都成了背景。 薄荆舟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他看着傻愣在原地的沈晚瓷,迈开修长的腿,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刚才还满身气度的矜贵男人在走近她时,瞬间变成了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被抛弃后奔赴千里才找到主人的小狗崽。一开口就是控诉:“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沈晚瓷怀疑,这要不是在外面,他肯定就要将脑袋耷拉在她肩上了。 “……” 她原本还在生气他隐瞒她的事,结果他这一开口,自己憋了两天的怒气瞬间泄了大半,不止如此,她还想伸手在他脑袋上rua一把。 她觉得薄荆舟这样子有点乖,是咋回事? 但要让他就这么过了,她又觉得不甘心,让她发作他,她又不忍心。 这两种矛盾的思想在她脑海中拉扯,五五分,哪一个都没占上风。 她压着声音:“我现在是在上班,你离我远点。” 他这样跟着,被同事看到,影响不好。薄荆舟趁机提要求:“那晚上一起吃饭。” 说完还伸出手,趁着别人没看见,勾了勾她的小拇指。 被他碰到过的地方像被电了一下,酥麻的触感沿着那一处的肌肤蔓延至整条手臂。 沈晚瓷的思考能力瞬间被清空了三分之一,她没去看薄荆舟,只吐出两个字:“不去。” 晚上要聚餐。 薄荆舟急了:“晚晚,我和谢初宜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 沈晚瓷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专心去看展品了,由着他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自爆:“晚晚,衣服我让陈栩拿回来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见沈晚瓷不搭话,他又退了一步:“就算生气,你也别不理我,我当时刚好从夜阑出来,就撞上她被几个追债的欺负,顺手帮了一把。”他把那天晚上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她在夜阑做兼职,衣服都被撕坏了,那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穿成那样回去不安全,我就把衣服给她了。” 怕她不信,他又急急道:“你要不信,可以问忱晔,他当时也在,我和那女人真的没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我让她把衣服扔了,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留着。但这事不能算是我的错啊。” 要是早知道会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他宁愿拿回来烧了。 薄荆舟火急火燎的解释了半天,就差没指天发誓,结果发现沈晚瓷居然在听她同事讨论面前的一根柱子,还听得津津有味。 “……”他吸了口气,其实他更想吸氧。 在沈晚瓷再次抬脚准备走时,薄荆舟拉住她的手臂:“老婆,要不你看看我,我比柱子好看!”他说这话也没有藏着掖着,半点不觉得这样哄老婆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丢脸。 正在研究文物的众人抬头,和善的笑容里带着一抹促狭:“挽挽,我们才刚来两天,你老公就眼巴巴的追来了,有什么误会就说开了,可别辜负了人家一番赤城的情感,现在这么深情专一的男人可不好遇啊。” 因为薄荆舟的原因,沈晚瓷特意落后了几步远,没想到还是被同事听到了。 她窘迫的红了脸,含糊的应了几声,将正在兴奋吃瓜的前辈们打发走了。 等人走远后,她立刻变了脸,双手环胸,冷冷淡淡的睨着薄荆舟:“你就这一件事瞒着我的?” 她不确定他的身体是不是真没问题,准备诈一诈他。 本来很好回答的问题,薄荆舟却一下子就卡住了。 沈晚瓷看他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有事瞒着自己,可能还不止一件,而且没想过要坦白。 “呵……” 她冷笑了一声,彻底不想理他了,她居然还会觉得他可怜好rua,现在可怜的是谁?是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睛的自己。 薄荆舟哪能放她走,走了他就又要苦哈哈的开启追妻剧本了,于是想也没想就立刻跟了上去,“我不是不想说,是……” 对上沈晚瓷那副’你要再婆婆妈妈的,就永远也别说了’的凶狠表情,他破罐子破摔道:“是怕你听的不耐烦。” 这么听来,他瞒着自己的,还不止一件事,沈晚瓷有些烦躁,还有些不安:“你到底说不说?”薄荆舟:“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喝醉了,是我送你回去的。” 这段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了,沈晚瓷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想起来的瞬间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你送的我?那……” 她十八岁的生日是聂煜城组织人给她过的,那时候的她在家就是个灰姑娘角色,谁会记得她的生日。 没人记得,她自然也不会过。 那样更显得她孤零零的,像个可怜鬼。 是聂煜城将她一把拽进了喧嚣的人群,他邀请了所有和她走得近的同学,又叫上了薄荆舟他们,热热闹闹的组了个局。 他说:「十八岁是成人礼,得大办。」 自从妈妈过世后,沈晚瓷就成了惹人烦的小白菜,他的举动将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还记得聂煜城当时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半晌才无奈的抬手,摸着她的发顶,温润着道:「过了今天就是大姑娘了,就不能再哭了。」 整场生日宴,他都很照顾她,结束后,沈晚瓷醉得一塌糊涂,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酒店的房间,自然也以为是聂煜城送她去的。 她照镜子时,还在自己脖子上看到了两个清晰的吻痕。 她一直以为是…… 但聂煜城后来没提起过,更没说要和她交往,沈晚瓷就把那两个吻痕当成了醉酒后的意外,为此,她还背地里骂了煜城半年的渣男。 沈晚瓷气得声音都不稳了:“所以那个渣男是你?” 第607章 亲一亲也没什么 第607章亲一亲也没什么 薄荆舟小声的辩解了一句:“是你先亲我的。” 他只是没克制住。 那时候他本来是要送沈晚瓷回家的,但想到她在沈家的处境,怕被人看到她喝醉了,会刁难她,便将人送去了酒店。 把人放在床上后,薄荆舟这才垂眸,目光落在女人精致的眉眼上,被她迷蒙的双眼和染着嫣红醉意的面颊晃得恍了恍神,等反应过来时,沈晚瓷的手已经揽住了他的脖子。 女人微眯着眼睛,晶亮的眸子里盛着星光,亮晶晶的。 她仰头,饱满水润的唇瓣朝着他的方向一点点贴近,薄荆舟闻到了她呼吸中清甜的果酒香味,以及发丝间的洗发水味,是蜜桃味的。 他能避开吗? 能的,只要他想,甚至不需要怎么用力。 那双揽着他脖子的手是那般的虚软无力,好像动一动身体,就能从他的身上滑落下去,又是那般的重如千钧,重到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低下头,吻上了让他肖想过无数次的红唇。 薄荆舟不知道沈晚瓷是把他当成了聂煜城,还是只是喝醉了,酒后乱性,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主动靠近他了啊。 本来就求而不得,如今更舍不得推开。 因为他们清醒时的关系,不熟。 整个生日宴,他在她眼里,跟缝在沙发上的装饰扣差不多地位,连麦克风都比他有存在感。 沈晚瓷没想到薄荆舟要么不说,一说就给自己整了个大的:“……” 她第二天醒来时只看到脖子上有两处吻痕,对头天晚上的事完全没印象,现在薄荆舟说是她先下的手,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那时候还小,你是禽兽吗?” “成年了,”薄荆舟见她脸色有点黑,“我就亲了亲,没做别的。” “……”沈晚瓷被怼得哑口无言,想发火,但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好像……亲一亲也没什么。 而且现在知道当时亲她的人不是聂煜城,好像还挺庆幸的。 可她也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 沈晚瓷:“那你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哪怕只是提一句,她也不至于等到离婚后才知道薄荆舟一直暗恋她,说不定两人早就在一起了,也不用走那么多弯路。薄荆舟:“提什么?” “让我……” 当你女朋友,或者说你喜欢我。 但沈晚瓷刚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如果那时候薄荆舟追她,她肯定不会答应,还会为了不让聂煜城误会,和他划清界限。 薄荆舟笑了下:“你不会答应的,不止不会答应,还会因为我和聂煜城的那层关系,离我远远的,到时候连装饰的沙发扣都不是了。” “什么沙发扣?”沈晚瓷没听懂他的最后一句,但第一句就足够让她心软了。 明明是受尽宠爱的天子骄子,怎么给人的感觉像个小可怜。 薄荆舟察觉出她的态度软化,立刻趁势握住了她的手:“晚晚,其实那时候我就想和你说,哪怕过了十八岁,成了大姑娘,也可以想哭就哭,生气了、难过了,都别憋着。谁要是惹你不开心了,哭过了之后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哪怕是个大人了,也可以想哭就哭,不用压抑自己。 沈晚瓷的眼眶升起一阵暖意,她抿着唇,好几秒才控制住自己外泄的情绪。都不用照镜子,光是从薄荆舟的瞳孔中,就能瞧出她此刻微红的眼眶。 “我能自己出气,不用你帮。” “我知道,”薄荆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的晚晚很厉害的。” 沈晚瓷:“……” 她飞快的将他的手从头顶扒拉下来:“你赶紧走吧,我要上班了。” “那一起看?你上你的班,我看我的,你把我当成普通的游客就成,我保证不干扰你们。” “你对这些东西又不感兴趣,搁这儿凑什么热闹呢,这次一起来的都是前辈,你这样,让他们怎么看我?” 薄荆舟见她态度严肃,也收起了和她玩笑的心思,实话实说道:“我怕我前脚一走,后脚就找不到你的人了,我给你打了好多通电话,你是不是又把我拉黑了?” 沈晚瓷解释:“我手机进水了,开不了机。” “那我去给你买,有没有喜欢的款?” “就我之前用的那款吧。” “好。” 知道沈晚瓷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的,薄荆舟这才高兴的走了。 沈晚瓷一直看着他走出博物馆大门,才转身去找其他的同事,博物馆的前辈大都挺好相处的,待人也和善,见到她过来,打趣道:“薄总看着那么高冷,居然这么黏人,才走两天就舍不得了。” “我手机进水关机了,他联系不上我,可能是担心我出什么事,才过来的。” 领队凑过来拆台:“薄总之前联系过我,知道我们已经安全到了酒店,并且第一天没安排工作,都在房间里倒时差补眠。” 沈晚瓷:“……” “哦~~”众人拉长着声音,打趣的冲她挤眼睛。 闹了一阵后,大家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博物馆很大,他们又看得细,一直到闭馆,几人才终于念念不舍的离开了,四个馆,还有两个没看。 出了门,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沈晚瓷打了个哆嗦,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戴上帽子,缩着脖子,将鼻子以下的位置都藏进了围巾里。 那耸肩揣手缩脖子的造型,要是再穿件皮草,妥妥的一只座山雕。他们事先联系好的车被堵在了路上,也不知多久能到,罗马是出了名的难打车,放眼看去,街上车来车往,但没一辆空车。领队之前是想租车的,出行方便,但他们一行人没一个有国外的驾照,就只好作罢了。 就在沈晚瓷觉得自己要被冻死在这异国他乡的街道上时,一辆轿车稳稳停在了她面前,薄荆舟从车上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习惯性的就去牵她的手。 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握着一块冰,男人的眉习惯性的皱了起来:“没提前约车?” “约了,堵路上了。”沈晚瓷一说话,上下牙齿都要控制不住的打架了,她急忙又把嘴闭上了。 第608章 出了车祸 第608章出了车祸 沈晚瓷怕冷,每到冬天就懒得出门,国内去哪都开车,很少有像这种在街上顶着寒风吹的时候。 薄荆舟一伸手就将人揽进了怀里,带着往副驾驶走:“上车。” 车子没熄火,看着就觉得温暖,沈晚瓷现在就想不管不顾直接蹿上车,但她脑子还没被冻掉:“我同事他们还在呢。” 这又不是在国内,结束工作后就各回各家。 都住一个酒店,等会儿还要一起吃饭,不好把人丢下,除非她以后不打算在博物馆混了。 薄荆舟:“那边出了车祸,我过来时路已经通了,你们约的车应该快到了。”刚说完,一辆商务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降下车窗,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让他们上车。 等会儿还要聚餐,为了方便,沈晚瓷便打算和同事坐一起,跟薄荆舟解释了一下原因:“公司聚餐也不方便带你,你先自己去吃饭,等会儿我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你。” 站了这么一会儿,沈晚瓷已经适应外面的温度了,虽然还是冷,但至少说话上下牙齿已经不打架了。 三月的罗马其实已经不那么冷了,刚才被冻得发抖,也是因为一下子从温暖的博物馆到了寒风肆意的室外,温差过大,不怎么适应。 男人一直都握着她的手,就没感觉她的手暖过,闻言,又看了眼她被冻得发白的脸,不由分说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人推了进去:“坐着。” 薄荆舟弯腰,替沈晚瓷系上安全带:“等我半分钟,我跟你们领队谈个事?”“谈……” 沈晚瓷想拦他,但刚说了一个字,男人就已经关上车门,迈步朝着商务车旁,正候着其他人上车的年轻男人走了过去。 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又笔直,很是赏心悦目。 但沈晚瓷现在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她倒不担心薄荆舟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她为难,能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在说话上,绝对不会差。 当然,对着她时除外。 沈晚瓷只是不想让其他人觉得,她工作时把私人关系混进来,虽然那些人怎么想她并不在意,但同事相处不和睦,还是会造成些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薄荆舟说半分钟,就真的将时间卡在了这个点内,沈晚瓷刚要下车,他就已经转身走了回来。不止如此,两人还加了微信好友,领队看向他时更是一脸的感激。 沈晚瓷惊道:“你都和夏助说什么了?” 薄荆舟开着车跟在商务车后面:“明天你就知道了。” “……” 还整上神秘感了是吧。 沈晚瓷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但问了几次薄荆舟都不说。 薄荆舟将新买的手机递给她,“买的最新款,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买。” “谢谢。” 新款谁会不喜欢。 沈晚瓷高兴的接过来,也顾不上探索薄荆舟的秘密了,低着头开始摆弄她的新手机,今天一天没用手机,感觉像是一天没穿衣服,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薄荆舟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垂着头,两边的碎发落下,将那张巴掌大的脸遮了一小半,睫毛卷翘,皮肤吹弹可破。 见她全部的注意力都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手机上,薄荆舟不太高兴的抿紧了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些。 烦躁。 他是临时决定来的,工作还没安排好,过两天就得回去,但老婆一点都不粘他。 薄荆舟将沈晚瓷送到了餐厅,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我约了人,等会儿你们吃完饭我要是还没来,你就先跟着他们回酒店。” 晚餐吃的是意大利菜,不管吃得惯吃不惯,来一趟总得吃吃当地特产。 别说,味道还不错,离他们住的酒店也不远,吃完饭走回去,就当是消食了。“可以啊小夏,以后不想在博物馆上班,都能改行当导游了。” 夏助之前没出过国,也不热衷旅游,这次纯属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的,于馆长年纪大了不喜折腾,担子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来之前还恶补了好几个星期的英语,在网上查了不少攻略。 但即便是这样,一天下来他还是累的够呛。 夏助:“餐厅是薄总推荐的。” 他不懂意大利语、又不熟悉这边的各种软件,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不是远了,就是太高档,要不就是味道太差…… 他本来都打算破罐子破摔,坐车回酒店的路上随便选一家吃的,没想到薄荆舟帮他解决了难题。 夏助一脸轻松,食欲大增,所有人都放下了餐具,他还吃的不亦乐乎:“车的事薄总也解决了,他有国外的驾照,这几天可以帮忙开车,而且他还会意大利语,你们有什么想买的,想去的地方,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的。” 不过等段时间,赛事正式进入准备期,翻译也要到了。 他们提前来的这些天,是来学习的,是博物馆的私下安排,所以没有翻译随行。 沈晚瓷:“……” 她借着低头喝水的动作,掩去了唇角勾起的弧度,薄荆舟大概不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要保密的事,转头就被夏助给曝光了,这会儿估计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明天,自己看到他坐在驾驶位上时,震惊的表情呢。 吃完饭,一行人往楼下走,沈晚瓷给薄荆舟发微信:「我们吃完了,你过来了吗?」 「还有五分钟到,你在餐厅等我一下,带你去个地方。」沈晚瓷跟同事说了一声,没有跟他们一起回酒店。 薄荆舟来的时候,她正在跟秦悦织打视频,看到他后就挂了,起身:“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今天站了一天,现在只想回酒店躺着。 “去看我们的房子。” 沈晚瓷:“??” 虽然来之前薄荆舟就将地址发给她了,但她不打算去住,所以没放在心上,更没去看过。 “你以前在罗马生活过?” 要是没生活过,那干嘛买房子?总不能是因为喜欢这座城市,想以后来这里定居吧? 薄荆舟目光微闪,抿了抿唇,道:“没有。” 第609章 一周前办的手续 第609章一周前办的手续 听了薄荆舟的回答,沈晚瓷便以为他是来这边出差时买的:“那你买房干嘛?租个房或者住酒店不是更好吗?” 方便,还不用自己打扫卫生。 薄荆舟:“自己的房子住着比较舒服,也不用担心换没换床单,或者上一位客人用热水壶煮过什么。” 沈晚瓷:“……” 行吧,土豪的世界她理解不了。 她将座椅放平了些,转头看向街道两边那些和国内完全不同风格的建筑,现在才六点半,天已经全黑了。 薄荆舟买的房子在闹市区,楼下就是夜市,还有宪兵站岗,虽然吵了点,但即便是晚了一点回来,也十分安全。 他的车速很慢,沈晚瓷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人多的缘故,但时间长了,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光是面前这家卖饰品的店她就至少看到过三次了。 薄荆舟一直在围着这一片绕圈。 沈晚瓷看向他,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震惊:“你不会是……找不到你买的房子在哪了吧?” “……” 薄荆舟虽然没说话,但单从他脸上的尴尬就能看出,她猜对了。 沈晚瓷:“……” 这就不好评了。 见她脸上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薄荆舟将车停在路边,“抱歉,我先打个电话。”薄荆舟用的是意大利语,沈晚瓷听不懂,但能从他的肢体语言中猜出他所表达的意思。 一分钟后,薄荆舟挂了电话,推开车门:“要走一段。” 房子在二楼,男人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摁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顿时亮了。 浅色调的装饰,灯光和家具都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空气中也闻不到那股久不住人的沉旧味道,处处都透着这边特有的元素。 薄荆舟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家具都是新换的,床单也是今天才铺的,可以直接住进来。” 沈晚瓷刚才上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很新,再加上这装修,怎么都不像几年前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薄荆舟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对上沈晚瓷微挑的目光,到嘴的话卡在喉咙口,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周前办完的手续。” 知道沈晚瓷要来这边比赛,他就让人留意了,时间比较急,只能买拎包入住的现房。 “……” 感动吗? 感动。 但再怎么感动也抵消不了沈晚瓷觉得他人傻钱多,她在这边最多也就呆一个多月,比赛结束就回国,即便真的很喜欢这个城市,以后也最多是偶尔来旅游,几天时间,住酒店不更方便? 就在景区旁边,又近又不费时。 但这是薄荆舟的一片心意,她就算觉得有点傻,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打击了他:“谢谢,我超喜欢的。” 一边说还一边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处看:“是你找人装的吗?是我喜欢的风格诶。”一边看还一边在心里估价格,但她对罗马的房价不了解,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不过以薄荆舟豪掷千金的行事风格,肯定是亏的。 本来想问他花多少钱买的,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她还是别问了,免得受太大的刺激,她还想多活几年。 沈晚瓷刚进房间,薄荆舟就从后面将人抱了个满怀,下颌抵着她的肩:“晚晚,我们今晚住这里?” 她摇头:“我的行李还在酒店,我没带换洗衣服。” 现在天气还很凉,一晚上不洗澡不换衣服她能忍,但不换内衣内裤她是真忍不了。 薄荆舟:“……” 换洗衣服这一块,他是真没想到。 但这种事在薄荆舟这里根本谈不上是阻碍,他只是最初的时候愣了一下:“楼下的服装店还没关门,家里有烘干机,我们现在先去买衣服,等会儿你去洗澡,我帮你把衣服烘干。” 一听说还要逛街,沈晚瓷就痛苦的想捂脑袋,她挣脱薄荆舟的禁锢,哀嚎着趴到床上:“我今天站了一天,现在两条腿都麻了,只想就这样躺着,你还是大发慈悲,赶紧送我回去吧。” 薄荆舟单膝跪在床沿,手指安抚的梳理着她凌乱的头发:“从这里回酒店要四十多分钟,还不如就在这里睡。” “逛街要走路,回酒店只用下个楼和上个楼,其余时间都是在车里。” “……” 身后没声音了,就在沈晚瓷以为自己把薄荆舟说服了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落在了她的小腿肚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嗯……”酸痛酥麻的触感瞬间从被他按揉的那一处,传递到了她身体的四肢百骸,沈晚瓷没忍住叫出了声,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薄荆舟眼神晦暗的盯着她:“舒服吗?” 他虽然没给人按过,但他自己之前每周都会去按一次,伏案工作久了,脖子和肩胛的位置容易疼,还容易出现头晕脑胀的症状。 是典型的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 这一下力道适中,按压的位置也恰到好处,沈晚瓷瞬间就缴械投降了,满脑子都想让他再捏几下,哪里还记得要走的事。 她点头:“舒服,我的脖子和腰也疼。” 说完还贴心的给他指了指位置。 薄荆舟揉捏着她的腿,肌肉有点硬,是久站和走多了路的症状,他一点点的帮她放松肌肉,沈晚瓷又痛又麻又酥,男人每捏一下,她都克制不住的蜷一蜷脚趾,有时候被按痛了,还哼哼唧唧的扭动着身体,试图自我调节到一个舒服的点。 薄荆舟看着她闭着的眼睛,心尖微动,心念一闪,眼里流动着沉沉的暗色,压低了声音道:“太厚了。” 沈晚瓷这会儿脑子里都是空白的,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太厚了。” 薄荆舟收回手,揉了揉手腕:“衣服太厚了,按着累。” 沈晚瓷知道穿的太厚不好按,费劲,这时候的空调温度也已经上来了,她靠着腰部的力量撑起上半身:“那我把外套脱了。” 男人露出了他的大尾巴,凑到她耳边诱哄道:“我们先去买换洗的衣服,回来后我再帮你按,按完后就直接洗漱睡觉,也不用来回跑了。” 第610章 半透明的网纱 第610章半透明的网纱 沈晚瓷:“??” 她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这一下是彻底清醒了,被薄荆舟的算盘珠子给砸的。 一颗颗全崩她脸上了。 不过薄荆舟这一招是真打在了沈晚瓷的七寸上,她本来就累得不想动,如今趴在柔软的床上,被暖融融的空气包裹着,再享受过他的按摩,就更不想动了。 原本也不怎么坚定的意志,这下彻底成了一盘散沙。 见她眉眼间已经有了妥协的软意,薄荆舟继续低声蛊惑:“下楼就有家服装店,你回酒店也得下楼,我们先去看看,要是没选到合适的再说?” 沈晚瓷:“……” 如果今晚住这里,明早就得早起一个小时,去酒店和同事汇合。 早起还是晚睡,好像怎么选都是在要她的命。 见她还有些挣扎,薄荆舟直接来了个狠的:“要不我去楼下给你买?” 沈晚瓷想到他那一言难尽的欣赏水平,垂死病中惊坐起:“还是一起去吧。” 为了明天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还是自己去买吧。 楼下就有家服装店,不是什么名牌,就是普通的时装,质量也一般,但胜在款式好看。 沈晚瓷刚才还困得像条狗,趴在床上不愿挪窝,在看到那些漂亮衣服后,又满血复活了。她选了件白色长款的羽绒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怎么样,好看吗?” 薄荆舟:“嗯。” 沈晚瓷又挑了件大衣,一左一右的拎着:“哪件好看?” “都好看。” 沈晚瓷皮肤白,个子高挑,虽然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差,容貌更是挑不出错的漂亮,一头秀发浓密又有光泽感,别说是穿衣服,、就是随便套个灰扑扑的麻布口袋也好看。 “……”她逛街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三分之一:“你还是坐那儿当个木头桩子吧,可能没这么让人来气。” 薄荆舟有些急了:“……真的都好看。” 导购微笑着道:“小姐,不如都试试?” 她还贴心的挑了两套内搭。罗马是个浪漫的城市,连带着生活在其中的人也很浪漫,沈晚瓷进了了试衣间后,导购还和薄荆舟科普怎样的回答才是女人喜欢的:“女士估计更想听到的是您认真参考后的选择,而不是用’都好看’这种一听就不怎么上心的话来回复她。” 薄荆舟蹙眉:“为什么要选?拿不定主意,就代表两件都舍不得,既然都舍不得,那便一起买了。” 他不缺钱,所以对他而言,能用钱就买到的满足,都不需要选择。 服装店不大,沈晚瓷在试衣间里也能将薄荆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想象了一下导购此刻一言难尽的脸色,没忍住笑了下。 连顾忱晔那样高情商的贵公子,都没把薄荆舟这直男带出来,他那破情商,哪能是导购一两句话就能纠正过来的。 沈晚瓷将两套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还是很纠结:“你说我是买羽绒服,还是买大衣?” 大衣晚上穿着冷,羽绒服再过两天又穿不上了,但两套都好好看。 要是在家还好,但她现在出差,中途还要换酒店,实在不想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到处走。 薄荆舟:“那就都买。” 他实在理解不了沈晚瓷的纠结,既然都喜欢,为什么不能都买? “不行,我行李箱塞不下了。” “那就扔了,”这在薄荆舟眼里也不是个事:“或者请个助理帮你拎行李。” “刚买的衣服,新鲜感都还没过,扔了多可惜,”她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纠结的看着手里的两件衣服,至于最后一句,她就当没听见:“买大衣吧,羽绒服再过两天就穿不上了。” 薄荆舟想到自己那晚去博物馆接她时,她被冻得冰凉的手指:“两件都买,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就升温了,我回去的时候帮你把羽绒服带回去。” 他本来以为沈晚瓷还要继续纠结,都准备直接刷卡了,没想到她比他速度更快,薄荆舟话音一落,她就径直将衣服交给了导购:“包起来。” 薄荆舟:“……” 他本来还想体验一把电视剧里,霸总那让女主角怦然心动的强势,连台词都想好了,结果硬是没有发挥的余地。 有点憋闷。 买完衣服,沈晚瓷又向导购询问了内衣店的地址,刚才还随便她买什么都没意见的薄荆舟,这会儿意见多的能写成年终汇总报告。 这件太小。 这件太黑。 这件花色不好看。这件…… 总之就是她选一件,他就否一件,在沈晚瓷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时,薄荆舟终于选中了一件合适的:“这件?” 沈晚瓷看着他挑的:黑色、超薄、性感蕾丝、前开扣…… 冷哼了一声:“呵,男人。” 这哪是好看,分明是在给他自己谋福利,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打的都是些什么花花主意。 沈晚瓷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你喜欢这个款的?” 薄荆舟:“这个比较衬你。” 他说话时一脸正经,要不是他红透了的耳垂,沈晚瓷都要以为是自己误会他了。 狗男人,为了哄她穿这件衣服,连这种昧良心的话都说的出来,内衣有什么衬不衬的,而且她选的那几件,大部分也都是黑色的。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好啊,我去试。” 她拿着内衣进了试衣间,里面就有镜子,不得不说,直男的欣赏水平在某些时候,还是好的。 等她试完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薄荆舟已经买完单了,手里还多了几个购物袋:“走吧。” “等等,”沈晚瓷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了一旁的情趣区,拿了条超性感的男士丁字裤。 半透明的网纱,小小的一团布料被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 薄荆舟原本只是耳朵尖红,看到她手上拿的东西,整张脸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他低着头从钱包里抽出卡买单,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眼,之后就一直没往她的手上瞟过一眼。 第611章 要关灯吗 第611章要关灯吗 上楼时,沈晚瓷又去了趟超市,薄荆舟原本要跟着,但她没让,说是要给他个惊喜。 男人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购物袋里,那片薄薄的布料上,这一路他已经看了无数次了,每看一次,脸就红一次。 买了情趣内裤,现在又一脸神秘的进了超市,还不让他跟着,薄荆舟已经能猜到她是去买什么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他也不是纯情的小男生了,但却是第一次玩的这么野。 薄荆舟紧张的捏紧了手中购物袋的提手,才勉强压制住那些从脑海中冒出来的,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在他想入非非之际,沈晚瓷已经买好东西出来了,见薄荆舟站在路灯下发呆,她伸手拍了下他的肩:“想什么呢?走吧,回去了。” 男人猛的回神,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又很快局促不安的挪开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握住了她的手:“哦,好。” 在触到她冰凉的手指时,薄荆舟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整个包裹进了掌心里:“怎么这么凉。” 沈晚瓷任由他牵着,“走吧,快点回去了。” 冻死了。 她的催促落在薄荆舟耳朵里,自动转换成了另一种信息,她在着急, 她是不是想…… 薄荆舟跟个木头似的,被沈晚瓷带着,同手同脚的往家里走,走着走着,视线就又不由自主的往购物袋那边瞟去。 他和沈晚瓷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有点烫,渐渐地,脸也有些烫,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在发烫:“晚晚,你……先别急……” 沈晚瓷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她从后面推着他,几乎是小跑着上了楼:“急,特别急,你走快点。” 薄荆舟打开门,也没开灯,眼底的暗色浓得能生出丝来,他看着她,喉结滑动,声音哑得不成调:“晚晚……” 他刚伸出手,想要抱她,沈晚瓷就已经一把将他给推开了,急匆匆的跑进了厕所。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安静。 薄荆舟:“……” 仿佛一下从冒着滚滚热气的岩浆中掉进了冰窟窿,沈晚瓷一走,连周遭的空气都冷了。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薄荆舟只好忍着从身体某处传来的胀痛,转身去了洗衣房,将新买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看着袋子里的内衣裤,他却犯了难。 他记得沈晚瓷这些东西都是手洗的。 薄荆舟只得又将衣服扔进了盥洗池,用手洗。 洗手间里。 沈晚瓷确定裤子没弄脏,才终于松了口气,换好卫生巾,洗漱完出去,却见薄荆舟正拿着吹风在给她吹内衣。 有袅袅的热气从布料中升腾起来,他一边吹,还一边用手捏了捏,想试试干了没。 看着他的动作,沈晚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有点羞耻,怎么办? 沈晚瓷看了眼还放在一旁,湿漉漉的内裤:“不是有烘干机吗?”薄荆舟:“不是贴身衣物专用的,钟点工之前用来洗过床单。” “别吹了,”沈晚瓷见他又要捏,急忙将内衣从他手里扯了出来:“挂着吧,也不急着穿,房间里开了空调,明早应该就干了。” 还好选的都是薄款的,要是真等薄荆舟拿着吹风一件件吹干,那真的是尴尬死了。 薄荆舟在沈晚瓷出来后,心思就已经不在衣服上了,也不对,是不在吹衣服这件事上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条网纱的丁字裤,半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心里想什么,嘴里就直接说出来了:“那我去换衣服?” 沈晚瓷:“你带了换洗衣服?” 她记得他明明和她一样,是空着手上来的。 薄荆舟的喉结滚了滚,哑着声音道:“你刚刚帮我选的那条内裤……” 他抬起手,手指上正勾着那条她亲自选的——内裤。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薄荆舟虽然还是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接下来即将会发生的事的期待,已经不像在楼下那般,被沈晚瓷催两句都走得同手同脚的了。 沈晚瓷:“……” 她看着被男人勾在指尖的细带,简直要疯,刚才只是想报复他给她挑的性感内衣,又想到自己大姨妈来了,可以有恃无恐,才想了这么一招故意想整他。 但没想到这裤子和薄荆舟一同框,简直看一眼都辣眼睛。 这是情趣款的,比普通的丁字裤更……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似笑非笑的眉眼,知道自己一旦露怯,这男人肯定会更嚣张。 她笑着点头:“好啊,去换吧。” 本来以为薄荆舟就是故作镇定想打趣她,他在楼下那紧张的模样她都瞧见了,结果等沈晚瓷晾好衣服转身,男人已经换好了。 他半躺在床上,衬衫没脱,下摆正好挡住了下腹的重要部位,也挡住了那条超性感的丁字裤,上衣的扣子只扣了最后三颗,领口敞开,露出下面分明的肌肉,及性感的锁骨。 沈晚瓷:“……” 当真是卖得一手好男色。 她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摸了摸,还好没流鼻血,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要关灯吗?家里有香薰蜡烛,会更有情调。” 也不知道薄荆舟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亦或者是她的话把他内心深处潜藏的变态欲给勾出来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沈晚瓷:“我喜欢亮一点。” 薄荆舟换上衣服后,现在是越来越淡定了,“你站在那里不动,是想我过去抱你?” 沈晚瓷冲着她勾了勾唇,拖长着声音道:“不是,我怕你等会儿会受不了。” 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哪有半点刚才在楼下时,一拉他就脸红的纯情,分明是游刃有余的老司机。 沈晚瓷决定先诱惑他,等他受不了了,再告诉他自己来大姨妈了。 想到他到时候憋得铁青的脸,沈晚瓷就心情大好。 结果她刚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发挥,薄荆舟就揽住她的腰,翻身将人压在了床上。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眼尾拉出性感撩人的笑意,嗓音微哑,:“要先摸一摸吗?” 第612章 我们领证 第612章我们领证 这进度太野,沈晚瓷一下就被他给问懵了,“摸……摸什么?” 嘴里这么问,身体倒是挺实诚,刚问出口,手已经条件反射的抬了起来。 薄荆舟没有等沈晚瓷动作,而是自己贴了上去,他低下头,唇瓣落在女人的额头上,然后一点点的往下移,温热的触感落在肌肤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空调的温度调的有点高,即便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 薄荆舟吻着她的唇,女人是柔软的、温暖的,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的脸,温热的潮湿过后,是微微的凉意,这样真实的触感让他克制不住的收紧了手臂。 晚晚是他的,在他暗恋了十一年之久后,终于彻底的属于他了。 以后别人会叫她薄太太、少夫人、总裁夫人,但无论是哪个称呼,都会和他的名字紧密的联在一起。 薄荆舟想到这里,手臂禁不住收紧了些,心头像是有某种激烈的情绪,不受控制,让他愈发的动情,刚才还温柔细碎的亲吻瞬间充满了欲,以一种横冲直撞的姿态攻城略地。 他们住在二楼,楼下就是夜市,哪怕窗户紧闭,也隔绝不了喧嚣热闹的气氛,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喝酒…… 薄荆舟的感官向来敏锐,受不得吵,但这一刻,他一点都不觉得烦,甚至还有些享受这份异国他乡的热闹:“晚晚。” 怀里的女人是那么的柔软和温暖,暖得他一秒钟都不想松开手。 男人亲吻着她纤细的脖颈,微凸的锁骨。 沈晚瓷刚洗漱完,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充斥在薄荆舟的鼻息间。 “晚晚,”他用低哑的声音叫她的名字,目光迷醉,泛着粼粼的光芒,“等你比赛结束,我们就领证,好吗?” 他们的鼻尖碰触到一起,呼吸声很重。 沈晚瓷没说话,她耳边安静极了,刚才还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沉静了下来。 薄荆舟和她紧密的贴在一起,说话时,沈晚瓷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胸腔在微微震动。 “薄荆舟,我想跟你说件事……” 周围安静极了。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抬起头,灯光照在他身上,折射出一道阴影落在沈晚瓷脸上,她没有笑,也没有娇羞,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薄荆舟的心里蓦的‘咯噔’了一下,哑声说:“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不能反悔……” 他咬紧牙关,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凸起,一看就是在隐忍。 沈晚瓷推了推他的肩,想要坐起来,但男人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副生怕她跑了紧张样子。 她挣不开,便也懒得白费力气了,她抬起脸,在薄荆舟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恩,回去就领证,不反悔,我是想说……” 想说自己大姨妈来了,这样躺久了,没有安全感。 听到她说回去就领证,薄荆舟别提有多高兴,还没等沈晚瓷说完,就重新俯下吻住她的唇:“你买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刚刚在超市买的。”沈晚瓷顿时反应过来,薄荆舟这是误会了,看他的样子,估计以为自己在楼下买的是套套,“在洗手间,我去拿。”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看着他的眼睛都要化成水了,赤果果的是在诱惑他,不仅如此,还伸出手指勾了勾他后腰上细细的带子,活脱脱勾魂摄魄的妖精。 “我去。” 薄荆舟起身,连鞋子都没穿就去了浴室。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沈晚瓷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要不是大姨妈来了,她又懒得换床单,真想抱着被子在床上滚几圈。 几分钟后。 薄荆舟冷着脸从洗手间里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沈晚瓷,咬着牙开口:“晚晚,你玩我?” 他一进去就看到了放在纸巾架上的卫生巾,粉红色包装,要多醒目有多醒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以为她神神秘秘的是害羞,但现在想来,情趣内裤都敢面色如常当着他的面买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买个套套就害羞,她分明是仗着她身体不方便,自己不能对她做什么,就有恃无恐,故意耍他。 这么醒目就能看到的事,根本不需要在里面呆那么久,他就是想冷静冷静。 怕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克制不住的事。 “没有。”沈晚瓷否定的十分干脆,就算买的时候是这样想的,但对上薄荆舟如今的脸色,她也不会承认:“就是觉得好看,跟你帮我选的那件黑色内衣很配。”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那被衬衫半遮半掩的臀上,再往旁边…… 心里默默点评了一句:资本还挺雄厚的。 沈晚瓷难得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薄荆舟颇有意味的目光中转移开了视线:“可以放着以后用。” 薄荆舟就站在床边,他个子高,双腿又长,弄得沈晚瓷都不好意思扭头往他那边看,一看就是劲爆画面。 他笑了笑,俯下身和沈晚瓷对视,手撑着床垫,声音低沉又磁性:“其实不一定要等到下次。” 沈晚瓷:“??我来大姨妈了,你不会这么禽兽吧?” “可以换个地方,”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鼻尖,“或者……” 他说那个词时,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唇。 薄荆舟单膝跪在床上,握着她的腰,亲吻她光洁的肩膀,抚摸她纤细的腰肢。 他的手抚摸着她,沈晚瓷被他引领着,手打着颤…… 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今天累了一天,再加上身体不方便更容易疲惫犯困,在薄荆舟情难自抑的时候,她很不给面子的睡着了…… 第613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613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翌日。 沈晚瓷被生物钟从深度睡眠中叫醒,手软得差点都没抬起来,一睁开眼睛,就对上薄荆舟那张即便是睡着了,也依旧找不到任何瑕疵的俊脸,昨晚的记忆瞬间从混沌的思绪中冒出头来。 她一下就想起来,这个狗男人是怎样丧心病狂折腾她的了。 沈晚瓷沉下脸,一脚将揽着她睡得正熟的薄荆舟给踹出去。 男人被她踹醒了,睁开眼睛,就只看到沈晚瓷小跑着进洗手间的背影,他摸着自己被踹得隐隐作痛的腰,没忍住哂笑了一下,习惯性的捞过床头柜上的腕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和她痛苦得呲牙咧嘴的模样不同,薄荆舟脸上全是餍足后的神清气爽,他去了外面洗手间洗漱,又下楼买了早餐,等回来时,沈晚瓷才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从洗手间里出来。 薄荆舟看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揉着手,自知理亏:“过来吃早餐。” 沈晚瓷不想理他,又确实饿了,拿了东西就坐去了沙发那边。 意大利的早餐比较简单,以面包和咖啡为主,沈晚瓷在国内吃惯了清淡暖热的餐食,再加上她早上的胃口一般不太好,所以吃得十分勉强。 薄荆舟看出她不喜欢吃,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在勉强往嘴里塞,心疼道:“你在这边还要呆那么久,天天吃这些肯定不行,要不我请个做中餐的厨师,这里离你们比赛的地方挺近,等过了这几天,你就搬回家里住?”“不用了,也就一个多月,忍忍就过了。” 目前来看,也就早餐不合胃口,大不了中午多吃些,没必要搞特殊,而且比赛期间,一般都不能离开限定范围。不过这也是这个行业头一次举办这种类型的比赛,具体的条款她也不清楚。 薄荆舟趁机握住她的手,替她揉捏着酸软的指骨:“但我心疼。” 沈晚瓷自早上起来就没搭理过他,连吃早餐都不愿和他坐一起,刚才回他话,也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会回他估计都是怕他直接给安排了。 “心疼我?”沈晚瓷斜着眼睛瞧他,冷冷的讽刺道:“昨晚我说不来了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我呢?” 幸好今天不需要用手做什么精细的活,要不然,指不定抖得连工具都握不住。 薄荆舟心虚的干咳了一声,那种情况下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但这时候也不能和她讲道理,不然赢了道理,老婆就要跑了:“抱歉,我下次一定不让你累着。” 他态度诚恳,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但沈晚瓷丝毫没被他的表象给欺骗到,冷呵了一声:“骗子。” 昨晚听到她哼哼唧唧的求他的时候,这狗东西眼里别提有多嘚瑟,别说心疼了,整个人动得更卖力了,就差没摇着尾巴让自己夸他了,她越累,他越觉得自己厉害,心疼个鬼。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眼睑上的黑眼圈,是真的心疼:“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这般没有节制。” 吃完早餐,两人下了楼。 薄荆舟换了一辆七人的商务车,沈晚瓷昨晚就知道他今天要给他们当司机,所以在他拉开副驾驶车门,让自己上车的时候,她也没流露出惊讶,更忘记了这是某人藏着掖着,给她准备的惊喜。 车里刚开始温度还挺冷,没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音响里播放着她听不懂的意大利歌曲,身体随着车子的行驶微微晃动,她本就没怎么睡醒,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薄荆舟还在满心雀跃的等着沈晚瓷问他怎么换车了,结果一直到酒店,人都还在睡。 “……” 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男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里别提有多憋闷,又不能直接把人给戳醒。 沈晚瓷睡得并不沉,后车门打开时,她就惊醒了,茫然的看了看外面,和后排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早。” 薄荆舟:“去哪?” 领队正一脸羡慕的摸着身下座椅的皮面,想着自己要工作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样一辆车,听到薄荆舟的问话,条件反射的报了个地址,心里还在疑惑,这两天的行程单昨晚不是就发给薄总了吗? 薄荆舟扭头看了眼副驾上的沈晚瓷。 沈晚瓷正在给秦悦织回信息,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扭头看向他,一脸的懵懂。 男人抿唇,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久,他的神色就越哀怨。 “……”沈晚瓷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反应过来,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今天是你开车?”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夫妻记性都不怎么好,但人家记性不好还能这么优秀,就太打击人了。 领队作为脑子被打击傻了的一员,嘴快道:“挽挽你也忘了啊?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薄总这两天……”说到一半他就想拍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人家夫妻说话,他插什么话,这两天真的是当领队当傻了。 薄荆舟:“呵。” 这格外意味深长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谁的。 一直到目的地,薄荆舟都没再说过话,下车时,沈晚瓷趁着没人看见,指尖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谢谢。” 薄荆舟是因为她,才来当的这司机。 男人的脸上瞬间勾出了笑意,如同冰雪融化般,他反手握住她,蹙眉道:“手太凉了。” 沈晚瓷:“不冷。” 其他人都已经在往博物馆走了,她也急忙下车跟了上去。 本来以为薄荆舟就只是开个车,没想到他居然也跟着进了博物馆。沈晚瓷:“我在工作,你跟着我干嘛?同事们看到不好。” “我这两天是你们的司机,你总不能让我坐车上等一天吧?” “那你自己逛。” “看不懂。” “……” 薄荆舟就只是跟在后面,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不怎么说话,沈晚瓷索性也不管他了。 逛了一个多小时,薄荆舟去了洗手间。 沈晚瓷也没放在心上,结果他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有些不放心,去了一旁给他打电话。 那头,薄荆舟沉默了良久:“你在哪个厅?” 第614章 人学坏,可真快 第614章人学坏,可真快 沈晚瓷愣了一下,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并没有在人流中看到薄荆舟的人:“我们就在刚才那个馆啊。” 他们看得仔细,半个小时,也就看了三个展品,离他刚才离开的地方不足二十米,他们人数多,又都是东方面孔,在一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眼里,很是醒目。 薄荆舟的呼吸重了些,声音却愈发的轻:“你发个定位给我,刚才接了个电话,走的有点远,找不到路了。”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低沉磁性,再轻柔下来,就更是宠溺了。 沈晚瓷一边给他发定位,一边打趣:“看不出来,薄总居然还是个路痴?” “对西方建筑不太敏感,之前在国外留学时,也常常找不到上课的教室。” “那你还记得我们刚才是在哪个馆吗?”沈晚瓷声音轻快,里面都是笑意,但她的手指却悬在‘发送位置’那个选项上,迟迟没有点下去。 “没注意,你走哪我就跟着走哪。” “你也不怕我把你带去卖了,”沈晚瓷哼了一声,语调里却没有怒意,更像是情侣间打情骂俏的娇嗔:“对了,你之前来意大利出差,给我带的那串手链是在哪家店买的啊?悦织一直说好看,正好这次来这边出差,我给她带一条,当是伴手礼了。” “什么样子的手链?我看看这边有没有分店,直接让店员送过来。” 薄荆舟一边问,一边从兜里拿出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他把所有和沈晚瓷有关的事都写下来了,分了类,又备注了日期,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晚瓷说从意大利带手链这事,他没有印象,但他现在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记忆,所以才拿出本子想要再确认一遍。 以前临睡前都是看第二天的行程表,现在临睡前都是翻笔记本。 “就那串铃兰花的珍珠手链,淡绿色的……” 薄荆舟已经翻到了手链那一页,记录里,并没有沈晚瓷说的那款什么淡绿色的铃兰花,而且如果是之前送的,他应该会送钻石,因为贵。 男人的唇瓣抿了起来:“我没送过你那个手链。” 沈晚瓷‘啊’了一声:“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薄荆舟没吭声,半晌才气闷的问:“那是谁送你的?” 沈晚瓷哪有什么铃兰花的手链,她这么问,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薄荆舟,出门接个电话就找不到回来的路这种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路痴是有,但落在薄荆舟这种双学位的学霸身上,总觉得不太搭。 电话那头,薄荆舟还在等她回答,时不时的能听到导航播报的声音,沈晚瓷气怒道:“没有人送我铃兰花的手链,女人跟你说这个,不就是在间接跟你要礼物吗?你到底什么情商?” 怕薄荆舟继续追着她问,沈晚瓷直接倒打一耙:“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首饰柜里有什么首饰你不知道?你这男朋友当的一点都不合格……” 第一次感受到女朋友无理也要硬三分的薄总:“……” 虽然挺无语,但道歉的话还是说的很迅速,怕慢了半拍,沈晚瓷那句‘你被开除了’就喊出口了:“图片发给我,我去买。” 他人已经走到展厅门口了,一眼就瞧见了正在打电话的沈晚瓷,她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算了,也不是很好看。” 薄荆舟走过去:“图片呢?” 沈晚瓷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转身,动作太大,差点没撞到他怀里。 薄荆舟伸手将人扶住,碍于她还在上班,被人看到后影响不好,待她站稳,就收回了手:“在哪里看到的?”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女人身上柔软的触感,下意识的搓了下手指,舍不得,还想再抱一抱。 沈晚瓷:“淘宝。” 她其实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了,估计是和秦悦织逛街的时候无意间扫到的吧,刚刚和薄荆舟提起手链,就莫名冒出了那个名字。薄荆舟掏出手机,但他没有淘宝的app,得现下载。 沈晚瓷:“不用这么急,现在买了我也收不到,等回国后再买吧。” “可以直接寄到这边。” 他怕等会儿自己就忘记了。 沈晚瓷看他垂着眼眸,认真盯着进度条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却引得他这么重视,她不喜欢什么铃兰花的手链,可也不能直接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试探他,想看看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往同事那边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抬手给了薄荆舟一个大大的拥抱,“荆舟,你真好。寄国内吧,寄国外还要等海关检查,不知道要等多久去了。”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个点国内刚好是晚上,沈晚瓷给秦悦织打了通视频,这两天因为时差的关系,两人聊天就没在一个时频上。 沈晚瓷看着她那头陌生的背景,“你新买房子了?” “没有……”秦悦织刚说了两个字,一个狗脑袋就凑到了她面前,想要舔她的脸。 她一边躲,一边伸手制止,开口就是王炸:“霍霆东,你别舔我,我脸上都是粉,小心毒死你。” 薄荆舟:“……” 沈晚瓷:“……我等会儿再打过来?” 秦悦织站到了沙发上,终于摆脱了那条热情如火的狗,她头发凌乱,气息不稳:“我说的是那条狗,那条狗叫霍霆东,你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染料倒倒干净,你果然被薄荆舟给带沟里去了。” 她摇着头感慨:“哎,人学坏,可真快。” 沈晚瓷沉吟片刻,说话直击七寸:“你是不是喜欢上霍律师了?” 秦悦织:“没有,不喜欢,我又不是自虐,喜欢他个毛线溜溜球。” “那你养条狗,还给它改霍律师的名字,”沈晚瓷认出了那就是当初吃了悦织两根火腿肠,就跟了她的小土狗,“你现在在霍律师家?” 她当初说要把狗送给霍律师养。 秦悦织坐在沙发靠背上,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的是王位:“是啊,准备吃散伙饭。” 第615章 要送我去坐牢 第615章要送我去坐牢 沈晚瓷半晌无言,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到背景音里响起了霍霆东的声音,“吱吱,过来吃饭。” 她和霍霆东接触过几次,印象里,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的,从来没听过他这般温和的嗓音。 秦悦织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想歪了,冷漠的拉回她的注意力:“他在唤狗,不是叫我,收起你那张八卦的脸。” “一条狗,你叫它霍霆东,霍律师叫它织织,所以狗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你们现在都玩这么高端的局了吗?” “这事说来话长,等下次见面,我再跟你细说,”想起这条狗被叫‘霍霆东’的原因,她就气得牙痒痒,搞得她妈现在叫她‘织织’,她都条件反射的觉得是在叫狗。 秦悦织看了眼不远处正弯着腰倒狗粮的霍霆东,随着他往下的动作,衬衫和西裤绷紧,男人的腰线和腿部的肌肉被清晰的勾勒出来,从腰到臀,再从大腿到脚踝,线条又直又长,匀称有力,完美诠释了那句‘一条腿就能玩一整年’的梗。 她舔了下唇,反正都已经睡过一次了,再睡一次是不是也无所谓?一次跟两次,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散伙饭都吃了,就当是……分手炮? 她脑子里开始不受控的闪现出某些带颜色的动图。 不行,还是有点亏的,霍霆东他硬件不行,跟他睡的话,纯属自己单方面的付出,难不成要靠盯着他那张脸自我脑补,来达成身体的满足?这也太考验她的想象力了。 沈晚瓷不知道秦悦织在看什么,更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那些能震惊自己八辈祖宗的想法,见她发呆,她道:“你想什么呢?” 秦悦织压低声音:“等吃完这餐散伙饭,我就自由了。” 沈晚瓷:“你确定是散伙饭?不是霍律师给你挖的坑?” 谁家散伙饭是在家里吃的?两人又没同居。 她这话直接把秦悦织的脸都给急黑了:“呸呸呸,你可别乌鸦嘴,赶紧先吐三下,是他说的吃个散伙饭,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吃完就各奔东西,各找各妈。” “……那你今天喝酒吗?”沈晚瓷提醒她:“你们的开始,是因为你喝醉了,霸王硬上弓闹出来的。” “不喝,我戒酒了,”她这段时间都没再喝过酒,“我拿出吃盒饭的速度,吃完就撤,多一分钟都不待。” 又聊了两句,直到霍霆东叫秦悦织吃饭,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挂了视频。 沈晚瓷看向身旁的薄荆舟:“霍律师真要和悦织分手?” 她怕悦织玩不过霍霆东,分手饭没吃成,反倒又把自己搞坑里去了,但她对那个男人不了解,只好问问薄荆舟。 “不知道。”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这个情商,肯定猜不透霍律师心里的想法。” 薄荆舟:“……” 就,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挺强。 老婆看不起自己,这事就挺让人难受的,他抿着唇,冷冰冰的道;“要是秦悦织真不喜欢霍霆东,不想和他交往,那你让她赶紧走人,别吃什么散伙饭,以后别见面,也别联系。” 这说的,好像霍霆东是个妖精,还是个擅长勾魂夺魄的狐狸精。 沈晚瓷:“……” 她本来想给秦悦织打电话,但想到霍霆东就在旁边,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坏话,总归还是有点不太好开口,于是就给她发了条信息,把薄荆舟的话转述了一遍。 秦悦织回了个“ok”,还附赠了一张棒打妖怪的表情包。 霍霆东视力极好,平时看多了文件,养成了一目十行的习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将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 他弯了弯唇角:“喝酒吗?” 秦悦织一抬头,正好对上他含笑的俊脸,男人平时都扳着一张脸,活像谁都欠了他钱似的,这一笑,直接把她的魂都笑没了大半,看着他手上已经开了的红酒:“喝一杯吧。” 红酒这个度数,她能连吹三瓶不带眨眼的,就喝一杯不会醉。 好久没喝了,有点馋。 想到‘馋’这个字,秦悦织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霍霆东的脖颈上,他还穿着正装,领带都没摘,领口正好卡在喉结处。 要是再戴副金丝边的眼镜,那就是妥妥的斯文败类。 霍霆东给她倒了杯酒,见秦悦织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脖颈,于是抬手松了松领带,又扯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微敞的衣领下,露出性感的锁骨。 秦悦织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闷骚男,花孔雀,吃个饭你还解扣子,那等会儿喝了酒岂不是要脱衣服了?” 男人莞尔:“秦小姐,你一来就在沙发上坐着,我又是做饭又是喂狗的,一直就没停过,家里地暖温度二十八,我还不能感觉到热了?你讲点道理。” 最后一句,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秦悦织:“……” 她感觉这只男狐狸在引诱她,说个话还这么黏黏糊糊的,但她没证据,有点憋闷,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霍霆东,我们说好了,过了今晚之后,我们就分手。” “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和我在一起?” 男人问的很认真,一双眼睛又黑又沉,秦悦织被他这样看着,那些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全都说不出口了,那些话都挺伤人的,霍霆东自从追她后,其实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现在两人都要分手了,也没必要搞得像仇人一样。 她舔了舔唇,“没有抗拒。”霍霆东一语戳破她的借口:“从我们交往开始,你就一点女朋友的职责都不想尽,还整天想尽办法提分手,不是抗拒?我这几天仔细想了想,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也没做过什么让你避之不及的事啊。” “怎么没有?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帮着薄荆舟那死渣男……”骂习惯了,忘了晚瓷现在和他已经和好了,哪怕再对他有意见,也只能忍了:“就帮着薄荆舟要把我送去坐牢,后来不是要告我,就是在要告我的路上,你在我心里就是不容我等凡人染指的,高高在上的神。” 第616章 色诱她 第616章色诱她 霍霆东:“……” 他第一次见秦悦织时,身份是薄荆舟的代理律师,听吩咐办事,压根都没记住她的脸,至于她说的要告她的事,也是逗着她玩的,真要告她,她现在早都在监狱里黏纸盒子了。 没想到那些事,如今都变成了扎向他的刀,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不就到时候了? 早知道会喜欢上她,她又这么不经逗,当时就严肃一点。 霍霆东:“就因为这个?” “也不完全是,就是跟你这种人……”这话多少带着点歧视,她急忙解释:“职业,跟你这种职业的人在一起,太累了,如果顺顺利利白头到老也没什么,但凡中途有个啥,要分手要离婚的,就太折腾人了,晚瓷和薄荆舟离婚的时候,就因为你这个无良律师,差点没被搞成抑郁症。 那么大一个前车之鉴,我脑子不长成桃心状的,都不敢放心大胆的跟你在一起。以后每次花钱还得记个账,不然哪天撕破脸,你要告我我都没证据为自己辩驳。” 反正要分手了,说清楚也好,免得日后再纠缠。 霍霆东就很无奈:“帮当事人打赢官司,是我作为律师的职责,让沈晚瓷偿还三个亿债务才肯离婚的人是薄总,你不能把他的账算在我头上。 那三个亿是婚前财产,之前也没签过转赠协议,还回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律师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人的决定。” 秦悦织又喝了一杯酒,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像是认真思考过霍霆东的话,开口道:“恩,你说的有道理。” 男人松了口气,能听进去道理就好。 结果他这口气还没松完,秦悦织就道:“但我不听。” 霍霆东大学时背法律条款,每天只睡三个小时,都没这么憋闷过:“……所以,你担心的是以后我跟你分手了,我也会让你还钱?” “恩。” “那我们aa制?” 秦悦织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浓浓的嫌弃,从上到下扫视着他:“那我拿你来有何用?天天盯着你这张脸自我脑补吗?就是潘安,这么靠不住也让人烦透了,有这时间,我干嘛不去找个情投意合的男人谈恋爱,身心都舒畅。” “那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婚后,我所有的财产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所有花销也是属于婚内花销,就算离婚,除开开支后,你应该也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资产。” “你别以为我不懂法,婚前财产是属于个人资产,是不会因为结婚了,就变成夫妻共同财产的。”她前段时间虽然只是当个24小时随时到岗的司机,但在律所也没白呆,婚姻法还是翻了几页的。” 霍霆东看着她微仰着下颌,一副等着被夸的傲娇模样,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可以签协议。” 秦悦织:“……” 她不说话,但眼里的嫌恶已经成了戒备。 霍霆东:“怎么了?” “你了解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惦记上我的钱了?” “……” “我告诉你,我开的那家店就是混个温饱,赚的钱就够我日常开销,多买个包都得刷信用卡,家里还有个弟弟,虽然他是个败家玩意儿不太争气,但我爸妈说了,以后秦家的一切都是留给那混蛋小子的,最多只给我一套房子,就我现在住的,客厅还没你家厕所大的那套。” 为了让霍霆东对她失去兴趣,秦悦织差点把她爸妈和弟弟的脸都抹成锅底了。 霍霆东大概是被她给整无语了,张了好几次嘴,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那点钱,我还不至于卖身。” 不说薄氏每年的分红,就是他的律师费,也是一笔不菲的数额。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人出具一份婚前财产证明,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这下,轮到秦悦织不好意思了,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的羞耻感:“我不是不放心……” “既然经济上没问题了,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分手了?至少先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确定不合适了再分。” “不是已经相处过了吗?不合适,我们不合适。” “不是这种十天半个月不见面的相处,悦织,”让人微醺的红酒,配上霍霆东低沉的声音,以及他那张下海就直接能评上头牌的俊脸,就是最上等的催情药:“谈恋爱不是这么谈的。” 秦悦织觉得自己可能喝多了,有点晕,嘴巴也不太受人控制:“那……那怎么谈?” 霍霆东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又顺着手臂一路滑下,牵住了她的手,“比如,牵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已经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了,他的唇印在秦悦织的唇上,舌尖像轻柔的羽毛,在上面轻轻一扫,“比如,亲吻。” 他尝到了她唇上的酒香。 本来想一触即放,怕进度太快把人吓跑了,但秦悦织瞪着眼睛,木木呆呆的模样让他没克制住。 他启唇,正要加深这个吻,秦悦织一下就清醒了,脑袋往后一仰,避开了。 她是来和霍霆东吃散伙饭的,怎么还亲上了呢? 霍霆东那记加深的吻吻在了秦悦织的下巴上。 秦悦织气得直接将杯子砸进了他怀里:“霍霆东,你居然色诱我,你还要不要脸了?” ‘色诱’这个词取悦到了他,眼底的失望都散了很多,他直起前倾的身体,慢条斯理的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胸口被荡出来的红酒湿了一大片,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能隐约看到紧绷的肌肉线条。 秦悦织不争气的咽了咽唾沫:“……” 就霍霆东这身材,这样貌,费心思来色诱她,没把持住,好像也不完全是她的错。 这他妈换谁也顶不住啊。 这餐饭秦悦织是不会再继续吃了,霍霆东起身,“我换身衣服,送你回去。” “不用了。” “那今晚住这儿?” “住你个大头鬼,我开了车,我自己回去。”说完就拎着包走了,也没再提散伙饭的事。 …… 罗马,酒店内。 沈晚瓷一脸担忧的看着薄荆舟,蹙眉:“荆舟,你怎么了?” 第617章 给谁打电话 第617章给谁打电话 薄荆舟回神:“怎么了?” 沈晚瓷盯着他,唇瓣轻抿:“我叫你好几声了,你一直都没反应。” “抱歉,”男人低头,下意识的想要捏眉心,但刚抬起手,就想到沈晚瓷还在看着,又硬生生的停住了:“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他倦怠的眉眼和略显沙哑的嗓音,都给他的话凭添了几分真实性。 沈晚瓷看上去并没有起疑:“那你赶紧去洗漱睡觉。” “好。” 薄荆舟有点头痛,怕继续待下去,会被沈晚瓷看出端倪,于是顺着她的话起身去了浴室。他其实想泡个澡,来缓解一下身体的不舒服,但这家酒店是经济型的,没有浴缸,就算有,这种公用的他也不太想用。 他买的房子离酒店有点远,一来一回要两个小时,沈晚瓷累了一天,实在不想跑,两人就住在了酒店。 听着从浴室里传出的水声,沈晚瓷点开微信,发了条信息:“睡了吗?” 这个点,国内是半夜,她也没抱希望对方能回,刚准备退出微信,手机就震了一下:“还没有,怎么了?” 沈晚瓷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点出对方的号码拨了过去:“煜城,我有件事想问你,荆舟他是不是对国外的建筑不太敏感?” 薄荆舟过去的事她不清楚,但聂煜城肯定知道,本来应该问和他关系更近的顾忱晔,但她和顾公子没有私交,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而且关于薄荆舟的事,他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聂煜城声音含笑,听她这么问,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他是不是又把自己搞丢了?” 沈晚瓷有点不可置信:“他真的……路痴?” “也不算是路痴,就是周围建筑都差不多的时候,他容易记混,不过这种情况就只发生过两次,还都是在国外,他的解释是对国外的建筑不敏感。” “……” 聂煜城:“怎么了?” 沈晚瓷仔细回忆了一下博物馆几个馆的外观,在薄荆舟全程盯着她瞧,连自己进了哪个馆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好像记混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煜城,你这段时间和荆舟见过面吗?有没有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 聂煜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薄荆舟上次去医院检查的事:“比如?”沈晚瓷咬着唇瓣,沉默了半晌才想好措词:“我也说不准,但我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他这段时间时常走神,精神也不怎么好……” “你想让我帮你问问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感觉错了,我出国之前陪他去做了个体检,检查报告没问题,也问过他几次,但没问出个结果,”走廊上有些冷,沈晚瓷搓了搓手臂,“所以想麻烦你帮我看看,他平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聂煜城:“好。” 身后关着的房间门‘咔嚓’一声开了,是薄荆舟洗完澡出来后没看见她,打算来寻她。 站在走廊上打电话的沈晚瓷听到声音后扭头,就和他四目相对,她对着电话那头的聂煜城道:“那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薄荆舟看了眼被她揣进兜里的手机,蹙眉:“打电话怎么不在房间里打?”沈晚瓷:“……有点饿了,想下去买宵夜,就一边走一边打了。” “谁的电话?” “煜城。” 一听到这个名字,薄荆舟就不悦的抿紧了唇,一看就是吃醋了在生闷气:“国内现在已经凌晨了吧,有什么事非要这个点打?他不睡觉的吗?” 他以为电话是聂煜城打过来的,毕竟两个地区存着时差,沈晚瓷就算有事找他,也不可能会挑那边凌晨的时候打。 沈晚瓷走过去,薄荆舟就站在门口,高大的身材把门挡了大半,一只手还扶着门把,她得侧着身子,还得提着气才能进去。 本来可以直接叫他让一让的,但她刚做了亏心事,有点心虚,不敢开口,怕被他揪住小辫子不松手。现在总算知道薄荆舟以前侧着个身子,从旁边悄悄咪咪挤进去,是什么心情了。 她道:“穿越城的外观设计,一期是我负责的,二期不能差别太大,所以我就帮忙看看,提点意见。而且哪个朝代盛行什么风格,我也比较了解。” 她能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跟薄荆舟承认,自己和煜城准备合伙挖他的底吧,不能讲实话,也不能撒谎撒得太明显,就只能拿公事做挡箭牌了。 沈晚瓷刚进到一半就走不动了,因为薄荆舟拽住了她的手,男人低头,意味深长的问:“不是要去吃宵夜吗?” “我又不饿了。” 连着吃了两天的牛排西餐,他们一行人都有点遭不住了,所以今晚薄荆舟定了家味道极好的中餐,沈晚瓷一口气干了两大碗饭,到现在都还撑得厉害,别说吃宵夜,喝水都得分趟,不然装不下。 薄荆舟:“我饿了,再不吃点东西压一压,胃酸就要反上来了。” “……” 这怨念,都要扑到她脸上了。 离酒店不远就有一条商业街,沈晚瓷来了两天了,还没来逛过,看着那些透着浓浓异域风情的商铺,她一下来了精神,小跑着就要往一家饰品店里钻,被薄荆舟抓着手又给拉了回来:“这边小偷多,你别往人多的地方挤。” 东西被偷了无所谓,就怕她不小心受了伤。 沈晚瓷来之前在百度上查过资料,知道这边小偷多,刚才一激动就给忘了,如今薄荆舟提醒,她直接将斜挎在身后的包扯到了前面,双手搭在上面:“行了吗?” 她身后是拥挤的人群和璀璨的霓虹,远处是这边特有的风格建筑,她站在其中,灿然一笑,薄荆舟的眼里就只剩下她的存在,其他的都变成了虚影。 薄荆舟:“晚晚,我们拍张照吧。” 这么多年,除了结婚证上的证件照,他们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拍过合影。 沈晚瓷一愣,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好啊,用手机自拍吗?那就拍不到后面的景了。” 她就是随口一说,有没有背景她也不是那么在意。 第618章 其中有点问题 第618章其中有点问题 薄荆舟找了个路人帮忙,俊男美女,也不需要刻意凹造型,只要不是阴间死亡角度,哪怕怼脸拍都是好看的。 “咔嚓。” 画面定格。 照片里,薄荆舟从身后揽着沈晚瓷,微微垂下眼看她,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就她一个人,平日里凌厉的五官被暖色的灯光衬得格外温柔,眼底都是化不开的宠溺。 薄荆舟接过手机,用意大利语和对方道了谢,那人回了句什么,沈晚瓷没听清,不过听清了也不懂。 “他跟你说什么了?”她低头去翻照片,那人帮着拍了好几张,其中一张的背景被虚化了,模糊的霓虹仿佛成了漫天绚烂的烟火,她眼里盛着晕黄的暖色。 薄荆舟:“他夸你漂亮。” 沈晚瓷将照片发到了自己手机上:“那他有没有说你能找到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是走了天大的好运,要好好珍惜?” “没有。” 沈晚瓷扭头瞪他,这男人果真一点情商都没有,这种时候,不应该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吗? 送分题都能做成送命题,果真是带毒蚌精特有的本领。 薄荆舟牵住她的手:“但我在心里补全了。” 行吧,这情商忽高忽低的。 即便如此,沈晚瓷还是被他哄高兴了,唇角勾起:“算你过关了,走吧,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去逛逛。” 薄荆舟趁热将照片发给了聂煜城:「好看吗?」 那头先是回了他几个省略号,然后才问:「你无不无聊?」 薄荆舟没再回他,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他看照片,他不说话,聂煜城却有话要说:「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晚晚问你了?」如果不是,聂煜城不会突然问起他的身体情况。 「她很担心你,荆舟,你既然决定和她在一起,就应该相信她,和她坦诚相待,你们现在还没结婚,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应该有知情权。你瞒着她,如果婚后她因为这事后悔了,在法律上,你这种行为就是骗婚。」 薄荆舟抬头,看着不远处一只手撩着头发,弯腰挑选饰品的女人,唇角勾起:「……等她比赛完再看。」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几步走到沈晚瓷身边:“选到喜欢的了吗?” 她直起身,将自己选中的两对耳环拿给薄荆舟看:“哪个好看?” 薄荆舟:“都好看,都买。” “……” 问了也白问,估计她戴坨鸟屎,他也能眼都不眨的夸好看。 白天站的太久,沈晚瓷的两个脚掌都疼得厉害,连着逛了几家店后,那股兴奋劲就淡了,被压制的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累。 沈晚瓷捧着暖热的奶茶:“不想逛了,回去吧。” 薄荆舟一个大男人,对逛街本来就没兴趣,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时间有些晚了,再加上天冷,又不是旅游旺季,刚才还喧嚣的街道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薄荆舟牵着沈晚瓷慢慢的往酒店里走,“晚晚,我明天要回国了。” 他是临时决定来的意大利,能抽出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我安排了司机,她也会中文,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沈晚瓷知道薄荆舟在这边呆不久,但听到他说明天就要走,还是觉得有些突然,“怎么这么快?” “刚开年,公司事多,要签的文件都堆成山了,再不回去股东要闹了。” “可明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我没办法送你。” 这两天都很忙,也没什么时间和薄荆舟单独出去,她还想着等休假,两人去许愿池玩一玩呢,天天逛博物馆,她都快看吐了。 薄荆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需要送,等你比赛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他定的是翌日下午三点的机票回国,来接机的是陈栩。 薄荆舟刚一从出口出来,他就看到了,几步走过去:“薄总,是回公司,还是先送您回去休息?” “……”他蹙着眉,犹豫了片刻,“回家吧。” 本来计划的是直接去公司,但他有点头疼,大概是坐飞机坐久了,加上全程没吃东西,有点晕机。 “好的,”上了车,陈栩将一份赶着要签的文件递给薄荆舟:“薄总,上次您让我查的事,我查了,但这其中有点问题。” 男人正准备翻文件的手顿了下:“什么问题。” 陈栩将他调查来的东西说了一遍。 薄荆舟默了片刻,眉头微微皱起:“继续派人调查。” 途中经过一个大型的商超,他让陈栩将车靠边停下,“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公司吧,我等会儿自己开车回去。” 顺便在楼上吃个饭,沈晚瓷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给家里佣人放了假,冰箱里现在估计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想自己弄。 看着他满脸的疲惫,以及眼底几乎要连成片的红血丝,陈栩不太放心他自己开车,总觉得一但把车钥匙给了薄总,明天就会在社会版头条上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某跨国集团总裁,因疲劳驾驶,车毁人亡,留下千亿资产无人继承。 “薄总,要不我还是在车里等您吧。” 还能理直气壮的偷个懒,鬼知道他这两天有多忙,天天加班到凌晨,头顶都熬秃了。 薄荆舟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不然肯定一脚把他踹去新闻编辑部,这种人才留在他身边,简直太暴遣天物了。 他拒绝道:“不用了。” 陈栩这才死心的离开了,临走时还念念不舍的看了眼薄荆舟,期待他能改主意。 薄荆舟先去了楼上吃饭,然后才下到负一楼的商场买东西,头越来越痛,像是被人拿着个锤子在用力的凿,他一只手推着推车,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症状。 他从冷藏柜里拿了一瓶牛奶,正要定睛去看生产日期,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能将人撕裂的剧痛,痛得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手里的牛奶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瓶子摔碎了,白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薄荆舟的身体晃了晃,有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第619章 暂扣六个月 第619章暂扣六个月 这一下的眩晕来的又快又急,还带着尖锐的耳鸣,但很快就缓过来了,没有当场晕过去。 薄荆舟的眉头紧紧揪成一团,人虽然清醒了,但头痛并没有缓解,他习惯性的要抬手去揉太阳穴,一动才发现,有人扶着他的手臂。 扶着他的人是谢初宜,此刻正皱着眉,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薄总,您的症状是不是变严重了?昨天的复查你也没去,你这样只会越拖越严重。” 薄荆舟说了声‘谢谢’后,就将手臂从她的掌心中抽了出来:“没有。” 可他此刻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眉头揪成一团,眼底都是红血丝,再加上刚才连牛奶都拿不稳,这句‘没有’,半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看你现在这样,今天肯定不好受,晚上估计连觉都睡不了,去一楼咖啡厅,我帮你理疗一下吧,”之前薄荆舟去医院复查,也是她做的理疗,“但没有专业的医学器械,效果肯定不如医院那么好,不过能减轻你现在头疼的程度,等明天唐医生当班,你再去医院看看。” 薄荆舟的确头疼的厉害,回去也睡不着:“好。” 现在还是上午,咖啡厅里没什么人,薄荆舟点了杯牛奶,寻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下。他仰起头,脖子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开始吧。” “要不你先把牛奶喝了,放松一点我们再……” “不用。” 谢初宜绕到他身后,手指落在他的太阳穴上,顺着穴位往后揉。她手法专业,力道适中,每一下都按在点上,不出二十分钟,那阵剧烈的头痛就缓解过来了,薄荆舟揪着的眉缓缓松开,脑子里也开始想事情了:“谢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她一低头,目光就落在了男人凌厉深邃的五官上,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某处的虚空,那缥缈的眼神,一看就是在走神。 没听到她的回话,薄荆舟睁开眼睛,正对上她没有焦点的一双眸子。 察觉到他的注视,谢初宜猛的回神,忙道:“可以的,什么事您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办。上次您救了我,我正好不知道该拿什么谢您。” “我找个人,你教一教他这个理疗的手法,学费你尽管开,或者你有别的条件也可以提。” 薄荆舟知道谢初宜有个好赌的父亲,虽然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她也是跟着她妈妈的,但俗话说父债子偿,她爸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她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谢初宜慌忙摆手,一张素白的小脸窘得通红:“不要……” 察觉到自己这话有歧义,又急忙道:“不要,不要学费,我这就是在学校里学的,实习后,唐医生又指点了我几句,没什么特别的,薄总要是觉得有用,我可以每天帮您按,不要钱。“ 毕竟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年轻姑娘,一紧张起来,就有点慌。 “你自谦了,我之前也找按摩师按过,没有这个效果,”薄荆舟头疼的症状已经缓和很多了,也就坐直了身体,没再让她按了,“我最近头痛的频率比之前频繁,失眠的情况也加重了,所以我想让身边的人学一学,要是发作起来,也能应应急。” 谢初宜对他而言,就是个医生,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薄荆舟没有瞒她。谢初宜:“这个学起来得费点时间,刚开始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我最近也没做别的兼职,可以下班后帮您按按,应该能缓解您头痛症发作时的痛楚。” 薄荆舟:“我怕我太太误会,她比较……爱吃醋。” 一句话,直接把谢初宜的嘴给堵上了。 提到沈晚瓷,男人的唇角就控制不住的往上勾,连被疼痛折腾得有些阴郁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好转了。 听到他提沈晚瓷,谢初宜立刻想起上次在二奢店的乌龙,一脸歉意的道:“薄先生,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位就是薄太太,给您添麻烦了。” 陈栩突然去她家拿衣服,她觉得奇怪,问了后才知道当初那个女人是薄太太。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的丈夫的衣服出现在别的女人那里,她肯定也会生气。 现在听薄总说他太太爱吃醋,以为两人因为这事吵架了,更歉疚了:“要是您太太误会了,我可以跟她解释……” “不用了,她没生气,”薄荆舟起身,一口将杯子里的牛奶都喝了:“我找好人后联系你,什么时候教学都完全配合你的时间,你也想想薪资。” 头痛缓解后,薄荆舟就有些困了,也懒得再下楼,直接驱车回去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晚瓷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还以为是自己昨晚踢被子,感冒了,根本没想到脑门上已经被薄荆舟贴上了个‘爱吃醋’的标签。 她正在和秦悦织视频。 视频里,秦悦织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满脸丧气,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你要是想笑,就笑出来,不用憋着。” 沈晚瓷不想笑,就是觉得秦悦织有点惨,还惨得不同寻常:“那现在怎么处理的?” “酒驾,暂扣六个月驾驶证,处一千元罚款。” 她那晚从霍霆东家里离开,上了车后才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在网上找了代驾,对方要五分钟后才能到,她就想着把车开到停车场出口,对方好找一点。结果就是这么巧,她还没开出停车场,就撞上了某辆车旁,正在穿警服,准备上班的交警。 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不经意的一个对视,那位扣子都没扣完的交警就拎着酒精检测仪,缓步朝她走了过来,对着她道:「吹一下。」 一个对视造就的孽缘啊。 秦悦织悔不当初:“你说我怎么那么手贱,开车就开车,干嘛要开窗?要是不对视那一眼……” 就屁事没有。 “而且我代驾都找了,为什么不多等几分钟?” 沈晚瓷:“……” 她无言以对。 “霍律师呢?” “这种时候霍律师有什么用,活神仙才有用,还得带时光回溯技能的。” 第620章 官宣 第620章官宣 薄荆舟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并没有睡太长时间,醒来时,外面天色还是亮的,睡了这一觉后,整个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连今天一直折磨他的头痛症状也消失了。 他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自从睡眠变差后,他就习惯睡觉时把手机开成静音,屏幕上显示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薄荆舟先回的陈栩:“什么事?” 陈栩:“薄总,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一个?” “……” 没等来回应,陈栩也不气馁,直接开启了自问自答的模式,也亏得他跟在薄荆舟身边的时间长,工作能力也相当了得,才没有被扫地出门。 “那先说好消息,就是您又火了,火出圈了,现在全国上到八十岁,下到十八岁,都在祈求上天能给她一个您这样……” “说人话。”薄荆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起身去了浴室洗漱,将手机开成免提扔在了盥洗池台。 “您在咖啡厅一脸享受的被女人按头的画面让人给拍了,对方还是个拥有几百万粉的大主播,因为您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现在广大网友都嚷着要嫁给您呢。” 如果照片是媒体发的,发之前肯定会问一问能不能发,但对方是个网红,毫无顾虑。 拍照的目的是因为薄总的颜值,配文是:求求老天爷也赏赐一个这么帅的男人给我,我愿意用我前男友十年的阳寿来换,我不止会按头,还会暖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都是羡慕他女朋友。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等看到的时候,这张照片已经在网上发酵成热搜了。 毕竟薄总那张脸,说是人类里的埃菲尔铁塔也不为过,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好看,还因为这张脸代表的是薄氏集团。 薄荆舟并不在意网上那些胡说八道的绯闻,等会儿让公关部澄清就行了:“坏消息呢?” 陈栩:“少夫人估计也看到了。” “……”手里的漱口杯差点没被他给扔出去,再开口时,哪还有刚才的淡定从容:“照片撤下来了吗?” “恩,看到的第一时间就联系那个主播撤下来了,但那时候已经传得全网都是了。” 薄荆舟:“让公关部发声明,澄清我和谢初宜小姐的关系,发了就行,不用买热搜。” 晚晚现在在国外,又整天忙着研究那些文物,对国内的新闻没那么快知道,而且她也不爱看娱乐新闻,但她不看,秦悦织会看啊。 “再让公关部发几张我和晚晚的照片官宣,多买点热搜,把绯闻压下去。” “好的。” 挂断电话,发照片的时候薄荆舟却难住了,他和沈晚瓷的合照只有昨天在罗马街上拍的那几张,其实发求婚视频更能起到官宣的作用,可他当时连戒指都忘了带,难免不会被人挑刺说是不上心。 薄荆舟猜的没错,沈晚瓷现在根本没时间关注新闻,每天看资料,查各国历史都够她忙乎了,但她不主动看,不代表别人不会发给她。 她正在手机上查文献,屏幕顶端就跳出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提示,她随手就点开了,是条带照片的短信。 在这种但凡说过两句话,都要加个微信的年代,她都快二十年没收到过这种信息了,除了宣传赌场文化的广告。 照片背景是咖啡厅,薄荆舟闭着眼睛枕在椅子的靠背上方,一个女人正在给他按头。 巧的是,这女人她认识,就是二奢店那个,把薄荆舟的衣服当宝贝一样护着,不允许别人碰一下的人,长得还有几分像简唯宁。 从那天的情况来看,这女人过的并不好,所以他这是看人长得像初恋,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又是送衣服,又是让她帮忙按头的,而自己这个正牌女友,竟然不知道他有这方面的需求。 之前她还坚定的认为,薄荆舟和对方不可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但是现在看到这照片,她又有点不确定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一个素不相干的人给他按头,这种举动,已经是属于亲密的范畴了。 再加上那女人长得又有点像简唯宁,万一他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把蚊子血重新认回了红玫瑰呢。 但不管薄荆舟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这个躲躲藏藏发照片的人,才是最其心可诛的,沈晚瓷回道:“你是谁?” 等了许久,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对方都没回,似乎目的只是为了发这种照片给她看。 沈晚瓷在脑子里将所有看她不爽的人都复盘了一遍,还是没想出是谁这么无聊,特意把照片发给她。 她点开微博,本来以为会看到薄荆舟的桃色新闻,没想到热搜居然是薄氏官微的官宣:我们未来的老板娘,肤白貌美大长腿,@沈晚瓷,已订婚。 下面还贴了张她和薄荆舟的合照,最让她无语的是,还特意圈出了她中指上的戒指,生怕别人眼瞎,看不见似得。 点开评论区,清一色的祝幸福,俊男美女真般配这一类的话。 整齐划一,没有一条不和谐的,一看就是买了水军。 那张咖啡厅按头的照片,已经搜不到了。 沈晚瓷没有给薄荆舟打电话询问照片上的事,她也没时间打了,所有人都已经投入到了工作中,就她还在摸鱼。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开始投入到工作中,她等着薄荆舟主动给她打电话解释。 官宣的这条微博买了热搜,发酵得很快,好多人都看到了。 一个上午,沈晚瓷就接到了不少朋友打来的道喜电话,最后实在太影响工作了,她索性将手机关成了静音。 薄荆舟见势造得差不多了,才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挑的是她吃午饭的时间。 “晚晚,看微博热搜了吗?”他说这话时,就差把‘你快夸我’这几个字一并砸过来了,沈晚瓷想到了乖巧坐着摇尾巴,却满脸得意的二哈。 “看了。” 薄荆舟:“……” 这态度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太淡漠了,难道不是应该很兴奋吗? “晚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第621章 让它变成一根刺 第621章让它变成一根刺 沈晚瓷放下叉子:“你怎么会觉得我不高兴?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 她话音还没落下,薄荆舟就急急开了口,生怕慢了一步就被误会了:“没有。” 沈晚瓷:“嗯。” 这一声‘嗯’过后,两人都没说话,明明只是几秒的沉默,却让人生出了一种相对无言的感觉。 “晚晚……”薄荆舟心里一慌,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我……” 如果要解释照片上的事,就得解释谢初宜的身份,那他身体出了问题这事就瞒不住了。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薄荆舟的声音压的很低,听在人耳里,严肃且认真,似乎想通过这样来让沈晚瓷相信自己:“等你比赛完,我去罗马接你。” 到时候,他再将所有的事情解释给她听,如果这一个月他的身体还没有好转,那她也该有知情权,决定还要不要结婚,如果好转了……那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晚晚很重视这次的比赛,他不能在这时候拖她后腿,让她分心。 沈晚瓷:“好。” 薄荆舟又问了几句,都是在暗搓搓的打探她有没有看到那张咖啡厅里按头的照片,在确定沈晚瓷没看到后,紧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 不过这照片的事,还真是有点…… 沈晚瓷刚挂断和薄荆舟的电话,秦悦织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晚瓷……” 她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主动提起薄荆舟的绯闻,她既怕晚瓷被蒙在鼓里,又怕这是一场误会,自己没搞清楚情况就乱说一气,反而让两人起了隔阂。 她试探性的问:“你今天有没有和薄荆舟联系啊?” 秦悦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晚瓷的脸,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沈晚瓷‘噗嗤’一声笑了:“你打视频来,是想安慰我?看你这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要去拆炸弹呢。” 秦悦织没理会她的调侃:“你看到新闻了?” 沈晚瓷勾起的唇角垂了下来,面色渐冷:“看到了,不过不是我主动看到的,是有人故意发给我的。” 她将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照片的事说了一遍:“我等会儿把那个号码发给你,你帮我查一查。” “好,”秦悦织也不藏着自己的情绪了,恼恨道:“薄荆舟他是怎么回事?让那个女人在咖啡厅给他按摩?他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难道不晓得‘避嫌’两个字怎么写的?能不能有点男德?” 沈晚瓷默了几秒:“他应该是不舒服。” “不舒服不会去按摩店?非要在咖啡厅里按?而且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就算去正规的按摩店,也该找男技师。给足女朋友安全感,是一个好男人的标配,这都不知道,我严重怀疑他能坐上薄氏总裁的位置,完全是因为他是薄家的太子爷。” 秦悦织越说眉头皱得越紧:“不行,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得给他上上课。” 前提是这事真的是个误会,要是他敢动红旗彩旗一把抓的念头,她非拽着他,把他的脑浆给摇匀了不可。“……” 沈晚瓷一边听秦悦织为自己打抱不平,一边看着那张照片,脑子里想的却是薄荆舟上次在厨房里,打翻了碗的场景。 秦悦织见沈晚瓷一直盯着屏幕,也不说话,以为她是在难过,想想要是这事发生在霍霆东身上,她肯定当场给他表演个手撕活人的戏码,念头刚升起,她就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了,嘴里念了一句:诸邪避退。 要死了,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他了。 她赶忙将思绪拉回正题:“你问过薄荆舟,那个女人跟他啥关系了吗?” 沈晚瓷:“没有。” 这次轮到秦悦织无语了:“你们是在谈恋爱,还是在演综艺?你猜我猜大家猜吗?有误会不解释清楚,留着让它变成刺,有事没事扎个窟窿玩吗?”沈晚瓷被她的形容给逗笑了,别说,还挺形象:“你帮我查查那个女人的职业。” “……”秦悦织凭借着多年看小说的经验,立刻脑补出一出正牌见小三,甩手一张卡的戏码,她觉得那种场景虽然帅,但一点都不解气,“虽然小三该打,但男人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姐妹,你可千万别恋爱脑,女的不能容,男的更不能容。 “我只是觉得,薄荆舟应该没那么蠢,他既然没有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就不会在公共场合搞暧昧,他又不是给不起开房的钱,”沈晚瓷顿了顿,坚定道:“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愿意跟我说,应该是说了我也解决不了,不想我担心,也怕影响我比赛。既然他不说,我就自己查,那个女人就是突破口。” 秦悦织挠了挠头,连萌二掰竹子的表情包都出来了:“看你们谈个恋爱,真的cpu都要给我干干了,我现在去查,查到给你打电话。”希望薄荆舟那个王八蛋是个好蛋,不要辜负了她这个傻白甜的闺蜜,要是在一个坑里栽两次,晚瓷肯定要难过死。 …… 晚上。 聂煜城约了薄荆舟在夜阑喝酒,就他们两个人,也就懒得去包间。 薄荆舟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跟酒保要了杯白兰地。 两人长相英俊,气度不凡,身上的衣服和配饰更是一看就价值不菲,刚一坐下,就引得不少人频频往这边看,对于这样的场面,两人都早已习惯了,谁都没放在心上,依旧镇定自若的喝着酒。 聂煜城皱着眉看向身旁,一连喝了好几杯酒的薄荆舟:“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他见过谢初宜,知道她是医生,所以在看到新闻的时候,完全没将两人往暧昧那方面想。 薄荆舟摁着眉心,他是低着头的,声音显得有点闷:“头痛,正好遇到她了,她就顺便帮我做了理疗。” “头痛,正好遇上,正好做了个理疗,又正好被人拍到?拍到的还不是媒体,而是个有几百万粉的网红,网红还恰好是个法盲?”聂煜城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那这可真是巧了。” 第622章 把她也忘了 第622章把她也忘了 薄荆舟正要喝酒,手里的杯子就被聂煜城一把夺了去,荡出来的酒泼了两人一手:“都要死不活的了,还喝什么酒,给他一杯牛奶。” 最后那句,是对酒保说的。 男人掀起眼眸扫了他一眼,“你这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接过酒保递来的牛奶喝了一口:“有个事情,想让你帮个忙。” 薄荆舟将自己的打算跟聂煜城说了后,对方沉吟了许久,出了个主意:“要不,来个美男计?” 美男计? 聂煜城这馊主意,肯定夹带了私货,想让自己和晚晚生出矛盾,他好趁虚而入,狗东西算盘打的还挺溜:“那就辛苦你了,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能两肋插刀的兄弟,这个恩情我记下了,以后一定还。” “呵,”聂煜城皮笑肉不笑的踹了他一脚:“我说的是让你去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聂煜城才一脸正色道:“你真得了……” 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他顿了顿,才艰难的说出了那四个字:“老年痴呆?” 之前薄荆舟说的时候,他根本没往心里去,还以为是这人故意说来怼他的。 薄荆舟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嗯,再过段时间,可能出门就记不得回家的路了。” 有点夸张,但医生说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聂煜城就很无语,憋了半天才道:“要不我给你做个挂脖子上的牌子?我之前看了个新闻,把联系方式做成美甲的花纹,你要是不喜欢牌子,我带你去搞一个?” “滚。” 还做牌子,当养狗呢? 静默了片刻,聂煜城又问:“那你会把晚瓷也忘了吗?” “不会,”薄荆舟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我收回去,我和晚瓷不会分手,你也不可能有机会,好好去相亲。” 当初被纪思远那个变态那样折磨,他都没忘记晚瓷,现在更不会。 一提到相亲,聂煜城就气得牙痒,要不是薄荆舟这狗东西搞的那份什么鬼名单,他也不至于时不时就被他妈逼着去相亲,相也就算了,还要求对资料全文背诵。 他感觉自己不是去相亲的,是去考试的。 “那你可要把人记牢了,别哪天一恍神,清醒后发现晚瓷成了聂太太。” 他这话就是故意刺激薄荆舟的。 “……”薄荆舟放下杯子起身,“刚才说的事,别忘了。” 他现在就回去背记录,背五十遍,绝对不让这人有可趁之机。 出了夜阑,薄荆舟就接到谢初宜的电话:“薄总,我明天有时间,可以教你的人理疗的手法。” 薄荆舟惜字如金:“时间,地点。” 那头,谢初宜很是乖巧懂事,透着当代大学生的风格,“这些您定就好,我明天一天都有时间。” “好,我明天让人联系你。” 说完就要挂电话。 “薄总,”谢初宜叫住他:“照片我看到了,抱歉,没给您造成困扰吧。” 薄荆舟没有拐弯抹角,更没有客气:“挺困扰的,我太太都不太搭理我了。” 虽然沈晚瓷表现得好像没看到那些照片,但他觉得她看到了,没证据,就是直觉,第六感,也不知道男人的第六感准不准。 谢初宜:“……” 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斟酌出自己要说什么,结果发现电话已经挂了,连挂断后的忙音都自动停了。 薄荆舟挂了电话后,就将谢初宜的联系方式推给了王大富:“这几天,你不用去薄氏上班了,我给你找了个老师,你去学个技能。” 这要是陈栩,脑子里三十级的电视剧就已经成型了,连不同结局的表情包都已经在心里勾画完成了,但王大富只是回了声‘好’,连学什么都没问。薄荆舟:“对方的理疗手法非常好,你好好学,这段时间你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今天回去收拾行李,搬到御汀别院去住,就当是出差。 谢小姐的薪资我还没跟她谈,你明天顺便问问她想要的待遇。” “好的薄总。” 不管薄荆舟吩咐什么,王大富都主打一个听话照做,不问缘由,主要是薪水太高,高到他以前做梦都不敢往这个数额上想,哈哈哈。 …… 第三天,沈晚瓷托秦悦织调查的事就有结果了。 秦悦织:“发信息的那个号,机主是个大学生,他说前两天有人借他的手机发的信息,对方发完就删了,他也没看到内容,那人全副武装蒙得跟个特务似的,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个跟薄荆舟传绯闻的女人我也查到了,叫谢初宜,今年大四正在实习,是某医院神经科主任的助理,但我没查到她跟薄荆舟的交集,我还查了薄荆舟的就诊记录,没有。” 沈晚瓷:“好,剩下的等我回来处理吧,谢谢你,悦织。” 这之后,沈晚瓷就一心投入到了比赛前期的准备中,没有再分心在别的事上。 三月中旬,比赛开始。 这是国际上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比赛,还处在前期摸索阶段,赛事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可以查资料,但规定了时间,比的就是谁能完成的又快又好。 于馆长也来了,看着比赛现场的布置以及请的评审,感慨道:“为了个头冠,他们可真是大手笔呀。” 沈晚瓷:“他们是因为那个头冠,才特意组织了这次的比赛?”“也不完全是,早就有过这样的提议,但都因为各种原因搁浅了,这次能这么快落实,估计是因为那个头冠,原本想看我们笑话的人自己变成了笑话,不甘心,想从别的事上压我们一头呢。那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东西,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更有资格修复?” 于馆长说这话时,眼底都是骄傲。 头冠的修复已经初见成果,那些之前还各种唱衰的人,现在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可能会给大家带来压力,他拍了拍他们的肩,“正常发挥就行,别紧张,别有压力,反正这比赛也不知能办几次。” “……” 您这么说,更有压力了好吧。 台上,主持人已经在开场白…… 第623章 怎么和晚瓷解释 第623章怎么和晚瓷解释 比赛虽然有观众席,但坐的都是圈内人士,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当裁判的那种,现场采取的还是全场直播的形式,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进了候场区,沈晚瓷点开薄荆舟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的,半个小时之前:「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沈晚瓷回复:「到了吗?」 信息刚发出去,组委会的人便来了,“为了比赛过程中不受干扰,按照规则,手机需要上交,避免隐私泄漏,我们特意为各位准备了带锁的盒子,你们可以把手机锁在里面,密码和钥匙都只有你们自己有。” 沈晚瓷给秦悦织和薄荆舟发了信息,让他们到了后直接找酒店住下,等她比赛完,就去找他们。 去前面的赛场时,他们和另一个国家的队伍狭路相逢,对方高傲的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主要是落在沈晚瓷身上,一是因为她最年轻,二是因为当初头冠的持有者将东西捐赠给京都博物馆时,指名道姓要她修复:“你们国家是没人了吗?这种重要的比赛,居然派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上场,是觉得自己输定了,所以无所畏惧了吗?哈哈哈……” 一群人发出嘲讽的大笑。 如果是平时,他们肯定懒得和这种没脑子的人计较,但如今关乎的是民族大义,他这番话羞辱的不单单是某个人,而是他们国家的面子。 有人道:“文物修复看的是技术,不是谁年纪大谁就厉害的,倒是你们,等会儿要不要让组委会多配几副老花镜,万一因为看不见导致输了比赛,那多冤啊。”“那个头冠明明是我们国家一位公主的随葬饰物,怎么就捐给你们了,要是输了比赛,就自觉点,把东西交还给我们国家,可别技术不行,又硬要打肿脸充胖子,最后反而把东西给毁了,”男人‘哼’了一声,骄傲得像只公鸡:“就你们那文物修复的技术,还是偷偷从我们国家学回去的呢。” 老前辈们都是饱学之士,不擅嘴炮,这一点还得沈晚瓷上,伤害值直接拉满:“你们不要打,脸就已经够肿了,毕竟那么厚的脸皮,脸不大都贴不住,格局打开一点,别老盯着我们国家的这一亩三分地,赶紧把地球申遗了,以后全世界都是你们的。” “……” 个人赛采取的是电子抽签的方式,虽然看上去有点儿戏,但却是最公平的。 沈晚瓷看了眼外面一片蔚蓝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她微微弯起了唇角,薄荆舟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再过十几个小时,两人就能见面了。 今天是个人赛,团队赛安排在明天,比赛一结束,她就去了休息区拿手机,刚打开盒子,秦悦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晚瓷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悦织,你在哪家酒店呢?我比赛完了,过来找你。” “晚瓷,今天飞机晚点了,走不了,什么时候复航还不知道呢,你别等我和薄荆舟了,早点睡,好好应对明天的比赛,到时候我们直接来庆祝你拿奖。” 因为都是来意大利,她就定了和薄荆舟同一班飞机。 沈晚瓷皱眉,虽然秦悦织的声音如常,但她还是从中听出了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就是飞机晚点了,没什么事,你别多想。”“……” 沈晚瓷沉默不吭声,意思很明显,这话她不信。 秦悦织在这种愈渐紧绷的气氛中,终于还是没能绷住,她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啦好啦,我说实话,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把薄荆舟给药到医院里去了,医生说要输两天液,所以暂时没法去意大利。” 她说这话时明显心虚气短,不等沈晚瓷仔细询问,就跟爆豆子似的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在机场的时候,我看他脸色不好,好像不怎么舒服,就好心去给他买了份饭,哪晓得那家的厨师是个报应,四季豆没炒熟,这不,就躺医院来了,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两天。” 沈晚瓷:“……” 生怕她会多想,秦悦织说完后又急忙补充道:“你也别担心,薄荆舟他没什么大事,已经洗过胃了,等会儿他醒了,我就让他给你打视频,保证还活蹦乱跳的。” “你……”沈晚瓷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以前只看新闻说吃了没炒熟的四季豆中毒被120接走,没想到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她身边。 “晚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说那四季豆怎么翠绿翠绿的,”秦悦织拖长的声音里满是歉疚:“我怕你担心,影响明天的比赛,才撒谎骗你的。” “你又不是故意的,道什么歉,谁知道那菜会没炒熟,”沈晚瓷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的身体:“你和荆舟怎么样了?都没事吧。” “我吃的少,打了一针就好了,薄荆舟受了点罪,但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建议他多观察两天。” 听到两人没事,沈晚瓷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用惦记我这边,你们来了也进不到现场,我比赛完就马上回来了,机票都定好了。等他醒了,你让他给我打电话。” “好,”秦悦织满口答应:“今天的个人赛感觉怎么样?” “有点紧张,”怕秦悦织内疚,她道:“幸好你们没来,不然我明天的团队赛更紧张。” 秦悦织‘扑哧’一声笑了:“你少哄我,挽挽大神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一个比赛。” “这个场面还真没见过。” 沈晚瓷给她报了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秦悦织听得咂舌:“那你今天就见到了。” 两人调侃了几句才挂电话,一挂电话,秦悦织脸上堆积着的笑容立刻就沉下去了,她扭头,一脸冷怒的看着薄荆舟:“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把这事处理好,想想怎么和晚瓷解释。” 他们现在还真的是在医院,不过住院的不是薄荆舟,也不是她,而是…… 第624章 给他两个大逼斗 第624章给他两个大逼斗 薄荆舟站在窗户边,头发被吹得四处飞舞,三月晚上的风还很冷,但他恍若未觉,一直站在那扇半开的窗户前,手里拿着的烟都被他捏得变形了也没点。 平日里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服此刻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完全看不出其不菲的价值,要是细看,还能看到有暗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秦悦织今天本来和薄荆舟约好了在机场碰面,等她到的时候,却没见到他的人,眼见着时间就要来不及了,给他打电话,才听说他在医院。 他去给晚瓷买礼物,结果凑巧碰到一对情侣吵架,从楼上扔下来一个婚纱照的摆件,虽然只是三楼,但那东西有棱有角,材质又硬,真要砸在人脑袋上,不死也瘫痪。就是这么凑巧,谢初宜当时也在现场,不止在,还把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薄荆舟给推了出去,然后便是现在看到的这样了,一个进了医院,一个没走成,那对高空抛物的情侣也被警察关进的局子里,可谓是三败俱伤。 薄荆舟:“嗯。” “上次你和她闹绯闻,”秦悦织指着病床上,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谢初宜,面带嘲讽:“晚瓷还替你辩驳,说你那时肯定是不舒服,那今天呢?也是凑巧?京都那么大,大小街道众横交错,你们偏偏就逛一起去了。” 谢初宜不想秦悦织误会薄荆舟,虚弱的开口解释:“在那儿碰上薄总,真的只是巧合,我在那附近做家教,每周都会去,您如果不信,我可以把雇主家的电话给你,你去问。” “那你们可真是在三生石上写了名的,有缘的很啊,”秦悦织讨厌哭哭啼啼的人,讨厌别人说话时插嘴的人,更讨厌没度的人,而谢初宜将这几点都占全了,她想说服自己给个好脸色都做不到:“那我是不是该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啊。” 一想到晚瓷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满心担心着薄荆舟,她就一肚子火没处撒。 要不是怕影响到她明天的比赛,自己刚刚绝对不会帮着薄荆舟瞒她。 薄荆舟蹙眉,不悦道:“别瞎说。” “是不是瞎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管不着,等晚瓷明天比赛完,我不管你是电话里解释,还是飞过去当面说,这事你都必须要跟她说。你要是不说,那就我去说,我说的内容会不会参杂个人情绪,那就说不准了。” 离开之前,她又看了眼谢初宜:“谢小姐,我提醒你一句,这个男人他是有女朋友的,你要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就去报个道德班补补课。”谢初宜:“……” 薄荆舟:“……” 秦悦织刚要伸手去拉门,房门便被推开了,看到来人,她皱了皱眉:“你上来干什么?” 霍霆东今天是她的司机,先是送她去了机场,又送她来了医院,可谓是任劳任怨,但她现在很是看不惯薄荆舟,恨屋及乌,对身为他朋友的霍霆东,也是十分的看不惯。 “……”一推开门就被这样硬邦邦的怼了一句,霍霆东觉得自己有点冤,先是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眼站在窗边的薄荆舟,就知道自己这是被迁怒了:“见你这么久没下来,上来接你。” 秦悦织不想说话,直接越过他就走了。 霍霆东冲着一脸菜色的薄荆舟颔了颔首,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转身离开了。 薄荆舟看着病床上的谢初宜,她很瘦,躺在被子下,只突起来小小的一团。 此刻她正垂着眼,一张脸木木的,也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薄荆舟:“谢谢。” 他指的,不止是谢初宜替他挡的那一下,谢初宜仰起头,朝他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意:“不用。” 她的伤在背上,只能侧躺着,麻药还没过,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困,是失血过多引起的。 “我帮你请了护工,应该就快到了,有什么你吩咐她就好。” 薄荆舟嘱咐完后,就抬脚离开了,那支被他捏得已经变形的烟,也被扔进了垃圾桶。 …… 楼下。 秦悦织坐进霍霆东的车里,“麻烦送我回去。” 她本来是要自己打车的,但霍霆东非要送她,她如今已经认清现实了,跟他对着干,自己只有输的惨和输得更惨这两个选项,武力和脑力都不占优势,既然如此,还不如乖乖的识时务,有与他争辩的时间,还不如多回去睡一会儿。 霍霆东启动车子:“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不吃,吃气就够饱了,还吃什么饭,我怕我被撑死。” 霍霆东无奈,揉着眉心哭笑不得的道:“惹你生气的人是荆舟,你把气撒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样人。” 能成为朋友的,都是三观一致的,薄荆舟是个渣男,霍霆东九成把握也是个渣男。 “可我没跟他睡过。”秦悦织扭头,恼怒的瞪着他:“你敢说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你都在为他辩解了。” “我什么时候为他辩解了?” “你刚刚插科打诨,转移话题,难道不就是不认同我的话,却又不想和我争吵,这不就是一种变相的辩解?” “……”霍律师在职场上身经百战,从无败绩,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秦悦织身上,有理说不清,“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让他们自己处理会更好,我们只是外人,不管平时关系多好,始终不适合插进别人的感情里去。” “所以我没有越俎代庖,直接给他两个大逼斗,”秦悦织一副‘我已经很克制了’的傲娇模样:“他那欠揍的样子,真是狗见了都想咬两口。” 霍霆东:“……” 他哪怕没插话,也并不影响战火烧到他身上,“不插手别人的感情,并不能证明你和薄荆舟不是一伙人,你以后离我远点,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就算撕破脸分道扬镳,那阳光道也是自己来走。 “我是受不了薄荆舟那人的,你跟他同属性,我也不可能会受得了你,你不离我远点,毛都给你薅秃。” 第625章 以身相许 第625章以身相许 沈晚瓷刚回酒店就接到薄荆舟打来的视频,她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脖颈,一边接起视频:“悦织说你中毒了,现在怎么样?严不严重?” “不严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现在暂时没办法去看你,”秦悦织给沈晚瓷打电话时,他就旁边,她们的对话内容他都知道,不用担心穿帮。 但他不想骗她,尤其是对上沈晚瓷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他就觉得喉咙生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于秦悦织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她真的一点都没怀疑。 薄荆舟很快转移了话题:“今天比赛怎么样?” “有点紧张,”提到自己的领域,沈晚瓷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欢快,话也多了:“台下那么多观众,都是圈内有名的前辈,旁边还有人全程记录和摄像,再加上赛场边缘坐着的评委,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考的时候,被监考老师盯着答卷。” 薄荆舟被她生动的形容逗笑了,但很快,上扬的唇角就垂了下来,“晚晚,抱歉。” “道歉这么顺溜,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沈晚瓷含笑的看着他,似乎只是不经意的随口一问,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眉眼间其实挺认真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赶紧老实交代,看在你主动投案自首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本来说好今天来意大利陪你的,是我食言了,抱歉。” “你这不也是突发情况吗?而且就算你们过来,今晚也见不上面,刚刚比赛方才说了,比赛期间不能脱离队伍,更不能离开赛场区域,”沈晚瓷趴在床上,做着瑜伽的拉伸运动:“你要是过来的话,我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距离这么近又不能见面,那我明天比赛肯定一天都想着你,岂不是更让我分心?” 难言的情愫在薄荆舟心里流窜,心跳交织,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原本晦暗的心情立刻就被她给哄好了。 男人弯起唇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意思是,我在国内你就不想我了?” 这人是在故意跟她钻牛角尖是吧。 沈晚瓷莞尔:“国内太远了,就算想,短时间也见不上面,就下意识的不去想了。” 薄荆舟急忙道:“我明天来看你。” “不用了,后天比赛就结束了,你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接我,再陪我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去,也不嫌懒得跑?”“可我答应了要去意大利接你,”薄荆舟默了几秒,“而且,不懒得跑。” “那你就在医院好好呆着,等我回来接你出院。” 薄荆舟:“……你什么时候回来?” “比赛结束后再等两天吧,同事们都想买点伴手礼,大家的神经都绷这么久了,正好也放松一下。” “之前逛了那么多天街,还没买好吗?”一听到沈晚瓷还要在那边呆几天,薄荆舟的心情就整个都不好了。 沈晚瓷轻声哄他:“很快的。” 相比起他们温馨的相处,楼下车里的两人就没这么愉快了,秦悦织已经不记得自己看了几次时间了,脸都黑成了锅底:“怎么还不下来?他总不会要留在这儿陪夜吧?他是打算以身相许还是咋的?”霍霆东开着车,围着停车场绕圈,他也不想绕,但不绕空调温度上不来。 听到身旁秦悦织怒火中烧的声音,他无奈的道:“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许打,我倒要看看他想在上面呆多久。” 她才不关心薄荆舟是走是留,要按她的想法,最好是别下来,在上面跟那个没有道德感的女人锁死一辈子,别他妈嚯嚯别人,但晚瓷现在在国外,她得帮她把人看牢了。 就算要发生啥,那也得和晚瓷说清楚后,再发生。 在劝晚瓷出国之前,她保证过,会帮她看着薄荆舟的,可现在…… 秦悦织看了眼住院部的大门,还没瞧见薄荆舟的身影,她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霍霆东:“打电话。”霍霆东将车停下,顶着被盛怒的秦悦织骂得狗血淋头的风险,为薄荆舟辩解道:“你担心的那些事,不会发生,不要自我脑补,自己气自己。” 秦悦织:“我能脑补,也是他给了我误会的空间,他要是懂得避嫌,我能脑补啥?那地铁上人贴人,一脚刹车一堆人蹭一起,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吧。” 霍霆东:“……谢小姐怎么说也是救了荆舟,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没法丢下不管。” 把救命恩人丢下不管,光是网友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明早一开盘,薄氏的股票就会跌停。 “如果不是谢小姐把荆舟推开,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的就是他,谢初宜推人时身体往前倾了一点,所以被砸到的是后背,但如果荆舟,他被砸到的地方就是脑袋……” 霍霆东握住秦悦织的手:“你觉得沈晚瓷更想看到哪种结果?” “……”秦悦织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会这么生气,也不仅仅是因为薄荆舟送谢初宜来医院,而错过了航班:“那以你对薄荆舟的了解,你告诉我,是什么非买不可的礼物,让他临行前都要跑这一趟? 就算要买,是不是也挑个有商场的地方?那一片除了个大润发,还有啥?地方不合适也就算了,还偏偏是谢初宜做家教的点,这可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因为之前沈晚瓷让她调查过谢初宜,所以她这段时间对那个女人格外留心。 薄荆舟的那个新助理,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她身边,每天去报道,比去晚瓷这个正牌老板娘面前都勤。 秦悦织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霍霆东为薄荆舟说好话,见他还想要逼逼叨,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打电话,别说话。”今天降温,霍霆东穿了件轻薄款的羽绒服,被她这一拍,那一片的毛都跑了。 秦悦织直接就冒了句电视里学到的方言:“什么崴货。” 霍霆东:“……” 他刚准备打电话,薄荆舟就出来了。 第626章 答应要来接你 第626章答应要来接你 翌日,团队赛结束,就是紧张而激烈的评分时候,主办方开始宣布昨天个人赛的赛绩。 成绩昨天就已经出了,但怕影响到参赛人员的状态,所以留到了今天才宣布。 这两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沈晚瓷揉了揉太阳穴,不止是她,场上所有人都是一脸疲惫。 文物修复本来就是一件极其耗时间的事,有些工程量大的,修复个十几年都是有可能的,而比赛不止要要求速度,还要要求技术,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用来比赛的项目。 宣布结果的人在铺垫了一大堆,让人精神紧张的话之后,终于念出了让所有人都心心念念的答案。 先是第三名,再是第二名,现场的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连之前一直抱着平常心的两位前辈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攥着手道:“这要一个奖都没拿回去,可怎么对得起这段时间花出去的钱啊,我们还比别人提早了一个月来学习。” 其余同事一听就笑了,“你满脑子除了钱,就没点别的东西了。” 沈晚瓷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扭头看过去,就对上昨天早上被她呛了一通的男人。 男人正一脸不屑的瞧着她,对上沈晚瓷的视线,还得意的冲着她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昨天这么牛逼,怎么连个奖都没拿到啊。 第一名还没说呢,瞧对方的样子,好像已经是他们国家的囊中之物了似的。 那头,主办方已经打开了装着第一名名单的信封:“获得这次比赛个人赛第一名的是——”他顿了顿,用他激情昂扬的声音道:“来自*国的,沈晚瓷小姐。” 沈晚瓷:“……” 她有点懵,最后还是旁边的人推了她一把,声音听起来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激动:“挽挽,愣着干嘛,赶紧去领奖啊,我们花出去的钱回本了。” 沈晚瓷急忙站起来,顺着对方的话接道:“哦,好,回本了就好。”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在同事们的哄堂大笑中朝着颁奖台走去。 个人奖颁完,就是团队奖,他们再次拿了个第一名,这下不止回本,还超了。 得奖是在意料之中,虽然听上去太过自信,但我国文化遗产的保护水平已经跻身成了世界第一,又比其他人花了更多的心思,不拿奖才是不正常的。颁完奖,去后台拿回手机,一行人就去和于馆长会合。 于馆长笑得见牙不见眼:“不错,不错,不错,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已经定好餐了,今天都别客气,放开了吃,放开了点。难得来一趟意大利,如今比赛结束了,大家多玩几天再回去,后面的行程小夏都安排好了。” 沈晚瓷走过去:“于馆长,抱歉,我定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回国。” “怎么这么急?” “荆舟……” “晚瓷,”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女声打断了,紧接着,一个身影就冲着她扑了过来,和她抱了个满怀:“我就知道,我的宝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是秦悦织。 沈晚瓷惊喜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秦悦织接过她手里的奖杯,一连亲了好几下,印得上面都是口红印:“来给你庆祝啊。” 得了奖就是庆祝,没得奖就是安慰,不管是哪种结果,她这个闺蜜都得陪在她身边。 沈晚瓷在于馆长一脸心痛中,将奖杯从秦悦织的红唇下解救了出来:“你和荆舟不是被毒进医院了吗?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一听到薄荆舟的名字,秦悦织就下意识的想撇嘴,但晚瓷刚拿了奖,她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于是就忍住了:“他需要住院观察,我又不需要。” 生怕从沈晚瓷口中听到担心他的话,秦悦织急忙转移了话题:“走走走,庆祝去。”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说三千字的小作文,来揭露薄荆舟的罪行。 沈晚瓷扭头去问于馆长能不能带家属,多个人而已,能吃多少,于馆长当然是满口同意。聚餐结束,沈晚瓷没有和其他人去逛街,而是搀扶着微醉的秦悦织回了酒店。 秦悦织根本没醉,她就是喝个酒壮胆:“晚瓷,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什么事?” “我……”前一秒还在愧疚,犹豫不决,后一秒就瞪大了眼睛,直接飚了句粗:“卧槽,我眼睛瞎了。” 她酝酿了一路,把沈晚瓷的各种反应都想了一遍,并且想好了应对的方式,但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了个程咬金,把她准备好的说辞彻底打乱了:“他怎么来了?” 别说秦悦织想问,她也想问。 原本应该在医院里观察情况的薄荆舟,此刻正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站在酒店的门口。 深灰色的中长款大衣,里面配的是黑色的毛衣和长裤,完美的勾勒出了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 沈晚瓷快步走过去,“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虽然皱着眉,但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在见到薄荆舟时的喜悦。 秦悦织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薄荆舟这狗男人肯定知道自己要告他的状,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真阴险。 自己这胆算是白壮了。 这个念头还没完全消下去,她就看到了大厅里穿的人模狗样,正在喝咖啡的霍霆东。 秦悦织:“……” 薄荆舟将手里的花递给沈晚瓷,“我说过要来接你回家的。” 沈晚瓷刚捧住花,男人的手就缩了回去,生怕沾上她一点。 她皱眉,一把握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冻得她打了个哆嗦:“你在这站多久了?” “四十七分钟。” 沈晚瓷:“……” 秦悦织经过门口时正好听到这句,她本来想识趣的走开,但又怕沈晚瓷恋爱脑上身,被哄得团团转,于是不客气的泼了瓢冷水:“苦肉计都用上了,肯定……” 没安好心。 薄荆舟开口,直接甩出了王炸:“霍霆东。” 霍霆东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就已经在往外走了,这会儿正好走到门口,伸手揽住秦悦织往酒店的大厅里带:“走吧,一千万。” 第627章 关门放狗 第627章关门放狗 秦悦织被他这话给干懵了,傻愣愣的跟着他走了几步:“什么一千万?” 霍霆东:“薄总给了我一千万,让我今晚看住你。” “……”秦悦织冷笑一声,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给推了下去,转身就往外走,这人为了一千万就答舟来拖住她,那以后别人给他两千万,他岂不是要把她给卖了。 霍霆东拉住她:“你不是也让荆舟跟沈晚瓷解释清楚吗?那你觉得这事是由你来说好,还是他来说好?” 当然是薄荆舟来说好,事是他做的,债是他欠的,不他来说谁说,而且就算是闺蜜,也不适合插手对方的感情上的事。 她看了眼门外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人,虽然讨厌薄荆舟,但不得不承认,他和晚瓷站在一起,简直配一脸。 秦悦织憋着气,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话:“五百万。” 霍霆东:“什么?” “你收了一千万的好处费,我作为被你拖住的受害者,眼睁睁的看着闺蜜有难却帮不上忙,难道不该分五百万?” 反正那边她也插不上手,那就坑一笔意外之财,明天给晚瓷买好吃的。 霍霆东:“……” 变脸可真快。 他笑了下:“卡号。” 秦悦织将卡号发给他没多久,就收到了霍霆东的转账,一后面跟了好几个零。 连着数了好几遍,确定是一千万,“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霍霆东并不在意钱,无所谓的道:“多的算是给你这个受害者的补偿。” 秦悦织盯着转账记录,自言自语的嘟囔:“帮薄荆舟拖住我?那等会儿去订房,酒店不会那么巧,就剩两间空房了吧?” 等回了房间,还不是她想干嘛就干嘛,要溜去找晚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霍霆东要是不想在她房间门口寸步不离的守着,就只能和她住一个房间。 霍霆东戳了戳她的额头:“少看点小说,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秦悦织皱着眉,揉了揉被他戳痛的地方,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外面迎风而立的两个人,满肚子怨气的问:“他们不冷吗?”霍霆东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冷不冷,反正他不冷,酒店的大厅开了空调,温度恰好。 他拉着秦悦织去了沙发那边坐下,“不知道,冷了自己知道进来。” 秦悦织:“……” 这塑料般的兄弟情,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妥妥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薄荆舟现在不冷,不止不冷,还在冒汗,第一次独立签上亿的合约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抿着唇,“晚晚,抱歉,我没有食物中毒,秦悦织也没给我买过盒饭,受伤住院的人其实是谢小姐。” 他将昨天谢初宜救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时不说,是怕影响你今天的比赛。” 沈晚瓷将自己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知道了,进去再说吧,好冷。”她脸上一点意外或者愤怒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得异常平静,这和他猜想中的反应截然不同。 顾忱晔说过,女人越是表现得平静,心里就越生气,她如果大吵大闹,反而没什么事。 薄荆舟拉住她,急切的解释:“她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那种情况下我没法把人丢在医院里直接走,我只是将人送去了医院,请了护工照顾,没有做任何逾越的举动。” 沈晚瓷被他拉住手,想开门也开不了,只能扭头去看他:“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们是骗我的。” “什么?”薄荆舟以为沈晚瓷是因为生气,才这么平静,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连瞒都没瞒过。 但她这眼神,可完全不像是不生气的样子啊。 沈晚瓷:“悦织不会做饭。”“??” 秦悦织会不会做饭,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秦家所有人都很宠她,所以她在生活上基本算是个白痴,一个生活白痴,你觉得是怎么知道豆角没炒熟,会中毒的?” 生活白痴秦悦织:你说我是白痴,你礼貌吗? 薄荆舟脸都僵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她吃过,还中毒了。” “恩,去医院躺了好几天,之后她就不吃那个菜了,”悦织那时候还小,这事是秦伯母跟她说的,昨晚事发突然,她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就没给我打过含豆角的饭菜。” 薄荆舟:“……” 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翻的车。 沈晚瓷:“如果你们说是你去买的盒饭,我就信了。” 她挣了挣手:“能放手让我进去了吗?冷。” 两人进到酒店大厅,秦悦织就快步迎了上来,压着声音问沈晚瓷:“他都跟你说了?” 沈晚瓷:“嗯。” 秦悦织看了眼薄荆舟那一脸的便秘样,说了还这副表情?晚瓷生气他骗她,要和他分手? 那可真是太值得庆祝了。 “晚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那是怕耽误你拿奖,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大事,万一你因为这事分了心,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不怪你。”沈晚瓷说不怪,就真的不怪,说完还冲她安抚的勾了勾唇角。 薄荆舟看得眼热,嫉妒让他心理扭曲,只想把秦悦织那个显眼包给踹回国内去,他也想晚晚对着他这样笑。对晚晚对着他时,只会皮笑肉不笑。 “晚晚……”薄荆舟凑过去,想去牵沈晚瓷的另一只手。 秦悦织看见了,嘲讽的冲着他挑了挑眉,拉着沈晚瓷就往前台狂奔:“我们快去定房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死了,我要好好洗个澡,再找个八块腹肌、一米八八的外国帅哥来给我好好按按。” 薄荆舟底气十足:“我也有八块腹肌。” 秦悦织:“你超高了,要不先把多余的砍下来?” 薄荆舟拿她没办法,因为知道如果真惹恼了她,沈晚瓷肯定要和他生气:“……霍霆东。” 地位还没闺蜜重要,想想就卑微。 霍霆东还没说话,秦悦织就先开了口,凶巴巴的:“你别用这种关门放狗的调调叫他。” 第628章 要不,委屈一晚 第628章要不,委屈一晚 遇到需要上的事就叫霍霆东,不就跟叫狗一样? 霍霆东耸了耸肩,丢给薄荆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先一步走到了前台,将护照拿了出来。 秦悦织问沈晚瓷:“你是跟我住,还是和某人一起住?你要是跟他住,我就订三间房。” 提到薄荆舟时,她那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前台认出了沈晚瓷是他们酒店的客人,是参加比赛的:“抱歉,只剩下最后两间房了。” 秦悦织闻言,瞬间就将目光投向了霍霆东,咬着牙重复他的话:“最后两间房?偶像剧套路照着搬啊,都不带换一下的,留两间房干嘛呀,还能男女分开呢,你们应该只留一间,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哼。 果真是为了钱,毫无原则的黑心肝律师。 霍霆东哭笑不得:“……” 沈晚瓷觉得霍律师实惨,简直是躺着也中枪的真实典范,她替他辩解了一句:“这事应该跟霍律师没有关系,各国来参加比赛的人都住在这里,应该是真没房了。两间房也刚刚好,我们住一间,霍律师他们住一间。” 薄荆舟:“……” 还说没有生气,明明是气得不轻,他在她那儿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了,直接用个‘们’字就给代替了。 登记完上楼,两间房正巧挨着,沈晚瓷刷开其中一间:“我和悦织住这间……”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直接伸手,将人给掳了进去,“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一套动作又快又流畅,完全没给人反应的时间,估计在楼下的时候就已经在策划着了,等秦悦织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一扇深色的门板。 “……” 旁边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 秦悦织恶狠狠的扭过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霍霆东朝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房卡,“要不,委屈一晚?” 她咬牙:“你们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 知道不管怎么解释,秦悦织都不会信,霍霆东也懒得白费唇舌,直接走过去刷开了门。 “……” 除了跟着进去,还能怎么办?薄荆舟连强行掳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都用上了,肯定不会开门和自己换房间,而晚瓷……门板上突然传出‘砰’的一声闷响。 秦悦织抖了抖身子,算了,这种情况下,估计也是个做不了主的,自己总不能睡走廊吧? 漆黑的房间里,薄荆舟扣着沈晚瓷的手将人抵在门板上,他贴着她,唇瓣凑到她耳边,压低着声音道:“晚晚,你别不理我。” 他低着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垂头丧气的颓废气息,像只被抛弃的大狗子。 男人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侧脸,不一会儿,那一片就变得湿漉漉的了,而他贴在自己腰上的手正顺着衣摆滑进去,取悦似的揉捏着她纤细的腰肢,试图通过‘卖身’这种方式来让她消气。 腰本来就是个敏感的部位,薄荆舟微凉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沈晚瓷忍不住轻轻的战栗了起来,刚开始是因为冷,但后来是因为别的原因。 “薄荆舟……”沈晚瓷的声音发着抖,手抵着他的肩,手指蜷缩着,微微用力将他往外推,“你先放开,站一边去。”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好好说话。 薄荆舟不止没放,还贴得更紧了,甚至还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一放开你就跑了。” 他虽然在和沈晚瓷说着话,但耳朵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烦人精秦悦织已经被霍霆东带去了隔壁的房间,以沈晚瓷的性子,虽然不太可能去敲门让霍霆东出来,但她在这家酒店还有另一间房,那间房里还住着博物馆的人。 他能用这种方式逼的秦悦织换房间,总不能也用这种方式去逼她同事吧,那他今晚别说房间的门了,估计连酒店楼下的大门都进不了了。 沈晚瓷感觉自己都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了,仰着下颌道:“那你和她还真是有缘呢,你救她一起,她救你一次,京都那么大的城市,那么多人,别的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面,你们是走哪都能撞见,要是五百年才能修得一次回眸,那你们是开天辟地就开始修了吧。” 既然薄荆舟非要揪着她谈论这个话题,那就别怪她说话直了,她就是生气,倒不是气他们之间这该死的救来救去的缘分,而是薄荆舟到现在都还在瞒着她,说三分藏七分。 “……”薄荆舟现在一听到‘缘分’两个字,就心理性的头痛。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黑暗中不太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那双眸子亮闪闪的,看得薄荆舟额头上青筋一跳,猛的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起来,我第一眼见到谢小姐就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后来仔细一想,这不就是简唯宁的2.0版本吗?” 其实两人只有四五分相似,但这位谢小姐的手段,可比简唯宁那朵只会装模作样、一刺激就原形毕露的茶花精高级多了。瞧,薄荆舟提起她时,语气里完全没有不喜或者不耐烦,这种情况,不是他对对方生了心思,就是他确定,对方对他完全没心思。 前者是舍不得不耐烦,后者是没有不耐烦的理由。 薄荆舟:“我救她的那次是在夜阑的停车场,光线暗,情况又紧急,根本没看清她长什么样,而且,我也不太记得清简唯宁的模样了?” 他没有骗她,更不是为了哄她开心故意这么说的。 自从记忆开始衰退后,除了身边经常见到的人,其他人的模样他都不太记得清了,就好像脑子得了近视眼,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距离近的还好,距离远的都是一团。 沈晚瓷:“……” 女人有时候挺矛盾,知道男朋友清楚的记得前任,会心里发酸,但要是他不记得,又会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前任…… 沈晚瓷及时收住那些伤春感秋的情绪,她如果成了薄荆舟的前任,那换言之,薄荆舟也是她的前任了,既然都成前任,那他记不记得自己,就完全无所谓了好吧。 薄荆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见她敛着眉沉默不语,还以为沈晚瓷是在生气,有些焦躁的道:“我帮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简唯宁,是因为……” 第629章 以后别那么冲动 第629章以后别那么冲动 薄荆舟:“她让我想到了以前的你,被那群追债的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那么虎,拎起东西就要和人干架。” 沈晚瓷:“……” 那时候年纪小,加上和沈璇母女斗了那么多年,养出了一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在知道沈震安以自己的名义借了好几个亿的高利贷后,抱着我活不成,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决绝心理,不要命似的和那群人杠上了。 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但每次想起当时的画面,薄荆舟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以后不许那么冲动了。” 沈晚瓷:“……也不是冲动。”在决定硬刚之前,她缩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理智的给自己算了一笔账,按照京都的平均工资,她不吃不喝几辈子也赚不了那个钱。 不过…… 她抬头:“你怎么会知道?” 当时是晚上,她被堵的地方也没什么人。 薄荆舟:“我来找你,正好瞧见了那一幕,本想来个英雄救美,结果车都还没下,那群人就被你赶跑了。” 沈晚瓷:“……” 她当时虽然凭着自己的虎劲把人赶走了,但自己也被打得挺惨的,鼻青脸肿,像个猪头,瘸着腿走了一个星期。 但她此刻想到的却不是自己当时有多惨,而是第二天凭空出现在家门口的药,沈晚瓷没忍住笑了下:“我就说是哪个菩萨显灵,居然给我买了药。”她当时是真的半点都没往薄荆舟身上想啊。 隔壁房间。 秦悦织一进来就像只壁虎似的趴在墙上,试图听到点动静。 霍霆东洗完澡出来,就见她还趴在那,有些好笑的道:“你干嘛呢?” “你说,薄荆舟不会动粗吧?他当时拉着晚瓷进去的时候,好像挺凶的。” “他当时速度那么快,你都能瞧清?” “脸色倒是没瞧见,但他关门的声音那么响,差点没把脸给我拍平了,”秦悦织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我当时退得快,要不然我这貌美如花的脸可就要遭老罪了。” 霍霆东:“……” 他实在受不了她的这副自恋样,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子,将人从墙上硬拉了下来:“去洗澡,荆舟不会对沈晚瓷动粗,你有这闲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担心我自己……”秦悦织的声音猛的停住,打量的目光落在霍霆东身上,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只穿了件睡袍,领口微敞,再往下,男人露在外面的一截修长小腿肌肉匀称,又好看又有力。 她的目光落在他被布料遮挡的小腹上,手指不受控的动了动,还咽了咽唾沫:“先说好,我是不会负责的。” 霍霆东冷呵了一声,转身去开行李箱。 秦悦织拿着衣服去洗澡,进了浴室后才发现靠房间的两面都是磨砂玻璃的,连个用来遮挡的百叶窗都没有。 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霍霆东好笑的勾了勾唇角,还以为当真所谓畏惧了呢:“我换个衣服出去吃东西,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你还没吃饭?”“吃了飞机餐,饿了。” 其实不吃也行,但他觉得自己要是留在房间里,秦悦织肯定没办法好好洗澡,磨砂玻璃虽然看不清人,但能看到投在上面的影子。 看着霍霆东离开的背影,秦悦织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看不出来,他这人还挺君子的。 飞快的洗了个澡,秦悦织穿着睡衣钻进了被子里,本来想刷会儿手机,等霍霆东回来,结果很快就撑不住了。 翌日。 秦悦织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扭头看向旁边的床,霍霆东不在,床单也叠得整整齐齐,要不是布草还扔在沙发上,她都要怀疑霍霆东昨晚根本没回来睡。 洗漱完,秦悦织去楼下餐厅吃早餐,结果却看到晚瓷也在,她立刻蹭过去:“昨晚没事吧?”回答她的不是沈晚瓷,而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薄荆舟:“霍霆东呢?” 秦悦织招来服务生点单:“你就给了一千万,总不能指望他能缠着我一辈子吧?” 沈晚瓷:“什么一千万?” 秦悦织急忙凑过去,张口就要告黑状:“就是……” 薄荆舟打断她的话,拉开沈晚瓷另一侧的椅子坐下:“没什么,霆东跟我预支了一笔钱,说要带秦小姐在意大利好好玩一玩。” “虚伪,”秦悦织撇了撇嘴,“他给了霍霆东一千万,让他缠着我,怕我出现在你面前坏了某人的好事。” 沈晚瓷莞尔:“……” 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秦悦织惊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你们?不是吧?晚瓷,你这么快就原谅这个……”她本想说骗子,但是想想还是咽回去了,他们都和好了,自己再说薄荆舟的坏话就不合适了,感觉是在挑拨离间。 她烦躁的摆了摆手:“算了,和好就和好吧。” 服务生很快过来了,秦悦织现在很烦,没有吃饭的心思,薄荆舟点了一大桌的菜,都是晚瓷爱吃的。 秦悦织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了眼低头专注的给晚瓷剥虾的男人,被这样一个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人事无巨细的妥帖照顾,也不怪晚瓷恋爱脑,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不确定能把持得住啊。 这么一想,瞬间就全身通畅,胃口大开了。 沈晚瓷本来打算今天回国,机票都已经定好了,但现在荆舟和悦织都过来了,便改签到了大后天。几人在意大利玩了两天,才启程回国。 刚下飞机,一行人就被记者拦住了,“薄总,请问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高空掷物案,被那位见义勇为的平民英雄推开的人,是你吗?” “听说谢小姐为了救你,后背缝了二十多针,你除了送她去医院的那天,之后一直没去医院探望过,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忘恩负义呢?” 记者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情绪十分的激动。 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沈晚瓷:“沈小姐前几天在意大利比赛,薄总这是抛下救命恩人不管,去陪未婚妻旅游了吗?” 第630章 滚出去 第630章滚出去 谢初宜救他的事,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这几天正炒的厉害。 现在社会人情冷漠,官方有意提高民众乐于助人的品质,对这类救人的事报道都会比较多,谢初宜还被网友封了个最美天使的称号,还有不少人自发的去医院看望。 “沈小姐,”记者不敢惹薄荆舟,所以挑了沈晚瓷这个软柿子捏:“请问谢小姐救薄总这事,您知道吗?对薄总现在的做法,您怎么看呢?” “沈小姐,是您让薄总丢下救命恩人在医院不闻不问,去国外陪您的吗?” “沈小姐……”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无数刻薄的问题就砸了过来。 薄荆舟将沈晚瓷牢牢的护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在机场保镖的护送下出了大厅。 这种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因为问题太多,根本回答不完,而一旦开了口,这些人就会越发的兴奋,甚至为了吸引观众眼球,胡乱剪切。 “沈小姐……” 薄荆舟面色阴沉的看着那个不依不饶跟在后面的记者。 被他这么一扫,那记者瞬间僵立在了原地,不敢再吭声。 车里。 薄荆舟握住沈晚瓷的手:“晚晚,我先送你回御汀别院。” 沈晚瓷:“你呢?”她这一个多月走的路加起来,都要赶得上之前一年走的了,双腿酸痛沉重,如果不是刚才的事,她现在肯定第一时间回家躺着。 薄荆舟不太舒服的摁着一侧的太阳穴,微闭着眼睛:“我去趟医院。” 沈晚瓷:“一起吧。” 中途路过商场,她还去买了适合病人吃的营养品,刚走到谢初宜的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怒吼声:“你救了他的命,问他要点钱怎么了?这么大的恩情,就是让他以身相许,那也是应该的,等你们结了婚,那他的不就都是你的?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给我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谢初宜:“你休想再从我这里吸血,我不会问他要钱,等我伤好出院,我就会离开京都。” “你他妈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子今天……” 薄荆舟推门进去,男人正揪着谢初宜的衣领,蒲扇似的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见到进来的人是谁,他手一松,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似的笑:“薄总,您来看初宜啊。” 薄荆舟没搭理他,朝着病床上的谢初宜颔了颔首。 谢初宜冲着他囫囵的勾了下唇角,就飞快的扭过头去了,这样不堪的家庭,她并不想被外人看见。 沈晚瓷拎着东西进去,温声软语道:“谢小姐,谢谢你救了荆舟。” 谢初宜摇头:“薄总之前也救过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报恩,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谢初宜的话,谢父低低咒骂了一声’蠢货’,陪着笑走到薄荆舟面前:“薄总,您看初宜为了救你,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住院就住了这么多天,以后出院还得小心将养着,耽误了这么些天,工作也没了,您看……” 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 薄荆舟虽然是来探望谢初宜的,但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沈晚瓷身上,闻言,冷淡的回道:“关于补偿,我会和谢小姐谈。” 谢父:“她一个小姑娘哪懂这些啊,我是她爸,你跟我……” 薄荆舟不耐的打断他的话:“法律规定,十八岁以上就有独立自主权,这件事谢小姐完全能自己做决定。” 见没有转圜的余地,谢父脸色一阴,威胁道:“我女儿可是救了你,你不会是舍不得给赔偿,想要白嫖吧?外面可有不少记者在看着,你就不怕我出去对着他们说点啥?” 这话没激起薄荆舟的反应,反而是惹恼了病床上的谢初宜:“滚,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为了赌钱连老婆女儿都卖的爸爸。” 她情绪激动,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要把谢父从病房里推出去。 两父女激烈的争吵引来了护士,谢父被保安撵了出去。 谢初宜眼睛通红:“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沈晚瓷看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被沈震安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这么狼狈和落魄。 蓦然想起薄荆舟说的,当时帮谢初宜,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顺手帮了一把,现在见到这一幕,连沈晚瓷自己,都忍住想要帮一把。 沈晚瓷:“如果你想摆脱你爸,我可以帮你,就当是还你救荆舟的恩情。” 谢初宜摇头:“他那人,就是条打不死的水蛭,摆脱不了的。”沈晚瓷也没勉强,她向来尊重他人命运,“还是得谢谢你救了荆舟,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你不要多想,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感谢你。” 谢初宜坚定的摇头:“我救人是为了还薄总之前救我的恩情,而且助人为乐本来也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也真的不用给我别的补偿。” 沈晚瓷点头:“谢谢你谢小姐,但最近外界对荆舟有点误会,觉得他没来医院看你是忘恩负义,这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如果下次有记者来采访,还得麻烦谢小姐跟他们解释清楚事实真相。 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没有职业操守,为了博眼球赚流量,就不顾事实真相乱写一通。” 谢初宜看向薄荆舟,对方正眼睛亮亮的盯着沈晚瓷,她扯了扯唇角:“好。” “那就拜托你了,谢小姐。”谢初宜露出疲态,摇头:“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之后沈晚瓷又询问了护工她的恢复情况,嘱咐了几句才离开医院。 谢初宜打开电视,里面正好在播放薄荆舟和沈晚瓷在机场被拦的新闻。 …… 楼下停车场。 沈晚瓷刚坐上车,就被薄荆舟一把揽进了怀里:“晚晚,谢谢你。” 网上那些对他的评价,他一点都不在意,但他喜欢看晚瓷为他操心忙碌的样子,从听到她和谢初宜的谈话起,他上扬的唇角就没下来过。 沈晚瓷推开他:“别想打感情牌,你最好记住你在意大利的酒店里,说的那些话。” 第631章 东西放在老地方了 第631章东西放在老地方了 沈晚瓷在比赛中拿了冠军,回国的这几天,一直被于馆长带着在各个展馆溜,她也没时间去看网上那些舆论,等抽出空来的时候,这场高空掷物案已经被别的热搜给压下去了。 谢初宜在医院躺了十天,不止有护工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日三餐也是各种以滋补为主的珍馐美味。 她看着正往桌上摆着菜的王大富,道:“大富,麻烦你帮我跟薄总说声谢谢。” 两人这段时间经常见面,已经熟到直呼姓名了。 “……”王大富脑袋里的灯泡瞬间亮了。 大部分时候,感激就是男女间动情的第一步。 “这是少夫人让我送的,薄总才没有那个情商呢,他所有的好都用在了少夫人身上,别人在他眼里,那就是牛马,只有怎么奴役的区别。” 谢初宜:“……” 她前几天确实吃的是医院食堂。 “看不出来,像薄总这样身份的男人,居然这么宠老婆。” “那当然,好不容易追上的,搓衣板都跪坏了好几个,还都是我去买的。” 谢初宜一边吃饭一边和王大富闲聊,还问了几个和公司有关的事。 王大富:“你想入商场啊?” “有点想,我每次看职场剧,都可羡慕那些穿着职业装高跟鞋的白领了,你们公司还招人吗?”“招,一年四季都招,你什么学历啊?” “研究生。” “那不行,我们跨专业的话,招的都是博士生,”王大富摇着头:“你说你咋这么想不开昵,当医生多好啊,商场那就是资本家当道,只有剥削的更狠,没有最狠,要是人能不吃不喝不睡觉,商场第一个改24小时工作制。 我要有你那个按摩的技术,才不乐意上班呢,自己开个店,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关门休息。” 他突然一拍大腿,“要不我们合伙开一个?你看我现在也按得像模像样了,完全够格成你的搭档。” 谢初宜被王大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干笑道:“再说吧,我实习期还没满,暂时没想别的。” 她今天出院,王大富本来要送她,但被拒绝了。 谢初宜站在路边,正要打开打车软件,就有辆十分低调的国产车停在了她面前。 她以为有人要从车里下来,就往后退了几步。 驾驶室的车窗降下来手掌宽的距离,露出了司机三分之一的侧脸。 谢初宜震惊道:“是你?” “新闻我看到了,东西放在老地方,你自己去取,”是个男人的声音,“表现得不错。” 眼见着对方说完这话后就要关窗驱车离开,谢初宜急切的扑过去,“那你答应我的……” 但还没等她跑过去,车子就‘唰’的一下从面前开走了。 谢初宜条件反射的追了几步,但人哪有车子跑得快,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车子就已经汇入了拥堵的车流,几次变道,直至再也找不到了。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谢初宜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唇瓣都被她咬得出了血。 “嘀嘀……” 两声喇叭惊醒了她,谢初宜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路中间,急忙对着身后的车说了声抱歉,退到了一边。 “谢小姐,”是沈晚瓷,她靠边停车,打开车锁:“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我是专程来接你出院的,但来晚了一点,护士说你已经离开了,”她指了指前方的摄像头:“这里不能停车,上来吧。” 谢初宜这才拉开车门坐进去,“谢谢你沈小姐,其实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的,我打车就行。”“你救了荆舟,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的伤怎么样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怕她误会自己轻待,沈晚瓷解释道:“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没来探望你。” “没事,你不用道歉。”谢初宜摇了摇头,她心里现在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有聊天的心情,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吭声了。 沈晚瓷看了眼前方的车流,不经意的问道:“刚才那辆车里的人,是你认识的?” 谢初宜又快又急的否认:“不认识。”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情绪太激动了,容易引人怀疑,压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淡定的问:“问路的,沈小姐来很久了吗?” “没有,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在追那辆车,就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谢初宜脸上有些窘迫:“我对京都不熟,又有点不辨东西南北,给他指完路后才想起来自己指错了,就想追上去跟他说,结果对方开的太快了,没追上。” “哦,这样啊。” 谢初宜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沈晚瓷道:“下次再遇上问路的,你就让他开导航。” 谢初宜:“……” 她扭头悄悄打量着沈晚瓷的脸色,对方很淡定,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瞒过了还是没瞒过,但如果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免不了会穿帮:“沈小姐,我看到你在意大利得奖的新闻了,你真厉害,好羡慕。” “你现在还是大学生,等以后工作了,也会很厉害。” “但愿吧,”她情绪沮丧:“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爸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 “……”沈晚瓷从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周末家里要举办一个宴会,你要是不嫌吵闹就来玩,认识的朋友多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这个宴会是姜雅竹为她举办的,庆祝她得奖。 谢初宜接过邀请函,沈晚瓷问了她的住址,将人送到了家,看着面前老旧发黑的居民楼,“你住几楼?” “我住地下室,”她有些腼腆的道:“沈小姐,那地方太简陋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我以前也住过地下室。” 谢初宜惊讶的睁大眼睛,想要问原因,但又想起两人不熟,不方便交流太私人的事,“那我先进去了沈小姐,对了,麻烦你跟薄总说,不用让大富每天来我这边了。” 沈晚瓷目光微闪:“荆舟让王助理每天来你这边?” 第632章 八块腹肌的男狐狸精 第632章八块腹肌的男狐狸精 沈晚瓷的反应让谢初宜知道,薄荆舟生病这事,她并不知情,看来两人的感情也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坚不摧,她装作有几分慌乱的解释:“这几天都是王助理在给我送饭,我如今已经出院了,怕他跑空了。” 这漏洞百出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沈晚瓷的笑容有些勉强:“嗯,我会跟他说的。” 宴会的地点是在薄家,江雅竹亲自操办,沈晚瓷本来以为就请了些关系亲近的人,结果等宴会正式开始,才发现半个圈子的人都来了。 场面那叫一个盛大,说是订婚宴也没人怀疑。沈晚瓷挽着江雅竹的手,压低声音道:“妈,你这办的也太盛大了吧。” “那可是世界级的比赛呀,你得了第一名,这不就相当于高考时的全国状元,”江雅竹的情绪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兴奋:“这算什么盛大啊,要不是你爸那个老古董拦着,我都想办个流水席,再把媒体请来给你做个专访,各大视频播放,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儿媳妇有多厉害。 今天的宴会你先看看,要是不满意,我们就当打个样,明天再办一次,在这个规格上再翻它个几倍。” 沈晚瓷急忙制止住她,生怕她一激动,把记者给安排来了:“妈,够了,已经很满意了,谢谢您。” 回国后她也参加过几次采访,但那都是博物馆安排的,是必须要走的流程,可要是按姜雅竹说的,自己请媒体做专访,再投到各大视频app上播放,那就纯属私人行为了,是在故意显摆,绝对要被喷成翔。 江雅竹见她拒绝,也没勉强,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因为这个想法被薄荣轩给泼了好几盆冰水了,这会儿已经没多少激情了。 她一脸慈爱的拍着沈晚瓷的手:“这是你的庆功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妈全听你的。” 沈晚瓷微笑:“谢谢妈。” 眼看着她们母慈女孝,薄荆舟在身后不甘心的问道:“妈,你是不是该把晚晚还给我了?你这样,别人还以为她是我妹妹。” “还什么还,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江雅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有外人在,要是只有他们一家人,她非给他两个大逼兜,求婚成功这么久了,也没见把结婚证领回来:“下辈子,你都抱着你的公司去过,以后别人问起你老婆,你都说你嫁给了你家公司,你只有老公,没有老婆。”薄荆舟:“……妈……” “闭嘴,别叫我妈,滚去跟你爸取取经,他当年求婚成功的第二天,你把我骗到了民政局领证,”她嫌弃的扫了他一眼:“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沈晚瓷在一旁吃着甜点看戏,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有人过来敬酒:“这位就是在意大利获奖的沈小姐吧,真是又漂亮又有才艺,荆舟可真是没有眼光,这么好的老婆也舍得离婚,可惜了,哎……” 叹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沈晚瓷怀疑她是来砸场子的:“这女人一旦二婚啊,再怎么有才华那都是要低人一等的,要是我们二阳能早点认识沈小姐……” 二阳是她家老二,因为单名一个‘阳’字,家里人从小就叫他二阳。江雅竹嗲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道:“哎呀,那要早认识,不得早进医院啊,二阳可难受了,我上次半个月都没能下得来床呢。” 这话戳中了对方的痛点:“江雅竹……” “哎呀,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就生气了,”江雅竹当着那人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我说你,你平时也没上班,除了搓麻将,就不能多看看新闻,晚瓷可是我们薄家的宝贝金子儿媳妇,他们离婚那玩的是情调,用他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增进感情的情趣游戏,你们家二阳……啧啧啧……” “我家二阳怎么了?你这什么语气?” 薄荆舟趁机拉住沈晚瓷的手,将人带到了身边,宴会都开始半个小时了,他才终于拉到了老婆的手,也真是够可怜的。 沈晚瓷看着那边已经斗上了嘴的两人:“这人跟妈是不是不太对付啊?”“何止不对付,见面就掐的那种,她们俩是同学,还是互看不顺眼的关系,一个班、一个宿舍、一个圈子fr,从衣服到包,再到丈夫儿子,哪怕扔个垃圾都要比比谁扔得更准,总之无论什么,都能成为她们互相攀比的媒介。” 薄荆舟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但耐不住江雅竹每次在外面经历了,回来都要在他面前事无巨细的演一遍:“那人家的老二,前段时间才因为家暴妻子被拘留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那妈还请她干嘛?” “当然是得瑟你这个儿媳妇了啊,你现在可是国家认定的,国宝级的手艺人,”薄荆舟给沈晚瓷拿了个甜点:“先吃一点垫垫,等会儿说不定要喝酒。” 等沈晚瓷接过糕点,他才又继续刚才的话:“前段时间我们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儿媳妇又刚生了对龙凤胎,妈没少被她阴阳怪气,这次想着找回场子呢。”沈晚瓷蹙着眉看向江雅竹的方向:“……我怕妈的身体受不了刺激。” “她们都斗了大半辈子的嘴了,要是真生气,岂不早气出毛病了,也就口头上过过瘾,谁都没往心里去,而且你觉得妈那性子,是会吃亏的?” 沈晚瓷想起刚才薄荆舟被骂得半点回嘴机会都没有的场景,由衷的点头:“是,又毒又厉的蚌精在妈面前,都只有被训得狗血淋头的份。” 薄荆舟无奈的笑:“我现在已经改了,你就不能给我安个好听的名头?” “什么名头好听?狐狸精吗?还是只有八块腹肌的男狐狸精。” 沈晚瓷:“……” 她只是开玩笑,但没想到薄荆舟竟真的还沉吟了几秒,像是在认真思索,最后不知道寻了个什么理由自我攻略,笑着点头:“也可以。”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笑,却不知道这一幕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第633章 万一死了呢 第633章万一死了呢 沈晚瓷:“谢小姐到了。” 她说着就朝门口的谢初宜走了过去。 谢初宜刚来,穿着一件白色简约礼服、又独身一人的她和周遭的氛围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薄荆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是你邀请的?” “嗯,上次去接谢小姐出院,刚好带了张邀请函。” “……你别和她走得太近。” 沈晚瓷用手肘撞了撞他,警告道:“人家好歹救了你,你别板着一张脸,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说完,她便没有再搭理薄荆舟,快步走到了谢初宜面前:“谢小姐。” 看到沈晚瓷,谢初宜明显松了口气,她松开自己攥着裙摆的手,递给她一盒自制的糕点,“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我能买到的东西你肯定都不缺,就亲手做了盒糕点,虽然包装得不太好看,可味道还不错,希望你别嫌弃。” 关系不是特别亲近,都不会送这种直接入口的东西,只要不是傻白甜,就都知道这个理,而谢初宜有个赌鬼爸爸,她还在夜阑兼职过,肯定更懂。 但她送了盒糕点,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当然,也有例外,就是她真是个傻白甜。 沈晚瓷微笑着接过来:“不会的,谢谢你,这是我今晚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了。” 她将糕点递给王姨:“王姨,麻烦你帮我放到房间去,我饿了再吃。”谢初宜看着被王姨拿走的糕点,半晌才收回目光。 沈晚瓷:“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另一边,聂煜城走到薄荆舟面前,皱着眉冷声问道:“晚瓷和你那个救命恩人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薄荆舟瞥了他一眼:“安排好了吗?” “你就非要这么急?对方卧薪尝胆筹划这么多年,你想短时间将人连根拔起,就不怕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薄荆舟拧着眉,“我没多少时间了。” 他叙述的语气很平淡,聂煜城却是猛的一惊,豁然扭头看向薄荆舟:“你什么意思?” 他刚才没有细看,再加上客厅的灯光又是极衬肤色的暖色调,如今仔细一瞧,才发现薄荆舟的脸色极为难看,眼底泛青,满脸的疲惫感遮都遮不住:“医生怎么说?”“看了,也一直在接受治疗。” 但情况不止没有好转,反而还在恶化,最后具体会怎样,医生暂时也说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薄荆舟虽然没有说得太细,但从他的脸色和状态就能看出来,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换过医生看吗?” “嗯,换了好几个,之前去意大利旅游时也找当地的医生看了,暂时没有针对那个药的药物。” 他本来打算的是等她比赛完,就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她听,怎么选择都在她,但因为诊断结果不乐观,所以又改了主意。 因为知道无能为力是种多让人难受和恐慌的事,所以不愿意她也陷入到这种情绪中。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怎么样了,她就算难过伤心,也只是那一下,现在就告诉她,却是在用钝刀子一天天的折磨她。 他舍不得。 “……”聂煜城看着不远处正在陪谢初宜吃东西的沈晚瓷:“这事,晚瓷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告诉她也是让她白担心。” “你这样做,对她公平吗?难道你要顶着这副破败的身体和她结婚,然后让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面对一个突然把她忘了的男人?不过晚瓷那么爱你,就算你哪天不记得她了,她也会陪着你把那些记忆找回来的,哪怕找不回来,也能创造出新的,让人难忘的记忆。” 聂煜城从来没想过,自己追人没追上,还得反过来告诉情敌,那姑娘有多爱他,自己上辈子恐怕是个烧杀抢掠的强盗吧,这辈子才遭这么大的罪。 薄荆舟:“万一不止是忘记了,而是死了呢?毕竟现在医生也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 聂煜城:“你他妈……” 难得的,像他这样温文尔雅的性子,也会被逼得想爆粗,偏偏这时候有人来敬酒,他只好将怒气强憋了回去,勾起唇角寒暄应酬。 等人走了后,那股火已经发不出来了,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两句吉利话,是耽搁你活命了是吧。” 薄荆舟满脸宠溺的看着灯光下,漂亮得仿佛在发光的沈晚瓷,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他需要微微眯起眼睛才能瞧见她脸上的表情:“在身体完全失控之前,我得把那些藏在下水道的老鼠都清理干净。” 聂煜城不客气的泼给他一瓢冰水:“全世界那么多人都在打老鼠,也没见老鼠灭绝了啊,只要有人,就有争斗,薄氏这么大一块香饽饽,不说远了,就是这宴会上,哪个不想弄垮你,然后分一杯羹。”“至少不能像上次那样,留下个烂摊子,还要让晚晚辞去自己最喜欢的职业来收拾,”薄荆舟沉下脸:“聂煜城,你不杠,是活不下去是吧?” 说完,他便没再搭理他,径直朝着沈晚瓷走了过去。 沈晚瓷正拿着餐盘在装吃的,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走过来的薄荆舟,反而是谢初宜,因为不适应这样的场合,目光一直四处乱转,在他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薄总。” 薄荆舟一边态度温和的朝着她颔首,一边自然而然的接过沈晚瓷手中的餐盘:“好吃吗?妈专门请的你喜欢的那家餐厅的厨师。” “嗯,”沈晚瓷刚一入口就尝出来了:“爸可真辛福,娶了妈这样一个面面俱到的女人。” “你是我们家唯一一个享受到这种待遇的,至于爸,一直都只有妈吃什么他吃什么的命。”这一片明明有三个人,但谢初宜觉得自己跟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似的,完全插不进他和沈晚瓷之间,她看了眼薄荆舟,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谢初宜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又扭头看了眼客厅角落一个很偏的小阳台:“薄总,晚瓷,你们聊,我去转转。” 第634章 可真狠得下心 第634章可真狠得下心 谢初宜刚离开没两分钟,秦悦织便过来了,她穿着露半肩的白色毛衣和拖地的裤子,气质利落:“晚瓷,恭喜了啊。” 沈晚瓷被她抱了个满怀,反应过来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哭笑不得的道:“你都跟我说了多少次恭喜了?” “这不是忍不住吗?我宝贝这么厉害,一天不夸你我都觉得难受。” “……悦织,谢谢你。” 她没有毕业即转业,除了自身爱好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秦悦织随时随地都在夸赞她,那点就业时的迷茫,哪里抵得过这一通通的彩虹屁。秦悦织松开她,眼角余光扫了眼旁边正和霍霆东说着话的薄荆舟,用十分夸张的表情小声问道:“他今天怎么了?” “啊?”沈晚瓷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薄荆舟,男人除了脸色不怎么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他脸色不好是因为昨晚开了一整晚的会,临到早上了才眯了一会儿:“没怎么啊。” “我抱你,他不是该吃醋吗?霸总不都是连自己孩子醋都吃的吗?别人碰你一下,那都是在他的心肝上啃肉吃。” 沈晚瓷被她的这番说辞逗得哭笑不得:“你那不是霸总,是变态。” “对了,我刚才看到谢初宜了,她怎么会来?薄荆舟邀请的?”她对谢初宜的印象不好,一提到她就下意识的蹙眉:“我跟你说,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我敢保证,她对薄荆舟肯定心思不纯。” 不然哪有那么多巧合,你救我,我救你,剧情再丰富点,妥妥的小说男女主了。 沈晚瓷:“不是,是我邀请的。” “你?”秦悦织一脸‘你有什么大病’的表情看着她,摆出一副亲妈劝闺女的态度:“说说,你咋想的?嫌生活太无聊,想给自己的丈夫纳个妾,来增添乐趣?” 咋想的,沈晚瓷没说,徒留秦悦织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长吁短叹。 沈晚瓷:“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帮我多照顾一下谢小姐。” 刚才喝饮料喝得太多了。 “怎么照顾?”秦悦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让她太奶来看她好不好?” “用你对朋友的方式照顾。” 去洗手间的途中,沈晚瓷被江雅竹拉住,又当了几分钟的人形花瓶。上完洗手间,她刚要开隔间的门,就听见外面走进来了一群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八卦:“你们看到了吗?那个穿白裙子的,是不是就是薄总的救命恩人?” “是她,好像叫谢初宜,还被网友封了个最美天使的称号,救的是薄总,又正好赶上政府弘扬正能量,被当作了典型,前段时间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新闻,热度都要赶超一线女明星了。” 有人哀怨:“运气可真好,我怎么没碰上这么好的事,能攀上薄总,别说背上缝几十针,就是断我一条腿,我都愿意。” “你对自己可真狠得下心,八字都没一撇,就把自己的腿给搭上了。” “你们懂什么,刚才我可看见了,薄总跟着她去了小阳台,孤男寡女的,又没人看着,你们说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再过不久,这薄少夫人的名头就要换人了。 “不能吧,薄总不是都跟沈晚瓷求婚了吗?” “求婚算什么,结婚了还能离呢,他们又不是没离过,而且婚都求了这么久了还没去领证,估计是悬了,”她捂着嘴笑,声音刺耳:“男人嘛,谁不喜欢新鲜的?都三年了,哪里没看过,现在估计是脱光了站面前都没兴趣了吧。 今天这场宴会对外说的是庆祝沈晚瓷获奖,但你们看这排场,分明是借此机会对外宣布她薄家准少夫人的身份,这么重要的场合,薄总不止邀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还抛下自己的准未婚妻,和她单独去了小阳台,意思还不明显吗?我看薄总肯定是因为他妈妈喜欢沈晚瓷,才跟她求的婚。” “说的也是,我们这个圈子,老婆都是娶来取悦家里人的,情人才是取悦自己的。” 沈晚瓷推开隔间的门出来,那群人聊得正欢,她声音又轻,完全没人注意到她:“你们说,薄荆舟和谢初宜去了小阳台?”“是啊,估计现在都已经亲上……” 说话那人一转头,发现跟她交谈的人是沈晚瓷,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沈晚……沈小姐……” 沈晚瓷慢条斯理的洗干净手,又用纸巾擦干,才对着那人笑了笑,道:“谢谢,不过建议你早上刷牙的时候可以多刷几遍,免得刷不干净。” “……” 刚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此刻安静如鸡的站在那里,完全不敢接话。 …… 小阳台上。 薄荆舟点了支烟,靠着扶栏,神色冷漠的开口:“什么事?” “薄总,那人联系我了,还夸我这次做的不错,他让我破坏你和沈小姐的感情,让你们决裂,那我们顺着他说的做,肯定很快就能把人吊出来了。” 谢初宜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她刚才被秦悦织拉着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她喝酒上脸,此刻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粉色的。 薄荆舟微微挑了挑眉:“联系你了?他出现在你面前了?” 在纪思远死后,他就一直在调查他背后的那个人,但那人就跟从来没存在过似的,一点踪迹都查不到,直到谢初宜的出现,才再次有了新的切入点。 他刚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刚好看见她被人欺负,顺手帮了一把,但后来不期而遇的次数多了,就生出了几分怀疑,而她一个普通大学的大四学生,居然靠着按摩就能缓解他头痛的症状,谢初宜说是学校里学的,再加上唐医生指点了几下,可他后来让唐医生帮忙按过,可没这功效。再加上谢初宜容貌像简唯宁,性子像晚晚,就更惹人怀疑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深入去调查,谢初宜先曝光了自己的身份,说是有人让她故意接近他的,还说那人让她想尽办法拉近和他的关系,所以就有了那出救人的戏码。 那是他为了印证她的话,也是她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一出戏。 谢初宜:“……没有,对方发的短信。” 她拿出手机,点开其中一条短信给薄荆舟看,内容和刚才她说的相差无几,号码是虚拟号,查不到具体的发件人。 薄荆舟看着那条信息,似笑非笑:“他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离间我和晚晚的关系?目的是什么呢?” 这话像是在问谢初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阳台的推拉门突然被人拉开,大厅里温暖的风涌出来,还没落到薄荆舟身上就已经凉了,沈晚瓷站在门口,脸色比化雪的京都还冷:“你们怎么在这里?” 薄荆舟没想到沈晚瓷会突然出现,先是愣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装了弹簧似的站直了身体:“晚晚……” 第635章 你先听我解释 第635章你先听我解释 因为看手机的缘故,两人此刻的肩膀几乎挨靠在了一起,女人面若桃李,裸露在外的肌肤嫣红粉嫩,眉眼间含着若有若无的春色,任谁都会想歪。 沈晚瓷只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等薄荆舟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男人急忙皱着眉跟上去:“晚晚,你先听我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的远去,谢初宜已经僵硬的背脊缓缓放松下来,手里的手包都被她攥得变了形,她抖着手举起手机,对着宴会厅的某处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抬脚走进大厅。 薄荆舟一直跟到二楼房间才追上沈晚瓷,“晚晚……” 沈晚瓷顺着他拉扯的力道转身,脸上哪有半点的生气:“她跟你说什么了?” 关于谢初宜,以及那场有意为之的救命之恩,薄荆舟在去意大利的那一晚,就跟她全盘托出了。 男人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抵着她的肩,将刚才和谢初宜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她一边听一边皱眉,尤其是那句‘对方想要离间她和薄荆舟’,她就觉得有点扯,图什么? 难不成那人是她或者薄荆舟的追求者,看不得他们甜甜蜜蜜的在一起? 沈晚瓷想着事,不注意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薄荆舟知道为什么,但他不能说,他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闻着女人发丝间熟悉的香味,渐渐的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偏过头,正要亲她,就被沈晚瓷毫不留情的给推开了,“说正事呢,你正经点,别动不动就……” 她顿了顿,换了个文雅的说法:“别动不动就贴上来……你相信她说的?” “信不信还要等查过才知道,”提起这茬,薄荆舟的脸色严肃起来,“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也别跟她走太近,不管她是真的想站我这边,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她都不是个简单的人。我跟你坦白她的事,不是想你去查她,只是怕你会误会。” 比如今晚…… 如果不是他事先就和沈晚瓷说了谢初宜的事,晚晚看到阳台那一幕肯定会误会,那他估计就要和顾忱晔一样的处境了,以后聚一起,聊天就又要多个话题了。 沈晚瓷:“……恩。” 但她觉得谢初宜肯定不会任由她置身事外。见她答应,薄荆舟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不想再谈论这些让人糟心的事,伸手就要去抱她。 沈晚瓷抬手,直接抵住了他的肩膀,皱着眉,一脸怀疑的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动不动就上手?” 她这点微薄的力道,哪里拦得住薄荆舟,很快就被化解了:“就是突然觉得,舍不得你。” “我又不会长翅膀飞了,”她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们上来的够久了,再不下去,宾客要多想了。” 她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公,不好缺席太久。 “……” 薄荆舟没说话。 沈晚瓷等了半分钟之久,他也没反应。 男人三分之一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半边身体都有些麻了,忍不住上手推了推他:“荆舟?”没有回应,但横在自己腰上的手却蓦的一下收紧了,差点没把她的肋骨给勒断了。 “唔——” 她痛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薄荆舟急忙放松了力道,但并没有放开她:“有点困了,再抱两分钟就下去。” 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吐词也不怎么清晰,要不是两人贴得近,她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想到他昨晚差不多熬了个通宵,沈晚瓷立刻就心软了,哪里还忍心把人强硬的推开,抵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也泄了力道。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的心跳逐渐混在了一起,强而有力的’砰砰’声贴着耳膜微微震荡。 沈晚瓷的手落在薄荆舟的腰上,然后很快她就发觉了不对劲:“荆舟,你冷吗?怎么在发抖啊?” “……”男人像是睡着了,直到沈晚瓷忍不住开始推他,他才哑着声音开口:“脚有点麻了,你别动,站不稳了。” 沈晚瓷:“……” 两人又腻歪了几分钟,才终于整理好衣服下了楼。 谢初宜站在楼梯下方,局促不安的来回走动,见两人下来,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沈小姐,刚才的事是个误会,我有点喝多了,想透透气,正好撞上了在那里抽烟的薄总。” 沈晚瓷:“恩,荆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抱歉谢小姐,是我招呼不周。” 谢初宜僵着一张脸:“那我先回去了。” 沈晚瓷还没走到她面前,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味,她的脸也红得厉害,一看就是醉了:“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而且这里很偏,要走很远才有出租车。” 谢初宜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沈小姐和薄总了。” 薄家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即便没堵车,也开了差不多五十分钟。 回到住的地方,谢初宜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了,她谢绝了司机要送她进去的提议,自己走进了单元楼。 将钥匙插进锁孔,刚要拧动,却突然顿住了动作。 谢初宜的酒醒了大半,飞快的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锁旁的缝隙仔细照了照。 她每次出门,都习惯夹一根头发在门缝里,但现在,头发没有了。 有人进过她的家。 这里是地下室,没监控、没物管,住的人也是龙蛇混杂,所以每家都不会放什么贵重物品,简而言之,就算遭了贼,也不一定够得上报案标准。 她打开门进去,先是扫了眼屋内的摆设,和她走时一样,看不出区别。 谢初宜将床垫搬起来,床板上有个小格子,她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装的都是照片。 她的,薄荆舟的,沈晚瓷的,甚至还有简唯宁的。 谢初宜翻了翻那些照片,没有少,顺序也对,她又绷着神经环顾了一圈周围。 地下室的房间很小,没有单独的洗手间,一眼就能望完,但她堆的东西太多,之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到处都是藏人的死角。 她突然扭头,冲着某处喊了一声:“谁?出来。” 第636章 有奖励吗 第636章有奖励吗 十秒钟…… 半分钟…… 一分钟……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被她盯着的那一处也没有人冒出来,谢初宜紧绷的身体刚要放松下来,门上突然传来几声‘砰砰’的巨响。 “谁?” 她忙将照片收起来,抓起门后用来防身的铁棍,一脸戒备的盯着门。 “小谢。” 谢初宜听出是邻居的声音,连忙放下铁棍过去开门,对方是个中年妇女,一开口就是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小谢,我们这里遭贼了,你快看看你家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啊?” “啊什么啊?我们这边好几户都被偷了,你赶紧看看,等会儿好跟警察说。” 谢初宜家里没有贵重物品,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来的不是贼,而是…… 警察很快来了,因为都没丢东西,录完口供就走了。 …… 翌日。 沈晚瓷醒来时,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薄荆舟之前出国堆了一大堆工作,从回来后就一直处在这种早出晚归的忙碌状态。 她摸着身侧已经凉透了的床单,将脸埋进枕头里赖了会儿床,直到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起床去洗手间洗漱。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晚瓷:“荆舟?” 焦急中,她也顾不上什么隐私不隐私的,直接就推门进去了,看到浴室里的场景,沈晚瓷愣了愣,赶忙跑过去:“怎么摔了?” 她伸出手,却不敢去扶,生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以薄荆舟的性子,如果不是起不来,在她出声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 但直到沈晚瓷跑到他身边蹲下,他也坐在地上没动,眉头纠成一团:“刚才给陈栩回了条信息,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滑了一跤。” 沈晚瓷扶着他的手臂,但还是不敢用力:“能起来吗?还是再缓缓?” “……”薄荆舟刚做出一个‘能’的口型,一扭头,就对上沈晚瓷满是关切的脸,顿了顿后立刻改口:“疼。” 沈晚瓷仔细的捏了捏薄荆舟的腿,确定骨头没问题,他起不来,应该只是韧带拉伤了,她半弓着身子:“那我扶你,你忍着点。” 薄荆舟:“嗯。” 沈晚瓷用尽全力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她个子不矮,但在薄荆舟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下,还是显得格外娇小。 她费力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这种场景偶像剧里经常会演,但现实中这样的场面却毫无美感,哪怕没照镜子,沈晚瓷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但她担心薄荆舟如果用力,会扯到受伤的腿:“你靠着我,实在痛就别用力。” “好。” 薄荆舟果然泄了力,软软的靠在了她身上,然后——沈晚瓷就差点被他陡然压上来的重量给压趴下。 “……” 男人眼疾手快的将人捞进怀里,还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迫于现实压力,沈晚瓷不得不改口:“你当我刚才的话是在放屁。” 薄荆舟轻笑一声,稳住了身体。 将人扶到床边坐下,沈晚瓷才气喘吁吁的瞪了他一眼:“下次进浴室,不准带手机了。” “好,”薄荆舟趁机要福利:“那有奖励吗?” 他的目光落在沈晚瓷的锁骨上,再往下,是女人白皙柔软的肌肤,她穿着睡衣,经过刚才那一遭,散开了不少。 今天周末,但薄荆舟临时有事要去一趟公司,沈晚瓷闲得无聊,盘坐在沙发上刷手机。一不小心点开了短信,然后就看到了之前那个神秘号码发给她的照片。 她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半晌,然后拨通了谢初宜的电话:“谢小姐,你在忙吗?” 谢初宜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没有,有事吗?” “今天周末,我一个人在家呆得无聊,就想约你出来一起喝个咖啡。” “……好。”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就挂了电话。 沈晚瓷看了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阳,选了件民族风的裙子换上,这衣服是之前和秦悦织去逛商业街时买的,包和鞋子都是配套的。 不是什么奢侈的牌子,即便谢初宜是个妒忌心强的,也不会给她造成压力。 沈晚瓷到的时候,谢初宜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正捧着一杯店里最便宜的柠檬蜂蜜水,眼巴巴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见到沈晚瓷进来,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一脸局促的喊了一声:“沈小姐。” 沈晚瓷冲她颔首,笑着朝她走过来,坐在了对面的位置:“我贸然叫你出来,谢小姐不会介意吧?” 谢初宜的笑容很腼腆:“不会,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昨晚你不也说让我叫你的名字吗?” 沈晚瓷:“好。” 她点了咖啡,又点了几道店里招牌的甜点,“初宜,实不相瞒,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我听说你在医院里,给一个很厉害的神经科医生当助理,我想问问,荆舟的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她去医院查过了,但没有查到薄荆舟的就诊记录,这种情况,要不就是他病得不重,没去医院看,要不就是他病得很重,不想让她知道,把记录抹除了,所以沈晚瓷才来问的谢初宜。 女人目光微微一闪,借着喝水的动作,掩去了眼底的神色:“薄总没跟你说吗?” “提过一点,但估计是不想我担心,没有细说。” “晚瓷,”谢初宜一脸为难:“这个你还是去问薄总吧,我不太好说,毕竟是他的私事。” 沈晚瓷挑了挑眉,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挑拨离间。 薄荆舟的私事,作为未婚妻的她,反而没有一个外人清楚。 但看谢初宜的脸色,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大学生睿智的光芒。 沈晚瓷似真似假的道:“荆州最近的状态一直不怎么好,他又是个工作狂,一向能忍则忍,我怕他本来没什么问题,拖久了反而会出大问题,所以才想来问问你,上次曝出来的新闻里,我看他脸色很差,你是在帮他按摩吗?” 第637章 我在等他 第637章我在等他 谢初宜搁在桌上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满脸的纠结和犹豫:“晚瓷,你还是去问薄总吧,那次我给他按摩,只是正好撞上他不舒服,我之前正好跟着老师学过一些按压穴位的手法,就帮着他按了按,但薄总的身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沈晚瓷拖长着音调,她会来问谢初宜,一是因为她的职业,二是觉得她既然在帮薄荆舟按摩,肯定知道点内情:“那我今晚再问问他吧。”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失望,连笑容都有几分勉强。 谢初宜见此,不无羡慕的道:“你和薄总的感情可真好。”“嗯。” 沈晚瓷冲着她笑了笑,没再继续往下接,除了健康外,她不想跟谢初宜谈论任何关于薄荆舟的话题。 咖啡厅里回荡着轻缓的音乐,她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搅拌着咖啡,看着上面的奶油完全融化在深褐色的液体中,心里想着怎么才能从谢初宜的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谢初宜:“可真是让人羡慕。” 听出她话里的怅然,沈晚瓷随口问道:“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谢初宜一脸少女怀春的娇羞和甜蜜,“但他现在还不太喜欢我,我在等他。” 她说这话时是看着沈晚瓷的,女人的直觉,以及被秦悦织科普了多年妖艳贱货的知识,让她下意识的心下一紧,“……那你应该尝试着换个人喜欢。”“换不了了,喜欢好多年了,”听她说喜欢好多年了,沈晚瓷才放下了心里‘她喜欢的是薄荆舟’的这个猜疑,就听谢初宜又接着说道:“他很优秀,还救过我。” “……” 两人不算熟,一旦没人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照在身上有点热,谢初宜的手机响了,也适时的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境遇,她说了声‘抱歉’,当着沈晚瓷的面接起了电话。 应了几句后就挂了,见沈晚瓷看着她,解释道:“是警察,昨晚我们那儿遭贼了,打电话来例行询问。” 这也是她答应沈晚瓷出来喝咖啡的原因,她想知道,昨晚的人是不是她派去的。先是热情的接她出院,送她回家,再邀请她参加宴会,然后那一片就遭了贼。实在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毕竟只要工资稍微过得去一点,都不会选择住又闷又潮湿、还老鼠蟑螂到处蹿得地下室,去那里偷,偷的东西估计还不够这一来一回的油钱。 但让谢初宜失望了,她提起这事时,沈晚瓷的眼神里没有躲闪:“过完年大家都穷了,所以这段时间要多注意,贵重物品最好是随身携带,住地下室的人虽然没太多钱,但也会有漏网之鱼,而且因为财产损失不大,又没什么监控,警察一般都会敷衍调查。” 她甚至还跟她分享了住地下室,怎么藏东西的经验。 谢初宜:“……” 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喝完咖啡,沈晚瓷刚要提出一起去吃饭,薄荆舟的电话就打来了,几乎是掐着点的:“在哪?” “外面。”她没说自己和谢初宜在一起。 “……”薄荆舟默了片刻,“我饿了。” 沈晚瓷好歹也和他生活了这么久,能不懂他这话的潜在意思,既然他都不直说,那自己也装听不懂,气死他:“陈栩没给你定饭吗?” “他定的饭不好吃。” 怎么可能。 她敢保证,陈栩对他喜好的了解,比对自己妈的还要清楚,而且到点就会询问薄荆舟要不要订餐。 “那你自己挑呗,只要你不吃什么熊掌豹胎傻狍子这类违法犯罪的东西,其他的他都能给你弄来。” “……”那头,薄荆舟估计是被她给气着了,半晌没说话,连呼吸声都加重了几分,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沈晚瓷几乎都要以为他准备一言不发直接挂电话的时候,他才开口:“我早上才摔了一跤,现在腿还在痛,你就忍心丢下伤残的未婚夫不管不顾?” 啧,还委屈上了。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沈晚瓷肯定还要再傲娇一会儿,“想吃什么?” 薄荆舟报了家店名,“挑你喜欢的菜点。” 沈晚瓷不知道这家店,查了一下,发现就在附近,走路过去也才五分钟:“好。”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那头又道:“再帮我带杯咖啡。” 她本来想说公司不就有咖啡机吗,但想想自己现在就在咖啡厅,顺便带一杯也不费什么事,“要喝什么?” “和你一样。” 沈晚瓷:“……”她拎着打包好的餐食推开薄荆舟办公室的门,男人正在处理文件,外套被脱下来挂在一旁的撑衣架上,衬衫的柚子规规整整的挽到手肘。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人是沈晚瓷时,原本还有些严肃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笑。 薄荆舟放下笔,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外卖放在茶几上:“不是让你离她远点吗?” 沈晚瓷和谢初宜坐一起没多久,陈栩就来汇报了,所以他才会掐着点给她打电话,他怕自己不把人叫过来,她就要约着谢初宜一起去吃饭了。 沈晚瓷也没笨的去问薄荆舟是怎么知道她们在一起喝咖啡,“谢初宜说她家昨晚遭小偷了?是你的人?” 薄荆舟没有瞒着:“嗯。”“那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我说了,谢初宜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更别插手,”薄荆舟捏着她的脸,“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我早上问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早上他都摔得爬不起来了,沈晚瓷只去注意他的腿了,没注意他问过什么问题。 薄荆舟笑着重复了一遍早上的问题:“我听话的话,你要怎么奖励我?你当时一言不发直接就转身走了,如今都过了一个上午了,想好了没有?” 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最近太忙,加上身体原因,怕被她看出端倪,都没有亲近过。 算起来,最近的一次还是在意大利。 第638章 进去出不来 第638章进去出不来 沈晚瓷伸手,阻止了男人贴凑过来的脸,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你不想知道我和谢初宜聊了些什么?” 薄荆舟没兴趣听。 素了这么久,早上沈晚瓷将他扶到床上,睡袍的系带也松了,以至于他一个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她锁骨下那一片,被衣襟遮挡得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以至于这一个上午的工作量还没有平时一个小时的多。 本来就是周末加班,都想快点弄完快点回去,结果一个上午过去了,连一半都还没弄好,陈栩都暗戳戳的用他那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扫了他好几次了。但看沈晚瓷眼睛亮着光,一副‘你赶快问我’的期待模样,他还是十分上道的顺从了她的意愿,问了句:“你和她聊什么了?” 原本以为她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分享,结果就听沈晚瓷道:“我问她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猜她怎么回的我?” 谢初宜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她就来诈薄荆舟。 薄荆舟环在她腰间的手似乎都僵住了,脑子和身体不在同一频道,他还在想怎么不动声色的遮掩过去,声音就已经从喉咙里冒了出来:“怎么回的?” 沈晚瓷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动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是我在问你,你先答。”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薄荆舟很快冷静了下来,坚定的跟她保证:“但是晚晚,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你相信我,要是真有问题,我一定会好好治疗。她是敌是友还没有查清楚,你别什么都听她的。” 沈晚瓷见他都这样说了,也就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疑虑,或许真是她太敏感,想多了。 本打算吃完饭就回去,最近太忙,一休假就恨不得长在床上,除了刷手机什么都不干,结果吃饱喝足后就犯了懒,不想自己开车了,便在一旁看书等着薄荆舟加完班后一起回去。 有她在,薄荆舟的工作进度肉眼可见的上升,陈栩看向她的眼神,感激得像是在看救世主,各种零食甜点下午茶往她面前送,生怕她就撂挑子,不在这儿当吉祥物了。 他决定明天就在薄总的办公桌上摆张少夫人的照片,让他每天归心似箭。 沈晚瓷正准备跟秦悦织聊会儿天,那边和霍霆东一起吃饭的秦悦织也心有灵犀的要去拿手机:“不行……” 霍霆东被她这突然的义愤填膺搞得,差点没将手里的刀叉扔出去,敛着眉问道:“什么不行?” “凭我这么多年的鉴婊经验,那个谢初宜,肯定对薄荆舟有不一样的意思。” 霍霆东:“……” “如果换成是你,在你最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从天而降救了你,而那个男人不止长得帅,年轻,还有钱,一句吩咐就让那群欺负你的人狼狈得跟落水狗似的,见到你都恨不得吐舌头,以此来证明自己无害,你不会心动?不会想着把这么厉害的男人占为己有?” 很抱歉,霍霆东没办法共情她的假设。 他既没有绝望的时候,也没有被人欺负过,更不会让自己沦落到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于是他道:“不会。” 秦悦织:“……” 她正陷在她设想的故事情节里无法自拔,迫切的需要被人肯定想法,这男人……除了扫兴啥也不会,而且这一瓢冰水泼下来,她连继续发挥想象的兴趣都没了,她摆了摆手:“算了,人与直肠动物的悲喜是不能相通的。” 她还是找晚瓷去说吧。 霍霆东放下餐具,用手巾擦了擦嘴唇,摆出一副新手班主任找学渣促膝长谈的态度:“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无法让人共情,是因为你的比喻太烂?” 秦悦织一见他这样就头痛,一头痛就想告饶:“霍律师,你闭嘴吧,麻烦让我再多活两年。” 霍霆东的手从对面伸过来,按住了她拿手机的那只手:“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吧?” “你要干嘛?” 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烫,前一秒还是一副要给她上语文课的模样,这一秒就直接开启了情侣模式,变得太快,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霍霆东笑着将手机从她的手里拿了过去,“作为谈了好几个月的恋爱,才第一次和女朋友约上会的人,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他要是直接指责她,她就甩脸子走人了,但霍霆东这么一说,秦悦织当即愧疚感爆棚,感觉自己比那黄世仁、周扒皮还狠,一上头,承诺叭叭的来:“你提,别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行。” 霍霆东莞尔,却也不敢笑得太过,怕她反应过来:“约会期间,你的时间就只属于我。” “那怎么……” 行呢? 她还要让晚瓷提防那个谢初宜呢。 而且也没见哪对情侣约会,不让给别人发短信打电话的啊。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霆东打断了:“毕竟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秦悦织瞬间被忽悠得懵逼了,再看霍霆东,这哪里是那个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霍律师啊,简直就是个求亲亲求抱抱,还被屡次拒绝的小可怜,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惜的光:“好好好,属于你属于你,那等会儿我们去干嘛?” 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霍霆东给坑了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再反悔了,要是恼羞成怒,岂不是就承认了自己没长脑子被坑了? 那也太丢脸了。 霍霆东仿佛没看到她那犹如吃了带原料的猪大肠的纠结表情,自顾的道:“去看电影?或者在楼上商场逛逛?” 楼上除了卖东西的,还有不少娱乐的店。 秦悦织的目光在中庭上方的广告竖幅上转了一圈,点兵点将完后问道:“要不,去玩密室逃脱?” 霍霆东虽然没玩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见他认真思索了片刻:“去玩娃娃机吧,密室逃脱,我怕你进去后出不来。” 第639章 我们搞个冥婚 第639章我们搞个冥婚 这话当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秦悦织:“霍霆东,你这是不是在说我笨?” 男人丢给她一个‘你既然知道,何必还要自取其辱’的眼神,稳如老狗的回道:“没有。” 秦悦织本来玩什么都无所谓,选密室逃脱完全是点兵点将的结果,但现在,她成功被挑起了好胜心,还就非玩这个不可,至于霍霆东,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和秦悦织约会,至于内容是什么,他并不在意。 密室逃脱在三楼,秦悦织问霍霆东:“你最害怕什么?” 霍霆东扫了眼店门口的宣传海报,随口应道:“鬼。” “那行,我们就选个恐怖剧本,”她接过店员递来的宣传册:“快看看,你喜欢哪个,我们搞个中式的重恐。” 霍霆东看着那些阴森恐怖的画面:“你故意的吧?” “你不懂,这样才有体验感,要不然跟逛你家后花园有啥区别?” 秦悦织张口就是一通瞎忽悠,心里想的是:看我不整死你,嘴上说的却是:“别怕,这不还有我吗,我从小胆子就大,人送外号’秦大胆’,肯定保护好你。” 说完,她还用力拍了拍霍霆东的胳膊。 “……” 秦悦织没玩过密室逃脱,此刻正兴致勃勃的研究着宣传册上的内容,在别的小伙伴都看偶像剧的时候她就独爱中式恐怖片,还每次喜欢关了灯看。 就是每次都得门窗紧闭,拉上窗帘,裹着厚厚的被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但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俗称又菜又爱玩。 她翻到其中一页,兴致勃勃的问霍霆东:“我们搞个冥婚?” 男人皱了皱眉,“不吉利,换一个。” 秦悦织嫌弃的斜瞟了他一眼,咂舌:“迷信。” 话虽如此,但还是继续往后翻了一页,指着上面穿着红嫁衣的新娘:“那这个,鬼新娘?” “……” 最后,霍霆东实在受不了她这不是咒别人,就是咒自己的品味,选了个’禾绣楼’的主题。 游戏要求最少四个人一起,他们随机匹配到了一对情侣,进去的第一步就是了解整个故事的背景。故事发生在一个远离凡俗的偏远小山村,村里一百多年来一直都是自给自足,因为信邪神,觉得外族的血脉会给村庄带来难以抵御的灾难,所以从不对外通婚。 故事起因是女主角小绣,在村庄外捡回去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怕家里人责罚,她将那男人藏在了自己家废弃的兔子棚里,每天给他上药送饭。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村庄外的人,满心新奇,对这个男人新奇,对男人口中外面的世界新奇,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感情,最后没忍住越了雷池,有了孩子。 他们的事遭到了村庄所有人的反对,甚至将小绣当成了给村庄带来灾难的灾星,后来经过两人不懈的努力,感动了村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但条件是男人必须入赘他们村庄,头一天男人得在村外过,等结婚这天,再由小绣将人接进来。可就在婚礼这天,小绣死了,穿着红嫁衣,吊死在了她家绣楼里。 从此以后,绣楼就开始闹鬼,直到村庄里的人全部死光才消停。 而他们的身份是一群爬山的驴友,不小心闯进了这个禁忌恐怖的村庄,要找出小绣死亡的真实原因,让鬼魂放下执念去投胎,才算是通关成功。 看完故事的秦悦织表示完全没问题,“根据我多年看鬼片的经历,小绣肯定是村长杀的,为了不让她嫁给外村人,怕给村里招来灾祸,所以才假意同意,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把小绣和孩子,以及那个新郎全都一网打尽。” 了解完故事内容,换好装,又看了遍规则,四人便带上装备掀开门帘进去了。 一进去就是绣楼内部,桌上摆着出嫁时的红蜡烛、剪纸,靠墙的红木桌上放着新娘的牌位,那套嫁衣就整齐的叠好放在铺着红色鸳鸯绣被的床上。 灯光直接打出了身处阴间的既视感。 秦悦织抓着霍霆东的手,密室逃脱和鬼屋不同,后者害怕的话,可以闭着眼睛直接冲,前者不同,不找到线索,想冲都不知道往哪儿冲。 霍霆东:“害怕吗?” 这种阴森的氛围下,人说话时,都会下意识的放轻音调。 这下和鬼更配了。 秦悦织:“当然不怕。”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她还有意挺了挺胸膛。 霍霆东:“那你先松一松,我的手都要被你掐出血了。” 秦悦织:“……” 四人开始分头寻找线索,结果她不止菜,还倒霉,她拉开第一个抽屉就不知道触发到了什么死亡条件,灯光陡然暗了一个度,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穿着红嫁衣的阿绣从上面飘了下来。 一行人:“……” 事实证明,秦悦织怕鬼,解密这种高端局更是插不进手,最后被霍霆东连拖带架给弄出来了。 再次站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感受到人声鼎沸的氛围,才终于缓过了神。 霍霆东扶着她:“你没事吧?” 她脸色很白,他怕她撑不住晕过去。 秦悦织深吸了一口气:“有事,我要吓尿了,我去个洗手间。” 霍霆东:“……” 从洗手间出来,她才终于活过来了,一活过来,就开始吐槽:“男人果然靠不住,都是又毒又渣的坏东西。”“……” “人家阿绣冒着众叛亲离的风险救了他,结果他把人家全村给灭了,连他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就为了给他的白月光报仇。” 霍霆东自觉的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只会将火引到自己身上。 秦悦织吐槽了半天没找到观众应和,猛的扭头看向他:“你们男人对初恋,是不是都带着种猪八戒看媳妇的滤镜?” “你如果是想问荆舟,那我不知道,但你要是问的是我,我的初恋是你,就算有滤镜,也是对你。” 以前那种似是而非的绯闻不算。 这下轮到秦悦织不好意思了:“小伙子嘴还怪甜。” 刚一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某处,拉着霍霆东躲到了柱子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 第640章 你是不是虚了 第640章你是不是虚了 秦悦织急匆匆的就拉着霍霆东朝前面追去:“快走,跟上。” 男人的视野里只有汹涌的人群,他并没有在其中看到熟悉的面孔:“你看到谁了?” “谢小三的那个赌鬼爸爸。” 这个称呼太具冲击性,霍霆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哭笑不得的道:“什么谢小三,荆舟和她没有那层关系。” 秦悦织:“那是因为薄荆舟没给她回应,她想当没当上,我跟你打赌,那女人要是对薄荆舟没那方面的意思,我请你玩一百次密室逃脱。” 伪装的再好,眼神也骗不了人。 霍霆东:“……”“你不知道谢小三她爸……”见男人蹙着眉,脸上闪过不赞成的神色,秦悦织不耐烦的改口道:“行行行,谢初宜,叫谢初宜,她爸是个六亲不认的赌徒,完全把她当成提款机,不给钱就又打又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但你看前面……” 她想起来霍霆东并不认识谢初宜的爸,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就那个,左手牵着个小女孩,右手拎着大包小包儿童商品的男人,你看他脸上的表情,满脸宠爱,这哪是看人,分明是在看宝贝金疙瘩,捧着怕坏含着怕化的,而且他们肯定是父女。” 秦悦织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她爸每次看到她就是这样的。 “你相信他会因为赌博,就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恶语相向,巴不得捶死对方?”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照发给沈晚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打着字:「晚晚,我看到谢小三的赌鬼爸爸了,正带着个孩子逛商场呢,可宠了,再看他对谢初宜的态度,我都怀疑姓谢的那个女人不是他亲生的。」 沈晚瓷这会儿正和薄荆舟在回御汀别院的车上:「在哪?」 秦悦织发给她一个定位:「但他们好像已经逛完准备走了,你现在过来肯定来不及了,我先跟上去看看,有情况再跟你汇报。」 「别,」沈晚瓷急忙阻止她,那男人满脸横肉,天生一张混黑的脸,一看就不好惹,她怕秦悦织贸然跟上去会有危险,「不用跟,我之后让人去查。」 「我跟霍霆东在一起呢,正好不知道约会要干嘛。」 沈晚瓷:「……我有点同情霍律师。」 「我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他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就他那两点一线,老干部的生活作风,哪能体验到这么刺激的约会项目啊。」 薄荆舟见沈晚瓷捧着手机笑得一脸开心,有些吃味道:“霍霆东不是跟她在一起吗?她还有时间给你发信息?” 幸好秦悦织不是男的,要不然现在和沈晚瓷在一起的人,就不一定是自己了,他还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连女人的醋都吃。 沈晚瓷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怪,头也没抬的应道:“我不也跟你在一起吗?还不是有时间发信息。” “你这是在暗示我,我应该让你没时间发信息?” 原本以为沈万子会恼羞成怒和其他闭嘴。但没想到他竟本来以为沈晚瓷会恼羞成怒让他滚,但没想到她却沉吟了,看样子好像还在认真思索。 薄荆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副驾,和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握在一起,“要不……” 他正想提议今天别回去了,难得空闲,去泡个温泉,顺便住一晚。 结果还没出口,沈晚瓷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薄荆舟,你是不是虚了?” 他们每天躺在一张床上,但他跟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似的,每次最多只是亲一亲,她又确定他外面没人,所以肯定是身体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薄荆舟被她的话刺激到了,一时忘了减速,前方就是红灯,等反应过来,只能一脚急刹将车刹停。 他扭过头,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沈晚瓷见他反应这么大,忙安抚道:“……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激动。” 她就是刚好想到这一茬,没过脑子就问出来了。 “呵,”男人一声冷笑,并没有追着她要答案。 绿灯亮了,薄荆舟左转,沈晚瓷发现这不是回御汀别院的路:“你去哪儿?” “酒店,前面正好有一家。” 果然,没开多久车就停了,是家普通的商务酒店,没挂星,若是换成平时,薄荆舟肯定不会考虑这样的地方,但现在,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环境不环境,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证明自己没虚。 关于那方面行不行的事,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了。 “下车。” 薄荆舟解开安全带,刚要去推门,手机就响了。 男人微蹙了下眉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下意识的磨了磨后槽牙,当着沈晚瓷的面接了起来:“什么事?” 是谢初宜。她的声音发着抖,语无伦次的道:“薄总,他知道了,他在警告我。” 除了对沈晚瓷和他妈外,薄荆舟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听着那头谢初宜惊慌失措的声音,他除了觉得吵,没有任何感觉。 他将听筒拿远了一下,等她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才问:“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却能看到薄荆舟的脸色越来越差,几句简单的问话过后,他挂断电话,也没有再提去开房的事。 见他神色有异,沈晚瓷也敛了神色:“怎么了?” “谢初宜出了点事。” 谢初宜出了车祸,并不严重,对方好像只是想吓一下她,她摔倒后,那车就扬长而去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车是直接冲着她过去的,目标十分明确。薄荆舟重新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我……们过去看看。” 他原本想将晚晚先送回去的,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他直接去了出事的地点,谢初宜这会儿正坐在一家商铺门口,身上灰扑扑的,一条裤腿挽起来,露出磨破掉了一大片皮的膝盖,本来就狼狈,又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惨’字。 两人正往那边走,沈晚瓷就收到了秦悦织发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 第641章 把薄总让给我一下午 第641章把薄总让给我一下午 薄荆舟见沈晚瓷立在原地,“怎么了?” 她将秦悦织在商场遇上谢初宜的爸,带着个小姑娘逛街的事说了一遍,“我去买杯奶茶,你过去瞧瞧吧。” 谢初宜已经注意到他们了,正一瘸一拐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薄荆舟拉住沈晚瓷,和她的手交握在一起:“等会儿我陪你去买。” “谢小姐特意叫你过来,估计是有事要和你说。” “没什么是不能听的。” 他会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稳住谢初宜,对方向他投诚,在没确定是假的之前,总不好不管不顾。 谢初宜走过来,她还没从刚才差点被撞的阴影中回过神,混身都在不受控的打着颤,眼睛里满是彷徨和害怕:“薄总,刚才……” 大致情况薄荆舟刚才在电话里已经听她说过了,直接问道:“看到车牌号了吗?” 谢初宜摇头:“那辆车速度太快,直接就朝着我冲过来了,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躲,就没看清楚。” 无论平时表现得有多波澜不惊,但她到底只是个刚大四的学生,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薄荆舟:“你确定是他的人?” “不确定,但那个人开着车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样子很镇定,绝对不是意外,”谢初宜的眼睛泛着红,像是想哭的样子:“我猜是那人看我这么久没有进展,所以才派人来警告我,也有可能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她说话时,薄荆舟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薄荆舟扭头去看沈晚瓷,从他和谢初宜交谈起,她就没出过声,要不是她的手还被自己握着,他都要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结果一看才发现,她正盯着对面的奶茶店呢。 “……”男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很想喝?” “嗯。”她好久没喝了,有点馋。 “走吧,先去买奶茶。” 谢初宜震惊得瞳孔都在地震,眼眶里含着的要掉未掉的眼泪,此刻是彻底的掉不下来了,她在说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们在聊买奶茶? 沈晚瓷活动了一下脚踝:“站累了,不想走,我要喝芋泥的,你去帮我买吧。”“好。” 谢初宜看着因为沈晚瓷一句话,就任劳任怨的去对面买奶茶的男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薄总真是个好男人。” 沈晚瓷:“有个点我挺疑惑的,你说你刚刚差点被车撞了,有可能是对方开始怀疑你了,那你出事后第一时间就给荆舟打电话,岂不是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个问题,谢初宜早在打电话的时候,就想好怎么回答了,她以为问的人会是薄荆舟,没想到是沈晚瓷,犹豫了几秒,有些磕磕巴巴的道:“我没想到他会带你一起过来。” 沈晚瓷看向她,挑了挑眉。 谢初宜瞳孔深处的情绪几经变幻,咬着唇低下了头:“那人现在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要不然就不单单只是吓一下我了,我不想死,我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等参加工作,就能摆脱现在的人生。我给薄总打电话,只是想让那人以为我还在努力完成他交代给我的任务,让他放下戒心。” 谢初宜的意思虽然很隐晦,但她还是听懂了,“所以呢?” “晚瓷,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我跟你保证,一定尽全力帮你和薄总将背后的人揪出来,同时也是帮我自己,我不想后半生都被这样一只看不见的手控制着,你和薄总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谁愿意随时随地都被人惦记着呢,万一哪天没注意掉进了对方设计的陷阱……” 她哭得梨花带雨,话里挑不出错:“所以我求你,将薄总让给我一个下午,只要让那人相信我的确还在为他办事,就可以了。” 见沈晚瓷不说话,谢初宜指天发誓的保证道:“我对薄总只有感激之情,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一定不会跟你抢他的。”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以退为进,简唯宁当初要是有这份心计,早把薄荆舟给收了。沈晚瓷自己就够惨了,对谢初宜的卖惨自是无动于衷,面对这样荒谬的要求,她直接就拒绝了:“我不答应。” 谢初宜:“……” 她没想到沈晚瓷会这么铁石心肠。 “别说是男朋友,就是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不可能随便借给旁人,”沈晚瓷神色很淡,公事公办,言辞间没有带丝毫的个人情绪:“所以抱歉,你提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荆舟谈的什么条件,但你们的一切合作都是基于你如今的身份上,如果你连自己身份不曝光这点都做不到,那你们的合作也不会长久。” 那头,薄荆舟已经买完奶茶,穿过了人行横道。 谢初宜起身,抓住沈晚瓷的手就要往下跪,“晚瓷,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求你帮帮我……” 沈晚瓷自然是不可能受她这一跪的,她没这方面的癖好,而且这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要是被媒体拍到,还不知道要被扭曲成什么样。 谢初宜这不是在求她,而是在将她架在火上烤。 所以,在谢初宜抓住她的手时,她就直接抽了出来。 “啊……” 谢初宜摔倒了,本来就破了的膝盖又遭受到二次伤害,顿时血流如注。 薄荆舟恰好走到两人面前:“怎么回事?” 谢初宜仰着头,满脸的泪痕加上身上的伤,再配上她粘满了灰,又凌乱的衣衫,哪怕一言不发,也胜过千言万语:“薄总,是我先去拉的晚瓷,可能是把她抓痛了,你别怪她。”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 薄荆舟皱眉,脸色有些阴沉:“我没打算怪她。” 说完就拉起沈晚瓷的手,撩起袖子仔细查看:“哪里被抓痛了?受伤了吗?” 谢初宜:“……” 沈晚瓷冷着脸将手从薄荆舟的掌心中抽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回事,你让谢小姐给你解释吧。” 惹祸精。 第642章 英雄救美 第642章英雄救美 沈晚瓷说走就走,当真没有半点停下来等他,或者看他怎么处理的意思,临走时,还拿走了他手上的奶茶。 高跟鞋的‘哒哒’声远去,薄荆舟空了的手还悬在半空。 身后,谢初宜已经用手撑着地,摇摇欲坠的站起来了,关节处的伤因为她的动作再次裂开,鲜红的血顺着她白皙的小腿流下来。 旁边有人开口:“哎呦,小姑娘流这么多血,可真是造孽哦,你还不赶紧把人带去医院包扎一下,你这小伙是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薄荆舟不耐烦的皱眉,现在这种不了解事实真相,张嘴就胡说的人可太多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训斥,谢初宜就先一步出声解释了:“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他便没再多说,视线转向谢初宜:“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薄总,这点伤没事的,”她用纸巾将小腿上的血渍擦拭干净,腿上几道陈年的疤痕也露了出来。 她抿着唇,冲着他勾了勾唇角,又恢复了平常的清傲性子,有点倔强:“刚才是我太害怕,病急乱投医,让晚瓷误会了,抱歉。” 薄荆舟朝她颔了颔首,转身朝着车子走过去。 拉开车门,沈晚瓷正坐在后座喝奶茶,听到声响,懒懒的掀了掀眼眸:“是不是觉得她和简唯宁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她侧头看向谢初宜的方向,女人已经去了路边打车,裤腿还没放下,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还是十分的触目惊心。 沈晚瓷意味深长的勾了下唇角。 “……”薄荆舟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简直是妥妥的送命题,他目视前方:“是吧,没怎么仔细看。” 沈晚瓷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咬了咬吸管:“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人家的脸,才英雄救美的呢。” 她性格像你。 关键时候,薄荆舟的脑子像是氪了金似的,突然开了窍,将这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当时根本没看清她的样子。” “……” 后排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沈晚瓷这是信了还是没信,男人抬头看向后视镜,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沈晚瓷:“还不快点开车。”薄荆舟怀疑她之所以没走,是懒得自己开车,并不是不生气,要不然她也不会从副驾坐去了后座。 来之前他还是未婚夫,回去就成司机了。 现在是下午,阳光正烈,车里被烘得暖热,沈晚瓷歪靠在椅背上,耳边是柔和轻缓、助人安眠的音乐。 人在下午的时候本身就比较容易犯困,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陷入沉睡之前,她还在想:薄荆舟车里的熏香味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沈晚瓷睡着了,后来觉察车子停了,她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实在太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下一秒,后座的车门被人拉开,带着水汽的凉风灌进来,沈晚瓷皱了皱眉,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冷。” 薄荆舟关上车门,见她睡得沉,轻喊了一声:“晚晚。” 他的声音很轻,但沈晚瓷还是被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窗外:“天黑了?我睡多久了?” 说完后才看清外面的环境,反应过来这是在停车场。 她身体发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却还惦记着一件事:“你车里的熏香是不是换了?” 话刚问完,薄荆舟就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来,干燥的烟草味充斥在她的口腔里,男人将她压在座椅的靠背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摁着她的手臂,肆意的亲吻着她的唇瓣。 沈晚瓷睁大眼睛,本来还有些茫然的思绪一下就回笼了,什么熏香不熏香的,全都抛到了脑后。 直到她身体软得撑不住,薄荆舟才松开她,指腹蹭了蹭她嘴唇上花掉的口红:“走吧,去泡温泉。” 这边是琴瑟调和,谢初宜那边却是截然相反的境况,她打车回到租住的地下室,刚准备换身衣服,她爸就来了。 她将门开了一条缝,要不是怕他吵嚷,她连这条缝都不想开:“钱我过两天再给你……” 男人凶狠的打断她的话,“老子听你……” 谢初宜急忙拉开门将人拽进来,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盯着他们,才关上了门。 谢爸还在骂骂咧咧:“老子今天给那小崽子买的东西,你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报销了。” 谢初宜压着声音:“你再大声点,最好嚷嚷到薄荆舟耳朵里去,到时候别说钱,命有没有都说不准。” 提起自己未来的金龟女婿,男人这才讪讪的闭了嘴,“总之我不管,你让我带着那小杂种去逛商场,我去了,钱你得给我,我花的你也得给我报销了。” 越说越嫌弃:“你跟你那妈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男人都抓不住。” 谢初宜跟个木头一样任由他说,反正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了,直到谢爸道:“你之前那个金主呢?分手的时候就没给你点钱?” “滚出去。” “你敢叫你老子滚?我他妈……” “滚出去,”谢初宜歇斯底里的冲他喊了一声,拉开门:“你要是还想拿到钱,就立刻、马上给我滚。” 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谢初宜扑到床上,头埋进枕头里,不一会儿,就有压抑的哭声闷闷的传出来。 …… 薄荆舟带沈晚瓷去的是个温泉山庄,现在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换完衣服,两人先去了楼上的餐厅。 山庄里不止提供含在门票里的自助餐,也有自费的高档餐厅。 沈晚瓷翻着菜单:“想吃什么?” 薄荆舟:“都可以,你点你喜欢吃的。” 女人抬头,她嘴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完全擦掉了,但她本身的唇色就很好看,所以即便没了口红,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颜值。 “好啊,”她勾起唇角,冲着薄荆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抬手叫来服务生,指着菜单道:“这个,这个,这个……” 她点的都是一人份。 菜上来后,沈晚瓷这边摆的满满当当,薄荆舟面前就只有一套餐具:“我的呢?” “你不是说都可以吗?那就啃刀叉玩儿去吧。” 第643章 你有前科 第643章你有前科 薄荆舟:“……” 沈晚瓷说完就不再理他,慢条斯理的低下头准备进餐,刚切下一块牛排,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被薄荆舟握住了手:“你故意的?” “不是你说的,都可以?”她用下颌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金属餐具:“吃吧,别客气。” 每次问都只会说都可以、随便的饭搭子,可真是太讨厌了,吃饭的热情直接被浇灭了一半。 薄荆舟倾身,就着她的手,一口吃掉了她刚刚切下的牛排。 沈晚瓷:“……”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入了夜的温泉山庄比白天更多了些朦胧的美感,树上挂着彩色的灯串,草坪里插满了水母灯,处处都透着华丽的浪漫。 薄荆舟已经事先定好了情侣套房,还在僻静的地方包了个汤池,在吃饭之前,他就已经让服务员过去布置了。 如果两人相处的记忆再多一点,或许有一天真变成老年痴呆了,也不会全都忘了,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总会有点印象吧。 晚晚等会儿看到那些浪漫的布置,肯定会很惊喜。 薄荆舟已经在脑海中策划着,两人今晚浪漫的约会了,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烦人精,两人才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女人兴奋的声音:“晚瓷。” “……” 是秦悦织。 薄荆舟现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条件反射的头痛,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反应。 秦悦织已经换好泳衣了,她从后面扑上来,伸手揽住沈晚瓷的肩:“走走走,我们去找个帅哥最多的池子泡温泉,让后面那两个男人自己泡去。” 她只喜欢看帅哥,并不想拥有帅哥。 霍霆东:“……” 薄荆舟一张脸已经完全黑透了,任谁精心布置的浪漫被两个搅屎棍给搅合了,都会不高兴:“……你们属鬼的吧?哪哪都能撞上。” 霍霆东:“你问沈晚瓷。” 前面,秦悦织还在和沈晚瓷抱怨:“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想干嘛?不止性格模仿你,身世也整了个你的盗版,不会是想当替身吧?呸呸呸,童言无忌。” 替身那都是原配没了才会找的。 沈晚瓷:“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童言。”因为沈晚瓷和秦悦织全程跟个连体婴似的,密不可分,原本计划的情侣温泉,变成了四人温泉。 看着池子里的玫瑰花瓣,以及池边的高档水果和甜点,以及各式各样浪漫的布置,秦悦织惊喜的感慨,“不愧是京都最贵的温泉山庄,这布置……” 她深吸了一口气:“妈呀,金钱的味道,真香甜。” 薄荆舟:“……” 他摁着太阳穴,头痛,不想说话。 于是,原本该是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场景,却变成了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有说有笑,两个男人在另一侧,互不吭声。 薄荆舟:“你要是看不住,下次能不能买根绳把人拴住?” “……”等了几秒没有回应,他抬脚踢了踢旁边闭着眼假寐的霍霆东,没好气的道:“这是情侣池,你不觉得尴尬?” 霍霆东总算睁开了眼睛,“觉得,所以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安排好了。”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间的表,“应该快来了。” “什么要来了?” 正说着,顾忱晔带着怨气的声音就从观景树后传了过来:“下次麻烦发个具体的定位。” 这边是情侣池,他们一个池子一个池子的找过来,差点没被当成变态给轰出去。 从观景树后走出来的不止有顾忱晔,还有聂白莲,薄荆舟看向霍霆东。 霍霆东耸耸肩:“这下不就不尴尬了。” “……”这下彻底变成群聊了。 虽然是情侣池,但面积并不小,就算挤他们一群人,也不觉得逼仄。 聂煜城刚要脱浴袍,薄荆舟就皱起了眉,其他人他无所谓,但他介意姓聂的这朵白莲花,刚才他来的时候,晚晚还冲着他笑了:“挤,你去别的池子。” 就他那点小肚鸡肠的心思,聂煜城能不知道,他非常好说话的重新系上了浴袍的带子:“那我不泡。” 薄荆舟怀疑的看着他:“……” 肯定有诈。 这明晃晃的针对,只要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出来,沈晚瓷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撒娇:“你别针对煜城。” 聂煜城笑了,他端起池边的果盘:“晚瓷,吃水果。”薄荆舟:“……” 卧槽。 这白莲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察觉到薄荆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聂煜城抬眸看过去,冲着他挑衅的扬了扬眉:“你的美男计施展的怎么样了?还没拿下那位谢小姐?” 沈晚瓷没有接聂煜城递来的水果,而是单手捂脸,一脸的无语,这两个幼稚的男人。 听到聂煜城的话,她诧异的抬头:“什么美男计?” 还是针对谢初宜的? 聂煜城热心的替薄荆舟解释:“上次荆舟找我,说觉得那位谢小姐不太对劲,想要通过色诱她来……” 薄荆舟沉着一张脸,突然拽住聂煜城的浴袍,直接将人拖进了池子里,溅起的水花泼湿了几人的脸。幸好聂煜城早有准备,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要不然非呛几口洗澡水不可。 沈晚瓷看了薄荆舟一眼,男人刚要解释,她就若无其事的扭过了头,继续去和秦悦织聊天了。 泡完温泉,秦悦织又拉着沈晚瓷去游泳,薄荆舟和霍霆东跟两个侍卫似的,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别说趁机和帅哥调情了,帅哥见到她们都绕着道走,生怕沾染上她们惹来杀身之祸。 秦悦织终于受不了了,转身,烦躁的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道:“你们跟着我们干嘛?我们女孩子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霍霆东:“防止你去找八块腹肌的帅哥。” 秦悦织为了摆脱他,张口便道:“不找不找,那些都是说来骗你的。” “你有前科。”男人毫不客气的戳穿她。 “什么时候?”秦悦织完全忘了。“夜阑,你和沈晚瓷,一次包了二十几个。” 沈晚瓷正兴致勃勃的在吃瓜,没想到一转眼,瓜成了她自己。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的扭头,正好对上薄荆舟满带侵略的目光,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每个字都仿佛千钧重:“叫人陪酒?还一次叫了二十几个?薄太太,玩的够花的啊。” 第644章 笨死了 第644章笨死了 虽然是叫了二十几个,但她当时什么越雷池的事都没干,连手都没碰一下,全程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唱歌。 可被薄荆舟直直的盯着,沈晚瓷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虚,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那就是个误会,帮忙冲个业绩而已。” “嗯,”薄荆舟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头有点晕,我们回房间,再好好聊这个问题。” 一旁的秦悦织正在拧霍霆东的胳膊,男人的肌肉太硬,拧的手都酸了,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说我就说我,拉晚瓷下水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霍霆东:“抱歉,职业病犯了,习惯性说了实话。” 秦悦织:“……” 你还不如不解释,越描越黑。 见薄荆舟拉着沈晚瓷要走,她忙道:“那些人都是我叫的,二十几个,全坐的我旁边。” 这事是她搞出来的,不能害得薄荆舟和晚瓷因此吵架。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沉着的脸色缓了缓,“嗯。” 虽然秦悦织挺烦,但对晚晚确实极好,这也是他对她一再忍让的原因。 “晚瓷,”聂煜城往前一步,站到她面前:“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虽然穿着浴袍,但系带没系,前襟敞开,胸膛、腹部、性感的人鱼线,以及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都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薄荆舟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两人中间,将沈晚瓷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这白莲花看起来挺瘦,居然还有八块腹肌。 聂煜城笑了笑,往旁边让了一步。 沈晚瓷被薄荆舟拉着往酒店的方向走,途中,她收到秦悦织发来的信息,“刚刚温泉旁的布置,是薄荆舟特意让人弄的,真是笨死了,为你做了那么多,也不知道说。” 秦悦织之前来过这家温泉山庄,那些可都是收费服务,价格还不低。 两百块的成本,卖出去就是十倍往上的价。 沈晚瓷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眼拉着她的薄荆舟,哼笑了一声:真是,笨死了。 走到房间门口,薄荆舟正要刷房卡,却又停住了,他转身,“晚瓷,我准备了惊喜送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将房卡塞进沈晚瓷手里,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薄荆舟有点紧张,他只是将自己的要求跟酒店服务生说了,具体布置成了什么样,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沈晚瓷喜不喜欢。 房门打开,薄荆舟摁下墙壁上的开光,灯光落下,他将自己捂在沈晚瓷眼睛上的手放下来。 鲜花、红酒、粉色和银色的气球,垂落的灯串,以及香薰的蜡烛。 本来就是情侣套房,再加上精心布置,浪漫的气氛扑面而至。 薄荆舟从身后拥住她:“这个惊喜喜欢吗?” 沈晚瓷点头:“恩。” 惊喜其实算不上,知道是情侣套房,进来之前薄荆舟又是那样的反应,只要不笨,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喜欢却是真的,因为是薄荆舟布置的。男人压着声音道:“我约了摄影师。” “约摄影师干嘛?” “我们的婚纱照还没拍,我问过了,今晚这个场景可以先拍两套常服,主婚纱等你下周去婚纱馆选好衣服,再另外挑地点拍。” 沈晚瓷:“……” 两人最近都很忙,也没时间谈结婚的事,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背着她,不声不响的将婚纱照的事都安排好了。 拍照这事薄荆舟之前就想过,但在这里拍照,却是临时计划的。 第一次结婚,除了领证,什么仪式都没有,这次他要一样一样都补回来,求婚、拍婚纱照、算吉日、办婚礼、度蜜月,每一样都不能少。 而现在,拍照更是成了重中之重,这些照片以后都会成为帮助他留住记忆的重要东西! 但因为之前没和沈晚瓷商量过这事,所以他也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见她久久不答,薄荆舟道:“如果你不想拍,也可以另约时间。” “好啊,”沈晚瓷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脸上笑容灿烂:“你找的人呢?既然要拍照,怎么不在刚才泡温泉的时候就开始拍?” 她很是惋惜,花瓣浴,拍照多好看啊,说完又忍不住低笑:“某人好不容易开窍,布置了那么浪漫温馨的场景,没拍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薄荆舟:“……” 他当时想和她来个浪漫的鸳鸯浴,自然不希望有外人来破坏,哪里想到会半路里加进来那么多人:“是你叫秦悦织来的?” “我没想到你还准备了这些,”沈晚瓷有些心虚的冲着他干笑:“想着好久没聚了,正好有空,就问她要不要来。抱歉啊,等下周我们再来一次,把这次黄了的约会补上。”薄荆舟顿时被哄高兴了,如今别说沈晚瓷只是叫来了个秦悦织,就是叫来一车人,他也没有怨言。 沈晚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那现在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什么事?” “美人计的事啊,”女人偏着头,手贴着男人的胸口,隔着布料,指甲轻轻的划过他紧绷的肌肉:“成了吗?谢小姐现在是不是爱你爱得不可自拔?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哐哐撞大墙?” “……”沈晚瓷每说一个字,薄荆舟的心就往下坠一坠,连身体上的撩拨都没感觉到,“我没有,这馊主意是聂煜城出的,他这是故意甩锅给我,想挑拨我们的感情,让他有机会趁虚而入。” 沈晚瓷:“……”这是兄弟吗?这是仇人吧。 薄荆舟:“他就是朵白莲花,你以后离他远点。” 刚刚还故意敞着个衣服在晚晚面前晃,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沈晚瓷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将人推开:“不是要拍照吗?摄影师呢?” 薄荆舟见沈晚瓷转移话题,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急忙跟上去:“拍照的事不急,晚晚,美人计这馊主意真的不是我想出来的。” 第645章 只敢窝里横 第645章只敢窝里横 沈晚瓷垂眸,看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抬头时又没好气的瞪了薄荆舟一眼:“我要是不信你,你现在就已经抱着被子睡在走廊上了。” 薄荆舟找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已经在门口了,他拉开门,让人进来。 沈晚瓷底子好,再加上薄荆舟要求照片和真人差距不能太大,妆面、造型加上挑衣服,全程没超过半小时。 拍摄一切顺利,两人虽然不是专业模特,但颜值够高,身材够好,只要不是死亡角度,怎么拍都好看。 摄影师好久没接这么轻松的活了:“非常好,我们再拍几张床上打闹的照片,拍摄就结束了。” 沈晚瓷刚一坐在床上,人就僵住了。 这床……会晃。 这是张为了增添情趣的水床,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要叫情侣房了。 摄影师低着头在翻之前拍的照片,见她坐在床边不动,还道:“沈小姐,不用紧张,刚才那样拍就很好。” 沈晚瓷扭头去看薄荆舟,男人正在整理衣服,并没有看她。 她朝着他’呲’了两声。 薄荆舟掀眸看过来,沈晚瓷僵着身体没动,眼神不停地给他示意身下的床。 看懂了她的意思,薄荆舟莞尔,本来想逗逗她,但又怕把她惹火了炸毛,忍着笑意道:“你们先出去吧,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我们身上这套衣服我明天让人送去你们工作室。”“好的薄总。”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了沈晚瓷和薄荆舟两个人,他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床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连带着沈晚瓷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起伏了几下。 他问:“喜欢吗?” 男人的气息笼罩过来,没有了外人在,沈晚瓷的身体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她双手往后一撑,身体后仰,似笑非笑的看着薄荆舟:“嗯,还不错,开始吧。” 说完,她还翘了条腿搭在薄荆舟的身上,扬了扬下颌示意他快点。 “……”薄荆舟不确定两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开始什么?” 沈晚瓷躺在床上,坦然的道:“伺候我啊。” 她语气平淡,眼神清亮,毫无暧昧,却又好像带着无数的钩子,在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 本来还想看沈晚瓷被自己撩拨得娇羞不已的薄荆舟:“……只敢窝里横是吧?” 他的手沿着沈晚瓷的腿一点点往上移,动作很轻,指尖划过的地方窜起一股酥麻的痒意:“刚才是谁紧张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这种感觉,实在太磨人了。 沈晚瓷想将腿收回来,却被薄荆舟制止住了,他覆在她的上方,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一脚踹在薄荆舟的腿上,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是不是不行?” “呵……”男人漆黑的眼眸中蓄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年纪大了,比较享受前戏的感觉,还有,行不行得你说了算。” 他在沈晚瓷的身上捏了捏,换来女人气喘吁吁的嗔骂:“滚,不要了,去洗漱睡觉。” 薄荆舟的手指扳过她的脸蛋,“不是说要我伺候你?我现在伺候你了,怎么还是生气了?” 沈晚瓷:“……” 临近天亮,她才深刻理解了薄荆舟那句’行不行得你说了算’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比赛结束后一个月,热度总算降下来了,该开的会、该去的博物馆,也已经去的差不多了。 坐在自己阔别已久的工位上,有人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总算能回归正常工作了,这段时间我都快被馆长溜成狗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真是经不住折腾。” 正说着,于馆长就带着几个陌生面孔走了进来,“这是博物馆新招的实习生,小夏,你安排一下,挽挽,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于馆长将一份人事简历递给她:“其他人都有助理,你进博物馆的时候没有多的人,就没给你安排,这份简历你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就让他跟着你。” 听说是助理的资料,沈晚瓷连翻都没翻,直接还了回去:“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来,给其他老师吧。” “挽挽……”于馆长话里有话,“要不还是安排一个吧,也好帮你做些琐事,这个叫方墨为的,还是你的粉丝呢,专门奔着你才来我们博物馆应聘的。” 于馆长说话时,满脸的尴尬,沈晚瓷何曾见过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馆长,您就直说吧,这人我是不是必须要?” 于馆长指了指天上,意思是这人上头有关系,还很硬,“奔着追星来的,你走个过场,带一带,找点鸡毛蒜皮的活儿给他干,像这种官三代,都没什么耐心的,玩够了就回去了。” “……”于馆长都亲自开口了,沈晚瓷还能说什么,她翻开简历,照片上的男人面容清俊,唇角噙着微笑,虽然大学学的不是本职专业,但从小学画画,还得过奖,做助理的工作也绰绰有余。 希望别太大牌,仗着家世欺负人。 回到工作间,其余的实习生都已经各自忙碌开了,只有那个叫方墨为的,还站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在等她。 看到她,方墨为很高兴:“终于见到偶像了,挽挽,我是方墨为,余伯伯说可以安排我做你的助理。” 这位关系户,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别人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 “你好。”沈晚瓷冲着他微微颔首,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 方墨为:“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她从入行起就没带过助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安排他做什么,手上的文物已经修复到最后的节骨眼了,更没什么他一个外专业的新手能帮得上忙的,想了想:“你帮我倒杯水吧。” 说完后想起对方官三代的身份,估计不会做这种帮人端茶倒水的事:“算了,不用了……” 她话还没说完,方墨为已经转身去倒水了。 沈晚瓷看着他的背影,对他印象好了些,还挺勤快。 方墨为端着水走到她身侧:“挽挽,你的水。” 她伸手刚要去接,就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很熟悉,但她一时忘记在哪里闻到过了。 第646章 想吃糖 第646章想吃糖 见沈晚瓷的动作停住,方墨为疑惑不解的问:“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稍稍凑近了一些,不动声色的吸了吸鼻子,却只闻到某款经典的古龙水味道。 沈晚瓷揉了揉鼻子,大概是自己闻错了,而且她也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闻到过那个香味了,所以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接过杯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没什么,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餐,有点低血糖,刚才晕了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摸了颗糖来,剥开糖纸就要放进嘴里,却见方墨为眼巴巴的盯着她,严格来说,是盯着她手里的糖。 沈晚瓷:“……” 本来不想理,但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垂涎欲滴,她实在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你想吃糖?”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理解错了,一般男人都不喜欢吃甜,就算喜欢,肯定也不缺,不至于跟个小孩子似的,惦记别人手上的吧。 “嗯。”方墨为忙不迭的点头。 这糖是之前同事给的,只有一颗,沈晚瓷看了看方墨为,又垂眸看了眼几乎要贴到她嘴唇的糖,在男人眼巴巴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塞进了自己嘴里:“给你放半个小时的假,去买吧。” 就他这身份,来博物馆估计就是为了刷履历,沈晚瓷也没想过真指使他做什么,所以允假允得特别干脆,甚至希望他一直别来自己面前晃悠,她实在不习惯工作时身边杵着个人。 方墨为盯着沈晚瓷微微鼓起的一侧腮帮,仿佛觉得有趣,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下,转身去买糖了。 二十分钟后,男人回来了,还给沈晚瓷带了份早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不用了,谢谢,你留着自己吃吧,我早上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她瞎说的,她只是不想承不熟的人的人情,薄荆舟也不会允许她不吃早饭就出门。 方墨为:“我早上吃过了,专程给你带的,少吃两口吧,空腹伤胃。” 生怕沈晚瓷会继续拒绝,说完这句后,他就直接走了。 沈晚瓷没动那份早餐,最后被其他人吃了。 埋头忙了一天,临近下班时,沈晚瓷收到薄荆舟发来的信息,是个定位:「晚上来这里吃饭,新开的一家餐厅,味道还不错。」薄荆舟给沈晚瓷发信息时,人已经坐在餐厅里了,不过没点餐。 这是一家集饮品、下午茶、餐食为一体的综合性餐厅,他约了人在这里应酬,已经结束了,看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就打算叫晚晚过来吃饭。 这里离博物馆不算太远,吃完后,正好一起回去。 对方公司的人已经走了,薄荆舟一边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一边闭上眼睛假寐。 突然,一个软乎乎的身体抱住了他:“哥哥。” 声音奶声奶气,带着哭腔。 薄荆舟睁开眼睛,看向抱住自己的人,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模样乖巧,穿着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衣服。 “我陪姐姐上班,走丢了,哥哥,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姐姐打个电话?”看着面前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的小姑娘,薄荆舟的思绪有些发散,幻想着他和晚瓷以后的女儿会长成什么模样? 语调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起来:“会自己拨号吗?” 小姑娘认认真真的点了个头:“会,姐姐教过。” 薄荆舟将手机解了锁,递给她。 看着小姑娘笨拙的一戳一戳的摁着数字,他招来服务生,给她点了个草莓蛋糕。 薄荆舟有点头痛,没去看她播的号码,等看过去时,电话已经接通了,小姑娘将手机贴在耳边:“姐姐,我在一家餐厅里,找哥哥借的手机。” “我不知道名字。” 两秒后,小姑娘将手机递给薄荆舟:“哥哥,我姐姐请你接电话。”大概是要问地址,薄荆舟接过来,习惯性的扫了眼屏幕,却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微微愣了一下:省医院护士。 这小姑娘的姐姐居然是谢初宜,那可真是巧了。 “谢小姐,”他将餐厅的名字和卡座号都报了过去。 听到薄荆舟的声音,谢初宜愣住了,半晌才如梦初醒似的开口,“薄总,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妹妹,我马上过来。” 怕耽误他的事,又急忙道:“最多五分钟,拜托了。” 挂断电话,草莓蛋糕也上来了,小姑娘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馋嘴的舔了舔唇,但并没有开口讨要。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规矩的坐着。 薄荆舟:“吃吧,专门给你点的。”小姑娘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道:“谢谢哥哥,但姐姐说过,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这是个好习惯,薄荆舟没再勉强,让服务员将蛋糕打了包,准备等会儿谢初宜来了,再给她。 薄荆舟:“怎么不跟好姐姐?” 小女孩摊开手心,露出被握了一路、皱巴巴的十块钱:“我想买气球,气球叔叔走了,我跟在后面一直追,后来就找不到姐姐了。” 虽然她说的磕磕巴巴,但薄荆舟还是听懂了,他俯身,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餐厅那么多人,怎么就选择了找我借手机啊?” 太巧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 他性子不温和,长相也不平易近人,甚至因为常年身处高位、发号施令惯了的缘故,会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使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疏离冷漠。别说是小朋友,就是成年人,都会下意识的敬而远之。 小姑娘哪里懂他的试探,乖乖的回答:“别人都在说话,没空理我,只有哥哥是一个人。” 孩子的眼睛澄澈透亮,薄荆舟难得为自己的行为生出了一丝羞愧。 他怎么能用成年人的肮脏心理,去猜忌一个天真纯善的小孩呢。 “哥哥,你是不舒服吗?” 薄荆舟是有些头痛,但这种事没必要告诉一个小孩子:“没有,哥哥没有不舒服。” “哥哥你说谎,你一直都在摁这里,”她还不知道那地方是太阳穴,就用手指了指,“我爸爸每次按着这里的时候都说他头痛,然后就会发脾气,拿棍子打我,还打姐姐。” 第647章 真替薄总悲哀 第647章真替薄总悲哀 提起棍子,小姑娘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满眼惊恐。 薄荆舟皱着眉,能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那男人简直禽兽不如。 谢初宜急匆匆的赶来:“涵涵。” 听到自己姐姐的声音,小姑娘手脚并用的下了凳子,薄荆舟怕她摔倒,下意识的伸手护在她身后。 小女孩扑进谢初宜的怀里:“姐姐,涵涵找不到路了,涵涵害怕,涵涵问哥哥借的手机给姐姐打电话。” 谢初宜安抚了几句,才牵着委屈哭泣的涵涵走过来,“薄总,谢谢,您又帮了我一次。”薄荆舟淡漠的开口:“跟我没关系,是小姑娘自己聪明。” 谢初宜:“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您。” 男人知道她性子倔爱钻牛角尖,就像上次停车场那事,即便他解释过很多次,只是举手之劳,但她还是非觉得欠了他人情,于是他道:“不用谢,你给我一块钱的电话费,就还清了。” 谢初宜:“……” 她头一次见这种情况,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本来还想着又能借着这件事和薄荆舟拉近点关系,结果对方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愣怔半晌,才想起去包里掏钱。 但现在这社会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出门会带现金了,就算带,也只是应急,都是整的。 谢初宜掏出一张一百的,却在递出去时卡了壳,一时不知道是该让薄荆舟给她找零,还是直接让他不用找了。思来想去,两种都不太适合,就在她的cpu都快要烧干了的时候,突然瞥见旁边有人扫码,才猛的反应过来:“薄总,我没零钱,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我给你转账。” 薄荆舟:“不用了,前台应该有零钱,你去找他们换一换吧。” 谢初宜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尴尬的应了声‘好’,去了前台换钱。 男人接过她递来的一元硬币,随手放在了桌上。 妹妹找到了,人情也还了,好像没什么理由再继续留下了,“薄总……” 她在犹豫。 薄荆舟看出她有话想说,见她如此纠结,也没有主动询问,而是将之前打包好的蛋糕递给被她牵着的小姑娘。 涵涵眼底一亮,仰头眼巴巴的盯着谢初宜,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渴望都表现在脸上,面对这甜甜的诱惑,她能做到不直接伸手去接,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谢初宜对上涵涵渴求的眼神,犹豫半晌才冲着她点了点头。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伸手接过来:“谢谢哥哥。” 看着那精致可口的草莓蛋糕,女人咬了咬唇,长出了一口气,道:“薄总,那人要回国了。” “什么时候?”薄荆舟掀眸,一脸严肃。 纪思远死后,那人的消息就断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如今对方居然要回国了。 谢初宜在他对面的卡座坐下,身体前倾,几乎是趴在了桌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确定,他只说最近要回国一趟,到时候让我去机场接他,具体时间还没有定。” 薄荆舟皱着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半天没有说话。 谢初宜原本以为他是在思索接下来的计划,但久不见他说话,这才察觉出薄荆舟的状态不太对劲,“薄总,您是不是又犯头疼了?” 薄荆舟摇头,暗哑的声音里透出疲惫:“没有,你继续。” 谢初宜看到了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以及因忍痛而紧紧揪在一起的眉心:“……我……我说完了,薄总,要不我给您按按吧。” “好啊,”回答她的不是薄荆舟,而是沈晚瓷,她离两人不远,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她冲着几人微微颔首,闲庭信步的走到男人身侧坐下,笑着对对面目瞪口呆的谢初宜道:“他最近睡眠不太好,麻烦你了,初宜。” 谢初宜看着沈晚瓷,她手上那款包她认识,光是单品就要二十几万,而且据说还特别难订,自己之前看人背过,都是当宝贝一样供着,生怕弄脏了一点点,但却被她随意的扔在桌上,再看她身上的衣服和饰品,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别人穷其一生也买不起的奢侈品。 再看自己身上,全是从批发市场买来的廉价衣服,一股早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自卑从心里深处溢出来,她低着头,手指甲死死的抠着掌心里的嫩肉。 她虽然是那个人精心培育出来的棋子,但为了效果更逼真,那人并没有插手她的人生。 沈晚瓷左右看了看,认真询问:“这里好像不太方便,要不我们换成有沙发的包间?躺着也比较容易操作。初宜是按时收费,还是办vip卡?” 谢初宜:“……” 一种难忍的羞耻感从脚掌心猛的窜到头顶,她的脸憋得通红,眼睛里也浮上来了一层委屈的水意,她‘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双拳紧握:“沈小姐,我不是按摩女,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该用这样的话来羞辱我。” “啊,抱歉,”沈晚瓷一脸的歉意:“我还以为这是初宜的兼职呢,想着大家都是朋友,就照顾一下生意,主要是上次你就帮荆舟按了一次,这次又问他需不需要按摩,我才误会了。” 装白莲花,谁不会呢。 “初宜,对不起啊,是我没搞清楚事实真相。” 谢初宜被气得浑身发抖,却依旧骄傲得像只仰着头的孔雀:“沈小姐不用跟我道歉,你也不是误会了,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就只配做那种帮人按摩的按摩女。” 沈晚瓷端起薄荆舟的咖啡喝了一口:“工作不分贵贱,只要不是做违法乱纪的勾当,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来的生存职业,都该被人尊重,谢小姐是大学生,那种陈旧的思想还是尽早抛了吧,免得被人说是裹了小脑。” “呵,”谢初宜被她训了一通,冷笑道:“沈小姐教训的是,但我真替薄总有你这样的未婚妻感到悲哀,你来了这么久了,就一点都没发现……” 第648章 薄荆舟移情别恋 第648章薄荆舟移情别恋 “谢小姐,”薄荆舟打断她的话,冷淡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到她身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我的太太打算吃饭了。”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谢初宜自然听懂了,她红着眼眶,声音发抖:“抱歉,我不该多嘴……” 再多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走的太急,甚至忘了旁边还坐着涵涵,膝盖不小心撞上了她小小的身体。 “姐姐,”涵涵早就没有吃蛋糕了,此刻正仰着头,怯生生的看着她,被撞疼了也不敢吭声。 谢初宜牵起小女孩的手,快步离开了。涵涵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桌上那块才吃了一小半的草莓蛋糕,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嘴唇,但还是乖乖的跟着谢初宜走了。 一直走到薄荆舟和沈晚瓷看不见的地方,谢初宜才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那个方向—— 她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情比金坚。 “姐姐,是不是涵涵没做对?”小姑娘很会察言观色,“我都是按姐姐交代的说的,哥哥没有怀疑……” 谢初宜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涵涵乖,刚才的事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能被别人听见。” 餐厅里,沈晚瓷慢悠悠的翻着菜单,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薄荆舟刚开始还在担心她如果问起谢初宜那只说到一半的话,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问。 她不问,薄荆舟反而不高兴了:“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有啊,什么好吃?” “……” 沈晚瓷等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旁边的人都没说话,她扭头看向薄荆舟,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疑惑:“这家餐厅不是你推荐的吗?你不知道什么好吃?” “都不好吃,”薄荆舟本来就头疼的厉害,这下更疼了,他摁着太阳穴,能清晰的感觉到筋脉在指腹下跳动,“头疼,不想说话。” 这话也不完全是在赌气,怕沈晚瓷看出端倪,他闭上了眼睛,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下一秒,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落在他的太阳穴上,接替了他的动作。 沈晚瓷没系统学习过,按得谈不上好,更别说是达到谢初宜那种能缓解疼痛的效果了,但薄荆舟还是觉得好多了,在她微凉的手指触碰上他的皮肤时,那种被人拿钻子凿头似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将碰上谢初宜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沈晚瓷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你和谢小姐这缘分,委实有点深啊。” 薄荆舟:“……” 这阴阳人的本事,越来越如火纯青了,他知道他和谢初宜的频繁碰面肯定是对方故意的,他暂时还猜不透她这么做的目的,喜欢他?但每次见面,他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淡,就差没将‘不想搭理’四个字刻在脸上了,只有没有受虐倾向,应该都不会对他动心思。 而且,自己这头疼的症状,好像会认主。 如果谢初宜出生在医药世家,或者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再不济,曾受人点拨也行,但偏偏她都不是,就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实习生,却能做到其他教授级别的医生都做不到的事。 沈晚瓷见他出神,阴阳怪气的道:“看你的样子,还挺回味的,要不去把人追回来?我把位置让给她,再贴心的给你们定一个烛光晚餐?” 薄荆舟:“我没有。” 沈晚瓷没说话,一门心思的给他按摩,一边按一边在心里吐槽:手好酸,这人怎么还不叫停? “晚晚,如果我当初真的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样?” 薄荆舟在试探,为了不显得刻意,他还故意换上了一副轻松愉悦的语气,更像是在调侃。 沈晚瓷不是学心理的,更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没觉察出他的真实用意,她收回手,掏出手机,一脸神秘的对他道:“给你看样东西。” 她点开手机相册:“我都排好号了,一个星期换一个,能换好几年了,到时候我就天天带着他们去你面前晃。” 薄荆舟刚一凑过去,精神和肉体就受到了双重暴击,满屏的花式肌肉美男,各种款的都有,有穿飞鱼服的、有穿古装的、有不穿上衣的、有敞开衣襟半露未露的,还有湿身诱惑,他甚至还看到一张只有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的…… 男人气得脸色发青,手掌‘啪’的一下盖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挡住了那一堆辣眼睛的脏东西:“陈栩说我失踪的那段时间,你每天都很伤心。” “刚开始是很伤心,但你不是还活着吗,只是忘了我而已,我想你那么爱我,哪怕不记得了,内心肯定也希望我过得好,而不是每天为你黯然神伤,”她假装没看到薄荆舟扭曲的面部表情,一脸真挚的道:“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我得让你放心啊。” 薄荆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你休想,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别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些照片,是不是秦悦织发给你的?”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他今天还问了夜阑的经理,只提了句‘包了二十几个少爷的女人’,对方直接就报出了秦悦织的名字。 要说夜阑有钱有势的顾客,秦悦织绝对排不上号,要说一个包间叫最多少爷的,她也排不上,但一个人叫了二十几个的,她绝壁是第一个。 沈晚瓷干咳了一声,虽然秦悦织平时也会跟她分享美男图,但这些照片……还真不是她发的。 “不是。” 薄荆舟会信她才怪,冷着脸把手机推给她:“把照片删了。” 他的头更痛了,这次是被气的。 沈晚瓷删照片的时候,薄荆舟也拿着手机在发信息。 一分钟后,沈晚瓷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频率高得她掌心都麻了,屏幕上方,不停地闪过有新微信的提示。 信息是秦悦织发来的,先是一轮疯狂尖叫的图片刷屏,然后才开始说事:「薄荆舟是不是疯了?」 「他是不是被人下降头,然后移情别恋爱上我了?」 配图,瑟瑟发抖。 「他刚刚给我打了一百万。」 配图,一百万的打款的记录。 第649章 一个吻换一次 第649章一个吻换一次 秦悦织不愧是手速小达人,沈晚瓷看消息的间隙,又是十多条信息发了过来:「晚瓷,你别伤心,我这就去骂死那个死渣男。」 「居然敢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 紧接着又是一波拎着暴打的表情包,整个屏幕血糊糊的一片。 「卧槽。」 「搞错了。」 「薄荆舟发钱给我不是看上我了,是让我离你远点。」 「那狗东西还诬陷我给你发淫秽照片,说我把你带坏了。」沈晚瓷扭头看向薄荆舟,男人微低着头,从额头到下颌的线条都饱满流畅,此刻的他正拧着眉在发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给秦悦织的。 一想到平日里严肃淡漠的男人居然为了几张随便一搜,就能出来无数张的网图,给秦悦织转钱,她就忍不住莞尔。 唇角不受控的扬起一抹弧度,沈晚瓷回复道:“你别听他胡说,你没带坏我……” 一句话还没打完,秦悦织的信息就又来了:「薄荆舟的手速够慢的啊,我发十几条他才来得及回一条,这样的,你能得到快乐吗?” “……”沈晚瓷盯着手机屏幕,默默的将那句‘你没带坏我’给删了,好奇的问道:“你发信息怎么这么快?” 她的手机在震动,薄荆舟的手机也在震动,‘嗡嗡’的声音一直就没停过,听秦悦织的意思,聊天对象都是她。她一个人挑他们两个,还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光切换联系人,手指就要点成风火轮了吧。 秦悦织:「我一个用手机回,一个用电脑回呀。」 「你看什么淫秽照片被抓包了?发给姐妹儿过过眼瘾呗,我一定要用图片狠狠打薄荆舟那个老古板的脸,那哪是什么淫秽照片,分明是生物学的配图解释。」 「他就是个自己淫,看人皆淫的老淫棍。」 秦悦织正聊的飞起,卧室门就被敲响了,她赤着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门边,打开门就要转身往回跑。 她以为门外的是她妈,没想到是霍霆东,转了一半的身体硬生生的停住了,又跟机器卡壳似得慢腾腾转回来,皮笑肉不笑的问:“你不是在下面刷好感分吗?上来干嘛?”她今天带霍霆东回来,是来见家长的。 不是因为有结婚的打算,而是她妈发话了,只要她在三个月内能带回个像模像样的男朋友,不管成与不成,未来五年,她都不会逼着她结婚,也不会再给她安排相亲。 五年的自由,换她将霍霆东的身份过到明路,这交易简直不要太划算。 反正她妈也说了,成不成都算,意思是她今天带霍霆东回来走个过场,明天就把他给踹了,五年之期依旧作数。 霍霆东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对着她扬了下手机:“荆舟给我发信息了。” “……”秦悦织试探性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光看霍霆东的脸色,就能猜到没说什么好话。 “说你给沈晚瓷发淫秽照片,撺掇对方犯罪,还给我发了你认罪的聊天记录。” 照片不是她发的,她甚至连是啥都不知道,但为了刺激薄荆舟,她承认的非常爽快。 秦悦织:“……” 卧槽。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薄荆舟不讲武德,三十岁的人了,还搞告状这一套。 霍霆东径直越过她,走到了电脑前,秦悦织想阻止,但对方只扫了她一眼,她就卡了壳。 就这几秒钟的愣神,男人已经点出了传播淫秽照片及视频的相关法律条款,及处罚制度:“抄一百遍,再来我这里背。” 秦悦织:“我不抄,整死也不抄,霍霆东,你低下头看看脚下踩的是谁家的地,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谁给你的脸?” 霍霆东这狗东西,居然让她把这什么鬼条例抄一百遍。比起她的怒发冲冠,霍霆东就平静多了,只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那行。” 说完就要往外走。 女人在面临危险时的敏锐感知让她想也没想,直接就伸手拉住了霍霆东:“你去哪?” 以她对霍霆东的了解,这个男人话越少,越危险。 “我去找伯母谈谈我们的婚事。” 秦悦织炸毛了,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回来,不准去。” 以她妈对霍霆东的满意程度,说不定他前脚刚提结婚,后脚自己就被打包好送去了他家的超大平层。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极速窜高的血压:“必须抄?” 刚才有多口嗨,现在就有多狼狈。“我在自己家里抄这个,万一被我妈看到了,她会怎么想?我妈有高血压,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这哪是法律条款,这分明是静心咒,她妈指不定以为她想干嘛,抄这个来让自己打消念头呢。 霍霆东:“不让伯母看到不就行了,让你抄纸上,又不是让你刻碑上,抄完便撕了,还是你想留下来当作纪念,警醒自己。” 警醒你个毛线,这分明是耻辱。 霍霆东看着她鼓起的腮帮,“不想抄?”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换你,你愿意抄这玩意儿?”她满肚子怨气的拉开抽屉拿纸笔,动作极大,东西被摔的‘啪啪’响。 “我又不是没抄过。” “……” 失算了,忘记这狗东西是法学系的了。霍霆东:“一个吻换一次。” 秦悦织想也没想,直接就凑过去对着他的唇亲了一下,反正又不是没亲过,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况她是真的吃霍霆东的颜,并不觉得亲他是自己吃了亏。 就在她准备亲第二下的时候,被霍霆东抬手阻止了:“你是打算像只啄木鸟一样,用这种方式啄我一百下?” 他似笑非笑的调侃:“亲和吻的区别,能分清吗?还是需要我教你?” 秦悦织表情扭曲:“不这样亲,那要怎么亲?舌吻一百次?霍霆东,你是不是有病?这种亲法嘴唇都要啃秃噜皮吧。” 霍霆东:“……” 明明是件浪漫的事,从秦悦织嘴里说出来,就完全没兴趣了。 他建议道:“可以分期。” 第650章 以后都我来养 第650章以后都我来养 “分期?一天一次都要三个月?速度快的,孩子都成型了,”秦悦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狠狠瞪了眼站在旁边,像个监考老师似的霍霆东:“我现在就抄,你出去。” 秦悦织泄气得一屁股坐在了电脑椅上,拿起笔准备开干,内容看着虽然不多,但抄一百遍,手都要废了。 可她不抄,霍霆东就要去她妈面前胡说八道,与其被打包送走,不如忍一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她总有一天要从霍霆东身上讨回来,到时候不止让他抄一百遍,还要让他跪着抄,跪榴莲壳上抄。 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没有挪动步子,秦悦织气冲冲的抬头,呛声道:“你总不会要一直站在这里,守着我抄完吧?” 霍霆东抿着唇正垂眸盯着她,脸色谈不上阴沉,但绝对称不上好。 秦悦织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脏的节奏都开始变了,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她拍了拍胸口,刚要收回目光,霍霆东就低头亲了下她,柔软的唇瓣贴合在一起,下一秒,他的舌尖抵上她的唇齿,将蜻蜓点水的亲变成了缠绵悱恻的吻。 “……” 男人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以一种掌控的姿势将人禁锢住。 感受到霍霆东掌心的温度,秦悦织的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个念头,她已经两天没洗头了。 “织织啊,你打电话问问小霍他人去哪……”秦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又很快停住了。秦悦织猛的推开霍霆东,扭头看向门口,和震惊得双目圆瞪的秦母四目相对。 秦母淡定的挪开目光,欲盖弥彰的四处扫了扫,自顾自的道:“织织怎么也不见了,这两个孩子,要走都不说一声,切好的水果还没吃呢。” 说完就转身下楼了,临走时还把半开的卧室门给拉上了。 秦悦织:“……” 她都不敢去看身侧霍霆东的脸色,被她妈当场抓包和男人亲吻就够尴尬了,她妈还睁眼瞎,睁眼瞎也就算了,好歹演得像一点吧,那么拙劣的演技,她看了都替她心慌。 她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道:“出去,下次你再进我房间,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霍霆东:“织织……”秦悦织偏头,瞪向他,恼怒的开口:“干嘛?” “下去吃水果。” “不去,你也不准吃,”她妈切的水果,她不吃,也不能便宜了霍霆东这个外人,“你可以走了。” 霍霆东坐去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拿出手机调了个一小时的倒计时,然后闭上了眼睛假寐。 秦悦织被他的举动搞得有点迷糊,起身问道:“你干嘛?你总不可能还要在沙发上睡一觉再走吧?” “我现在下去,容易让伯母误会。” “你现在不下去,我妈才要误会……” 话说到一半,秦悦织才反应过来霍霆东嘴里的误会,和她口中的误会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再看他调的倒计时,没忍住嘀咕了一句:“金针菇还挺要面子的。”本来就小,一个小时也不怕磨没了。 她声音小,霍霆东没听清:“你在嘀嘀咕咕的念什么呢?” “起来,”秦悦织伸手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下去吃水果。” 再待下去,她妈指不定要以为他们在楼上打过一炮了呢。 霍霆东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带她一起下楼,她一拉,就乖乖的顺着她的力道起了身,临开门时,他从后面揽住她,轻声道:“悦织,我今晚来见伯父伯母,是真的带着求娶你的目的来的。” 秦悦织:“……” 瓜有点大,砸得她有点晕,秦悦织还没想好要说的话,霍霆东已经松开她,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气质瞬间一变,又成了一副衣冠楚楚的矜贵模样。 楼下,秦景瑞正拿着叉子戳盘子里的哈密瓜,见到从楼上下来的两人,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们过去。 秦悦织拿脚踢了踢他,一脸嫌弃:“干嘛?你眼睛抽筋了,还是面瘫了?” 秦景瑞呲牙咧嘴的冲着霍霆东喊:“姐夫,你赶紧把这凶女人娶回去吧,我的腿都要被她给踢折了。” 以后挨打的就是你了。 霍霆东莞尔,抬手握住了秦悦织正要敲他脑袋的手:“好。” 秦景瑞抱着差点被敲的脑袋,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姐夫,我作为小舅子,代表我们家决定,不要彩礼,还给陪嫁,你来个人就行,婚宴婚庆婚房一条龙都包了,以后爸妈养老我包了。” “秦景瑞你个混蛋臭小子,”秦悦织怒了,张牙舞爪的就要朝着秦景瑞扑过去:“我今天不把你打得跪在地上叫姐姐,我就跟你姓,胳膊肘往外拐的王八蛋……” 霍霆东手忙脚乱的抱住她。 秦悦织看了眼横在自己腹部的两条手臂,恶狠狠的扭头:“你按猪呢?撒手。” 别的男人抱女人都只用一只手,除非是公主抱,那么唯美的场面,霍霆东一上来就给她整成了表情包。 霍霆东微微松了力道,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景瑞这是怕你嫁给我受欺负,想让我入赘呢。” 秦景瑞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秦悦织感动的眨了眨眼睛,“姐姐没白疼你,你上次看中的那款游戏机,我准了……” 不止准了,还当场就掏出手机付款了。 十分钟后,秦悦织就后悔了,秦景瑞给她发了张表情包,正是那张一个男人抱着猪的图片,还贴心的把她和霍霆东的脸换了上去。“秦景瑞……”她咆哮道:“游戏机你休想拿到,我就是拿去给狗咬着玩,也绝对不给你。” …… 薄氏集团。 薄荆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天能有48个小时,会议、应酬……各种事应接不暇,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听陈栩汇报下午的工作安排,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公司的高管。 这会儿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大厅里人很多,有点吵。 “薄总……”一道熟悉的女音从旁边的休息区传来。 是谢初宜。 她走过来,先是看了眼一旁的陈栩,然后才道:“薄总,我有事想跟你说,能借一步吗?” 第651章 薄总送您的 第651章薄总送您的 薄荆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手摁住了太阳穴,他发现自己现在看到谢初宜,都要有应激性的头痛症了,好几次见到她,都是自己头痛难忍的时候。 他皱了皱眉,刚要拒绝,就见谢初宜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了‘飞机’两个字。 他顿时明白过来她想要说什么,扭头对陈栩道:“你和几位董事先过去。” 陈栩看了眼谢初宜,提醒了一句才走:“薄总,时间要来不及了。” 薄荆舟颔首,带着谢初宜去了之前她待的休息区,前台送了果盘和糕点过来,在询问了她的喜好之后,还给她泡了杯酸酸甜甜的果茶,在之前,她可没这样的待遇。 因为没有预约,她只能坐在这里干等,前台更是只给她倒了杯不知道泡了多少次的菊花水,她不由得想,如果是沈晚瓷,前台会这么轻漫她吗。 “谢小姐,”薄荆舟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女人,抬高了声音。 谢初宜回过神,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一直在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前台,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道:“就在这里说吗?会不会被别人听去,要不找个隐秘点的地方,那个前台一直在往这边看。” “不用,”薄荆舟唇角微弯。 他竟然笑了。 谢初宜心里一喜,不由自主的也弯起了唇角,但这笑意很快就被薄荆舟的一盆冰水给浇灭了:“她是晚晚的粉丝。”他看到过她偷偷躲在安全通道里刷晚晚比赛的视频,还发信息疯狂的跟朋友安利。 薄荆舟很快越过了这个话题,开门见山的问道:“对方几点的飞机?” 谢初宜收起脸上僵硬的笑:“三点十分。” 男人看了眼腕表,现在十二点半。 “哪趟航班?” “……”谢初宜不说话,看着他的目光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感,到最后,全都化成了孤注一掷的决绝。 薄荆舟在回信息,一时没注意到她的沉默,等收起手机抬头,才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他一下反应过来,“你有什么附加条件,可以尽管提。” 谢初宜之前提出和他合作,条件是帮她摆脱原生家庭,结束后送她出国留学,如果以后想要回国发展,再力所能及的帮她找一份满意的工作。 女人攥着手,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你今天会去机场吗?” 薄荆舟掀眸看了她一眼,强压下心底的不耐烦:“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我们是合作伙伴,”谢初宜顿了顿,显然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还担不起这四个字:“我可以帮你。” 她想留个悬念,等薄荆舟主动问她,但对方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虽然她极力表现得镇定,但到底还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生,面对薄荆舟这种大佬,忍不住就露了怯。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也可以帮你收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还可以帮你把他送进监狱,这些沈晚瓷都做不到,她除了享受你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安逸生活,其他什么都帮不到你,你不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所以连自己生病的事,都不告诉他。 薄荆舟耐心耗尽,脸色阴沉可怖的起身:“你说的这些,你凭什么做到?凭想象吗?一个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的人,哪来的脸面说出这么大的话?” 他的毒舌是经过大众认证的,谢初宜和他不熟,没机会见识到他这一面,于是直接就傻眼了。 他们最初约定的,只是谢初宜提供对方的消息,供他找到人即可,其余的都不需要她管。 “我可以做到的,”谢初宜见薄荆舟要走,焦急之下拉住了他,一脸认真的和他对视:“我可以做到,也愿意为你去做。” “卧槽,”前台气得直接爆了句粗,跟同事疯狂吐槽:“这女人这么不要脸的吗?想当小三的心都藏不住了,追公司里来表白了,不行,我要拍照给老板娘发过去,让她来捉奸,不是,是让她来手撕绿茶。” 同事:“你这是长顺风耳了,隔这么远都听得见?” “这哪用听啊,你看那女人,看薄总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见她真举起手机在拍照,同事好心劝道:“你别瞎搞,薄总最讨厌员工上班时间办私事,讲八卦,何况你这还是在告他的状,要是被他发现,你这工作黄了不说,在京都估计都混不下去。” 都不用薄总特意做什么,只要对方公司打电话来调查时,把开除的原因说一说,就没人敢要她。 这样一个管不住嘴的人,谁敢把她放身边啊。 “薄总开除我,就证明他心虚,”说完还十分庆幸道:“幸好上次厚着脸皮去加了老板娘的微信。” 同事:“……” 她刚将照片发过去,薄荆舟就走过来了。 前台吓得手一抖,直接将手机砸在了桌上,好死不死,还正好正面朝上,她急忙伸手想把屏幕锁上,但薄荆舟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垂眸,正好看到她发出去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就是谢初宜拉他手的。 “薄……薄总,我……我这……我这就是……” 薄荆舟直接打断道:“记得帮我解释一句。” 说完就转身走了。 直到薄总身上的那股强大压迫感散去,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居然没被罚,再看会客区,谢初宜还站在那里,一副被打击傻了的模样。她拉开抽屉,拿着面小镜子就直奔她而去:“小姐,这是薄总送您的,他说让您每天出门前照照。” 要论了解,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伤害值一下拉满。 …… 沈晚瓷收到消息时,正忙里偷闲的站在窗边喝奶茶,官三代请客,整个部门的人都有。 方墨为也在,他一在,博物馆里好几个小姑娘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吵成了一团。 沈晚瓷点开微信,发现是个陌生的名字,还以为是什么广告,结果点进去才发现是照片,还是薄荆舟和谢初宜的照片。 她身侧,方墨为因为身高优势,一垂眸就将内容收入了眼底,视线扫过照片中的人,停顿了片刻。 第652章 你把她气跑了 第652章你把她气跑了 薄荆舟一上车,就吩咐陈栩:“去查今天三点十分到京都机场的飞机,无论国内国外,把所有乘客的资料都发给我,去机场。” 最后这句,是对前排的司机说的。 陈栩应了声‘好的’,便去联系各大航空公司要名单了。 薄荆舟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手机侧面的按键,看着屏幕暗了又亮,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有前台那个扎马尾辫女孩的联系方式吗?” “……”陈栩动作一顿,僵硬的扭头:“我没有,但公司群里有,薄总,您不会是看上了吧?您可千万不能对不起少夫人啊,您失踪那段时间,少夫人一边要忙着帮您安慰父母,一边要忙着学习打理公司,还要抽空去海上捞您,忙得一天就吃一顿饭,我还经常看到少夫人盯着您送给她的那些花默默流眼泪,一哭就是一整晚,早上去公司,眼睛都是肿的……” 薄荆舟被他念经似的一串话给吵得头疼,忍无可忍的呵斥道:“闭嘴。” 陈栩:“……” “你问问,晚晚回她信息了没有?”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解释,就是想看看,晚晚会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昨晚他刷到一个情感博主的视频,讲的是一个女人如果爱你的三种表现—— 一:无时无刻想和你待在一起;二:作,偶尔会无理取闹,因为知道你会无条件纵容她;三:吃醋,吃你身边所有和你走得近的生物的醋,尤其是女人。听到问题时他还信誓旦旦,他和晚晚的感情那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肯定是深爱彼此,结果听完答案后发现,三条,一条都没中。 晚晚对工作是永不缺席,休假时永远能找到事做,不作,更不会无理取闹,至于吃醋……她都亲昵的叫谢初宜‘初宜’了。 如今照片发过去这么久,别说吃醋发脾气了,连问都没问一句。 不过她那工作需要静心,容不得半点差错,肯定也没什么时间看手机…… “薄总,”不明真相的陈栩打断了他的自我攻略,扎心的道:“她说回了,少夫人跟她说了‘谢谢’,还说以后有机会请她吃饭。” “……”薄荆舟看了看自己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冷声道:“我的手机没流量了,收不到信息。” 陈栩不疑有他:“那我帮您买个流量包。”一边买还一边在心里吐槽:土豪就是不一样,都用流量,不像他,走哪都问wifi密码。 薄荆舟点出顾忱晔的微信,开门见山的问:「要是言棘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会质问你?」 等了好半晌,顾忱晔都没回信息。 难道自己的手机真坏了?一想到这种可能,薄荆舟就忍不住心情舒畅,为了验证,他又发了一条:「?」 信息没发出去,前面显示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以及他不是对方好友的提示。 薄荆舟冷着脸拨通顾忱晔的电话:“你什么意思?” “言棘会不会吃醋,你不知道?你发那么一条信息,不是故意来扎我心窝子的?我又不是你祖宗,你犯贱我还惯着你,让你没事杀着我玩?”“……”薄荆舟默了几秒,大概是心虚,态度软了些:“你吃枪子了?火气这么大?” 顾忱晔那边好像挺忙,不时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你和沈晚瓷又怎么了?”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顾忱晔怀疑他是暗戳戳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冷哼了一声道:“言棘如果吃醋,你可能就要准备礼金吃席了,我怕是活不长了。” “……” “记得多包点,我担心她没钱,会过不习惯节俭的日子。”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薄荆舟那句‘死恋爱脑’还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口,言棘开的那个婚纱设计工作室,一年净利润怕是有好几千万吧,就这还节俭,当真是眼瞎心盲。 到了机场,薄荆舟依旧没有收到沈晚瓷的信息,他收起手机,直接去了监控室,让陈栩安排人去了出口大厅晃悠。 机场的高管早就收到了消息,恭恭敬敬的将薄荆舟迎进去,还安排了人协助他一起找。 两点半…… 三点…… 四点…… 一直到晚上七点,薄荆舟都没有在比肩接踵的人流中看到他猜想中的那人,不止如此,连谢初宜也没来。 全神贯注的看了一下午的显示屏,薄荆舟的眼睛又干又涩,“麻烦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都拷贝一份给我。” 从机场回到御汀别院,已经九点多了,整栋别墅都陷在一片漆黑中。 他微微蹙眉,晚晚还没回来?她平时一般十点上床,不出意外的话十一点左右关灯睡觉,如果他有公事耽搁,回来的比较晚,她会在客厅里给他留灯,但是现在…… 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都是黑漆漆的。 被沈晚瓷晾了一下午的委屈,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别墅后,又漫了上来,但随后又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涌上心头,难道她吃醋了? 薄荆舟没开灯,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后仰进靠背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揉捏着脖颈,这是他疲惫时习惯性的动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中传出意料之外的提示音。 薄荆舟的眉心拧了起来,又拨了一次,还是提示关机。 现在满大街都是充电宝,几乎不存在手机没电的情况,而且沈晚瓷还是开车去上的班,就算找不到充电宝,车上也能充电。 薄荆舟的心高高悬了起来,猛的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疲惫被紧张替代,他拨通秦悦织的电话,“晚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秦悦织:“没有啊。” “如果她跟你联系,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无论怎么样,都要给我打个电话。” “你又惹她生气了?”秦悦织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气冲冲的道:“还把她气跑了?” 第653章 晚瓷在你那里 第653章晚瓷在你那里 “……”薄荆舟脱口就要说没有,但喉结滚动了几下后,又将话给咽回去了。 他也不确定沈晚瓷关机不回家,是因为那些照片在生气,还是出了什么事,但如今多事之秋,他实在不敢抱丝毫侥幸的心理。 而且谢初宜说那人今天回国,自己没看到人,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早有准备,避开了他的耳目。 他刚回国,晚晚就不见了……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怎么样都没办法往巧合上去想。 薄荆舟语速极快:“我不知道,晚晚的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上她,你想一想她平时会去哪些地方,或者还有什么方式能联系上她。” 秦悦织心里那个气呀,冲起来都要把天灵盖给掀翻了,晚瓷失联,他居然连是不是自己惹生气了的都不知道,所以,女人找男人来干嘛?纯纯给自己添堵。 “能把老婆都搞丢了的,薄总您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冷嘲热讽完,她还想骂人,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晚瓷,与其在薄荆舟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打几个电话,于是她手动给自己闭麦了,她捂着嘴,从喉咙里挤出个‘嗯’字,就把电话挂了。 秦悦织怕自己慢一秒,就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薄荆舟给陈栩打电话,让他和王大富去相关部门调博物馆周围的监控,查找沈晚瓷的行踪。 之后,他又给聂煜城去了一通电话,他的朋友里,沈晚瓷最有可能的就是和莲花精联系。 如果沈晚瓷只是因为那些照片和他赌气,要找到她并不难,他最担心的是,她被人带走了。 做这些时,薄荆舟一直死死的摁着太阳穴,脑袋里仿佛有个电钻在不停的搅着,疼痛伴随着剧烈的嗡鸣声席卷而来,头痛、身上也痛,之前已经愈合的伤好似又被撕扯开了,额头上冷汗莹莹,手臂和脖颈上的青色筋脉高高凸起,入眼的一切景物都在旋转扭曲,拉扯出各种各样的线条和图样。 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瞬间,好像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 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几秒的愣怔,随着疼痛减弱,混沌的思绪才慢慢回笼。 手机响了。 薄荆舟低头瞧了一眼,打电话来的竟然是谢初宜,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眼睛在刺眼的白光中一点点眯了起来。 她这时候打电话来,是要和他说什么? 幕后的人,亦或者是……晚晚? 薄荆舟接起电话,音调平缓,完全听不出异样:“什么事?” 谢初宜:“薄总,他临时改了行程。” 那人今天回国,是她骗他的,为的就是让他扑空,着急,然后主动来找她,可她等了一个下午,也没等来薄荆舟的电话,最后还是她先沉不住气。 “改到什么时候了?”薄荆舟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任何事,会接谢初宜的电话,也是怕晚瓷在她手上。 谢初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可以帮你。” “你是要用他回国的时间来和我谈条件?说这话时,你掂过自己几斤几两吗?”“我是没什么本事,”在薄荆舟面前,也没几个人敢自称自己有本事,“但我可以帮你把人引出来,他现在在暗处,为了对付你,说不定会对你身边的人动手。” 谢初宜不知道沈晚瓷失联了,更不知道她这句为他着想的话,在此刻变成了一种暗戳戳的威胁。 见薄荆舟沉默,以为他是被自己拿捏住了,又加了个筹码,“你的头痛症,只有我能治,荆舟,我想……” 她攥紧手机,正要提条件,薄荆舟就冷声打断了她:“晚瓷在你那里?” 刚问出这一句,陈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看到来电显示,男人直接挂断和谢初宜的通话,接了起来。 听筒里,陈栩的声音透着愉悦:“薄总,找到少夫人了。”…… 此刻的沈晚瓷正在姜二爷的别墅,和他一起吃宵夜,还不知道薄荆舟以为她失踪了,满世界的在找她。 姜二爷:“那个和薄荆舟一起上了新闻的按摩女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之前在咖啡厅,谢初宜给薄荆舟按摩的事,那个视频当时虽然火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他今天无意中刷到,就急匆匆的从a市飞来了京都,直接去博物馆接了沈晚瓷下班。 沈晚瓷不想让他担心,轻描淡写的道:“那姑娘是个护士,当时荆舟不太舒服,她正好撞上,就帮他梳理了一下穴位。” 而且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她不过是隐去了两人认识的这一环。 “护士?”姜二爷瞪着眼睛:“我出钱去医院都没护士帮我梳理穴位,只有帮扎针的,他路上随便碰上一个就能帮忙梳理穴位?我看是他不检点,不知道从哪儿招惹来的烂桃花,还骗你说是护士。” 姜二爷看薄荆舟,是典型的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满意。 婚内和那个叫简唯宁的不清不楚,对晚瓷也不好,离婚时不止让她净身出户,还要偿还完债务才肯离,逼得他的宝贝女儿不得不身兼几职,要不是自己当时因为她是安乔的女儿,帮了她一把,还得被他多磋磨一个多月。 但奈何晚瓷喜欢,兜兜转转还是选了薄荆舟,他也只好歇了那颗给她介绍青年才俊的心。 “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因为那按摩女长得有几分像那个姓简的,他起心思了?” “爸,”沈晚瓷无奈的喊了一声:“没有。”“你别怕,实话实说,爸给你做主,虽然在京都我硬不过他,但如果他有什么花花心思,我就带你回a市,把整个a市的青年才俊都叫来,让你挨个选。” 这是硬要把锅焊死在薄荆舟头上了。 “……” 沈晚瓷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开机,姜二爷来接她时,她正好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聊了挺长时间,姜二爷便委屈吧啦的控诉她对他这个爸不亲,好不容易来一趟,她还只顾着打电话:“我这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好不容易认回女儿,可女儿已经长成了不粘人的大姑娘,现在只偶尔吃顿饭,都还要跟别人抢时间……” 第654章 不能住一起 第654章不能住一起 最后,以沈晚瓷满怀愧疚的关了手机,并保证今晚谁都不理,只陪他吃饭,才结束了他念经似的诉苦。 她本来想给薄荆舟打个电话说一声,但姜二爷说他来的时候就和他说过了,她今晚住他这里,不回御汀别院。 “爸跟你说,这男人就得吊着,偶尔晾他个三五天,不然没了挑战性,他就觉得你彻底成他的了,也就不珍惜了,”姜二爷像个怕女儿被渣男骗走的操心老父亲,疯狂给她洗脑:“你们不是老爱说什么白月光、饭粒子、红玫瑰、蚊子血的吗,男人就是贱东西,你不能惯着……” 眼见着他越说越偏,沈晚瓷忍不住莞尔,出声提醒:“爸,你也是男人。”“呃……”姜二爷卡住,和她对视片刻,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说的是薄荆舟,你就护着他吧。” 刚说完这句,陆烽就进来了:“二爷,薄总来了。” 姜二爷瘪了瘪嘴,来的可真够快的,早知道就应该让人把痕迹抹了,让他多担心一会儿,看他还敢跟人卿卿我我传绯闻。 他看了眼一旁眉眼生笑的沈晚瓷,不情愿道:“让他进来吧。” 沈晚瓷见他脸色不虞,“爸,那真的就是个误会,你别板着张脸,免得他以为你不满意他。” 姜二爷:“我本来就不满意他,要不是你非要选他,我就是再近视个五百度都看不上他。” “……” 薄荆舟进来的很快,一进来,视线就直直的落在了沈晚瓷身上,确认她毫发无伤,一路上紧悬着的心脏才跌回原处。虽然在知道沈晚瓷是被姜二爷接走的时候就肯定她不会有事了,但没亲眼瞧见,总归是不放心。 沈晚瓷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绷直的脊背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疑惑道:“怎么了?” “你没回去,手机也关机,我担心你,让陈栩查了监控,”他没有添油加醋告黑状,但那可怜委屈又无助的语气,却是将酸甜苦辣都加了个遍,饶是他只说了寥寥几句,沈晚瓷也能从中想象到他联系不上自己后的焦躁。 他道:“你给秦悦织打个电话,我之前问过她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她以为我把你气走了,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通,这会儿正到处找你呢。” 姜二爷:“……” 还让他给装上了,心眼子可真是多。 沈晚瓷惊讶的扭头朝着他看过来:“爸,你不是说已经跟薄荆舟说过了吗?” 姜二爷尴尬的握起拳,抵着唇干咳了两声,他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还是当着面,跟晚辈撒谎被拆穿,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爸这是在为你出气,他和别的女人传绯闻都传到网上了,让他担心一下不是应该的?要不然他还以为你没人撑腰,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呢,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带你回a市。” 沈晚瓷感动的噤了声,丢给薄荆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打开手机给秦悦织发信息报平安。 男人将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爸,那件事是媒体乱写,我和对方都不熟,就只是巧合遇上了。” “你和晚瓷还没结婚呢,可别乱叫,坏了我宝贝女儿的行情。” 说话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可真是看不惯薄荆舟这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样子,求完婚到现在,这都多久了,还没把结婚的事落实下来,怎么,适合结婚的好日子得三年一次? 商场上评价他雷厉风行,屁,一点都不准,要真雷厉风行,一个结婚能拖到现在? 晚瓷年纪也不小了,但结婚这种事,总不能女方这边主动提吧,要是这样,那以后晚瓷嫁去他们家,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沈晚瓷看薄荆舟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孤立无援跟个小可怜似的,“爸,你别凶他。” 姜二爷委屈得眼睛都鼓了,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小没良心的:“我说话声音大了点,就是凶他了?” 他看着薄荆舟,夹着声音,阴阳道:“薄总,需不需要按摩呀?” 薄荆舟虎躯一震,瞳孔都跟着缩了缩:“……” 沈晚瓷没忍住,笑出了声。 对着她,姜二爷脸上瞬间挂上了宠溺:“我明天就要回a市了,晚瓷,今晚你就住这儿好不好?我们父女难得才见一面。” 他这么说,沈晚瓷哪好拒绝,答应道:“好。” “那我让陆烽去给你铺床。” “我自己铺。” “不用他。” 沈晚瓷和薄荆舟同时开口。 姜二爷不满的看了眼薄荆舟:“不用他,难道用你?你会铺吗?可别想着让晚瓷自己动手。” 薄荆舟没铺过,但他也不会让别的男人帮晚晚铺床,陆烽虽然明面上只是姜二爷的保镖,但从他接手的事可以看出,姜二爷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养子了,要是两人有心,养子变女婿,也不是不可能:“会。” “行,那去铺吧,铺完就赶紧走,这么晚了,别影响我们休息。” “爸,我今晚也住这儿吧,太晚了,外面黑漆漆的,回去不安全。” 姜二爷可真看不惯他这矫情劲儿,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皱眉道:“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还怕被人拖走卖了不成?” 薄荆舟将目光转向沈晚瓷,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沈晚瓷心软得不行:“爸,这儿离御汀别院挺远的,开车回去要将近两个小时,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姜二爷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今天才见识到这男人有多会装,所以连坚持都没有,直接道:“不能住一起。” 他挑了两间距离最远的房间,特意对薄荆舟道:“还没结婚,得分开住。”薄荆舟一反常态的听话:“好。” “……” 榆木脑袋,愚不可及,没救了,烧了吧。 姜二爷不知道,薄荆舟这么听话,是因为计划等他睡着后,就偷偷溜去找晚晚。 男人在未来岳父的全程盯梢下,费力的将床单铺好,又被眼神驱赶着出了房间,临走时,他无声的对沈晚瓷道:“等我。” 第655章 你吃醋,是喜欢他 第655章你吃醋,是喜欢他 姜二爷在一旁瞧得真切,冷笑了一声,小样,还想暗度陈仓。 薄荆舟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铺床,直接就去了浴室洗澡,收拾妥当,又处理了半个小时的公事,算着姜二爷应该已经睡了,才起身轻手轻脚的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没人,只有应急的灯光在散发着暖色的光芒。 从他的房间去沈晚瓷的房间,中途要经过姜二爷的房间,但地上铺了地毯,走在上面虽然不至于完全没声音,但那点微弱的沙沙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饶是这样,经过姜二爷门口时,他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咔嚓。” 紧闭着的房间门打开,穿着睡衣的姜二爷站在门后,冷着脸瞧他:“薄总,你这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想要去干嘛呢?” 薄荆舟:“……” “进来吧,正好有事要问你。” 翌日。 一夜好眠的沈晚瓷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间,正好撞上一脸疲惫的从姜二爷房间里走出来的薄荆舟,她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你这一大早的……怎么从我爸房间里出来?还……” 还一看就是熬了个整夜。 薄荆舟微微掀起眼睑,有气无力的回道:“我说爸找我下了一整晚的棋,你信吗?” 沈晚瓷:“……”她比较相信两人吵了一晚上的架,以姜二爷对薄荆舟的嫌弃程度,绝对不会主动找他。 薄荆舟言简意赅:“爸防着我晚上偷溜去找你。” “下一晚上的棋,怎么累成这样?”之前公司忙的时候,薄荆舟也没少熬通宵,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看不出异样,难道是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 薄荆舟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压在墙上结结实实的接了个绵长的吻,男人早上的时候身体比较敏感,所以即便只是单纯的接个吻,还是起了反应,他拥着她,呼吸不稳的问道:“我老不老,你不知道?” 上扬的尾音里含着似笑非笑的戏谑。 “你要是人机下一晚上的象棋,比我还生无可恋。” 要是随便下就算了,不花心思便也不觉得累,偏偏姜二爷还要要求胜率,低于百分之七十都是不及格,会拉低下一代的智商。 他本来该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结果半路被劫去下棋,还是人机,不抑郁才怪。 “我爸呢?” 薄荆舟话里满是怨念:“睡觉,还睡得挺好,一晚上就没起来过。” 沈晚瓷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你就不会跑?” “有摄像头,”姜二爷的房间是个小套间,会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他就在会客厅里:“爸本来就对我不满意,要是我跑了,他不同意你嫁给我怎么办?” 说着,他又凑过去想亲她。 沈晚瓷仰着头避开了:“你跑了,他会不会同意我嫁给你,我不知道,但如果让他知道你一大早在他房间门口按着他女儿亲,他肯定会让陆烽把你打出去。” “……”薄荆舟不动了,但也没松开,半晌才问:“昨天前台给你发了谢初宜去公司找我的照片,你怎么不问问?” “问什么?” “问她来找我干嘛,问她为什么会拉着我的手臂,问她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 沈晚瓷瞬间懂了他在别扭啥,故意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逗他:“但这些我都知道啊,干嘛要多此一举的来问你,她去找你,肯定是说幕后那人的动向,她拉你手,是因为你不理她要走,至于最后一个,她不是一直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吗?” 薄荆舟:“……” 胸腔被一口气堵着,闷得难受。 “沈晚瓷,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你答应和我结婚,只是因为……”他一时也说不出来因为什么,她对钱财不太在乎,自己身上好像也没什么让她图的。 见他生气,沈晚瓷暗道了一声‘糟糕’,逗过头了,生气了,急忙解释道:“我没问,是相信你和她没什么。” 薄荆舟冷哼,阴郁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就好转,怒气反而越来越盛:“你说谎,之前在学校,有个女生送聂煜城东西,你跑去他们教学楼堵了他一天,他们也没什么,但你不止生气,还委屈,在那儿站了一下午,眼睛都是红的。” 沈晚瓷一脸茫然。 薄荆舟冷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你别说你不记得了。” “……” 还真不记得了。 而且那时候年纪小,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正是中二的时候,做出点匪夷所思的事来,难道不也正常吗? 薄荆舟咬着牙:“你吃醋,是因为喜欢他,看不得别的女人和他亲近,但别的女人接近我,你却毫无反应,简唯宁是,谢初宜也是。” 沈晚瓷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因为别人送了聂煜城一个东西,就冲到他教学楼底下去堵人,薄荆舟就直接一通谬论砸下来,砸得她人都懵了:“你最近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电视剧了?” 连琼阿姨笔下主角的无理取闹都学会了。 薄荆舟掐着她的腰,脸色沉得要滴出水:“你别转移话题。” “我……” 她这哪是转移话题,分明是在找事情的根源,她等会儿就给陈栩打电话,要是再敢给薄荆舟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未来三年的年终奖都别想了。沈晚瓷正要哄人,姜二爷就出来了,看到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人,不亚于是看到了一头猪抱住了自己家精心养育的白菜,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晚瓷,走,跟爸下楼吃早餐。” 他拉着沈晚瓷往楼下走,临走还不忘狠狠瞪一眼薄荆舟。 早餐是陆烽做的,很简单,面条,上面卧了个煎得焦香金黄的蛋,下面还铺了几片翠绿的叶子,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沈晚瓷朝着薄荆舟伸手:“手机。” 男人还在生气,不想说话,也不知道她拿他手机要做什么,可还是想也没想就直接递了过去。 但这个举动却引得姜二爷朝他看了一眼,还很是满意的笑了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同样身为公司老板的他却知道,他们的手机里存着不少机密文件,所以为了不给公司造成损失,基本不外借,除非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沈晚瓷点开微信,找到公众号,从上往下一拉,好家伙,光是情感类的就有十几个。 第656章 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第656章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再一看内容,全是毒鸡汤,《女人的哪些表现证明她爱你》《女人从不对你发脾气,说明她不爱你》《如果一个女人不要你的房,你的车,你送的首饰和钱,说明她也不想要你》 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最喜欢的八个姿势》 这标题炸裂的程度,简直要闪瞎沈晚瓷的眼睛。 她抬头看向薄荆舟,男人正低着头在吃饭,并没有看她,估计还在为她没有吃他和谢初宜的醋那事生闷气。 沈晚瓷冷着脸,将那些公众号一个个取关,有些插图和推文的题目实在是炸裂,她都只能将手机拿近了偷偷的删,生怕被一旁的姜二爷看见了,以为她是在看什么情色小短文。 取关完后,沈晚瓷将手机扔给了薄荆舟。 男人点开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她点开过微信,但具体做了什么他看不到,便也没再细想。 姜二爷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的的问沈晚瓷:“我上次发给你的照片你看了吗?有没有看上的?” 沈晚瓷想到那张只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忍不住扶额,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爸爸给自己女儿发裸男图的:“爸,你下次别给我发那些图片了。” 薄荆舟虽然看似在专注吃面,并没有听他们的谈话,但耳朵早已竖起来了。 所以上次他在沈晚瓷手机里看到的那些照片,是姜二爷发的? “什么图片,那是我找人要的,个个都是a市的青年才俊,你以为是网上随便找的网图呢?我会那么没品?” 沈晚瓷:“……” 这是她没想到的,居然是真人秀。 薄荆舟拆台道:“爸,你这是被人给骗了,你见过哪个青年才俊拍裸照的?这肯定是那些为了钓富婆,立人设的下海男。” 姜二爷气得差点把碗里的煎蛋砸他脸上:“你闭嘴,我看你才像个下海男。” 薄荆舟抿着唇没吭声,心里却在想,要花多少钱才能买通未来岳父,让他就算不帮忙,也别添乱。 吃完饭,姜二爷就要赶去机场,他昨天来,是看到新闻后专程来看沈晚瓷的,最近公司接了个大项目,特别忙,而他也想把姜氏的重心渐渐转移到京都来,如今正在做最后的收尾活动。 薄荆舟还在为昨晚那事和沈晚瓷赌气,等着她来哄自己,结果半晌没听到声音,一转头,发现对方已经坐进车里了:“以后不准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推送。” 车子是打着火的状态,说完这句,她就松开了刹车。 沈晚瓷开着车,侧头看了眼后视镜,男人还站在那里,视线一直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当真是又委屈又可怜。 她想了想,还是将车重新倒回到薄荆舟面前,一脸严肃的开口:“荆舟,你不用拿自己和煜城比,每个年龄阶段喜欢人时的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你不用拿自己和别人比,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后别看网上那些毒鸡汤,你要是有疑惑,就直接来问我。” 沈晚瓷一走,薄荆舟立刻拿出笔记本,珍而重之的写上:5月17,晚晚跟我告白了,还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写了下来。到了博物馆,沈晚瓷一边往里走,一边和陈栩讲电话:“你如果再给薄荆舟推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公众号,你未来三年的奖金都别想要了。” 陈栩刚到公司,就听到这个惊天噩耗,“少夫人,我发誓,我没给薄总推过什么情感公众号,他之前问我怎么追女人,我从小到大追女人就没成功过,哪答得上来啊,就让他去看偶像剧研究,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看听那种吗?我妈每天守着电视不挪窝,笑得贼开心。” “……”沈晚瓷走进工作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工位上摆着的早餐,愣了愣,对陈栩道:“那你看着他,别让他看。” 挂断电话,她对一旁的方墨为道:“不是让你别给我准备早餐了吗?” 自从方墨为成了她的助理后,就每天都给她准备早餐,拒绝后消停两天,然后又继续。 方墨为还没说话,旁边和他同一批的实习生就打趣的开口了:“挽挽老师,方哥这哪是送早餐啊,他这送的分明是他的心。” 博物馆的老人都知道沈晚瓷有男朋友了,对方还是薄氏的总裁,但刚来的新人不知道,又都还处于青春萌动的年纪,看什么都带着恋爱的滤镜。 方墨为这三天两头送早餐的行为,可不就是大学里追女孩子的惯用手段。 那人打趣时,方墨为的目光一直都在沈晚瓷身上,见她蹙眉,佯装生气的呵斥道:“胡说什么呢,我给挽挽送早餐,是因为她是我老师,我这是尊师重道。” 周围一片哀嚎,“方哥,你这一搞,把我们实习生的台阶都给拉高了,我现在不给我师父带早餐,我都感觉我是大逆不道,要被逐出师门的。” 闹腾了一阵,就各自去忙了。沈晚瓷对方墨为道:“别再给我送早餐了,容易让别人误会,而且我一般都是在家里吃过了才来了,你买来也是浪费了。” “但除了送早餐,我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讨好你了啊。” “??你讨好我干嘛?” 以方家的背景,在京都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他啥,沈晚瓷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有哪点值得对方费心图谋的,居然连‘讨好’这个词都用上了。 方墨为看出她的防备,一脸无奈的示意她看其他实习生,“他们和我同一批来的,现在都能给老师打下手了,只有我,每天不是吃饭就是打游戏,工具都还认不全,所以我才想到了带早餐这个法子,想着跟你关系近一点,你或许就愿意多教我一点了。” 沈晚瓷:“……” 这一点的确是她理亏,她没带过助理,也不习惯工作时身边有人,再加上方墨为显赫的背景,以后十有八九是要考公的,她便以为对方只是来盖实习章,便也没将他当成助理来指挥。 “挽挽,你是不是不想带我?” 沈晚瓷:“你真的要学这个?” 第657章 把人娶回家 第657章把人娶回家 既然答应了于馆长让方墨为当自己的助理,对方又想学,就没道理把人晾着,何况他还说是自己的粉丝,对粉丝,那当然要更好一些才是。 方墨为笑道:“恩。” “那我们今天就从认工具开始吧。” 他不是相关专业毕业的,什么都要从头开始,她给他介绍每种工具的用途和名字,男人拿了笔记本记,态度认真,偶尔还会提问。 见他这样,沈晚瓷也教得更认真了,谁都喜欢好学的。 …… 谢初宜刚从医院出来,就被人撞了个踉跄,对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连连道歉。她摇头:“没关系……” 话音突然停了,因为那人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 等人走后,她悄悄展开纸条看了一眼:白鲸,202。 谢初宜浑身僵硬的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家叫白鲸的咖啡厅,背心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是他? 咖啡厅的二楼整层都被包了,谢初宜上楼后,就没看到一个人,连服务生都没有。 她走到202包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手指敲击着门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和她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混在了一起。 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一半,安静的过分,除了敲门声,其他声音都消失了。 谢初宜之前和朋友来过这里喝咖啡,她记得走廊上是可以听到音乐的,但现在,音乐声也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初宜感觉自己的脚都要站麻了,里面才传出一声男人刻意变化过的声音:“进。“ 这个声音印证了她的猜测。 真的是他。 谢初宜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包间不大,放了两个一米长的卡座和一张桌子后,甚至有点拥挤,其中一个卡座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个男人,但她不敢抬头,只能看到男人黑色的,被熨烫得笔挺的衣服下摆。 “先生。”这些年,在电话里,她一直是这么称呼他的。 男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置:“坐吧。” “不用了,我站在这里就行了。”“怕什么,我又不骂你,坐吧。” 谢初宜这才小心翼翼的在对面的卡座上坐下,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方寸之地,不敢挪开分毫。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个道理她是懂的,这人能和薄家结仇,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啪。” 她刚一坐稳,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直接将她打得身体一歪,摔在了卡座上,本来盘着的头发也散了,凌乱的糊了一脸,头晕眼花,耳膜一片轰鸣,被打的那一侧脸颊烫得厉害,不用摸也知道是肿了,有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男人冰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砸下来,“谁让你出现在薄荆舟面前的?” 谢初宜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下巴就被人狠狠的掐住了,脸顺着对方的力道被迫抬起来,正对上男人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对方又重复了一遍:“谁让你出现在薄荆舟面前的?” 半个小时后,她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低着头走出了包间,走廊上还是空无一人,但她总感觉有人在窥探她,或者说,是在窥探这个包间。 谢初宜没有多留,脚步飞快的出了咖啡厅,她一直低着头,等到眼角的光扫到前方有人时,已经收不住脚了,直直的撞进了那人的怀里。 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 谢初宜正要道谢,男人轻佻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十分熟悉:“主动投怀送抱,怎么?这是要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她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倒霉,退后一步避开了那人还扶着她的手:“抱歉,没看到,谢谢。” 语速极快,避之不及,说完后就绕开他要走,方墨为扣着谢初宜的手臂,不顾她的意愿将人硬拉回来:“低着头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把头抬起来。”谢初宜:“你放手。” 方墨为吊儿郎当:“你把头抬起来我就放。” “……”知道他的性子,没达目的,肯定不会放她离开,谢初宜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抬起头看向他,眼底毫不掩饰对他的反感和厌恶:“可以了吗?能放手了吗?” 看到她红肿的脸和破损的嘴唇,方墨为一愣,随后挑了挑眉:“被打了啊,这下手有点狠的,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谁打的你,我去帮你打回来。” “我们的赌约你完成了?” “……”一提起这个,方墨为就烦躁,他皱了皱眉:“开个玩笑而已,什么赌约,谁要跟你一个女人打赌。这样,你做我女朋友,我帮你报仇,打你的这个人,我废他一条手,怎么样,这条件划算吧。”谢初宜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是碰壁了,嘲讽的勾起唇角,用力抽回自己被他抓住的手:“你就承认吧,你追不到她,还大言不惭到处放厥词,说什么就没有你方墨为追不上的女人,我要是你,现在就剃发出家当和尚,免得丢人现眼。” 方墨为的脸冷了下来,咬着牙,冷声道:“我们走着瞧,就没有我方墨为追不上的女人。” …… 江雅竹和薄荣轩结婚纪念日这天,沈晚瓷特意请了一天的假,陪她去逛街买东西。 本来这事轮不到她,但江雅竹嫌弃丈夫欣赏水平丑,她选什么他都只会说好看,于是,陪买的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而薄荣轩只负责刷卡,拎东西。 两人整整逛了一个下午,大包小包的买了个够,江雅竹才终于觉得累,找了家蛋糕店坐下休息。沈晚瓷看着双手拎满购物袋,连脖子上都挂着东西的薄荣轩,急忙伸手接过了一些:“谢谢爸。” 这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江雅竹买给她的,之前她就想拎了,但江雅竹不让,说是怕累坏了她。 薄荣轩坐下后,用纸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 江雅竹看在眼里,有点心疼:“等会儿荆舟就来了,让他拎。” 说曹操曹操到,薄荆舟推开蛋糕店的门,视线扫了一圈,笔直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他在沈晚瓷身侧坐下,看着那一堆东西问道:“累不累?下次妈再叫你逛街,你就推了。” 还在擦汗的薄荣轩:“……”?当初还不如生个叉烧。 江雅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么心疼媳妇儿,怎么还不把人娶回家?” 第658章 发病 第658章发病 薄荆舟:“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晚瓷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在说这话时有片刻的迟疑。 要说了解,还是江雅竹这个做母亲的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眼就看出了他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她的脸沉了沉,待看向沈晚瓷时,又是一脸慈爱和气的笑意:“晚晚,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买两块蛋糕好不好?” 沈晚瓷一走,她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问薄荆舟:“结婚的事,你怎么想的?我告诉你,你要敢有什么花花肠子,我打断你的第三条腿,我们家的儿媳妇,我只认晚瓷,别的谁都不行。” 前段时间的绯闻,她也有所耳闻,而且那女人居然还和简唯宁长得有几分相似,真是晦气,要不是看晚瓷没有计较,又怕自己插手反而影响到两人的感情,她非扒了薄荆舟一层皮不可。 “妈,”薄荆舟哭笑不得,“您想哪儿去了,您的儿媳妇当然只会是晚晚。” 得了他的保证,江雅竹这才缓了脸色,但碍于薄荆舟有前科,她还是多了句嘴:“你别忘了,当初为了娶晚晚,你就差跪在我面前哭了,如今你们好不容易重归于好,要是再不珍惜,就算晚晚还愿意原谅你,我都不同意。” 这夸张的形容,听得薄荆舟一阵头疼:“……我没有要哭。” 沈晚瓷端着蛋糕过来,江雅竹摆着手撵人:“你们俩父子去开车,顺便把这一堆东西放车上去。” 他们走后,江雅竹和沈晚瓷又在蛋糕店坐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拎着蛋糕往外走:“晚瓷,等会儿想吃什么?”“妈,要不还是您和爸单独去吃吧,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带上我和薄荆舟两个大灯泡算怎么回事。” 她一点都不想去当电灯泡,总觉得薄荣轩看她的每一眼里,都透着对她的不识趣的控诉。 “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平时家里又都只有我和你爸两个人,哪天不是二人世界啊,有节日当由头的时候,当然得家里人一起,才热闹啊。”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江雅竹的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手里的蛋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撞她的是个男人,力气挺大,她被惯性带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江雅竹有点生气,刚要指责那人走路不看路,话还没出口,对方就急忙蹲下身去帮忙捡掉落的蛋糕,这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没事,你走吧……”那人将蛋糕捡起来,动作木讷的递给江雅竹,他好像是个社恐,哪怕戴着口罩和帽子,也不敢抬头看人,更没有说话。 蛋糕摔成了一坨,奶油糊的到处都是,没法吃了。 沈晚瓷伸手接过来,“妈,我去扔,你去路边等爸。” 垃圾桶离的有点远,她自己跑着过去要快一点。 江雅竹揉着被撞痛的肩,转身就要朝着马路那边走,站在她身侧的男人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两百块的现金:“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这是赔给你的蛋糕钱。” 这语调… 虽然声音听着苍老了些,不似年轻时那般有力,但她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而且,哪个正常人会对着一个徐娘半老的人叫姑娘?犹如劈头砸下了一道晴天霹雳,将那些深埋在心底,被厚厚阴霾覆盖的记忆,全都炸碎了摊开摆在她面前,江雅竹浑身都在发着颤,紧咬的齿关不受控制的发出‘哒哒’的声响。 恐惧、厌恶、痛苦…… 无数负面的情绪从心底翻滚着冒出头来。 江雅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半晌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该干嘛,直到被沈晚瓷的呼声惊醒,她才猛的回头,然而身后人来人往,却已经看不到刚才撞她的那人的身影了。 “妈,你看什么呢?”沈晚瓷顺着她视线所及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悠闲逛街的人流。 “……”江雅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费劲的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妈,你怎么了?”沈晚瓷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攥着她手臂的那几根手指痉挛的紧绷着,骨节凸起、发白:“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药呢?带了吗?” 她扶着她就地坐下,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终于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装药的小盒子。 药找到了,但没有水。 沈晚瓷将药塞进江雅竹的嘴里,刚要起身去旁边店铺接水,就有人递过来了,她扭头,惊讶的看着那人,竟然是方墨为。 方墨为:“我刚接的,温的,先给阿姨喝。” “谢谢。”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和朋友逛街,正好看见。” 刚把水喂给江雅竹,薄荣轩和薄荆舟就来了,“怎么回事?”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沈晚瓷也不知道,就冲着问话的薄荆舟摇了摇头。薄荣轩单膝跪在地上,将江雅竹抱在怀里,又不敢用力,生怕一个没注意把人弄坏了,那笨拙的样子,像极了新手爸爸第一次抱新生儿,跃跃欲试,却无从下手:“好些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生病的是江雅竹,但薄荣轩的脸色比她还白,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江雅竹还没缓过劲来,她紧紧揪着薄荣轩的衣袖,将那一片布料揪得皱巴成了一团,“我刚刚……” 人在对一个人生出极致的恐惧后,那人的一切就都会成为梦魇一般的存在,纪子言对江雅竹而言,就是比梦魇更恐怖的东西,恐怖到连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心生害怕。 薄荣轩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安抚道:“我先送你去医院,其他的,等你好了以后再说。” 方墨为开口提醒:“已经打了120了,阿姨这情况,还是别乱移动,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他这话是对沈晚瓷说的,一副熟稔的样子。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觉得面生,低声询问沈晚瓷:“认识?” 沈晚瓷:“方墨为,我的助理,刚刚还是他帮妈接的水。” 第659章 眩晕 第659章眩晕 两个男人的视线短暂的在空中对视了一眼,薄荆舟颔首道谢:“谢谢。” 说完后他就蹲下身,去查看江雅竹的情况:“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吃了药,江雅竹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她一把抓住薄荆舟的人,指着刚才那男人消失的方向:“……纪子言,就刚刚。” 薄荣轩怕她情绪再激动,又引得心脏不舒服,打断她的话,道:“雅竹,纪子言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警察验过dna了,确定是他无疑。” “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刚才那个人,肯定是纪子言。”除了他,没有人会叫她‘姑娘’。 她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二十年,他会再次出现在京都,出现在她面前,但肯定没安好心。 他就是个变态,变态没有好心。 薄荆舟见江雅竹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急忙安抚的反握住她的手:“好,我去查,我让人去调监控,不管是不是纪子言,我都把人带到你面前来,你别激动。” 他起身去了一旁打电话。 救护车很快来了,薄荣轩陪着江雅竹上了车,薄荆舟和沈晚瓷开车跟在后面,没有热闹看,围观的群众很快散了。 方墨为和他朋友还没走,有人见他一直盯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打趣道:“方少爷这是被人勾走了魂啊,人都走不见了,还舍不得把目光收回来。” “这就是你要追的女人?姐姐款啊,你能驾驭的住?” 方墨为轻嗤,不在意的道:“上到八十,小到八岁,就没有我驾驭不住的女人,不出两个月,我保证把她睡到手。” “什么情况?方少追的不是那个死不服输谢妹妹吗?什么时候换人了?这是睡够了,找了新目标了?” 旁边立刻就有人给他解释了,一群人起哄的嘘了几声,不过也有人认出了薄荆舟的身份,劝道:“刚才和她一起的男人,是薄氏的总裁薄荆舟,方少,你还是别打那个女人的主意,小心踢到铁板,人没睡到,还惹出了祸。” 方墨为纨绔惯了,再加上背景深厚,又被家里人宠着长大,不管惹了什么样的事,父母都能摆平,要是父母不行,那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唯我独尊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再牛逼,也是个商人而已,古有士农工商,现在就算世道变了,钱也越不过权去。” 他漫不经心的‘啧’了一声,有些无趣道:“说不定他知道我看上了他的女人,还要为了讨好我们家,主动把人送到我床上求着我上呢。”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些个个自诩有钱人,走到哪都被人奉为座上宾,到了他面前,还不是点头哈腰,乖得像条狗。 “方少牛逼。” …… 医院。 薄荆舟和沈晚瓷到的时候,江雅竹已经被送去了急诊检查室。 薄荣轩就站在门口,眉头揪成了一团:“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对方早有准备,提前就踩过点了,哪里是监控死角,哪里监控坏了,都摸得一清二楚,需要时间去慢慢排查。”“……”薄荣轩无意识的搓了下手指,这是他想抽烟时惯有的动作,“你觉得如果真的是他,他想做什么?” 走了二十多年,归来时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了,难道还想争公司控制权? 薄荆舟看了眼急诊室里忙碌的身影,没说话,他有点头痛,但又不能被人看出来,光是强忍着就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暂时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背后的人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沈晚瓷见他从到医院后,就半闭着眼睛靠着墙,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恩,”他承认的利落,在沈晚瓷皱眉要继续发问时,一把抱住了她:“有点累,今天好多会,好多应酬,你抱一下我,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肩,全身大半的重量猛的压了下来,沈晚瓷差点没托住他,幸好薄荆舟及时撤回了重量。男人在她腰上掐了掐:“太瘦了,以后得多吃点补补。” 薄荣轩抬手捂住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江雅竹被从急诊室推出来,送进了普通病房:“病人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住院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了,但不能再受刺激了,家属一定要注意。” 江雅竹被送到病房,王大富也来了,先是和薄荣轩以及沈晚瓷打了声招呼,才对薄荆舟道:“薄总……” 薄荆舟随着他出了病房,在门口时,他脚步突然一个踉跄,身体一矮—— 站在病床前的沈晚瓷往他那边扫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都悬起来了一半:“荆舟……” 男人伸手扶住门框,险险稳住了身形。 王大富扶着他,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薄总……” 薄荆舟站直身体,回头朝着向他跑过来的沈晚瓷笑了下,“我没事,左右脚绊了一下,最近太忙了,没睡好。” 他眼前的场景还是花的,连带着沈晚瓷的脸都是模糊的,一直到她跑到自己面前,那种眩晕感才从脑子里缓缓退去,她脸上的担忧清晰的在他眼前放大。 男人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跑慢点,要是你再摔了,病房里可没有门框给你扶。” 沈晚瓷仰着头,认真的打量着他:“你真的没事?” 薄荆舟最近公事多,经常熬夜,她是知道的,缺觉会脑供血不足,从而导致头晕,她也懂,但将薄荆舟和脆皮联系起来,她就总觉得不太对。不过想想也正常,他表现得再怎么厉害,也没比别人多生一两个器官,常人有的问题,他也会有。 他会累,也会生病。 沈晚瓷沉下脸:“今晚不准再熬夜了,十点必须上床睡觉。” 她看向王大富,越过薄荆舟直接下命令:“晚上六点过后的行程都给他推了,以后都如此,要是有特殊情况,得报备了才行。” 现在觉得言棘给顾公子设的那个十点的门禁,也挺好的。 “少夫人……”王大富看着她,欲言又止。 第660章 够有情调的 第660章够有情调的 薄荆舟抬手揉了下沈晚瓷的发顶:“我今天可能会忙到很晚,妈这边就拜托你了。” 说罢,他转身,对着一旁的王大富道:“走吧。” 王助理朝着沈晚瓷颔首:“好的少夫人。” “……” 沈晚瓷觉得他原本要说的并不是这句,是因为薄荆舟插话,才临时改的口,不满的皱紧了眉,冲着某个手贱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可惜对方已经走了,并没有看到。 病床边,薄荣轩满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握着江雅竹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她,沈晚瓷本来想劝他回去休息一会儿,看到这一幕,又识趣的闭嘴了:“爸,我回去给妈拿点换洗的衣服。” 薄荣轩:“好,她睡觉不喜欢穿外穿的衣服,你顺便帮她把睡衣也……” 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原本已经走了的薄荆舟站在门口,扶着门,微微有些气喘,对上病房里讶异的两双眼睛,他摸了摸身上,“我手机没了,来看看是不是落在病房了。” 沈晚瓷还没说话,熟悉的铃声就从薄荆舟外套的口袋里传了出来,还时不时地伴随着‘嗡嗡’的震动,生生闹出了老年机的动静。 “……” 这就尴尬了。 薄荆舟木着一张脸,若无其事的掏出手机,“什么事?” 王大富:“薄总,您人呢?” 他就去上了个厕所,出来薄总就不见了。薄荆舟:“有东西落在病房了,我上来取,你先去开车,在门口等我。” 挂断电话,他看着沈晚瓷:“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晚瓷:“……” 感情我就是你口中那个‘落在病房里的东西’。 薄荆舟转身时,才发现自己双腿有些发软,下意识的扶了扶门框。 刚才在楼下时,有个抱着鲜花的人和他插肩而过,对方带着一次性的口罩,露出来的上半张脸也是毫无记忆点,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又寻常的人,却让他莫名有了心跳加速的错觉。 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来证明那人不对劲,这好是一种直觉。 但等他回头去看时,人却不见了。 人来人往的大厅,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冲回了楼上,电梯坐不上,他就走楼梯,一口气从一楼爬到了16楼。 沈晚瓷双手环胸,似笑非笑:“你这次是哪只脚绊了哪只脚?” 薄荆舟:……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沈晚瓷一直这么盯着他,也不说话,怪渗人的。 “我在想以薄妹妹现在一步三倒的身体,睡一晚上客厅,能不能受得住。” 薄荆舟:“……”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你问这个干嘛?” 顾忱晔的悲惨遭遇听得多了,以至于他现在对客厅都产生了应激情绪,问完后才想起她的称呼,神他妈薄妹妹。沈晚瓷皮笑肉不笑,就着这个六亲不认的姿势,越过他朝着电梯口走去:“你猜。” 王大富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看到跟薄荆舟一起下来的沈晚瓷,心想,原来薄总在电话里说的忘记带的东西,是少夫人。 他没忍住,视线扫了眼薄荆舟的脸。 这一眼目的性太强,薄荆舟想忽略都难,正好在沈晚瓷那儿憋了气,皱眉道:“你看我的脸干嘛?” “看看红不红。” “……” 沈晚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薄荆舟看向她时,又一脸傲娇的扭头看向了窗外,假装出一副高冷的模样。 薄荆舟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沈晚瓷虽然看似看着窗外,但视线其实是在看车窗上男人的倒影。她看着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车窗上,白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具体内容,但她却看到薄荆舟接电话的手犹豫了一下,视线好像还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一副狗狗祟祟、见不得光的样子。 她刚要回头去看,铃声断了,薄荆舟把电话挂了。 沈晚瓷:“谁打的?” 电话又响了,这次,沈晚瓷看清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医院护士,她第一反应是谢初宜。 薄荆舟皱着眉将电话接了起来:“什么事?” “薄总,那个人跟我联系了,他说他后天回国。” “……你确定他是后天回国,而不是现在已经在国内了?”男人的声音听着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但从沈晚瓷的视角,却看到他眉眼间尽是冷漠和不耐烦,“谢小姐,介于你的欺瞒,我们之间的合作作废,以后不用你给我提供消息了。” 谢初宜的事,沈晚瓷都知道,所以薄荆舟也没避着她。 听他说合作作废,电话那头的人急了:“我没有骗你,他真的说他后天回国……” “如果不是欺瞒,那就证明你是真的蠢,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消息连最基本的保真都做不到,那就更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你不想找他了吗?我可以帮你,这次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跑空,但过几天我同学的订婚宴,我想你能陪我出席……” “谢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一点?你说你能帮我,那你觉得你是能凭这句话拿捏我,还是我要因为这句话,就靠你?而且就目前你提供的那些消息来看,你没有任何资格跟我提条件。” 薄荆舟挂断电话,直接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沈晚瓷在一旁看着他操作:“医院护士?你这存得够有情调的啊。” 要说不知道名字也就罢了,他一口一个谢小姐,存的时候偏偏搞个医院护士,怎么看都有点儿不对劲,感觉是故意存给她看的。 薄荆舟没解释,点开通讯录里陈栩的名字:助理陈栩。 再点开王大富的,这个更简单粗暴:助理王。 之后又点了几个,都是职业配名字,不熟又没有重复职业的,就和谢初宜一样,只有个职业。 薄荆舟淡淡的问她:“有情调吗?” 沈晚瓷:“……” 她沉默着去给王姨打电话了。江雅竹这些年时不时的就要去趟医院,王姨都非常有经验了,一听说住院,都不需要沈晚瓷吩咐她要拿些什么,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将沈晚瓷送到老宅,薄荆舟嘱咐道:“等会儿让司机把东西送过去就行了,妈那边有爸守着,你去了也插不上手。” 他似乎很忙,匆匆交代完这句就走了。 第661章 薄荆舟和小绿茶 第661章薄荆舟和小绿茶 江雅竹醒来时是半夜,周遭全陷在寂静中,病房的灯关着,只有角落里的小夜灯亮着光,很暗,勉强够她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张了张嘴,冲着沙发上歪坐着睡觉的身影喊了一声:“荣轩。”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一出声,声音小若蚊吟,沙发上的那道人影没有被她吵醒,但身侧却有了动静,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捏着一根吸管贴在了她的唇上,江雅竹太渴了,下意识的含住吸了两口。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终于缓和了那股又干又涩的难受劲,江雅竹好受了些,“你怎么不让晚瓷回家里去睡,沙发上睡多难受啊,她明天还要上班,睡不好怎么行。”小夜灯能照到的地方有限,她只能模糊的看到沙发上有个人影,但看不清面容,连男女都分不清。 喂她喝水的人身形高大,是个男人,她便下意识的以为沙发上的是沈晚瓷。 “你去把人叫醒,让她去附近酒店开个房间睡。” 江雅竹伸手就要去推他,却听到一声极低的轻笑从头顶响起,是身侧的男人。 她的手僵在半空,这不是薄荣轩的声音。 时间犹如暂停了一般,她机械地缓缓扭过头,动作僵硬得甚至能听到自己脖颈发出的‘咔咔’声,男人的脸隐在阴影中,完全看不清楚。 对方低下头来和她对视,但她依旧看不清那张脸,江雅竹有些慌了,为什么看不清?荣轩呢?沙发的那人又是谁?她都醒了这么久了,那人为什么还是一动不动?男人的手指从她脸上滑过,冰冷的触感冻得她一激灵:“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这句话简直就是个魔咒,江雅竹闭上眼睛:“啊~~” “啪嗒。” 灯亮了,脚步声响起。 “雅竹……”江雅竹被人从床上扶起来,下一秒,薄荣轩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雅竹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薄荣轩和沈晚瓷关切的脸,“我刚刚……是在做梦?” 她的视线在病房里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旁的人,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晚瓷,你明天还要上班,不用……” 她的声音停住,目光死死的看着床头柜上的杯子,里面正插着根吸管。沈晚瓷见她脸色不对,“妈,怎么了?” 江雅竹死死的盯着那个杯子:“你们刚才……是不是喂我喝水了?” “没有,你一醒来就在喊,”薄荣轩见她一直盯着杯子看:“是想喝水吗?” 见他伸手去端杯子,江雅竹的情绪突然就失了控,“不喝,我不喝水。” 她直接将杯子打翻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江雅竹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他来过了,他肯定来过了。” 薄荣轩生怕她一激动,出个好歹,急忙揽着她安抚:“没有,你刚才只是做梦了,我和晚瓷一直都在病房里,刚才没有人来过,而且医院过了十点后是不让人来探病的,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不可能来,你是情绪太紧绷了,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是,他真的来过了,刚才他还喂我喝水了,这个吸管……”她指着一堆碎玻璃中间的吸管:“我刚才还咬了一下,你捡起来看看,上面是不是还有牙印。” 沈晚瓷:“妈,您先别激动,我现在去保安室查监控,如果刚才真的有人来过,监控肯定拍到了。” 她去了监控室,但意料中的什么都没查到。 经过刚才这一出,她的睡意也没了,但她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去了外面小花园散步,把空间留给了爸妈。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停在了一处喷泉旁,现在是晚上,喷泉没开,里面的水已经脏成了碧绿的颜色,沈晚瓷拨通薄荆舟的电话,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你觉得是妈做的噩梦,还是真有人来过?” 监控只有走廊有,遇到技术高超的黑客,也不是不能作假。那头沉默了许久,沈晚瓷以为他是在思考自己问的问题,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责备:“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吗?你跑去医院干嘛?” 沈晚瓷:“……”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冷硬,薄荆舟再开口时,放柔了许多:“你现在在哪?” “医院花园里散步。” “我这边忙完了,你在大厅里等我,我过来接你……” 沈晚瓷原本在专心致志的打电话,突然后背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她的身体刹时紧绷,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往保安室的方向走,“好,你到门口了吗?我马上出来。” “我在喷泉这儿,你往这边走吧。” 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如影随形,沈晚瓷极力克制住紧张,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自在,一直到大厅,都没有人突然冲出来截住她。 薄荆舟来的很快,看到完好无损坐在大厅里的沈晚瓷,他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 沈晚瓷被他抱着,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 两人去楼上看了下江雅竹,她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因为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还没说上两句话,值班的护士就来赶人了。 回去的路上,沈晚瓷收到一条微信,看到内容的瞬间,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薄荆舟。 察觉到她的注视,薄荆舟扭头扫了她一眼:“怎么了?” “周三晚上你有事吗?悦织之前给我推了一家中餐,说是味道不错,我们去试试?刚好他们那天还有空位。” “周三我约了人应酬,会弄到很晚,要不我们换个时间?” 沈晚瓷没有勉强:“好啊。” …… 周三,乔家小姐订婚。 沈晚瓷挽着秦悦织的手走进大厅时,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秦悦织:“你和这个乔家小姐很熟?” “不熟。” “不熟你来参加人家订婚宴?而且人家都是男女搭配,你带我一个女的来,别人还以为我们是……” 她突然卡住了,半晌爆了句粗:“卧槽,是薄荆舟和那个小绿茶。” 第662章 小薄子,退下吧 第662章小薄子,退下吧 沈晚瓷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扫了一眼,果然看到被人簇拥着的薄荆舟,谢初宜站在他身旁,双手有些拘谨的交握在小腹前。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哪怕她努力挺直背脊不露怯,但从小贫困的生活环境还是让她无法像那些,经常出席这种场合的富二代一样,自然的融入其中,她站在那里,像个外来者,连头发丝都透着格格不入。 所以她哪怕把自己的遭遇弄得和沈晚瓷一样,遇到事情后的反应也一样,也没法做到和她一模一样。沈晚瓷哪怕落魄,也是后期,前期该学的礼仪形体一样没落。 秦悦织见沈晚瓷一点都不惊讶:“你知道薄荆舟会带谢初宜来?不对啊,乔家是什么身份,别说他们家女儿订婚,就是乔老太太订婚都不可能请得动薄荆舟。” “所以受邀的不是薄荆舟,是谢初宜。” 那天在车上当着她的面接电话时,还一副高不可攀的傲娇模样,转头就变了卦,不止陪人家来了,还瞒着她。 周三有应酬,呵,见鬼的应酬。 秦悦织:“??” 这关系有点复杂,她稍微理了一下才顺过来,感情薄荆舟是陪客,以谢初宜男伴的身份来参加的宴会,她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撸袖子:“这小白莲,是憋不住想要上位了是吧?我今天就好好的给她上一课,让她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想。” 一撸撸了个空,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今天穿的是礼服,没袖子,”沈晚瓷制止住她:“先别过去。”她倒要看看,谢初宜给她发信息,是想做什么?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吃醋,跟薄荆舟闹,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一边,薄荆舟在沈晚瓷进来后,就一直是僵硬着背脊,同手同脚的状态,旁边的人和他说话,一连说了几遍,他都没应。也幸好他背景硬,换个软一点的,那人都已经甩脸子走人了。 沈晚瓷和乔家不熟,来参加宴会的人她也没几个认识的,倒是秦悦织,朋友遍布天下,这不,又遇上熟人了。 她跟她说了一声后,去了餐饮区吃东西。 她是下班后直接从博物馆过来的,还没吃饭呢。 “晚晚,”薄荆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晚瓷头也没回,专心致志的挑选自己想吃的东西:“当然是参加订婚宴啊,总不能是来混饭的吧。” 薄荆舟蹙着眉拆穿她:“你和乔家的人根本不认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晚晚和乔家没有交情,甚至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她又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不知道今日为什么会来,不过虽然好奇,但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不就认识了吗?刚才乔小姐还约我有空一起逛街呢,”沈晚瓷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盘红心火龙果,也终于舍得转过身了,却不是看向薄荆舟,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谢初宜,随后冲着他扬了扬下颌:“你的女伴在等你呢,赶快过去吧,别打扰我吃东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怕消化不良。” 话里的意思配上她的语气,翻译过来就是:小薄子,退下吧,哀家看到你倒胃口。 薄荆舟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蹙着眉道:“你先回去,具体情况我晚上再跟你解释。”沈晚瓷:“那天在车上,你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不是,”薄荆舟应得干脆:“晚晚,你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于这话,沈晚瓷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我饿了,我一下班就过来了,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薄荆舟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司机打电话了,但听到她说饿,又将手机收了起来,这里到御汀别院,开车起码要两个小时:“那你先吃点东西垫垫。” 谢初宜看着薄荆舟体贴入微的给沈晚瓷夹吃的,周围的人正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看向她,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传到她的耳朵里,“那女的是薄总今天带来的女伴?” “薄总这是什么眼光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也带出来?这种场合女人不是应该挽着男伴的手臂吗?你看看她,双手交叠在前面,站得跟服务员似的。” “你别说,还真的像,我都想让她给我拿杯酒了。” “你们怎么知道人家没挽过?我刚才可看见了,她想挽,薄总没让,她当时那个表情哦,她以为她是谁啊,居然还委屈上了,笑死了好吧。” 她们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丝毫不在意她听不听得到。 这个圈子其实十分排外,除非你有能力,或者靠山特别强大,像谢初宜这种没钱没背景,还要硬挤进来,又没人撑腰的,肯定会被讽刺得体无完肤。 谢初宜:“薄总……” 她这一喊,薄荆舟虽然脸上流露出不耐,但竟然真的停下了动作,沈晚瓷冷笑,将手上装着火龙果的餐碟塞给他:“我想吃火龙果,但不想吃里面的籽。” 薄荆舟:“……” 沈晚瓷将餐碟扔给他后,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她去了游泳池边,很快身后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她身后,“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喜欢他了。” “??”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沈晚瓷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谢初宜是因为薄荆舟在地下停车场帮了她一把,才勾动了她的少女心。 谢初宜没有要给她解惑的意思:“他想要的,我能帮他。” 沈晚瓷似笑非笑:“你想让我做什么?和他分手?把他让给你?薄荆舟是东西吗?说让就让?” “……”这话怎么说都有歧义,所以谢初宜沉默了,最后直接转了话题:“听说薄阿姨住院了,她对你那么好,你忍心看她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恐惧里?” 这话可就触到沈晚瓷的逆鳞了,她眯着眼:“前几天那些花样,是你搞的?” “我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哪来那么大的能力,是那人干的,但我能帮薄总找出那个人,我能帮他,你却不能。” 第663章 只能活一个 第663章只能活一个 沈晚瓷沉默的看着面前波光荡漾的游泳池,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初宜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一掀眸,就能看到她毫不设防的背影,这里不偏,但今天薄荆舟来了,所有人都在大厅想要和他搭上关系。 今天的宾客都是和乔家同一阶层的,平时别说和薄荆舟共聚一室,就是远远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风吹过树叶,莎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谢初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 她本质不坏,又还没有被生活磨炼成麻木不仁的性格,她甚至还憧憬着,等大学毕业后,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谋一份不错的未来,所以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可她没得选择,小涵被那人带走了。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地拉扯,一边是她还没泯灭的善良,一边是天性。 就在谢初宜的手即将抵在沈晚瓷的后背时,原本看着游泳池出神的女人蓦的转了身,吓得她一个激灵,猛的将手缩了回去。 沈晚瓷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看着她,声音凉淡的开口:“你喜欢薄荆舟,这不是你们单独相处最好的机会吗?宴会时免不了要喝酒,半醉半醒是感情最好的发酵剂,你再稍微动点心思,说不定生米就煮成熟饭了……” 谢初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涨红了脸,“我只是喜欢他,你何必要这么刻薄的羞辱我。” 沈晚瓷这副样子,根本不是在教她怎么追薄荆舟,而是自信无论自己做什么,那个男人都不会看上她。 “……” 这是有多自卑,才会这样想。 不过她自不自卑,沈晚瓷不关心,兀自问着自己想要的答案:“引我来,不是你的意思吧。” 谢初宜咬了咬唇,雪白的牙齿上立刻就沾染上了些许口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晚瓷看着她不停变换着情绪的眼眸:“上次我在意大利,有人给我发了你在咖啡厅给薄荆舟按摩的照片,那人是你吧?” “……” “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认?还妄想要当挑衅原配的小三?”她看着面前这张和简唯宁相似的脸:“简唯宁虽然茶,可胆子还是很大的,从来不掩饰自己想要当薄太太的心思……” 谢初宜:“是我做的。”沈晚瓷垂眼,揉了揉自己的骨节,她是文物修复师,说白了就是手艺人,手指虽然纤细修长,但指尖有薄茧,肌肤称不上细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是想要推我下去?” “……” 谢初宜不发一言,杵在那儿几秒后,突然伸手要把沈晚瓷往游泳池里推。 沈晚瓷既然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肯定早就有所防备了,她往旁边一让,精准的扣住了她的手。 谢初宜也不装了,“那人说了,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再对薄总做什么,你们感情这么好,用你的命换他的命,你应该会甘愿吧。” 她这么做并不完全是因为薄荆舟,还为了救小涵,那人说她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把小涵卖去缅北。 才五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沈晚瓷一愣:“我死了?” 那人是冲着她来的?不是说是纪子言吗?江雅竹都被吓了两次了,总不可能会搞错吧。纪子言被赶出薄氏的时候,她还是被宠得不知愁为何物的小公主呢,不可能得罪得到他。 不过妈说那人是个变态,本来心理就不健康,又如丧家之犬一样在国外漂泊了这么多年,肯定更变态,说不定衍生出了反社会人格呢,一人得罪他,就要灭人满门,她身为薄荆舟的准未婚妻,又深得江雅竹喜欢,肯定是祭旗的那一个。 沈晚瓷的后背抵着泳池边缘的不锈钢爬梯,上半身已经被她压得往后弯折,她死死的架着谢初宜的手,爬梯因为受力,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你是不是蠢?在这种地方杀我?只要我喊一声‘救命’,里面的人就会冲出来,你插翅也跑不掉。” 她喘着粗气,明显已经力竭,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听到沈晚瓷的话,谢初宜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慌乱,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那你觉得,薄总为什么会在明确拒绝和我合作后,又答应我来呢?因为那人跟他联系了,约他来这里见面。” “……” “所以,不会有人听得到的,现在大厅里,估计已经跳起了热情洋溢的探戈吧。” 沈晚瓷紧张的往后退了退,“谢初宜,弄死了我,你也跑不掉,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警察一查一个准,还是说,你要给我陪葬?” 谢初宜:“早就坏了。” “既然如此……”原本要招架不住的沈晚瓷突然用力,将自己和谢初宜拉开了距离,身体灵活的往旁边一移,手猛的往后一缩…… 谢初宜在听到她说那句话时就隐约觉得有问题,但还没等她做出应对,沈晚瓷就先给她来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但身体还是在惯性的作用下向着泳池坠去。 慌乱中,她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乱抓,想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沈晚瓷早在摆脱她后就站去了旁边,此刻见她的手碰到爬梯的扶手,直接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这泳池高也不过一米五,摔下去死不了,最多就是呛几口水,难受一阵。 她想当个善良小仙女,但谢初宜偏偏要让她当个冷血蛇蝎妇,她就只能满足他的要求了。 “噗通。” 谢初宜横着栽进水里,砸出了一米高的水花。 沈晚瓷站在岸边,冷漠的看着在水中扑腾的谢初宜,她礼服的裙摆被溅湿了些许。“救……” 冰冷的池水灌进口鼻,谢初宜会游泳,但是个菜鸡,事先又没准备,呛水后一下就慌了,满脑子都是求生的本能,完全忘了这里是人工游泳池,只要屏住呼吸放松身体,让脚着地,就能站起来。 第664章 打直球想上位 第664章打直球想上位 谢初宜感觉自己要死了,窒息和呛水,让她扑腾的力气逐渐变小,透过清澈的水花,她看到了站在岸边的沈晚瓷,她穿着精致的晚礼服,戴着她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昂贵首饰,冷漠的瞧着她在水里挣扎。 从未有过的狼狈和羞辱从心底窜起。 如果她能安全的度过这次…… 她一定…… 一定怎么?她的思绪已经开始陷入混沌,昏昏沉沉,手脚虚软。 “砰。” 谢初宜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不痛,还有点软,她费力的睁开眼睛,面前的是个粉色的救生圈,她顾不上去想是谁扔的,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的扒住泳圈,不让自己沉下去。 没了死亡的威胁,谢初宜才缓过神来,她的脚踩在实处,扭头去看沈晚瓷刚才站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 大厅里,薄荆舟看了眼腕表,晚晚出去已经有两分钟了。 刚才沈晚瓷离开时,他本来是要跟上去的,但还没迈出步子,就有人端着酒迎上来想要和他攀交情,等把人摆脱后,沈晚瓷已经走出了他的视野。 看她离开的方向,薄荆舟以为她是去洗手间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他的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发现谢初宜也不见了。 男人拧着眉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响了两声后,他看见和人聊得正嗨的秦悦织打开包,拿出了那款他熟悉的手机。 挂断电话,薄荆舟大步走过去,“晚晚好像是去洗手间了,两分钟了还没出来,你去看看。” 秦悦织像看变态一样盯着他:“女人上洗手间,时间长点不是正常的吗?薄荆舟,你是不是变态?管天管地管人家上洗手间的时间。” 周围那么多人在,薄荆舟也不好说的太细,“你把人带来,就应该照顾好,她刚刚喝了挺多酒,我不放心,你去瞧瞧。”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如果不是不方便去女生洗手间,他也不会在这里和秦悦织浪费时间。 秦悦织闻言,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把人带来的?明明是你家小茶茶发信息,引晚瓷来的。她这是憋不住了,不想再当那阴沟里的老鼠,想打直球上位呢。” 她看不上谢初宜,话里话外都是鄙夷,简直恨不得能上去踩两脚。 薄荆舟先是被她那句’你家的小茶茶’弄的直皱眉,随后抓住了她话里的敏感点,心下一紧,一把就拽住秦悦织的胳膊往洗手间方向走:“是谢初宜发信息叫她来的?” “不然呢?”秦悦织只知道谢初宜是薄荆舟最近招惹上的茶,以为就是些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爱情戏,对这其中掺杂的阴谋论是一点都不知情:“我们和乔家又不熟,连邀请函都是托了十里八乡的关系才找到的,你走慢点。” 薄荆舟腿长,步伐又迈得极快,正常情况下秦悦织都追不上,何况她今天为了漂亮,穿的还是恨天高,跟在后面一路走得踉踉跄跄。 到了洗手间门口,秦悦织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了,她摸了摸自己被磨红的脚后跟,狠狠瞪了眼薄荆舟后,才一脸高傲的进了洗手间:“晚瓷,你在里面吗?你男人觉得你蹲厕所的时间太长了,让我来找找你,怕你掉坑里去了。”刚开始她还很随意,根本没往别的方面联想,还觉得薄荆舟大惊小怪,这是人家的订婚宴,哪个没眼力界的东西会搞事情? 可她很快就随意不起来了,因为沈晚瓷没在洗手间,再联想到薄荆舟让她来找人时焦急的样子,她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卧槽。 不会是那朵小茶茶要搞事情吧。 她瞬间跟个炮仗似的冲了出去。 沈晚瓷并不知道自己出来才几分钟,薄荆舟和秦悦织就已经急疯了在找人了,眼见着谢初宜挣扎不动要沉下去了,她才拿了个游泳圈扔下去,她是要给她教训,但没想过把自己的命搭给她。 见谢初宜死不了,沈晚瓷直接就转身走了,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人现在就在乔家,那这里就很危险了,她得让秦悦织先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汽车引擎声,而这声音眨眼间就到了她旁边,这里是内宅,能开车进来的就只有乔家的人,可前面不远处就是别墅,车子怎么开到这里了,难不成是要直接冲进房子里吗? 沈晚瓷虽然看似想了许多,但其实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车子在她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快准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在被拉上车之前,她听到了薄荆舟惊惧的喊声:“晚晚……” 她都还来不及分辨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人就已经重重的跌进了车里,头撞在前排的座椅上,‘咚’的一声,目眩神晕。 “倒倒倒,赶紧往后倒。” “卧槽,开稳点,差点把老子摔飞出去了。” 车里一阵兵荒马乱的吵闹,那些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挡着门的腿弄进来,旁边的人立刻关门,因为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晚晚。” 听到薄荆舟的声音,沈晚瓷捂住撞痛的额头,朝着车门方向看去。 薄荆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商务车的踏板上,手伸进来,想要去拉车里的沈晚瓷,被关过去的车门重重夹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沈晚瓷看到男人的脸色刹时就变得惨白一片,但依旧没有收回朝着她伸来的手。 那人关门时用了最大的劲,撞击声里,好像还隐约有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沈晚瓷无比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 沈晚瓷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薄荆舟身上时,挣脱了一只钳制住她的手,朝着门边扑去。 “卧槽,你个臭婊子。” 那人原本没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放在眼里,如今丢了面子,粗暴的拽住她的头发将人扯回来,又推着她的脑袋往座椅上重重撞了几下。 薄荆舟被这一幕刺激得目赤欲裂,“把人放了,我可以给你们钱,数额随便开。” 第665章 是个男人 第665章是个男人 负责关门的那人用力抵着车门,不让他有机可趁挤进来,鲜红的血从被挤压的那一处渗出来,逐渐浸透了衣衫。 如今这种境况,他就算能以一敌十,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除了利诱,别无他法。 沈晚瓷不甘心的看了眼车门,就差一点点,她就抓住门的拉手了:“荆舟,快放手。” 滴滴答答的血顺着门框滴下来,再这样下去,他的手就真的要断了。 她不知道薄荆舟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因为在说完那句后,她就彻底晕过去了。 开车的那人抽空往后看了一眼,心里一个发狠,烦躁的吼道:“妈的,直接把人弄晕了拖车上来。” 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薄荆舟的大名就算之前没听过,但接到这个任务时也上网查过了,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谁敢惹这尊煞神,本来想趁这女人落单,把人绑了就走,没想到会这么倒霉,被薄荆舟撞了个正着。 但转念一想,也不全是坏处。 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绑人,后续不用管,退路也早就安排好了,把薄荆舟一起绑了,正好能多争取点逃跑的时间,他们是不敢把人弄死或弄残的,他可不想抱着那么多钱,有命拿没命花。 “弄晕?”看着连手臂都探不出去的门缝,后排的人一脸为难:“老大,这要怎么弄啊?要不我把门松一松,直接拿刀把人戳出去吧,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痛不缩手。” 他是不敢直接开门硬刚的。 薄荆舟将车里几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还没等那个被叫‘老大’的人回话,他就开口道:“有迷药吗?我自己来。” “……” 车里一片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他,最后不知道谁说了句:“啧,传闻中能和活阎王齐名的薄荆舟,居然是个恋爱脑。” …… 沈晚瓷是被硬生生撞晕的,醒的也比较早,周遭漆黑一片,空气中充斥着沉旧潮湿的霉味,很难闻。 她不知道这是哪,也看不到周遭的情况,一切都只能凭感觉,她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剪着绑在后面,脚也被绑住了,她挣了挣,绳子捆得很结实,任她怎么用力也挣不开。 头还很痛,被撞的地方痛,头皮也痛。 他妈的煞笔玩意儿,沈晚瓷爆了句粗,居然敢扯她头发,要是伤了毛囊,秃头了,她做鬼也不会放过那狗东西。 “荆舟?” 有回音。 自己晕过去之前,薄荆舟还死死的扒拉着车门,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是听她的话松手了,还是也被抓了。 她屏息,周遭一片寂静,没有第二道呼吸声。 沈晚瓷起身,但因为她是和凳子绑在一起的,所以只能曲着身体一步步的挪,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挪去哪里,这地方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但对方既然只是把她绑在这里,没有伤害她,那就证明她的命留着有用。 她要趁着那些人发现她醒了之前,把环境先摸熟,就算凭着她一个人的能力逃不出去,也不能坐以待毙。 但她刚挪了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东西’,差点没被反弹得跌在地上。 沈晚瓷背过身,用手碰了碰那个被自己撞到的‘东西’,触感是布料,再戳一戳,硬中带软,是个人?但她这副造型,能摸到的地方实在有限,动作再大一点,就要稳不住摔了。 所以只能猜测,不能最终确定。 但哪怕只是猜测,沈晚瓷也慌了,因为从她醒来后到现在,就只听到了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坐下来,脱掉鞋子,改用脚去碰,幸好她今天是裸脚穿的高跟鞋,不然就影响感官了。 刚才摸到的的确是布料,还是西装的布料,顺着往上,脚不小心蹬到了某处……额,是个男人,还挺壮观,但不确定是不是薄荆舟。 沈晚瓷的脚一直蹭到男人的小腹,感受到那里平缓的起伏,才松了口气。 活的。 不管对方是不是薄荆舟,都得先把人弄醒,他身上也绑着绳子,想来处境也和她一样,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强,多个人,还能壮壮胆。 这乌漆嘛黑的,又被绑着,她快要吓死了,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就会进来,进来后又会做什么,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和过年的猪共情了。 沈晚瓷踹了踹对方:“荆舟……” 怕外面有人守着,她也不敢大声了,可那气音似的声音,听着怪渗人的。 也不知踹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腿都快要废了,男人躺尸一样毫无反应的身体才终于动了动,随后,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别踹了,腿都要被你踢青了。” 他刚醒,腿上就传来了难以忽视的闷痛,迷药的影响还没完全消失,脑袋又昏又沉。他是被沈晚瓷强行踢得开了机的,思绪本来应该还要混沌一会儿,才会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可他还没感受到混沌,就先感受到了疼痛,可想而知,是有多疼。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晚瓷眼睛一热,眼泪瞬间就不受控的下来了,“你的手怎么样了啊?是不是断了?” “你别哭,”听出她声音里的抽噎,薄荆舟有些手忙脚乱,想要抬手帮她擦眼泪,但他的手此刻也被绑着,做不了什么,只能干着急,“不疼,还没有你踢我的疼。” 怎么可能不疼,但他怕沈晚瓷难过,便没有说真话。 沈晚瓷闻言,果然不哭了。 周围黑漆漆的,薄荆舟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是被自己哄好了,但沈晚瓷其实是心虚了,她当时赤着脚踹了他好几脚,都没把人叫醒,就穿上了高跟鞋…… 她今天穿的这双鞋子,鞋尖还恰巧比较硬。 沈晚瓷:“我不是都让你放手了吗,你怎么也被抓来了?你要是没被抓,还能去搬救兵,现在我们两个都被困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我们。” 薄荆舟既然是有备而去,肯定不会单枪匹马,但当时紧急情况,他肯定还没来得及通知人,也不晓得他的人知道不知道他们在内院被人绑了。 她四处看了看,不抱希望的开口:“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吗?” 第666章 会,一定会 第666章会,一定会 沈晚瓷懒得拿手包,礼服又不方便,所以来之前将手机放在悦织包里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随身带着了。 不过对方既然都搞绑架这一套了,大概也不会把手机留给他们,她也就是问一问。 “没有。”薄荆舟穿的西服微微贴身,有没有手机,一下就能感觉到了。 声音一停,周围就好静,沈晚瓷虽说没有幽闭恐惧症,也不怕黑,但她怕鬼啊,电视里说这种黑漆漆、阴森森、潮湿破旧的地方,最容易招阴邪了。 她费力的挪着凳子靠到薄荆舟身侧,和他挨在一起,这样没那么怕。“嗯~~”男人闷哼了一声。 沈晚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蹭到他受伤的那条手臂了,她急忙挪开了一些:“对不起,我忘了你手上有伤了。” 她其实是记得的,就是一时没分清左右。 薄荆舟看不到沈晚瓷的脸,光是听到她自责焦急的声音,也不确定她急成什么样了,急忙柔声哄道:“不是手臂疼,是绑得太久,腿麻了。” 沈晚瓷挪着凳子走到他身后,背对着他,费力的去够他手腕上的绳结:“我先试试能不能帮你把绳子解开。” 他刚才已经试过了,绳结的绑法很专业,再加上椅背弯曲的弧度,能供他们发挥的余地很小,很难解开,至少在这种摸黑的情况下是解不开的。 但他没有拒绝,沈晚瓷有点事忙,也不会胡思乱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参加订婚宴?” 他想起那天在车上,她特意问自己周三有没有空,想来那时候她就收到谢初宜的短信了,今晚在去乔家之前,薄荆舟已经做好安排了,没想到晚晚会突然出现,更没有想到幕后的那人会把目标从他换成晚晚。 他怕她担心,怕把她卷进危险中,结果到最后,还是把她卷进来了。 沈晚瓷‘哼’了一声:“要是我告诉你了,能看到你和谢小姐郎情妾意的一幕吗?” 越想越气,指甲在他手上重重的挠了一下,“狗男人,你又骗我,你那天当着我的面拒绝得干脆利落,还把人拉进了黑名单,结果呢?转头就跟人搅在一起了,还以男伴的身份陪她来参加宴会。” “被她挽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开心极了?你那条手臂,都快成千人尝万人枕的脏东西了。” “我没有让她挽,”说这句话时,薄荆舟十分有底气,因为他的确没让谢初宜近身:“当时在你面前,我也没有做戏,确实是拒绝她了,那些话也是真话,但谢初宜后来又去公司找过我,说那人会去乔家的宴会。” 还说了些与他如今的身体情况有关的事,她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缓解你头疼的症状吗? 这一点,成功的戳中了薄荆舟的好奇心,他原本以为是谢初宜的按摩手法和别人有区别,而她一直也是这么引导暗示他的,可他让王大富去学了,效果并不理想,可以说是毫无效果。 他刚开始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学的时间太短,亦或者是谢初宜藏私了,但听她的意思,明显问题不是出在按摩的手法上,既然不是手法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了。 沈晚瓷并没有因为薄荆舟的解释就消气:“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脖子上顶的是颗西瓜吗,你明知道她对你居心不良,你还跟着她去,也不怕她是那人下的饵,故意引你去,想要……” 她停住了。 如果说谢初宜是饵,那很明显,自己才是她要钓的那条鱼。 从那条短信开始,一切都是一场局,一场针对自己的局。 沈晚瓷疑惑:“他绑我干嘛?如果是要薄氏的股份,绑你不是更容易成功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事实如此,薄氏的股份现在还在薄荣轩手上,儿子和儿媳,傻子也知道绑谁更能达成目的。 这一点,薄荆舟也没想明白,他猜这背后的人十有八九是纪子言,不管他是想拿回自己之前失去的东西,还是要为纪思远报仇,冲着他来是最快最直接的,根本没必要带上沈晚瓷。薄荆舟:“晚晚,我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要反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撑到顾忱晔找到我们。” 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如果今天只有他被绑,他半点都不会害怕,之前设定计划时,他就想过会遇上这种事,也做了相关的准备,但现在晚晚也被绑了,他就不得不担心了。 他怕自己护不住她,怕她会受伤,怕那人会用当初纪思远对付他的法子来对付晚晚。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只要一想起当时经受过的那些,饶是心理强大如他,也还是会忍不住战栗。虽然扛过了那日复一日,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但还是留下了不可避免的创伤。 当时他醒来的时候,不就是和现在相似的处境吗?只不过那时候他是被铐在床上的。 他不敢想,要是晚晚也要经历那些……如果是那样,他希望晚晚能马上忘了他,按对方给她写好的剧本走。 沈晚瓷:“他会找到我们吗?” 她其实没抱什么希望,那人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也知道薄荆舟他们一直在找,可都没有下落。 薄荆舟斩金截铁的回道:“会,一定会。” “吱呀……” 门被推开了,年久失修的铁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沈晚瓷急忙挪着凳子想要回到原位,但她才挪了两步,黑暗就被骤然亮起的灯光驱散了。 保护色褪去,沈晚瓷不敢再动,停住了动作。 两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他们戴着头套和手套,浑身上下就露了双眼睛,看到不在原位的沈晚瓷,冷笑了一声:“一醒来就这么活泛,看来是罪受少了。” 说着就走到了沈晚瓷面前,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将人踹翻在了地上。 连人带凳子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第667章 晚晚,别哭 第667章晚晚,别哭 这地方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扬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摔下去时,手肘正好杵在地上,全身的重量压上去,钻心的疼瞬间蔓延至全身…… 看到摔倒的沈晚瓷,薄荆舟的情绪一下就失了控,愤怒的瞪着来人:“你他妈别碰她。” 男人脖子上青筋凸起,满身的戾气暴涨,可他被绑着,根本没法做什么,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晚晚的,但她不止出现在了宴会上,还被绑了。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群人动手的对象竟然是局外人的晚晚。 薄荆舟的手费力的摸到了手腕上方,一处刚结痂没多久的疤痕上。听到男人愤怒中夹杂着心痛的喊声,沈晚瓷愣是将那一声痛呼给咽了回去,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透过发丝的缝隙,视线落在了那两人中的某个人身上。 他拿着手机,正对着她,看样子是在录视频。 薄荆舟紧咬着后槽牙,口腔里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声音沙哑到了极点:“我要见纪叔。” 进来的两个人,一个负责拍视频,一个负责交谈,听到他的话,那人转身道:“薄总的骨头有多硬,我们早就领教过了,所以打算换个法子……” 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扣住沈晚瓷的手腕,“沈小姐这双手是修复文物的,听说还拿过奖,那很珍贵吧。” 沈晚瓷垂着眼,不吭声,不就是一双手,大不了她以后改行当商业女强人。“砰。” 是薄荆舟。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连人带凳子一起朝着男人扑了过来,男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晚瓷的手上,根本没把薄荆舟这个五花大绑、形同废人的人放在心上。 那绳子他捆得十分结实,别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头牛,也绝对挣脱不了,结果一个大意,直接就被扑过来的薄荆舟压在了身下。 薄荆舟像个疯子,脑袋发狠似的,重重撞在了那人的耳朵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男人捂住耳朵,下意识的转过脸,让受伤的耳朵远离危险,五官因疼痛而扭曲的皱巴着,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渗出来,顺着手臂滑下,“你他妈……” 他刚要将薄荆舟从身上推开,鼻子又挨了一记狠狠的撞击,鼻血疯狂涌出来,伸手一抹,糊了一脸。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是为了拉仇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薄荆舟还是被拉开了,他被绑在凳子上,再怎么凶狠能打,也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拎开时毫无反抗能力。 他的额头受伤了,血顺着眉毛流淌下来,沿着睫毛渗进了眼睛里,本就猩红的眼睛染了血,再配上他狠厉的目光,更衬得他像是从那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沈晚瓷看着他脸上的血,哑声道:“荆舟。” 薄荆舟没有看她,而是冲着那个被撞得鲜血横流的男人挑衅的抬了抬下颌,无比嚣张的道:“你他妈有种冲我来啊。” 男人本来就是粗鲁暴力的人,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挑衅,抬脚狠踹在薄荆舟的腹部。 薄荆舟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连挡都没法挡。 “老子今天就算打死你,别人也不会知道是我干的,薄总是吧,薄家的掌权人是吧,跺一跺脚都要震得京都商圈抖三抖的传奇人物是吧……” 他一连问了三个‘是吧’,每问一个,就猛踹一脚:“我今天不止要弄死你,还要当着你的面操死你的女人,你他妈都成阶下囚了,被绑在椅子上动都动不了了,还有什么好傲气的。” “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他妈王八蛋玩意儿,弄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薄荆舟脸色惨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挨了。 沈晚瓷想出声,想学着薄荆舟的样子冲上去把人撞开,但她刚要行动,男人的视线就看了过来,就那样又深又沉的看着她。 他没有说话,但沈晚瓷却懂了,他让她别哭,也别出声,他们的任何反应都会让这人更兴奋,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给他回应,时间长了就觉得无趣了。 她抿着唇,强迫自己将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松开。 薄荆舟见她看懂了自己的意思,唇瓣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真乖。 那人打累了,但薄荆舟还是跟他妈哑巴一样不吭声,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松,还要抬脚踹,被旁边录像的人拉开了:“可以了,再打就打死了。” “我看他硬气的很,他妈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纪少爷的手段那么狠,最后还不是栽在了他手里,就你那几脚,还不如给他挠痒痒,”他看了眼沈晚瓷,‘呵’了一声:“好好学着。” 他伸手,将沈晚瓷提溜起来,让她坐好,“沈小姐,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给你看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 沈晚瓷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但她抿着唇,没有吭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吭声也没用。 那人拿来平板,点开了一段视频。 她看到一个男人五大三粗的背影,那人手上拿着一根染血的藤条,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真他妈能忍,手都给老子甩软了。” 就这一句话,刚才被打成那样都一声不吭的薄荆舟却突然喊出了声,“别看,晚晚,闭上眼睛,别看。” 他已经知道那人给她看的是什么视频了,他费力的挪动着身体,想要去晚晚身边,想要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想要让她别看视频,但他现在这样,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何况是挪去沈晚瓷的身边。 所以他用尽全力,也只是做无用功,根本挪动不了身体分毫。 沈晚瓷听到薄荆舟的话,下意识的就要闭上眼睛,但慢了一步,也正是因为慢的这一步,她的视线彻底定在了画面上。 脑子如同爆炸过后,一片空白,喉咙里也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烧红的铅块,剧烈的灼痛让她喉咙生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她才从喉间溢出来两个字:“荆舟。” 第668章 嫌他脏 第668章嫌他脏 视频里,薄荆舟趴在床上,光裸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摄像头下,从蝴蝶骨到后腰,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又红又肿,还在冒着血,身下的床单是白色的,上面溅着新鲜的血迹,连远处也溅了些。 沈晚瓷终于知道他满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床上的薄荆舟耷拉着眸子,毫无动静,如果不是他现在就在这里,沈晚瓷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那人将沾满血的藤条愤愤的扔在地上,甩着胳膊出去了,沈晚瓷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也随着他的离开缓缓吐了出来,虽然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但没了那血腥残忍的画面,她也能正常呼吸了。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又看见人进去了,床上的薄荆舟连眼睑都没撩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 这次是个中年男人,相比之前那个一看就凶神恶煞的暴徒,这人气质温和得就像是明晃晃在告诉别人,他是个好人。 他拿出药给薄荆舟处理伤口,用的是酒精,沈晚瓷看得真切,液体喷上去时,男人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的抽动,下颌紧绷,脖颈上的青筋高高的凸起。 男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手上动作不停,直到薄荆舟的整个后背都喷到了酒精,才停下手去拿纱布:“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一个女人而已,忘了就忘了,要是你和她真有缘,以后再碰上,哪怕是换个身份也能彼此相吸。” 此刻的薄荆舟浑身冷汗,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白的都跟他身下的床单同一个色了。他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想搭理这人,还是没有力气说话,但沈晚瓷猜,应该是第二种,她平时磕破了一点皮,被酒精一喷,都痛得想死,还不说他后背那么大一片的伤口。 男人从药箱里拿出节拍器,沈晚瓷刚开始不知道那东西是干嘛用的,但等那摆钟开始左右摇晃,她就猜到了,是用来催眠的。 虽然她没有见过实物,但影视剧里都有。 心理医生在问过几个简单的问题后,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卡住的关键题:“薄荆舟,你喜欢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沈晚瓷。” 医生纠正:“不是,你喜欢的人叫孟小雨,是一名考古队的实习分析员……” 他的声音又低又缓,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薄荆舟,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唇动了动,眉头揪成一团,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他很难受,额头上冷汗如雨,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往外蹦的:“她叫……孟……” 沈晚瓷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即便她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在这一刻,她还是疯狂的希望他承认,承认他喜欢的人是那个什么孟小雨,朱小雨的。 她没有经历过,也不是心理医生,无法理解为什么几句暗示加一个摆钟,就能对人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但她能看得出来,薄荆舟撑得很辛苦。 可不管她心里如何疯狂的想他承认,薄荆舟依旧坚定的道:“她叫沈、晚、瓷,不叫孟小雨,我喜欢的人,名字不可能这么难听。” “……” 医生估计被他搞自闭了,东西都没收就出去了,走到门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对着门外的某人说了句:“不行,还要继续,下次换个好听的名字。” 如果说刚开始是硬刀子,那后来就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扎得她体无完肤,却一滴血都流不出来。 “晚晚,别哭,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没事了,”薄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她面前,他想抱她,但手被绑着,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办法,他只能用肩膀去蹭她的腿,笨拙又无措的安抚:“你看过的,那些伤都已经好了。” 沈晚瓷低头。 薄荆舟此刻满身狼狈,黑色的西装沾满了灰,脸上也蹭到了,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高傲又矜贵的,什么时候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再想到视频里他趴在床上,出气比进气多,却依旧坚定的说喜欢的人是她时的模样,沈晚瓷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你怎么那么笨,承认了又怎么样。” “当时那种情况,神经一旦松懈了,就会跟着对方的思路走了,”所以,那不单单只是承认一个名字的问题,“如果我把你忘了,还有了个未婚妻,你肯定就不要我了。” 他十分确定自己对沈晚瓷的感情,但他却不自信沈晚瓷对他的,所以当时面对他们一次次的催眠,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和别的女人纠纠缠缠了,晚晚肯定就不要他了,不止不要他,还会嫌他脏。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哪里敢忘。 沈晚瓷摇头,眼泪落在薄荆舟的脸上,凉凉的:“不会的。” 男人蹭了蹭她的腿:“晚晚,别哭,已经没事的。” 沈晚瓷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刚才那两个人已经出去了,她抽噎着问起了正事:“你说,那个幕后的人是不是变态啊,这样大费周章的把我们绑来,自己不露面,就派两个人进来拍了几段我们凄惨处境的视频,我们越惨,是不是越能满足他的变态欲啊? 一会儿想让谢初宜把我推进泳池,一会儿又搞个绑架,完全看不懂他要做什么。” 薄荆舟阴沉着脸,“谢初宜要把你推到游泳池里?” “嗯。” “……” 男人没说话,只不过脸色愈发沉了,他猜到他想干嘛了。 沈晚瓷有句话没说错,那人,就他妈是个变态。 …… 被他们叫做变态的男人此刻正穿着护工的衣服,坐在江雅竹的病床旁削苹果。 他的手指修长,虽然因为年龄原因布满了皱纹,但依旧是好看的,很快,苹果就削好了,他细心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盘子里,又抬头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女人。 目光细细打量过女人的脸,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当年那个惹人喜欢的小姑娘。 他没打扰她睡觉,因为等她醒来后,她就不会再这样恬静了。 第669章 特殊照顾 第669章特殊照顾 江雅竹做了个噩梦,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被那个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的场景吓到过后,她就精神状态就变得极差,失眠、多梦、易烦易怒,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哪怕薄荣轩处处小心,寸步不离的跟着,甚至找了心理医生,也没有改善她时不时被噩梦刺激得心脏疼的毛病,最后只能把她送到私人医院来。 之所以没有把医生请到家里,是因为心脏上的问题一旦发作,需要用到的都是极精密的医学器材,家里暂时没备齐。 江雅竹从梦里惊醒,看到床边坐着的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护工,稍稍松了口气:“帮我倒杯水。”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人刚醒,思维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来。 护工起身,拧开床头上的保温杯倒水。 江雅竹的手肘支着床,正要起身,突然感觉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这个护工是个男人,但薄荣轩给她请的护工是个女的。她刚刚只粗略的扫了一眼,加上他又低垂着头,所以一时没看出来,现在他站起来,身高一下暴露了他的性别。 而且他的装束也怪,戴口罩也就罢了,又不是做手术的医生,怎么会戴帽子呢。 江雅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将水杯递到自己面前,手指揪紧了身下的被单,咬着牙喊了一声:“纪子言。” 前不久她才提过这个名字,可当面喊,和背地里提,感觉是不一样的。 男人的眼睛微微弯起,眼角有明显的皱纹,“真高兴,我喜欢的姑娘还记得我,并且,记得这般牢。” 他当着江雅竹的面,摘下了口罩,还是记忆中的长相,只是老了点。 江雅竹:“……” 想吐。 都五十岁的人了,还张口闭口就是这种伪绅士的土味情话,也不嫌恶心。 “滚出去,”江雅竹拿起枕头朝他砸去,转身就要去拿手机给薄荣轩打电话,纪子言也没阻止,似笑非笑道:“你就不好奇他最近天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今天怎么不在?” 江雅竹猛的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轮椅推过来,“许久不见,我们出去走走?” 愤怒终于战胜了恐惧,已经温柔了近二十年的江雅竹,再次被纪子言这个死变态搞破防了,张口就骂:“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五十多的人了,死的早的都投过几轮胎了,还他妈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医生……” 纪子言轻飘飘的打断她:“荆舟和他太太,不小心出了点事,他赶去处理了。” 江雅竹脸色骤变,“你做的?” “愿意陪我出去走走了吗?” “你以为我会信你。”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其实已经信了,这段时间薄荣轩一直守着她,如果不是发生了特别紧急的事,他不会连说都不和她说一声,就直接离开了。 纪子言给她看了张薄荆舟和沈晚瓷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如果不是江雅竹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他更想给她看视频。 “你究竟想干嘛?”纪子言说想和她走走,结果一下楼,就把她带上了车,这都开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阿雅,跟我去国外好吗?薄荣轩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纪子言垂眸与她对视,含笑的眼眸里藏着无尽扭曲的偏执。 “荆舟和晚瓷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现在没什么事,但我不保证时间长了会不会有事,你答应跟我去国外,到了我便放人。” “我和你去国外,但你得先放人,万一我去了后,你反悔了怎么办?” 纪子言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他不信江雅竹,半个字都不信,他点开一段视频:“不急,你先看看再做决定。” 江雅竹只扫了一眼,就情绪激动得目赤欲裂,伸手就在纪子言脸上一阵猛挠:“你敢打我儿子,我都舍不得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让人打他。” 纪子言虽然很快制住了她,但脸上还是被挠出了两条血痕,火辣辣的疼:“是选择跟我走,还是我让人给你开个现场直播?那些人可不像我,他们都是粗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 “你不用抱希望薄荣轩能找到他们,那个地方,不会有人找得到的,要是真死了,连尸体都没人收。” 江雅竹败下阵来:“我跟你走,你放了荆舟和晚瓷。” 纪子言就是个变态,别人或许是恐吓,但他肯定能做得出来,正常人谁会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带个老太婆去国外呢。 “好。” 他握住江雅竹的手。 江雅竹条件反射就想甩开,但想到荆舟和晚瓷还在他手上,又硬生生的忍住了,算了,当被毒蛇挨了一下。 纪子言很快松开了手,拿出手机给负责看管薄荆舟的人发信息:「没用了,1。」 1代表杀了,2代表放了,这是之前定好的规矩,但他从没想过要摁‘2’。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先生,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 纪子言挑眉:“薄荣轩的人?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他往后看了一眼,“哦,是顾家那小子的,随便你怎么开,把人甩掉。” 司机担忧的看了眼江雅竹:“车速太快的话,万一江女士受不住……” 纪子言垂眸,微笑着看向江雅竹:“阿雅,你可以的吧,我没有给你带药,要是受不住出了什么事,那你儿子和儿媳的命,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哦。” 江雅竹:“……我可以,不用特殊照顾我。”“真是个乖女孩。” 车子瞬间提速,猛的蹿了出去,江雅竹紧紧的捂住心脏,痛苦的弯下了腰,她想撑住,但身体并不受信念所支配。 纪子言的司机是老手,顾忱晔的人也不差,何况,他还是有备而来。 很快,他的车就被逼停在了路边,而江雅竹此刻已经无力的趴在了座椅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却十分硬气的没有向纪子言求药。 因为就算求了,他也不会给。 后面的一辆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迈出来一条修长的腿。 第670章 他到底怎么了 第670章他到底怎么了 顾忱晔从车上下来,站在原地喊了声:“纪叔。” 纪子言以前是薄氏的副董,和薄荣轩交情甚笃,小时候他去薄家玩,经常会碰上,也算是世伯了。 他没有走得太近,因为那辆车里的人一直没下来,不清楚情况,盲目凑上去会很危险。 车窗降下,纪子言从车里探出头,他的目光扫过最后面的几辆警车,脸上丝毫不见被逼入绝境后的惊慌恼怒,甚至还十分温和的和顾忱晔打起了招呼:“忱晔。” “我来带伯母回医院。” “阿雅她说了,要同我出国,正好在这里遇上你,你帮我同你薄叔叔说一声,谢谢他这么多年帮我照顾阿雅,我万分感激。” 顾忱晔看了看时间,不耐烦的皱眉,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又呱噪又油腻,他还要赶回去给言棘做早饭呢,于是他挥手,吩咐手下的人:“去把伯母从车里带出来。” 得了他的吩咐,有人凑过去,透过半开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趴在座椅上,满脸痛苦的江雅竹:“顾总,薄夫人的情况不对劲,好像是心脏病犯了。” 顾忱晔凛了脸色,也顾不上危不危险,几步走过去:“赶紧把人带下来。” 纪子言:“她不会跟你们走的。” 他回头看向江雅竹:“你说对吗?阿雅。” 江雅竹:“……” 她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了,连唇色都变成了淡淡的紫色。“怎么不说话?你还想见到荆舟他们吗?听说你很喜欢沈晚瓷这个儿媳妇,他们现在身处的那个地方可是我精心选了好几个月才定下的,绝对没有人能找到……” 顾忱晔将手机从窗外递过去,“抱歉打扰一下,有人想跟你说几句。” 纪子言接过手机,刚扫了一眼屏幕,脸色就沉下来了,电话开着视频通话,右上角的小窗口里出现的那人正是他口中,谁也找不到的薄荆舟,而他所处的背景是在车里,车身还在微微晃动,看样子是正在行驶。 “荆舟?”短暂的惊愕过后,纪子言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和善模样:“好久不见了。” 有警察在,哪怕疑惑顾忱晔他们是怎么找到人的,他也不能问。 看到在二十年前就宣告死亡的人,如今竟活生生的出现在电话那头,薄荆舟也没觉得惊讶,只是松了口气,终于要尘埃落定了。他道:“不用着急,很快就能见上了。” 趁着纪子言和薄荆舟视频,江雅竹费力的抠开门,顾忱晔立刻将人接了出去,塞了一粒救心丸进她嘴里:“伯母,荆舟他们已经没事了,您缓一缓情绪,别担心。” 江雅竹费力的点了点头:“这次又麻烦你了,忱晔。” “应该的。” …… 电话那头,薄荆舟的情况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淡定轻松,视频一挂断,他就再也撑不住,摁住了两侧的太阳穴,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歪倒在座椅上。 “荆舟……”沈晚瓷急忙扶住他,薄荆舟的头是在被救之前开始痛的,这次他被绑着,没办法避到别处,疼痛又来的猝不及防且十分强烈,他一下就蜷缩起了身体,痛苦的哼出了声。亲眼所见,又有之前挨打的事件做对比,被连踹了好几脚都能一声不吭的男人,头痛发作时却用额头死死的抵着地面,那用力的程度,几乎是要恨不得能将脑袋整个都挤进去,沈晚瓷终于知道有多痛了。 也终于知道,自己每次觉得他不对劲时,他都在忍着多大的痛苦对着自己强装无事。 沈晚瓷扶着薄荆舟,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揉着他的太阳穴,焦急的对前方开车的男人道:“赫逸,能不能开快点?” 来救他们的人是秦赫逸和聂煜城,在那间破旧仓库见到他们时,她只觉得十分的不真实,煜城留在那儿帮荆舟善后,秦赫逸则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为什么他们会凑到一起来救人,这地方这么偏,又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定位,找到他们,沈晚瓷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秦赫逸回头看了眼薄荆舟的情况,皱着眉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吧?” 他在部队时接到过一次抓捕毒贩的任务,薄荆舟现在痛苦的样子,跟那些瘾君子可没啥区别,所以他才这样严肃的一问。 沈晚瓷:“不知道,他就是头痛,没有沾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秦赫逸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有没有,去医院验一验就知道了。 快到医院时,沈晚瓷给王大富打电话:“薄荆舟的身体,到底是什么问题?” 薄荆舟现在已经疼得陷入半昏迷状态了,也问不出什么,之前沈晚瓷怀疑他时,也去查过他的病例,啥也没有,等会儿医生问她情况,她总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吧,所以只能打电话去问王大富。王大富支支吾吾,还在犹豫该不该说,沈晚瓷直接道:“他现在头疼得都晕过去了,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我连挂什么科都不知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万一延误了病情,你负责?” “神经科,我把薄总的症状先发给您,”王大富翻身下床,“少夫人,薄总被送去了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具体情况我当面跟您说。” 一进医院,薄荆舟就被送进了急诊室。 沈晚瓷还穿着礼服,正式又华贵的一身在医院格外醒目,再加上她在仓库滚了一遭,全是灰,就更引人注目了。 频频有人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沈晚瓷不太自在的搓了搓手臂,现在已经快七月了,医院的走廊居然还有些凉意。 秦赫逸:“冷吗?” 沈晚瓷摇头,“不冷,就是穿成这样站在这里,有点不自在。”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抹胸礼裙。 秦赫逸倒觉得还好,现在穿抹胸裙、露脐装满大街跑的人随处都是,但他察觉到确实挺多人往这边瞧的:“你等我一下。” 第671章 你自己过吧 第671章你自己过吧 几分钟后,秦赫逸拿着件夏季的冲锋衣重新回来,展开了披在沈晚瓷肩上,这是他的衣服,又宽又大,衣摆直接盖过了她的臀部。 沈晚瓷拢了拢衣襟:“你和煜城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 在仓库的时候只觉得那地方沉旧,猜想可能废弃了许久,但出来后才发现,那地方是真的偏,荒无人烟,就算无意中经过那儿,都绝对不会进去看上一眼。 秦赫逸仰了仰下颚,示意了一下此刻正在急诊室躺着的薄荆舟:“等他醒了,你问他吧,他这情况估计要住两天院,等会儿问问医生有没有单人间。”“……”沈晚瓷疑惑的看向他,他和薄荆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连住什么病房这种事都要操心。 但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细问,薄荆舟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面前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病人轻微内出血,身上不同程度的外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至于你说的头痛,病人送来时已经陷入昏迷了,目光就检查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去缴费办手续吧。” 秦赫逸:“我去吧,你看着他。” 手续办完后,薄荆舟就被推进了病房,秦赫逸还真给他定的是单间。 确定人暂时没事,沈晚瓷才有心情谈笑:“你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会儿已经早上了,秦赫逸正岔着腿坐在凳子上吃早餐,闻言,抬头看了眼病床上还睡着的薄荆舟,眼底全是幸灾乐祸:“没有外人在,方便你发挥,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个榴莲?你吃肉他跪壳,物尽其用。” “……”沈晚瓷哭笑不得。 王大富急匆匆的跑进来,“少夫人,薄总怎么样了?” 薄荆舟是在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醒的,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转动着视线去搜寻沈晚瓷的身影,她正在和医生谈论他的病情。 他盯着她的背影,等她和医生说完话,才小心翼翼的去拉她的手:“晚晚,我没事。” 沈晚瓷故作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吧,怎么回事?” 薄荆舟:“纪子言现在的身份和落脚处,我查不到。” 他低调回国,除了出现在江雅竹面前的那两次,其余时间都藏的极深,他们查了那么久,硬是没有一点进展和消息,在这种遍布监控的社会,想要做到这一点,除非他一回国就没出过门,或者是背后有人帮忙扫尾。 恰好这时对方给他打电话约见面,他便想利用这次机会,把那只只会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拽到明面上来。 “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对方提的条件是薄氏的股份,所以我没想到他的目标会是你,是秦悦织告诉我,谢初宜给你发了我陪她去参加宴会的消息,故意引起误会,我才猜测出,他的目标可能是你。” “所以你是知道他要绑架你,故意送上门去当诱饵的?”沈晚瓷声音凉凉的,手里攥着手机,似乎只要薄荆舟一承认,她就毫不留情的直接将手机砸他脑门上。 这事多危险啊! 上次抓纪思远,要不是警察善后发现了那片草丛不对劲,找到了他,他这会儿估计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这次还敢来,她不打得他满头是包,都对不起她流的那些眼泪。 “不是,”薄荆舟急忙否认,“只是商量计划的时候想到过这种情况,做了针对性的一些安排,我没有要故意凑上去当诱饵,我现在可惜命了。” 沈晚瓷冷哼,但脸上的气明显消了些,脸色也不如刚才那般难看了:“你惜命,那当时我让你走,你怎么不听?” 薄荆舟刚要说话,她就打断道:“你别想骗我,我问过那两个绑匪了,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带你走,是你死皮赖脸问着人家要迷药,把自己迷晕了上的车。” “……”男人伸出手,撩起衣袖,给她看自己手腕上方的一处疤痕,伤口还有些泛红,一看就是刚拆线不久:“有我在,忱晔他们才能找得到你。” 他当时想的更多的是不能让沈晚瓷落单,有他在,能尽最大的努力护住她,就算护不住,也能帮她多争取一点逃生的时间。但脱险出来后,看着那偏远荒凉的地方,薄荆舟心里就只剩下了庆幸,庆幸他和她一起上了车。 沈晚瓷:“什么时候受的伤?” 就薄荆舟这种想方设法都想从她这里讨关心的性子,受了伤还缝了针,居然连吭都没吭一声,不正常。 “不是伤,是做的手术,植入了皮下定位芯片。” 沈晚瓷:“……”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有些慌:“晚晚,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也怕你神色有异,引那人怀疑,我是真的没想到对方会对你动手。” 纪子言能捂住身份这么久不被人发现,戒备心肯定很强。 “好,这件事算你情有可原,我不计较,”沈晚瓷顿了顿,终于提到了今天的重点,“那你的身体问题呢?你总不可能说你头痛成那样,是因为晚上没睡好吧?” 薄荆舟抿唇:“……” 沈晚瓷见他这样,气得想上手打人的心都有了,眼眶也泛上了红:“你要是再藏着掖着,那你就自己过吧,反正你也不需要老婆,你自己一个人过,天下无敌,别人都是你的绊脚石,都会影响你的发挥。” 日天日地日你大爷。 哪怕气到极致,深入骨髓的教养还是让沈晚瓷硬生生将这句话憋了回去,只气鼓鼓的瞪着他。 一听她说要分手,薄荆舟立刻就急了,连忙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她的手道:“晚晚,别分手,我头痛是之前催眠留下的后遗症,我已经去医院看了,在吃药了。” “嗝……” 发出声音的不是沈晚瓷,是秦赫逸,对上薄荆舟凶狠得想要杀人的目光,他毫无诚意的道:“不好意思,狗粮吃得有点撑,你们也克制一点,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第672章 管了杀还管埋 第672章管了杀还管埋 察觉到薄荆舟看过来的目光,王大富急忙表明立场:“薄总,您可以不把我当人,或者当我不存在。” 只要钱给够,当场汪两声都不是事。 沈晚瓷将薄荆舟的手推开:“这事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秦赫逸起身,目光从薄荆舟身上扫过:“晚瓷,他人醒了,你要不要下去给他带点早餐?别好不容易救回来,又给饿死了,那就太冤了。” 沈晚瓷看出他是有话要和薄荆舟说,点头:“好。” 等她走远,秦赫逸才满脸正色的看着薄荆舟发问:“你的头痛成那样,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吐出来两个字。 薄荆舟:“没有。” “你确定?会不会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误吃了?你刚才说的催眠,有没有可能你是碰过,但因为某些原因忘了?” 医生说检查结果没问题,既然身体没事,那是什么原因会痛成那样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薄荆舟坚定的否认:“没有,我吃的那些药后来都找医生化验过,没有违禁成分……” 见他如此肯定,秦赫逸也松了口气,那东西一旦沾上,人一辈子都毁了,正好这时聂煜城来了,他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聂煜城忙前忙后一晚没睡,一进病房就躺到了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那累极后虚弱的样子,看起来比薄荆舟这个病号更像是病人。 薄荆舟:“辛苦了,想要什么谢礼尽管提。” “什么都行?” 他就随口一问,但薄荆舟那狗东西居然沉默了,认真思索了几秒过后,道:“不可以,我看你现在除了缺个女朋友,也没什么缺的了,不如我让晚晚给你介绍一个吧,马上又要过年了,别人都双双对对、儿女成群,你一个人怪孤寡的。” 孤寡你大爷。 要论杀人诛心,还得是薄荆舟,谁介绍不好,偏偏要说让沈晚瓷介绍,不就是怕他还惦记着她,怕他利用这次的人情提什么和晚瓷有关的要求吗。 而且这才六月底,四舍五入也入不到过年啊。 聂煜城不想搭理他,简单的说了一下那边的处理情况,便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薄荆舟:“忱晔呢?” “这个点,肯定是在家给言棘做早饭,”聂煜城点了点腕表:“他让我跟你说,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人在看守所里,他又不是你请的佣人,不能管了杀还管埋,让你自己善后,别耽搁他回去给言棘做饭的时间。” “……”薄荆舟抿着唇哼了一声:“死恋爱脑。” 话音一落,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他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你们看着我干嘛?” 聂煜城和秦赫逸异口同声的哼了一声:“死恋爱脑。” …… 沈晚瓷在楼下逛了一圈,算着他们应该谈得差不多了,才去买了早餐准备上楼。 “晚瓷……” 秦悦织从街对面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你吓死我了。” 昨天沈晚瓷被人拽上车的那一幕她也瞧见了,只不过她没有薄荆舟的反应快,也没有他那个爆发力和速度,所以没撵上车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薄荆舟被人带走了。 乔家虽然请了保镖,但请了跟没请似的。 薄荆舟带的人倒是想拦,可车上有两个人质,面对对方不要命的冲撞,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畏首畏尾之下,只能节节败退。 她抱得太紧,沈晚瓷都要被勒得喘不过气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你先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秦悦织急忙松开了手,拉着她一脸紧张的上下打量,“你受伤了没?那些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没受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的手机在秦悦织那里,脱险后又一直都担心薄荆舟的身体,还没顾上其他。 沈晚瓷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眼睛怎么肿了?哭的?” 这要哭多久,才能哭出这种被蜜蜂蛰了的效果? 秦悦织捂住眼睛:“没哭,没睡好,我让霍霆东打电话问的,薄荆舟怎么样了?他昨天见你被人拉上车,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了,还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关过来的车门,光是看着都疼。” 她撇了撇唇,不得不承认:“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这样,我估计他的手伤得挺重的,你这几天别让他动,别落下了后遗症。” 沈晚瓷:“嗯,我知道。” 外伤都好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头疼的毛病。 霍霆东停好车走过来,见秦悦织眼眶又红了,忍不住皱眉道:“人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的吗,怎么还在哭?” 他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好奇的问:“昨晚都哭一晚上了,你眼睛不痛吗?” 秦悦织斜着眼睛瞪他:“就你话多。” 她刚刚才嘴犟了一下,随后就被他给拆穿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秦悦织的眼睛是自带风情的桃花眼,一颦一笑都带着点娇媚,如果是平时,她这样看他,肯定是像一片羽毛在他心上拂过,带出一片酥麻的痒意,可是现在…… 他实在没办法因为这双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只是忍不住想笑。 但他也知道,如果真笑了,秦悦织肯定要炸毛,一炸毛,就又要躲着他好长一段时间。 霍霆东低头,虚握着拳抵在唇边,干咳了一声将笑意压下去:“走吧,先上去,早餐要凉了。”几人一起上了楼,秦赫逸和王大富已经走了,聂煜城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睡觉,薄荆舟绷着脸,念经似的叨叨:“你赶紧回去睡吧,这医院里的床又小又窄,睡着难受。” 聂煜城被吵烦了,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耳朵盖住,“闭嘴。” 他现在浑身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只想睡觉,不想动。 有旁人在,沈晚瓷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才拎着早餐进去,薄荆舟脸上的冷意立刻散了,伸手就来接她手里的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 第673章 打包送走 第673章打包送走 沈晚瓷自然不会给他拿,抬手绕开了薄荆舟伸过来的手,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每样都买了一点,你看看想吃哪个?” 包子、馒头、蒸饺、豆浆、粥、小馄饨……医院外面也只有这些了。 薄荆舟瞧了一眼:“馄饨吧。” 小馄饨是用塑料打包盒装的,有点烫,一只手不好拿,里面的汤水容易洒出来。 考虑到他手臂上有伤,沈晚瓷还将餐具的外包装拆了才递给他:“你坐床边吃吧,端着容易洒。” 薄荆舟的伤都在上半身,腿没有问题,起床吃个东西还是能做到的,但他却看着沈晚瓷,靠着床头没有动:“我是病人。” 沈晚瓷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别人生病都有人照顾,”薄荆舟抬了抬手,正好让沈晚瓷看到他被车门夹得肿起的手臂:“有点痛,是不是麻药过了。” 秦悦织看得人都惊了,这是哪里来的绿茶?她甚至怀疑薄荆舟这话不是说给沈晚瓷听的,而是说给旁边床的聂煜城听的。 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沈晚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幼稚。煜城一直都在睡觉,她进来这么久,连看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明显就是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了,就这样,薄荆舟居然都还能吃醋。 本来不想搭理他,但一想到被绑时看到的那段视频,心就又软得不行,哪里还硬得起心肠拒绝。她端起碗,用廉价的塑料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递到薄荆舟唇边。 男人没有看馄饨,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她嫣红的唇瓣上,克制的抿了下唇,想吻她,在仓库里看到她哭的时候就想了,但那时候那样的情况,并不适合,所以他只得把升起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现在那个被压下的念头又重新冒出了头,比之前更强烈。 薄荆舟扫了眼病房里的其他人,泄气的一口将勺子里的馄饨含进了嘴里,赶紧吃东西,吃完后赶紧把事情处理完,然后赶紧把这些人打发出去。 吃完饭,薄荆舟就和霍霆东谈起了纪子言的案子,绑架案的审讯结果还没出来,就目前掌握的证据,并不能定他的罪,如果这次不能把他送进监狱,那他24小时后就会被放出来。 秦悦织凑到沈晚瓷面前,压着声音问:“我怎么感觉薄荆舟现在越来越茶了?难道茶这种特质还能传染?吃个早餐还非要让你喂,喂就喂呗,他还非七弯八绕不直说。” 沈晚瓷低声和她聊八卦:“你和霍律师这是成了?经常这么如影随形,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在同居了。” 不然哪有这么凑巧。 在非工作的时候,有秦悦织的地方,十次有七次都能撞上霍霆东。 秦悦织拿手指戳她的腰,“我在说你和薄荆舟的事呢,你别往我身上扯。” 沈晚瓷怕痒,一边扭着身子躲,一边哈哈大笑,笑声传进薄荆舟耳朵里,他更没心思处理这些烦人的事了,好在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于是便下了逐客令:“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等警察那边的审讯结果出来再商量后续的事。”霍霆东点了点头,拉着秦悦织走了,聂煜城正好累得不想开车,就跟他们一起了。 房门关上,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外面走廊上不时有人经过,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很吵,愈发衬得只有两个人的病房里气氛静谧。 沈晚瓷在收拾床头柜上的餐盒,薄荆舟一直看着她忙碌,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她主动问起他的身体,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拉住她的手,“晚晚,你听我说,我……”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震惊,瞳孔微微放大。 因为被他拉住手的沈晚瓷突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女人的唇瓣柔软,哪怕什么都没涂,也好像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 薄荆舟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却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女人的长发垂下来,亲昵的落在薄荆舟的肩上,有几缕还落进了他敞开的衣领里,缠上了他的喉结、锁骨…… 金灿灿的朝阳从窗外透进来,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暧昧浪漫的暖色光晕。 这画面,很是唯美。 也不知吻了多久,薄荆舟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沈晚瓷的唇,看着上面潋滟的水光,以及女人眼底的水润,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得在她的腰间摩挲,半晌才吐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都不痛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薄荆舟一脸认真,要不是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欲,她就要信了。 她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这两天你都得在医院里呆着,而且就算出院,你现在的身体也不能做剧烈运动,都内出血了,起码得静养个几个月吧。”薄荆舟:“……” 沈晚瓷在床边坐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许久后才开口:“不会不要的。” “就算你忘了,我也不会不要你,没了那些过往的记忆,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别的记忆,记忆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创造它们的人,而不是记忆的本身,只要人还是同一个,旧的和新的,就不会有区别,”怕自己说的太含蓄,他听不懂,沈晚瓷又重复了一遍。 她抬头看向他,脸上是坚定的笑意:“薄荆舟,我不会不要你的。” 沈晚瓷很少说这种煽情的话,也很少情绪外露,不知道薄荆舟听了这番话是什么感觉,反正她自己觉得挺感动的,有哲学还有感情。 薄荆舟默了几秒,然后很是认真的问道:“如果我不记得你,却记得自己有个未婚妻叫孟小雨,并且深爱着她,那你还会要我吗?”他是抱着探沈晚瓷的底问的问题,医生说他以后的记忆可能会错乱,可能会模糊,甚至会完全忘记。 他想知道,哪种情况下沈晚瓷会不要他。 沈晚瓷:“……” 薄荆舟这死直男简直是和浪漫有仇,哪壶不开提哪壶,该闭嘴时不闭嘴。 她的感动僵在了脸上,冷嘲的勾起唇角,恶声恶气的道:“不会,不止不会,我还会把你打包,包邮到家发给那位孟小雨。“” 第674章 都忘了 第674章都忘了 说完,沈晚瓷又瞪了薄荆舟好几秒,还是觉得不解气,“看来你对纪思远给你找的未婚妻挺满意啊,都这么久了,还记得人家的名字。” 对薄荆舟而言,这个名字已经不单单是代表一个人了,而是代表痛苦的开始,因为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后,就会迎来新一轮的折磨。所以别说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终其一身,估计都很难忘掉这三个字了。 “……”薄荆舟沉默片刻,没有否认,只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晚瓷,我没有见过她,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但我被纪思远关着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见过她,所以我记得的只是一个名字,并不会对我们的感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看着男人严肃认真的和自己解释的样子,沈晚瓷心里一阵酸疼,急忙握住他的手,“我就开个玩笑,没有生气,记得也没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恐怕记得会更深,做梦都要喊对方名字的程度。 沈晚瓷想了想:“你昨天被送到急诊室去后,医生给你做了个头部检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你的头痛可能是催眠和乱吃药造成的后遗症,你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薄荆舟犹豫了一下:“睡眠不太好,会时不时的出神……” 他语速很慢,还在时不时的看她。 沈晚瓷忍了又忍,没忍住,催促道:“还有呢?” “记忆比以前差了。” 薄荆舟从小到大都是学霸,还拿了双学位,记忆力肯定是极好的,所以他这句模糊不清的回答,说了和没说一样, 沈晚瓷皱眉:“比以前差了,是差到什么程度了?” “有时候会记不清以前的事。” 之前只是记忆模糊,遗忘的也是不那么重要的事,但最近这段时间他明显感觉这种症状加重了,他已经要开始翻笔记本了,可翻到也只是知道,并不是想起来了,那件被遗忘的事在他这里,彻底成了冷冰冰的回忆,他甚至不记得这事情对他而言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沈晚瓷毫无预兆的问道:“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毕设吗?” “……记得。” 薄荆舟那短暂的停滞,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那幅画他花了高价买回去,到现在都还在他书房的抽屉里,对他而言,应该算得上十分重要的记忆了,可他现在却已经记不得了。只能说明他如今的身体情况,比他说的要糟糕的多。 沈晚瓷:“那你看懂我画的是什么了吗?” “……” 薄荆舟下意识的就要去摸手机,关于沈晚瓷的回忆,他记了两份,一份手写,一份电子版,就是担心有时候会不方便翻笔记本,但他低估了两个相爱的人对对方的了解程度,沈晚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他根本没有机会当着她的面神不知鬼不觉的翻看记录。 “没有,你那画……太抽象了,”他握住沈晚瓷的手,想要略过这个话题,“晚晚,我不懂艺术,抱歉。” 沈晚瓷脸色严肃,没有再和他拐弯抹角:“那你还记得,当初买那幅画,花了多少钱吗?” 这下,薄荆舟瞬间就懂了,什么画不画的,都是晚晚在试探他,她根本就不是在意他看没看懂她的画:“抱歉。” 再多的话他没有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忘了。 沈晚瓷冲着他扬起了唇,笑着抱住了沮丧的薄荆舟:“没事,忘了就忘了,你过去的记忆里关于我们的那一部分也不是很美好,不是你在单恋就是我在单恋,虽然结了婚,但也是误会重重,还有讨人厌的简唯宁。” “忘了正好,以后不管是和她长得像的人,还是她本人出现在你面前,你都能心无旁骛,也不会因此就去英雄救美,还被人缠住……”她朝他扬了扬手上的订婚戒指:“我们的记忆从现在开始,夫妻恩爱,甜甜蜜蜜。” 提到谢初宜,她的语气里不由的带上了反感,不愧是和简唯宁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的人,心思都一样的恶毒,得不到人就想搞死情敌,拒绝她们的又不是她,有本事找正主啊。 沈晚瓷的这个想法,薄荆舟并不知道,他还沉浸在她的那番话里,感动得无以复加,并没有察觉到这个棉袄漏了风。 他抱紧她:“嗯,从现在开始,夫妻恩爱,甜甜蜜蜜。” “砰砰。”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病房里温馨的气氛,薄荆舟不舍得松开怀里温软的人,于是便皱着眉没动,沈晚瓷毫不留恋的将人推开,扭头朝着门口看去,来人是薄荣轩:“爸。” 她想起身给他拿凳子,薄荣轩压了压手:“你坐,我就过来走个过场,马上就走。” 薄荆舟的情况他刚才已经问过护士了,知道伤的不严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薄荣轩:“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 “伤还痛不痛?”“有点。” 薄荣轩说是来走个过场,还真就是,问完问题,确定薄荆舟的身体没有大碍,匆匆转身便要走。 薄荆舟皱眉:“妈呢?” “你妈受了点惊吓,现在正在家里休息,你好好养身体,别让她生着病都还要担心你。” 江雅竹在疗养院被纪子言带走,现在死活不愿意再去那里修养,顾忱晔只好把人送回了家里,安排了家庭医生随时跟着,她现在的身体不方便奔波,知道薄荆舟在医院后,就把薄荣轩赶来了医院看他的情况。 沈晚瓷一听江雅竹受了惊吓,比薄荆舟这个亲生的还要紧张:“妈没事吧?我回去看看。” 薄荣轩:“没事,知道纪子言被警察抓了后,已经缓过来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到处奔波,我才没有让她来,你留在医院好好照顾荆舟,你妈那边有我,你们不用担心。” “荆舟这边没什么问题,伤的地方也不影响他生活,可以找护工看几个小时,我先去老宅看看妈。” 薄荆舟:“……” 沈晚瓷最终没走成,因为男人臭着一张脸拽住了她,“妈那边有爸,不需要你。” 第675章 出了命案 第675章出了命案 就这片刻的功夫,薄荣轩已经拉上门走了,看他那急匆匆的背影,好像还有几分避之不及的意味。 沈晚瓷抽了抽手,薄荆舟不放,她无奈的道:“我不走,你放开,我困了,去睡会儿。” 昨晚醒了后,她就没再合过眼,情绪又一直是紧绷的状态,早在知道薄荆舟没什么大碍的时候就困得不行了,但碍于病房里一直有人,她才强忍着没有睡。 现在好不容易静下来,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困意就再也压不住了,说话的功夫,她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都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泪眼朦胧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薄荆舟心下一软,急忙松开她,见沈晚瓷转身就朝着隔壁的空床扑去,想到那床刚刚聂煜城才睡过,上面他的味道估计都还没散干净,她现在躺上去,同一张床、同一床被子和同一个枕头,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他们同床共枕了,他就又重新将人拉了回来:“你睡这张床。” 沈晚瓷无语,她完全没想到那一层,随口接了句:“……都是医院的床,有啥区别,难道你睡过的要香一点?” 薄荆舟:“嗯。” “……”沈晚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您可真是千层鞋底做腮帮。” “什么意思?”他虽然没听懂,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沈晚瓷没回他,闭上眼睛就睡,被子上全是薄荆舟的气息,被窝里也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躺在里面就好像被他抱在怀里似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包裹着她。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薄荆舟为什么非要让她睡这张床了。 真是…… 沈晚瓷是真的困了,刚想明白这件事,就彻底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外面嘈杂的声音也丝毫影响不到她。 见她睡着,薄荆舟眼底的温柔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他从床上下来,费劲的换了身衣服,临出门时,他走到沈晚瓷的身旁,弓着身握住了她的手。 女人的手臂搭在被子上,她皮肤白,被单也是白的,手肘处的那处淤痕就显得特别明显。 这是她被踹摔在地上时,手肘支地撞出来的。 薄荆舟的指腹轻轻从上面刮过,然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离开了。 走出病房,他对着门口站得笔直的两名保镖冷声吩咐:“保护好少夫人,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能进去,包括医院的工作人员。” 楼下,王大富站在车子旁,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薄荆舟出来,急忙拉开车门:“薄总,您现在这种情况出院,没问题吧?” 薄荆舟:“嗯。” 只有24小时的时间,如果抓不到纪子言的把柄,那这次的局就白设了,他和晚晚的伤也白受了。 “去关押纪子言的那个派出所。” 他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一直到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才睁开,按理说,现阶段是见不到人的,但薄荆舟不止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还是和纪子言单独见的面。 纪子言穿着休闲,从他脸上的皱纹可以看出,他这几年在国外过得不错,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通身气场成熟优雅。“说吧,你想要什么,”薄荆舟递了支烟给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支:“放心,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在偷窥,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在没见到人之前,他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念头,觉得他是想拿回在薄氏的股份,但见到他之后,这个念头就打消了,而且刚才下车时,王大富给了他一份纪子言的体检报告。 癌症晚期。 他绑架自己和晚晚,却没有勒索钱财,证明他要不不缺,要不没打算治,那拿不拿回股份,也没什么用了。 而且那些股份,已经用来抵他贪的那笔巨款了,早就不是他的了。 “我只是回来探个亲,顺便给自己选个好的墓地,落叶归根,自古都有的情怀,倒是你,纪叔刚回来,你就……”纪子言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落在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上,有些失望的道:“给我安了这么大个罪名,真是好生让我难过。” 不管薄荆舟说什么,哪怕是用纪思远的死来刺激他,他都是这副样子,对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始终守口如瓶:“荆舟,还有18个小时,等我出去,叫上你爸妈,我们一起吃个饭啊,二十年没见,我在国外这段时间没有哪天不想……她的。” “……”薄荆舟冷冷的瞧着他:“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他起身。 纪子言意味深长的感慨:“长大了,厉害了,还是低估了啊,不过你现在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你母亲和你妻子能安全,全是因为绑匪心软,要是再利落一点,我们对话前都得先烧个纸,点三炷香了。” 他微笑,神色间尽显挑衅:“荆舟,你说绑匪现在后悔吗?”薄荆舟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也懒得似是而非:“如果你利落一点,计划就不是这一个了。” “哦,对了,听说在乔家的订婚宴上,出了一桩命案,”纪子言突然提了一句,随后又感慨道:“人老了,就比较容易想起以前,那些不顺心也愈发深刻,就想要那人把从手里夺走的东西都还回来,包括人,还得跪着还,有诚意。” “你做梦,”出了看守所,薄荆舟的眉就拧了起来,他问王大富:“昨天乔家的订婚宴,出了命案?” 他不信纪子言会没有目的的突然提起这事。 “没听到消息,”王大富这两天都在忙,哪有时间去关注无关紧要的乔家啊,“如果真是出了命案,那肯定被压下来了,我马上去查。” 薄荆舟:“嗯,尽快。” 这事是刑事案件,所谓的压下来只是没上新闻,没在外界传开,但去过宴会的人肯定都会被警察召去录口供,没多久,王大富就问到了,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汇报过来的消息,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676章 沈晚瓷那边怎么回事 第676章沈晚瓷那边怎么回事 他勉强维持着理智将车停到路边:“薄总,死的人是……谢初宜。” 薄荆舟的眉头陡然蹙起:“你说谁?“ “谢小姐,谢初宜,给您按摩的那一个。”怕薄荆舟想错人,他说的非常细:“出事地点是在游泳池,警察正在召宴会上的人去局里录口供,应该就快要轮到您了。” “……” 昨晚晚晚被绑的地方是花园,离得不远就是游泳池,她出去的那段时间,恰好谢初宜也没在宴会厅。 薄荆舟冷声吩咐:“这件事别告诉少夫人。”如果警察不找她,那就别让她知道谢初宜已死的事。 …… 沈晚瓷这一觉睡得挺久,醒来时外面已经日落西山,橘黄色的夕阳被窗帘遮挡,并不刺眼,薄荆舟坐在隔壁床刷手机,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朝她看过来:“醒了?” “嗯,”沈晚瓷从喉咙里哼出一个音,“你哪里来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在被绑后,都被没收了。 “刚刚陈栩送来的,”薄荆舟示意了一下床头柜上的**盒,“你的也买了。” 沈晚瓷睡久了,全身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动,就侧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你在刷什么?” “新闻。” 薄荆舟拿着手机除了处理公事,就是刷新闻,财经的、政策的,总之都是枯燥乏味的东西,沈晚瓷早就习惯了,但她又闲得无聊,想和人说说话,便问:“股市涨了吗?” “不知道。” “那你在刷什么新闻。” 薄荆舟十分有分享欲的将手机递过来:“在看市调,问题是如果你老公和你婆婆同时掉到水里了,你先救谁?” 沈晚瓷:“……” 她一副见了鬼似得盯着他,不是媳妇和妈吗?怎么到薄荆舟这里,成了老公和婆婆了:“你确定没看错?” 薄荆舟:“没有。” 沈晚瓷扫了一眼,还真没看错,但她怀疑这份市调是她睡着后,薄荆舟找陈栩临时赶工搞出来的,就为了报复她刚才说要去看江雅竹,而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的事。“……”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皱着眉追问:“救谁。” 她愈发怀疑这是他自己让人弄出来的了,不然干嘛这么在意答案。 沈晚瓷:“我老公和我婆婆都会游泳,能自己上来,不需要我救,所以这个问题在我这儿不是问题。” 薄荆舟抿了抿唇,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不甘心,“万一腿抽筋了,游不动呢。” “那你还是别上岸了,免得被妈打死,你个诅咒自己妈妈掉进河里,还想让她自生自灭的大孝子。”沈晚瓷从床上坐起来,拿过自己的新手机开始摆弄,无聊还是刷手机吧,跟薄荆舟说话浪费脑细胞。 薄荆舟被她怼的有点委屈:“这问题又不是我问的。”沈晚瓷头也没抬:“嗯,正好碰上个跟你有着相同烦恼的醋精,他问的。” 电话卡还没补,没有流量,沈晚瓷将手机递给薄荆舟:“你去问问护士小姐姐,wifi密码是多少。” 薄荆舟:“……我是病人,你让一个病人拖着病体去给你问wifi密码,就为了你玩手机刷微博?” “护士小姐姐都太忙了,我去问,她们没时间搭理我,所以需要你去用你的美色征服她们。” “比起男人的美色,女人对生的好看的同性,更拒绝不了。” “……”沈晚瓷惊讶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偷偷看网络文学了?” 薄荆舟没有否认:“难道这话不对?” “对,很对,我们现在都不雌竞。”说话间,病房门被敲响了,这次,走进来的是两名穿制服的警察,他们先是出示了工作证,报了身份,又确定了薄荆舟和沈晚瓷的身份:“关于谢初宜女士的死,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两位,考虑到薄先生还在住院,我们就不回警局录了,但沈晚瓷小姐得跟我们回警局。” 沈晚瓷的脑子里白了一瞬,她豁然转头看向薄荆舟,眼底全是不可置信:“谢初宜死了?” 薄荆舟:“嗯,我跟你一起去警局。” 在车上,他给霍霆东打了电话,对方刚好在警局,因为秦悦织也刚刚录完口供。 到了警局,刚下车,两人就被分开了。 警察询问完沈晚瓷的基本信息:“谢初宜女士死在乔家花园的游泳池里,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昨晚被绑架了,被解救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这事警察知道:“当时有人看到您和谢初宜女士单独在游泳池边,还发生了争执,最后是你把谢小姐踹下去的。” 沈晚瓷没有隐瞒:“是,但我是正当防卫,是她先动的手。” 她把昨晚和谢初宜的那段争执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我当时就给她扔了游泳圈,看着她站稳后才离开的,刚过来就被绑架了,你们可以调取当时的监控。” “监控坏了,根据目击者拍的现场视频,谢初宜的确是被你一脚踹下去的,”警察一拍桌子:“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 外面的警察大厅。 秦悦织一脸焦急的走来走去,霍霆东则淡定的坐在一旁,用笔记本处理律所发来的资料。 她凑过去,压着焦躁,温声软语的问:“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警局的这套流程,霍霆东比她熟。 “……”果然还得是因为沈晚瓷,他认识秦悦织这么久,什么时候听过她夹着声音说话,这会儿是生怕把他得罪了,平时是生怕得罪不到他,他有心想要刺她几句,但看她的样子,又没狠下心。 只得无奈的点着腕表:“才进去二十分钟不到,还没问完呢。” 刚说完,就见和沈晚瓷一起进审讯室的薄荆舟已经出来了,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秦悦织立刻激动了,指着他道:“明明就问完了,他和晚瓷一起进去的,他都出来了,晚晚怎么还没出来?” 晚瓷和谢茶茶不和,警察不会因此就怀疑她吧。 霍霆东看着薄荆舟,正了正脸色:“沈晚瓷那边怎么回事?” 第677章 你家的茶 第677章你家的茶 薄荆舟皱了皱眉:“晚晚还没出来?” 他之前只是猜测,但现在百分百确定,谢初宜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晚瓷。 秦悦织:“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她有没有出来,你看不见?” 她被叫来警局的时候一脸懵,直到录完口供才知道谢初宜死了,正准备通知沈晚瓷,结果就看见她和薄荆舟一起从警车上下来了。 她怀疑的看了眼薄荆舟:“这事你事先不知道?你们霸总不是应该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吗?这么大的事,你就没听到点风声?” 薄荆舟瞥了她一眼,“什么总也不能全世界,无关紧要的事都知道吧,我是人,又不是监控成的精。” 他看了眼腕表,脸色很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悦织冷哼着嘟囔了一句:“你不是监控成了精,但谢初宜却是你家的茶宠精,站在旁边都能闻到她身上迎面扑来的茶味。” “谢初宜最后一个见的人,应该是晚晚。”这话,薄荆舟是对霍霆东说的。 霍霆东:“这事你早知道了?” “不算早,中午去看纪子言的时候才知道的,还是他告诉我的,刑事案的嫌疑人,最多能拘留多少天?” 霍霆东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根据这个案子的情况,最多十四天。” 秦悦织松了口气:“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准备做好了吗?晚瓷是不是等会儿就出来了?” 薄荆舟:“我没告诉她。”“……”秦悦织刚落下来的心又悬上了,连带着松了一半的气也憋住了,还不如不松呢:“你明知道谢……” 一激动,调子起高了,她做贼似的看了眼周围的警察,收住声音:“那你不告诉她?你刚才还问刑事案最多能拘留多久,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也怀疑晚晚,想要把她送进去给你家茶宠报仇吧?” 见她越说越离谱,霍霆东忙将人拉过来:“这是刑事案,能做什么准备?你以为高考呢,还能临时抱佛脚,沈晚瓷昨晚被绑架了,谢初宜死的时候她没在现场,要是她听到消息一点儿都不震惊,警察更会怀疑她。” 霍霆东不愧是金牌律师,秦悦织瞬间就感觉自己被说服了,炸起的毛都被顺下去了,但还是嘴硬:“就不能是后来打听到的。” “那要是警察问你,你为什么要特意去打听她的事呢?宴会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打听别的人,偏偏要打听她?” 秦悦织:“……” 一个小时后,审讯结束,霍霆东去办保释手续。 沈晚瓷一出来,薄荆舟和秦悦织就迎了上去,两人同时开口:“晚晚,没事了。” “晚瓷,别怕,警察叔叔一定会还你清白的,茶宠她……” 秦悦织本想给她来个爱的抱抱,安慰一下,结果慢了一步,别说抱了,薄荆舟还正好挡在她面前,她不垫脚,都见不到沈晚瓷的人。 虽然她讨厌谢初宜,但现在人都死了,还是得有点敬畏之心,说个死人的坏话,多少有点没品,于是她硬生生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但她也不是憋气的性子,于是便将炮火对准了薄荆舟这个,一切事情的导火索:“一圈360°,你非挡我面前,你什么意思啊?”霍霆东走过来,一把拉住秦悦织,亲自将她撸起的袖子放下,“怎么老是跟只炸毛的鸡一样。” “……”秦悦织斜睨着他,只听见声音,见不到嘴唇动,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霍霆东,分手,马上就分,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晚瓷,我先走了,到家后给你打视频。” 有薄荆舟在,她和晚瓷肯定是没法好好聊了,连人都只能垫着脚看,还聊什么啊。而且刚经历了这种事,晚瓷肯定也很害怕,虽然她很想安慰她,但相比起自己,估计她更想要薄荆舟的安慰。” 秦悦织说走就走,半点犹豫都不带的,更没有理会身旁的霍霆东。 步子大、气势足,整个一个六亲不认,结果还没走出警局大门,霍霆东就跟了上来:“织织。” 秦悦织语速飞快,主打一个不听不听,你说的都是屁话:“吱吱是你家的狗,这会儿正在你家狗笼里窝着呢,别整天吱吱吱吱的乱叫,你又不是耗子。” “呵……” 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 秦悦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问题,她名字里有个‘织’,亲戚都叫她‘织织’,她这不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你别跟着我。” 烦。 霍霆东声音里带着笑:“悦织……” 秦悦织现在一听到‘织’这个字就头大,她猛的停住脚步,转身道:“霍霆东,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让你别叫我‘织织’,你也别跟着我,我是只炸毛的鸡,小心我啄你。” 她突然站定,霍霆东离她又近,一时没收住脚,直接和她撞在了一起。他没事,秦悦织却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霍霆东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好,我是鸡,我全家都是鸡。” 这里是公共场合,他却半点也不避嫌,就这样亲昵的将人拥进了怀里。警局里许多人都认识霍霆东,见此场景,都揶揄得朝他们看过来。 秦悦织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霍霆东:“消气了?” “消你个头,我这是嫌你丢脸,你没看别人都在看着我们吗?”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被布料阻隔,显得有点闷:“赶紧走。” 秦悦织刚给车子解了锁,霍霆东就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她拿着车钥匙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你干嘛?” 霍霆东:“我是坐你的车来的,你不得负责把我送回去?”秦悦织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刚好和霍霆东在一起,便一块儿过来了,说实话,有他在,自己在审讯室被那两个关公似的警察轮番审问的时候,都没那么虚了。 想到这儿,她的态度好了些:“我们不顺路,我给你打个车?” 第678章 死都不分开 第678章死都不分开 霍霆东没说话,可那样子看着也没有下车的打算。 秦悦织拉开驾驶室的门,一只手扶着车框,一只手握着车把手,弓下身瞅着他:“我们都分手了,你再坐我的车,不合适吧。” “你确定,真要分手?” 秦悦织忙不迭的点头,她现在就像是被奴隶主逼出了一身反骨的凄惨农奴,感不感情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化身成那个把歌唱的翻身农奴。 霍霆东点头,自顾道:“沈晚瓷这案子挺复杂的,有目击者,还有视频为证,就算人不是她杀的,但谢初宜是在泳池里死的,只要没证据证明她被推下去后又起来过,或者凶手另有其人,就有可能被判过失杀人……” 秦悦织急忙蹿进去,挽住霍霆东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夹着声音,百转千回的喊道:“老公……” 霍霆东:“……” 这进度条,可真够神速的,直接给他升了个级。 他挑眉:“不是分手了?” “谁传的?谁这么坏乱传谣言,”秦悦织直起身体,义愤填膺的道:“我男朋友又帅又好,身材伟岸,体力也好,还是业界标杆,入行这么多年毫无败绩,简直堪称世间极品,我只要不眼瞎,都不会分手。” 她举起手指,做发誓状:“活着不分,死了骨灰都要混在一起,不止混一起,还得伸手搅拌搅拌,以此来证明我舍不得跟你分开的决心。”她在把自己说yue之前停住了,要是当着他的面呕出来,那自己刚才那番话岂不是白说了。 秦悦织盯着霍霆东,一脸谄媚的冲着他眨眼睛:“老公,万一真碰上你说的那两种情况,是不是一点赢面都没有啊?要真被判成过失杀人,那要判多久啊?要是真打官司,这案子肯定是你接手吧?” 霍霆东笑着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下来,故意似是而非道:“不一定。” “怎么还不一定呢?”秦悦织急了,“于公,你是薄氏的律师,晚瓷是你的老板娘,于私,你和薄荆舟是兄弟,晚瓷是你兄弟媳妇,这案子你肯定得接啊。” “薄氏的律师不止我一个,而是一整个律师团,薄荆舟的兄弟也不止我一个,还有,兄弟不是爹妈,没义务。所以接不接,这事暂时还说不准。”秦悦织:“……” 暂时…… 那意思就是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说,要怎样才肯接。” 霍霆东凑近她,男人的声音很磁性,是那种小说里描述的,听了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说不定哄一哄我,我心情好了,就接了呢。” “这……不合适吧?”秦悦织一脸为难:“薄荆舟一看就不是会哄人的性格啊,他一开口能把人气死,这一点,你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肯定更了解啊。” 霍霆东:“……” 薄荆舟没把他气死,自己倒快被她给气死了。 他没好气的道:“谁要他哄,我是让你哄。”秦悦织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瞪着他:“晚瓷是他老婆,付出肯定也是他付出啊,我上赶着凑什么热闹,你当我圣母本圣啊,作为闺蜜,帮忙争取就已经尽到最大的责任了。” 看着霍霆东错愕的表情,秦悦织心情大好,喜滋滋的转身拉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耶,扳回一局。 想套路她,门都没有。 车子停在霍霆东的楼下,男人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不上去看看吱吱?” “……不去,麻溜的赶紧下车。”秦悦织现在嘚瑟的,跟只斗赢了的公鸡似得。 霍霆东:“要是一审输了,就只能在拘留所里等二审了。” 秦悦织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唇:“我突然想起来,好久没见到霍……吱吱了……” 她在霍霆东挑眉的动作下,硬生生的改了口,“都想它了,怎么说也是我带回来的狗,既然都到楼下了,就上去看看吧。” 她熄了火,沉着脸解开安全带。 霍霆东:“不高兴?” “高兴,”秦悦织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她勾着唇角,拖长声音道:“特别高兴,赶紧的,我可想死它了。” 上了楼,霍霆东刚一把门打开,吱吱就摇头摆尾的蹿了出来,直往他身上扑,他习惯性的去摸它脑袋,结果手刚伸到一半,它就来了个急刹车,转头扑向了后面的秦悦织。 有秦悦织在,它最亲近的永远都是她。 亏他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专门请了钟点工遛它,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悦织撸了会儿狗,就忙不迭的凑到霍霆东面前,追问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接官司?”她可没忘记自己上来是干嘛的。 霍霆东正抱着笔记本在处理邮件,闻言,似笑非笑道:“我说了,你哄哄我,说不准我心情一好,就接了。” 秦悦织:“……” 哄男人这事她没做过,但这么多年看偶像剧的经验不是白累积的,对没钱的男人,就给他钱,对缺爱的男人,就给他爱,对霍霆东这种…… 她将霍霆东腿上的笔记本放到茶几上,然后换了个姿势,从坐改成了跪坐,伸着脑袋凑过去,“来吧。” “……” 他不是想的这种哄,像普通情侣谈恋爱那样,说几句甜言蜜语也算哄,但既然她都凑过来了…… 霍霆东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将人拉过来趴在自己怀里,半阖着眼吻上了她的唇。秦悦织眉眼乌黑,脸颊雪白,长发落在霍霆东身上,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发,稍稍有些差异的肤色,构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偾张的暧昧画面。 安静的客厅里,除了狗子时不时发出的‘呜呜’声,就只剩下唇瓣辗转时带出的轻微声响。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从各自坐着的姿势,变成了秦悦织躺着,霍霆东三分之一的身体都压在她身上的姿势了。 霍霆东家里的沙发又宽又大还柔软,躺在上面不亚于她家那张好几万的床。 但吻着吻着,秦悦织的身体就僵住了,眼睛‘唰’的一下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将人从身上推开:“你……你……” 第679章 晚晚,不会有事的 第679章晚晚,不会有事的 霍霆东没准备,被她推得微微直起了身体。 秦悦织的目光从他的脸上一路滑到腹部,又从腹部移上来,一直反复了好几次,才一脸魂不守舍的道:“没什么。” 她那样子,可完全不像是没什么,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秦悦织同手同脚的从他身下移出去,动作极小,好像霍霆东是座马上就要爆发的活火山,沾上一点都会被烫伤。 霍霆东一直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没有动,直到她快要完全挪出他的范围,男人才伸手将人拉住:“怎么了?” 秦悦织干笑着摆手:“没,没怎么,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我最近住我爸妈家,有门禁。” 她想将手抽出来,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霍霆东不是金针菇吗?什么时候变成杏鲍菇了?硬度也和她之前的认知有偏差,就刚刚那一小会儿,戳得她肚子都痛了。 这变故太突然了,她得冷静冷静。 霍霆东还是攥着她不松手,眉眼严肃:“说,到底怎么了?” 秦悦织:“没什么,就是该走了。” “沈晚瓷的事,你不管了?” “不管了,让薄荆舟这个老公管吧。” 管不了,管了要搭进去半条命,让薄荆舟管,发展成搅屎棍都没问题,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霍霆东想到她刚才盯着自己上上下下扫的样子,挑了挑眉,他浑身上下唯一和之前不一样的点就是…… “吓到了?” 对上霍霆东似笑非笑的样子,秦悦织咳了一声,就算是,她也不能承认啊,不然显得她多low啊,好歹她也是一次包过二十几个少爷的大女人好吧。 秦悦织挺直背脊,努力做出一副见惯了世面的淡定样,“没有,我就是……就是突然想起了件事,霍霆东,上次我们真的……这样那样了?” 不应该啊,照这个尺度,要是真做了,那不得在床上躺好几天啊。 霍霆东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挺危险的,但秦悦织正在思索这事,没有发现:“做没做,你没感觉?” “……”有感觉,但这不就是因为有感觉才尴尬吗?要是没感觉,她也就没这么纠结了。她虽然没看到霍霆东眼里闪过的危险,但也不傻,知道这话直接说出来要爆雷,于是她斟酌了一下措辞:“我那天喝醉了,感官有点迟钝,就……就觉得有点痛,屁股墩有点痛。” “呵,”男人低笑,抬手就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秦悦织急了,忙按住他的手:“你……你你你干嘛?说话就说话,你脱衣服干嘛?” “不是那晚喝醉了,感官变迟钝了吗?那就今天清醒着再做一次吧,到时候你就知道那晚我们做没做了,反正做一次也是做了,做两次也是做了,没什么区别。” “……”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呢。 “什么叫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那万一我们上次没做,这次做了,我岂不是亏了?” 霍霆东见她这副样子,低低的笑出了声,“行了,别再念叨做一次做两次了,没打算碰你。” 秦悦织这才发现,他被自己按住的手一直没动,可她的力气分明不大,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碰她,就是单纯的吓唬她而已。 霍霆东起身:“我去换套衣服,送你回去。” 秦悦织起身,阻止了他:“然后再以没开车的借口,让我送你回来是吧?这样送来送去,要送到明天天亮去了,还是你打算开着车跟在我后面?”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开车不安全,我送你回去,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来。” ……薄荆舟和沈晚瓷从警局出来,就直接回了御汀别院,中途去补办了电话卡。 直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不回医院,真的没事?” “没事,就一点皮外伤,现在早都不痛了。” 沈晚瓷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了。 薄荆舟看出她情绪不太好,握住她的手,安抚的紧了紧:“晚晚,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更不会。” 沈晚瓷勉强笑了笑:“嗯。” 她不是怕有事,她没有想过要让谢初宜死,走之前还给她扔了游泳圈,并且看着她站稳,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才离开的,但人死了,还是死在了游泳池,她难免唏嘘。 一条活生生的命,她不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薄荆舟:“她的死跟你没关系,只是凑巧,那人既然对她动手了,就证明她知道的秘密不少,不死在游泳池,也会死在别的地方,你别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沈晚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24小时要到了,那几个绑匪招了吗?” 以前她对纪子言没什么深刻的了解,哪怕从江雅竹口中知道他是个变态,但也只限于是认知上的知道,并没有什么深层的感觉,但谢初宜的死让她对他的变态有了实质的感知。 薄荆舟:“没有,但纪子言出不来了,至少十四天内,他出不了拘留所。” 被他们谈论的纪子言此刻正笑着问值班的警察,神色中带着一股子不明显的得意:“警察同志,24小时到了,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我说了,我没参与绑架,也不认识那些人,我是良好市民。” 警察冷冷的冲着他撩了撩眼皮:“良好市民?纪子言,我们都查清楚你的背景了,二十年前以假死脱身,逃避法律制裁,去国外后不知道怎么弄到的身份证明,你现在跟我说你是良好市民?” 纪子言:“我当年掉下海,运气好被渔民捞起来了,后来被一群人贩子拐到国外,还被打伤了头失了忆,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很无奈啊,我也不知道我命那么大是吧。” 警察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涉及到一桩命案,暂时出不去了,好好在这里呆着,等待审讯吧。” “命案?谁死了?” “谢初宜,薄氏的薄总举报你,当初是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和死者去参加乔家的宴会,还说谢初宜是你派去故意接近他的人。” 第680章 什么时候去领证 第680章什么时候去领证 翌日。 薄荆舟收到警察局的电话,“薄总,我们从死者家里翻出来点东西,是跟你和沈小姐有关的,所以还要麻烦您和沈小姐来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 问完后,半晌没听到人应,那头的人疑惑道:“薄总,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薄荆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抱歉,我在做早餐,声音有点大没听清,您重新说一遍。” 警察果然听到了锅铲的声音,震惊得好几秒没说出话。 薄氏的总裁?亲自做饭?薄荆舟将煮好的粥盛到碗里,见那边的人还没说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说,什么事?” 那人咽了咽唾沫,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薄荆舟:“好。” 挂断电话,他上楼叫沈晚瓷吃饭,女人还在睡,凌乱的长发铺在枕头上,有几缕黏在了脸上,白皙的脸颊被被窝里的暖意薰得嫣红。 黑色的眉睫、红色的唇,让她本来就好看的脸愈发美得像一幅画。 薄荆舟在她身边蹲下,女人睡得沉,他都凑到她面前了,她也没醒:“晚晚。” 沈晚瓷没应,他又叫了几声,女人被他吵烦了,伸手抵住他贴靠过来的脸,将人往旁边推:“困,你走开。” 她嘟哝着,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 昨晚因为谢初宜的事,她有点失眠了,结果被薄荆舟抓住机会闹了好久,凌晨才睡下,后来又做了个噩梦,这会儿困成了狗,除了财神,连玉皇大帝来了,她都不想搭理。 沈晚瓷没睡醒,手也没力,软绵绵的,轻易就被薄荆舟接在了手里。 她挥的这只手恰好是戴订婚戒指的那只,薄荆舟握住时,将戒指也一并握在了手心。女人的手柔弱无骨,暖暖软软的,男人低头,轻轻吻了上去,冰冷的钻石面贴着他暖热的唇,很快就和他的体温融在了一起。 薄荆舟又轻声喊了句:“晚晚。” 没人应声,片刻后,他似有所感的抬头,就见原本已经熟睡的沈晚瓷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眼底的睡意还没完全散,但人的确已经醒了。 “醒了?那我们下楼吃饭,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沈晚瓷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举到半空,中指上的戒指迎着光,折射出璀璨的光:“你觉得这戒指好看吗?” 戒指是晚晚亲自选的,他想也没想就道:“好看。” “之前觉得挺好看的,”她将手翻来覆去的在薄荆舟面前晃:“现在估计是看久了,就觉得没那么好看了。” “……”薄荆舟不确定她说这话是真的在说戒指,还是在拐弯抹角的暗示什么,算起来,他和晚晚认识也有十多年了,之后经历了三年婚姻,离婚、和好,反反复复这么长时间,会产生倦怠好像也是正常的事。 就连薄先生和江女士,两人那么好的感情,都有一段时间的倦怠期,当然,主要是江雅竹单方面嫌弃薄荣轩,看哪哪都烦,全身上下、连吃饭握筷子的姿势都能挑出错来。 那段时间,江女士看偶像剧的频率都升高了,联想到沈晚瓷前段时间存在手机里的男模照片,可不就异曲同工。沈晚瓷一见薄荆舟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不知道想歪到哪儿去了,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她索性直接挑明了:“薄荆舟,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我这定婚戒指都戴得要褪色了,你还不给换一个?” “你说什么?”薄荆舟神情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一看就是听见她刚才的话了,他满面欣喜的握住她的手,指腹不停的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从离婚的那天起,就已经在盼着复婚了,后来求婚成功,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她去民政局,现在这事被沈晚瓷主动提出来,更让他雀跃兴奋。 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晚晚在乎他,晚晚想和他结婚。 可是很快,这份欢呼激动就冷下来了,他扬起的眉眼落寞的垂搭下来,以他如今这样的身体情况,答应和晚晚结婚,是在拖累她,是对她的不负责……“晚晚,”薄荆舟握紧她的手,认真的承诺道:“你要是不喜欢这枚戒指,我们就重新换一个,结婚的事我们再等等,至少也要等到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刚才警察局的人打电话来,说在谢初宜家里搜到些东西,和我们有关,让我们去看看……” 沈晚瓷半点不吃他这一套:“薄荆舟,你别骗我,你不和我结婚,是因为事情没解决,还是因为你的病?你怕你以后病得严重了会拖累我,所以想等身体好了再跟我结婚,是不是?” 薄荆舟没有否认:“晚晚,我怕前脚跟你结婚了,后脚就记不得你了,我的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没办法预料,可能也没办法阻止,而我不想你以妻子的身份去见证这一切变故。” 如果每天要面对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他,身为女朋友和身为妻子,心境总归会有些不一样吧。 而他能为沈晚瓷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给她留一条退路,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病得很严重了,她又烦了,能毫无羁绊的离开,不用再去办一次离婚证。 沈晚瓷沉着一张脸:“你是不是打心里就觉得我是那种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之前在仓库,我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当我在放屁?你根本没信过我,对吗?” “晚晚……” “你闭嘴,别叫我的名字,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你是不是就没信过我?” “不是,我只是怕你以后后悔。” “你怎么就一定觉得我会后悔?说白了,你就是不信我,”沈晚瓷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行,你就当我说的话是在放屁,之前的是,现在的也是,以后的都是。” 薄荆舟见她动了真格的,急忙就要伸手去拉她,被沈晚瓷避开了。“不行,你说的我都听到耳朵里了,也记在心里了,你不准反悔,你说要陪我创造新的记忆,说要嫁给我,这些我都记住了。” 第681章 我考虑一下 第681章我考虑一下 沈晚瓷哼了一声,径直越过他去了洗手间洗漱:“你现在的记忆力,估计还比不上一只鱼,记住了又怎样?指不定明天就忘了。” 薄荆舟委屈巴巴的跟在她后面:“我记得,不止记在了脑子里,还记在了日记本上,所以你不能说你是在……” 沈晚瓷手上动作一顿,侧头看他:“日记本?” “……”薄荆舟自知失言,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晚晚,我考虑一下,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沈晚瓷没回他,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没同意。洗漱完,两人下楼,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了,都是她爱吃的,但因为刚才那通不愉快的谈话,气氛有些沉默。 薄荆舟食不知味的喝着粥,时不时抬眼去看沈晚瓷,对方捏着勺子,头也没抬,他抿了抿唇:“晚晚……” 沈晚瓷的声音还是很冷,但态度明显软了几分:“不是要去警局吗?赶紧吃饭,别盯着我,胃口都被你搅没了。” 警察局。 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将从谢初宜家里搜到的东西,放在薄荆舟和沈晚瓷面前,“这是我们在谢初宜家里搜到的,里面有你们和简唯宁的照片,以及你们的背景,这背景十分详细,里面还有对你们性格的剖析,还在旁边做了笔记……” 他觉得语言描述不清楚,索性直接将做着笔记的背调给了他们:“尤其是沈小姐的,做的格外详细。”他又从里面挑出张照片,里面是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清秀,谈不上多惊艳的漂亮,但胜在耐看:“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薄荆舟和沈晚瓷探头扫了一眼,都摇头:“不认识。” “这是她整容前的样子,”整得和薄荆舟前女友相似,又在研究他现女友的性格,这一看就是目的不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我们查到她从几个月前起,就在和一个境外的电话联系,对方的身份我们还没查出来,等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又问了几个问题,警察才放薄荆舟和沈晚瓷离去,还不忘强调一句:“保释期间不能离开本市,得做到随传随到。” 警察走后,沈晚瓷转身就走,完全没有要等薄荆舟的意思。 薄荆舟几步跟上去:“晚晚,还在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我只是……” 沈晚瓷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牵住了他的手,她不想他一遍遍的去加深她觉得自己有病这个念头,更不想他反反复复的剖开伤口给她瞧,“以后不准惹我生气,不然可真不搭理你了。” 薄荆舟:“好。” 这种时候,自然是她说什么,他都说好:“回家?” “你送我去悦织的店里吧,昨晚她说回家后给我打视频,也没打,最近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去看看她在做什么,顺便跟她聊会儿天,她昨天也被警察传唤了,肯定也吓着了。” 薄荆舟默了几秒,想着沈晚瓷这两天又是被绑,又是被当成嫌疑人的,肯定吓着了,和闺蜜聊聊天,舒缓舒缓情绪也是好的。 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点了头:“好,等会儿你们聊完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薄荆舟将沈晚瓷送去了秦悦织的店里。 那个据沈晚瓷说被吓坏了的女人,此刻正坐在门边的摇椅上,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椅子,旁边的茶几上有饮料有糕点,还有她最爱看的书,整个人悠闲得好不惬意,完全看不出哪丁点儿被吓坏了,更没有因为谢初宜的死影响到情绪。 薄荆舟在沈晚瓷解开安全带时,揉了揉她的发顶:“去吧。” 沈晚瓷气鼓鼓的拍开他的手:“别碰我的头发,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你去见闺蜜,用什么发型。” 薄荆舟看着自己被拍红了的手背,直接就推门下去了,秦悦织看到她来,直接就从躺椅上蹦到了她身上:“这都中午了,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沈晚瓷:“我要是重色轻友,我现在就该在他车里,远远的跟你打声招呼,然后跟他去开房、去看电影、回家窝着睡午觉,而不是在这里跟你又搂又抱。” 秦悦织闻言,立刻就原谅她了:“行吧,算你有良心,走走走,点午饭去了。” 沈晚瓷完全是被她拽着在往店里走:“你还说我,你呢?昨晚不是说要给我打视频?我一直等啊等啊都没等到。” “……”秦悦织昨晚受的刺激太大,完全忘了打视频这事了,回家后也是倒头就睡,如今听沈晚瓷说她等了许久,心里立马窜起了一丝内疚:“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瞧你这眼圈黑的,不会是一整晚都在等我给你打视频吧?” 那就真的是罪过了。 沈晚瓷:“我这不是怕打来的时间不合适,坏了你和霍律师的好事吗。” 一提到霍霆东,秦悦织就敏感的咽了咽喉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咽什么:“我跟你说件事,金针菇变成杏鲍菇了。” “啊?” “就是……” 她将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我和他交往,是我以为我喝醉了,把他给……他又追着让我负责,我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但我现在觉得,我和他那晚根本没睡,就是个乌龙。” “……” 这题超纲了。 要是让薄荆舟知道她和秦悦织凑一起,谈论的居然是霍律师某处的尺寸,还不得气炸毛了?之前口嗨说他不行,结果他现在逮着机会就要跟她证明,光证明还不够,非逼着她口头承认。 沈晚瓷:“我看霍律师挺在乎你的,要不你跟他假戏真做,认认真真的谈一场恋爱?” “你这辈子总不能一直单着吧,如今有个你不讨厌,又这么喜欢你的人摆在你面前,你不趁此机会好好试一试,难不成想等以后把人耗走了,找个完全不了解的人闪婚啊,反正伯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孤寡的。” 秦悦织:“……有道理。” 第682章 视频下半截 第682章视频下半截 薄荆舟将沈晚瓷送到秦悦织那里后,就接到王大富打来的电话,“薄总,人找到了。” 薄荆舟将车停在路边,摁了摁眉心:“我把定位发给你,过来接我。” 王大富来的时候,薄荆舟已经坐去了后排,正闭着眼睛在假寐,车子没熄火,还开着空调:“薄总?” “开车。”男人惜字如金。 某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在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但后座的薄荆舟一直闭着眼睛,没有下车的打算,他不说话,王大富也不敢吵他,更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时不时的抬头去看后视镜。他不知道薄荆舟是睡着了,还是头痛难受睁不开眼,光从脸上看,也瞧不出什么。 看一眼…… 再看一眼…… 却见原本面无表情的薄荆舟突然皱了下眉,呼吸也重了几分,很快,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汗。 王大富:“薄总,您是不是又头痛了?我帮您按按吧,虽然没有……” 他及时止住了话,打开车门绕到后排,接替了薄荆舟摁着太阳穴的手,轻重适中的按着谢初宜之前教的方法给他按摩:“要不,还是我上去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的手法已经十分娴熟,堪比专业人士了,万一以后翻过三十五,运气不好被裁了,说不定还能靠着这个手艺谋条生路。半晌过后,薄荆舟的症状缓了些,他睁开眼睛:“不用,没事了,走吧。” 两人直接去了四楼一家卖奢侈女装的店,休息区里,一群女人正围坐在那儿吃糕点,讨论着哪些店最近上了新款,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薄荆舟刚一进门,那些女人就注意到他了,虽然没认出他的身份,但他那一身气场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着,额头上就妥妥嵌了三个字:金龟婿。 几个女人挤眉弄眼,用眼神暗戳戳的交流。 薄荆舟走过去,在其中一个人面前停下,“楚小姐,我们谈谈。” 被叫做楚小姐的女人还没回话,王大富已经迅速的将她那群小姐妹给请出去了,速度之快,她看得目瞪口呆。 “您好,我叫薄荆舟,是沈晚瓷的未婚夫。”楚小姐不安的握着手里的杯子,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她不认识薄荆舟,但他一提沈晚瓷的名字,她就知道他来找自己的目的了:“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谢初宜落水这件事,听警方那边传出的消息,你是目击者?还录了视频?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觉得宴会上有点闷,就出去透口气,正好看到了那一幕,我只是如实的把我当时看到的告诉给了警察,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为难我。” “我看过那段视频,到谢初宜落水后就结束了,后面发生了什么,能跟我具体说说吗?” 视频只有一半,而就是这一半,直接将沈晚瓷定成了命案嫌疑人。 “我不知道,我当时被吓到了,就偷偷回宴会厅了,后面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只第二天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后才知道死人了,而且死的就是那个被推进泳池里的小姐姐。” 薄荆舟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眼:“害怕?你都怕到连后面的事都没胆子看了,还有胆子拍视频?” 女人的指甲用力的抠着手中的陶瓷杯,一下下的,这是紧张害怕心虚的一种外在表现。 薄荆舟扫了一眼,装作没看到,只不过声音沉了些,拿出了在谈判桌上和人讲价还价的气场:“你确定没看到晚晚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没有。” “楚小姐,警察办事讲章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有规定和束缚的,但我没有,对于我想知道的事、或者想做的事,一向都势在必得,所以手段相对来说比较强硬,你要是不知道外界对我的评价,可以百度。” “……” 楚小姐还真的拿出手机百度了,她不是不信薄荆舟的话,而是下意识的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十分钟后。 薄荆舟从服装店离开,手机里静静躺着后半段视频,临走时,他道:“谢谢,不过还要麻烦楚小姐跟警察说明一下后面的情况。” 他吩咐王大富开车去秦悦织的店里,他需要带上沈晚瓷,再去一趟警局,将视频交给警察。 车子在秦悦织的店门口停下,王大富:“薄总,到秦小姐的店了。” 薄荆舟正看着窗外在出神,被他一喊,瞬间收回了思绪,茫然的视线里也有了焦点,他看着外面街道上摆放的各色文玩,皱着眉道:“来这里干嘛……” 话音停住,连四处打量的视线也顿住了,透过秦悦织店里占了整面墙的落地窗,他看到了笑得一脸灿烂的沈晚瓷。王大富提醒道:“您来找少夫人说视频的事呢,说要一起送去警局。” 经他一提醒,薄荆舟脑海里闪过了某些模糊的片段,想起来了,他推开车门:“你在这里等我。” 沈晚瓷正跟秦悦织聊天呢,一抬头就看见推门走进来的薄荆舟,她连忙起身,一边朝着他走一边问:“不是说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吗?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嗯,事情比较简单,”小姑娘不经吓,几句话的功夫,就受不住什么都说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点开视频,安静无声的画面中,谢初宜抱着游泳圈,目不转睛的盯着宴会大厅的方向。 沈晚瓷:“我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我。” 画面是非静止的,但谢初宜却是静止的,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里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突然,她的身体抖了抖,很轻微,然后她便将手里的游泳圈推了出去,将脑袋埋进了水里。 泳池的水不深,双脚落地后只到她的下巴,求生的本能让她在无法呼吸后,抬起的双脚又踩在了实地。 要在这种有准备的情况下溺水死亡,简直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沈晚瓷:“有了这个视频,就能证明谢初宜是自杀的?” 第683章 他自己去的医院 第683章他自己去的医院 薄荆舟收起手机,模糊不清的回了句:“大概吧。” 视频虽然因为光线缘故,不怎么清晰,但谢初宜的举动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求生是本能,而她居然能强行压抑住本能,在水深一米五的泳池里把自己淹死。 沈晚瓷想起谢初宜那晚说的话,“那人好像抓了那个小姑娘,用来要挟她,谢初宜估计是……” 薄荆舟没等她将话说完,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查案是警察的事,解救人质也是警察的事,我们把视频交到警局,洗清你的嫌疑,这事就结束了。”至于纪子言的事,那就更不用她操心了。 沈晚瓷被男人揽着肩带着往外走,她扭头对秦悦织道:“我先去一趟警局,等会儿再过来。” 她和悦织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秦悦织抱着抱枕,曲着一条腿,身体歪靠在沙发上,自薄荆舟进来,她就一直没吭过声:“晚饭我还是自己吃吧,你没看有些人一脸猴急,巴不得现在就把你拉回去摁在床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慨道:“我这一头浓密的秀发,可经不住高温的烘烤。” 沈晚瓷:“……” 薄荆舟掏出手机,当着秦悦织的面拨通了霍霆东的电话:“你女朋友在找人陪吃饭。” 手机没开免提,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但估计是忙,走不开之类的话,因为薄荆舟又说了句:“她说她晚餐去夜阑吃。”秦悦织炸了,抬高声音喊道:“??薄荆舟,你诬陷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去夜阑吃饭的?夜阑的餐什么味你这个投资人不知道?那是给人吃的吗?” 网上买的廉价预制菜都比那个好。 秦悦织没炸多久,因为薄荆舟前脚挂了电话,后脚她的手机就响了,是霍霆东打来的。 她攥着手机的手指根根发白,冷笑的‘呵’了一声,“薄荆舟,你等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不让你睡足一个月的书房,我直播倒立吃……” 她陡然来了个急刹,硬生生将后面那个字给咽回去了,这个g可不能随便立,薄荆舟现在茶的很,谁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偏偏晚瓷又吃他那一套。 秦悦织憋着一股气接起了霍霆东的电话,“你要敢信他不信我,我就跟你分手。”能轻易被人挑拨,觉得外人的话比自己女朋友的话更可信的男人,是绝对不能要的。 “……”那头沉默了片刻,“我只是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好订餐。” 秦悦织扁了扁嘴,态度软和了些:“你不是没空吗?” “可以点外卖,我等会儿让助理去接你。” 霍霆东最近确实很忙,手里压了好几个案子,而且开庭时间都差不多,每天办公桌上的文件都堆成山了,除了和委托人见面,其余时间都是在律所。 秦悦织听出他声音里浓浓的疲惫,想到自己刚才一接起电话就说要分手,胸腔里总算长出了点为数不多的良心,她干咳了一声:“不用,我晚上回家去吃,你别让人来接我了。” 霍霆东无奈:“我最近都吃二十块钱一盒的盒饭。”秦悦织一脸懵懂:“那你吃呗。” “……你过来,我能吃得好点。” 女朋友在,餐食上肯定要费点心,再忙都不会敷衍了事。 秦悦织:“……” 她过去,跟他能吃得好点,这其中能有的联系她只想到了一种:“你想蹭饭?” 霍霆东大概是无语了,半晌没吭声,然后电话就挂了。 …… 视频交给警察后,沈晚瓷的嫌疑算是暂时洗清了,等验证完视频的真伪,谢初宜的案子就可以结了,两人上了车,薄荆舟问她:“回家?” “嗯,”沈晚瓷闻着车里的味道,“你是不是换熏香了?” 上次她就想问了。王大富先薄荆舟一步开了口:“少夫人,这里面加了止痛的药材,薄总头痛的时候才会点。” 沈晚瓷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皱着眉看向薄荆舟:“你刚才又头痛了?” 薄荆舟责备的看了眼多嘴的助理,男人目视前方,专注的开着车,连后视镜都没看一眼,自然也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 “你们薄总最近头痛的次数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 薄荆舟抢答:“不频繁,就偶尔痛一次。” “你闭嘴,我没问你,不需要你抢答,”沈晚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问王大富:“之前他去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 王大富:“薄总是自己去的医院。” 虽然他不知道看诊结果,但他整天跟着薄总,是最了解他的身体情况的,刚才去秦小姐的店里接少夫人时,薄总的状态明显不太对,自己是没什么人脉,但少夫人在博物馆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认识的都是上层人物,说不定能有门道。 之前薄总的情况没这么严重,他以为就是头痛,很快就能治好,又见薄总没想着告诉少夫人他的情况,就没多嘴。 但是现在…… 多个人多条路,就多点办法,所以这事不能瞒着少夫人。 沈晚瓷笑着道:“他在公司要是有什么情况,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以后我这边再多给你发一份工资,他要是给你穿小鞋,故意针对你,你就告诉我。” 王大富:“好嘞。” 薄荆舟:“不用他,我告诉你。” 沈晚瓷笑得见牙不见眼,却没有什么温度:“我不信你。” “……” 回到御汀别院,薄荆舟刚换好鞋子,沈晚瓷就朝着他摊开了手:“检查报告呢?你自己偷偷摸摸的去做的那一份。” 她刻意加重了‘偷偷摸摸’四个字,她带薄荆舟去做的检查都是基础的,没查出什么问题。 薄荆舟:“报告显示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吃药产生的后遗症,我服用的那款药有一定的成瘾性,再加上深度的催眠,也是造成我头痛和记忆错乱及减退的一部分原因。” 沈晚瓷不为所动:“报告。” 薄荆舟:“在楼上书房,我去给你拿。” 第684章 我轻一点 第684章我轻一点 沈晚瓷不信任的瞧着他,警告道:“你要是再骗我,这枚订婚戒指就直接改成分手戒指。” 薄荆舟现在掉马掉得底裤都没了,再瞒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次不骗你,就是那些检查报告你可能看不懂。” “不需要你操心,不准找借口,赶紧上去拿报告。” 他拿着报告下来时,沈晚瓷正在厨房里做饭,穿着素色的围裙,头发用抓夹固定在脑后,两鬓有碎发散落,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将她薄薄的耳垂照得微微暖透,连上面浅浅的一层细密绒毛也看得真切。 这一幕,温馨又让人眷恋,偌大的御汀别院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如今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 薄荆舟的脚步停住,没有再往前,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这温暖的一幕。 晚晚已经很久没下过厨了,久的他都忘了,她为他洗手做汤羹的那些场景了,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某些画面重新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有点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 沈晚瓷转身去开冰箱,便瞧见薄荆舟傻傻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你站在那里干嘛呢?赶紧来帮忙。” 这落差,如同瞬间从唯美的偶像剧,跌回到了鸡飞狗跳的人生,暖色灯光照射下的人也从温暖变成了生动。 薄荆舟勾唇,心情愉悦的走过去:“好。” 他将检查单递给沈晚瓷,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菜刀,熟练的切起了菜。沈晚瓷低头翻看检查报告,先是看了眼时间,确定不是自己陪着他去做的,才接着往下看,但也仅仅只看了几页就放下了。 看不懂。 都是一堆数据,虽然有标准范围,但超出范围内她也不知道代表什么,严不严重。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还是明天找个医生问问吧。 沈晚瓷将报告单放下,单调的切菜声中,薄荆舟突然道:“吃过的。” “什么?” “你做的菜,我吃过的,”怕她不相信,薄荆舟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那一次我回来的晚,你已经睡了,正好桌上放着你晚餐吃剩下的菜,我吃了。” 沈晚瓷:“……” 她和薄荆舟和好后,这还是第一次下厨,所以他说的是他们结婚的那三年间的事,但事情太小,时间又太久,再加上她没有亲眼看见,早就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薄荆舟跟她解释时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她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忘了,于是点头道:“好吃吗?” 瞧她这一脸懵懂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这事,薄荆舟想告诉她具体时间,哪怕她想不起来,但也能从现在开始记住,可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也记不起是哪一天了。 那就是个寻常的,加班晚归的日子,没有任何可记忆的点。 薄荆舟失落的重新转过身切菜,沈晚瓷身体前倾,脑袋凑过去,“问你话呢,好吃吗?” 人都喜欢被夸,但她做菜味道一般,这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会在厨艺上夸赞她的,估计也只有薄荆舟了。男人抿了抿唇,给了个比较中肯的评价:“不难吃。”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早就不记得那菜什么味道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吃到嘴里时,没有很惊艳的感觉。 沈晚瓷:“……” 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这回答的跟美食裁判似得,女人不满的撇了撇嘴,“真扫兴。” 薄荆舟听出她话里的恼意,默了几秒,改口道:“好吃。” 沈晚瓷本来只是佯装生气,他这一改口,她是真的恼了,直起身,“你自己做吧。” “晚晚,”男人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进怀里,转身抵在了料理台的边沿,又托着她的臀将人抱上去坐着。 这样一来,他就自然的置身在了她岔开的双腿间。男人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味道一般,不算惊艳,但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沈晚瓷感觉自己在逼良为娼,不太自在的推了推他:“行了,原谅你了,你先让我下去。” 料理台上还放着菜呢。 “嗯。” 薄荆舟虽然应了,但却依旧拥着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吻了吻她的嘴唇,松开,又吻了吻,如此反复,在沈晚瓷开口要让他走开时,他突然启唇深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放开沈晚瓷,而是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深深重重的吻了上去。 亲吻和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充斥在厨房里,周围太静了,以至于每一次细微的动静都异常明显,就像是在耳边响起。沈晚瓷试图避开,但薄荆舟不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薄荆舟,你身上还有伤……” “嗯,”又是这一声,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停,暖热的手掌从她的衣摆探进去,一下下的摩挲着她腰上的软肉,将人往自己怀里压:“我轻一点,不会弄伤的。” 这话也不知说的是谁。 沈晚瓷:“我饿了。” 她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像是在印证她说的话。 薄荆舟:“我点外卖,时间刚好。” “……” 沈晚瓷已经被他撩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蜷缩着脚趾,双腿搭在他的腰上,手环着他的脖子,紧紧攀附着他。 等再次睁开眼,借着窗外朦胧的路灯灯光,看到的就是主卧熟悉的房间陈设。她实在太累了,累得都睡着了,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一楼到二楼的了。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想到薄荆舟之前在厨房里说的刚好,她就忍不住想爆粗。 刚好个屁,骗子,她都要饿死了。 身侧,薄荆舟睡得正沉,朦胧的灯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晚瓷虽然生气,但也知道他睡眠不好,所以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别的举动。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算去楼下煮碗面。 第685章 签份离婚协议 第685章签份离婚协议 厨房里,切到一半的菜还摆在案板上,地上扔着她和薄荆舟的衣服。她抬手捂了捂脸,已经没办法直视这里了。 沈晚瓷弯腰,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捡薄荆舟的西装时,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有点重,里面装着东西。 她摸了摸他的衣兜,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封面是牛皮纸的质感,不算厚,从侧面看,纸业已经不服帖了,里面写了东西。 想到之前薄荆舟提到过的日记本,沈晚瓷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也没了煮面的心思,直接拿着东西出去了。 她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盘腿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才郑重其事的翻开。 最前面是日期,后面是事件。 「她被继母和妹妹欺负了,来学校的时候脸上有抓痕,但她很开心。我们在校门口相遇,她随口问了我一句吃没吃早餐,我吃了,但我说没有,她就把手里吃不完的、正准备扔垃圾桶的包子给了我。」 「晚晚给聂煜城送早餐,没等到人,回去的路上遇上英语系的校花,被讽刺是舔狗。」 「……」 「晚晚被高利贷追债,沈家别墅被封,她住到了租金最便宜的地下室。」 「晚晚答应和我结婚,约见的地方是似水年华咖啡厅,她不开心,因为我强要了她,她很恨我,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恐惧。」 「晚晚被同事欺负了,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我跟她说晚上妈让我们回老宅吃饭,我想让她借此机会公开我们的关系,这样公司里就没有人敢阴阳怪气她了。 我在办公室里等了她两个小时,等她主动来找我,结果出来后发现她早走了,打电话问才知道,她自己回了老宅,连饭都吃过了。」 「晚晚提出离婚。」 「……」 内容很平淡,却异常详细,时间跨度也很大,全是与她相关的事情,有些他没记,估计是忘记了。 没有什么华丽的修辞手法,但也足够让沈晚瓷感受到其中的深情,透过冰冷的文字,一点点传递到她的心里。 他害怕忘记,所以将所有记得的事全都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从日记本边缘的磨损程度来看,他应该是经常翻看,以至于边缘都有些起毛了。沈晚瓷抿着唇,拿着笔记本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但她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她从茶几下翻出笔,将那些薄荆舟遗忘的,她却记得的事郑重的写在了后面,一笔一划,写的格外认真。 不记得具体日期了,就统一写在了最后。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哪天发生的,并不重要。 薄荆舟写日期,估计是怕自己问起他时,他回答不上,露了馅。想到这里,沈晚瓷心里又泛起了满满的心疼。 以前没觉得两人有多少共同的回忆,这一写才发现,居然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桩桩件件,都记得十分清楚,甚至能准确的描述出当时的心情。 …… 薄荆舟的睡眠最近愈发不好,所以很早就醒了,他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将旁边的女人揽进怀里,结果摸了个空,不仅如此,床单都是凉的,显然是空了许久了。 反应过来后,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那里哪里有沈晚瓷的身影。 “晚晚……”薄荆舟从床上坐起来,喊了一声。 “醒了?那赶紧起来,衣服我给你找好了,就挂在撑衣架上,你打电话给陈栩说一声,今天请半天的假。” 沈晚瓷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已经到最后环节了,听到他的声音,连头都没回一下,只从镜子里扫了他一眼。 “有事?” 薄荆舟捞过手机看了眼备忘录,今天早上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中午还有个应酬。 沈晚瓷:“嗯,很重要。”“好,”男人给陈栩打了通电话,让他把早上的时间空出来,“要去干嘛?” “你别问,赶紧换衣服,要来不及了。” “……” 薄荆舟拿过沈晚瓷准备的衣服,展开后才发现她选的款特别正式,吃过早餐,两人赶在七点之前出了门。 他没想到她带他来的地方居然是民政局,这个点离上班还早,但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 沈晚瓷垮下肩,一路上雀跃的心情明显沮丧了下来:“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些人来这么早干嘛?” 她还想第一个领呢。 车刚停下的时候,薄荆舟或许还会有一丝念头,觉得她要带他去的地方恰好就在这附近,但她这句话一说完,他就彻底不作他想了。 沈晚瓷解开安全带,像是在自我安慰:“算了,不是第一就不是第一吧。” 她伸手去开车门,薄荆舟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提醒道:“晚晚,我生病了,我……” “我知道,”沈晚瓷打断他:“你生病了,记忆力减退、混乱、失眠、间歇性头痛难忍,但这些跟我们今天领证结婚有关系吗?” “……”薄荆舟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只要领了证,他和晚晚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别人再也不能觊觎她了,就算他以后什么都忘了,晚晚也不能离开他。 但一想到自己的病,他又理智了,他不能这么自私,谁都预测不到他的病情会严重到哪一步,万一以后自己病得太严重,晚晚后悔了呢。 薄荆舟:“晚晚,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他声音很小,语气里全是动摇。 沈晚瓷:“那等领完结婚证,你回去就给我签一份离婚协议书,万一我哪天后悔了,就直接拉着你来领离婚证。” “……”薄荆舟瞬间弃械投降了,他做梦都想复婚,如今晚晚主动带他来了,他哪还撑得住:“证件带齐了吗?要是有差的,我马上让陈栩送过来。” “带齐了。” 下了车,沈晚瓷将包递给薄荆舟,“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先去排队。”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原本应该排在十几对后面的薄荆舟居然排到了最前面,她小跑着过去,手半遮着嘴唇,低头压着声音问:“你插队了?” 第686章 这次不一样 第686章这次不一样 8薄荆舟看着面前还关着的门,想到他们上一次领证时的场景,当时两人是分开来的民政局,没挑日子,没挑时间,拍完照、填完个人资料表后就相顾无言的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等,一直到领完证,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别人还以为他们是来离婚的。 哪里像现在…… 男人看着打扮得明艳漂亮的沈晚瓷,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像寻常情侣那般十指交扣:“不是,我给了钱。” 沈晚瓷:“你给钱人家就让你了?” 能这么早来排队,肯定也是对注重仪式感的小情侣。薄荆舟惜字如金,“他们没拒绝。” 不是他不愿意和沈晚瓷多说话,而是他现在紧张,怕自己嘴瓢被她看出来,那也太丢人了,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哪能还像个毛头小子似得。 沈晚瓷下意识的转头,想去看那对和他们换了位置的情侣,结果那对情侣没找到,反而和排在他们后面的那对对上了视线,两人一副错失好几亿的悲痛表情。 女孩掐着男人的腰,抱怨:“都让你早点来了,你非要吹个头发才出门,这下好了,一吹吹没了小十万,那钱都够我们去马尔代夫度个蜜月了。” 虽然表情凶巴巴的,但语气里全是娇嗔。 男人假装被她掐得哇吱乱叫,不停扭动着身体躲避:“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今天出门能遇到这么个冤……财神爷啊,我要早知道,肯定提早一个月就来排队。”结果话音刚落,就对上了回头看过来的冤大头二号。 六目相对,小情侣讪讪的笑了笑,借着搓鼻子这个动作,尴尬的捂住了脸。 这下,换成沈晚瓷拧薄荆舟的腰了,和别人黏黏糊糊的打情骂俏不同,她是真拧,还格外用力,哪怕他有肌肉,也疼得‘咝’了一声。 沈晚瓷:“薄荆舟你个败家子,花十万块钱,就为了买这么一个……” 她被气狠了,一时卡了壳,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个铺金的位置。 别人的凶里带着娇,沈晚瓷是凶里带着要吃人的恼怒,难怪对方会同意,换她她也同意,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又不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好日子,排不上今天的第一,那就排明天的第一,也就早一天和晚一天的区别。 薄荆舟将她的手裹进掌心,举到唇边轻轻一吻,看向她的目光里全是深情和缠绵蜷谴:“可我想第一个和你领证,晚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四年了。” “……”沈晚瓷被他突如其来的深情弄得红了脸,窘迫得干咳了一声,薄荆舟的目光很烫,她只和他对视了几秒,就败下阵来了,她左瞟又瞅,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她都已经察觉到薄荆舟眼神的变化了,生怕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吻她,在不要脸这一方面,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一骑绝尘。 因为他冤大头的行为,他们现在算是出名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落在他们身上,她还不想现场开直播:“之前不是就领过了吗?就是一张纸而已,现在是怎么生活的,领完证后还是怎么生活。” 薄荆舟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这次不一样。” 上次她对自己没有感情,全程冷着脸,他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也是又苦又闷,哪还生得出期待和喜悦这类的情绪。 八点五十,民政局的门打开。 两人先去拍了照,又领了单子,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流程走得十分熟悉。 沈晚瓷偏头去看薄荆舟的单子,见他身份证号码那一栏还空着:“你记不得你的身份证号?” 他以前是记得的,之前的一结一离,他都是直接填的。 “嗯,”薄荆舟没抬头,“有几个数字不确定。” 他没有瞒着沈晚瓷,也没有试图找借口蒙混过关,对此,她还是很高兴的,但随之而来的是对他身体的担心,她蹙着眉:“医生真的说没办法吗?” 又不是身体病变的绝症,怎么可能没得治呢,总不能只能眼睁睁的任其发展吧。 薄荆舟抿了抿唇,下笔的力道重了些,笔尖将纸业划出了深深的痕迹,片刻,他才从喉咙溢出一个单音:“嗯。” 领到证后,薄荆舟抚摸着照片上,用钢印戳出的印痕,心满意足的将两本暗红色的结婚证揣进了兜里,在众人看冤大头的目光中,带着沈晚瓷出了民政局。 “中午想去哪里吃饭,”薄荆舟的唇角勾得老高,用ak都压不下来,他终于把那本碍眼的离婚证换成了结婚证。 从现在起,晚晚就是他的妻子了,他们这一次一定会恩爱两不疑的白头到老,再也不会像上一次那样惨淡收场了。 薄荆舟忍不住又将手伸进了西裤的裤兜,爱不释手的摸着结婚证的边缘,眼里全是高兴。 相比起来,一脸平静的沈晚瓷简直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回老宅吧,复婚这事还得跟爸妈说一声,妈之前被吓到了,听家里医生说她这几天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正好回去看看。” “……” 薄荆舟其实是想和她过二人世界,单独庆祝,但听她提江雅竹的身体,便同意了她的提议,没有再说什么。 看见两人突然回来,江雅竹意外之余,又很是高兴,急忙放下手里浇花的水壶走过去,挽住沈晚瓷的手臂道:“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王姨去给她的孙子开家长会了,我想着家里就我跟你爸两个人,索性放了她一天假,你今晚可就只能吃你爸做的黑暗料理了。” 薄家几代巨富,薄荣轩不会做饭,也就江雅竹这段时间生病了,他才开始每天照着小红书学做菜的,十次有八次不成功。 江雅竹看着沈晚瓷的脸色,担心道:“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我那儿正好有一套刚刚买的护肤品,还没拆封,你等会儿拿回去用,你这几天在医院里照顾荆舟,肯定特别辛苦。” 第687章 不是找老公 第687章不是找老公 “不辛苦,”沈晚瓷扭头看了眼薄荆舟,男人跟在她们后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察觉到她在看他,抬头回了个特别哀怨的眼神,把她给逗笑了:“妈,那护肤品就不用了,我那儿多着呢,您留着用吧。” 江雅竹:“护肤品就好比是女人的衣服,再多都觉得不够。” 闻言,薄荆舟不客气的拆台:“她这是怕过期了,她梳妆台的抽屉里全是,用来刷墙都用不完。” 江雅竹回头,抬手就往他脑袋上招呼:“我跟晚瓷说话,你插什么嘴,你现在怎么跟个搅屎棍似得,见不得人家关系好。”她嫌弃的摆了摆手,出声赶人:“赶紧做饭去,别杵在这儿打扰是我和晚瓷聊天,你整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听见你说话都要被气死。” 薄荆舟:“……” 他怀疑他是捡来的,晚晚才是江女士亲生的,这心眼偏的,都快长到别人胸腔里去了。 薄荆舟进了厨房,怕油烟跑到客厅,于是将门也一并关上了。 江雅竹拉着沈晚瓷在沙发上坐下:“晚瓷,你和荆舟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 怕她误会,江雅竹又解释道:“妈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就是想着你们和好也有这么久了,便问问,你想结就结,要是不想结,那便不……等等再结。” 她的豪言壮语到最后关头,还是卡住了。 晚瓷这么好的儿媳妇,不赶紧定下来,万一被别的猪拱了怎么办,也就自家那个傻儿子不急。 沈晚瓷:“妈,我们今天回来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和荆舟,刚刚去领证了。” 江雅竹震惊的瞧着她,瞳孔都因为高兴而放大了几分,“领证?是领结婚证吗?你和荆舟真复婚了?” “嗯。” “你们真复婚了?没骗我?”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完全没给她缓冲的时间,“证呢?快给我看看。” 他们要是真复婚了,她心里这块大石头也终于能放下了,这一刻,纪子言那个变态带给她的恐惧都被驱散了,满脑子都是儿子和儿媳复婚的事,证领了,下一步就是筹办婚礼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把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都请上。 不把她们的脸打肿,她就不姓江。沈晚瓷无奈:“证被薄荆舟揣着的,真复婚了,我没骗你,妈。” 江雅竹急忙起身:“我去看看。” “……” 半分钟后,里面传来了她兴奋的声音,“别做了别做了,今天我高兴,请你们出去吃,去叫你爸下来,我们吃大餐,庆祝你和晚晚复婚。” 她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里吃所谓的营养餐,淡得她嘴巴都要没味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正大光明的吃香的喝辣的,她肯定要把握住。 不用他们去叫,薄荣轩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她说沈晚瓷和薄荆舟复婚的事,唇角也忍不住扬起了笑意:“就在家里吃吧,他们工作忙,又经常应酬,十顿有七顿都是在外面吃的,肯定早就吃厌了外面的菜。” 江雅竹现在跟个瓷娃娃似得,稍不注意就要碎开,不能吃重油重盐的东西,也不能受刺激,再加上纪子言的事还没解决,为了稳妥起见,这段时间还是别让她出门了。 上次她被从医院里带走,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吓得腿都软了。 江雅竹和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根本瞒不住她,她哼笑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还能为了躲他,一辈子画地为牢不成?他上次没弄死我,以后也别想弄死我,不看到那个变态被法律制裁,我哪舍得死。” 提起纪子言,她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那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光是一个名字都让人恶心。 薄荣轩:“我是怕你一出去就收不住,医生说了,你现在的饮食得清淡,那些火锅炸串烧烤都不能碰。” “……”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一大堆的道理走来了。 她这哪里是找了个丈夫,分明就是找了个爹,还是个极负责任的爹。 “火锅不算吧,它有菌汤和番茄的锅底,我吃清汤的,没有辣椒,还不重油重盐,”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奈何薄荣轩郎心似铁:“不行,你给我好生养着,这些东西,未来的一年都跟你没关系。” 顾及到江雅竹的身体,最后,他们选了味道偏清淡的粤菜。 江雅竹看着满桌子清清淡淡的吃食,垮着肩一句话也不想说,吃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也幸好有沈晚瓷不停的给她夹菜,她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才吃了不少。 “对了晚瓷,案子怎么样了?找到证据洗脱你的嫌疑了吗?” 乔家千金的订婚宴上人不少,虽然警方有意封锁消息,但消息还是传开了,毕竟是命案,江雅竹对谢初宜这个名字有印象,知道她曾经为了救荆舟,受伤缝了好些针,对她印象还挺好的。 听到闺蜜提起这事,她第一时间就给薄荆舟打电话询问情况,因为据说谢初宜当晚的男伴是荆舟,然后才知道晚瓷也扯到了其中,还成了嫌疑人。 于是,对谢初宜的印象一下就不好了,荆舟是有未婚妻的人,她不知道避嫌,还主动凑上来,这要说她没有心思,她绝对不信! 沈晚瓷:“嗯,谢初宜是自杀的,当时正好有人拍到了她自杀的过程,视频已经交给警察了,应该快有结果了。” 江雅竹皱眉:“有时间拍视频,却没时间喊保安来救人,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之前警察录口供的时候她还隐瞒了这件事。” 要是她当时就把视频交给警察,沈晚瓷也不会被当成凶手。“你离这种自私冷血的人远一些,有什么事让荆舟去处理。” “好。” 沈晚瓷乖乖的点头,这一点她之前也觉得奇怪,明明知道谢初宜要自杀,为什么不喊人救命,她问过薄荆舟,但他没细说,只说了句‘她不敢’。 第688章 哭了半小时 第688章哭了半小时 吃完饭,江雅竹还想拉着沈晚瓷去逛会儿街,结果被薄荆舟拦住了,他一脸无奈:“妈,今天是我和晚晚结婚的日子,您就不能留点时间让我们单独相处?” 江雅竹怨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倒不像之前那般嫌弃了:“算你开窍了,行了,把人还给你了。” 说完,她抽回自己挽着沈晚瓷胳膊的手,将人往薄荆舟那边轻轻推了下:“领了证了,婚宴的日期也得赶紧定下来,你不是说找了大师看日子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算出来,他是打算找个日全食的日子才让你们办吗?” 薄荆舟:“……”江雅竹讽刺完他,挽着薄荣轩的手,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还在朋友圈发了个九宫格,八张是沈晚瓷的美照,还有一张是结婚证的封面,配文:我家宝贝儿媳妇。 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就开始‘嗡嗡’的震动个不停,全是发信息来问的,有些人不认识沈晚瓷,再加上和江雅竹的塑料姐妹情,问的那叫一个阴阳怪气:「之前没听说荆舟有女朋友,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这是哪家的千金啊,往常那些名流宴会上怎么没瞧见过? 不过现在的小辈跟我们那个时候可不一样,他们都讲究什么自由恋爱,不喜欢我们这些长辈说的门当户对那一套,不过以荆舟的能力,也不需要外界的助力。」 沈晚瓷不喜欢参加宴会,除非是推不掉的,所以那些没事儿就爱去各种宴会上凑热闹的富太太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但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好像她没见过的人就是街边的乞丐似的,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她看了眼聊天框上显示的名字,是个网名,连个本名都不配她备注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逼逼叨? 江雅竹:“不认识是正常的,我儿媳妇不爱凑热闹,平时参加的宴会都是和工作有关,实在躲不开。受邀的人群,工作单位都是在一二环里的,这种层次的宴会,可不像我们平时参加的那些嗑瓜子说八卦的局,想去就能去的。” 要论阴阳怪气,江雅竹绝对是鼻祖。 对方估计被她给怼无语了,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就是没有信息发过来,半天后,发过来一个干笑的表情包。 薄荣轩正要开车,一回头就见她捧着手机笑得一脸轻蔑,纵容道:“你这又是把谁怼哭了?” “一个不长眼的,我都不认识她哪位,上来就给我一通阴阳怪气,合着我儿子娶的媳妇还得让她先看过,她认识了才能娶是吧?” 打脸完一个,江雅竹又继续下一个,半个小时不到,圈子里就传开了,薄氏的总裁结婚了,娶了个了不得的小仙女,又美又有能力。 另一头。 当事人沈晚瓷并不知道这些,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一晃而过的街景:“我们去哪?”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眉眼间都是神采飞扬的笑意:“去约会。” 沈晚瓷以为他带自己去的地方是商场,购物、吃饭、看电影、下午茶、娱乐项目,那地方应有尽有,很容易就混完一天了,但她没想到,薄荆舟带她去的地方居然是游乐场。 看着面前这个处处充满童趣的地方,哪怕沈晚瓷已经接到薄荆舟递来的门票了,但还是又确认了一遍:“你要玩这个?”今天领证,沈晚瓷特意给薄荆舟找的正装,衬衫、领带、袖扣、西裤、皮鞋,一样不差,往那儿一站,跟领导巡视似得,和这里的氛围着实不搭。 “嗯,”薄荆舟摘了领带,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取下袖扣,再把袖子随意的撸到手肘处,这样虽然不那么正了,但在一群穿t恤牛仔裤的小年轻中,再配上他两米八的气场,硬生生被衬出了教导主任的既视感。 沈晚瓷低头闷笑,任由薄荆舟牵着她的手去了检票口,周中没什么人,又是下午,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去了。 进了门,离游乐设施还有一段路,两人也不急,就这样牵着手,慢悠悠的往里走。 她问:“怎么想到来玩这个?” 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出来薄荆舟会对这种小孩子玩的地方感兴趣,难道他闷骚?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喜欢得不要不要的。薄荆舟:“你喜欢。” 沈晚瓷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如果不是昨晚看了他的日记本,她也不懂这话背后的含义。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她和沈璇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还当着沈震安和他后老婆的面大打出手,她被那个老渣男甩了一记耳光,从家里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游乐场门口。 她妈妈去世之前曾答应过她,要带她来玩,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 那一晚,她顶着脸上鲜红微凸的巴掌印,蹲在游乐园门口哭了半宿,一边哭一边诅咒沈震安儿孙满堂,没一个是亲生的。 因为沈璇被打这种事,在她之前的人生里,简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所以受了委屈蹲在游乐场门口哭的这个场景,很快就被她遗忘了。但昨晚,她从薄荆舟写的日记里看到了那件事,又将那段记忆给唤醒了:「xx年四月二十,晚瓷从家里跑出来,在梦幻谷游乐场门口蹲着哭了三个半小时,我开车跟了她一路,但她并没有发现我。」 沈晚瓷:“你那个时候一直都在?” 看着我蹲在那儿,哭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薄荆舟很自然的接过了话,他的声音低低的,听着还有几分委屈:“嗯,我开车跟了你一路,你都没有发现。” 他早上习惯性的翻开日记本,一眼就看到了最后几页,沈晚瓷写的内容,便知道这事曝光了。 曝光了便曝光了,反正晚晚也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没必要再藏头露脚,他的注意力几乎全落在了她写的那些内容上,手指抚过纸业上微凹的痕迹,眼眶微微发热。 第689章 早就移情别恋了 第689章早就移情别恋了 都是些很小的事,小得他都记不住了,没想到晚晚居然还记得,记得最多的是他们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她记得他什么时候回来,记得他对她说过的话,当然,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还记得他牵着她走过鱼龙混杂的地下拳击馆,找到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大,把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给平了。 她还说,那时候的他在她眼里,会发光。 沈晚瓷:“……” 那时的她还处在新手村,没有麻木,被沈震安甩了一巴掌后,心里可难过了,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着。 她道:“你傻不傻?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在那儿看着我哭。” 薄荆舟语气如常,完全没有给自己邀功的意思:“大半夜的,游乐场位置又偏,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沈晚瓷记得清楚,那晚发泄问完后她就自己回去了,如果不是昨晚看了薄荆舟的日记,完全不知道他当时就在不远处暗戳戳的保护她:“我哭了那么久,你也没过来递张纸巾、安慰几句什么的。” “……”男人抿了抿唇:“你有纸巾,还是大包的抽纸,哭了三个多小时都还剩大半包。” 沈晚瓷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他,半晌后,才有些绝望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时候你来安慰我几句,而不是远远的看着,我们现在可能二胎都上小学了,要是你能干一点,说不定都响应三胎政策了。” 她那时候活的跟个孤儿似的,妈妈死了,爸爸也成了别人的,曾经那个他们一家三口一点一点亲手装修的家也被占了,这样大的变故下,沈晚瓷表面再怎么张牙舞爪,心里也是难受的。 如果那时候薄荆舟进到她的生活里,像现在这般对她,她指不定早就移情别恋了。 薄荆舟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你那时候喜欢的人是煜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你眼睛里就看不到别的。” 那时候沈家还没有欠高利贷,她和聂煜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是感情纯粹深浓的时候,她没有经历过被他放弃的痛苦,也就不会对他死心,自己那时候凑上去,能得到的只有她的感激和依赖,就算有男女之情,也绝对越不过聂煜城。 那时的聂煜城在晚晚心里,还是最好的形象,端方如玉,优雅矜贵,圈子里有些人受了沈璇的挑拨,欺负孤立她,但只要有聂煜城在,那些人就乖乖的不敢作妖。 而自己和她,甚至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他没有自信,能在这种绝境下,让她喜欢上自己。薄荆舟没兴趣当备胎,更不想她因为感激跟自己在一起,而将聂煜城变成心里那颗一碰就疼的朱砂痣。 沈晚瓷不知道薄荆舟心里这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只觉得他傻:“那后来我们结婚,也不是因为有感情,你那时候怎么没拒绝?” 已经走到第一个游乐设施了,薄荆舟握紧她的手,走过去排队:“那时候不一样。” “??”沈晚瓷在心里暗暗对比了一下,都是没感情,哪里就不一样了,这一对比,她就感觉身体的某处泛起了疼。 头顶的音乐停了,代表前一轮的游玩结束,等人都出来后,工作人员才打开入口的栅栏。 第一个项目是旋转爱心杯。 沈晚瓷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直接一脸兴奋的拉着薄荆舟进去了,虽然她早已经不喜欢游乐场了,心情不好也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但薄荆舟是因为觉得她喜欢,才带她来的,那便让他一直这样觉得吧。 薄荆舟对游乐场的记忆停留在他很小的时候,但也只有那一次,因为他对这地方并没有多感兴趣,江雅竹后来就没带他来过了。 系上安全带,待工作人员检查过后,‘叮’的一声,设备开始启动。 轻微的失重和高速旋转带来的眩晕感,让沈晚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好久没玩过了,有点紧张。 周围有起哄似的尖叫声,沈晚瓷也跟着叫,欢呼、兴奋、雀跃。 薄荆舟扭头看她,女人精致的眉眼随着这一声声的尖叫,变得愈发生动起来,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结束后,刚刚坐上来时还有点小紧张的沈晚瓷,仿佛一下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拉着薄荆舟的手就兴奋的朝着下一个设施冲去:“我们去坐过山车,这个游乐场的过山车可是国内出了名的,超刺激,速度快,坡度陡,保证一次就能让你回味无穷。” “……” 薄荆舟不记得自己坐没坐过过山车了,但就算坐过,二十多年前的设备,和现在的也不一样,“真要坐那个?” 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虽然离过山车还有点远,但那个弯弯曲曲的庞然大物,在一众低矮的建筑中,完全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无论站在聂煜城园区的哪个地方,都能瞧见。 沈晚瓷抱着薄荆舟的手臂,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上面,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那不是来游乐场必备的打卡项目吗?你要是不想玩,就在下面等我,它就两圈,很快的。” 游乐场的面积非常大,为了避免走过去又折回来,浪费时间和精力,两人是一路玩着过去的。 之前隔得远,并没有觉得有多震撼,此刻站在下面,听着轨道‘砰砰’的响声,以及上面刺耳的尖叫,薄荆舟心里总算后知后觉的涌出了一点紧张,下意识的收紧了自己的手。 呼啸而过的风刮过两人的面颊。 沈晚瓷感觉到男人牵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些,她没有硬拉着他一起,毕竟恐高和失重可不会因为你有钱就对你格外开恩,她指着对面的小卖部:“你去那边吃点东西,等我下来。” 说完,她踮起脚,无所顾忌的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排队的人不少,都看到了这一幕,但许多都是情侣,也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 薄荆舟想也没想的就再次握紧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 第690章 没想到这么吓人 第690章没想到这么吓人 沈晚瓷看了眼薄荆舟抿直的唇,他正仰着头盯着上面的过山车轨道,从她的视角,虽然不太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有些发紧:“你是不是害怕?” 薄荆舟:“没有。” “??”沈晚瓷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看他的正脸:“真的?” 回答得这么快,怎么看都像是在心虚。 她这样前倾着身体,很容易摔,薄荆舟单手揽住她的腰,将人轻轻往后一拉:“真的。” 上一轮玩的人已经从过山车上下来了,队伍开始往前挪,男人半拥半抱的带着沈晚瓷跟在后面,“站好,别摔了。”过山车一次只能坐二十几个人,他们买的是vip票,但人也很多,这一轮没排上,薄荆舟看着前面还挺长的队伍,不动声色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地方他只来过一次,时间太久远了,都忘了有没有玩过这个项目了,但想来应该是没有,过山车对身高有要求,而且他其实有点——恐高。 沈晚瓷被他掐着腰禁锢在怀里,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垫着脚去看他的表情,但她也没有因此就乖乖的站着不动,而是不停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得。” 薄荆舟是肯定不会在沈晚瓷面前承认,自己害怕坐过山车的,他转过头,伸手捂住了她不停往自己面前凑的脸,低笑着道:“你感觉错了。” 看他一脸冷静,沈晚瓷也怀疑是自己感觉错了,薄荆舟是那种泰山压顶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过山车。 他们后面是一群大学生,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毕业后要干嘛,那种青春洋溢的气息,把沈晚瓷这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老油条也带得朝气蓬勃了起来,听着他们的宏图伟志,她感觉自己也被灌了满满一盆的鸡血,明天就能把于馆长从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但这种激情,也只坚持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彻底焉了。 热的。 现在是夏天,排队的地方虽然有遮阳的,但也热啊,高温加上拥挤,她像只被捞起来,扔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鱼。 沈晚瓷抬手不停地往脸上扇风,“好热啊。” 薄荆舟虽然有钱,但天气热这一点,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我们今天不玩了,我让陈栩联系园方,包一天的场?” 来游乐园玩,是他早上看到日记本后临时决定的,所以便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太多安排,只是没想到不是周末,这地方还能这么挤,刚刚在大门口看到没什么人,他还以为园区内也是如此。 薄荆舟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排了一个小时了。 沈晚瓷不是小孩子,又没有童心未泯,对游乐场兴趣不大,主要就是图个热闹,要是薄荆舟包场了,整个园区就他们两个客人,不用排队也不用等时间,那股兴奋劲估计很快就要没了。 她嗔怪着瞪了他一眼:“有这钱,你不如给我重新建一个,还能当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你儿子玩了你孙子玩,你孙子玩了重孙子玩,以后要是出了个纨绔,把家产都败光了,还能靠开游乐场过活。” 薄荆舟完全没去注意她话里的儿子孙子重孙子,他只知道,晚晚让他给她建一个:“你想要?” 沈晚瓷:“……” 她热,和他说话还费劲,别人话里的真假都分辨不出来,她不想说话,但又知道自己不说话,薄荆舟肯定要当她默认了,说不定真的转头就给她建一个:“不要,我想吃冰激凌,还想喝水。” 相比别人大包小包的,他们除了她肩上那个只能装下手机和纸巾的挎包,可谓是一身轻松,啥也没有。 薄荆舟:“我去买。” 过山车旁边就是个商店,他买了水、冰激凌、解馋的小零食,还买了电动小风扇和遮阳帽。 两个小时后,终于轮到他们了。 沈晚瓷挑了个偏中间的位置,第一排这种视觉效果绝佳的,还是留给精力旺盛的小年轻们吧,她怕自己压不住。薄荆舟低着头系安全带,卡空了两次。 沈晚瓷看着他僵硬的动作:“你要是不想坐就去外面等我。” 她觉得薄荆舟之所以非要坐过山车,是因为她说他害怕,伤到了他的面子,所以这次说的委婉了些,她也不是小孩子,坐个过山车还非要让人陪着。 “咔哒。” 金属扣卡上了。 薄荆舟握住沈晚瓷的手,正要说话,工作人员就走过来挨个检查安全带了。 沈晚瓷回握住他的手,安抚道:“这轨道的坡度看着不陡,也没听到人尖叫,应该不吓人。” 前面的横栏压下,铃声响起,过山车正式启动,‘咻’的一下就出去了。 和别的游乐园里的不同,这里的过山车全程高速,一点儿缓冲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沈晚瓷:“……” 不是没听到尖叫,是速度太快,下面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压根儿听不到尖叫。 两圈,在下面的时候觉得很快,身临其境才发觉时间漫长。 等车子停下,大部分的人都瘫在椅子上没动,缓了好几秒才陆陆续续的听到安全带的金属卡扣解开的声音。 沈晚瓷也解开了安全带,见身侧的薄荆舟脸色难看,还没有动作,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不会是还没缓过神吧。 薄荆舟:“……” 见他不说话,沈晚瓷有些急了,“是不是又头痛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救护车?”他极能忍,如果不是真的不舒服到了极点,肯定不会任由她这样着急也一声不吭。 沈晚瓷一边说话,一边探头想要叫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她刚要喊,薄荆舟就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我就是腿软了。” “??” 她高高悬着的心脏瞬间落回了胸腔中,这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她想凶他,但看着薄荆舟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没狠下心,“你不是不怕吗?” 薄荆舟:“我没想到这么吓人。” 第691章 塞他嘴里 第691章塞他嘴里 沈晚瓷原本还在怀疑薄荆舟是怕自己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观察了几秒,才发现他是真的腿软。 “……” 她忍着笑,帮他解开安全带,“我扶你,你能行吗?” 这个‘能行吗’好像戳到了薄荆舟心里某个脆弱的点,他抿着唇,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哀怨,喉结滚了滚,半晌才溢出一个单音:“嗯。” 这一耽搁,其他人都已经走了,他们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从过山车上下来,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朝着出口走去。 沈晚瓷尴尬得脚趾抠地,薄荆舟还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面对众人的注视,也是毫不在意。 身后,工作人员已经将出口的插销给别上了,下台阶时,薄荆舟左右脚绊了一下,差点没摔下去。 “哈哈哈……” 沈晚瓷一手扶着他,一手扶着栏杆,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是真没想到,薄荆舟坐个过山车,后劲能有这么大。 男人见她笑得开心,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将人捞进怀里,无奈道:“很好笑?” “没有。”沈晚瓷敛了笑容,一脸正色的对上他的目光。 薄荆舟‘呵’了一声,她那样子,一看就是憋着的,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去玩下一个,还是先吃点东西?”他们来的时候是中午,玩了两个项目下来,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 沈晚瓷:“这个游乐场好像有四种大的过山车,刚才我们坐的那种是喷射型的,速度快,但坡度比较平,还有悬挂式的、飞翔式的、带音乐的,家庭版的也有……” 薄荆舟已经缓过来的腿又有些发软了,他刚才被甩的,现在脑子都还有些发晕,想吐。 他打断沈晚瓷的话,指着斜对面上下颠的小飞机:“要不我们去玩那个?排队的人少。” 沈晚瓷抱着他的手臂,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好。” 玩完小飞机后,她就不想再玩了,夜场已经开始了,每个项目都排起了长长的队,而且她还有点饿了:“荆舟,我们回去了吧。” 薄荆舟看了眼腕表,才六点多:“不想玩了?”沈晚瓷点头:“嗯,有点饿了。” “那边有餐厅,我们去吃点东西。”游乐场最不缺的就是吃饭的地方。 “不想去,不好吃,还贵。” 一份预制菜的盖饭要五十多,还是基础版的卤肉饭,再加个炸鸡腿,那得七十往上,最主要的是难吃。 薄荆舟:“等会儿还有烟花秀,要不我们看完再走,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再去玩一个项目,时间就差不多了。” 沈晚瓷对烟花秀不感兴趣,京都虽然对烟花管控得比较严,但节日的时候都有安排这类的活动,所以并不稀奇,但看薄荆舟的样子,好像很想看:“你想看?” 薄荆舟:“嗯。” “那行吧。” 游乐场九点半开始放烟花,项目沈晚瓷已经不想玩了,就拉着薄荆舟去了餐厅。 吃完饭,又看了场花车游行,趁着游客都在看花车,他们终于排到了一个游船的项目,就一只小船,在水渠里划一圈,唯一可看的就是两边的花,无聊得让人想睡觉。 坐完船,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手牵手,慢悠悠的往出口那边走。 薄荆舟:“你想去哪里度蜜月?” 沈晚瓷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有时间?” 自从他重新回到薄氏后,就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来后偶尔都还要加个班。 “有。”就算没有,也要抽出时间来,他想在自己的病情严重到不可控之前,把之前欠晚晚的都补回来,“我可以提前空出时间,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听忱晔说,他想带言棘去看极光。” “他不怕言棘把极光团吧团吧了,塞他嘴里?”她没见过言棘,但光从薄荆舟和聂煜城的口中听到的那些,她就觉得如果可以,言棘可能真能做得出来。 “……”薄荆舟想了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极光是没办法团吧的,但雪可以,塞顾忱晔满嘴还是行的:“你想看热闹吗?要是想,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去。” 沈晚瓷无语了许久:“顾忱晔知道他交了你这么一个损友吗?” 人家吵架他看热闹,不是损友是什么? 薄荆舟:“知道,所以想去吗?但是夏天没有极光。” 沈晚瓷被他的情绪带动,也开始期盼起来:“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等纪子言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度蜜月,把顾忱晔和言棘也叫上。” “砰。” 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炸声过后,天空中闪现出无数的火星。 沈晚瓷仰着头,脸上满是笑意,感慨道:“真好看,我之前也看过这个游乐场的烟花,怎么觉得今天的特别漂亮呢?” 好多花样是她以前没瞧见过的。 “嗯。”薄荆舟也和她同样的姿势,不同的是,他肉眼可见的有点紧张。 “砰。” 又是一朵烟花炸开,但这朵烟花和之前的不同,因为炸开的同时,有字慢慢的显现了出来:“晚晚,我爱你。” 再一朵:“我们结婚了。” 四周有尖叫声响起,还伴随着窃窃的低语:“天啊,这是那个土豪求婚啊,好浪漫啊。”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烟花可以炸出字呢,我一直以为那是特效。”“这不是我老公吗?他怎么不等等我就结婚了。” “找找男主角在哪,我觉得我可以,哪怕他三百斤,我都心甘情愿做他外面的女人,并且保证绝不逼他离婚。” 同样惊讶的还有沈晚瓷,她回头看向薄荆舟:“这是你今天准备的?” “之前就让人做好了。” 薄荆舟松了口气,这种造型烟花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他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还准备了无人机,幸好,成功了。 沈晚瓷看着天空中一句句绚烂的表白,虽然每一句都只有短短的几秒,但依旧在她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 她牵住薄荆舟的手,没有说别的什么肉麻的话,只道:“我们结婚了。” 男人紧了紧手指,和她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第692章 不喜欢浴缸 第692章不喜欢浴缸 直到坐上车,沈晚瓷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烟花秀上,“你怎么没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弄上去?” 游乐场开始清场了,停车场的出口很堵,薄荆舟看着前方亮成一片的刹车灯:“我以为你不喜欢那么高调的方式。” “你可以只弄姓的首字母,没人知道是我们。” 薄荆舟:“……” 最开始设计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他把晚晚放在了前面,再加上他的,只看了一眼,便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这么丢脸的事他没说,只是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抱歉,是我疏忽了。”有没有名字,沈晚瓷并不在意,她就是随口这么一提。 回到家,沈晚瓷将包往茶几上一扔,就葛优瘫的坐在了沙发上,今天起了个大早,又去游乐场玩了大半天,这会儿浑身乏力,动都不想动。 薄荆舟接了个电话,去了二楼书房:“余警官。” 给他打电话的是负责谢初宜案子的警察,对方话里带着案件突破过后的兴奋:“薄先生,人找到了,谢初宜的案子也正式被定为谋杀,我们已经查到了对方和纪子言之间的联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麻烦你们了。” “哪里,这是我们的职责,这件事还要多谢您,要不是您从楚小姐那里拿到了后半段视频,又说服她来警局重新录口供,我们还不知道要为这个案子头疼到什么时候。”楚小姐来录口供那天都是发着烧的,一副霜打茄子的惨淡模样,见到警察就哆嗦,很快就被问出了视频的事,他们让人分析过,视频没有剪截过的痕迹,就都以为她是因为亲眼看见沈晚瓷将人推下去,第二天又得知人死了,被吓到了,才怕成了那样,一时疏忽,便没有继续往下追问。 哪晓得视频拍了两段,让她害怕的也根本不是看到沈晚瓷推人,而是有个遮掩得很严实的男人出现在了泳池的附近,看到他,刚刚还很平静的谢初宜突然就疯了,活生生把自己溺死在了泳池里。 那男人穿着休闲,还遮成那样,完全不像是来参加订婚宴的人。 楚小姐当时吓坏了,但还是偷偷摸摸的将谢初宜自杀的事给录下来了,她没敢将镜头对着那男人,怕被发现,后来也不敢说实话,见警察将嫌疑锁定在了沈晚瓷身上,她就默认了。她怕把人抖出来会招来报复,那人多可怕啊,光是往哪儿一站,就活生生的逼死了一个人。 薄荆舟应付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人应该是纪子言的人,谢初宜可能是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所以才导致了被灭口,但她住的那间地下室,已经被搜了无数遍了,能找出来的东西也都找出来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薄荆舟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一片深谙,就算纪子言他是颗洋葱,这一次,他也要一层层把他给剥了,绝对不能让他再有机会走出警察局。 他走出书房,见楼下的灯已经关了,就径直回了主卧。 卧室门没关,里面亮着灯,沙发上扔着沈晚瓷脱下来的衣服,房间里没人,但浴室里时不时地传出水声,她在泡澡。薄荆舟走到床边,将今天揣了一路的结婚证从衣兜里掏出来,整整一天,结婚证还是平平整整的,连一个角都没有皱,在放进去之前,他忍不住翻开看了一眼…… 红底的照片里,晚晚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光,和第一次领证时死气沉沉的模样截然不同。 薄荆舟修长的手指拂过照片里,女人白皙的脸,这一次,他们是因为相爱,奔着未来结的婚。 他将结婚证珍而重之的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还是他挨着的这边的抽屉,一拉开便能瞧见。 浴室里。 沈晚瓷正舒舒服服的泡着澡,她心情好,还从楼下的花瓶里薅了几支玫瑰花上来泡花瓣浴,温热的水包裹着她走了一天路,有些酸痛的身体,她都忍不住要睡过去了。好困,但又懒得动,再加上浴缸是恒温的,那就更没有什么理由能催着她动了。 “咔嚓。” 浴室门开了。 沈晚瓷睁开眼睛,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是薄荆舟,男人裸着上半身,皮带也摘了,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没入裤腰,将露未露,让人看得眼热。 她侧着上半身,下颌支在浴缸边缘,就这样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帮我拿一下浴巾。” 薄荆舟:“晚晚,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他看着她的目光如同淬了火,握着她的手也烫得厉害,声音里都带着潮湿的热意。 沈晚瓷用指尖戳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但整个人都被水泡得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薄荆舟又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这不痛不痒的动作对他而言更像是在撩拨。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娇软,是被雾气熏的:“你是复婚,算算时间都属于老夫老妻的范畴了,还新婚夜呢,做梦去吧,赶紧给我拿浴巾。” 薄荆舟不想这么快放人走:“这是双人浴缸,要不你往那边挪一点。” 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沈晚瓷拒绝:“我不喜欢浴缸,太硬了。” 两人闹了一阵,最后还是没能逃开浴室,不是浴缸,是盥洗台。 沈晚瓷:“……” 她累得不行,被薄荆舟抱到床上时,没忍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迷迷糊糊的哼道:“走开,困死了。” 她是真的困,话刚说完,就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闹铃响的时候,沈晚瓷实在爬不起来,索性请了个婚假,他们这一行的好处就是不用和同事做交接,所以临时请假也没什么问题。 薄荆舟见她眯着眼发信息,一句话能错五六个字,删了又打,还是有错,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后面抱着她,顺势接过了沈晚瓷手上的手机:“要发什么,我来。” 沈晚瓷:“……薄荆舟,你是泰迪精吗?” 第693章 肌肉一块一块的 第693章肌肉一块一块的 薄荆舟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上的手机:“我帮你请假,睡吧。” 沈晚瓷的闹铃一响,他就醒了,也看到了她强忍着睡意给于馆长发信息。 “不用了,”被他这一闹,她的睡意也没了,尤其在察觉到男人的手又开始不规矩时,沈晚瓷更是化身成了一枚冲天炮,‘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我不困了,我还是把假留到后面去度蜜月吧。” 薄荆舟落在她腰上的手还没有用力,就已经空了,看着沈晚瓷近乎惊慌失措蹿进浴室的背影,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我只是看你腰疼,想要帮你揉一揉,你想哪儿去了?”沈晚瓷:“……” 等她洗漱完出去,薄荆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镜子在扣袖扣,身材好,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做这个动作时,更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两人一起下楼,沈晚瓷换好鞋子:“我今天要陪悦织去看演唱会,晚上会很晚回来,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别等我了。” 薄荆舟皱眉:“霍霆东呢?他自己的女朋友,他自己不陪?” 沈晚瓷道:“又不是所有的场合都适合和男朋友一起去,看演唱会这种事,当然是要找和自己兴趣相投的人更合适啊,就霍律师那样一丝不苟的性格,你让悦织跟他一起去看演唱会,和让她约她高中的教导主任去蹦迪有什么区别?”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更别说一边动一边尖叫着举起荧光牌,疯狂打call了。 薄荆舟抿唇,虽然不满意秦悦织占用了他和晚晚相处的时间,但还是问道:“买的哪个区域的位置?” 沈晚瓷:“普通区。” 秦悦织前两天刚迷上一个明星,知道他要来京都开演唱会,便买了票,但因为时间紧,就只剩下普通区的了。 薄荆舟:“哪个明星?我让陈栩帮你们拿两张内场票。” 沈晚瓷报了对方的名字,薄荆舟正拿着手机准备给陈栩打电话,闻言,拨号的手指一顿,随即将手机收了起来:“唱得没什么好听的,普通区就够了。” “??” 她满脸疑惑,但薄荆舟完全没有要给她解惑的意思,牵住她的手:“你昨晚睡得晚,开车不安全,我送你。” 沈晚瓷:“你认识那个歌手?男人惜字如金:“嗯。” 她怀疑的瞧了他一眼,真是因为唱的不好听,才不帮她们换内场票?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沈晚瓷偷偷用手机搜了下对方的资料,25岁,188,时下最流行的鲜肉长相,唱跳型歌手,靠脱衣服扔向观众席的这种方式来活跃现场气氛,每次都引得粉丝高声尖叫。 “……”男人的脸色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还是不难看出他眉眼间压抑的郁气,沈晚瓷咽了咽喉咙,“我要是说,我事先不知情,你相信吗?” 薄荆舟丢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神色。 沈晚瓷:“我们是昨天才订的票,位置在角落不说,离舞台还远,到时候现场灯光一照,几乎都看不清楚,别说他扔的是衣服,就是扔的铅球,也扔不到我面前。”薄荆舟唉声叹气的像是在感慨:“我还没去看过演唱会呢。” “那下次我们一起去,这次是临时定的票,没了。” 男人从善如流的接道:“那我要是自己买到票了,可以带家属吗?” “……” 感情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她呢。 沈晚瓷拒绝:“不行,闺蜜约会,带着你多不好啊,又不是家庭聚会。” 她要是把薄荆舟带去了,悦织肯定很尴尬。 “嗯。” 男人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没有再试图说服她。 到了博物馆,沈晚瓷就知道他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了,因为秦悦织给她发信息了:「我怀疑霍霆东在我身上装了监控,他连我今晚要去看演唱会都知道,还知道是哪个明星。」 「晚瓷,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比如跟踪、偷窥,或者这样那样的……」 「不行,这种人太恐怖了,得分手,变态不能要。」 沈晚瓷在她刷屏似的狂轰乱炸中,终于把字打完了:「他应该没有在你身上装监控,这事可能是薄荆舟告诉他的。」 秦悦织:「……」 「悦织,抱歉啊,我早上跟他说要去看演唱会,会晚点回去……」 「没事,薄荆舟要是不狗,他就不叫薄荆舟了,我们玩我们的,他们知道他们的,霍霆东管天管地还能管我看演唱会不成?正好,我就喜欢他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她说的硬气,但实际上,她一点儿都不硬气,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抄的那一百遍法律条款,手都快写废了。 不过看演唱会应该不违法吧,她给了钱的,票也是在正规渠道买的。 不行,她得找秦景瑞那个败家玩意儿问一下,专业转了都快一个学期了,她测试一下成果,也是应该的吧。 说干就干,她立刻点开了秦景瑞的微信聊天框,给他发了一段60秒的语音,事无巨细,要多详细有多详细,生怕自己没说到位,让霍霆东抓住了漏洞。 秦景瑞回的十分干脆利落:「不知道。」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们姐弟和睦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开启最高战力,对喷了一个下午。 晚上。 沈晚瓷和秦悦织在演唱会的门口碰面,广场上到处都是卖应援牌和荧光棒的,进场的人更是人手一个。 为了不被狂热粉喷死,她们也买了两个。 秦悦织挽着她,异常兴奋:“我跟你说,我家哥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那更是一块是一块的。” 她一边说话,视线一边往周边瞟,没看到熟悉的人,暗戳戳的松了口气。 沈晚瓷看着她这副鬼祟又猥琐的样子,哭笑不得:“你很怕霍律师?” “没有,”秦悦织否认的十分坚定,沈晚瓷半点不信,正想说‘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不怕啊’,就听她继续道:“因为有他,我害怕所有的律师。” 第694章 你不记得了 第694章你不记得了 沈晚瓷跟薄荆舟说她们定的位置在角落,这一点,还真没骗他,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声‘抱歉,麻烦让让’,才终于坐到了位置上。 秦悦织看着前面的舞台,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排查,隔着这么远,她只能看出那是个人,分得清脑袋、身体和四肢,再细一点的,就不行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丢了半条命:“我以后再也不凑这热闹了,哥哥还是在电视上追着更有劲,远景近景轮番切换,面容都是高清版,连他长几条皱纹都能看清。” 沈晚瓷:“……你不是说现场看腹肌更得劲?”“这么远,我只能看清那是一团肉色,腹肌胸肌甚至啤酒肚都分不清,还得什么劲。” “……” 演唱会很快开始了,主角一出场,观众席上的尖叫声就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沈晚瓷抱着闪着绿光的应援牌,下巴支在上面,白皙的肌肤被衬得绿悠悠的。 秦悦织前一秒还一脸沮丧,说她以后再也不来看了,后一秒就入乡随俗,化身成了尖叫鸡。 沈晚瓷:“……” 两个小时的演唱会,秦悦织嗓子都喊哑了,也没等来她想看的高光时刻,别说腹肌了,今晚直接改走保守路线,连锁骨都没露出来一点。 因为跳舞,汗水早已经将身上的演出服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露出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肉色,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禁欲气息。 尖叫声更响了。显然,相比起直接的露肉,女人更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在这种高频率的噪音污染下,沈晚瓷简直深感折磨,好不容易熬到演唱会结束,她感觉自己都耳鸣了。 她们走在最后,秦悦织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却还靠着自创的手语跟沈晚瓷交流。 沈晚瓷生无可恋的把她的手压下来:“别比划了,看不懂,也别说话,耳朵疼。” 广场上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荧光棒、矿泉水瓶、手幅,扔得到处都是,还有小朋友抱着玫瑰花在卖,见到情侣就凑上去询问。 沈晚瓷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个宵夜?” “想吃什么?”不是秦悦织的公鸭嗓,而是熟悉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身后。 她吓了一跳,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不止薄荆舟,还有霍霆东。见她惊讶,薄荆舟满脸郁气的问了句:“演唱会,好看吗?” 沈晚瓷不知道他们刚才在不在场馆里,现场人太多,观众席的光线又暗,她能看到的只有她前几排的后脑勺:“挺好看的。” 薄荆舟走到她面前,半晌才冷冷哼出来一声:“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 她喜欢哪种类型的? 一个抱着玫瑰花的小姑娘突然撞在了薄荆舟身上,她抱的花太多,脸都被遮挡住了,怯怯的软糯声音从花后面传出来:“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很瘦,四肢细得跟竹竿似得,好像随时都要抱不住怀里那一大捧花。 薄荆舟扶了她一把:“没关系,这花卖吗?”“卖,十块钱一朵。” 见对方是个小孩,他便没扫码,而是直接给的现金,还多给了两百块,沈晚瓷将花接过来,顺口问了句:“小朋友,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卖花啊?明天不读书……” 沈晚瓷惊讶道:“小涵?” 没了花的遮挡,小姑娘的脸也露了出来。 薄荆舟:“你认识?” “你不……”男人脸上的好奇不似作假,而且他也没有骗她的理由,他是当真忘了这个小姑娘。薄荆舟的反应让沈晚瓷心里一沉,他忘了,是因为小涵在他心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没记住,还是因为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沈晚瓷暂时确定不了是哪种,又怕贸然说出来,会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便只能勉强笑了笑,用最平静的语气道,“你可能不记得了,她是谢初宜的妹妹,上次在咖啡厅走丢了,还借你的手机给她打过电话。” 薄荆舟忘了,即便沈晚瓷已经说的这么细致了,但他还是想不起来:“你不提我都忘了,走吧,不是饿了吗?去吃宵夜。” 他揽着沈晚瓷的肩,将人带着往停车的那边走。 “哥哥,”小涵叫住他,声音低低的:“我姐姐给你留了信……” “小拖油瓶,你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干嘛呢?花卖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回来,是不是想偷偷藏钱?我就知道你跟谢初宜那个不要脸的赔钱货一个德行,都他妈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小涵小小的身体害怕的抖了抖,:“我姐姐说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匆匆报了个地址,转身朝着男人的方向跑过去,虽然害怕,但心里却松了口气,姐姐让她找的哥哥,她终于找到了,让她带的话,她也带到了。 男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数了数:“妈的,你这拖油瓶还有点用,居然多卖了两百块,走,回去,明天继续来这里给老子卖花,卖不出去不准回去。” 沈晚瓷看向薄荆舟:“你怎么看?” “我明天去看看,纪子言铤而走险都要杀了谢初宜,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了。” 她有些不放心,虽然对方只是个几岁的小姑娘,但谁知道这是不是纪子言故意安排的,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你别一个人去看。”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嗯。” 四人都有些饿了,便寻了个地方吃宵夜,薄荆舟点开备忘录,把小涵说的地址以及信的事情都记了下来。 写完后,他看了眼身侧正在和秦悦织看菜单的晚晚,又写了一句:晚晚喜欢湿身诱惑。 沈晚瓷不知道自己就随口说了句’挺好看的’,就让薄荆舟有了这么深的误会,滚他的湿身诱惑。 宵夜吃到一半,趁着霍霆东去洗手间的时间,秦悦织立刻脚底抹油的想溜,她给沈晚瓷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困了,先回去了。” 第695章 我会湿身 第695章我会湿身 结果还没等她走出餐厅,就被霍霆东抓了个现行,“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 “……”秦悦织如同被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僵立在原地,半晌才转过身,扯着唇角冲着他干笑:“我吃好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霍霆东:“我也吃好了,一起吧。” 秦悦织:“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要不过去说一声?” 她现在虽然还和他面对面,但脚已经慢慢的往后挪了,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霍霆东:“你猜他稀不稀罕我过去说这一声?” 秦悦织看了眼不远处正在低低交谈的两人,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一点儿都不稀罕的。 她指了指自己停在门口的车,“我车停的近,最多也就同路出个门。” 自认为掰回了一城的秦悦织微微扬起下颌,眉眼间都有些小得意,让人很想伸手捏一捏她那张因为这些微表情,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 霍霆东无意识的搓了下手指,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给压下去了,这里还是餐厅,要是真把人惹炸毛,转身拔腿跑了,那便得不偿失了。他绅士的先一步推开了门,侧开身示意她先走:“我没开车,所以要麻烦你送我一程。” “……你骗鬼呢,刚才来餐厅的时候你不还开着车的吗?” “那是荆舟的车。” 秦悦织无语了片刻,才生硬的道:“太晚了,我困了,不想开车去绕,你打个车吧。” “这么避着我,是怕我问那个小明星的事?” “我就去看个演唱会,全程都在台下坐着的,你有什么好问的?”她说的是实话,所以一点儿都不心虚,但她今天为了演唱会的事,把霍霆东给拉黑了,这会儿怕他秋后算账,才不敢和他单独相处。 秦悦织的车就停在餐厅门口,霍霆东步子大,再加上她有意磨蹭,两人很快拉开了距离,男人都已经握着车门把手了,她才刚走下餐厅的台阶。 霍霆东也不催促,就一脸耐心的看着她,等她解锁。 两人对视良久,秦悦织愤愤得将车钥匙扔给他:“你开。” 上了车,霍霆东启动车子,将手机递到秦悦织面前,声音不轻不重:“加回来。” 两人今天因为演唱会的事闹了些不愉快,秦悦织嫌他烦,就把人拉进了黑名单,她利用休息时间追个星怎么了,还是氪金最少的普通玩家,花的也不是他的钱,霍霆东非要污蔑她看演唱会不是为了追星,是为了看对方跳脱衣舞,他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她如果真是那么肤浅的人,那干嘛不再贴点钱,去夜阑包个少爷,不止能看,还能摸。 秦悦织在霍霆东灼灼的注视中,最终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下,将心里那个‘惊世骇俗’的念头给压了回去,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机,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唇:“能不能明天再加啊?” “怎么,明天搞活动?加了能领鸡蛋?” 领你个毛线。 秦悦织冲着霍霆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才把你拉黑,这一晚上都还没过就又加回来了,多没面子啊。” 霍霆东低笑,将手机收了回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就知道他这么好说话,肯定没安好心:“说。” “今晚去我那里住。” “不去,”她要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谁知道霍霆东是不是真的不计较这事了:“我现在就加回来。” 将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行了,送我回去吧,等会儿你把车开回去,我明天找代驾去开。” 她这话,把他想寻的借口也堵住了。 霍霆东轻笑,抬手捏了捏秦悦织的脸,这个动作刚才在店里就想做了,只是怕她炸毛,一直忍着,如今被她气的胸口疼,加上在车上,她就算生气也跑不了,便没忍住上了手。 秦悦织没感觉到疼,反倒是感觉出了他指腹的温度和刮过肌肤时略显粗粝的触感,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亲昵而纵容,引得她心脏不受控制得剧烈一跳,连忙收回视线,正襟危坐的看向前方。 车子停在秦悦织的楼下。 霍霆东:“不请我上去坐坐?” “……这么晚了,还坐什么坐,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去休息。” 秦悦织说完就伸手去开车门:“你路上小心点,我每天上下班都得指着它,你可别一脚油门把它送医院了。” 霍霆东就知道不能对她抱希望,所以听到这般冷心冷肺的话,也没觉得失望,虽然不失望,但不影响他借着这个机会讨要福利,在秦悦织开门之前,他先一步将人揽进了怀里:“情侣间,不是都应该有离别吻?” 光线朦胧的车厢里,男人那双眼睛格外的亮,英俊的面容上含着笑意,明晃晃的是在引诱她上钩:“那个明星会的,我也会,请我上去坐坐,我表演给你看。” “你会跳舞?”秦悦织惊了,霍霆东这样风格的,一看就是手脚不协调的跳舞废。 “不会。” “你会唱歌?”他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会唱歌也不是稀奇的事。 “……我会湿身。” “&%¥¥¥#&……” 秦悦织想骂人,神他妈会湿身。 没人说话,车厢里陷入了安静。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暧昧,逼仄的空气里温度越来越烫,剧烈的心跳声震得秦悦织的耳膜嗡嗡作响,她舔了舔唇,又舔了舔唇,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就在即将亲上时,她突然伸手抵在霍霆东的脸上,“你别勾引我。”救命,她要把持不住了,被这么好看的男人撩,她就算情感上不冲动,身体上也会有冲动啊,之所以一直不敢对霍霆东伸出她的魔手,是怕这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万一给她安个什么了不得的罪,她后半辈子都只能对着铁窗流眼泪了。 霍霆东将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她这一下使了大力气,脸都被她给按红了,男人哭笑不得的给她展示自己脸上被她弄出的红印,趁着秦悦织心虚讪笑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 第696章 我们去看医生 第696章我们去看医生 翌日。 薄荆舟去了小涵说的地址,刚一敲门,门就开了,速度快的好像是故意在那里等着一般,小姑娘站在门后,匆匆将一封信塞给他,然后关上了门。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但小涵却还穿的长袖,虽然是惊鸿一瞥,可他还是看到了她隐在脏污袖口下的伤,一大片,又红又肿还有水泡,像是烫出来的。 上了车,薄荆舟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而是拆开了谢初宜留给他的那封信。 抓到了在乔家逼死谢初宜的那个神秘男人,绑架案也破了,指使他们的就是他,警方还查到了好几起和他有关的犯罪案件,虽然还没有将纪子言咬进去,但快了。 警方那边已经查到了两人认识,并且有联系。 虽然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薄荆舟的目的是把纪子言送进去,最好是死刑,就算不是,也永远别出来,所以自然是能掌握越多他的犯罪证据越好。 薄荆舟拆开信,里面有个u盘,连上电脑后点开,是谢初宜和纪子言这些年所有发的短信,以及前段时间见面的视频,这些都没什么用,短信号码是虚拟的,视频里对方也没露过脸,更没有自爆身份的话语,唯一有用的是一段偷拍视频。 视频里,纪子言给一个男人送了几箱饮料,超大瓶装的杂牌饮料,薄荆舟认识那个男人,在京都政圈里属于位高权重那一层的。 给这样的人送饮料,还是杂牌饮料,这事简直诡异,但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这哪里是什么饮料,里面一瓶一瓶装着的全是裹着的钱。 薄荆舟不知道谢初宜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视频,但这应该就是她的死因,纪子言的罪名里又多了一项,再从那名官员下手,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就算判不了死刑,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出来了。 在监狱那种地方,要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办法简直太多了,可事情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薄荆舟举起手,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晚晚有点轻微手控,他不能弄脏了。 里面还有一封谢初宜手写的信,只有短短一句话:「交换条件:替我给小涵寻一个有爱的家庭收养她。」 关于她对薄荆舟的爱恋,她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只字未提。 写下这个条件时,谢初宜并不确定薄荆舟拿到证据后会不会遵守,毕竟她差点杀了他爱的女人,但她只能赌,他会。 因为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会拿到这封信,说明她没能如纪子言说的那般杀死沈晚瓷,所以薄荆舟遵不遵守,她一个死人都是拿他没办法的。 如果她活着,这个监控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她不能让小涵陷入危险中。 但她死了,只有让纪子言也死了,小涵才能安全。 司机:“薄总,是回公司吗?” 薄荆舟:“去警察局。” …… 沈晚瓷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好,中午的时候薄荆舟打来电话,说纪子言的事基本已经结束了,证据有了,就等着上法庭了,她带了喜糖去博物馆,同事们纷纷围着她送祝福:“挽挽,婚宴是什么时候啊?”“还没定。” “定了一定要给我们发请柬啊。” 有人夸张的做捧心状,挤眉弄眼的感慨:“千金小姐和豪门少爷,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修成了正果,挽挽,要不你给我也介绍一个豪门富二代……” 话还没说完,旁边立刻有人捂住了她的嘴:“闭嘴,把你长出来的恋爱脑赶紧收回去,富二代比谁都现实,不是门当户对的只能做三儿。” 一群人嘻嘻哈哈,沈晚瓷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对着围在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起身去了外面接电话:“陈栩,什么事?” 陈栩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少夫人,薄总的头痛症又犯了,这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严重,都半个小时了还没缓过来,记忆好像也有点混乱,您要不还是过来瞧一瞧……” 他本来是要打120的,但薄总不让,也不让他联系私人医生,怎么说都没用,陈栩简直不敢相信,薄总生病的时候居然还是天生的犟种,执拗起来能把人气死。 连他给少夫人打电话,都是借口出来煮咖啡,偷着打的。 听到陈栩的话,沈晚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这几天没见薄荆舟摁眉心,也没见他表现出头疼,她还以为他的病情在好转了:“好,我马上过来。” 到了薄氏。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顶层,陈栩在电梯口等她,见到她的人,长长的松了口气:“少夫人,您快去看看薄总吧。” 沈晚瓷有些气喘,但依旧健步如飞:“他的头还在痛?” “没有了,但好像有点……不识人。” “不识人?”“……也不是不识人,就是反应好像有点迟钝,看着我半晌才认出是谁。” 沈晚瓷心里重重的‘咯噔’一下,不会是傻了吧,陈栩看出她的想法,急忙否认道:“没有傻,还能看文件呢。” 站在门口,沈晚瓷握着门把时才发现自己掌心里都出汗了,湿得她几乎要握不住那金属的手柄,但这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下一秒,她很稳的压下了门锁,将门推开了。 “荆舟?” 办公室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冷冷清清的,薄荆舟手撑着眉心坐在办公椅上,头发和衬衫都有点凌乱。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猛地抬头朝她看过来,“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没事,我就提前下班了,来接你回家,”走得近了,沈晚瓷才瞧清他眼底还有未散的红血丝,他的样子比她想象中的更狼狈,额头上冷汗未干,打湿的鬓发还黏在上面,唇瓣也是苍白的,“你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吗?” 她用手拨了拨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薄荆舟:“是不是陈栩给你打电话了?” “嗯,他说你不舒服,”沈晚瓷握住他冰凉的手:“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找最好的医生,神经科的,精神科的,只要能治你的病,什么科都好,我们再去看看。” 第697章 都忘了 第697章都忘了 薄荆舟想说不用,医生他已经看过很多个了,也有人提出了治疗的方案,只是他一直迟迟下不定决心。 因为他并不同意那个方案…… 他好不容易才和晚晚修成正果,不想再因为任何原因多生事端。 但对上她担忧的目光,薄荆舟还是点了点头:“好,去看医生。” 沈晚瓷这才满意了:“还痛吗?” 男人摇头:“不痛了。” 她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薄荆舟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看上去确实不像还疼的样子:“你都找过哪些医生看?”薄荆舟说了几个有印象的医生名字,刻意略过了那个提出方案的医生。 沈晚瓷不是学医的,没听过这些名字,但薄荆舟找的医生肯定都是业界能人:“这么多人,一个办法都没有?” “……嗯。” 薄荆舟像是累极了,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闭上了眼睛。 一看他这样,沈晚瓷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要不去休息间躺一会儿,我帮你揉一揉?” “好。” 薄荆舟现在已经不头疼了,但他还是想和晚晚多亲近一些,所以沈晚瓷一说,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还没等他起身,门上就传来了‘砰砰’的敲击声,陈栩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薄总,聂少爷来了。”“……”薄荆舟皱眉,满脸都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电灯泡的不喜:“不见。” 话音刚落,聂煜城就径直推门进来了,他微笑的朝着沈晚瓷颔首:“今天没上班?” 沈晚瓷:“在上,听陈助理说荆舟病了,就请假过来了。” 薄荆舟抿了抿唇,臭着一张脸问:“你来干嘛?” 晚晚前脚刚来,聂煜城后脚就来了,说的是找他,结果一进来就和晚晚聊上了,他都怀疑莲花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着自己当挡箭牌,其实是奔着晚晚来的。 聂煜城被他这一问,想起了正事,他走到薄荆舟面前,将平板递给他,施施然的开口:“选一个。” “选什么?”薄荆舟一边问,一边低下头去看,“你他妈脑子有毛病吧,好端端的给我看墓地干嘛?” 他滑动着屏幕往后翻了几张,都是墓地的照片,除此之外,还有详细介绍,不知道的还以为聂煜城改行当墓地中介了呢。 聂煜城:“你提早选一个,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这些都是我和忱晔精挑细选的,和你的八字十分般配,都是风水宝地。” “……”也幸好薄荆舟不迷信,不信什么诅咒,要不然非让人拿乱棍将聂煜城给打出去:“有话快说,别拐弯抹角。” 聂煜城看了眼沈晚瓷,沉吟了片刻,还是没有帮他遮掩:“医生说你不配合治疗。” 他之前和薄荆舟去过一趟医院,和那个医生交换了联系方式,薄荆舟拒绝接受治疗,对方便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想让他劝一劝。 办公室里静了几秒。 沈晚瓷将他的话掰开揉碎的想了好几遍,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煜城,荆舟的病能治对吗?” 薄荆舟咬着牙,低声呵止:“聂煜城。” 聂煜城:“嗯。” 两个男人的声音前后脚响起,沈晚瓷看都没看薄荆舟一眼,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聂煜城的那一声‘嗯’上,她有些弄不清他是在回答她,还是在应薄荆舟那一声喊,所以又问了一遍:“他的病能治,对吗?” 聂煜城:“嗯。” 薄荆舟的语气有点急:“晚晚,你别听他瞎掰,医生说的那个方案只是初步的提议,还不成熟,正在商量期……” 他一直在说话,聂煜城没有机会开口,沈晚瓷心里着急,猛的扭头看向他,眼底是对他的控诉,以及淡淡的……失望。 是的,失望。失望于他的隐瞒,他们已经结婚了,他还什么都瞒着她,她刚刚才问过他治疗的事,明明有法子,他却看着她干着急,也不肯告诉她真话:“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 她气的不轻,好像看一眼薄荆舟都觉得烦,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将视线转向聂煜城,勉强勾出一道笑弧来:“煜城,这里有个人太吵了,我们出去寻个安静点的地方再说吧。” 薄荆舟:“……” 他是不可能让沈晚瓷和聂煜城一起走的,谁知道这个男人背着他,会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不仅如此,晚晚现在还在气头上,要是真就这么放她走了,这股气一直憋在她心里,说不定还要憋出点什么大事。 他那刚领了两天、还没揣热乎的结婚证,说不定就又要变成离婚证了。 沈晚瓷正要走,就被薄荆舟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男人的声音很急,“晚晚,医生的治疗方案就是把这些都忘了,错乱的,没错乱的,通通都忘了,一切从零开始。” “……” 沈晚瓷下意识的看向聂煜城,想要知道薄荆舟是不是又在哄她,头痛难道不是一种身体上的病症吗?和记忆有什么关系。 察觉到她的注视,聂煜城冲她点了点头,证实了薄荆舟说的是真话。 她刚要收回视线,身侧的男人就往前垮了一步,正好挡在她和聂煜城之前:“你别看他,现在是我在和你说话,医生说我的头痛是身体和心理两重因素导致的,当初那个催眠看似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但其实已经植入到了我的潜意识里,我会经常感觉到头痛,除了药物带来的身体病变,还有两种悖论的记忆在脑海里拉扯。” 他握住沈晚瓷的手,“晚晚,这点痛我可以忍的,我不想忘了你。”他怕没了记忆,会做出什么害晚晚伤心的事,怕她被自己伤透了,就不要他了,更怕的是手术过程中出什么变故,所以他在听到这个方案的时候,胆怯了。 他没打算采用这个方案,便也没有告诉她。 沈晚瓷脑子里有点乱,喃喃:“可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忍着啊。” 她看过他发病时痛苦的样子,她不是他,没办法具体描述出头痛时有多痛,但每次看他的样子,都好像随时要死过去一样。 第698章 颠公颠婆 第698章颠公颠婆 薄荆舟见她软了态度,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生气了,急忙保证:“我会再联系别的医生,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式,不会痛一辈子的。” 沈晚瓷哪里是不生气了,她只是心里想着事,有点心不在焉。如果真如他说的那般简单,聂煜城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煜城,他这病如果一直拖着不治,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聂煜城:“那你大概得找根绳子把他栓着,不然出去了就找不到路回来,记忆力衰退,算不了账,说话磕磕巴巴,走路还歪歪扭扭,总之老年痴呆的病人怎么样,他大概率就怎么样。” 沈晚瓷:“……”薄荆舟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老年痴呆就是他四舍五入,随口敷衍他的,“晚晚,没有那么严重,你别听他胡说。” 聂煜城:“老年痴呆难道不是你跟我说的?怎么就成了我胡说了?” 薄荆舟现在看他是一百个不顺眼:“你怎么还不走?” “你以为我乐意在这里看你一张关公脸?” 沈晚瓷拎起她刚才随手放到桌上的包:“既然你的头不痛了,那我先回博物馆上班了。” 说完也不等薄荆舟挽留,直接就走了。 男人皱着眉看向聂煜城,他没来之前,晚晚都要去休息间给他按摩了,结果他一来,别说是按摩了,说话都是匆匆忙忙的。 聂煜城沉着脸:“医生告诉我,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治疗方案,你真就这么否了?”薄荆舟点了支烟,重新坐回了办公椅上,烟雾背后,他的神情凉薄如水,“他跟你说了成功率吗?” 聂煜城抿唇不说话,薄荆舟便知晓,他知道。 “百分之四十,”他说出这话时,神情意味不明,“可是煜城,我结婚了,如果接受治疗,不成功便是死,如果不接受治疗,就算头痛难忍,就算记忆错乱,但至少我活着。” 聂煜城:“……” “这样,你还要劝吗?” …… 电梯停在负一楼,聂煜城刚走出去,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沈晚瓷,她看着这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名为等待的气息。 这一幕原本该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但聂煜城知道,她等在这里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薄荆舟。 “煜城……” 沈晚瓷朝着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有些客气的微笑,“方便把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聂煜城拿出手机,将对方的电话发送给了她:“为什么不去问荆舟?”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已经放手后,还突然问出了这个很容易让人多想的问题,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退到了邻家哥哥的位置,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沈晚瓷将电话保存下来:“我如果去问他,他大概率不会说,说不定还会阻挠我去找这个医生了解情况,他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过得很快乐,可我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连他痛都看不出来。 相比知道,一无所知才是真正折磨人的,因为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如果知情,便有了目标,会为了达成所愿不停的去努力。” 聂煜城莞尔:“只要你问,他会说的,他知道你想知道治疗方案的具体内容,所以借我的口告诉你,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薄荆舟肯定猜到了沈晚瓷会在楼下等自己,但他没有特意嘱咐别将这事告诉晚瓷,便是默许了。 沈晚瓷闻言,整个人都愣怔住了:“你说什么?” 聂煜城知道她听清了,便没有再重复往她伤口上撒盐,他伸手拍了拍沈晚瓷的肩,“上去吧,我先走了。” 他走后,沈晚瓷给那个医生打了通电话,询问了下薄荆舟的具体情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那句‘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时,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里猛的涌上来的悲伤。 “那如果不治呢?除了头痛和记忆力变差,还会有其他的影响吗?” “薄总身体上的问题是没办法通过时间自愈的,不治只会越拖越严重,这百分之四十的数据针对的是手术,而不是他的心理问题。” 沈晚瓷在楼下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薄荆舟下来寻她,一开口就是委屈的控诉:“你不是要给我按摩吗?我都在休息间睡了一觉了,还不见你上来。” “骗子,”她的情绪还处在沮丧的状态,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晚上正睡觉的时候你都能失眠,我不信你还能睡得了午觉。” 薄荆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沈晚瓷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没痿了。” 她说这话时,刚好有一队保安在巡逻,闻言立刻齐刷刷的看向了她,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一看就漂亮气质有文化的总裁夫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黄腔。沈晚瓷:“……” 薄荆舟没忍住,低笑出了声。 她又重新回到了总裁办,这次是被薄荆舟牵着手,一路招摇过市带进去的。陈栩给她煮了咖啡,又买了水果、点心,还不知去哪儿拿来了能解闷的书。 沈晚瓷看着他忙碌,在他开口邀功前,幽幽的来了句:“这待遇,和我之前在这儿上班时,可真是天差地别的区别的。” 陈栩的脸立刻苦成了一团:“……少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老惦记着前嫌了,我保证从今天起,只要您来,我就把您当亲祖宗来伺候。” 沈晚瓷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些。 陈栩立刻转头去看薄总,见男人虽然没阻止,但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他来回看了看两人,顶着巨大的压力,壮士扼腕似的僵着身体往沈晚瓷面前凑了凑。 一个活阎王,一个活祖宗,他可真服了这对颠公颠婆了。 沈晚瓷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陈栩点头如捣蒜,然后飞快蹿了出去。 薄荆舟抿了抿唇:“你跟他说什么了?” “让他监视你,随时跟我报备你的情况,”沈晚瓷正在给姜二爷发信息,不辨真假的回应着他。 她问姜二爷:「爸,你有认识的,非常好的精神科或者神经科的医生吗?」 第699章 再好好考虑 第699章再好好考虑 信息刚发出去两秒钟,姜二爷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沈晚瓷接起来:“爸……” 对面,年过半百的男人一边打量着她,一边急切的问道:“晚瓷,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问起医生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到底是要找精神科的医生,还是要找神经科的?这两个科室的名字听起来虽然差不多,但治的病却不一样。” 他语速太快,沈晚瓷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插进去话:“不是我,是荆舟。” “哦,”姜二爷激动的情绪一下就放松了,脸上就差没写上‘那没事’几个字了:“他怎的了?医生都要找俩?钱太多了,连生病都要生的和别人与众不同?”沈晚瓷将薄荆舟的情况和他大致说了一下,姜二爷听后沉吟片刻,“我托人问问。” “谢谢爸。” 她又关心的问了几句他的身体,临挂电话之前,姜二爷突然道:“我之前给你发的照片,你要不还是考虑一下?多看看,也多个选择,纪思远都死了这么久了,他这后遗症才表现出来,万一这以后又冒出点什么症状……” 听到姜二爷提起照片,薄荆舟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脑海中同步浮现出了那些被沈晚瓷保存在相册里的,辣眼睛的照片,也不知道他这岳父的欣赏水平是不是被车轮给压过,怎么就这么惨不忍睹。 那些人,哪一个配得上他家晚晚? 再仔细一听,薄荆舟的脸色都绷不住了,他这还活着呢,岳父就开始怂恿他妻子找下一春,要是他死了,那还不得早上办他的葬礼,晚上办她的二婚婚礼?沈晚瓷哭笑不得,“爸,你别刺激他,我和他……” 她本想说她和薄荆舟已经结婚了,但话被姜二爷打断了:“我这哪是刺激他,我这是说的实话,我跟你说,你们现在还没结婚,他又生病了,可得慎重考虑,万一他以后傻了……” 薄荆舟‘噌’的一下起了身,大步朝着沈晚瓷这边走过来。 她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等回过神来,手机已经到了薄荆舟手上,他对着摄像头,勾出一个自认为非常诚恳的笑:“爸。” 他自认为的非常诚恳,落到姜二爷眼中,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姜二爷嫌弃的抿了抿唇,瞧把他给得意的。 拆姻缘被正主听见,他也没觉得尴尬:“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用上班的吗?年轻人不以事业为重,整天缠着晚晚像什么样子。”沈晚瓷有点心虚,凑过去道:“爸,这是在荆舟的办公室。” 姜二爷没有停顿的改了口,其丝滑程度堪称完美:“上班也是要劳逸结合的,累了就休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爸养着你呢。” 双标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薄荆舟抬手揉了揉沈晚瓷的发顶,也跟着说了一句:“不麻烦爸,我养你。” 姜二爷在这头看得目赤欲裂,“你一口一个爸爸爸的,我同意你和晚瓷的事了吗?别往上贴,这事还在考虑期。” 他沉着脸:“把你的手从晚瓷脑袋上拿下来。” 他不是在针对薄荆舟,而是说的真话,世上有哪个父亲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病人的。 这事不止得考虑,还得慎重考虑,就算以后他的病治好了,晚瓷又非他不嫁,也得试用一段时间,万一又有什么后遗症呢。 沈晚瓷:“爸,我和荆舟已经领证了。” “……”这刺激太大,姜二爷直接就怔住了,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之前不说一声?” 说完后又怕自己的语气太僵,让沈晚瓷以为他在生她的气,轻咳了一声:“爸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结婚了也没事,我马上托人问问有没有相关方面的医生。” 沈晚瓷知道姜二爷担心的是什么:“爸,您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 “嗯,薄荆舟的病你别多想,别说他只是记忆模糊,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我也帮你把人拉回来。” 沈晚瓷前一秒还沉浸在对父爱的浓浓感动中,下一秒就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眼里都涌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泪水:“谢谢爸。” 薄荆舟也跟着道:“谢谢爸。” 姜二爷哼了一声,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嘱咐了沈晚瓷几句,就挂了电话。 薄荆舟将手机扔到一旁,伸手就把沈晚瓷抱进了怀里:“晚晚,谢谢你。” 沈晚瓷以为他是为了托爸找医生的事在道谢,“还不一定能找到呢。” 以薄荆舟的人脉都找不到能治他病的医生,托姜二爷去寻,几率和古玩市场捡漏也差不多。 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沈晚瓷也不能放弃,万一呢?万一除了人脉外,爸还知道哪个隐世名医呢。 薄荆舟心情很好,从他上扬的尾音就能听出来:“我说的不是这个。” 沈晚瓷:“嗯??”“谢谢你告诉爸,我们结婚了。” 他虽然一口一个‘爸’的叫着,但也只是表面硬气,心里虚得不行,再加上他如今这种情况,更加不是坦白的好时机,没想到晚晚会直接告诉姜二爷他们领证了。 薄荆舟跟只大狗子似得在她的侧脸蹭来蹭去,沈晚瓷被他下颌上浅浅的胡茬弄得又痒又酥,偏着头躲避:“我们领证了,是合法夫妻了,这是一件让人欢喜得事,自然要让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知道。” 沈晚瓷背对着薄荆舟,没有看到他在听完这番话后,眼底生出的暖意和光芒:“嗯。” 薄荆舟很快就去忙公事了,沈晚瓷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听到他迟疑的开口:“谢初宜留下的证据已经交给警方了,但她提出的交换条件是找人收养小涵,我打算让陈栩留意一下……” 沈晚瓷那天没跟着他去,不知道信的事,闻言,在心里理了一下才弄明白:“你让陈栩上点心,收养的家庭得好好选,夫妻俩一定要是心地善良的。” 第700章 还有救? 第700章还有救? 陈栩的办事效率很快,薄荆舟吩咐下去后,只用了五天时间,他就把小涵从那个家暴男手中接了出来。 在问过小涵的意见后,很快就理了一份名单出来,都是这一个月内去过孤儿院,有收养意图的家庭。 那男人早就不想要这个拖油瓶了,之前她跟着谢初宜生活,他见不到,也没花他的钱,所以相安无事,现在谢初宜死了,他就想把人扔了,不过丢了好几次都被警察送回去了。 结果陈栩提出要带小涵走时,家暴男居然狮子大开口,直接就索要一百万。 这事怎么解决的沈晚瓷不清楚,但钱肯定是没给的,而且听说那家暴男最后是求着让陈栩把人带走的。 陈栩把收养的名单发给了沈晚瓷:“少夫人,薄总让您来定。” 沈晚瓷当时正在上班,大致扫了一眼,只觉得每一对都挑不出什么错:“你让他自己定就行了。” “薄总说他要避嫌。” “……”沈晚瓷看着这个回答,笑了:“这话是他亲口说的?” “我对天发誓,如果有添油加醋,一辈子为薄总当牛做马。”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裁了。 沈晚瓷身体后仰,靠进了椅背中:“那你问他,当时背着我和人家姐姐去参加订婚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两个字?难不成他那时候是文盲,还不认识这两字?”她笑着打趣,但很快,扬起的唇角就沉了下来,薄荆舟最近的情况愈发不好了,而且还在以断崖似的速度恶化。 “……”女人果真都是爱翻旧账的生物,他不敢接这话,只能道:“少夫人,您就饶了我吧,薄总现在没开会,您有什么事还是亲自打电话问他吧?” 最后,这事还是沈晚瓷做的决定,选好后,她亲自带小涵去和对方相处了一天,小涵愿意了,才正式办理了收养手续。 小涵穿着养父母新买的公主裙,身上被打的淤伤还没完全消散,她怯生生的拉住要离开的沈晚瓷:“姐姐,谢谢你。” 沈晚瓷揉了揉她的发顶:“小涵乖,以后想姐姐了,就给我打电话。” 这事结束后没两天,姜二爷给薄荆舟找的医生也到京都了,沈晚瓷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就和薄荆舟一起去了机场接机。对方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咨询师,之前在某家超有名的机构任职,退休后回了老家,被三甲医院返聘,这次是为了薄荆舟的事,特意来的京都。 姜二爷介绍道:“这位是韩教授,韩教授,这是我女儿沈晚瓷……” 他的手滑向薄荆舟,顿了顿,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女婿薄荆舟,生病的就是他。” 一行人从机场出来,直接去了事先定好的餐厅。 吃完饭,回到酒店,韩教授戴上老花镜,这才开始翻看薄荆舟的检查单。 姜二爷和沈晚瓷都一脸紧张的盯着他,薄荆舟坐在沙发的扶手边,低着头,手时不时的就摁一下太阳穴,最近这段时间,他头痛复发的次数明显比较频繁了,有时候剧痛过后,一整天都会处在一种闷疼的状态。而他的记忆也越来越混乱,他忘记了很多事,但又记起了很多事,他记得自己有个哥哥,很得父母喜欢,而自己是被厌弃的那一个,小时候每天都在受虐待,后来他被亲生父母扔了,被养父捡了回去。 然后就多了个相依为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是亲兄弟的弟弟,他叫纪思远。 他还记得他有个未婚妻,在考古队挖土,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个记忆是最深刻的,时不时就会想起,但他总忘记她的名字,需要很费劲很费劲才能想的起来。 她叫——沈晚瓷。 对,她叫沈晚瓷,他叫她‘晚晚’。 每次想起,他都会感慨:名字真好听。 薄荆舟感觉身体被人推了一下,紧接着,女人担忧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强忍着头疼,抬头看向身侧正看着他的人,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沈晚瓷还没说话,韩教授就先开了口:“药物对身体产生的伤害我没办法治疗,得找相关科室的医生,但你头痛的毛病,我可以试一试,如果是之前暴力催眠引发的心理上的问题,我或许能解决,但如果是身体上的病变,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姜二爷:“那要怎么试?” 韩教授:“薄先生跟我去房间吧。” 沈晚瓷将薄荆舟扶去了卧室,韩教授让她将人放在床上:“沈小姐先出去吧,治疗期间得保持安静。” “好。” 沈晚瓷给床上疼痛难忍的薄荆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退出去,将卧室门拉上了。 客厅里,姜二爷紧紧的皱着眉,他的视线还落在卧室紧闭的门扉上:“薄荆舟的病这么严重了?怎么连走都走不稳了。” 瞧那虚弱的样子,说他要挂掉了都有人信。 沈晚瓷:“他只是头痛的时候才这样,平时不用人扶。” 姜二爷想说什么,但动了动唇,又没说出口,算了,等韩教授检查完了再看。 两人都没再说话,客厅里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沈晚瓷盯着对面紧闭的门,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要听到一点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动静,但是没有,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完全不知是什么情况。 试一试? 要怎么试? 再次催眠吗?沈晚瓷突然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她猛的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戳进了肉里。 血丝顺着指甲缝从伤口处渗出来,她急忙撤了力道。 时间过得格外的慢,度日如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久,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韩教授站在门后,脸上是明显的疲惫,他正用纸巾一点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沈晚瓷急忙起身迎上去:“韩教授,怎么样了?” 床上,薄荆舟已经睡着了,神态平静,不像平时那般蹙着眉。 这是还有救? 沈晚瓷一脸紧张的看着韩教授,希望他点头肯定自己的猜测。 第701章 把你关起来 第701章把你关起来 韩教授:“我给薄先生做了个简单的催眠,帮他梳理了一下混乱的记忆,他的头痛症状有所减轻,所以我初步断定,除开药物的影响,导致他头痛和记忆混乱的原因还有他本身的记忆和强行植入的那段记忆相悖,现在两段记忆混在了一起,以后只会越来越乱……” 他说了很长一段,其中虽然夹杂了许多沈晚瓷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并不影响她理解其中的意思:“那能将两段记忆分开吗?让他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韩教授摇头:“记忆是种很玄妙的东西,它看不见,也触碰不到,所以除了本人外,没人能精准分出真假,而且它还具有一定的延展性,会以这些记忆为支点,生出一些想象,薄先生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他真实的记忆,哪些是被植入的记忆,哪些是他想象出来的了。 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那外人就更分不清了,我的建议是先治疗身体的病变,如果治完后头痛症状还没有缓解,再加以心理上的治疗,把过往所有的记忆都清空。” 出了酒店。 薄荆舟牵着沈晚瓷的手,闲庭信步的走在人行道上,黑色的车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灯光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他问:“韩教授跟你说什么了?” 从他醒来,沈晚瓷的情绪就不高,和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 “……” 她不接话,薄荆舟便也没有追问。 七月的天气,即便入了夜也是又干又燥又热,没走多远,两人就出了一身的汗,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沈晚瓷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盯着薄荆舟的眼睛,她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声音坚定:“荆舟,我们治吧。” “……” “哪怕把我忘了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我们会有新的记忆,爸、妈、顾忱晔、聂煜城他们也会在,所以即便忘了,也不会有区别。” 薄荆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晚瓷……” 灯光照进他的眼底,仿佛有一层莹亮的水光。 沈晚瓷勾唇,露出几颗细白的牙齿,薄荆舟被她灿烂的笑容晃得有些眼疼,微微垂眸,错开了视线。 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治,但对上沈晚瓷坚定的目光,那句‘考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薄荆舟:“万一到时候我把别人认成了你……” “孟小雨吗?” “……”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薄荆舟还是郑重其事的解释了一句:“那就是个虚拟出来的人,我没见过真人,身边也没有人叫孟小雨。” 可能因为他不配合,所以计划才止步到了这一步。 沈晚瓷:“我知道,就算到时候你记起了孟小雨,记不起来我,我也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我保证,不会不要你的。” “万一……万一我到时候很混账,对你不好呢?”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失忆后就喜欢上别人了,然后为了别的女人,各种为难伤害自己爱的人,最后把人作贱走了,又后悔得哭。 “……”沈晚瓷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在想那些足以震碎人三观的狗血剧本,虽然很破坏现在旖旎温情的氛围,但她还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果真那样,我就把你关起来,一直关到你想起我为止,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打你。” 她这话纯粹是故意说来吓唬他的,原本以为薄荆舟会说她凶,会控诉自己不够喜欢他,对他太暴力,哪知道他不止没生气,反而还一脸高兴:“好,那我们说好了,如果到时候我对你不好,你就把我关起来,打我骂我。” 沈晚瓷:“……” 爱看偶像剧的恋爱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有变态的心思,薄荆舟还在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却要抓狂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囚禁,打骂,她怀疑他脑子里还在想sm的画面,要不然她怎么觉得他越笑越猥琐? 沈晚瓷不说话,薄荆舟有点儿急了,握着她的手追问:“晚晚,你是不是想趁我把什么都忘了的时候,把我甩了?” “……没有。” 薄荆舟还是怀疑的看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能跑了似的。 沈晚瓷保证道:“真的。” 她都怀疑薄荆舟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两人明明都已经结婚了,他却还是没有安全感。 “荆舟,我不会丢下你,”像是在保证,沈晚瓷看着他的眼睛,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更不会在你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丢下你。” “好。” …… 沈晚瓷陪着薄荆舟去治病的这天,秦悦织开车送他们去机场,大厅里,她一脸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晚瓷,你要去多久啊?你不在京都,我要是被欺负了,都找不到人安慰我。” “你还会被人欺负?” 秦悦织性子泼辣,从不内耗自己,更不会让自己受丁点儿委屈,就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劲儿,还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怎么不会,你不知道,霍……”正要大吐苦水的秦悦织突然住了嘴,下意识的就往四周扫了扫,生怕某人被自己这张破嘴给念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绝对是给霍霆东量身定制的,她每次说他坏话,他都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冒出来,跟个鬼似的,几次下来,搞得她都有心理阴影了:“你要快点回来。” 她嫌弃的看了眼薄荆舟,可真是个拖油瓶,也不知道要把她的闺蜜拐走多久。 薄荆舟和她的视线对得正着,顶着她目光,他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霆东早上好像还让我给他打电话来着……” 秦悦织恶狠狠的瞪向他,狗男人,不讲武德。 眼见着薄荆舟真拨通了霍霆东的电话,她急忙道:“那个,我先走了,你早点回来。” 说完,也顾不得再和沈晚瓷多说什么,急匆匆的转身走了,因为她好像从听筒里听到霍霆东的声音了。 沈晚瓷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哭笑不得的看向薄荆舟,“你吓她干嘛。” 第702章 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第702章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秦悦织一直到上车,都还在吐槽薄荆舟那个老六,一个大男人,整天嘴这么碎,都三十岁了还学小学生告状那一套。 偏偏他又是晚瓷的老公,还是个病号,想骂都得憋着,被这一气,她这心肝肚肺可都遭了老罪了,这不得好好放松一下。 刚想到这个点,手机就响了,秦悦织看了眼来电显示,正是她的狐朋狗友之一。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立马就有人送枕头,巧的哩。 她接起电话:“在哪儿碰头?我请客。” “??”本来只是打电话来借个钱,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好事,对方立马兴奋道:“我听织姐安排,织姐说哪就在哪。” 秦悦织想了想:“夜阑?” 这两个字一出来,脑海中就自动冒出了霍霆东那张脸,她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换一个换一个,有没有新开的,新意点的地方,你发个定位给我。” “新开的,有新意的?”对方思索了片刻,“了解,保证安排到位。” “把三三他们叫上,安排个大包。” “好嘞,织姐您放心,保证让您身心舒畅。”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定位就发过来了,秦悦织看了眼,还真是新开的。 她到的时候,刚好是华灯初上,秦悦织一进门,就被大门两边站着的,服务员的黑色紧身t恤给刺激到了,抬眼望去,大厅里穿梭的全是男服务生,紧身的t恤将伟岸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这哪是蹦迪啊,这完全是在蹦她的命。 秦悦织抬手摸了把脸,干的,还好没流鼻血,不然别人还以为她前二十几年都没见过男人呢。 服务生迎上来:“小姐姐,请问有定位吗?” 会所里光线昏暗,刚才隔得远,秦悦织只看见了身材,人一走近,又遭受了一波美颜冲击,男人眼尾微挑,眸光很亮,里面蓄着醉人的笑意,是漂亮的桃花眼。 看到秦悦织眼底的惊艳,他朝她挤了下眼睛。 “……” 这不是见没见过男人的事,是他在勾引她,还是明晃晃的勾引。 会所的空调开的有点大,秦悦织脑子有点发昏,她一时没坑声。 “小姐姐?”男人以为她没听见,离得近了些,倾身又询问了一遍:“请问有定位置吗?” 陌生的古龙水味道扑鼻而来,秦悦织跟触电似的,猛的往后跳开了好几步,下意识的就往周边看了看,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轻轻松了口气:“你……你别离我这么近,我对男人过敏,定了包间,a371。” 这句话说完,她明显看到对方的身影僵了一下,片刻后,才重新恢复了常态,但唇角的弧度还是有些僵,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您这边请。” 秦悦织觉得对方要是职业素养不够硬,估计能当场教她做人,骂她假正经,能来这种场合,还敢说自己对男人过敏。 包间在三楼,秦悦织进去时,里面气氛正嗨,震耳欲聋的音乐、四处乱晃的灯光,群魔乱舞的身影。她刚一进去就有人看见她了:“秦姐,来,c位,你不在,我们的氛围都起不来。” 秦悦织大咧咧的在他们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立刻就有人端了杯酒递过来:“秦姐,喝一杯。”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一路冰到胃里,这种坐着不动都冒汗的季节,喝一杯冰酒,简直不要太舒服,她喟叹了一声:“爽,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啊。” 自从跟霍霆东在一起后,她都觉得自己过成了尼姑,已经好久没感受过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了。 “秦姐,”是她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三三,“好久没在这种局里看到你了,最近忙什么大项目呢?” 他抬手就要往秦悦织肩上搭,被她避开了。 提起最近,秦悦织就生无可恋:“忙着谈恋爱,所以别动手动脚,现在有主了,得有道德感。” “……” 她说这话的时候音乐正好停了,有人哀嚎:“秦姐谈恋爱了?我最近认识了一个超牛逼的人,还想着介绍给秦姐呢,绝对是你喜欢的款,我今天都把人给叫来了,你怎么就有男朋友了啊。” “你这什么语气,要不是知道你是当红娘,我还以为你是给祖宗哭丧呢,我这儿不成,现场这么多单身的,你随便抓一个拉郎配呗,处处试试,不合适就分呗。” “可人家只对你感兴趣啊,知道我和你认识,还特意关照了我呢。” 和秦悦织一起玩的,都是有点家底子的,能让他用‘关照’这个词,那对方就真是个大佬了。她哼了一声,假装生气道:“感情你不是哭我错失了一个金龟婿,是哭你的关照没了啊。” “都哭,”那人蹭过来,一副媒婆说亲的殷勤样:“秦姐,我跟你说,那人真的超牛逼,你男朋友是谁啊?要不处处,对比对比?” “处处,处处个毛线,”秦悦织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这么热情的撺掇我红杏出墙,安的是什么龌蹉心思?现在圈子里哪个不说我是女海王,你还觉得我名声不够响是不?还想给我安个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标签。牛逼,有多牛逼?天赋异禀,能把天捅个窟窿?” 男人被她打得嗷嗷叫。 包间气氛正热闹的时候,门开了,有人从外面进来,秦悦织只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看不太真切,但莫名觉得有点熟。 她正想扭头看仔细,就听到有人惊讶的喊了声:“霍律师。”霍霆东是经济案律师,还是打经济案最牛的那一个,这群人家里都是经商的,哪怕没见过他本人,都看过他的照片,家里父母说了,如果见着了,尽量混个熟脸,就算不能处成朋友,也千万不能得罪。 秦悦织:“……” 她扭头的动作僵住了,曹操虽迟但到,这该死的宿命,真她娘的操蛋。 她凉森森的看着被自己打的抱头痛叫的男人:“你想给我介绍的男人,不会就是霍律师吧?” 包间里光线太暗,他没看见她眼底的凉意,见她问,还以为她感兴趣,邀功似的点头:“是啊是啊,是不是超牛逼?法律界的牛人,不败神话,你看我们这一包间的人,谁看了他不是跟猫见了老鼠似的,乖的不行?要是一般的富二代,我能往秦姐面前带?” 第703章 姐姐 第703章姐姐 秦悦织:“……” 我可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知道来人是霍霆东,她扭了一半的头又硬生生的转了回来,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身影走近,紧接着,身旁的位置就微微往下陷了陷。 霍霆东挨着她坐下来,熟悉的气息涌入她的鼻腔,秦悦织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背脊,乖巧得像是被当众点名的小学生。 男人的嗓音里含着笑,闷闷沉沉的:“秦姐?” 秦悦织讪笑,急忙道::“……妹,妹,不是姐,不敢当。” 她哪敢当霍霆东的姐,这男人最擅长阴阳怪气,秋后算账,她今天要是敢认下这声姐,明天就得认他当祖宗。 霍霆东挑眉,似笑非笑:“秦妹?秦妹妹?” “……”秦悦织差点一口老血喷他脸上,脱口道:“妹你……” 个头。 随后想到‘妹’这个字是自己说的,又怏怏的闭了嘴,“你怎么会来这里?” “有人说今天秦妹妹请客,大气的很,定了个大包,酒水管够,还安排了节目,据说还有肌肉猛男……” “没有,”秦悦织的眉心控制不住得直跳,这是什么羞耻的称呼,还有,到底是谁传出去的有肌肉猛男?“我们就几个朋友聚聚,唱唱歌喝喝酒,哪有那些不正经的节目?我们这些人都正经着呢,誓与黄赌毒不共戴天。”她生怕说慢了,明天就收到了一叠律师函。 “噗哧,噗哧……” 旁边有人在不停的给她示意,包间里没有音乐,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十分真切。 霍霆东扭头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根本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他微笑着看向秦悦织:“你朋友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秦悦织扭头,作出一副村干部训话的板正模样:“有话就说,搞的偷偷摸摸的,别人还以为我们在从事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呢。” “……” 包间里静了几秒,那人顶着霍霆东虽然含笑,但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委婉提醒:“秦姐,低调点。” 不然等会儿打得脸疼。 毫不心虚的秦悦织背挺得笔直:“低调什么,做了亏心事才低调,不跟霍律师解释清楚,他还以为我们在玩什么见不得人的游戏呢。” 正说着,包间门就开了,一群穿着紧身t恤的肌肉猛男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就开始跳劲舞,舞姿不柔韧,也不优雅,但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都是男性的张力,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喷了秦悦织一脸。 “……” 霍霆东:“好看吗?秦妹妹。” 秦悦织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称呼不称呼了,她指着那群汗盈盈的男人,哆嗦着手,语调不稳的道:“这……这……简直伤风败俗,谁安排的?赶紧让他们撤下去。” “撤下去,你舍得?” 她不舍的看了一眼,口是心非道:“我不好这一口,这一点别人不信,你应该最清楚啊。” “是,”霍霆东的声音幽幽的,拉长着音调道:“你从来不看我。” “……” 秦悦织此刻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干嘛要为了增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多此一举加这么一句。 她不吭声,假装没听见,想把这个话题略过,但霍霆东既然提了,就不会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她,“还是你只是不喜欢看我?你看他们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我哪有眼睛放光,”秦悦织下意识的辩驳,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了眼墙壁上的装饰镜,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如霍霆东所说,眼睛在放光。 “秦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霍霆东一来,就径直坐去了秦悦织身边,再加上她明显异于平常的行为,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纷纷识趣的告辞走了。 临走时,还把那群肌肉猛男也一并喊走了,包间里很快就只剩下秦悦织和霍霆东两个人了,没人说话,没有音乐,静得落针可闻。 干坐了十分钟之久,霍霆东才终于凉凉的开了口:“还舍不得走?” 如蒙大赦,秦悦织‘噌’的一下从卡座上站起身来,“走,马上就走。” 她拎着包,一路跑得飞快,身后,霍霆东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累得像头牛,男人却走的气定神闲,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秦悦织坐进车里,霍霆东也紧跟着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双手握着方向盘,瞪着眼睛问:“你干嘛?” 霍霆东:“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一进来就跟个教导主任似的坐在那里,除了说话,连水都没喝过一口,哪里喝酒了?” 男人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倾身靠过来,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也不知道是真喝了酒,还是刚才在包间沾染上的。 “闻到了吗?”一开口,酒味更浓了:“我没开车过来。” 秦悦织脑子有点晕,她迷迷糊糊地点头:“嗯。” 这酒还挺醉人。 她将霍霆东送到楼下,“到……” 一转身才发现他已经歪着身子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了两道浓重的阴影,她刚才被霍霆东刺激得满脑子都只想着开车,连空调都忘了开,虽然车窗是开着的,但七月里的风都是滚烫又灼人的,霍霆东淡色的唇瓣被热气熏得嫣红。“霍霆东,到了,”她推了推他,“下车。” 男人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窗外,看到熟悉的地下停车场,皱着眉头倦怠的道:“我有点走不动了,腿软。” 秦悦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声音拔高了几个调:“我都已经绕了一大圈把你送回来了,你不会还要得寸进尺让我把你再扶上去吧?” “没关系,我可以睡车里,你上去睡吧,吱吱会开门。” 说完,他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就要继续睡。 秦悦织:“??霍霆东,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吃定了,拿你没办法?” 第704章 有点不一样 第704章有点不一样 霍霆东原本是面向车窗的,听了秦悦织的话,他翻了个身,看向她:“你确定是我拿捏着你,不是你拿捏的我?” 他微眯的眼睛形状修长,闪烁着细碎的光。 霍霆东伸手,指腹轻刮过她的脸,“织织,你还记得自己有男朋友吗?那些活动,你是不是该避嫌?” “……”今晚的事秦悦织本来就不硬气,如今被他一提,更心虚了:“今晚就是个误会,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安排这个……” “我有点腿软,不太走得动。”霍霆东趁机讲条件。 秦悦织没办法,只好将人扶去了楼上,门刚打开,霍霆东就将人抵在了门上,他揽着秦悦织的腰,唇瓣凑到她的颈侧,温热潮湿的气息落下来,“织织……”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秦悦织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所以只是稍稍一愣,就下意识的回应他了。 男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激烈的亲吻着她的唇,女人盘起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下来,落在两人的肩上。 霍霆东的唇瓣沿着她的腮帮,落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秦悦织仰起下颌,白玉一样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男人面前,他吻过的地方绽放出片片的红痕。 秦悦织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只能无力的靠在霍霆东的怀里,手环着他的脖颈,牢牢的攀覆着他。 以往的吻最多只停留在锁骨处,而他似乎也格外钟情于她的锁骨,每次停留的时间都最长,但今晚,事态明显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在发展,当他的唇越过她的锁骨,吻向她胸口上方的肌肤时,秦悦织的理智回归了。 她伸手推了推他:“好晚了,我要回去了。” 秦悦织这点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霍霆东的动作还是停了,他没有立刻抬头,声音从她胸口处传来,显得有些闷:“可以吗?” “……” 秦悦织其实有点意动,她一直只看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她又不是性冷淡,对霍霆东的亲近也不排斥,就算要再进一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次他抵着自己时的场景,第一次就搞个高配版,她怕自己受不住,别到最后享受没享受到,反而要像晚瓷一样去医院里躺几天,那就太得不偿失了。现在是流量时代,她可不想以这种方式装饰别人的小视频,为别人成为大网红增砖添瓦。 看出她的犹豫,霍霆东没再执着于向她索要一个确切的答复,他径直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我们先试试,如果你中途不愿意,随时可以叫停。” 即便是抱了一个她,男人的步伐依旧是又稳又匀速,从门口一路到卧室,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过。 秦悦织被他压在床上,霍霆东半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卧室里没开灯,唯一的光线是从客厅透进去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空气变得又烫又暧昧。 霍霆东捧着她的脸,低头正要吻上去,秦悦织却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十分认真的问了句:“你洗澡了吗?”霍霆东:“……没有。” 秦悦织顿时就皱起了眉,以极快的速度将人从身上推开了,那满脸嫌弃的样子,好像压着她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团垃圾:“快去洗澡,脏死了。” “一起洗?” “你是变态吗?” 刚要尝试走的她一时还接受不了跑。 霍霆东:“……” 直到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秦悦织才浑身泄力般,摊开手脚躺在了床上,今天这进度跨得有点大,她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两人今晚就是偶然撞见,怎么就发展到了上床这一步呢? 霍霆东洗澡很快,秦悦织还没就今晚的进度思索个所以然出来,他就已经先出来了,半长的头发耷拉着,正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上半身裸着,腰间松松垮垮的围着张白色浴巾。 肩宽身长,腰身劲瘦,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恰好好处的漂亮,尤其是那两条人鱼线,修长匀称,连凹陷的弧度格外的性感。 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朝着秦悦织走过来,“你要洗吗?” “要。” 正盯着他愣愣出神的秦悦织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摸鼻子一边风一样的卷进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霍霆东看了眼紧闭的门,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他一个人住,洗簌用品都是单人份,秦悦织没带换洗的衣服进去,浴室里也没有多余的浴巾,所以她等会儿打算裸着出来? 秦悦织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珠落在身上,刚才那股冲动劲已经过了,冷静下来的她又开始有些退缩了。 她和霍霆东才交往半年,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但她好像有点馋他的身子,身材那么好,肯定很好摸。 怎么办?要忍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上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霍霆东贴着门,满含歉意的道:“悦织,我有点事得现在去一趟律所,可能会忙到很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换洗的衣服我给你放外面了。” 秦悦织:“……” 很好,不用纠结了,老天帮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她和霍霆东就是段有缘无份的孽缘,迟早得分。 她‘嗯’了一声:“退下吧。” 霍霆东:“织织,抱歉,临时出了点变故,我会尽快处理完赶回来。” 听见他出了门,秦悦织才关上花洒出去,衣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是他的睡衣,闻一闻,还有洗衣液和阳光晒过后的清香。 …… 医院,手术室顶端的红灯发出刺眼的光芒,江雅竹坐立不安的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手术室门口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长长的走廊上空荡荡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冷漠的冲着她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准备后事吧。” 第705章 死了 第705章死了 听到这话的江雅竹猛的惊醒,她喘着粗气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听到手术失败时的恐惧还盘桓在心里,让她止不住的心里发颤,直到现在,她还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字,江雅竹左右扭动着身体,手忙脚乱的找手机。 结果手机还没找到,卧室门就被推开了,薄荣轩脸色凝重的走进来,沉声说道:“……死了。” 江雅竹被他进来时的脸色吓得心里一咯噔,只听到最后两个字,瞬间觉得天都榻了,惨白着脸看向他:“死……死了……”薄荣轩见她脸色惨白,也跟着吓了一跳,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怎么吓成这样?” 江雅竹虽然上了年纪,但这些年保养得宜,手指依旧白皙柔嫩,此刻被薄荣轩握着,抖得像是筛糠。 她紧紧攥着薄荣轩的衣袖,嘴巴翕合着,半晌说不出来话,脸色都已经憋得发青了。 薄荣轩急了,急忙拉开抽屉找药:“老婆,老婆,你别急,他死了就死了,你别上火……” 他一只手找药,一只手要扶着江雅竹,怕她摔了,动作瞻前顾后,显得十分的狼狈:“王姐,王姐,赶紧倒杯水……” 江雅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紧绷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不是说手术医生是顶尖的专家教授吗?他们明明说荆舟的问题不严重,手术怎么会失败呢,我手机呢?我要给晚瓷打电话,问问她荆舟怎么样了……”薄荣轩拿药的手一抖:“什么手术失败?荆舟的手术什么时候失败了?他的手术时间不是安排在下周一吗?” “你不是说荆舟他……”知道出事的人不是薄荆舟,江雅竹就不激动了:“你说谁死了?” “纪子言,”谢初宜的证据交上去后,案件已经正式进入了公诉期,但刚刚警局打来电话,纪子言死了,在拘留所里自杀了,用衣服自缢身亡。 死前还咬破手指,用血在墙壁上写了一句话,但内容就没必要让江雅竹知道了。 “??”江雅竹机械的扭过头,愣愣的看向他:“你说谁死了?” “纪子言。” 她猛的掀开被子,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王姐,王姐,快把我去年买的烟花拿出来,你再去买点,我今天要请全京都的人看一场盛大的烟花。” 等薄荣轩反应过来,房间里哪还有江雅竹的影子。 他几步跟出去,就见刚才还虚弱得随时都要背过气去的江雅竹,这会儿正抱着个超大的烟花往花园里走,那健步如飞的样子,哪里像个病人。 “雅竹,你先等等……” “……” 江雅竹没理他,她正忙着吩咐佣人:“赶紧去买鞭炮,最响的那种,再问问有没有那种炸开后有字的烟花,比如天天好心情,今天是个好日子,吉祥如意,快乐翻倍这一类的,都买回来。” 薄荣轩扶额:“雅竹,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先别激动,京都不能放烟花,如果要放,得提前申请。”她手上那一堆就是年前买的,本来打算去别处放,但有点事耽搁了,没去成。 江雅竹眼睛一瞪,凶巴巴的道:“……那你还站在那儿干嘛?赶紧去打电话申请啊。” 自从知道纪子言回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如今见她心情好,薄荣轩心里笼着的一层阴霾也散了,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好,我现在去打电话,你把烟花放下,太重了,让保镖搬。” …… 半年后,机场。 接机口的人群里今天混进了不少记者,此刻都跟饿红了眼的狼似得,目不转睛的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他们收到内部消息,薄氏总裁今天回京,所以都堵在这里,想要拿一手消息。 当初薄荆舟走的突然,等他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寻不到对方的踪迹了,有人说他是去养病了,有人说他是去了国外拓展业务了,也有人说他出车祸去世了,但怕影响到薄氏的股价,所以才秘不发丧。 总之,各种玄乎的传言都有,所以今天一得到他回来的消息,就都围在了这里。 秦悦织也来了,她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大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散着的头发垂落下来,连侧脸都遮住了大半。 旁边的人在低声议论:“你说,薄总是不是真的死了?” “还真说不准,前段时间薄氏错失了那么大一个项目,损失过亿,他要是没事,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也觉得,这半年薄氏又是老薄总掌权,他年纪大了,精力越来越不济,听说前段时间那事就是他没精力亲自跟,交给手下的手,才搞出了那么大一个篓子。”“我之前听到一个消息,听说薄总是被他未婚妻给害了,你看他一出事,他未婚妻也不见了,据说连博物馆的工作都停掉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会吧?”其他人一脸震惊:“不过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薄总那样的家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她一个前妻,居然还能哄得薄总和她复婚。” “??”秦悦织恼了,这群人说薄荆舟就算了,她睁只眼闭只眼,还能当个笑话听,但说晚瓷就不行,这要放任他们传下去,不得把晚瓷传成金莲姐姐了? 她转身,强势的御姐范让她气场瞬间高了八个度:“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妈辛苦供你读大学,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背后跟个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的?人家两口子爱结婚爱复婚,关你毛线事,你那么多屁话,是不是昨晚屎吃多了,憋久了是不是,一开口就又多又臭又冲……”“咳……”一旁的霍霆东咳了一声,再让她骂下去,今天的午饭都没食欲了,“你不是来接沈晚瓷去吃饭的吗?不嫌等会儿想起这话恶心?” “对哦,”秦悦织被成功转移了心思,她看了眼腕表,“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刚说完这话,她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跟着人流走了出来。 第706章 薄荆舟呢 第706章薄荆舟呢 是沈晚瓷,但也只有沈晚瓷。 她穿着白色中长款的休闲毛衣,白色阔腿裤,外套搭在臂弯里,她空着手,和周围拿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旅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薄荆舟呢? 难道真失忆了,学道明寺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但不应该啊,他们这是专程去治病的,沈晚瓷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 该不会出事了吧。 秦悦织急忙跑过去,挽着沈晚瓷的手,探头探脑的往她身后瞧:“薄荆舟呢?” “他……”周遭太吵,秦悦织刚集中注意力准备凑过去听,身侧的人就被拉开了,她一脸懵逼的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手,又抬头看向沈晚瓷的方向,就见她们刚才还在谈论的对象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揽着沈晚瓷的腰,大半个身体横在她们中间,一脸戒备的看着她,跟只发了狠的狼崽子似的。 沈晚瓷完全被他纳入了所属范围内,秦悦织觉得自己要是伸手去拉,他能咬她。 她讪讪的收回了手,算了,不跟他一个病人计较,被咬了还得去打针,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怂的。 她朝着沈晚瓷疯狂挤眼睛,无声的询问:“他怎么回事?” 说着还当着他的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差没当场说他有病了。 沈晚瓷拉了拉薄荆舟的衣服,“没事,这是悦织,是我的好闺蜜。”她扫了眼周围,小声道:“你先松开我,其他人都在看我们呢。” 他的样子太凶,别人还以为要打架呢。 薄荆舟往后退了一步,和她站在一起,手从她的腰上滑下,改为和她十指紧扣:“不准她挽你的手,你是我老婆,只能我挽。” 霍霆东:“……” 秦悦织:“……” 这怕是个傻子。 薄荆舟的性子有多倔,沈晚瓷这段时间深有体会,知道这事如果不顺着他的话讲,肯定要没完没了,所以在他看过来时,她立马点头:“好。” 秦悦织:“……” 她好想跳起来给他一脚,碧螺春都没他绿,但她没想到,更无语的还在后面。薄荆舟见沈晚瓷顺着自己,愈发得瑟,眉眼间满是得意:“她还说我脑子有病。” 秦悦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亲眼见一回狗仗人势的嚣张劲儿,气得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霍霆东,男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坚定的认为,他肯定和她一样,在心里骂薄荆舟是个傻逼。 沈晚瓷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 “有,她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抬手指了指脑袋。” “她说的是她头痛。” 老婆不为自己说话,还帮着别人说谎骗他,薄荆舟不高兴了,“我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不是傻了,她就是在说我有病。” 秦悦织:“??” 狗男人失忆了还这么爱告状,果真人憎狗厌是骨子里就带着的,和记忆并没有关系。 她气得脑仁都疼了,一扭头,就瞧见了身侧的霍霆东,心思一转,立马动作夸张的挽住他的手,仰起头,可怜巴巴还夹声夹气的道,“老公,有人诬陷我,你快告他诽谤、陷害,给他发律师函。” 沈晚瓷:“……” 霍霆东顺着她的话哄道:“……公司有几个合同还等着他回去签,等他签完了再告。” 秦悦织说这话就是故意阴阳怪气薄荆舟的,所以在得到霍霆东的回应后,立刻就抽回了手,不止如此,她还往旁边移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将翻脸无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和晚瓷有半年没见面了,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她在接到人之前甚至还想着让他们两个男人单独去吃饭,免得妨碍她们说悄悄话。 结果从出口一直到停车的地方,她硬是没找到机会和沈晚瓷说上一句话,连挨近些都要招来薄荆舟戒备的目光。 “……” 上车时,秦悦织先他一步握住了后车门的把手,对薄荆舟扬了扬下颌:“你坐副驾驶。” 薄荆舟看了眼驾驶室的霍霆东,又看了眼沈晚瓷:“我坐后排,我要挨着我老婆坐。” “不行,你坐前面。” “凭什么?” “凭这是我的车,”秦悦织硬气道:“所以你就得听从安排,让你坐哪你就坐哪。” 她想和晚瓷贴贴,她有好多话想和她说,虽然平时在手机上也聊天,但见面和隔着手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呵……”薄荆舟冷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扔给她,态度张扬,像极了那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纨绔富二代:“现在这车是我的了,你不准……” 他本来想说‘你不准坐车’,但想到这个讨厌的女人是晚晚的闺蜜,又憋着气改了口:“你坐前面去。” 秦悦织:“那你问晚瓷,她想和谁一起坐?” 这要换成以前,薄荆舟肯定会让步,他虽然是圈子里人人巴结讨好的太子爷,但在沈晚瓷面前,他却是自卑又敏感的,哪怕两人已经结了婚,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并没有特别重要。 他觉得在沈晚瓷心里,江雅竹比他重要,秦悦织比他重要,姜二爷比他重要,甚至连聂煜城都比他重要。 但现在他失忆了,这些人他都忘了,他只知道沈晚瓷是他老婆,两人既然结婚了,那肯定是深爱彼此的,所以他很有底气的回道:“她是我老婆,肯定是想和我坐在一起,你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秦悦织看不下去了,扭头对沈晚瓷道:“晚瓷,你管管他,他到底是动的什么手术,是不是跟哪个倒霉催的熊孩子换脑子了。” 沈晚瓷捏了捏眉心,但对薄荆舟这种变态的粘人劲显然是早有体会,她对秦悦织道:“你先坐前面吧,等会儿去了餐厅和你说。” 薄荆舟朝着秦悦织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意思很明显:看吧,我就说我老婆要挨着我坐。 秦悦织朝着他翻了个大白眼,气冲冲的拉开副驾的门:“我觉得去了餐厅,我们可能只能眉目传情。” 第707章 血脉觉醒 第707章血脉觉醒 餐厅是秦悦织定的,是沈晚瓷爱吃的那家,服务生领着她们去了卡座,她看着长条形的餐桌,扬声吩咐:“给我换个圆桌。” 她就不信坐圆桌,薄荆舟还能把她们隔开。 秦悦织坐在沈晚瓷的右侧,薄荆舟虽然不高兴,但看到女人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弯起的唇角,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他现在怎么这么粘你?”趁着霍霆东和薄荆舟聊公事,秦悦织凑到沈晚瓷身边,压着声音问:“要不是知道你没那技术,我都怀疑你给他下蛊了。” 沈晚瓷:“可能是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现在又只认识我。”“……他不会是,”她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薄荆舟的方向:“把你当成他妈了吧?那啥雏鸟情结。” “……咳……” 沈晚瓷刚喝了口水,一下就被呛住了,咳得脸都红了。 她一咳,薄荆舟立刻就回了头,他一边给沈晚瓷拍背顺气,一边瞪着秦悦织:“你跟她说什么了?” 秦悦织:“??” 她被凶得一愣,下意识反省自己是不是真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然后确定自己的确什么都没说,当即就想炸毛,但还没等她开口,沈晚瓷就先说话了:“荆舟。” 她还没缓过来,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和悦织聊天,你不许插嘴。” 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也不许插嘴,她不会伤害我,更不会说让我难过的话。” 秦悦织炸起的毛瞬间就顺下来了,她眼珠一转,扁着嘴看向沈晚瓷,眼眶更是说红就红,“晚瓷,你男人欺负我,你把他甩了。” 这幅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你这是挑拨离间,毁人姻缘,我老婆肯定不会听你的。”说这话时,他底气十足,眼底的神色很是轻蔑,好像她提了个什么蠢笨不堪的问题。 薄荆舟面上虽然自信满满,心里想的却是,晚晚的闺蜜是个绿茶,以后要离她远点,还要让晚晚也离她远点。 秦悦织也就过过嘴瘾,当然不可能真叫他们离婚,所以薄荆舟说完后,她也只是哼了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果然,薄荆舟不管失不失忆,都是一样的讨厌,除了一张脸和银行卡里惊人的余额,就再也没有一点过人之处了,也就晚瓷心地善良,会看上他。 霍霆东看了眼秦悦织被气得鼓起的腮帮,招来服务生又加了道菜:“要份红烧大肠。” 薄荆舟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吃没吃过,但是醒来后他是没吃过的,现在光听名字就不喜欢,可良好的教养让他选择尊重别人的喜好,没有当场拒绝,只是皱了皱眉,想着等会儿让服务员把那道菜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那份红烧大肠上来的时候,薄荆舟正要吩咐服务员放在最边上,霍霆东已经动手将他面前的菜给端开了:“放这儿吧。” 薄荆舟:“??” 霍霆东面色如常的看着他:“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尝一尝,说不定就能想起点什么了。” “我喜欢的?这个?”薄荆舟满脸抗拒的看着那盘菜,又求助似的看向沈晚瓷,想从她那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以前居然会喜欢吃这个……大肠? 装**的? 沈晚瓷:“……” 霍律师这哪是记得薄荆舟喜欢吃什么,分明是为了给悦织报仇,故意折腾他的。 她讪笑:“你要是不想吃,那就别吃。” 薄荆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沈晚瓷点头,但随后又反应过来,现在光听名字都这么抗拒,以前也不可能会喜欢吃,他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性子和爱好还是没变的,这几个月,沈晚瓷给他点的都是他以前爱吃的菜,他每样都很喜欢。 所以,喜好这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可能因为不记得就改变。 再联想到霍霆东和秦悦织的关系,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冷着脸将那盘菜放到了一边。 这下,他紧拧的眉终于松了,但很快又重新拧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晚晚居然在吃那道菜,而且看她夹菜的频率,好像还挺喜欢吃的。 薄荆舟:“……”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饭吃到中途,沈晚瓷起身,对秦悦织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声音很小,但薄荆舟跟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似的,她一起身,他也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 秦悦织:“……” 等他们走出包间,她才咬着筷子开了口:“我怎么感觉薄荆舟这病越治越严重了?以前都没有这么粘着晚瓷。”霍霆东头也没抬:“说不定是血脉觉醒。” “什么血脉?粘人精吗?” “大概是。” “……” 沈晚瓷和薄荆舟还要回薄家老宅,江雅竹还在家里等着的,她今天本来要去接机,但她最近心脏不太舒服,走多了路都喘,沈晚瓷不想让她太过奔波,哄了好久她才愿意在家里等。 所以吃完饭,两人就得回薄家。 秦悦织将他们送回去,约了空下来一起逛街,便驱车先走了。 沈晚瓷伸手去拉行李箱,薄荆舟先她一步握住拉手,闷声闷气的道:“我来。” “你怎么了?” 她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薄荆舟自上车后就一直没说过话,也不像平时那般紧挨着她坐,这要放在别的情侣身上也没什么,又不是连体婴,哪能时时贴在一起,但他这段时间太粘人了,所以稍微一点疏离就显得很异常。 他不太高兴,但沈晚瓷又不知道他哪儿不高兴,想了半晌也没想到自己哪儿惹到他了。 薄荆舟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不去看她的嘴唇:“你……要不要先刷个牙?” 沈晚瓷第一反应是自己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她捂着嘴,哈了口气闻了闻,没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才底气十足的放下手,问道:“为什么?” 第708章 嫌弃她 第708章嫌弃她 薄荆舟:“……” 他还在想用什么委婉的措辞,既不伤晚晚的面子,又能让她知道猪大肠这事,他刚才想了一路,也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确定自己真接受不了。 只是他还没想出来,沈晚瓷就先咂摸出味儿来了,主要是薄荆舟表现得实在太过明显了,他飘忽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滑过她的额头、眉眼、鼻梁、侧脸……就是不看她的嘴唇。 沈晚瓷:“你嫌弃我?” 薄荆舟想也没想:“不是。” 他这也不叫嫌弃吧,就是觉得…… “真的?”她狐疑的看着他,见他一脸严肃,突然就起了坏心,伸手捧住他的脸,垫起脚就要去吻他的唇。 她靠近时带起的风伴随着女人身上甜甜的馨香,一起朝着他扑了过来。 薄荆舟下意识的伸手揽住她。 他还没反应过来沈晚瓷想做什么,只是怕她摔倒,等他反应过来,女人柔软的唇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条件反射的往后仰,躲开了沈晚瓷的亲近。 薄荆舟个字高,哪怕站着不动,沈晚瓷也要踮着脚才能吻到他的唇,他这一仰头,她整个人就直接趴他怀里了,别说唇,就是够他下巴都玄。 她朝他吹了口气,神态又嚣张又恶劣:“你不是说不嫌弃吗?” “……嗯。”“那你站直。” 薄荆舟:“……”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嫣红唇瓣,他有些意动,但这股意动在他想起那一碟猪大肠的时候,就被浇灭了,他脸上显现出几分挣扎和为难:“要不,先回去刷个牙?” 沈晚瓷耷拉着眉眼,装出一副难过的模样:“你就是嫌弃我了,你以前不是那样的。” 薄荆舟很喜欢亲她,他什么都忘了,就连生活上的事都是她一点点教的,可这事他是无师自通。 那天阳光正好,她早上起的太早,中午在阳台的贵妃榻上小憩了一会儿,一睁开眼睛就对上薄荆舟放大的脸,男人也不知道蹲在那儿看了她多久了,满眼的认真,好像她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值得他仔细研究。 她那时刚醒,思绪还是迷迷糊糊的,身体也软得一点儿劲都提不起来,睁开眼看到他,下意识的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问了声:「怎么了?」 薄荆舟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低头吻了上来。 阳台被金色的阳光铺满,楼下是嘈杂的车流声,电视里播放着最近大火的古偶剧,女人正在扇男主耳光,‘啪’的一声。 薄荆舟刚开始的动作还很生疏,但很快就熟练了。 他半跪着,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禁锢住她的后脑勺,用舌尖撬开沈晚瓷紧闭的牙齿,探进她的口腔,强势的攻城略地。 在这之后,薄荆舟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事,一逮着机会就要凑上来吻她。 沈晚瓷想到了这事,薄荆舟同样也想到了,他看着她萎靡的脸,认真的解释:“晚晚,我没有嫌弃你。” “嗯,”沈晚瓷也不再逗他了,她将捧着薄荆舟脸的手收回来,站直了身体。 大概是她的回应太冷淡,薄荆舟误会成了她在生气,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吻了上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总之,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作为当事人,沈晚瓷知道他是在亲她,这要是做成表情包,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吃*** 薄荆舟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的吻一下就松开,但一触到女人柔软的唇,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决定好今天要回来,沈晚瓷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伴手礼了,又忙着跟医生学习基础的、能帮人放松身体的按摩手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回来洗簌完倒头就睡,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吻过她了。 他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她饭后吃了个水果糖,唇齿交缠,他尝到了一丝丝甜味。 这让他原本还有点郁闷的心情,瞬间就愉悦起来了,而且他发现,就算晚晚爱吃猪大肠,他也不排斥和她接吻。 沈晚瓷本来只想逗逗他,她这段时间没少被薄荆舟欺负,他虽然只解锁了这一件事,但也因为只会这一个,所以瘾特别大,一逮着机会就贴上来了,她每天都感觉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亲秃噜皮了。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吻上来,微微愣了一下,但也没抗拒,甚至还条件反射的回应了他。 很快,心里就溢满了甜丝丝的味道,她可没忘记这个吻是为什么才开始的。 突然,薄荆舟松开她,揽着沈晚瓷的腰,将人护在了怀里,扭头,满脸戒备的盯着身后不远处的人。 江雅竹半个小时前就收到晚瓷的消息,说已经在往家里走了,她左等右等,实在是有些着急了,这才拉着薄荣轩出来看看。 没想到会撞到两人接吻,她的内心瞬间就化成了尖叫的土拨鼠,以前他们在公共场合,哪会做这么亲密的事,客气得都恨不得见面握手说‘你好’了。 她笑着感慨:这忆失得真好,这才是正常夫妻的正确打开模式,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抱上孙子了。 江雅竹正准备拉着薄荣轩偷偷的离开,薄荆舟就发现他们了,冷着眼扫了过来。 “……” 这一眼,陌生、戒备、带着敌意,江雅竹被他看得心里一咯噔,僵在了原地。心里因许久没见到薄荆舟而生出的浓浓母子情,被他这冷厉的一眼扫得,立刻就灰飞烟灭了。 反应过来后,脸色沉得比他更厉害:“你去治个病,就要造反了?你爸还活着呢,你就敢这么凶的瞪你妈,你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打了?” 薄荆舟:“……” 看清楚来人,他收敛了脸上的冷意,“爸、妈。” 虽然失忆后没见过真人,但之前打过视频,他知道薄荣轩和江雅竹是他的父母。 听到他们的声音,沈晚瓷尴尬得满脸通红,她将薄荆舟压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扒拉下来,从他怀里探出了头。 没想到自己难得起心思逗一逗他,就被公公婆婆撞了个正着,这也太丢脸了,她干笑道:“爸、妈。” 第709章 体贴入微 第709章体贴入微 看到沈晚瓷,江雅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朝着她笑颜如花的伸出手:“晚瓷,快到妈这儿来,怎么都瘦了,是不是薄荆舟那糟心玩意儿太糟心了?” 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埋怨他难伺候。 薄荆舟:“……” 沈晚瓷被江雅竹拉着走在前面,两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低声交谈,那亲密劲儿,形同亲生母女。 薄荆舟和薄荣轩被抛在身后,虽然中间只隔着几米的距离,但这却是他醒来后,两人离得最远的一次,以前她都是走他身侧的。 他几次伸手,想要将沈晚瓷拉回自己身边,但都被江雅竹给打回来了,“你还是三岁的孩子吗,走个路都要被牵着?我跟晚瓷有话要说,你让你爸牵。” 薄荆舟:“……” 他扭头看了眼薄荣轩,对方触到他的目光,慢慢将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揣进了裤兜,还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让了一步。 “……”薄荆舟沉吟了几秒,“我是你们捡来的吧?” 他怀疑晚晚才是他们亲生的,要不然江雅竹对他们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薄荣轩:“你以为我们家是住孤儿院门口呢,哪有那么好捡,如果真是捡的,我们不得挑个乖巧听话的捡?捡你有什么好处,气我吗?” 到了家,薄荆舟就顾不上再缠着沈晚瓷了,他明天要回公司上班,被薄荣轩带着去了楼上书房交接工作,之前都是通过电话沟通,很多事都还没怎么细说。 不得不承认,薄荆舟在经商上真的是极具天分,虽然将公司的事都忘了,但凭着薄荣轩在手机上的几句远程指导,现在在公事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像以前一样了。 江雅竹见沈晚瓷看着楼梯的方向出神,以为她是舍不得薄荆舟,心里一阵欢喜,打趣道:“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舍不得了?” “没有舍不得,”沈晚瓷收回目光,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我就是在感慨,人比人气死人,想当初爸还是手把手的带我,几个月了,我也才摸到一点门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不然怎么会有那句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的话,你不擅经商,是因为老天把你所有的天赋都放在了文物修复上,你看你现在的成就,再放眼整个行业,有几个能在你这个年纪就达到这一步的?要真雨露均沾了,那才是样样懂门门差。”“不信你让荆舟那个大粗手去修复文玩,他别说门头了,估计王妃都要被他给修复成青蛙。” 要论安慰人,还得是江雅竹,相当的一针见血,直白了当,沈晚瓷心里那点不平衡瞬间消散了。 想到薄荆舟笨拙的握着那堆工具,东戳戳西弄弄的画面,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江雅竹不关心公司那点儿事,她看了眼沈晚瓷的肚子,小声探寻:“你和荆舟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之前一大堆的糟心事儿,也不适合要,但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 该死的也都死了。 当然,这话她没直说,怕吓到晚瓷,让她误会自己是个草芥人命的恶毒婆婆。 “你们是不是也该有这方面的计划了?” “……”沈晚瓷尴尬的低头猛吃水果,嘴里含糊不清的应:“嗯,我们会努力的。” 薄荆舟还没有解锁这项技能,两人现在的亲密还停留在亲吻上,但这种事她也不好和江雅竹一个长辈说,而且孩子这事,她暂时还不急。 江雅竹看她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思绪瞬间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比她还要一言难尽:“他不会是……” 又不行了吧? 自从知道薄荆舟以前是真的不行后,她对他的硬件设施就毫无自信了。 沈晚瓷不知道江雅竹的思绪已经发散得这么远了,还以为她说的是薄荆舟不想要孩子,点了点头:“我们暂时没考虑那么远……” 虽然两人没有谈论过这事,但他现在缠人的很,估计不会高兴突然多出个孩子。 见她点头,还找理由为他开脱,江雅竹想的更歪了,一阵唉声叹气后,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二楼:“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幸好她上次找那医生开的药还有一些,等会儿就全给薄荆舟吃了。 正说着,门铃就响了,王姨过去开门:“是忱晔和煜城啊,赶紧进来,荆舟被先生叫去二楼书房了,等会儿就下来。” 江雅竹看到门口两道孤零零的身影,又看了看身侧漂亮端庄的沈晚瓷,心里对薄荆舟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不少,虽然没有孙子,但好歹儿媳妇是稳了。 人果然还是要对比的,前一秒还觉得薄荆舟人憎狗嫌,下一秒就觉得他还能看。 心情好了,笑容都灿烂了几分:“煜城和忱晔来了啊,快坐。” “伯母,”顾忱晔和聂煜城叫了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知道薄荆舟今天回来,他们是特意来探望的。 那人没了记忆,把他们也给忘了,更没有约他们单独小聚。 聂煜城的目光只在沈晚瓷身上扫了一眼,就道:“怎么瘦了?” 沈晚瓷:“可能是最近有点忙。” 她倒没觉得自己瘦了,但江雅竹和聂煜城都这么说,那应该是瘦了。 聂煜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如今的关系,不适合问太多她的事:“荆舟以后还能想起以前那些事吗?” “医生说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具体能想起来多少。” 顾忱晔:“他当真都忘了?” 沈晚瓷:“嗯。”男人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沈晚瓷插起一个红心的火龙果,刚要吃,手肘就和正伸手去端茶杯的江雅竹撞在了一起,火龙果从叉子上滑下去,落在了她雪白的羽绒服上,水也洒了点在她身上。 聂煜城急忙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待她接过,擦干了身上多余的水,才将人拉到一旁,着手清理被弄脏的沙发和地毯。 薄荆舟从书房里出来,正好瞧见他体贴入微的这一幕。 第710章 叫大哥 第710章叫大哥 薄荆舟直觉楼下这一幕有些刺眼,他虽然不认识聂煜城,但光是打个照面,他就十分肯定,自己不喜欢这人。 他走到沈晚瓷面前,低头看了眼她衣服上蹭到的红色汁液,手搭在她的肩上,不动声色的挤到了她和聂煜城的中间:“家里有替换的衣服吗?上去换一件。” 沈晚瓷还在低着头擦衣服,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好。” 聂煜城对上薄荆舟的那张冷脸,轻哼着翻了个白眼,都失忆了,还对他这么有敌意。 江雅竹陪着沈晚瓷去了楼上换衣服,将客厅留给了他们兄弟三人。顾忱晔饶有兴致的看着薄荆舟:“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皱了皱眉,不喜欢被人用这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在回来之前,晚晚已经给他梳理过身边的人际关系了,知道对方和他以前是好到掏心掏肺的兄弟,但他没了之前的记忆,靠着那些记忆生出的感情自然也没了。 薄荆舟没什么耐心的道:“有话就说。” 顾忱晔拿脚踢了踢他:“怎么说话的?叫哥。” “??叫什么?” “你是我小弟,当然是叫我‘哥’啊,以前跟前跟后的非要认我当大哥,说只要我愿意罩着你,就给我当牛做马,”顾忱晔说起谎来面不改色,“现在想借口失忆赖账?” “呵……”薄荆舟冷笑,态度十分的狂拽霸气:“不可能,就算是小弟,那也是你是我小弟,你这样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身上细皮嫩肉连个疤都没有,哪点像个大哥?” 顾忱晔半点没生气,似笑非笑的目光沿着他从头扫到脚:“谁受的伤多谁就是大哥吗?要是这样比的话,你的确是我大哥,我可没被人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过。”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扎心,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沈晚瓷不嫌弃你?” 说到这点,薄荆舟又自信了,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透着显而易见的鄙视:“她是我老婆,自然不会嫌弃我。” 顾忱晔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君子端方的优雅模样,说话语调没变,但句句毒舌:“过年杀猪都要找皮肤光滑的宰,你确定她不是嫌弃你,又怕伤你自尊,所以憋在心里没说?” 薄荆舟:“……”他咬着牙,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来怒急攻心的几个字:“我叫你大爷。” 顾忱晔:“叫大爷就算了,辈分没到,折寿,你叫我一声‘哥’,我教你怎么搞定女人。” 一旁的聂煜城听到这话,没忍住想笑,虚握着拳抵在唇间,干咳了一声才遮掩过去,想想言棘对他的态度,还真是倒数第二闹着给倒数第一讲题,自信过了头。 薄荆舟挑了挑眉,怀疑的看了顾忱晔一眼:“你有女人?” “我都结婚了。” 顾忱晔抬手,方便他看清自己手指上的婚戒,隐隐有种炫耀的意思。 “……”薄荆舟沉默了片刻:“那你怎么没把人带过来?还是说你根本带不过来?” 这只是根据聂煜城的反应猜的,但看顾忱晔一副便秘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你这婚结了和没结有什么区别?” 聂煜城一个单身狗,见他们谁都不爽,无差别攻击道:“区别还是有的,从一个人花钱变成了两个人花钱,昨天刚清了账单。” 顾忱晔:“……滚。” 晚餐就在家里吃的,聂煜城正好坐在沈晚瓷的对面,只要一抬头,视线就会对上。 薄荆舟沉着脸抿了抿唇,虽然不爽,但也只能忍着,他想过换位置,但这种长方形的餐桌,不是对面就是旁边,相比之下,他更不愿意聂煜城坐晚晚身边的位置。 他端着碗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吃鱼。” 一边说,还一边不动声色的去瞟聂煜城,他这哪里是想吃鱼,分明是在宣誓主权。 男人茶起来,还真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沈晚瓷作为关键人物,硬是没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她看了眼薄荆舟说的鱼,那盘菜在首位的薄荣轩面前,而他坐在最末,的确不太能够得着。 沈晚瓷刚要伸筷子替他夹,江雅竹就发话了:“你别惯着他,夹个菜还要人帮忙,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够不着就站起来,再不行就走两步,在自己家,还拘谨不成?” 话是这么说,但她转头就用公筷给沈晚瓷夹了一块:“你最近一直在照顾那个混小子,人都累瘦了,多吃点,这鱼是王姐的拿手菜,自创的,别的地方吃不到。” 沈晚瓷心里暖暖的:“谢谢妈。” 吃完饭,顾忱晔和聂煜城就走了,原本聂煜城还想跟沈晚瓷说点什么,但薄荆舟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别说说话,就是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上了,都会被他很快打断。 等人走后,沈晚瓷才没好气的道:“薄荆舟,你幼不幼稚?” 他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他,你以后别跟他见面了。” 沈晚瓷一愣,定定看了他半晌:“……为什么?” 难道他想起来了? 在给薄荆舟讲过往的人际关系时,她只说了聂煜城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人关系很好,至于其他,她一个字都没提。 按理说,他们就算不能重新成为朋友,也不该有那么深的敌意,难道他对聂煜城的抵触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 薄荆舟蹙眉:“他身上有茶味。” 再细的,他就说不出来了,其实聂煜城也没有做什么不恰当的举动,但他就是不喜欢晚晚和他同框,一看到就心里烦躁。 “……”沈晚瓷不赞同,要论茶,十个聂煜城也茶不过一个薄荆舟,但这话她不敢说,某人要炸毛。见他脸色还阴沉着,她道:“他是你朋友,我和他平时也见不上面。” “那我跟他绝交,以后吃饭什么的都不请他了。” “……”沈晚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反正她要是有这么恋爱脑的朋友,她肯定想打死她:“喝汤吧,妈熬了汤,说是专门给你补身体的。” 第711章 她不能喝 第711章她不能喝 薄荆舟不满意她转移话题:“你在介绍他们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没和我说?” 沈晚瓷:“没有。” 和聂煜城的那段牵扯,她不打算告诉他,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完全没必要再让他知道,影响两人的兄弟感情。 薄荆舟还是不高兴,“那个叫聂煜城的,他喜欢你。” “……”沈晚瓷一脸无语,捏着他的脸,凶巴巴的道:“我和煜城话都没说上几句,你能不能别乱脑补?”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他的声音低了低,满腹的怨气:“你还叫他煜城。”“你和他是好兄弟,我外公和我妈在世时,和他家关系也不错,总不能每次见面都直呼其名吧,那别人不指着我的鼻子骂没教养。” 薄荆舟:“外公和妈也认识他?还和他家关系不错?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 “那我和他,你是先认识的谁?” 眼见着薄荆舟又要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沈晚瓷急忙端起茶几上的汤,“先认识又不代表就会喜欢上,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要再把我跟别的男人扯上关系,以后就睡客房去。” “妈专门给你熬的,说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赶紧喝了。” 薄荆舟看着面前仅有的一碗汤,皱了皱眉:“你怎么没有?” 没了过往那些因为沈晚瓷被江雅竹毒打的记忆,他第一反应就是他妈偏心,是电视里那种表面派。 沈晚瓷不怎么在意的道:“妈说这是专门给你熬的,你赶紧喝吧,再等一会儿都要凉了。” 这估计是针对薄荆舟的身体特意让医生调的药膳,刚刚端过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江雅竹平时对她很好,沈晚瓷不缺这一碗汤,所以没觉得这有什么,更没有往偏心上去想。 薄荆舟将汤递到她的唇边:“既然是对身体好的,那你喝,妈说你都瘦了。” 江雅竹敷着面膜从房间里出来,本来是要看薄荆舟把汤喝了没有,结果就看到他正准备喂给沈晚瓷,立刻阻止:“不行,这汤晚瓷不能喝。” 薄荆舟:“为什么?” “这汤是我专门熬来给你补身体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弄来的配方吗?赶紧喝了,一滴都不准剩下。” 这话更坐实了他心里江雅竹是个表面派的猜测,眉心顿时揪了起来:“妈,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晚晚既然嫁给了我,那家里的东西也应该有她一份,晚晚比我更需要补身体,她最近都睡不好,这碗汤给她喝,明天你让王姨熬的时候多熬一碗。” 江雅竹:“……” 要不是只生了这么一个,她还真不想承认这蠢东西是她亲生的儿子。 沈晚瓷:“……” 她睡不好,难道不是因为他最近总手脚并用的缠着她,害她每晚睡着了都梦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怎么挣都挣不开。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从江雅竹的话里嗅出了一丝端倪,想到上次薄荆舟在老宅喝了一碗汤后的效果,脑子里那根弦瞬间就绷紧了:“你别喝。” 薄荆舟立马就把汤放下了:“好,给你喝。” 江雅竹瞧见这一幕,又是生气又是欣慰,生气的是他蠢,欣慰的是他终于知道以媳妇为先了。 沈晚瓷急忙走到江雅竹面前,生怕慢了一步,薄荆舟就把汤给喝了。 她还没说话,江雅竹就先开了口:“晚瓷,不是妈不让你喝,那里面是给男人补身体的药,你要是想喝汤,我明天让王姐给你熬你喜欢的绿豆排骨汤。” “……”沈晚瓷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妈,我没多想,就是医生说荆舟的身体现在还在恢复期,需要静养,尽量不要剧烈运动。” 薄荆舟的身体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手术的伤也养好了,但她总不能跟自己婆婆说,你儿子已经够厉害了,实在不需要外力加持这种话吧。 她之前还有过这种念头,但见识过薄荆舟一有空就缠上来吻她的阵仗后,她就彻底歇了这心思,一丁点儿开通他这方面技能的心思都没有,她怕自己以后都下不了床。 一提到薄荆舟的身体,江雅竹就有些急了:“这么久了还没养好?” “外伤是好了,但毕竟是动了手术,又是在头部,多养养总归是好的。” “还是晚瓷你考虑得周到,那汤先别喝了,孩子的事也不急,反正你们还年轻,过几年再要也一样,”江雅竹拍了拍她的手,真情实意的道谢:“晚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身体不好,没办法经常奔波,你爸又要照顾我,都没人给你搭把手。” 沈晚瓷:“妈,您说什么呢,荆舟是我丈夫,照顾他是应该的,而且我真的不累,大部分活都是护工和请的阿姨在做。”薄荆舟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却能看到她们脸上的情感波动,他觉得如果他和他妈吵起来,晚晚肯定二话不说就帮他妈。 他有点吃味,脸色也不怎么好。 等沈晚瓷把江雅竹哄回房间后过来,更是连声音都沉了:“你和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薄荆舟还想再问,沈晚瓷一句话就将他的问题给堵回去了:“走了,上楼睡觉。” 刚一进房间,男人就揽住她的腰,将人抱进怀里,极其熟练的低下头来吻她。 一个短暂的吻过后,沈晚瓷就抬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拒绝他再靠近:“去洗澡,赶了一天的路,身上都有味了。” 根据这段时间的经验,要是不阻止他,他能抱着她吻半个小时不停歇。 薄荆舟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松开:“好。” 盯着男人的背影,沈晚瓷满头问号,今天这么听话? 男人进到浴室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就去洗澡,而是脱了衣服,站在盥洗池的镜子前。 晚晚一直在给他擦祛疤的药,身上的痕迹已经比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要淡了,可他们这几个月以来,除了亲吻外,就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了。 “砰砰。” 身后,浴室门被敲了敲,沈晚瓷的声音传进来:“睡衣我给你放门口了。” 第712章 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第712章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沈晚瓷刚要转身,门就开了,薄荆舟直接伸手将人拉了进去。 浴室里没有朦胧的雾气,她和男人面对面的站着,对方身上没穿衣服,她一眼就瞧见了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虽然已经比之前淡了,但还是很真切,沈晚瓷每次看到这些疤,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在废弃仓库里被逼着看的那段视频,会想起薄荆舟被凌虐的满身是血,却依旧固执的不肯顺从纪思远的画面。 无论看过多少次这些疤,想起过多少次他满身是血趴在那里的场景,沈晚瓷都感觉心里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的疼。所以她只是扫了一眼,就迅速将视线移开了,她怕继续看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让薄荆舟生疑。 医生说他的记忆以后会慢慢恢复,但她希望他永远也不要想起这一段。 然而沈晚瓷的这个举动,却让薄荆舟误会了,他抿着唇,眼里满是受伤和委屈:“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身上这些疤?” 他身上的这些疤在知道晚晚是他妻子之前就有了,既然是夫妻,那肯定是相爱的,所以他压根没怀疑过她会嫌弃他。 如今被顾忱晔一点,再结合她只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就飞快移开了视线的举动,这个念头就愈发强烈了起来。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刚才往我身上扫的那一眼,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就移开了。” “……” 沈晚瓷欲言又止,她可真是佩服薄荆舟的脑回路,她刚才分明是心疼,落到他眼里居然成了嫌弃。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浴室里静得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 薄荆舟等了半分钟也不见她应声,有点急了:“你怎么不说话?” 沈晚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之前可没把这些疤当回事,经常洗完澡裹着张浴巾在她面前晃,现在怎么突然就纠结起来了? “顾忱晔说……”他的原话太糙,薄荆舟说不出口,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比作是猪吧:“没人喜欢身上有疤的人。”沈晚瓷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这下,是真的嫌弃了,她虽然和顾忱晔接触的不多,但几次看他和薄荆舟相处,两人绝对是最佳损友,别人对朋友都是互相安慰,他们是互相捅刀子,还专往痛的地方捅。 本来不想理他,但又怕薄荆舟憋在心里胡思乱想,再生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的话你别听。” “嗯,我不听,”男人握着她的手:“那你会不会嫌弃我身上有疤,不好看?” 灯光下,薄荆舟一脸郑重,看着她的目光十分认真,他脸上故作淡定,眼底却有难掩的彷徨。 他甚至在想,如果晚晚真的嫌弃他怎么办? “不会,”沈晚瓷冲着着严肃的他勾起唇角,抬起的手落在他的胸膛,指尖抚过那些伤疤:“荆舟,不会。”薄荆舟不是疤痕体质,受伤后又及时上了药,所以哪怕是伤疤叠伤疤,也没有留下难看的增生。 但即便只是一道道白痕,沈晚瓷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红了,喃喃道:“我怎么会嫌弃你。” 女人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肌肤,带起一阵触电似的酥麻触感。 薄荆舟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带偏了,哪里还顾得上原本的话题,随着她的轻抚,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了滑,“晚晚……” 沙哑的嗓音在密闭的浴室里听起来有种撩人的性感。 沈晚瓷:“……” 她本就被薄荆舟抱在怀里,贴靠得这么近,很轻易的就感知到了男人的身体变化。 她在进房间后,就把外套和毛衣脱了,而薄荆舟原本是打算洗澡的,身上什么都没穿,如今那一处硬邦邦的抵着她的小腹,完全无法忽视。 感情她被他勾得在这儿走了半天的情感路线,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这狗东西半句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想的是别的事。 薄荆舟凑过来吻她,和刚开始只知道横冲直撞、动不动就要将人拆骨入腹的亲吻比起来,他如今的吻技可谓是突飞猛进。 他贴着她的唇,但并没有立刻深入,舌尖在她的唇上扫过,又轻轻咬了咬。 沈晚瓷的身子刹时就软了,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头,像是受到了某种暗示,薄荆舟一把托住她的臀,将人抱坐在了盥洗台上,膝盖稍稍一顶,就将她的双腿分开了。 他扣着她的后脖颈,“已经好几个月了,可以下一步了。” “什么下一步?”沈晚瓷被他亲的有些迷糊。 “……” 薄荆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听清他说了什么的沈晚瓷眼睛蓦的睁大,脱口道:“你不是不会?” 他这几个月和她的亲密都只停留在亲吻上,她是真的以为他不会,毕竟他刚醒的时候,系鞋带这种事都是她教的。 “……”薄荆舟默了几秒,大概是无语了,“这是本能,不能技能,是个男人都会。” “那你?” 沈晚瓷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满脸好奇,完全没有讨论这种事时该有的羞涩,反倒是主动提出这事的薄荆舟,耳尖慢慢浸出了红晕,“我在等你适应。” “……你不会是看哪部电视剧总结出来的经验吧?”她就没听说哪对夫妻还要适应几个月才上床的,而且这种暖男风也不是薄荆舟的路线。 “不是,我上网查的,恋爱的步骤。” 沈晚瓷无语:“……” 可真是出息了,以前还只是看现成的,现在都能主动上网查了。 她有时候真想把薄荆舟的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的脑子是不是长成了桃心状。 沈晚瓷在心里暗暗吐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额头贴在他肩上,被他揽在怀里的身体止不住的发着颤,存心逗他:“薄荆舟,别看网上,我教你个新花样。” “嗯。” 这乖乖应话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欺负,沈晚瓷半点没有手软,捞起他扔在一旁的脏衣服,将他的手绑了。 第713章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第713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薄荆舟懵了一瞬,这事虽说是本能,但他没有记忆,所以算是第一次吃肉,是个毫无经验的菜鸡。 第一次起点就这么高,他有点招架不住,而且他站的位置正对着镜子,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镜子中自己染上了欲色的脸。 男人略有些无措的挣了挣他被绑住的手,喉结滑动间,溢出一道低沉的声音:“晚晚……” 沈晚瓷环住薄荆舟的脖子从盥洗台上下来,抬头吻住了他的唇。 男人被她推着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光裸的后背猛的贴上了冰冷的瓷砖,突如其来的冰凉刺激让他经不住‘咝’了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上一秒还对他热情似火、像是要把他吃干抹净的女人就毫无留恋的抽了身,跳到了离他两步远的位置。 紧接着,冰凉的水就迎头浇了他满身,是沈晚瓷开了花洒。 “惊喜,”隔着不断坠下的水珠,女人冲着他挑了挑下颌:“你慢慢洗吧,我出去……”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伸手将沈晚瓷拽住了,原本绑着他手的衣服这会儿也掉在了脚边,男人将她拉到花洒下:“一起洗。” 沈晚瓷浑身湿了个透,水虽然有些热了,但温度还没完全上来,她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这个澡洗的时间格外的长,结束后,她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是被薄荆舟抱着出来的,她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是被热气薰的,更是累的。 和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比起来,薄荆舟就精神多了,眉眼间都还荡漾着春色,还特别义正言辞的纠正道:“这才是惊喜。” “……” 沈晚瓷想爆粗,但实在太累了,嗓子也疼,不想动,不想说话。 薄荆舟让她坐在床上,怕不舒服,还拿了枕头给她垫在后腰,“先别睡,我去拿吹风给你吹头发。” “我自己吹,你出去给我买药,”她瞪着他:“你刚才没戴套。” 薄荆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药,原本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抿着唇,半晌才硬邦邦的道:“不用吃药,有了就生下来,我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有了孩子,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没人会说什么。” 沈晚瓷凑近他,一脸的促狭打趣:“懂得挺多的啊,看来是查了不少资料,蓄谋已久啊。” 她还以为要解释一番,他才知道要买什么药呢。 薄荆舟:“……我又没傻。” 也就刚醒那会儿是懵的。 看着面前女人精致的眉眼,他心头一热,抬手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晚晚,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沈晚瓷惊讶道:“你很喜欢小孩?” 薄荣轩和薄荆舟虽然没有姐妹兄弟,但薄爷爷那一辈却有好几个,每到过年,几个堂姨堂叔都会带着孩子孙子来薄家拜年,其中有好几个十岁以下的,她就从来没见薄荆舟逗过,偶尔有熊一点的小孩奔跑闹腾,他还会蹙眉,这种表现可实在不像是喜欢孩子的。 薄荆舟想也没想就道:“不喜欢,但我们的孩子除外,我们生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就又低头凑过来想要吻她。沈晚瓷推他:“你当自己是送子观音呢?说生什么就生什么,现在不能生,赶紧去买药。” “为什么现在不能生?” “要事先备孕的,你当是种萝卜呢,挖个坑就长出来了,而且就算是种萝卜,都还要挑好的种子,你刚刚喝了酒,前几天还吃了药,过几天还要去医院复查,就这种情况你还想生孩子,你能不能负点责。” 薄荆舟:“……” 他默不作声的起身去拿吹风了。 沈晚瓷本来要自己吹,但薄荆舟没让,‘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暖风灌进被子里,浑身都被暖意包裹着,很是舒服。 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时不时蹭过头皮,沈晚瓷本来就很累了,如今不让她动手,思绪很快便迷糊了。 直到头发干透,薄荆舟才收起吹风:“我刚刚看了一下,那药72小时内吃都行。” 沈晚瓷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迷迷糊糊的道:“早点吃效果好些。” “我明早去买,行吗?” “嗯。” 身边的床垫往下陷了陷,男人半跪着俯下身,凑近她,循循善诱道:“反正做一次也是吃,做几次也是吃,而且那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要不我们把后面几天的份额都做了?” 沈晚瓷:“??” 他都知道避孕药,还知道吃多了不好,她不信他不知道避孕套,他这分明是在哄她。 沈晚瓷睁开眼睛,似笑非笑:“那药吃多了确实对身体不好,不过我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要不要听听?”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那句‘婚前姨妈拦路虎,婚后姨妈救世主’的话了,她烦的简直想把人给踹出去:“你睡不睡?不睡就去书房念经。” 薄荆舟消停了,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不过这份消停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沈晚瓷就再次被他压在了身下。 翌日。 她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但却不是睡醒的,而是被饿醒的,睡眠不足导致她稍稍一动,头就痛得厉害,下楼时都是慢慢的走,步子不敢迈快了。 客厅里,江雅竹和薄荣轩都在。 沈晚瓷:“爸,妈。” 薄荣轩冲着她颔了颔首,便收回了视线,江雅竹满脸慈爱:“慢点走,不着急。” 沈晚瓷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还低头看了看,王姨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一见到她便笑了:“少夫人起床了啊,荆舟有事出去了,他临出门时还特意叮嘱我,说你昨晚睡得晚,让我把午饭给您送上去,别吵到您。” “……” 这话…… 她总算知道江雅竹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沈晚瓷干笑了两声,都不敢往那边瞧。 薄荆舟那个混蛋,就不该长嘴巴。 刚想到他,门口开了,王姨口中有事出去了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看到楼梯上的沈晚瓷便道:“天亮才睡,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第714章 莲花精 第714章莲花精 吃过饭,薄荆舟就和薄荣轩去了公司,他本来想和沈晚瓷说点什么,但对方还在气他口无遮拦,根本不搭理他。 薄荣轩:“该说的我都说了,该交接的我也交接了,你看看还有哪里不懂,趁着今天下午我在公司,你赶紧问。” 薄荆舟听着他这跟甩锅一样迫不及待的语气,随口问道:“你明天不来公司?” “你是公司的负责人,之前你去治病,我才帮你管一下,现在你回来了,自然是要还给你的。”他理所当然的道:“我和你妈要去旅游,票我都定好了,明天上午十一点的,所以你只有半天时间,今晚就是熬个通宵也得把公司的事给我捋顺了,我可不想一边旅游,还要一边抽出时间来给你搞作业辅导。” 薄荆舟:“……” “叮咚。” 电梯门开了。 陈栩和王大富站在门口,他们知道薄荆舟今天回公司,特意在这里等着的。 没等他出来,陈栩已经率先迎了上去,几乎是蹿到薄荆舟面前的:“薄总,您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您不在公司,都不知道我多想您,简直是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您回来……” 薄荆舟皱着眉看向他,没有丝毫迟疑的道:“陈栩?” “是,”见他喊出自己的名字,陈栩一脸激动,笑得见牙不见眼,“薄总,您还记得我?” 薄总去治病,以前的事都忘了,却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足以证明他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得不可撼动。还没等他腾出空来跟王大富炫耀,薄荆舟就无情的戳破了他的脑补:“晚晚和我说过,我有两个助理,蠢的那个叫陈栩。” 沈晚瓷的意思的确大差不差,但他说的比较含蓄。 陈栩:“……” 王大富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停住了。 陈栩扭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那意思很明显:薄总现在失忆了,不记得我的好,但我迟早会夺回薄总对我的那份重视。 一行人走到薄荆舟的办公室门口,薄荣轩用下颌示意了一下:“这间是你的办公室,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摸索吧,有不懂得再来问我。” 他搜两部电影来看,这一下午就过了,这劳神费力的工作谁爱做? 薄荆舟游刃有余的安排完所有的事情,才对陈栩道:“你发一份聂煜城和顾忱晔的资料给我,尤其是聂煜城的,越详细越好。” 沈晚瓷只告诉了他那两人的基础信息,网上能查到的东西也有限,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哪怕只是打嘴仗,而且他觉得关于聂煜城,晚晚有事瞒着他。 陈栩惊了:“查顾公子和聂少?” 薄荆舟皱眉,满脸嫌弃:“什么骚气的称呼?” “……”陈栩不好意思说,您老年轻的时候别人也称呼您‘薄少’,“那您是要公事上的资料,还是私事上的?” 薄总失个忆,该不会六亲不认,要把聂家和顾家一盘端了吧? 薄荆舟看着他,“‘事无巨细’这四个字很难理解?薄氏招总裁办助理的学历门槛已经低到能听得见话就行了?” 陈栩:“薄总,我错了。”他就不该多话,管他公事私事,只要事关顾公子和聂少,连带着他们一天上多少次洗手间,吃多少碗饭,都详详细细的调查清楚。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助理再次推门进来时,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薄总,您的晚餐是在公司用吗?” 薄荆舟从堆积成山的文件中抬头,看了眼腕表:“不用定。” 他捞过手机,点开沈晚瓷的微信:“老婆,我饿了。” 本来以为她肯定很快就会回,毕竟别墅里就只剩了她和江雅竹两个人,婆媳间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像同龄人一样有聊不完的话,她在家肯定很无聊,而她一无聊就爱玩手机。 结果足足等了十多分钟,她也没回,薄荆舟绷不住了,直接给她打了通电话:“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和妈聊天啊,你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轻快,丝毫听不出勉强的意思。 “……和妈聊天?你们中间都差两轮多了,有什么话题好聊的?” 江雅竹就坐在沈晚瓷旁边,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大两轮怎么了?我只是大两轮,又不是死了,那么多话题,我还找不出个共同的?” 别人家的儿子都希望父母和儿媳相亲相爱,他倒好,一副巴不得她们三天干一架的样子。 见江雅竹情绪激动,沈晚瓷忙对电话那头的男人道:“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薄荆舟听出来了她是真急着挂电话,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梗得难受:“我饿了。” “那你让助理订餐啊。” “……”他气闷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你晚上吃什么?”“妈让王姨做了火锅。” 薄荆舟直接说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今晚要加班,会到很晚,你来公司,我们一起去吃饭。” “煮火锅的菜都买好了,总不能把妈一个人丢家里吧……” “爸等会儿就回去了,你确定你要留在家里当电灯泡?” 最终,沈晚瓷还是去了薄氏,这个点,公司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她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楼。 陈栩不在,王大富在忙,见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她,只颔了颔首,并没有迎上来。 她敲开办公室门,男人朝她笑了笑,神态宠溺:“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点外卖吧,有点困,不想走了。” 她本来是不想来的,昨晚到现在,她就早上睡了四五个小时,一整天都在犯困,但敌不过薄荆舟的语言攻势。 男人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想吃什么?” 沈晚瓷:“随便。”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包里不停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聂煜城’的名字。 薄荆舟也看见了,他上扬的唇角立马垂了下去,眉头皱得死紧:“这莲花精又找你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和他平时都不见面,也不熟吗?” 莲花精? 沈晚瓷惊讶的抬头:“你想起来了?” 第715章 真有眼光 第715章真有眼光 薄荆舟:“想起什么了?” 见他一脸茫然,沈晚瓷便知道是自己想错了,他并没有想起什么,但也没有失望,就现在的情况,薄荆舟有没有过去的记忆都不重要。 她轻笑着摇头:“你以前就老叫他莲花精,我还以为你想起来了。” 薄荆舟骄傲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以前的我是个眼瞎的,居然会跟他这种一看就居心不良的人做兄弟,现在看来,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个好的,跟他关系亲近肯定也是因为家里长辈的原因,抹不开面子。” “不是,”沈晚瓷不想他因为不记得,又因为误会,而和聂煜城生出嫌隙,“你和煜城真的是过命的好兄弟,你每次遇到事情,都是他义不容辞的帮你。” 薄荆舟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但没再阻止沈晚瓷接电话,“那你开免提,那人一看就是朵高级白莲,指不定会在背后说我坏话,离间我们的关系呢。” 沈晚瓷拗不过他,只好开了:“煜城。” “晚瓷,”聂煜城的声线很温柔,是那种翩翩公子的风格:“陈栩在查我,应该是荆舟吩咐的。” “……”她猛的扭头看向身旁的薄荆舟,“你查他做什么?” 薄荆舟一副‘你看我说对了’的表情,非但没觉得自己有错,还理直气壮的控诉,“你看,我就跟你说他这人焉着坏,果真在背后说我坏话。” 聂煜城:“……”他打这通电话是为了给沈晚瓷提个醒,如果她不想再让薄荆舟知道他们过往的那段纠葛,就赶在陈栩将事情汇报上去之前,把事情压下来。 没想到薄荆舟居然就在旁边,还被他听了个正着,这可真是……弄巧成拙。 沈晚瓷瞪着他,声音很凶:“难道你没让陈栩调查他?难道这事是他凭空捏造陷害你的?” 被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薄荆舟终于有些心虚了,他抿了抿唇:“他和顾忱晔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你也不跟我说具体的,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薄荆舟失忆后,少年心性也被释放出来了,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肆意,还贼自信,走哪都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能让他软下态度来的,也就只有沈晚瓷了。 沈晚瓷原本还有点生气,一听这话,顿时就心软了,“他们说什么了?”“顾忱晔说他是我大哥,还说我当初为了认他当大哥,天天给他三拜九叩,还承诺给他当牛做马,才勉强让他认下我,还说我浑身是疤,比猪都丑,聂煜城就在一旁看热闹。” 现在是告状,昨晚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如今一股脑的便都倒出来了。 聂煜城:“……” 这是真不怕他拆穿他,当着他的面就敢添油加醋,还是成瓶的加。 沈晚瓷总算知道薄荆舟昨晚为什么那么介意自己身上的疤了,还非要追问她嫌不嫌弃。 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生气,都快心疼死了:“你别听他的,你身上的疤不丑,他是在妒忌你……” 电话还没挂,沈晚瓷安抚了两句,便对着那头的聂煜城道:“我会让陈栩撤回来,还有事吗?”“……”聂煜城默了几秒:“我能和荆舟说两句吗?” 他要是在沈晚瓷面前说薄荆舟的那些话都是添油加醋的,难免会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男人冲她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里的手机,关掉免提:“什么事?” 一边说,一边起身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去了。 聂煜城听着他丝毫不心虚的语调,被气笑了:“你动手术的时候,医生是不是多给你缝了层脸皮?” “你不用阴阳怪气的讽刺我,我老婆说了,你们是在妒忌我。” “……”聂煜城大概是被他的厚脸皮程度给弄无语了,“我妒忌你什么?妒忌你伤了脑子?还是妒忌你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 薄荆舟悄悄扭头看了眼沈晚瓷的方向,见她低着头,正在用他的手机玩游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压着声音,十分嘚瑟的道:“妒忌我老婆是我老婆。” 这话有点绕口,但杀伤力十足,直接把聂煜城整破防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还直接转了话题,“你想查我什么?不用那么麻烦,还要让陈栩转个口,直接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说的近乎是咬牙切齿。 薄荆舟暗戳戳的‘哼’了一声,这朵白莲花,果真是对晚晚抱有别样的心思,既然晚晚现在成了他的老婆,说明聂煜城表白失败了,知道了想知道的事,薄荆舟对他的其他事才不感兴趣:“我怀疑陈栩办事能力不行,所以实验一下,事实证明果真不行,让他查点小事都办不到,难堪大用。” 办不到就办不到,还直接把他这个主子卖了。 聂煜城:“……”薄荆舟不说,他也没继续追问,反正他也猜到了,估计是昨晚他对晚瓷的态度,让他觉察出了端倪。 他问:“你现在在哪?” 薄荆舟半点不担心他上门来找他麻烦,痛快的报出了地址:“公司。” 他一说完,聂煜城就将电话挂了,那‘嘟嘟’的忙音仿佛都化成了怒气。 薄荆舟走到沈晚瓷身旁,将手机递过去。 她接电话时头也没抬,随口问了句:“你们说什么了?” 薄荆舟:“他说不用通过陈栩,让我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 沈晚瓷:“哦。” 应了一声后,便没说什么了,她和聂煜城的事情没什么不能让薄荆舟知道的,之前不说,只是觉得都过去了,没必要特意提一遍。薄荆舟:“你刚才说顾忱晔是在妒忌我,他妒忌我什么?” 难道他也喜欢过晚晚? 沈晚瓷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这么阴间的思想,还在尽职尽责的给他解惑:“妒忌你夫妻恩爱,他到现在还在苦苦追妻呢。” 她虽然不知道顾忱晔和言棘的感情走向,但昨晚他既然没将人带来,肯定是还没和好。 薄荆舟心情舒畅了:“那个女人真有眼光。” 第716章 无时无刻想分手 第716章无时无刻想分手 沈晚瓷:“……” 果真是塑料兄弟情。 她没再说话,薄荆舟也去忙了,他还有一堆的文件要看,只不过半个小时之后,4王大富就拎着一个外卖袋敲门进来了:“薄总,这是聂少给您点的外卖。” 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放下东西就匆匆出了门,可没敢跟薄荆舟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外卖袋没封口,里面装的什么,他都看到了。 在沈晚瓷的注视中,薄荆舟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是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黑色的硬质礼盒上印着‘碧螺春’。“……”沈晚瓷没忍住,弯唇笑了,一边笑还一边给薄荆舟竖大拇指:“很配你,高档……茶。” 薄荆舟:“……”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他将茶叶扔到一边,一直到下班都没再碰过。 …… 薄荆舟已经回公司上班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沈晚瓷也要开始忙自己的事了,翌日,她就去博物馆消假了。 她点了下午茶,还给他们带了伴手礼,连负责清洁的阿姨都分到了,以往安静的工作间一下就热闹起来了,纷纷凑过来问她出去旅游了半年爽不爽,和薄荆舟什么举行婚礼。 薄荆舟生病的消息是瞒着的,沈晚瓷请假,说的也是去蜜月旅行。“证已经领了,婚礼的日期还没定,等定下来后再通知大家。” 有人捧脸,羡慕中又透着点妒忌:“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嫁个豪门贵公子啊,到时候我就全世界去旅游,再也不用为了抢打折机票刷无数个app作对比了。” “挽挽能嫁这么好,可不单单只是运气,人家是有能力,才让薄总刮目相看。” “……” 消完假,要下周一才开始正式上班,沈晚瓷和同事聊了会儿就离开了,秦悦织还在外面等她。 出博物馆时,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但等回头,又什么异常都没有。 秦悦织坐在她刚入手的超跑里,手臂随意的搁在车窗上,正往她的方向看。鼻梁上架着墨镜,黑色的长发、艳丽的红唇,精致的五官再加上那身高调的女王范儿,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沈晚瓷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一遍系安全带一边问:“你戴个太阳镜干嘛?” 她是坐秦悦织的车来的,来之前都没瞧见她戴眼镜。 “刚刚闲得无聊从置物盒里翻出来的,瞧瞧,是不是和我的气场很配?”秦悦织嘚瑟的启动车子,“走,带你去商场整套姐妹装,我们去炸场子。” 沈晚瓷并不想和她整什么姐妹装去炸场子,但也很平静:“去哪里炸场子?” “当然是……”秦悦织习惯性的翘起大拇指,示意了一下之前常去的会所方向,但话却卡住了,张着嘴,半晌没说出后半句。 沈晚瓷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不说了?” 秦悦织紧紧的闭了闭嘴,报出了一个名字。 “这地方……不是清吧吗?”“清吧怎么了?清吧就不能炸场子啊?酒吧人又多又挤,跳个舞都得身体贴身体,鼻子里闻到的全是咯吱窝味,哪有清吧空气好,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不止反其道而行,我还要去当清吧里最靓的仔。” 沈晚瓷笑了笑,没拆穿她。 她当然知道秦悦织为什么会去清吧,霍律师管得严,关系网还遍布京都,经常秦悦织坐下没多久,他就来了,不打不骂也不凶,坐下就开始给一桌人讲法,讲得众人两股战战冷汗直冒,明明只是喝个酒,但听他一通演讲下来,总感觉自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被判个十年八年都是司法不公正。 这种变态行径,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几次下来,秦悦织就被她那群酒肉朋友给踢出了圈子,别说去泡吧喝酒看男人了,就是逛个河边都不会找她。 沈晚瓷不在,‘形单影只’的秦悦织就改战清吧了,主要是她现在能约到的都是不泡吧的乖乖女,听到去酒吧就拒绝。 秦悦织:“你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想笑我?” “没有。” “……”想要彻底放飞自我的激动劲儿没了,二米八的气场瞬间回落到了一米二,身上特意挑选的战袍也不香了,秦悦织焉了吧唧的目视前方,“算了,逛街吧,购物能抚平我一切的悲伤。” 想想都是辛酸泪,被欺压的这半年,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分手。 秦悦织眯着眼睛:“今天这天怎么有点暗?” 沈晚瓷:“你把鼻梁上架着的太阳镜摘下来,就不暗了。” 今天是阴天,但有点点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后透出来,光线并不暗。 “……” 两人去了商场逛街,沈晚瓷离开的这半年,秦悦织也是超忙,很久没逛街了,专柜导购都快不认识她了。 她一边漫不经心的挑衣服,一边问沈晚瓷:“以后我们出来,不会都要趁着薄荆舟上班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约吧?” 想起昨天薄荆舟那副戒备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他抢晚瓷呢。真是,小气巴拉,她又不是拉拉。 沈晚瓷:“不会,他昨天就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有点……社恐。” “……” 秦悦织丢给她一个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为了他,连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能说得出来。”女人逛起街来,战斗力堪比奥特曼,走多少路都不知疲惫,等两人手上都拎满购物袋,再也拎不下任何东西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这些东西专柜是可以帮忙直接送到家的,但秦悦织没让,用她的话说,那样显不出成就感。 沈晚瓷:“饿了,我们去楼上吃东西。” “行……” 秦悦织的手机响了,是霍霆东打来的:“逛完了吗?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我们还要去吃饭,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你别来接我。” “正好,我也没吃,把餐厅定位发给我。” “你没吃你就自己去吃啊,你跟我们两个女人凑什么热闹?我们吃的你都吃不惯。” 第717章 他开玩笑的 第717章他开玩笑的 沈晚瓷没有去听秦悦织具体说了什么,但她知道,她最后肯定是败下阵来的一方,所以点菜的时候直接点了四人份。 如果霍霆东是从薄氏过来,多半会和薄荆舟一起。 果然,秦悦织的电话还没打完,她就收到薄荆舟发来的信息:「我和霆东一起过来,多点些菜。」 沈晚瓷:「好。」 秦悦织双手托腮,耷拉着脸长吁短叹:“他说他要过来。” “嗯,我点了菜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你在霍律师面前,有哪次不是被拿捏的那一方?” “……”秦悦织想要辩驳,但张着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她在霍霆东面前就没硬气过。 虽然她的性格是张扬了点,但也不会每次都是她的错吧,肯定是霍霆东欺她不懂法律,故意拿条款框她。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薄荆舟和霍霆东才来,她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挺晚的了,再耽搁这么一会儿,餐厅里就只剩下寥寥几桌了。 秦悦织嘟囔:“人家服务生都在打扫卫生了,时不时的就往这边瞟,生怕耽误了他们下班,你们就不能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吃?” 薄荆舟在沈晚瓷的身侧坐下:“晚晚是我老婆,当然要跟我一起吃饭啊,至于霆东为什么来,你自己问他。”霍霆东惜字如金:“嗯。” “……”秦悦织凶他:“问你了吗?你就‘嗯’,赶紧吃饭,饿死了。” 幸好是吃火锅,要是吃中餐,这会儿菜都冷透了。 薄荆舟没兴趣看他们,扭头问沈晚瓷:“去逛街了?” 刚才在外面就看到她手边的那堆购物袋了。 “嗯,好久没逛过了,今天去博物馆销假,下午正好有时间,就和悦织约了去逛街。” 听到她要去上班,想到以后白天都不能见了,薄荆舟的心情立刻就沉了下来:“这么快就要去上班了吗,这半年你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我,不再多休息一段时间?其实不上班也可以,我会赚钱,能养得起你,或者你去薄氏上班,当我的秘书,那样我们就每天都能见上了。” 越说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他眼底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亮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去应酬……” 秦悦织阴阳怪气的打断他的话,“然后她就成了依附你的菟丝草,任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桌上吃几碗饭都要看你脸色。” 薄荆舟没有那段记忆,但秦悦织可记得一清二楚,晚瓷当初在他公司受了多少委屈,气得她都恨不得去泰国请个小人每天诅咒他。 男人皱眉,想也没想的反驳她:“我不会欺负她。” “你都想折人家翅膀了,还说不想欺负她?晚瓷可是在国际上拿过奖的天才文物修复师,圈里的大能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这么优秀的人,你居然想把人骗去你那儿当个整天处理杂事的秘书。”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见她对他刚才的提议没有半分意动,也就没再提了。沈晚瓷握住他的手:“文物修复是我的兴趣爱好,我没有换工作的打算,虽然白天我们都忙,但晚上就能见上了啊。” 薄荆舟点头:“嗯。” 从秦悦织口中知道了晚晚那么优秀,他就完全打消了让她去公司当秘书的念头。 饭吃的差不多后,几人就准备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惊喜的喊道:“秦小姐……” 声音很陌生,秦悦织没听过。 她疑惑的转头,就见身后站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鲜肉,微长的头发打理得很精致,一米八高,穿着卫衣和牛仔裤,扑面而来的都是少年才有的青春气息。 和西装革履,一身精英范儿的霍霆东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秦悦织冲着那人挑了挑眉:“你在叫我?”少年激动的跑到她身边,想去握她的手,伸到中途却又缩了回来。 他笑得十分灿烂:“秦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之前在医院,我受伤了没钱付医药费,是你给我付的,还请了护工照顾我。” 他这一提,秦悦织也隐约记了起来,好像确有其事,她当时也是去医院看病,电梯太挤就走的楼梯,正好碰上他坐在台阶上在打电话借钱,手臂上一条大口子,还时不时的在往下滴血,看着格外狰狞。 秦悦织想着年轻人自尊心强,肯定不愿意被人看到这么窘迫的一面,所以站在那儿想等他打完电话再下楼,结果就听到他借了一圈也没借到钱。 于是大发慈悲,给他付了医药费,见他伤的是右手,还给他请了护工。 少年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没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见秦悦织想起来了,他松了口气:“我当时借不到钱,都打算去药店买瓶碘伏随便擦擦的,不过那样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伤口感染死了,秦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秦悦织笑着道:“没事,举手之劳。” 几千块,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唱个素的k,不含酒水那一种,没想到这人居然记了这么久。 “你能不能抽个时间,我想……想请你吃顿饭?”少年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任谁都能看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时候顺便把钱还给你。” “不用还了,我每年都会做慈善,没想着别人还。” “要的,”少年很倔强。 秦悦织对长得帅,又感恩的人都格外有耐心,“那就……” 约个时间? “那就现在还吧,”这话是霍霆东说的,他神色冷淡,居高临下:“吃饭就不用了,你要是非要请了才觉得安心,那就把吃饭的钱直接折算成现金,一并转过来吧。” 秦悦织:“……” 她尴尬的伸手掐霍霆东的腰,咬牙切齿的盯着他,话却是对少年说的:“他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霍霆东面不改色,“我是说真的,那钱你可以不用还,我们每年都会做慈善,捐赠出去的钱没打算收回来,但如果你非要还,那就现在转吧,也别等到时候了。” 第718章 真那么想分手 第718章真那么想分手 少年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的钱都在卡里,那张卡没绑定支付宝和微信,所以……” 霍霆东郎心似铁,冷若冰霜:“楼下有自动取款机,我车里有pos机,你哪种方便?” 少年:“……” 他愣怔了几秒后,求助的看向秦悦织:“秦小姐……” 对方长得好看还年纪小,身材修长又有肌肉,如果进演艺圈,光靠颜值就能圈一大波姐姐粉,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秦悦织也心疼啊…… 她看了眼霍霆东,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对方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有话要说?” 好吧,她心疼有个屁用,她也不敢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何况这人还不是她的红颜,就为了一张脸和霍霆东对上,实在得不偿失,于是她果断摇了摇头。 霍霆东将视线重新转回少年身上,“还还吗?” 二十几岁的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我欠的是秦小姐的钱,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京都但凡知道霍霆东身份的人,就没有敢这么跟他说话的,惹了薄荆舟,大不了就是破产,但惹了他,那是要坐牢留案底的。 秦悦织在心里悄悄给少年比了个大拇指,有生之年能看到霍霆东吃瘪,简直是大快人心,正当她看戏看得入迷,恨不得抓把瓜子磕磕时,就发现战火转到了她身上。少年和霍霆东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秦悦织一愣:“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霍霆东似笑非笑,“他在问你,我们什么关系。” 秦悦织:“不是问……” 你吗? 男人站在逆光的位置,目光微微有些冷厉,她没什么骨气的咽了咽唾沫,将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又吞回去了,对着同样在等她答案的少年道:“男朋友,他是我男朋友,所以这事你问他就行了。” 霍霆东轻嗤一声,这才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刷卡还是扫码?” 少年一副吞了大便的表情,憋了半天才道:“……扫……扫码吧。” 霍霆东见秦悦织杵在那儿没有反应,径直拿过她的手机,熟练的解锁,点开了收款码。少年转了钱,一溜烟的就跑了。 秦悦织看着新鲜到账的六千块:“你怎么知道我的锁屏密码?你居然偷窥。” 霍霆东懒得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她的密码设得超简单,258036,每次输也没避着他,根本不用偷窥,光是看手指移动的幅度也能猜到。 只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难得,你还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刚才盯着人家一眨不眨瞧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跟着他回去了呢。” “你这是污蔑,”秦悦织这次非常有底气,她扬着下颌,直视着她:“我这是助人为乐,是做好事,他当时手上那么长一条口子,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又是夏天,要是不缝针,肯定要感染……” 霍霆东一针见血:“他要是长得不好看,你能站在那儿等他把所有亲朋好友的电话全都打个遍,能知道他缺钱?”秦悦织:“……” 一旁,看了整出戏的沈晚瓷实在没忍住,轻笑出了声,秦悦织虽然面上放浪不羁像个海后,但其实也就过过眼瘾,敢看不敢动的那种,但如今有霍霆东管着,以后估计是连看都看不到了。 薄荆舟还落井下石:“你以后别经常跟她一起玩,近墨者黑,免得被带坏了。” 秦悦织呲牙咧嘴:“你就是晚瓷生命中最大的墨,墨鱼都没你黑,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会让着你,把我惹急了,我天天在晚瓷耳边吹枕头风,说你坏话。” 这话当然是故意吓他的,之前那么讨厌薄荆舟,在他们和好后,她也没再在晚瓷面前说过他一句不好,现在两人都结婚了,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薄荆舟冷哼:“我老婆才不会受你挑拨,倒是像你这样的,霆东迟早甩了你。”秦悦织眼睛一亮,刚要说话,霍霆东就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将她又浇成了焉了吧唧的模样。 “不会。” 男人的声音虽然冷淡,听着也很随意,完全没有人家的男朋友发誓时,动不动就说‘天打雷劈’的诚意,但在场的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是真没打算甩了秦悦织。 被当场打脸的薄荆舟冷哼着翻了个白眼,带着沈晚瓷走了另一侧。 秦悦织:“晚瓷……” 她还有话想和她说呢。 沈晚瓷被带走后,她就将怒气发泄到了霍霆东身上,当然不敢明着甩脸子,只敢暗搓搓的冷嘲热讽,“你看你们男人就是小气,闹崩了还要连累我们女人的友情,一句真话都受不了,难怪这些年抑郁症的数据直线攀升,原来是你们这群身娇体弱还内心敏感的男人拖了后腿。” 霍霆东的步子突然停下,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吓人。 秦悦织本来就不怎么占理,被他盯着看了一小会儿就怂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呵,真不知道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霍霆东丢下这句后就大步朝着电梯的方向去了,秦悦织在原地愣了几秒,急忙跟上去:“你走慢点……” 不跟不行啊,她辛苦了大半天,腿都走肿了的劳动成果还被他拎着呢,每一样都是她辛辛苦苦选的,正新鲜着呢,万一转身走了,霍霆东直接给她扔了咋办,那不得心疼死她。 下了负一楼,霍霆东问也没问直接将东西放进了他的车里,秦悦织那句‘我开了车’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虽然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很暗,但她还是瞧出了霍霆东的脸色有点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的缘故。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坚决不让他有借题发挥的机会。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悦织心情就爽了,甚至还觉得自己掰回了一城,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坐进车里,正系安全带时,就听到霍霆东淡淡的开口询问:“你真那么想分手?” 第719章 办喜酒 第719章办喜酒 刚才荆舟说自己会甩了她,他没错过秦悦织眼底那抹骤然亮起的光,明显是对那个结果乐见其成。 秦悦织:“……” 再豪华的车,车厢的空间也是有限的,本就逼仄,要是谈论的话题再凝重一点,那就越发让人喘不过气了。 虽然她整天盼着和霍霆东分手,但当他真的问出来时,她还是莫名觉得紧张。 霍霆东还在看着她,好像她不回答,他就要一直这么耗着。 男人眼底一片深黑,看向她的目光严肃又认真。秦悦织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实话实说道:“也没有那么……但我想找的是个知暖知热的男朋友,而不是个满嘴大道理,时时给我普及法律的……爸。” 最后一个字她是顿了一下才说出来的,声音很小,但霍霆东还是听见了。 男人:“……” “呼……”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秦悦织也不怂了,一股脑道:“我前二十年待在家,起晚了要被我爸训……” 秦父以前当过兵,秦家又有钱,在规矩方面要比普通人更重一些,“被子没叠好要被训,做错事要被训,晚回家要被训,好不容易长大了搬出来了,能随心所欲了,不想未来的四十年再给自己找个爸,天天不是在被训,就是在被训的路上。” 秦悦织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的就没停过,霍霆东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好的口才,再听到她话里的内容,直接被气笑了。 “而且我们要是真成了,以后有了孩子,性格如果像我,他也得跟我一样每天被训,被训多了的孩子会得抑郁的。要是像你,那更惨,我一个人挨你们两个人的训,我又不是活久了想不开。” 明知道是火坑还捂着眼睛往里跳,是恋爱脑才会做的事,她这种精致利己者肯定不会做,这辈子都不会做,还有句话她没说,毕竟不好听,也不尊重长辈。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要是霍霆东的父母也和他一样的性子,那她真要嫁了,岂不是更惨,她立刻想到了古代的高门贵女,一举一动都要规矩,不能行差踏错,如果以后的人生都要那样过,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没见过霍霆东的父母,也没听他提过,但之前看过一篇报道,里面一笔带过过他的家庭背景,霍父霍母好像都是体制内的,能教育出霍霆东这样刻板的人,估计家庭氛围不会太松泛。 “说完了?”秦悦织没声后半晌,霍霆东才幽幽的开了口,情绪没什么变化,但她还是觉得渗人的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点头:“嗯。” “呵,”霍霆东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不急,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对我有哪些不满,一次性说完。” 秦悦织不知道他要干嘛,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僵着脖子摇了摇头:“没有了。” 霍霆东这人其实挺好的,大方、体贴、绅士、有爱心、有学历有能力、洁身自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前女友白月光,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绝对是十佳好男人的典范。 可他动不动就要逮着她说教、让她抄法律条款,这哪里是男朋友,分明是大学的导师。霍霆东:“就因为我让你抄法律条款,你就要跟我分手?” “你不止让我抄,还让我背,”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绷着脸控诉道:“我当的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的助理,学那么多法律知识做什么,以后光宗耀祖吗?” 霍霆东无奈的低笑:“我当年是我们系的第一名。” 这720度的旋转式急转弯让秦悦织满脑子问号,惊疑的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所以呢?因为你是学霸,我就不能甩了你?你在学习上第一名,爱情里就要是第一名?” 她怀疑霍霆东读书把脑子毒啥了,听说律师行业都得研究生毕业才找得到工作。 “要是让人知道法学系的学霸找了个法盲当女朋友,那些常年被我压着打的同学估计要笑死……”他声音轻快,带着笑意,这哪里是理由,分明就是在打趣她。 秦悦织冷着脸瞧他,然后直接就转身去开车门了,以后要是再和霍霆东说一句话,她就是狗。 她这么严肃的谈及两人之间的问题,他居然完全不当回事,还拿她逗趣,既然没想过要解决,那还有什么好谈的,浪费唇舌。 “织织,”霍霆东拉住她,一脸歉意的将人揽在怀里:“抱歉,你说的这些我以后会改,也不会再对你说教了。” 从小到大,他身边就没有女性朋友,至于律所那些,对他而言只有职位,没有性别,做错事就要挨骂,所以一时习惯,在见秦悦织犯错时,也下意识的就将她当成了手底下的人。 秦悦织浑身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她虽然控诉了,但从来没想过霍霆东这个周扒皮会道歉,还说要改,简直是……太吓人了。 霍霆东知道她对他不满,也没有立刻追着她说原谅的话:“情侣间吵架是常事,你不能一不满就分手,我现在知道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所以,给个机会,如果我以后没改,你再跟我分手?” 秦悦织脑子晕乎乎的,再加上霍霆东又能说,最后也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的就点了头。 直到男人吻过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又被霍霆东这个阴险的男人给坑了。 “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了,最近都不能再以这个理由闹分手。” 他也没给她反悔的机会,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便启动车子离开了。 本来他计划的是今天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但经过刚才那一遭,明显进不了了,他将秦悦织送到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便离开了。秦悦织也没急着一定要分,所以很快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洗了个澡出来,接到沈晚瓷打来的电话:“周三,来家里吃饭。” “这么郑重?干嘛?不会是办喜酒吧?” 第720章 谋财害命 第720章谋财害命 这么匆忙和随意,自然不可能是婚宴,薄荆舟这半年不在京都,当初又离开的匆忙,圈子里各种猜测,如今回来,江雅竹就安排了一场宴会,除了破除那些流言,更想借机让他把人认熟了。 宴会地点是在御汀别院,沈晚瓷以薄荆舟妻子的身份,陪着他周旋在人群中。 她挽着他的手,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和人打招呼、应酬,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宴会开始之前,沈晚瓷都还在想要怎么当着人的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薄荆舟介绍对方的身份,他没了记忆的事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今天来的又都是熟面孔,要是认不出人,那就太尴尬了,结果发现,根本用不着她。薄荆舟不止知道怎么称呼对方,聊起天来更是得心应手,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能接上话。 “你这是想起来了?”沈晚瓷侧头,举起酒杯挡住自己的侧脸,压低声音询问。 “没有,”薄荆舟微低着头,也学着她的样子,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事先做过功课。” 他让陈栩将圈子里所有人的资料都给了他一份,照片、背景、喜好、人际关系,都列出来了。 两人领证的消息还没有官宣,见到这一幕,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看来薄总和沈小姐好事将近啊。” “也该近了,离上次公开恋情都过多久了,这郎才女貌的,多配啊。” 也有酸的:“这还没领证呢,变故多着呢,说不定明天就分了呢,这谁说的准,而且他们之前就离过一次了,有证都不稳妥,还别说现在没证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偷偷的私下里说,有祝福的,羡慕的,也有妒忌的。 “薄总,”有人过来敬酒,沈晚瓷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站直身体礼节性的颔了颔首,那人立马回了个笑意。 薄荆舟今天喝的是饮料,杯子已经空了,刚好有服务生从旁边经过,但托盘里只有酒,他顺手取了一杯,正要喝,就察觉到从身侧扫过来的目光。 男人动作一顿,十分自然的将举高的手又垂了下来,“抱歉,感冒了,医生说不能喝酒。” 这话不是撒谎,薄荆舟是真感冒了,而且还病来如山倒,早上才去医院打了点滴,医生特意嘱咐了,不能喝酒抽烟。 但能在商场上混的如鱼得水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沈晚瓷那一眼虽然隐晦,但还是被男人注意到了,他戏谑的看着两人:“薄总竟然也这么听老婆的话,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才会被吃得死死的呢。” 他有点喝大了,平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这不是明晃晃的说薄总惧内吗?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两步,生怕被波及到。 薄荆舟神色如常,眉眼间还颇有几分骄傲,“嗯,我惧内。” 其他男人:“……” 若说这话的人不是薄荆舟,他们肯定早就怼人了,但说话的人是他,他们不止不能怼,还得说些‘有老婆管着是福气’这类恭维的话,毕竟他这一脸邀功似的,他们也不能直接拆他的台,除非是不想抱薄家这颗大树了。 其他女人:“……”沈晚瓷:“……” 察觉到那些人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的目光,她除了干笑,也没办法做出别的表情了。 这段插曲很快过了,但周围人看沈晚瓷的眼神却不同了,之前大家看她时虽然恭敬有礼,但也很平常,薄荆舟虽然公开承认了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她人不在薄氏,做不了薄氏的主,所以只要不得罪她就好,但现在,这些人的目光里带上了讨好的意味。 薄总惧内,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是沈小姐答应了的事,就算是薄总答应了呢? 薄荆舟和沈晚瓷,只要是不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谁更容易讨好。 一时间,刚刚还有点小透明的沈晚瓷立刻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男人不好直接找上她,但夫人小姐也是有战场的,这会儿围着她,态度热切的好像她是她们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似的。沈晚瓷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她一边僵笑着应付,一边开始反思,她当时选择文物修复这一行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她其实是个隐形的社恐。 “晚瓷……” 是秦悦织的声音,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会儿刚挤进人群凑到她身边,“你这是干嘛了?怎么都围着你跟看猴一样?” “……” 这一记粗鲁的直球打得周围人讪讪一笑,纷纷找借口散了。 秦悦织拉着沈晚瓷去了餐饮区,一连喝了两杯水:“我今天忙了一天,快要饿死了。” 沈晚瓷不饿,在一旁看着她吃:“店里生意很好?” “不是店里,”秦悦织绷着脸,咬牙切齿的道:“是秦景瑞那个小兔崽子。” 知道他们两姐弟三天不吵就嘴痒,沈晚瓷也不意外,“他又干了什么惹到你了?” “他说他以后要当个跟霍霆东一样厉害的律师,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不会继承家里的公司,我看他是在想屁吃,才学了几天法律就想成霍霆东,我看他成脑残还差不多。” 秦悦织心头恼火,噼里啪啦就将今天在家跟秦景瑞斗了一下午的事说了:“你说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没有抱负,他居然想让我当女霸总,我要有那个事业心,我还开个屁的文玩店,我早继承公司把他扫地出门了。我只想不费精力又有钱花,他居然叫我招赘婿。” 沈晚瓷:“你别说,要是你和景瑞都不想继承公司,这倒是个好主意,找个有能力且事业心强的,就是人品方面要特别把关。” 不然容易被人谋财害命。 秦悦织下意识就道:“霍霆东好像是独生子,估计不会做上门女婿。”一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连实习期都还没过,她怎的就想到他了。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挑眉:“我可没提霍霆东啊,你这一听结婚就想到他,是不是真在往那方面考虑了?” 第721章 脏黄瓜 第721章脏黄瓜 秦悦织的性子一贯大大咧咧,没有小女儿家的娇态,被打趣后,也是一脸坦荡,“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我能想到的结婚对象肯定只有他啊,我可是有道德底线的人,你以为我跟那些左右逢源、备胎无数的渣男一样啊。” 沈晚瓷笑着点头:“行了行了,知道你专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一起办?” “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我们谈个十年八年的,你等我,薄荆舟还不得把我给撕了。”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叉子戳着餐碟里的蛋糕,精心养护的皮肤即便是在灯光下也看不出瑕疵:“你们证都领了,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啊?现在大家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那些想用女人当敲门砖,攀上薄家的人都在蠢蠢欲动呢,我刚才过来时就看到好几个女人眼睛冒光的盯着他。” “还不确定,最近刚回来,我和他都忙得脱不开身,如果到时候定下来,一定第一个给你发请柬。” 秦悦织疑惑的瞧着她:“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其实不太想办。” “干嘛不办,又不差那点钱,女人一辈子总得有一次穿着婚纱奔向自己爱的人的时候,上次结婚就没婚礼,那时候你们没感情,办不办都没区别,但这次你们是两情相悦,那肯定得办啊。” “而且就薄荆舟现在这副恨不得把自己做成挂件,天天缠在你腰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关系的粘人性子,你觉得他会愿意不办婚礼搞隐婚?” 沈晚瓷往薄荆舟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被人簇拥着,或许是察觉她在看他,又或者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这边,两人的视线很快对上了。 男人朝着她勾了下唇角,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就迈开步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秦悦织看到这一幕,抿了抿唇:“他刚才就一直时不时的在往这边看,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搞得跟只被抛弃的小狗崽一样。”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她都不好意思损他了。 蛋糕吃多了,胃里都是黏糊糊的奶油,秦悦织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这狗粮吃的,撑死了。你说薄荆舟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谈起恋爱来怎么还这么腻歪?” 薄荆舟走过来时正好听到这句,哼了一声:“你如果喜欢这种腻歪的方式,可以直接和霆东说,他要是满足不了你,你就换一个,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妒忌,在晚晚面前说些诋毁我形象的话。”他可没忘记她之前说的,要在晚晚面前吹枕头风。 秦悦织吃惊的扬起眉头:“哈?” 妒忌?还阴阳怪气?她看他不是失忆了,而是被哪个普信男给夺舍了,就他这种一波三折、伤身伤心的感情历程,还妒忌呢,她巴不得见到他就退避三舍,别沾染上了他身上的霉运。 “羡慕你什么?羡慕你晚婚晚育,三十岁了才脱单?人家三十岁三胎都上幼儿园了。” 一提到这个,薄荆舟的底气就来了,他骄傲道:“霆东三十了还是单身。” 他本来是想直接攻击秦悦织的,但他少的可怜的绅士风度,以及她是晚晚闺蜜的这层身份,让他的话在喉间打了个转,将矛头指向了霍霆东。 他们几个年龄都相当,他这几天了解了一下,顾忱晔结了婚,但关系十分不好,和没结也没差别,聂煜城更是连女朋友都没有。 所以他们几个里,他是最早圆满的。 秦悦织:“他拿你当兄弟,你拿他当y的一环,你良心不会过意不去?” 沈晚瓷看着他们斗嘴,哭笑不得的扶额,“要不,你们去台上表演一出二人转?我去放音乐。” 两人都不吭声了。 这场宴会是为薄荆舟举行的,从头到尾都是江雅竹在操办,具体的流程沈晚瓷并不清楚,所以当她听到话筒里传来那句‘我儿媳妇沈晚瓷’的时候,整个人都愣怔了一瞬。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会公开他们复婚的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投了过来,薄荆舟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俨然是一对恩爱夫妻。 之前那些想搭讪他的女人个个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一双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如今全都沮丧无光的耷拉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精神起来了,因为顾忱晔和聂煜城来了。 江雅竹:“婚宴的具体时间还没定,等定下了,会给大家发请柬的。” 大厅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恭喜声,沈晚瓷被薄荆舟牵着,和周围道贺的人攀谈,他心情好,对每一句祝福都认真的回应和道谢,哪怕知道对方就是口头上的祝贺,并没有几分真情实意在里面,他也格外有耐心。 好半晌,这场因为他们复婚带来的热闹才退去,沈晚瓷好不容易摆脱人群去了洗手间,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站在那儿抽烟的顾忱晔,男人穿着深色的西装,指尖夹着一支烟,烟蒂的部分被他含了一小节在唇间,随着他的动作,猩红的火星忽明忽暗。 头顶灯光落下,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上,明暗交替,衬得格外深邃。他站在那里,无声无息,身上的气息冷肃,像是裹着寒风。 顾忱晔看到她了,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没有半分停顿的又落在了前方,在他前方,是洗手间深色的门扉。 里面有断断续续的谈笑声传出来,其中一道声音说:“顾公子我可不敢肖想,长得再帅再有钱,我也没那胆子。言棘就是个颠婆,你看之前惹了她的那些人,哪个有好下场?连她那个妹妹,现在都不知道被关进哪个精神病院了,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呢?你们敢把手伸向顾公子,说不定明天进精神病院的就是你。” “外面不是传言他们关系不好吗?” “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所有物,你买件衣服被人穿了,还心里不高兴呢,何况那还是自己的男人,他们可没分居,脏黄瓜谁都嫌弃。” 第722章 这些也是我写的 第722章这些也是我写的 里面的交谈声还在继续,沈晚瓷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静默无言的顾忱晔,作为被谈论的主角,他表现的十分淡定。 她没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也不喜欢听墙角,便打算先离开,但脚一挪动,鞋跟就磕碰着地面发出了轻响,男人转过头,视线重新落到了她身上。 沈晚瓷:“……” 她刚要说话,洗手间的门就被拉开了,在里面聊天的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出来,脸上灿烂的笑意在看到门外的顾忱晔后,立刻僵在了脸上,结结巴巴的开口:“顾……顾公子,您……您怎么在这里啊?”顾忱晔笑了一下,嗓音清润:“你们说谁是颠婆?” “……” 这话谁敢接,又不是活腻了想投胎。 周遭一片寂静,连客厅里的嘈杂声都变成了背景音,这样紧绷的氛围里,沈晚瓷也不好发出声响吸引他们的注意,便被迫站在一旁吃瓜,刚开始她还觉得尴尬,后来就释然了。 反正被人议论的不是她,丢脸的更不是她。 “晚晚,”薄荆舟久不见沈晚瓷回大厅,便寻了过来。 走廊上静得让人心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沈晚瓷急忙迎上去:“她们背后议论言小姐,恰好被顾公子听见了。” 薄荆舟点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道:“走吧。” 回到大厅后半晌,沈晚瓷见那几人还没回来,蹙着眉问身侧的男人:“顾忱晔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吧?” 她虽然不知道他和言棘的感情有多深厚,但从薄荆舟之前的描述中可以判断,这就是个极度宠妻的疯逼,正常人再怎么深爱,对方要杀自己时还是会下意识的犹豫一下要不要反抗,但据传他不止不会躲,还会给对方递刀、善后,主打一个贴心。 沈晚瓷怕顾忱晔会一激动,把她们都噶了去言棘那里邀功。 她倒不是圣母心犯了要替那三个人求情,只是宴会的主办方是薄家,这里又是她和薄荆舟的家,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是要担责的。 薄荆舟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搭在她肩上的手甚至还微微用力,将人带着转了个向,不让她一直盯着:“他有分寸,不用管,而且顾忱晔也没那么蠢,他要是进去了,言棘指不定会一天带个小白脸去探监,还天天不重样。”沈晚瓷:“……” 这是什么你死我活的阴间爱情? 洗手间门口,三个女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顾忱晔没让走,她们也不敢动,在要被吓晕过去之前,男人终于将手上的烟掐了,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点出言棘的号码:“给她打电话,道歉。” “好,”别说只是在电话里说句‘对不起’了,就是让她们提着礼物亲自登门都行,顾忱晔这副不显山不露水,却压得人喘不上气的样子太吓人了。 “如果她问你们,谁让你们道的歉呢?” 有嘴快的抢先开口:“是顾公子,我们会告诉言……顾太太,您听到我们在背地里说她坏话,在帮她出气呢。” 很快,电话通了,言棘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你好,请问哪位?”“顾太太,”她们急忙自爆身份:“对不起,我们刚才在背地里说了您的坏话,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 这话错漏百出,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肯定会问她们为什么要打电话跟她道歉,毕竟她不在现场,她们说的那些话她也没听见,根本没必要画蛇添足的打电话来道歉,结果言棘只是默了半秒,道了声‘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 现场一片死寂,几人都不敢去看顾忱晔的脸色,想也知道肯定很黑:“顾公子,我们给顾太太道了歉了,能走了吗?” 顾忱晔磨了下后槽牙,冷冰冰的从喉间挤出来一个字:“嗯。” 三个女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跟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似得,再次回到大厅,在人群中找到父母,才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现在别说顾忱晔只是个霸总,哪怕是个总统,她们也不敢胡乱肖想了,太恐怖了。 宴会结束,等将宾客全部送走后,沈晚瓷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揉着酸痛的后脖颈,左右转动着脑袋:“太累了,我先上去洗澡了。” 上楼后,薄荆舟临时有点事要去书房处理,沈晚瓷实在太困了,就直接回了房间,洗澡、洗头、做护理,哪怕她尽量加快动作,但前前后后弄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脱下来的衣服还凌乱的扔在沙发上,所以薄荆舟没进来过,他还在书房? 沈晚瓷去了书房,深色的门大敞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办公桌后低着头在看着什么的薄荆舟。 他还穿着宴会时的西装,款式隆重而正式,剪裁得体的布料完美的勾勒出了他修长伟岸的身姿。灯光下,他表情严肃,眉头微蹙,隔得远,办公桌前方又有东西遮挡,沈晚瓷看不清他看的是什么,出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她走进去,离得近了,终于看到薄荆舟面前摊开摆着的是什么了。 是日记本,记录着他们之间所有事情的日记本。 沈晚瓷:“你从哪里翻出来了?” 当时去外地治病时,她并没有在薄荆舟的行李中看到这本日记本,时间长了她也忘了,毕竟只瞧见过一次,虽然在上面添了点内容,但对它的印象肯定不如薄荆舟这个创造它的人来的深刻。 “抽屉里,”他拉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这些,都是我以前写的?” “……嗯,”沈晚瓷伸手将日记本合上:“走吧,回房间睡觉了,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 一听她念叨着累,薄荆舟立刻就起了身和她一起往外走,但他人是走了,却把日记本也带上了,一边走一边翻开最后几页,指着上面的内容问:“这些呢?字迹和前面的不一样,也是我写的?” 第723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第723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翻开的那一页,上面的字字体娟秀,和他那一手笔锋凌厉的字全然不同。 她不由的回想起那时自己蹲在茶几和沙发间,一字一句的将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往补全的场景,那时她才知道薄荆舟的病情没多久,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担心,连看到那些内容时本该有的甜蜜都被冲淡了,如今他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也是满心甜蜜。 见沈晚瓷只是看着日记本,并不说话,薄荆舟心里莫名生出了些慌乱,他见过晚晚的字,和这一模一样,可她的沉默让他原本笃定的内心又不确定了。 “难道……不是你写的?”这种明知故问的蠢问题,沈晚瓷都不想回答,是不是她写的,看笔迹不就知道了吗。 她越是不说话,薄荆舟就越是固执的想要从她嘴里听到确切答案,“晚晚,这些是不是你写的?” 沈晚瓷被吵烦了,没好气的将人从身边推开:“不是,鬼写的。” 男人蹙眉,“你不准咒自己。” 沈晚瓷:“……” 瞧瞧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薄荆舟唇角勾出一抹笑,心情肉眼可见的明朗了。 进到卧室,他没等关门,就从后面将人揽进了怀里,下颌抵在女人略显单薄的肩上,指着日记本上的其中一句问道:“那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因为离得近,他说话时声音也压低了几分,热气落在她的耳垂上,瞬间有酥麻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至了周身。 沈晚瓷垂眸,看着他手指的地方。 那是一次爬山活动,她是跟着煜城去的,但因为组织者高估了一群养尊处优的千金、少爷的体力,导致下山的时间比原定计划整整晚了四个小时,带的水和食物都不够,走到半山腰时,所有人都是又渴又饿又累,双腿打颤,恨不得直接顺着山道滚下去。 沈晚瓷也是嗓子干得都要冒烟了,甚至想许个谁给她一瓶水就嫁给谁的愿望,结果还没等她付诸行动,面前就出现了半瓶水。 是薄荆舟递过来的。 他一言不发的将水塞给她后就走到前面去了,瓶子外壁还带着他的体温。 天色已晚,沈晚瓷又落在后面,大家都累得自顾不暇了,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当时那种情况,哪有精力想这些。” 她是真的没想,那时候她喜欢聂煜城,薄荆舟又是他的好兄弟,两人还几乎没什么交集,总不能因为送了半瓶水,就意淫人家喜欢她吧,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后来再见面,他也没提过这事,她也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薄荆舟不高兴了,在她的侧脸吻了又吻,声音低低的:“傻子。” 沈晚瓷:“你说谁傻呢?” “我,”他的声音委屈巴巴的,“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蠢事,居然是我做的,还做了这么多。” 沈晚瓷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往下看,越看笑得越厉害:“嗯,是很蠢。” 如果不是她后来沦落得那么惨,并抱着孤注一掷的心理要去睡聂煜城,以薄荆舟的性子,估计能在心里憋到发酵。 “不行,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得补回来。” 薄荆舟说完,就将人打横抱去了床上,他单膝跪着,双手撑在沈晚瓷的身侧,脖颈和手背上青筋凸起。 男人低头,粗重的喘息连带着他的唇,一起落在了沈晚瓷的眼睑上,触感柔软、微湿。 “晚晚,我看好日子了,三月二十七,宜嫁娶,我们选在那天办婚礼好不好?” 沈晚瓷被他亲得手脚发软,脑子迷迷糊糊的:“嗯。” 结婚证都领了,办婚礼只是早晚的事。 翌日。 沈晚瓷醒晚了,昨晚太累,闹铃都没吵醒她,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她火急火燎的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完后就驱车去了博物馆。哪怕紧赶慢赶,但还是迟到了。 方墨为正在帮她擦拭工作台,见到她来,展颜一笑:“挽挽,于馆长让你来了后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今天怎么来晚了?” “嗯。” 沈晚瓷是从停车场一路跑过来的,她气喘吁吁的将包放进柜子,自动忽略了方墨为最后那句稍显亲密的问题。 他虽然是她的助理,但两人除了公事上的交流外,没有半点私人交集,她怎么来晚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放下包后就去了于馆长的会议室,等讨论完事情回到工作间,方墨为立刻就拿着手机凑了过来,“挽挽,你想喝什么?” 沈晚瓷摇头:“不用了,我不喝。” 对方墨为这个来这儿混履历的官二代,她一向是任其发展,给他安排最简单的工作,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算了,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他不是为了喜欢入的这一行,也不会在这里久待,她也就懒得在他身上费心。 “挽挽,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客气,”沈晚瓷拉开凳子坐下,为了不影响视野,她将头发绾成了一个丸子扎到脑后,“我不喜欢喝奶茶,你去忙吧,不用守在我这儿。” 方墨为习惯了被人捧,沈晚瓷这几次三番的拒绝让他生了恼意,而且他已经在这个破博物馆待了好几个月了,早就待烦了,就这种久坐、粉尘大、工资还他妈低的工作,傻子才愿意做。 他当时是因为想要追沈晚瓷,才让家里托了关系送他进来的,结果还没等他开始追,这女人就请假了,一请就请半年。 真他妈的…… 他恨的咬牙切齿,沈晚瓷却已经自顾自的开始忙碌了,他在她眼里,估计跟个人形摆件差不了多少。 方墨为忍了又忍,才忍下了他想将手机砸在沈晚瓷脑袋上的冲动,都等这么久了,要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放弃,实在太不划算了:“挽挽,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沈晚瓷闻言,手上动作一停,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是我的助理,按照规矩,你应该称我一声‘挽挽老师’,我对你没有意见,你刷履历也不需要我的意见。” 第724章 什么脏东西 第724章什么脏东西 方墨为还想要说什么,但有人来找沈晚瓷了,这场不算愉快的谈话也只能被迫无疾而终。 等他离开,过来请教问题的实习生就促狭的调侃道:“挽挽老师,方墨为整天围着你转,各种献殷情,不会是喜欢你吧?” 全馆的人都知道方墨为家世很好,虽然他没有特意炫耀过,但也没有刻意低调,不是本专业毕业,平时的工作态度也看不出对这一行有多喜欢,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但他不止留了,还一呆就是这么久,他别有目的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沈晚瓷肃着脸,淡淡的轻斥:“别胡乱开玩笑,我已经结婚了,我先生心眼小,爱听风就是雨的吃醋。”实习生立刻笑着道歉:“对不起挽挽老师,我就一时嘴快,您可千万别告诉薄总,要不然我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这一整天,除了工作交代,方墨为都没再出现在沈晚瓷面前,原本以为他在自己这里碰了个软钉子,消停了,没想到下班后,他居然又在博物馆门口拦住了她:“挽挽……” 在触到沈晚瓷淡漠的目光后,他笑了笑,加了两个字:“老师,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指导,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脸?” 沈晚瓷:“不用了,我并没有教你什么,你学会的那些都是凭着你自己的努力会的,如果非要请,就请你自己吃一顿吧,感谢那个努力的自己。” 方墨为:“……” 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话,将他想了一下午的说辞都给堵住了。他怀疑沈晚瓷在讽刺他,他学会了什么她能不知道?专业上的那是连点皮毛都没沾上,还感谢努力的自己,感谢个屁。 沈晚瓷朝他颔首,抬脚越过他离开了。 方墨为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女人离他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他急匆匆的追上去:“晚晚,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们寻个地方行吗?不想吃饭,喝咖啡也行,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 沈晚瓷的艺名和她的名字一样,她并没有分辨出方墨为这次喊的,是她的名字。 她站定,抬眸看着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不站定也没办法,方墨为挡在她面前,如果绕的话,被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在吵架呢,指不定会传出些什么让人误会的绯闻。 方墨为当然不会在这里说他想追她,这里人来人往的,所有人都知道沈晚瓷和薄荆舟的事,她就算有想要发展的心思,也肯定不好意思答应,所以他打算找个独立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没想把她从薄荆舟那里抢过来,只是想和她睡几次,他查过沈晚瓷的家世,母亲早逝后,父亲很快就娶了后妈,她在家的日子十分不好过,虽然后来成了姜二爷的女儿,但依旧没办法改变凄惨的童年带来的阴影,而这种从小缺爱的女人是最好哄的,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再对她好一点,他就不信她不上钩,何况他还有个厉害的爸。 他方少爷一向自诩女人杀手,在谢初宜那个短命鬼身上栽一次就让他备受嘲笑了,现在他的兄弟都等着他把沈晚瓷追到手呢,连庆功宴都安排好了。 不得不说,方墨为还真能当的上‘女人杀手’这四个字,他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心里那些龌蹉的想法沈晚瓷硬是半点都没看出来。方墨为眼底都是纠结痛苦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晚晚……” 沈晚瓷没有心软,不是她心肠硬,而是她没有时间心软,因为在下一秒,他眼底装出来的痛苦就真的变成了痛苦。 方墨为的身体被人一脚踹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沈晚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身后,熟悉的男音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脏东西。” 是薄荆舟。 她惊喜的转身,“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一脸冷漠的男人在沈晚瓷回头看向他时,瞬间变了脸,满脸柔情,眼底还带着委屈:“然后就看到你在被这个东西纠缠,你怎么不打他?” “……”沈晚瓷看了眼方墨为,对方面容凶狠的瞪着薄荆舟,那是种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她立刻收起了自己想要替他说话的圣母心:“还没来得及。” “下次下手快点,这种一看就不是个东西的东西,不用留情面。” 他是男人,一看这人看晚晚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彻底惹恼了方墨为:“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敢打我,我他妈让你在京都混不下去。” 他知道薄荆舟,但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商人,他想弄他,多的是办法。 “我不知道你爸是谁,但你爸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了,”薄荆舟的眉眼间都是对自不量力的人的轻蔑,他揽过沈晚瓷,“走吧,饿了,我们去吃饭。” 经过方墨为身边时,他‘恰好’踩在了他的手上,走廊上顿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引得还没有下班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薄荆舟的车已经被司机开回去了,他跟着沈晚瓷往她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唇角下沉,心情郁闷的问:“刚才那个脏东西是谁?” 沈晚瓷:“我的助理,一个官二代,来混履历的,你别管他。” “哦,”薄荆舟拉长声音,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睛:“想吃什么?” “火锅吧。” 天气太冷,就想吃点热腾腾的东西。 薄荆舟:“好。” 到了火锅店,方墨为的资料也传到了他的手机里,他一目十行的扫过,目光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顿了顿。 谢初宜。这个名字…… 薄荆舟闭上眼睛,好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沈晚瓷正在点菜,刚抬头想问他要吃什么,就见男人捏着眉心,一脸的难受,顿时紧张的起了身:“怎么了?是不是头痛?” 之前薄荆舟每次头痛都是这个动作,搞得她现在一看到他做这个动作就害怕。 薄荆舟摇头:“不是,晚晚,我……” (完结倒计时) 第725章 不能生 第725章不能生 薄荆舟:“我刚刚查了下方墨为的资料,发现其中有个名字挺熟的,我觉得……” 他皱眉,努力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想起什么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我好像认识她。” 他会调查方墨为,沈晚瓷并不意外,方家在政界也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两家关系网会有重叠,也很正常:“谁啊?” “谢初宜,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沈晚瓷动作一僵,那句‘你说谁’立马就要脱口而出了,却又及时收住了,她盯着菜单,竭力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我不记得你认识这么一个人,你觉得耳熟,大概是这个名字太烂大街了吧。”薄荆舟看着她,眼底神色很深,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嗯。” 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了,没人再提。 不过沈晚瓷心里却是紧了一下,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方墨为竟然认识谢初宜?她不信巧合,仔细想想,那两个人不就是前后脚出现在她和荆舟身边的吗? 想到这里,她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筷子,拿着手机道:“你把方墨为的资料发给我看看。” 薄荆舟本来就觉得她有事瞒着他,听到她要看方墨为的资料,唇角立刻沉了下去,不高兴的道:“你很想关心他的事?” 沈晚瓷哭笑不得,她那句用来敷衍同事,让对方不要胡乱打趣的话还真是没说错,薄荆舟就是个醋坛子,以前有记忆的时候还会有所收敛,怕自己占有欲太强会惹她不高兴,但现在这些顾虑都没了,在他心里,沈晚瓷是他老婆,两人是因为彼此深爱才结的婚,既然如此,那吃醋也是应该的。 她解释道:“他是我助理,知道他的基本情况也更方便我工作,万一他这人有什么黑历史,我也好尽早规避。” 一提到黑历史,薄荆舟立刻就想到那占了大半篇幅的情史,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硬邦邦的来了句:“马上就不是了。” 沈晚瓷:“……” 本来以为方墨为的事会等上一段时间,毕竟对方的家世摆在那儿,听说还是家中独子,很受父母宠爱,结果沈晚瓷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就没瞧见他了。 但他平时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没来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除了知道昨晚那件事的几个人。 这不,刚一得空就凑到她面前八卦了:“挽挽,方墨为是不是惹到你们家薄总,被开除了啊?” “肯定是,薄总那一脚可没留情面,那么大个人跟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出去砸在地板上,我是看着都疼。” “挽挽,薄总怎么会突然对方墨为动手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说呗?” 沈晚瓷本来不想参与,但看这些人的眼神,就差没直接说薄荆舟仗势欺人了,她应付着敷衍了几句,将祸水引到了方墨为的身上。 看过他丰富多彩的情史后,她敢肯定,那人昨晚约她绝对心怀不轨。 环肥燕瘦,已婚未婚,一点儿都不挑剔,而且他和谢初宜不只是一个学校的,还追过她,被拒绝后没几天,就托关系来博物馆上班了,要说这事儿和谢初宜没关系,她是半点都不信。 方墨为从她的世界消失了,没多久就传来他被他爸打折了一条腿,送去乡下亲戚家的消息,引得博物馆的人一阵唏嘘,视线时不时的往沈晚瓷这边瞅,意思十分明显。 前脚才得罪了薄荆舟,后脚就被整治了,光是想一想就能猜出缘由。 一时间,沈晚瓷成了博物馆里最不能惹的存在,比那些古董文玩还精贵。 作为当事人的沈晚瓷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专心做着手里的事,她现在负责的是馆里最难修的奇珍异宝,每一件都是孤品,半点都容不得马虎。 下班后,薄荆舟来接她,男人穿着正装,出色的五官加上挺拔修长的身材,光是站在那里,就引得无数人频频往那边看。 沈晚瓷事先并不知道薄荆舟要来,还是一同出来的同事提醒的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她说了声‘抱歉’,小跑着到了他面前:“你不用每天都来接我,我自己开了车。”薄荆舟自然的牵住她的手,将她松散的围巾拢了拢:“今天我们回老宅。” 沈晚瓷:“有事?”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薄荆舟事先没提过,突然说要回去,她担心是江雅竹的身体又出什么毛病了。 “婚礼时间定下来了,得和爸妈说一声。” 听到时间定下后,江雅竹高兴坏了,握着沈晚瓷的手道:“可总算等到你和荆舟的婚礼了,我本来想找大师挑个好日子的,结果那混小子死活不让我插手……” 她没好气的瞪了眼薄荆舟:“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从去年盼到今年,我还以为我没命等到你们办婚礼的时候了呢。” 沈晚瓷握紧她的手,肃着脸道:“妈,您别胡说,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江雅竹笑了笑,“好,长命百岁,我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呢。” 一提到这个,她的脸就垮下来了,倾身凑近沈晚瓷,用即便压低了也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他在那方面不行,会不会影响生孩子?” 薄荆舟:“……” 有这样说自己亲身儿子的? 沈晚瓷看了眼他便秘似的脸,憋笑道:“应该不会吧。” “去检查一下也放心些,反正不差那几个钱,万一真有问题,还能早点调养。” 薄荆舟:“要是调养都调养不好呢?” 他虽然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问清楚,现在吃的、住的、用的都是科技与狠活,万一呢。 江雅竹鼓着眼睛瞪他:“你问这么细干嘛?你不会真不能生吧?” “……”薄荆舟:“我就问问,你们聊,别理我。” 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真坐实了他不能生这件事。 沈晚瓷看他吃瘪,心里高兴得不行,面上却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妈,就算荆舟不能生,我也不会嫌他的。” 第726章 被狗咬了 第726章被狗咬了 听到这话,薄荆舟的底气瞬间又足了,他蹙眉看着江雅竹,“妈,您别挑拨我和晚晚的关系,我们是夫妻,那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遇上什么样的事,都不会放弃对方。” 江雅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瞧瞧你这清澈的模样,幸好找的是晚晚,要不然能被人把裤衩子都给骗没了。” 她挪到沈晚瓷身边,用行动表明了对他的嫌弃:“晚晚,别理他,我们选请柬。” 沈晚瓷用手揉着后颈,她这几天一上班就埋着头,脑子从早到晚都昏昏沉沉的:“好。” 薄荆舟见状,急忙伸手帮她揉捏,力道恰到好处,脖颈舒服了,连脑子里的昏痛症状也缓和了。 江雅竹兴致勃勃的点开相册:“这是我之前选的几款请柬,晚晚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自从晚晚和荆舟和好,她就在等这一天了,许多东西都已经看好了,都是根据沈晚瓷的喜好来的,就等着她做最后的决定。 沈晚瓷看着江雅竹挑选的几款请柬,眼底亮晶晶的:“都好好看,但我比较喜欢这个。” “那就选这款,我明天让人去定,婚纱和礼服呢,有没有喜欢的设计师?你们这时间有点紧,得抓紧时间做了,怕到时候来不及。” 商量完请柬,又开始商量结婚当天的礼服,再到婚礼现场的布置,以及主持人的风格,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而薄荆舟这个新郎全程却连半句话都没插上。 在她们开始谈论婚宴散场,要给宾客什么回礼时,他实在忍不住了,含蓄的道:“妈,这是我的婚礼,是不是也要让我有点参与感?” 江雅竹:“付钱的人是你,还不够有参与感啊?请柬你在送,衣服你在穿,婚礼当天上台的也是你,哪样你不参与?” “……”好像还挺有道理。 薄荆舟:“可是……” 还没等他‘可是’完,就被江雅竹打断了:“别可是了,就你那狗啃似的欣赏水平,别把婚礼的整体格调给拉低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指着照片道:“自己看吧,这些都是晚瓷喜欢的。” 她借口去看王姐的饭做的怎么样了,起身去了厨房,将空间让给了他们。 薄荆舟装作很认真的翻看那些照片,他对这些其实没兴趣,只要晚晚喜欢,什么风格都好,但晚瓷全程都没问过他的意见,让他有种被忽略的委屈。虽然只要晚晚喜欢,选什么他都愿意,可话已经出口了,薄荆舟还是装模作样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全场只用一个色调的花,会不会太单调了?”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不会。” 感情她刚才和妈商量的那些细节,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还好意思说他要有参与感。 …… 回去的路上,沈晚瓷给秦悦织发消息,告诉了她婚礼举行的时间。 秦悦织的语音很快就发了过来:“哎呀妈呀,你们可总算想起来要办婚礼了,再不办我都要熬成老姑娘了。” “我要美美哒的伴娘服,还要帅帅的伴郎,最好是青春阳光、开朗嘴甜的小奶……霍霆东,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抢我……” 声音没了,估计是手机被霍霆东给抢了。沈晚瓷猜的没错,秦悦织的手机的确被抢了,此刻正被霍霆东拿在手里把玩,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她刚才的话:“小奶狗?开朗嘴甜?青春阳光?人家当伴娘都是冲着帮闺蜜挡酒去的,你是奔着红杏出墙的?” 秦悦织一脸严肃,“你这是诽谤,像我这种五好青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你这就是典型的自己人脏,看谁都脏,不行,你得跟我道歉。” 她感觉自己终于抓到了霍霆东的小辫子,扳回了这一局,趾高气昂的模样像只公鸡。 “要不要我……”霍霆东脱口就想说‘要不要我给你列举一下诽谤罪的判定标准’,话到一半,想起上次秦悦织控诉他整天用法律压她的事,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秦悦织浑身舒坦的喟叹了一声,终于赢了一次,这感觉就是爽。霍霆东看着她傲娇的模样,好笑的抬了抬手,“你是不是想借着转移话题来逃避责任?” “……”她这才想起自己会来这里的原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走吧。” 今天秦悦织刚关了店准备回家,就接到霍霆东的电话,说被狗咬了,让她过来送他去医院。 能让一个有手有脚、三十岁,且能独立理事的男人打电话摇人,肯定是深可见骨的伤,秦悦织挂断电话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路上还抢了好几个黄灯,结果到了一看,就手指上划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出。 关于责任划分的问题,她之前已经和霍霆东讨论过了,结果可想而知,狗是她捡的,狗主人就是她,责任自然也是她的。对此,秦悦织虽然不服,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她嘴上功夫不如人呢,只能在心里祈祷等下给他打针的护士是个新手,下手贼重,扎的他哇哇乱叫,最好三天下不来床的那种。霍霆东看出她的想法,无情的戳破了她的幻想:“狂犬病疫苗打手臂,不会下不来床,或者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让我下不来床。” 秦悦织虽然是行动上的矮子,但她在语言上却是老司机,一下就听出了他这话的意思,嫌弃的瞪着他:“你怎么这么猥琐?” “和自己女朋友说些荤段子也叫猥琐?那你盯着那些小奶狗的屁股看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猥琐?” “我什么时候……”她卡壳了,这事她没准还真干过,好像还评了下谁的屁股更翘来着,想到自己过往的风流韵事,秦悦织恼羞成怒:“你走不走?打个针这么磨叽,小心狂犬病蹿你一身。” 她说完就拿起车钥匙气冲冲的走了,霍霆东低笑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霍织织知道自己闯了祸,坐在原地讨好似的猛摇尾巴,发出呜呜的叫声,见他们走了也不敢跟上来,霍霆东临关门时冲着它做了个摸头的动作,它立马高兴的站了起来。 第727章 出气比进气多 第727章出气比进气多 打完针从医院出来,秦悦织打着哈欠道:“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好困,我要回去睡了。” 好在出门时她精明了一把,开的是自己的车,不然现在还得跟着霍霆东回去。 她拉开车门,刚弯腰准备坐进去,就被男人拉住了:“我刚打完针,这大半夜的又不好打车,你就打算这样把我扔在这里?” 秦悦织一脸匪夷所思的盯着他:“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强了不成?” “……” 霍霆东沉默的看着她,但即便是他一声不吭,最后败下阵来的还是秦悦织,两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僵持,半晌后,她终于一脸烦躁的用力拉开了车门:“走吧,送你回去,我可真是个找了个祖宗。” 最后这句吐槽虽然声音挺小,但霍霆东还是听见了,他抿起的唇往上勾了勾,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秦悦织调头时,随意扫了眼一旁闭眼假寐的霍霆东:“你要是有不舒服就吭声。” 按照流程,打完针后要在医院留半个小时的,但霍霆东不愿意等,现在看到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她心里有些慌。 霍霆东:“嗯。” 之后车里没人说话,车子停在他住的小区楼下,趁着他下车的时间,秦悦织拿着手机给沈晚瓷回信息,等回复完,见霍霆东还稳稳的坐在位置上没动,“你怎么还不下车?” 霍霆东:“不舒服,没力气,走不动。” “……”秦悦织看着他,反应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随后也顾不上聊天了,凑过去问:“是不是来反应了?刚才你就该听医生的,在医院里观察半小时,要不,我再把你送回去?” 霍霆东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不用,我上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只是现在没什么劲,你扶我一下?” “哦,好,”秦悦织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她疑惑的看着霍霆东:“你真不舒服,这么巧,不会是骗我的吧。” 霍霆东:“……” 还好不算太笨,不然婚后都不敢让她出门了,怕她被人骗走了还帮着数钱。 结果念头还没落下,就见秦悦织火急火燎的下了车,她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弓着身体一脸紧张的看着霍霆东:“除了浑身无力,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我扶着你,你下来走两步看看。”霍霆东掀开眼帘,眼底不知为何有些哀怨:“……没有。” 秦悦织定定的看了他良久,最后直接拍板:“不行,你还是去医院吧,看你这脸色,出气都比进气多。” 霍霆东嘴唇紧抿,脸有些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看出来他不行了的。 但秦悦织看都没看,直接就要关车门,霍霆东抬手拦住她,咬着牙道:“我没事……” “可你不是说自己走不动了吗?”秦悦织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什么不舒服没力气,这不是挺精神的吗? “……”男人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从车上下来,一只手还扣着她的手腕,“织织,我们交往,有一年多了吧。” 秦悦织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了:“所以呢?” 第728章 明天就把你送走 第728章明天就把你送走 见秦悦织一脸懵懂,是真的完全没有get到他话里的意思,霍霆东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将人往楼上带。 现在还是冬天,男人的掌心却格外的烫,秦悦织冰凉的手被他牵着,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热水袋,舒服的她忍不住将自己另一只冻的冰凉的手也伸了过去,还用眼神示意霍霆东:握着。 男人看着她得寸进尺的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自然的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入手的冰凉让他蹙起了眉:“怎么这么冷?” 好多女生一到冬天都有手脚冰凉的毛病,秦悦织没觉得这是什么好值得蹙眉的,“大哥,这是冬天。”霍霆东却不像她那般无所谓:“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中医,等哪天约个时间,带你去瞧瞧。” “我不去。” 中药那么苦,要是调理的话,时间起码得半个月起步,秦悦织才不去受这个苦,而且她手脚冰凉这毛病也只有冬天才有,除此之外一切正常,一年四季甚至连感冒都很少,她看霍霆东才有病。 “中医上说,手脚冰凉是气血不足,肾虚的表现。” 秦悦织‘哈’了一声,是被他气笑了,“我和你,谁虚还不一定呢。” 打个针就弱成了林黛玉,现在连楼都上不了,还说要带她去看医生,可把他能的,也不看看现在是谁扶着谁,这个念头刚一升起,秦悦织突然就回过味来了,她刚才还说要把霍霆东送去医院的,现在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毫无所觉的被他带着走到了电梯口。 看着面前徐徐打开的电梯门,秦悦织一边在心里吐槽他是个蜂窝煤,一边面色如常的道:“好了,我都把你送到电梯口了,你自己上去吧。” 刚才还说要送他去医院,结果三两句话就被忽悠着跟了上来,这也太丢脸了。 秦悦织匆匆丢下这句后就转身准备开跑,霍霆东早就防着她了,她脚刚一动,就被扣着手拉进了电梯,按楼层键、关门,一气呵成:“既然都送到这里了,那就送佛送到西?” 秦悦织想去开门,但电梯已经开始往上走了,她不顾形象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不会送佛,不过送你上西天倒是行的,你要不要?” 瞧着她这副啥也不懂的钢铁直女样,霍霆东无奈的叹了口气:“……织织,我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懂?”秦悦织:“听懂了啊。” 霍霆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只觉得女人此刻的眼神格外清澈:“那行,你说说,我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谁知道你问的是哪句,”秦悦织本来就耐心不好,被问几句就烦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这话说完的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霍霆东看着她,石破天惊的砸下来一句:“织织,我们结婚吧。” “??” 没有鲜花、没有场布、没有亲戚朋友当观众,更没有戒指,她左右看了看,确定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电梯,除了他们两个活人外,其他啥也没有,也没有变出来的可能,才脱口问出一句:“都没试过,万一你不行咋办?”说完这句她就恨不得把嘴缝起来,被气糊涂了,都忘记面前这人是霍霆东了,而不是她身边那群可以随意口嗨、一逗就脸红的纯情小鲜肉。 而霍霆东,别说你只是口嗨,就是脱光了躺在他身侧他估计都不会脸红,说不定内心想的比你还花,典型的衣冠禽兽的类型。 男人低笑了一声,带着秦悦织出了电梯,“是该试试,免得你四处宣传我是金针菇。”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秦悦织满脑子问号,这都多久的事了,她之前是在微信上和晚瓷吐槽过,但自从那次被他压在身下清晰感受过之后,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哪里还敢提这事,生怕刺激到霍霆东引发了他的兽欲:“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金针菇。” 声音越来越小,是心虚的表现。 “呵……”男人低笑一声,没有拆穿她,门刚一打开,霍织织就摇着尾巴直接扑到了两人身上,之前闯了祸,现在格外的热情,舔了秦悦织一手的口水。 霍霆东将一人一狗隔开,指着狗窝的方向,沉着脸道:“霍织织,回窝里去。” 霍织织这个名字,是他们一个叫它霍霆东,一个叫它织织,并且谁都不愿意妥协,最后各退一步,才得来的。 听出霍霆东声音里的冷肃,狗尾巴瞬间不摇了,一双黑沉沉的狗狗眼里全是委屈,对视了十几秒,大概是察觉出他态度的坚决,霍织织终于还是‘嗷呜’一声从秦悦织身上下来了,它夹着尾巴钻进了狗窝,还用爪子把门给关上了。 狗窝虽然是进去了,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这边,盯得霍霆东想做点什么都不好意思,他低头吻了吻秦悦织的侧脸:“我们去房间?” 情侣间的第一次大多都是靠着氛围和一时的冲动,这会儿氛围没了,头脑发热的冲动也被霍织织给盯得散了大半,秦悦织现在冷静得能背出师表,也没有性冲动,她看了眼同样冷静的霍霆东,“行了,我也把你送回来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万一你有不舒服,就给……就打120。” 本来想说打给她,但转念一想,打给她也没用,她又不是医生,还不能像特殊车辆那样无视交通规则,等她赶来再将人送去医院,估计都凉透了。 秦悦织说完,就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空气里,属于她的香水味也淡了,霍霆东捏了捏眉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抬步走到霍织织的笼子前蹲下。 霍织织正因为秦悦织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在委屈的哼唧呢,这会儿和霍霆东大眼瞪小眼,瞬间没声儿了。 霍霆东声音凉凉的:“明天就把你送到宠物店里去寄养。” 霍织织:“嗷呜,汪汪汪。” 第729章 教坏他 第729章教坏他 周末,薄荆舟和婚庆公司的人约好了时间,带着沈晚瓷去挑选婚礼现场的风格。 工作人员先给他们看了几组现场布置的照片,各种风格的都有,“你们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薄荆舟看着视频中花团锦簇的画面,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段熟悉的场景,也是这样鲜花堆积的地方,穿着黑色西装的自己举着一枚暗色的戒指盒,对着空气反复演练求婚时的流程。 他生涩的单膝跪地,说话时虽然没有磕磕绊绊,但总觉得内容怎么都不对,一遍一遍的,像个愣头青似的重复。 他闭了闭眼睛,这地方好像是餐厅。薄荆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他有记忆的时候,和晚晚的关系就是已婚,用不着再求婚,所以这是他以前的记忆? “荆舟?”沈晚瓷见他一直盯着屏幕发呆,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怎么了?” 男人回过神来,笑着摇头,将手里的平板递给她:“你看看,喜欢哪种?” 沈晚瓷选了个最简单的,整体色调以白色为主,其中穿插着嫩嫩的草绿色,这个颜色很适合万物复数的春天,她其实更喜欢中式,礼服和布场都好看,可中式的流程太繁复,她想要简单一点。 工作人员对着她好一番夸赞,她本来以为这是日常恭维,结果一听对方的报价,好家伙,这是看着简单实则处处暗藏玄机呢,连花都得专门空运。 “那就这个。”薄荆舟不在意钱,只要沈晚瓷喜欢就好。 她出嫁的地方是姜二爷在京都的那栋别墅,也要布置,协商完所有细节后,两人才从婚庆公司出来,今天是个大晴天,可明晃晃的阳光落在身上,除了刺眼,并不温暖。 一出门,沈晚瓷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薄荆舟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甚至还替她把扣子给扣上了,直接将她裹成了一只熊,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沈晚瓷本来就穿的厚,再裹上他的衣服,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劲,她抿着唇,学着企鹅走路的笨拙姿势在他面前来回走了两圈,没好气的问:“你觉得好看吗?” 说完就要伸手去解扣子,薄荆舟按住她的手,“是让你保暖的,又不是让你好看的,你都结婚了,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他看了眼沈晚瓷,放柔了声音道:“不管你穿成什么样,我都不嫌弃你。” 沈晚瓷当着他的面,费力的抬了抬手,一脸无语的道:“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这是方不方便的问题。” 偶像剧果真害人,薄荆舟以前那么淡漠理智的一个人,如今居然也变成了个恋爱脑,满脑子都是那些情情爱爱,三句不离两句。 薄荆舟被怼得有些心梗:“……” 按照正常套路,这种时候她难道不该是一脸感动,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结果感动没瞧见,嫌弃倒是有的。 “晚瓷……”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叫她:“你怎么在这里?” 沈晚瓷回头,来人是许久不见的秦赫逸,他穿着黑色夹克,里面是件高领的薄毛衣,工装裤,马丁靴,正大步朝着她走过来。薄荆舟不认识这人,但从他和晚瓷对视时两人眼底流露出的情绪能看出来,他们很熟,还是关系很好的那种熟,他皱着眉,动作比脑子更快,径直往前垮了一步,在他走到晚瓷面前时,挡在了两人中间:“你是谁?” 秦赫逸挑了挑眉,偏头看向被薄荆舟完全遮挡住了的沈晚瓷,无声的询问。 这是故意想给他下马威,还是傻了?居然问他是谁? 沈晚瓷对秦赫逸并不设防,长话短说:“他之前生了病,以前的事现在都不记得了。” 薄荆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不仅仅是因为沈晚瓷对秦赫逸的不设防,还因为这个男人很帅,男人看男人,看的不只是脸,更多的是气质,这个男人身上带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痞气,但偏偏又一身正气,正是那种勾女人喜欢的类型,而且光是从那截露出的手腕就能看出,这是一具常年锻炼、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匀称身材。他心里生出了一丝防备的敌意,偏着身体挡住秦赫逸的目光,神色沉沉的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是谁?” 秦赫逸听到沈晚瓷说薄荆舟失忆了,顿时乐了,他勾唇浅笑,对着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秦赫逸,晚瓷异父异母的哥哥,我们从小感情就特别好,上学放学都形影不离。” 他这话也不算说谎,那时候两人关系好,又是同桌,回家还要同一段路,上学他就在那个岔路口等她,放学就一起走一段,可不就是形影不离。为了刺激薄荆舟,他还刻意加重了‘异父异母’四个字,果然,男人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愈发阴郁了。 看他这副便秘的样子,秦赫逸只觉得通体舒畅,可总算有机会出气了,连今天的太阳都觉得格外灿烂。 明明是他先认识沈晚瓷的,也一直把她当成未来老婆保护,没有狗血的误会和欺负,结果就因为他中间缺席了一段,回来后自己精心看顾的白菜就被别的猪给拱了,气得他差点没厥过去。 眼见着下一秒空气里就要冒出火星子了,沈晚瓷急忙牵住薄荆舟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嗔怪的看了眼秦赫逸:“你别逗他。” 秦赫逸懒洋洋的耸了耸肩:“你就护着他吧,以后要是被欺负了,可别哭鼻子,我是不会帮你出气的。” 薄荆舟皱眉,强调道:“我不会欺负她,你别挑拨离间。” 秦赫逸冲着他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对沈晚瓷道:“我跟你说,男人都是犯贱,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你得让他知道你很有行情,离了他立马就能找下家,找的还不比他差,这样他才能把你当成个宝一样看着守着。” 薄荆舟:“……” 他就听着这个男人在晚瓷面前胡言乱语。 第730章 我要当伴郎 第730章我要当伴郎 秦赫逸在部队里呆惯了,说到兴头上,就把沈晚瓷当成了自己手下的兵,手臂习惯性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你听我……咝……” 指节处突然传来一阵被人用力掰折的剧痛,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扭曲着脸回头,薄荆舟凉飕飕的和他对视,将他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一点点移开:“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秦赫逸:“……” 薄荆舟要是不掰他的手,他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再说了,就现如今的社会,这青天白日的,搭个肩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不过要是有哪个男的这么搭着他老婆的肩,他也不愿意,可这话不能当着薄荆舟的面说,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嘚瑟呢:“这是我妹子,我搭她的肩怎么了。” 虽然嘴硬,但他还是没有再将手重新搭上去,他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还很痛的手指,咝了咝气,扭头问沈晚瓷:“你们怎么在这儿,来吃饭?” 沈晚瓷:“定婚庆公司。” “……”秦赫逸愣了一瞬,语调里带着淡淡的落寞:“婚宴的时间定下了?” “嗯,三月二十七。” “伴郎定了?” 薄荆舟的眉心跳了跳,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记得秦赫逸,也不了解他,但本能的直觉让他赶在沈晚瓷开口之前插话道:“定了。” 秦赫逸咧开嘴,冲着他露出几颗大白牙:“不介意加一个?”“介意。”男人的语气十分傲娇。 就连身为他兄弟的聂煜城,他都没有考虑,何况还是个和他没关系的秦赫逸,什么异父异母的兄妹,分明是不怀好意,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赫逸能不知道薄荆舟的那点儿心思?平心而论,他现在是真把沈晚瓷当成自己的妹妹,没有半点旁的心思,也不知道这男人哪来的那么多醋吃:“伴郎越多,排场越大,我妹子嫁人,那必须得风风光光的,至少得十二个伴郎十二个伴娘,到时候浩浩荡荡一群人才够排面,你别搞得小气巴拉的,让别人瞧见,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编排她呢。” “我们安排了十六个,所以排面上的事,就不劳你一个不沾亲不带故的外人操心了。” 薄荆舟说起谎来半点都不心虚,其实他们的伴郎伴娘就只有一对,秦悦织和霍霆东。 “十六个?”秦赫逸冷笑,一点情面都不留的拆穿了他:“晚瓷就悦织一个闺蜜,还有你,把你从小到大的朋友加起来,也没有十六个吧。” 薄荆舟:“……只要有钱,别说十六个,三十二个也有。” “找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多不安全啊,再说了,你嘴那么毒,指不定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万一到时候被有心人钻了空子,破坏了婚礼,那多得不偿失啊,”他抬手搭在薄荆舟的肩上,一把将人拉过来,打着商量道:“算我一个呗,我这个当哥的,不亲眼看着我妹子出嫁,会遗憾的。” “晚晚只有秦悦织一个闺蜜,加你一个就不匹配了。”薄荆舟拿秦赫逸之前的话堵他。 “我自带伴娘。” “……”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当晚晚的伴娘?万一让有心人钻了空子,破坏了婚礼怎么办?” “我带叶浮生,你收购了叶氏,她现在还在叶氏上班,算是你的下属吧。” “不行。” 不管秦赫逸怎么说,薄荆舟都是这两个字,一点儿让步也没有,妥妥的油盐不进。 被拒绝后,秦赫逸也不恼,软的不行,那他就来硬的:“反正我要当伴郎,你要是不同意,我到时候就直接往胸口上别一朵伴郎的胸花,杵酒店门口站着。” 薄荆舟无语,沈晚瓷也是哭笑不得。 秦赫逸的手机响了,他瞧了眼来电显示,拍了拍薄荆舟的肩:“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约了人吃饭,走了。” 随后又扭头看向沈晚瓷,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嘱咐道:“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哥说,之前是我不在,以后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 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落在她的头皮上,有点烫,沈晚瓷的眼眶蓦的一下就红了,“好,谢谢哥。” 秦赫逸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大步走了。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心里有些泛酸,“就这么感动?” “嗯,”沈晚瓷收回视线,“他和我是初中同学,从读书起就对我很好,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听到她言辞间的怀念,薄荆舟更酸了,“比我对你还好?” “……”她瞧了他一眼,如果薄荆舟现在是正常的,她肯定要怼他一句: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但他现在失忆了,过往的种种都忘了:“走吧。” 男人还在等着她哄自己,她既然愿意嫁给他,那他肯定是所有人中对她最好的那一个,结果她竟然只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薄荆舟在原地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时,发现沈晚瓷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他急忙跟上去拉住她的手,“晚晚……” 他想到刚刚聂煜城的话,迟疑地问了句:“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沈晚瓷见他一脸紧张,生怕她的答案会和他预期的不一样,心一下就软了,笑着牵住他的手:“不是不好,是我们之间有误会,现在误会都解开了,以后我们会好好的。” 薄荆舟握紧她的手:“好。” 下午,两人又去定了婚纱和礼服,是找言棘帮忙做的,她很喜欢她的设计,沈晚瓷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早就好奇得不得了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见上面,这次也是,对方最近去了国外学习,回不来,他们婚期又赶,尺寸只能让工作室的其他人帮忙量,款式那些就在微信上沟通。 沈晚瓷:“言棘是不是很御姐?” 性子稍软一些,估计都没办法把顾忱晔这样骄矜的男人降得服服帖帖的。 第731章 您非要…… 第731章您非要…… 薄荆舟心里还在因为沈晚瓷的避而不答纠结,闻言,淡淡的回了句:“不知道,忘了。” 随后想到之前看过的那些和顾忱晔有关的资料,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跟她走的太近。” 沈晚瓷:“为什么?” 他越是这样说,她对言棘的好奇心反而越重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叮嘱她了。 “……”薄荆舟蹙着眉,半晌才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她很凶,会打人。” 沈晚瓷:“……” 回去的路上,薄荆舟的兴致一直不高,沈晚瓷问一句他答一句,她要是不说话,他也就一声不吭,回到御汀别院后,直接就去了二楼书房,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她满脑子都是雾水,这人的性子怎么阴晴不定的?女人就算了,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 书房里,薄荆舟翻出那本写满他和沈晚瓷回忆的日记本,但日记毕竟不是记忆,从开始翻到结尾,他也没能从这些断断续续的内容中想起自己以前哪里对晚晚不好,他想了想,拨通了顾忱晔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以前对晚晚好吗?” 既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肯定经常在一起聚,对彼此感情的事也应该比较了解。 顾忱晔心情正烦着呢,言棘已经好几天没搭理他了,要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好好的,没出事也没生病,他都要直接飞去国外了,这会儿薄荆舟打电话来问他这么傻逼的问题,正正撞在了枪口上:“我又没在你家装摄像头,我哪知道你对她好不好。”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就没带她和你们一起吃个饭、聚个餐什么的?” 薄荆舟这堪称委曲求全的态度,终于唤醒了顾忱晔心底的那丝兄弟情,“你纠结过去干嘛?好不好她现在都是你老婆了,你以后对她好不就行了。” 一个能把头婚折腾成二婚的男人,哪怕是兄弟,他都没法昧着良心说出那个‘好’字。 他不耐烦的道:“问你好还是不好,你照实回答就是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其实,顾忱晔避开正面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只不过他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顾忱晔干脆利落的甩给他两个字:“不好。” 薄荆舟:“……” 还没等他再问,电话就挂了。 顾忱晔这里问不出具体的,他又打给了陈栩,晚晚之前在薄氏上过班,职位还是他的私人秘书,他对她好不好,身为他助理的陈栩肯定知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陈栩脑门上的汗就开始冒了,想到薄总以前那人神共愤的做法,要是回答‘不好’,肯定惹他生气,要是回答‘好’,被少夫人拆穿了怎么办?思来想去,这就是个送命题,无解的那种。 陈栩沉默了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薄总,您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要不您听假话吧,您以前对少夫人不好。” 他根本没给薄荆舟选择的机会,一股脑的就将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如今只希望薄总能发挥一下举一反三的精神,自己猜测,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就他这种活了二十九年都没给菩萨烧过一炷香的抠门汉,幸运女神是不会眷顾他的。 薄荆舟:“那真话呢?”“非常不好。” 沉默在电话里蔓延开,哪怕陈栩现在正置身在温暖的咖啡厅,也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急道:“薄总,这是您非要问的。” 他已经尽量委婉了,但敌不过他非要上赶着啊。 薄荆舟的声音阴沉:“我非要问,你就一定要答?” “可是您非要……” 电话挂了,是薄荆舟率先挂的,将手机摔在办公桌上,总算将在顾忱晔那里丢掉的场子给找回来了。 连着问了两人,这下十分确定,自己之前对晚晚是真的不好,他本来还因为她对秦赫逸的态度,有点心里发酸,暗戳戳的在赌气,想看她什么时候能察觉,上来哄他,这下子也顾不上了,直接起身快步去了楼下。 客厅里空无一人,沈晚瓷不在,他扫了一眼,又去了二楼主卧。 主卧的门没关严,她在打电话,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薄荆舟推门进去,沈晚瓷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他,便没有在意。 男人走过去,伸手从后面抱住她,下颌抵着她的肩,呼吸拂过侧脸时有点痒。 沈晚瓷缩了缩脖子,往旁边偏头,薄荆舟紧跟着贴了过去,粘人得像只大狗子,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她只好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见她收起手机,男人凑过去就要吻她,被沈晚瓷伸手挡住了往后推:“薄荆舟,你怎么了?” 要不是确定他是个男人,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来大姨妈了,一会儿一个样。“晚晚,对不起,”薄荆舟任由她低着自己的脸,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将人揽得更紧了一些:“以前是我混蛋,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把亏欠的都弥补回来。” 沈晚瓷:“……你想起来了?” 虽然已经确定了以前的自己对她不好,但真听到她这么问,心脏还是忍不住紧了一下,沉沉的往下坠,“没有,但我打电话问了陈栩和顾忱晔,他们都说我对你不好。” 声音里又是自责又是愧疚。 沈晚瓷:“没有不好,你帮我还了高利贷,还给了我一个家,衣食无忧,还不用看人脸色。” 唯一的不好就是他所用的方式太激进,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至于那三年如同虚设的婚姻关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才开始的,也怪不了谁,何况还都是因为误会,而现在,误会都解开了。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沈晚瓷笑着吻了吻他:“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没做到,你就……” 薄荆舟打断她的话:“不会没做到的。”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的吻了过去,唇齿纠缠间,他脑海中又闪过一段熟悉,却没发生过的片段。 第732章 把头发染成绿色 第732章把头发染成绿色 心里蒙上的那层阴翳因着沈晚瓷的话,被驱散了大半,这一晚,薄荆舟睡得异常的好,一夜无梦。 翌日。 他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女人沉静的睡颜,微卷的发丝凌乱的铺在枕头上,有几缕糊在了脸上,热气将脸颊薰得嫣红,唇瓣也是红的。 薄荆舟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沈晚瓷睡得沉,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他又吻了吻,还是没醒,几次过后,女人卷长的睫毛颤了颤,拧着眉挣扎了半晌,才终于睁开了眼睛,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哑得不行:“几点了?” 男人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扫描到他的脸,屏幕自动解锁,他看了眼时间,道:“九点半。” 回答完她的问题,薄荆舟顺手点开了微信新消息的提示,只扫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信息是聂煜城发来了:“伴郎的位置,给我留一个。” 他们要办婚宴的事还没有对外公开,除了两家父母,就只有秦赫逸知道。 薄荆舟没有回复,而是冷着脸点开了朋友圈,他不知道聂煜城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只下意识的猜测这事和秦赫逸脱不开干系。 他虽然不记得过往了,但就昨天那短暂的接触,也足够摸清秦赫逸的性子,所以才下意识的点进了朋友圈。 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微信里的人少,还真让他翻到了,九宫格的西装图片,文案是:哪套伴郎服能让我在情敌的婚礼上艳压对方?光是看文字就能想象出他当时的那股得意和嚣张劲儿,下面有几条共同好友的回复:“什么都不穿,炸不翻全场,我认秦哥你当爸爸。” “把头发染绿,把你和新娘的合照印满全身。” 薄荆舟将手机递到沈晚瓷面前:“这是秦赫逸?” 虽然没有备注,但那声‘秦哥’,以及这欠揍的模样,已经让他非常确定了。 沈晚瓷看着那炸裂的言论,只觉得哭笑不得,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果真没说错,这何止是少年,简直是一群小学鸡在互啄,见薄荆舟脸色阴沉,她安抚道:“他这人就是这样,爱开玩笑,你不用搭理他。” 她将脸往柔软的枕头里埋了埋。 薄荆舟抿了抿唇,用肯定的语气问:“他喜欢你?”沈晚瓷没有隐瞒,这事只要稍稍一查就能知道:“那是我和你在一起之前的事了,他现在对我,就只有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他这就是故意气你的。” 薄荆舟虽然早猜到秦赫逸对晚晚心思不纯,但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还是酸,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不安全感,晚晚说秦赫逸一直对她很好,而自己之前不止伤害过她,还弄得人尽皆知,这样一衬托,他除了钱多,其他好像毫无优势。 他一把丢开手机,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低头吻上了女人柔软的唇,心里憋着气,还隐隐有些害怕,怕哪天沈晚瓷脑子清醒了,不要他了,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这记亲吻来势汹汹,凶狠又急迫。 沈晚瓷别说回应了,直接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这种深吻其实并不舒服,薄荆舟也知道,所以吻了没几下就松开了她,男人伏在她身上微微喘着粗气,居高临下的与她对视:“晚晚,我以后会一直对你好的。” 语气郑重,像是保证,又像是誓言。 沈晚瓷点头,双手环着他的背脊,一双眼睛亮亮的:“嗯,我知道,荆舟,我知道你会对我好。” 等两人折腾完从床上起来,已经是中午了,她又饿又累,身上还黏黏的,薄荆舟伸手来抱她,被沈晚瓷踢了一脚:“去做饭,我饿了。” 她没什么力气,声音软软的,踢在他身上这一下也就是轻轻一点,薄荆舟的身体蓦的又重新绷直了,差点没控制住,但看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又生生将心里涌上来的那股冲动给压下去了,“我帮你清洗完就去做饭。” 沈晚瓷现在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哪里还敢让他帮着洗澡:“我自己洗,你去做饭。”“能走?” 薄荆舟即便再怎么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也还是压不住眉宇间的嘚瑟,‘求表扬’‘快夸我厉害’‘让我抱你去洗澡’这几种心思在他脸上轮换着滚动,狐狸尾巴直接扫了沈晚瓷满脸。 “……能。” 在男人一脸不信的注视下,沈晚瓷当着他的面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结果才刚一用力,双膝就是一软,差点又重新摔回到床上,薄荆舟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闷笑声控制不住的从喉间溢了出来:“我抱你进去。” 说完也不等沈晚瓷拒绝,直接就上手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进了浴室。 刚放上水,沈晚瓷就开始催他:“可以了,剩下的我能自己来,你快去做饭。” “真这么饿?” “你说呢?让你不吃早饭做一上午的体力活,你不饿?” 薄荆舟不懂就问,端着一脸的懵懂无知:“躺着也算是体力活?” “……”沈晚瓷咬牙切齿:“滚。” 见她真生气了,男人也没有再闹她,临出门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空腹别泡得太久,容易头晕。” “嗯。” 叮嘱完,薄荆舟还是不放心,又去楼下厨房拿了牛奶和面包上来,“做饭还要一会儿,先吃点东西垫垫。” 聂煜城的视频打过来时,薄荆舟正在切菜,接通后,他将手机靠窗放着:“什么事?” 随着他的动作,丝绸的睡衣领口微微散开,露出锁骨下的一处红痕,都是男人,一眼就能瞧出那处痕迹是怎么来的。 “……”他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这人的气息太他妈骚包了,整个一孔雀开屏。 聂煜城打视频来是有公事要和他谈,见此场景,也没心情了,直接戳着他的肺管子问道:“伴郎服准备好了吗?” 薄荆舟嘴角下沉:“伴郎人选已经定好了,不需要你。” “秦赫逸?他是怎么说服你,让他来当伴郎的?” 第733章 婚前焦虑症 第733章婚前焦虑症 自己心心念念期盼的婚礼上多了两个死乞白赖凑上来,非要当伴郎的男人,薄荆舟心情很不好,一连几天脸都是黑的,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就连天天对呛的陈栩和王大富都难得意见一致一次:薄总得了婚前焦虑症。 被骂得最多的陈栩哀怨的叹息:“都第二次了,怎么还能焦虑啊?薄总不行啊。” 王大富本来不想搭理他,结果刚要离开,眼角余光就扫到门口站了个人,皮鞋、西裤,是个男人,款式还有些眼熟,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薄总是因为太在意少夫人,才会紧张,你懂个屁。” 虽然王大富呛他是家常便饭,如果换成平时,陈栩肯定反呛回去,但此刻,他莫名的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回头看了眼身后。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是真的准,就是来的太晚了些,此刻茶水间门口站着的,可不正是薄总本总。 薄荆舟冷笑:“看来是工资太高吃得太饱,才有精力在背后说人八卦,陈栩今年的年终奖取消,等会儿自己去财务部办手续。” 等他一走,王大富立刻满脸殷勤的给陈栩倒了杯咖啡,说的话却直戳人肺管子:“我代总裁办全体员工感谢陈特助的慷慨赞助,今年的部门聚餐能奢侈一把,全靠了您。” 员工犯错扣的工资,会被划给部门当聚餐积金。 陈栩瞪着一脸嘚瑟的王大富,喘着粗气的样子好像一头即将要被宰的老黄牛,一想到自己好几万的年终奖,他就感觉身上哪哪都疼,根本不需要他戳:“你是不是早知道薄总在门口,所以故意给我设套?”王大富一脸的受伤:“你这就误会我了,话题是你先挑起的,我只是就事论事应了一句。” 陈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会信他这套虚伪的说辞就有鬼了,“王大富,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踹出薄氏。” 他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咖啡,被烫得龇牙咧嘴,王大富急忙递了杯冰水给他,“这冒着烟呢,没瞧见?就你这性子,被扣工资也是早晚的事,还需要设套?” …… 办婚礼前的一个星期,沈晚瓷搬去了姜二爷在京都的别墅,她要从这里出嫁。 这天吃过午饭,姜二爷问她:“婚礼上的东西准备妥当了吗?还有没有什么要买要定呢?婚庆、婚纱、喜糖请柬什么的,婚礼上的流程和司仪沟通过了吗?” 他没结过婚,对这些事不了解,要准备些什么全靠最近的恶补和平日里参加婚礼学来的知识。 沈晚瓷:“嗯,都备好了,您别操心。” 姜二爷看着她,想到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成别人的妻子了,眉眼间满是不舍:“薄家那小子上辈子是和尚庙里负责给菩萨烧香、塑金身的吧,运气这么好,居然能娶到你。” 第一次就算了,年纪小阅历低,还有一堆外债压着,没办法自由选择,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结果第二次还是他。 沈晚瓷被他的形容给逗笑了,“爸,荆舟对我很好,你别对他有偏见。” “他要是对你不好,我能答应你们的婚事?”姜二爷佯装被她维护薄荆舟的模样给气狠了,恨铁不成钢的斜睨了她一眼:“真是女大不中留……” 正说着,陆烽就从外面进来了,“二爷,薄总来了?说是要找大小姐。” “他来干嘛?”姜二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要结婚的新人,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你让门口的保安把人打发了。” 晚瓷被认回来时已经二十多岁了,早过了膝下承欢的年纪,平时工作忙,两人很少见面,加上她也不是爱撒娇的缠人性子,所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之前她在外面租房子,他就叫她搬回来,但被拒绝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住几天,他能享一享天伦之乐,薄荆舟那个没眼力界的还要跟他抢人。 要不是顾忌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他都想亲自出去赶人了。 等办完婚礼,晚瓷就要一直住在御汀别院、和他朝夕相处,就这几天时间他还要争。 想到这里,姜二爷的脸色更黑了,他给晚瓷选的那些精英富二代多好啊,一个个知情识趣,情商还高,肯定做不来这种和老丈人抢人的事。 陆烽:“……” 以前姜家人嫁女儿他也看到过,并没有什么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但他向来以姜二爷的话马首是瞻:“好。” 姜二爷心情爽了,“去吧去吧,让他好好在家准备婚礼,这几天都别来了。” 沈晚瓷起身:“爸,我们也出去吧。” “……”姜二爷唇角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塌了,半晌才认命道:“你要真想见他,我让陆烽把人放进来,今天外面冷,你感冒刚好,别出去吹冷风,再过几天就是婚礼了,不把身体养好,怎么当美美的新娘子。” “爸,我想去祭拜妈妈。” 姜二爷劝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起身:“好,前几天一直下雪,今天难得天晴,我们去看你妈,她要是知道你结婚,肯定很高兴。你上去换件厚的衣服,帽子和手套也戴上,那地方冷,我去叫阿姨做点她爱吃的甜点,她以前可爱吃那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了,我怕她老了生病,一直管着不让多吃,早知道……” 早知道她会去的这么早,就不管着她了,爱吃就让她吃个够。 一提到过去,姜二爷的眼眶就红了,他掩饰性的低头干咳了一声,“快去换吧,晚了天该黑了,天气预报说今晚还会下雪,到时候山路不安全。” 沈晚瓷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应声:“好。” 她就加了件外套,戴了手套和帽子,很快就下来了,陆烽正在给姜二爷汇报情况:“薄总不走,他说没听过婚前一个星期就不让见面的风俗。” 他也不能上手,毕竟是大小姐的丈夫,别说打残,伤了都不行。“不走就……”姜二爷刚想说‘扔出去’,就瞧见沈晚瓷从楼上下来了,于是改了口:“不走就不走吧,正好我和晚瓷要出去,就让他开车,也懒得叫司机了。” 第734章 让你滚 第734章让你滚 走到门口,沈晚瓷一眼便瞧见了站在车旁的薄荆舟,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大衣,正在打电话,随着他的动作,衣袖上移,露出腕间的一块手表。 今天是个晴天,阳光落在他身上,如同镀了层金边。 男人的目光一直看着这边,沈晚瓷和姜二爷一出来,他便瞧见了,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挂断后就大步走了过来,“爸,晚晚。” 姜二爷看着他这副犹如二哈看到肉骨头,一双眼睛都在闪闪发亮的模样,忍不住扶额,颇有些有气无力的纠正:“不用喊得这么早,我还没给改口费呢。”要是可以,他还想多留晚瓷几年呢,他姜家不缺钱不缺势的,要啥没有?男人只会影响女儿买买买的步伐,瞧瞧现在身上穿的都是去年的旧款了,要是住在家里,各大专柜的新款肯定是流水一样的送,哪会过的这么寒碜,再看薄荆舟,衣服、腕表、皮带、鞋子,无一例外都是精致妥帖,整个一富贵公子。 心里虽然叭叭吐槽,但面上却没显,谁让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了呢,他也就只能暗戳戳的酸一酸,实在憋不住,就说两句过过嘴瘾。 薄荆舟像个啥也不懂的直愣子:“爸,我不要改口费的,嫁妆也不用给,我能养得起晚晚,您在彩礼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姜二爷:“……” 好赖话都听不明白,薄氏还没垮,可真是个奇迹。 薄荆舟是自己开车来的,他拉开后座的门,姜二爷躬身坐进去,沈晚瓷也弯腰准备上车,手就被拉住了,男人低声道:“坐副驾。” 这话他是凑到沈晚瓷耳边说的,姜二爷假装没听见,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晚瓷,上来。” 薄荆舟:“……” 沈晚瓷笑着将被他牵着的手抽出来,轻轻推了推他:“快去开车。” 现在是冬天,手刚一抽走,属于她的温度就被寒风吹没了,薄荆舟看着车里的姜二爷,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还有七天。 车里,姜二爷询问沈晚瓷:“喜欢哪个城市?爸给你定套房。” 彩礼的单子薄荆舟前几天就让人送来了,即便是身为a城首富姜家的掌权人,看着上面列举出来的明细,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豪横。 能看得出来,薄荆舟是真的把晚瓷放在了心上。 虽然他说不用给嫁妆,但姜二爷肯定要给,不止要给,还要给的多,决不能让晚瓷在婆家被人戳脊梁骨。 沈晚瓷:“不要房子。” 薄家房子已经够多了,她就一个人,那么多房子也住不过来呀,空在那里还得请人打理,租出去又不划算,而且就现在的房产市场,这种动辄千万的豪宅,卖都不好卖,怎么算都是个亏本买卖。 “陪嫁总得有点撑场面的大件,珠宝首饰呢?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那个粉啊、蓝啊、绿啊布灵布灵闪的钻石?过两天就有个珠宝拍卖会,我陪着你去看看,要是有喜欢的就都拍回来,听说这次有个什么王妃戴过的皇冠。” 沈晚瓷整天对着的都是那些古董文玩,要论精致漂亮,哪国王妃的皇冠都不能越过了国风的凤冠珠钗,看过了那些,哪里还看得上现代这种批量生产的首饰,而且实用价值还不高,就更没有拍的必要了:“不要,有买那些钻的钱,您还不如买几箱金砖,以后遇上事,还能卖了应应急。” 姜二爷愣了一下,随后爽朗的笑开了:“有道理,那就陪金子,还能当个传家宝,万一以后哪一代养出了个纨绔,也能衣食无忧过一辈子。” 不过就薄荆舟这狗啃了似的情商,可能等不到下一代了,说不定哪天就破产了。 沈晚瓷上楼加衣服时就和薄荆舟说了,他们要去祭拜妈妈,上车后和姜二爷聊天,一时忘了把地址报给他,等想起来时,墓园已经近在咫尺了:“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京都很大,墓园不止这一个,往年的清明,以及妈妈的祭日,她都是自己来的,她没带薄荆舟来过,他也从来没提出过要来,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而且,他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薄荆舟:“我想起来了一点。” 最近他脑子里时不时就会闪现出一些过往的片段,虽然很碎,但也帮他想起了不少事,而想起的事越多,那些片段就出现得越频繁,就好像是一个被堵住的闸口突然松了。 听他说想起来了,沈晚瓷面上一喜:“真想起来了?但我没带你来过这儿啊。” 薄荆舟:“你每次来的时候,我都在后面悄悄跟着的,但你每次都没发现我。” 可为什么只是悄悄跟着,不正大光明的陪着她一起来,他还没想起来。 沈晚瓷:“……” 他们兜兜转转这么久,可真是一点都不冤,但凡他主动一次,或者她发现一次,可能都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沈母的墓地有点远,她死的时候她还小,沈震安不愿意花钱,选了个最便宜的,后来自己赚钱了,墓地也扩建了,就不算偏了,而中心点的地方没有新建的,都是那种没准时续约被收回的,沈晚瓷不想妈妈住去别人住过的地方,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墓园的工作人员在定时清理这一块都是一视同仁,所以除了远一点,并不脏乱。 一行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沈晚瓷将带来的点心和花摆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妈,我和爸来看您了。” 她又牵住薄荆舟的手,郑重其事的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丈夫,薄荆舟。” 薄荆舟:“妈知道,我第一次跟着你来的时候,就跟她做过自我介绍了,妈对我很满意。” 姜二爷听了几句,就拼凑出事情大概了,‘哈’的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 他现在觉得晚瓷叫他蚌精,都是在抬举他,这分明是个哑巴。沈晚瓷一言难尽的看着薄荆舟:“她怎么跟你说的很满意?” 薄荆舟:“当时天热,又没风,我一自我介绍完,就吹风了,可不就是满意。” 姜二爷:“安桥有可能是想让你滚。” 第735章 爬窗 第735章爬窗 这话说的就有点扎心了,更扎心的是,他还觉得挺有道理,那时候他和晚晚的关系肯定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只是偷偷跟着了,这种情况下,妈会满意他才怪。 想到这里,薄荆舟就抿着唇不吭声了。 沈晚瓷见他一副大受打击的颓丧模样,怕他又思绪发散胡思乱想,拇指的指腹安抚性的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下,“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逗你的呢,妈现在很满意你。” “嗯。”薄荆舟顺从的应了一声,回握住她的手。 姜二爷翻了个白眼,还上市公司总裁呢,跟个二傻子似得,这么假的安慰也相信,他心里正吐槽的得劲,薄荆舟突然扭头,和他四目相对,男人眼里蓄着一层薄薄的笑意,哪有半点颓丧的样子。 “……” 狗东西,还挺会装可怜,也就吃准了晚瓷会心软,会心疼他。 下山后,天色已经很暗了,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薄荆舟送他们回去,刚到门口,姜二爷便让他停车了:“就在这里停吧,我们自己走进去。” 薄荆舟没有停车,只减了车速:“爸,离婚礼还要一个星期,晚晚认床,睡不好会头痛,要不这几天还是回御汀别院住,等婚礼前一天再搬过来?” 姜二爷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看我这脸是不是有点肿?这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晚瓷今天午睡的时候都没见认床,跟你出去一趟就认床了?那你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你是不是对她不好,才让她连睡觉都没有安全感。” “……”薄荆舟也没指望能成功从姜二爷手里把晚晚拐回去,退了一步道,“那能不能让我留下来吃个饭?这里离御汀别院有些距离,家里也没请阿姨,现在又是饭点……” 吃不吃饭无所谓,他就是想创造机会和晚晚多呆一会儿,想到之后一周都见不上面,他就烦躁。别人领完证结完婚,走的都是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是哪哪都是荆棘,碰哪都扎人。 沈晚瓷刚要答应,姜二爷就出声打断道:“出门右拐就有家餐厅,我去尝过,味道还不错,你吃了再回去,看在你今天当了一下午司机的份上,我给你报销餐费。走了晚瓷,下车,佣人刚才发信息,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我们回去了。” “爸,那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 她还想为薄荆舟说两句,但姜二爷已经推开车门,推着她下车了:“哪里吃不完,我走了一下午的路,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沈晚瓷看向车内,薄荆舟正可怜巴巴的瞧着她,姜二爷跟棒打鸳鸯的王母似的,面无表情的往旁边垮了一步,挡住了两人对视的目光:“你别总是心疼他,也就几天见不上面,又不会少块肉,他这是故意在你面前扮柔弱装可怜呢,感情里心软的那个往往是受伤最多的那一个。” “你要让他知道娶你不易,以后才会更加珍惜,轻轻松松就得到了的,都是最容易被抛弃的,因为没怎么付出,扔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是这样吗? “可我妈说,感情要互相忍让迁就,才能长久。” “所以你妈遇到的都是渣男,有了前车之鉴,更应该让他多吃点求而不得的苦头,”姜二爷想也不想的答完,又拍了拍她的肩,胸有成都的道:“爸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那点儿劣根性,听我的,肯定没错。” “……”沈晚瓷被他洗脑洗得晕头转向,连要和薄荆舟说‘再见’都忘了,等反应过来,都已经转过拐角,看不见大门了。 她只好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先回去。 阿姨果然已经做好饭了,见他们回来,立马摆好桌:“先生和小姐回来了呀,可以吃饭了。” 姜二爷:“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在这边住的时候很少,阿姨是今天才找的,时间匆忙,做不到万无一失的精细。 沈晚瓷尝了一口,点头夸道:“很好吃。” 姜二爷高兴的给她夹菜:“好吃就多吃点,要是平时懒得做饭,以后搬去御汀别院,就把人带过去。” 吃完饭,沈晚瓷就回了卧室,她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了,姜二爷也去了书房处理事情。几分钟后,陆烽敲开书房的门:“二爷,薄总他翻墙进来了,看样子,好像要去爬大小姐的窗户,要让下面的人阻止吗?” 姜二爷签字的笔尖一顿,随后头也没抬的道:“不用管他,当没看见。” “好的。” …… 房间里。 沈晚瓷拿着睡衣正准备去洗澡,刚走两步就听到落地窗上传来两声‘砰砰’的敲击声,这个点,爬窗,来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走过去,拉开窗帘,外面的人果然是薄荆舟。 “……” 沈晚瓷打开推拉门上的锁,刚将门拉开一条缝,男人就迫不及待的从外面挤了进来,他伸手将人抱住,头埋在她的肩上,低低道:“晚晚,我都一天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听出他话里浓浓的委屈,她出声提醒:“我们才刚分开。” 她本来是要去阳台看看他是怎么爬上来的,但被薄荆舟抱着挣脱不开,便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 “下午我就是个司机的角色,都没怎么和你说上话,不算见面,”他抱着她磨磨蹭蹭了许久,才不舍得将人松开:“要不我们把婚礼提前吧。” 知道他就是口头上说说,离举办婚礼只有几天时间了,什么都已经定好了,哪是说改就能改的:“请柬都发出去了,你还要收回来改了再发不成?” 薄荆舟一想到过了今天,还有六天,就觉得度日如年:“明天我去接你下班?我们去看电影,十一点……十二点之前把你送回来,好不好?”说着又凑过来吻她的唇,好像她是块什么香甜的点心,怎么吃都吃不够似的。 沈晚瓷没被他转移话题:“你是怎么上来的?” 第736章 结婚这天 第736章结婚这天 “当然是……”薄荆舟尾音上扬,满脸都写着‘求表扬’三个字,但在见到沈晚瓷阴沉的脸色后,立马将后面未完的话咽了回去,生硬的转了话题:“晚晚,我好想你。” 沈晚瓷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上来的?” 薄荆舟小声道:“就……就爬上来的。” 她早知道是如此,不过是要他亲口说而已,这里是二楼,别墅外墙除了阳台的护栏,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需要助跑、蹬墙、再抓住护栏才能上来,不止要计算好距离,中途还不能出现偏差。 要是掉下去,轻则崴脚,重则断腿,运气差点,当场凉了都是有可能的。 结果薄荆舟不止没有后怕,反而还想求夸,她很生气,但想到他冒着危险爬上来,也是为了看她,又硬生生的将窜上来的火气压下去了:“下次不准了。” “好。” 话题揭过,薄荆舟高兴的抱着她好一通腻歪。 眼见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晚,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晚瓷开口:“你今晚打算就在这里睡了?” 原本以为他会打蛇随棍上,趁机留下,却没想到他居然摇头了:“我陪你待一会儿就走。” 沈晚瓷:“??” 这不太像他平时的作风啊。 薄荆舟见她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急,再等几天就办完婚礼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住在一起。” “……”沈晚瓷对他这察言观色的本领是佩服的:“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这么循规蹈矩了。” 费那么大的劲上来,居然只是为了和她待一会儿。 薄荆舟:“爸本来就不待见我,要是知道我背着他偷溜进你的房间,肯定更不待见。” “你不会以为他不知道吧?” 别墅四周都是监控,还有个神出鬼没、眼睛比探照灯还厉害的陆烽,估计他刚进别墅她爸就知道了。 “爸肯定不知道。” 薄荆舟说的斩金截铁,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他觉得以姜二爷对他的不待见程度,要是知道他偷溜着进来找晚晚,肯定第一时间就让人把他扔出去了,还能让他在房间里赖这么久。 沈晚瓷:“……” 见他要往阳台那边走,她急忙拉住他:“走大门,爸现在睡了,不会发现的。” 上来还能蹬墙,下去可就只能跳了,她虽然不怎么想办婚礼,但也不想到时候新郎是被人推进去的。 说完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就将人推到了门边,门一拉开,就看到姜二爷站在外面,笑得毫无温度:“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不走阳台了啊?” 薄荆舟:“……” 开门突然看到个人,沈晚瓷被吓了一跳:“爸,荆舟他就是……” 姜二爷挑着眉看他:“你做的事,还要我闺女出面帮你说好话?” “晚晚,”薄荆舟转身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早点休息,我跟爸单独聊会儿,没事的,爸也不能吃了我。” 门一关上,姜二爷看着他‘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薄荆舟跟在后面,到楼梯口时,他还要跟,走在前面的男人扭头,没好气的来了句:“我才没什么要跟你聊的,赶紧走,别耽误我练太极。” 离婚宴只有一周的时间,短短七天,薄荆舟却过得度日如年,御汀别院本来就大,沈晚瓷不在,更显得空旷。 婚礼这天,艳阳高照。 沈晚瓷一大早就被喊了起来,一打开门,就瞧见外面站的乌拉拉一群人,光伴娘就四个,还有化妆师、跟拍师、摄像师,饶是她房间大,一下进来这么多人,也觉得挤。 秦悦织一把抱住她:“我的宝,恭喜呀,新婚快乐。”沈晚瓷拥住她:“谢谢。” 她笑着朝其他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和她们虽然认识,但并不是特别熟,之所以会找她们当伴娘,完全是为了和伴郎人数配对。 因为聂煜城和秦赫逸的‘毛遂自荐’,原定计划的一个伴郎硬生生变成了三个,考虑到婚礼一般都是双数,便索性又找了个凑数。 等化完妆,来迎亲的车子就已经到楼下了。 薄荆舟抬头看了眼沈晚瓷卧室的方向,难得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衣服,秦赫逸见他这样,下意识的就想嘴贱,结果还没等他说话,男人就甩下他,抬步走了。 当真是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就是不待见他。 姜二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茶水、喜果和喜烟,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他没叫姜家的其他人,沈晚瓷虽然被认回了姜家,但一直住在京都,和那些家人并没有什么往来,就没必要千里迢迢的叫来了。 接亲的过程很顺利,伴娘意思性收了几个红包,就把薄荆舟放进来了。 看着穿着婚纱,坐在大红喜被上的沈晚瓷,男人缓缓在她面前蹲下,单膝跪地的吻了吻她的手指,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道:“晚晚,我终于娶到你了。” 沈晚瓷笑着回握住他的手,算是回应。 秦悦织看着这一幕,眼睛微红:“薄荆舟,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刁难你的法子,但看在晚瓷的面上,还是放你进来了,你以后要是敢对她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本来想放句‘你被120带走,我被110带走’这类的狠话,但想到在婚礼上说这些不吉利,才用了这种一句带过的说辞。 薄荆舟看向她,郑重回道:“好。”他起身,将沈晚瓷从床上打横抱起,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霍霆东落后一步,将一方手绢递给秦悦织,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她又不是嫁去外地,一年半载见不上,怎么还红眼睛了呢,别哭了。” 秦悦织本来还有点感动,就听他又加了句:“你今天画了眼线的。” “……”她气鼓鼓的将手绢扔给他:“滚,我的眼线是防水的,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哭了。”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结束后,聂煜城在洗手间门口碰上已经换上了敬酒服的沈晚瓷,男人一如既往的温润优雅,那束伴郎的胸花被他别的很板正:“晚瓷,新婚快乐。” 沈晚瓷微笑:“谢谢你,煜城。” 第737章 他就是狗 第737章他就是狗 宴席散场后,秦悦织也醉了,还醉得不轻,她拉着沈晚瓷的手喋喋不休的嘱咐:“晚瓷,你一定要幸福啊,要是薄荆舟那个混蛋敢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 沈晚瓷耐心极好的应道:“好。”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怎么又栽到同一个坑里了?”想到晚瓷之前受过的委屈,她就止不住的嘤嘤嘤。 见秦悦织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还隐约有翻旧账的趋势,霍霆东急忙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她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秦悦织的情绪正亢奋着呢,一听到有人说她醉了,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对着霍霆东就是一通轰炸,“我没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醉了?我还能再来瓶白的,不信试试。” 霍霆东深知和醉鬼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只能顺着她来,不然她一个人能整出田鸡开会的效果,“好好好,你没醉,是我醉了,我想回去睡了。” “那你自己回去呀,我还要跟晚瓷聊天呢,”说完就开始扒拉他的手,试图挣脱开他的钳制。 霍霆东:“我看不清路,你扶着我。” “看不清就摸着走,我还有好多话要和晚瓷说呢,”秦悦织死死的抱着沈晚瓷的手臂,大睁着一双水意朦胧的眼睛,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你谁呀?你醉了干嘛要我扶着?” 那模样,好像他是什么会拐卖她的猥琐人贩子。 霍庭东冷笑一声,醉的连自己男朋友都不记得了,却还满脑子想着要和沈晚瓷聊天。 他忍着想要摁眉心的冲动,放缓了声音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睡觉,等明天再聊好不好?” “不好。” “沈晚瓷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上班,要是没睡好,很容易低血糖,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也不想她睡不好明天难受,是不是?” “哦,对,晚睡不好,得早点睡,”秦悦织现在脑浆子都糊成了浆糊,哪里还记得有婚假这档子事,被霍霆东连哄带骗的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朝着沈晚瓷卖力挥手。 沈晚瓷:“路上慢点。” 本来想让秦悦织到了打个电话的,但看她这副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估计她前脚说完,她后脚就给忘了。 秦悦织被霍霆东带到车子旁,不管她怎么手舞足蹈的抗议,还是被捏着后脖颈塞进了车里,沈晚瓷忍不住想笑,悦织这性子,恐怕也只有霍律师能治住她了。 很快她就被薄荆舟拉回了思绪,男人牵住她的手:“晚晚,走吧,回家。” 他也有些醉了,但没醉到像秦悦织那样,灯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很是明亮,眼底蓄满了心满意足的笑意。 沈晚瓷回视他:“嗯,回家。” …… 霍霆东一边打着方盘将车驶出停车场,一边将车窗降下来了一条缝,让冷风灌进来,吹散了车厢里浓郁的酒味:“回你家,还是去我家?” 秦悦织正埋着头,费劲的扯着胸前的安全带,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她不回答,霍霆东也没有再继续问了,直接就开着车去了他家,好像刚才那句就只是走个过场。 霍织织被关在笼子里,过不来,只能在里面干着急的刨着笼子哼哼唧唧,秦悦织在车上就睡着了,这会儿被他抱着,大概是不舒服,半睁着眼睛将醒未醒的盯着远处。 “霍织织,闭嘴。” 霍霆东训斥了一句,霍织织委屈的‘唔’了一声,趴下不吭声了,只是眼睛还巴巴的瞧着这一边。 男人抱着秦悦织去了主卧,刚要将人放下,原本还毫无反应的女人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我要洗澡。” “明天再洗。” 就她现在这样,他都怕她在浴室里把自己给摔死了。 他弯腰就要将人放下,但秦悦织一听他不让她洗澡,踢着腿挣扎的更厉害了,“不,不洗澡不换衣服不能上床。” 霍霆东险些没抱得住她,身上被折腾出了一身汗,沉着声音吓唬她:“秦悦织,你再闹我就把你扔了。” 本来只想让她乖一点别乱动,结果这话像是冷水泼进了热油里,激起了她强烈的抵触心理,秦悦织挣扎得更用力了,“你扔,你赶紧把我扔了,交往之前指天发誓要对我好,结果现在连澡都不让我洗,霍霆东,你这个骗子,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渣男,我要跟你分手。” 她眼眶红红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从下车起,男人就一直抱着她,手早就酸了,秦悦织这一动,他直接没抱住,把人摔在了地上。 本来该是掉在床上的,因为霍霆东都已经准备把她放下了,可在她挣扎时为了稳住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和床沿间就留出了一个空位。“……” 四目相对,房间里一片死寂。 醉酒后,秦悦织的反应比寻常慢了几分,坐在地上半晌才觉察到痛,“霍霆东,你居然真把我给扔了……” 霍霆东原本还在担心,怕她摔出个好歹,但听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没问题。 他在她一声声的控诉中败下阵来,弯腰将人从地上拉起,轻声哄她:“我带你去洗澡,你乖乖的别说话,嗯?” 以前也见识过秦悦织醉酒,但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闹腾,以后坚决不让她再喝酒。 秦悦织偏着头,思索了许久,和他讲条件:“还要卸妆,洗头。” “……”霍霆东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得厉害,“好。” 几分钟后,秦悦织不满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要卸妆油,你这样哪里洗的干净。” “没有。” “我包里有。” 她有时候玩的晚了些,懒得回去,就直接住酒店,包里会常备一些基础护肤的东西。 秦悦织还在抗议,挑他的毛病,半晌,霍霆东压抑的声音响起:“我可真是找了个祖宗。” 他拉开浴室门,疾步从里面出来,身上的衬衫早在给秦悦织清理的时候打湿了,贴在身上,若隐若现,胸腹部的肌肉轮廓很明显。 从她包里掏出卸妆油,又抿着唇进了浴室。 以后再让秦悦织喝酒,他就是狗。 第738章 你说什么 第738章你说什么 为了方便操作,霍霆东将秦悦织抱起放在了盥洗台上,男人糊墙似的往她脸上抹卸妆油,她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他直接把卸妆油抹自己嘴里了。 就在他转身拿毛巾要给她擦脸时,秦悦织终于逮着了机会开口,“霍庭东,你到底会不会卸妆?要用温水乳化了才能洗,这样才卸得彻底。” 霍霆东低哼了一声,吐槽道:“要求还真多,怎么乳化?” “你就弄点温水……”秦悦织指挥着他帮自己卸妆,其中还夹杂着几句胡言乱语:“你要多学学,不然以后肯定没女人愿意嫁给你。”“呵……”他只听说过结婚给三金、给彩礼、买车买房的,没听过还要会卸妆的,“跟谁学?凯文还是查尔斯?” “查尔斯不行,查尔斯就是个木头,一点都不会哄人开心。” 霍霆东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秦悦织竟然接了话,还颇有种传授经验的意味。 男人沉下脸,皮笑肉不笑的问:“那你说说,谁性子不木?” 这问题秦悦织可太熟了,拉着他一脸兴奋的报出了好几个名字,随后又垂头丧气的垮下了身体:“不过我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这些人还在不在?” “听你这语气,好像还颇有些惋惜?” 秦悦织只埋着头,并不说话。 霍霆东等了两秒,才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这一看,简直是要气笑了,很好,眼睛都闭上了。 灯光下,女人那张没有妆容遮盖的脸透着一层薄薄的嫣红,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心虚在装睡。 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霍霆东将人抱过去,想了想,还是出声喊道:“织织,醒醒……” 热气蒸腾中,男人的声音有点哑,两人虽然交往了一年多,但大半时间秦悦织都在想怎么才能甩了他,虽然也有被荷尔蒙支配的时候,但始终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秦悦织是被他晃醒的,费了好大劲才皱着眉睁开眼睛,茫然无神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霍霆东:“是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脱。” 她醉成这样,他是不指望她能自己洗澡的,所以打算让她过遍水就将人捞起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也让自己能睡个好觉。不知道他这话里的哪个字刺激了她,原本还木木呆呆的秦悦织突然就笑了,眯起眼睛的模样像只小狐狸,她伸出手,指尖点在他的胸口,“一起洗啊,你看,都湿了。” “……”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他的衬衫,但霍霆东还是不可避免的想歪了,眼神瞬间就暗了,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才挤出两个压抑的音:“织织。” 心头各种杂乱的念头闪过,扶着她的手也松了松。 于是,前一秒还笑得妩媚的秦悦织突然身体一歪,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一头栽进了蓄满水的浴缸里。 “咕嘟咕嘟。” 浴缸很滑,又没有什么能供她抓住的东西,再加上醉酒后身体没力,秦悦织一连呛了好几口水。一贯泰山崩于前都能从容不迫的霍霆东急忙伸手,将人捞起来。 秦悦织抱着他的手臂,大口喘息,凌乱的头发糊了一脸,眼眶红红的,全是死里逃生后的惊魂未定,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妩媚勾引。 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霍霆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又很快强行压制住了,他要真笑出声来,秦悦织肯定要炸毛:“还洗吗?” 秦悦织机械的扭过头看他,神色清明,开玩笑,都差点挂了,再浓的醉意也没了:“霍霆东,你是不是男人?” 她只是醉得身体不受控,但并没有到失忆的程度,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霍霆东眯起眼睛打量她,并没有因为她刚才那句挑衅的话就化身成狼,两人对视,一个气鼓鼓,一个冷静自持:“酒醒了?”秦悦织‘哼’了一声,刚才呛了水,这会儿哪哪都难受得要命。 她缓了一会儿,察觉到霍霆东还杵在一旁没有走,正想喊他出去,一扭头就瞪大了眼睛,惊道:“你脱衣服干嘛?” “不是你喊我一起洗吗?” “……这会儿不当正人君子了?” “本来也不是正人君子,刚才只是怕你酒醒后秋后算账,说我趁机占你便宜,但现在你的酒已经醒了,面对女朋友的邀约,我身为男朋友,自是要满足的。” 对于他的回答,秦悦织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草了一万匹马来形容,感情是便宜他占了,到最后还是她邀请的? 她瞠目结舌:“霍霆东,你的脸呢?” 事实证明,霍霆东是没有脸的,在她说话的间隙,他已经脱掉衣服,长腿一迈,进了浴缸。随着他的进入,水也被荡出了不少。 秦悦织:“……” 她僵着身体不敢动,连眼珠子都不敢乱瞟一下,生怕刺激了霍霆东,不是因为保守,实在是尺寸太出乎意料,她想象了一下,瞬间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 太痛了。 一来就给她上个顶配,老天可真看得上她。 霍霆东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低笑了一声,“还是不是金针菇?” “不是不是,”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秦悦织一边在心里吐槽他小气,翻旧账,一边埋着头疯狂恭维:“我是金针菇,您天赋异禀,是大佬中的大佬。” 霍霆东:“……”他哭笑不得,想要伸手过去触碰她的脸,却又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这样的僵持维持了足足一分多钟,男人才终于再次开口:“你洗澡不脱衣服?” 秦悦织:“您先洗。” “刚才不是挺胆大的,怎么就怂的?”霍霆东欺身上来,不由分说的将她困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一低头,目光就落在了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 她扯着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那就是口嗨,当不得真……” “我轻一点。”霍霆东打断了她的话。 “??”秦悦织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结巴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第739章 我们回去睡 第739章我们回去睡 翌日。 沈晚瓷醒来时已经中午了,外面天光大亮,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疼,她浑身酸软,躺在被窝里不想动。 薄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这会儿已经没在房间了,她伸展着腰肢,在偌大的床上滚了一圈。 “砰砰。” 敲门声伴随着佣人的低声询问从外面传进来:“少夫人,有位姓秦的小姐来找您,现在在楼下客厅。” 佣人是江雅竹担心他们忙不过来,派来帮忙布置婚房的,如今还没有离开。听说悦织来了,沈晚瓷急忙起床穿衣服,“荆舟呢?” “少爷在楼下。” 沈晚瓷洗漱完下楼,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秦悦织,走近后才发现她满脸疲惫,眼睑上的黑眼圈更是重的连妆容都遮不住,打趣道:“你昨晚干嘛去了?看你这一脸疲惫,活像被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佣人端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红枣茶,还有几碟子小吃,“少爷让您先吃点小吃垫垫,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开饭了。” 秦悦织懒懒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腰后还垫了个枕头,闻言,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眸,回道:“我去……” 她凑到沈晚瓷耳边,捂着嘴低声说了几句,女人正捧着茶水在喝,听完后被呛得连连咳嗽,比了个大拇指:“你厉害,所以你这是跑到我家来躲难的?”秦悦织笑得见牙不见眼:“收留我几天呗,我挑个离主卧最远的房间,每天早出晚归,绝对不打扰你和薄荆舟的二人世界。” 老男人第一次开荤后的凶残,她昨晚算是领教了,刚开始还能仗着自己那点儿道听途说的经验占主位,后来就完全是被单方面的碾压了。 体力跟不上,花样也跟不上。 一晚上下来,欲仙她是没体会到,欲死倒是体会了个彻底,多亏了她前二十多年勤加锻炼,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出门后也只犹豫了一秒,就马不停蹄的来了御汀别院,就昨晚那一遭,她起码得缓半个月。 她倒是想过回家或者去住酒店,反正两人现在也没有同居,但她怕霍霆东去缠她。 “你不知道他有多丧心病狂,我都怀疑他是小日子电影的王牌vic……” 秦悦织一激动,猛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立马呲牙咧嘴的没声了。 太他妈痛了。 沈晚瓷瞧着她扭曲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想笑:“我让人去给你收拾房间。” 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薄荆舟正好听到这句,难怪从早上起,他的眼睑就一直跳,如今总算找到原因了:“不行,她不能住在这里。” 沈晚瓷对秦悦织说了声’抱歉‘,急忙起身走到薄荆舟面前,拉着他温声软语的哄:“荆舟,悦织就住几天。” 薄荆舟有点委屈的瞧着她:“我们昨天才刚结婚,这几天是我们的蜜月假,多个人住家里不方便。” 他之前半年都在外面治病,才回京都不久,公司的事还没完全缕顺,再加上手上还堆着几个合作案,一时半会儿放不开手,所以蜜月假就只休了几天,难得休假,也不想去各大旅游景点辛苦奔波,就打算在家里窝着。 反正只要和晚晚在一起,在哪儿呆着都是一样的,不出门正好。 但要是秦悦织住进来,家里就多了个明晃晃的大灯泡,而且她们每次凑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到时候哪还有他什么事,说不定还要来个秉烛夜谈,谈困了就直接睡一起了,让他一个人独守空闺。 越想越惊悚,愈发坚定了薄荆舟不让秦悦织住进来的念头。 沈晚瓷:“悦织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才会回来,几乎见不着的。” “……她怎么突然要来我们这儿住了?” 他和秦悦织虽然谁也见不惯谁,但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中间又有晚晚这层关系在,他还是多少了解她的性子,她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所以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才会想要来这里住。沈晚瓷笑了笑:“她躲霍律师呢。” 具体原因不方便说,便也没提。 薄荆舟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去洗手吃饭。” 沈晚瓷以为他这是同意了,笑着点头:“好。” 秦悦织吃过饭了,“我先去睡一觉,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霍霆东那个禽兽,今早凌晨四点多才放她去睡觉,七点钟,她被强大的生物钟唤醒,哪怕困得要死,还是抖着手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家,生怕慢了一步被提溜回去。 缺觉、宿醉、剧烈运动,种种因素加起来,她现在人都是飘的,看什么都重影。 沈晚瓷吩咐阿姨去铺床,见秦悦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秦悦织这一觉睡得非常好,以前认床的矫情毛病也不治而愈了,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房间里的光线虽然暗,但也还是能隐约看出轮廓,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对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她的床边。 “啊。” 她吓了一跳,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才看清这是个人。 “醒了?” 是霍霆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和这将暗未暗的色调很是匹配。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悦织极速跳动的心脏这才归于平静,她拍着胸脯,没好气的冲霍霆东嚷:“这乌漆嘛黑的,你跟个鬼一样,不声不响的坐我床边干嘛?” 霍霆东倾身朝她靠近过来,黑暗中,那双眼睛灿若星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秦悦织以为他要亲她,昨晚那些记忆猛的席卷而来,吓得她往后一缩,抱着被子一脸戒备的瞧着他,“你干嘛?” 但对方只是伸手摁亮了台灯,随后才看向她,不疾不徐的道:“来接你回去,看你睡得这么香,就没吵你,哪晓得你这么能睡?” “我能睡?”秦悦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问:“我睡这么久怪谁?” “怪我,抱歉,”霍霆东拿起一旁的外套给她穿上,从善如流的答道:“我们回去睡,别在这里打扰荆舟他们。” 第740章 上楼睡觉吧 第740章上楼睡觉吧 秦悦织:“是不是薄荆舟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霍霆东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晚瓷不会说,那就只剩下薄荆舟了。 霍霆东:“嗯。” 这反水的速度,快到让秦悦织不可置信:“他跟你通风报信,知道你转头就把他卖了吗?” “各取所需,谈不上卖不卖的。” 一个不想秦悦织在这里当灯泡,一个想接她回去,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秦悦织翻了个白眼,坐在床上不动,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仅靠着透进来的路灯灯光勉强视物,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不清。 霍霆东挑了挑眉:“裤子还要我帮你穿?” 秦悦织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想起他昨晚哄着她做那事时的不要脸,咬牙拿枕头砸他:“滚出去。” “穿衣服,我送你回去。” 霍霆东见她鼓着腮帮怒目圆瞪,一副炸毛了要随时伸爪子挠人的模样,没有再继续逗她,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容易适得其反,留下一句‘这段时间他要去外地出差’的话后,就起身出去了。 秦悦织磨磨蹭蹭了好久才从房间里出来,不是她有意要给霍霆东甩脸子,是她真的疼,动一下都疼。男人在外面等她,修长的身姿被灯光笼罩,再配上他那张素颜就能演偶像剧男主角的脸,煞是勾人心魄。 秦悦织:“……” 所以昨晚擦枪走火也不能怪她酒后乱性,胡乱撩拨,是霍霆东这男人真就荷尔蒙爆棚,让人想睡。 要不是她实在吃不下,又不想勉强自己受罪,她肯定要多睡几次,如此硬件设施一流的男人,当炮友也是她赚了。 秦悦织此刻满脑子的桃色思想,生动得都要有画面了,面上却端得很是正派:“走吧。” 她也是识趣的,之前是为了躲霍霆东才来这儿蹭住,现在知道他要出差,肯定不会再待在这儿影响晚瓷的蜜月假。 霍霆东见她走路一瘸一拐,很是艰难的样子,皱了皱眉问:“还很痛?”不提还好,一提她就生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知节制,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惨。” “……抱歉,是我没想周全……” “抱歉有个屁用,你以后都手动吧。” 霍霆东就事论事:“第一次可能只是不适应,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 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想到以前他端着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和自己普及法律的时候,秦悦织心里感慨,男人在开荤后和开荤前,果真不是一个品种。 他说这话时,秦悦织正在下第一个台阶,睡久了身体没劲,遇上下楼梯这种需要一只脚着力的运动,一下子没撑住,脚下一软,差点儿摔下去。 身旁,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眼底含笑:“抱歉,没想到你会害羞。” “……我害羞你个毛线溜溜球,我这是睡久了脚软。” 霍霆东:“害羞是人的本能,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很好,这是不止给她扣锅,还给她焊死了,幸好他没发表什么她腿软是因为他太厉害了的普信男言辞,秦悦织累得慌,又渴,索性只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了。 下了楼,沈晚瓷正盘坐在沙发上看最近新出的一部谍战片,男主人公顶着他那张厌世脸,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斜挎着一个嵌五角星的军绿色包,灰头土脸的在找工作。 薄荆舟往她嘴里塞了瓣橘子,轻声打着商量:“这有什么好看的,外面天都黑了,我们上楼睡觉吧。” 冬天天黑得早,现在才七点不到,沈晚瓷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这么早哪睡的着,一整天除了睡、吃,就只饭后去院里走了几圈消了会儿食,养猪也没这么养的。“我还不困,睡不着,你要是困了就先上去睡,别一直在旁边唐僧念经打扰我看电视。” 刚说完楼梯上就传来了动静,沈晚瓷和薄荆舟同时抬头看过去,秦悦织正被霍霆东半扶半抱的带下来。 沈晚瓷惊讶:“霍律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霆东来的时候她不在客厅,他又没在公共区域停留,直接就上了楼,一直待到现在,所以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悦织?” 看秦悦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人不是她叫来的,沈晚瓷猛的扭头看向薄荆舟,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你叫霍律师来的?” 秦悦织怕晚瓷因为这事和薄荆舟吵架,虽然她现在挺想捏死那男人的,但这是她的事,不能影响到人家正常的夫妻感情啊,她急忙推开霍霆东跑过去,一屁股坐下,挽着沈晚瓷的手道:“霍霆东要去出差了,我不用再躲着他,你知道的,我换了床不太睡得着,你别跟薄荆舟置气,蜜月期可不能吵架。他就是吃醋,怕你跟我好冷落了他,这是爱你呢。” 她凑到她耳边悄声说话,才不让薄荆舟得意呢,他把她卖了的事,她心里可是憋着气的,不能挑拨他和晚瓷的关系,让他提心吊胆一阵也算是出气了。 听她说要回去,沈晚瓷也没有多作挽留,她们之前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客套:“要是霍律师欺负你,你就搬过来住,我帮你出气,荆舟他只是嘴硬心软,你别管他。” 虽然他表面不待见秦悦织,但若是她真遇上事,他也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而且情侣间的事还是要当面说开,总不能躲一辈子,她愿意和霍霆东发展到这一步,就证明她对他也不完全是没有感情。 秦悦织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点头:“好,我回去了,你们也赶紧上去睡吧,天都黑了,你没瞧见某人的眼睛都在冒绿光了。” 她拿刚才薄荆舟的话刺他,说完还朝他‘哼’了一声。 薄荆舟装作没瞧见,半点都不带搭理的,好不容易请走这尊大佛,万一她又不走了怎么办? 沈晚瓷本来还想留他们吃晚饭,她和薄荆舟已经吃过了,秦悦织当时还在睡,就没去吵她,这会儿多了个霍霆东,饭菜不够,得重新做。 霍霆东:“不用了,我带悦织去外面吃,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改天一起吃饭,叫上忱晔和言棘。” 秦悦织:“是不是薄荆舟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霍霆东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晚瓷不会说,那就只剩下薄荆舟了。 霍霆东:“嗯。” 这反水的速度,快到让秦悦织不可置信:“他跟你通风报信,知道你转头就把他卖了吗?” “各取所需,谈不上卖不卖的。” 一个不想秦悦织在这里当灯泡,一个想接她回去,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 秦悦织翻了个白眼,坐在床上不动,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仅靠着透进来的路灯灯光勉强视物,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不清。 霍霆东挑了挑眉:“裤子还要我帮你穿?” 秦悦织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想起他昨晚哄着她做那事时的不要脸,咬牙拿枕头砸他:“滚出去。”“穿衣服,我送你回去。” 霍霆东见她鼓着腮帮怒目圆瞪,一副炸毛了要随时伸爪子挠人的模样,没有再继续逗她,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容易适得其反,留下一句‘这段时间他要去外地出差’的话后,就起身出去了。 秦悦织磨磨蹭蹭了好久才从房间里出来,不是她有意要给霍霆东甩脸子,是她真的疼,动一下都疼。 男人在外面等她,修长的身姿被灯光笼罩,再配上他那张素颜就能演偶像剧男主角的脸,煞是勾人心魄。 秦悦织:“……” 所以昨晚擦枪走火也不能怪她酒后乱性,胡乱撩拨,是霍霆东这男人真就荷尔蒙爆棚,让人想睡。 要不是她实在吃不下,又不想勉强自己受罪,她肯定要多睡几次,如此硬件设施一流的男人,当炮友也是她赚了。 秦悦织此刻满脑子的桃色思想,生动得都要有画面了,面上却端得很是正派:“走吧。” 她也是识趣的,之前是为了躲霍霆东才来这儿蹭住,现在知道他要出差,肯定不会再待在这儿影响晚瓷的蜜月假。 霍霆东见她走路一瘸一拐,很是艰难的样子,皱了皱眉问:“还很痛?” 不提还好,一提她就生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知节制,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惨。” “……抱歉,是我没想周全……” “抱歉有个屁用,你以后都手动吧。” 霍霆东就事论事:“第一次可能只是不适应,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 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想到以前他端着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和自己普及法律的时候,秦悦织心里感慨,男人在开荤后和开荤前,果真不是一个品种。 他说这话时,秦悦织正在下第一个台阶,睡久了身体没劲,遇上下楼梯这种需要一只脚着力的运动,一下子没撑住,脚下一软,差点儿摔下去。 身旁,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眼底含笑:“抱歉,没想到你会害羞。” “……我害羞你个毛线溜溜球,我这是睡久了脚软。” 霍霆东:“害羞是人的本能,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很好,这是不止给她扣锅,还给她焊死了,幸好他没发表什么她腿软是因为他太厉害了的普信男言辞,秦悦织累得慌,又渴,索性只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了。 下了楼,沈晚瓷正盘坐在沙发上看最近新出的一部谍战片,男主人公顶着他那张厌世脸,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斜挎着一个嵌五角星的军绿色包,灰头土脸的在找工作。 薄荆舟往她嘴里塞了瓣橘子,轻声打着商量:“这有什么好看的,外面天都黑了,我们上楼睡觉吧。” 冬天天黑得早,现在才七点不到,沈晚瓷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这么早哪睡的着,一整天除了睡、吃,就只饭后去院里走了几圈消了会儿食,养猪也没这么养的。 “我还不困,睡不着,你要是困了就先上去睡,别一直在旁边唐僧念经打扰我看电视。” 刚说完楼梯上就传来了动静,沈晚瓷和薄荆舟同时抬头看过去,秦悦织正被霍霆东半扶半抱的带下来。 沈晚瓷惊讶:“霍律师,你什么时候来的?”霍霆东来的时候她不在客厅,他又没在公共区域停留,直接就上了楼,一直待到现在,所以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悦织?” 看秦悦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人不是她叫来的,沈晚瓷猛的扭头看向薄荆舟,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你叫霍律师来的?” 秦悦织怕晚瓷因为这事和薄荆舟吵架,虽然她现在挺想捏死那男人的,但这是她的事,不能影响到人家正常的夫妻感情啊,她急忙推开霍霆东跑过去,一屁股坐下,挽着沈晚瓷的手道:“霍霆东要去出差了,我不用再躲着他,你知道的,我换了床不太睡得着,你别跟薄荆舟置气,蜜月期可不能吵架。他就是吃醋,怕你跟我好冷落了他,这是爱你呢。” 她凑到她耳边悄声说话,才不让薄荆舟得意呢,他把她卖了的事,她心里可是憋着气的,不能挑拨他和晚瓷的关系,让他提心吊胆一阵也算是出气了。 听她说要回去,沈晚瓷也没有多作挽留,她们之前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客套:“要是霍律师欺负你,你就搬过来住,我帮你出气,荆舟他只是嘴硬心软,你别管他。” 虽然他表面不待见秦悦织,但若是她真遇上事,他也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而且情侣间的事还是要当面说开,总不能躲一辈子,她愿意和霍霆东发展到这一步,就证明她对他也不完全是没有感情。 秦悦织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点头:“好,我回去了,你们也赶紧上去睡吧,天都黑了,你没瞧见某人的眼睛都在冒绿光了。” 她拿刚才薄荆舟的话刺他,说完还朝他‘哼’了一声。 薄荆舟装作没瞧见,半点都不带搭理的,好不容易请走这尊大佛,万一她又不走了怎么办? 沈晚瓷本来还想留他们吃晚饭,她和薄荆舟已经吃过了,秦悦织当时还在睡,就没去吵她,这会儿多了个霍霆东,饭菜不够,得重新做。 霍霆东:“不用了,我带悦织去外面吃,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改天一起吃饭,叫上忱晔和言棘。” 第741章 有问题的是你 第741章有问题的是你 五月份的时候,沈晚瓷参加了一档节目,播出时,江雅竹正约着小姐妹在家里办茶话会,有人拿着遥控板百无聊赖的换台,正好就换到了她参加的那个节目,“雅竹,你快来看,这不是你儿媳妇吗,上节目了呢。” 江雅竹这会儿和人聊着天,听到这话,立马将视线投了过来,看到电视里专注修复文物的沈晚瓷,脸上全是炫耀:“我们家晚晚真是厉害,这节目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 虽然她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节目,晚瓷也没提过这事,但不妨碍她花式夸儿媳妇。 其他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笑了打趣了几句,“晚瓷和荆舟结婚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关于这事,江雅竹也挺急,但她也只是自己在心里急,没说出来给他们增加压力。 “是啊,该要了,这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不容易恢复不说,还老是疲倦,产后也受累。” 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聊起孩子,无论什么身份,那都是有说不完的话,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我娘家侄女今年二十五,都生二胎了,正计划着三胎呢,怀孕、生产和后期恢复,那都是活蹦乱跳的。” “就是就是,我老公的一个合作伙伴,以前年轻时忙事业没要孩子,30多岁了才想要生,后来光保胎就花了几十万,还得天天在床上躺着,吃喝拉撒都不能下地。” 江雅竹越听,心就悬得越高,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不怎么自在的道:“他们这才刚结婚,都想着过二人世界呢,晚瓷今年才二十六,再玩两年也不碍事。”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主意都大着呢,都有自己的一套节奏,不爱听父母啰嗦,”众人附和着点头:“听说凤鸣寺求签特别准,正好今天没事,要不我们去求求看,就当求个安心。” 几人一拍即合,当即便叫司机开上车,去了凤鸣寺,为表诚意,她们没有坐缆车,而是从后山的石阶爬了上去。 山不算高,但她们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平时哪里做过这么高强度的运动,等爬上去,半条命都快没了。 江雅竹本来还觉得孩子的事可以再等等,不急于一时,可没曾想,她一求就求了个下下签,顿时就心慌了,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劈头盖脸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孕不育?” “??”薄荆舟此刻正对着一堆报表头疼,闻言,眉心都纠成了一团,他放下文件,捏了捏鼻梁:“妈,您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了?” “我来凤鸣寺帮你问子嗣,结果求了根下下签,你和晚瓷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还一直没有消息,是不是你又掉链子了?” 听这笃定的语气,薄荆舟顿时就有些委屈了,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没怀孕怎么就成他一个人的问题了? 知子莫若母,哪怕是隔着听筒看不见脸,光从他呼吸的停顿就能猜出他现在在想什么:“你有前科,之前就不行,再说了,晚瓷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有问题,所以有问题的肯定是你。” “……” 咋的? 老天挑不孕不育的人选,还看人好不好? 薄荆舟条件反射的想呛声,随后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讨论的人是他老婆,他这话说出去,不是在说晚瓷不能生吗?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但是妈,你那求签什么的作不得数,好些地方为了让你破财免灾,签筒里十有八九都是下下签。” “胡说,”江雅竹恼了:“你周阿姨就抽到上上签,同样是求子,人家儿子那么争气,你怎么就一会儿硬件不行,一会儿软件不行?哪哪都是问题。” “……” 被江雅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薄荆舟头疼到不行,更让他头疼的,还有另一件事。 他其实也想要个孩子,所以这两个月都没有避孕,可晚晚一切如常,上个月来大姨妈,还是他去帮她买的卫生巾。 难道真是他有问题? “妈,您别胡思乱想,我和晚晚还年轻,暂时不想要孩子。” 江雅竹拔高声音:“都三十了,你要是活到八十岁,大腿都被土埋一半了,还小呢?要点脸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 薄荆舟又安抚了几句,才终于让江雅竹把气顺下去。 下了班,他去接沈晚瓷下班,借着看后视镜的由头,悄悄扫了她好几眼。 沈晚瓷埋头工作了一整天,正闭着眼睛在活动僵硬的脖颈,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薄荆舟踌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晚晚,你这个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虽然在江雅竹面前表现得一派淡定,可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越想越心慌。 之前他顺其自然,没怀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有些事一旦开了个口子,就很容易衍生出各种念头,他甚至都想到了去孤儿院领养的时候,是选个女孩还是男孩。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疲惫、想睡觉,或者食欲不振,胃里难受想吐?” “没有,我最近顿顿都吃两碗饭,”沈晚瓷一睁开眼睛,就瞧见薄荆舟那张纠结的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在这儿跟个小媳妇似的,欲言又止。” 男人握住她的手,一脸正色道:“晚晚,我们要个孩子吧。” 怕她会有压力,薄荆舟没把江雅竹求签那事告诉她,更没有提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沈晚瓷抿了抿唇,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后就不再搭理他:“……傻子。” 薄荆舟最近都没有避孕,什么心思她自然知道,既然没有拒绝,那便是同意了,本以为心照不宣的事,他竟然还来问她。 有时候真想把他的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长的草,但每次看到财经新闻里,薄荆舟作为成功企业家被记者采访,凯凯而谈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沈晚瓷:“你知道哪个寺庙的菩萨灵验吗?” 薄荆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干嘛?” 他以为她想要去求子嗣,万一跟妈一样抽了个下下签…… 沈晚瓷没好气道:“我去求菩萨保佑,以后生的孩子,情商千万不能随你,更不能恋爱脑。” 第742章 如果没有孩子 第742章如果没有孩子 虽然这个话题到这里就停住了,之后谁也没再提起,但薄荆舟却陷入了生育焦虑,时不时就盯着沈晚瓷的肚子发呆。 时间久了,沈晚瓷也觉察到了什么:“你很想要个孩子?” 薄荆舟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他在意的不是有没有孩子,而是他有没有问题,大概是因着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再加上之前的事,所以对‘不行’两个字格外的敏感,他更怕晚晚会因此嫌弃他。 这种焦虑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薄荆舟终于偷偷摸摸给自己挂了个男科的号,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去了医院检查。取完样,他拿着样品去了检验室。 医生正在忙,头也没抬道:“把样本放在台上,下午三点来取报告。” 薄荆舟走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角落里窜出来,站在窗口前左右看了看,趁着医生没注意,飞快的将薄荆舟那份样品倒进了贴着他自己信息标签的容器里,然后拿着空了的容器去了洗手间。 他今天是被他富豪老婆带来检查的,结婚六年,肚子都没动静,岳家下了最后通牒,一年之内怀不上就离婚。 他有种直觉,有问题的是他,为了继续吃软饭,他在这儿守了一早上,终于蹲到个看着身强体壮的人,不过他也不蠢,万一那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呢,所以他打算在取报告的机器那儿守株待兔等结果,如果那男人有问题,他就跟老婆坦白,要是两人都不行,就是天要亡他。 保安室那儿他已经买通了,不会被发现。…… 薄荆舟刚坐进车里,沈晚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大概是因为心虚,他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而是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缓了半天的神,直到确定没什么异样才接起来:“晚晚。” 沈晚瓷:“你在干嘛呢?” “我在……”薄荆舟下意识的扫了眼医院顶楼几个硕大的字,本来能有无数的说辞,但真正开口时,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几秒后才含糊不清的道:“在外面,怎么了?” “那你中午要回来吗?找你一起吃午饭,快到你公司了。” “回,”薄荆舟本来打算在医院等着拿报告的,但听到沈晚瓷要来找他吃饭,立刻就改了主意:“但我离公司有点远,你先去办公室等我,要是不堵车的话,我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回来。” “你慢慢开,不着急,我十点多才吃过东西,现在还不饿。” 虽然沈晚瓷让他别急,但薄荆舟还是一路将车开得飞快,赶在半个小时内回了公司。 沈晚瓷看着急匆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随口问道:“你去哪了?” “有点事去处理了一下。” 沈晚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答非所问的态度,一看就心里有鬼,而且他没带助理,肯定也不是去谈公事,“你有事瞒着我?” 薄荆舟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神情,有些难以启齿,他揽着她进了办公室,压低着声音问:“能不能回去再说?” 沈晚瓷看着他,眼底明晃晃地印着两个字:不行。 男人纠结了半晌,还是将偷偷去医院做检查的事说了,并且掷地有声道:“妈最近为了签文的事茶饭不思,我去检查也是为了能让她安心。” 沈晚瓷投给他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放心吧晚晚,我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怕她会因此嫌弃他,薄荆舟就差当场伸出三个指头来发誓了。 “所以是我有问题?” “不是,”薄荆舟顿时就慌了,拉着她颇有些急切的解释:“你没问题,是我有问题,不是,我们两个都没问题……” “扑哧,”沈晚瓷被他这举足无措的模样给逗笑了,但很快,又严肃了起来:“那万一有问题的人真的是我呢?” 他们开始备孕也有好几个月了,但一直没有怀上,之前她没多想,但现在既然聊到这个话题了,那索性便说开了。 薄荆舟脱口道:“你想要孩子我们就领养一个,要是不想要,我们就过一辈子的二人世界,”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翻来覆去滚过无数次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思考,他家没有皇位要继承,也没有非要生一个传宗接代的思想,对他而言,只要晚晚在,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 “如果你想自己生,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肯定有很多法子,而且妈说你这么好,肯定不会有问题,要是真怀不上,那问题肯定出在我身上。” 沈晚瓷扬唇,眉眼舒展,神采飞扬:“嗯,走吧,去吃饭,吃完饭我陪你去取报告。” 薄荆舟:“要不还是我自己去拿吧,万一……” 她冷着脸扫了他一眼,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行。”他能为了一纸签文,硬生生把自己逼到去男科做检查,这之前还不知道纠结了多久,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难怪最近这段时间,他晚上睡着了翻身都比之前多,万一结果不尽人意,这男人指不定能蹲在楼梯口哭鼻子。 薄荆舟:“……” 取报告是下午三点,吃完饭驱车去医院,时间恰好,自助打印报告的机器前没人排队,只有个戴帽子戴口罩,全副武装的人站在旁边刷手机,估计是在等结果。 薄荆舟拿出二维码,在机器上扫了一下,‘嘀’的一声,屏幕上显示已经出结果了。 他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有些犹豫道:“晚晚,要不你……” 沈晚瓷没搭理他,直接帮他点了‘打印’。 随着咔吱咔吱的打印声响起,一张满是数据的a4纸被推了出来,薄荆舟刚拿起来,旁边那个本来看手机看得欢的人就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往他检查单上瞟。 薄荆舟皱眉,将单子往下压了压,语气不快的问:“你干嘛?” 那人‘呵呵’笑道:“兄弟,结果怎么样啊?” 为了拉近关系,他还给薄荆舟递了支烟。 薄荆舟没接他手里的烟,神情中生出了几分戒备:“和你有关系?” 第743章 晴天霹雳 第743章晴天霹雳 “兄弟,我也是来做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有点紧张,”说完,他还示意薄荆舟看他发抖的手,“这不提前实习一下吗,想着多看几份,到时候轮到自己了就不紧张了,都是男人,理解一下。” 他伸手就要去锤薄荆舟的肩膀,给他来个兄弟的问候,但被避开了。男人也不尴尬,凑过去低声道:“这种事女人只会嘲笑你,男人才懂,我们两个是陌生人,出了门就谁也不认识谁了,要真有什么,还能当个垃圾桶让你发泄一下情绪呢。”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沈晚瓷,从衣服到包,再到鞋,不止高奢、还都是超级vip才能拿到的新款,最后落她脸上时,眼睛都亮了。他老婆要有她十分之一的身材和样貌,他都不会只当个混吃等死的软饭男,怎么得也得靠自己的双手奋斗来给她添双袜子。 掌心里的手机在‘嗡嗡’震动,是他那个土豪老婆在打电话来催了,他心里交集,冲着薄荆舟挤眉弄眼,其间意思不言而喻:“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往上数三辈,是宫里的御医总管……” 薄荆舟没有被他蛊惑,他身在薄家,从小到大不知道上过多少防诈的课,这人越是殷勤,他就越觉得有鬼,皱着眉将沈晚瓷护在身后:“你要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男人见他沉下了脸,这才不甘心的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但还是一步三回头,想要看看薄荆舟会不会改变主意。 闹了这一出,薄荆舟更郁闷了,甚至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看着那个男人下了楼,他才拿着化验单去找了医生询问。 医生扫了眼单子,又抬头看向薄荆舟,一边扶鼻梁上的眼睛,一边开口:“你这是死精症,精子的死亡率高达百分百……” 薄荆舟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医生还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不止是他,躲在外面偷偷摸摸听结果的男人也是如此,他以为最多就是活力差,没想到竟然是死的,还是全死的,难怪他以前交的三四五十个女朋友,没一个中奖的,这要是被他老婆家里知道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浑身的汗毛就炸起来了,趁着没人注意,急忙溜了。 病房里,沈晚瓷伸手扶了一把薄荆舟,怕他受刺激过度,直接化身成男版林黛玉:“医生,这种情况能治吗?” “这个比较困难,还得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看看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才能给出适合的治疗方案,但最终的治疗效果会达到哪种程度,谁也不敢保证……”出了医院,薄荆舟还深陷在死精症的打击里无法自拔,连对着沈晚瓷时就止不住上扬的唇角都耷拉了下来,“晚晚,我先送你去上班。” 沈晚瓷指着手腕上的表,让他看时针的位置:“现在已经下班了,你送我去哪儿上班?” 他垂下脑袋,声音恹恹的:“抱歉。” 也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心不在焉道歉,还 是为了身体原因道歉。 “老婆,我就跟你说我身体健康着吧,你非不信,要让我来检查,你瞧瞧这报告单上显示的数据,多有活力,保证让你三年抱俩。” 不远处,刚才那个想看薄荆舟报告的男人,此刻正一脸谄媚的追着个一百五六的矮胖女人从医院大门里出来,手里拿着报告单,脸上全是显摆和得意,一边说话还一边剧烈喘气。 男科医院人少,他声音又大,顺着风传了老远。薄荆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丧了。 那男人一看就是个弱鸡,酒色熏陶、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几步路居然喘成这样,而他居然连个弱鸡都不如。 女人很满意,医生的诊断结果她都听到了,拍了拍他的脸:“回去就送你一辆车,就当是让你来检查受委屈了的补偿。” 沈晚瓷见薄荆舟一直盯着那边,伸手环住他,将男人飘远的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荆舟,医生不是说了吗?还是有希望治愈的,而且我怕疼,也不怎么想生孩子,这样多好,都不用避孕。” 薄荆舟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你骗人,你上次还在跟秦悦织聊生孩子的事,你说你想要两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最好是龙凤胎。” 当场被打脸,沈晚瓷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冲着他’呵呵‘笑了两声:“那不就是随口一说吗?当不了真的,我之前读书的时候还跟她说我长大后要当亿万富翁呢,现在不也乖乖的上班,领着固定的工资。” “你实现了。”薄荆舟的声音闷闷的。 “什么?” “亿万富翁,这个愿望你实现了。” “……” 沈晚瓷被怼得哑口无言,还连生气都没法生,因为站在薄荆舟的视角,他没怼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而且他现在已经够伤心了,她哪里还舍得冲他生气。 “荆舟,我一点儿都不在意你能不能生孩子,”沈晚瓷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能隐约听到他的心跳声,很闷,一如他现在的心情:“我在意的只有你,有你在,哪怕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我并不觉得我们两个有谁的基因是不可或缺,必须要得以传承的。” 薄荆舟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又沮丧又委屈的模样,但僵硬的身体却软了,可还是没有说话。 沈晚瓷又说了好些平日里绝对不会说的情话哄他,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薄荆舟才终于松了口:“嗯。” 声音里藏着掩也掩不住的愉悦。 沈晚瓷:“……” 闷骚男。 但不管怎么说,人是被哄好了,沈晚瓷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走吧,回家,今晚我们吃大餐,你现在得跟上营养。” 薄荆舟牵起她的手往车子那边走:“想吃什么?” “各种营养品都来一份。”说笑间,薄荆舟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喂。” “您好,请问是薄荆舟薄先生吗?我这里是xx医院的。” 第744章 让律师跟你们谈 第744章让律师跟你们谈 听到熟悉的医院名字,薄荆舟抬头看了眼门诊大楼上明晃晃的logo,沉着眉眼问道:“我是,什么事?” “薄先生,实在抱歉,刚才保安看监控的时候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跟着你们,查了一下才知道,您上午的检验样本被人换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再重新来查一次?” 薄荆舟:“样本被人换了?” “对不起薄先生,这事是我们院的疏忽,这次缴的费我们会三倍退还给您,下次的检查我们费用全免,如果后续还需要治疗,我们也免费,或者您这边还需要什么赔偿都可以提,索性发现得及时,还没有造成什么太过严重的后果。”听到这番推卸责任的说辞,薄荆舟只想冷笑,“不用了,后续问题会有律师来跟你们负责人谈。” 冷冷的说完这句,他就径直挂了电话。 沈晚瓷将嘴唇抿得发白,她已经尽量在憋了,但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弯了腰,刚才营造出的深情气氛瞬间没了。 薄荆舟脸上全是窘迫的红晕,看向她的目光却十分的温柔纵容,见她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还贴心的递了张手绢过去:“很好笑?” 沈晚瓷:“也没有那么好笑。” 她要是承认,薄荆舟肯定要炸毛。 行到半路,霍霆东就将整理好的视频发过来了,一起的还有软饭男的资料:“想怎么处理?” 这张脸他下午才见过,在取报告的机器旁薄荆舟并不陌生,当时就觉得这人热情得不对劲,还以为是别的哪家医院的医托。 画面中,男人鬼鬼祟祟的蹭到检验窗口,换掉了他的样本,手法很生疏,一看就是新手。医生、监控室,如果有一处尽了职,都不会让他李代桃僵成功,后面还有他躲在诊室外面听结果的画面。 那人知道他有问题,也知道自己手上这份检查报告其实是他的,但却没有想过坦白,哪怕悄悄的都没想过,出了门诊楼,他们甚至还见过,那时候那男人正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追着一个女人,炫耀自己身体健康,能三年抱俩。 如果薄荆舟没猜错,他手上拿的那份报告应该才是自己的。 男人沉着眉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了几个字:“顶格处理。” 这次是医院发现得及时,给他打了电话,如果没发现,自己就会按死精症治疗,到时候说不定能生也不能生了,那些药对身体肯定也有害,这种人,他绝对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事情真相大白了,薄荆舟心里的郁闷也散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更加热烈的情绪,在他心里横冲直撞的盘桓冲击,他看向沈晚瓷,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凸起的骨节泛着白。 沈晚瓷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薄荆舟摇头,随后又点头:“你刚刚在医院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 沈晚瓷不是那种喜欢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性格,刚才是情况特殊,她才说了那么多,要是现在再让她说,就有点难以启齿了。 见她不吭声,薄荆舟以为她想要反悔,也顾不得是不是还在街上,打着方向盘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你说你在意的是我,而不是孩子,说过了,就不能反悔了。” 沈晚瓷看着他,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薄荆舟,你没事吧,居然还跟自己的孩子吃醋?” 薄荆舟抿唇,有些呐呐:“不是跟孩子吃醋。” “那是什么?你让我在乎你比在乎孩子多,不就是怕以后有了孩子,冷落了你?” “……” 他在意的是她说的情话,不是在意她在意自己比在意孩子多…… 他把自己都绕晕了,满脑子都只剩下‘在意’两个字,像是唐僧念的紧箍咒。 “算了。” 薄荆舟气馁得吐出一口气,重新启动车子,在他即将要打方向盘时,沈晚瓷握住他的手:“逗你的,刚才说的话我都记得,那些都是我内心所想,不是安慰你,也没有骗你。”男人勾唇,一瞬间,好似繁花盛开,灼灼其华:“嗯。” 回到家,刚一进门,沈晚瓷甚至都没来得及换鞋,就被薄荆舟握着肩摁在了玄关的墙壁上,男人低头,铺天盖地的亲吻落下来,又凶又急,柔软湿润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一路攻城掠地,完全没给她适应的时间。 “唔……” 沈晚瓷被咬得疼了,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哼。 玄关没有开灯,黑暗中,根本瞧不清彼此的脸,视线受阻,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辗转间,她能感受到男人游移在她身体上的粗糙指腹,以及掌心贴上她肌肤时,滚烫的温度。 脑子里仿佛正在堆叠着一栋高楼,越往上,感官越飘渺,她仿佛置身在云中,脚下和身体都是软绵绵的,唯一能依附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随着男人的动作停下,高楼踏了,只余下满心的空落。 半睡半醒间,沈晚瓷感觉男人在给她清理身体,但她太累了,只掀开眼帘瞧了他一眼,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但并没有睡太久,沈晚瓷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时,还有种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她动了动身体,身侧,立刻传来薄荆舟的声音:“醒了?” “嗯,”一开口,沈晚瓷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她清了清嗓子:“几点了?” “十一点不到,再睡一会儿?” “嗯,”沈晚瓷应了一声,发现他声音清明,毫无睡意:“你没睡觉在干嘛?” “和忱晔聊点事。” “……”几分钟后,薄荆舟发现沈晚瓷还睁着眼睛,毫无要睡觉的意思,问道:“怎么了?” “饿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为了配合她的说辞,话音落下后,她的肚子就发出了几声‘咕噜咕噜’的叫声。 薄荆舟将手机随手扔在枕头边,掀开被子下床:“我去做饭,你再躺一会儿,好了叫你。” 第745章 你别哭呀 第745章你别哭呀 薄荆舟离开后,沈晚瓷顺手捞过他放在枕头上的手机,准备刷会儿视频打发时间,刚解开锁,就看到他和顾忱晔的聊天记录:“你有没有相熟的男科医生?” 顾忱晔:“切了吧,一劳永逸。” 薄荆舟大概是被他给气着了,一直没回。 半个小时后,男人上楼叫她吃饭,沈晚瓷还在赖床,他站在床边,垂眸看她:“你起床洗漱,我去给你找衣服?” 沈晚瓷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嗯。” 薄荆舟揉了揉她的发顶,正要转身,沈晚瓷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腰:“荆舟,别去检查了,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女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像是一块烙红的铁,紧贴在他的腰上,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觉到烫。 薄荆舟抬起的手缓缓落在她的后背,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 沈晚瓷高兴了,奖励似的在他唇上吻了吻:“真乖。” 她刚要撤离,薄荆舟就掐着她的腰,重新重重的吻了上来,如狼似虎,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沈晚瓷再次被他压回了柔软的床铺里。 翌日。 薄荆舟刚到公司,还没从车上下来,一个形容枯槁、满脸憔悴的男人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站在他的车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歉:“薄总,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原谅我这一次,我就是一时糊涂,那是因为我太爱我老婆了,我和我老婆结婚好几年一直没孩子,她娘家下了最后通牒,要是是我身体原因导致不孕,就让她跟我离婚。” 他来之前就调查过了,薄总是个老婆奴,他想以此来作为切入点,拉近两人的关系,人在面对和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时,总是会多几分包容。 隔着贴膜的玻璃,他也瞧不清薄荆舟的表情,停车场里空荡荡的,面前的车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心里有点没底:“我老婆知道前天的事,现在把我赶出来了,说等两天就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要和我离婚。薄总,我真的很爱我老婆,我不想离婚,我愿意赔偿,只要您开口,当牛做马都可以。” 车里。 坐在后排的薄荆舟一直没有动静,司机问询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薄总?” 薄荆舟掀起眼帘,眼底尽是冷意:“把人撵走。”男人正嚎得情真意切,车门开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司机就绷着一张冷脸从车上下来了,他看着他,不耐烦的挥手赶人:“赶紧走,别在这里闹。” “薄总……”他刚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就被司机抓住了后衣领,整个人像是被翻过来的王八,手舞足蹈也挣脱不开。 薄荆舟降下车窗:“有求情的时间,不如抓紧请个好律师,争取少坐几年。” 男人面如死灰,还想要再争取一下,但司机已经强行拎着他离开了。 …… 江雅竹最近因为签文那事,吃睡都不安宁,整天唉声叹气,愁容满面,想找沈晚瓷问问情况,又怕让她有压力,至于薄荆舟,那浑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问什么都不吭声,简直孝死她了。自己憋在心里熬了两个月,最后实在忍不住,约了沈晚瓷去庙里进香:“晚瓷,等会儿也去抽支签?” 上次说不定是她臭手,才抽了支下下签,换晚瓷去抽,肯定不会那么衰。 沈晚瓷摇头:“妈,我不信这个,就不抽了。” 她有点不舒服,尤其是闻着空气中香燃烧过后的那股子味,更觉得胃里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上山弯道太多,有点晕车了。 江雅竹:“就当抽着玩了,讨个好彩头。” 沈晚瓷拒绝不了她的热情,只好顺着她的意抽了一支。 是上上签,解完签文,江雅竹心花怒放,大手一挥,给庙里捐了一大笔香油钱:“果真是我手臭,还是晚瓷抽得好。” “……”沈晚瓷莞尔,她总算知道江雅竹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让她抽签了,感情是上次没抽好。 沈晚瓷不舒服,两人也没有多逛,抽完签就下山了,山路崎岖,她没忍住,蹲在路边吐得昏天暗地。 江雅竹一边递水给她漱口,一边拿湿毛巾帮她擦脸:“没事吧?怎么突然就晕车了呢?之前不是不晕吗?” 沈晚瓷一张脸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她摇头,浑身无力的靠着车门:“大概是早上没吃早餐,这段路又曲折。” 听她说没吃早餐,江雅竹一边心疼她,一边数落薄荆舟:“家里还是要找个阿姨,你们白天上班那么辛苦,回去哪还有精力做饭?荆舟也真是的,都结婚了,还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 看着沈晚瓷虚弱的模样,她的声音软了些:“要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就让阿姨住在后面的别墅,我给医生打电话,让他去家里等着。”说完后又吩咐司机:“等会儿开慢点,路上遇到餐厅就停下车。” 沈晚瓷:“妈,我没事,刚才吐过后现在已经舒服多了,不用看医生。” 在这件事上,江雅竹并不由着她:“你是没看到你现在的脸色有多差,白的跟那雪团似的,让医生看看,要是没事,就当体检了。” 重新坐上车,江雅竹立刻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沈晚瓷拦都没拦住:“你是怎么当人丈夫的,晚瓷病的站都站不住了,你还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让她饿着肚子来陪我爬山,刚才差点就晕过去了。” 沈晚瓷纠正,“没有那么严重。” 江雅竹恨铁不成钢:“你就惯着他。” 因为这通电话,沈晚瓷回到家时,沙发上坐着的除了家庭医生,还有火急火燎从公司赶回来的薄荆舟,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沿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得站不住了呢?” “有点晕车,没什么大碍,妈就是担心我,夸大其词了。” 薄荆舟:“让医生检查一下。” 在一旁当了半天透明人的医生总算能插进话了,他询问了一下沈晚瓷的症状,又询问了她的生理期:“初步断定,少夫人可能是怀孕了,可以买张早早孕测一下。” 半分钟后,江雅竹惊喜的声音响起:“王姐,快,快去药店买早孕测试纸,多买几个。” 她怕一个不准。 而薄荆舟,则是开心的跟个傻子似的,举足无措的站在那儿,想要抱沈晚瓷,又怕没控制住力道伤到她。 总之,像个憨憨。 离的最近的药店也有几公里,王姨叫了司机送她,很快就将东西买回来了。 沈晚瓷对有没有孩子本是随缘,但现在被几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名就紧张了起来,“那个,不一定是怀了,我觉得就是晕车。” 江雅竹:“没事。” 薄荆舟:“没怀也没关系。” 她干笑着看向医生:“这个,要分时间段吗?” “早上测是最准的。” 沈晚瓷:“那就……” 江雅竹和薄荆舟异口同声道:“没关系,先测一测,明早再测一次。” “……” 十分钟后,沈晚瓷从洗手间出来,对着几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比了个二:“两条杠。” 薄荆舟满脸喜悦的抱住沈晚瓷:“怀上了?” “嗯。” 他同手同脚的走进洗手间,看着丢在垃圾桶里的验孕棒,也顾不上脏,直接伸手捡了起来,好在垃圾袋是刚刚才换过的。 看着上面的两条红线,他激动得连手脚都有些不受控了:“这条为什么这么浅?” “表示刚怀上。” 他扔了验孕棒,扭头看向沈晚瓷:“晚晚,我……我要当爸爸了。” “嗯,你要当爸爸了,”沈晚瓷斜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傻子。” 薄荆舟猛的抱住她,意识到自己用的劲太大,又急忙松了松手,语无伦次道:“我有爸爸……不是,是我要当爸爸了。” 几分钟后,沈晚瓷的声音响起:“哎呀,薄荆舟,你别哭呀。” 第746章 我要当爸爸了 第746章我要当爸爸了 薄荆舟没有哭,只是眼睛红了,落在沈晚瓷肚子上的目光灼热而欣喜,还想伸手摸一摸。 沈晚瓷被她盯得不自在,抿了抿唇:“她现在还是个受精卵呢,没法跟你互动,走了,赶紧出去,医生还在外面呢。” 她推着薄荆舟出了房间,江雅竹正在询问医生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吃穿住行、事无巨细,那小白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过经验的。 看在每月不菲的工资及丰厚年终奖的份上,医生回答得十分详细耐心:“少夫人不是孕吐,就是没吃早餐加晕车引起的胃部不适,孕吐一般在六周左右,她的生理期才推迟了九天,暂时不会有孕期反应。”见薄荆舟和沈晚瓷出来,他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尤其加重了那句‘前三个月不能同房的话’。 沈晚瓷:“……” 送走医生后,江雅竹用商量的语气问她:“晚瓷,要不我们还是请个营养师,荆舟平时忙工作,又粗手粗脚的,肯定不如专业的人细心,你现在一个人吃饭两个人吸收,营养要是不均衡,以后可遭罪了,到时候就安排她住后面的员工房,你看怎么样?” “我听您的。” “那我现在就去问我那帮小姐妹,有没有靠谱的营养师、育儿嫂、月嫂,把月子中心也定了,现在好的月子中心可抢手了。“ 沈晚瓷怀孕,薄荆舟和江雅竹一个比一个紧张,最后反衬得她这个孕妇最淡定。 翌日。她刚醒就听到薄荆舟在小声对着她的肚子说话:“你乖一点,不准折腾你妈妈,不然小心我以后揍你。” 沈晚瓷哭笑不得:“……她现在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人家胎教都是宝贝我爱你,你的胎教是要揍她,你是想以后养个逆子出来,和你对打吗?” 薄荆舟直起身:“我这就是在教她孝顺,要上洗手间吗?我扶你。” 沈晚瓷:“……你干脆给我找个轮椅,推着我得了。” 她就随口吐槽了一句,没想到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还真就听到他在打电话让人备轮椅。 沈晚瓷本来不想吭声,但实在没忍住:“薄荆舟,我是怀孕了,不是瘫了。”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急忙挂断电话,转身大步走了过来,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测过了吗?” “嗯,怀上了。” 薄荆舟抬脚就要往厕所那边走,沈晚瓷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干嘛?不会又想去扒拉垃圾桶吧。” 他老实的回道:“我就是想去看一看。” “我看了,两条杠,”沈晚瓷挽着他的的手将人往门口带,什么坏习惯,别人说还不信,非要自己去扒拉垃圾桶:“我饿了,我们下楼吃饭吧。” 一听她说饿,薄荆舟立刻顾不上什么杠不杠的了,顺从的跟上了她的脚步:“好。” 楼下,新来的营养师已经做好了早餐,还做了份电子食谱,并且每周都会换新菜色,沈晚瓷想吃什么,都可以在上面点。 薄荆舟替沈晚瓷拉开椅子,等她坐定后,他才在她旁边落座,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吃到一半,男人突然起身:“我回房间拿个东西,你先吃。” “……” 沈晚瓷还没应,他就火急火燎的上楼去了,几分钟后,薄荆舟一跨三步的从楼上下来,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从容,眉眼间都是喜色。 他去看了被沈晚瓷扔掉的验孕棒,两条杠。 虽然昨天就已经兴奋过了,但心里始终存了一两分疑,毕竟医生说了,早上测的才更准,如今可以百分百肯定,晚晚怀孕了。 “晚晚,”他跑到沈晚瓷面前,甚至不顾她正在喝汤,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任由她手里沾着汤汁的勺子蹭在他名贵的西装上:“我要当爸爸了。” “……”沈晚瓷愣了几秒,才终于从突然被抱住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抬手环住他的腰,轻轻拍了拍,微笑着肯定道:“嗯,你要当爸爸了,我要当妈妈了。” 往后余生,携手相伴。 第747章 离婚协议 第747章离婚协议 半明半暗的房间,男人粗粝的手掌一寸寸的抚摸着女人的肌肤,他弯下身,一点一点的亲吻她,吻她的发线、眼睛、嘴唇、耳朵,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 “嗯……” 女人她仰起脖颈,身体往男人的方向贴近了些,但饶是两人已经如此亲近了,她还是莫名觉得空虚,想要再挨得近一点。 言棘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被昏暗掩盖的天花板,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场并不酣畅淋漓的情事里,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凌晨四五点的房间静得落针可闻,落地窗后的白色纱帘被风撩得微微起伏。她扭头看了眼身侧的顾忱晔,翻身向上,低头开始解他睡衣的扣子。 顾忱晔被吵醒了,意识还没回笼,他半睁着眼睛,正对上女人那张倾城绝艳的脸。 女人穿着件黑色的吊带裙,微卷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下坠的领口,肌肤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看到这张脸,顾忱晔陡然清醒了,他猛地伸手扣住言棘作乱的手,冷着声音问:“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言棘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虽然是在笑,但又带着疏离的冷意,好似什么都不在她眼里:“你看不出来?” 顾忱晔咬着牙:“……滚下去。” 女人俯下身来,手从下往上一路滑行,“这是你身为丈夫应该履行的义务,你要是体虚,就闭嘴躺好。” 估计没多少男人能忍得下被一个女人这般挑衅。 一阵天旋地转,言棘被顾忱晔反压在了身下,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低声爆了句粗,随后而来的便是让人无法招架…… 结束后,顾忱晔径直去了浴室洗澡,等他出来,言棘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份文件。 男人当着言棘的面换上外出的衣服,转身朝门口走去,完全当她是透明的,连眼角余光都没往她身上扫过一眼。 言棘:“签字吧。” 顾忱晔皱眉,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几许厌烦:“签什么字?” “离婚协议。” “离婚?”顾忱晔脚步一顿,英俊的眉眼间蓄起了冷笑:“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做了个梦,起了念,刚好你在。”“……” 要论言棘招人厌的本领,在京都,她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第一。 顾忱晔满脸冰霜的转过身,几步折回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言棘,欲擒故纵这一套只对对你有兴趣的男人有用,当初是谁不折手段也要嫁给我的?不是说只要你活着,顾太太这个位置就只能是你的吗?这才两年,就受不了,要拱手让人了?” 他的声音停住。 言棘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了,因为协议上她已经签字了,只要他填上名字,就能立刻去领证。 “是呢,受不了了,”女人说的随意,看不出一星半点的难过:“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去领证,之后的半个月都会很忙。” 她抬起手,给他看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去,说不定能赶上第一对。”说完,她就下楼去了。 顾忱晔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便抬步去了阳台。 他低眸,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财产分割那一栏上写着这栋别墅归女方所有。 这他妈是被扫地出门了? “呵……” 想到她过去的种种事迹,顾忱晔冷哼着将协议扔在桌上,这次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招。 …… 楼下。 言棘坐在餐桌前,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早餐,佣人接了通门卫打来的电话,走过来低声道:“太太,言二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不见。” “她说她来……”佣人窥着她的脸色,有些支吾:“来还先生的衣服。” “那让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保镖带着个长相清纯,打扮清纯的女人走了进来,只是她一开口,可半点儿都不清纯:“姐,我和忱晔哥哥在一起了,你们离婚吧。” 言皎皎将手提袋里的西装外套拿出来,隐隐带着炫耀:“这是他的衣服,上次落在酒店了。” 她和言棘都是言家的女儿,只不过一个是养女,一个是顶着养女身份的亲生女儿。 言棘自顾自的吃东西,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言皎皎嗤了一声:“你这两天就没看见忱晔脖子上的抓痕吗?那么暧昧的地方,你就一点都没怀疑过?还是你只是装做不知道?” 言棘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唇,然后起身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了一旁的佣人:“宋姨,麻烦帮我拿一下。” 言皎皎皱眉:“你听到……”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言棘甩了甩手,掌心有点疼:“俗话说长姐如母,虽然你只是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父母不详的孤儿,但好歹也是入了言家的族谱,算是言家的一份子,我今天就教教你,自尊自爱怎么写。” 言棘虽然十四岁才被认回言家,之前都生活在小城镇,养母也不是什么高知富豪,但她的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是打人,也很赏心悦目。 “但我这人向来喜欢动手不动口,所以教育方式有点粗暴。”言皎皎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又‘啪啪’挨了几巴掌,两边脸颊瞬间就肿起来了,也不知道言棘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的像头牛似的,她怎么挣都挣不开,打更是打不过。 言棘:“拿件外套就来说你们睡了,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下次拿条顾忱晔的内裤,说不定我还能信上几分。” 顾忱晔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言棘在扇言皎皎的巴掌,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言棘,你在做什么?” 第748章 你们要离婚? 第748章你们要离婚? 言皎皎顶着一张被打肿了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忱晔哥哥,我来送你那天落下的衣服,姐姐大概是误会了……” 顾家和言家在一个大院,两家关系十分亲近,顾忱晔比言皎皎大五岁,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相比起半路里才被接回来的言棘,关系自是亲近许多。 顾忱晔看了眼被言皎皎拿在手里的西装,又见言棘没有反驳她的话,拧眉道:“这是那天去夜阑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你要是不高兴就直接扔了,打她干什么。” 言棘闲庭信步的走到他面前,迎着他的视线微笑开口:“她要是说那茅坑里的屎好吃,你是不是也要去尝两斤?”哪怕是说着这么粗俗不堪的话,言棘依旧十分优雅,要是穿上旗袍汉服,那就是妥妥的高门大户走出来的名门嫡女,从举止到仪态,都挑不出一点儿错。 她将顾忱晔的衣摆从裤腰里扯出来,将那只打过言皎皎的手,从手指到掌心,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连指缝都没放过,弄完后,高声吩咐:“宋姨,去把我刚才说的给言二小姐的礼物拿下来,记得挑条好的,要女人喜欢的款。” 说完,她松开手里的衣摆,顾忱晔这件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工资的衬衫在她的磋磨下,皱成了一团。 顾忱晔看着自己糟糕透了的衬衫,强迫症都犯了:“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言皎皎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姐……” 宋姨下来的很快,她先是看了看言棘,又看了眼顾忱晔,迟迟没有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 顾忱晔的眉头自从下来后就没松开过,此刻见她这副表情,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伸手接过来,视线往购物袋里看了一眼,只一眼,脸就黑了,“言棘……” 这两个字完全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脖颈凸起的青筋,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手指绷起的泛白指骨,无一不昭示着他此刻想要撕了她的心情。 能把一贯以优雅著称的顾公子逼得毫无分寸的人,普天之下除了言棘,不会再有第二个。 她让宋姨拿下来给言皎皎的,居然是他的内裤。 言皎皎见他脸色有异,也对言棘送的礼物生出了几分好奇心,哪怕知道她肯定不安好心,但也凑过去想要看一眼,“姐姐送给我的是什么?”顾忱晔将袋口合上,脸色还是很难看:“没什么。” 言棘:“你姐夫的内裤。”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落下后,空气都静默了。 顾忱晔将东西连同袋子一并扔进了垃圾桶,压了压心头乱窜的怒气:“皎皎,你先回去,” 言皎皎咬着唇,小声说道:“忱晔哥哥,我要订婚了……”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言棘就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顾忱晔,离婚协议你签好了没有?” 听闻这话,言皎皎猛的抬头,急切得连眼里流露出的惊喜都忘了掩饰:“你们要离婚?” 言棘冲着她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挠心挠肝的着急。 两年前言棘不折手段的逼着忱晔娶了她,现在居然肯离?要是他们离婚了,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不对,言棘这么做肯定别有目的,她当初为什么非要和忱晔结婚,别人不知道原因,但她却一清二楚,就算要离婚,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要不然当年干嘛多此一举逼着忱晔娶她。 顾忱晔:“宋姨,送皎皎出去。” 言皎皎现在心里乱极了,她得出去打个电话,所以都不用宋姨说,自己就先转身走了。 顾忱晔上楼去换衣服,言棘叫住他:“你什么时候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男人在楼梯的台阶上扭过头来看她,脸色格外的冷,喉结滚动,声音淡淡:“当初我不想娶你,你忘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现在想离婚,呵,等着吧。” 重新换好衣服,顾忱晔直接去了公司,连早餐都没吃。 秘书谢方则在电梯口等他,一见他出来,就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顾忱晔步伐迈得极快,走到半路,突然停住了,紧跟在他身后的秘书差点没收住脚撞在他背上:“顾总,怎么了?” 顾忱晔:“你去查一下,言棘这几天遇上什么事了。” “……”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言棘是谁,主要是顾总对他这位太太从来都是绝口不提,更别说同框,就连公司年会或者出席别的宴会需要带女伴,都是在秘书部找的人,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只听说过这个名字,没见过真人。 顾忱晔见他傻愣着,皱眉问道:“还需要给你提供照片?” “不用。” 谢方则敏锐的察觉出顾总今天心情有点躁,十分有眼力界的去忙了。 两个小时后,言棘近半个月的行踪就通过文字和照片的方式出现在了顾忱晔的面前,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每天几点出门,事无巨细。 看着照片里和她连续同框了两次的男人,顾忱晔冷呵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将资料扔进了垃圾桶。 …… 言棘十分注重养生和美容,每天十点准时上床睡觉,差一分都不行,九点半,她刚躺进浴缸准备泡澡,浴室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了,敢在顾公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除了顾忱晔,不会有别人。 她闭着眼睛,嘲讽的开口:“顾公子能不能有点素质,我在洗澡,你这样直接闯进来,我可以报警告你猥亵。” 顾忱晔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冷声道:“你今早强行爬我身上来的时候,就有素质?”要讲素质,村口的狗都比言棘有素质,至少不会一言不合就上手。 言棘扭过上半身看他,白皙如玉的双臂交叠着,下颚枕在上面,似笑非笑的道:“你可以告我强奸,只要你丢得起这个人。” 顾忱晔盯着她被热气薰得微微泛红的肌肤,喉结无声的滚动了几下:“门外的行李箱是什么意思?” …… 正文算是完结了,现在是顾的番外,晚晚生孩子后面会在顾的番外里写,番外会有晚晚和薄总出现,但不会太多,时间线是他们第一段婚姻的时候,后面也会有霍律师和悦织,之前在构思新文,所以更新烂,现在新文没构思出来,番外从明天起会恢复成两更。 第749章 长得好看 第749章长得好看 “我想好聚好散,你又不愿意,那就只能请你搬出去了,两年时间,我等得起。” 法律上有规定,分居两年,就能被判离婚。 言棘半掀起眼睑,性格里的恶劣和凉薄不加掩饰。 顾忱晔没说话,就这么寂寂无声的看着她。 浴室里热气蒸腾,水声哗哗,很是催人入眠,言棘蹙起眉,不耐烦的想要赶人,男人却突然笑了,他盯着她过分白皙的脸,语气玩味:“言棘,才两年时间,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起过往,顾忱晔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嘲讽:“好聚?你哪里来的脸说出这两个字?当初你想嫁给我,就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凭什么觉得现在你想离了,我就要成全你?” 言棘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攒动的火苗,自从结婚后,顾忱晔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搭理,就连在床上那点儿交流,也大多是言棘主动,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言棘故意刺激他,湿漉漉的手指戳在他胸膛的那一点上,极尽撩拨和暧昧:“就这么舍不得我?” 男人冷着脸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浴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顾忱晔出去了,言棘没了泡澡的心情,盯着虚空发了会儿呆,草草洗完出去了。 顾忱晔靠着床头在抽烟,袅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烟味,言棘重重皱眉:“顾忱晔,我说过不准在房间里抽烟。” 男人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终于褪去了她妖精似的妩媚外皮,露出了骨子里最真实的一面,让人觉得顺眼多了。 顾忱晔当着她的面缓缓吐出一口烟:“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房子是我的,家里的各种开销也是我在给,连你都是我养着的,别说我只是在房间里抽烟,就是烧煤,你也管不着。” “按照法律,婚内的一切开支都属于婚后财产,所以你出的这些,也有我的一份。” “顾太太是要跟我讲法?” 言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顾公子只手遮天,怎么会畏惧法律。” 这话说的刺耳,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轻鄙和嘲弄。 顾忱晔皱眉,很是不喜欢她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顾、言两家关系亲近,他自小把言皎皎当妹妹宠,但和十四岁才来言家的言棘却形同陌路,一是他们都大了,有了男女之别,二是言棘性格内向,不像言皎皎那般总是跟在他身后。 但两年前,言棘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就要嫁给他,为此用尽手段,不惜和家里撕破脸。 他一直想不明白,言棘怎么就突然非他不可了。 等反应过来,顾忱晔才发现自己把这话问出来了。 言棘一愣,随即又戴上了那一层妩媚的画皮,声音轻佻:“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是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会因此生出贪念,不是人之常情吗。” 顾忱晔被这答案气得太阳穴生疼:“现在我不好看了?让你生不出贪恋了?” “再好看的东西,也有看厌用够的时候,再说了,多恋爱脑的人才会被同一个人的样貌吸引一辈子啊。”顾忱晔:“所以你现在是看上了别的男人,想要甩了我?” 言棘看着他手里的烟,那袅袅的烟雾有些许没进了被子里,一下就挑起了她那为数不多的洁癖心理:“是呢。”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床都让你熏臭了。” 她知道顾忱晔是故意的,相比起她这个从小倒哪睡哪的糙人,顾公子就是妥妥的豌豆公主,吃穿住行处处挑剔。 她去了隔壁卧室,九点五十,宋姨准点上来送牛奶,见她换了房间,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太,这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最忌讳分居,一分感情就分没了。” 还有句话她没说,他们夫妻关系本就不好,要是再这样一言不合就分床,谁也不肯服软,离婚怕是迟早的事。“先生长得好,有钱有势的,外面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就盼着您和他离婚,您这样不是便宜了旁人吗?” 言棘将刚刷到的视频递给宋姨看,一条狗正在哄哭泣不止的女主人,“狗都知道女人要哄。” 宋姨:“……” 她似有所查的回头,却只瞧见空荡荡的走廊,但她刚才分明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难道是自己太敏感,感觉错了? “太太,先生刚才好像在门口。” 那句骂先生连狗都不如的话,估计也被听了去。 言棘:“嗯。” 见她毫无反应,宋姨叹了声气,端着空了的杯子出去了。 她是他们结婚后才来伺候的,先生不经常回来,就算回来也时常争吵,而且她总觉得太太对先生似乎抱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怨恨之意。不过也属正常,关系差的夫妻,哪个不是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她就没见过天天吵架还盼着对方长命百岁的。 宋姨出去后,言棘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黑暗中,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戴着腕表,表带是皮质的,这种表带扣紧后不会挪动。 而表带下,是一道凸起的疤。 …… 言棘和闺蜜合伙开了家礼服设计馆,走的是精致路线、装修的是诧寂风,说白了就是规模惨烈,还穷,装饰的东西全靠淘二手市场,或者自己买料做。 馆里除了她们两个老板,就只请了个前台,要不是她们设计的东西确实好看,早关门去天桥下要饭了。她刚走进工作室,言皎皎就冲了过来,咬着牙,一脸愤恨的问:“言棘,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脸上顶着几个鲜红的指印,肿胀凸出,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笔,还打得极重。 言棘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情愉悦的挑了挑眉:“来道歉?那你快点,我没多少时间听你废话。” 言皎皎恨恨的咬牙瞪她,声音却微微哽咽:“姐,你就这么讨厌我?为了诋毁我,连我和忱晔哥哥睡了这种黄瑶都能乱造?” 第750章 杀人不犯法 第750章杀人不犯法 言棘一脸无辜:“怎么会是造黄谣呢?这话不是你亲口说的吗?我只是转述了一下。” “姐,你当时不搭理我,我是被气着了随口胡说的,你怎么能误会我呢。” 扮小白花是言皎皎的拿手好戏,毕竟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技艺,很是了得,十几岁的言棘不知道在这上面吃过多少次亏。 再次想到那些带着血的晦暗过往,言棘心头翻涌出一股难以克制的戾气,她走近她,笑容肆意张扬:“是啊,讨厌你,所以我的好妹妹,你要小心点哦,说不定我哪次心情不好,就想杀个你来助兴呢。” 她微微歪头,表情纯真,说的话却十分反派:“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杀人不犯法哦。” 言皎皎本来已经被她这副疯逼样给吓得瑟瑟发抖了,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就不怕了,一脸嘲弄的迎上她的目光:“我看你是被那些无脑爽剧给荼毒傻了吧,怎么可能有人杀人不犯法,除非……”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嘲弄的眼神逐渐被惊恐和不可置信替代。 言棘一脸愉悦的点头,肯定了她心里的猜测:“是呢,就是你想的那样哦。” 言皎皎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忱晔哥哥知道吗?” “不知道呢,不过你可以告诉他,我不会生气的。” 言皎皎立马就要走,看样子是迫不及待要去告状了,言棘叫住她:“你人走可以,把东西留下。”“什么东西?” “录音笔。” 言皎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刚才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总不会是做给我看的吧,”言棘脸上前一秒还挂着笑,后一秒就沉下来了,川剧变脸也没这么迅速的:“小白,把她扒了。” 小白就是她店里那个唯一的员工,主要负责登记来访客人的信息、后期回访,以及帮忙打打下手,此刻正站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兴起,突然被点到名,愣了一下:“言姐,要不温柔点,我们工作室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再这样下去,估计离关门不远了。” 虽然她们店小还穷,但收费一点儿都不便宜,主要是高端的礼服原材料太贵,能消费得起的都是家境优渥的人,而言棘在那个圈子里简直是声名狼藉,这让她们本就步履维艰的创业路线更加的雪上加霜。 言棘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没事,这位小姐心思比较阴暗,你就是天天跪着给她洗脚捶腿,她也不会来照顾我们的生意,你把她想象成抢了你男朋友的小三,就下得去手了。” 小白:“……” 账是这么算的吗? “那我真上手了啊,万一她报警抓我怎么办?” “你把监控关了,就说她是来试礼服的,你提供了服务后,她嫌贵不愿给钱。” “……我们店帮忙脱衣服没有服务费。” “那就加上吧。” 言皎皎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强行扒光她衣服后,怎么逃脱警察的追责,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偏偏她还清楚的知道,言棘不是唬她的,而是真的会这么做:“给你。”她掏出录音笔,愤恨的砸向她。 小白将笔捡起来,果然在里面听到了她们刚才的那段对话,扁着嘴翻了个白眼,“言姐,你这个妹妹可真是一朵盛世大白莲,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断章取义呢。” 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言棘打抱不平。 “处理了吧。” 言棘不在意这些,反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融入那个虚伪得让人恶心想吐的圈子,更学不来言皎皎那副左右逢源的嘴脸。 上流社会的圈子除了讲究家世背景,还得要有底蕴,言棘虽然是言家的亲生女儿,对外却是养女的身份,还是半路里才被从犄角旮旯的穷乡僻壤被收养来的,在那群少爷千金看来,她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暴发户,粗鄙、俗气、浑身土味。 她是他们可以肆意折辱和取笑的玩意儿。虽然言皎皎也是养女,但和言棘不同,她是从小就被养在言家的,所以很轻易就被接纳了。 吩咐完小白,言棘就去忙了,平时没有活的时候,她就龟缩在工作间里研究国内外的各种时装秀。 除了早上的那段插曲,这一天过的十分平常,下班后,言棘叫住小白:“走,聚餐。” 她们工作室虽然小,但该有的福利都有,比如一个月一次的公司聚餐。 小白:“要不等盛姐回来再聚吧。” 两个人的公司聚餐,都不敢深想,一想就更觉凄凉。 言棘:“不用,她要下个月才能回来,想吃什么?” 小白想了想:“西餐行吗?我们选家便宜的,我之前在软件上查了,有跟中餐差不多价格的,我没吃过,想去尝一尝。”怕言棘不同意,最后一句她说的小心翼翼,说完还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 言棘:“行。” 地址是她选的,一进餐厅的门,小白就被里面的装潢震慑住了,半张着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言姐,姐,这地方一看就十分高档,会不会超预算了?” 她拉住言棘,死活不愿再往里进一步。 她想象中的西餐是万达商场里那种人来人往的店,但眼前这家,人虽然没几个,可无论男女都打扮得十分精致,一看就是没有四位数下不来台的地:“要不我们别吃了,就站在门口闻闻味,也算是吃过了,这一顿饭的钱都够我们工作室好几天的开支了。” “扑哧,”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穷成这样还敢进来,难怪空气都被熏染上了一股抠搜的穷酸味。”她尖着嗓子喊道:“服务生,你们老板请你们来是偷懒打混的吗?真是的,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来,那旁边竖着的规矩是用来唬鬼的吗。” 言棘扭头,一眼便看见了身后站着的顾忱晔,他身旁的女人满脸大惊小怪,刚才的话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冲着两人微微勾唇,声音如兰:“老公。” (算漏了清明节得回去老家祭拜祖宗,所以昨天只更了一更,会补的) 第751章 当会所里的鸭 第751章当会所里的鸭 顾忱晔的眉心被她这温柔缠绵的声音惊得猛跳了一下,他看着她,目光又冷又深,眉头紧锁。 女人看向言棘的目光立刻从不屑鄙夷变得充满敌意,她上下打量着对方,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一向非常满意,觉得如果进娱乐圈,光靠外形就能横扫千军,红成一线,但对上言棘,这种自信就变成了一种不自量力的笑话。 见顾忱晔没有应声,反而皱起了眉,她才放下心来,抬手要去挽男人的胳膊:“你谁啊?有病吧,大街上乱叫老公。” 言棘微微歪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句:“别弄脏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修身款的黑色衬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男人的身材,宽肩、窄腰,手臂修长。 女人:“??” 这人有病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正要冷声嘲讽,一旁的顾公子却突然抬手,避开了她的触碰:“走吧。” 他抬脚,径直越过言棘进了餐厅。 女人的手挽了个空,愣了几秒才小跑着追上去,“顾公子,那个……那位真是您太太?” 没听说顾公子已婚啊,虽然已婚她也不介意,但有机会做顾太太,谁又想当小三呢。 顾忱晔:“嗯。” 看着两人走远,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小白终于敢出声了,她咽了咽唾沫:“言姐,你老公走了。” 言棘:“嗯。”小白气的脸红脖子粗:“他怎么能这样……” 绞尽脑汁,当惯了乖乖女的她也就只能说出个‘渣’字。 小白还在为她愤愤不平,言棘已经走进了餐厅,挑了顾忱晔旁边的桌子,她翻着菜单,头也不抬的道:“喜欢吃什么就点,你言姐请客。” “……”小白翻开菜单,只扫了一眼,立马吓得又合上了,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言姐,你有钱吗?” 言棘手上动作一顿,‘穷’真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字:“……你姐夫请客。” 小白用菜单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偷偷摸摸往顾忱晔那边瞅了一眼,在言棘说完这句话后,男人面部的轮廓瞬间就冷了下来,隔着两米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呼呼外冒的冷气。 “……”姐夫看上去一点都不想帮忙付款,甚至还想‘咣咣’给她们两拳。 “顾公子,吃完饭我们再找个地方坐坐?”女人的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每个字每个音都带着撩人的钩子。 顾忱晔还没来得及说话,言棘便开口问道:“老公,你这是要出轨吗?” “……” 她没有压着声音,大半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了这句,纷纷将视线投向这边。 顾忱晔眯起狭长的眼眸,冷冷的扫向她。 言棘托着腮,笑意盈然的和他对视,红唇轻启,在她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之前,男人起 身走过来,拽着她的手臂将人带出了餐厅。 车里。 顾忱晔点了支烟,勾唇浅笑,笑意却没有入眼:“言棘,你又抽什么疯?” 她将餐费转给小白后,抬头:“我怕你温香软玉在怀,会把持不住。” 男人哂笑一声,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烟,“不是要闹着离婚吗?还怕我找女人?” “我不是怕你找女人,是怕你脏,你一天是我丈夫,就要履行一天的义务,你要是脏了,吃亏的岂不是我。” 顾忱晔紧咬着后槽牙,没忍住爆了句粗:“你他妈把我当会所里的鸭了?” “你怎么能拿自己和鸭比呢?人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技术肯定比你好。” 言棘嗓音清冷,没有故意挑衅,而是端着一副就事论事的语气,但就是这样才更气人,他宁愿她是看不惯他,在估计刺激他。发 不要被她的话影响情绪,言棘就是个疯子。 虽然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但顾忱晔还是没忍住气,他倾身凑近过来,掐着她的下巴:“我看你每次被我上的时候,不都是舒服得哼哼唧唧吗?十次有八次都是你主动,你现在来告诉我我技术不好?” 顾公子一贯优雅,难得有这般粗俗的时候。 昏暗的光线及狭窄的空间,最容易勾起人心底的欲望,女人身上的淡淡香味混杂着烟味,瞬间变成了能催情欲的香。 他看着言棘,两人中间只隔了手掌长的距离,即便他讨厌她,不喜她,但也不得不承认,言棘生的极美,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让她看起来像极了那深山老林里吸食人精魄的妖精。 他的喉结滚了滚,晦暗的眼神落在她的唇上,低头吻了上去。 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碰触到时,女人偏开了通脸:“你是打算当着你小女朋友的面,跟我玩车震吗?”顾忱晔的动作顿住,抬眸朝着窗外看去,刚才和他一起的女人此刻正站在餐厅门口,一脸难过的看着这边。 他没有再继续,但也没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就维持着这个看似十分暧昧的姿势:“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当着人的面找刺激。” 有次言皎皎去顾公馆找他,当时他和言棘去了顾家老宅,回来时看到可怜兮兮蹲在门口的人,她直接从副驾跨过来,坐在了他身上,当着言皎皎的面吻住了他,一边吻还一边把他衣服撕了。 当场把言皎皎气得哭着跑远了。 言棘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后才想起来这事,有些久远了,她已经想不来当时言皎皎的表情了,真是可惜,应该录段视频来纪念的。 想不起来言皎皎的凄楚模样,这让言棘有点怅然若失,她没什兴趣的往后一靠,和顾忱晔拉开了距离:“我累了,没心情。”回顾公馆的路上,言棘睡着了,大概是睡姿不舒服,连做的梦都让人不好过,梦里全是血,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急。 她身体一动,猛的惊醒,大睁着眼睛看着车水马龙的前方。 顾忱晔被言棘的动作惊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女人面色发白,汗如雨下,抓着扶手的手指骨节凸起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做噩梦了?” 第752章 你凭什么恨我 第752章你凭什么恨我 听到声音,言棘下意识的扭头朝顾忱晔看过去,这一刻,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再没了平日里或妩媚、或清高、或轻佻的模样,那双本来该灼灼潋滟的桃花眼里只剩下一片苍凉的荒芜,恨意清晰可见。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看错了。 言棘的思绪从噩梦中抽离出来,近乎慌乱的转过了头,垂下的发丝遮住她的表情,嗓音沙哑,还带着未退的冷意:“嗯。” 顾忱晔愣了一下:“你恨我?” “……”言棘闭上眼睛,她现在半点都不想和他周旋,更没有多余的精力演戏,“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她这避而不谈的态度惹恼了顾忱晔,男人瞳孔紧缩,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和他对视:“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当初你用手段逼着我结婚,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以为她是因为这两年丧偶似的婚姻在怨他。 言棘被顾忱晔掐着下颚,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只不过现在那张脸上全是讽刺,原本已经压制住的情绪再次翻卷而来,脸上刚戴好的面具以及快的速度崩溃瓦解:“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对我冷漠才恨你的?顾忱晔……” 这一刻的她,尖锐、刻薄、充斥着深深的不屑。 她想说什么,但在紧要关头又及时找回了理智,刹住了车,顿了顿才扬起声音反问:“你让我陷在这种丧偶似的婚姻里两年,明明有老公,却比别人死了老公的还要凄惨,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听到她的控诉,顾忱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凉凉淡淡的问:“言棘,你知道你有多招人讨厌吗?而那么多讨厌你的人里,我是最讨厌你的。” 这种程度的言语伤害对言棘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半点情绪波动都激不起来,她见识过更恶的,那种懵懂少年的恶,才是最让人绝望的,因为没有约束,知道即便是法律也拿它无法,所以肆无忌惮,毫无底线。 它?是呢,它,能做出那样的事,可不就是畜生吗? 言棘来回翻看着自己细长匀称的手指,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那你们最好天天求神拜佛祈祷我幸福安康、心情愉悦、身体健康,要不然我哪天活够了,就在你们这群自命清高的人里随机抽取幸运儿,在黄泉路上给我作伴。”“……” 顾忱晔将车停在顾公馆门口,“下车。” 言棘盯着路灯,回来的路上下雨了,透过灯光能看到坠落的雨丝,细细密密、被风吹得歪斜纷飞。 她很不喜欢雨天,阴冷潮湿的环境总能让她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她坐在车上迟迟没动,从大门到别墅,还得走上一段:“你要出去?” “嗯。” “我跟你一起。”她不想走这段湿哒哒的路。 顾忱晔闻言冷笑,心头耸动着隐隐的烦躁,他点了支烟,故意道:“我出去找女人睡觉,你跟我一起?” 言棘笑得风情万种:“要是顾公子不介意3p的话,我……”“你别后悔。” 说完就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冲了出去,言棘未完的话淹没在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 顾忱晔带她去了夜阑,包间门一开,言棘就明白他那句‘你别后悔’是为什么了,里面十几个人,一眼扫去都是熟面孔,讨厌她的就占了五分之四。 言皎皎也在,她没有言棘那样张扬肆意的美貌,只算清秀的长相配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再加上娇柔脆弱的气质和小白花的打扮,最是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此刻,她身边就围了一堆殷勤的男人。 看到跟顾忱晔一同出现的言棘,前一秒还气氛活跃的包间里瞬间变成了一团死寂,连音乐都恰好停了,所有人都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震惊的看着两人。 直到他们坐到位置上,才有人开口:“顾哥,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拧眉,丝毫不掩饰对言棘的嫌弃,不只是他,大部分人都是这个表情。 “肯定是有人脸皮厚,一定要跟呗。” “要是脸皮不厚,凭她的名声能当上顾太太?” 议论声一句接一句,完全没有要避着言棘这个当事人的意思。 这些话顾忱晔也听见了,却并没有替她解围,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和一旁的薄荆舟碰了一下:“你最近每次出来都跟个关公似的,黑着个脸默不作声的杵在那儿,是准备受人香火跪拜还是咋的?” 薄荆舟仰头,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憋出来一句:“没什么。” “呵。” 他不说,顾忱晔也懒得问,他又不是他爸,看他郁闷还得给他心理疏导,都是成年人,有事还能憋死了不成,又不是得了病身不由己。 薄荆舟抬起下颚示意了一下言棘的方向,在她来之前,所有人都是挨着坐的,她一坐下,周围立马就空了。 这种刻意的孤立,换成谁都会不自在,但她却是一派淡然,没有丝毫难堪或者畏缩。 她靠着靠背,双腿交叠,眼睑微微下垂,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像是来视察领土的女皇,而其他人都是她的臣民,不配和她同坐,更不配与她对话。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要说这世上真有人恨不得言棘去死,那这个人肯定是顾忱晔。 男人神色淡淡,波澜不惊的掀了掀眼眸:“她既然想要自取其辱,我干嘛拦着。” 薄荆舟:“……你可真是低估了她的战力,有她在的地方,什么时候不是寸草不生?” 能以一己之力,杀得敌方阵营片甲不留。 言皎皎端着果汁走过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言棘自从知道自己不受他们待见后,就不再试图融入这个圈子,她之前为了踩着她造人设,没少邀请她,但都被拒绝了。 本来以为言棘会像平时那样讽刺她,她不喜欢自己,连装都不屑装。 言皎皎都已经做好掉眼泪的准备了,结果言棘却冲着她勾唇一笑:“没办法,我老公舍不得我,非要让我陪着他一起来,说外面妖精太多,还长的丑想得美。” 第753章 我心情不好 第753章我心情不好 一句话,把在场所有对顾忱晔抱有那方面心思的男女都得罪完了,仇恨值瞬间拉满。 “……” 全场寂静。 顾忱晔慢慢的将刚喝进嘴里的那口酒咽了下去,脸色要多冷有多冷,别说配合言棘的说辞,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拆台。 但言棘要是这么玻璃心,也不会跟着来了,她无视全场恨不得杀她祭旗的愤恨目光,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薄荆舟丢给顾忱晔一个‘你看,果真如此吧’的眼神。 言棘性格尖锐,从不迂回委婉,身份上又只是言家的养女,这种不合群、不懂讨好、不会伪装、说话还扎人的性格,可不就容易受人排挤。 “姐姐,我只是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言皎皎的气场不如言棘强大,再摆出这副怯懦的样子,更坐实了外间她常年被言棘欺压的传言,“我知道姐姐讨厌我,我不该凑过来,但你以前从来都不来这种地方,我怕你不自在,所以才过来的……” 有人轻嗤:“都是言家的养女,你有什么资格讨厌皎皎?要论感情,皎皎从小在言家长大,言家人对她的感情肯定比对你这个,半路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要深,要不是皎皎心地善良,早把你撵出去了,你居然还敢欺负她。” “说不定人家被言大小姐言大小姐的叫习惯了,真把自己当成言家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了呢。” “真是不要脸。” “摊上个这么不省心的,闹得家宅不宁,言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要是换成我们家,早把她腿脚打断撵出去了……” 议论声不断,作为主角的言棘还没开口,这群人反倒越说越气,激动得胸口哽痛。 言棘:“我心情不好。” 言皎皎一怔:“什么?” “你不是问我怎么来了吗?我心情不好,就喜欢看狗咬狗,别人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 纵使言皎皎全力维持着自己楚楚可怜的表情,但在听到言棘这欠揍的话后,还是没忍住扭曲了一瞬。 和言棘斗了十年的她尚且如此,更别说旁人了,那脸色,跟吃了屎似得。 包间里的氛围实在太过凝滞,顾忱晔本来不想插手,但人是他带来的,也不能任由她把人都得罪光了:“你非要把自己弄得人憎狗厌?”言棘无奈的叹息:“我也不想啊,可我这人好像天生就不招狗喜欢。” 说完,她就留下一群神色各异的人,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人也跟着出去了,薄荆舟眼角的余光扫到,问一旁的顾忱晔:“那几个人怕是去找她麻烦的,你不跟去看看?” 有顾忱晔在,他们还有所顾虑,不敢做的太过,毕竟不管两人关系如何,言棘到底顶着顾太太的名头,打她就是在打顾家的脸。 顾忱晔也看到那些人的动作了,但还是坐着没动,嘴角噙着冷冷的弧度,嘲讽道:“刚才你没瞧见,你觉得这里谁能欺负得了她?” 第754章 老公,他凶我 第754章老公,他凶我 …… 言棘刚洗完手出来,就被几人拦住了去路,看着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她微微挑了挑眉,尘封的记忆从脑海中冒出来。 破旧脏污的巷子,也是这群人拦住她,趾高气昂的嘲笑:“就你一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乡巴佬,也敢欺负皎皎?真不知道伯父伯母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收养你。” “这你就不懂了吧,说不定人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有些人啊,可没把养父当爸看哦。” 各种污浊不堪的话从他们嘴里吐出,浇灭了言棘刚冒出头的、对新生活的期许。 她靠在掉皮的斑驳墙壁上,垂着头不说话,这些人以为她害怕,愈发的肆无忌惮,最后不再满足语言上的刺激,开始动手。 他们人多,她打不过,就逮着带头那人死命的揍,言棘没练过,也不会技巧,打架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疯劲,那时的她营养不良、长年没运动外加不见天光,瘦弱得像个豆芽菜,很快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她没讨到好,被她打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恼怒的挥开周围的人,抬脚重重踩在她脸上:“你以为言家收养了你,你就真是言家的人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弄死你,伯父伯母也不会追究。” “你不会以为和顾公子领了证,就真成了顾太太吧?” 相似的话唤回了言棘的思绪,她回神,看着面前双手环胸,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这不是当初那个领头霸凌她的人,但不愧是一丘之貉,行事作风都一个德行。“我不是顾太太,难道你是?还是言皎皎是?” “顾公子根本不喜欢你,你如果要脸,就主动退出。” 这种低劣的激将法对自尊心强的人或许有用,但对言棘,那是半点用都没有的,她随意的应道:“我没有脸。” “……”女人被气得手抖,“你现在马上去跟皎皎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再欺负她,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不得不说,在维护人际关系这一方面,言皎皎天赋异禀,总有人一见她红眼眶,就跳出来要为她出气。 就这一点,还真是让言棘有那么点儿妒忌呢。 她沉下脸:“下次出门记得叫她给你牵根绳,现在社区严查,不牵绳的狗要被……”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言棘忽然感觉一阵掌风袭来,她抬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女人‘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眼泪汪汪,“言棘,你敢打我,我爸饶不了你。” 尖利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和她一起来的几人这才回神,骂着粗话就要打她。 如今的言棘早不是当年那个三两下就被制服的豆芽菜了,即便动手的人里还有两个男人,她也把人全部撂翻了。 顾忱晔来的时候,言棘正踩着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弯着腰和他对视。 她穿着侧边开叉的长裙,隐约能看到裙摆下白皙的腿,足背微弓,被她踩着的男人鼻青脸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顾忱晔的目光紧盯着她,眼底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才开口:“言棘……”女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偏头看去,她也受伤了,一边的侧脸和颧骨淤青一片,嘴角正往外渗着血,她皮肤很白,哪怕只是一点伤也显得触目惊心。 她收回脚,站直身体,用手背蹭了下受伤的嘴角,鲜红的血在皮肤上长长的拉出一道,再配上她毫不在意的神情,竟有几分妖冶。 言棘整理了一下裙摆,朝着顾忱晔走过去。 刚才被她踩着脸的男人愤怒的冲着她的背影喊:“言棘,你给我等着,我要去警察局告你,老子不搞死你,我他妈就跟你姓。” 言棘走到顾忱晔面前,仰起头,一点都不怕把自己如今这副惨不忍睹的面容,暴露在他面前:“老公,他凶我。” “……” 这一瞬间,站着的和躺着的都沉默了,当着当事人都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果然是个恶毒女人,众人更是想不到,前一秒还凶神恶煞把人踩在脚下的女煞星,后一秒居然告起了状。 言棘:“他还说搞不死我就跟我姓,这种又丑又毒还孬种的儿子,我不想要。” 顾忱晔:“……” 女人离的很近,近到他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肿起的指印,那是拳头砸在上面留下的,他眯起眼睛:“言棘,你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脸变得这么快,他怀疑她把自己搞成了个精神病。 言棘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唇,退后一步:“是啊,所以你最好管好你这群狐朋狗友,别让他们舞到我面前来。” 留下这句话后她就走了,身后那男人还在叫嚣着要报警。 回顾公馆的路上,顾忱晔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架?”言棘刚来言家的时候,别说打架,拍个巴掌都害怕把她吹走了。 “十七岁那年,我花了五万块,找了个退伍的特种兵当教练,学了半年。” 她说的轻松,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半年有多难熬。要学会打架,就要先学会挨打,刚开始的时候,她半招都接不住,身上全是青紫,瞧不出一块好皮。 “嘎吱。” 车子一个急刹,猛的停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跟得近,差点撞上,降下车窗对着他们破口大骂:“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前面鬼都没有一个,你急刹个毛线,开个破宾利了不起啊。” 顾忱晔没有理会那人,他看着言棘,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多少岁?” “十七岁。” “所以当年那事,你是故意的?”言棘皱眉思索着:“太久了,忘了,不过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被吓得忘记反应也是正常的吧。” “……”顾忱晔宁肯相信猪会上树,也不信言棘这个疯逼恶女会被吓得忘记反应。 言棘托着腮,手肘支着座位中间的置物盒,在他伤口上毫不客气的撒了一把盐:“你是不是特别遗憾,如果那时候……” 男人脸色不善,嗓音里是全是冷漠和厌烦:“闭嘴,” 第755章 你看我信不信 第755章你看我信不信 回到家,言棘直接上楼回了次卧,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起来的半张侧脸,眉头死死的纠成了一团,她当时以为只是擦过,没想到这么严重,刚才还是打轻了。 洗完澡,她小心翼翼的擦干净脸,准备去厨房煮颗鸡蛋敷敷,刚一开门,就看到宋姨抬着手要敲门。 见到她带伤的脸,宋姨脸色都变了:“哎呀,这是怎么了?您不是和先生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受伤了,还伤的这么重?” 言棘:“没事,小伤。” 宋姨脸上不似作伪的关心,让她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流,但她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甚至有些排斥。 她好像天生就是个灾星体质,从小到大,但凡对她好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好在对她好的人不多,她也不用背负太多愧疚。 见宋姨还满脸担忧的瞧着她,言棘不自在的偏了偏头,“用鸡蛋滚滚就好了。” 她竭力想让自己表现得生人勿近一点,但声音却下意识的柔软了几分。 宋姨皱眉,不赞同的道:“这脸又青又紫的,都肿了一圈了,怎么能叫小伤呢?” “太太,您别这么不在意,女孩子的脸很重要的,可不能马虎,要是留了疤,以后有的后悔的。” 言棘很久没被人这样念叨了,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她却半点没觉得烦。 “对了,”宋姨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上来的目的:“先生叫了王医生过来给您看伤,这会儿正在楼下等着呢。” 言棘一怔:“先生叫来的?” 她怀疑宋姨为了他们夫妻和睦,在说谎哄她,毕竟她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夫妻没有隔夜仇,要彼此忍让才能长久’。 “是啊,先生这是关心您呢,听说王医生今天带着家人去了郊区度假村度假,赶来这里起码要两个小时,能来的这么及时,肯定是你一受伤,先生就打了电话了。这夫妻间就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您和先生就是缺少沟通,又彼此放不下脸面,关系才会这般冷淡。” 她不知道先生和太太之间有什么矛盾,她只是心疼言棘,她在这个家伺候两年了,除了那个时不时来找茬的二小姐,就没见过其他的亲戚朋友来看过太太。 有两次太太病得下不来床,都是自己早上见她许久没下楼,自己察觉到不对,上来敲门才发现的。见言棘不说话,宋姨又劝了几句,都是她多年累积出来的婚姻经验,言棘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下了楼,王医生检查完她的伤,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宋姨将医生送到门口,折回来时正好看到言棘拿着药要往楼上走,急忙去厨房里端了杯牛奶:“太太,您反正要上去,顺便把这杯牛奶给先生带上去吧。” 言棘看着递到面前的牛奶,没有拒绝。 书房里,顾忱晔正在处理助理发过来的加急文件,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的说了声‘进’。 听到和平时不一样的脚步声,他抬头,看见端着牛奶走进来的言棘,目光从她青紫的半侧脸上扫过,皱起眉,有些许不耐烦的道:“怎么是你?” 言棘从来不进他的书房。“我刚好要上楼,宋姨就让我顺道帮忙送上来。” 她将牛奶放在桌上,顾忱晔看都没看一眼,重新低头去处理文件了,没有要喝的打算。 言棘:“怕我下药?” 男人的声音里不辨喜怒:“你没做过?” “……” 顾忱晔娶她心不甘情不愿,自然没打算要碰她,相敬如冰了许久,直到一次聚会,他喝了一杯加料的酒,两人才成了真正的夫妻。 那晚的人虽然龙蛇混杂,但没人敢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舞到他面前,但言棘除外,她作为既得利益者,有言家当靠山,再加上她烂透了的名声和平时嚣张的处事风格,就成了做这事的唯一人选。 但那药不是言棘下的,酒也不是给他喝的,而是给她喝的,不止如此,他们还给她准备了一出好戏,能让她彻底身败名裂,被言家厌弃,被顾忱晔抛弃的好戏。 对此,言棘没有解释,因为不会有人信,她不是没试图为自己辩解过,在她刚回言家的时候,在她的名声还没有那么不堪和狼藉的时候,在她被言皎皎诬陷的时候,可没人信她。 次数多了她才明白,信任是建立在感情上的,他们对她的感情,不如对言皎皎的深,人心永远都是偏的。 言棘跳过了这个话题:“顾忱晔,你打算什么时候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她问的平静,没有挑衅和嘲讽。 “上个月不是还说死都不会把顾太太的位置拱手让人?半个月不到,就突然改主意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烟和打火机,他的烟瘾不重,晚上回家后几乎不抽,但每次和言棘说话,都忍不住烦躁。一烦躁就想抽烟。 “我说了,不想再过这种丧偶似的婚姻生活了。” “丧偶?”顾忱晔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我是缺了你吃穿,还是在床上没满足你,让你空虚寂寞冷?” “你当初不想娶我,是我逼你的,现在我要离婚,你不应该迫不及待吗?” 顾忱晔眼底满是嘲讽:“这是你第一次提离婚?” “……”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了?狼来了的事,你觉得我会相信第二次?” 言棘之前也提过离婚,顾忱晔同意了,还让助理准备好了协议,但她却当着他的面,将签好字的协议一点点撕碎,并告诉他,这辈子,顾太太的位置只能是她的。就她当时的语气,顾忱晔没动手打她,可以算得上是绅士风度十足了,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那时候的我,可真是惹人厌啊。” 男人冷漠道:“现在的你,也不遑多让。” 言棘:“这次是真的,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神仙说希望我能幸福。” 顾忱晔看着她,并不言语,眉眼间清晰的写着:你看我信不信? 第756章 受虐癖 第756章受虐癖 言棘的性子本来就不软糯,很快就没了耐心:“之前你巴不得离婚,现在我同意了,你又不愿意离了,你是有受虐癖,还是和我上床上出感情了?” 这话说的赤裸又低俗,但她和顾忱晔之间,也只有那点儿交流了。 顾忱晔微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唇瓣抿起,脸色更冷了,“你脸上这些伤,要多久才好?” 这下,言棘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她挑了挑眉,声音轻佻:“关心我?” 顾忱晔神情冷漠,声音里不见任何嘲讽,可又处处都透着嘲讽:“晚上睡觉枕头别垫那么高,梦做多了亏身体,你顶着这样一张脸招摇过世,被人看见了,别人还以为我家暴你呢。顾氏最近有个很重要的合作案要谈,不能传出对顾家不利的绯闻。” 言棘:“你不同意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合作案?” 家庭关系和睦,有时候也是另一方考察的一个点。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因为睡出感情了?” 知道暂时离不了,言棘转身就出了书房,两人不欢而散。 回房间后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这一晚,顾忱晔没有回来。 翌日。 言棘请假没去工作室,顶着这样一张脸,着实有点有碍观瞻,对她们店而言,客人就像野生大熊猫那般稀少,得好好呵护,万不能吓着。 明后天就是周末,她本来打算在家里宅三天,结果下午就接到母亲周舒月打来的电话,让她晚上回言家吃饭。 她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 言棘答应了,不止答应了,还是顶着她那张经过一晚上后,变得更加惨不忍睹的脸回去的,甚至没有做半点的遮掩。 她掐着晚饭的点到家,周舒月来开门,一见到她便沉着声音开口:“皎皎的男朋友要跟她分手,这事是不是和你……” 问到一半,她才发现言棘受伤的脸,担忧道:“小棘,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这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周舒月又气又心疼,伸手就要去摸言棘的脸,但那片青紫比昨天更甚,她的手伸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停住了,怕不小心把她弄疼了。 言棘还没来得及说话,言皎皎就抢在她前面开了口,火急火燎的:“妈,赶紧让姐姐进来,别站在门口了,等会儿万一被邻居们看到了就遭了。” 以为是他们姐妹间开玩笑,周舒月板起脸,佯装生气的嗔怪,“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姐姐这是回家,又不是做贼,还要偷偷摸摸避着邻居。” 言皎皎在言父言母面前一直伪装的很好,处处表现得像个乖巧的妹妹,善良、大度、周到,也正因为如此,她和言棘每次发生争执,父母都更偏向于她。 一个哭哭啼啼,受尽委屈还要说不怪姐姐,另一个闷不吭声,态度尖锐,眼神跟狼崽子似的。 言皎皎欲言又止的看向言棘,正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她咬了咬唇,压着声音道:“小蒋他们的伤,就是被姐姐打的。” 妈妈住院了,我先更一千,等办完手续再补 第757章 我打死她 第757章我打死她 小蒋是皎皎的朋友,爷爷奶奶也住大院,被打后不敢回父母家,昨晚来了这边,她昨晚在楼上散步,刚好碰到他,那张脸哟,简直是不能看。 当时她还在想这是谁下的手,这么黑,没想到居然是自家女儿。 周舒月还处在她家女儿放倒了一个一米八壮汉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房内,言卫峥严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整天除了知道闯祸,你还能干嘛,还不赶紧进来。” 言卫峥是军人出身,性子刻板严肃,即便现在上了年纪,一开口还是中气十足。 见丈夫发火,周舒月急忙将言棘让进来。言卫峥坐在沙发上,目光犀利的扫向她,眉头习惯性的皱起:“你多跟你妹妹学学,别整天野得跟那峨眉山的猴似的,你看大院里那么多女孩子,哪个不是文文静静、斯斯文文的,你再看看你,成天不是打架就是说话阴阳怪气。” 言棘偏着头轻笑:“常言不是说了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我亲妈是喜欢偷窃的佣人,亲爸是一天两斤白酒的烂赌鬼,基因里就是烂的,您想让我当乖乖女,恐怕不行。” “所以呢?”言卫峥火了,宽厚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实木的茶几上,声如洪钟,厉声吼道:“你不做乖乖女,你就去拆散你妹妹的婚姻?言棘,你结婚了,你这样做,将忱晔置于何处?让别人怎么看顾家,怎么看言家?” “言皎皎告诉你的?说我拆散她的婚姻?” “你别什么锅都往你妹妹身上甩,她一个字都没说过,是男方跟她提分手时说喜欢你。” 言棘看向他的目光逐渐流露出失望,脸上却愈发笑的恣意张扬:“那是他告诉你,我主动勾引他,让他喜欢上我的?还是你捉奸在床,确定我和他有一腿?” 言卫峥在部队的时候,什么荤话没听过,但这话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便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说的吗?” 什么勾引,捉奸在床,简直不知所谓。 “姐姐,”言皎皎冲过来,痛心疾首的指责道:“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爸说话,爸这两天为了你的事,愁得每晚都要抽半宿的烟……” “为我的事?”言棘冷笑,不客气的嘲讽:“是我被甩了?” 言皎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咬着颤抖的唇,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姐姐,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要生气冲着我来,爸年纪大了,前几天才查出了有高血压,医生说不能情绪激动。姐姐生的漂亮,他会喜欢上姐姐也是正常的,爸,您别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这话说的…… 锅都让自己背了,善良孝顺都让她占了。 言棘:“所以你生的丑也怪我?我是你妈还是你祖宗……” “啪。” 言棘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是言卫峥动的手,男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他常年锻炼,手劲甚至比一些青壮年更重,她尝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半侧耳朵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 周舒月率先反应过来,她抓着言卫峥的手,急道:“哎呀,你打她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看她这是要好好说的态度吗?说一句顶一句,目无尊长、粗鄙不堪、毫无容人之量,都是被你给宠坏了,你去问问外面的人是怎么评价她的?” 那些词他一个都说不出口,言卫峥的怒气并没有因为这一记耳光就消下去,“每次回来都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回来,让你在那个小镇自生自灭,我言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瞧瞧你妹妹。” 言棘站直身体:“首长,您尽可放心,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你们家收养的女儿,我即便是烂到骨子里,别人也只会说我不知好歹,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而不会说你教女无方。”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极重,尾音还带着笑,嘲讽值拉满。 “你听听,你听听她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感情我将她从乡下接到京都,给她最好的教育,给她优渥的生活,还给错了?” 见两父女吵起来,周舒月急得两头劝:“小棘,你快跟你爸道个歉,你爸就是这脾气,嘴硬心软,其实心里比谁都关心你。” 说完,又推了把言卫峥的手臂,皱着眉训斥道:“老言,你跟孩子生什么气,少说两句。” “对不起,”言棘的一句道歉,让在场的人都楞了愣,虽然她没有从小长在言家,但性子和言卫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犟又不肯低头,横冲直撞跟头小牛犊似的,别说道歉,不把你撞的满身是伤,都是手下留情了。 但他们都忘了,言棘刚来言家的时候,也曾是个乖巧听话、孝顺懂事的孩子,会等晚归的他们,会为醉酒后的父亲熬醒酒汤,会省吃俭用几个月,只为给母亲买心仪的假日礼物,他们只记得言棘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用最尖锐和刻薄的话,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周舒月脸上欣慰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勾起,就被言棘接下来的话狠狠拍碎在了脸上,“感谢言首长这些年的栽培,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记了账的,我会还给你们。”刚开始记账是想让自己记住言家的恩情,后来记账是想和他们分清楚。 “至于你们这些年在我身上花费的心血,作为回报,我会发声明告诉所有人,我和言家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我再怎么自甘堕落、水性杨花,你都不用担心会影响到言家的名声。” 言卫峥的脸色已经全黑了,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推开周舒月的手,“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女,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件小事,她就要和家里断绝关系,我今天就打死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周舒月急忙拦住丈夫:“她这性子还不是遗……学了你,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第758章 你让我觉得恶心 第758章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有什么资格打她?我是她老子,你说我有什么资格打她?” 言卫峥拿出在部队里训斥新兵刺儿头的架势,“你瞧瞧她现在的样子,这不满那不满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就应该让她去看看那些大山里的孩子,过的都是怎样的生活,与之相比,她是千好万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言棘:“大山里的父母,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养女来养。” 这句话像是一个暂停键,落下后,客厅里所有的声音都没了。 周舒月看向她:“你……” 大概没想到言棘会知道,震惊得连音调都变了。 刚说了一个字,想到言皎皎还在旁边看着,又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僵硬的扯着嘴角:“小棘,你是不是听人乱嚼舌根误会了什么,别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跟你爸道个歉,医生说他现在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周舒月当了一辈子军嫂,自己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平时八面玲珑,能说出这样生硬的话来转移话题,看来是真急了。 言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把她看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早在知道她其实不是养女,而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时,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会养她,会尽父母的职责,但对外,她的身份只能是言家的养女。 言棘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那一抹失望,所有的尖锐都在这一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世般的兴致缺缺,“不好意思,医生还说我有精神病,精神病更不能受刺激。” 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丢下这句后,就转身走了。 言棘觉得自己并不难过,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胀痛,她甚至还能分出几分心思来想:幸好打的是另外半张,不然就伤上加伤了。 周舒月想来拉她,但言棘跟没看到她伸过来的手似的,一路走的飞快。 言棘下了楼,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各家各户炊烟袅袅,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姐姐。” 身后,言皎皎叫住她。 言棘转头看过去,女人一米六几,身材纤瘦,穿着十分显腰身的冬季长裙,站在楼道间尤为弱柳扶风。 她冲着言棘甜甜一笑:“你知道爸妈是怎么知道你抢了我男朋友的吗?”她和那个男人还没有正式订婚,称不上未婚夫妻,只是分手,原本不应该惊动父母的。 言棘最擅长扎心,而且刀法极准,每次都扎在人心尖上:“麻烦你说清楚,什么叫我抢了你男朋友,明明是你自己太差劲,别人看不上,把你甩了,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这里也不是垃圾回收站,什么垃圾破烂都能收。” 言皎皎的这位男朋友她见过两面,长得就是一副猥琐相,看人的眼神更猥琐,哪怕是为了报复,她也生不出和她抢的兴趣。 “要是我没猜错,他和你分手肯定是说你长得丑。” 言家人的容貌都很出色,到言棘这里,更是到了巅峰,父母的优点她全遗传到了,组合在一起更是好看,用一句倾国倾城来形容也当得起。 但言皎皎就不同了,她和言家没有血缘关系,长相一般,精心打扮也只能说是清秀。言皎皎被戳到了痛点,面容都扭曲了,声音尖利:“言棘,你长得好看又怎样?忱晔哥哥还是不爱你,你知道他有多厌恶你吗?” 自从两人撕破了脸,言皎皎在她面前就不再掩饰自己自私善妒的一面,她满脸得意的瞧着言棘:“你和我前男友私下见面的事,也是他告诉爸妈的。” “……” “我知道是那个男人纠缠的你,可那又怎样,没人会相信,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惯会勾引男人、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是爸妈亲生的又怎样,你永远融不进这个圈子,更没人愿意和你这种声名狼藉的人做朋友……”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哦,还是有的,只是……” 言棘没等言皎皎将话说完,她猛的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摁在了墙壁上。‘咚’的一声。 言皎皎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也晕乎乎的,她尖叫着剧烈挣扎,“姐姐,姐姐,好痛,你放开我,啊……” 但言棘的手像铁钳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脑袋被一下下的撞在墙壁上,言皎皎觉得她是真的想弄死她,恐惧从心底升起,让她再也无暇顾及颜面,化身成了尖叫鸡:“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言棘的手被人钳住,剧痛从手腕处袭来,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中言皎皎的头发。 “言棘,你疯了?”是顾忱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这是在杀人。” 听到动静的言父言母也从楼上下来了,见到血糊了一脸的言皎皎,都愣了一下。 言卫峥抖着手:“滚,你给我滚,我言家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冷血自私、对自己妹妹都能下狠手的人。” 言棘看向他们的目光里全是憎恨:“刚才那一巴掌,还清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露出情绪,周舒月被她看得心里一悸,胸腔内传来一股让人窒息的闷痛,她嗫嚅着嘴唇,恨铁不成钢:“小棘,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皎皎是你的妹妹,你怎么……” 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言棘没为自己辩解,言皎皎虽然讨厌,但有句话说对了,没人相信她,这是她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后得出的结论。 她转过头不再看他们,抽了抽自己被顾忱晔扣住的手,看向他的目光里同样带着厌恶:“顾忱晔,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她恶心的不是自己因为他的话被责难,而是恶心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跟村头那些长舌妇一样,背地里说人闲话,还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的闲话。 男人的眼眸暗了几分:“我让你觉得恶心?言棘,你凭什么恶心我?是我逼着你嫁给我的?还是我逼着你和我……朝夕相对的?” 有长辈在,他不好将话说的太赤裸,顿了一下后,换成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词。 第759章 你打人你还委屈 第759章你打人你还委屈 言棘没有再接话,抽出手后直接越过他走了。 出了大院,街道上逐渐热闹了起来,好多都是吃完饭下来散步的,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表情,道路中间车水马龙,满大街的霓虹灯衬托出了这座城市的繁华璀璨。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被带回言家时的场景,言卫峥和周舒月亲自去镇上接的她,到了后也是这个点,第一次来大城市,她就像是刘奶奶进了大观园,满眼的惊奇。 言家的门在她面前缓缓开启,里面,一群少男少女正在聊天,他们穿着当季最流行的衣服,打扮的光鲜亮丽,再看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褪色变形,袖子和裤管短了一截,露出来的四肢瘦骨嶙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穷酸味,和房子、和他们都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周舒月:“皎皎,这就是姐姐,我们……新收养的孩子。” 后来言棘才知道,这短暂的停顿,是对她的愧疚。 在接言棘回来之前,他们已经跟言皎皎说过这事了,为了这事,言皎皎没少在朋友面前哭,所以当她被带进去时,收获到的是一众排斥鄙夷的目光。 源于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言棘对别人的恶意特别敏感,刚一打照面,她就知道这些人讨厌她。 之后遭受到的那一切,也验证了她此刻的直觉。 大院后面有一片空白的墙,那地方平时没人去,言棘来了后,那面墙上就刻满了各种污言秽语。 最顶上写着一个硕大的标题:今天你看见土狗了吗? “土狗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今天我泼了土狗一身的污水,她生气了,哈哈哈,她那衣服我太奶看了都嫌土气,也就她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会看得跟个宝贝似的,yue。” “贱女人居然敢勾引我男朋友,狐狸精,不要脸。”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墙面写满后就叠着写,叠到后面都看不清写的是什么了。 里面写到的‘土狗、狐狸精、贱女人’都是他们给言棘取的绰号,这些极具侮辱性的词汇,一直到她考上大学,搬出言家才渐渐消泯。 “滴滴。” 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在身侧响起,言棘思绪回笼,侧头看去,和车里冷着一张脸的顾忱晔对上视线。 “上车。” 言棘没理会,转回头径直往前走。 顾忱晔这辆车着实高调,哪怕不认识这个牌子,光看外形也知道是豪车,这样低速跟在一个女人身后,立刻就吸引了一大片羡慕妒忌的目光。 他驱车跟了一段,就没了耐心:“言棘,上车,发疯打人的是你,你还委屈上了。” 言棘停住脚步,不耐烦的看向他:“顾忱晔,你是只鸡吗?一直咕咕咕咕的叫,烦不烦?我想自己走会儿,你能不能别烦我。” “……”顾忱晔觉得自己这两年没有家暴,全赖于他良好的教养和不动手打女人的风度。 顾忱晔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着脸将车窗升上来,直接一脚油门开车走了。后视镜里,女人纤细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他默然的收回视线,心里冷嗤了一声。 不知好歹的女人。 今晚的天气格外的冷,天空阴沉,隐约有下雪的征兆。 言棘到家时,一张脸冻得青白,宋姨急忙将冲好电的热水袋递过来,责怪道:“哎呦,怎么这么凉?我站在这儿都感觉到凉意扑脸,车上没开空调吗?” “女人的身体是最怕冻的,一定要好好的将养,不然以后来大姨妈、生孩子,可遭老罪了,我们镇上有个姑娘以前就仗着年纪小,一年四季都穿那些超短裤超短裙的,后来三十五六了也没怀上孩子,一变天腿脚就痛得受不住……” 言棘抱着热水袋,任由她念叨。 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宋姨会在她回家前提前充好热水袋给她暖手,她以前让她不用这么麻烦,家里有暖气,但宋姨说暖气来的慢,依旧每天给她充热水袋。 看着言棘身上还穿着大衣,宋姨忍不住又开始念:“您这几天就要来大姨妈了,得穿厚点,这种衣服就是中看不中用,要是肚子受了凉,到时候痛经,有你受的,你妈妈以前没告诉过你这些?” 言棘换鞋的动作一顿,宋姨自知失言,她在的这两年,太太的父母一次都没来过,肯定不是死了就是关系糟糕,她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忙一脸歉意的道:“太太,对不起,我……” 言棘重新开始动作,脸上那一瞬间的茫然也消失不见了,她如常的道:“她不会告诉我这些,她只会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是周舒月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恨铁不成钢,难受、无奈、失望。 “……”宋姨眼底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这是什么父母啊。 言棘:“宋姨,帮我煮碗面,我上去泡个澡。” 宋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太太今天回言家吃饭她是知道的,现在才八点,算算时间,肯定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好,您先吃点糕点垫垫,空腹泡澡容易头晕。” 浴室里。 言棘的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瞳孔涣散,正出神的盯着浴池里晃荡的水面。 “言棘,你有梦想吗?” 一道含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被她盯着的那一处水面下方缓缓浮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有,我要离开言家。”这是她的声音,冷漠中还带着少女的稚嫩。 温水慢慢漫过她的胸口、脖子、下巴、嘴唇…… 言棘的身体沿着光滑的浴缸边缘缓缓往下滑,整个人都沉到了水底,水进到眼睛里,有点痛,但她却没有闭上,而是固执地睁着,甚至想伸手去碰那张脸。 女人灿烂的笑容仿佛能治愈世间一切伤痛:“言棘,你一定要开心啊,别每天都冷着一张脸,心事太多会变老的。” 她在笑,但五官却开始流血,猩红的液体在水里扩散开,丝丝缕缕,池水被染成了红色。 第760章 你过的不好 第760章你过的不好 “砰。” 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 顾忱晔几步跨到浴缸前,把沉到水底的言棘一把捞了起来,他的脸冷得像是要凝出霜来:“言棘,你疯了?想死也换个地儿。” 言棘喘息着,涣散的瞳孔过了半晌才终于聚焦,迎上的就是男人震怒的脸,她看了看浴池,女人不见了,水也是清透见底的。 她松开自己环在顾忱晔腰上的手,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沙哑着声音开口:“睡着了。” 说完又微蹙起了眉:“我在洗澡,你进来做什么?” “呵,”顾忱晔被她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我要是不进来,明天就该去给你买墓地了。” 他在外面敲了好几声门,言棘一直没回应,他才踹门进来的。 “我没想过要死。” 就算想,她也要把那群人一个个拉进地狱再死。 言棘当着他的面去够架子上的浴袍,她是被顾忱晔直接从浴缸里拽出来的,身上不着寸缕,此刻站在他面前,脸上没表现出丝毫的羞涩,就那样坦然的转身、伸手…… 倒是顾忱晔,在她站直身体时,就不动声色的偏头错开了视线。 他和言棘虽然已经做过那些事了,但每次都是关着灯的,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模糊的虚影,且十次有七次都是半夜,他睡得正熟,就在她女上位的刺激下被迫醒来。 他本就对言棘没有感情,再加上她这种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方式,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挫败,这种情况下,情事自然敷衍,别说前戏,就是情到浓时的抚慰也没有。 所以顾忱晔对言棘的身体是熟悉且陌生的,移开视线也是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让他产生了下意识的举动。 只是这移开的目光还没等上一秒,就重新落回了言棘的背上:“你背上这些,是什么时候弄的?” 女人纤细的后背上众横交错着好几道长短不一的疤,这些疤已经痊愈泛白,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言棘的皮肤白,疤痕又只是一道白痕,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几乎不容易被发现。 “这个啊……”言棘摸了摸后背,毫不在意的开口:“忘了,大概是被打的吧。” 她拉长着语调,颇有种意味深长的含义。顾忱晔眸色深黑,“你以前在老家,过得不好?” 他从没问过言棘在来言家之前的过往,言棘也没和他说过自己幼年时的事。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唇瓣微启,蓦的从喉间哼出‘呵’的一声轻笑。 顾忱晔皱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么阴阳怪气?” 言棘没搭理他,她跨出浴缸,穿上拖鞋往外走,“你找我干嘛?” “面煮好了。”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再加上言棘脑子里刚进了水,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了句:“你煮的?” 顾忱晔:“宋姨煮的,我正好要上来,她让我来叫你。” 言棘点了点头,也没换衣服,裹着睡袍就下楼去了,顾忱晔走在后面,她本来以为他要回书房,结果下了一半的楼,扭头见他也跟着下楼了。 言棘停住脚,挑了挑眉:“你又要正好下楼?” 第761章 这碗我吃过 第761章这碗我吃过 顾忱晔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连睫毛尖尖都透着轻蔑。 他越过她,径直下楼去了。 言棘到了楼下,才瞧见宋姨煮了两碗面,顾忱晔已经拿着筷子在吃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条上还卧了个煎得金黄焦脆的鸡蛋、芽菜肉末和几片绿油油的蔬菜,还撒了一小把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筷子一挑,热气袅袅,香味扑鼻。 面很烫,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焦距的视线随意的扫过餐厅,最后落在顾忱晔身上:“你没吃饭?” “嗯。”“你喜欢言皎皎?” 顾家早几年就搬出大院了,两家也不在一个方向,顾忱晔今天出现得那么巧,她不信这其中没有言皎皎的手笔。 男人吃面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皮看向她,面上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十分难听:“你刚刚灌进脑子里的水还没倒干净?” 言棘只看着他,并不接话。 她看人时很专注,眼尾向下,再配上那张浓颜系却有些厌世的脸,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压迫感。 顾忱晔被她看得没了胃口,放下筷子:“爸妈有东西让我带给伯父伯母,只是不巧,刚到楼下就见到你恶毒嚣张的一面。” 语气不温不火,眼底流露出的嘲讽将他脸上轻鄙的意味表达得淋漓尽致。 言棘这才低下头来吃面,她吃的很快,却没怎么发出声音,一碗面很快见了底,直到再也捞不出什么了,她才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唇,将目光投向了顾忱晔还剩了大半碗的面上。 男人皱了皱眉:“还没吃饱?” 他不怎么回顾公馆,和言棘这样面对面吃饭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对她的食量并不了解,见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面,以为她还想吃,下意识的抬手将碗往面前拉了拉:“没吃饱就让宋姨再给你煮点,这碗我吃过了。” 言棘:“浪费粮食可耻。” “……” 顾忱晔没想到她要说的竟是这个,也的确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一个平日里嚣张跋扈、强势恶毒的女人,居然会有‘浪费可耻’这样高尚的品德呢。 他往后一靠,嗤笑着道:“居然还知道‘浪费可耻’,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是神农架里跑出来的野人呢。” “小学生都会背的悯农,顾公子不会?” 顾忱晔冷笑一声:“小学生还知道动手打人不是好习惯,你怎么不学学?”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言棘一眼,她还在盯着他碗里已经坨掉的面条,心里突然就有些烦躁,想要抽烟,手指无意识的搓了一下,克制住了自己去掏烟盒的冲动:“你算算你这两天给我摆了多少烂摊子,你真以为那些人都是泥捏的没有脾气,被你打了就打了?” 他看着女人淤青的脸,越看越心烦:“言棘,你要不是顶着顾太太这层身份,早不知道被人弄去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做什么事了,还能锦衣玉食的坐在这里,跟我说些浪不浪费粮食的废话。” 第762章 你有什么资格解脱 第762章你有什么资格解脱 这话说完后,客厅里就陷入了沉寂。 言棘垂着眼睑,半晌后才出声:“言皎皎不适合你,你要是耐不住寂寞,我可以在淘宝上给你买个女朋友。” “……”顾忱晔闻言冷笑,嘲讽的目光从言棘脸上扫过:“拜你所赐,我现在对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 “有男人。”言棘的声音清清冷冷的,煞是好听,说出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 “所以你要给我买个男人?”顾忱晔要笑不笑的样子,比他直接冷着脸时还要渗人,他没再搭理言棘,径直上楼去了。 言棘看着那碗已经坨掉的面条,目光有些涣散:“顾忱晔,离婚不好吗?离了婚,你和我就都解脱了。” 男人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嘴角下沉,唇瓣抿紧,这两个字落在他耳朵里,就像是什么极度好笑的话一般,经不住笑出了声:“解脱?你凭什么解脱?” 他眉眼间漫上来一层无边嘲讽:“你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要解脱?” “……” “太太,”宋姨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还要再给您煮一碗吗?” 言棘回神,这才发现顾忱晔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摇了摇头,起身:“不用。” 看着她寂寥单薄的背影,宋姨没忍住开了口:“太太,虽然我不知道您和先生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我相信您,您肯定不会害人,先生心里对您有误解,您和他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他没有误解,”言棘回头,眉眼含着笑,却又不是高兴的那种笑,宋姨说不出来这是怎样的一种笑,总之,心里莫名就生出了一种难过的情绪,只听言棘轻轻的道:“我的确害了很多人。” …… 周一。 言棘脸上的伤虽然还没完全好,但还是去了工作室,小白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有客人去店里闹,说对她设计的衣服不满意。 她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小白在高声叫嚷,有个男人道:“把你们那个姓‘言’的设计师给我叫出来,这他妈设计的是什么衣服?这是给红灯区的妓女穿的吧,你看这露胸露背的,哪个好女人会这么穿?还是结婚当天。”“我当时就说了,穿白色不吉利,让你们给设计个其他色,而且不要抹胸的,结果你看看这衣服,哎呦喂,你让我儿媳妇明天穿成这样结婚,岂不是要被人嘲笑死。”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你们先坐一下,言老师马上就来了。” 小白细细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很轻易的就被掩盖了过去。 “老子不坐,”男人眼睛一瞪,蒲扇一样的大掌拍在桌子上:“把那个女人给我叫出来,今天必须给我赔钱,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衣服如果不满意,我们是可以修改的,您先别急……”小白性子软,被他一吼,眼睛立刻就红了,但还是忍着没有退缩。 “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唬我,明天就是婚礼了,这衣服从颜色到款式我都不满意,而且我对你们设计师的技术很不认可,要是不给我赔偿,那你们这店也别想开了。”小白刚要劝,就看到推门进来的言棘,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扬高声音,一脸喜色的道:“言姐……” 言棘冲着她点了点头,“你先去忙吧,倒几杯水过来。” 吩咐完后,她才将视线投到那群大呼小叫找麻烦的人身上,她脸上有伤,今天戴了口罩和墨镜,那群人先是没认出她来,听小白喊了一声‘言姐’才反应过来,呼啦啦的冲着言棘就冲了过来:“就是你,你看看你这设计的是什么婚纱,露前露后的,还他妈是白色,知道的是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在给我办葬礼呢。” 为首那人是新郎,个子一米八,体重两百斤,又高又壮,直接将婚纱兜头扔在了言棘身上。 长拖尾的婚纱很大,为了质感,还做了好几层纱,散下来后直接将言棘整个笼在了里面。 那人还在叫嚣:“把婚纱的钱退给我们,再赔偿二十万,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言棘将厚重的婚纱从头上拿下来,她没有理会面前叫嚣的男人,而是将视线投到了站在他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年轻女人身上,微笑着询问:“郑小姐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是新娘,叫嚣的人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婆婆,言棘刚才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她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像个小鹌鹑似的低着头站在那儿。 被点到名的女人慌乱的抬头,她看着言棘,手死死的揪着衣摆,没有吭声。 旁边,她婆婆用力扯了下她的胳膊,凶巴巴的道:“你哑巴啦?说话啊,当初我们来定婚纱的时候就跟她说了,用红色或者4粉红色,要把手臂和肩膀都遮住的,她现在自作主张改成了白色,还是这种款式,让她赔钱。” 女人任由她推攘,就是不吭声。 男人从妻子反常的行为中察觉出不对劲,扭头冲着女人吼:“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女人歉疚的看了眼言棘,摇头否认,“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是今天看到婚纱才知道……和我跟阿姨当初来定时选的款式不同。” 听到她的保证,男人底气又足了,他看向言棘,“没做好就是没做好,私自更改顾客选定的款式和颜色,事先也没和我们提前沟通,导致我们的婚礼延误,酒店、婚庆、婚车等等的各种损失都该你们店来承担,二十万,我要的还算是少的了。” 小白过来送水,言棘不紧不慢的接过来:“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店除了试衣间和洗手间,每个地方都是有监控的,能拍照有声音,而且我们的这位前台小姐也特别的认真负责……” 她每多说一句,那位陈小姐的脸色就白一分:“每件婚纱做好后都会第一时间通知顾客,让对方来试穿,一般会提前一个月,方便顾客不满意好有时间修改,不耽误婚礼,每次通话都会录音,记录好时间和当时的情况。” 言棘像是没看到陈小姐难看的脸色,微微偏头:“”我记得陈小姐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十月下旬吧。” 第763章 贱女人 第763章贱女人 “十月下旬?”陈小姐的婆婆猛的扭头看向自己那唯唯诺诺,拿不出手的媳妇儿:“你后来又来了?这款式是你选的?” “不是,阿姨我没有,”女人急切的想要解释,说来说去却也只说得出这一句,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言棘,因为着急,眼眶都开始泛红了:“言小姐,明天就是婚礼了,现在改也来不及了,要不就帮我换件你们店里现成的吧。” 面对她的哀求,言棘的反应十分冷血:“我们店有规定,如果我们是过错方,除了退还定制礼服的钱,还要百倍赔偿,这件事牵涉到我们店的名声,所以很抱歉陈小姐,我不同意这样模拟两可的处理方式。” 陈先生和他妈一听到百倍赔偿,眼睛都亮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话。 “百倍?”男人还在掰手指,嘴里嘀嘀咕咕的念道:“订婚纱花了五万,五万的百倍就是……五百万……” 这可比他那个小公司一年的净利润还多了啊。 他本来只想让言棘赔二十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男人满意的‘哼’了一声:“算你们识趣,赶紧赔钱吧,虽然这事是你们弄岔了,但看在你们店认错的态度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以后我身边要是有朋友结婚,我再给你们介绍。” 中年妇女:“就是,赶紧把钱赔了,我们等会儿还有事呢。” 至于跟着来的那群亲戚,也是个个眼冒绿光,眼睛滴溜溜的转,想要在言棘这个傻大妞这儿寻点生财之道。没人注意陈小姐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张纸了,连手都在控制不住的轻颤。 她是个农村出来的姑娘,样貌能力都很普通,这些年在京都都是住地下室,要不是找了个在京都有车有房,还有自己公司的未婚夫,她今年就不得不回老家了。 未婚夫虽然大男子主义还妈宝,但与之相比,她更不想回自己老家那个十分钟就能逛完的镇上生活。 可哪个头婚的女孩不是对自己的婚礼满怀憧憬呢?她不喜欢婆婆选的婚纱款式,但也没有当面反驳,而是后来偷偷来改了,原本想着等婚礼前一天再来试婚纱,到时候就算看见婚纱款式和之前定的不一样,也因为婚期临近,没办法更改,会哑巴吃黄连。 没想到丈夫和婆婆居然直接在店里就闹开了,更没想到言棘这儿会有那么齐全的证据。 言棘没有理会这群人:“小白,去把当时的监控视频拷贝过来,还有你打电话的记录表。” 新娘满眼哀求的看着言棘,见她这儿行不通,只好转头去拉未婚夫的衣袖:“明阳,算了吧,她们开店也不容易,你让她们赔偿五百万,不是逼着她们关门吗?” “她们关不关门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们自己的失误,”男人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我怎么不知道你他妈还是个圣母,五百万说不要就不要,败家娘们儿。” 中年妇女淬了一口:“就是,儿子你别娶她,娶错老婆毁三代。” 言棘就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男女,为了件婚纱争闹不休,女人被自己未来的丈夫和婆婆贬低得一文不值,窘迫得满脸通红,手死死的揪着衣摆,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说出‘分手’那两个字。 小白很快将言棘要的东西拿来了。她将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开视频,语气清冷的将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当时您母亲和陈小姐来定完款式后没几天,陈小姐又单独来了店里一趟,把婚纱改成了现在这个款式,这里还有打电话让你们来试婚纱的所有通话记录,您可以看看。” 言棘给出的证据很清楚,容不得他们抵赖。 到嘴的五百万飞了,男人恼羞成怒,扭头就给了陈小姐一个耳光,“贱女人。” 然后回头看向言棘,“那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或者我妈确认?这也是你们工作的失误,我不管,你耽误了我的婚礼,必须给我赔偿。” 言棘那双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话里的嘲讽像两个大耳瓜子,重重的甩在男人的脸上。 她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抱歉,婚纱是新娘穿的,所以新娘有绝对的话语权,我不知道在您家,新娘子连挑选自己喜欢的婚纱的权利都没有,谢谢您让我长了见识,以后我一定会多一层考虑。” 男人:“……” 他好歹是个老板,平时在家里在公司都是说一不二,被言棘一个女人出言讽刺,顿时气得脸都绿了:“你他妈阴阳怪气什么呢?你就说,你赔不赔?” 言棘:“不赔。”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男人的拳头捏的咔咔响,一副要动手打人的凶恶模样,小白‘蹭’的一下蹿到言棘面前,念咒似的低声给她顺气:“言姐,等他先动手您才动手,这叫正当防卫,要是他们砸店闹事,我们就报警,正好盛总说想把店里重新装一装。” 她怕言棘一冲动,把这群人给打残了,到时候不赔钱也要赔钱了,马上要交房租了,她们还没凑出来。 言棘失笑,抬手摸了摸小白的头顶:“好。” 小白:“……” 这架最终没打起来,男人走的时候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 言棘看着捂着脸,跟只鹌鹑似的坠在后面的陈小姐:“这样的家庭,你嫁过去不会幸福的,你可以去警察局验伤,告他家暴。” 陈小姐怨怼的看了言棘一眼,她怪她不肯息事宁人。 等他们一群人出了门,小白才呸了一口,嫌弃道:“言姐,这种女人就是立不起来,活该被人欺负,你提醒她干嘛,最好让她被那男人打得瘫在床上,后悔死她。 还没结婚就敢动手,要是我以后找个这样的男人,我立马踹了他。”言棘笑了笑:“女人在这个社会上的生活已经够辛苦了,何苦还要彼此为难,对对方的苦难幸灾乐祸,我也就提醒一句,怎么做在她。” 第764章 她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第764章她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小白偷偷的瞅了瞅言棘,但对方一张脸蒙得跟要去抢银行似得,实在看不出异样:“言姐,生活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言棘:“……” 她推开小白那张满是八卦表情的脸,“赶紧收拾收拾上班了,要是下个月还凑不够房租,就要关门大吉了。” “没事,关门了我也跟着您和盛姐,大不了我不要工资,你们管我吃住就行。” “我去天桥上摆个碗要饭你也跟?” “那我可以去躺啊,有群演,饭都能多要两碗,吃完一顿说不定还有剩,下午还能休个假。”言棘失笑:“行了,别贫了,去忙吧。” 店里用的是浅色柔光砖,不耐脏,被刚才那一大群人踩出了不少鞋印子,和展示区白色的婚纱一对比,显得愈发的脏。 小白去拿拖把拖地,一边拖还一边愤愤不平:“言姐,那男人真恶心,家暴还妈宝,都这样了,那个陈小姐居然还要嫁给他,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 言棘正在看手机上盛如故发来的信息,闻言,打字的手一顿,声音有些飘忽:“大概是没办法了吧,未经他人苦,也没资格评价别人的选择。” 这话听起来怎么又绝望又心酸? 小白疑惑的看了眼言棘,她正低着头和人聊天,虽然脸被挡住了看不见神情,但状态却十分舒适随意,哪里看得出什么绝望悲伤。她甩了甩脑袋,自己是看多了挖肝挖肾的短剧,产生幻觉了吧。“我感觉那个男人肯定没这么容易算了,当时听到五百万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 不出所料,下午小白就在网上刷到了那个男人卖惨的视频,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发酵得铺天盖地,连她们的官网都被波及了。 看着官网上一水儿的差评,小白都快要急哭了,“言姐,怎么办啊?” 之前她还抱怨官网没人评论,现在才知道,那时候多幸福。 视频内容是今天早上在店里的那一幕,对方恶意剪辑,后期配音,将过错全部推到了言棘身上,说她不顾顾客的主观意愿,执意要按自己的想法设计,还配出了他们原本属意的款式,又贴出了拿到手的款式,还特意选了张拍得巨丑的。 网友:“这种店就该关门,既然不尊重顾客的意见,做什么定制,卖成品得了,又想赚钱,又不想花心思设计,吃相真难看,倒闭倒闭倒闭。” “客人选的那款多端庄大气啊,再看设计出来的,妈呀,这种烂大街的款式也好意思说是定制?用这钱买件成品,闭着眼挑的都比她设计的好看。” “这家店的地址在哪?博主发出来避个雷,我最近正在看婚纱。”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设计不出来好看的就直接卖成品,别拿这种掉档次的破烂货出来恶心人。” 小白被评论气得都要哭了,“言姐,这些人绝对是他们请的水军,就他们选的那个款式,哪里是婚纱,说是修女服都有人信,真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无脑夸也不能闭着眼睛说瞎话吧。” 言棘能走到今天,小小的网络暴力已经伤害不到她了:“把那些评论都保存下来,发给我。”她从通讯录里找出霍霆东的电话,拨过去:“我要起诉有人恶意剪辑视频,扭曲事实,损毁我和我工作室的名誉。” “言小姐?”男人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重新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定打电话来的人是言棘,才道:“我是霍霆东,主职是律师,不是卖刀的。” 言棘:“霍律师,现在是法治社会。” 这句话,是曾经霍霆东对言棘说的,那时候的她极端、尖锐、杀伤力堪比浑身尖刺的豪猪,一副要拖着所有人去死的架势,别的女人从包里摸出来的都是口红香水防晒霜,她包里摸出来的都是菜刀水果刀。 霍霆东:“我让助理联系你,你把具体情况告诉他,他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律师,术业有专攻,每个律师擅长的不一样。” 挂断电话,霍霆东就将言棘的联系方式推给了助理,顺手在网上查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想了想,给顾忱晔打了个电话:“言棘被人黑了。” “嗯。”助理刚才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这会儿还站在一旁等他吩咐呢。 听到他如此冷淡的应声,霍霆东问:“你不打算管?那个在网上抹黑言棘的人是个小公司的老板,要是你插手,完全不需要打官司这么麻烦。” 只要是混商场的,绝对都不想得罪顾忱晔这尊大佛。 男人冷笑:“她那么有能耐,还需要我管?周四把张家小少爷打骨折了,周五又把皎皎揍得满头是血,两个人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呢,我插手只会影响她打人的速度。” 助理:“……” 这么重的怨念,午夜凶铃没有顾总出演,他都不看。 霍霆东:“她找我帮她打官司。” “那是你和她的事,不用告诉我,以后和她有关的事情,都不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顾忱晔就直接把电话挂了,谢方明还站在那里:“顾总,太太被骂得挺惨的,对方买了热搜和水军,看样子是要把太太往死里整,现在有些网友特别极端,不止网上骂,还跑到人家家里堵人,之前就有人因为承受不住网络暴力自杀的,太太的工作室地址暴露了,指不定那些人会去她店里堵人。” 顾忱晔冷着脸:“你是在给我工作,还是在给她工作?要不我把你辞了,你去她那里应聘,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谢方明闭嘴了。 男人冷‘呵’一声:“就她那钢铁一般厚的脸皮,别说网络暴力,当着面暴力她都不会自杀。” 不止不会自杀,还会揪着那人的头发把人揍一顿。 “你死了她都不一定死,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这爬个楼都虚的身体吧,以后再要利用工作时间做些非工作相关的事,扣工资。” 谢方明:“……” 顾总这刺扎得他好想回炉再造。 第765章 人缘真差 第765章人缘真差 小白一整个下午都紧盯着网上的风向,那家人果真是个不要脸的,视频的热度起来后,就马不停蹄的开了直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言棘的态度有多嚣张恶劣。 中年妇女:“她全程都戴着口罩和墨镜,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明天就是婚礼了,婚纱做成这个样子,我们只能将婚期延后,酒店、婚庆、宾客的住宿和机票,这些损失加上都有小十万了。 我们也不多要,就让她按她们店的规则来赔,她不止不认,还直接让人把我们赶了出去。我这心善的儿媳妇还帮她们说话,说她们小姑娘开店不容易,让换件店里现成的款,这个姓言的设计师还不愿意。”说完,她戳了戳身旁的女人,陈小姐立马泪眼婆娑的点头。 “婚礼这么重要的日子,连出门的时间都要算好,如今出了这么大个变故,耽误了吉时,以后万一不顺遂……”她开始嘤嘤嘤:“我们把这件事发出来,只是想让大家避个雷,这家店,这个设计师,千万别找。” 她将工作室的地址以及言棘的照片都贴了出来,网友纷纷谴责言棘黑心肝,不负责,害人不浅。 小白在网上和人骂得飞起,扭头见言棘还在一脸平淡的看秀,惊道:“言姐,你都不生气的吗?” 换位思考,要是她被人骂成这样,她肯定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拧开那些满嘴喷粪的人的天灵盖。 言棘喃喃道:“我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她声音太小,小白没听清:“什么?” “下班吧,”言棘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再晚点估计就走不了了。” 她的车停在隔壁街的街边车位里,还没走到车前,言棘就停住了脚步,只见车上被人扔满了垃圾,车身上涂满了红心火龙果的果瓤,大片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底,和记忆中的某段画面重叠。 她的脑袋好像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眩晕感袭上来,眼前的场景不停地变幻,一会儿是她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车,一会儿是脏污阴暗的死巷,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人想要呕吐。压抑不住的戾气从心底蹿起,瞬间击垮了言棘脆弱不堪的心理。 ——把他们都杀了吧,同归于尽—— 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蛊惑的意味,紧随而至的,是各种残忍血腥的念头。 “小姐,你没事吧?”恍惚中,有人扶住了她。 言棘回过神来,眼前的场景重新变得清晰,各种残暴的念头被压了下去,扶着她的是个年轻女孩,她摇着头将手抽出来:“没事,谢谢。” 对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眼睛也好红。” 言棘:“不用,我只是低血糖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你们。” 女孩从包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她:“那行,等会儿要是还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我们先走了啊。” 她挽住身旁男朋友的胳膊,指了指言棘的包:“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言棘出神的看着女孩走远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才从包里摸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接通听了两句,就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挂了。是‘热心网友’打来讨伐她的。 “师傅,麻烦去顾氏。” 刚才的事让言棘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心情不好,那就谁也别想好。 她提前给谢方则打了电话,刚进顾氏大厅,对方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谢方则对顾总这位太太不了解,但听过不少和她有关的传闻,裙下之臣众多,手段狠辣,凡是和顾总走得近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坐牢的坐牢,出国的出国,还有个蹲精神病院的,那是红皇后来了都得叫声‘姐’的。 他亦步亦趋的领着言棘去了顾忱晔的办公室,生怕自己哪里疏忽,惹了这位面若天仙心如蛇蝎的顾太太烦:“太太,顾总在开会,您先在办公室里坐一下,您是喝咖啡还是果汁?” 言棘:“果汁。” “好的。”谢方则出去后,她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本书看,都是经济管理学一类的,内容很枯燥,她翻了没几页,就有些犯困了。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睡一觉的时候,办公室门开了,西装革履的顾忱晔走进来,一看到她,眉头就蹙了起来,这已经是他在面对言棘时条件反射的表情了:“你来做什么?” “等你下班啊。” 顾忱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情变化不大,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眉眼间的嘲讽,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带着厌烦,他没有说话,径直坐到办公椅上开始忙工作,完全当她不存在。 言棘并没有因为他冷淡的态度就觉得不自在,她拿出手机,对着他拍照。 顾忱晔签字的动作一顿,冷眼看向她:“你要是待不住,就出去。” “咔嚓”一声轻响。言棘将拍好的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岁月静好。 发出去了半个小时,除了小白和盛如故,一个评论的人都没有,这和她人缘差没多大关系,而是其他人都被她这不要脸的言论给震惊了,全京都都知道顾总有多厌恶她,如果不是看在两家交情上,估计能直接把人弄死。 而且她顶着顾总冷得要结出冰来的目光,居然有脸说得出‘岁月静好’四个字。 言棘看着没有动静的朋友圈,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你看,你人缘真差,发张照片都没人评论,平时就让你别整天跟哭丧似的板着个脸,你非不听。” 顾忱晔:“……” 他对言棘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佩服。 顾忱晔放下笔,身体往后一靠,烦躁的点了支烟,眼睛微微眯起,瞳孔如墨:“你到底想干嘛?” 他可不认为言棘大老远的跑来,真是为了接他下班。 言棘的声音很轻:“我被人网暴了。” “……”顾忱晔更烦了,连抽烟的心情都没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当面暴力你都不怕,还怕被人网暴?” 第766章 我喜欢你的秘书 第766章我喜欢你的秘书 言棘沉默的看着他,顾忱晔被她看得有些烦躁,打电话叫了谢方则进来,“你店铺的事,谢助理会处理,别去麻烦霍霆东。” “你以为我来,是要你帮我解决店里的事?” 顾忱晔没接话,但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 “我是来接你下班的,”言棘歪着脑袋,双眸润如春水,她很漂亮,漂亮得哪怕明知道她心思歹毒,也会因为她的容貌轻易原谅她:“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就不麻烦谢助理了。” 她已经把证据都整理好了,就等热度再高一点发出去,正好也给店里免费做一波广告,没办法,她们穷得连房租费都快交不起了,自然没有多余的钱投在广告上,不过这些事都是盛如故在处理。 顾忱晔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挥手让谢方则出去了:“随便你。” 没人说话后,办公室里就静了下来,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呼呼’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各种细小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言棘刚才被打断的睡意再次涌上来,她靠着沙发扶手,思绪逐渐陷入了混沌。 她又做梦了。 梦里下着暴雨,在学校门口和她分别,说要去同学家吃饭的言皎皎却和自己前后脚到家。 门一开,浑身湿透的她就冲进了周舒月怀里,不管怎么问都不说话,只抱着她的腰嘤嘤的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干爽整洁的言棘,对比狼狈不堪、哭得直抽抽的言皎皎,周舒月哪怕对亲生女儿心怀愧疚,但心还是忍不住往弱势的言皎皎身上偏了:“小棘,皎皎是你妹妹,你既然带了伞,为什么不等等她?” “你乖一点,别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你看自从你来了后,家里三天两头都在争吵,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和你爸吗?我们工作已经够忙的了,回到家还要处理你惹出来的事。” “你看皎皎湿成什么样了,下次不能这么自私了,东西要一起分享才会快乐。” 周舒月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无奈和纵容,但有时候软刀子扎得人更痛。 言棘:“我等了她,是她说要去同学家吃饭,不跟我一起回来。” 这是她唯一一次解释,也是最后一次。 言皎皎哭得更厉害了:“妈,您别怪姐姐,是我跟姐姐撒了谎,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不想惹她烦,才故意说我要去同学家……”周舒月心疼坏了:“小棘,你们是姐妹……” 言棘不等她说完,直接就转身出去了,连伞都没拿。 小姨果然没说错,跟不信任你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解释,你就是把心剖出来递到她面前,她都觉得你是买了颗猪心在骗她。 她走在大院的林荫路上,浑身湿透,漫无目的。 雨突然停了,言棘仰头,一把粉色的伞罩在头顶,挡住了雨珠,她身侧,带着甜甜笑意的少女语气轻快的问:“你就是言伯伯刚收养的孩子吗?我叫徐孟冉,你长得真好看,像妈妈给我买的公主娃娃,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不要……” “我不……” “你走开,不要做朋友……”言棘猛的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双眼涣散,眸子里全是悔恨和惊惧。 顾忱晔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起眉,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悬停了片刻,才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言棘……” 言棘抬头,对上顾忱晔那张冷漠的脸,他正眯着狭长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啪——” 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女人瞪着他,眼底的恨意清晰可见:“滚。” 言棘的声音沙哑,整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像极了顾忱晔小时候遇见的一只流浪狗,被逼急了冲着他虚张声势的呲牙咧嘴。 “你他妈疯了?” 顾忱晔咬着后槽牙,言棘刚被噩梦惊醒,力气算不得大,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并不怎么痛,但羞辱值却是百分百。 言棘低了低头,等再抬起来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掩饰干净了:“抱歉,做了个噩梦。” “呵,”顾忱晔皮笑肉不笑的问:“那你倒是说说,梦到什么了,非要扇我一巴掌才能解气?” 他气得牙痒,但与生俱来的风度让他硬生生忍住了掐死她的冲动。 言棘捏住眉心,她很累,身心俱疲,不想说话,但顾忱晔却不放过她,冷笑着轻嘲:“怎么,忘了?” “……” “叮咚,叮咚。” 言棘的微信提示音一直在响,她看了一眼,是言皎皎发来的:“姐姐,你怎么去忱晔哥哥的公司了啊?” “你不是说你和他在闹离婚吗?”“姐姐,我前几天跟爸妈提了,他们说只要你觉得高兴,家里支持你离婚。” “姐姐,你在干嘛?怎么不回我信息?”言皎皎越问越急。 她刷朋友圈看到言棘发的照片,一眼就看出了背景是顾氏总裁办,她一直以为顾忱晔对言棘只有厌恶没有感情,但现在他竟然允许她去他公司,还同意她拍照发朋友圈。 言皎皎急得不行,一连发了十几条信息,言棘懒懒回了两个字:“你猜。” 刚发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谢助理的声音:“言二小姐。” “我来找忱晔哥哥。” “您先稍等,我进去通传一下。” 言皎皎:“谢助理,我以前来找忱晔哥哥都是不需要通传的啊。” 果真是顶级的白莲花,一开口就委屈巴巴。谢方则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只祈祷隔音效果够好,千万别让太太那个活阎王听到这句,他还想好手好脚的多活几年呢。 他背脊挺直,公事公办道:“抱歉言二小姐,以前是我工作疏忽,顾总已经罚过我了。” “……” 言皎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但偏偏今天言棘在,她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办公室里。 言棘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满意的对顾忱晔道:“我喜欢你这个秘书,要不你把他辞了,让他去我那儿上班?” 第767章 我喜欢他 第767章我喜欢他 顾忱晔看了她一眼:“你那个开一年连房租都凑不够的店,用得着请秘书?” 言棘:“……” 因为刚才的噩梦,她聊天的兴致本就不高,如今被戳到肺管子,更是没了心情,说出去可能不会有人信,身为言家的大小姐,顾忱晔的太太,竟然这么穷逼。 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眼神涣散,鼻端萦绕着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言棘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砰砰。” 门外,谢方则敲了敲门。 顾忱晔:“进来。”看着起身的男人,言棘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他不是应该在办公桌那边吗? 言棘:“你怎么在这里?” 顾忱晔晦暗的眸垂下来,居高临下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叫的跟杀猪似得,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我不过来,难不成让你喊得全公司都听见?” “我说梦话了?” 她刚才喊出来了吗? 言棘不知道,但顾忱晔也没理由骗她,他厌恶她,如果没事,肯定不会过来。 “不然呢?”顾忱晔的声音凉薄又讥诮,“我趁你睡着,坐到你身边来偷偷看你?你是什么貌美如花的天仙,还是我对你爱而不得,需要用这种变态的方式来窥探?” 言棘似笑非笑,每一个字都在往顾忱晔的心窝子上扎:“说不定你是想掐死我呢,你不喜欢我,又不得不娶我,想为你的白月光守身如玉,但又被我下了药,连唯一拿的出手的身体也脏了,你恨我,想趁我睡着掐死我,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既然不信那药不是她下的,那就她下的好了。 顾忱晔的情绪很差,声音冰冷:“我何必为了你脏了自己的手。” 他抬脚就要走,言棘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衬衫,顾忱晔所有的衣服都是熨烫好挂在衣橱里的,而此刻,他腰间的位置被人攥出了褶皱,原本该扎在裤腰里的下摆也被扯出来了一半,大概是她刚才陷在梦魇中弄出来的:“衣服乱了。” 言棘起身绕到他面前,十分自然的伸手替他整理衣服,动作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顾忱晔的眼底翻滚着莫名的情绪,哑着嗓子问道:“这么熟练,帮多少男人整理过衣服?”“记不清了,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吧。”她答得随意。 圈子里都在传言棘裙下之臣众多,私生活混乱,玩的花还来的野,有段时间她成了男人口中荤段子的女主角,用尽了所能想到的,一切龌蹉下流的句子来描述她,更是将细节描述得惟妙惟肖。 流言之所以能杀人,是因为传播这些的人只享受造谣带来的爽感,不在意真相,没人在意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只在意听到的内容刺不刺激。 整理衣服时,言棘的指腹不可避免的擦过顾忱晔的腰,男人的身体蓦的绷紧了,喉结无意识的滑动了几下。 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谢方则:“……” 这要是不听谈话内容,光看场面,还以为是一对恩爱夫妻呢。“言棘,”言皎皎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谢方则猛地一哆嗦,等反应过来,女人已经越过他,径直冲进了办公室,“你不是跟我说要和忱晔哥哥离婚吗?那你现在在干嘛?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你说服爸妈,被骂得有多惨……” 她的额头上贴着纱布,脸色苍白,一副被辜负了真心的可怜模样。 言棘还没说话,顾忱晔先开了口:“皎皎,这是我和言棘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伯母伯母年纪大了,你别拿这些事去让他们担心。” 言皎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忱晔哥哥,你……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姐姐离婚?可我姐根本不喜欢你,她就是想跟我抢,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要跟我抢。” “我喜欢他,”生怕她没听清,言棘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我喜欢顾忱晔。” “你撒谎。”言皎皎怒了,连从小营造的小白花人设都不管了,她愤怒的瞪着言棘,“你之前明明告诉我,你不喜欢忱晔哥哥,你嫁给他,就是想报复我们。” “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她拖长声音:“们?” “……” 言皎皎喘着粗气,不说话。 言棘早就知道她不敢说,也没表现得多失望,她们做的那些事,怎么敢堂而皇之的摆在顾忱晔面前呢,她想做白莲花,想一尘不染,想高高在上,自然要将过去瞒得死死的。 她将视线投向顾忱晔,泪眼朦胧:“忱晔哥哥,你还记得慕姐姐吗?” 丢下这句,她就哭着跑了。 言皎皎一走,谢方则立刻识趣的过来把门带上了。顾忱晔冷着脸和言棘拉开距离:“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吧?” 言棘刚要说话,男人就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还是要让我叫保安把你叉出去。” “这就不用麻烦了。” 在电梯口看到言皎皎,是意料中的事,对方挑着眉讥诮的嘲讽:“还不是被撵出来了,我要是你,都没脸站在这儿。” “所以你不是我,”言棘正对着电梯,目不斜视,杀人诛心:“所以你当不了顾太太,所以你只能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意淫你的忱晔哥哥,你猜,要是他知道你每天晚上用腿夹着个玩偶,一脸痴迷的叫他的名字,会不会觉得你……” “闭嘴,”言皎皎尖叫,挥舞着手就要去捂她的嘴:“言棘,你给我闭嘴。” “有监控。” 轻飘飘的三个字,成功制止住了言皎皎的发疯。 她呵的笑了一声,在她杀人似得目光里补全了刚才未完的话:“猥琐、肮脏、恶心。” “叮。” 电梯到了。 言棘扭头,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她,轻蔑又不屑:“言皎皎,你就是只盘踞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不敢正大光明的和我斗,只敢背地里使些龌蹉的手段,挑选的还尽是些蠢货,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以为找个人来我店里找麻烦,就能拿捏我,毁了我?真是长得丑想的美。” “咳咳。” 身后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嗽声。 第768章 我给你请个护工 第768章我给你请个护工 谢方则一脸尴尬的站在后面,他身侧,是冷着一张脸的顾忱晔,泫然欲泣的言皎皎对上气场二米八的言棘,谁是被欺负的小可怜,一目了然。 言棘无所谓这些人怎么看她,所以不屑解释,顾忱晔沉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也没说话,言皎皎化身成了嘤嘤怪,只可惜没人理她。 气氛太过尴尬诡异,谢方则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太太您别误会,顾总有个应酬,正好要出去一趟……” 对着谢方则,言棘的态度就好多了,不再是那副逮着人就往死里扎的尖锐模样:“嗯。” 顾忱晔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差了些,“你是女人吗?嘴这么碎。” 谢方则:“……” 他好冤,他这么舔着个b脸,还不是为了顾总的幸福婚姻生活。 进了电梯,言棘的手机振了几下,是新娘陈小姐发来的微信,大意是让她认下赔偿,赔偿的钱她自己出,不过现在暂时拿不出那么多,要分期。 这么圣母的事,言棘做不了,直接没回。 电梯停在一楼,四人前后脚走到公司门口,临出门时,安静了一路的言皎皎突然叫住了顾忱晔:“忱晔哥哥,对不起,我刚刚不该……” 话还没说完,远处就冲过来了一群记者:“看,果然是那个无良设计师。” “啊。”言皎皎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抓住顾忱晔的手臂,将人往大厅里拉。 这些人早就蹲守在这儿了,从出现到把言棘围住,也就短短几秒的时间:“因为你的原因,导致客人的婚礼延期,你打算怎么赔偿呢?” “既然是定制,为什么不尊重客人的要求?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客人头上,你觉得自己配做设计师吗?” 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怼到言棘脸上,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下来,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采访的是哪位一线明星呢。 她回头,隔着人群,视线落在言皎皎身上。 她这会儿站在顾忱晔身侧,惊魂未定的模样,但言棘太了解她了,很轻易就从她眉眼间看出了得意,不用猜也知道,这群人是言皎皎找来的。 从小到大,她会的就只有这招,各种造谣毁她名声。 言皎皎已经能想象出新闻播出后,言棘如同过街老鼠的惨样了,以后别说工作室,估计连设计界都混不下去。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言棘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冷着脸走人,更没有直接开嘲,她就着记者的话筒,用平淡的语气将事情描述了一遍,“我会在官博上发布店内的监控,孰是孰非,大家看了后自行判定。” 记者被保安清走了。 顾忱晔走到她面前,拧着眉说了声:“走。” 言棘:“去哪?” 男人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送你回去,就你这闯祸的速度,怕你还没到家,就把自己作死了。” “那不更好,”言棘在他面前,永远是阴阳怪气讨人厌的模样:“比起离异,丧偶不会损坏你的名声,更不会影响公司的股票。” 他现在拖着不愿意离婚,不就是怕影响到公司吗。 顾忱晔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晦气。” “啊,小心……”一旁的言皎皎突然叫了一声。 顾忱晔和言棘几乎同时扭头,就看见一个透明的东西朝他们飞了过来,电光火石间,男人下意识的想要护住言棘,结果言棘比他动作更快,不过不是推开他或者帮他挡,而是拉过他挡在了自己面前。 “咚……啪……” 那是一个空的玻璃杯,砸中顾忱晔的脑袋后,又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扔杯子的人是陈小姐,此刻她正被保安压在地上,面容扭曲,歇斯底里的冲着言棘喊:“都怪你,我老公不要我了,我好不容易能嫁给他,你为什么不肯帮帮我……” 顾忱晔捂着后脑勺,冷冷看着那个发疯的女人:“送去警察局。” 说完,他扭头,咬牙切齿的盯着言棘:“上车。” 言棘:“去哪?” 她怀疑顾忱晔想把她鲨了。 “去医院,”男人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一激动,后脑勺被砸中的地方就闷闷的痛,矜贵优雅的顾公子,难得一次想爆粗。 言棘抿着唇,盯着他欲言又止,顾忱晔见她这副勉强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对方是冲你来的,我这伤也是因为你才受的,你要是不跟着去医院,你那个破店就别他妈开了。” 言皎皎自告奋勇:“忱晔哥哥,我陪你去吧,姐姐她也不会照顾人……” “不用,谢助理,你送皎皎回去。” 司机早就已经将车从停车场开上来了,这会儿就停在几步开外,但碍于顾忱晔愤怒的情绪,他没有上前。 去医院的路上,言棘看着顾忱晔的后脑勺,低声说了句:“抱歉。” 毫无诚意。 男人侧着头,面朝窗户,闭着眼睛没有一点要搭理她的意思。 言棘索性也闭上眼睛,随他去了。 顾忱晔的伤没有大碍,只是肿起了一个包,但医生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晚,去办住院手续时,言棘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男人语气很差:“我住院,花你钱了?你摆着这副不情不愿的脸给谁看?” “你这样的伤要是在公立医院,别说住院,输液都不会给你安排床。”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把我当冤大头宰?”言棘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 一旁的医生、护士:“……” 多少给我们留点脸,别当面说。 顾忱晔非要住院,言棘也没阻拦,办理好住院手续,她道:“我给你请个护工?” 她是真的不想在医院里睡觉。 看出她的心思,男人冷哼一声:“亏心事做多了,怕被你害死的人从地狱爬上来找你?” 言棘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眸子深处弥漫着无边无际的幽暗,她意有所指:“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顾忱晔眯了眯眸:“你什么意思?” 第769章 喜欢什么类型的 第769章喜欢什么类型的 护士进来量血压,这个话题便断在了这里,小姑娘一边量一边抬眼偷偷打量言棘,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察觉到她的目光,言棘头也没抬,淡淡规劝了句:“别被男人的表象给骗了,有些人只适合看不适合生活,我是他太太,结婚两年,他养在外面的小情儿多如牛毛,直接找上我的就有三个。” 顾忱晔:“……” 小护士的脸瞬间憋得通红,焦急的摆着手:“姐姐您误会了,我不是对您先生有非分之想,我就是觉得您好漂亮,我……我可不可以加一个您的微信?”顾忱晔:“……” 言棘:“……” 小护士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就差没双手合十拜托了,言棘对单纯善良还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总是格外包容,她点开加好友的二维码,将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姐姐,姐姐您真漂亮。” 成功加上微信,小护士开开心心的出去了,顾忱晔寒凉的目光落在言棘身上,半晌没出声。 言棘抬眼:“怎么,你也要加微信?” 顾忱晔闭上眼睛,没有搭理她,他只是没想到,在他面前不是夹枪带棍就是冷嘲热讽的女人,对着别人时居然这么好说话。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言棘看了眼时间,给自己点了份外卖,至于顾忱晔,私立医院是有病号餐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开口:“谁找过你?” 言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什么:“你招惹了什么娇娇软软小宝贝,你不知道?” 顾忱晔:“……” …… “谢助理,”言皎皎双手扒着主驾的座椅,软声软气的拜托:“你送我去医院吧,我不放心忱晔哥哥,想去看看,你不知道,我姐姐她不会照顾人,以前爸妈生病,她都不管他们,现在人估计都走了。” 谢方则:“言二小姐,顾总吩咐我送您回去,至于别的您就不用担心了,太太和顾总是夫妻,就算感情不好,她也有照顾的义务。” “我姐才不会管这些,夫妻又怎样,她连爸妈生病了都不管。” “二小姐,您和太太的关系不好吗?” 一句话,堵得言皎皎没声了,只不过也就安静了几分钟,就又憋不住了,“忱晔哥哥和我姐的感情一直不怎么好,为了他们的事,我爸妈每天愁得都睡不着,谢助理,你能不能告诉我,忱晔哥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抱歉,这是顾总的私人喜好,我不清楚,”谢方则顿了顿,直男属性拉满:“但顾总应该是不喜欢人叫他‘忱晔哥哥’的,平时办公室的小姑娘看偶像剧,顾总听到男女主那些腻歪的称呼都要皱一皱眉。” 言皎皎脸僵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是吗?” 她怀疑谢方则在阴阳怪气她,但看他一脸正气,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估计就是个死直男。 谢方则:“不过顾总对学霸倒是很青睐。” 只读了个民办二本的言皎皎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尤其是数学好的。”女人彻底不出声了,因为从上初中起,她的数学就只在及格线上徘徊。 谢方则轻轻舒了口气:“……” 总算清净了。 他虽然不知道顾总喜不喜欢太太,但可以很确定,顾总对言二小姐是没心思的,每次听到她那声‘忱晔哥哥’,都要下意识的皱下眉,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得罪人。 第770章 给它噶蛋 第770章给它噶蛋 吃完外卖,言棘就准备睡了,今天一天,她表面看似没什么,神经却一直紧绷着。店不止是她的,还是盛如故的,不能毁在她和言皎皎的私怨里。 顾忱晔突然开口:“哪里疼?” 言棘掀被子的手一顿,扭头:“什么?” “下午在办公室,你一直在喊疼。” 男人定定的瞧着她,女人脸色红润,已经完全没了下午闭着眼睛喃喃喊疼时的脆弱模样了,清明的眼底如今满是听不懂的诧异。 要不是自己坐过去时,她睁开眼睛冲着他低低喊了声疼,他就真相信她是在做梦了。 如今看她摆出这副懵懂无辜的模样,顾忱晔只觉得嘲讽。 都被骗过多少次了,居然还会信她。 言棘:“……” 顾忱晔说的这些,她完全没有印象,但这一提醒,她又想起了下午的那个梦,心情立刻就变得不好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见她躺下,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忍不住磨了下后槽牙:“下午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不拉你挡在面前,那杯子砸到的就是我了啊。” 言棘恶毒的坦荡,且从不遮掩,甚至还满脸你没脑子吗?这么明摆着的事还问,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顾忱晔一口气堵在胸口,冷着脸半晌没说出话来。 言棘:“你喜欢言皎皎吗?男女间的喜欢,或者哥哥妹妹的喜欢,都行。”顾忱晔抿着唇,脸色难看:“你想说什么?” “这次的事是她挑拨的,我的位置也是她告诉记者和陈太太的,你为你的亲亲小宝贝挨这一下,是不是不冤?” 她眉眼如画,肆意张扬,语调中尽是嘲讽。 顾忱晔的眉心越皱越紧,等她说完,已经揪成了一团,这事谢方则虽然给他汇报过,但他没上心,也没让人去调查其中的巨细,所以并不知道这事还和言皎皎有关系。 言棘和言皎皎,一个是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浪荡女,一个是言家娇养出来的名媛典范,任谁都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后者,顾忱晔也不例外,但对上言棘清凌凌的视线,他莫名卡了一下:“亲亲小宝宝?你就是这么称呼你养在外面的那些男宠的?” 关于言棘的风流韵事,即便是结了婚也不见少。言棘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怎么会,我一般都叫他们……” “大晚上别发骚。” 顾忱晔冷冷的截断她的话,就闭着眼睛翻身背对向她,留给她一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背影。 没了观众,言棘脸上的笑也逐渐淡了,最后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茫然。 私立医院的夜晚很安静,言棘不知道是换了床不习惯,还是操心着店里的事,亦或者是鼻端萦绕的消毒水味道让她烦躁,这一晚,言棘的睡眠极差,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点轻微的响动就能将她吵醒。 六点刚到,言棘就醒了,现在是冬天,这个点天还是黑的,她伸手摁下床头柜旁的开关,昏暗的病房里瞬间亮起了灯光,亮堂堂的一片。 顾忱晔被这刺眼的光线强行从睡梦中惊醒,他眯着眼睛,眼底全是未退的睡意,沙哑的嗓音里蕴着被吵醒的怒气:“关灯。” 言棘站到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男人的面色:“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晕头痛、恶心想吐?” 顾忱晔的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声:“你还兼职当医生?” 言棘看着他,没说话。 顾忱晔在她的注视中慢慢想起了一些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她还真兼职过医生,那种藏在巷子里,没有营业执照的黑兽医店,好几次他都看到她蹲在大院的花丛边,用小鱼干引诱流浪猫。 皎皎当时问了一句,言棘抱着猫笼,冷森森的回道:“给它噶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言棘说那话时是盯着他的。 思及此,顾忱晔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言棘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性格比女人来大姨妈还阴晴多变,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转身出了病房。 独自去楼下吃了早餐,等拿着办好的出院手续上来,顾忱晔已经醒了,但也没完全醒,半睁的眼里还有明显的睡意。 言棘:“手续办好了,可以出院了。” 男人冷着声音:“这么着急,是巴不得我死了好继承遗产?” 顾忱晔厌恶她,所以处处看她不顺眼,处处挑刺,言棘已经习惯了,她想起自己这几天看到的一个段子:“你这么喜欢医院,要不干脆让医生给你换个水晶的脑子,这样比较配得上你霸总的身份,还能多住几天。” “办个出院手续,你就用了一个小时?”顾忱晔满脸写着对她智商的嫌弃。“还吃了早餐。” 男人看着她空空的手:“你就只顾你自己了?我这个病人是不配吃早餐,还是我不配吃你买的早餐?” “……”言棘一愣,随后失笑:“我们是什么感情深厚的恩爱夫妻吗?还是你病得只有眼珠子能转了?” 顾忱晔:“我现在躺在这里是拜谁所赐?” “哦,那你得给言皎皎打电话,她肯定巴不得给你送,吃喝拉撒都能把你伺候妥帖了。” 男人蹙眉,脸色不悦:“读书少就别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医院楼下,谢方则已经等着了,“顾总,太太。” 言棘要去店里,和顾氏不顺路,昨天澄清的采访一出,盛如故就买了热搜和水军,又把陈小姐试婚纱的照片打了码发出去,网上风评瞬间扭转了,虽然还是有不少人黑,但说婚纱丑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还有好几个人在官网上咨询,说明年五一婚期,今天要过来店里看看。 谢方则抬眼看了眼后视镜,言棘还站在路边,宽阔的马路衬得她小小的身影孤单又寂寥:“顾总,真不送太太一程吗?这里是私立医院,来往的都是私家车,基本不会有出租车。” 第771章 太太呢 第771章太太呢 顾忱晔抬起眼皮,冷冷扫了他一眼:“你是领的我的工资,还是领的她的?这么操心,不如离职去给她当秘书。” 谢方则:“……” 顾总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不会是因为太太宁愿打车也不愿意坐他的车吧? 他促狭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八卦的问道:“顾总,您真的不喜欢太太啊?太太这颜值,就算是入娱乐圈,那也得常年霸榜第一美人的位置吧。” 话里话外都表达着对顾忱晔眼光的怀疑,要是他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还不得当祖宗供着,那是自己不吃不喝都要把钱省给她花的,但据他了解,太太的生活过得挺拮据的。 反正要是半个月前,谁要告诉他连店面房租都得靠凑的言棘是他们顾总的太太,他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顾忱晔:“那路边的夹竹桃也好看,你怎么不栽家里去?” “??”谢方则一脸懵逼,下意识的回道:“那玩意儿有毒啊,挨近了要死人……的。” 他咽了咽唾沫,“没这么玄幻吧,我看太太挺好的啊,人美心善,也好说话……” “呵。” 顾忱晔冷笑一声,眼底的戾气吓得谢方则赶忙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 言棘先去洗了车,回去的路上接到言皎皎的电话,她义愤填膺的替她抱不平:“姐,我看到新闻了,那两人太坏了,为了点钱居然这么诬陷你。” “有事说事,没事别浪费我时间。” 言皎皎每次做出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都是别有目的。 “姐,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的店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就把新闻压下来吧,爸妈职位敏感,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被网友扒出他们的身份,影响不好。” “是怕影响到爸妈,还是那家人找你了?”言棘轻嗤一声,“言皎皎,你可真是个蠢货,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听着她带了言外之意的话,言皎皎心里一慌:“你什么意思?” 言棘直接挂了电话,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将言皎皎撺掇那家人,利用婚纱的事针对工作室的证据发给了记者,看着监控视频下方显示的时间,她怀疑言皎皎是不是偷偷在她店里装了监控,那家人昨天早上才来闹,中午她就找上他们了。 她用这种方式陷害自己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但之前每次都很谨慎,没有被拍到实质证据,这次大概是听到她和顾忱晔要离婚,却又迟迟没离,有点急了,没事先踩点才被拍了。 对话虽然听不怎么清楚,但顺着零星的字眼连蒙带猜,还是能理解大概。 半个小时后,言皎皎开始疯狂的给言棘打电话,她将手机开成静音扔到一旁,置之不理,一直到周舒月的电话打进来,她才深吸一口气接了:“妈。” “小棘,新闻上说的那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你想问哪一个?问我被人诋毁诬陷,还是问言皎皎和人串通,给我的店使绊子?” “我刚看到新闻,上面说诬陷的事已经解释清楚了,但这事肯定不是皎皎做的,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那视频一看就是假的,皎皎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直都善良懂事,不可能会做这种陷害自己姐姐的事……” “是我发的。” “啊?” “视频,是我给记者的。” 她知道周舒月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伤心、会难过、会生气,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戳破他们自以为和平的表象,将里面污浊不堪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周舒月失望透顶:“言棘,她是你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怎么的也一起生活了十年,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啊,要是跟你一样毁了……” “砰。” 言棘一时没注意,追尾了,洗车行离工作室不远,她偷懒没系安全带,额头撞在方向盘上,磕红了一片。 周舒月并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话还在继续:“先不论这事的真假,你先让人把新闻撤了,这是家事,我们私下处理,要真是皎皎做的,我和你爸也不会偏袒她。” 车窗外,被追尾的车主一脸愤怒的用力敲窗,声音传进来,闷闷的:“下车,别以为你躲在里面不出来就能逃避责任,追尾,你全责。” “赶紧的,下来,不然我报警了。” 言棘看着前方奥迪被撞掉下来的保险杠,眼神涣散:“怎么不偏袒?让她发新闻稿公开给我道歉,还是把她赶出言家?” “……”周舒月沉默了片刻,“小棘,你的性子太尖锐了,妈妈之前就教过你,做人要大度,要有容人之量,不能咄咄逼人,你这样谁愿意跟你……”这些话,言棘从十四岁就开始听,耳朵都要听起茧了,打断道:“做不到就不要乱保证。” 挂断电话,她降下车窗,男人沙包大的拳头差点砸在她脸上,好在最后收住了。 言棘:“私了行吗?” 她不想麻烦。 哪怕脸上带着伤,但她的容貌还是让男人狠狠惊艳了一下,身上凶悍的劲儿立刻就没了,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好,我们先把车停边上吧,别挡着后面的车。” 将车停好,言棘道:“你拍张照问问修理店,费用大概多少,我扫给你。” 男人拍了张照问4s店,将报价给言棘看:“换保险杠加喷漆,要一万三千六,你给我……” “……”言棘一愣:“走保险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也没多少钱,我自己开去修了就行了,你不用给我钱了……” 他喋喋不休时,言棘已经拍完照、报完了保险。 男人:“……” …… 弄完车子的事,又去店里接了几波顾客,等言棘打车回到顾公馆时,已经七点多了。 花园的停车位里空荡荡的,顾忱晔还没回来。 宋姨给她拿拖鞋:“太太回来了啊,晚餐做好了,在厨房里温着呢,我去端。” “不用麻烦了,宋姨,我有点累,先上去睡了。” 说完,她也不顾宋姨的劝说,径直上楼了,顾忱晔回来时没看到言棘,皱着眉问:“太太呢?” 第772章 少吃一顿饿不死 第772章少吃一顿饿不死 见顾忱晔主动问起言棘,宋姨心中欢喜,脸上却表现得很是担忧:“太太一回来就上楼去了,晚饭也没吃,我瞧她脸色不太好,好像是不舒服。” 言棘刚才一直低着头,加上刘海的遮挡,宋姨并没有瞧见她额头上的伤。 顾忱晔微微蹙眉,没有接话,宋姨窥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要不您等会儿回房间时,顺便给太太带一份上去?” “吃饭都要人三催四请的哄着,那就别吃了。” “太太胃不好,要是不定时吃饭,指不定又要疼了,之前好几次都疼得哭了……”男人吃饭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少吃一顿饿不死。” “……” 宋姨叹了口气,默默去了厨房,虽然言棘说不吃,但她还是准备了些她爱吃的菜,打算等先生去书房后,就给太太送上去。 …… 言棘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开门进来,以为是宋姨上来送牛奶,也没在意,闭着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今晚不喝牛奶了,宋姨,麻烦你端下去吧。” 没听到回应,反倒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言棘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顾忱晔那双冷漠的眼眸,她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那天提出离婚,她就搬来了次卧。 顾忱晔的脸色很难看,将饭盒扔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丢下一句:“起来吃饭。”言棘困得不行,烦躁的想拿枕头去丢他,但没睡醒的她又实在没力,只好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不吃,出去。” “然后把自己折腾得胃病发作,抱着膝盖躲在房间里哭?” 她不知道顾忱晔是怎么知道她有胃病的,也没兴趣探究:“你那么讨厌我,我死了不是正如你意?” “……”男人眯起眼睛,语气嘲讽:“到时候所有人都说我虐待你,把你逼死了?” 言棘没说话,一动不动的缩在被子里。 顾忱晔不耐烦了,声音愈发冷的厉害:“起来。” 女人猛的掀开被子,愤怒的瞪着他:“顾忱晔,你烦不烦?我要睡觉,你能不能识趣的滚出去?你那么厌恶我,管我干嘛?我吃不吃饭,有没有胃病,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话音落下,卧室里陷入了寂静,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人中间弥漫。 顾忱晔脸色难看的盯着言棘额头上的伤,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怎么弄的?” “不要你假惺惺。” 言棘偏头想要挣开他的钳制,顾忱晔掐着她下巴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将她偏过去的脸重新掰回来,“言棘,被人疼的人才有资格任性。” 言下之意,她不是,她任性只会招人烦。 顾忱晔拿起床头柜上的餐盒:“吃了。” 言棘:“不吃。” 之前是太累了,只想睡觉,现在被吵醒不想睡了,但没胃口了。 僵持片刻,顾忱晔冷笑一声,抬手开始扯脖子上的领带,动作粗暴,却又偏偏欲得不行。言棘皱眉:“你干嘛?” 第773章 独守空闺 第773章独守空闺 听出她声音里的戒备,顾忱晔手里的动作一顿,轻漫的笑了一下,“你以为我要干嘛?强暴你?” 言棘:“……” 男人收敛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冷下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但凡加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没有什么过激的话语和情绪,但其中透出的不屑,却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言棘被他这副高高在上、冷嘲热讽的模样给刺激到了,自从她十四岁以养女的身份住进言家,看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眼神,她沉下脸,冷着声音道:“滚出去。”顾忱晔纹丝不动,“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顾公馆吗?它姓顾,不姓言。” 言棘纠正他:“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这里本不叫顾公馆,是因为顾忱晔住在这里,才被人叫成了顾公馆。 虽然她不是让顾家父母满意的儿媳妇,但两家家世相当,属于联姻,表面排场还是要给够的,确定结婚后,这套房子就过户给了她。 “所以呢?硬气了?想把我撵出去?”顾忱晔眯起眼睛,目光在她脸上梭巡:“离了我,别说那些工人的工资,你恐怕连这里的物业费都给不起吧。”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染着怒意,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出来:“言棘,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那你掐啊。” “你以为我没想过?”顾忱晔看着她,咬着后槽牙轻‘呵’了一声,极其讽刺:“言棘,我想过的。” “……”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沉着脸将餐盘怼到女人唇边:“吃饭。” 知道言棘没胃口,宋姨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刚才太困没感觉到饿,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咕噜’的响动,她不是那种宁愿委屈自己也要争面子的傻逼性子,在接收到身体传来‘饿’的信息后,就十分坦然的接过了餐盘。 顾忱晔刚准备起身,就被言棘叫住了:“等等。” 他看向她,虽没说话,但也没走。 “等会儿把餐盘端出去,放在房间里有味道。” “……”男人揪成一团的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他送了饭,还得要收餐盘?感情这是把他当成饭店的服务员来使唤了,“你可以打一楼电话,叫宋姨上来收。” “宋姨睡了。” “……那就自己端下去,”顾忱晔发出一声讥笑:“你是手断了还是脚残了?哪里来的脸让我伺候你?” 言棘没接话,低着头沉默的往嘴里扒饭,她在言家这么多年,基本的礼仪还是学会了,所以哪怕吃得风卷残云,但举止间还是透着优雅。 顾忱晔看着看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吃这么快,是我虐待你,还是缺你饭了?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别用这种狼吞虎咽的方式,要是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我还得费心去请人照顾你。”“顾忱晔,”言棘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得亏你有钱,请了那么多保镖如影随形的跟着,要不然早被人砍成一截一截的扔去喂猪了。” 将空了的餐盘扔到他怀里,言棘用纸巾擦了擦嘴唇,没去看男人阴沉的脸色,径直躺下睡了。 她闭着眼睛,但依旧能感觉到顾忱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凉森森的,几分钟后,男人终于起身出去了,听到关门的声音,言棘才缓缓睁开眼睛。 …… 刚出次卧,顾忱晔就和宋姨面对面的撞上了。 宋姨是上来查看情况的,她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没想到刚走近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先生,而且看脸色,即便没有打起来,也是不欢而散。她有些尴尬:“我上来取餐盘,太太爱干净,不喜欢房间里有别的味道。” “呵,”顾忱晔冷笑,“她是太太还是公主?这路要是硌脚,我是不是还要找几个人天天抬着她?” 宋姨:“……” 她哪里敢接话。 顾忱晔缓了缓情绪,将手里的餐盘给她,抬脚就往书房走去,走了两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道:“她受伤了。” 进了书房,顾忱晔也没开灯,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点了支烟,他站在窗边,吹着料峭的夜风,寂静无波的看着楼下的花园,指间火光明灭,一支烟很快燃到了头。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夜阑。” “没空。”“你每晚独守空闺,有什么好忙的?” “加班。” “呵……”顾忱晔冷笑:“赚那么多钱,打算猝死后留着给沈晚瓷二婚当聘礼?” “半个小时。” 从顾公馆到夜阑,要开一个小时的车,顾忱晔到的时候,薄荆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嘴贱被人揍了。” 顾忱晔走过去坐下,倒了杯酒一口饮尽,灼热感从胃部蹿起,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她跟我提离婚了。” “要我给你买串鞭炮庆祝?” “……” 薄荆舟窥着他的神色,半晌后挑了挑眉:“你没答应?” “嗯。”这下,轮到薄荆舟诧异了:“以你憎恨她的程度,难道不该在她一提离婚,就立刻拎着她去民政局?” 外人只知道顾忱晔不喜欢言棘,甚至是厌恶,但身为他好兄弟的薄荆舟却知道,他动过弄死言棘的心思。以他们的身份和手段,要无声无息的让一个人消失,简直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了。 顾忱晔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喉结滚动了几下,“你觉得我该答应?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想抽身就抽身?当初无所不用其极想结婚的人是她,现在玩够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所以你打算一直这么耗着?你这到底是在报复她,还是在折磨你自己?”薄荆舟和言棘不算熟,她来言家的时候,他已经没住大院了,院里的孩子也组了小团体,本就不容易再接纳旁人,再加上男女天然的壁垒,更是玩不到一块儿,关于她的事,大多都是听说的。 “忱晔,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别再把自己陷进去了。” 第774章 滚出去 第774章滚出去 翌日。 言棘被言卫帧一通电话叫回了言家。 昨晚为了睡个好觉,她将手机关成了静音,早上醒来一看,满屏都是未接来电和未读微信的提示,大多是言皎皎和周舒月的,她翻了翻,竟然在其中看到言卫帧的名字。 言卫帧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重心都放在事业上,基本不管家里的琐事,子女有问题闹到他那里,就是棍棒教育,强势镇压,和孩子的关系也很淡薄,除了见面时会问几句近况,平时基本不主动联系。 她是下了班后才回去的,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言皎皎在哭:“爸,对不起,我错了,您别生气。” 言卫峥嗓门大,生起气来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气势迫人:“你和小棘是姐妹,是一家人,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是背刺,是叛徒,是作风有问题,这要是在部队,是要被撤职除名的,严重了还要上**法庭。” “呜呜,爸,我知道错了,”言皎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听到医生说我的额头会留疤,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我真的没想到那两人不止要讹姐姐的钱,还开直播想要毁了她的名声,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么做。” 她哭得是真的惨,道歉时诚意十足,言棘但凡圣母一点,都要忍不住心软。 要不怎么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呢,在言家,最能得到言卫帧好脸的,不是她那个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出生的弟弟,也不是她这个从小就和他们分开的亲生女儿,而是嘴甜会撒娇的言皎皎,果然她一哭,‘严父’言卫峥的语气就缓和了:“家人要守望相助、同心协力,而不是在背后使绊子。” 门口,言棘点开微博,想看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了,结果别说热搜,连新闻都撤了,言皎皎的、她的,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个最近爆火的小鲜肉骗粉丝上床,一个月睡了三十五个女生的炸裂新闻,这条热搜一出,网友都沸腾了,哪还有心思关注几个素人的纠葛啊。 言棘收起手机,用钥匙开了门。 一见到她,言皎皎就开始哭着道歉:“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开直播……”她将刚才在言卫峥面前说的那番话又复述了一遍,“我昨天也被网友骂了,姐,你原谅我这次吧。” 不管她说什么,言棘都不搭话,客厅里回荡着女人的哭泣和道歉声,周舒月不忍心,劝道:“小棘,皎皎也不是故意的,你……”言棘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好啊。” 见她松口,周舒月也松了口气,然而还不等她舒展眉心,就听言棘道:“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你们对外公开,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她早已经不期盼所谓的父爱母爱了,让他们公开,只是不甘心,她原本不该承受那些人的偏见和排斥,就因为他们的自私,才让她遭受了那么多不公。 没有经历过的人理解不了,言语暴力和身体暴力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言,影响有多大,虽然她每次都还击了,还是那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凶残方式,但没人知道,她那段时间每晚都做噩梦,害怕出门,不敢走僻静的地方,甚至害怕和那些人对视。 孤立、嘲笑、鄙夷、辱骂、挨打、造黄谣,是她每天都要面对的事。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客厅都安静了,连言皎皎都不哭了。自从上次后,周舒月就知道言棘的身份暴露了,也没太惊讶,只哽咽着道:“小棘,你明明知道我们不能公开承认你的身份,但现在你也是我女儿,别人称呼你也是要叫一声‘言大小姐’,干嘛非要在意亲不亲生那个虚名呢……” “我就是在意呢,你们既然不承认我的身份,那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原谅言皎皎?”她像只刺猬,尖锐得有些刻薄:“我讨厌言皎皎,看到她白莲花的样子就恶心想吐,我和她永远不会像你们所期待的那样姐妹情深,只会她死我活,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那你就给我滚,”言卫帧指着门,厉声呵斥:“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皎皎、言川,我们可曾有过半点区别对待?如今为了个虚名,你就要六亲不认,我们言家没有你这样的白眼狼。” “呵,”言棘冷笑,视线看着客厅里神色各异的三人,一字一句道:“不止言皎皎,你们所有人都让我觉得恶心,明明重男轻女,还好意思说自己一视同仁,伪君子。” 她跟开了挂似的,以一敌三,谁也没放过。 “小棘,”周舒月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满眼失望:“老言,你别生气,她现在还小,等她再长大点……” 言棘转身,她本来就在门口,只一步就踏了出去。 “老言,老言……” 身后,周舒月焦急慌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言皎皎也叫了起来:“爸,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和妈啊。” …… 医院,抢救室门口。 言皎皎陪在周舒月身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妈,您别担心,爸每天都锻炼,身体比年轻人还好,他就是一时气急攻心,不会有事的。” “您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爸好了,您却病倒了。” 言棘形单影只的站在另一边,听着旁人对言皎皎的夸赞:“这孩子可真孝顺,人还长得这么漂亮,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也不知道有男朋友了没有……” 听到这话,她没忍住,讥诮的勾了勾唇角。 急诊的入口处突然走进来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是顾忱晔,言棘没联系过他,那联系他的,就是言皎皎了。 男人和她的视线对上,也看到了她嘴角的那抹笑意。 顾忱晔皱了皱眉。 “忱晔哥哥,”言皎皎几步走到他面前,眼睛、鼻尖、脸颊都是红的,一看就哭惨了:“爸被姐姐气得晕过去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给你打电话。” 第775章 你摸摸 第775章你摸摸 言皎皎伸手要去挽他的胳膊,顾忱晔避开了,一边走一边问:“伯父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但爸爸高血压,之前医生就千叮万嘱说不能受刺激……” 顾忱晔先是走到周舒月面前,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然后又询问了医生言卫帧的情况,他身上有着能安定人心的气场,六神无主的两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再像之前那么慌乱了。 缓过来的周舒月这才有心思去看言棘,从来医院后,她就一言不发远远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被她的冷漠伤了心,连最后那点亏欠也没了,她冷淡的开口:“你先走吧。” 她没指名道姓,言棘又有些走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见她没反应,周舒月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语气里全是责备和怪罪:“你守在这里,是不是还想把你爸再气晕一次?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怨恨我们?从乡下把你带来京都,给你吃给你穿,给你最好的教育资源,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你爸要是……” 她说不下去了,抖着身体哗哗的流眼泪,言皎皎抱着她,也跟着哭。 周围人瞄着言棘窃窃私语,一时间,她身处漩涡,被千夫所指。 明明走廊上都是人,但言棘和所有人之间就好像隔了一条楚河汉界,别人走不进她的世界,她也被排斥不让进入别人的世界。 像只……流浪狗。 顾忱晔的脸色很沉,眉头紧蹙,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他沉着嗓子喊了一声:“伯母,你现在伤心过度,情绪不稳,让皎皎先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都会口不择言,什么话扎心说什么,周舒月没有顺着顾忱晔搭的台阶往下,她看着言棘,一字一句的道:“我真后悔当初将你……带回来。” 言棘没再说话,直接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发泄完情绪的周舒月几乎是话音一落就后悔了,她原本以为言棘会说点什么,道个歉、请他们原谅、或者像平时那样对呛,但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更别说被她的话刺伤了,见她这么冷漠,那些道歉的话就卡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顾忱晔的脚步动了一下,身后,言皎皎提高声音喊道:“忱晔哥哥,医生出来了。” …… 言棘驱车出了医院,看着两旁小区亮起的灯光,一时不知道要去哪,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可从来没有一盏是为她留的,后面的司机不满她的龟速,不停摁喇叭催促,她只好收敛心思加快了车速。 漫无目的的开了许久,最后停在了一家常去的酒吧门口。 这是一家清吧,布置得很有格调,平时人不多,今天不巧碰上有人在这里庆生,店里几乎坐满了。 言棘寻了个吧台前的空位,要了杯酒,刚打算要喝,身旁就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言姐?” 她侧头,大厅里灯光很暗,要眯起眼睛才能瞧仔细对方的面容:“是你啊。” 是之前店里合作过的一个小模特,现在还没有名气,但身材和容貌都极好,只要不作死,豁出去一点,出名是迟早的。见言棘还记得自己,男人喜笑颜开的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端着酒杯:“言姐,能一起喝一杯吗?” “好。” 小弟弟长得好看,能说会道还善哄人,夸人的彩虹屁更是一波一波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言棘烦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被他逗得弯起了唇角。 “言姐,你还要模特儿吗?我最近都有档期。”男人生了一双狗狗眼,盯着人时,很容易勾得人心软。 言棘的工作室走的是私人订制的路线,不需要走秀,也用不着模特,之前请他是因为周年庆搞活动,有个展示的环节。 见她不说话,男人更加卖力的推销自己,“我很便宜的,最近还请了私教,肌肉线条肯定比之前更好看,要不你先看看?”说着就撩起t恤的下摆,给言棘看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以及修长性感的人鱼线。 女人用手支着一侧的太阳穴,懒洋洋的歪靠着吧台,目光划过他的腹部,真心夸赞:“嗯,的确很好。” “那姐姐要不要摸一摸?保证不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他前倾身体,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言棘没有摸,因为旁边有人起哄,她的视线下意识的扫过去——便在人群中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顾忱晔,男人一身高定,和这个人均消费几百的清吧环境格格不入。 他身边没有旁人,她不确定是不是特意来找她的,好在她天生情感淡薄,最不喜胡乱猜测,情绪便也没出现什么波动。 顾忱晔看着她,眼神深暗,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四目相对,男人抬脚朝她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扫了眼言棘,轻描淡写的开口:“一直等人这么撩着衣摆,想摸?” “不是被你打扰了吗,”言棘好似很惋惜,萎颓的垮下肩膀,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一半,看起来失落极了:“真扫兴。” “……” 顾忱晔咬牙,手指动了动,压下了心里涌起的想掐死她的冲动。 把言伯父后续的事安排好后,他就出了医院,打电话回家里,宋姨说言棘还没回去,打她的电话又一直没人接,让方墨为查了行踪,才知道她来酒吧了,本以为是被伤到了在借酒浇愁,没想到居然是在和野男人调情。 他是脑子有病,才会觉得她会被区区几句话伤到。“等你不是顾太太了,你想摸想睡我都没意见,但你现在顶着这层身份,就给我安分守己点,你婚前那些浪荡的心思给我收敛好了,顾家的脸不是你能丢的起的,”见言棘还坐着没动,他原本冷漠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也冷得吓人:“还不走,是没摸到不甘心,打算等我走了继续?” 第776章 我请代驾 第776章我请代驾 难得来一趟,言棘本来还想多呆一会儿,但顾忱晔扳着张教导主任抓不良学生时的冷脸,站在她面前,喝酒的心情都被破坏了,她从高脚凳上下来,没好气的道:“人都被你吓跑了,想摸也没得摸了。” 小模特虽然不火,却很有眼力界,一看到顾忱晔,就知道对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趁着他们聊天没注意自己,早就溜得没影了。 刚拉开门,凛冽的寒风就迎面吹来,顺着领口和裤管灌进去,言棘被冻得打了个寒颤,抬手拢了拢千斤。 顾忱晔:“冷?” “嗯。”有那么一瞬间,言棘竟然生出了他要将衣服脱给自己的荒谬念头,但是下一秒,她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男人懒懒的撩起眼皮,半嘲半讽道:“要不你去找刚才那个,柔的跟练了葵花宝典似的男人,让他把衣服脱给你,我看他挺热的,不穿估计也冻不死。”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直接将嘲讽值拉满了。 言棘:“他得罪过你?” 顾忱晔:“没有。” “那嘲讽别人能让你得到快感?顾忱晔,你的心理怎么这么阴暗?” 对方是模特儿,吃的就是身材这碗饭,想要揽活,在有可能成为自己甲方的人面前秀一秀肌肉,不过是试镜的正常流程,而从小生活在金字塔顶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顾忱晔,估计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想干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平时言棘都是满嘴尖牙,见谁咬谁,这还是顾忱晔第一次见她如此维护一个人,他沉着脸,毫不客气的道:“言棘,你这些年吃的饭是一粒都没作用在脑子上,是吧?他想靠陪睡在你这里得到资源,那么明显的意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瞧出来,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东西要是没用,干脆就别要了。” “顾忱晔,”言棘走近他,和他相对而立。 俊男美女,一个仰头一个低头,画面唯美得像是偶像剧的海报,但前提是两人都是哑巴。 她仰着下颌,看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个傻逼。” 说完就走,干脆利落。 “……” 顾忱晔一把将人拽回来,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放任冲动将面前的女人掐死。言棘轻‘咝’了一声:“疼。” 她感觉自己被钳住的手好像要断掉了。 男人冷声呛道:“你这样的人也会知道疼?” “……” 言棘总算明白他今晚阴晴不定的脾气是为啥了?知道他心里憋着气,索性也不挣扎了,但不挣扎并不代表不痛,她的额头上很快因为忍痛,渗出了细汗。 她笑着挑衅:“下一个就轮到言皎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语调异于寻常,竟像是在撒娇。 害人之前先报备,这种炸裂的操作,纵观京都整个名媛圈,也找不到这么嚣张的了,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哪怕内心再恶毒,做事之前也会先给自己寻块遮羞布。 顾忱晔总算能理解电视剧里,那些被犯罪分子挑衅的警察的心理了,他脸色冰冷,掷地有声:“伯母说的没错,当初她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他不承认言棘是他的妻子,所以哪怕结婚后,也没有改口叫言家父母‘爸妈’,言家人也知道言棘当初用了什么手段,才逼得顾忱晔娶了她,所以也没有提过这事,一切和婚前一样。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他们迟早会离婚。 在旁人眼里,言棘一个乡下姑娘,还是满了十四岁的大姑娘,能被言家收养,一夕间鱼跃龙门,跨进她凭着自身努力,一辈子也进不了的圈子,就该知足,该心怀感激。可她居然容不下比她先进言家的言皎皎,不止欺负她,还背着父母对她冷嘲热讽,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 这是今晚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但向来跟个犟种似的言棘却没有回怼,因为如果重来一次,即便知道结果,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周舒月来京都。 因为她以前住的那个地方啊…… 见她恍神,顾忱晔直接扣住她的后脖颈,将人塞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不得不说,言棘在气人方面的确有些本事,可谓是天赋异禀,能让向来绅士优雅的顾公子以这种咬牙切齿的方式将她弄上车,就已经完胜所有人了。 言棘:“我自己开了车。” 说完就要推开他下去。 顾忱晔一把将副驾的遮阳板扒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镜子:“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或者闻闻自己身上的味?” 言棘的视线落在镜子上,里面的女人脸颊嫣红,一双桃花眼光泽潋滟,唇瓣饱满红润。 身上的酒味重的隔三米远都能闻见,这条街上全是酒吧,一向是交警重点关注的地方,真要放她自己开车,不出五十米,就被人摁住了。女人终于消停了,不再提下车的事,顾忱晔重重甩上车门,以此来发泄自己心里的烦闷。 一直到他绕过车头,撕下贴在挡风玻璃上的违停罚款单,坐进驾驶室,言棘的视线都还在镜子上没有移开,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实处,好像是透过镜子看向了另一个自己。 小小的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顾忱晔,女人生的好看是不是原罪?” 男人侧头扫了她一眼,目露嫌弃:“你是在夸自己?想往脸上贴金也别太脱离现实,就你这平淡无奇的长相,顶多算是清秀。” 虽然言棘恶毒、跋扈,但她的确生的漂亮,哪怕是见惯了各色美女的顾忱晔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言棘眼底的失神没了,抬高声音:“停车。”“然后你酒驾被抓,大半夜打电话让我去交警大队捞你?我是时间多了没处用,要浪费在你身上?” “不用你。” “你还找得到别人?” “……”大概是酒精作祟,亦或者是黑夜放大了孤单,这些平时她无所谓的事,如今却变成了一根细针,稳稳的扎在了心上,顾忱晔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没说错,真被抓了要人保释,她还的确找不到人,言棘的声音有些低迷:“我请代驾。” 第777章 要来吗 第777章要来吗 “呵,”男人冷笑:“三岁孩子都知道的安全常识你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喝了酒,也敢坐陌生人的车?” 言棘偏头,眯起的眼眸里尽是风情,她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像我这种生得平淡无奇的女人,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顾忱晔:“男人要是兴致来了,别说你只是长得丑,连物种都能跨越,生的漂亮,也只是更容易勾起男人的兴致,并不代表男人就只会碰漂亮的女人,不挑食的大有人在,别拿你的蠢去挑战男人的劣根性。” 车里很快静了下来,只剩下引擎和空调发出的细微声响。言棘安静的看向窗外,身上的萧瑟和落寞因为夜色被无限放大,她握着手机,无意识的摁着电源键,伴随着‘咔咔’的声响,屏幕一下亮一下暗,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晃眼。 顾忱晔突然道:“伯父只是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观察一晚就能出院了。” 言棘没应声,好像并不关心,但之后的路程,她的手机屏幕再没有亮过。 回到顾公馆,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点宋姨早就睡下了,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是她知道言棘容易犯懒,怕晚归的她摸黑上楼会被绊倒,特意留的。 看着那片暖黄色的灯光,言棘的心里涌上来一层淡淡的暖意,在她荒芜的前半生留下了一道绚烂的色泽,原来万家灯火中,其中也有一盏是为她留的。 言棘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顾忱晔换完鞋子抬眸,正巧捕捉到这一幕,女人明艳的五官瞬间变得生动起来,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突然从那九重天迈进了凡尘。 男人一愣,他看过言棘形形色色的笑意,却很少见到她笑得这般温暖,眼底一暗,垂眸收回了视线。 言棘径直上了楼,房间里的窗帘开着,灯光透进来,勉强能照亮里面的陈设,她懒得开灯,直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又累又困,现在的她只想赶紧躺下,但酒劲还没散,浑身软得提不起一点儿劲,她给自己点了支烟,细细的女士烟被她夹在指尖,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眼底此刻的情绪。 她出神的看着窗外,夜晚的天空被霓虹灯映得微亮,看不见星辰。 “砰砰。” 有人敲门。这会儿会来敲门的只有顾忱晔,她不想理会,还因为嫌吵,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但她不开门,不代表顾忱晔不会进来,很快,她就听到了门把被压下的声音,刚刚进来时忘记反锁门了。 “啪。” 灯亮了,雪白的灯光刺得言棘微微眯起了眼。 顾忱晔一走进来,就闻到了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烟味,他皱眉,语气很冷:“你抽烟了?” 言棘歪靠在沙发上,半眯的眼里有着朦胧的醉意:“嗯。” 刚灭掉的烟蒂就在她手边的垃圾桶里,瞒不了,也没什么好瞒的。 男人的脸冷得很,全是不屑的冷笑:“好习惯没有,坏毛病倒是一大堆,还学会抽烟了。”“谁教的?你那些狐朋狗友?” 言棘看着他,眼尾下垂,带着种俯瞰的倨傲,突然道:“要来吗?” “……” 顾忱晔声音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某些旖旎的画面,言棘在那种事上一贯强势,她想要就必须要,不想要了就能一脚把他踹出去,她每次在上面时,看向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好像他是个什么不重要的工具人。 对男人而言,女人在性生活上偶尔主动是情趣,次次主动就是在折他的面子,就算是普通男人也接受不了,何况还是被从小恭维到大的顾公子。 顾忱晔的面色陡然变得森寒阴沉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言棘,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发泄欲望的工具,取悦你的玩具,还是会所里花钱就能招的鸭子?”“你觉得呢?”言棘慵懒的挑眉,用脚抵着他的小腿,挑衅似的一点点往上蹭:“爱人?” 隔着西裤,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顾忱晔骤然绷紧的肌肉。 男人的眸底一片晦暗,有隐忍、有压迫,脖子上因愤怒而绷紧的青色筋脉连着锁骨,线条流畅,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在蹭到他的大腿时,顾忱晔一把扣住了她的脚踝,眼底流露出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戾气,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撕了她:“你是不是吃药了?” 言棘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倚着,听到这话,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愕然,下一秒,男人就嫌恶的松了手,起身,脸色冷的吓人:“别浪,别发骚,有病就去吃药,要是实在寂寞,淘宝买个男朋友。” 丢下这句,他转身就走,步伐飞快,好像她是什么不治之症的传染源,到了门口脚步才慢下来:“你电话一直没人接,伯母怕你出事,打到我这里来了,你给她回一个。” “你告诉她,我没死,也暂时不打算死。” 顾忱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开门出去了。 身后,女人略带了几分嫌弃的妩媚声音透过门缝传入耳中:“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放不开,真矫情。” “……” 他用力关上门,声音没了,而那股从进房间起就始终萦绕在鼻间,属于女人独有的香味也终于淡了,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又松开了两颗扣子,呼吸才终于顺畅了。 …… 陈小姐这事虽然被泰迪明星的热搜给压下去了,但它带来的影响也持续了好几天,店里客流量恢复成了以往的时候,盛如故也从国外回来了,言棘驱车去机场接她,接到后,对方从包里摸出一张邀请函:“听小白说你最近设计了一款礼服,走,穿上蹭宴会去,多少要搞两个单子。” 言棘扫了一眼,主办方在圈里的地位还挺显赫,盛如故家境普通,也不是京都人,按理说应该收不到邀请:“怎么弄到的?” (盛如故这个名字是以前写言棘的大纲时就想好了的,后来正文用了,忘记了,也不好改了,当成个全新的人看吧。) 第778章 羞辱她 第778章羞辱她 盛如故:“国外看秀时遇到个谈得来的小姐姐,她给的。” 言棘开着车:“你去就行了,要是觉得孤单,找个男伴陪着。” 如果带上自己,盛如故想靠着礼服惊艳全场,然后被人追着问的愿望可就实现不了了。 盛如故一脸便秘的模样:“别提这种不健康的玩意儿,姐姐我要专心搞事业,男人这种晦气的东西,只会阻碍我赚钱的步伐。” 她读高中时亲眼瞧见最好的闺蜜被渣男骗财骗色后,承受不住打击从宿舍的窗口一跃而下,身体折成了扭曲的形状,血和脑浆糊了一地,当场就死了。从此以后,她对爱情就彻底死了心,一心一意搞学习,立誓这辈子不婚不育。 “而且我叫你去可不单单只是参加宴会的,你带着任务呢,我能不能谈下来两个单子,全靠你了。” 如果一件衣服值六分,那有言棘这个模特儿,就能直接拉到满分。 盛如故的目标是当一名知名服装设计师,把店开到世界各处,只是碍于现在没钱没名气,才不得不靠着设计婚纱过度。 那件礼服小白拍给她看了,绝美,绝对能惊艳全场。 她已经能想象到,到时候被人追着问店名的盛大场景了。 言棘不客气的打断她的美好畅想:“你还是自己去吧,不然我怕你单子没谈成,反而被人气得心梗。”她和盛如故相识时,已经摆脱了那段噩梦般的人生,她没提过自己的事,所以盛如故虽然知道她人缘很差,却不知道具体缘由,一直以为是那群爱搞雌竞的傻逼妒忌她生的漂亮。 她刚要说话,言棘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言皎皎’三个字。 自从那天撕破脸,并且拒接了周舒月的电话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她。 她戴上耳机,接通:“什么事?” “姐,今天表姐过生日,妈让我带你一起去,”她报了个酒店名字,“我们下午去做造型,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晚上六点在酒店门口汇合。” 言棘觉得耳熟,重新看了眼邀请函上的地址,同一家,虽然也姓‘周’,但她并不认识:“表姐?” 言皎皎:“妈妈二爷家的孙女,早些年跟我们家关系挺好,后来去了国外,才少了来往,姐,你来言家的时候他们已经搬走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这话乍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言辞间却透出股几不可查的优越和炫耀。 言棘还在想她的目的,言皎皎就等不急了,开口:“你那天控诉爸妈不承认你,现在带你出去你又不愿意,你要是不去就自己给妈打电话,她这几天天天看着你的照片哭,都生病了,今晚本来不想去的,可为了和你修复关系,还是忍着难受答应了,你就忍心让她失望?” 这么急切,就差没把‘鸿门宴’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言皎皎大概觉得像她这种爹不疼妈不爱的人都十分渴望被爱,所以一直拿周舒月说事,可惜言棘在长期缺爱的环境下长成了一朵奇葩,对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东西也是不屑一顾。 言棘故意晾了言皎皎一会儿,直到那边快要忍不住歇斯底里了才慢腾腾的开口:“酒店门口等吧。” 得到答复,言皎皎立刻就挂了电话,多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崩人设。 …… 约的六点,但言棘七点才到,宴会已经开始了,酒店门口除了两个保安,就只剩下言皎皎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她穿着某牌的当季新款,拎着珍珠包,脚上蹬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两只脚正偷偷的轮换着休息。 言棘坐在车里,戏谑的挑了挑眉。 言皎皎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言家亲生的,也很是居安思危,时刻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去,所以特别热衷参加宴会,想给自己谋个好的未来。今天居然站在这儿等了她一个小时之久,可见是憋了个大招想害她。 她还没下车,对方就先看到她了,憋了一肚子火的言皎皎一走近,就忍不住怒气冲冲的指责:“你都迟到一个小时了,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再晚点宴会就结束了。” 言棘从车上下来,黑色的晚礼服衬得她皮肤白皙,挂脖露背的款,天鹅颈、少女背,容貌倾城。 言皎皎眼底划过一丝妒忌,倒不是妒忌她生得漂亮,而是妒忌她长得像周舒月,隐约还能看出言卫峥的影子,就因为是亲生的,所以哪怕她名声都烂成这样了,他们也没说过要送走她。 言棘看向她身后:“你一个人?” “妈先进去了,她是长辈,来了不进去,人家怎么想?” 走到门口,言皎皎伸手去包里掏邀请函,掏着掏着脸色就变了,“我好像忘了带邀请函。” 言棘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保安以为她是真的忘了带邀请函,连忙解围:“言小姐,您可以不用邀请函,您是周小姐的亲戚,这点我们知道,您直接进去就行了。” 另一个保安也忙不跌的点头。 她刚才挽着周小姐的胳膊,亲亲热热的站在他们面前聊了好一会儿,不瞎不聋的都瞧见了。 言皎皎满脸歉意:“实在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 她似乎忘了身旁的言棘,抬脚就往宴会厅里走。 大门是开着的,宾客一转身就能看到这边的场景,本来只是少部分人瞧见,但因为主角是言棘,立刻吸引了大片目光,这会儿都瞧着这边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保安拦住言棘:“这位小姐,您的邀请函呢?” “没有。” “抱歉,这里是私人聚会,没有邀请函不能进。”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言皎皎一脸挑衅的看着她,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就算你是言家的亲生女儿又怎样,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拦在外面进不来。 言棘:“好的。” 她立刻干脆利落的转了身。 言皎皎:“??” 她傻眼了,本来是想借着这事羞辱一下她,没想到她居然直接转身走了,连一点儿停顿都不带有的。 第779章 太太真可怜 第779章太太真可怜 眼见着言棘快要走到车子前了,言皎皎虽然恨得牙痒,但想到接下来的计划,还是咬牙追了上去,连哄带道歉的重新将人拉了回来。 大厅里觥筹交错,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服务生手举托盘,穿梭在一群打扮精致的男女之间。 言棘的出现让现场的氛围短暂的静了静,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 言皎皎:“姐,妈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她拉着言棘快步朝着周舒月走过去,经过的地方,其他人纷纷让到旁边,给她们留出一条道来,小小的议论声响起:“她怎么来了?” “真是倒霉,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她能不能走远点儿啊,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那种病。”“别说了,”旁边的同伴用手肘怼了怼说得正起劲的女人,“再怎么说她也是顾太太,今天顾公子也来了,要是被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女人不怎么在意的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圈子里谁不知道顾公子厌恶她,就算听见了,也肯定不会帮她的。” 言皎皎听到这些话,心里别提有多畅快,再看周舒月满脸的难堪,更高兴了,脸上却摆出一副知情识暖的乖女儿模样,挽着她的手宽慰道:“妈,您别生气,有些人就是爱嚼舌根,别和她们一般计较。” 周舒月勾了勾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她本来是要带言棘去介绍给她娘家亲戚认识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亲戚们不介意,她都没脸把人带过去,“小棘,你刚来,肯定累了,我先带你去那边休息室休息一下。” 她想要指责,嘴唇动了动,但到底没说出口,言棘性子差,闹起来更是不分场合,她不想被人看笑话,只能哄着,反正休息室里没什么人,一切等宴会结束后再说。 这借口找得不要太敷衍。 不远处,谢方则压低声音对左前方的顾忱晔道:“顾总,是太太。” 西装革履的男人皱眉:“我眼睛没瞎,不用你提醒。” “……”谢方则默了几秒,一脸同情的道:“太太真可怜。” “……你要是眼瞎,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你去医院做个详细体检。” 言棘可怜?只有不了解她秉性的人才会这么觉得。 顾忱晔拧眉,吩咐谢方则::“你去跟着她,别让她闯出祸来。” 谢方则:“那万一有人欺负太太,我帮吗?” 顾忱晔哼了一声:“你觉得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至于帮不帮,他没回答,以他对顾总的了解,那就是让他自由发挥。 另一边,言棘深深的看了眼周舒月,直到把她看得不自在了,才移开了视线:“好啊。” 言皎皎朝着她得意的挑了挑下颌:你是言家亲生的又怎样?妈还是只会觉得你丢脸。 她挽着周舒月的手:“妈,我们带姐姐过去吧,她第一次来,肯定不认识路。” 周舒月正觉得愧疚,闻言也没有反驳,几人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经过那个说她坏话的女人身边时,言棘刻意往言皎皎那边偏了步伐。 言皎皎被逼得只能往旁边让了让,正要提醒言棘,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了重心,朝着前面栽去。“啊。” “啊。” 几道尖锐的女声响起,言皎皎和那个女人摔成了一团,手里的酒泼了满身,杯子也碎了,言皎皎这么好面子的人,哪里能丢得起这个脸,当即窘得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按在碎玻璃渣上,又是一声惨叫,下意识收手的同时重重的跌了回去,身下被她压着的女人又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痛呼声。 这一折腾,旁边的人终于回过了神,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扶起来。 礼服脏了,精心装扮的造型乱了,地上一片狼藉,简直惨不忍睹。 言皎皎猛的转身,怒火中烧的瞪着旁边光艳逼人的言棘,她想发火,但这么多人盯着,人设不能崩,虽然不甘心,可也只好将脾气一点点压下,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你为什么要绊我?”言棘挑眉,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张嘴就诬陷人,现在造谣的成本都这么低了吗?陷害别人只需要一句话,连证据都不要的?” 言皎皎急了:“我刚才明明是被绊了一下才摔倒的,当时你就在我旁边……” “你自己没走稳,摔了,但就因为我在你旁边,所以这黑锅就要我来背?那要是在你身边的是别人,是不是绊倒你的就成了那个人了呢?”言皎皎通过造她欺负她的谣,让她被这些人排挤霸凌,现在,言棘就要把她引以为傲的好人缘,一点点的破坏掉。 当初那些人,如今只剩下言皎皎和慕云姚了。 她看着言皎皎通红的眼眶,一字一句道:“那以后,谁还敢走在你身边啊?万一你有个磕了碰了,红口白牙一句话,人家岂不是要惹一身的骚?” 周围人低头接耳窃窃私语,言皎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直觉肯定是在议论她,她维护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 “妈……”她哭着扑进了周舒月的怀里,故意将受伤的手举到她能看到的地方:“我刚才真的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一问姐姐。” 周舒月看着她满手鲜血,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小棘,一件小事而已,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你妹妹就是问问你,又没非说是你绊的,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言棘站在人群中,一切的声音都成了背景音,目光里,只剩下抱在一起演绎母女情深的两人,她觉得讽刺又好笑,忍不住‘哈’了一声,正要开口,就感觉身旁有阵风刮过,有人站到了她身侧。 熟悉的味道盖过了空气里浮动的酒味,灌入她的鼻息,来人声音冷淡:“伯母,我觉得你这话对言棘太不公平了,她只是实话实话而已,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就是诬陷。” 周舒月看着替言棘说话的顾忱晔,愣了几秒,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忱晔,你……” 第780章 父母双亡 第780章父母双亡 不止周舒月,其他人也被震惊到了,都不敢相信顾忱晔居然会帮着言棘出头。 不是说顾公子很厌恶自己的太太,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吗?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言皎皎也在看着顾忱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连哭都忘了,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将落未落,把某位阿姨对女主角的要求学了个十成十。 顾忱晔:“让谢助理陪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言皎皎的伤看起来还真挺唬人的,虽然没有狰狞翻卷的伤口,但整个手掌血乎乎的一片。 “不用去医院,就划破了一道口子,我让酒店的医生处理一下就行了。” 话虽如此,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哪里像是只划了一道口子,分明是断了一只手。 她还想装可怜博同情,可惜顾忱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谢方则后,就直接拉着言棘走了。 男人的手掌干燥,有点烫,肌肤相贴,灼热感顺着毛孔,沿着血管一路蔓延到心底深处,言棘不喜欢这样的接触,有些反感的往回抽了抽手,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顾忱晔加重力道,皱着眉不耐烦的道:“好好跟着。” 言棘实在好奇他居然会主动出手帮她解围,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的名字还在我顾家的户口本上,在场谁不知道你是我顾忱晔的太太,不管你,让你杵在那儿丢顾家的脸?”“别人都知道你厌恶我,所以虽然我顶着顾太太的名头,也丢不到你的脸,那些人只会替你感到惋惜,被迫娶了我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村姑,”顾忱晔攥着她不松手,言棘索性挽上了他的手臂,像一对恩爱夫妻,贴着他言笑晏晏的低语:“就像我虽然是言家大小姐,但别人也只会道我不知好歹,丑陋的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女人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顾忱晔身体微僵,咬牙切齿的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扯下来,让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据我所知,伯父伯母将孤苦无依的你带来京都,尽所能的给了你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你没资格怨他们。” “……”言棘挑眉,冷笑声已经到了喉咙口,眼见着就要脱口而出,却又憋回去了:“孤苦无依?他们是怎么跟外界说的?” 顾忱晔瞧着她眉眼间的讥讽,觉得事情可能和言家对外宣称的不一样:“父母双亡,难道不是?”“是,”言棘笑了一声,红唇勾起,肆意张扬:“都死了。” “……” 有人端着酒过来,想要和顾忱晔攀关系:“顾总,我是锦运的总经理……” 趁着他们聊天,言棘转身就要走,盛如故在不远处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去洗手间,眼睛都要使抽筋了。 她刚准备走,顾忱晔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得,明明在和人说话,却精准的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言棘压着声音:“你放开。” “放开让你到处闯祸得罪人?”顾忱晔斜了她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到处都是360°无死角监控,你真以为你那点小手段骗得了人?” “我没打算要瞒啊,毕竟我又不是言皎皎那种靠虚伪人设过活的绿茶。” 顾忱晔嘲讽的哼了一声:“所以你把自己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 男人不再理她,继续和对面的人说话。 言棘挣脱不开,干脆抱住他的手臂,脑袋凑到他面前,声音轻软的保证:“我去上个洗手间,不闯祸。” 顾忱晔讳莫如深的看了她半晌,冷笑道:“信你我还不如信条狗。” 言棘冷嘲热讽的话刚要出口,男人却松了手:“五分钟。” “……” 到嘴的话被迫憋住,这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言棘忍着气扭头就走,哪还有半点刚才小鸟依人的娇软,至于他说的五分钟,直接当作没听见。盛如故在看到言棘转身时,就急匆匆的去了宴会厅外面,这是两人今天说好了的,为了单子,假装不认识。 她原本还觉得言棘的反应有点过于夸张了,这么盛大的宴会,这么多人,自己的目标又不多,就两个单,总不至于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吧。 但盛如故忘了人都有从众心理,他们或许不是真的讨厌你,可也会因为讨厌你的人多,而不愿和你有过多的接触。 言棘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顾太太,能不能赏脸喝杯酒?” 面前的男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张漫画脸,头发微长,几乎遮住了眼睛,但眉眼很英气,因此也不显得娘。 言棘虽然声名狼藉,但因为那份能震撼人心的美貌,让圈子里的男人一边唾弃不屑她,一边又想要睡她,并且因和她扯上关系而沾沾自喜,为了那点儿虚荣心,不惜造黄谣。众口铄金,有些事说多了,真相如何就没人在意了。 言棘:“不能。” 她拒绝了对方递来的酒,以前没人教,她在这事上吃过亏,在冷水里足足待了一夜,发了三天烧。 被拒绝后男人也不恼,他看着她,眸底深黑,唇角带笑:“我姓徐,徐宴礼。” 这个姓让言棘抬起的脚一顿,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男人生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很好看,但和记忆里的那张脸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可能只是同姓。 但即便是同姓,也足够言棘对他另眼相待了,她从侍应生的托盘里端了杯酒,虚虚和他碰了一下。 徐宴礼:“我刚刚看到言二小姐了,她和言夫人去了休息室的方向。”言棘对她们的行踪不感兴趣,她现在要去找盛如故,徐宴礼却不让,看着那个方向意有所指道:“你不去看看?说不定言二小姐给你准备了什么厚礼呢。” 休息室门口。 言棘和徐宴礼刚到,就听到里面传出的污言秽语,伴随着男人兴奋的声音:“妈的,这皮肤真白,摸一下贼爽吧?等玩腻了送我玩两天呗,像这种身经百战的女人,技术肯定好,不行,光是想想老子都硬了。” 男人自豪道:“也就那样,一般般,言过其实了,我怕她有病,全程都不敢摘套,体验感还不如我上个月睡的一个大学生。” 周舒月就站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向里面,脸色发青,身体颤抖,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 第781章 杀人了 第781章杀人了 言棘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让周舒月气成这样的原因,休息室里,一群纨绔子弟正在里面用手机投屏看床照,一边看还一边评头论足,每一张都很香艳,每一张都尺度超大,每一张的女主角都顶着言棘的脸。 言皎皎最新发现她,或者说,她一直在等她:“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让妈伤心?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 她咬着唇,又羞又急的样子看起来纯情极了,“那些人真是过分,这种事怎么能拍照片呢?” 这情真意切的样子,要不是言棘了解她的德行,还真要以为她是什么关心姐姐的好妹妹。言棘抬手,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言皎皎的脸:“妹妹,戏好看吗?走,我再给你演一出更好看的。” 听到她的声音,被打击过度的周舒月回过神来,看向言棘的目光里神色复杂,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就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她声音沙哑:“小棘,你先回去,我去让他们把照片删了,你……” 她看着这个这些年愈发像只刺猬的亲生女儿,有些生硬的安抚:“别害怕,有妈在,妈帮你把照片要回来。” 周舒月有点语无伦次,她突然发现,除了言棘刚回来那两年,自己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柔声哄过她了,更别提挡在她面前了。 言棘:“不用了,我去拿。” 说完,她一把拽住言皎皎的头发,踹开门将她薅了进去。关门、落锁、松手,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时,室内室外早已经成了两方互不干扰的天地。 言皎皎摔倒前被她推了一把,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痛得连声尖叫。 周舒月听到动静,焦急的在外面敲门。 沙发上那几个纨绔子弟正谈论得兴起,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向门口,就见刚刚还只存在在他们意淫中的对象,此刻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女人穿的礼服是开衩的款,行走间,修长匀称的腿时隐时现,那一抹白,晃得人眼睛都直了。 有人吊儿郎当的开口:“顾太太关门干嘛呀,听说顾公子对你厌恶到了极点,婚后也不碰你,你是不是……”后面的话息了声。 因为言棘路过茶几时,‘啪’的一声砸碎了一个酒瓶的瓶底,尖锐的玻璃抵在那个造她黄谣的男人的脖子上,“我问,你答,谁让你用这些合成照片来造谣编排我的?” 其他人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但也仅仅只是一愣,因为谁都不相信言棘敢真的伤人,就连正被她用碎玻璃抵着的男人也不信,还在嘴贱:“哟,这是生气了?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言小姐别介意啊……”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摸言棘,脸上都是贪恋和色欲:“女人憋久了就是脾气大,来,哥哥给你舒缓……啊……” 言棘眼都不眨,直接将玻璃瓶的尖角扎进了他的脖子,男人捂着伤口,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女人挑眉,笑得格外妩媚:“还要帮我舒缓吗?”“……不了不了,”男人满脸惊恐,他现在看着言棘,不亚于看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哪还敢有什么旖旎的心思,简直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姑奶奶,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就是嘴贱,下次绝对不敢了。” “既然脑子清醒了,那就好好回答问题。” 言棘握着瓶口的手一抖,男人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言皎皎被她这副满身血光的煞神模样给吓坏了,连滚带爬的扑到门上:“救命啊,杀人了,妈,言棘她要杀……啊……” 一瓶酒砸在她背上,酒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溅起的碎片在她的小腿上划出几道血痕。 言棘:“闭嘴,鸡都没你呱噪。” 休息室不是很隔音,里面的动静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周舒月急坏了,她能听到言皎皎的声音就在门边:“皎皎,你把门打开。”言皎皎回头看了眼言棘,那个化身尖叫鸡的男人此刻上半身全是血,她默了几秒,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妈,我要是开门,姐会杀了我的,你去找忱晔哥哥……” 最好言棘把人杀了,等她被抓去坐牢,就没人跟她抢忱晔哥哥和爸妈了,就算没杀,她也要把她狠毒的一面曝光出去,让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言家只有一位小姐,前十多年都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变。 …… 宴会厅里,顾忱晔抬手看了眼腕表,言棘已经离开十分钟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就成了真,周舒月苍白着一张脸,着急忙慌的跑到他面前:“忱晔,我有点事找你,你跟我来一趟。”她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虽然急,但理智还是让她把话憋住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对方只是受了些轻伤,说不定还能私下调解,要是捅得人尽皆知,那就棘手了。 在顾忱晔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周舒月这样急躁过,他抬脚跟上她的步子:“伯母,出什么事了?” 出了宴会厅,周舒月才抖着声音小声对他道:“小棘,不是,是皎皎出事了,小棘也出事了。” 她将事情的大概捡着重点说了一遍,顾忱晔越听,眉头就蹙得越紧,步子迈得飞快,几步就走到了休息室门口。 他就不该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才几分钟没看着,就闹得要杀人了,这要再多点时间,岂不是尸体都分好了。休息室的门还是反锁着的,顾忱晔抬脚,‘砰砰’几下就将木制的门踹开了。 他踹门的时候,言皎皎刚好站在门后,她预想的是如果言棘发疯,她就拉开门跑,如果顾忱晔先来,她就哭,结果刚听到脚步声,还没等她问出来人的身份,就被暴力破开的门撞了个正着。 虽然她第一时间转身护住了脸,但还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言皎皎倒在地上,痛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第782章 你怎么这么惨 第782章你怎么这么惨 休息室里的场景让顾忱晔的眸子猛的缩了缩:“言棘。” 周舒月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双腿一软,差点没当场趴下:“小棘。” 言棘此刻一手拿着碎酒瓶,一手拿着遥控器,脸上沾着血,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场,都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没人注意到在旁边痛到扭曲爬行的言皎皎。 顾忱晔居高临下的冷眼睨着她,眉头皱得死紧,一脸‘信你还真不如信条狗’的表情:“把酒瓶放下。” 言棘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她和被她用酒瓶抵着的男人的床照,张张劲爆,属于被抓就要进局子的程度。 顾忱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扫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事情我来处理,先让谢助理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 言棘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这会儿正往外渗着血。 女人慵懒又嘲讽的笑了起来:“顾公子还真是大气,被人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居然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这会儿,休息室外围满了人,他们是听到有人说杀人了,跑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劲爆的捉奸场面,一时间,大家看向顾忱晔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 顾忱晔神色未变,半点没迟疑的道:“照片里的人不是你。” 言棘诧异的挑眉,不是装的,是真觉得诧异,这修图的手法挺精湛的,要不是她对自己的身体足够了解,还真不一定能一眼瞧出来:“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顾忱晔面无表情的抿紧了唇,下意识的,他垂在身侧的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搓揉了下。 言棘的后腰上有道疤,每次握着她的腰时都能触碰到,触感和别处柔滑细腻的肌肤不同,所以记忆格外清晰。 女人‘啧’了一声,垂眸看向沙发上僵着脖子、一动不动、满脸惊恐瞪着她的男人:“说说吧,这些照片怎么弄的?” 男人举着手,用商量的语气问:“我的亲姑奶奶,能不能把酒瓶先挪开……” 他怕等会儿自己说的哪句刺激到言棘,她一激动,直接把他捅个对穿。 言棘朝着他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男人惊恐得差点尿了,失声喊道:“不挪不挪,您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说,我都说。” 她刚刚把瓶子扎进他脖子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我就是虚荣心作祟,听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瞎逼逼,说跟你……嗯……这样那样过,我一时脑子犯了抽,才想出了这个馊主意。这是我跟另一个女人的床照,找人修成了你的脸,我手机里有原片,我马上投给大家看。” 他一边说一边骂自己,“要不您先把酒瓶挪开,我自己扇自己,扇到您消气为止。” 言棘冷着脸,眼底杀气四溢,却不是因为自己:“把这种照片到处传,你有想过人家小姑娘以后怎么做人吗?像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简直该死。” 她一动怒,手上力道就重了,男人感觉到脖子上又有粘稠的血流了出来,他惊恐万分,像头待宰的年猪:“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马上把照片都删了,我是混蛋,我不得好死。” 言棘:“你知道造黄瑶会毁了一个人吗?” “是言皎皎,是言皎皎说你整天欺负她,我们才想给你点教训。” 察觉到言棘的杀意,他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米七八的大男人,被吓得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得到满意的答案,言棘终于松开了手里的碎酒瓶:“把照片删了,要是以后被我知道你再乱传,发现一次我就让你短一寸。对了,我有间歇性精神病,有证的。” 她要看着言皎皎起朱楼宴宾客楼塌了,要让她再也绷不住那张虚伪的脸皮,让她名誉扫地,被所有人唾弃,不然,她无颜去见梦冉。 男人一边忙不迭的点头,一边惊恐的捂住裤裆。 言皎皎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梨花带雨的辩驳:“不是的,我没有,妈,忱晔哥哥,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说姐姐欺负我,是他们误会了。” 但这时候,她口中喊的两个人都没工夫去注意她,全都在震惊于言棘那句‘她有间歇性精神病’的话。 周舒月不可置信的问:“小棘,你……你是骗他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有精神病?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家里医生也没说。” 言棘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如故就风一样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呜呜呜,姐妹,你怎么这么惨。” “……” “什么杀千刀的家庭,居然把你逼成这样?” “……” “姐妹,你这么可怜了,还要为别的被欺负了的小姑娘撑伞,逼着这个人渣把照片删了,你是什么绝世好人?我妈果然没骗我,能共情女人的永远只有女人,能拉女人出泥潭的也只有女人,女人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那些搞雌竞的都是傻逼……” 言棘:“……” 醍醐灌顶的一通鸡汤文学,浇灭了她刚冒出头的感动,合着这是在提升她的正面形象,间接为工作室拉顾客呢。 看着门口那些涉世未深,被挑动的一脸感动的小姑娘,言棘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逼。 她拍了拍盛如故的后背,“走了。” 她没有回答周舒月的话,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对方还想说什么,却被言皎皎打断了,她挽着她的手:“妈,我没有说过姐姐欺负我,是那些人乱传的。” 盛如故盛气凌人的盯着周舒月,冷笑:“伯母还是把心里那碗水端平了再和言棘说话吧,我姐妹都被你们逼成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间歇变永久啊。 刚才在大厅我都瞧见了,这绿茶精摔了一跤,你问都没问就直接把锅甩在我姐妹身上,你咋不想是不是她穿的裙子太长,绊住了脚呢?怎么不想是不是地板太滑,她没穿对鞋子呢? 恕我直言,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妈,我非拜遍所有山头,大小庙宇,质问玉帝我上辈子是不是抱着他儿子跳了河,才让我这辈子这么倒霉。” 第783章 为什么不说 第783章为什么不说 盛如故说完,也不去管周舒月铁青的脸色,拉着言棘就朝门口走去。 外面一群看热闹的人自发的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这两个人,一个嘴毒谁都敢怼,一个凶残还是神经病,惹不起。 出了门,言棘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目光穿过人群,正好看见不远处倚墙而立的徐宴礼。 四目相对,男人朝她轻眨了一下眼睛,转身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你看什么呢?”盛如故见她一直盯着那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言棘收回视线,“走吧。” 没走几步,顾忱晔和谢方则也从休息室里出来了,男人腿长,几步就赶上了她们。 从休息室到酒店大门就只有这一条路,刚开始言棘还以为只是同路,毕竟遇上这样的事,宴会肯定是继续不下去了,可走了一段后发现,他们两个并没有越过的意思。 言棘停住步子,转身看向两人:“有事?” 谢方则急忙接话:“太太,顾总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要留下来善后,您正好也要回去,麻烦您顺便把顾总也带上吧,这里不好找代驾。” 一句话,把言棘所有拒绝的借口都堵住了,还合情合理。 这儿有点偏,周围没有商业,酒店的定位又十分高端,能来的人都是自配司机,没有代驾会往这儿跑。 “他还要善后才肯走?”言棘挑眉,露出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我弄出来的事我去处理,就不麻烦谢助理了,你照顾好你们家顾总就行。” “不是不是不是,”谢方则连着说了三声‘不是’,那个男人的惨样他可都瞧见了,脖子上戳了好几个洞,太太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避开了要害处,伤口也不深,可还是够吓人的。 他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太太就再回去捅他两下,那可真就轻伤变重伤,从随便包一包升级到专车来接了,“就是那脖子血糊糊的一片,现场又有这么多人在,难保不会有几个嘴巴不严的,我们总得做做面子,带他去包扎一下,也让人无话可说是吧。” 顾忱晔目光凉凉的盯着她,他好像不太舒服,冷着脸皱着眉,看上去有些凶,“他不止没要求善后,还恨不得生出八对手脚,赶紧跑远点,到现在那几个人都还噤如寒蝉。” 谢方则急忙将车钥匙塞到言棘手上,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边脚底抹油开溜一边抬高音调道:“这种小事我来处理就好,您和顾总安心回去休息。” 顾忱晔看了她一眼:“还不走,想去警察局过夜?” 言棘皮笑肉不笑的将钥匙扔给他:“你还是自己叫代驾吧,我怕路上没忍住,再戳你两瓶子,那就真的要去警察局过夜了。” 男人语气冷漠,漫不经心的发问:“间歇性精神病持久性这么长,还能一边犯病一边正常对话?你确定你得的是间歇性精神病,而不是狂犬病?” 眼看着两人要杠起来,周舒月从休息室里出来了,言皎皎没跟着她:“小棘,你今晚跟妈回家,妈有几个朋友是做这个专业的,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我明天带你去看看。” …… 言棘第一次开顾忱晔的车,不是很习惯,打着手电熟悉了半天的功能按键,男人手肘支着车门,十分嫌弃的问:“你驾校是怎么考的?” “驾校不教这些,你要是等不急,可以下车。” 正好不想捎他,要不是周舒月拉着要她回言家,她是真不想管这闲事。 后排,盛如故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扒着言棘座椅的靠背,探头问道:“那我能不能下车?姐妹,你真的不用特意送我,我们家南辕北辙,这一来一回的,多折腾啊。” 主要是言棘这开车的技术看起来有点黄,她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她感觉自己喝了酒都比她厉害。 言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挂挡踩油门,车子立刻就蹿出去了。 盛如故:“……” 顾忱晔:“……” 强烈的推背感让两人都沉默了。不过好在言棘的车技挺好的,只是刚开始因为对车子不熟,才显得有点菜,后面就好多了。 盛如故有一肚子的问题,可碍于有顾忱晔这个外人在,也不好多问,于是就一路憋到了家。 车子停下,她跟屁股下燃着炭似的,推开门一溜烟的就蹿了下去,“姐妹,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晚安。” 言棘:“如故,今晚谢谢你。” 她和盛如故其实算不得很铁的闺蜜,只是比较合拍的合作伙伴,今晚能帮自己说话,言棘心里久违的涌起了一层暖意,这种感觉,从梦冉死后,就没再感受到了。 顾忱晔点了支烟,连吸了几口,那种身体的不舒服感才被压了下来,他在烟雾里眯着眼睛:“间歇性精神病是怎么回事?” 言棘点开百度,现场给他念了一段。 “我问你怎么回事,没让你给我科普,”他不耐烦的打断言棘的话,舒展的眉又重新纠了起来:“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精神病要不是遗传,要不就是心理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导致的精神病变。 想到这里,他的眉拧得更紧了,他们相识多年,结婚两年,但他对她的事却完全一无所知。 言棘懒洋洋的,语带嘲讽:“过得不好呗,你见谁过得好,会得精神病的?” “……” 这答案随意的没有半点可信度,但好像又说得过去,她讨厌言皎皎,和言家的关系也很僵,言川对她这个半路收养的姐姐更是没有半分尊重,天天变着法的想将人赶走。 嫁给他后…… 他没继续往下想。 顾忱晔:“生病了,为什么不说?”“跟谁说?你吗?顾忱晔,你只是丈夫,不是爱人,难道我还要跟你看着星星聊聊心事?” 她语气平淡,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空灵和不在意:“我迟早都是要甩了你的,跟你说这些有什么必要吗?你既不能帮我治病,也不能让我不犯病,与我的病而言,你毫无作用。” 第784章 我举报 第784章我举报 没有嘲讽,更不是在故意惹他生气,这就是言棘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从来都没有将顾忱晔当成过自己人,又怎么会跟他诉苦。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将她刚才的话在脑海里重新细细咀嚼了一遍,每个字都很刺耳,每个字都让人想掐死她,他眼底浮动着深深浅浅的晦暗情绪:“下去。” 言棘坐着没动。 几秒钟后,顾忱晔的唇角牵出笑弧,他抬起手,盯着腕表上的时间,声音极冷:“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从我的车上滚下去,不然我保证,你那破店明天就得关门,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对于他的威胁,言棘半点都没生气,她盯着他,意味深长的询问:“你确定?” 顾忱晔的声音毫无起伏:“滚。” 她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的下了车,男人的脸色更冷了,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千个亿,他从副驾换到驾驶室,车子很快驶离了原地。 言棘看着车子远去的红色尾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您好,我举报有人酒驾,车牌京xxxx,在xx路,黑色宾利。” 挂了电话后,言棘没有马上打车回去,而是沿着街道慢悠悠的闲逛,盛如故住的地方不偏,楼下就是夜市,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流如织。 卖吃的,卖穿的,卖各种小饰品小玩具的,组成了一幅烟火袅袅的热闹画面。 言棘选了家人多的街边小吃店,点了碗混沌,冬天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混沌,周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刚才在酒店一点东西没吃上,还和垃圾打了一架,如今一碗混沌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吃完东西,言棘拦了辆出租车:“顾公馆。” 因为距离太远,那一片又是京都出了名的富人区,出租车去了后只能空车返程,所以多加了两百块才同意载她。 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言棘靠着椅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三月份就要交房租了,她和盛如故一人二十万,但她现在账上只有十二万。 她们店的分红是每月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工资加分红,也凑不够八万,言棘烦躁的闭了闭眼睛,想想就头疼。 回到家,顾忱晔还没回来,宋姨坐在沙发上刷视频,见她开门进来,急忙起身快步迎上来,一边拿拖鞋一边开口:“太太回来了,厨房里炖了鸽子汤,我去给您盛一碗。” “不用了,我刚刚才吃了东西,还不饿。” “只喝汤,不会撑的,之前医生说您太瘦了,平日饮食要注意营养,我放了红枣和枸杞,很养身的。”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叛逆的孩子。 言棘拗不过她,只好应了。 …… 半夜,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捏住了脸,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睁开眼睛,正对上顾忱晔挂着阴沉笑意的脸。 言棘好不容易才睡着,被用这种方式强行开机,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顾忱晔,你是不是有病?松开,痛死了。” 他是真的一点儿都没省力,言棘感觉被他掐住的那片皮肤都麻木了,估计都青了。 顾忱晔冷笑,声音比外面刮的风还要冷:“你举报的?我酒驾?” “那你酒驾了吗?” “……” “那我举报你有问题?” 顾忱晔看着她,久久沉默,僵持的氛围笼罩着两人,言棘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要是不想躺下来一起睡,就出去。” 顾忱晔看着她被自己掐红了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起身离开了。 言棘:“……” 翌日。 她穿戴好下楼,顾忱晔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餐盘里的食物所剩无多,她拉开凳子时,他正好放下筷子。 时间还早,言棘也不着急,一边刷手机一边慢腾腾的咬着手上的包子,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还有十分钟吃早餐。” 言棘:“??” 顾忱晔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点惊讶,毕竟之前他可是从来没管过她什么时间出门的,更不会关注她会不会迟到,难道是知道她有病,怕哪天犯病把他杀了,所以开始关心她了,想要在她这里刷一波好人值? 但明显是平时对她关注不够,把她上班的时间记错了,现在才七点,她平时都是七点四十才出门。 “我九点上班。” 顾忱晔淡淡道:“我八点半要到公司,从顾氏到你的工作室,最少需要半个小时。” “??” 言棘满脑子问号,满脸都是‘你八点半要到公司关我什么事’的迷茫表情。 “因为你昨晚大义凛然的行为,我的驾照被扣了,这期间,得你送我去公司。” “司机呢?” “打电话举报我的人是你,导致我驾照被扣也是你,既然如此,你难道不该承担起司机的职责?我为什么还要花钱去请司机?” “家里请了司机。” “多跑一趟就要多一趟的绩效,这不是钱?” 言棘被气笑了,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顾忱晔,你酒驾,你违法,被扣驾照是你活该,要是照你这么说,那些被交警逮到的,岂不是要让查他的那个交警来给他当司机?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今天无证驾驶,直接进去。” “交警没有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而你这两年所有的生活开销都是我在负责,说我是你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你恩将仇报,难道不该付出点劳动来弥补过错?”“……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以你的工资加上分红,一辈子都买不了这里的一个房间,当初写在你名下,是因为两家的交情,”顾忱晔顿了顿,提醒道:“你还有五分钟。” 言棘:“……” 另一边,宋姨已经麻溜的将早餐打包好了,“太太,您带着路上吃。” 她凑到她耳边低语:“先生其实就是想您送他,又好面子不好意思直说,才找了那一大堆的理由。” 言棘看着顾忱晔:“不是,他是纯粹有病、抠门、小气。” 第785章 祭日 第785章祭日 言棘在宋姨关爱的目光中,拎着早餐出了门,她似乎真的妥协了,连顾忱晔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也只当没看见。 不过她没去顾氏,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工作室,权当副驾那人不存在。 一直到言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顾忱晔才确定他是被甩了,男人‘呵’了一声,拿出手机给谢方则打电话:“过来接我。” 谢方则在听到地址的时候就预料到,顾总可能是蹭太太的车被甩了,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会一大早出现在太太店铺附近,还要让他去接,到了才知道,情况比他预想的更惨——不止被甩了,还没驾照。看着顾忱晔那张紧绷阴沉的脸,谢方则生怕撞到枪口上,开门的动作都格外谄媚,一路上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会议时,看着被骂得狗血淋头、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某位高管,他觉得自己早上的决定简直太明智了,会议结束,谢方则窥着顾忱晔的脸色,试探性的道:“顾总,我去医院查了查太太在精神科的病例,已经打印出来了,您要不要……” 他手里捏着诊断报告,浑身紧绷,脚尖朝外,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姿势。 顾忱晔翻文件的动作一顿,掀眸,眼睛里燃着暗火,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棍:“你是觉得自己工作内容太少,还是工资太高,你拿着良心不安?要浪费时间去做些不属于你工作范畴内的事?” 谢方则急忙道:“抱歉顾总,我错了,我马上去工作。” 生怕慢了一秒,工资就打了个折,他抱紧怀里的文件夹,像只受惊的大耗子,转头就要开溜。 “等等。”顾忱晔叫住他。 谢方则一个急刹,“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男人抿了下唇:“拿过来。” “……哦,好的。” 他上前,将诊断报告双手呈上。 顾忱晔翻开,一行一行仔细往下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谢方则见他不说话,试探性的低声询问:“顾总,那我出去了?” “她十八岁生的病?” “应该是,这份报告是那时候出的,我查个京都所有的医院,在这之前,太太没有精神科的诊断记录。”“什么原因造成的?” “……”谢方则也很无奈,要不是顾总是他顶头上司,他真想翻个白眼,又不是他老婆,他哪里能知道:“太太没有接受过心理疏导,只是吃了一段时间抑制病情的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清楚,但医生说她这一年应该是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顾忱晔:“……” 他不说话,谢方则也不敢走,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了纸业翻动的‘莎莎’声。 …… 一整天,言棘都非常忙,忙着和盛如故研究新的流行趋势,忙着规划店里明年的走向和定位,忙着整理客户名单,设计年会邀请函。 临到下班时,店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徐宴礼。 男人的唇上带着温柔的笑,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请问,能设计男款的礼服吗?” 男士出席宴会穿的都是西装,稍微弄点配饰就很华贵正式了,所以除了需要走红毯的明星和网红外,大部分人都是直接穿常服。 她虽然不认识徐宴礼,但他能出现在昨天那种场合,家境肯定不差,找定制也应该是找那些知名的设计师,而非言棘这种名不见经传、还黑料缠身的。 言棘:“你有事找我?” 男人轻笑:“找你定制衣服,算是事吗?”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个借口,但送上门来的钱,言棘断没有往外推的道理:“算,什么场合穿?” 她一边问,一边拿纸笔,顺手将桌上的软尺缠在了手腕上。 徐宴礼看着她,淡淡吐出了两个字:“祭日。” “砰……” 是言棘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杯子,幸好之前就预想过这种意外,怕毁坏设计稿,所以工作室里用的都是有盖的、能拧紧的杯子。 在听到‘祭日’两个字时,那种沉甸甸的闷灼感又涌上了心头,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很痛,喘不上气。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去扶杯子,还是该先问话。 徐宴礼先她一步将杯子扶正,挑眉注视着女人的脸:“你脸色不怎么好,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言棘垂下眼睫,握着笔准备记录他的要求:“什么时候?” “设计衣服还要知道确切的时间?” “要考虑用什么料,如果是夏天的话……”“新年的前一天。”徐宴礼语气平缓,没什么波动,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言棘抿了下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窒息感越来越重,让她几乎要握不住笔。 姓徐、祭日、春节前一天……这种种的信息,都指向一个点。 机械般走完了流程,她将记录好的要求放进文件袋:“一般十天出初稿,正常工期在30天到45天左右,到时候我们这边会给你打电话。” 徐宴礼点头,抬手指了指腕表上的时间:“是不是下班了?一起吃个饭?” 言棘:“好。” “想吃什么?” “都行。” 言棘对吃的不挑,以前饿急了没饭吃的时候,还吃过干稻草,如今心里藏着事,更没有吃东西的心情,答应徐宴礼去吃饭,也是有事想问他。 “那就挑一家你觉得好吃的吧,我刚回京都,对这边不熟,也没怎么在外面吃过饭。” 言棘选了家附近的餐厅,味道谈不上好,但胜在没人,安静。 “叮咚。” 她的手机跳出来一条微信提示,是顾忱晔发的,只有短短三个字:“来公司接我。” 言棘没回,看过后随手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和徐宴礼一道出了门。 餐厅离的不远,这个点到处都不好停车,两人就没开车。 点完餐,言棘看向徐宴礼,目光沿着他的五官轮廓细细打量:“你和徐梦冉认识?” “我是她弟弟,”徐宴礼没有隐瞒:“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有哮喘,小时候身子骨又弱,京都的空气质量太差,一年到头犯病的时候比好的时候多,所以爸妈就把我送去了乡下的外婆家养着。” 第786章 我们尽力了 第786章我们尽力了 在确定徐宴礼的身份后,言棘肉眼可见的不待见起他来:“你找上我,想做什么?” 男人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笑道:“我要说只是巧合,你信吗?” 言棘不屑和他虚与委蛇,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你不是因为身体差被送去了乡下,而是你的父母为了更好的培养你,从小就把你送去了国外姑姑家。” “……”徐宴礼一愣:“抱歉……” 他没有试图找理由解释,的确是自己先说的谎。 言棘起身,这顿饭是没法吃了,倒胃口:“你要真觉得抱歉,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最好见到我就绕道三尺走,你们徐家的人,除了你姐,每一个我都很讨厌。” 刚才的餐都是言棘点的,她招来服务生:“打包。” 徐宴礼:“……” 他想象过言棘知道他的身份后,可能会有的情绪,歉意、愧疚、自责,哪怕这些都没有,但至少应该会心虚,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副反应。 言棘付完钱后就直接拎着餐盒离开了,回到店里,盛如故和小白已经下班了,她没开灯,就着从外面透进来的灯光去了工作间。 她打开电脑,点出之前没完成的设计稿,视线落在屏幕上,渐渐就出了神。 “小棘,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有个弟弟,只是从小生活在国外,只有圣诞节的时候会回来,”少女抱着厚厚的英汉字典,笑容明媚爽朗:“长得可好看了,以后我介绍给你认识,我让那臭小子主动一点,把你拐回去当我的弟媳,我们家肯定把你宠着公主。” “可他比你小两岁,你能接受姐弟恋吧?能吧能吧?” 言棘没将她的话当真,甚至刻意离的远了些,怕她会被自己连累。 徐梦冉是她来京都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所以她格外珍惜,不在人前和她亲近,不让别人看出她们相熟。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在外人看来,只是恰巧同路。 经过一个小巷时,言棘被人拦住了,“哟,这不是言家刚收养的那个乡巴佬吗?现在穿得人模狗样了呢,不过穿得好又怎样,还不是土鸡一只。” 说话的女生一身社会大姐的装扮,夹着烟,贴着美甲,戴着一顶夸张的蓝色假发,言皎皎叫她‘慕姐姐’,整天跟条舔狗似的跟在她身后,来京都后,这人没少打着保护言皎皎的名义欺负自己。 她不止家境优越,还是顾家给顾忱晔定的联姻对象,虽然碍于两人年纪还小没说开,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一差的就是个流程而已。 她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言皎皎,慕云瑶身边其他人的装扮更是一个比一个夸张,大花臂、脏辫、皮衣、染发、化妆,要是不报年纪,完全看不出这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小孩。 “我都快被她身上的泥巴味熏晕了,这么重的土腥气,肯定从小就跟着她亲爹亲妈下地,才能被腌得这么入味。” 周围人配合的发出‘哈哈哈’的嘲笑声,目光里全是鄙夷。 言棘回怼:“不下地,你吃屎长大吗?” 笑声瞬间停了,有人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他妈……” 她拽住言棘,将她往巷子里拖:“很能说是吧?老子今天撕了你的嘴。” 言棘再不要命,双拳也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拉进去了。 慕云瑶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言棘被打的头昏眼花,嘴里全是血,她红着眼朝着对方扑过去,逮着她就是一通疯狂输出,其他人的拳头雨点一样落在身上,痛到极致,她也没松手,一副要和慕云瑶同归于尽的架势。 但她还是被人拉开了。 “小棘,快跑。” 是徐梦冉,她试图拦住那群人,但那群疯狗正上头,哪里能收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满脸伤的徐梦冉挡在言棘身后,咧开嘴朝着她笑:“小棘。” 那天的夕阳很红很耀眼,徐梦冉逆光站着,慢慢的,有红色的线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延伸,一点点渗进了雪白的衣服里。 言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血。 “梦冉。” 她连滚带爬的跑到她身边,一把接住徐梦冉软倒的身体,朝着周围的人大声嚷道:“打电话,打120,我求你们了,打120。” 那群人个个面如土色,慕云瑶扔掉手里染血的砖块,带着人跑了。 言棘没有手机,言卫帧怕他们玩物丧志,没给配,她抖着手去摸徐梦冉的包,也没有。 她想把徐梦冉扶起来,去巷子外求救,但力气太小,又浑身是伤,哪里扶得起,试了几次只能作罢,“梦冉,我去找人,你别睡。” 她一瘸一拐的出了巷子,找了人帮忙,徐梦冉被送去了医院。 言棘永远都记得那天,新年的前一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遗憾的宣布:“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早二十分钟送来……” 那二十分钟,成了言棘一辈子的遗憾。 如果那群人没有跑,或者跑之前帮忙叫救护车…… “言棘,”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言棘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顾忱晔正站在她的工作间门口,拧着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情绪很低落?”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犯病了’,但看着言棘通红的眼睛,到嘴的话又换了换。 言棘:“……” 回忆带来的后遗症是巨大的,她现在不止情绪低落,还很暴躁,尤其是看到顾忱晔。 她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只冷着声音道:“滚。” 顾忱晔抬脚走进去:“想勾搭徐宴礼,没成功,所以躲在这里哭?” 言棘下意识的抹了把脸,干的:“你派人跟踪我?” 男人鄙夷的哼了一声,满脸写着‘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跟踪你,我有那么闲?我倒想问你,你到底给谢方则许了什么好处,让他整天跟我汇报你的事?” 第787章 你为什么不同意 第787章你为什么不同意 言棘不耐烦的道:“答应把你弄死,然后和他二婚,拿着你的钱买车买房吃香喝辣。” 顾忱晔阴沉着脸看她:“长得不咋的,想得还挺美,我如果要死了,宁愿把钱娟了,也绝对不会留给你拿去养小白脸。” “我不止要养,还要每个月换一个,你看不惯,那就离婚啊。” “离了让你重新找个人结婚?然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忘掉过往,开始新的生活?”男人顿了顿,随即冷漠的轻嗤了一声:“我忘了,像你这种心思歹毒、冷漠自私的人,忘不忘都影响不到你,你要是会心怀愧疚,也做不出那么心狠手辣的事。”工作间里一片寂静,空气凝固,时间静止,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拉长成了一条线。 “……”言棘突然抓起手边的鼠标,朝着顾忱晔那张脸砸过去,“滚。” 下一秒,是纸巾盒、水杯…… 凡是手边能够到的东西,她都一股脑的砸向了顾忱晔。 “够了。”男人的眼睛里飘着火,他想阻止她发疯,但手刚伸出去,就被砸了回来。 言棘:“顾忱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为什么不同意离婚?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你为什么不同意。” 长久以来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倾泻了出来,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完全是吼出来的。 言棘气到了极点,发着抖看向顾忱晔,血色冲上了脸颊。即便男人再怎么眼疾手快,在她一通高频次的扔砸下,也不可能样样都避过,此刻的他满身狼狈,质地精良的衬衫上溅上了汤汁,手背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破了,正往外渗着血。 所有的东西都被砸完后,工作间里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 顾忱晔:“砸够了?” 言棘:“……” 不是砸够了,是没有能拿得动的东西了。 顾忱晔踩着满地的狼藉,朝着她一步步走近:“看来你的房租是凑够了,都有余钱换新了。” “……” 言棘低着头不说话,男人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五分钟,见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颇有种要坐地化石的意味,这才忍不住开了口:“起来,走了。”没有回应。 顾忱晔耐着性子等了几秒,沉着声音道:“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吃饭的人是你,发疯砸东西的也是你,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还是不说话。 男人沉下脸,很好,他的耐心彻底耗尽,弯腰就要强行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只不过手才刚碰到言棘的腿,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咝。” 他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言棘在他倾身靠过去时,突然仰头咬住了他的脖子,用了狠劲,像是要将多年的怨恨通通发泄出来,瞬间就见了血。 唇齿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顾忱晔浑身肌肉紧绷,咬牙切齿:“言棘,你特马属狗的?松开。”他扣着她的肩膀,试图将人推开,但言棘咬死了不松口,越是用力,脖子上的痛就越清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伤的不轻。 他索性松了手,任由她咬,再推攘几下,脖子上的肉估计都要没了,等言棘松开后,顾忱晔伸手摸了摸,清晰的两排牙印,指腹上湿漉漉的一片,全是血。 他掐着女人的后脖颈,迫使她仰头,直面自己脖子上那个被他咬出来的,血糊糊的伤口:“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次他没让言棘再有近身的机会。 再偏一寸,就是主动脉了,他甚至觉得会偏这一寸,不是她不想或者没往那方面想,而是因为杀人犯法,而他不配她以命相抵。 言棘又变回了那个不言不语的鹌鹑,顾忱晔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出不来,脸上全是阴郁不耐的神色,他将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拉着往外走,动作实在谈不上温柔,脚边的杂物被他一脚踹开,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出了工作间,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言棘恢复了理智,那些因为回忆而升起的情绪慢慢沉淀到心底深处,被厚厚的壳包裹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不然还能怎么进来,你是傻子吗?”顾忱晔的心情异常烦躁,说话恶声恶气:“就你一个人,也敢把门大敞开着,万一今天进来的人不是我,是哪个在逃强奸杀人犯,你现在指不定被剁成几段了呢。” 言棘刚要说话,一扭头就对上了他脖子上的伤,被咬后他没有处理,血顺着脖颈流下来,虽然现在已经止住了,但痕迹还在。 她又想到了徐梦冉,现实和回忆交织,情绪隐隐有失控的征兆,言棘连忙低头,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湿巾,帮他擦拭脖子上的血。 顾忱晔冷冷道:“刚才咬的时候那么用劲,现在良心发现了?”言棘沉默的将染血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又扯了张擦手,从手指到指缝,手心手背,每一处都仔仔细细擦过一遍。 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脏?” 如果是他,也会擦一擦,毕竟刚才折腾了那一通,手上免不了有些脏,可他就是看不惯言棘擦得那么仔细。 言棘只是比较爱干净,平时下班也会擦一擦手,但对上顾忱晔,她就想让他不痛快:“你女人那么多,谁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病。” “那你不应该擦手,而应该去漱个口,我要真有什么病,这会儿估计都窜你一身了,不是都说以毒攻毒,要不你再喝两瓶敌敌畏洗洗胃?” “咳咳,”等在门口的谢方则用力咳了两声,打断了顾忱晔的话,直成这样还能娶到老婆,也只有多金的顾总了,不然不是注孤身,就是被女人打得满地找牙:“太太,顾……总。”他的目光划过顾忱晔脖子上的齿痕,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这可……真激烈。 顾忱晔看到谢方则,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言棘那句‘她要拿着他的钱,和谢方则二婚’的话,硬邦邦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第788章 沈晚瓷又招你了 第788章沈晚瓷又招你了 谢方则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谁愿意下了班后还鞍前马后当牛马啊,要不是他没说让他走,他现在早跑没影了:“我马上走。” 顾忱晔看了眼身侧的言棘,皱着眉吩咐道:“你开车。” 就她刚才发疯的样子,真要让她开车,没准能带着他一块儿去死。 言棘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她的情绪还没缓过来,一张脸木木的,径直越过顾忱晔,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男人拽住她:“上车。” “不需要,我自己开了车。” 顾忱晔沉着脸:“就你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你开车,跟放你出去杀人有什么区别?”言棘冷眼蹬他。 “怎么?还想咬我?” 僵持之下,他扣住她的后脖颈,略有些粗暴的将人塞进了车里。 言棘没力气和他较劲,被塞进去后,就挪去了另一侧,紧贴着车门而坐,和顾忱晔拉开了距离。 她看着窗外,阴云笼罩的天空黑沉沉的,要下雪了,街上行人匆匆,他们或高兴或麻木,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而坐在车里的言棘,正要回家的言棘,却只有满心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璀璨的街景从眼前快速划过,看了多年,这些对她早已经没了吸引力,言棘很快闭上了酸涩的眼睛,本来只准备假寐一会儿,但累了一天,又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随着车子微微的颠簸,她很快陷入了沉睡。谢方则抬眼看后视镜时,正好看到言棘蜷缩起的身体,“顾总,听说喜欢蜷着睡觉的人都没有安全感。” 顾忱晔掀眸,凉森森的看着他。 “您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这是心理学的那些专家教授说的,我就是转述一下。” “闭嘴。” 男人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收回视线时,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已经睡着的言棘。 “……” 谢方则闭嘴了,但没有安静上五分钟,又开始叭叭了:“教授还说,童年过得不好的人会很缺爱,长大后容易被人一两句甜言蜜语就哄走,太太幼年丧父丧母,在言家好像过得也不好,要是这时候出现个长得好看,又对她极好的男人……” “连攻略手法都想好了,是想追她?”顾忱晔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让谢方则一个激灵,险些撞上了前方的车,“然后想办法把我弄死,和她结婚,继承我的遗产满世界周游?” “??顾总,您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太太有半点非分之想啊,”他大呼冤枉,但顾忱晔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儿好转,“我发誓,我要是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又赶忙澄清:“我说的是徐宴礼,听说他追女人的手段可多了,层出不穷。” “……”顾忱晔烦躁的扯了下脖子上的领带,“闭嘴。” 她会没安全感?会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走了? 呵,笑话,谢方则是不了解言棘,要说别的女人是水做的,那言棘就是水泥做的,别把人糊成水泥桩子都算是她手下留情了。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顾忱晔径直下了车,言棘是被谢方则叫醒的,她看了眼窗外,说了声‘谢谢’才推门下去。 顾忱晔已经走到门口台阶上了,门开后,宋姨正好将拖鞋摆在地上:“顾总和太太回来了,要不要吃点宵夜……哎呀,怎么弄了这么大一块伤。” 她直起身子,一眼就瞧见了他脖颈上的伤口,实在是太醒目了,正好在衬衫的领口上方,白色衣服沾了血,想不看到都难。 言棘刚走近,就听到顾忱晔那漫不经心,又带着几许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被狗咬的。” “……” 宋姨循着他的话下意识仔细看了下,立刻不敢吭声了,她刚才乍然瞧见,根本没看清伤口的样子,现在瞧清了,那哪里是什么狗咬的,分明是人的牙印。 敢咬顾总脖子的,肯定只有太太了。趁着他换鞋,宋姨偷偷摸摸给言棘比了个大拇指,一脸‘就得这样’的表情。 言棘:“……“” 上了楼,顾忱晔去了书房,言棘回了卧室,宋姨上去给她送牛奶,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看她满脸疲惫,便只叮嘱了两句让她早点休息的话,就端着空杯子出去了。 书房里,顾忱晔没有开灯,他站在窗边,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 除了值夜的保镖,别墅里其他人都休息了,花园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路灯照着那些修剪得精致漂亮的绿植,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 一支烟抽完,顾忱晔心里的烦躁不止没有减弱,反而越积越多,他拿出手机,找到薄荆舟的电话拨了过去,一直响了许久,那头才接:“什么事?” 硬邦邦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一听就心情不好。 顾忱晔:“沈晚瓷又招你了?” “……”那头默了半晌,才惜字如金的道:“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但这个招,和顾忱晔说的那个招不一样,他低头,看着女人已经环到他腰上的腿,重重磨了下后槽牙。 即便没开灯,那雪白的一片还是足够扎眼,女人像个树袋熊一样缠着他,脸就贴在他的脖颈处,热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 她喝醉了,睡着了,薄荆舟被她抱着,全身每一处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漆黑的房间,粗重的喘息,肌肤相贴时灼热的温度、因为嫉妒和没经验而略显粗暴的动作、以及在小电影里学的各种姿势……房间里温度适宜,他却憋出了一身的汗。 薄荆舟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女人柔软的脸颊,深藏在心底的嫉妒和爱意如藤蔓一般缠绕上来,他动了动唇,无声的喊了声:“晚瓷。” 怀里的女人没有应声,反倒是电话那头的顾忱晔开口了:“言棘有精神病。” 第789章 新房东 第789章新房东 薄荆舟心不在焉:“被你逼的?” 顾忱晔冷冷道:“我逼她?我拿什么逼她能把她逼疯?你觉得以她的性子,谁敢逼她?” 言棘一向秉承能动手就不动口,这些年被她打过的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人又不是机器,承受的压力大了,心理肯定会出问题,就算是几十万的机器,工作久了还冒烟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沈晚瓷搭在他下腹的腿轻轻挪开,“言棘打的那些人,也不是各个都无辜。” “那钱薇呢?平日里被人说句重话都要红眼睛的小姑娘,断了一条腿;赵臣睿染了病,如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死;云瑶远赴国外,还差点背上了案底;冯家破产,冯田田父亲自杀,为了还债,她委身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做情妇;这桩桩件件,哪件没有言棘的手笔?” 然而言棘最厉害的是竟能从这些事中全身而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她做的,可却找不到证据定她的罪。 “你和她离吧,之前离不掉,如今她主动提出来,便是最好的机会。离了婚,就当一切归零,你也能解脱了。” “……” 顾忱晔如何不知这是最好的机会,和言棘离婚,两人彻底划清界限。 可…… “那些人都是慕云瑶的朋友,和你并无多深的交情,你没必要为了他们把自己的未来搭进去,如果你是因为慕云瑶而怨恨她,那就更没必要和她耗着了,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不如去国外将人接回来。” 就言棘那嚣张的处事风格,一旦没了顾太太这层身份,找她麻烦的人肯定多不胜数,如今那些人还会因为忌惮顾家,不敢做得太过激,可要是两人离了婚,顾忱晔再稍微表现出对她的不喜,多的是人为了讨好他,去找言棘的不痛快。 “挂了。” 顾忱晔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低头又点了支烟,却是越抽越烦,索性掐了,转身出了书房。 次卧。 言棘已经睡着了,连顾忱晔推门进来都没将她吵醒,男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女人平躺着,长发铺了满枕,睡颜平静,丝毫看不出晚上砸东西时那股疯狂的劲儿,至于在车上那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破碎感,更是没有。 顾忱晔冷笑:“果然都是装的。”他的目光落在她莹白纤细的脖颈上,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 翌日,言棘刚一踏进工作室,就被盛如故的海豚音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干的,居然敢砸老娘的店。小白,去调监控。” “抱歉,我弄的,”言棘今天特意来的早了些,想在她们上班之前把工作间收拾一下,结果还是来晚了:“昨晚我和顾忱晔发生了一点矛盾,没控制好情绪,损坏的这些东西我会补上,抱歉。” 听到是她砸的,盛如故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堆着满脸的笑道:“你砸的啊,那没事了,这些东西反正也旧了,砸了正好换新的。” 说完,她朝着言棘促狭的眨了眨眼睛:“昨天那个帅哥是谁啊?” “客户。” 提到徐宴礼,言棘的态度很冷淡,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做什么招你了,让你这么讨厌他?”说讨厌好像又不是特别正确,她接了他的单子,还同意和他单独出去吃饭,这也不太像是讨厌一个人的表现啊,难道是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止讨厌他,还讨厌他活着的全家。” 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东西。 盛如故觉得言棘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什么叫活着的全家?还有死了的?但看言棘没有细说的意思,她也就识趣的闭嘴了,不是谁都喜欢自揭伤疤和人倾诉的。 她刚准备换话题,眼神就顿住了,随后朝着言棘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门口:“你讨厌的……不是,上帝来了。”言棘扭头,就见徐宴礼拎着早餐正走进来,脸上挂着笑,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先说了来意:“我是来和你们商谈,明年的房租涨幅的。” “??”盛如故原本都要走了,一听这话又停住了:“什么意思?” 徐宴礼朝着言棘伸手:“昨晚很抱歉,骗了你,但我有不能说的苦衷,重新介绍一下,徐宴礼,你们的新房东,这是房产证。” “……”盛如故机械的扭头去看言棘,“现在追女人的成本都这么高了吗?” 真是狗血他妈给狗血开门,狗血到家了,这种早期霸总的情节居然照进了现实,虽然土,但拿捏人啊,还刚好在七寸。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唇角,拖长了声音道:“小棘啊,你好好跟我们这位英俊帅气的新房东谈,我去给你们沏壶上好的茶,这地段也太差了点,周围商圈也不合适,人流量也不大……”她朝着言棘疯狂使眼色:祖宗,您老可一定要收住脾气啊,跟谁甩脸子也不能跟房东甩。 以往这种事,都是八面玲珑的盛如故在谈,言棘头一次,她开门见山道:“你要收多少?” 她想好了,如果他报的价太过分,就把他揍一顿,她不能对徐家父母怎样,但可以把气撒在徐宴礼身上,只要不死了残了,梦冉应该不会生气。 徐宴礼看着她捏起的拳头,瞬间就猜透了她的想法,下意识离她远了些,那晚在宴会上,他带言棘去了休息室之后,就一直在外面,虽然没看到过程,但那几个男人全程鬼哭狼嚎,他是听见了的,也看到了他们后来的惨状。 说实话,有点阴影。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讨厌徐家的人?” 言棘蹙眉:“这和房租有关系?”“未来三年,房租都不递增,当然,如果跌了,那就按市场价减。” 按周围这两年房租的涨幅,这个条件,无疑是天上掉馅饼。 言棘看着他,眼里是影影重重的光:“因为你们徐家……” 第790章 我没有道德还有病 第790章我没有道德还有病 言棘一字一句:“虚伪狡诈、自私自利、冷血无情、表里不一、趋炎附势……” 她本来就属于那种冷艳美的类型,眉眼自带冷傲和风情,尤其是一脸淡漠的垂眼看人时,更是没点儿人情味。 这一串成语下来,别说当事人徐宴礼,连在一旁装作忙碌,实则偷偷听墙角的盛如故都心里一咯噔。 完了,要重新找铺面了,她在心里疯狂‘叭叭’拨算盘,铺面、装修、转让费…… 徐宴礼的脸从言棘的第一个音开始,就没舒展过,而且看她那意犹未尽的表情,他怀疑她不是不说了,而是词穷了:“我爸妈做了什么,让你对他们这么有敌意?” 还有他,他们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面,难道就因为他是徐家人,就被连坐了? 言棘面无表情:“我又不是你爸妈,他们做了什么,你自己回去问他们,你……” 在她开口下逐客令的前一秒,盛如故在一旁疯狂朝着她‘噗嗤噗嗤’,言棘扭头看了一眼,把她推了出去:“房租的事你和我们老板去谈吧。” “徐先生是吧,”盛如故‘噌’的一下冲到他面前:“房租的事跟我谈就行,我们去那边,茗茶、咖啡、饮料随便选。你跟言棘有什么好聊的,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问啥不说啥,还专挑人痛处戳,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棘回了工作间,满地的狼藉已经清理了,这会儿整个房间就只剩了桌椅、电脑和后面的整墙书柜,空得让人不习惯。半个小时后,盛如故才把徐宴礼送走:“他是不是喜欢你想追你?手笔够大的啊,这门面买下来,要花不少钱吧,也不知道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能有这么高光的时候。” 对上她盛满八卦之光的眼睛,言棘抿着唇放下手里的画稿:“你什么时候长出的恋爱脑?” 她从不相信巧合,徐宴礼这么频繁的出现在她面前,肯定目的不纯。 盛如故无趣的‘切’了一声,“你就不能……” 言棘的手机响了,是周舒月打来的,让她晚上回去吃饭。 她直接拒绝了:“不了。” 人生苦短,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维持一段让自己不舒服的关系,哪怕是父母。 周舒月还想说什么,但言棘已经率先说了‘再见’,挂断电话后,她就投入到了工作中。本以为拒绝后这事就完了,没想到临下班时,又接到顾忱晔的电话:“我在你的店门口,伯母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吃饭。”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顾忱晔虽然觉得她多此一问,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将手机从耳侧拿下来,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五十。” 那时她刚拒绝完周舒月没几分钟,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吃这顿饭了? 这还是她结婚后第一次和顾忱晔一起去言家,大概是她的逼婚让言卫帧他们觉得对他有愧,这两年从没主动让他们一起回去过。 周舒月给他们开了门:“忱晔……小棘……” 目光转向言棘时,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自然起来,小心翼翼中带着刻意,让这份亲近变得有些假:“赶紧进来,再过五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努力制造话题,不让气氛冷场:“你爸今天和战友约了吃饭,不回来,晚上就我们和皎皎。” 言棘看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菜,没有接话。 周舒月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皱眉看了眼时间,言皎皎还没回来,明明和她说了小棘晚上会来吃饭,让她早点回来,可到现在还没瞧见人,她正准备给她打电话,门上就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结果言皎皎不是自己回来的,她还带了个人,而这个人,之前还和言棘有过龃龉。 言皎皎:“妈,我下午逛商场的时候遇到了钱薇,她说好久没见到您了,想来拜访一下,而且她现在是心理医生哦,姐不是有精神病吗?我就把人带回来了,想着等会儿也顺便给姐姐看看病,您不会生气我没提前说吧?”人都带回来了,周舒月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人撵走吧,她僵硬的笑了笑:“怎么会,微微能想起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爸妈最近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谢谢伯母关心。” 周舒月愧疚的看了眼言棘,欲言又止:“洗手吃饭吧,我去拿碗筷。” “伯母,我帮你。” 钱薇的腿之前受过伤,留下了后遗症,站着不动看不出来,但一走动就能瞧出是坡的。 言棘偏头,盯着她另外一条完好的腿,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 顾忱晔扭头时正好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眉:“你又想做什么?” 在他面前,言棘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恶:“精神有问题的人一般都毛病多,比如我,尤其不喜欢不对称的东西,看不到还好,看到了,就挠心挠肝的不舒服,总想拨乱反正。” 这话钱薇也听见了,她身体一僵,手术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知道这只是心理原因,断掉的腿早好了,但她永远忘不掉当时的痛苦和恐惧。 言棘在顾忱晔开口说教之前,堵住了他的嘴:“对,我就是这么恶毒,而且没道德,还有病。” “……” 一屋子寂静。 钱薇狠狠瞪着言棘,牙都要咬碎了,手指用力抠着大腿,破皮了也没感觉到痛。 这餐饭除了言棘,每个人都有点食不知味,最后还是周舒月先开了口:“皎皎,上次宴会的事,你给你姐道个歉。” 这么多天,言皎皎大概是已经接受自己掉马的事了,而且对今晚这顿饭的目的也很清楚,闻言也没有面露不甘:“姐,对不起,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情绪上头,在外人面前说你对我不好。” 言棘:“我不接受。” 言皎皎眼眶蓦的一红,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舒月在中间当和事佬:“小棘,皎皎她知道错了,这几天都在反省,你们是姐妹,要不就原谅她这次……” 言棘闻言,不发一语的起身,从客厅拿了把水果刀朝着这边大步走过来,神色和语气都很淡,淡得像在说中午吃了什么:“那我捅她几刀,再道个歉,要是她原谅我,那我也原谅她。” 第791章 别发骚 第791章别发骚 有顾忱晔在,言棘的刀肯定是伤不到言皎皎的,她刚走到餐桌前,手就被扣住了,男人压着声音:“言棘……” 虽然没伤到人,但她这一出,却是彻底撕碎了周舒月想让她们姐妹情深的幻想,她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瞳孔都在抖:“小棘,你……” 言棘没挣扎,看向他们的目光里全是冷漠和嘲讽:“我什么?我跋扈?我恶毒?我该死?那你们呢?你们难道不自私?为了自己所希望的虚假和睦,假装看不见我和言皎皎之间的水火不容。” “你让言皎皎给我道歉,是因为她上次被人实锤在外编排造谣我,那你有没有……”“姐……”言皎皎尖叫着打断了她的话,生怕她会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如果是以前,妈不一定信她,但经过上次的事,妈对她的愧疚感已经上升到了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盯着言棘,紧张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瞧着她的样子,言棘‘呵’的一声笑了:“别急,这才哪到哪啊,我们来日方长。” 那些所遭受到的不公,受过的欺辱,言棘没说,她要一层层剥下言皎皎的伪装,让她阴暗的本性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女人微微偏头,看向周舒月,只是不知道这软刀子一把接一把,她受不受得住,她可不想前脚把爸气进医院,后脚又把妈气进了医院,那太不孝了。 她松开手,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抽支烟。” 说完,她将手从顾忱晔的掌心中强行抽出来,留下几个神色各异的人,拉开门去了外面楼道。 几人哪还有心思吃饭,周舒月颓然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忱晔,我这个母亲是不是当的很不称职?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她们……”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嗯。” “……伯母知道你不喜欢小棘,当初娶她也是逼不得已,但若是你们没有离婚的打算,看在她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你对她好一些。”她顿了顿:“就当伯母求你了,小棘小时候……过得不太好。” 顾忱晔眉梢一挑:“她?对我一往情深?” “小棘房间的抽屉里放的都是你的照片,这是我帮她收拾房间时无意看见了,她没跟你说过?” “……”外面走廊。 言棘站在安全出口,靠着栏杆给自己点了支烟,视线透过散开的烟雾,茫然的落在下方的某处虚空。 突然,她的目光恢复了清明,原本懒懒散散歪靠着的身体也站直了:“还想再来一次?看来一条腿的代价还是不太够,都没让你长记性。” 刚走到她身后的钱薇一愣,随即愤恨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当年,她想从背后偷袭言棘,将她推下台阶,结果被躲开了,最后滚下去的变成了她,瘸腿的也成了她,“所以,我摔下去时,感觉到的那一推也不是错觉,是你推的我?” 言棘笑着转身,目光落在钱薇跛了的那条腿上,并不掩饰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但她只是点头,并不出声。 她是张扬,但不头铁,不可能给她送证据:“有点惋惜,那么高的台阶,你这双手居然没断。” 钱薇身体弱,打架她不参与,但每次她们霸凌她时,她都举着个相机在旁边拍。 下一秒,言棘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凉:“那些视频呢?” “早都删了。” “那麻烦你费点心,帮忙找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言棘的礼貌给了钱薇底气,她干脆的拒绝了:“都不知道删了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 “那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能……啊……” 钱薇尖叫一声,她被言棘拽住衣领,推到了台阶边缘,脚后跟悬空,身体后仰,以一种随时都会跌滚下去的危险姿势站在边沿处,上一次摔断腿的恐惧笼罩着她:“言棘,你这个疯子,你想干嘛?” 言棘另一只手抓着扶拦,虽然姿势不够帅,但她惜命,万一这人发疯,要拉着她一起滚下去,那就太亏了:“听说人在受刺激的时候,大脑会迸发出超强潜能,现在知道怎么找了吗?” “现在可不比当年,到处都是监控,我不找,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言棘没和她怼,只用力将人往后推了一把。 “啊……”钱薇吓得惨叫,急匆匆的喊道:“就算找回来又怎样?你告不了的。” 言棘手指松开一根:“你他妈废话真多。” “找找找,我找,我马上回去找……” “一天,”言棘将人拉回来,手刚松开,钱薇就软软的跌坐在了地上:“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言皎皎说起,我还真不知道视频这事,本来都忘了,但她今天带你来我面前晃悠,我就又想起来。”钱薇:“……” 走出安全通道,言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抽烟的顾忱晔,他看着她,目光淡淡,昏暗的走廊灯打在身上,模糊了他所有的情绪。 言棘不知道他站在这儿多久了,但那烟都快燃到头了,肯定也瞧见了她刚才威胁钱薇的场景,本以为他又要说她恶毒,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接话,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只道:“走了。” “……” 言棘没进去和周舒月打招呼。 坐进车里,她正系安全带,旁边沉默了一路的男人突然开口:“你对我一往情深?” 言棘惊讶的看向他,满眼写着‘你是有什么大病’。 看着正前方的那堵墙,她庆幸他不是在她踩油门时发的疯,不然今天高低得去趟医院。“抽屉里装满了我的照片?” 言棘:“……” 密闭狭窄的车厢里,顾忱晔和她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片刻后,男人朝着她伸出了手…… 大概是话题有些暧昧,空气中突然升起一丝丝微妙的气氛,再搭配上朦胧的光线,很能催生出某种荷尔蒙勾起的欲望。 在顾忱晔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脖颈的肌肤时,言棘往后仰了仰,避开了他的手:“你觉得呢?” 第792章 病死了正好 第792章病死了正好 顾忱晔看着她,凉凉的勾起唇角:“我觉得你是在想怎么弄死我。” “嗯,我的确……咝……”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突然传来的痛意,让毫无察觉的言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是顾忱晔将手摁在了她的脖颈上。 指腹触碰到肌肤时,刺痛感蔓延开来,破皮了,估计是刚才被钱薇抓伤的。 顾忱晔收回手,给她看自己指腹上沾染的那点儿血迹:“没被抓伤都咬人,这下岂不是要吃人了。” 言棘:“……那你晚上睡觉最好别闭眼,因为我要是真犯病了,肯定第一个咬死你。”天空开始飘雪,小小的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化成了水,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雪落下,逐渐堆砌起了浅浅一层。 言家离顾公馆有些远,再加上雪天路滑车速慢,开了许久也才行驶了一小段。 两人向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车厢里没开音乐,安静得甚至能听到雪花落在车上的簌簌声。 言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顾忱晔大概是闲得慌,突然问了句:“你亲生父母对你好吗?” “??” 言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忱晔问的是她养父母,她刚来言家没多久,就知道言卫峥和周舒月才是她亲生父母了,所以已经很久没将那对夫和父母两个字联系起来了。 她眯了下眼睛,声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们乡下的孩子和你们这些少爷小姐不同,活着就行了,没什么好不好的。”顾忱晔:“……” 他本也不是十分关心言棘过得好不好,不然也不会问她,而是直接让谢方则去查了,不过是周舒月提了,他才问了这么一句,既然她不想多说,那便算了。 不过也可能言棘说的就是实话,从周舒月对言皎皎的培养来看,言棘这种一无所长的,的确算是过得不好的那一类。 这个话题结束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言棘把车开进了坑里。 顾忱晔:“……” 车子发出‘嗡嗡’的轰鸣,后侧的轮子高速旋转,但不管她怎么踩油门,车子都始终稳稳的待在坑里,没有一点往前的意思。 男人撩起眼皮,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满是嘲讽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言棘,你是猪吗?这么宽的路,你都能开进坑里?”她又试了两次,彻底放弃了:“下去。” 顾忱晔坐在副驾上纹丝不动,“我没驾照,开不了,这次要是再被人举报,我可没驾驶证再给他们扣了。” 言棘扭头看他,抿唇:“让你下去推车。” “……”养尊处优的顾公子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粗活,别说推车,就算是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必须去隔离带外等,都得有人在一旁端茶倒水撑把伞:“你让我下去推车?” “不然呢?我下去推?” 让言棘下去推,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她推不推得动,顾忱晔作为男人,即便再不喜她,也不可能没风度到自己坐车里吹空调,让一个女人冒着严寒下去推车,但让他听从言棘的安排,他又着实有些不甘心。 这里离顾公馆还有点远,要是让司机来接,照这车速,起码要两个小时才能过来,推车是最快的,他刚才看了一下,坑不深,只是雪天路滑才起不来。 顾忱晔和她对峙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才终于冷笑着推开车门下去了,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他的眉瞬间就拧紧了。 这绝对是顾忱晔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脏兮兮的雪随着轮胎的快速滚动,溅了他一身,难得的,他爆了句粗。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身上,融化后渗进衣服里,很快就湿了一大片,黏在身上,冰凉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总算被推出来了,上车时,他差点握不住车门的把手,对着空调吹了许久,被冻得僵硬的手指才逐渐恢复了平时的灵活。 他看着言棘,咬牙切齿的道:“你最好睁大眼睛好好开,要是再进去了,你就给我走路回去。”等两人好不容易龟速回到顾公馆,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言棘怕冷,将车停进了有恒温系统的地下室。 两人直接乘电梯上了二楼,临进门时,濡湿的外套被他脱下来扔进了 言棘的怀里:“洗了。” 他一手按下门把,另一只手将衬衫的领口扯开,粗暴的动作裹挟着怨气,进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言棘:“……” 冰凉的触感冻得她一个激灵,等反应过来要拒绝的时候,门口早没了顾忱晔的身影。 她拿着衣服回了房间,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至于那句‘洗了’,权当没有听见。 洗澡的时候觉得有点头晕,但言棘以为是太晚睡的缘故,也就没放在心上,等躺到床上,才察觉是自己发烧了。医药箱在楼下,她发烧没精神,又困得厉害,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动,想着缓一缓再下去拿,结果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物体贴在了自己额头上,很舒服,舒服的她忍不住蹭了蹭脸。 顾忱晔:“……” 他看着床上像猫儿一样蜷缩着身体,用脸颊在枕头上蹭来蹭去的女人,脸色阴沉。 他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掘了言棘的祖坟,这辈子才遇上她,顶着大雪推车的是他,结果她还发烧了,自己熬了大半个夜,现在还得在这里守着她。 宋姨窥着顾忱晔冷若寒潭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太,太太发烧了。” 男人冷漠道:“我没瞎。” 她都烧得冒烟了。宋姨看着言棘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先生,要不您先帮太太把衣服换了吧,这都湿透了,穿着肯定不舒服,也不利于她身体恢复。” 顾忱晔凉森森的看了她一眼,眼眸很深,嘴唇抿紧:“你帮她换。” “不行的,”宋姨连忙拒绝:“太太不喜欢别人碰她,要是知道衣服是我换的,会生气的。” “病了还这么矫情,那就让她穿着吧,”他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的加了句:“病死了正好。” 第793章 我是她妈 第793章我是她妈 宋姨:“??” 听听,这是身为丈夫能说出的话?她看了眼床上几乎要将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的太太,又看了眼沙发上交叠着腿、冷漠无情的顾总,劝离婚的话在舌尖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劝和不劝分’才压下去了。 床上,言棘低低呓语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冷,因为话音落下后她就将本来缩成一团的身体蜷得更紧了些。 顾忱晔看着床上烧得脸颊嫣红,陷在昏睡状态中醒不过来的言棘,没了那份张扬跋扈和唯我独尊的气场,她脆弱得好似别人轻轻一动手,就能被捏死一般。言棘什么时候这么狼狈可怜过了,然而就是这样的她,竟让顾忱晔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心软。 男人的喉结烦躁的滚了滚,又连着闭了好几次眼睛,“去拿套太太的睡衣过来。” “好的,”宋姨拿完衣服,又去浴室里打了盆温水:“太太爱干净,不喜欢自己汗津津的,平时不洗澡不换衣服都不会上床,而且擦一擦也能帮助降温。” 顾忱晔极力克制住心头的烦躁,冷笑:“那就别换了,就这么躺着吧。” 这一刻,他甚至想要摔门而去,管她是死是活,但最终,他还是伸手将言棘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不耐烦的道:“起来,换衣服。” 宋姨非常识趣的出去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并不冷,但被子一掀开,言棘就冷得直打哆嗦,闭着眼睛胡乱的伸手,去摸不知道被顾忱晔扔去了哪里的被子。 “你要是不想烧成个傻子,就起来把衣服换了。” 言棘的眼睛还是闭着的,手上摸索的动作没停,对顾忱晔的话充耳不闻。 “……”男人耐着性子等了几秒,见言棘还在不停的摸找被子,脸色愈发阴沉凌厉:“言棘。” 依旧没有回应。 顾忱晔粗重的喘息了几下,最终还是忍着气,弯腰去帮她脱衣服,他没耐心,再加上言棘不配合,几番较量下来,只听见‘嗤啦’一声,睡衣轻薄的布料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 女人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他飘着火的眼眸里,顾忱晔贴在她身上的手掌好像是摁在了一块烧得正旺的炭火上,他被烫得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指腹擦过她的皮肤,柔软滑腻的触感……心里蓦的升起一股滚烫的复杂情感,胸腔里好像伸进去了一只手,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连鼻息都不稳了,很快,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几下将言棘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包括内裤,女人一直很抗拒,不停推攘着他,嘴里还在呓语着什么。 顾忱晔以为她是在喊冷,居高临下道:“冷也受着。” 他拉着言棘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人摁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起睡裙往她身上套。 女人枕在他的肩上,也直到这时,他才听清她口中一直喋喋不休念的是什么:“疼,好疼。” 这已经不是言棘第一次在睡梦中喊痛了,上次在他的办公室,她睡着后也是念叨着痛。顾忱晔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问她:“哪里痛?” “……”她没回答,呓语也停了,好像是睡着了。 “言棘,说话。” 她被晃得没法睡觉,低喃了一声:“哪里都疼。” 顾忱晔以为她是刚才和钱薇争执时,伤到了,嘲讽的哼了一声:“当时不是挺厉害,现在嚷嚷着疼做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伤哪儿了?” 言棘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听清顾忱晔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人喋喋不休好烦,她很冷,又摸不到被子,便拼命的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才让顾忱晔看到了她后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已经发白,是很早前就留下的了。两人从没有过意乱情迷,克制不住擦枪走火的时候,每次都是关着灯的,光靠触感,很难发现这种平坦的疤痕。 顾忱晔脑子里又冒出周舒月那句,‘言棘小时候过得不太好’的话,他原本以为只是条件艰苦了些,没想到竟然还有虐待,只是这伤……不太像是被打的。 没等他细想,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是宋姨领着医生上来了。 他沉着脸帮言棘把衣服套上,起身去开门,见他脸色不好,两人只跟他打了声招呼,就眼观鼻鼻关心的进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医生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走廊上抽烟的顾忱晔,吓了一跳:“顾总。” “怎么回事?” “就是感冒发烧,我已经给太太打过退烧针了,估计等会儿温度就降下来了。”顾忱晔:“我是问你,她为什么会感冒发烧?” 医生:“……受凉、积食、受惊,都可能会引起发烧,太太这种情况应该是着凉了。” “她这一晚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车上,也就上下楼的时候吹了几分钟冷风,这样就受凉了?” “也不仅是因为这几分钟,从有症状到发烧,中间会有一个过程,可能之前就感冒了,只是这会儿加重了。” “……” 医生:“我之前就跟太太说过,她免疫力差,平时要多注意饮食和锻炼,但太太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 “免疫力差?我一年付你几百万的工资,她免疫力差你不知道给她调?”顾忱晔满腔的怒火终于顺理成章的找到了发泄口,只是还没等他开始发挥,手机就响了。 是谢方则打来的:“顾总,会议要迟到了,您到哪儿了?” “……往后延半个小时。” “好的。” 谢方则应完,立马把电话挂了,多等一秒都是他这些年的秘书白做,这凉飕飕的语调,一听就是在气头上。 …… 言棘的烧很快退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只不过还是没什么力气,宋姨照顾她吃完饭,刚恢复些,她便要去上班。 宋姨劝不住,只好给顾忱晔打电话,手机开的免提,想让他劝一劝,那头默了几秒:“我是她妈?” 第794章 你怎么在这里 第794章你怎么在这里 顾忱晔心底积了一早上的怒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态度前所未有的恶劣:“她要是活腻了想早点死,就让她找个没人的地方躺平,别连累旁人。” 在言棘的事上,他总是很暴躁,脾气差没耐心,还格外容易被挑起怒火。 宋姨怕言棘听到这话会伤心,急忙挂了电话,但她想多了,言棘根本不在意。 好心办了坏事,她局促的喊了一声:“太太……” 言棘笑了笑,刚要出言安抚,手机就响了,是某app的转账提示音,到账十万元。 “……”她以为是小白给她转的店里的公款,打算换完衣服后再看,但随着第二个十万,第三个十万,越来越多的转账提示音响起,一个近乎诡异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言棘掏出手机,一看转账记录,果然是顾忱晔。 备注一:我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让你穷得带病都还要滚去上班? 备注二:生了病就安分的在床上躺着。 备注三:折腾病了,又想让谁伺候你? 后面的没再备注,因为转账记录足足有好几十条,顾忱晔没那么多话跟她说,也没耐心每转一次都覆一句备注。 言棘甚至怀疑就连这几条备注都是他口述,谢方则输入的。 宋姨虽然没看到是谁转的账,但听着这此起彼伏的提示音,也猜出了个大概,见言棘盯着手机半晌没反应,生怕她会跟那些偶像剧里的女主一样,视金钱为粪土。 “太太,您和先生是夫妻,用他的钱理所当然,可千万不能委屈自己,便宜了外面那些狐狸精。” 言棘盯着手机只是在看顾忱晔的备注,对上宋姨那‘你可千万别犯傻啊’的紧张表情,她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回了包里:“嗯。”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年底特别忙,言棘今天约了两个客户,没办法推,所以才强撑着不舒服也要去工作室。 闲暇时,她给钱薇打了通电话,打算提醒她别忘了时间,结果没打通,她被拉黑了。 听着听筒里机械的电子女音,言棘没有半点的意外,得罪她这个不受重视的言家养女,跟得罪众星拱月的慕云瑶,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她不信言棘真敢杀了她,但要是视频流出去,慕家绝对不会给她们家好果子吃。 言棘借盛如故的手机给钱薇发了条信息,随后便继续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对方回不回,她并不在意。 约了钱薇五点在大院门口见面,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但并没有傻乎乎的站在那儿等,她去了之前那些人欺负她的那条巷子。 这里原本就偏,随着搬离的人越来越多,更是已经荒废了,墙壁斑驳脱落,墙角长着野草和青苔,依稀还能瞧见那些极具羞辱的话。 乡巴佬、泥腿子、土狗…… 句句不提她的名字,却又句句都在表明她的身份。 言棘不像别人那般,因为怕勾起痛苦的回忆,就远离受过伤害的地方。相反,她时不时的会来这里,看着这些话,靠着回忆,告诉自己不能松懈,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还活蹦乱跳,过得逍遥自在。 巷子不深,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言棘看了眼腕表,差不多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她没有留恋的转身,却在巷口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徐宴礼。 她一愣,平淡的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你怎么在这里?” 不说徐家早不住这儿了,就算住,和这条巷子的方向也是南辕北辙,再怎么绕都不可能绕到这里。 徐宴礼穿着件浅灰色的大衣,外面套了件同样长的羽绒服,模样英俊,气度不凡,和这腐朽破败的巷子着实不太搭,但也因为这份鲜明,更显醒目。 “回老宅拿点东西,我在门口看到你,就一路跟了过来,”对上言棘疏离的目光,他失笑着解释:“没有遮遮掩掩,只是你太专注,才没有察觉。”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脸上表情依旧平静,也没有被看到那些不堪过往的窘迫和狼狈。 徐宴礼走在她身侧:“我姐肯定不会希望你一直来这里。” 言棘脚步一顿,抬眸看他,眼底全是对他的戒备。 她的内心其实敏感又多疑,徐宴礼虽然是徐梦冉的弟弟,但她对他,真没什么滤镜,反而还因为某些原因十分排斥,再加上之前糟糕的印象,更是厌烦。 徐宴礼无奈:“她之前许的生日愿望,希望她最好的朋友不要一直沉浸在过去,要开心快乐的往前看,不要被一群渣滓拽着跌进泥潭。” 言棘的眼眶蓦的一热,细细密密的疼痛在心间弥漫开,她急忙低头,掩饰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嗯。” 但变调的响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正在剧烈波动的情绪。 徐宴礼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上次骗你是我的错,我姑姑的情况特殊,所以我才……” 已经过去的事,说什么好像都是在找借口,他泄气道:“抱歉。”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徐宴礼再怎么有心想要缓解沉默带来的不自在,言棘不配合,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到一个岔路口,他顿住脚步:“我还有点事,要回去一趟,你……” 言棘:“嗯。” 这回应,比她毫无反应还敷衍。 徐宴礼用开玩笑的语调道:“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好歹别表现的这么明显,你这样,我有点受挫。”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言棘伸出了手。女人淡淡的看着他,虽然没躲,但眼神凶狠,徐宴礼毫不怀疑他要敢做什么,她肯定会毫不手软的卸他一条胳膊。 他的手悬在言棘的头顶,从发丝间拿下来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枯叶,手指很绅士的没有碰到她。 徐宴礼笑着将树叶递到她手里:“不是所有人都是恶人,不要因为其中的个别,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言棘,往前看。” 男人离开后许久,言棘才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她攥紧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片平平无奇的枯叶。 门口,钱薇已经到了,一看到她就疾步走了过来:“你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第795章 今晚别睡了 第795章今晚别睡了 言棘在短信里说,只要将视频给她,她们过往的那些恩怨就一笔勾销。 钱薇:“你保证不会让人知道,那些照片和视频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 她不想得罪慕云瑶,因为对方背景强大,但也不想被言棘缠上,这就是个疯子。 想起他们这群人的下场,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昨晚想了一整晚,钱薇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栽在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女人手里,就连云瑶姐和顾公子那么厉害的两个人,都没逃过,一个远赴国外,一个被迫结婚。 她好像会读心术一般,预测了他们所有的行为。“嗯,”言棘笑了下,十分直白的应道:“视频是言皎皎给我的。” 她说的坦然,丝毫没有为自己撒谎害人的行为感到羞愧。 钱薇:“……你就不怕我告诉言皎皎?” “你们昨晚不是闹崩了吗?” “……”还真是,昨晚言棘走后,她就和言皎皎大吵了一架:“你监视我们?” “你们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儿数?还需要监视?” 自私自利,都不需要费心思,就能挑拨得她们撕破脸。 东西一到手,言棘就驱车走了,即便上个楼就是言家,她也没有回去看一眼。 路上,她随便吃了点东西,来之前就和宋姨说了晚上不回去吃饭。到家后,宋姨来给她开门,压低声音提醒道:“先生好像心情不太好,从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坐在客厅里,大概是在等您。” “嗯,我知道了,谢谢宋姨,很晚了,你先去睡觉吧。” 言棘刚走进客厅,顾忱晔就寒着声音开口:“还知道回来。” 这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调调,何止心情不好,简直是吃了炮弹,但言棘不吃他这一套,从玄关到客厅,脚步未顿,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去。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眯起的眼睛里敛着一层厚重的阴戾,“去哪儿了?” 言棘停住脚步:“有事?” 她可不认为顾忱晔问这个,是在关心她。 男人声音凉凉的:“你和徐宴礼很熟?” “……不熟。”“不熟你会和他走在一起?”顾忱晔起身走到她面前,眉眼间蓄着不屑的冷笑,“不熟他会伸手摸你的头?不熟你还乖乖站在那儿任他动作?” 说到最后,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语调陡然变得寒凉森然起来,“你这段时间突然闹着要离婚,就是因为他?就你这人憎狗厌的名声,你觉得徐家会同意你和徐宴礼在一起?” “和徐宴礼没关系,和谁都没关系,”言棘仰着头,冲着他款款而笑:“我就是想甩了你。” “……”顾忱晔脸上的凶意越来越盛,他垂眸看着言棘那张近在咫尺、笑得张扬的脸,心头蓦的生出了几分破坏欲,他不想看到她笑,尤其还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 在言棘挑衅完准备越过他上楼时,男人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脸。 女人脸上的笑意被掐没了,她吃痛得皱起了眉,顾忱晔淡淡道:“我不管你是想甩了我,还是看上了别的男人想要另攀高枝,但你只要敢顶着顾太太的名头和别的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我就让你往后余生要多惨有多惨。” 他收回手,视线扫过女人腮帮上两道明显的红印,皱了皱眉,顾忱晔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怎么就红了? 真是娇弱。 男人有点烦躁,无意识的搓了下手指。 言棘的思绪却不在这上面,她盯着他:“谁告诉你我见过徐宴礼的?” 肯定不是亲眼所见或者派人跟踪她,不然不会说徐宴礼是在摸她的头,宋姨说他一回来就顶着一张臭脸坐在沙发上等她,算算时间,几乎是实时转播。 顾忱晔声音讽刺:“自己想。” 言棘实话实说:“想不出来。”拜言皎皎所赐,大院里明里暗里不喜她的人,着实不少。 见她沉思半晌还是一脸茫然,男人冷笑着讥诮:“平日里做事太张扬,得罪的人太多,遭报应了吧。”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回了房间,言棘去了浴室洗澡,出来就看到原本该在主卧的顾忱晔,此刻正靠着床头,半躺在她的床上。 黑色的睡袍领口微敞,隐约露出小半截凸起的锁骨。 言棘皱眉:“你做什么?” 顾忱晔:“怕你半夜烧死过去,把我好好的房子变成凶宅。” “……我已经好了,”今早的事她没什么印象了,但还是记得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了顾忱晔的声音,再结合今天转账的备注,不难猜出那个在她生病时,被迫伺候她的大冤种就是他。顾忱晔十分火大,说话夹枪带棍:“这话你去跟你的主治医生说,他跟我说的是你的身体情况糟糕透了,平时还好,一旦生病,稍有疏忽就要去半条命。” 这话还真像是王医生说的,他每次来看诊,都说她再不注重保养身体,迟早因年早逝。 见言棘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作,顾忱晔不耐烦的道:“我不睡这里,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时不时跨房过来查看你的情况?你枕头垫了多高才敢生出这种奢求?过来,睡觉。” 他背对着她躺下:“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和你上床只会让我觉得厌烦。” 言棘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讽刺,她掀开被子躺进去,抬脚就踹在顾忱晔的腰上:“既然是照顾病人,那就要有照顾病人的态度,你有见过哪个护工和病人躺在一张床上的?睡地上去。” 言棘这一脚完全没收力,但顾忱晔的警觉性也超强,在感受到被子不正常的波动时,他就反手扣住了女人的腿。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即便他第一时间拦住了她,还是被结结实实的踹了个正着。 只不过力道卸了大半,并没有达成预期的效果。 顾忱晔翻身将她的腿压在了身上,半弓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道:“你要是不想睡,今晚就别睡了。” 第796章 打轻了 第796章打轻了 顾忱晔一只手撑在言棘身侧,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腿,女人被他整个笼罩进怀里。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深黑的眸底印出她小小的影子,男人的目光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直没有挪开。 呼吸落下,一种无声的暧昧在空气中弥漫开。 “……” 他微微咬紧了后槽牙,下颌的线条绷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沙哑的开口:“言棘……” 有点热,口干舌燥的热。 言棘的鼻尖萦绕着顾忱晔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她有些呼吸困难,但绝对不是因为悸动,随着时间的拉长,身体越来越僵硬,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抗拒。 感受到手掌下僵直的触感,顾忱晔眼底生出了一种可怖的森然,猩红的双眸背后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他盯着言棘,要笑不笑的勾起唇角:“不想?”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开着灯的情况下,近距离的彼此对视,以往,男人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厌烦且冷漠的,即便是做那种事的时候,眼底也是一片清明,如今却满是欲色。 言棘慵懒又嘲讽的挑起眉:“……要我把你之前的话复述一遍吗?” 顾忱晔低头,湿润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混着漱口水清洌的薄荷味:“男人的话你也信?言棘,你是蠢货吗?” 她刚要开口,顾忱晔就已经捏着她的下颚吻了上来。 一切太过猝不及防,言棘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含住了她的唇瓣,辗转一遍后,更深更重的探了进去,唇齿交缠,喘息声急促而粘稠。 言棘短暂的愣了一下,向后仰头,避开了他的亲吻。 脖颈微微抬起,从下颚到锁骨,拉扯出一条优美的弧度,肌肤凝脂一般白皙细腻。 干燥的空气中好似藏了无数的火星子,一点即燃:“听说前段时间慕云瑶在国外闹自杀,嚷嚷着要回来。” “……” 一句话,比任何行为上的拒绝都有效,顾忱晔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冰冰的,他看着言棘,声音都是凉的:“你还想把她困在国外一辈子?” “怎么会,”言棘歪着头,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嘴角挑起的弧度妩媚又充满挑衅,配上那双桃花眼,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她在国外龙虾鲍鱼、豪宅名包,要是就这样过一生的话,岂不是太舒心了。” 恶劣得坦坦荡荡,坏也是毫不遮掩。 顾忱晔面无表情的嘲笑她的天真:“蚍蜉撼树,上一次你能设计成功,是慕家看了言伯父的面子,又只是出国三年,慕家就慕云瑶一个独女,你觉得她父母还能忍受再和她分别三年?” 他翻身躺到旁边,语气是深不见底的冷漠:“别惹慕家,我不会保你。” …… 翌日。 言棘和客户沟通完细节,将人送出门后,已经七点多了,等回到顾公馆,就快十点了。 洗完澡,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将从钱薇那里拿到的u盘插进电脑,从昨晚到现在,她还一直没看过。 u盘里有视频有照片,看着还挺全乎,她点开第一个…… 年少稚嫩的她被一群打扮夸张的男女堵住去路:“言家来的小乡巴佬,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哎呦,这穿的可是某家当季新款呢,山鸡摇身一变成凤凰了啊,你那件打补丁的衣服呢?款式挺别致,借给我穿穿呗。” “人家怎么可能借,要留着当传家宝呢,说不定那件就是人家姥姥那辈传下来的,毕竟这年头,谁的衣服还能传到打补丁啊。” 如果不是有视频,她都已经不记得这些人了。 因为再后来,这种程度的言语羞辱已经完全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了。 言棘继续点开第二个,第三个…… 看到后面,她没忍住轻嘲了一声,终于知道钱薇怎么给的这么痛快了,这里面没有慕云瑶。没有她,自然也不会有身为头号舔狗的言皎皎,何况那女人还是只阴沟里的老鼠,从不亲自动手,只会躲在背后嚼舌根,挑唆别人来霸凌她。 言棘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蒂前的那一点火光明明灭灭。映在她的眸子上,像是两团幽幽窜动的火焰。 她出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身后响起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顾忱晔的声音,言棘回神,伸手就要去关视频,嘴里敷衍的应道:“电视剧。” 她滑动鼠标的手被人按住,男人站在她身后,为了迁就手臂的长度,身体微微前倾,以环抱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之前的视频已经播放完了,顾忱晔滑动鼠标,随意点开一段,言棘没有阻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所谓他看不看。 视频中正值盛夏,知了在疯狂的嘶叫,穿了件薄t恤的言棘被一个男人摁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那人正在撕扯她的衣服,让旁边的人拍照,一边撕还一边大笑,各种污秽不堪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 旁边还有人抬脚踢她,无所谓的态度好像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流浪狗。 随着言棘不要命的反抗,地上渐渐多了几团殷红。 这男人顾忱晔认识,就是上次在会所,被言棘打骨折了的那个男人。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电脑屏幕,脸色冷得骇人,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细线,嘴角下沉,满身戾气。 顾忱晔凉森森的开口:“打轻了。” 言棘将烟碾灭,带着丝揶揄和得意的对他说道,:“只可惜她们一个个都孬得很,看不惯我又不敢下死手,要不然你现在早就和慕云瑶恩恩爱爱、缠缠绵绵了,哪里还用得着为了保护白月光委身于我。她们没弄死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顾忱晔皱眉,垂眸冷冷瞧了她一眼,面容阴戾的呵斥:“闭嘴。” 他将u盘扯下来,却没有还给言棘,而是自己拿着离开了。 言棘:“你干嘛,u盘还我。” 顾忱晔避开她伸过来的手:“都把自己弄成间歇性的精神病了,再多看几遍,恐怕就得搬去常住了。” 第797章 女人要多哄哄 第797章女人要多哄哄 照片和视频言棘都已经看过了,没有慕云瑶和言皎皎两个罪魁祸首,这东西于她便形同鸡肋,顾忱晔一定要要,她都懒得去抢。 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让气氛瞬间沉寂了。 言棘扬了扬下颚示意门口,逐客的意味明显。 顾忱晔:“……”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你背上那些疤,就是这时候留下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言棘此刻衣着整齐,那些痕迹被遮得严严实实,没露分毫,但顾忱晔的目光还是精准的落在了上面:“这些,伯父伯母不知道?”言棘的肌肤白皙,又柔滑细腻,所以即便那些疤不明显,在两相衬托下,也像是甩在纯白丝绸上的墨点子,一眼就能瞧见。 从住进到搬出,十四岁到十八岁,四年,不是四天,那么明显的疤,他们就一点都没发现? 言棘没想到顾忱晔会问这个,眼底诧异一闪而过,却只是平淡的回道:“他们又不是每天都动手,动手也不打脸,打脸也十分注意分寸,保证半个小时内能消肿。” 而且每当她狼狈到能被人一眼瞧出,受了欺负的时候,言皎皎就会借故把周舒月叫出去,言卫峥回家的时间少,言川也不喜言棘,觉得自她来后,就抢走了父母对他和姐姐的关注,看她受伤,别说告状,不落井下石说几句活该,就是对她感情深厚了。 言棘那时已经大了,过了需要帮忙洗澡的年纪,家里也没保姆,在她不主动说,以及言皎皎的刻意隐瞒下,言家父母还就真的从没发现过言棘在外受到的欺负。 顾忱晔喉结滚动,声音里有着一两分不易察觉的沙哑:“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他们敢欺负她,是因为言棘只是言家的养女,是个外来者,又和他们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只要这期间言家父母有一次出面阻止,那些人都不敢这么嚣张。 大院里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趋吉避害,所以哪怕再怎么看不惯对方,也不敢明目张胆欺负被家人重视的孩子,因为那不仅是挨一顿打的事,更有甚者会影响到父母的工作。 言棘皱了下眉,敷衍道:“没必要。” 她刚到言家的时候,一直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平日里对他们都是小心讨好,那些人刚开始只是口头上羞辱霸凌,并没有动手,言棘也就没拿这事去麻烦他们。 后来无意间知道自己是亲生的,只是因为他们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又怕影响晋升,所以才将她送了人,对他们就只有怨恨了。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容易不平衡,加上那些遭受到的欺凌和羞辱,让她和言家人的关系一度差到极点,她像只刺猬,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想拉着他们两败俱伤。 顾忱晔看着言棘这副云淡风轻,随时都能坐地成佛的超然模样,心里的火气就控制不住的直往上冒,他沉着脸,冷声道:“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开口,蠢死你算了。” 男人裹挟着满身的怒气出了客卧,回到房间,他将u盘扔在桌上,皱着眉给自己点了支烟。 黑暗中,指尖那点猩红是唯一的颜色,醒目得就像言棘背上那些印子。 越看越不顺眼,顾忱晔索性直接掐了,他拨通谢方则的电话,“帮我去查一下言棘以前……”那头,谢方则已经舒舒服服瘫在床上了,一接到顾忱晔的电话,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竖起耳朵准备记下吩咐,结果对方说到一半便不出声了。 “顾总?”他不说话也不挂电话,谢方则等不及了,疑惑出声:“是要我去查太太以前的事吗?” 顾忱晔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硬声道:“不用。” 说完后也不等谢方则应声,便径直挂了电话,言棘都没开口,他多管什么闲事,而且就她的那些手段,这些欺负过她的人估计没一个落了好的,想了想几个自己知道的,相比起来,还真不知道谁更惨了。 …… 翌日。 言棘下楼时,顾忱晔正顶着一张风雨欲来的脸,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宋姨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极低。 “……” 言棘在位置上坐下,宋姨将属于她的那份端上来,放下时餐碟磕碰到桌子,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引来顾忱晔冷冷的一眼。 一大早就对上尊黑面神,言棘哪还有胃口,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宋姨见她吃的少:“太太,是不是早餐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重新给您做。” 言棘抬眼,视线和顾忱晔对上:“不用了,吃什么都倒胃口。” 她起身径直上楼去了。 宋姨敏锐的察觉到言棘一走,餐厅里的空气都瞬间冷下去了好几度,她叹了口气:“先生,您在太太面前总这样阴沉着脸,她会害怕的。”“她害怕?”顾忱晔嘴角一扯,冷哼,“你看她像是害怕的样子?” 都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倒胃口了,这哪是害怕,分明是胆子长天上去了。 宋姨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有时候害怕并不是表现在面上,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她会下意识拒绝和您接触。” “……” 顾忱晔下意识的要反驳,就言棘这种你当着她的面骂她,她都能笑着给你鼓掌的强悍心理,会怕他? 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想起了那晚言棘被他压下身下时,僵硬的身体,又想起了她不知道何时有的间歇性精神病。 宋姨:“女孩子还是要多哄哄,您每天板着张脸,对她不是凶就是冷嘲热讽,她自然不愿意和您亲近,久而久之,夫妻关系就淡了。”顾忱晔没说话,起身离开了餐厅。 …… 楼上。 言棘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顾忱晔靠墙站在外面走廊,顶着那张别人欠了他千八百亿的脸,盯着她冷声发问:“什么时候走?” “走哪里?”女人皱眉,满脸不耐烦。 见她这副表情,顾忱晔心情更加恶劣,“送我去上班,你害我驾照被扣了的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第798章 老公,我来接你下班 第798章老公,我来接你下班 言棘眉眼深深的看着他,揣测着顾忱晔的目的,这几天,他出入都是司机接送,突然来这么一出,她甚至怀疑他昨晚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想要鲨了她灭口,以保全他青梅竹马未婚妻的名声。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偏头对顾忱晔短促的笑了下:“好啊。” 正值早高峰,顾氏又坐落在cbd的中心地带,一路龟速行驶,还差几公里的时候,彻底堵死动不了了。 顾忱晔看着前方的顾氏大楼,以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刹车灯,突然开口:“张家和顾氏有合作。”语气平淡,似乎只是突然想起,随口一说。 昨晚视频里撕言棘衣服的,就是张家的小少爷。 言棘单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支着额角,目不斜视的硬声回道:“不会和解,也不会道歉。” 她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被要求着大度、妥协、息事宁人,不然就要被指责是性子尖锐、不懂事,所以当顾忱晔说出这话后,她完全没作他想。 “……” 顾忱晔的眼皮跳了跳,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压不住了。 偏偏言棘还毫无所觉:“至于你和张家的合作,别说我只是把他打骨折了,就是把他切了,张家也不会把这份仇恨算到你头上,毕竟谁都知道,顾公子是最恨不得弄死我的人。”顾忱晔面容阴戾,开口就是冷嘲热讽:“张口骨折闭口切了,你怎么不去峨眉山当猴子,说不定还能混个王座。” “……” 前方车子动了,道路拥堵,言棘专注开车,没有多余的心思接话。 顾忱晔心里一阵烦躁,恰在此时,谢方则打电话过来,也不知说了什么,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话都听不懂,长脑子了吗?你那名校研究生的毕业证是办假证买一送一得来的?” 谢方则被骂得一脸懵逼:“……” 顾总,想让我懂什么您倒是说啊,您说都不说,我听得懂个球。 言棘:“谢助理,你有想过跳槽吗?” 顾忱晔似笑非笑的看向言棘:“跳槽是为了寻求更好的职业机会和发展空间,从前程似锦的顾氏,跳到你那个不知道能开几天的破店,是你疯了还是谢方则疯了?还是你想让他为爱发电?” 谢方则:“……” 好家伙,我也是你们婚姻生活中y的一环是吧。 “顾总,我发誓,我对太太真的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就算为爱发电,我肯定也是为您……” 顾忱晔阴沉着脸把电话挂了。 车子驶进顾氏的地下停车场,在顾忱晔的专属车位上,言棘看到了站在那儿的言皎皎。 言棘将车停下,握着方向盘,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静看着她。 今天的言皎皎和平日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对方正等得焦急,一转头就看到顾忱晔的车,她笑着朝这边快步走过来,但这份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在看清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是言棘时,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言皎皎迟疑的停住脚步,隔着挡风玻璃,和她四目相对,眼底藏着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愤恨。 言棘冲着她缓缓勾起唇角,然后一脚踩下油门,豪车的提速果真很快,车子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就飞快窜了出去,直直朝着言皎皎撞过去。 “……” 女人惊恐的瞪大眼睛,这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她越来越近。 对上言棘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 疯了。 言棘疯了。 她想要杀了她。顾忱晔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骤然变了,沉声呵斥:“言棘,停车,故意杀人是要被判死刑的。”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随着惯性滑出去一段后,几乎要贴着言皎皎的腿了,才堪堪停住。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刹车时的回音。 言棘扭头看着顾忱晔,男人脖颈上的青筋绷起,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后槽牙被他咬得死死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灼热得都要燃起来了:“言棘,你他妈脑子有病就去治,别他妈发疯,要死就去死,别拉着我陪葬,轮回路上有你,我都嫌恶心。”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带着十足的怒意。 不得不说,能把顾忱晔逼得满口脏话,也就只有言棘了。 言棘解开安全带,倾身在他紧抿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盛着笑的眼睛微微弯起,“老公,下去吧,有人找呢,下午我来接你下班。” 昏暗的停车场里,朦胧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了,只有这张脸,活色生香。 顾忱晔心脏跳动的频率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大概是刚才那惊险刺的一幕,让身体分泌了大量的肾上腺素,产生了强烈的后遗症。 女人的脸离他很近,嘴唇上的口红淡了一点,他伸手擦了下自己唇瓣上被她亲过的地方,果真蹭下来一抹淡淡的红。 言皎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车子窗户关着,按理说她应该是听不见里面的人说话的,但她却听见了,不止听见了,还很清晰。 她听到言棘叫忱晔哥哥‘老公’,听到她说要来接他下班。 顾忱晔没有回应言棘,他阴沉着脸抽了两张纸巾,重重擦拭掉唇瓣上沾染的口红印,转身下了车。 车门被重重摔上,叠加了回音的巨大声响吓得言皎皎一哆嗦,也拉回了她出窍的三魂七魄。 她身体一软,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惊魂未定地冲着顾忱晔喊道:“忱晔哥哥……” 控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言棘降下车窗,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我开车了哦。” 言皎皎:“……” 她条件反射的退到了旁边,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怂,于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扭曲着一张脸瞪她。 这下,再也装不出姐妹情深了。 车子从两人面前驶过,很快消失在了他们面前。顾忱晔捏了捏眉心,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如纸的言皎皎:“你找我什么事?” 第799章 死犟的倔驴 第799章死犟的倔驴 言皎皎一脸犹豫的看着他,攥着包的手指骨发白:“忱晔哥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忱晔越过她往电梯那边走:“那就别说。” “……” 言皎皎懵了,这和她设想得不一样,顾忱晔向来绅士,用句话说:你哪怕是头猪,只要他愿意,也能让你感觉自己是个公主。 而且因着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及她和慕云瑶的关系,他对她比对旁人更多几分耐心,这还是第一次,顾忱晔这般不给她留情面。 更让她诧异的是,这居然是因为言棘,那个他厌恶到极点的女人。 言皎皎看着男人毫无停顿的背影,恨恨的咬牙,几步跟上去,急道:“忱晔哥哥,我听说姐姐当年为了跟爸妈回京,把她亲生的父母囚禁在地下室,还对外谎称他们失踪了,等村民找到的时候,他们都死了。” “不止如此,她还假装被人欺负,当着他们的面自残,让他们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将她带回了京都,你说她现在跟爸妈关系那么差,会不会像对她亲生爸妈那样,对他们不利啊?” 顾忱晔步子顿住,扭头看向她:“谁说的?” “就是……”言皎皎支吾道:“我有个大学同学的表姐的三姨妈嫁去了那个镇子,之前当八卦跟我同学说起过,前几天那个同学去家里做客,见到姐姐的照片,就把这事跟我说了……” 昨天她看到言棘和钱薇在大院门口见面了,还看到钱薇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隔得远,没瞧见是什么,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要赶在言棘毁了自己之前,先让她声名狼藉,这样以后她再说什么,就没人信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有背景深厚的父母、身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踏进的圈子、好名声、高学历……这些,决不能让言棘毁了。 顾忱晔:“有证据吗?” “我同学她……”言皎皎被看得发虚:“怎……怎么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脸。 顾忱晔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就因为听了别人两句毫无证据的闲话,你就这样到处诋毁自己的姐姐?” 言皎皎不可置信:“忱晔哥哥,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厌恶她吗?” “这和喜不喜欢无关,这是人品问题。”“……” 她满脸羞愤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没再跟上去。 顾忱晔一出电梯,谢方则就抱着要签的文件快步迎了上来:“顾总……” 他跟在后面,语速极快的汇报今天的工作,说了半天却发现顾总好像根本没听,“顾总?” 顾忱晔:“你要是受了欺负,会怎么做?” “??” 谢方则人都麻了,他一个大男人,被欺负了能怎么办?当然是靠自己噶噶乱杀啊,还能找人帮忙出头不成? 找人出头? 联想到昨晚自己莫名其妙挨的那顿骂,谢方则瞬间醍醐灌顶,顾总问这话,想知道的肯定不是他被欺负了会怎么办。身为金牌助理,他已经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琢磨得十分通透了,知道这种时候回答得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说到老板心坎里去,他立刻斩钉截铁的道:“当然是第一时间来找顾总帮我出头啊,有顾总您在,谁还敢欺负我。” 顾忱晔敛着眉,淡淡吩咐了一句:“把所有和张家合作的项目都停了。” “……”谢方则在心里算了下违约金,卧槽,这是要当散财童子啊:“顾总,两家合作多年,现在突然取消,要是张家那边问起……” 张家旗下最赚钱的项目全是和顾氏一起开发的,要是顾氏取消合作,张家估计几年都翻不过身。 顾忱晔冷冷睨着他,嗤笑:“他那天进门穿的衣服太丑,我觉得和这种没品位的人合作,太过拉低档次。” 谢方则试探的问道:“顾总,张家人是不是惹太太生气了?”要说顾忱晔刚才的眼神只是冷,那在听到‘太太’两个字时,就只是森然了,“你看我长得像以德报怨的大冤种?” “不像。” 像爱而不自知还死犟的驴。 顾忱晔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好上几分,眼底是克制不住的烦躁,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文件:“出去。” 谢方则从办公室出来,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言棘的电话。 言棘这会儿刚停好车:“谢助理,考虑好要跳槽了?” “太太,您就别打趣我了,出大事了,顾总裤衩子都要赔掉了,”谢方则添油加醋道:“顾总为了您,取消了和张家所有的合作,光违约金就得赔好几十个亿,这纯纯是肉包子打狗,有钱烧的慌,您说是吧?”“……” “顾总见您受委屈,当真是一点儿都忍不了,宁愿损失几十个亿,也要帮您出这个头。” 他特意加重了‘几十个亿’,一副‘感动吗?快感动’的激动模样。 言棘靠着椅背:“那要我给他磕一个?” “……呵呵,”谢方则讪讪两声:“这就不用了,夫妻间不用搞得那么慎重,太太,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他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要替他们倔驴顾总邀个功,现在目的达成,便迅速挂了电话,多说多错。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言棘垂眼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足足过了五分钟之久,她才收起手机,推开了车门。 冷风吹过脸颊,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微疼。 她快步走进店里,暖气扑面而来,被冻过的地方有些发痒。 盛如故凑过来:“你妈刚才来了,我给打发走了。” 言棘步子微顿:“……她来过?” 她开店的事言家是知道的,只不过周舒月从来没来过,连开业都只是送了两个花篮。 见她恍神,盛如故有点拿不准她的想法:“你不会是想见她吧?那我去把她追回来,刚走没多久,应该……” “不是,”言棘拉住风风火火就要往外冲的盛如故:“就是有点诧异,不用追。” 盛如故扁了扁嘴:“的确该诧异,这店都开多久了,稀客呢,我今天高低得去买张彩票。” 第800章 你跟谁走 第800章你跟谁走 盛如故还在吐槽,言棘就接到了周舒月的电话,先是关心了下她的工作和身体,又委婉的问起了她如今的心理情况。 这时隔多年的母爱,让言棘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发疯后会殃及他们家。 她敷衍的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后,很快就忙起了工作。 她们今晚办年会,地址选在一家高档会所,不止邀请了店里的优质客户,还请了好几个长相英俊的模特撑场面。 盛如故穿着自己设计的西装,纯纯一副女强人的打扮,既凸显了品位,又不会抢金主妈妈们的风头。她看向素着一张脸的言棘,蹙眉思索了片刻:“你这样不行,你得盛装,能多漂亮就打扮得多漂亮。” “你不是说不能抢了金主妈妈的风头?” “人只会妒忌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线的,你有见过哪个倒数第一妒忌全校第一的?人家所有人都精心装扮,从衣着到妆容,无一不妥帖,还被穿成这样的你艳压了,你这不是抢风头,是把人家的脸摁在地上死劲摩擦。” 她一边给言棘挑衣服,一边道:“所以你不止要打扮,还要把自己打扮得跟仙女似的,与我等凡人拉开差距。” 言棘被她这番一听就是谬论的观点给逗笑了,要真是如此,那她以前遭受过的那些又怎么说。 她们比邀请函上写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检查完前期准备工作,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来了。盛如故堆着满脸笑迎上去:“李小姐,您今天……” 人到齐后,社交牛逼症的她很快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小白想帮忙,插不上话,言棘在一旁喝酒,没有参与。 用盛如故的话说:这种时候她在一旁安静的当个花瓶,比做什么都有用。 宴会过半,有个男模端着酒过来:“言小姐,一个人喝多无聊啊,我陪您走几个。” 言棘掀起眼眸,她没醉,眼底一片清明,但酒精让她原本冷冰冰的面上多了几分潋滟,那双桃花眼变成了醉人的桃花酿,荡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她本就生的漂亮,是一种强势、且具有攻击性的美,又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言棘淡淡道:“你的工作是陪她们……”请模特是花了钱的。 她往c位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默,卡座里,东倒西歪躺了一大片,还有人在接吻。 男人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露出一抹痞坏的笑:“这样能和言小姐喝一杯了吗?” 钓女人的方式虽然有点油,但他的长相属实是生在了言棘的心坎上,她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下。 门外。 谢方则看着面前重新闭合上的包间门,觉得双腿都有点发虚,他忍住扶墙的冲动,干巴巴的道:“顾总,刚刚那个……好像是太太。” 他们经过门口时,恰好有人从里面出来,门一开一合,他下意识的往里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让你没事瞎鸡巴乱扫。包间里,平日对着他们不是冷嘲就是热讽,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的太太,此刻正面带笑容的跟个,一看就居心不良的男人举杯畅谈。 而且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求偶的荷尔蒙。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点……奸情。 就在谢方则犹豫着要不要当作没看见的时候,顾忱晔停住了步伐,幽深的视线落在门上,却好似已经透过门板,定格在了言棘身上,他脸上表情未变,但身上biubiu冒着寒气。 谢方则:“……” 这下自己要是敢当做没看见,顾总肯定要生扒了他的皮,他撩起袖子:“顾总,我去鲨了他们,什么货色,也配肖想我们太太。” 顾忱晔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你好像很兴奋?” 谢方则绷着一张脸:“没有。” “以后不准叫她太太。”男人脸色阴沉,五官的轮廓冷漠又凛冽,“一个靠不折手段上位的女人,不配。” “是,”谢方则大气都不敢出:“那要我去告诉夫人一声,您在外面吗?” 一直杵在这里当望妻石也不是办法啊。 顾忱晔冷冷瞧了他一眼,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把言棘逗笑了,但在看到他时,那明媚张扬的笑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可真是,连装都不装一下。 他沉着一张能滴出水的脸,径直站到言棘面前,所过之处,温度都要凉上几个度:“喜欢这一款的?” 在他面前,她什么时候笑成这样过。 顾忱晔问话时很平静,平静中又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言棘恍然未觉,淡淡回道:“是生在我心坎上的长相。”男人轻笑,嘴角玩味渐深,眼底却一片漆黑:“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见自己看上的女人被羞辱,模特的保护欲瞬间爆棚,他一把将言棘拉到自己身后:“你谁啊,不是我们包间的吧,赶紧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顾公子虽然时不时出现在财经频道里,但也没出名到连路边的狗都认识的地步,而且像他这种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和普通人的圈子完全是断层的,即便觉得相似,也没人会往他身上想。 他垂眸,视线落在男人攥着言棘的手上,小麦色和白色,两种极致的色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忱晔唇角笑弧加深,朝着言棘伸手:“过来。” 听着他这唤宠物似的语调,模特满脸义愤填膺:“你把言小姐当成什么了,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谢方则:“……” 这哪里来的棒槌,不认人也就罢了,连气场都不会看吗?他的手按住男人的肩膀:“你喝多了,我带你去醒醒酒。” 谢方则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手劲贼大,肩膀上传来的痛意让他瞬间清醒了,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可能是他惹不起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攥紧了言棘的手,“言小姐,别怕,我们走。” 顾忱晔眯了眯眼睛,笑意在脸上铺开:“告诉他,你跟谁走?” 第801章 勾完一个又一个 第801章勾完一个又一个 言棘抬起眼眸,冲着他懒懒一笑,那眼神像是在看智障,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她转身就要走。 顾忱晔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言棘几乎被他原地拎了起来,手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彻底恼了:“顾忱晔,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像个无理取闹的妒夫。” 顾忱晔眼底暗色浓稠,话里全是讥笑:“妒夫,对你?你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连基本的自知自明都没了。” “那现在是谁非要拽着我,让我二选一的?你这副抓奸在床、气怒交加的样子……”言棘勾唇一笑:“要不你问问谢特助,像什么?” 被点到名的谢方则满脸愁苦,用眼神疯狂示意言棘别提他,顾总平时情绪其实挺稳定,绅士优雅、君子端方,只有在面对太太时,才会格外暴躁。 即便他跟在顾总身边多年,瞧着他现在的样子,也有些心里发憷。 顾忱晔扭头看了眼谢方则,对方仰头望天,眼珠子四处乱转,恨不得给他表演个原地消失术。 男人拽着言棘往外走,那个小模特还想上前阻拦,被旁边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了过去,低声道:“你不想活了?知道他是谁吗,就敢上去杠。” 出了包间,谢方则窥着顾忱晔的神情,小心的问:“顾总,杨总他们还等着您呢,夫人这边……”怎么安排? 顾忱晔虽说没有刻意隐婚,但也从来没和言棘一起出席过活动,外界虽然知道他已婚,但顾太太是谁,还真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说来也巧,两个包间离得居然很近,男人带言棘进去时,里面的交谈声瞬间停了,所有人都站起来迎他:“顾总……” 顾忱晔被请上了主位,一番寒暄过后,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言棘,试探的问道:“这位小姐看起来挺眼生,是准备出道的女明星?” 要是已经出道了,就算不火,光凭着这张脸,他们也不可能没印象。 只是不知道顾总什么时候能玩腻,这么漂亮的女人,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痒,不过,在顾忱晔没有亲口确定她的身份之前,这些人的眼神还是比较克制的。 他们那点儿心思,顾忱晔一清二楚,只要他稍稍表露出一点只是玩玩而已的意思,这些人就能对着她伸咸猪手。 他没接话,而是看向言棘,对方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正一手托着腮,专注的看着桌上那些中看不中吃的菜。 顾忱晔冷哼一声,没说话,有会看脸色的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忙岔开话题:“顾总,要不先吃饭?” 觥筹交错间,有人来敬言棘的酒,“请问小姐贵姓?” 言棘看着面前这张大饼脸,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自家店的店名,为了不让盛如故的心血打水漂,她决定忍一秒:“言。” “言小姐生得这般天资绝色,要是一直不火,那实在太可惜了,”他给言棘塞了张名片,“在下不才,名下恰好有一家娱乐公司,只要你愿意,我绝对捧红你,公司所有资源任你挑,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所有资源?”言棘的目光扫向一旁的顾忱晔,他正和人谈事,注意力没在这边,女人托着腮,似笑非笑的往前倾了倾身:“你们公司的资源,能有顾总给的好?” “顾总要是愿意捧你,那整个娱乐圈肯定都能让你横着走,但就怕你有命拿没命享,他是有太太的,而且据说他家那位,是个会吃人的母老虎,这些年围绕在顾总身边的莺莺燕燕,没一个讨了好的,坐牢的、出车祸的、就连慕家那位,你知道慕家吧……” 他指了指天,压着声音道:“都没争过,一气之下远赴国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言棘把毕生的忍耐力都用上了,但也不过只多坚持了几秒,她缓缓垂眸,视线落在男人那只搭着她大腿的手上,抬手覆了上去。 她这么放得开,男人反而急了,开始用力抽手,当着顾总的面撬他墙角,他有几条命够死的:“言小姐,也不用这么急,我们下来再联系。” 而且顾总虽然没看这边,但他分明感觉到周围空气都在迅速凝固,谢助理看他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言棘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千娇百媚、天生尤物:“我们玩点儿刺激的。” “不用,不用……”男人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先松手。” 鬼知道她看上去娇滴滴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而且也不知道掐中了他哪个穴位,他一点儿力都使不出来。 “可我喜欢啊,不是要捧着我宠着我吗?”她笑得有多勾人心魄,做的事就有多让人绝望,她将他的手,按在了顾忱晔的腿上:“好摸吗?要不要再往上一点?” “……” 男人僵着手,满脸苍白,嘴唇颤抖,一百七八的肥胖身体抖成了筛糠,他狼狈的哭嚎着:“顾总,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但我发誓这不是我的本意,是这个女人强行将我的手摁在您腿上的……我挣脱不开……我……” 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还当着顾忱晔的面使劲将手往回抽了抽,因此,手掌在男人腿上搓了几下。 顾忱晔豁然眯起眼睛,瞳孔被压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瞧上去阴沉又锐利。 谢方则则兴奋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猹。 男人一脸绝望,他连自己的墓志铭都想好刻什么了。 顾忱晔拽着言棘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语气冰冷:“看来邓总这些年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 他不顾男人的求饶,径直拉着言棘出了包间:“你就不能有一刻消停的?”勾完一个又一个,男女不忌。 顾忱晔看着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化的什么妆,丑死了。” 言棘没理会他的讽刺,似笑非笑的问:“你的意思是,我要躺平了,岔开双腿让他摸个爽,才是消停?” 第802章 明面上还是顾太太 第802章明面上还是顾太太 这话说得赤裸直白又难听,顾忱晔怒极反笑:“言棘,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别人拿着根鸡毛都能当令箭,你倒好,就算给你的是把尚方宝剑,也能舞成破铜烂铁。” 言棘抬手拍了拍他的胸膛,看着像是在帮他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但顾忱晔怀疑她其实是在用他的衬衫擦手,她偏着头笑,那模样像是只成了精的狐狸:“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尚方宝剑?” 男人别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你明面上还是顾太太。” “那要是我和慕家对上……” 顾忱晔转回视线,一脸冷笑的看向她:“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挑个风水好点的墓地。” “……”言棘眼神一闪,有些飘忽:“墓地啊,不用了,多给我烧些纸吧,我实在不想做鬼还得上班赚钱。” 墓地她已经买好了,就在梦冉的旁边,等到…… 顾忱晔被气笑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休想。” 下楼时,言棘往后看了看,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但身后三三两两的人,没一个认识的。 大概是坏事做多了,产生幻觉了。 回到顾公馆,言棘又喝了碗宋姨熬的甜汤,才起身上楼,她一边走,一边回复盛如故的微信:“我到家了,准备洗澡睡觉了,今晚抱歉,辛苦你了。”年会还没结束,盛如故忙里偷闲给她发了段语音:“行了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还是赶紧安抚好你老公吧,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脸色,我都以为他醋意大发,要当场把你办了。” 此时,盛如故口中那个要‘当场把她办了’的男人就走在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 手机开的不是免提,顾忱晔没听见,要不然这会儿肯定已经炸了。 言棘莞尔,没有再回。 上了二楼,她刚握住门把手,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旁的顾忱晔。 男人靠墙站着,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因为逆光,显得格外挺拔高大,居高临下的姿态极具压迫感。 隔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 他这会儿本该进旁边的主卧,但却一点要去开门的意思都没有,而且瞧他这样,好像是在等着她开门。 言棘:“??你不回房间站这儿干嘛?” “今天周四。” “……”她思索片刻,确定对这个日期毫无印象,又想了想上周四,没记起做过什么特殊的需要纪念的事:“然后呢?” 顾忱晔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手臂越过她,直接压下门把推开了次卧的门,一边往里走一边淡淡的道:“尽义务,一周三次,周一周四周六,你提的。” 言棘想起来了,这份协议是当初她提出结婚时,当作条件一起提的,那时候,言、顾、慕三家人都在,闻言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大概是没见过当着长辈的面,还敢这么离经叛道的女人。 她之所以提这个要求,是为了刺激慕云瑶,而对方也不负她所望,跟个泼妇似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嚷嚷着宁愿去坐牢,也绝不让顾忱晔娶她。 可顾家不可能要个坐过牢的女人当顾太太,慕家更不会允许慕家大小姐身上有这个污点存在。 所以从她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她和顾忱晔就没可能了,除非这个男人恋爱脑上头,愿意为了她众叛亲离、放弃一切。 但显然,没有。 即便已经过了两年,可再次想起慕云瑶当时望过来的眼神,她还是觉得满心畅快。 心情好,连嘲弄人时都格外明媚生动:“不是说我脱光了躺在那里,都让你提不起兴趣吗?” 她用顾忱晔曾经说过的话堵他。 男人明显喝多了酒,眼神不复平时那般清明,此刻他低头瞧着她,漆黑一片的眸子里浮动着明显的欲望,他落在言棘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半晌才沉着声音硬邦邦的丢出一句:“在别无选择的时候,男人其实不怎么挑食。” 要论破坏气氛,言棘称第一,绝对没人称第二。 顾忱晔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女人禁锢在门把和胸膛之间,目光自上而下的看着她。 酒后微醺、孤男寡女、彼此纠缠的呼吸、没有开灯的房间,连带着印在对方瞳孔中那抹小小的身影,都在此刻蒙上了暧昧的气息。 男人的吻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他的手机响了,目光扫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下意识的蹙了一下。 他松开言棘,握着‘嗡嗡’震动的手机,转身快步离开了。 言棘扫了一眼,隐约好像看到一个‘云’字,正当她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细时,男人转身进了主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周边属于顾忱晔的气息随着他的离开,慢慢散了,言棘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关上门,进了房间。 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一堆的药瓶里拿出其中一瓶,却没有吃,而是定定看了半晌,又重新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 翌日。 徐宴礼来工作室看设计稿,男士的服装本就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款式,再加上是去参加年会,就更是要以庄重正式为主,唯一的就只能在细节和配饰上做点与众不同的花样。 他是挑在她们下班前的一个小时来的,确定完设计稿,正好是吃饭的点:“言小姐,到饭点了,一起去吃个饭?” 言棘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闻言头也没抬,“不了,和不喜欢的人吃饭,倒胃口。” “……” 徐宴礼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无奈:“就因为我是徐家的人,你就这么讨厌我?” 言棘:“嗯。” “……” 她回答的这么干脆,就有点让人不知该怎么应话了。 收拾完东西,言棘便开始下逐客令:“我们下班了,徐先生,请吧。” 徐宴礼跟着她一起出了工作室。 言棘关门、落锁、转身离开,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言棘……” 他刚抬脚要跟上去,一辆面包车突然冲过来,一个急刹停在了他身边,车门一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肌肉拱起的手。 听到动静的言棘回头,正好看到徐宴礼被人掳上车,她脸色一变:“徐宴礼。” 第803章 断了 第803章断了 言棘暗道了一声麻烦,转身折了回去,虽然事发突然,徐宴礼措手不及,以至于现在大半个身子都被拽进了车里,但他毕竟是个一米八几、神志清醒的成年男人,即便对方有备而来,也没法短时间内将人制服带走。 她一把扣住徐宴礼的手,肌肉男以为她是要和自己比力气,把人抢过去,满是横肉的脸上流露出讥讽,就她这样的小身板,他能一拳打十个。 然而,言棘根本没打算拔河抢人,她一个高抬腿,一脚踹在了男人脸上,细长的鞋跟正中他的人中,鲜血从鼻子里喷涌而出,男人痛得闷哼,松开徐宴礼就要去抓言棘的脚踝。 蒲扇一样的手掌刚贴上她的肌肤,还没来得及攥紧用力,言棘就已经反应极快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女人身体超高的柔韧性在这一刻被她运用得淋漓尽致。 男人只感觉手臂一麻,想要握紧的动作慢了半拍,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言棘已经收回了腿,还顺势将徐宴礼也拽着往后退了两步。 从扣住徐宴礼的手到将他拉开,过程看着挺复杂,但其实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其他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一开始就觉得言棘是个送人头的傻白甜,所以根本没戒备,还摆好了姿势准备看好戏。 等反应过来想要帮忙的时候,言棘和徐宴礼都已经不在他们,伸出手就能攻击到的范围内了。 司机一脸狰狞的踩下油门,车子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猛得往前一攒,又一个急刹停住,然后倒退着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行驶过来。 言棘在看到车停的瞬间就已经有所察觉,拽着徐宴礼就往旁边还开着门的店铺里跑。 为了搭配衣服,她今天穿了双很不利于奔跑的细跟鞋,在经过一块松动的地砖时,崴到了脚。 好在那些人和徐宴礼并不是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倒车也只是为了吓唬他们,很快就开走了。 男人扶着言棘,垂眸看向她崴伤的那只脚:“你没事吧?” 言棘没理他,试着着了下力,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 男人蹲下身,径直撩起言棘的裤管,脚踝处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红红的一大片,被周围白皙的皮肤一衬,格外显眼。 他握住她的脚,小心翼翼的按了按,确定只是扭到了,并没有伤到骨头,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抱歉,连累到你了,我送你去医院。” 徐宴礼一脸歉意,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我的车在那边,你的脚现在最好不要着力……” 顿了顿:“我抱你过去?” 言棘:“你得罪人了?” 他想了想:“前几天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被骚扰的小姑娘,大概是那群人怀恨在心,找了人伺机报复。” 自己刚回国不久,这段时间又一直忙着熟悉公司业务,就算想得罪人也没时间,唯一和人发生争执也就那天了。 言棘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徐宴礼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以为她这样看着他,是在佩服他见义勇为的高尚精神,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是报警电话打不通,还是保安没你好使?在救人之前你就没掂量过自己的斤两?你是唐僧转世来当圣母的吗?没本事还爱瞎出头,徐家集所有资源供你出来,就是让你当傻白甜贡献人头的?” 徐宴礼被骂得有点懵。 言棘拿出手机给盛如故发信息,让她来接自己,她的车停得比较远,要是忍着伤走过去,估计未来三个月都别想下轮椅。 这条街一入了夜,就冷冷清清的。 徐宴礼垂下眼睫,灯光从头顶落下,拉长的阴影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挡得严严实实,裹着冷风的低沉声音里意味不明、不辨喜怒,只是淡淡的陈述:“我姐说,乐于助人是做人最基本的品德。” 言棘打字的手一顿,落在屏幕上的目光有些涣散,一时竟看不清上面的字,半晌,她才凉凉的道:“她为了她口中的基本品德死了,你也活腻了吗?” 她就搞不懂了,徐家父母这种堪称现实利己代言人的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双儿女。 徐宴礼:“……” 他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很快压下去了,无奈笑了下:“没想到你嘴上说的讨厌我,危急关头竟然会折返回来救我,谢谢。” 言棘并不领这个功劳,不客气的戳破了徐宴礼的自我攻略:“你应该谢的是你姐,要不是她很喜欢你这个弟弟,时常挂在嘴边,我不止不会救你,还会嫌你上车速度太慢,帮忙推一把。” “嘟嘟嘟。” 盛如故直接给言棘拨了视频,声音和脸同时出现,语速极快:“怎么好端端的把脚崴了?我现在在东门大桥,折回去得半个小时,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 徐宴礼将脸凑到摄像头范围内,方便盛如故认出他:“是我害她受的伤,我送她去医院,你不用过来,她的伤等不了那么久。”“……”盛如故被突然出现在镜头里的盛世美颜给暴击了,讷讷的来了句:“断了?” 心里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啊,即便是臭男人,皮肤也紧致没皱纹,干净光滑有质感。 “……没有,只是崴了一下。” “哦,那行吧,去哪家医院跟我说一下,我直接去医院。” 她现在就算是看到只猪,都觉得比言棘的那个老公好。 徐宴礼将视频挂了,看着言棘问道:“是扶着你,还是直接抱你过去?” “去把车开过来。” “……” 到了医院,从停车场到急诊科的距离有点远,徐宴礼直接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大步朝着那边走过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好奇羡慕的目光。等着拍片的时候,警察也来了,录完口供,说会尽快查到犯罪嫌疑人,让他们等消息。 言棘的脚伤有些严重,需要打石膏,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地走路,要是没养好,以后会习惯性崴脚。 徐宴礼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辆轮椅,等她打完石膏,就动作熟练的弯下腰去抱她。 他的手还没触碰到言棘,女人就被旁的人从另一边抱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言棘下意识的揪住了对方的衣服,顾忱晔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她:“出息了。” 第804章 龌蹉关系 第804章龌蹉关系 可不就是出息了?不止学人家见义勇为,还把自己给折腾进了医院。 突然出现的顾忱晔让言棘很是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家连评级都够不上的小医院,顾忱晔平时即便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踏足的破落地方,巧遇的几率完全为零。 男人看着她,但是很快,视线就从她脸上移到了一旁的徐宴礼身上,嘴角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哂笑,阴阳怪气:“我来这里打扰到你们卿卿我我了?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找个酒店住下?” 周遭一片死寂。 “言棘,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他阴森漠然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我说过,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弄死你。” 徐宴礼皱眉,开口解释:“言小姐为了救我受伤,我送她来医院,礼尚往来,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些龌蹉关系。” 顾忱晔掀起眼皮看他:“很光荣?” 他声音平淡,没有嘲讽,但伤害值和侮辱性都直接拉满。 徐宴礼:“……” “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还要让女人来救,救也就罢了,还让她受了伤,这么久了也没找出是谁要害自己,这么废物,你确定自己活着不是在浪费粮食?” 徐宴礼第一次见识到传闻中优雅矜贵、一举一动都堪称贵公子典范的顾忱晔真实的一面,一时没回过神,竟然想不出一句回应的话。 他抿着唇,脸色极差,眼神也冷了下来。顾忱晔嗤笑:“这样就受不了了?承受力这么差,还是别活了,毕竟这个社会对你这样心理脆弱的人而言,每一天都是伤害。” 一直装死的医生再也装不下去了,借口下班下了逐客令,这一口一个不配活着、可以去死了,他是真怕人受不得刺激,死在他的办公室里。 顾忱晔抱着言棘出了诊疗室,回过神来的徐宴礼推着轮椅几步跟上:“这是言小姐的鞋子,但半年内最好都别穿这种细高根了,重心容易不稳。” 男人扫了眼她打着石膏的脚,讥诮的呵了一声:“自不量力,摔死也活该。” 徐宴礼沉下脸,被顾忱晔怼的有点烦躁,更让他烦躁的是,在他面前伶牙俐齿、吃不得半点亏的言棘面对这个男人时,竟然这么逆来顺受,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他忍不住劝道:“言小姐,男人是纵容不得的,你越是纵着他,他越是得寸进尺。”言棘上了一天的班,下班也不得清闲,又是打怪,又是进医院的,折腾了这么一遭,早就倦得不行了,此刻正靠着顾忱晔的胸口昏昏欲睡。 被点到名,才说了一句:“你跟条乱吠的狗计较什么?他不是人,你也不想当人?” 徐宴礼:“……” 他莫名生出了一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苍凉感。 顾忱晔咬着牙,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言棘,你最好别求着我。” 顾公馆只有两层楼,又是给他们当婚房用的,就没有装电梯。 出了门,等在外面的谢方则立刻上前,接过徐宴礼手中的高跟鞋:“徐少,这给我吧。” 这家医院的出口都在一个方向,几人只能同路,但刚到楼下,谢方则就不动声色的拦在了徐宴礼面前,阻止了他继续跟上去的脚步:“徐少,您开车了吗?需不需要我叫保镖护送您回去?那群人还没抓到,万一他们趁您落单……” 徐宴礼一听这话,立刻就想起了顾忱晔的那句废物,沉着脸硬邦邦的道:“不用。” …… 回到顾公馆,宋姨自然少不了念叨一番,顾忱晔将轮椅推到楼梯口,但并没有要抱言棘上楼的意思。 言棘和他对视一眼,立刻就懂了,这是等着自己求他呢? 她双手撑着轮椅站起来,单腿跳到楼梯口,扶着护栏往上蹦,原本十分滑稽笨拙的动作,却因为她纤细的身姿,显出了几分舞蹈生的优雅。 别说她只是脚崴了,就是断了一条腿,也不可能如顾忱晔的愿,开口求他。 男人眯着眼,看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脸黑着像是乡下烧柴火的锅底。宋姨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憋着笑道:“先生,追女人不是这样追的,你得对她好,宠着她,太太最是心软,别人稍微对她好一些,她就要掏心掏肺的对别人,他伤了一条腿肯定不方便,唐倩你也没有湖南让他借力,您现在上去帮她一把,他肯定感动得不行。” 顾忱晔嗤笑出声:“何止心软,乐山大佛都得起来给她让位,百度百科圣母婊旁边都得贴她的照片,为了救别的男人把自己弄瘸了,回家还想让我伺候,我是什么牌子的大冤种?” 宋姨:“……” 男人往楼梯上走了两步,回头:“您要是看不清,就去配副眼镜,在顾公馆的工作人员是有医疗报销这一福利的。” 他追言棘? 就算世上其他女人都绝种了,他宁愿单身一辈子,也绝对不会追她。…… 虽然脚伤了不太方便,但也只是洗漱的时候比平时稍微多费点时间而已,言棘给盛如故发了条信息后就睡了。 盛如故本来是要去医院接她的,但言棘拒绝了,伤得不重,徐宴礼又非要帮忙,就没必要闹得兴师动众了。 翌日。 她打开鞋柜准备换鞋,发现除了两双运动鞋和一双拖鞋外,其他的高跟鞋都不见了:“宋姨,我鞋子呢?”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平时对穿着多有要求,很多衣服都要高跟鞋来搭配,所以言棘的鞋子有九成九是跟鞋,如今一双都没了。 宋姨听到她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匆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那个……顾总早上让人全拿去扔了。”“……”言棘满腔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口:“顾忱晔他是不是有病?” 那些鞋子都是她精挑细选,跑了无数个店淘的,基本是一套衣服配一双鞋。 看着空空如也的鞋柜,言棘想杀人的心都有了,那张素来跟挂了个面具似的脸,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灵气,变得生动起来。 宋姨一边给她疯狂使眼色,一边打着圆场:“太太,先生也是为了您好,您这样,是万万不能再穿高跟鞋的。” 下一秒,顾忱晔的声音从沙发那儿传过来:“我就是把你鞋子扔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第805章 把婚离了 第805章把婚离了 言棘没说话,但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她盯着空荡荡的鞋柜看了半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宋姨在旁边小声道:“先生就是嘴硬心软,他今早好像有个会,谢助理都打电话来催过几次了,他一直坐沙发上,肯定是想送您去上班,又不好意思开口呢。” 顾忱晔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宋姨的话,淡淡瞧了她一眼,哪怕没说话,宋姨也感觉一股凉意从脚掌心直窜天灵盖,干笑着去忙了。 出了门,言棘看着等在车旁的人,眉头皱了皱,那不是家里的公用司机,而是顾忱晔的专职司机。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身侧的男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下了台阶。司机立马很有眼力界的过来推轮椅。 言棘:“放我下来。” 顾忱晔垂眸和她对视,女人绷着身体,眉还蹙着,莫名让他有种被嫌弃了的错觉,于是故意道:“杵着半天不动,不就是想让我抱你?” “……”言棘默了片刻:“你这病会传染吗?” 顾忱晔被她气得笑出了声,将她放进车里后,也没有立刻直起身,而是覆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的道:“你试试?不是说自己有间歇性精神病吗?再多一种病症,去精神病院的时候,指不定能住上个单间。” 忽略谈话内容,这场景莫名有些暧昧,早晨的暖阳下,女人坐在车上,男人一手撑着车门,弯腰与她对视,怎么看都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照进了现实,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意思。 言棘冲着他挑衅的勾起唇角,刚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言卫峥打的,只有一句话:“马上回家。” 今天不是周末,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忙工作的言卫峥居然破天荒的在家,想到他刚才硬邦邦的语气,言棘第一反应就是言皎皎又作妖了。 她问顾忱晔:“张叔呢?” 张叔是家里的公用司机,她昨晚就跟他说了,自己今早要出门,让他开车。 顾忱晔:“请假了。” 见言棘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男人慢悠悠的道:“你准备让他放着在医院生孩子的女儿不管,来送你回言家?” 刚才言卫峥的话他也听见了。 言棘:“……” 张叔女儿今年三十九了,试管了十几次,整个孕期都是躺在床上保胎,高龄又脆弱,平时打个哈欠都把家里人吓得够呛。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可能把人叫回来送她。 顾忱晔撇了她一眼:“我劝你最好等伯父气消了再回去。” 言卫峥性格暴躁,年纪大了后愈发武断固执,言棘性子倔,又不服软,这两人撞在一起,平时都能山崩地裂,更别说是在愤怒的情况下了。 言棘看着窗外,意味深长道:“天灾好躲,人祸难防。” 这是她经历过无数次教训后,才深切领悟到的真理。 “……”顾忱晔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视频里,那些言棘被人欺负的画面,抿了下唇:“去言家。” 车子刚开进大院,就看到了等在单元楼下的言皎皎,她认得顾忱晔的车,见他下来,眼底闪过一抹错愕,随即是惊喜,她几步走过来:“忱晔哥哥,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忱晔转身,弯腰将言棘从车里抱了出来。 “……” 言皎皎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忱晔哥哥抱言棘下车?怎么可能?他明明那么厌恶她。 怎么会…… 直到看见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轮椅,她才看到言棘打着石膏的脚,心头一松,脸色也缓了不少。 她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忱晔哥哥,我来推姐姐吧。” 顾忱晔应声之前,下意识的看了眼言棘,她没拒绝。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松开手:“嗯。”言皎皎推着言棘,故意落后了几步,压低声音道:“我们休战,我帮你向爸爸求情。” “……”言棘看着她,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你这么揪着不放有意思吗?言家那么多资源,你也不可能全部用得上,我们两个一起,让言家更上一层楼不好吗?” “你一个连工作都是靠着言家背景硬塞进去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更上一层楼?你去搬砖来垫吗?” 言皎皎咬牙:“我以后肯定会嫁个像忱晔哥哥这么厉害的人。” “我要是你,就去给顾忱晔当后妈,得不到他的人,就去当他妈。” 她没压着声音,这话清晰的传入了前方男人的耳朵里,顾忱晔回头,沉沉的扫了她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门一开,言卫峥就想发火,但看到走进来的人是顾忱晔,又把怒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忱晔来了,坐吧,让你伯母给你切点水果。” 随后,他将目光落到坐着轮椅的言棘身上,起身:“你跟我来趟书房。” 书房在最里面,言棘刚关上门,一叠照片就劈头盖脸的摔在了她身上:“你想做什么?” 言棘随手捡起来一张,看了眼后漫不经心的扔到一旁:“和人吃个饭,这么激动干嘛?” “吃饭?你知道这些是谁的人吗?是你老子死对头的人,你和他们吃饭想做什么?扳倒你老子吗?还有,你和徐家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认识。” “认识?只是认识就抱上了?”言卫峥气得脸红脖子粗,手重重的拍着桌子,发泄心头的怒气:“你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吗?是记者发给我的,要不是我花钱买下来,你现在就是人人喊打了。” 一番严词厉色的指责过后,言卫峥看着言棘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失望道:“你这么不知检点,让我跟忱晔的爸妈怎么交代?” 这已经不是言棘第一次传出这样的事了,即便他刚开始不信,但也抵不过众口铄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她不止毫无悔意,还愈发变本加厉。 他叹了口气:“你要是跟忱晔过不下去,就把婚离了,别因为你一个人,坏了两家的交情。” 言棘早就不会因为父母的不信任而伤心了,她仰着头,直视着言卫峥,一字一句道:“本来是要离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拖到言、顾两家反目成仇,我绝对不离,不止如此,我就算死都要拖着言皎皎一起。” “你……”言卫峥被气得直喘粗气,高高扬起了巴掌,“逆女。”巴掌没落在言棘的脸上,而是被人截住了,顾忱晔扣住他的手:“伯父……” 第806章 忱晔哥哥不可能帮你 第806章忱晔哥哥不可能帮你 老房子不隔音,他们的争吵声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言棘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顾忱晔,问了句:“你进来做什么?” 男人投给她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怕你被打死。” 言卫峥还处在盛怒中:“忱晔,这事你别管,我今天打死这个逆女。” 说着就要将手抽出来,结果没抽动,激动的情绪因着这一下,逐渐平复了下来,看向顾忱晔的目光染上了一层复杂,是不可置信、也是欣慰。 身为父亲哪有不盼着子女好的,顾忱晔是他看中的女婿,但当初言棘嫁给他是使了手段的,两家的交情也因此疏远了不少。 养出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儿,他觉得愧对顾家,所以这些年,从没对外说过忱晔和言棘的关系,更没将两人联系在一块儿。 可如果真能走到一起,他是乐见其成的。 就言棘这不知道随了谁的狗脾气,要是真甩手不管,还不知道哪天就被人乱刀砍死在街上了,有忱晔看着她。他也放心。 “伯父,言棘和徐家少爷没什么关系,”顾忱晔松开手,视线扫过她的脸,落在了她身上,正好看到那张徐宴礼抱着她进电梯的照片。 眼底暗了暗,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昨晚徐少爷在路上遇到点儿危险。言棘救他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这是在医院。这是狗仔为了博人眼球,挑着角度故意误导人。” 照片做了虚化处理,除了两个人是清晰的,其他都糊成了一片,言卫峥不和媒体打交道,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顾忱晔说话时,言棘就一直事不关己的看着,言卫峥本来还因为误会了她有些内疚,可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好不容易舒展了的眉又皱了起来。 指着她对顾忱晔道:“你看看她这副样子,知道的是她长了张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架了支机关枪呢,一开口不是打枪。就是哑火,多说两个字,是要要她的命还是咋的?” 言棘轻轻袅袅的勾唇,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嘲讽,刚要说话,就被顾忱晔打断了:“言棘,你先出去,我跟伯父谈点事。” 真要让她开口,言卫峥估计撑不了五分钟,就又得被送去医院了。 言棘推着轮椅出去,正好撞见站在不远处偷听的言皎皎,见她出来,她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言棘没理她,自顾自的去了之前住的房间,很快,言皎皎就跟了进来。 她毕竟年轻,一遇上事就有点压不住情绪:“只要你答应不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我就去帮你跟爸求情,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只多不少,你总不希望让爸妈觉得,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他们不是早就这样觉得了吗?”要不然也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定了她的罪,“这还多亏了你以前那么敬业,各种污蔑诋毁我。” 原本那些人只是瞧不起她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但那些以假乱真的黄谣勾起了那群人内心的阴暗,他们开始围堵她,跟她说带颜色的话题,更有人为了面子,吹嘘和她睡过,谣言多了,不是事实也成了事实。 言棘:“你鬼鬼祟祟躲在门口偷听,其实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在爸面前说什么吧?那天我和钱薇见面,你看到了?”她目光灼灼,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她给了我一个u盘,里面全是这些年我备受欺负的视频。” 钱薇不想得罪慕云瑶她们,又怕自己不放过她,阳奉阴违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但你光盯着我没用,u盘在顾忱晔手里,”她放缓语速,欣赏着言皎皎不停变幻的脸色:“不如我们打个赌,你猜他会不会把u盘给爸妈?” “不可能,”言皎皎脸上闪过慌乱和恐惧,又故作镇定的抿住了唇:“忱晔哥哥是不会帮你的,云瑶姐姐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帮你。” 她还不知道视频里没有她和慕云瑶。 言棘:“呵……” 言皎皎急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跟蠢货无话可说。” 言棘从不信运气,能走到今天,全靠着心计步步为营,揣度人心,她在看到视频和自己想要的内容不一样时,就计划好了一切,现在就赌顾忱晔是个人,有人最基本的良知。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时间像是被无尽拉长,成了看不到尽头的线段,紧绷得让人窒息。 言皎皎想走,又不想让言棘看笑话,于是就这么纠结又扭曲的定在了原地,不过短短的一分多钟,她就撑不住了,疯了一般质问:“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要是有视频,肯定直接就给爸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因为你喜欢他啊,刀要让爱的人刺,才会伤得最重,才更痛,”言棘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残忍恶毒的话:“如果视频是我交给爸的,你只会怨恨,会愤怒,以你不要脸的程度,指不定还会越挫越勇……” “咔嚓。”不远处传来开门声,是书房的方向。 言皎皎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门口。 ‘哒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朝着她们这边靠近,言皎皎能分辨出家里所有人的脚步声,一下就听出了这不是言卫峥和周舒月的,那就只能是顾忱晔了。 言棘看她紧张得都快站不住了,明明是大冬天,额头上却有汗珠滚落:“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一个,我说不定能大发善心,帮你去跟爸求个情。”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吧嗒。” “咚。” 前者是顾忱晔开门的声音,后者是言皎皎晕倒后,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言棘的房间不大,更不像顾公馆,进门后还有个半开放的会客厅做遮挡。 他开门进去,正好看到言皎皎软软的倒在言棘面前,蹙眉快步走过去:“你又说什么了?” 言棘垂眸,正好看到言皎皎的睫毛颤了一下:“我说你有圣母病,最喜欢吃这一套。” 第807章 你要脸吗 第807章你要脸吗 顾忱晔正要俯身去查看言皎皎的情况,闻言,一时竟不知道还要不要伸手。 外面的周舒月也听到了动静,见声音是从言棘房间里出来了,以为是她行动不便摔倒了,急匆匆的跑进去,“小棘,怎么了?” 刚说完就瞧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言皎皎:“皎皎这……怎么晕倒了,忱晔,快打急救电话,老言,老言……” 言棘打断她的呼喊:“装的。” 周舒月的声音戛然而止,言棘迎着她诧异的目光:“你要不信拿针扎几下,保准跳得比你还高。” 话音刚落,地上的言皎皎就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一脸痛苦的皱紧眉,捂着脑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茫然的目光投到顾忱晔身上:“忱晔哥哥,我这事怎么了?” 顾忱晔:“……” 周舒月:“……” 要是没有言棘之前的那番话,她这会儿肯定已经一脸焦急的冲上去将人扶起来了,可现在,她只是一脸一言难尽的站在原地,看着可怜无助又柔弱的言皎皎。 言棘懒得看她演戏,推着轮椅径直离开了,周舒月想留他们吃饭,还没开口就被言皎皎的痛苦呻吟给打断了。 她现在巴不得言棘赶紧走,生怕她会在爸妈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 临出门时,言棘扭头看了眼书房的方向,门关着,里面静悄悄的,看不到言卫峥此刻的表情,也就无法确定顾忱晔有没有将视频给他,但她一向有耐心。 黑暗一旦有了口子,就会有无数的光点透进来,她找不到的证据,让言卫峥去找。 至于言皎皎问的那句‘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自己给’,自然是因为她给的,和顾忱晔给的,所造成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这片刻的停顿极为短暂,但顾忱晔却察觉到了,看向她的目光深了些。 原本以为还要等几天,才能看出顾忱晔有没有将视频给言卫峥,没想到午饭刚过,周舒月的电话就来了,她毫无形象,哭着道歉,“小棘,妈妈对不起你,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他们在我和你爸的面前乖巧懂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你,背地里居然那么欺负你……” 这些人的家里都是和言家交好的,又和言皎皎是同龄,经常来家里玩,她都是当半个孩子看待的,哪次来家里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结果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背着他们欺负她女儿。 周舒月哭够了,见言棘一直沉默,这才止住话题,抽抽噎噎的问了句:“那些伤,现在还痛吗?” 言棘冷静且十分破坏气氛的来了句:“就算是腿没了,这么多年也好全了。” 言卫峥不悦道:“你就非要这么阴阳怪气?你要是对着外人也能这么强势,那些人敢欺负你?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开口,你是哑巴了?你回到言家都已经十四岁了,难不成还要我和你妈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你闭嘴,”周舒月难得硬气了一次:“小棘,你别听你爸的,他就是嘴硬心软,看到视频后比我还急,当场就要拿着棍子去找他们算账。你放心,爸妈一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给你道歉。” 言棘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笔筒里的笔:“你们猜猜,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说完也不等周舒月应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 晚上。 顾忱晔回到家,刚开门,就闻到了空气里几乎呛人的酒味,客厅里的大灯没开,只有吧台那边亮着一盏小夜灯。 言棘坐在高脚凳上,打着石膏的那只脚踩着脚踏,另一只脚自然的垂着,酒杯在她手里转动,桌上满是东倒西歪的酒瓶。 这是喝了多少? 顾忱晔本没打算理她,只不过上楼时,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低低的,沙哑的,被酒浸润过后带着点稠,妩媚得勾人:“喝一杯?” “没兴趣。” 言棘托腮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笑意,被灯光映得格外的亮,“你是不是不敢?”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真的受不得激,顾忱晔眯着眼看了她半晌,原本已经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转了个向朝着言棘走了过去。 目光扫过桌上那堆酒瓶,倒真是会挑,全是又贵又难寻的,那些品酒大师喝在嘴里都要回味半天才舍得咽的珍品,被她当闷酒给一口干了。 顾忱晔摁着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拉开凳子坐下:“言棘,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人晃了晃空了的杯子:“没酒了。” 说话条理清晰,面上也没看出醉意,衣服更是干干爽爽看不出异样,顾忱晔皱着眉:“这些全是你喝的?” 他怀疑她倒旁边鱼缸里去了。 “嗯。” 家里开了暖气,言棘只穿了条长裙,露出修长的脖颈,长发被她用一根簪子束在脑后,两侧有碎发垂下,眼底仿佛有寥寥的烟雾,眼波流转间,是勾人心魄的妩媚和飘渺。 顾忱晔想到那次在会所,那个男模敬她酒时,她也是这个表情。 她身上有种对所有人事物都不在意的淡漠,清冷疏离而神秘,但偏偏就是这副不自知的勾人,才是最勾人的,她身上的厌世感很容易挑起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他心里烦躁,阴阳怪气道:“这是和多少人喝酒才练出来的酒量?” 言棘掰着指头:“我数数……” 顾忱晔冷着声音:“闭嘴。” 他从酒柜里拿了瓶五十几度的白酒,言棘撩起眼皮:“你醉了会发酒疯吗?” 说完,她还理了理衣领,好像他是什么猥琐的变态。 即便言棘没有别的意思,但这话落在顾忱晔耳朵里,就是纯纯的挑衅,他冷笑:“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毕竟你不喝酒时就已经够如狼似虎了。” 言棘望着顾忱晔,挑起一丝堪称妩媚又挑衅的笑:“顾忱晔,我真的很厌恶你。” 男人伸手,捏着她的脸与她对视:“厌恶我还跟我上床?还主动占上位?言棘,你要脸吗?” 第808章 慕云瑶要回来了 第808章慕云瑶要回来了 言棘似乎心情很好,以往压抑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释放了出来,她托着腮,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每寸弧度都溢着挑衅,水光潋滟的红唇微启。 顾忱晔瞧着她这副准备开大的样子,眉头一紧,在她开口前打断道:“闭嘴。” 他只当言棘是在故意气他,报复他这两年的冷待,“当初是谁处心积虑也要嫁给我的?” 言棘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流进胃里,很快,灼热感从腹部顺着血管蔓延到周身。 她白皙的肌肤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眸里水波漾漾,活色生香,风情摇曳。顾忱晔看着言棘手里空了的杯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是牛吗?谁教你白酒是这么喝的?” 他的本意是让她难受一阵吃点苦头,免得在外面喝酒也这么没有节制,所以才故意拿的白酒,哪晓得言棘直接一口干了二两。 言棘没理他,自顾的伸手去拿桌上的酒,顾忱晔先她一步,将白酒换成了度数极低的气泡酒,“喝这个。” 他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以后在外面,都只准喝这个,而且不许超过三瓶。” “顾忱晔……”言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偌大的客厅只有吧台这一处亮着灯,米黄色的灯光下,女人眉梢微微上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顾忱晔的喉结突然滑动了一下,声线沙哑:“什么?”无声的暧昧混着酒香,在空气中弥漫散开。 言棘:“你这么抠门,以后是不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你的。”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刚才旖旎的氛围,顾忱晔有些仓促的移开视线,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来:“你以后还是别开口了,招人烦。” 不知好歹。 也不知是被言棘喝酒的豪放感染了,还是为了掩盖自己此刻的口干舌燥,他也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两人你来我往,一瓶白酒很快见了底,顾忱晔有些微醺,他没吃晚饭,又喝得太急,此刻胃有些隐隐作痛,然而言棘还是他回来时瞧见的那副模样,除了脸颊有些微红,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言棘……” 男人看着她,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想吻她。 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驱散了他因为言棘的所作所为而生出的逆反和排斥,顾忱晔伸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勺,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们亲吻的次数很少,也多是源于身体的欲望,无关情感交流,所以带来的悸动有限,那更像是一场发泄。 这是第一次,他从后脑勺到尾椎骨,都生出了一种细微的酥麻。 言棘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忱晔会吻她,还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温柔缠绵,她一把将人推开:“顾忱晔,你是泰迪转世吗?喝个酒还发上情了。” 顾忱晔瞧见她眼里犹如实质的嫌弃,发狠似的捏住她的下颌,不让她再有机会挣开他的禁锢,眼底流露出的是浓厚的占有欲:“我亲你一下就是泰迪转世,那你半夜爬到我身上强奸我算什么?”言棘:“……” 她确定顾忱晔是真的喝醉了,因为他清醒的时候是肯定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她当成慕云瑶了。 见言棘不说话,他捏着她下颌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吭声。” “……”言棘默了几秒:“顾忱晔,我们离婚吧。” “休想,”男人恨恨的咬牙:“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慕云瑶要回国了。” 当场她用自己的梦想和右手的终身残疾,换来了和顾忱晔的这段婚姻,以及慕云瑶被放逐国外三年,但慕家这两年在官场上可谓是顺风顺水顺关公,职位节节高升,当初的约定已经压不住他们了。 满室寂静。男人脸上的醉意消退,深深的看了眼言棘,一言不发的转身上楼了。 能让发疯的顾忱晔瞬间清醒的,也只有慕云瑶了。 言棘神色如常的摘下腕表,举起手对着灯光,光线照在她右手手腕上那条狰狞的疤上,暖意融融。 她像是在欣赏一件了不得的艺术品,嘴角勾出满意的笑容。 要是当初慕云瑶知道举起那把刀,会让自己失去顾忱晔,还被迫去国外呆了两年,还会不会被她轻轻一激,就迫不及待的跳进事先为她准备好的陷阱呢。 那时的她还是个大四学生,没人脉没阅历,根本无法撼动慕家这棵参天大树,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言卫峥对她的那点儿愧疚。 好在,成功了。想到前两天收到的消息,言棘的心情就很烦躁。 也该回来了,不然还得多等一年才能报复她。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翌日。 言棘是被盛如故的电话给轰炸醒的,她的脚受了伤,没有客户上门量尺的时候可以不用去店里,昨晚睡得晚,又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身体还处在极度疲惫的状态。 她将手机开着免提扔在一边,闭着眼睛问:“怎么了?” “我们店要红了。”盛如故的声音都在抖。 “……??”言棘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过了几秒,才勉强把话传达给一团浆糊的大脑:“你又做什么了?”“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是你干了什么……”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我给你打视频,场景太壮观,我描述不出来。” 挂断电话,言棘才发现盛如故已经给了她了十几通电话和视频了,她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对方的视频就弹过来了。 她刚一接通,就看到屏幕里排排跪了好几个人,盛如故在那头尖叫鸡似的吧吧:“幸好我们这儿位置偏僻,周围的店主又都很佛系,不睡醒不开门,要不然我现在肯定成了邪教头子被人挂网上了。” “我一来就瞧见他们跪这里,害得我都以为我们店被人设成灵堂了,都搁这儿哭丧呢。” 言棘的反应能力跟不上她的语速,只能听个大致,感情刚才她声音发抖不是因为激动,是被气的:“他们干嘛的?” 第809章 惊喜,情趣 第809章惊喜,情趣 盛如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摄像头,对着的是这些人的背影,她举着手机,闲庭若步的绕到那些人的前面:“哎呀,怎么被打的这么惨,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估计连自己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吧。” 乍眼一看,言棘也没认出来,直到听到那道熟悉的求饶声:“言小姐,言大小姐、我们知道错了,当初不该欺负您,您大人有大量,在言伯父面前替我们说说情,让他别再去找我们爸妈了。” 他一边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辩解,一边扯着嗓子干嚎,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他堂堂七尺男儿,也不可能当街下跪求原谅啊,虽然他混不吝惯了,平日也没什么脸,但能要脸的时候谁不想要脸呢。 “我当时虽然打你了,但你也打我了啊,我们那顶多算互殴,哪是什么霸凌,前段时间你还打断了我一条腿,我不也没找你吗。”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开了口:“我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你不原谅我,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当初他们被言皎皎垂垂欲泪的模样,勾起了强烈的保护欲,完全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回旋镖居然会重新扎回到自己身上。 “言棘,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道歉,以后只要你一句话,上到山下油锅我都毫无怨言,你就给伯父打个电话吧。” 言棘痛快的答应了:“好。” 她有自知之明。 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言卫峥这个首长的面子再大,也不能让人家把自家孩子杀了来赔罪是不。 而且这些人,她自己已经报复过了,这一出戏,是专门为言皎皎准备的。 言棘的睡眠本就不太好,被这一打扰,已经彻底睡不着了。 切段视频后,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打开电脑开始打离婚协议,模板之前她已经让霍霆东发给她了,只需要简单的修改一下就能用了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言皎皎现在急得不行,却只能故作镇定,在言卫峥和周舒月面前疯狂表现的模样。 正想着,对方的电话就来了,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言棘,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干嘛还非要死揪着不放?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再扯出来伤了爸爸和叔叔伯伯们之间的感情,有意思吗。” 她开始跟她讲其中的厉害关系:“你现在就给爸打电话,说你不追究了,他们都是爸爸的助力,你总不能因一己之私就把几大家全部得罪了吧。” “??” 果然是顶级圣母,惯会慷他人之慨, “你在言家?” 她猜对了,言皎皎这会儿就站在言家的阳台上,她昨晚没回去,一是想好好表现一下,二是想看看言卫峥的反应,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今早看到群消息时,心里紧绷了一整晚的那根神经,终于断了。 真的有视频,而且顾忱晔还交给了言卫峥。 言棘:“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我偏不。” 言皎皎崩溃的叫道:“你疯了?让言家为了你到处树敌,你到底什么目的?你……” 她的声音一顿,机械般将头扭向门口,刚才余光中扫到了一道人影。 看到站在门口的周舒月,她被吓得险些握不住手机,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脸色,祈祷她刚来还什么都没听到,一边勉强的勾起唇角,撒娇道:“妈,您站在那儿干嘛呢?” 周舒月定定的看着她:“小棘的事,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言家不怕得罪人,更不怕和他们断了关系。” 视频她也看了,只要一想到她找了多年、辗转打听,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女儿居然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被人那样欺负,她就难受得要命。 是他们失职,光想着给她优渥的生活,却忘了人心可恨。 言皎皎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僵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 顾氏集团。谢方则端着醒酒汤进了顾忱晔的办公室,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递袋:“顾总,这是太太给您寄的。” 顾忱晔:“……” 他现在一听到‘太太’两个字,就生理性的反胃想吐,是昨晚喝酒喝的。 皱着眉:“她能寄什么?” 话虽如此,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方则在一旁道:“肯定是什么惊喜,你们天天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要是寻常物件,直接就给了,哪用得着这么绕。” 看不出来,太太平日里瞧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挺会玩花样的。 封口撕开,等看清里面的东西,谢方则立刻有种想穿越回去扇死自己的冲动,一切寄到顾氏的信件他都会粗略的过一遍,为什么偏偏这一份没过?为什么要因为对方的身份开这个后门。“惊喜?”顾忱晔当着他的面,弹了下文件最顶端的‘离婚协议’这几个字,皮笑肉不笑的挑眉反问。 谢方则:“……” 他尴尬的指了指掉在桌上的,一张叠法敷衍的纸,硬着头皮道:“有信,说不定是太太觉得生活太枯燥,想跟您玩点情趣。” 顾忱晔应他的话打开,里面只有一句,字迹如言棘性格一般张扬:你要是不签,我就每天寄一份。 “情趣?” “……” 他闭嘴了,垂着眼睑眼观鼻鼻观心。 顾忱晔咬着牙,将离婚协议连同那封信一起撕成了碎片,“拿去寄给她,告诉她,她休想。” 谢方则:“??”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是你们感情里y的一环吗? 顾忱晔一整天都是阴沉着脸的,谢方则更是跟只鹌鹑似的,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缩着脖子装不存在。 回家时,言棘还在楼上房间没下来,他顺手将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的置物盘里,视线扫到一旁放着的几页纸。 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什么鬼的离婚协议,这是打算在所有他经过的地方都放一份? 顾忱晔咬牙,憋了一整天的气在这一刻终于寻到了发泄口,他盯着二楼的方向:“言棘,给我滚下来。” 第810章 我每次都吃了药的 第810章我每次都吃了药的 一旁,宋姨见他发脾气,战战兢兢的道:“先生,太太已经睡下了。” 顾忱晔看了她一眼,冷着脸往楼上去了,经过客厅时,看到茶几上摆着两页a4纸,虽然看不见内容,但想来也知道是什么。 他额头上青筋直跳,冷着脸阴着声音问道:“餐桌上是不是也有?她这是打算在我所有经过的地方都摆上一份?” 宋姨没说话,默认了。 足足半分钟的沉默过后,顾忱晔被气笑了,这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离了? 他冷着脸大步上了楼,心头攒动的火苗在发现言棘反锁了门后,一下子变成了燎原大火,他按耐住脾气,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房门拉开,言棘扶着门,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有事?” 顾忱晔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认真的?” “嗯。” “那要是我不同意离呢?”男人脸上的笑意越深,声音就越冷。 “……”言棘本来以为离婚会很容易,毕竟顾忱晔讨厌她讨厌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之所以没主动离,完全是因为慕云瑶,以及两家的关系。 她压根没想过,他会不同意。 言棘耐着性子:“慕云瑶马上就要回国了,我离婚,成全你们,不好吗?你不是也很讨厌我吗。” 顾忱晔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把自己和别的女人联在一块儿的模样,就觉得烦躁,恶劣道:“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心理上喜不喜欢不重要,身体上能得到满足就够了,婚都结了,没睡腻就离,岂不是太亏了?” 他的视线落在女人穿着的真丝睡衣上,吊带、v领,裙摆只到大腿中部,也不知是信任他,还是没把他当成个正常男人看,居然穿成这样就来开门了。 言棘:“顾忱晔,我们好聚好散。” 她眼神寡淡如水,但眉眼间的倨傲却仿佛在说:我给你台阶下了,你识趣点,别逼我扇你。 可惜顾忱晔天生反骨,不止没顺着台阶下,还直接挑破了:“我们那也算是好聚?言棘,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这种只有怨怼的婚姻,两年时间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你还想要拖着我一辈子不成?” 言棘烦了,能压抑住情绪和他废话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字里行间里,全是隐忍的怒气:“你要是不愿意协议离婚,那就法院见吧。”她抬手就要将门关上。 “咚”的一声,顾忱晔的手猛地摁在门板上,紧接着发力推开,在言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扣着她的肩膀将人顶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拖着?我拖着你?”男人冷冷道:“你还真说得出口。” 他离得太近,呼吸全都洒在了她的脸上,言棘皱眉,刚要往后仰头和他拉开距离,顾忱晔就已经掐着她的下颚吻了下来。 动作粗暴、急促,揽在她腰上的手紧得像是铜墙铁壁,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男人的手掌抚过她的手臂、脖颈、侧脸,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女人的肌肤,经过的地方很快泛起了红。 有些微的疼,疼过之后便是滚烫。 言棘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她是真没想到顾忱晔会吻她,而且还是奔着上床去的亲吻,男人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带着原始的欲望,硬邦邦的抵着她的小腹,容不得半点忽视。 她气得咬牙:“滚。” 顾忱晔当真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连拖带拽的将人甩到了床上。 言棘的身体随着床垫的弹性上下起伏,顾忱晔欺身压上来,捏着她的下巴:“有两个月了。” 提出离婚后,她就搬出了主卧,以前上床这事都是言棘主动,现在的她别说主动,估计是和他拉下手,都恨不得用洗手液搓下来一层皮。 “一周三次,你欠我二十四次了。” 言棘:“……” 灯光下,黑色的衣料衬得女人肌肤如雪,红唇潋滟,他眼底汹涌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再次吻上去时,比刚才轻柔了不少。 言棘盯着头顶暖黄的灯,任由男人的吻从她的下颌移到脖颈,眼底有片刻的失神,声音淡淡的,如同自言自语般道:“顾忱晔,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闭嘴。” 他如今正在兴头上,半点都不想听言棘说话。 但言棘哪会听他的:“我还没吃药。” “……” 顾忱晔动作一顿,唇瓣停在了她的锁骨上方,喉结滚动着,沙哑的嗓音里压抑着浓重的怒气:“死不了就做完了再吃。” 不愧是言棘,一开口,一半的兴致都被扫没了。 言棘静了一秒,突然别过头去,笑了:“不行,不吃药,我对你提不起来兴趣。” 顾忱晔:“……”他双手撑着身体,和她彻底拉开了距离,阴测测的询问:“你什么意思?” 看着他的脸色,言棘毫不怀疑,只要她的回答不顺他的心,他能当场暴起掐死她。 “字面意思,虽然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显得矫情又虚伪,但的确是事实,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更注重心理的满足,对着自己讨厌的男人,是真的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的。”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在疯狂的挑衅顾忱晔,没有哪个有骨气的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要靠着药物才能和他上床,这比他自己痿了还要伤自尊。 “……”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都没了。 言棘似乎一点儿都没注意到,空气中浮动着的火星子,“要离婚吗?”“呵,”顾忱晔咬牙,手骨的骨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你编这么个荒唐的理由,就是为了离婚?” 言棘示意了一下床头柜的位置:“找个医生化验,应该费不了顾公子什么事吧。” 她眼底的漫不经心刺激了顾忱晔。他彻底变了脸色,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那正好,我还没试过用强的,今晚我们试试?说不定之前只是赛道没对,你才没兴趣。” 第811章 言皎皎要杀了我 第811章言皎皎要杀了我 顾忱晔当然不会真的对言棘做什么,无论是从小的教养,还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矜,都让他做不出勉强女人的事来。 而且他发现,言棘说的那些话真不是在故意刺激他,她对他的触碰,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男人的眉眼间像是蕴藏着无数的风暴,深沉的眸色落在言棘身上,她衣衫凌乱,脖颈和手臂上有斑斑的红痕,她在看他,视线却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了某处虚空,那模样,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凌虐。 他明明没怎么用力,甚至还刻意放轻了力道,但言棘皮肤白,一点痕迹就十分显眼。顾忱晔抿了抿唇,压抑住心底莫名冒出来的异样,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真在里面看到了几个药瓶,一时间,好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言棘,你他妈可真是长本事了。” 顾公子被众星拱月般捧着活了二十多年,追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第一次遭遇滑铁卢,居然是这个让他满心厌恶的女人。 去他妈的要吃了药才对他有反应。 裹挟着满身的怒意,拿着药转身出了门,很快,院里就响起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顾忱晔直接将药送去了药物研究所检测成分,在家世背景和强大的超能力的加持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是抗抑郁的药,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类的药。” 医生指着托盘里的最后一颗:“这种是带催情成分的药物,长期服用会有后遗症,性冷淡还是建议去正规的医院接受治疗,弄清楚是心理原因还是身体原因导致的,这种药只是当时吃了有反应,属于治标不治本的情趣类物品。” “……” 顾忱晔黑着脸出了研究院的门,临近过年,街道上张灯结彩,红色灯笼和彩灯挂了一树,看上去温馨又热闹。 一直到一支烟抽完,他才勉强克制住心头的烦躁,开窗、扬手,装着药的口袋精准的投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不想回去,看到言棘那张脸就烦,也不想一个人呆着,怕会控制不住杀回去把那个女人掐死。 他拨通薄荆舟的电话:“出来喝酒。” 地点定在夜阑,顾忱晔心情不好,也没叫别的人,偌大的包间,两个孤寡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喝着酒。 顾忱晔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不想说话,薄荆舟话少,也没开口。一直到喝得半醉,他才冷着脸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本来想听到点什么实质性的话,结果对方来了句:“真有效?” 顾忱晔:“??” 他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会想到问薄荆舟这种需要动脑子的问题。 “分男女吗?” “我他妈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他皱着眉,没好气的问了句:“怎么,你也不行?” 薄荆舟很淡定的喝了口酒:“不是,是我……” 他本想说是自己一个朋友,话到嘴边又突然停住,他和顾忱晔的交际圈高度重合,很容易穿帮,于是他面不改色的撒谎:“我爸,年纪大了,有点力不从心。” 顾忱晔:“……” 相较于他跌宕起伏的心情,言棘表现得十分平静,一觉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后才慢腾腾的坐车去工作室,司机换成了个年轻的小伙子,见她出来,十分机灵的过来帮忙推轮椅。 之前的司机已经到了退休年纪,但为了赚钱补贴家用,一直没离职,他给顾家开了几十年的车,连擦挂都没有,顾忱晔便也由着他了,但听说他女儿生的是个姑娘,婆家不愿意带,他就退了。 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言棘刚下车,言皎皎就突然窜了出来:“言棘,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过去那些事不放?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几天不见,她瘦了一大圈,眼睑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皮肤苍白干燥,毫无血色的唇瓣起了皮,看上去憔悴又狼狈。 她站在言棘面前,目露凶光,状若疯狂,一张脸因愤怒而扭曲着,一看这段时间就过得非常不好。司机正在后面拿轮椅,见她来者不善,抬脚就要过来,言棘阻止了他,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向面前的言皎皎:“你道歉了,我就得原谅你?” 她上扬的唇角骤然一沉,往前一步逼近她,连脚踝处传来的痛感都被忽略了,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言皎皎,:“我和你之间隔着一条人命,你哪里来的脸觉得你道歉了,我就该原谅你?” “……” “别着急,这还只是开始,”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轻的几乎已经淹没进了呼呼的风声中,又是那样的重,重的她能清晰地听清楚她说的每个字:“你和慕云瑶,一个都别想好过。” 硬的不行,言皎皎便来软的,声泪俱下的求饶:“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清明忌日,重阳春节,我都给徐梦冉烧纸,我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 要不我也给你跪下,跪多久能让你消气就跪多久……”言棘毫不客气的打破了她的奢望:“别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我不是顾忱晔,不吃你这套。” “……” 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言棘都不会放过她,言皎皎突然暴起,发了疯似得扑上去掐她的脖子:“既然你不给我留活路,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当年那个穿着华丽公主裙,站在言家客厅,被众人围绕,一脸不屑的瞧着她的小公主,如今像个泼妇,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过来。 言棘早有准备,侧身避开了这一下,但她到底腿脚不方便,两三个回合下来,还是被言皎皎扑了个正着。 两人一起跌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但言皎皎也没机会再动手了,她被人拎着后衣领,粗暴的扯了起来。脖子被勒住,缺氧带来的窒息感憋得她满脸通红。 司机将人扔到一边,弯腰将言棘从地上扶起来:“太太,您没事吧?”言棘摇头:“拿我的手机给言卫峥打电话,就说言皎皎要杀了我,我受伤了,被送去了医院。” 第812章 赶出言家 第812章赶出言家 听到她的话,言皎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事万万不能捅到言家父母面前,现在随意的一根稻草,都有可能是摧毁她的最后一根。 她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乖乖女形象,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你要不要脸?一边不屑他们对你的好,一边遇上事又跟他们告状,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可真是让人恶心。” 言棘懒散的‘呵’了一声,倒是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想要借别人的手打压她的目的:“我不找人压你,难不成要拿把菜刀跟你互砍吗?言皎皎,你清醒点,现在是法治社会。” 言皎皎:“……”这话从言棘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深入骨髓的嘲讽,法治社会?她害了那么多人,还好意思说什么法治社会。 见言棘掏出司机,言皎皎尖叫着扑上去。“不行。” …… 医院。 言卫峥和周舒月一来,言皎皎就率先告起了状,她哭得梨花带雨,有一边手背血糊糊的,是摔倒时在水泥地上擦伤的。 血已经凝固,伤口沾着灰,灰头土脸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狼狈:“爸,妈,我去找姐姐是想问她点事,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冤枉我想杀她。” 她哭得可怜,周舒月心疼的不行,抬手就要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却突然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周舒月抬头,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正对上言棘那双噙着嘲讽的桃花眼,悬在半空的手就怎么也拍不下去了,她轻轻推开言皎皎:“说点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言皎皎见她盯着自己受伤的手看,急忙欲盖弥彰的背到身后:“不关姐姐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摔了一跤。” 言棘没拆穿她,就静静的看着言皎皎装,她在等言卫峥的态度,想判断出以后对上慕家,自己能倚仗言家几分。 查了这么多天,即便是没有具体证据,道听途说也应该听了不少了。 要是换作以前,周舒月早就信了,但看着言棘的眼睛,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了那天在家时,言皎皎装晕的事,那句‘妈妈信你’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言皎皎自从知道自己不是言家亲生的后,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看出周舒月的迟疑,哭得更惨了。言卫峥最见不得人哭,在他心里,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哭,他皱眉看向言棘:“事情是在你店门口发生的,装监控了吗?” 言皎皎哭声骤停,脸上既有惊慌,又有震惊,似没想到言卫峥会管这事。 言棘:“装了。” 她给盛如故打了通电话,言皎皎本想阻止,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很快,视频就发过来了,画面里清晰的记录了是言皎皎先动的手。 言卫峥一脸愤怒,就差没直接将手机摔到她脸上:“这就是你说的,她要杀你?” 言皎皎从小就怕言卫峥,被他一吼,脸都白了,身体止不住发颤:“爸,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和姐姐闹了点不愉快,心里生气才胡说八道的。”言卫峥盛怒:“就因为一点不愉快,就诬陷自己姐姐,撒谎、对亲人动手,背地里搬弄是非、胡说八道,言皎皎,言家对你二十多年的教导,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言棘懒得听他们废话,起身,也没打招呼就径直走了。 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言卫峥道:“你也已经在工作了,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了,我和你妈该尽的义务也尽完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平缓:“从今天起,你就搬出去住吧,以后也别对别人说起你和家里的关系。” 言皎皎震惊的瞪大眼睛:“您……您这是要和我断绝关系?” 从家里搬出去,还别对外人说起她和言家的关系,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就因为我和言棘发生了点小矛盾?您就不要我了?爸,虽然我不是您亲生的,但您和妈养了我这么多年,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就撒了个无关紧要的谎,您就不认我,要赶我走?” 周舒月也同样震惊,拉着他劝:“老言,孩子犯了错,我们好好教就是了,不能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一竿子打死啊,皎皎现在肯定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言卫峥没理她,只看着言皎皎:“你自己跟你妈说,这些年,你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看到视频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那群人排外,欺负言棘是乡下来了,结果越查越心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霸凌里居然还有言皎皎的手笔。 言皎皎:“……” 周舒月:“老言,你说什么呢?” 见言卫峥不吭声,她又将目光投向了言皎皎:“皎皎,你跟妈说,你做什么惹你爸生气了?”言皎皎哆嗦着嘴唇,迎着周舒月探究的目光,说不出一个字。 没得到答案,周舒月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言棘,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 下午时,天空开始飘雪,白色雪花洋洋洒洒的从高处落下,将张灯结彩的街道装点得像一幅画。 “叮咚。” 玻璃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言棘抬头,就见打着伞的徐宴礼从外面进来,他的裤管被融化的雪浸得有些湿:“小白打电话说,我定的西装回来了。” “嗯,我去给你拿。” 今天小白休假,盛如故有事出去了,店里就言棘一个人。“你告诉我放在哪的,我自己去拿,”见她脚踝上打着石膏,徐宴礼急忙走过去:“怎么伤的?严重吗?” 言棘:“就扭了一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西装就挂在架子上,很容易找,徐宴礼换上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展开双臂在言棘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好不好看?” 自然的像是买衣服时,丈夫询问妻子的意见。 言棘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裤管上的褶皱,这也是工作范畴之一,只是平时一般是帮着客人试衣服的小白在做:“你是客户,你觉得好看就行。” 第813章 你是想取悦我 第813章你是想取悦我 灯光下,言棘在帮徐宴礼整理西裤,男人垂眸看她,身后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已经铺满了雪花的街道,偶有行人低着头匆匆走过,更衬得店里温馨。 徐宴礼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认真道:“好看。” 言棘点了点头:“刷卡还是手机支付?” 她一脸平静,丝毫没有作品被夸赞后的欢喜雀跃,这哪里像个设计师,分明是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徐宴礼愣了下,随即无奈的笑了笑:“你……” “言棘,”顾忱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言棘扭头看过去,男人站在光影下,身姿格外高挑,再加上阴沉的脸色和压得极低的声音,给人一种强势且扎实的压迫感,她皱了皱眉,冷淡而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顾忱晔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在听到她的话后。沉得更厉害了,阴森森的。 自从这女人提出离婚后,就像是彻底和他撕破了脸,对他的态度也是一天比一天差,到现在,更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再看她刚才对徐宴礼的态度,倒是耐心的很,还主动帮人整理衣服,这待遇,他这个丈夫都没享受过。 顾忱晔哑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是没手还是瘫了?用得着你帮他整理衣服?” “他给钱了,”言棘说完这句后就回过头不再看他,而是问徐宴礼:“你之前的衣服帮你包起来?”徐宴礼虽然年纪比言棘小,但身上没有一点儿弟弟的气质:“好,店里有成衣吗?这套衣服我过年那天穿,外面在下雪,我怕弄脏了。” 顾忱晔:“我没给你钱?你给我理过一次衣服?” 他被气笑了,最后一句的怨气几乎要扑到言棘脸上。 女人把他的话轻飘飘的又还了回去:“你是没手还是瘫了?” 徐宴礼轻笑一声,刚要说话,八面玲珑的谢方则就堆着满脸笑意冲了上去:“徐少,我来帮您换衣服,等会儿保准给您熨烫得一根褶皱儿都没有。您还要一套成衣是吧,我来帮您挑,放心,男人最是懂男人,肯定给您挑满意了。” 他推着徐宴礼往试衣间里走,临走时,还看了眼顾总的头顶,总觉得有点绿。 别说,太太和徐少还真挺般配,刚才那一幕,简直堪比偶像剧里的场景,徐少看太太的眼神,他一个不解风情的大男人都觉得又宠又纵容,哪像顾总……每次见着太太都跟只斗鸡似的。 徐宴礼并不是脾气好的人,面对谢方则的自作主张,当即就沉了脸,拒绝道::“还是让言小姐来吧,她是老板,对店里衣服也熟悉。” 谢方则能做到特助的位置,除了能力强,脸皮也是一等一的厚,完全没被徐宴礼的冷脸击退:“我也熟,不信您试试。” 他伸手就要去帮徐宴礼解扣子,男人急忙摁着领口退了一步,咬牙道:“不用劳烦谢特助了,我自己来。” 谢方则扒拉着门:“真不用啊?徐少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您有的我都有,要不我闭着眼睛,不占您便宜,您可是我们夫人店里的贵客,是上帝,要是没服务好,夫人会扣我工资的。” 他得把人得罪的透透的,最好以后都别来太太的店里,以绝后患。顾忱晔看着言棘推着轮椅在店里四处乱转,蹙着眉不耐烦的道:“什么时候走?” 女人动作一顿,直接一记直球砸了过来:“顾忱晔,你是专程来接我下班的?” “……” “你如果是因为突然发现喜欢上了我,舍不得我,才拖着不愿意离婚,那我不喜欢你,也不吃追妻火葬场那一套,因为你不配;你要是觉得我提离婚伤了你面子,那协议你来拟,以后我见人见鬼都说是你要跟我离的;” 她顿了顿,皮笑肉不笑的牵起唇角:“如果你是想报复,故意拖着我,那我向你保证,你拖我一天,我就让你的云瑶妹妹、皎皎妹妹、还有那些甲乙丙丁妹妹难受一天。” “说完了?”等她彻底熄了声,顾忱晔才开口:“伯父让我来接你回家吃饭,伯母上午回去后就病倒了,一直嘟囔着要见你。”言棘对言家夫妻的期盼,已经在他们一次次的偏心中,被磨得一干二净了,闻言,脸上也没表现出来着急:“生病了就找医生,我又不是人参精,回去看看还能把人看好了?” 徐宴礼很快换好衣服出来了,买单时,他问:“言小姐,您要离婚?” 言棘:“嗯。” 男人没再继续追问,但看得出来,心情很好:“我先走了,好好养伤,过几天我陪你去医院拆石膏。” 谢方则送徐宴礼出去后,就识趣的没再进来。 顾忱晔:“别以为一个男人接近你,就是喜欢你,长点脑子,别被骗了还帮人数钱,徐家最近在给徐宴礼相亲,每一个都比你一个养女有背景,都是未婚,之前也没谈过同居过的男朋友,所以你即便离了婚,徐家也不会接受你和徐宴礼在一起。”言棘偏头,似笑非笑的刺激他:“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贪图他年轻的身体呢?顾公子,你都奔三了,再过几年就要不行了,我对你既没有情感上的需求,也没有身体上的欲望,待在你一个老男人身边图什么呢? 图你老,图你年纪大,图你能给我从未感受过的父爱吗?还是图你心里另外装着人,能让我生出征服欲?” 她每说一个字,顾忱晔脖颈上的青筋就跳一下,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言棘……” 他脸上一片寒凉,直接握住言棘的轮椅扶手,将人推出了门,对谢方则道:“你锁门。” 言棘是被他塞进车里的。 谢方则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窥探顾忱晔的脸色:“夫人,顾总这两天为了来接您,都是没下班就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呢。”顾忱晔冷冷瞧了他一眼:“在前面酒店停车。” 言棘语出惊人:“你是想取悦我?让我为刚才的话打脸,还是想证明你三十依旧猛如虎?” 第814章 放不下两个轮椅 第814章放不下两个轮椅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顾总不行了?还得靠证明? 谢方则默默升起隔板,怕被灭口,就是听说有隐疾的男人心理大多不健康,难怪顾总这么变态。 后座,顾忱晔盯着言棘,那目光厉的,像是要在她身上凿出两个洞来,“我的技术你不满意?” 言棘思索了片刻,认真的回道:“你一个十次有八次半都躺着的人,配问这个问题?” “……我躺着我没动?是谁做到一半就嚷嚷着受不了了的?是谁自己爽完就翻脸无情起身走人的?”他俯视她,冷笑:“言棘,你有种以后都别哭。” 酒店离得不远,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了。 顾忱晔:“下车。” “干嘛?”言棘当然不会真以为这男人要鸽了言卫峥,带着她去开房。 顾忱晔站在车外,居高临下,一副不太愿意搭理她的样子:“治你的桃花癫,免得你见到个男人就觉得对方对你情根深种,非你不娶,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内涵徐宴礼不安好心,不过言棘没接话,两个她都不喜欢,他们愿意吵就吵,她没精力拉架。 顾忱晔就是上去接个人,本来也没打算带言棘,不过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话,才故意刺激她。 如今见她坐在车里没动,便转身进了酒店大门。 言棘看着顾忱晔挺拔修长的背影,最后还是跟着上去了,她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顾忱晔站在8503门口,言棘没跟过去,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距离,里面的人像是专程在等他,只敲了一声,门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道带着浓浓少年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晔哥,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言棘挑了挑眉,门里那人居然是本该在外地读大学的言川,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此刻,他愤怒得像只炸毛的鸡,机关枪似的往外蹦着字:“她一个后来被收养的,凭什么把我姐撵出言家?就算要走,也该是她滚。明知道我们全家都讨厌她,还死赖着不走,真他妈脸皮厚。 天天不是靠着美色勾引男人,就是偷鸡摸狗,还挑拨我姐跟爸妈的关系,这次不知道又作了什么妖,我爸非要把我姐赶出去。” 他今天中午接到言皎皎的电话,听到她在听筒里哽咽得不成调的声音,马不停蹄的就定机票回来了,连家都没回,准备直接杀去言棘的店里,帮他姐出气。 但他斗不过言棘,那女人一张嘴跟啐了毒似的,还不要命,妥妥的神经病,所以他提前给顾忱晔打了电话,想让晔哥来帮自己撑腰。 有晔哥在,他就不信她还敢那么嚣张。 听着言川嘴里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顾忱晔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言棘也是你姐姐。” “她算什么姐姐,一个半路攀上来的野鸡,还真把自己当成凤凰了,晔哥,你跟她离婚,她现在之所以能这么嚣张,完全是借着你的势,你把她甩了,我看她还怎么……”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言棘,那个每次都把他揍得哭爹喊娘的刁民恶妇,他脸上条件反射的流露出一抹惧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想到有晔哥在,再看她打着石膏坐着轮椅,顿时又挺直了腰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你就是千人嫌万人厌,明明是个连学费都凑不出来的乡巴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赖上了我爸妈,欺他们心善,缠着他们收养了你,你现在肯定早不知道被嫁给了哪个乡野老男人了,就你这脾气,不出三天就要被打得下不来床……” 看着言棘一边朝他靠近,一边活动手腕,言川戒备道:“你是不是又想打我?” 但他仗着有顾忱晔撑腰,半点不虚:“我告诉你,你只要敢动手,我就让晔哥跟你离婚。” 言棘挑眉,唇角勾起,明艳的五官因着这个动作更显张扬,“怎么,他是你家养的一条狗吗?这么听你的?” 言川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结巴道:“你……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晔哥你看这女人多粗鲁,你娶她真是倒了……啊……” 言棘的脚受了伤,不方便站立,动不了手,只能用踹的,言川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脚踹得撞在了墙上,呲牙咧嘴的痛叫。 “你这个疯女人,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你不感激涕零,还敢打我,卧槽,你他妈有病吧,只剩了一只脚还穿高跟鞋,也不怕摔死……” “砰。” 言川又被踹了一脚,痛得脸都变形了:“晔哥,你马上跟这个泼妇离婚,算了,先别离,你先救我,我要被她打死了……” 他不是打不赢言棘,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周最少出入健身房三次,怎么可能打不赢一个女人,但他从高中起就不打女人了啊。 看着面前鸡飞狗跳的场景,顾忱晔眉心突突直跳,伸手攥住轮椅把手:“言棘,你能不能不要整天一言不合就动手。” 女人扭头,目光落在他手上,声音很冷:“松开。” 顾忱晔蹙眉,加重语气:“言棘。”他的手像钳子,牢牢攥着轮椅的把手,她挣脱不开。 女人面色很冷,目光里带着凶狠,顾忱晔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松开了手,嘴角下沉,妥协道:“留点手,我的车后备箱小,放不下两个轮椅。” 言川失控的吼道:“??晔哥,你是不是被这个毒妇下蛊了,居然纵容她打我?” …… 言家。 周舒月来开门时看到言川,惊讶道,“小川,你不是在读书吗?怎么回来了?哎呀,你的脸怎么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被谁打了?” 言川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添油加醋的控诉言棘这女人有多恶毒,别人都说打人不打脸,她倒好,专他妈往他脸上招呼。 气沉丹田,刚要开始表演,言棘就出声了:“我打的。” 周舒月:“??” 她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言川,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言棘,默了几秒才干涩道:“你姐考验你呢,看你这几个月有没有偷懒不锻炼。” 第815章 我不会如你意 第815章我不会如你意 周舒月说话时,眼角余光不时扫向言棘,她现在满心都是愧疚,迫切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因着这股情绪,连从小被捧在掌心里的言川都得排第二。 但这些,言川是不知道的,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义愤填膺道:“妈,她给你下什么蛊了,让你这么帮着她说话?你看看我脸上这伤,这是考验吗?” 一边说,一边弯腰将青紫的脸凑到周舒月面前:“她都想打死我了,你还为着她说话。” 言卫峥在屋里听得直皱眉:“闭嘴,一个大男人,受点伤就嚎得跟杀猪似的。” 他瞥了眼言川青紫的脸,嫌弃道:“被个女人伤成这样,还有脸叫。” “那我能怎么办?你又不准我打女人,我除了被打还能干嘛?” “你就不会阻止?不会躲?她打着石膏,还能跑得过你?” 言川:“……” 他给气忘了,硬生生站那儿挨了这一顿。 他越是心虚,嘴就越硬:“爸,连你现在都帮着她?你们为了这个乡巴佬,要把皎皎姐撵出去,以后是不是要为了她,把我也撵出去?” 言川愤恨的瞪着言棘:“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们谁的私生女,要不然你们怎么这么……” ‘偏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眼前就飞过一个东西。 ‘砰’。 烟灰缸擦过他的颧骨,砸在身后的墙上。言卫峥怒火中烧,瞪着眼睛道:“你个混账东西,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言棘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开口:“得留口气,要是打死了,这言家的皇位可就没人继承了。” 话里的嘲讽意味简直拉满到了极致,‘啪啪啪’的打着在场人的脸。 周舒月看着她,嘴唇颤抖,眼眶通红,一副快要碎掉的模样:“小棘,你恨我们。” 言棘没回答,要先有爱才能生恨,她对言家,最多不过是不想搭理而已,实在够不上恨:“能吃饭了吗?饿了。” 言卫峥:“当初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从来没有不要你过,知道你被人欺负,她这两天都急病了。” 碍于顾忱晔和言川在,他没有说的太细。 言棘:“所以呢?你们愧疚了、后悔了,我就要感激涕零,高高兴兴的承欢你们膝下。”晚餐是周舒月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言棘看着对面原本该属于言皎皎,如今却空荡荡的位置,唇角勾出一道惬意的笑来。 终于,离目标又近一步了。 周舒月见言棘没怎么吃,给她夹了一块菜:“小棘,这是你爱吃的,多吃点,都没见你怎么动筷。” 言棘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的几人,平静道:“我这人记仇,也睚眦必报,而且最不爱国产剧那套大团圆的结局,对伤害过自己的人,秉承的向来是绝不原谅。所以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来言家,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见。” 周舒月被她的话惊住了,满眼伤痛:“小棘,你……” 言棘顶着几人复杂的目光,径直推着轮椅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倦了,歪靠着车门假寐,头随着车子的颠簸一点一点的磕碰着车窗。 听着这声音,顾忱晔胸口涌上来一股不可控制的烦躁,他深吸了一口气:“你那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摘下来?” 言棘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他这通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病?” 顾忱晔默了几秒,不经意的说了句:“伯父伯母是真的想补偿你。” “嗯。”她懒洋洋的,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男人又蹙眉了:“他们很愧疚之前对你的疏忽。” 言棘闭着眼睛:“你家卖肥皂的吗?这么爱帮人洗白,不原谅。” 她这般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顾忱晔心口那团火更盛了,只是不知原因,就是莫名的,烦。 他伸手去拿车门旁置物盒里的水,结果水没拿到,却摸到几张纸,第一反应就是言棘拟的离婚协议,最近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随处可见这东西,他都被整得有点心理阴影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想,但当顾忱晔真瞧见上面写的‘离婚协议’几个字时,压抑的情绪还是没憋住,立刻就炸了,他冷着脸将协议撕成碎片扔在言棘身上:“你是不是魔怔了,车里你都塞,还有哪儿是你没放过的?” 言棘:“你同意了,不就看不见了。” 顾忱晔咬牙切齿:“你越是想离,我越是不会如你意。” …… 除夕前的一天,言棘早早下了班,驱车去了墓园,她脚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但还不能高强度的行走和运动,所以上山途中依旧是坐的轮椅。 墓碑上的女孩儿笑颜如花,正值青春的年纪,今天是梦冉的忌日,为了不和徐家的人碰上,她特意挑了晚一点的时间来。 言棘将徐家送来的祭品和花扫到一边,再将自己带来的那份放在中间:“梦冉,我来看你了。” 回应她的,是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她一向话少,以前两人相处时,也大都是徐梦冉在说,她只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摆好东西,言棘用汇报工作的语气,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近况,但都是报喜不报忧:“言皎皎被赶出言家了。” 这只是第一步,以后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我跟顾忱晔提离婚了,以后我都会好好的,”她盯着照片里,女孩明亮含笑的眼睛:“你别担心。” “言小姐,那些都是我父母带来祭奠我姐的东西,你这样直接扔到一旁,不合适吧。” 是徐宴礼。言棘头也没回。 ——因为他们不配—— 这句话在心里翻滚了好几遍,但看着照片里笑颜如花的徐梦冉,她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那两人是她的父母,梦冉很爱他们,她不想在她的墓前说他们的不好,于是便没有吭声。 该说的,言棘都已经说完了,加上徐宴礼在,她就更没有留的必要了。 她推着轮椅就要下山,徐宴礼将东西放下:“言棘,你等等,我有事……” 第816章 丑,难看 第816章丑,难看 言棘哪里会理他,碰到徐宴礼这个漏网之鱼就够让她心情不好了,又被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能有好脸才怪。 听着远去的轮椅声,徐宴礼没有立刻追上去,他掏出手绢,细细将照片上的灰擦拭干净。 他和徐梦冉虽然很少见面,但感情很好:“姐,我来看你了。” 徐宴礼收起手帕,目光扫到正中那束向日葵时,有片刻的停顿,那一瞬间,他眼底是谁也看不懂的深意。 他追上言棘时,对方已经快到山下了:“什么时候拆的石膏?” “你说有事,就是这个?”她自认和徐宴礼没那么熟,取个石膏还要特意给他打电话让他陪着。 徐宴礼:“不是,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言棘停下轮椅,抬头看向他,昏暗的天光下,女人脸上的神情模糊不清:“徐宴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这人做任何事都喜欢打直球,不喜欢模模糊糊,在她从不给好脸色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厚脸皮的贴上来,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动了情。 徐宴礼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愣怔了一下才道:“是,我……” “我不喜欢你,你也别在我身上费心思。” 男人失笑:“你拒绝人一直都是这种方式吗?是怕委婉的说辞我听不懂,还是怕不能让我死心?” “怕是我自作多情。”“……”片刻的沉默过后,徐宴礼问:“不考虑我,是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还是因为你已婚?” “你这是上赶着想当小三?” “说不定,是你先和他离婚呢。”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递到了言棘面前。 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的目光停在了屏幕上,半晌没移开。 …… 夜阑,某个包间里,酒喝过半,气氛最是高涨的时候。 “云瑶姐,你跟顾公子喝一个呗。” 在场的都是慕云瑶的朋友,知道她和顾忱晔的关系,有人开口,其他人立刻起哄道:“交杯酒、交杯酒。” 虽然顾忱晔现在还是已婚的身份,但谁都知道,他和言棘迟早是要离的,所以根本没将她当回事。 当初慕云瑶伤了言棘,被告上法庭的事人尽皆知,没几天,顾忱晔便宣布了和言棘的婚约,紧接着,她撤诉,慕云瑶出国。 即便慕家对外宣称她是出国进修,但这么多凑巧叠在一起,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今慕云瑶回国,他们身为她的朋友,自然要使劲撮合。 顾忱晔看着递到面前来的酒,眉眼淡漠,见他沉脸,慕云瑶先一步将酒杯接了过来:“忱晔,你别介意,他们喝多了就爱瞎起哄,你陪我喝一杯呗,就当是帮我接风,虽然……” 她顿了顿,没再继续往下说,只苦笑道:“但我们还是朋友吧。” 话说到这份上,顾忱晔也没理由再拒绝,他刚要伸手去接,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言棘的目光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慕云瑶端着酒杯的那只手上,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挺热闹。” 包间里的众人:“……” 她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踩着高跟鞋,闲庭若步的走了进去,因为脚踝受了伤,走得有些慢,气场却愈发显得强势。 鞋跟和地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宣告着她的登场。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被她的气场摄住,还是被她的厚颜无耻震住,竟没一个人说话,音乐声早在他们起哄的时候就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言棘一直走到顾忱晔面前才站定,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慕云瑶:“起来。” 慕云瑶:“……” 包间里寂静一片,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坐在顾忱晔另一侧的男人急忙起身,想要解围:“我去点歌。” 他一走,位置就空出来了,言棘却没有顺台阶坐下,而是依旧看着慕云瑶。 慕云瑶好歹是高**千金,平时谁见了她不是捧着?言棘几次三番给她难堪,她即便再怎么想在顾忱晔面前维持人设,但此刻也沉下了脸,“旁边就有位置,你就非要跟我过不去?” “我不喜欢我老公身边坐着别的女人,”言棘挑了挑眉:“尤其还是一个顶着他前女友身份的女人。” 一旁,顾忱晔皱了皱眉,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慕云瑶还没开口,已经有狗腿子当她嘴替了,“要不是当初你用手段拆散了云瑶姐和顾哥,现在他们早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两岁了,你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还有脸在原配面前说这些,可真是够……”‘贱’字还没出口,就被酒泼了满脸,酒是慕云瑶手里的那杯,泼是言棘泼的,“给你洗洗嘴巴,太臭了。” “你他妈……” 当众被泼了一脸酒,男人面子尽失,‘蹭’的一下站起来,抡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言棘身上砸。 顾忱晔看着他高举的手,眼底掠过一抹暗芒,声线冷漠:“你喝多了。” 男人勃勃的怒气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立刻就憋回去了,也才反应过来,言棘现如今还顶着顾太太这个名头,他对她动手,就是在打顾公子的脸。 顾忱晔一把拽住言棘的手,沉着脸,大步流星的将人拉了出去,言棘忍着脚疼,出了包间后,就一把甩开了他:“前未婚妻刚回来,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人了?不过我得提醒你,腿断了最多是瘫在床上,只要我不同意,她这辈子都只能当小三。”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穿着的高跟鞋上,拧眉道:“谁让你穿这鞋的?” 言棘:“来见情敌,自然是要打扮的漂亮点,哪怕我们要离婚了,但那也只能是我甩了你,而不是我落败后落荒而逃。” 高跟鞋,是她的战靴,是能撑起她懦弱内心的底气。 顾忱晔满脸嫌弃的看着她脚上的鞋:“丑,难看。” 言棘欲言又止:“……顾忱晔,你……” 第817章 就当招小姐了 第817章就当招小姐了 质疑什么,都不能质疑一个服装设计师穿的丑,言棘拧着眉,视线沿着他从头扫到脚,这男人平日的穿着每件都是搭配得体,没想到欣赏水平这么直。 原本还在气势汹汹,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突然就散了:“算了,我跟你生什么气,能看上慕云瑶那种两面三刀、并和她订婚的男人,能有多好的欣赏水平。” 女人脸上遍布嘲弄和讽刺,顾忱晔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烦躁:冷着脸说了句:“没有订婚,只是两家长辈口头上提过几句。” 这一点,言棘还真不知道,从她知道顾忱晔和慕云瑶起,他们就是所有人眼里的金童玉女,是一对,只要是两人出现的场合,身旁位置坐着的,永远是彼此。 她凝视着顾忱晔,目光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那你可真够情深似海的啊。” 为了一个口头上的未婚妻,硬生生把自己从钻石王老五弄成了二婚男。 虽然不知道她在意淫什么,但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的,顾忱晔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慕云瑶,但是她爸最近又要往上升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文书,但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你不要自找罪受。” 他加重语气:“要是闯出祸来,别指望我给你善后。” 言棘:“不会。” 听到这个回答,顾忱晔脸上非但没表现出愉悦,反而比之前更加沉了,他冷冷的看了眼言棘:“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在门口等我。” 言棘没等到顾忱晔,倒是先等来了慕云瑶:“听说你要和忱晔离婚?” 灯火璀璨的会所门口,慕云瑶手臂环胸,一脸高傲的看着言棘。 她被一群人簇拥着,视线居高临下的落在言棘身上,如果在看一条狼狈的落水狗,这场景,瞬间将言棘的记忆又拉回了几年前,被围堵在空无一人的小巷时。 言棘:“顾忱晔告诉你的?” 他们要离婚的消息还没有公开,慕云瑶才回国第一天,就知道的这么清楚,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说的。 “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是啊,用过了才发现,不过就是个银样镴枪头,实在不值得我虚耗青春,”言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慕小姐是准备捡我不要的垃圾吗?” 慕云瑶哪里受得了自己爱慕多年的男人,被人用这么不屑的语气评头论足:“你说忱晔是垃圾之前,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要是没有言家,你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他不喜欢你,对你当然提不起兴趣。” “啊,我还以为他爱我爱得不能自拔呢,要不然怎么死都不愿意离婚。” 看到慕云瑶瞬间变了的脸色,言棘心情大好,她知道她在意什么,便专往那一处扎,如今慕家风头正盛,一时半会儿也扳不倒,而慕家不倒,他们也不会放着慕云瑶这颗掌上明珠不管。 既然暂时拿她没办法,那就多给她找点不痛快。 一看到她,言棘就心情不好,一心情不好,她就喜欢折腾人。 慕云瑶的眼睛红了,其他人以为她是被气的,但只有她知道,她红眼睛是因为隐隐觉得言棘说的是对的,这一次见面,她敏锐的察觉出顾忱晔对她的态度变了,绅士有礼间,还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疏离。 本来她还以为是两人分开太久,缺乏共同的经历和兴趣,才一时无话可说,只要多相处几次,他们就又能恢复成以往那样,她从来没想过,忱晔会爱上言棘。 不,不会的,这个女人肯定是骗她的,忱晔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就…… 慕云瑶看着言棘这张明艳张扬的绝世容颜,心里又不确定了,真的不可能吗?光是这张脸和这个身材,就足够让男人生出欲望。 她勉强稳住自己慌乱的情绪,给了言棘一抹挑衅的笑:“那又怎样?你能放下过去吗?能不恨他吗?” 慕云瑶走到言棘面前,两人贴的很近,近到她的声音只有言棘才听得见,她轻蔑道:“你每天晚上跟他躺在一起,睡得着吗?会不会一闭眼就看到满头是血的徐梦冉站在你面前,质问你为什么要嫁给害她白死的男人?她把你当闺蜜,事事护着你,你倒好,转头就嫁给了她的仇人,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毒闺蜜,只怕是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她的声音阴森可怖,带着刻意的诱导:“忱晔最后的妻子肯定是我,也只能是我,至于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养女,我就当是他招的妓好了。” “嘀嘀。” 车子的喇叭声响起,两人同时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瞧去,顾忱晔坐在车里,侧脸映着街边的霓虹,目光冷淡的看向这边,见两人站在一起,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对言棘道:“上车。” 言棘看着慕云瑶,挑起一抹妩媚,又充满挑衅的笑容:“未来的顾太太,再见。” “……” 车子驶远,慕云瑶嘴角的弧度倏的一沉,脸色阴郁,狠狠踹了脚停在旁边的车子:“贱人,我他妈一定要弄死她。” “嘀嘀嘀嘀……” 受到外力伤害的车子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吸引了不少目光。 “云瑶,”身边有人拉住她,是她的好闺蜜田好:“别踢了,有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我还赔不起一辆车是不?别说我只是踹一脚,就是砸了,来人也不敢说什么。” 田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不是赔不起,是伯父现在正值上升期,你和言棘又有三年之约,如今时间还没到,你就提前回了国,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言棘她算什么东西,我就是把把柄摆在她面前,她也不敢抓。” “还有言家呢。” “一个养女,言家会帮她?”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收敛了情绪,她只是不甘心,不代表她是个自大的蠢货,两年前要不是因为言家,就凭言棘想逼她出国,想都别想。 第818章 你为什么不去死 第818章你为什么不去死 车里。 顾忱晔的手好几次摸到旁边置物盒里的烟,但都又收回去了:“你少跟慕云瑶接触。” 言棘冷冷看了他一眼,背身朝向了窗户那一面,并不搭理他。 “别惹慕家,也别去招惹慕云瑶。” “……” 言棘默不作声,但对他的话,却连后脑勺都透着抗拒,顾忱晔看着她这副冥顽不灵气的模样,简直没了脾气,“到时候别来求我。” 慕家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手段自是层出不穷,不是言棘一个毫无背景又刚工作不久的傻白犟能抗衡的。一路上,言棘都将他视作空气,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搭理,回到顾公馆,车子刚一停下,她就推门下车,快步走进了别墅。 宋姨见她回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去:“太太,您……” 话说到一半,言棘已经越过她上楼去了。 宋姨愣了一下,看向随后进来的顾忱晔,“太太这是怎么了?” 太太的脾气虽然谈不上温柔,但对着她时总是礼貌耐心的,这还是第一次,她连话都没说完,她就径直走了。 顾忱晔受了一路的冷遇,此刻脸色也很差,他看了眼楼梯方向,空荡荡的,已经瞧不见言棘的身影了,沉着脸道:“不用管她。” 一听语气就知道两人这是又吵架了,宋姨对此已经习惯了,叹了口气,转身去忙了。 ……浴室里,言棘的身体慢慢滑进了注满水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她的嘴唇、鼻子、眼睛、头顶……最后,她整个人都沉入了浴缸里。 言棘睁开眼睛,透过荡漾的水波看向头顶的天花板,脑中回荡的是慕云瑶说的那些话,徐梦冉会怪她吗? 这个问题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她抛之脑后了,言棘从来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的想法内耗自己的人,如果真的在天有灵,那梦冉最该怪的,是做决定的徐家人。 女人涣散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上方,她不想动,也没有求生的意志,肺里最后一点气被挤压出去,她张开嘴,吐出一串泡泡,窒息感让她处在一种玄妙的眩晕里,整个人都似乎飘起来了。 这种濒死的状态,竟让言棘生出了几分解脱的快感。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在水下长时间睁眼,眼球被刺激得充了血,目光所及,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瑰丽又神秘。 她看到了小姨,看到了徐梦冉,她们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朝着她招手,嘴唇张合:“小棘,来呀。” 言棘缓缓闭上眼睛,在最后一口气泄掉之前,突然被人从水里捞了起来,她下意识的长吸了口气,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肺里,呛得她直咳嗽。 顾忱晔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她,脖颈上的青筋绷起,手臂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鼓着,爆棚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带着蓬勃的怒气:“你他妈要是想死,就滚外面死去,别脏了我的地儿。”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将言棘从浴缸里捞起来了。 女人混沌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回来,她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他,顾忱晔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敛的慌乱和惊恐。言棘嗤笑:“怕我死了?” 她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顾忱晔紧紧咬着后槽牙,要不是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能直接把言棘的手给掰折了:“我是怕你死在家里,顾公馆现在的市值是十二个亿,你这一死,豪宅直接变凶宅,别说缩多少水,能不能卖出去都是问题,我虽然钱多,但又不是冤大头,花不完还扔着玩。” 言棘:“……” 女人未着寸缕,打湿的头发糊在颈间,水珠顺着发丝蜿蜒而下,沿着胸口滑过小腹…… 然而,这样的活色生香却半点没勾起顾忱晔的兴趣,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狠又厉,是那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凶。 言棘甚至觉得,这个男人的每个呼吸都是在克制,在隐忍。 她好不容易平复呼吸,“我没想死。”“没想死?”顾忱晔扣着言棘的后脖颈,拉出贴着墙的折叠镜,强压着她弯腰,让她直面镜子里自己那张惨白的脸:“我要再晚个一两分钟,你这会儿怕是都浮起来了吧。” 不用看镜子,言棘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惨白的肤色、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因缺氧而有些乌青的唇。 言棘面无表情的挣了挣:“放开我。” 顾忱晔收紧力道,不容她挣脱:“精神病、性冷淡、自残,你身上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趁着今天这个点,一次性全说了,嗯?” 最后一个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和嘲弄。 言棘侧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锐利流畅的脸部轮廓,一如当年在徐家,她趴在地上,仰望着坐在车里的他。 看着这张比记忆中稍显成熟的脸,恨意在心底翻腾,她笑着问道:“想知道?” 标准的微笑,露出的八颗牙齿又白又整齐。 见惯了言棘平日里肤若凝脂、红光满面的样子,如今她顶着这张像是在停尸房里冻了三天的脸冲他笑,哪怕骨相和五官绝美,他也只觉得瘆人的慌,“闭嘴。”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这幅模样,我都要以为是诈尸了。” 话音刚落,言棘突然拽住他的手,用力将人往浴缸里拉,她全身的重量都坠在他身上,顾忱晔又没设防,还真被她给拽了下去。 “扑通,哗啦。” 两人一起跌进了浴池,水花溢了满地,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顾忱晔还能分出神来用手护住言棘的后脑勺。 言棘的身体刚一触到池底,就反应迅速的翻身,卡着顾忱晔的肩,将他压在了身下。浴池很大,即便两人在里面打架,空间也很宽裕。 男人被她压着,整个人都没进了水里,眼睛刚接触到水时稍稍有点痛,他闭上眼睛适应,等再睁开时,言棘的手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隔着水波对视,女人已经恢复颜色的唇瓣张合着,看唇形,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去死。” 第819章 气出个好歹 第819章气出个好歹 顾忱晔心里骤然紧缩,盯着她的嘴唇想要再看清一些,但水波晃荡得太厉害,他不确定言棘是真的说了话,还是他被晃花了眼,看岔了。 可言棘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在用力,眼底的冷意也清晰可见,这让顾忱晔不得不怀疑,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随着她的手指收紧,男人的喉骨也感受到了压力带来的痛意,随之而来的是窒息,顾忱晔一把扣住言棘的手,翻身,轻而易举的占了主导位置,仅用了一条腿就将人压在了身下:“这么想我死?” 他喘着粗气,湿答答的头发因着他居高临下的动作垂下来,正不停往下滴着水。一滴水落进了言棘的眼睛里,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男人的手覆上来,指腹落在她的耳后,极轻的摩挲了一下,带着调情的意味。 随着他这个动作,空气里弥漫的水雾都开始翻腾起来,言棘猛的睁开眼睛,顾忱晔却已经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柔软的唇瓣辗转深入,舌尖探进来时,言棘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开始抗拒挣扎。 顾忱晔哪里会给她机会,憋了一晚上的躁意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发泄口,他掐着她的下颌,吻得愈发深了。 言棘在洗澡,身上没穿衣服,而顾忱晔回来后也换成了单薄的家居服,如今湿透了贴在身上,跟没穿似的,形成不了丝毫的阻碍。 今天是徐梦冉的忌日,言棘对顾忱晔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当真是见他一面都嫌烦,怎么可能还让他碰。挣扎中,言棘将顾忱晔的手都抓破了皮,却也挣脱不开,水声哗哗,溢得到处都是。 她挣扎得这么厉害,男人再好的兴致也被她磨没了,顾忱晔停住动作,将她凌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声音里沾着水汽,浓稠而暗哑:“这么清楚我的位置?找人跟踪我了?” 言棘偏开头,没有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你不做亏心事,怕我找人跟踪你?” 顾忱晔的行踪是徐宴礼透露给她的,今天在墓园,他给她看了他和慕云瑶结伴进夜阑的照片,他们并排着,挨得很近,女人仰着头说话,男人侧耳倾听。 顾忱晔看着她低笑:“都要离婚了,你还在意我做不做亏心事?” “就算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但只要还没扔,糊了屎也会觉得恶心,不是吗?” 男人皱眉,面露嫌弃:“你一个女孩子,开口闭口这么粗俗,谁教你的?” “我们乡的人说话都这样,还有更粗俗的,要不要听?”言棘挑眉,又开始变成平日里那般轻漫的模样,神情和言语间都带着嘲讽。 这群人一直自诩清高,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而她是乡下来的,所以对她百般不屑和鄙夷。 “……” 他心里一哽,盯着言棘重新变得水润嫣红的唇,忍不住想:这张嘴,果然不适合用来说话,能气死人。 再是符合人体工学的浴缸,膝盖跪在上面久了,也会觉得痛,他撑着身体站起来,衬衫的扣子在刚才的挣扎中散开了几颗,湿透的布料黏在身上,隐约透出他修长有力的肌肉线条:“要是不想做,就好好洗澡,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还是有种沉重的慌乱在激荡,虽然言棘说她没想死,但他总觉得刚才要是自己进来的再晚些,这会儿她可能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他深深的看了言棘一眼,抬脚去了隔壁的淋浴间。 ‘哗哗’的水声从隔壁传来,言棘这才卸下浑身的力气,任由自己无力的靠在浴池边上,脸上嘲讽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 翌日,除夕,顾公馆里除了门口值班的保安,其他人都放假回家了,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连说话似乎都带着回音。 言棘下楼时,顾忱晔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下楼的动作一顿,脱口道:“你怎么还在?” 不怪她这么惊讶,而是以往这个时候,他已经回顾家了。顾忱晔看着她身上的家居服,皱了皱眉:“去换衣服,等会儿回顾家吃饭。” 在言棘面前,皱眉已经成了他习惯性的动作,一天的次数赶得上他在公司的一个星期了。 言棘:“……说吧,你想让我帮你挡什么灾?” 两人的婚姻是她算计来的,当初闹得相当难看,顾家父母也不满意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儿媳,所以顾忱晔从不带她回去过年,顾家的亲戚也当没她这个人,从没问过,更别说主动打电话让她回去了。 顾忱晔又皱眉了,脸色难看,硬邦邦的甩出一句:“你是我妻子,回公婆家过年不是应该的?还是你想回言家?” 他家没有那些过年必须回男方家的陋习。 言棘拉开凳子坐下,似笑非笑的问:“你带我回去,就不怕大过年的把你爸妈气出个好歹来?” 虽然不知道顾忱晔抽的什么疯,但她还是要提醒一句。 男人冷声道:“让你去换衣服就去换,哪那么多废话。” 再温馨的气氛,只要言棘一开口,都能瞬间降到冰点。 “那你养条狗吧。” “……” 他爸妈会不会气出好歹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被气得够呛,早餐都没胃口了。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筷子偶尔磕碰碗碟的声音,言棘的手机就在这种氛围下突然响了,周遭的安静衬得只算正常的音量大得震耳欲聋,她偏头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以为是哪个客户,她放下筷子接了起来:“您好,我是言棘。” “我是云瑶的母亲,打电话是想和你见一面,谈谈云瑶回国的事。”对方的声音倨傲,仿佛言棘是什么不值得她多看一眼的蝼蚁。 他们食言,她没找上门要说法,他们反而找上她了。 言棘:“不见,一年才一次的春节,我不想浪费在讨厌的人身上。” 对方语气不慌不忙:“那我只好去祭拜一下,徐家那位不幸早逝的千金的。” 第820章 手筋断了 第820章手筋断了 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拿被自己女儿害死的人来当威胁他人的筹码,也就只有眼高于顶的慕家了。 言棘发出一声极其嘲讽的冷笑:“你这么惦记她,就不怕她晚上来找你。” “……” 听筒那头没声了,估计是被气着了,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在哪见面?” 慕家这种连人命都能轻视的人,她还真不奢望他们会有良心,梦冉是受了她的连累才死的,言棘不想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今天除夕,就来家里谈吧,你说个地址,我派司机去接你……” 顾忱晔掀起眼睑,淡淡的扫了言棘一眼,对方在打电话,注意力没在他身上,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烦,冷着声音道:“吃饭就好好吃饭,等会儿还要去买东西回爸妈家,大过年的,想往哪儿跑?” 慕母趾高气扬的声音在听到顾忱晔的话后,戛然而止,再开口时,就换成了一副世家阿姨温柔慈爱的嗓音:“抱歉,是阿姨思虑不周,忘了今天是除夕,你和忱晔还要回家过年。那阿姨就不耽误你们了,云瑶的事也不急,等过完年我们再约时间谈。” 说完,也不等言棘拒绝。直接就挂了电话。 顾忱晔冷笑,说出的话跟他这个人一样,不止带刺,还带毒:“她让你去哪你就去哪,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慕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去慕家,是怕人家弄死你后找不到地方处理尸体?”言棘漫不经心:“这不正好给你的娇娇白月光腾位置?” “我说了,我跟慕云瑶没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句话,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话音落下后,他顿了顿,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只是声音有些沉:“你别整天一口一个娇娇白月光、前未婚妻、情敌的乱安头衔。” …… 顾家早几年就搬出了大院,如今住的是一处闹中取静的独栋别墅,今天团年,顾忱晔爸妈的亲戚都来了,满满当当的坐了三桌,此刻正在花园房里聊天。 顾忱晔领着言棘出现的时候,热闹的交谈声瞬间停了,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们,最后还是顾母夏曼清先开口:“小棘也回来了啊,这边来坐。” 夏曼清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眉目如画,温婉恬静,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她虽然不满意言棘,但也没给她使过什么绊子,更没有仗着自己是婆婆就肆意拿捏她,只是当她不存在,不联系她,也不指使她。 此刻,她也是在尽地主之谊,态度客气,完全把言棘当成客人在招呼。 言棘的回应同样疏离有礼:“爸,妈。” 其他亲戚她没见过,也不认识,见顾忱晔没有带着她打招呼的意思,便只在对视时冲对方礼貌的点了下头。 气氛重新活络了起来,他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唯独只有言棘,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融不进去,也没有人带她融进去,这群人自发的在他们和她中间竖起了一道隔墙。 他们明面上并没有说她什么,但看她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别有深意的意味不明。 这要换成个心思稍微敏感点的,能被这种明晃晃的孤立给逼疯,但言棘不同,她千疮百孔又固若金汤,哪怕是在这种境遇下,她依旧能过的逍遥自在。 顾忱晔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难堪,简直好笑。 这会儿,盛如故正在跟她吐槽家里那些奇葩亲戚:“我大姨问我是不是在京都买房了,说我表妹年后要去京都找工作,以后就住我那儿,正好帮我添添人气。” “她那脸是我外婆纳鞋底的时候顺便给她纳的吧,怎么这么厚?前年还跟我妈打架,说要断绝关系,现在就说我是她的好侄女了,她还让我给她介绍个高富帅。” 言棘抿着唇低笑:“你把京都那些上亿豪宅推给她,让她在门口蹲着。” 顾忱晔被他爸叫去书房说了几句话,回来时就见言棘抱着手机笑得高兴,他走过去,拉开她身旁的凳子坐下:“在和谁发信息?”听到他的声音,言棘收了笑,也收了手机,:“你……” 刚开口,便被人打断了:“忱晔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顾忱晔抬手搭在言棘的椅背上,一脸纵容的看着她:“看我太太,她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说完,又对言棘介绍道:“这是姑姑。” 他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向众人宣布言棘的身份,气氛再次静了静,刚才还当她不存在的那些人此刻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都知道当初顾忱晔是被逼才娶了言棘,婚后两家亲戚也没往来,知道他们迟早要离婚,便没把言棘当回事。 这是…… 日久生情了? 但不管怎样,看顾忱晔的态度,两人是不会离婚了,他们一改刚才的冷淡,热络道:“你和小棘长得这么好看,又都是高学历,以后的孩子肯定又乖又聪明……” “对了,小棘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听到这个问题,言棘脑子里突然一个恍惚,下意识握住了右手的手腕,明明伤口已经好了,但利刃划破肌肤,割断手筋的剧痛仿佛还在,她张了张嘴,艰涩的吐出几个字:“a城医科大。” “那可是双一流大学啊,国内最好的医科大,怎么最后没当医生呢?” 有几个知道内情的,都闭嘴不吭声了。 言棘已经从回忆里缓过神来了,她勾起唇角,淡淡道:“手筋断了,握不了手术刀了,就只能改行了。” “……” 气氛又凝滞了,问话那人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转过头当鹌鹑去了。 吃饭还要等一会儿,言棘起身去了外面花园,身后有脚步声,她知道是顾忱晔,也没理会。 今天有太阳,她选了个能晒到的地方坐下。 顾忱晔站在她身侧,看着她被阳光笼罩、孤零零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言棘大学学医,上的还是国内最好的医科大,这些他都知道。因此,当初慕云瑶的量刑,也会比常人更重一点,十有八九会坐牢,这也是慕家人着急的原因。 那时候他对言棘受伤没什么感觉,但此刻,他有点燥。 他不说话,言棘却开口了:“初二我想去a城看个人,你陪我一起去吧。” 第821章 耳环落你家里了 第821章耳环落你家里了 能在这种合家团圆的节日特意去见的人,肯定很重要,顾忱晔心口的那股躁郁被抚平了,他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连声音都透着愉悦:“嗯。” 花园的面积虽然不算大,但却布置成了江南园林的风格,叠石理水、亭台楼阁。 言棘歪靠着旁边的柱子:“有烟吗?” 顾忱晔表情秒冷,硬邦邦的丢出一句:“没有。” 言棘在抽烟这件事上没有瘾,只是刚好想到,就顺便问了一句,他说没有,她便不说话了。 “初二你要见的人是谁?我去准备礼物。” “不用。”“……” 顾忱晔捏紧拳头,有时候是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家里的保姆过来叫他,说慕父有事找他。 “差不多就回客厅里去,”顾忱晔看了眼言棘,虽然已经立春,但天气还是冷,即便沐浴在阳光下也不暖和:“要是不喜欢应付那些亲戚,可以不用理。” 他刚转身要走,手机就响了,是慕云瑶打来的,看到来电显示,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言棘,对方也在看他,目光直勾勾的,似笑非笑。 他顿了顿,下意识的收回了那只迈出去一半的脚,等反应过来,已经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忱晔,新年快乐。” “嗯。” “我这刚回来,还没去拜访过伯父伯母,你回去了吗,我现在过来看看他们,”慕云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刚才她妈给言棘打电话时她就在旁边,自然知道顾忱晔带言棘回家过年的事,为了不显得太刻意,她故意拖了这么久才打电话。 顾忱晔语气很淡,没有迟疑:“年后吧,今天除夕,家里来的都是亲戚,不太方便。” 慕云瑶脸上的笑摇摇欲坠,手指死死的攥着手机,以前她去顾家哪里需要挑时间,有时候整个春节都住在顾家:“忱晔,我也是伯父伯母看着长大的,算是他们的半个女儿,来给他们拜个年也是应该的吧?” “除夕是家宴。” 那你为什么带言棘回去? 幸好理智及时回笼,才让她没将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说出口,当初顾忱晔虽然是为了不让自己坐牢,才受了言棘的要挟和她结了婚,但他们毕竟朝夕相处两年,在没有摸清他如今的态度之前,不能冲动,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质问,不然只会将这个男人推得更远。 她面容扭曲,几乎要将手里的手机掰折,说出的话却很是善解人意:“那初二吧,今年初二正好是我农历的生日。” “我不知道他们那天在不在家。” 慕云瑶:“……” 如果是不了解顾忱晔,还真以为他是直男,听不懂她话里隐藏的意思,但她了解他,知道他不是,装作不懂,只是委婉的拒绝。 “那我给伯母打,”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勉强了:“忱晔,我之前有副耳环落在你家了,你帮我找找呗,我很喜欢那个款式,这两年一直没找到同款。” 她才不是喜欢什么耳环,就是单纯的想给言棘添堵,虽然不确定这话她能不能听到。 结果顾忱晔这边一派平静,男人更是连语调都不曾变过:“好,我让李姐去找。”这餐团年饭言棘吃得无感,饭桌上热闹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她,她似乎和其他人不在一个空间,过分的安静和挺直的背脊都让她格格不入。 …… 言棘没有什么要走的亲戚,初一打算在家里窝一天,本来想睡个懒觉,结果八点刚到,就被盛如故和小白的微信给轰炸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手机在枕头边震动,足足震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住,她拿过手机,一条条看完,分别给她们回了句‘新年快乐’。 盛如故:“我发那么多,你就回我四个字,你有良心吗?” “知道你是怕我一个人过年太形单影只,但你真的没必要什么时候上了个厕所都跟我说,我现在只想睡觉。” “初一不能睡懒觉,我都把满天神佛挨个拜完了,你也赶紧起来,祈祷我们今年财源广进,顾客翻三倍。” 两人插科打诨间,言棘接到了周舒月的电话,让她明天带着顾忱晔一起回家吃饭。 “不去了,我明天有事。” 周舒月:“小棘,妈知道你怨我们,以前是我不对,带你回来又没有照顾好你,以后……” 言棘叹了口气,打断她自我反省的话:“我都快二十四了,真的没有那么需要母爱,就如你们对外宣称的,我是个死胎,互不打扰不好吗?” 察觉到言棘要挂电话,周舒月急了:“当初我们虽然想要个男孩,但也没有把你扔了……” “今天初一,我想讨个好彩头,所以别说了,再见。” 她知道他们当初没想着把她扔了,只是过程阴差阳错,这些是从她养母那儿知道的,言家接她回来时怕露馅,让人抓住把柄,并没有说她的真实身份,对那些事更是只字不提,还是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才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但不管如何,他们没把她的户口上在言家,接回来后又因为言皎皎的挑拨对她百般忽视,是不争的事实,她不接受洗白,更不会体谅他们的苦衷。 言棘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她关了机,初二开机后才发现这之后言家人又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破天荒的,居然还有言卫峥和言川的。 顾忱晔已经起了,换了套正式的西服,外面搭了件及膝的羊绒大衣。 言棘换好衣服洗漱完,一下楼就看到客厅茶几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高奢礼品,脚步下意识的一顿。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装作不经意道:“不知道你带我去见的是什么人,我就男女老少,各个阶段的都准备了点,你看着合适的挑。”“谢谢。” 言棘挑了一盒高档茶叶、一套茶具,还有一盒抗皱的护肤品,以及一盒海南黄花梨木做的象棋:“走吧,去机场,九点的飞机飞a市。” 第822章 离婚是我提的 第822章离婚是我提的 顾忱晔看了眼被言棘拎在手里的礼品,对她要见的人的身份大概有了个底。 她是在a市读的大学,挑的礼品又是长辈才会喜欢的品类,十有八九是她大学时的教授。 飞机在a市机场停下,顾忱晔联系好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出了机场,就直奔目的地。 她看着窗外,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里没人说话,一片安静。 这是他们以往相处的常态,但此刻顾忱晔却总觉得心里闷得慌,看哪都觉得烦,他的目光扫到外面一处比较醒目的建筑,没话找话的问道:“那是哪?” 言棘掀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不知道。” 但凡多说一句,都不会显得太敷衍。 男人忍着气,不满道:“你大学四年,没出来逛过。” “没有。” 医学生的课本来就多,周一到周五,几乎没有空闲,就连周末和晚上有时候都还排了课,空闲的时候,言棘也是图书馆、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别说这么远的地方,就是学校附近,都没逛完。 顾忱晔:“……” 车子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言棘正准备去拿礼品,顾忱晔就先她一步伸出了手:“我来拿。” 言棘在前面带路,3栋1502,门虚掩着,说话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老彭,你赶紧帮我把菜清一下,虾洗了吗?”“弄好了弄好了,等人到了再炒菜,冬天菜凉的快,”一道温和的男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正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我下去看看,说是九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快到了,这孩子,也不让我们去接。” 说话间,脚步声已经停了。听动静,是在换鞋。 言棘抬手敲了敲门:“老师。” 下一秒,虚掩的门被拉开,一张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的脸出现在门后,看到言棘,他一脸怨怼的哼了一声:“都两年了才知道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顾忱晔:“……” 虽然早知道对方能在a大任职,在行业里肯定会有些名气,但在看清老人的长相时,他还是惊了一下,实在是这人名气大的连他一个外行都如雷贯耳。没想到,言棘竟是他的学生。 被劈头盖脸一通训的女人此刻却是低着头,诚恳道歉:“对不起。” “都大四了,马上就见习了,说退学就退学。你哪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十几年寒窗苦读的自己……” 言棘低眉顺目任由他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和隐忍,与在他面前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还叨叨什么,孩子大过年的来看你,你就别说教了,”系着围裙的师母从厨房里出来:“小棘,快进来坐,你别听你老师瞎叨叨,知道你要来,他可高兴了,今天六点就起来去买菜了,鱼虾都是最新鲜的。” 言棘笑得温婉:“师母好,是我让老师失望了,他怨我是应该的,要是老师连怨都不怨我了,那我才要难受了。”女人握着她的手将人往家里拉,言棘之前来过不少次,她对这个被自己丈夫整天挂在嘴上夸赞的孩子,早当半个女儿来看了:“进来说进来说,那是你男朋友?” 经妻子一提醒,彭教授这才看到了一旁拎着礼品的男人,他刚才只顾着埋怨言棘,根本没瞧见旁边还有个人。 男人气度不凡,身高腿长,一张脸尤为出众,衣着和配饰虽然不是那些人尽皆知的高奢,但光从做工和质感上也能一眼看出价值不菲。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顾忱晔:外形不错,配得上他学生。 言棘:“老师,师母,他是我丈夫,顾忱晔。” 顾忱晔有点诧异于言棘的郑重,她还以为她会‘嗯’一声就算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礼貌道:“老师,师母,新年快乐。”“小伙子长得真俊,快进来,这么远的路,累着了吧。” “师母,我来帮你。” 进了门,言棘就去了厨房,顾忱晔陪着彭教授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有点模糊:“小棘是个好姑娘,就是看着性子冷,其实可善良了,这孩子命苦,当初学医说是想救她小姨,后来都大四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就退学了,问她也不说。” 即便已经过了两年,但再提起时,老人脸上还是难掩可惜,“她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又最努力的孩子,要是一直学下去,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长长叹了口气:“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非得走退学那条路,好好的一个医学苗子……” 顾忱晔知道为什么,言棘的手握不了手术刀,不能给人动手术了,进不了手术室的外科医生,即便学成出来,可以做的也十分有限。 他嗓音沙哑的问:“为了她小姨学的医?” “嗯,手术非常复杂,没有医生敢接,即便有敢接的,成功率也不高,可谓是九死一生。” “那她小姨……” “过世了,大二刚开学就过世了。” 彭教授看着顾忱晔:“你是她丈夫,她既然能带着你来看我,肯定告诉了你她之前在a大医学院读过,她有没有跟你说当年为什么突然就不学医了?” 顾忱晔:“她退学的时候没告诉您原因?” “告诉个屁,”彭教授一激动,连粗口都曝出来了,“我当时去了京都交流学习,等回来她都办好手续跑路了,怎么问都不说。” 厨房里。 师母也在问言棘:“你当初走了,老彭自责坏了,觉得是自己没关注到你的心理,才让你一时犯了糊涂,这两年每次想起都唉声叹气,那时候你到底是为什么退的学?” “手伤了,医生说这辈子都握不了手术刀了。” “……”沉默半晌,师母才叹了口气,“真是苦命的孩子,老天爷也是不公平,不过现在好了,你老公看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你们感情也好,前半辈子苦过了,以后就享福了。看他的反应好像不知道你小姨的事,被老彭这一说,现在肯定心疼坏了。” “快要离婚了。” “……” 眼瞅着要尴尬,言棘不在意的冲着她笑了下:“师母,没事的,我不难过,离婚是我提的,我恨他。” 第823章 我带你去精神科复查 第823章我带你去精神科复查 信息量太大,师母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震惊得连手上的菜都顾不得摘了,她看了看淡定清菜的言棘,又看了看客厅方向:“你是故意带他来,让他听老彭念叨那些的?” “来看您和老师是年前就定好的,他只是捎带。” 外面,彭教授还在唉声叹气,感慨言棘浪费天赋,没听见顾忱晔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心疼言棘,还是被念烦了不想搭理面前这个已经魔怔了的老头。 “你这是想让他心疼?”师母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脑洞,她好像明白言棘这么做的原因,又好似乎不懂,脑子里一团浆糊:“那你怎么不直接跟他说?你是当事人,描述起细节来肯定比老彭这个一知半解的人更生动形象。” 言棘看着手中洗了一半的菜,失神了片刻,随即温婉的笑了下:“有些事,从别人那儿听到,才更震撼。” 自己说出来,总有诉苦的嫌疑。 “……” 师母没说话,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复杂,还时不时的瞥向她的手,她虽然不是医生,也没在医科院任教,但她丈夫在,退休前还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她深知手对他们这一行来说,有多重要。 这么有天赋的孩子,因为手伤一辈子做不了医生,真是可惜。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言棘轻声道::“师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不是,”她怕言棘多想,急忙否认,沉默半晌后又迟疑的发问:“你的手,是被你丈夫伤的?” 如果真那样,言棘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好在,言棘摇头了,她刚准备松口气,就听她道:“他前未婚妻弄的。” “……” 汤早已经炖上了,其他的菜有言棘打下手,短短一个小时,七菜一汤就做好了,客厅里,彭老在和顾忱晔下象棋,正是杀得热血沸腾的时候,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会下象棋的,即便有,也是二调子或者没耐心,他已经好久没为了一盘棋这么费心过了。 他举着旗子,听见声音后抬头,就见言棘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小言,你这个老公找得好啊,棋下的好,情商还高,都说棋品如人品……” 言棘还没说话,紧跟在后面的师母就先开了口:“洗手吃饭了。”她对帅哥的包容已经随着刚才厨房的那番谈话,消失殆尽了,这会儿看顾忱晔就像是在看一个混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有个那么狠的未婚妻,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彭老:“哎呀,你们先吃,我和忱晔下完这盘棋再……” “我还不知道你,下个子能想半小时,一盘棋下完都能直接吃晚饭了,小言他们大老远的来,饭都不让吃,你看以后哪个学生还敢来看你。” 被妻子一提醒,彭老这才想起他们客人的身份,讪笑着放下手里的棋子:“忱晔,走,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接着下。” 自言棘出来后,顾忱晔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女人系着围裙,盘在脑后的长发已经有些松散了,两鬓有碎发垂下来,完全不似在京都时那般平直冷漠。 吃完饭,顾忱晔又陪着彭老下了两盘棋,最后快赶不上飞机了,才在两位老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告辞离开。 见言棘上车后就一直盯着窗外,以为她是想留下来玩几天,于是故作不经意的道:“这两天没什么事,亲戚那边爸妈去就行了。” “嗯。” 顾忱晔等着她继续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男人被她的不上道气得心绞痛,长嘘出一口浊气,硬声硬气的道:“你要是不想走,可以留下来玩几天。” 言棘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不用。” 再多的,一个字都没有,要是没见过在彭教授家里时眉眼生动的言棘,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一副木头的模样,唯一生动的时候就是她开口刺人的时候,但是现在,他看着她这幅样子就觉得心头有团火在隐隐的烧。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顾忱晔偶尔咬牙切齿的声音。 半晌。 男人才试探性的问了句:“你还有小姨?” 言棘做了他两年的妻子,直到今天才发现,他对她的过去完全不了解,只知道她父母双亡被言家收养,其余的一概不知,甚至连她有哪些朋友都不清楚。 女人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嗯。” 她不接话,顾忱晔也不确定她有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便没再继续追问,既然能为了对方学医,那那人生前肯定对她极好。 可没人说话后,顾忱晔又觉得心烦,他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藉此勉强克制住了内心的焦躁,目光不由的落在了言棘的手腕上,那里被表带遮住,看不到疤痕:“当时是不是很难过?” 言棘的小姨是在她大二时过世的,但她既然没转系,还成了彭老口中天赋和努力并存的优秀学生,肯定是实打实的喜欢这一行。 可还没等她冒出头,便彻底折在了泥潭里,那种打击,光是想想就觉得毁灭。 “嗯?”言棘没懂,直到视线顺着顾忱晔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她才明白意思:“嗯,很难过。” 她摘下腕表,抬起手细细打量着手腕上那道即便过了两年,也依旧明显的疤,嘴里说着难过,眼底闪烁的光却是兴奋而满意的。 这是她成功的第一步,她故意激怒慕云瑶,故意将手腕迎上去,她算无遗漏,才有了后面的一步步,她将言家对她的那点儿感情利用到了极致,不管是让慕云瑶坐牢,还是逼顾忱晔娶她,对慕小公主都是深切且沉重的打击。不过在此之前她也想过,言家不想为了她得罪人,会大事化小,如果真那样,那她就再想其他办法,最多也就是手白折了。 幸好,她赌赢了,她的理想没有白浪费。 顾忱晔看着她脸上矛盾的神情,抿唇:“要不,年后我带你去精神科复查一下。” 第824章 狗男女 第824章狗男女 言棘难得没有刺他,她今天心情很好,当初瞒着老师退学,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这两年,她不敢和老爷子联系,也不敢见他,就怕会看到他失望透顶的眼神,如今,这个心结总算解开了。 两人回到京都已经九点多了,言棘起得早,情绪波动过大,一坐上车就困得不行,脑袋昏昏沉沉的,轻轻一晃就疼。可她睡眠很差,对环境更是挑剔,在住习惯了的顾公馆尚且需要长时间的酝酿,更别提在车里了。 所以即便她一路都闭着眼睛假寐,身体的难受也没有得到半分缓解。 车子驶进顾公馆,灯光突然照到一个人影,司机仔细看了看:“先生,是慕小姐。”慕云瑶站在别墅门口,手里提着蛋糕,从发饰到衣着都是精心装扮过的,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了,鼻尖都被冻得有些发红。 言棘连眉毛都没动:“这是来找你陪她过生日呢。” 顾忱晔沉着脸扫了她一眼:“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 车子在顾公馆门口停下,慕云瑶站着没动,直到看见顾忱晔从车上下来,才勾起了唇角,只是冻得太久脸僵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忱晔:“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他态度冷淡,和对着顾氏那些员工时没什么区别。 慕云瑶满腔的悸动被一盆冷水浇灭,本来就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这会儿更是连心里都拔凉拔凉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顾忱晔在问她话时,下意识的扫了眼后面的言棘,像极了影视剧里那些唯老婆是从的耙耳朵。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忱晔不可能这样,即便他现在对言棘动了感情,也不可能变成那种说话做事都要看老婆脸色,毫无自我尊严的妻管严。 “忱晔,”慕云瑶走到男人面前,仰着头和他对视,脸上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今天是我生日,以前每年都是你陪我切的蛋糕,你忘啦?” 言棘看着她嘴角勾出的笑,有些羡慕,这是被娇宠着长大、没有经受过任何艰苦磨练的人身上才会有的气质,她身上没有,学都学不来,一个几乎没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能温暖别人呢。 她没有的东西,也不希望出现在她的仇人脸上,她会妒忌,一妒忌就心情不好,一心情不好就容易失眠,一失眠就会身体差,于是她开口道:“那这两年你在国外,都是直接抱着啃的吗?” 似乎就在等她的这句话,慕云瑶一脸得意的扬起下颌:“这两年每次过生日,忱晔都来国外陪我。” 顾忱晔正色着解释:“只是巧合,刚好去那边出差,但也隔得远,没见面,只电话里说了几句。” 男人当众拆台让慕云瑶面上很过不去,但当着言棘的面,她也不能显露出来,只似笑非笑的回了句:“忱晔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误会。” 女人间的暗潮汹涌从来都不需要表现的太直白,一个眼神、一个上扬的音调,都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微妙,但这是女人的战场,能感受到这份不同寻常的只有女人。 “哦——”言棘冲着她微微一笑,慕云瑶心里顿时一咯噔,下意识的将手背到身后,离她远了一步。自从两年前掉进了她设的陷阱,慕云瑶就对言棘的笑生出了一种本能的畏惧,那时候她也是这么笑的,这也成了她百口莫辩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时言棘的笑容有多甜,嘴里说出的话就有多挑衅,但那地方的监控没声音,她又过于自大,以为言棘还是那个任她欺凌、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压根对她没设防,更没有想过要录音什么的,所以当言棘受伤后,所有人都不信是她挑衅在先。 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的慕云瑶头一次吃瘪,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言棘看着她这副警惕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就在顾忱晔和慕云瑶都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她一言不发的越过他们,进了别墅。 “砰。” 大门合上,将两人一并关在了门外。顾忱晔:“……” 刺骨的寒风吹得树叶‘呼呼‘的响,顾公馆入了夜后愈发安静,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 慕云瑶见男人一直看着楼上,气得直咬牙,手掐住掌心,克制的开口:“忱晔,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勉强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意,搓了搓手臂,她这样也不完全是在装可怜,她已经在这儿等了有半个小时了,手脚都要冻僵了。 二楼,言棘住的那个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在一片黑漆漆中格外醒目,顾忱晔这才从自己被关在门外的事上回过神来,气得冷笑一声。 他收回目光,转身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车还没熄火,司机也没下来。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慕云瑶哪里肯,她都放下面子找来他们的婚房了,要是无功而返,这半个小时的冻岂不是白挨了。 她要将当年自己被逼出国的痛苦,千倍万倍的在言棘身上找回来。 慕云瑶伸手要去挽顾忱晔的胳膊:“陪我许个愿吧,听说生日不许愿的话,一年都会不顺利,这两年在国外,都没人给我过生日。” 顾忱晔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被挽了个正着,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手臂,微微晃了晃,像小时候那般冲着他撒娇。 男人皱眉,刚准备抽手,就敏锐的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烟草味,他愣了一下,抬头,就和言棘的视线对个正着。 女人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站在窗边抽烟,仿佛感觉不到冷似得,忽明忽暗的火星随着她手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弧度,她垂眸,淡漠的看着楼下挽着手的两人。 房间里的光线打在她的后背,模糊了五官,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顾忱晔却能感受到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他们的轻蔑。 迎着男人的目光,她淡淡的吐出一句:“狗男女。” 第825章 门禁 第825章门禁 顾忱晔刚要说话,言棘就掐了烟,‘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被慕云瑶挽住的手抽出来:“别迷信,顺不顺利和生日许不许愿没关系,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慕云瑶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恨恨的攥紧了手里蛋糕的带子:“忱晔,现在连陪我过个生日都不行了吗?” 她知道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这样更能显现出她和言棘的差距,那样一个无理取闹还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要是脑子没毛病的男人,都不会看上她。可慕云瑶太着急了,她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知道言棘不会放过她,当初那女人仅仅凭着言家那点儿收养的情谊,都能把她逼成那样,要是忱晔再护着她,那自己就真的只能被言棘摁在地上摩擦了。 这两年在国外虽然吃穿不愁,也没受什么委屈,形当度假,但自己去玩和被人赶出去,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不和顾忱晔在一起,但绝对不会让他和言棘在一起,不然她以后就完了。 “云瑶,”男人揉了揉眉心,今天来回两地,本来就累,现在还得站在室外吹着寒风和人说话,换做谁都会烦燥:“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单独过生日这种事,不适合。” “什……什么?”深受打击的慕云瑶像是要碎了,又震惊又痛苦的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水光。 顾忱晔内心没什么波动,以前不曾有过情深,现在也没有惋惜遗憾,他绅士的替慕云瑶拉开车门:“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声好,过几天我再去给他们拜年。” 两家关系牵扯甚多,错综复杂,不会仅仅只因为他和慕云瑶没在一起,就断了来往。 “……好……” 慕云瑶木讷的盯着顾忱晔,她今晚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静静,脑子里无数念头在攒动。 他们是两家家长都认定的未婚夫妻,凭什么不能单独过生日? 言棘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拆散别人婚姻的小三,一个乡巴佬,凭什么占着顾太太的位置。 忱晔难道想为了她,和他们慕家决裂? 慕云瑶重重掐了一下掌心,疼痛让她生出理智,她扬起唇角:“新年快乐,我先回去了,你也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不能冲动,得沉下心来好好想想,问问妈妈,她妈这些年能把她爸治得服服帖帖,肯定有什么还没教给她的秘术。 车子离开后,顾忱晔也转身上了台阶,输指纹没反应,一拧门把才发现反锁了。 “……” 能控制主面板把他锁外面的,只有言棘这个房主。 顾公馆所有的建材都是用的极好的,门锁这一类的电子产品更是精密,别说防弹,威力一般的炸弹都能防,当初建的时候是为了防贼,没想到第一个被锁在外面的人居然是他。 顾忱晔深吸了一口气,确定打不开后,便拿出手机给言棘打电话。 “什么事?” “开门。” “过门禁了。”“??”顾忱晔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抿着唇:“什么门禁?” “超过十点回家,没有提前报备不能进门,结婚协议上写了的。” “……” 他想起来了,当初言棘给他签过一份婚前协议,条条款款列了一整页纸,当时他对她只有厌烦,根本没细看内容,丢给霍霆东确定没有损害他经济利益的条款后,就直接签了。 没想到坑在这儿呢,难怪当时霍霆东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顾忱晔将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之前为什么能进?” “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啊,”言棘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即便没有看到人,也能想到她此刻肯定是靠着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大度,你要感恩,而不是视作理所当然。” “呵,”男人没忍住冷笑:“你把我关在外面吹冷风,我还得感谢你?” “有情饮水都能饱,何况你现在还只是吹吹风,要是实在冷,抱紧点呗。” 紧接着,听筒里就传来了几声‘嘟嘟’的忙音,顾忱晔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便看到被挂断的电话已经自动跳回了通话记录页面。 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顾公子,头一次被人关在门外进不去,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明天他就把这破门换了,换成一脚就能踹烂的木门。 …… 言棘在家里葛优躺了两天,这期间,周舒月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知道她和他们有隔阂,也没再催她回去吃团年饭,只说了些关心的话。初六,她换了春装,穿上新买的高跟鞋,去了离顾公馆最近的咖啡厅赴慕母的约,还在年假期间,偌大的咖啡厅里除了工作人员,空无一人。 她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分钟,目光在厅里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慕母。 言棘没进去,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正点,见没人来,直接转身就走,半点没惯着她。 “小棘,”刚走出两步远,身后就传来了慕母的声音,“怎么要走了?” 那是一种即便再怎么放柔,也掩盖不住的盛气凌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对她的不屑。 言棘转身。 慕母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的身后,没有看到顾忱晔,脸上的柔意顿时散了不少,“坐吧,我刚刚去上了个洗手间,没有迟到。” 言棘再怎么少年老成,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心里那点儿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她今天来是有正事,不想和她在这种不必要的小问题上起纠纷。 女人已经年过五十,但保养的很好,不见白发,皱纹也不明显,常年的官场浸淫让她身上的气势很足,语气、神情都带着命令的意味,“和你谈谈云瑶的事。” “说吧,”言棘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后点了杯咖啡,一抬头却看到慕母还站在那儿,她的嘴角勾出一道讥诮的冷笑:“伯母,你不会是怕了吧?” 第826章 卖老公 第826章卖老公 慕母端着一副大领导训下属的颐指气使:“小棘,听皎皎说,你从小生活在闭塞的乡下,亲生父母又没读过书,可能没教你规矩,看在和你养父母是世家的份上,伯母好心提点你一句,尊重长辈才是让人喜欢的好孩子。” 话虽如此,但她走过去时,还是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周围,确定她坐的那个位置真的是随意挑选的后,才放心的坐了下来。 云瑶当初的说辞别人不信,她作为母亲肯定是信的,对这个让自己女儿吃了大亏的人,慕母是十二分的戒备。 “何止没读过书,还是两个人渣,活着天打雷劈死了下地狱的那种,”言棘嘴上说着恶毒的话,笑容却十分轻漫:“不过,从小到大说要教我规矩的人都死了,伯母你确定要教我?” 慕母心里暗道:果然是乡下来的,没礼貌、没教养、不懂礼数,和她家云瑶简直没法比。 “云瑶这两年在国外也受到教训了,当初你是怎么受伤的,我们都心知肚明,看在言家的面上,答应忱晔娶你,还把云瑶送出了国,两年时间也够了,”打了一巴掌,她又柔下声音给颗甜枣:“当然,我们家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当初协议的是三年,如今差了半年,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体面的工作、金钱、车、房,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都可以满足你。” 如果不是丈夫升官在即,怕言棘因为这事横生枝节,她才不会纡尊降贵的来找她。 言棘故作沉思,默了几秒后才开口:“我想要一套二环的房。” 她报了一个楼盘名,虽然不是豪宅,但地段决定价位,慕家如果没贪墨,是绝对买不起的。“伯母你也知道,我是乡下来的,就喜欢这些俗物,我们村的人最骄傲的就是有套自己的房子,你送我一套房,慕云瑶割断我手筋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二环的房子?你知道二环的房子有多贵吗?我让你提条件,没让你许愿,”言棘狮子大开口的行为把慕母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我最多只能送你一套六环的房子,就算是上法院,手筋断裂也最多十万的赔偿金额,而一套六环一百平的房子便宜的也要三四百万。” “抱歉,是我高估伯母的实力了,你刚才那么大口气,送车送房又送工作的,我还以为你不差钱呢。” 慕母早过了和人争强斗胜的年纪,而且因为他们家背景特殊,她从来不露财,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你不用激我,我们一家都是拿工资吃饭的,这已经是尽全家之力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补偿了。”言棘也没指望她真能送自己一套二环的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慕母答应给她一套四环的房,不过还有个附加条件:她得和顾忱晔离婚。 她不忍心云瑶整日在家哭哭啼啼,也不想留这么大个助力在言棘身边。 “好。”言棘卖起老公来毫无心理负担。 慕母:“……” 对方答应的太爽快,她有种亏了的错觉,但对结果尚算满意,也就没有太计较损失的这点金钱。 事情谈妥后,言棘给顾忱晔发信息:上来接我。 楼下停车场,男人看着聊天框里显示的内容,瞬间就被气笑了,这是长胖了多少,脸变得这么大,让他送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上楼去接。 他冷笑着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反复了好几次,最后回道:门禁什么时候解除?因为门禁这事,这两天的饭局他都盯着手机,卡着点往家里赶,虽然别处也有房子,但他换了床不习惯,初二那晚翻来覆去大半夜,直到快天亮了才小憩了一会儿。 言棘:我心情好的时候。 顾忱晔:…… 呵。 言棘活这么大没被人打死,真是上天给她开后门,地底的祖宗头磕肿了才求来的庇佑。 就这趾高气扬的语气,想让他上去接,做梦。 …… 谈妥条件后,慕母一秒钟都不想看到言棘,拿着包起身就要离开。 女人慵懒的靠着椅背,撩起眼皮,淡淡询问:“咖啡还没喝完呢,慕伯母不再坐一下?”慕母沉着声音,冷硬开口:“不用了。” 言棘面露失望:“不见见你刚买的女婿?特殊商品,不支持七天退货哦。” “……” 正说着,顾忱晔就从外面进来了,脸色很难看,眼底带着愠怒,见到言棘,目光阴沉得像要结出冰,但碍于慕母这个长辈在,他还是克制住了脾气:“伯母。” 对于顾忱晔的出现,慕母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却很快掩饰住了,她笑着点了下头,正要和他寒暄两句,就听言棘慢腾腾的开口:“得叫妈了,刚刚慕夫人花了好几百万把你买来送给她女儿了。” 慕母:“……” 顾忱晔:“……” 男人脸都黑了,警告的看了眼言棘,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伯母,您别和她置气,她没文化,就爱胡说八道。” “……”慕母尴尬的扯了扯唇角,要是真胡说八道她还能义正言辞的反驳,但偏偏言棘说的是真的,这事要是让忱晔知道了,肯定会适得其反,但当着面,她也不方便说太多,只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随后有些僵硬的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慕母走后,言棘也准备走,被顾忱晔按住肩膀又重新坐了回去,他沉着眉眼,视线落在她身上,烫得像是要烧出一个洞来:“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言棘虽然说话难听还带刺,但直白,不撒谎,而且慕母的反应也有点出乎寻常,居然没有反驳就走了。 言棘看着他,极为淡定从容的将她和慕母的交易,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足足沉默了五分钟之久,顾忱晔才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就为了四环的一套房,你就答应她要和我离婚?言棘,我缺你房子了,你他妈为了一套房就要跟我离婚,那她要是送你两套,是不是让你把我洗干净了送到慕云瑶床上去,你都愿意?” 第827章 刀刀见血 第827章刀刀见血 言棘没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是默认了。 顾忱晔:“……” 他的太阳穴跳得厉害,目光紧紧盯着女人那张挂着笑的脸,一字一句,咬牙道:“那么大个顾公馆还不够你住?况且,你收谁的房子不好,偏偏要收慕家,慕云瑶被你害成那样,他们都恨不得扒了你,会好心给你送房子?” “被我害成那样?”言棘好笑的挑眉:“也是,如果不是我,她还过不上挥金如土,奢侈品一天一换,一年不重样的生活呢。” 慕家从政,在国内被竞选对手天天盯着,有钱也不敢太张扬,但去到国外就不同了,慕云瑶彻底放飞了天性,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顾忱晔蓦的想起她被毁的手,以及被迫中断的事业,顿了下,带着歉意道:“抱歉。” 言棘:“不用道歉,你有说心里话的权利。” “……” 心头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气瞬间又冒了出来,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言棘,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生的这么漂亮了,情商智商都用来长脸了,能不漂亮吗? 他扣住她的手,强行将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言棘皱眉:“你带我去哪?” 她还约了人见面呢。 顾忱晔冷笑:“带你去长长见识,别被人三瓜俩枣就忽悠了,一套四环的房子,就哄得你把自己老公卖了,言棘,你可真是能耐了。”一提这个他就气得心梗,别说他背后日赚斗金的顾氏,就是光靠脸,下海挂牌都不止那个价。 顾忱晔说要带言棘去见世面,还真是带着她去见世面,一整个下午,楼盘、4s店、珠宝轮着来,还专挑价值连城的那种给她看, 他要买,言棘也没拒绝,她打断导购热情的推荐,转头询问顾忱晔:“这些,离婚后我能带走吗?” 男人眼皮跳了跳,冷冷的反问:“你是捞女吗?” 言棘顿时没了兴趣,面对刚才还喜欢得两眼放光的东西,如今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她盖上合同:“既然带不走,那你带我来看这些做什么?让我再婚的时候不那么挑吗?” 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导购生怕这单黄了,心头将各路神仙拜了个遍,祈祷两人千万别吵架,什么俊男美女、磕cp,都没有钱香。顾忱晔梗着脖子,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那就不离婚,这些东西一辈子都是你的。” 言棘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被她这样灼灼的看着,顾忱晔莫名有些紧张,但他一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他听见自己声音嘶哑的道:“我没有离婚也想娶的女人,和你这两年的婚姻也还行,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我正好相反,”言棘冲着他笑,说出的话却刀刀见血,深入骨髓:“和你这两年的婚姻生活对我而言,简直是场折磨,我连午夜梦回都不想梦见,要是这样委屈的过一辈子,我肯定会英年早逝。” 说完,她拎着包,径直越过他走了,留下脸色阴沉的顾忱晔和痛苦流泪的导购,要不是顾客是上帝,得罪了要扣钱,她简直想狠狠瞪他一眼:什么破嘴,哄女人都不会,长得再帅再有钱都让人窒息。 难得出趟门,又被顾忱晔勾起了购物的心思,言棘离开后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了平时常穿的一家品牌的服装店。 她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挑衣服,身后,导购亦步亦趋的跟着,大概是因为过年放假的缘故,今天店里人不少,难得热闹,言棘置身在其中,仿佛都没那么孤单了。 旁边有人在聊天,她本来没在意,却听见他们提到了徐家,徐宴礼。 “你们听说了吗,徐家最近想要通过联姻和慕家搭上关系,徐家少爷从小生活在国外,慕家大小姐又刚出国回来,就共同话语这一块,指不定还真能成,听说已经见过面了。” “徐家这是打算卖子求荣吧,不过也确实该着急了,十年没升过了吧?” “慕小姐的前未婚夫可是顾公子,她能放得下?” “放不下能怎么办?难不成当小三?把慕家二老绑起来片肉估计都不会同意吧。” “顾公子又不爱他老婆,离婚不是迟早的?”女人不屑的鄙夷:“那女人名声那么差,没家世没背景还不自爱,嫁给顾公子真是玷污了他,让她上了位,我都气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他老婆?你蹲人家床头了?再说了,既然没家世没背景,什么逼婚条件能维系两年,又不是下蛊。” 被怼的女孩生气了:“我说的是言棘,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就是看不惯你雌竞脑。”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言棘突然开口:“你们刚才说什么?” 两人被她吓了一跳,脾气差的女孩正要骂人,见她一张冷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又怂得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大概是觉得什么反应都没有有点丢脸,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谁啊?” “你们刚才说,徐家要和慕家联姻?是徐宴礼和慕云瑶?”言棘没时间和她们兜圈子。 “除了他们,徐家和慕家还有别的适合联姻的对象吗?” 言棘转身就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她早就知道徐家现实,但真没想到他们不止现实,还不要脸,能若无其事的让儿子去和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相亲,就为了攀上高枝。 身后,女孩不满的嘟囔:“什么人啊,问别人话,连声谢谢都没有。” 言棘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说话那人:“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家世没背景还不自爱,配不上你那个光风霁月的顾公子的女人。” “……”她不再理会神色扭曲的两人,转身快步出了服装店,她拿出手机,木着一张脸拨通了徐宴礼的电话,若是此刻有人看她,就会发现言棘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她的手在抖。 无数个声音在脑子里疯狂的攒动,让她恨不得将徐家那群冷血无情的人渣给生吞活剥了,但电话接通后,她却只问了一句:“你要和慕云瑶联姻?” 第828章 我求您了 第828章我求您了 徐宴礼那头有点吵,他道了句‘稍等’,换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问道:“家里有这个打算,但也只是提了一句,怎么了?” 这一刻,言棘为徐梦冉不值,这些她生前时时挂在嘴边的亲人,在她死后却迫不及待的用她的死,给自己换取了最大的利益,如今还要和仇人结亲。 你知道你姐是被谁害死的吗?她那么疼你,你现在居然要和害她的凶手在一起。 无数的质问卡在喉咙里,她颓然的发现,不管徐宴礼是不是要和慕云瑶结婚,她都没资格插手。 言棘仿佛又回到了梦冉死的那天晚上,她跪在徐家的客厅,一遍遍给徐父徐母磕头,额角已经破皮,又红又肿,有血顺着眉毛往下流,渗进眼睛里,染得眼眸血红一片:“伯父,不要私了,我求您了,冉冉也是您的女儿,如果连您都不帮她,那就没人帮她讨回公道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拼命磕头,丝毫不顾及额头上的伤,随着她的动作,血淌的更凶了。 就在刚才,那些施暴者的父母来了,她在门外,不知道他们具体都聊了什么,但那群人走后,原本还悲痛欲绝、嚷嚷着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徐父就不出声了。 言棘知道,他们肯定是谈成了什么条件,准备私了。 “伯父,只要您答应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他们承诺您的所有条件,我想方设法也会为您达成,我以后把您和伯母当成亲爸妈,把宴礼当成亲弟弟,会尽一切努力给他的未来铺路,求您了,别私了。”徐父叹了口气:“他们都还是孩子,未满14周岁,即便是上法庭,也只是批评几句,让父母带回家严加看管。” “有满了的,还有慕云瑶,她就只差了一天。”她将整理出的资料递到徐父面前,卑微又讨好的恳求。 言棘活了这么大,即便是她最难熬,最生不如死的那些年,她也没低过头。 “还差一天也是没满,”徐父大概是被那些资料刺激到了,脸色语气都不太好:“言棘,这是我们徐家的事,梦冉是为了救你才被误伤的,如果这场事故真要有人负责,也该是你担主责,我看在言家的面上不追究,你也别不知好歹。” “梦冉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做这样的决定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她已经死了,死者不能复生,能为家里做最后的贡献,她应该感到骄傲。”“他们承诺你的,我来实现,我去求爸妈,就算去联姻也行……” “慕云瑶的父亲答应让我连升两级,以后宴礼要是愿意入政,他也会用尽全力为他保驾护航,这两个条件,哪一个你能做?你去求言家?你一个言家的养女,还是半途接回来的,言家凭什么为你消耗人脉,”言棘的步步紧逼让徐父难堪,彻底撕破脸,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更何况,慕家还和顾家是儿女亲家,慕先生说了,只要我不追究这事,顾家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算了,跟你一个乡下来的女娃娃说这些,你也不懂,你知道有多人做梦都想和顾家攀上关系吗?能得他们一个条件,以后升两级,升三级,进核心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顾家不帮慕云瑶,你就会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吗?” 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是是是,顾家不插手,我就报警,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徐父根本不认为言家能见到顾家的人,敷衍的摆手:“慕家的人还在楼下没走,顾忱晔要来接他们,你去求吧。” 他朝着旁边的人吩咐:“把她拖出去,烦,言家如果真在意你这个养女,不会让你被欺负,人要有自知之明,别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徐父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她脸上。 言棘被粗暴的拽下了楼,她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慕家人,看到了挽着父亲的手,仰着下颌骄傲如同孔雀的慕云瑶,以及围在他们身边的一群光鲜亮丽的人,他们是其他施暴者的父母。 她满脸是血,衣服又脏又乱,像个乞丐,和他们那群人比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慕云瑶,我杀了你。” 言棘挣扎,被保安拖拽着摁在了旁边的草丛里,啃了满嘴的青草和土。 绝望和痛苦裹挟着她,言棘费尽浑身的力气挣扎,却一丝一毫都摆脱不开,保安怕她发出声音冲撞贵客,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一辆宾利车从她面前缓缓驶过,停在慕云瑶面前,顾忱晔从车上下来,和他们说了几句话,随后一行人上车,扬长而去。 车子经过言棘的面前时,透过半降的车窗,她看到顾忱晔那张英俊的侧脸,就是这张脸,成了她往后余生最深刻的记忆。 …… “言棘,言棘……” 一道急切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将她拽出了那段鲜血淋漓的惨痛记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浑身发软,连站立都困难。 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她晃动的身体,顾忱晔皱眉,看着她惨白的脸:“出什么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掏出手巾,替她擦干净额头上的冷汗。 “……” 半晌,言棘茫然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她愣愣的盯着顾忱晔的脸,这一刻,这张脸和记忆中那张隔着半开车窗的侧脸重叠,勾出了她心里浓烈的恨意,以及那种无力反抗的绝望。 言棘抬手,用力推开他,重重的一记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 顾忱晔被打得偏开了头。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言棘的脸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空气凝滞,场面顿时就安静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言棘……”徐宴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这种落针可闻的环境下格外清晰:“你没事吧?怎么一直不说话?” 顾忱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他顶了顶被扇麻木的腮帮,阴沉沉的问:“你跟别的男人打电话生了气,往我身上发泄是吧?” 第829章 钝刀子慢慢磨 第829章钝刀子慢慢磨 看着男人脸上明晃晃的指印,言棘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打疼的掌心,对着电话那头还在焦急询问她情况的徐宴礼道:“我没事,挂了。” “可你刚刚……” 那头还想说什么,言棘已经率先将电话挂了。 顾忱晔脸色阴沉得厉害,但言棘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他有气也只能硬生生的憋着,见她挂了电话,才冷着声音问:“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言棘仿佛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诚实应道:“我给他打的。”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被打的那边脸上,眉眼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顾忱晔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言棘却只是默然的收回视线,将手机放进包里,沉默的转身走了。 顾忱晔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心里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被他压了又压,才没有付诸行动,男人咬着后槽牙,憋了半晌才道:“莫名其妙打人,难道不该道句歉?” “对不起。” 这么敷衍的道歉,让顾忱晔更气了,偏偏还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打回来吧,他再怎么讨厌言棘,也不会没品到对女人动手。 她将手从顾忱晔的掌心里抽出来,男人本来不想放手,但他敏锐的从言棘脸上看到了嫌恶,一愣神的功夫,女人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言棘本来还约了人谈事,但现在也没心情了,而且她觉得那人应该不会来。出了商场,她开着车漫步目的的行驶在街道上,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年,入眼的一切都很熟悉,但又很陌生,因为即便用了十年,她也没对这个城市生不出丁点儿的归属感。 不知不觉间,言棘将车开进了大院,停在了徐家老宅楼下,她顶着凛冽的寒风下车,给自己点了支烟,半晌后抬头,目光落在二楼一个黑漆漆的窗口上—— 那里,曾经是徐梦冉的房间。 现在刚过六点,正是吃饭的时间,锅铲和聊天声从那些开着灯的窗里透出来,充满了生机盎然的烟火气息。 言棘有些羡慕,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小棘……”身后,传来周舒月紧张的声音,“我听人说看见你的车进了大院,怎么来了这里?” “等人。”“等谁?这大院里的人我基本都加了联系方式,我帮你叫。”好不容易有能帮到言棘的事,周舒月有点激动,边说边掏手机准备打电话。 言棘没动,连眼神都没挪一下:“不用了,她已经死了。” “……” 一支烟抽完,言棘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这么多年,受过这么多苦,要是还做不到自己哄自己,那她在还没被接回言家之前,就已经被气死了。 她掐了烟,走了几步将烟蒂扔进垃圾桶,周舒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小棘,都到楼下了,回家里吃个饭吧,你爸和你弟弟都在。” “不了。” “皎皎已经被你爸赶走了,过年也没让她回来。” 言棘听出周舒月语气里的心软,正要坐进车里的身体停住了,她侧头看向她,冲着她勾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来,“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容不下言皎皎?” 不料她会突然提起这个,周舒月一怔:“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言卫峥,对方没说,只让她别管,但她不蠢,从丈夫的话和行为中也大概猜出了点什么,只是不知具体。 这几天言皎皎每天都提着东西上门道歉,再加上言川闹腾着要要他姐,周舒月早就心软了,可想到言棘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言棘偏头示意了一下副驾的位置:“上车。” 不知为何,周舒月看着她这表情,莫名有点冒冷汗,她绕到副驾,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的暖空气早就散了,冷冰冰的,言棘用遮阳板挡住挡风玻璃,扭头含笑着问周舒月:“你听过‘霸凌’这个词吗?” 她一边说,一边摘腕表,将暴露出来的伤疤凑近周舒月:“这道疤,是慕云瑶划的,因此,我大四退学,再也无缘外科医生这一职业。” 这件事周舒月知道,所以并没有多震惊,只是心疼。 言棘脱掉外套,撩起衣摆,露出后腰上的疤,“这些,是他们将我摁在地上拖拽时,被地上的碎石子磨出来的。” 什么是杀人诛心,周舒月如今可算体会到了,她看着言棘身上那一道道的疤,只觉得好像有把钝刀子在心上慢慢的磨,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些疤,但在言棘讥诮嘲讽的目光中,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言棘:“这么多年,虽然我没主动说,但也不是每次都伪装得那么好的,脏掉的衣服、乱掉的头发、身上沾染的血迹,但凡你们细心一点,都能看出来,”她又点了支烟,烟雾在车厢里弥漫:“但是你们没有,你们陪着言皎皎逛街,在我满身狼狈的回家时被她轻而易举的用各种方式转移掉注意力,你们没注意我,所以看不到你的亲生女儿正生活在水生活热的折磨中。” 她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抖如筛糠、脸白如纸。 周舒月哽咽着问:“这些,都是皎皎弄的?” “不是,她没对我动过手,但相比起动手,她这种只会在背后挑拨离间的老鼠,更让人恶心,”言棘整理好衣服:“你可以下车了,以后你们言家的人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就当是对我最大的歉意了。” 周舒月哭得不能自抑:“小棘……” “你如果要认回言皎皎我也没意见,毕竟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不是亲生甚是亲生,有感情也是情理之中,我能理解。” 她每多说一句,周舒月的心痛就加剧一分,她知道言棘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痛苦,知道真相后,她即便对言皎皎还有母女情,也不可能再让她回言家了,更不可能让她再占着言家二小姐的身份。 她有一肚子的话,但知道言棘现在肯定不愿意听:“小棘,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你也不会原谅我们,皎皎做的那些错事,我会亲自让她来给你道歉。” 见言棘没反应,她也只好道:“我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有需要爸妈帮忙的,就给我们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也行。” 第830章 不介意丧偶 第830章不介意丧偶 周舒月魂不守舍的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过往的记忆瞬间席卷而来,在那些阖家欢乐的画面里,永远是言川和言皎皎在打闹,而言棘却安静得像块背景板,被所有人忽视。 但言棘刚来家里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会主动和他们说话,会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会温软的叫她‘妈妈’。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得沉默寡言、又浑身是刺的呢? 周舒月扶着门,努力回想了一会儿,过去得太久,实在想不起来了。 愧疚、自责、后悔……无数种情绪充斥在胸口,让她一秒都忍不下去,几步走到书房门口,结婚多年,头一次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言卫峥扫了她一眼,肯定道:“她不愿意跟你回来?” 在周舒月说要去接言棘回来吃饭时,他就已经猜到结果了,他那个女儿虽然不是从小长在他们身边,但那倔强的性子,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舒月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像是燃着两簇火苗:“我要公开小棘的身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言卫峥‘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沉着脸走过去将书房的门关上,一脸厉色的看着周舒月:“现在对外承认言棘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当年对组织撒谎了,是要受处罚的,轻则在这个位置上坐到退休,重则还有降职的可能。” “那小棘怎么办?让她一直顶着养女的身份吗?”她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你知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少欺负吗?如果那些人知道她是我们亲生的,肯定不敢这么对她。” 言卫峥握住她的肩,一脸正色道:“之前是我们太疏忽了,那些人以为我们不重视小棘,才敢欺负她,以后我们好好弥补,让那些人知道小棘即便是养女,也是被我们捧在掌心里宠的,就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周舒月愤怒的将言卫峥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拽下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业,你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升不升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自私,当年我就不该听你的,把小棘的户口上在保姆的名下……” 她没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如果没有过继,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言卫峥静静的看着她,一直等她发泄完情绪,止住哭泣后才道:“你想想小川,他以后也打算考公,你要让他的事业还没开始就止步吗?” “……”周舒月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半晌没说出话来。 满室的安静被门外传来的一声巨大关门声打破,等周舒月和言卫峥拉开门出去时,原本在房间里打游戏的言川已经不见了踪影。 …… 言棘刚将车开出大院没多久,就接到顾忱晔打来的电话:“来夜阑接我。” 声音飘忽,一听就是喝了不少酒。 “我不兼职代驾。” “你是我太太。” “法律只规定了你躺医院的时候,我签字决定治疗还是放弃,没规定你喝醉了我必须去接。” “……”顾忱晔气得直接把电话挂了。 夜阑。薄荆舟见他气得摔了手机,没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上言棘了?” 不然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解释他现在的行为,拖着不愿意离婚,明知道对方烦他烦得不行,还非要凑上去,最主要的是,被甩了一巴掌也没见有什么举动,生气也只是因为言棘打他时是在和别的男人打电话。 这要换成别的人,指不定现在人已经不在京都了。 “……” 他不说话,薄荆舟便当他默认了:“你不是说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喜欢上言棘?” 以前顾忱晔每次提起言棘,都是厌恶和不耐烦,有人打趣让他别做的太过,免得追妻火葬场,这句话就是他那会儿说的。 顾忱晔皱眉,满脸嫌弃:“老天最不开眼的就是让你长了一张嘴。” 他起身,捞起旁边的外套:“走了。” “我让司机送你?” “我还没穷到连代驾都请不起的地步。” “那你还让言棘来接?” “……闭嘴。” 顾忱晔回到顾公馆时,言棘也正好到家,她刚推开车门,就被男人堵了个正着:“为什么不去接我?” 迎面扑来的酒味薰得言棘直皱眉:“你这不是回来了?” “你莫名其妙甩我一巴掌,让你来接我也不愿意,有你这么做妻子的?” 他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目光近距离的看着她,瞳孔深处好像有两簇小火苗在闪烁。 言棘确定他是真喝醉了,清醒时的顾忱晔是肯定说不出这些话来。 她叹了口气:“我提醒你一下,我们要离婚了,你见过哪对感情破裂的夫妻……”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浓郁的酒香随着舌尖的探入,在言棘的口腔中散开。 对于顾忱晔突如其来的亲吻,言棘没感觉心里一悸,更没有紧张激动,有的只是反感和排斥,她用力将人推开:“你要不想因猥亵罪被抓进去,就别碰我。” 顾忱晔半弯着腰,在她冷淡的注视下,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血管里好似有一团火在蔓延,每一次都烧在他敏感的神经上,一股难以自控的冲动汇集在小腹处,一跳一跳的搏动着。 他咬着牙,不甘心的道:“你是我妻子,我们是领了证的,别说亲吻,就是做爱都是合法的。”“要不我现在给霍律师打电话,让他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婚内强奸?” 顾忱晔:“……” 让霍霆东科普这个,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对方,言棘不让他碰,还要告他婚内强奸? 他丢不起这个脸。 “我不同意离婚,”看着言棘因他这句话,蓦的沉下来的脸色,顾忱晔心里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快感,他加重语气:“言棘,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一辈子都得顶着顾太太这个身份。” 言棘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恼羞成怒,反而冲他勾了勾唇角:“你会同意的,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一定会成,如果真离不了,我也不介意丧偶。” 第831章 想和好 第831章想和好 “所以,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你还准备杀了我?像对赵臣睿那样?” 赵臣睿虽然没死,但现在也是生不如死。 顾忱晔:“你放心,我就算要死,也会带着你一起,不止如此,我还要让他们把我们葬在一起。” 他嘴角笑意明显,简直像是故意的:“你要再说那些惹我不高兴的话,我就直接让人把我们的骨灰混在一起,想离开,你休想。” “哗啦。” 冰冷的水迎头浇下,水珠从男人的发丝沿着脸颊,流到轮廓分明的下颌,言棘将手里空了的矿泉水瓶扔开,“病娇是种病,有病就去治,别发疯。” 顾忱晔:“……” 她推他:“清醒了就让开。” 男人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了:“言棘,你居然拿水泼我?” 言棘拿看白痴的眼神横了他一眼,推开他径直走了。 顾忱晔忍了又忍,半晌才咬着牙跟上去,风吹过湿透的头发和皮肤,寒气似乎要顺着毛孔钻进人的骨头缝里,他一边走一边道:“你下午甩我一巴掌,现在又泼我一脸的水,难道不该道个歉?” 这话听着不像生气,反而有几分诡异的委屈,但言棘冷心冷肺,根本没听出来,当然,就算听出来了,也没感觉,更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顾忱晔心里憋着气,偏偏惹他的人是言棘,打不得也怼不过,有气没地方发,只能硬憋着,他一路阴沉着脸进了门,也没和她说话,换完鞋就直接上楼了。 言棘不紧不慢的坠在后面,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大关门声,昭示着此刻男人心里蓬勃的怒气。 言棘没有理会,自顾的回了房间,之后两人连着几天都没碰上面,她也没放在心上,年假过后有一段时间比较忙,连她自己都是如此,更别提顾忱晔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了。 倒是宋姨,见两人上下班时间都是错开的,而且先生每天临走和回来时都会看一眼太太的房间,那目光,凉飕飕的幽怨,疑惑的问了句:“太太,您和先生是不是吵架了?” 言棘安静的吃着早餐:“没有。” 在她心里,她和顾忱晔确实不算吵架,也不是会吵架的关系。宋姨提醒:“那是不是先生单方面的跟您置气了?他每天都会盯着您的房间看一会儿,说不准是等着您主动哄他呢。” 为了先生太太的感情,她简直是操碎了心,偏偏他们一个没嘴,一个没心。 言棘:“不会。” “宋姨,”天花板上的监控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是顾忱晔,他硬邦邦的吩咐:“我有份文件落在书房忘带了,你帮我送到公司里来。” 宋姨盯着出声的方向,脸上被吓出来的表情包还没收回去,她虽然知道家里有监控,但两年也没听见里面出过声,她也没有因为监控受到过什么指责,渐渐就忘记那东西的存在了,现在突然有了动静,还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没被吓得尖叫都是她承受力好了。 她下意识的就要答应,突然想到来顾公馆上班的第一天先生就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不能进他的书房。宋姨的目光落在言棘身上,猛的就反应过来了,先生身边有秘书有保镖,就算真落下了什么重要的文件,也轮不上自己一个连书房都不允许进的保姆去送。 “太太,您正好要去上班,要不顺路给先生送过去?” “一南一北,不顺路,您要是懒得跑,就让司机送吧。” “……”宋姨盯着言棘的脸,一时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想懂,索性挑明道:“太太,先生哪里是想要什么文件,他这是想和您和好,又抹不开面子,才找了这么个牵强的台阶。” 言棘吃完最后一口早餐,用纸巾擦干净唇瓣,她虽然没回宋姨的话,但她径直走向玄关的举动清楚的表明了意思,这个台阶,她不下。 宋姨看着监控,一脸为难:“先生……” 那头静了几秒,才再次传来顾忱晔的声音:“不用了。” 只是这语气,怎么听都怨念深重。 不止是她,今天顾氏上到特助,下到保洁阿姨,都深切感受到了顾总阴郁的心情。 相比起那边连空气都沉重的氛围,言棘这边简直是喜气洋洋,今天谈成了一个超多钱的大单,未来半年不开张也不用愁的那种。 盛如故盯着发票上的数额,笑得嘴角都要裂都耳根了,她揽着言棘的肩,魔音入耳:“棘棘,晚上我们去点个钟,来个全套。” “别叫我棘棘,”她将盛如故的手从肩上扒拉下来,“我晚上有事,全套你就自己去吧。” 她是真的有事,上次约的那人今晚要去夜阑,既然约不到,那就只能去堵了。 言棘去的早,几乎没什么客人,她在大厅寻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份简餐慢慢的吃,很快,氛围就热闹起来了,她周围的人更是尤其的多。夜场从不缺漂亮的人,尤其是夜阑,很多人甚至将这里当成跨越阶级的跳板,一眼望去,十有八九都是俊男美女,但即便如此,言棘依旧凭着出色的外貌在其中脱颖而出,她像个灯塔,亮得刺眼,走到哪都是焦点。 也不知拒绝了多少次搭讪,言棘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人,对方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男人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起身走了过来,他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脸上挂着海王的标准痞笑,朝着酒保招了下手,又点了下言棘的方向,对方立刻调了两杯酒端过来。 男人将其中一杯推到言棘面前:“赏脸喝一杯?” 他凑得很近,又是居高临下的位置,言棘能看到他敞开的衣襟下露出的胸肌,能闻到他身上混了女人香水的酒精味,她后仰着身体与他对视:“周少,我是言棘。”周少挑眉,半晌后才终于将这个名字从混沌的大脑中提溜了出来:“言棘?顾太太?” 第832章 我可以做小三 第832章我可以做小三 他不认识言棘,但却记得这个名字,前两天说要约他见面的女人,本以为是外面欠的桃花债,没想到对方竟是那位传言中的顾太太,更没想到,竟然生得这么漂亮。 周少站直身体,和她拉开了距离,眼里明晃晃的惊艳还没来得及收敛,“言小姐找我有事?” 他坐得端正,再也没有了刚才放浪不羁的劲儿,他忌惮顾忱晔,所以哪怕有那方面的心思,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言棘微笑,红唇轻启:“我想见令尊。” 周少喝酒的动作一顿,脸上情绪骤变,见他和见他爹,那可不一样,谈的事不一样,档次也不一样,而且他从小在他外公外婆跟前长大,跟他爸一年见几面,关系并不亲,长大后他爸嫌弃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别说带他拓展人脉,平时见了都要绕着走,京都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 而言棘一开口,就是‘令尊’这样的尊称,肯定是查过他的身份,知道他爸是个有点身份地位的老古板。 “我爸一个大半截身体都被埋在了泥里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你要看就看我呗,年轻好看身材好,体力倍棒。” 说完,手肘往后一支,半敞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后撤绷紧,胸肌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舞池里绚丽的灯光四处晃动,音乐声震耳欲聋,言棘只能贴到他的耳侧说话:“我有慕云瑶这两年在国外所有的开销记录,周少这些年运气好,在股市里赚了不少钱,但五万块一瓶的酒也不敢天天开吧?。”“……” 女人声音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带出了几分疏离浅淡的笑来。 随着她的靠近,香水味弥漫到周宏亦的鼻腔,混杂着淡淡的酒香,言棘每说一个字,都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右侧的耳朵,过点般的酥麻从脚心一路升到头顶,在脑海里激起无数的烟花。 他分心了,满脑子都是‘她好香’,‘好漂亮’,‘虽然结婚了,但我也可以做小三’,完全没听清言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言棘:“她妈妈还承诺送我一套四环的房子,条件是我和我丈夫离婚,我有录音。这些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慕云瑶的父亲贪污受贿,但应该能让令尊在和他的职位竞争中多一些赢面。” 言棘见他没反应,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周少?” 周弘亦回神,正对上女人那张如画中仙一般漂亮的脸:“啊,你刚刚说啥?” “……” 二楼。 顾忱晔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看着楼下正咬耳朵说悄悄话的两人,两侧的下颌线因紧咬的后槽牙,显出了极其紧绷的线条,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 随行的人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扫,灯光正好打在言棘脸上,他瞬间觉得自己懂了,有些兴奋道:“顾总,我去把人叫上来陪您喝几杯?” 顾忱晔:“他们在说什么?” “啊?”男人拧着眉,瞪着眼睛盯着楼下的两人看了半晌,一脸为难道:“顾总,我不懂唇语。” 而且就算懂,他也看不见啊。 “不过这种地方能说的,也就男欢女爱那点事,那男人一看就是夜店的常客,估计是瞧上了,想进一步发展,正谈呢。” “呵,”顾忱晔冷笑:“那女人肯定不会答应。” 这一点,他十分自信,言棘性冷淡,对着他都得靠吃药,更别说是对着楼下那个样貌、身材、经济实力,样样不如他的男人了,以她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说不定还要再甩他两巴掌。 他头一次觉得言棘这性子挺好,即便再凶点也可以。 一旁的人觉得不一定,那男人一看就是个海王,专会哄女人,而且还是个面容俊逸、有点小钱的海王,手腕上那架表,少说也值个好几万,但嘴上却赞同道:“是,肯定看不上……” 话音还没落,就被‘啪啪啪’打脸了,楼下,言棘冲周弘亦点了点头,两人便并排着朝电梯那边去了。“……” 周遭一片寂静,似乎连空气都不流动了,不用特意去看顾忱晔的脸色,光从氛围就能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差。 …… 两人没走,而是去了二楼包间,大厅太吵,也不适合谈事,点了酒水,打发走服务生后,周弘亦问:“言小姐,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是关乎他爹的升职大业,他还是得问清楚。 上楼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将三人的爱恨情仇给捋清楚了,慕云瑶是顾公子的前女友,言棘是现任的顾太太…… 这关系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脑补出了一部荡气回肠的,白月光三角恋的爱情故事。 他‘咝’了一声,暗道:这女人吃起醋来可真狠,连人家娘家都不放过。 言棘:“这是我的私事。” “那你想换什么?”周弘亦谨慎的问了句。 “义务提供。” 那些东西她拿着没用,慕家几代的积累,不是靠她用几张账单就能扳倒的,而更深层次的东西,以她的地位也查不到,与其在她手里变成一团废纸,不如交给能发挥它价值的人。 “只不过这些东西,我要亲手交给令尊。” 她信不过周弘亦这个纨绔。 周弘亦却不知道言棘的想法,他向来自信,觉得自己是匹千里马。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他爸给他讲的大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掉了,那是要砸死人的。 他戒备的看着言棘:“你不会想把我爸骗出来,然后给他挖坑吧?”选举在即,他爸谨慎的很,不是必要的人绝对不见。 言棘:“……” “砰砰。” 下一秒,服务生推门进来,将东西一样样摆在茶几上,果盘、零食、饮料…… 周弘亦皱着眉,一脸不悦:“我点的酒呢?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点的。” “这些是我给我太太点的,”顾忱晔推门而入,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笔直的落在言棘身上:“什么时候回家?” 第833章 你又做了什么 第833章你又做了什么 周弘亦看着走进来的人,惊吓之余没忍住打了个嗝,结结巴巴的开口:“顾……顾公子?”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刚才没精虫上脑,没对言棘做什么,要不然他爸非把他给劈了。 不是说两人关系不好吗?不是说顾公子提一提他这个妻子都要皱眉吗?但这看着怎么和传闻不一样? 言棘看着坐到身边的男人,开口:“你做什么?” 她和周弘亦谈的事本就不能为外人道,何况顾忱晔还是亲近慕家那一派的。 男人见她脸上满是不耐,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不是说了吗,接你回去。”言棘:“……” 以前她来夜阑也碰到过顾忱晔,但每次见到,他都是视而不见直接从她身侧走过,像今天这样主动凑上来,还是第一次。 她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周少还有事要聊,暂时不回去。” 顾忱晔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片刻,身体向后一仰,慢悠悠的道:“聊什么?我也听听,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出出主意。” 周弘亦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问必答,还答得十分亢奋:聊怎么对付你的白月光全家。 言棘看着他,没说话,脸上神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站起身:“走吧,回去了。” 顾忱晔坐着没动:“不聊了?” 因为是谈事情,包间里只开了一盏顶灯,言棘逆着光,眼神深不见底。“谈完了。” 该和周弘亦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其他的,说了他也做不了主。 顾忱晔伸手,像寻常夫妻那般牵住了言棘,手上传来的暖意让女人一怔,对于这种不带丝毫情欲,只是日常温馨的亲密动作,她打从心底里排斥,在她反应过来想要甩开他时,男人已经站直了身体,先一步松了手。 顾忱晔朝着周弘亦颔首:“那周少自便,今晚的消费记在我账上,我先带我太太回去了。” “……”周弘亦扯着唇角干笑,“您请便。” 这一口一个‘我太太’,是生怕他不知道言棘的身份? 出了包间,顾忱晔脸上的笑瞬间收敛了,他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周弘亦是什么人吗,就敢约着他单独见面,还敢接他递的酒,万一他起了什么心思,你觉得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挣脱的了?” 言棘:“他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就算发生点什么,我也不吃亏,顶多算各取所需。” “……”顾忱晔觉得自己头皮有点痒,好像在长草,他阴沉着脸,憋了许久的火气一股脑全变成了愤怒:“就因为他长得好、身材好,所以被强也是各取所需?” “周弘亦虽然是个海王,但和他交往过的每个女人都是自愿的,而且人家单身,你一个已婚还在外面找女人的,真没资格说人家渣?” 顾忱晔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是被言棘气的:“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找女人了?” 言棘挑了下眉,没接话,但看那样子是不信的,“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他应声,直接就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去了,男人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头憋闷,但还是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那些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的事,我结婚后没睡过别的女人。” 话落,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婚前也没有。” “……” 他有没有睡过别的女人,言棘并不关心,反正在她心里,顾忱晔就是根脏黄瓜,为了慕云瑶可以是非不分。 顾忱晔本来还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他就言棘一个女人,但言棘的男人们排着队都能绕顾公馆一圈了,本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结果别说说什么,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本就憋屈的心头更郁闷了。 他一把抓住言棘的肩膀,紧抿唇线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凶狠又有点不甘心:“你听到没有?我没有别的女人,那些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的事。”言棘看着他,足足有半分钟没出声,随着时间推移,眉眼间逐渐氤氲出了一抹艳丽的笑意,她道:“听到了。” 顾忱晔:“……” 言棘对着他时,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挑衅,即便是正常对话,字里行间中也透着一种懒得搭理他的冷感,如今这般乖巧,他直觉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盥洗池前,有人在聊天,看到推门进来的言棘,愣了一下后哼道:“我就说不在二楼吧,没门槛,什么人都能进,真是晦气。” 说话的人是慕云瑶的闺蜜李媛,据说两人是大学同学,之前不认识言棘,对她的敌意全来源于慕云瑶的说辞,明明是没有瓜葛的两个人,但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斗鸡的模样,比当事人的反应还激烈。 一年前她结婚,成功打入太太圈,行事愈发嚣张,但碍于顾忱晔的关系,只敢嘴上说说,不敢真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冲言棘呵斥:“什么垃圾也敢来碍黄太太的眼,滚出去。” 李媛冷哼:“要是有眼力界,也不会这么讨人厌了。” 她本以为言棘会像之前那样和她对呛,没想到她不止没有,反而还冲着她微微一笑,赞同道:“嗯,的确晦气。”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双前两天吃鸭脖剩下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几步走到李媛面前,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目光中,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人怼到了水池里。 她冷笑着打开水龙头,“这么晦气的玩意儿,得好好洗洗。” 冰冷的水从她后脑勺淋下去,李媛刚想要尖叫,水就呛进了她的嘴巴和鼻腔里,堵得她一个字都喊不出来。直到这时,她的狗腿子些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来拉言棘,结果手指还没碰到她,李媛就被她扯起来,如破布娃娃一样扔向了她们,一群人跌作一团。 “啊……”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糊在李媛脸上,她举着手尖叫,“言棘,我要杀了你。” 言棘之所以动手,只是想试探些事,很不巧,李媛正好撞上来,她拉开门后往旁边避了一避,状若疯狂的李媛没刹住,直接从里面冲了出去,差点撞上等在外面的顾忱晔了。 男人看了眼惨不忍睹的李媛,又看了眼聘聘婷婷站在那里的言棘,拧眉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第834章 糊了一脸口水 第834章糊了一脸口水 还不等言棘开口,已经有人添油加醋的将刚才的事描述了一遍,在她的嘴里,李媛是温柔大度的贵太太,言棘是粗鄙不堪的泼妇,一言不合,就把人摁进了洗手池里。 李媛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控诉:“顾公子,我知道言棘因为云瑶的关系迁怒我,但她也不该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的脑袋摁进水池里呀,那水……” 她一边说一边干呕,倒也不全是装的,是真的觉得既恶心又委屈,从小到大,她都没这么狼狈过,更没人敢摁着她的脑袋往厕所的灌洗池里怼。 顾忱晔捏了捏眉心,再次感慨,言棘现在还能自由自在的喘气,真的是祖宗在下面求神拜佛狂磕头。 别人嚣张是有背景有实力,言棘倒好,什么都没有,凭借着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谁都敢惹,还是直接动手。 言棘一反常态的没有开口,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任由这些人说。 顾忱晔看着她,沉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女人漫不经心的勾着唇,这次的嚣张更加明显,衬得那张明艳的脸愈发张扬卓绝:“看她不顺眼。” “……” 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听到言棘的话,李媛底气更足了:“顾公子,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她就是故意的。” 顾忱晔招来服务生:“送黄太太去休息室,再让人送两套她喜欢的品牌服装过来。”李媛丢了这么大个脸,哪肯就这样算了,她不依不饶:“她必须得给我道歉。” 顾忱晔压根没指望过言棘会道歉,她哪次打了人不是气焰比受害者还高,所以在安排赔礼时,根本没将她考虑进去。 言棘:“酒还没醒?要不我再扇你两巴掌,帮帮你?” 那挑衅的表情,以及跃跃欲试、充满了攻击性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其他人的理智,这都不是跋扈了,是赤裸裸的欠揍。 顾忱晔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带黄太太去休息室。” 最后一句,是对服务生说的。 李媛虽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但顾忱晔明显是要护着言棘,她理智的没有选择硬碰硬,无论是她还是她丈夫的家世,都没资格攀上顾家,之所以能混个脸熟,还能说上几句话,完全是因为慕云瑶的关系,好不容易搭上,自然要好好维护。 等多余的人都离开了,顾忱晔才看向言棘,问道:“说吧,你这么挑衅她,是要干嘛?” 她虽然嚣张,但并不咄咄逼人,而且不爱拖泥带水,站在那儿跟人无休止的扯皮,相比起动嘴,她更喜欢动手。 言棘冲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来:“试试。” 顾忱晔拧眉:“试什么?” “……” 试刀快不快,试你能不能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利刃。 这些话,她没说出口,要是让顾忱晔知道她想利用他,以他骄矜的性子,怕是会当场撕了她。 回顾公馆的路上,言棘一直闭着眼睛在假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顾忱晔今晚来夜阑是应酬的,这会儿酒意有些上来了,突然觉得车厢里的安静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但其实他和言棘平日的相处基本都是这样。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言棘,试图用眼神引起她的注意,但女人一直闭着眼睛,丝毫不为所动,但顾忱晔知道,她没睡着:“我渴了。” “……” “言棘,我渴了。” 女人本来不想搭理,但顾忱晔却没有停的意思,一直在一旁念叨着口渴,她被吵烦了,猛的睁开眼睛瞪着他,没好气的道:“渴了就自己找水,没有就下去买,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是手里有水还是怎么着?” 顾忱晔看着她,半晌不说话,言棘见他不闹了,正打算重新闭上眼睛,肩膀就蓦的一沉,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其中还混杂着浓郁的酒香:“我困了。”言棘耸了耸肩,想要将人推开:“走开,别靠着我。” 她很不习惯和顾忱晔这般亲近,她宁愿他走肾。 也不知她这话哪里惹恼了顾忱晔,男人突然伸手,撑着椅背强硬的将人禁锢在怀里,目光紧紧锁着她:“你是我妻子,我为什么不能靠着你。” 离得近了,哪怕车厢里光线不好,他也能将言棘脸上的排斥和抗拒看得一清二楚:“不喜欢我靠着,那你喜欢……” 想到她那些能围着京都绕两圈的绯闻男友,顾忱晔重重的咬了下腮帮,没有再继续说,呼吸却沉了下来,落在她嘴唇上的目光也暗得厉害。 司机早在他将脑袋靠到言棘肩上时,就很有眼力界的将挡板升了起来,这会儿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顾忱晔的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女人纤细的手腕,喃喃重复了一句:“你是我妻子……” “……” 言棘还没来得及感知他说这话的目的,男人已经低头吻了上来,不同于以往的强势,这次的亲吻虔诚而温柔,用尽了一切技巧想要勾动她的回馈,好像是在……取悦。 灯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本就不怎么明亮,如今更是朦胧又梦幻,轮胎从路面上驶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一刻,全都变得极为模糊。 这个亲吻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顾忱晔就发现了言棘的忍耐。 是的。 忍耐。 他停下动作,钳制住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什么感觉?” 上次他去化验药的时候问过医生,因为言棘这个病人没去,没办法知道更详细的情况,所以对方也不能确定她的性冷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亦或者只是对某个人的,让他平时做亲密事时,多询问她的感觉,尽量多取悦照顾女方的情绪。 言棘皱着眉,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当着他的面用袖子擦了擦被吻得水润嫣红的唇:“我糊你一脸口水,你什么感觉?脏死了。” 第835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835章我知道你的秘密 因为那句‘脏死了’,一直到顾公馆,顾忱晔都没再和她说一句话。 然而,车子却在大门口就停住了,司机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先生、太太,外面有人,好像是在等你们。” 顾忱晔心里正憋着一股气没处撒,闻言,没好气的道:“不用管,直接进去。” 既然能被拦在门口,那便证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司机眯起眼睛,又仔细确认了一遍那人的身份:“是太太的弟弟。” 顾忱晔第一反应是对方是来找自己的,言川和言棘虽说是姐弟,但关系却十分恶劣,两人平时在言家都互不搭理,现在主动过来,也不太可能是来找她的。 他刚要伸手开门,外面就传来少年傲慢的声音:“言棘,你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言棘一直没睡着,所有的动静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想理会,如今被点了名,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她没去看外面的言川,而是将视线投到顾忱晔身上:“你去把人打发了。” 顾忱晔被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他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上:“他是来找你的,凭什么我去打发?” “我今天已经动过手了,不想再打人了。” “……” 能让顾忱晔无言以对的,估计全世界也就只有言棘了,他看了眼拦在车子前面的言川,又看了眼身侧微眯起眼睛的女人,毫不怀疑,他要是不下去把人拉开,她能直接吩咐司机开过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顾忱晔,言川愣了一下:“晔哥?你也在车上?那……” 他看了眼车子的方向,一时有些迟疑。 刚才透过车窗,他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但光线太暗,窗户又贴了膜,他没瞧清对方的长相,可能坐顾忱晔的车,又能出入顾公馆的女人,他敢肯定就是言棘。 如今看到从车里下来的顾忱晔,刚才还十分笃定的想法,这会儿却有些不确定了,晔哥这么讨厌言棘,肯定不会跟她同坐一辆车,那女人说不定是他的新欢。 言棘这个嚣张跋扈、还死皮赖脸的女人,终于要被甩了。 “晔哥,我找言棘有事,她在里面吗?能不能让我进去?” 他来了好一会儿了,结果被保安拦住不让进。顾忱晔扭头看了眼车子,虽然没说话,但言川还是从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猜到了什么。 车里,言棘一只手支着脑袋,眼睑垂着,脸上全是困意,懒懒的开口:“开车。” “??”司机:“先生还没上来呢。” “他有腿,结束了能自己走回去。” “……太太,要不等等?”司机一脸苦相,他就一个打工的,既得罪不起太太,也得罪不起先生,要是他真听吩咐开车走了,先生不一定责怪太太,但肯定会责怪他:“应该用不了多久。” “开车,”看着中年男人苦哈哈的脸,她温声安抚道:“放心,他知道是我吩咐的,不会迁怒你。” 车子刚开始移动,言川便冲过来握住了车门把手,试图将门拉开:“言棘,你下来,我有事要问你。”即便那天亲耳听到爸妈说言棘是他亲姐姐,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所以特意去了言棘的老家调查,结果发现…… 司机急忙踩下刹车,不敢再往前开了,万一把人拽倒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太太,这……” 言川拉不开门,只能用力拍打车窗:“言棘,我知道你的秘密。” 他虽然急着弄清真相,但理智还在,知道他有个亲姐姐这事是见不得光的,不然他爸妈的事业就到头了,严重的还要被追究责任,所以没有当着顾忱晔的面不管不顾的喊出来。 言棘推门下车,看着他好整以暇的问了句:“我的什么秘密?” “……” 就知道会这样,言棘脸上神情未变,只冷哼了一声,不耐烦道:“我今天不想动手,所以别在这儿惹人烦,我和你,和言家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好说的。” “我去过你的老家了。” 说这话时,言川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哦……”言棘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音调拉长了,带着点儿似笑非笑,借着车子的遮挡,她靠近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闭嘴保平安哦。” “……” 言川惊讶的瞪大眼睛。 他虽然是去查了,但到了后才发现,爸妈说的领养地址是假的,那儿根本没有言棘这个人。他也试过自己查,不知道是能力太菜,还是有人故意遮掩,钱花了不少,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查出来。 如今听到言棘的这番话,再结合以前的传言,脸上的震惊瞬间演变成了惊恐,他艰涩的咽了咽唾沫:“你……你真的把你……” 他想说‘你爸妈’,反应过来她有可能是自己亲姐,卡顿了一下后又硬生生的改了口:“把他们都杀了?” 言棘勾唇,明艳张扬的脸上满是意味深长,她什么都没说,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 这次,言川没再拦着,后视镜里映出他惊魂未定的脸,一直到车子驶进去,大门重新关上,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妈呀,那个女人太恐怖了,简直是反社会的变态。 顾忱晔:“什么秘密?” “卧槽,”言川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爆了句粗,回过头来发现顾忱晔还在那儿站着,他哭丧着脸:“晔哥,你怎么还在这?你没上车吗?” 他被言棘吓到了,完全没注意到顾忱晔。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言棘的什么秘密?” …… 回到家,言棘一边换鞋一边揉酸痛的脖子,宋姨见她这样,一脸心疼道:“颈椎又疼了?要不要让按摩师过来给您按按?” “好。” 言棘今天埋头画了一天的稿子,从蝴蝶骨到脖颈,全都疼的厉害,连头都是昏昏沉沉的。 按摩师要过来,她也就懒得上楼了,直接趴到了沙发上。 第836章 挺享受的 第836章挺享受的 宋姨去打电话叫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天气还没回暖,地上还铺着地毯,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很轻。 言棘没看来人,直接说了症状:“蝴蝶骨和颈椎痛,有点头晕。”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落到了她的背上。 言棘瞬间就察觉出了不对,这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她虽然猜出了来人是谁,但还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 顾忱晔侧着身在沙发上坐下,他过来是有话要问言棘,而不是给她按摩的,但对上她凉凉的视线,手下意识的就在她肩胛骨的凹陷处摁了摁。 他虽然没系统学习过,但按摩的次数多了,也会几招基础的,知道摁哪里、用什么手法能让人舒服。 “……”言棘虽然不知道顾忱晔抽什么风,但她接受起这一切来,毫无负担,她将头发全部理到一侧,重新别过头:“力道稍微重一点。” 顾忱晔冷嗤,这是真把他当按摩师来使唤了,心里虽这么想,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颇有些任劳任怨。 宋姨已经去睡了,客厅里特别安静,言棘的侧脸枕在交叠的手背上,暖色的灯光照在身上,像是在白皙的皮肤上披了一层薄薄的纱。 顾忱晔低头,言棘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剑拔弩张,气氛难得的和谐,甚至还有几分温馨。 男人不经意的问了句:“你有秘密?”言棘:“有啊。” 因为姿势的原因,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回答得却十分干脆,这反倒让顾忱晔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她翻了个身,掀眸看他,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想知道?” 言棘作为一个被上流圈子排挤、没钱没背景没人脉的孤女,能把当初害徐梦冉的那群人拉下去大半,靠的就是深沉的心机,以及精湛的察言观色,哪能不知道顾忱晔想问什么。 “那你用什么交换呢?既然是秘密,肯定是不能轻易对人说。”她声音轻飘飘的,上扬的尾音像一片羽毛,轻轻刷过他的耳廓,有点痒。 顾忱晔沉着脸抿唇,很是不喜她这副银货两讫的态度,只觉得她话里的每个字都很刺耳:“你想要什么?” “送慕云瑶去坐牢。”她当年伤人的时候没满十四岁,按照法律,不能拿她怎样,但言棘不矫情,更不爱钻牛角尖,她的目的是让慕云瑶坐牢,且不低于故意伤人致人死亡的最低刑罚,至于什么罪名,谁做的,并不重要。 “……”顾忱晔看着她,沉吟了几秒才开口:“就因为她伤了你的手?” 他和慕云瑶以前虽然有父母的口头婚约在,年龄也只差了几岁,但这几岁落到青春期,再加上性别不同,那就是跨不过的鸿沟,平时玩的和喜欢的,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不经常一起,他对她的事也不关注,再加上慕云瑶会装,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世家名门的淑女模样,所以顾忱晔对她私下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 言棘:“不是啊,那件事已经两清了,我是很讲信用的,不会出尔反尔。” 顾忱晔:“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坐牢?”据他所知,慕云瑶自回国后,就一直忙着和亲戚朋友聚会,并没有与言棘发生过争执。 “她欺负我啊,欺负的可惨了。” 因为没对他抱希望,所以言棘说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十分随意,随意的有点假。 “……”果然,男人不信她:“她欺负你,你确定?就你那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力气,没还手?” “还了,没打赢。” “呵……”顾忱晔哼笑,他要是没见过言棘以一打几,还把人打骨折了,对她的说辞都能信上几分:“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 言棘脸上虚伪的笑容猛的一收,沉着脸,冷冷的瞧着他:“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让开,别耽误我按摩。” 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宋姨叫的按摩师已经来了,这会儿正在玄关处等着。顾忱晔被她给气笑了:“耽误?我刚才不是一直在给你按?” 言棘鄙夷:“就你那一下能按死一头牛的力气,你觉得我会舒服?” “也没见你被我按死啊,”像是不甘心,沉默了几秒后,他又道:“你刚才不是也挺享受的。” “……” 言棘背过身,懒得理他。 顾忱晔刚回到房间,就接到谢方则打来的电话,说完公事,临挂断前,他叫住他:“你去查一下慕云瑶和言棘之间的恩怨。” “啊?” 查谁? 言棘?那不就是太太? 顾总对太太的事不是一向漠不关心吗?以前他主动要去查,都被拒绝了。 谢方则心头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表面还是那副老成的淡定模样:“好的,保证连幼儿园她们谁推过谁都给查得清清楚楚……” 顾忱晔打断他的豪言壮语:“言棘是十四岁才被言家领养的,在此之前,她和云瑶都不认识,哪来的恩怨。” “……好吧。” …… 翌日。 店里来了个极品客人,从进门起就各种挑刺,一会儿说她们店的大门不够气派,一会儿又说她们的装修不够奢华,还说她们的样品款式普通,最后连茶水点心都被挑刺。 虽然最后言棘没接对方的单,但还是被坏了心情,而她一心情不好,就喜欢围观自己讨厌的人的凄惨生活,于是她让人问了言皎皎的行踪。言皎皎最近过得挺不顺的,靠着言家找的工作没了,她那些朋友知道她被言家放弃后,也跟她断了联系,但言家只是不认她,并没有赶尽杀绝,她要是能接受平凡生活,好好找份工作,还是能过得起走的,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享受了这么多年优渥家境带来的优待,怎么甘心过这种普通人的生活,于是她各种找人,想要回到以前的圈子,结果被人像狗一样耍得团团转。 言棘到西餐厅的时候,言皎皎正在和慕云瑶说话,一脸的委屈:“云瑶姐,你可一定要帮我好好修理一下言棘那个贱人。” 第837章 哪里不能满足你了 第837章哪里不能满足你了 她太气了,想到这段时间碰的壁,受的白眼,心头的怒火就压制不住的往上窜,以至于一时忘了场合,没控制住声音。 能来这种需要穿正装才让进的西餐厅的客人,表面都是十分讲究的,言皎皎这一声,立刻引来了一大片鄙夷的目光。 慕云瑶觉得丢脸,推开她的手打发道:“你先走,我今晚去找你,我这会儿约了人不方便。” 言棘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坐到了离她们不远的位置,眼见着言皎皎就要被说服了,她没忍住轻嗤了一声:“蠢货。” 一听到她的声音,两人立马扭头,看到坐在那儿的言棘,皱眉,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言棘看着恨不得扑上来将她剥皮拆骨的言皎皎,不屑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她分明是嫌弃你丢人,想赶紧把你打发了,你还真信她晚上会去找你啊? 她回来这么久,会不知道你被言家赶出去了,会不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可曾主动来找过你?你还把她当成以前那个人傻钱多、好忽悠的云瑶姐姐呢。” 说完,她又将目光投向慕云瑶:“别看我,说你蠢呢,你以前为了帮她出气,处处找我麻烦,却不知人家唱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大戏呢,你出国这两年,她一次没去国外看过你,却多的是时间往顾忱晔面前凑呢,前段时间还拿着他的西装向我逼宫呢。” 当着面就敢挑拨离间,也就只有言棘了,她甚至一边说,还一边在手机上下单了餐食,悠闲的很,好像全然没有感觉到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言皎皎见慕云瑶冷了脸,也顾不上瞪言棘了,匆忙解释:“云瑶姐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这是挑拨离间。” 慕云瑶没说什么,只是态度肉眼可见的疏离了不少:“你先回去吧。” 言皎皎不肯走,她这几天处处碰壁,好不容易才托以前认识的朋友打听到慕云瑶的消息,而且刚才言棘的那番话,她也听进去了,知道以往的情分靠不住:“云瑶姐姐……”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服务生已经接到客人的投诉,过来赶人了:“小姐,请您出去,别打扰店里的客人正常用餐。” 言皎皎一脸愤怒:“我也是你们的客人。” 服务生转头询问慕云瑶:“这位小姐是跟您一起的吗?店里不能高声喧哗。”慕云瑶的脸都被丢干净了,冷着声音道:“不是。” 服务生重新看向言皎皎:“那需要我们帮您另外安排位置吗?” “……” 她也想,可她没钱。 言家没人经商,只靠工资养活三个孩子,经济上实在算不得殷实,从这么多年还住在大院就能看出来。她是言家二小姐的时候都很少出入这种地方,更别说现在被赶出言家了。 言皎皎指着言棘:“她是我姐姐,我跟她一桌。” 言棘想挑拨她和慕云瑶的关系,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们鹬蚌相争,休想,她一定会将这个误会解释清楚的。 还没等服务生出声询问,言棘已经冷着脸看了过去:“你们店就这么任由个疯子胡言乱语,随意打扰客人?” 言皎皎被保安拖出去后,慕云瑶狠狠瞪了眼言棘,才重新坐回位置上,看来是真约了人。 等餐的时间,言棘拿出手机给顾忱晔发信息:“出来吃饭。” 这里离顾氏不是很远,她甚至怀疑慕云瑶等的人是不是就是顾忱晔。 男人正在开会,会议因为一个策划方案陷入了僵局,已经五分钟没人说话了,手机屏幕亮起,提示有新的微信。 他点开,看到发信息的人是言棘时愣了愣,回道:“不来。” 她能好心请他吃饭? 这么想着,又加了句:“怕被毒死。” 言棘才不管他答应还是拒绝,直接把定位发了过去,又拍了张慕云瑶的照片,还附了一句话:“你要是不来,我就打她。”顾忱晔:“……言棘,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间歇性精神病。” “……” 他豁然起身,凳脚在地面摩擦出声音:“散会。” 顾忱晔没再回复,言棘也不在意,刷了会儿手机,餐来了后就埋头吃饭,一份牛排还没吃完,就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言棘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顾忱晔,又看了眼腕表:“来得这么快,怕我真打她啊。” 比她预计的早了十分钟。 男人沉着脸坐下:“……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少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言棘不用刻意去看,也能感受到慕云瑶频频看过来的目光,她点了点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过来。”那模样,高傲得像个女王。 顾忱晔咬牙,眼里全是冰冷的寒意:“言棘,你把我当什么了?炫耀的工具?” 言棘抬头,认真道:“不是,你身上没有值得我炫耀的东西。” 慕云瑶的动作太慢,她得给她点刺激,慕父慕母她接触不到,周弘亦那边也还没有回音,她便只能逮着这一只羊薅了,反正因为子女被拉下台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比直接承认他是个工具更让人气闷,他冷着脸为自己辩解:“我怎么就没有能让你炫耀的点了,我有钱,长得帅,身材好,还有肌肉,管着那么大个集团,能力更是不差,你自己往周围看看,有几个有我这样好的条件,哪里就不值得你炫耀了?” 这话但凡换个人来说,都有吹嘘的嫌疑,但从顾忱晔嘴里说出来,就显得谦虚了。他挺直背脊,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反而一脸认真,随时准备继续辩解。 言棘:“……” 刚才备受瞩目的是慕云瑶和言皎皎,如今成了她和顾忱晔,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才觉得有点痛。 不想理他,她低头默默切盘子里的牛排,男人还在继续纠着这个话题不放:“说话,我哪里差了?哪里不能满足你了?” 第838章 夫妻情趣 第838章夫妻情趣 他的意思是物质以及肉眼的满足,但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就很容易想到别处了。 慕云瑶离得近,又对他们格外关注,虽然没听完整,但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她和顾忱晔从小就认识,哪怕是中二的少年时期,也没听他问过这么幼稚无脑的问题,她也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会和人攀比。 言棘磨了磨牙,捏紧了手里的刀叉:“顾忱晔,你闭嘴。” “闭什么嘴,你叫我来,不就是想气云瑶吗?”他勾着唇,发出一声极其嘲讽的冷笑,评论道:“你这样不行。” “……”她怀疑顾忱晔是不是被她气疯了,要不然怎么瞧着有些不正常。 “看过别的女人怎么宣誓主权吗?” 他被她刺激得够呛,有些口不择言,心头有种莫名的冲动在疯狂的碰撞,难以抑制,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起身,倾身朝着言棘凑了过去。 不知为何,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现在社会风气开放,公开场合接吻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但顾忱晔一直不太喜欢这种,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言棘刺激狠了,居然生出了这种想法。 离得近了,他竟然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女人掀眸,面沉如水的看向他:“给我坐回去。” 顾忱晔:“……”以言棘的性子,他就没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但他不在意,有人却坐不住了,慕云瑶猛的从位置上站起,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一巴掌拍在言棘面前的桌面上:“你够了。” 言棘掀起眼皮,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我们的夫妻情趣,你也要过问?” “你……”慕云瑶指着她,被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她就没见过比言棘还要嘴欠的人,要不是因为她太欠,自己以前也不可能只逮着她欺负。 对,肯定是这样。 被欺负也是活该! 还有那个徐梦冉,她都放下话去了,谁要是跟言棘走得近,就是跟她慕云瑶过不去,她倒好,完全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不止偷偷跟她做朋友,还蠢得帮她挡砖头。慕云瑶自上次在言棘手里吃过一次亏后,脾气就改了不少,没以前那么冲动了,她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你想故技重施,再把我赶到国外去,休想。” 她挺直背脊,重新恢复了优雅,扭头看向顾忱晔:“忱晔,她只是把你当成工具,你别被她骗了。” 她试图在男人脸上寻找被戏耍过后的怒气,即便是普通人,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也会生气,何况还是顾忱晔,结果对方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菜单。 大概是在商场上久了,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慕云瑶这样想着。 “呵。”言棘笑了。 慕云瑶恼道:“你笑什么?” 女人没回答她,而是放下刀叉,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唇,起身:“去买单,走了。”顾忱晔话接的自然:“你不是叫我来吃饭的吗?我还没点餐。” 言棘冲他露出一个笑,尾调上扬:“你一个工具,吃什么饭?买单才是你的活。” 慕云瑶不相信顾忱晔会听她的,而且她态度还这般恶劣,可男人真的就放下菜单,跟着起了身。 她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脆弱,三魂少了两魂的样子:“……忱晔……” 直到这时,顾忱晔眼里才终于有了她的存在,他冲着她点了点头,拿着账单去了吧台。 慕云瑶愣了一瞬,抬脚跟了上去,言棘只看了一眼,完全不在意的转身离开了餐厅,走到门口时,和匆匆而来的徐宴礼撞了个正着。 对方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言小姐,你也在这里吃饭?”言棘没说话,径直越过徐宴礼走了,她本就因为徐父用梦冉的死给他换利益而不待见他,如今更是因为他要和慕云瑶联姻,连看在梦冉的份上,敷衍一下都懒得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没资格干涉,但她实在不屑这种为了名利,不折手段攀龙附凤的人。 “言小姐……”徐宴礼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跟了上去,皱着的眉心微挑,有些无奈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我改行吗?” “……” 他也不介意言棘的冷漠,自顾道:“因为我要和慕云瑶订婚?” 并不难猜,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情绪还明显的不对。 言棘的步伐虽然快,但徐宴礼一直绅士的没有直接上手拉她,而是紧紧跟着:“不会订婚。” “我拒绝了,今天来就是想和慕小姐说一声。” “这是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可你不就是因为我要和慕小姐订婚,才不理我的吗?” “……”言棘停住脚步,看着他认真的道:“不是,我是一直都不想搭理你。” 徐宴礼更无奈了,脸上表情哭笑不得:“我这些年大部分时候都在国外,也没和你见过,你怎么就对我产生了这么深的厌恶呢?是不是我姐哪里惹了你,你恨屋及乌,把气撒在了我身上?” 言棘盯着他,目光仔仔细细的在他脸上梭巡,半晌都没说话,徐宴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不是,我只是……” “言棘,”顾忱晔波澜不惊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男人走到言棘身侧,垂眸看她:“怎么不等我?” 她张嘴,刚要回答,他就直接将视线转到了徐宴礼身上:“徐少爷,云瑶还在楼上等你。” 意思很明显:不想听她讲话。 言棘:“……”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激出一片剑拔弩张的火光,徐宴礼最先别开视线,他看向言棘,温声道:“我先上去了。” 他一走,顾忱晔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他扭头看着言棘,咬着牙,怨念深重的道:“就算是工具,也得包饭吧。” 第839章 资产赶超前夫 第839章资产赶超前夫 回应他的,是女人毫不客气走远的背影。 顾忱晔回到公司,谢方则正在吃饭,两荤一素一汤的盒饭,摆盘精致,散发着浓香,见到从电梯里出来的自家老板,他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顾总。” 男人颔首,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吩咐:“帮我点一份。” “啊,顾总您……”他被饭粒呛了一下,借着咳嗽,硬生生将那句‘您不是和少夫人一起去吃饭了吗’给咽了回去,口改的太急,有点嘴瓢:“吃什么味的?” 临走时,顾总还把下午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眼瞅着就是要翘班的架势,结果出去还没半小时,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肯定是没了利用价值,被少夫人撵回来了。 “……” 顾忱晔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谢方则立刻板正脸,字正腔圆的问:“您吃什么菜?” “随便。” 紧接着,办公室门就被顾忱晔‘砰’的一声关上了。 谢方则给他点了清炒苦瓜、薄荷排骨、莲藕丁、绿豆汤,全是清热败火的。 顾忱晔:“……” 一整个下午,总裁办的气氛都不太妙,但只要不做错事犯在枪口上,基本不会被骂,临下班时,谢方则收到一封邮件,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正盯着电脑屏幕,纠结着这事该怎么说,桌上的座机就响了,是顾总办公室的短号:“泡杯咖啡进来。” 谢方则的办事效率很快,顾忱晔手上的文件发还没处理完,他就端着咖啡进来了,男人刚喝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往里面加什么了?” 咖啡的醇香里混着一大股薄荷的清凉。 “薄荷,清热解暑,降火顺气。” 顾忱晔将手里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里面的液体洒出来了不少,他冷笑着看向谢方则:“重新煮一杯,少搞这些小动作。” 谢方则没接,心道:指不定等会儿就能用上呢。 “顾总,今晚慕先生约了您吃饭。” 慕先生是慕云瑶的父亲,今年顾忱晔过年没去慕家,他有些急了。顾忱晔:“嗯。” 在确定自己不需要陪着去后,谢方则重新泡了杯咖啡,又将刚收到的邮件打印好,一并送到了他的办公室:“顾总,我先下班了。” 临出门时,他还贴心的指了指桌上那杯味道奇怪的咖啡:“薄荷,降火的。” 顾忱晔:“……” 从西餐厅离开后,言棘就回了店里,盛如故一脸心疼的迎上来,揽着她的肩将她往里面带:“让我的言宝贝受委屈了,我已经狠狠诅咒过那人了,以我的念力,保证她这三个月都过得不顺利。” 言棘:“你什么时候改的电话铃声?” 上午接待客户时,小白见她脸色不好,怕她来了脾气,直接给客户两个大逼兜,情急之下拨通了店里的座机,瞬间,整个大厅都回荡着盛如故激情昂扬的声音:“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 节奏魔性,很是震撼。 那个前一秒还挑剔他们不够档次的客人,脸当场就绿了,估计是觉得她们的肤浅和势力超乎了想象,直接就起身走了。 盛如故摆出一个让她看自己江山的动作:“多喜庆,多吉利,我们就冲着这个目标奋斗,等哪天我们的资产赶超你前夫了,再改。” 这话言棘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赞一句:“有理想。” 顾家那样的财富高度,靠一辈人的努力根本没办法达到。 “话说,你和顾忱晔怎么还没离婚?” 她了解言棘,知道她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 言棘:“他不同意。” 盛如故眼睛一亮,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他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没有,”言棘回答的很干脆,随后想了想,补充道:“有点兴趣,谈不上喜欢,而且这种情绪还是我提离婚之后才有的,就是占有欲作祟,俗称脑子有病。” “……”盛如故扶着她坐下,还十分狗腿的给她倒了杯水:“来,快说说具体的。” 言棘淡淡扫了她一眼:“具体就是你要是再不去工作,我就把你的铃声换了。” 盛如故呲牙,吐槽道:“无情的女人。” 她起身,走了两步又不甘心的转过头来,问了句:“要是他一直不同意离婚,那你岂不是就拿他没办法了?” 像顾忱晔这种要钱有钱,要权利有权利的人,想要强留一个女人,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而且别人还都会说是言棘不识好歹,放着这么个金龟婿不要,非要作。言棘看着前方,眼神茫然,有点出神:“不会。” “啊?” 盛如故一时不知道她这句‘不会’,是说顾忱晔不会不同意离婚,还是说她不会没有办法,但言棘不打算解释,她收回目光,捧着杯子往办公室去了。 言棘一边喝茶一边拿出手机翻看信息,这么多天,周弘亦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看来借周家的手来对付慕家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她得另外想办法。 说曹操曹操到,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周弘亦就发信息来了:“言小姐,今晚六点半,江景园。” 后面还附上了包间号。 江景园是典型的中国园林式餐厅,格调优雅,隐私性好,请人吃饭也很有排面,但要是周弘亦,他肯定不会把地点定在这儿,这地儿太沉闷正式了,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今晚这个局,十有八九是周父的意思。 赴约时,言棘特意穿了套稍显正式的套装,头发扎起,露出完整的一张面庞。 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将信息上的包间号给服务生看了过后,对方领着她进了一间看着像是临时休息室的包间,她心下微动,目光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圈,但暂时没看出什么异常。 周家的人还没来,她将装着所有资料的包放在腿上,安静的等着。 半个小时后,言棘没等来周家人,倒等来了顾忱晔,就在隔壁,一同的还有慕父。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慈祥,完全不像在言棘面前时那般不可一世:“忱晔,你今年没陪云瑶过生日,那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谁也不见,连蛋糕都没下来切,到现在还老哭呢。要不你哪天抽空去瞧瞧她?她被我跟她妈宠坏了,任性得很。” 第840章 嘴巴张开 第840章嘴巴张开 顾忱晔:“抱歉伯父,我现在结婚了,要是再单独去看云瑶,怕是会有损她的名声。” 慕父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才道:“是伯父疏忽了,忘记了你和言家那个还没离婚,这两年委屈你了。” 顾忱晔知道对方在试探,也没隐瞒,直言道:“言棘挺好的,我和她不会离婚。” “……” 这下,慕父是彻底没法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看顾忱晔的态度,云瑶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看不出来,言家那个养女还真有几分本事,竟能把顾太太这个位置坐稳了。 又聊了几句家常,话题终于说回到了今天的主题上,他坐上那个位置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正式的调令还没下来,心里总是不踏实,他这边的人脉他都走了,今天约顾忱晔见面,也是想让他帮自己活动活动。 旁边包间里,言棘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的谈话,顾忱晔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的答应,这一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顾家和慕家算是利益共同体,两家的纠葛很深,是从上两辈就开始了,她还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呢,毕竟慕父要是坐上了那个位置,顾忱晔也能得利不少。 别说言棘惊讶,慕父也同样惊讶,他怀疑是言家那个养女在顾忱晔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外人不清楚她和他们家的恩怨,他却十分清楚,当初在徐家楼下,她看他们一群人的眼神,那真的像是头要喝人血的狼崽子。 前几年,当初参与了那场霸凌的孩子相继出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便没有管,一个离了言家,就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女而已,可没想到一时大意,竟让她把云瑶给算计进去了,还让她攀上了忱晔,成了顾太太。 他亲自给顾忱晔倒了杯茶,意味深长道:“忱晔,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其中牵扯的利益有多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可不能因为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坏了我们之间的交情。” 顾忱晔撩起眼皮,淡淡道:“言棘什么都没和我说。” 她压根没指望过他,非要和他结婚,估计也只是为了给慕云瑶添堵,在她心里,他指不定还不如路边给她摇尾巴的流浪狗,那东西至少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一想到这,他就有些气闷。 “……” 慕父也年轻冲动过,见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上了心,让人去调查了,但他不信顾忱晔真能为了个女人,断了两家多年的交情,他敢这么做,顾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允许。 半个小时后,两人的谈话结束,他们离开好一会儿,身后紧闭的包间门才被人推开,周弘亦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一看两人的长相就知道是父子。 中年男人在言棘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言小姐,你刚才也听到了,如果顾忱晔要帮慕家,那那个位置基本就已经确定人选了,你手上那些东西也就失去了意义。以顾公子的财力,给自己养的女人开几瓶好酒,买几件奢侈品,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言棘:“……” “所以,除非你能保证,顾忱晔不会帮慕家,更不会和慕云瑶有任何经济或者感情上的牵扯,那样我才会考虑和你合作的事,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失败,别说翻身,就是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对方将自己要说的一口气都说了,也没要求言棘立刻给答复:“言小姐,你确定好了之后再联系弘亦,当然,即便没有你的加入,那个位置我也是一定会争取的,不过你想要的,可能就不会实现了。” 他也想扳倒慕家,但所需太多,如果失败,代价也太大,他年纪大了,儿子又对这条路没想法,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 “但要是合作,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临走时,他最后说了句:“以言小姐的长相和聪明,要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说完,他还瞪了自家傻儿子一眼,自从进了包间,他那双眼珠子就黏在了言棘身上,生怕别人不会拿他当刀使。 蠢东西。 言棘微笑:“好的。”周家人一走,她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她可没忘记顾忱晔是怎么警告她的,两家的利益牵扯那么深,让他对慕家的存亡袖手旁观,跟拿刀断他一条手臂有什么区别。 …… 言棘回到家时,顾忱晔正坐在餐桌前喝汤,清俊的面容映着灯光,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宋姨:“少夫人回来了,我煮了汤,给您盛一碗?” 言棘刚吃完饭,本来不想喝,但看到餐桌前坐着的顾忱晔,又改了主意:“好。” 宋姨将汤碗放下时,提醒道:“有点烫。” “好。” 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挑拨顾忱晔和慕家的关系,没听清宋姨的话,只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就拿起勺子舀了汤喂进嘴里。言棘被烫得‘咝’了一声,周围没有垃圾桶,她含着一口汤,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顾忱晔下意识的将手伸过去:“吐。” 见到这一幕,宋姨脸上浮起了姨母笑,将已经拿到的垃圾桶又放回原位,默默退到了厨房里去拿冰水。 对于顾忱晔,言棘是半点都不客气,他话音刚落,她就张嘴将汤吐在了他的掌心。 “……” 男人洗干净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点汤烫不死人,他可以不用管,也可以让她直接吐地上。 从洗手间出来,言棘正被宋姨催着含冰水降温,一边催还一边责备她马虎,不管她怎么说,女人脸上都没有丝毫不耐烦。 她微鼓腮帮,低头挨训,顾忱晔瞧着她这副模样,莫名觉得好笑,但语调还是冷的:“宋姨将汤端上来时就提醒过你了,这样都能被烫到,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 “我再去厨房拿点冰水。”宋姨找了个借口溜了。 顾忱晔弯腰倾身:“嘴巴张开,我看看烫的严不严重。” 第841章 追她 第841章追她 言棘看着他,神色讳莫,就在顾忱晔以为她又要像平时那样,出言嘲讽的时候,女人微偏过头,将嘴里的水吐掉,仰头、半张着嘴供他查看。 诡异的听话。 顾忱晔:“……”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唇舌,他的喉咙莫名有些发紧,下意识的咽了咽,刚才那话只是他看言棘好像很疼,条件反射下脱口而出的,但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事听着实在有些猥琐。 言棘像是没察觉到他复杂的情绪,依旧维持着仰头方便他查看的姿势,因为张着嘴,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严重吗?”顾忱晔连忙收敛思绪,认真看了一眼:“有点红。” 气氛逐渐变得安静,餐厅明亮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四目相接,每一秒每一帧,都格外的暧昧。 言棘状似随意的问了句:“你说,慕钦昀能得偿所愿吗?” 慕钦昀就是慕云瑶的父亲,而他如今最大的愿望估计就是坐上那个位置了。 这么直接的试探,顾忱晔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难怪这么听话,原来是带了目的的。他心头因暧昧而生出的悸动被这盆冰水生生的浇灭了,冷着脸问:“你很在意?” “当然,我当初抢了她男人,她家要是升官发财,还不得第一个弄死我。” “……”顾忱晔哼了一声,脸色好了些:“不会。”“不会升官,还是不会弄死我?”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顾忱晔给个确切的答案。 言棘的咄咄逼人让男人不由自主的拧了下眉,下意识道:“她不会……” 话说到一半,顾忱晔就顿住了,他想起了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份资料,那上面的慕云瑶显然和他认知里的慕云瑶不是同一个人。 见他突然沉默,女人挑了挑眉:“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没否认慕钦昀会出任那个职位,大概就是默认了,言棘早就料到了,所以心里没太大波动,但也一秒都不愿意再搭理他,立刻闭上嘴坐直了身体。 顾忱晔被她这瞬间翻脸的举动给气笑了,目光滑过她身上,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些资料:“当时害怕吗?” “??”这话没头没脑,言棘一时没听懂,愣了一下,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以为他问的是慕云瑶割断她手筋那事,虽然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但还是敷衍的回了句:“还好。” 顾忱晔默了几秒:“我问的是,你被她们堵在巷子里欺负的时候。” 言棘只诧异了一下,便恢复如常了,那些事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以顾忱晔的背景和人脉,真有心想查,也是能查到的。 知道他知道那些事后,她愈发觉得面前这张脸面目可憎。 以前顾忱晔不知道慕家人的所作所为,他护着慕云瑶,帮着慕家,言棘只当他是个蠢货,虽然厌恶,但并没有多恨他,也没想过要报复他,毕竟谁会跟个傻子计较呢;但如今他知道了还站在慕钦昀那一头,那便和他们一样,是又蠢又坏的一丘之貉。 言棘冷着脸起身,眉眼间全是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嘲讽:“你和慕云瑶真是天生一对,就该锁死一辈子,别出来嚯嚯别人。” 顾忱晔被气笑了,心头的火气一簇簇往上冒:“……言棘,你是听不懂好赖话是吧?” 他明明是在关心她。 言棘:“是。” 不止听不懂好赖话,临走时还将宋姨给她降温的冰水泼了顾忱晔满脸,二月底的天气,一杯冰水迎头浇下,那滋味谁被泼谁知道。 水滴沿着他的脸颊滚落,一滴滴沁进衣领里。 “……” 没有言语能形容顾忱晔此刻的心情。 霍霆东的电话打过来时,他刚擦干脸上的水,准备上楼:“法务部有些事要跟你说,得耽误一会儿,方便吗?” “出来喝一杯。”“……” 顾忱晔上楼换了套衣服才出门,经过客房时,他看着紧闭的门,没忍住磨了磨牙。 他到的时候,霍霆东已经喝了小半瓶酒了,见到他,将面前的文件往前推了推:“签字。” 男人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也没看桌上的文件一眼:“下班时间别找我聊公事,实在憋得慌就去找薄荆舟那个工作狂,我还想无病无痛活到八十岁呢。” “娶了言棘,你还想活到八十岁?能过五十就是长寿了。” 就光是跟在后面帮她收拾她惹出来的烂摊子,就够费时费力费财了。 顾忱晔:“……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其他不知道,就被告的那几次,都是案子的事,”他喝了口酒,看着明显心事重重的顾忱晔,挑眉问道:“怎么,上心了?”要是没那心思,以他的性格,肯定连一句多的话都不会问。 顾忱晔没回答,只顾着喝酒,算是默认了。 “她是你老婆,上心就上心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你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嘛?” 顾忱晔抹了把脸,那股冰凉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他哼了一声:“我出来之前,才被她泼了杯冰水。” 他以前有多厌恶言棘,她现在就有多厌恶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说只是泼冰水,就是说她家暴,霍霆东也不意外:“被泼也是你活该,你对她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结婚两年,外界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了解情况的也知道顾忱晔有多讨厌言棘,那是连提一下都要皱眉的。“喜欢就去追,搁我面前演什么深情,我是能安慰你,还是能代替她让你心里得到满足?拉着我一个单身狗陪你们谈论感情,也真是够够的。” 顾忱晔丢给他一个白眼,本来就烦,如今那点儿隐秘的心思被霍霆东挑破后,更烦了。 “拿什么追?” 就他们现在水火不容的关系,别说追,连好好说句话都没可能。 霍霆东挑眉:“要不,我给你本刑法书?你尽量挑判得没那么重的,出来说不定能赶上黄昏恋。” 顾忱晔冷呵:“还黄昏恋,我要是敢用强,她能把我宰了,用烧出的骨灰给狗拌饭吃。” 霍霆东认真思索片刻,煞有介事的点头:“有可能。” 第842章 被人为难了 第842章被人为难了 慕家。 慕钦昀一回去,慕云瑶就凑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点儿骄傲:“爸,是不是搞定了?我都跟你说了,不用你开口忱晔也会帮忙打点,让你专心在家等公告,你非不信,要去跑一趟。” 看着自家女儿脸上与有荣焉的神情,慕钦昀欲言又止的深吸了一口气:“你回国之后,见过言棘吗?” 慕云瑶脸上的笑容收敛,厌烦的撇了撇嘴:“好端端的,提她干嘛,扫兴。” “你以后多跟她接触接触,拉近点关系。” 女人一蹦三尺高,声音都破了音:“爸,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让我去跟言棘拉近关系?要不是因为她,我和忱晔早结婚了,哪会像现在,你要见他还得通过秘书预约。” “打点这事,忱晔没有明确答应。” “……怎么会,是不是你说的太小声了,他没听见?” 见她到现在了都还在自欺欺人,慕钦昀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她的幻想:“他亲口承认自己不会和言棘离婚。” “不可能,”慕云瑶虽然否认的极快,但毫无底气,她回国的这段时间,顾忱晔什么态度,她不是没瞧见,只是不愿意相信。 她还以为只要她回国,顾忱晔就会立马跟言棘离婚,转而和自己结婚,结果别说破镜重圆,两人连面都没见上几次。 慕云瑶是他生的,他还能不了解,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在强颜欢笑:“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和言棘交好,爸也不勉强你,但在他们没离婚之前,你别去找她麻烦,更不要起争执。顾家这条线,不能断。” “爸,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就凭她,还影响不到我们两家的关系。” 慕钦昀横了她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太自信,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你姿态放低一点,也不会少块肉。” “知道了知道了,您都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听起茧了,明天我就去找书法大师将这句话写下来,挂在我的床头当座右铭,”慕云瑶捂着耳朵撒娇,别过头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被阴鸷替代,她咬着牙,无声的吐出两个字:“言棘。” …… 周一。 盛如故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的跟言棘说进展:“时间和细节都谈妥了,今天就是去走最后的流程,签约。” 她想举办一场礼服秀,时间就定在下月,如今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了,就只剩下场地了,原本这个应该最先定,但她想走中高端路线,邀请的人也都是颇有经济实力的,这就意味着场地不能随意,除开那些早就被定走的,以及租不起的,能选的并不多,这个是其中最好的,所以一定不能出差错。 言棘正在微信上跟客户沟通细节,闻言抬了下头:“就签个约,你自己去不就得了。” “虽然但是,可事情没有白纸黑字的落实,总觉得有些不安,万一到时候有什么变故,你就猛给他们灌酒,这人啊,喝醉了啥都好说。” 言棘收起手机:“你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吗?” 盛如故忙拍了拍嘴巴:“啊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说完还双手合十拜了拜,喃喃念叨:“老天保佑,一定要签约成功,一定要把场地定下来。” 言棘瞧着她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失笑摇头:“你赶紧握好方向盘吧,不然等会儿洽谈的地点就要改去医院了。” 盛如故将她刚才的话还给了她:“大姐,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我们这一趟,肯定会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事实证明,世间真的少有一帆风顺,往往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和那群人吃喝玩乐聊到一半时,盛如故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拿出事先拧定好的合约:“趁着还清醒,不如我们先把合约签了吧,要不等会儿我怕是要醉得连笔都拿不稳了。” 她皱着眉,做出一副喝醉酒的难受模样。 本来还相谈甚欢的几人脸上的笑一下就淡了,打着哈哈道:“这事不急,你醉了不是还有言老板吗,我们先喝酒,等会儿再聊。” 对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言棘,在盛如故的腿上轻拍了两下。 “……” 见男人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盛如故这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挪腿的念头,干笑着应和:“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后再谈公事。” 但对方油腻的眼神和笑容,还是让她不舒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妈的,幸好老娘穿了秋裤,要不然这腿都不想要了。 她悄悄给言棘使了个眼色:灌酒。 言棘很有默契劲儿的端着酒杯起身:“岑总,我敬您。” 被叫‘岑总’的男人就是刚才拍盛如故腿的,也是她们今天要搞定的场地负责人,此刻他靠着椅背,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搭在圆鼓鼓的啤酒肚上:“言老板这就不会说话了,敬酒不得找个由头,说几句祝词,哪有这样上来就让人喝酒的。”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扫了眼墙壁,很细微的动作,除了言棘,谁也没注意到。 盛如故急忙开口解围:“我来,岑总您有所不知,我对您的佩服那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正愁没机会说呢,这不,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这样,言棘喝一杯,我说一句,岑总瞧瞧是我的口才好,还是言棘的酒量好。” 漂亮的女人漂亮的话,谁听了不迷糊,岑总哈哈大笑:“好……” 他搁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两声,跳出来一条微信,他止住声音,点开瞧了一眼后才继续道:“但这酒可得换换,这十几度的红酒,不得喝到明天早上啊。” 这是摆明了奔着将人灌醉的意图去的? 盛如故表情僵硬:“岑总,我们言棘酒量不太好,要不就喝红酒吧……” ‘砰砰’。 敲门声过后,服务员送进来几瓶白酒。 岑总指了指言棘:“给言老板满上。” 门口。 正要去结账的谢方则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转身快步回了不远处的包间,低声对顾忱晔道:“顾总,我刚才看到太太了,她好像被人为难了,对方叫了好几瓶白酒,正叫服务员给太太满上呢。” 第843章 威胁女人不准报警 第843章威胁女人不准报警 言棘嚣张跋扈的形象在顾忱晔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他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她会被人为难?她不为难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见顾总没说话,谢方则以为他是不打算管,半是感慨半是自言自语的道:“那么多酒,要是全喝了恐怕得去医院洗胃吧。” 顾忱晔正要去拿酒杯的手一僵,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这么担心,要不你去帮她喝?” 谢方则心里得意,有个小人在扭曲爬行:又不是我老婆,又不是我为了人家心不在焉,我有啥好担心的;面上却是和平时一般的恭敬态度:“顾总,我一瓶倒,还是啤酒,太太那个包间点的可都是五十多度的白酒。”“那就闭嘴。” 顾忱晔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却含在嘴里半天没咽下。 其他人虽然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看他脸色难看,也都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凑上去当出气筒。 谢方则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开始自言自语:“女人在这种时候最是孤立无助,要是有哪个男人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那肯定会把他当成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顾忱晔心里烦躁,连带着含在嘴里的酒都开始有些灼人,他将酒咽下去,冷笑着道:“在顾氏上班真是委屈你了。” 谢方则:“不委屈不委屈。” 顾忱晔:“呵。” 看出他心情不好,其他人说话都压着声音,该谈的事都已经谈完了,原本等谢方则结完账,就要散了,但现在顾忱晔稳稳的坐在位置上,也没说要走的话,其他人也不敢提出散场,于是便这般耗着了。 这种连呼吸都得放轻的紧绷氛围下,时间过得格外慢,顾忱晔撩起衣袖,看了眼腕表,谢方则凑过去,低声且快速的说了句:“二十分钟了,要是现在去,太太没准还能把你认个全乎。” 顾忱晔:“伯母怀你的时候,是专挑的鸡下巴吃吗?” 说完后,他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包间里就有洗手间,但顾忱晔看也没看,直接去了外面。 此时正是饭点,走廊两侧的包间门全都关着,有谈笑声透过门缝传出来,混在一起成了一曲喧闹的乐章,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顾忱晔站在门口,脚步稍稍顿了一下,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耳边突然传来谢方则犹如幽灵般,轻飘飘的声音:“太太在‘长黎’那个包间。” “……”他扭头,脸冷的像块冰:“你今年的奖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谢方则闭上嘴,视线却跟探照灯似的,直直落在不远处的包间门上,憋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八卦:“太太见的那人是圈里出了名的泰迪,据说路过的狗,只要长得好看,都要被他摸个大腿,最喜欢灌女人的酒,还喜欢留底,用来威胁被欺负的女人不准报警……” 顾忱晔:“……” 当初招聘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嘴这么碎。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谢方则话落的瞬间,顾忱晔就大步朝着言棘所在的包间走了过去,这里的包间不太隔音,声音稍微大点就会传到外面,但面前的包间却很安静,即便是站在门口,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他沉着脸,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开了,然而一推开,他就愣住了。 包间里五个人,三男两女,此刻除了言棘,其他人都趴下了,顾忱晔第一反应是她把人打晕了,但紧接着就看见其中一个男人抬起手摆了摆,喃喃自语:不喝了,喝不下了。 顾忱晔:“……” 不怪他那么想,实在是言棘看起来太清醒了,完全不像是喝了酒,还放翻了好几个的样子。 身后,谢方则惊讶道:“太太这酒量……千杯不醉吧。” 听到声音,言棘回头,视线平淡的在顾忱晔脸上扫过,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男人动了动唇,正要说话,言棘就已经从他身边越过去了,擦肩而过时,他闻到了她身上浓烈得有些呛人的白酒味。 顾忱晔:“……”言棘没走太远,就在隔壁,她一把推开了半掩的门。 这个包间和她所在的那个包间是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了装饰木板隔成了两间,隔音效果比正常包间要差,所以他们刚才的所有对话,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慕云瑶,言棘丝毫不觉得意外,在事情出现变故时,她就猜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余光在包间里扫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但桌上的茶杯有两个,椅子也是拉开的,所以刚才这里应该是有两个人在的。 看到门口的言棘,慕云瑶微扬下颌,摆出一副战斗的状态:“是不是很……” 她原本想将言棘狠狠踩在地上羞辱一番,来展现她的强大,但话刚起了个头,就偃旗息鼓了,脸上的自傲僵在脸上,她想要微笑,但身体和心理的反应没能同步,显得滑稽又扭曲:“忱晔,你怎么也在?”顾忱晔:“约了人吃饭。” 慕云瑶不知道自己刁难言棘的事他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会不会觉得她仗势欺人,她虽然表面不信她爸的话,但其实也听进去了,所以特意挑了这家顾忱晔不会来的,档次只算中等的餐厅,没想到居然还会碰上。 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僵着声音问:“怎么来这里吃饭?” 男人抿了抿唇,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道:“对方挑的。” 言棘拨弄了一下挡住视线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举止间都透着一股妩媚和艳丽,再配上她堪称倾国倾城的长相,很是引人注目。 顾忱晔敏锐的察觉到有不少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整条走廊仿佛都充斥着雄性求偶的荷尔蒙气息。他沉着脸朝言棘靠近了两步,以绝对的身高优势隔绝了那些意图不轨的目光。 但女人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因为顾忱晔走近的这两步,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低哑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意味:“我跟慕小姐聊两句,你回避一下?” 第844章 亲亲小宝贝 第844章亲亲小宝贝 顾忱晔抿了抿唇,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动作。 言棘漫不经心的补充道:“放心,不打她,只是聊聊,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在旁边看着。” 她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对上慕云瑶的眼睛:“就是不知道你的亲亲小宝贝愿不愿意。” “……” 顾忱晔烦躁的皱起了眉,他并不喜欢这种将他和慕云瑶划成一线的说辞,还有,亲亲小宝贝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他沉着脸解释:“不是怕你打她……” 言棘脸上蓄满了不耐烦,显然是对他怎么想的并不在意,只在意他什么时候走,顾忱晔喉头一哽,硬生生的将没说完的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他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正吃瓜吃得兴起的谢方则急忙跟上:“顾总,您就这么走了啊,万一太太被欺负了怎么办?” 自从知道太太以前经常被慕云瑶带着人欺负,他就给言棘镀上了一层柔弱的滤镜。 顾忱晔冷哼:“你看她的样子像是会被人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包间门口哪还有言棘的身影,顿时,心头更堵了,本来想让谢方则不用理,脱口的却是:“你在门口等着。” 谢方则先是条件反射的停住脚步,然后才反应过来顾忱晔叫他干嘛:“……顾总,咱就说能不能多硬气个五分钟?”“不是你说要英雄救美,正好给你机会,”像是在报复他出的主意,顾忱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守着,她要是掉一根头发,你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谢方则:“……” 这是英雄救美没救成,把气撒自己身上了? 包间里,言棘径直走到慕云瑶对面的位置坐下,“岑总突然变卦,是你唆使的吧。” 她低着头,手指状似无意的在那个多出来的茶杯上蹭了一下,杯壁烫手,人应该没离开太久。 言棘不关心慕云瑶跟谁在一起吃饭,她只想知道对方是敌人还是单单只是路人。 慕云瑶微仰下颌,她在言棘面前,永远是趾高气扬的模样:“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对付你用得着唆使?我只不过提了一句,对方就指天发誓,绝对不会把场地租给你们。”“言棘,你拿什么跟我斗?我想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管是言家,还是忱晔,都不会帮你。” “大概是……”言棘弯起眼角,带着点若无其事的漫不经心:“我有退路吧。” 慕云瑶抿着唇:“什么退路?” “我有病啊,”她倚靠进餐凳柔软的皮质靠背里,脸上流露出了几分遗憾:“不过这几年我比较热爱生活,也没受什么刺激,所以病情控制得还算可以,但如果有人不想让我好好生活,那我就只能发疯了。” “到时候你进火葬场,我进精神病院,也可以算是两清了。” 不到万不得已,言棘不想走这条路,慕家住的地方安保很好,出入也有保镖跟随,她那几招三脚猫功夫,还没牛逼到能把慕家一并带走的地步,但要是只带走慕云瑶一个,又着实有些亏。“……” 慕云瑶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绷紧了,但又不想在言棘面前落了下风,故作镇定的冷哼道:“你少吓唬我,你要是敢动我,我爸肯定不会放过你。” “怎么不放过?杀了我给你陪葬?但那时候的你,能得到什么呢?”言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片刻,说话轻飘飘的,却掷地有声:“慕云瑶,要是这个场地我们拿不到,那我就跟你,不死不休。” 从去年到今年,她清楚的知道盛如故为了这次的活动,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无数次在两人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一边吃泡面一边畅想着通过这次走秀,让她们的名字在设计圈内一炮而红,而每次说起这些,她眼睛里都闪着光。 言棘不能让她的努力,因为自己和慕云瑶的恩怨白费。 要说的话说完,言棘一秒都不愿多呆,起身时,手在半空扬了一下。 慕云瑶戒备的往后一仰:“你要干嘛?” 回来的这段时间,她听了不少关于言棘的事,知道她现在就是个疯婆子,动不动就打人。 言棘勾唇,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不用怕,我答应了顾忱晔,不打你。” 慕云瑶哽着脖子:“你要是敢动我,忱晔不会放过你的,你别以为逼着他娶了你,你就真是顾太太了。” 言棘没说话,只从喉间哼出一声讥诮的音节,便转身走了,慕云瑶瞪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包间里,才狠狠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 刚推开隔壁的门,盛如故一脸着急的迎了上来:“怎么样?” “先回去等消息,”言棘没把话说的太绝对,她也不确定慕云瑶最后会不会硬气得选择鱼死网破,“他们呢?” 盛如故:“我包了个代驾,把他们送到附近酒店去,你找的哪个大佬帮忙啊,男的女的?我好备谢礼。” “我准备就行,你不用管。” 她没跟盛如故说是慕云瑶搞的鬼,只说去找人周旋。 “行吧。” 代驾很快来了,跑了三趟,才将三个醉得跟死猪似得男人搬上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言棘和盛如故一直等到他带着人驱车离开,才起身去结账。 前台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抬起头微笑的冲她们道:“小姐,你们的单已经买过了。” 盛如故惊讶:“谁买的?” 现在还有这样的好人?前台看了眼她身后,笑了笑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两人转头看过去,就瞧见冷着脸站在那里的顾忱晔,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定制的手工大衣被随意的搭在曲起的手臂上,男人好像有点醉了,眼尾在灯光的映衬下微微泛着红,落在言棘身上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看不真切的迷离。 他哼了一声,哑着声音道:“蠢,哪来那么多冤大头。” 第845章 抓他软肋威胁他 第845章抓他软肋威胁他 盛如故一脸感动的看着言棘,眼底亮闪闪的:“为了我们的店,你受委屈了。” 她就说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找一个一晚上就能让岑总改主意的粗大腿,之前还觉得时间会不会太短,不够对方周旋,现在才发现,这时间分明是留给岑总的醒酒时间。 知道她误会了,言棘也懒得解释,刚要拉着盛如故离开,谢方则就突然冒了出来:“顾总,我去包间检查过了,保证太太没掉一根头发。” “……” 场面一度很尴尬。 顾忱晔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就你有嘴?” “抱歉顾总,是我多嘴了,”谢方则认错态度极好,随后问道:“那您跟太太说了吗?” “……” “顾总,您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您怕太太被慕小姐欺负,特意让我在门口守着,但这些您不跟太太说,太太怎么知道您为她做的事呢?太太不知道,又怎么会感动呢?太太不感动,又怎么会……” 盛如故虚握着拳抵住嘴唇,低声跟言棘咬耳朵:“不行了,我先走了,再待下去要绷不住了。” 临走前,她特别郑重的看了谢方则一眼,妈呀,她要是摊上这么个能念,还分分钟拆自己台的助理,非崩溃不可,顾忱晔居然只是面无表情,这么看来,大腿先生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 顾忱晔:“闭嘴。” 他的眉皱得能夹死苍蝇,一把拿过谢方则手里的车钥匙,对言棘道:“走了。”“嗯。” 顾忱晔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几秒,才落到地上,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要是拒绝,哪怕冷嘲热讽夹枪带棍,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正常,但这般乖顺……他莫名有些慌。 他果然是疯了,这跟受虐狂有什么区别。 下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言棘不知道在跟谁发微信,嘴角一直噙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忱晔的视线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一次比一次不容忽视,还隐约透着一股隐忍的怒气:“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对于刚才谢方则的话,就没什么想问的? 言棘抬头,眼底满是茫然,显然是没get到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但嘴唇还是下意识的微微张开,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顾忱晔打断了,“算了。”她一开口,准能把他气死。 司机接到他们下楼的消息,这会儿正站在车前候着,两人刚准备上车,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声音有些熟,是慕云瑶。 顾忱晔面色一凝,反应极快的伸手将言棘摁进车里,身体往前一步挡住车门,将她严严实实的护在他的遮挡范围内。 他抬头,微眯起眼,犀利的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司机也是训练有素的,但这一刻,无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没快过顾忱晔,等回过神来,言棘早被他护得密不透风了:“顾总,您先上车。” 顾忱晔神情严肃,满脸戒备,他关上车门:“是云瑶,我去看看,你把车开出去,锁上门,保护好太太。”他的车是改装过的,防撞防弹,只要言棘不作死下车,在京都的闹市区,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低头,隔着车玻璃看向言棘,她一脸平静的与他对视,全然不见半点担心,至于感动,那就更没有了,整个一根木头。 顾忱晔:“……你待在车里,对方是冲着云……慕云瑶来的,不会伤到你。” 再多的,他就没说了,他怕把自己气死。 去他的英雄救美,就言棘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会感动才怪。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慕云瑶就已经跑了过来,言棘冲着顾忱晔露出鄙夷的神色:“就你这速度,等赶过去尸体都凉了。” 此时的慕云瑶哪还有在包间时光鲜亮丽的样子,她头发散乱、喘着粗气,脸上汗珠滚滚落下,衣服也有些乱,看到顾忱晔,像是看到了她爹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忱晔……”她调转方向朝着顾忱晔跑过来,刚刚还能百米跨栏的女汉子,此刻流着泪,一瘸一拐,柔弱的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 顾忱晔:“出什么事了?” “……” 无论是神色还是说话的语气,他都表现的十分严肃,让原本准备扑进他怀里的慕云瑶条件反射的刹住了脚。 计划失败,她有些遗憾,但惊魂未定的她现在也顾不上遗憾,指着刚刚跑过来的方向:“我去开车,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就朝我冲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 “看到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慕云瑶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见他朝我冲过来,直接就转身跑了,而且他还戴着口罩。忱晔,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敢去开车。” 怕他拒绝,她搬出了她爸:“你知道的,我爸正在竞升期,肯定有不少人想抓他的软肋威胁他。” 送她回去倒不是难事,难的是…… 他看向言棘,还没开口,对方就先从车上下来了:“你送她吧,我自己回去。” 她语气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事。 顾忱晔扣住她的手,声音沉沉的:“我们一起。” 言棘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了他良久:“你真可怜。” “??” 还没等他追问这话什么意思,女人就甩开他的手,抬脚走了,他下意识跟上去,想将人拉住。 慕云瑶拽住他,眼底含泪,楚楚可怜:“忱晔……”这一打岔,言棘就走远了。 她开了车,就停在负一楼,远远的,便看到有个穿代驾衣服的男人站在她的车旁,见到她,立马站直了身体:“是言小姐吗?我是您找的代驾。” 言棘点了点头,解完锁,将钥匙递给代驾后,坐进了后排的位置。 车子启动后,并没有立刻驶离,言棘没有焦距的视线透过车窗,落在她刚刚来的方向。 安静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 前排,身穿代驾服的男人扭过头,却只能看到女人莹白的侧脸,他无从分辨她此刻的心情,沉吟了一下:“男人是经不起试探的。” 第846章 他是谁 第846章他是谁 她这样不说话,男人以为她心里难过,但这种事他一个外人又没办法安慰,只能焦躁的在椅子上挪来挪去:“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该勇敢去追,这样的试探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男人不一样喜欢这样的款,但一定受不住这种款的引诱。” “我是男人,你信我。” 言棘转回头,敷衍道:“嗯,信你,走吧,你。” 她试探顾忱晔,不是为了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而是为了确认她和周家能否达成合作,如今看来,这条捷径是走不通了。 林栩帆转过头,一只手扒拉着靠背,探头看向言棘,坚毅俊朗的面容上是少年人特有的朝气:“那种左右逢源、三心二意的死渣男,哪里值得姐姐惦记,你考虑考虑我呗……” 他曲起手,向她展示自己紧绷的肱二头肌:“年轻、英俊、体力好,绝对专一,非卿不娶,保证连路过的母狗都不多看一眼。” 言棘:“……你妈知道你要找个大你好几岁的女人,当她儿媳妇吗?” 林栩帆不乐意了:“也就三岁,哪有好几岁,你别夸大其词,我要是真能把你带回去,我妈肯定得高兴死,至少往下两辈的颜值都稳了。” 他是言棘的学弟,大一时偶然在操场上看到她,便发誓一定要把人娶回家,结果还没等他实施追人计划,佳人就退学了,后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打听到她回了京都,他就考了这边的研,毕业后也在这边工作。 言棘慢热,还从骨子里排斥和人亲近,他现在能和她搭几句话,全靠他这些年周而复始的舔。 “哒哒”。 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同时扭头,不远处,顾忱晔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过来,西服上有明显的被抓出来的褶皱。 刚表白完,正在等女神答案的林栩帆脸色一垮:死男人,阴魂不散。 顾忱晔一拉开车门,他脸上立刻就挂上了标准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小姐,往哪开?” 言棘:“顾公馆。”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顾忱晔弯腰坐进车里,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林栩帆的脸,然后才转向言棘:“跑这么快,后面有鬼在追你?” 言棘:“你走了,不怕你的白月光有危险?”顾忱晔没怎么在意她语气里的嘲讽,反正已经被嘲讽习惯了:“司机在,谢方则也在。” 女人没接话,但直到车子启动,也没把人赶下去。 车厢里异常安静,只有轮胎摩擦地面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顾忱晔开口解释:“刚刚事情紧急,慕家和顾家现在还是利益共同体,要是慕云瑶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两家长辈那里不好交代。平时见到老奶奶过马路,都得扶一把,何况还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 “哦,我和你不同,我平时都喜欢骑着老奶奶过马路。” “……”顾忱晔被她这番胡搅蛮缠的说辞给气笑了:“你何止是骑着,还要在人家脖子上挂个十元的牌子。” 前排,林栩帆语速极快道:“我也是我也是。”这副谄媚欢快的模样,像只摆出飞机耳,疯狂冲着主人摇尾巴的小奶狗,而他正看着后视镜,试图和言棘来个不经意的对视,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字:姐姐,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 顾忱晔扫了他一眼:“你们的工作准则里,没有安全驾驶这一条?” 他性子算得上温和,很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看这个代驾不顺眼。 林栩帆:“……” 而被点到名的谢方则这会儿正一脸沧桑的坐在副驾,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绚烂的霓虹,他接到顾总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到地铁站了,眼看着就要奔向自由了…… 慕云瑶:“谢助理,您知道忱晔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言棘上心的吗?” 女人眼眶泛红,声音低落,强颜欢笑的冲着他勾了勾唇,但谢方则现在一看到慕云瑶,就想起她欺负人时嚣张狠辣的模样,实在没办法把她当成个需要安慰的柔弱女人看待。 “慕小姐,顾总的私事向来不会跟外人说,”怕她再追问,谢方则直接把路都堵死了:“我跟顾总没有私交,每天踏出公司之前都要拜两拜,祈祷他千万别给我打电话,你说就我们这种老鼠见到猫似的关系,他能跟我说心里话吗?而且助理这个职位特殊,多少人盯着的,他跟我说多了,万一我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背刺他,那不一刺一个准,直接扎成刺猬。” 慕云瑶:“……” 她觉得谢方则在骗她,但一时又挑不出来,除了那几个从小就交好的朋友,顾忱晔的确不怎么和人谈论自己的私事,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没说实话。 “谢助理,你家好像不是京都的,有考虑以后在这边买房定居吗?”她状似闲聊般询问:“我朋友公司最近开发了个新楼盘,地段和环境都不错,两公里外就是小学和初中。你要是想买的话,我让她留一套户型最好的,给你办个零首付,放心,肯定不是坑,按揭的钱跟其他户主一样。” 谢方则听懂了,这是要用首付收买他的意思:“慕小姐说笑了,我准备赚够养老钱就回乡下老家养老,种菜养花带条狗,当个横着走的村帅。” “……”慕云瑶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将话挑明了:“还是得为孩子的未来考虑考虑,留在京都,读书工作都比大部分人的起点要高,你也不用觉得欠……” 她正要让他帮忙盯着忱晔和言棘之间的进展,谢方则就及时出声打断了她,“想不到慕小姐才二十几岁,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了,都开始考虑孩子的事了。” 慕云瑶:“……”等她嫁给忱晔,第一个就炒了他。 …… 顾公馆。 林栩帆离开后,顾忱晔盯着他的背影,沉着声音问言棘:“他是谁?” 第847章 你都没试过 第847章你都没试过 言棘没有隐瞒:“以前大学的一个学弟。” 顾忱晔抿了抿唇:“他喜欢你?” 那人看言棘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嗯。” “……” 她回答的这么干脆,反而让顾忱晔不知该怎么接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喜欢那种娘里娘气的小男人?” 就言棘这性子,喜不喜欢也看不出来,但她对林栩帆的包容明显比对其他人多,虽然有点丢脸,但也不得不承认,要是自己在她面前那么多话还风骚,她估计能当场把他脑袋拧下来当花盆。女人瞧着他,认真道:“他不娘,只是年纪小,下颌线的轮廓不如你凌厉。还有,背后说人非君子所谓,顾公子。” 那声‘顾公子’,尾调上扬,叫的讽刺意味十足。 顾忱晔冷笑:“他年纪小,下颌线不如我凌厉,你的意思是我老?还有,他都当着我的面要抢我老婆了,你还让我当君子?我……” 他咬着牙,硬生生将那句没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言棘:“很快就要离了。” “你想都别想,”顾忱晔恨恨的盯着她,仿佛有火苗在血管里攒动,让他本来就烦透了的情绪愈发焦躁不安,“我不会同意离婚的,言棘,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我和你,只有丧偶,不会离婚。” 言棘摁下门把,推开门进去:“那趁现在你还活着,去选个喜欢的骨灰盒吧,住在自己喜欢的房子里,做鬼也能开心点。” 顾忱晔:“言棘,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面前的门就关上了,‘砰’的一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男人盯着面前险些怕在他脸上的门板,怒道:”言棘,谁惯的你脾气这么大?开门。” 足足过了五分钟,里面也不见一丝动静,顾忱晔憋了一肚子气,转身下楼了。 他恨恨的坐在客厅里,越想越不甘心,结婚两年,他也不过是对她冷淡了些,但物质上从来没苛待过她,就非得摆出一副他已经没救了的坚决态度,吵着闹着离婚?而且任谁被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人逼婚,都不会乐意,他就不能有点怨气? 今晚没风,偌大的别墅里安静极了,顾忱晔看了眼楼上,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在突突的跳动,他脱下外套,起身去拿酒,剪裁合体的衬衫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肩背,薄而劲瘦的腰线被束在黑色的西裤里。 他起开瓶盖,仰头对瓶闷了一大口,吞咽不及,有酒液从嘴角滑落,顺着敞开的衣领流进去,被浸透的布料瞬间变得透明,贴在他的胸口,薄薄的胸肌线条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酒精顺着喉管进入四肢百骸,灼热的气息从胃里蹿上来,喝得太猛,脑子仿佛都被薰得恍惚了一下。 “砰。” 一瓶酒喝完,顾忱晔将空了的酒瓶重重往吧台上一放,抬脚就去了楼上,走到一半,又折到一楼来拿客房的钥匙。一边走,一边愤恨的想,他明天就把家里的锁换了,全换成智能指纹锁,他是唯一的管理员。 …… 言棘刚洗完澡,擦着头发正往沙发那边走,听到敲门声,顺手就打开了门,看到门外拿着睡衣的顾忱晔,她挑了挑眉:“你干嘛?” 男人捋了下衣服,尽力淡淡的道:“睡觉。” “你喝酒了?”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顾忱晔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嗯。” 他越过言棘,径直进了房间,将手里的睡衣扔在床上,抬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言棘:“??” 顾忱晔的行为太过突然,完全出乎她意料,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直到他解完最后一颗扣子,抬手准备脱衣服时,她才出声制止他:“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睡吧?” 顾忱晔:“我们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认真,带着点儿矜持和傲娇。 言棘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郑重的重复那句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我们已经要离婚了,顾忱晔,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只在跟你闹脾气?” “……” 男人抿唇,没有说话,言棘可能会闹脾气,但她闹脾气的对象一定不是他,所以她说离婚,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他的喉结滑动了下,沙哑着开口:“为什么非要离婚?” 言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靠着一张贴墙而放,用来当装饰的角桌,偏头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大概是今晚的试探结果让她很满意,她难得有耐心跟他闲聊:“你喝的是什么能让你没脑子的假酒吗?我们没感情基础,性格不合适,三观以及对未来的规划都不一致,你说,为什么非要离婚?” 顾忱晔:“……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不合?” “好,那试试,”暖黄的灯光下,言棘笑得他毛骨悚然:“你现在就去把慕云瑶弄死,我就信我们三观合适,以顾公子的手段和背景,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要是退不了,那我们就更不配了。” “……” 他想起那几个唯慕云瑶马首是瞻的跟班,现在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惨,破产、被包养、得艾滋,吃了上顿愁下顿,这么多巧合,他不信没人怀疑过言棘,而她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证明那些人没找到证据。 他们不怕言棘,但却不敢得罪言家。 顾忱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皱眉:“我去弄死慕云瑶,跟你刚才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言棘的笑容轻飘飘的,似乎只浮在表面浅浅的一层:“这样就证明我们三观合啊,都想弄死慕云瑶,你不是不想跟我离婚吗?三观合,才能有更多话题聊,未来时间这么长,要是相对无言,岂不是很无聊。” “……”顾忱晔今晚无语的次数,比自己前半生加起来都多:“你就不觉得自己这三观有点扭曲?谁家好人谈恋爱要杀人祭天的?” 第848章 不能换个别的 第848章不能换个别的 言棘:“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笑时微微偏头,半湿的头发全都搭到了一侧,从顾忱晔的角度,最先看到的就是女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着,上面还沾了几点在湿发上蹭到的水珠。 他心头像是有什么火热滚烫的情绪在攒动,这里是言棘的房间,空气里随处都是她的气息,如影随形的充斥在他周围,顾忱晔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指。 迟来的酒意终于泛了上来,带着燎原工之势,冲击得他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言棘拉开门,摆出个‘送客’的手势:“我这人呢,不喜欢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所以你什么时候弄死慕云瑶,我们什么时候谈感情。” 顾忱晔:“……不能换个别的?” “换什么?”女人散漫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好像他不是个人,而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你身上,有什么别的能勾起我兴趣的东西吗?”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更可恨的是,他还真随着言棘的目光,低头仔仔细细将自己看了一遍。 这一看,发现除了权势钱财,自己身上好像真没什么让言棘感兴趣的东西,他沉默半晌,才不甘心的憋出一句:“我长得好看,比刚才那个小白脸好看。” 最后一句咬字尤为的重,生怕言棘听不见。 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的顾忱晔,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绞尽脑汁、极力跟一个女人自荐的一天。言棘扯了扯嘴角:“你与其说自己长得好看,不如多攒点钱买药,毕竟我对你的兴趣全源于药物的刺激。” 如同迎头被浇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悸动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堵住她嘴的恼怒,甚至还有点儿委屈。 顾忱晔:“言棘,你以后还是别说话了。” 男人转身就走,不知是怒气难消,还是不甘心,走了两步后又猛的停住,快步折转回来,在言棘没反应过来之前,低头在她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言棘痛得‘咝’了一声,捂着脖子将人推开,她属实没想到顾忱晔会折回来咬她,皱着眉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没出血,但这么疼,肯定是青了。 顾忱晔看着她脖颈上显眼的咬痕,心头堵着的那团郁结瞬间就散了,眼底流露出的尽是满意的神色。言棘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抬脚就朝着男人的腹部踹去,顾忱晔下意识伸手想要制住她,但他头一次被打,更是头一次被女人打,没有经验,怕控制不住力道弄伤她,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下,下一秒,肚子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这一脚半点没收力,即便他早就绷紧了肌肉,也感觉五脏六腑像是挪了位。 真是狠毒的女人。 顾忱晔捂着肚子,还没缓过来开口,言棘已经毫不客气的将门甩上了。 …… 翌日中午。 言棘关了电脑,起身正要去吃饭,办公室的门就被盛如故一把推开了,她兴奋的冲过来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棘棘,场地搞定了,耶。”一整个上午都没消息,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退而求其次,重新换地方了,没想到岑总的电话就来了。 被她的情绪感染,言棘脸上也带上了笑:“什么时候签合约?” 毕竟是靠恐吓才让慕云瑶妥协的,一天不签约,就一天不稳妥。 “马上,”盛如故扬了扬手里刚打印出来,还温热的合约,“现在就去签,免得夜长梦多,这么大个忙,大腿先生没问你要点什么报酬?” 她暧昧的冲着言棘挤了挤眼睛,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的脖颈,她今天难得穿了件高领的毛衣。 言棘:“不是他……” 话说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是谢方则打来的:“太太,场地的事顾总已经跟岑总打过招呼了,您准备好合约,他会派人来签的。”这倒是出乎言棘的意料,她愣了一下:“顾忱晔打的招呼?” 谢方则不放过任何为自己老板拉好感的机会:“是啊,顾总对您的事可上心了,知道您是为了场地去找的岑总,立刻就给对方打电话了,您不知道,当时顾总……”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顾忱晔的好话,本以为言棘会感动,他还特意录了音,准备等会儿去邀功,结果那头只‘嗯’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 “太太,那块场地您是知道的,国内外好多奢侈品牌走秀都在那儿,档期是真不好约,顾总也是搭上了好大一个人情,才帮您约上,您就不请顾总吃顿饭?” 言棘:“……嗯。” 等她挂断电话,盛如故十分大度的一摆手:“这一餐店里报销,你先挑挑餐厅,我去准备邀请函,你给大腿先生带一份。”她本来只打算请些中产阶级的人,主要是再高层的她接触不了,就算能接触,也请不来,但要是顾忱晔能来,那多的是人主动问她们要邀请函。 盛如故心里的算盘打的叭叭响,已经开始幻想两人走上国际秀场的画面了,她对她们的设计有信心,唯一缺的是出头的机会。 梦做到一半,她就瞧见言棘点开了外卖软件,她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你不会要……?” 给大腿先生点外卖吧? “嗯。” “……”眼见着一条捷径就这么离自己远去,盛如故在心里自我安慰了半晌,才若无其事的朝着言棘比了个大拇指:“对,就这么硬气,绝不能因为渣男的一点儿好就原谅他。” 捷径而已,哪有姐妹儿的心情重要,她盛如故就是走弯路,也能到顶峰,最多不过就是晚一点。 可是,呜呜…… 好可惜,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盛如故掐着自己的人中,仰着头,生无可恋的道:“我去写邀请函,争取这两天就送出去,你去出个现场布置的方案,等会儿让小白拿去给花店。” 这些本来可以找婚庆公司的,但她们穷,自然是能省就省。 第849章 住院了 第849章住院了 言棘打开门,疲惫的将包放下,换鞋时眼角余光瞥到餐桌上的饭菜,“宋姨,我不是给你打了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吗,怎么还做这么多菜?” 宋姨的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是先生,他还没吃晚饭。” 一听是顾忱晔,言棘就没问了,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往楼上走:“哦。” “太太……”宋姨一脸迟疑的叫住她:“先生让您回来后,去叫他吃饭。” “我去叫他吃饭?”言棘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为什么?” “先生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他心情不好,我就得上去请他下来吃饭,那是不是还要对着他说一句‘王子请吃饭’?”言棘哼笑一声,随后,嘴角勾起的猛的一收:“他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宋姨的目光落在她身后,脸上神情有些扭曲,结结巴巴的喊了声:“先……先生。” 言棘回头,就见顾忱晔站在扶拦那里,正面色不虞的看着她,男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微湿,却穿了身外出的衣服,修身的衬衫配黑色西装长裤,领口半敞,衣摆贴着腰线被收进裤腰里。肩宽腰细腿长,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将周遭的一切衬得形同背景。 顾忱晔冷着声音:“陪我吃饭。” 他其实想再傲娇一会儿,但他要是再不说话,言棘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要走没影了。 女人头也没回:“我吃过了。”“我帮你解决了场地的事,你就请我吃个盒饭?言棘,你有没有情商?” 盒饭也就算了,还是点的外卖,他是缺了这一顿饭,还是缺这盒外卖?就这行为处事,她那店能开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言棘想了想,将伸出去准备开门的手缩回来,转身往楼下走:“走吧。” 见她答应,宋姨满脸笑容:“太太,我去给您拿副碗筷。” “不用麻烦了,我刚吃过,还不饿……” “不饿也喝点汤,您现在太瘦了。” 宋姨巴不得她多吃点,哪里肯听她的,言棘听着她念念叨叨的话,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心头一暖,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顾忱晔很少看到言棘笑得这么温柔,一时有些恍神,但很快,心头又涌起阵阵的郁闷,宋姨不过是家里请的保姆,做这些事都是收了钱的,可她对个保姆都能笑得这么发自内心,对自己这个丈夫就横眉冷对,眼睛不是眼镜鼻子不是鼻子。 “砰,”厨房里传出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巨大声响,紧接着,就是宋姨痛苦的呻吟声。 言棘脸色一变,快步朝着厨房跑去:“宋姨。” 这声音一听就是摔得不轻。 楼梯离厨房还有段距离,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拨120,电话接通时,她也看到了摔倒的宋姨,她蜷缩着身体,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言棘在她身边蹲下,跟急救中心的人报了地址,“宋姨,摔到哪里了?” 她太冷静了,虽然也很着急担忧,但做事却有条不紊,顾忱晔在一旁,竟插不进半点手。 救护车来的很快,一到医院,宋姨就被安排着做各种检查,手骨骨折,坐骨微微骨裂,虽然伤的不是很重,但还是需要住几天院, 顾忱晔去办住院手续,回来后却没瞧见言棘:“太太呢?” 宋姨熬了大半宿,这会儿熬不住了,靠着床昏昏欲睡:“太太出去接电话了。” 顾忱晔找了一圈,最后在安全通道才找到人,言棘望着外面沉沉的夜空出神,手里捏着的烟已经变得软趴趴的了,但碍于身后墙壁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没有点。 这个点,病人和陪护的家属都睡了,这里离护士台又远,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言棘站在窗边,身形仿佛都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她背对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无边的寂静,没有丝毫活气。 他甚至有种下一秒,她就要从楼上一跃而下的错觉。 “言棘……”这个认知让顾忱晔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喊了声她的名字,趁着女人扭头,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离了窗边:“宋姨说你出来接电话了,谁打的?” 他以为她是接了那通电话,才这么颓丧。 言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已经伸出去了,下一秒就要落到顾忱晔的脸上,在看清是他后,才堪堪收住了手:“手续办好了?” 顾忱晔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但言棘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展露真实情绪,“你不高兴?” “还好。”她将手从男人的钳制中抽出来,转身往病房里走,形容疲倦而萎靡,时不时的捏一下眉心。 “谁打的电话。” “我养母。” 打电话来问她办秀的事。顾忱晔见她提起周舒月时态度冷淡又无感,问道:“言家对你是不是不怎么好?”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但却是头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言棘思索了片刻,回道:“挺好的。” 相比起她之前的生活,言家对她算是不错了,虽然会不由自主的偏向言皎皎,但也没苛待过她,只是大概因为有了层血缘关系,所以她对他们,才比对外人苛刻。 顾忱晔:“但你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他们。” 言棘停住脚步,转身:“顾公子这是改行当狗仔了?” “你是不是对着所有人都这么多刺?” 本来以为言棘会说‘是’,毕竟除了盛如故和宋姨,以及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代驾,他就没见言棘对谁有过好脸色,但没想到她居然否认了:“不是,只针对你和慕云瑶那群人哦。” 顾忱晔:“……” 这种特殊待遇,他一点儿都不想要。 他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进了病房,言棘看着他的背影,点出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能保证,顾忱晔不会成为您对付慕家的阻碍。 一直到回去顾公馆,那边都没回,言棘看着手机,蹙起了眉。 第850章 送牛奶 第850章送牛奶 翌日。 言棘正和盛如故商量秀场的事,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棘……” 是周舒月。 盛如故虽然不完全清楚言棘以前的事,但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周舒月这个妈,哪有母亲不护着自己孩子的,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哪怕是闺蜜,也不方便插手太多,她拿着笔记本起身:“那个,我突然想到还有几份邀请函没发,我先去写,秀场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说完,她看了眼周舒月,也没打招呼,直接转身走了。 言棘起身,冲她点了下头:“有事吗?”她以为自己昨晚的疏离,已经将‘不想再和言家有牵扯’的意思表达的够明显了,没想到周舒月还会主动来找她。 “今晚有个宴会,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怕言棘拒绝,她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你们不是要办秀吗?今晚的宴会会来很多和你同龄的人,正好可以去发展几个潜在的客户。” 言棘:“在你们那个圈子,发展潜在客户?”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慕云瑶有矛盾,家世不如慕家的,凑她近了都怕被连累,家世比慕家强的,也不屑为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平白拉仇恨。 周舒月想到言棘之前被欺负的事,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小棘,对不起,妈妈把你带回来,又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 言棘:“你不用觉得抱歉,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带回了言家,让我脱离了那个镇子,脱离了……那个疯子。” 这是一把刀,裹着岁月沉淀出的锈迹,以一种凌迟的方式,一点点扎进她的心脏。 “小棘……” 周舒月声音哽咽,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唰唰的往下落,她想起第一次在那个小镇上看到言棘时的景象,十四岁的她看上去只有十一岁的样子,身形瘦小干枯,一脸木讷的被关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看到她,连眼都没抬,明明还那么小,却像是一尊没有生机的木偶。 她哭得不能自抑,而言棘这边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给她递了张纸巾:“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吗?” 杀人诛心这种手段,没有人比言棘更娴熟,她其实不恨言家,如果能就此疏离,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但偏偏周舒月想要挽回,而她最是讨厌的就是这种亡羊补牢,会让她心底的阴暗层层滋生。周舒月看出她眼底的不耐烦,勉强压住了哭,“你这里,有我能穿的礼服吗?” 她不缺礼服,只是想帮言棘一把,对这个女儿,她实在亏欠的太多了,如今想弥补,却发现她早已如铜墙铁壁般滴水不漏。 言棘:“有。” 在恩怨和赚钱这种事上,她向来分的很开。 这件事对言棘来说只是个插曲,她甚至没问周舒月参加的是什么宴会,地点在哪,后续的事,自然也没关注。 …… 宋姨受了伤,虽然不重,但家务活是不能做了,她子女不在身边,言棘便让她在顾公馆养伤,还特意请了两个人,一个负责照顾她,一个短期内接替她的工作。 宋姨吊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扶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言棘,眼神一个劲的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家政身上扫:“太太,找家政怎么能找这么年轻的呢?经验就不说了,万一她起什么心思……” “虽然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自尊自强的,但也不保证有那么几个心思不纯的人,太太,你听宋姨的,我们重新换一个。我在这一行做的久,男的女的见过不少,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心里那点小九九。” 言棘拿着平板在看图纸,闻言掀眸看了眼厨房方向,女人身着一条修身的长裙,腰身被掐得盈盈一握,长发被用抓夹盘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也不怪宋姨这么大反应,这一身,确实不像保姆的装束,但她请她,也不是来当保姆的:“宋姨,我有分寸。” 宋姨恨铁不成钢:“太太……” 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太太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咔嚓。” 门上传来锁被打开的声音,下一秒,顾忱晔推门进来,目光下意识的在客厅里扫了一圈,直到看到沙发上盘腿坐着的言棘,才低下头去换鞋。 换完鞋,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将脱下来的外套往撑衣架上挂,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伸过来:“先生,我来吧。” 顾忱晔看着面前陌生的年轻女人,皱眉:“你是谁?” 女人看着他,眼里闪着亮光:“先生,我是新来的保姆,您叫我小……” 对方离得太近,身上少女系的香水味迎面扑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皱得打成了结,看向言棘的目光也带了警告的厉色,“言棘,你来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言棘:“新来的保姆小夏,宋姨要养伤,这段时间的一日三餐都由小夏负责。” “……” 顾忱晔避开小夏伸着的手,冷着脸进了客厅,自他进门,这个女人的视线就几乎要黏在他身上了,他不信言棘没有看到,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谁家招的保姆穿成这样。 他坐到言棘身侧,看向她的目光简直化成了一把利刃,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把人换了。” 言棘:“合约已经签了,三个月。” “给违约金。” 女人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抬头:“可我喜欢年轻好看的,你如果不想要女孩子,那我让家政公司安排个男的?” “……”顾忱晔咬牙,从喉咙里挤出来三个字:“你休想。”男人冷着一张脸上了楼,连晚饭都没下来吃,他拨通薄荆舟的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她给我塞女人。” “谁?”薄荆舟连着开了一天的会,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工作,根本没仔细听他的话:“言棘?” 顾忱晔冷哼了一声:“算了,我跟你一个直肠动物说什么,挂了,你要懂追女人,也不会几年了还搞不定沈晚瓷。” “先生……”他刚挂断电话,那个叫小夏的保姆就端着牛奶进来了:“您没下去吃晚饭,太太让我来给您送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