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之事录》 王城疫事01(王城.天武) 世事无常,凡尘之事,谁又能知呢?谁又能明呢?谁又能懂呢? 帝国以帝都为心,周有八卫城,在往外是四把巨剑,以皇城为剑柄之心,以王城为剑尖,城城相互,镇镇相连,主城二十又三,城镇三十又一。剑指四方,阵八方。城有二百三十三座,一帝八卫四皇四王,九十二主一百二十四镇,村千余。 在帝国的最北部,耸立着一座巨城,名为天武王城。 极北之域,秋冬之时,万物皆休。荒漠之地,植难存,粮有限。 看天吃饭,可是年年皆灾。要么死于饥饿或严寒,要么拼死一搏去征战,实者是寻死罢了!有时候总难决择,生死之间,谁又愿意去舍生求死呢?后有家国,前有温饱,能博谁又敢言放弃呢? 北之邻国乱于此,战之凶残,人皆无奈! 一方生死置之度外,饥饿与严寒总难忍耐,欲望难言。以命相博,为求饱暖。以生相赌,只为求死。 一方为国为家,守一个大家,护一个小家。 守一个人,护其一生。守一方疆,愿世太平。 于此,年年以血洗地,植难存,生难近。 夜临,立于城墙之上,总能闻鬼哭狼嚎,兵刃相交声。鬼风中,甲寒心亦寒,情凉身亦凉。正邪之人居于此,或聚己国之魂超度,或集它国之魄炼器。 可是年年战,年年乱,年年死者几万余,何以消魂?何以驱阴? 为生,求死。为存,求眠。 为家,离乡。为国,求安。 莫问来来去去是何人,莫言来来回回是何事。 莫求颗颗粒粒粮上事,莫语生生世世战场魂。 年年月月岁,忙忙碌碌生。一年四季,三月一季。春农忙,战休;夏炎热,战止;秋萧瑟,战起;冬严寒,战乱。 平时,客商往来,城之繁荣,难以想象。以税收而论,一城之收占帝国百分之五六,似聚宝之盆,亦是集泪之江。 无财,何以成国?无粮,何以平世?无诗,何以言情? 无法,何以治世?无兵,何以镇疆?无武,何以御敌? 人无完人,事无全事。于事于人,问心无愧,尽力而为,又有何悔呢? 明,城内诸事井然有序,无乱无争无扰无愁,看似桃源。实则怕死罢了!杀鸡儆猴之事,总有耳闻。鸡鸣狗盗之事,也总难绝。 夜,灯火阑珊处,总有伤心人,愁心事。言语间,早已无白天时的悠然,有的是内心深处的阴暗。可能是阴邪之气的影响,可能是虚伪之心的沉沦,可能本就是这样,只是不愿露白罢了! 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总飘浮着一点醉心的缘思尘。入城登记,居城领牌入册,城是那样的城,人却不再是那样的人了! 一年,懂人心,知人性,窥人情,迷人梦,诉人言。 五年,迷人心,醉人性,懂人情,诉人梦,言人语。 十年,人心变,人性改,人情淡,人梦无,人语虚。 几十载,皆变,皆不懂,皆难知。似鬼,似魔,似妖,似怪,人心若迷雾,迷于其中,难脱其内。 月如常,心变。 王城疫事02(王城.天武) “大夫,我这,可是恶疾?”一名男子两眼无神,略带疲惫与心累。 “不是恶疾,这只是普通的小病,我给你开个药方。”说完,医师笔墨书,不再言语。 半柱香后,医师将药方交到了男子手中。 “医师,这要多少诊金呀?” “一共是十文。” 男子从口袋中摸了一会,摊开手,数了下,一共是十一枚。从中取出一枚,然后将其余的铜币轻轻放在了医师桌前。 医师看了眼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说道:“十文两副药,等下把药也拿了。这十文就是药钱了!” “大夫,谢谢你,谢谢你。”男子眼睛通红,眼中满是泪水。 “不用谢我,这我还有得赚呢!” 男子不再多言,站起了身,对医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向柜台,将药方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 “嗯,你稍微等会,我给你抓药。” “嗯嗯,好的。” 女子说完,摊开两张黄麻纸,然后拿起戥子走向了百眼橱,左手提戥杆,右手拉开柜子,抓药放入戥盘,称量后将药平均分到两张纸上。一样一称,女子熟练的将一味味药材倾倒在纸张上,没一会就好了。女子将其包好,然后拿了一根“捆仙绳”将之捆绑。 “这药一次一份,加水六碗,浸泡两刻,大火烧开,小火熬煮两到四刻钟,熬至三碗。三餐之后两刻,各服一碗。忌生冷、忌粘滑、忌肉面、忌五辛、忌酒酪、忌臭恶。”女子轻轻说着,将药递给了男子。 “谢谢,医师。”男子对着女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在这个药铺,排队看病的很多,可是抓药的却很少。原因很简单,“十文斋”,看病十文,抓药看缘。救穷不劫富,为医不乱语。 生之平凡,死亦平凡,钱财之事,为人之心。迷梦语,为谁惑? 百谷百病,安于此,从于医,怎能无心,怎能无感,怎能不仁? 缘来缘去,缘思缘归,不求欲之皆有,只愿心之所安,莫语莫言。 “你这脉象杂乱,似感风寒,又像是外物入侵,似寄生。你最近去过何处,是否也遇到过相同症状之人?”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城里,没出去过啊!好像也没遇到过有一样症状的人,不过我最近去了一年一度的大庙会。” “要不我先给你开点药吃吃,对于你这种情况,我以前暂未遇到过,也只能看感觉,看一步走一步了。” “行,谢谢大夫。” “你最近一段时间,先呆在家里休息下,如果有什么不适,再来找我吧!” “行。” 医师看着最后一个病人离开,站起了身,走到店外往四周看了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心略带宁静,略带安心。 对于尘世,能做的不多,救几个风尘人,语几耳正真言,守一家小两口,吃一碗团圆饭,少几次言悲秋。 可是又要忙了,秋已过,冬将至。战鼓起,商人归,行人窝。 他摇了摇头,双手摆于身后,转身走回药铺。看着医馆上的“医者仁心”,唯无奈世间尘。 王城疫事03(王城.天武) 他慢慢走向柜台,打开柜子,从中取出铜钱,十个一叠,百个一串。 一柱香后,将今天的收入数清楚了,一共是六百四十文。他拿出一个布袋,将所有的钱都放了进去,然后慢慢起身,走到药柜前,静静的看着白衣女子干活。 女子白了眼男子,略带生气的说道:“站在那干嘛呢?还不来帮忙,天天都这样,都学会偷懒了呀!你变了哦,小谈。” “没呢,这不我刚忙完。今天一共六百四十文,你收着,数数。你歇着,这活我来干,这我可熟练了。”说着将布袋递到贾茹梦手中,然后抢过她手中的麻布和鸡毛掸子,开始忙活起来。 “嗯,不错。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了点老板娘的样子了呢!”贾茹梦拿起布袋掂了掂,给自己倒了杯水,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不就是老板娘吗?”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这像吗?” “你是老板娘,我是打工的哩!” “我信你个鬼!淡谈,最近我总感觉心神不宁,你要不给我看看?” “你坐那休息下,我马上就好。” “嗯。” …… “我这,还好吗?”看着淡谈一脸沉思,贾茹梦一脸焦急的问道。 “嗯,还好,这似乎是心病。是不是最近又想家了?” “嗯,二十年前的饥荒,我和父母被冲散。要不是咱爸妈收留,我这,都不知道还活不活着呢?”说着,贾茹梦看向了远方的天空,心中总有难言之语。 “是啊!这老天不知怎的,气候反常,天灾易发。这一次次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想帮也没法帮啊!”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生路,喜悲参半,多一丝易乱,少一丝难成。或许只有那仙人,才没有烦恼吧!” “是啊!传说的那次天降鱼水,不知救了多少人,也不知醉了多少生。可惜,成就了多少人,毁了多少人。” “是啊!人间本乱,天灾无情,奈何仙有情,可他怎知世间之人呢?善本善,也可转恶,不悲,亦悲。争一仙迹,虽然停了战争,救了灾民,可不过五日,这湖便被抢夺一空。是欲无穷,是贪无尽吧?” “人都死了,谁知道呢?少想些烦心事,看开点。” “嗯,明天我们去看看爸妈吧?好久没见他们了,怪想念的。” “嗯,明天下午去吧!上午你去买点东西,在家爸妈总舍不得买,说“你们赚钱也不容易,而且还常倒贴。有些药,爸妈可以去山上挖,也可以在田里种。我们也帮不了你们太多,能省一文是一文”。这是我的错,对不起爸妈,对不起你。” “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也许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做生意吧!有时间总会想,如果自己能够有很多很多钱,会怎样呢?数钱呢?还是找个坑埋起来呢?有钱了,害怕被偷被抢。那没钱的时候不也挺好,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今生有你相伴,我早已无憾了。只是未给你一个幸福安稳的生活,这可能是今生最大的遗憾吧!” 王城疫事04(王城.天武)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无烦无扰。你在哪,家就在哪?你若安,我心便安。”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你了。悔前世,不悔今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好了,好了,快把门关上。天都快黑了,我们还要烧晚饭呢!” “来了,来了。”淡谈将麻布和鸡毛掸子轻轻的挂在墙上,然后快步向前,将门板一块一块的插上。 “走吧!”淡谈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往后院走去。贾茹梦慢慢站起,紧随其后。 晚饭简简单单,桌上只有两碗素面。淡谈边吃边看着远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怎么了,你忧心忡忡的?” “没事,没事。就是这面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以前。以前家里穷,但是爸妈总是会煮一枚鸡蛋给我们吃。而我们呢,将鸡蛋切成四分,我们吃两块小的,给爸妈两块大的。” “是啊,那时候的鸡蛋好好吃呢!心里总有一丝的冲动和欲望,想贪一点。可是每当看到你一脸享受吃着,那一小块鸡蛋,似乎在那一刻成了山珍海味。我的心也就静了,似乎欲望也清了。”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可能是那时候的我比较傻吧!” “你还傻吗?你傻的话,那我就是笨喽?你是不是在借机骂我,你最近有点欠抽了哦!” “欠不欠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傻人有傻福,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贾茹梦白了一眼淡谈,然后低着头呢喃道:“整天都说我好,我哪里好了?整天都说遇到我是你最幸福的事,可是如今呢?为了我,你放弃了考取功名的机会,你放弃了从军习武之心,你放弃了行医行商之机,守着这个店铺,守着这个家。在你眼里,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给我。而我呢?一身疾,却难医,药石续,泪两碗。”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太善良了。从政行商,入武成圣,都有束缚,成了又如何,不成又如何?” “是啊,如何,何如。人生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嗯,对滴。”淡谈将碗端起,将最后一点面汤都倒入口中,然后缓缓咽下。 “还没吃饱吧?我这有点多,我吃不下,分你点。” “不用了,吃饱了,吃饱了。”将碗轻轻放下,然后双手托腮,一脸微笑,看着贾茹梦。 “你这,又傻了?” “嗯,要不你吃完给我治治?” “吃完嘛?等下,不是你洗碗吗?你自己好好的,去洗碗思过去吧!” “洗碗思过?好主意。” “傻子……” 淡谈眨巴着双眼,一脸认真的看着贾茹梦,似乎怕一不小心就找不到了。 “我也吃完了,碗给你。” 淡谈接过碗筷,匆匆往厨房走去。贾茹梦看着那忙碌的身影,眼眶湿润,总有泪在眼中流转。 问何时意足?同甘共苦,不分你我,心无隔阂,情无结节,尘无忧愁,语无虚迷。事皆知,心皆明,不求荣华,只求一凡生。 王城疫事05(王城.天武) “茹梦,起床喽!”淡谈将早餐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前,轻轻拍了拍还在熟睡的倩影。 贾茹梦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慵懒的向上举起,然后放下揉了揉迷糊的睡眼,看了眼床前的身影,一脸好奇的问道:“天亮了吗?” “还没呢!” “哦,那我再睡会。”贾茹梦将双手藏回被窝,然后慢慢合上眼睛,将头转向另一边。 “不过呢,今天是阴天,都快辰初了。” “辰初?糟了,今天还要去看爸妈,来不及了。” “来得及,不急不急。” …… “你看,都怪你,还说不急不急。你看看,你挑的东西,有上心吗?” 淡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有啊,我都选了好久呢!最后……最后我在最后几样里随便选了一样。” “哼,早知道就该起床,不该听你的话。可是被窝好舒服啊!” “下次……下次一定叫你。” “嗯,下次我一定起床。” 两人手拉着手,向远处走去。 二十年岁月匆匆,他护着她,她依着他,他守着她,她爱着他。因为病之因,他弃文从医。三年他读完城中所有的医书,两年从军行医,医略懂,弃军而归,消爵而离。 归乡,用己多年之积蓄,购之一铺,十文斋。治病救人,卖药苟生。可是人多有人眼红,价廉有人找事,事事杂杂三四月,终以伊不便,便舍卖药只看病。 碌碌凡生几十载,茫茫情心二十年,问世间情几许? 匆匆忙忙身前事,哭哭笑笑身后名,问世间名几忧? 离铺不过十来里,总是无闲回家看双亲。 “茹梦,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不用,我没事的。” “来吧!你病稍微好了点,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可不能累着了。等下被爸妈看到,还不把我绑起来打哩!”淡谈走到贾茹梦身前蹲着,等着她。 “就是要爸妈给你松松筋骨,让你整天欺负我。”说着,贾茹梦一下之就趴了上去,一只手接过淡谈手里的东西。 淡谈双手托住贾茹梦,然后慢慢站起,向家走去。 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和远行之人相比,自己真的是很幸福了。 有家,家中无饥无灾,家中父母皆安。 有家,家中有一药铺,家中有一贤妻。 远处是一座高山,山中植被繁茂,山脚是一栋栋的低矮木屋。快到中午,村内升起缕缕炊烟,能听到背后之人肚子咕咕叫之声。 “饿了,咋办。” “我记得你手里有吃的,要不你先吃点?” “不,这都是给爸妈的。饿一点就饿一点吧!反正都快到家了,也不急于一时。” “哦。” 有时话虽如此,可一切皆在不言中。他明她心,她知他意,他懂她情,她惜他缘。 人之缘难语,美丑于表不强求,荣华于世不贪涉,权势于尘不妄想。 语之若何?情之皆惜,缘之皆明,尘之皆善,世尘扬,难语羞。 迷伊人,寻伊城,醉伊生,护伊世,茫茫与世,清清与生。 唯一,唯伊,有伊已足,一生已幸,今生不贪,愿相守相依。 王城疫事06(王城.天武) 淡谈又走了一段路,前面是一片田野。已是中午,可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田中忙碌。 太阳下,是汗换粮的无奈,是力换存的无言。成不了权贵,做不了商贾,进不了官路,最后只有做一平凡人,过一平凡生。 也许想过很多,也许梦想很高,也许事有转机,可是家、缘、情、亲等种种影响下,有些只能当回忆。有舍才有得嘛,得之已惜,舍之已足。 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看清了人性,看懂了世间,看穿了尘世。 以前的心,是有父母的家,亲情占了主要的部分,友情在补充着边边角角。有的是享受,是无忧,是无虑的梦。 现在的心,是有茹梦的家,爱情占了主导地位,亲情居上,最后是友情补补空缺。有的是守护,是不舍,是相守相依,是多彩多姿的梦。 “淡谈,你们怎么回来了呀?” “婶子,这不有空,回来看看爸妈。” “真羡慕你爸妈,像我家的孩子,出去了就很少回来,也不知道过的咋样了哩!” “可能是成家了,忙着工作,等闲了,可能就会回来了吧!” “是哩,是哩!” “茹梦姐,你怎么趴在淡谈哥身上哩?” “淡谈是我家的哩!这是爱情,等你以后有另一半就知道了。” “爱情吗?能吃吗?比玉米棒子好吃吗?” “爱情啊,可甜可酸,可咸可淡,可苦可辣,可尝人间百味。” “哇,我以后也要有一个爱情,那样我就可以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到时候,还能分我爸妈一两块的爱情尝尝。” 婶子拍了下小丫头的头发,然后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你淡谈哥和茹梦姐急着回家呢!等下次有空,再找他们玩吧?” “嗯嗯。淡谈哥,茹梦姐再见!”小丫头挥了挥小手,目送着两人远去。 “是不是想你的哥哥姐姐了?” “没有呢,我只是想晚上要吃多少粒玉米呢!” “那你晚上准备吃多少粒呢?” “我要吃好多好多。” …… “天真多好!” “天真挺好,可是背后有多少人在守护。国之存,亿万人之努力。疆之平,百万人之浴血。家之安,父母亲之血汗。” “是啊!回家真好,有你真好。” “有你便足。” 淡谈走走停停,遇到相识之人,都会说上一两句。看到年长之人,都会问个好。原本几分钟的路,走了约一刻钟。 看着不远处开着的木门,想起了父母常说的话。“如果在外面有什么不如意,就回家。家,永远是你的港湾,护不了你一世,但能守你一时。在外别亏待自己,如果钱不够花,就和爸妈说,爸妈给你捎。” 是啊!在家是那么的心安,我们永远是一个个还没长大的小孩。不是长不大,是不想长大罢了!心安便是归处,心动便是缘来。 家,永远都是家,它不会长大,也不会消失。但人呢?哭哭笑笑几十年,忙忙碌碌一凡生。等一回头,才发现原来的家已经变样,年轻的父母已经老迈。 落叶归根沉家处,烦凡与休。 王城疫事07(王城.天武) 淡谈慢慢蹲下身子,贾茹梦不舍得爬下了那温暖的后背。原来在自己的身边,有一个人愿意以生守护,以背依已。温暖是暂时的,但也可能是永远。 淡谈慢慢起身,然后伸手握住了贾茹梦的左手,迈着脚步,往里走去。简陋的家具,有些年头的木屋,一张小木桌几个素菜,还有两个等他们吃饭的中年人。 “爸妈,你们怎么不先吃呀!万一我们路上,有事来晚了,那你们不是要饿坏肚子了吗?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也不在乎那所谓的是是非非了。” “还是茹梦懂事,你看淡谈,都那么大成家了,也不知道疼疼自己的媳妇。自己空着手,叫茹梦拿东西?淡谈,你是不是最近坐久了,需要松松筋骨了?” “爸,没呢!没坐久,一直忙着呢!” “看到你就来气。媳妇,把菜热热,这都冷了,茹梦怎么吃呀!” “茹梦,你先坐会,一定累了吧!菜马上就好,你稍微等等。” “妈,菜冷了也没事的。都是自己家,都是自己人,这不都一样吗?” “还是热一下吧!冷了,对胃不好。” “谢谢爸妈。”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嘛!淡谈,你还不去帮忙?” 淡谈连忙起身拿起两盘菜走入厨房,然后走出,再将剩余的菜都端入。 过了十来分钟,淡谈又将所有的菜又端了出去。 “茹梦,来吃块肉。你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在城里淡谈没让你吃饱啊?” “妈,没呢!在城里,淡谈可坏了。他说要将我养的胖胖哒,我要是胖了,还怎么回家啊!走都走不动了,那以后都没法回来看你们了。” “嗯,淡谈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没有养胖就算了,居然还把你给养瘦了。这孩子也真是的,都那么大的人了,居然都不会好好地呵护自己的媳妇,以后要是有小孩了,该怎么办呢?” “是啊,想想都怕。要不趁着我们还活着,你们努力一下,生几个?” “额,这个,以后再说吧?”淡谈连忙插嘴道。 “你去一边呆着,我在和茹梦说呢!你插什么嘴?” 淡谈看了眼茹梦,然后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 “这,我们还年轻呢!而且养孩子的钱,都还没有存够呢!现在养,太累了。要不听淡谈的,再等等?” “算了,算了。你们一次次都这么说,都几年了,还是这样。真不知道我和他爸,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吃饭吧!说的再多也是这样,累了,累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为官从政,你都过了,不去了?从军行医,你都成爵了,又回了?开药铺,你就赚赚笔墨钱,药材不卖,你还送? 你看看你,你再看看茹梦,你对得起她吗?这么多年了,她跟着你,你给过她什么? 劳累奔波,风餐露宿,奔于战场,夜掌孤灯。你书,她研墨。你语,她旁听。今天不管怎么样,你们俩必须完婚。女孩子就那么几年,她们等不起了。” 王城疫事08(王城.天武) 两人沉默不语,拿筷子的手停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孩子他妈带茹梦去房间,把那红装换上。淡谈,自己去房间换吧!你换好出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嗯”三人应声走入房间,只留下不再年轻的父亲。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自言自语:“二十多年,我想过很多很多的可能,可是这世道都成什么样子了。水皆浑,世人皆病,而我又怎能幸免呢?” 话毕,从腰间拿起了一个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水。看着不远处的田地,不知在想什么。 “爸,找我什么事啊?” “事?你可知我刚才,为何要这么说?” 淡谈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盯着父亲。 “你知道闲人很多,碎语更多。他们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多劳多得,只是苟苟于生。 他们谈的最多的就是你和茹梦,说东说西,说南说北,反正话难以入耳。有时候你忙,茹梦一个人回家,那么远的路,走回来总要歇一下。 可是他们呢,看到就说“咦!还城里人呢,走那么点路都喘不过气了。我记得淡谈是郎中吧,都治不好你?趁早别当了,你是个病秧子,你看看他一直都不和你结婚,你应该猜到了吧!一个病秧子,一个假半仙,哈哈哈,绝配啊!”有时候人活在世上,就是争一口气,就是让她少一点心烦与心忧。 我不知道你对这事情是怎么看的,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想法。今天,你们安安稳稳的把婚结完,其它的事你也别去管。你只需知道有那么一件事,你只需明白她受了多少的委屈,你只需记得她在你不知道的角落,留下了多少泪。” 淡谈双手握拳,指甲刺入肉中也未察觉。在心中想着:“茹梦,今生不会再让你流泪。” “好了,收收情绪,别让茹梦看到了。”他轻轻的拍了下淡谈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 不知道,今天回家对不对。 不清楚,我在忍着什么? 看不懂,尘世喧嚣。 理不清,红尘依旧。 人们求仙问道,只求欲皆有,心皆满。可是最终呢?求者千千万,成者寥寥无几。可能是运,可能是命,可能世间本无仙吧! 人生,沉沉浮浮几十载,迷迷茫茫一两心。人生大事,娶妻生子,可心总害怕,不知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即便准备了许多许多,可心还是那么的多虑多思,多为她想一分,自己原先的准备就会虚一成。 一个人,是两三个家,六七个人。 两个人,是五六个家,十多个人。 一个人,想的是父母亲人,想的是伊或卿,想的都不怎么全面,有天真之心。 两个人,想的是双方亲人,想的是另一半和孩子,想的很多,要做的也很多。 一次婚娶,一个责任,一次重压,一丝成长,一尘规划,一颗专情。 一人可成侠,守一方,救一国,平一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两人可成家,守一人,护一家,依一心,不求荣华,只求唯伊。 尘中世,怎不负伊人不负卿? 王城疫事09(王城.天武) “淡谈,今天我将茹梦真正的交给你,今后你们要相依相守,不要辜负了对方。有时候失言很简单,可是每一次失言,心就会淡一分,人就会远一尺。” “妈也给不了你们什么,这个首饰盒就交给你了,以后若是有困难,可以拿几样典当一下,来应急。儿媳妇,给你。”淡妈从怀里拿出一个首饰盒,然后轻轻的放到了贾茹梦的手中。 “爸妈,谢谢你们二十多年的抚养。如果没有你们,也许二十年前我就是路边的枯骨了。你们一直将我当女儿抚养,有好吃的先给我,再给淡谈。在那一刻,我就想好了,亲生父母我也不去找了,一切随缘吧!现在我也挺满足了,有疼我爱我的爸妈,有守我护我的小谈。如今我只想平平淡淡,余生皆安。” “我一定会保护好茹梦姐的,以身相护,不苟余生。” “我去门口点下爆竹,这婚也就算结了,这家也就算成了。你们应该会怨我们,草草行事吧?”淡父慢慢起身,然后走出屋子,点燃爆竹。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爆竹声,这个声音在安静的农村里,传出了好远好远。一时间,引来了一群围观之人。 “呀,淡家都办喜事了,怎么都不叫我们啊?” “淡谈他妈,快拿些糖果出来,喜事怎么能少了喜糖呢?” “来了,来了。”淡妈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抓了个布袋,不时的从里面掏出一把糖果,递给围观的村民。 “谢谢,阿婶。” “谢谢,大妹子。” …… “大哥大嫂,这喜事是什么呀?搞得我们好迷糊啊!” “今天是淡谈和茹梦的大喜之日,由于准备的比较仓促,就不请各位吃喜酒了。” “吃不吃喜酒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这对新人啊!” “就是,就是。大喜之日,怎么能没有新人呢?” “淡谈哥,茹梦姐,你们快出来呀!” …… 听着屋外的喧闹,一时间一直很胆大的茹梦,也有了一丝的害羞。淡谈轻轻的拉起茹梦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屋外走去。 “终于出来了,两位让我们久等啊!” “各位叔叔婶婶,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糖果管够。屋内简陋,就不请各位进去坐了。今天也算是一个承诺,一个给茹梦那么多年的交代。那么多年了,我一直也没给茹梦一个交代,一个真正的名分。有时候,虽然我们自己知道了,可是别人不是这么想啊! 在这里我今天讲明了,以后有什么话想说,就和我当面说,别不知脸皮的堵一个女孩子来过语瘾。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了,我见到一次打一次,打残了可别怪我。” 茹梦手紧了紧,又松了松。淡爸看了眼淡谈,也不知道刚刚和他说的是对是错,是好是坏。这事本就需要一个交代,这事本就不该是一个女孩子来承受,这事不说,也许都还以为她好欺负。 爱情不单单是一个承诺,还要有一颗愿意将她护在身后的心。爱情不需要多姿多彩,需要的是愿意相知相守相濡以沫。 王城疫事10(王城.天武) 人群中有几人瞳孔微微缩了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似乎再说“都记住,你们要是把我给抛出去,你们也不会好过。以后做事都收敛一点。”几人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那对新人。 有欲,嫉妒之心谁又知? 有意,虚情之面谁又懂? 有时也许只是一次嘲笑,可是若忍,可能会更甚之吧! 有时,也说不得谁对谁错,也说不明谁善谁恶。 也许,一切要看天,看意,看人,看事吧! “既然淡谈这么说了,那我们也表个态。今日之后,要是谁在我们村里乱嚼舌头的话,大家都懂的吧?”老人拿着拐杖往地上重重的敲了敲,沉声道。 “对,村长说的在理,听村长的。” …… 以前中午来,傍晚回去。可是今天大喜的日子里,走不开,也不想走开了。忙忙碌碌多少年了,也没怎么歇过,现在闲了,是该好好歇个几天了。 夜幕降临,两人拿着小木凳坐在门前的院子里,看着天空中的星辰。 “你说,月亮上会有人吗?” “这,谁知道呢?” “也许在月亮之上,有一个仙女呢?你难道不心动吗?可能在那,你可以找到传说中的长生之秘呢!” “长生?世间有仙吗?这谁又知呢?” “长生呢,多少人在寻找,多少人在追寻。” “财富,美色,权势,福地。这些不也有那么多人在贪,在欲呢!可我呢,眼前只有一人,其它有与没有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钱多之不多,少之亦少。情多多益善,少了不可,会负心吧!” “迷之与你,迷之于心,醉之与情,醉之于影。三百六十五走心,三百六十六迷情。” “今生,你应该不会负我吧?” “今生,我应该不会负你吧!我能保证不会迷于美色,不会沉于财富,不会醉于权势,可是我不知我是否会坠于生死。生死之道,迷之又迷,知了如何,不知又如何?” “你可不能弃我而去,留我一人。如果那时,我已无心无魂,何以存?” “想那么多干嘛呢,徒增烦恼。你有我有,你无我无,生死随,忘川聚。”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随我而去。” “嗯嗯,晓得啦!” 两人不语,看着天上的月亮,总有难言的泪。在城中,入夜,还能听到商贩的喧闹以及人马车行的声音,那时静亦不平,难语心中事,难清心中尘。而回到了家,有的是鸟啼虫鸣之声,早早入睡,清一日的疲惫。直到此刻,才知心中尘之多,心中意之杂,心中思之乱,心中迷之沉。 于世,难脱两尘,一曰凡,二曰红。处于尘中,怎能不染尘?处于尘间,怎能不生情?情深了,可人呢? 夜深了,两人紧了紧衣裳,端起小凳往屋里走去。 夜,总是那么的黑,又那么的真实。梦,总是那么的向往,可又那么虚幻。心在这一刻,看到了什么?魂在这一时,想到了什么? 明天会更好,人们都是这么想着。可最后,都迷了。 王城疫事11(王城.天武) 天一亮,就听到父母起床做早饭了,一天的忙碌就这样开始了。 为农,为存,为生。日出作,日落息。 以汗换存,以力换生,劳累疲乏总不知,只知不做无粮难以生。 一生劳作,一身病。为家为孩,怎奈何? 淡谈从被窝里轻轻的钻出,看了眼熟睡的贾茹梦,拿着衣服和鞋子就往门外走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怕吵醒熟睡的她,怕打扰她的美梦。 “小谈,起来了啊?” “是啊,习惯了。” “那茹梦呢?还在睡吗?” “我轻轻的出来,应该没有吵醒她吧!她晚上睡得浅,有点声音就会醒来。到了早上会好一点,能懒在床上不起床。” “这不也挺好的。女人不懒床了,是因为生活的无奈。能懒就懒懒,也许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嗯嗯,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早饭做好了,你们父子俩来吃饭吧!等下还要去上山采药呢!” “来了,来了。” 一碗白粥,一盘咸菜,简单而又普通。但是不知为何,对此却充满着食欲。有时候一盘盘山珍海味,也比不上一份吃了许多年的白米饭,亦或是素面。 平淡间,有的是别样的滋味,似乎其中融入了心底深处的那一份感动。 最难不过平凡,最伤不过离去。于食,不喜则少吃,喜则多吃,没有一样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有时候,喜与不喜不过是在一念之间,等与不等不过是在一缘之内,懂与不懂不过是在一迷之心。 平凡没有错,平淡也这般。错在人心多变吧! 简单的吃完早饭,两人背起一个药篓、几把药锄、两根麻绳就出发了。 常说靠山吃山,可是由于山路陡峭,若非是必要,村里的人基本上都不会上山。谁也不清楚,下一步是否是深渊。 山路崎岖,草木繁茂,在这里有着许多药材,也有着许多的动物。两人走走停停,遇到了一丛药材会采一些药龄高的,遇到一两株的就会不去打扰。他们今天来这山上是采一种奇特的矿石,也可以说是一种珍贵的药材。 忘川泪,状若泪滴,颜色灰暗,细看似乎其中有着星星点点。研磨它的时候,研磨之人似乎能听到鬼哭之声。它可以磨粉入药,可做大部分药方的药引,也可入药治心病。也可将它带在身边,心会静一点,欲会少一点。 它存于深渊壁上,昏暗中很难寻找它的踪迹。有时忙碌一天,也得不到一颗,一切看缘,一切看运。 两人看着山腰处深不见底的裂缝,一脸的凝重。在这里不知为何,人起不了贪欲,似乎在这里的人才是最善良的。 两人找了块大石头,然后将两条麻绳绑在一起,一头绑在腰间,一头缠在石头上。然后淡谈放下药篓,慢慢的走向了深渊。 淡父两手紧紧拉着麻绳,两脚抵着石头。在这里没有后悔可言,如果稍不注意,就会伤亡。 深渊,又名忘川谷,传说此处可通地狱,一跃可入忘川河,一眼可见彼岸花,一生只为一人泪。 王城疫事12(王城.天武) 淡谈拉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爬去,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坠落,这是在用命来换取药,这是在刀尖上行走,这是生的无奈。 一边往下爬,一边看向崖壁,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一扫而过后,再向下一步,如此往复,直到绳子被拉直。有时候上上下下几十回,也不一定有收获,对于无功而返早已习惯。 淡谈扫了一眼四周,开始考虑下一处搜寻的地方。双手抓住绳子,两脚踏在凸起的崖壁之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在没有抓到崖顶的那一刻,一点都不能放松,可能一时的松懈就会无力再行。 淡谈看着仅剩几步的崖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往上攀爬,在快触摸到崖顶的时候,他看到从绳子后方伸出的粗壮手掌,他伸手狠狠的抓向了它,然后他被拉了上来。 父亲已经老了,但是他还是如山一般的守护着自己。下崖生死难料,他在等上崖之刻,他相信自己的孩子,就像小时候,他的孩子不哭不闹等着他一样。 淡谈休息了一下,从药篓中拿出一个馒头咬了两口,然后拿起水壶喝了几口。他轻轻的深呼了一口气,将石头上的绳子绑到了另外的地方,然后又是下崖上崖,如此往复,直到吃完药篓里的所有食物和水。 淡谈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着天空,转头对着父亲说道:“爸,今天运气不错,有五颗,能用好长时间了呢!” “是啊,能用好长时间了。” 药可替,可是治心之药难求,亦难寻。在那年大逃荒中,他捡到了一个哭花了脸的贾茹梦,他原来以为是一次意外。他觉得既然上天让她和自己相遇,可能是一种缘分吧!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疾病,就带回去当女儿养吧! 可是在半个月后,她哭哭闹闹的说心疼,找了个郎中瞧了下,他说“此为心病,有药可医,但那药可遇不可求。传说深渊中存在一种像眼泪的忘川石,将其磨成粉末,一次一泪,半年一次,便可淡心之病,续命。” “先生,不知何处有此物?” “大山之中,深渊之壁。渊深无底,渊顶无欲,通忘川,聚泪石。一切看缘,一切看运,我也不知。小女娃十岁后,就需要它来补命了。” “多谢先生告知。” “不必多谢。” …… 他找了好多好多的古籍,问了好多好多的人,最终都说不知。某天他上山采药,偶遇一处深渊,才明白它一直在自己的眼前,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用石头试过深渊的深度,不见回声。他那是曾想独自一人下崖寻药,可是一想到家中的妻子和孩子,他害怕了,他胆怯了。 如果自己真的一去不回的话,那家里的人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一个家没有男人,一个孩子没有父亲,一个孩子刚有了一个家又将破碎,这将无法预料,自己也放不下。 在生死面前,我无法像想象中的那么无惧。 一脚空,尘世消,情缘事,不再愁,身无压,事无忧。 生死一晃间,怎能不思一分? 王城疫事13(王城.天武) 那一年她九岁,他九岁。他带着他上了山,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等死,自己不忍心啊!总要试一试,搏一搏吧! 如今天这般,绳子一端缠腰,一端缠树,交代好后就慢慢的往下爬去。那一次让他明白了,原来世间还存在如此可怕之地。也许是第一次来这里,每一次下崖都能找到一颗忘川泪。上上下下近十次,最终得到了十颗。 “至少五年无忧了,可是五年后呢?” 五年后,他被逼上山,身后有了一个个尾随之人。不知为何,他得到忘川泪的消息被传了出去,一大批的人应声而来,来寻这世间之宝物。 和五年前一样,除了小男孩长大了。走走停停,一刻钟后,便到了深渊之处。一样的操作,不一样的心。淡谈守着,他下去采泪。 不知是不是第二次的原因,他的心略微松懈,不再似以前那般认真。当采到第八次的时候,他的脚抽筋了,在上崖的最后一刻一脚踩空,手扒着崖顶,在这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只熟悉的小手,一把拉住了自己,然后使劲往上拽。当他被拽上崖顶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以前他都会觉得:孩子嘛,再大又能如何?还不是我手中的娃,永远都不会长大,一直都会是孩子。 可是如今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再是他。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考,有了自己的梦想和未来,有了自己的情缘与追求。 两人休息了好久,看着那一个个的尾随之人下崖,有的只是无奈。静静看着自己孩子,轻轻呢喃道:“爸老了,似乎再也帮不到你了。” “爸,你还年轻呢?可能只是脚滑了罢了!” “那爸,再下去一次。今天不再找点,以后就难找了。” “爸,还是我来吧!我也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小孩了。而且我和茹梦姐约好了,今生唯一,相伴余生。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为她付出点什么。爱情嘛,怎么能不付出呢?”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要是没了,我和你妈怎么办?茹梦怎么办?难道要我们以泪洗面吗?” “我,没想那么多。可是假如爸没了,难道我们还能如以前那般吗?我们缺一不可啊!爸,我怕……,还是我来吧!你要相信我。” “算了,算了。你来就你来吧!小心点,多注意安全。如果累了爬不动了,就喊声,爸拉你上来。” “嗯,知道了。”淡谈将绳子绑在腰间,然后慢慢往下爬,由于是第一次,有点儿紧张,手脚都有点颤抖。可是看到淡谈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这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 不知为何,那一天的他力气似乎用之不尽,上上下下十来次才停歇。 一天的收获,忘川泪收获了二十五颗。两人稍微歇了下,收拾起药篓,匆匆下山。 那一天,是深渊最热闹的一天。 那一天,是深渊魂最多的一天。 财本可动人心。 王城疫事14(王城.天武) 一家人,一个秘密,四人皆异。 淡谈最明,淡父次之,茹梦略懂,淡母略知。 一个谎言,不需要解释,也不能解释。 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还能多一丝念想,家人的心中至少还能有个希望。 为了一个人,累了一家生,问:值不值? 在爱情与亲情中,这又有什么呢? 灾前,父母可以为护孩子而舍生。 饥时,父母可以为孩子割皮放血而续生。 世间,泪事不知数,悲情难以计。 谁又知,明天会如何? 谁又明,情心是否改? 谁又懂,世间万物生? “回来了,中饭烧好了,快来吃吧!” “嗯,我们先把药篓放下,马上就来。” “行,那快点。” ……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家常,谈谈未来。 “他爸,今天上山收获还不错吧?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嗯,今天还好,能卖不少钱哩!没什么危险,就是山路不怎么好走,其它到没什么。” “哦哦,那就好。” “对了,淡谈你们什么时候回城?” “明天吧!药铺好多天没开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那等了呢?” “药药药,仁仁仁,何时你才能想到茹梦啊?这好不容易能休息,多在家呆几天吧?” “爸妈,不是我不想休息,而是生活要继续,多停一时就会少一种选择。” “选择在你手里,你的选择,我们都支持。就如那几次一样,只要你不后悔,你不负茹梦,我们其实也没其它的要求。” “明天,回吧!”茹梦轻轻的呢喃道。 “不过以后,要多回来看看爸妈了!”茹梦接着说道。 “是啊!以后要多回来看看了。”淡谈将手伸入口袋,摸了摸那五枚忘川泪,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有空就要多上山找找了,死亡不可怕,怕的是有我没她。 “那行,等下我将药材收拾一下,明天好带上。” “谢谢,妈。” …… 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懒是福,懒亦是缺。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家是港湾,家是庇护所,家也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是无法超越的存在。 有人,才有家。有家,才有情。 家可以平凡到从众,也可以稀有到奇特,心之所向,家之何安。 迷迷茫茫的路,浮浮沉沉的心,迷迷醉醉的情,虚虚迷迷的梦。 走在回城的路上,总会回望家的方向,是情难言,是心难离。 迷醉于尘世,是家的温暖,是家的味道,是家的思语。 离家那么多回,才发现父母老了,已经不再年轻,脸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背似乎也有了一点弧度。 一个家老去,一个家新生。 生物一代代的更替,家一代代被继承,一直下去,直到无家无人。 也许这就是自然规律,也许这就是人生百态,也许这就是平常人性,也许这就是家国之事。 醉于尘世,迷于红尘,忙于事业,忧于家亲。 一梦不知岁月,一秋不知迷休。 水东流,日西落,迷途尘,醉望心。 忘川泪,治心难医情,无奈! 王城疫事15(王城.天武) 离家时,不言悲。归家刻,皆语喜。 走在离家的路上,和回来相比,心情不再那么喜悦,有的是一种难言的悲,难语的泪。 离家时,已不再似归家之时,度慢了几分,喜去了几成,悲生了几丝,心泪了几点。 原本一小时的归家路,现在离开用了一个时辰,也许是没了回家的欣喜,也许是为了等她,也许是为了散离家的悲,也许没有也许,只是想多走走,避避尘世,和她一起散散步罢了! 等到了城中,已是中午时分。路上人来人往,车声马啼人语,以及商贩的吆喝声,构成了一个繁华的城。也许还有一些默默无闻之人,也许还有一些好吃懒做之人,也许还有一些贪婪邪恶之人,也许这本就是这样存在,少了不可,多了也不可。 两人走在回十文斋的路上,总会遇到一些熟悉的人,他们会停下脚步,与两人打个招呼。有的是尊敬,有的是感恩。 有时候总会想,到底值不值?到底对不对?到底该不该? 而每当看到这一幕幕,淡谈的心都会起一丝波澜。 人,谁又能无心呢? 人,谁又能无情呢? 人,为人,尽人事,不求不负众生,只愿不负伊人不负卿。 以仁以心济凡尘,不求有功有果,只愿不违心不违义不违法。 即便是不知道他们何时归来,但是在他们店铺前等待的人也不少。食百谷得百病,病难料,若运难知。虽病有先兆,可是不懂之人不知,懂之人又难寻。坠于尘世,虽古人云“钱财乃身外之物,钱财若粪土”。可是现实却是,食不饱穿不暖,钱财不过百余铜币。 医,活而无钱存。 不医,伤痛难忍,生活难过。 皆是苦命人,何必为难人呢! 淡谈和贾茹梦从后门走入,然后淡谈快步上前,将门板拆下,让人进入。 不用叫喊,一个个人有序的排起了长队,淡谈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贾茹梦呢,则是在煮饭,前面可以少她一个,但不能少了淡谈。 可能是煮面比较快,贾茹梦煮了两碗素面,煎了两个蛋。将一碗端到了药柜上,喊了一声,然后自己又回到厨房里吃面了。 有时候等待很漫长,有时候等待很心累,有时候等待很心伤,有时候等着等着就哭了。 谁也说不准,明天会怎样!明天,也许会很好吧? 苟苟于生,为活而活,迷梦沉心,谁又知缘在何方? 有时他会因为病人过多,而忘记吃饭。 有时他会因为过于忙碌,而一碗一口食。 他知这些都不是好习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多一秒,平时也没什么。 多一秒,有时能救一条命。 寻医,有的人是温饱之家,轻症而来,他们多一分和多一秒也差不了多少。而有的人是贫穷之家,疾难耐,痛难忍,才想来劳烦自己。可能已是晚末之时,也许那两副药能救一条命,或许是一个家。 人生,喜悲参半,善恶皆有,可仁不多吧! 淡谈常说:“我无仁心,只是有颗人心罢了!难做不负人,只求不负心。” 王城疫事16(王城.天武)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病人都看完了,他才想起药柜上的那碗面。 他嘴里轻轻的呢喃道:“冷了也挺好,就不用怕烫了!” 就当淡谈将要端起那碗面条时,贾茹梦从后面走出,将一碗面放下,然后将那碗面端走。 “不就是凉了点,又没有变味。别端走了,我感觉现在正饿着,两碗都能吃的下。” “你长能耐了是吧?叫你吃啥就吃啥,少说话。一天天的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要是……要是某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你……我……不会有那一天的,不会有的。” “但愿吧!”贾茹梦将凉面端起,走回了厨房。 淡谈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该说什么,但自己的心又被提了一下。 “如果……,如果……,那怎么呀?” 他看着眼前还热着的面,看着远去的倩影,心莫名的一疼,泪溢出了眼。轻轻的拿起筷子,将面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泪从眼眶滑落,落在碗里,有一丝丝的咸味。也许是感情淡了一分,需要补补。也许是感情浓了一点,需要调调。 于生,于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有恩,但求不负。 一根面,一滴泪,一口汤,一分醉。 泪落一颗,面咸一丝,汤淡一分。 怕浓汤催泪,怕泪多难食。 汤虽好,却不能多饮。泪虽多,却不能多生。 一碗面入肚,不过五分饱,至少不饿了,至少情深了,至少又活过来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端起碗筷走向厨房。 “还没吃饱吧?那碗面也给你热上了,等下就好吃了。” “嗯嗯,谢谢茹梦姐。” “我们还需要那么客气吗?” “当然需要啊,友情需要维系,亲情需要保持,爱情需要加深。也许一次的问候并不能有什么作用,可是一百一千一万次呢?不积小流无已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行了行了,面热了,可以吃了。” “嗯嗯,来了来了。” …… “吃饱了吧?” “嗯,吃饱了。” “吃饱了,就去把柜台擦擦掸掸。吃饱了,是要干活的哦!” “嗯,晓得晓得。”说完,他匆匆走向铺子。 左手掸子,右手麻布,轻轻拂过尘,轻轻擦过碎。一天又结束了,将板插上,合上门,回到了那一个温馨的小家。 “出去走走?” “可以呀!去哪呢?” “去哪?要不就去英魂池?去给他们上柱香,去给爸妈祈下福?” “都可,都可。不过到时候,要先去趟香烛店,买把香。” “嗯,记得带钱哦!” “嗯,放心吧!怎么说,买香的钱我还是有的。” “哦~,没想到小谈你学坏了呀!快把小钱钱交出来,不然我……我打你哦!” “没有呢,真没私房钱。这不是,前些天在河边走,运气好捡到了一块小小的碎银。” “哇,你居然有银子。快拿出来给我看看,让我长长见识。” “这没什么好看的呢,不就是银色的石头吗?”说着,淡谈将手伸到腰间,从腰带的夹缝中扣出了一小块的碎银子。 王城疫事17(王城.天武) 贾茹梦从淡谈手中接过碎银,然后一把藏入怀中:“哇,这就是银子呀!好像也不怎么样嘛!我先收着,长长见识,你晓得吧?” “嗯嗯,晓得。不过那香火钱怎么办呢?” “等等,让我想想。哦~,我这有呢,给你吧!这可是我借给你的哦,你要记得还哦!” “可是,我没钱还怎么办呢?” “要不以身抵债,以身相许?” “这,我会不会太幸福了?” “好像是吧,可是没办法了呀!你还不起钱,只能这样子啦!算了,算了,我亏点就亏点吧!” “好吧!我原来就值那么两文钱啊!这真是个可悲的故事。” “是呢,两文钱,一温一稳。” 两文,两闻,闻伊语,闻伊情。 一温一稳,温馨之家,平稳之生。 一闻一问,闻之事与休,问之醉与愁。 两人出门,路过香烛店,手中多把香,再行至英魂池,燃香而拜,心语生愿。 看着沉睡的英魂,也许对他们最优的是洒一壶酒吧!可是一切都已晚,粮本不足,又如何有余粮酿酒呢?酒,奢侈之物,非平民所能饮。 于醉,难温饱,怎醉?也许早已醉了吧! 于休,难温饱,怎休?一休那生难存矣! 于酒,难温饱,怎酿?一杯就是三日生。 于此,情皆知,义皆明,可身不由己,手头无钱。 人生无醉,落子无悔。 一语道尽,无言感伤。 那时天武破,敌军入关, 多少先辈,多少如我们这般年纪的他们, 舍生忘死,战死沙场。 为挡那一时,为阻那一刻, 商以车而阻,民取锄而待, 护妇孺撤,扶老弱离。 阻敌一日,三万余五千, 被围,难脱。 等援,恐成诱饵,唯有破釜沉舟。 援军至,血流成河,不见一人生。 他们守住了家,守住了国, 等到了援军,等到了名, 可是逝去了,再也难回。 去时,少年身, 归时,报国躯, 而如今,安逸与和平, 是否忘记了历史? 忘记了昨天? 生而为人,守本心。 今日如此,明日又何如? 和平年间,做一个平凡而又普通之人, 娶妻生子,为她为情守好一个家, 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无病无灾, 不求情动天地,只愿白头到老。 而当国难之时, 只需一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将生死置之度外, 舍生为人,舍己为家, 有的是守一个大家,护一个小家之心, 有的是守疆土,护牵挂之情。 醉眼三万,只见血热。 醉望家国,大小皆安。 也许这就够了,也许心已安,魂已安。 岁月也许很长,而我们不过是个过客。 人生多种多样,多姿多彩,而我们便不需要如何如何,需要的仅仅只是心安罢了! 生命奇迹,人生无悔。 两人将香插在了香炉上,然后归家。 夜深了,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天凉了,怕寻不到温暖的心。 天还是那个天,人还是那个人,可是一切都在变,谁又知明天会如何呢? 守小家,还是守大家? 舍生取义,还是苟且偷生? 迷梦尘心,还是心坠于海? 伊人在旁,心在此,又有何惑? 王城疫事18(王城.天武) 一人已足,伊人已足。 平平凡凡岁,语语欣欣言。 人生么,百人百思,百语百态,迷于其中,亦迷其外。 梦三千无时修,醉三万无事求,曲中折又求。 “a~qiu~” 淡谈将外套脱下,披在了贾茹梦的身上,轻轻说道:“早知就不出来了。这夏秋之时,风寒易感,等会回去给你熬碗姜汤吧!” 贾茹梦将外套拉了拉,然后轻轻应道:“嗯。” 一个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伤心时,有人可靠,拭伊泪,肩吸泪,伊泪醉人心。 生病时,有人相守,问其好,守其眠,伊病痛人心。 烦恼时,有人舒心,助其脱,散其心,伊心愁人心。 生死刻,有人相护,舍生阻,啼血护,伊安平人心。 奋斗刻,有人相陪,生相扶,夜相伴,伊泪伤人心。 厌情刻,有人相思,咫尺间,天涯里,伊情迷人心。 雨夜,冒雨归,一人随,一伞一衣护伊无雨湿,一刀一剑守伊无人阻。 人,难求。言,难语。谁知,谁懂,谁又明呢? 两人,语同,心连,意随,无怨,无隐,无负。 到家,燃火,煮姜,成汤,喂伊,驱风寒。 之后,点灯,翻书,磨墨,执笔,书病理。 夜已深,伊已睡,灯火明,翻医书, 明医理,知医识,懂药性,觉医事。 一书起,沉其中,难知时,等觉已是三更天。 看了眼卧房,她才刚睡深,去了又会醒,还是在书房再卧一晚吧! 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受着月华,却再难心寒。 心中有人,情中有伊,梦中有她,思起,意相随。 困意袭来,关窗,吹烛,卧床眠。 夜已深,可城墙之上却十米一人,携刀拿盾。百米一人,持弓远眺。最是这时候,最怕有敌越。城中是数万百姓,身后是千万黎民,历史只能存在一次,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了。 一人错,万人担,是什么心?是什么理? 一人醉,万人殇,是什么因?是什么果? 一人逃,万人拼,是什么情?是什么意? 世间事难料,敌之意难明,宁可多留三心,少点伤心悔。 天黑,天终将亮。天明,天终将黑。轮回,亦或循环。一直一直,至永远。 也许天黑了,不会亮了。也许天亮了,不会黑了。也许睡了,就不再醒来。也许梦一做,就是三千年,亦或是三万载。 人都算不明,怎么算天? 一觉睡到六点,是自然醒,也是情之极。用情之深,用意之浓,为妻做早饭。 小火慢熬,多一分则化,少一分则实,等粥亦在浓情,等火亦在等醒。熬粥中,忆熬药之理,结合水蒸火热,理药性,明药理,全药心。治病驱毒,医人医仁。 熬着熬着,口水就开始分泌,“民以食为天”,总难清欲。最美之食,莫过于普普通通,一食一烹,油盐酱醋糖适量,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粥熬好了,她也起床了。她慢慢走进厨房,轻轻的趴在了他的背上,然后一脸开心的问道:“在煮什么呀?怎么能,大早上就来诱惑我起床呢!你越来越坏了呢!” 王城疫事19(王城.天武) 淡谈从锅中盛出两碗白粥,然后从盘里取出一个咸蛋,用刀一分为二,再上盘。 淡谈将白粥与咸蛋端上了餐桌,然后拿了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贾茹梦。他拉了条长凳,坐在了贾茹梦的对面,一脸享受的吃着早饭。 有时,需要的是什么? 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一碗粥一个菜,亦或是一碗豆浆一根油条。 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早餐,品味着其中蕴含的情味。 食不语,不言咸淡与否,不语情意浓淡,不言尘辰与心,不语懵萌与尘。 一碗尽,看胃,若饱,则歇。若饿,则再盛。心如何,便如何。 胖则减,瘦则增,不因身之胖瘦而扰,不因尘之言语而恼。 一心与心,伊心与心。一醉与醉,伊醉与醉,是醉,还是坠? 两人间,无怨,无恼,无烦,无负之心。 也许这就是理想中的婚姻吧! 现实中,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吧! 理想总是在梦中,梦想总是那么远大,可现实又那么的真实,让我们不得不从梦中醒来。 吃完早饭,又是一天的忙碌。不知为何,今天居然没有人排队,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见到病人。 淡谈笑着开口道:“终于能闲一回了。要不我们去爬爬山?” “都可以呀!你说了算,我有想玩的心,却不知该去哪?那么多的地方,真的好难选啊!” “那就爬天武山吧!” “可以呀!只是……万一我爬不动了,你要背我上去哦!” “行啊!难道你就那么小看,你的夫君吗?” “夫君,行哦!为了不小看你,我决定山脚就叫你背,到不了山顶,你知道后果的吧?” “什么后果?这我可不清楚啊!” “说大话,必须要有惩罚。惩罚就是,之后一个月的家务活都你包了。” “你不能和我抢哦!” “抢,除非我脑子秀逗了,不然肯定不会的。你要相信你的媳妇,她虽然有点傻,但不笨。” “哦~” “你这是什么表情,真的是欠抽喽!看我的,鸡毛掸子抽击术。” “别打头,要打笨的。别打手,要打肿的。别打背,掸子会断的。别打腿,腿会反射。别打脚,等下都走不动了。” “都不能打,那打哪里?” “我记得刑法都是打屁股,要不打屁股吧?” “快转过身,自己趴下。” “算了吧!我就是开玩笑的,万一被别人看到了,那我的脸还往哪搁呀!” “不行,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能开玩笑呢?” “那轻点,行不?” “啊,你来真的啊!” “那必须的,好不容易打一次,能虚吗?必须狠,往死里抽,不是有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越狠情更浓”。” “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么说吧?” “嗯,其实不重要了。你趴着,我就抽。” 贾茹梦看着淡谈要起来,她一屁股坐在了淡谈的背上,然后抄起手中的鸡毛掸子就是一阵打。“你觉得,我会让你起来吗?这怎么可能呢!” “你等着,要是让我起来,我要你好看。” “好呀,我等着你呢!” 王城疫事20(王城.天武) 淡谈双手向后伸出,然后挠起了贾茹梦的胳肢窝。 “哈哈哈,停停停,哈哈哈哈……” “你先下来,我才放。” “行行行,”贾茹梦站了起来,淡谈连忙翻身站起,然后一把抱住贾茹梦,用手轻轻擦拭贾茹梦额头的汗珠。 他看着她,无言不语。她看着他,一切皆在不言中。 他对她,生不了恨,生不起怨,总不会烦。 她对他,总留着心,总盛着情,生不起疑。 平平凡凡中,生本无惑,爱本无悔。 遇物事而知之,知之而有疑,疑后便想,想而思,思而或惑,或悟。 爱,相遇缘,相语则知是否适。适合,则规未来之路,无悔今生。 人生,本只能唯一。爱,只可爱一人。一人都不懂,怎言生? 也许人生总要负一人,也许人生总要疼一人,也许人生总要懂一人,也许人生总要醉一人,也许人生总要护一人,也许人生总要守一人,也许我的人生便是为她而存。 她开心就是晴天,她哭泣便是雨天,她烦愁便是阴天,她发呆就是多云。 有时候想那么多干什么? 有她,便有光。有她,事无忧。她在,便是家。 淡谈用手轻轻抚过贾茹梦的秀发,然后伸出左手慢慢拨开头发,右手紧紧抓住一根白发,然后用力一拔。 “啊,好疼啊!”贾茹梦扔掉了手中的鸡毛掸子,然后双手抱头,将头发紧紧捂住。 “我刚刚还看到了一根,就再拔一根,就一根。” “不行,你休想。”贾茹梦摇了摇头,一脸害怕的看着淡谈。 贾茹梦心里想道:“今天早上我明明看到了六根,你居然骗我。等下被你抓到了,可能就不是六根了,是十六根了。虽然一根不疼,但是疼十六次也疼啊!好好的头发都被他弄乱了,又得梳头了,不想动不想动。” 淡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从柜子里拿起了一个梳子,对着贾茹梦挥了挥,说道:“我向你保证不拔了,就梳梳头。” 贾茹梦想了想,轻轻放下按住头发的双手,然后转身,找了条凳子坐下。 “来吧!我再相信你一回,要是你再敢骗我,我……我就砍了你。” 淡谈一手扶着头发,一手拿着梳子,笑着呢喃道:“你舍得吗?我那么可爱,那么爱你,那么……”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兔兔那么可爱,一定很好吃。你那么可爱,一定要舍弃。俗话说的好,有舍才有得。舍了你,我就能离开这座城,离开这个忙碌的地方,离开这个落泪之地了。” 淡谈握着梳子的手,突然停了一下。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嘴微微张开,又缓缓闭上。 “算了,算了,我从来没有怪过别人。我只是在想,如果某一天失去了你,我的心也就死了,也就不用再吃那半年一次的忘川泪了。我就能离开这个困了我那么久的地方,到外面去看看。世界那么大,总不能困于一偶之地。可惜,我……” “你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也许那时我们老了,但也可以去看看。” 王城疫事21(王城.天武) “老了,也许就懒得出去了。落叶本归根,或为情相葬于异方,或归家落于故乡。” “老了?老了……”淡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家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村边的山。 “你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说着,淡谈轻轻的拿着梳子,慢慢的理顺那不怎么杂乱的头发。 “对了,等下还去爬山吗?” “爬山,可以呀!等我将你头发梳好,再去吧?” “行。” …… “你貌似重了,你晓得不?” “明明没有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要不你自己下来走走,感觉一下?” “只要你敢,我就敢下地。不过呢,这家务你是准备包了吧?” “这,让我想想。” “略略略~” 淡谈背着贾茹梦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以前也试过,可是从来没有从山脚就开始背。大意了,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呢? 两人停停走走,其实他心不在山水,而在情缘吧!而她呢,其实只是想看看山水,看看他。医者,需要的不单单是一个灵活的脑子,还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治病先治己,有己才能治病救生。如若舍己为人,这将是不仁的行为吧!到底是如何,也许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世人来评论吧! 山山水水,可以陶冶情操,也可以修身养性。可以秀秀恩爱,也可以述述心语。可以平平淡淡,也可以挥墨成文。 山水间,尘心语,迷人眼,醉人心。 问山水情几许? 几人知?几人愁?几人忧? 醉其中,迷其内,沉其里。 两人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山顶。环视四周,能看到整个天武城的全景,城门如往常一样大开,行商奔波之人来来往往。也许是快到秋的缘故,守着城门的士兵明显增加了许多。 还好山在城内,可以依山而望前方敌情,至少在白天的时候,可以让夜晚坚守之人能够稍作休息。战,不可以疲应战,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让士兵丧命。 在山顶不可过多的停留,两人稍微看了看就依阶而下。有时候没必要争那一分一秒,得之便足,何须贪那一时呢? 欲有时无穷,贪有时无底。得之需惜,欲之莫贪。 在悔一时与悔一世之间,孰重孰轻总该懂吧? 山上难,下山易。这便像先苦后甜,虽然也有可能遇到苦中苦,哭做笑。但是呢,努力了总会少些后悔之心,尝试了总会少些尘世之雾。 下山路,两人手牵手,慢慢行。下山,一步一阶急不得,若漫步人生路。 一个人,悠悠行,无拘无束,寻走之乐趣,看沿路之风光,忘尘世之烦愁。 然后登顶,依栏而望,原来世界那么大,而我才到哪啊? 两个人,相伴行,或居于后,护一个人吧? 或在其前,扫一路尘吧?情中情,意中意,谁又知? 一群人,缓缓行,或居于前,慢一丝脚步,等人。或居于后,快一丝脚步,跟队。 一人,两人,一群人。一心,两心,一堆心。人越多,语越多,尘越多,心越迷。 一碗水,一人可食,两人可分,那多? 王城疫事22(王城.天武) 多则难分,若多一口,或是少一口,总会有人难服。 予人之物,少之言多,多之易贪。 分之若均,还好。 若不均,背后言语多。 百人,百思,百欲,百求。 统一难,公平更难。 多一分要语,少一分多言。 下山,行路,看景,谈人生。 语语尘事,笑笑烦愁,言言己心,默默与情。 既已从其事,难脱,便寻其乐,傻傻其内,笨笨其里。 似自娱自乐,亦似逍遥。 既已如此,烦烦如此,忧忧如此,何须再生愁? 傻一点,笨一点,又有何不可? 淡一点,忘一点,又有何不行? 下山路,看似易,可若细品,便会发现其实下山最难。 上山时,可上可下,退可归,进可至顶。 而下山呢,只言下,下山一步错便可到底,生死不知,世间无名。 两人放慢了脚步,心急不得,而且他们也不急。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午饭早一点和晚一点关系都不大,饿多一分或少一分都问题不大。 以前来过几次,可是却没发现,原来路边也是那么的美丽。 夏秋之季,叶微黄,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是看着那微黄的叶片,总少不了有几丝的伤感。 人生若叶,初生,初长,初展,初张,初黄,微黄,渐黄,皆黄,枯黄,终落。 叶不过三季,春夏与秋。人只有余生,唯生死耳。 叶随树,落落生生,叶落归根,成泥补生,似循环,若阴阳守恒。 人只知,生生死死,死者魂出,生者啼哭,似先知,若生便知死。 秋风起,叶随风,至远方。 人初成,离随心,至他乡。 走走停停,歇歇看看,黄叶中总有丝情意,黄叶里总有丝凄凉。 看了眼身边的伊人,似乎心暖了一分,凉去了一丝,情浓了一点。 无悔于当下,不迷于凡尘。 于心,迷伊。 于情,沉心。 醉又几许?醒又几分? 迷于尘中,怎知尘? 迷于情里,怎淡情? 抚风而过,是一米淡然。 行于路上,却总是醉忘。 醉人之心,不在山水,而在伊人。 风如常,路漫远,余生路,皆挥怅。 悠悠碎月,怎言伤?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山脚,一次散心就这么结束了。两人慢慢走回去,路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串,一人一串,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岁月悠悠,能在一起的时光也就那么点,有时候减减归家,减减路途,还能有多少? 该疼时要疼,该护时要护,该依时要依,该等时要等,该守时要守。 不知是否还有机会? 不知是否还有时间? 不知是否还有精力? 等一时半刻又如何? 依一点两点又怎样? 疼一分两分不会错,守一生护一世总不离。 有时一语两耳甜言,又有何用? 灾时离,难时逃,也许这就是一些爱情吧! 爱而不得,得而不惜,看人却不懂人,看事却迷于情,傻的可爱,笨的可怜。 人性都成这样了吗?人情都成这样了吗? 迷于钱中不知尘,迷于尘中不知情,得之弃,离之惜。 “小谈,这糖葫芦真的好好吃啊!” 王城疫事23(王城.天武) “好吃,那就多吃点。我这串也留给你吧!”说着,淡谈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贾茹梦。 “不要,不要。吃多了,要胖胖的!” “不会的,山楂开胃,糖补生,两者之间趋于平衡,肉不增不减。”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哦!”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贾茹梦仔细的看了看淡谈,然后一脸认真说道:“有点点像,你说过善意的谎言不是骗,那你只要骗过了自己,那我不也上当了吗?” “我……我还是吃糖葫芦吧!”说着,淡谈将手中糖葫芦塞入嘴中,然后细细品味。 似乎有点酸,但又带了点甜。 分不清是酸中甜,还是甜中酸。 有时,也没必要深究,顺其自然便好。 “你……你能不能不要吃的那么傻呀!周围的小孩都馋了,你是个坏叔叔吧!” “吃我的糖,让小朋友看去吧!我要让他们知道,江湖的险恶。” “你这就不对了,你要拿起糖葫芦舔两下,然后一脸享受。那样一定会迷哭一群小朋友的。” “不不不,还是你来吧!” 贾茹梦瞪了淡谈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她心里想着“不是说,恋爱中的人都会降智吗?怎么淡谈比以前聪明了呢?难道他是特例?” 有时傻,只是为了那一丝天真。 有时笨,只是为了那一丝守护。 有时痴,只是为了那一次等待。 有时悔,只是为了那一次不负。 岁月悠悠,凡世红尘间,是有一个守护,还是有一处相依? 醉坠于世,清醒迷醉中,是因伊人而醉,还是因倩影而醒? 醒,总难言心中之酸。 醉,只沉沦甜蜜之刻。 淡谈心想“真甜,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么傻的动作呢?如果是在家里,就我和茹梦姐,可以考虑考虑。” “来了,来了,”淡谈应声,紧随其后。 贾茹梦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记得,刚刚你要再给我一根糖葫芦吧?” “嗯,对呀!” “我现在想要了,你给我吧!”贾茹梦一脸坏笑的看着淡谈。 “那……给你。”淡谈将手上的这根糖葫芦递到了贾茹梦的面前,然后晃了晃。 贾茹梦伸出小嘴咬下一颗山楂,边嚼边说:“我就吃一颗,这就当是利息了,你还欠我一串,你可别忘记哦!” “我没钱,都欠你两文了,再加一文,我更还不起了。” “还不起了吗?” “是啊!是啊!” “那只能卖肉了,看你这小身板,割个五两就够了。” 三文,诗、词、言。 挥墨而下,不知是何许? 唯有字现,才知原来是你。 书的是你,言的是你,诗中是你,词里是你。 挥墨是思,亦是丝。 落笔间,笔浓思稠,笔淡思愁。 谁知,谁心,谁语,谁思,谁言? 五两,一两心尘,一两心随,一两心语,一两心依,一两心梦。 心中,尘随语依梦。 尘下,心随语梦依。 梦中,尘心随语依。 语下,梦依随尘心。 心梦语,尘下依。 尘心梦,语依随。 三文与五两,可等否? 王城疫事24(王城.天武) 等不等,这不是要看心吗? 值不值,这不是要看人吗? 淡谈从贾茹梦手中接过那串又少了一颗的糖葫芦,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茹梦姐,似乎还是如从前那般天真,还是没有长大。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多了好多的心尘,心已不再清明,梦已不再远大,只想守那一分平凡,护那一分淡然。” “咦,真小气不就是一颗糖葫芦嘛!这就生气了?这就舍不得了?”贾茹梦一脸坏笑的问道。 淡谈从发呆中清醒,一脸迷糊的问道:“舍不得?那肯定舍不得你了。没你,我都吃不起饭,要出去乞讨了。” 贾茹梦举起右手拍了拍淡谈的脑袋,一脸认真的说道:“小谈,没想到你都会开小差了啊!是不是想感受一下,戒尺的温暖了呢?” “戒尺?你要先有戒尺啊!” 贾茹梦看了眼边上铁匠铺台子上的铁剑,问道:“老板,这剑好用不?” “淡夫人,这剑名淡一,长三尺,重一斤八两一钱,意为九九归一之念,亦是九九合一之心。剑身由百锻钢打造而成,虽难以与神兵相争,但乱世保命亦足矣。剑鞘与剑柄虽为普通材质,但也有一定的耐性。表面没有一丝的雕琢,若早已看淡生死,早已懂得凡生。这剑只要八十一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你看,这把要不要?” “八十一文?小谈,你看看这剑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 “老板就这把了,这是钱,你数数。”贾茹梦从钱袋中取出一串铜钱,然后从中数出十九枚,将剩余的递给了老板。 “对的,一共八十一枚。这剑,请收好。” 贾茹梦从老板手中接过淡一,然后将其递给了淡谈。淡谈接过剑,似乎想到了曾经的弑杀,眼前一幕幕画面闪过,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剑上。 谁说,医本仁,不杀生? 谁语,医本弱,只救生? 谁言,医舍生,不惧死? 战场,难言仁,难语善。 气运,强弱,便分生死。 是医,是役,是兵,是将,是夫,是妇,谁又分? 在那,只分两类,一类生,一类死。 或生,如常,名留青史,或遗臭万年。无人晓,或天下知。伤痕累累,或残身志躯。生,应该很难吧! 或死,裹尸,无人晓,或天下知。名传史,或覆尘中。残躯隐土下,热血洒战场,不求名于史,只愿家皆安!死,就能放下了吗? 剑在人在,剑亡人怎安? 离别,难以避免。有时一件普普通通之物,经历了岁月人舞,便不再平凡。 有时总言懒,有时总语顺。入军配三尺长剑防身,居与后,总想应该不会用到吧?可是一次一次的恶战,才知战场早已不言情,于敌唯有以杀止杀。 本为医,却杀戮万千,救人杀人间,行医磨剑终。 战几年,万骨枯,本可为将,却无那心。 若是为将,离之太烦。若是为医,欲离便可离。 那年他归家,杀戮太重,魔心太强,断剑封尘心,以情洗剑清心。 封剑心坠医心,无仁心唯人心。 王城疫事25(王城.天武) “剑再于手,今生只守唯伊。” “唯伊,唯一,我是那个唯一吗?” “你不是,那谁是呢?” “这谁知道呢?” “是啊,这谁知道呢?” 两人走走停停回到了家,简简单单的做了点吃的,填了填肚子。两人稍微休息了下,便又开门营业了。和上午相比,下午有了一些人气,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似乎难眠,食欲减弱,意识难以集中,总是看向远方。”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它症状?” “似乎闭眼就是她,夜中梦也离不了她。” “这是相思,是心病,我治不了。” “那医师,可有建议?” “看你自己,可能这就是一块心病,难医,亦难驱。缘这种东西,有时缘在,你在躲,她在避,你怕伤,而她怕你。有时你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尝试,也许她在便好,她安好便是晴天。可是谁又知道明天会如何呢?你可以试试去等等她,也许……也许缘中缺一物,缘里隔一尘。” “我似乎懂了一点,谢谢医师。” “下一位。” “医师,我最近……” “你这脉象杂乱,似感风寒,又像是外物入侵,似寄生。是否遇到过相同症状之人?” “我家里还有几位,不过他们没我严重,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那你周围的人,有没有相同症状?是否去过同一地方?” “我们都去过庙会,周围邻居有一些也如我这般,他们去其它药店买了点风寒药,似乎未见好转。这不,我今天来你这看看。” “让我想想,”淡谈右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左手掐着手指。 过了一会,淡谈右手拿起一支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种种药材,然后将药方交给男人。淡谈说道:“你这症状和我前段时间遇到的某一病人有些相似,我也不知自己的药是否会对你有用,试与不试你自己想想?” 淡谈站起身,然后和贾茹梦说道:“今天,歇了吧!我有事要出去走走。” “行,后面都没病人,也不差这一时。” 男人拿着药方,从口袋中取出十文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淡谈轻轻鞠了一躬,说道:“我知道这病不是一般的病,既然有一丝希望,我总要试试。谢谢,医师。” 又是插板封门,可是这次淡谈感觉到了一丝的陌生,一丝的难言。 有时知道的越多,便越难放下。 有时懂得的越多,便越难舍弃。 有时明白的越多,便越难忘却。 有时学习的越多,便越难逃避。 有时,其实本可以与自己无关,可是自己在这个局中,早已难离。 医者为人,怎能无仁? 病之事,或为瘟疫,便难逃,唯有上告与救生。 淡谈插上最后一块门板,然后用清水洗了一下手,之后便匆匆出门。 城,有时不过是几街几巷,有时却是巷难数,街难记。 淡谈一会左拐,一会右拐,一会大路,一会小巷,走了很久,最终走到了一条小巷的尽头。淡谈稍微歇了歇,然后轻轻敲了敲木门。 王城疫事26(王城.天武) 等了一会,门被轻轻的打开,然后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看了眼门外之人,惊讶的问道:“淡师,你怎么来了?” “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感觉不太正常,所以来这里找城主聊聊。” “哦,那快快请进。淡师,你先到会客厅歇歇,我去叫城主。” “行,你去吧!不急,不急。” …… “小淡,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啊?” “闲来无事,来你这喝喝茶,你信吗?” “一别多年,你来过几回?不是有事,就是有事,哪时你是来喝茶的?” “嘿嘿,无事何必扰你呢?谁都有事,忙于生,闲时不多,空时易少。古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官,思万民。为民,思饱暖。” “你,总还是你,嘴上说懒懒懒,其实你比谁都勤快。你总说心已入魔,早已无仁心,可是如果连你都无仁心了,那世间早已群魔乱舞了。你想的太多,你逃避的也多,这一切,你真的不后悔?真的值得吗?” “后悔?何为后悔?有家,有伊,有远方,这便足够了。” “你,为情所困,为情所阻啊!情之一字,难语难言。” “无悔,无怨,无愁,无忧,便足。”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感觉像是瘟疫,不知道你们是否也有这方面的消息?” “这,似乎最近一段时间感风寒的人很多,吃了药也不见好转,似乎有百余人了。” “百余人?这有点难办啊!百只是明面之数,可是未见之人怕是破千了吧!” “风寒不是很正常吗?夏入秋,易感易得。” “这次不一样,从脉象看,看似风寒,又有寄生之象。从古至今,从未听说有如此的症状,似心病与身病的结合。风寒在身,寄生在心。病先由心入,然后印于身。前期不知谁人病,后期已知谁人身。” “这,你可有解决之法?” “如果只有那么几例,不会传播,那控制住他们就行。集医者,寻适合之法,医治病人,便无事。可是有第二种可能,如果它会传播,那么少则封街巷,重者封城。不管如何,你都要有这个打算。而当那时,物资是否足够?北国之人是否会来趁火打劫?这都是未知数。” “这,让我想想。暂时先封街巷,以防万一。之后,依照情况而定。” “行,都行。对于这些,我只能给点建议,毕竟还是你懂一些。” “你……你……总是那么……” “我有事,先回了!下次,再来找你喝茶。”淡谈起身走出了屋子,然后向院门走去。 中年人端着两杯茶匆匆赶到会客厅,看着就只剩一个城主坐着,略带疑问道:“城主,淡师呢?” “他呀,回去了。” “他都好忙啊!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他呢,无忧不来言茶语。茶来,人却已离。” “你又怎能知他心呢?指飞舞,算天下,只要他想知,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你这茶,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算算之中?” 王城疫事27(王城.天武) “是啊!其实嘴上说来喝茶,可是他知,煮茶间,便是事了。” “是啊!也许是放不下那一句话吧!“唯伊唯一,今生唯伊吧!”他太护着她了,就怕随时都会失去。” “是啊!为伊人,淡世间,不语生,不言尘,值吗?” “于他,值。于我,不值。” …… “回来了?事忙完了?” “嗯,忙完了。” “晚饭烧好了,快来吃吧!” “来了,来了。” 桌上是简简单单的两个菜,一个是炒青菜,一个是腌萝卜,两碗白米饭。 她想减肥,他便跟随。一般都是吃面,有时候会煮些饭。 菜与饭,面与食,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区别。 他喜欢吃饭,但她却喜欢吃面。 他说:“你喜便可,我所谓不大。有饭,我就吃饭。有面,我就吃面。” 情深,什么都可以相随,变一些无关紧要之物,改一些无关身心之习,其实所谓不大。 喜之于何? 不厌便是喜,味好味坏又有何求呢? 于世,又有多少人能做自己喜爱之事? 于尘,又有多少人能得自己喜爱之物? 有所爱之人,其它便是适应了! “好吃吗?” “嗯,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 淡谈轻轻的将最后一口饭扒入嘴中,然后放下碗筷,用手支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贾茹梦。 “怎么了?” “有一点点小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先吃,不急,不急。” …… 贾茹梦将碗筷放到桌子上,然后一脸害羞的呢喃道:“看够了没?我都吃完了,可以说了。” “额,不好意思,一时不小心被你迷住了。” “小谈,你想挨打了是吧!” “没没没,说正事,说正事。” “那说吧!我听着。”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我们不是遇到过一个奇怪的病例嘛?昨天也来了一个,他和我说,和他一样症状的还有很多人。我感觉这事有点儿严重,我们买点粮食备备吧?” “这病是不是瘟疫呀?要不咱们把爸妈接到城里来,到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也许吧!到底是什么还很难说。爸妈要怎么说呢?他们脾气倔得很,总要一个理由吧?而瘟疫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能乱传。” “那要不你就说,我有了,叫爸妈来城里来帮忙?” “有了?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怎么说,也懂一点医术,自己还会看不出来吗?你不信的话,你把把脉。” 淡谈将手轻轻搭在贾茹梦的小手上,一脸欣喜的说道:“嗯,有了,有了。” “那明天上午你回去一趟,把父母接来。理由有了,事不管真不真,总要以防万一。” “行,明天一早我就回家,把爸妈接过来。” “嗯嗯。” 有时,就是那么的巧合,不知是天之安排,还是棋之落子? 有时,就怕那万分之一,难道天灾何时起,不知人祸何出? 于尘,难语生,一之百变,千之万改,人命难定。 于情,度余生,伊之情浓,吾之情随,红尘依醉。 有伊,有爱,护之守之,不负。 王城疫事28(王城.天武) 一夜无话,一夜无眠。 有时,总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有时,总不懂自己明白什么? 有时,总不明自己要说什么? 夜总难眠,心总难静。忆涌心头,想淡难淡。 十月怀胎,十月等待,十月难眠,十月无悔。 原以为疼一时,便是新生,殊不知,一疼便是一世。 她疼,她忧,她愁,无人知。 孩哭,孩闹,孩笑,母皆知。 可谁又懂她的心呢? 那天晚上,淡谈想了很多很多。 天一亮,便吃完早饭出发了。 锅里还温着两个鸡蛋,一碗白粥,希望到时候不会凉了吧! 又一次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却已不再如从前。来来回回一个时辰,把爸妈也接到了城里。 “小淡,茹梦呢?” “应该在睡觉吧!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和你爸去收拾一下厢房,到时候也好休息。如果茹梦起床的话,等下我会给她做早饭的。你去忙吧!” “爸妈,那我先去忙了!” “嗯嗯。” …… “淡师,怎么今天不见淡夫人啊?” “哦,她还在睡懒觉呢?” “你确定?” “那肯定的,她不在睡懒觉,难道还能在我身后吗?” 男子用手指了指淡谈的身后,然后点了点头。 “老兄,你这是怎么了?来,我给你看看。” 贾茹梦瞪了一眼眼前的熟人,然后嘴巴动了动,意思是继续说。 “行,反正来一趟了,就看看吧!对了,淡师,你难道不怕淡夫人吗?” “怕她?这怎么可能呢,你哪时候看到我怕她了?” “哪次不是呀!我每次来你这,你哪次不是在盯着她看?她一瞪,你就老实了!” “那是……,那是……。看病,看病,你不要说话。” “嗯,你一切健康,没事。” “哦,那谢谢淡师了。” “好走,不送。” “行,都行。”城主笑着离开了十文斋。 “听爸妈说,你今天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呢!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贼像那种人了。” “额,我……,我……” “下不为例,再犯,自己知道的吧!” “晓得,晓得。” 依之语何?伊知与何? 听之平平淡淡言,却知深深浅浅意。 一眼便知心,一言便知情。 也许是有了,她似乎不再如以前那般。 话语间,多了一丝累, 眉宇间,多了一点愁, 背影里,多了一丝忧。 有些事,难言清,难语明,唯有经历才明。 一个母亲,看似不过两字,可是我们懂吗? 你永远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你也难以说清,她付出了多少。 她也不知,泪了多少。 她也忘记,愁了几回。 有些她知,谁又明? 数它干嘛?记它干嘛? 有些她懂,谁又知? 说它干嘛?讲它干嘛? 懵懵懂懂一凡生,朝朝暮暮一忧愁。 于生,她需要什么? 知识?金钱?权利?爱情?亲情?友情?还是其它? 其实,她对这些都不是很需要。 她需要一言的关心,让心少点泪,少点累。 她需要一个懂她之人,让己少点愁,少点忧。 王城疫事29(王城.天武) 不经历她之苦,怎知她的辛? “茹梦姐,那个储粮的事,你看……” “钱都在柜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需要多少,你就拿多少吧!” “你难道就不怕我乱花吗?” “你有那个胆子吗?” “貌似有吧!”淡谈刚说完,贾茹梦一把抓住淡谈的头发,然后一拉。 “别,疼疼疼疼疼……”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淡谈,你又在惹茹梦了?你也真是的,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嗯嗯,嗯嗯。” 贾茹梦站在淡妈背后,捂嘴偷笑。 …… 城还是那个城,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淡谈快步走进一个商行,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厮,淡谈问道:“这粮都什么行情?价如何?” “粮分五谷,粮有好坏,粮有陈新,粮不同,价也不同。你想买什么?我好给你介绍一下。” “米与面,价格是多少?” “米一石,陈粮十钱到三十钱,新粮二十钱到四十钱。面一石,陈粮二十到四十钱,新粮三十到五十钱。你要多少?” “你这有多少粮食,我要的可能有点多,我先看看。” “米六百石,面三百石。” “各取三分一,总价几何?” “米二百石,陈新、好坏各半,价五千钱。面一百石,陈新、好坏各半,价三千五百钱。一共是八千五百钱,需先交定金三千钱,送到付清。” “这是三两银子,货送到十文斋,可行?”淡谈从布袋中拿出三两碎银,递给了掌柜。 “可以,下午便可送到。” 淡谈走出粮铺,走到了边上的其它店铺,买了点其它的生活必需品,都是货到付款。一个上午,付清一共用了十二两。 “还好以前有地窖,不然那么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放哪。” 粮储之,怕潮,怕腐,怕霉,怕生虫,怕不可食。 钱储之,怕贬,怕丢,怕忘,怕皆无,怕无踪迹。 用钱,心总会有失,一钱存重,一文是钱。 用粮,心总会多想,存粮几许?粮价几何? 成家前,不问柴米油盐酱醋茶。 成家后,才知世杂,家事之多。 “淡谈,你买那么多粮食干嘛呢?准备改行开饭馆了吗?” “不是,不是。这不快秋天了,备点准没错。” “你是不是想发战争财啊?我告诉你,我宁愿你是个普通人,也不愿你亏心做那买卖。” “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你还不信吗?” “你,人心难测,钱情难言。” “爸,淡谈不是那样的人。等时机到了,你们就知道了。我们不会做亏心事的。” “嗯嗯。”淡父看了眼远方的天空,轻轻的摇了摇头。 有些,不知最好,能少些烦,能少些忧。 有些,不言最优,隔墙有耳,人心难测。 一心易懂,一情难明。 一语成真,一梦皆虚。 人世间浮沉,似水似沙,若虚若实。 尘世里翻滚,或喜或悲,若无若有。 花开叶落腐身滋,春来秋去又一年。 忘川黄泉今犹在,彼岸花开又等叶。 知与不知,懂与不懂,明与不明,会与不会,心都知道吧! 王城疫事30(王城.天武) 一夜秋风过,怎知叶落有几许? 一朝风里碎,怎数病患有几人?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城主贴出公告,召集全城所有的医师。” “好像布告栏贴了告示,听在那的人说,貌似是城主要炼药长生,召集医师想逆天改命。” “不是,不是。我好像听说城北有好多人生病了,城主召集他们是为了商量救治之法。” “我怎么听说是城主病重,召集医师是为了救治城主呢?” “要不,去布告栏看看,那有告示,应该能知道点什么吧!” “对对对,在这里每个人听到的消息都不一样,去那看看也有个底。真要是有事,也好准备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啊!” …… “你……你不要过来啊!快走开,走开。” “前面是怎么了?” “今天大早上,城北就被官兵给封了。可是总有些人害怕,于是开始出逃,这不就是刚逃出来的。” “刚逃出来的?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看戏,难道都不害怕吗?”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这不,摊上大事了。” “大事?” “你看看周围。” 一个广场,四周有高墙耸立,看似开阔之地,实则封闭之所。 “这,如果他有的话,那我们逃不了了?” “也不一定,这还要看命呢!这,谁也说不准。” “是啊,谁也说不准。但都怕,都怕……” “是啊,谁又能不怕呢?” “走了,走了。趁着还有时间,准备些吃的和用的,以防万一啊!” “走走走,晚了就涨价了,晚了就没粮了。” …… “别抢,别抢,一个一个来,粮食还有,还有……” “不分种类,粮食三十钱一石。” 一刻钟后,…… “不分种类,粮食五十钱一石。” 半个时辰后,…… “不分种类,粮食一百五十钱一石。” 一个时辰后,…… “不分种类,粮食一千钱一石。” 一个半时辰后,…… “粮食已售完。” “他们抢钱呢?一千钱一石,谁还吃得起啊!” “商多是些逐利之辈,为财还能留多少人心?” “是呢!曾有人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商人就会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他们会有一丝的动力去做,去尝试;有20%的利润,他们的心会有一丝的心动;当有50%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徘徊于法律的边缘;为了100%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他们的韭菜;有300%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对于反,他们也做的出来。他们不会顾及人,也许钱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可是商人并非都是资本家,他们至少还有善人。” “是呢,人无绝对。善中有恶,恶中存善,这都很正常。” 钱欲,权欲,色欲,…… 一地十人,百欲千求,万眼亿思,谁知欲何? 心心念念,怎清欲?怎守贪念?怎淡欲而明心呢? 欲而不贪,难! 欲而无求,难! 欲而存智,难! 欲而存心,难! 欲之,若心魔,清亦难清,防亦难防。 王城疫事31(王城.天武)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干嘛封我们的门?” “别喊,别喊,你看那边逃出去的人了没?都打残了,贼惨了。” “啊,刚刚我喊了,他们应该没听到吧!” “不清楚,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万一,万一被打了,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你看,喊的人不止我一个,只要不逃出去,一般都会没事的。” “嗯,好像是这样。” …… “居民非必要不要外出,居民请不要外出,居民禁止外出。” “若需外出,请报备,需做好防护工作。” “若发现出逃作乱者,轻则打残,重则打死。” 其实都是无奈之举,谁又想这样呢? 其实都是无奈之语,谁又会这样呢? 有时,一句善言,有什么作用? 有时,一个恶语,却作用极大。 是善,是恶,是言,是语,分的清吗? 是好,是坏,是正,是邪,讲的明吗? 居于此,便守此则,不添乱,不乱言。 呆于此,便遵其法,不负心,不违心。 困困语追,迷迷一屋,无聊,无奈。 于一屋,一日无所谓,两日略有烦,三日又无聊。 寻一灵,散心,淡心,亦平心。 取一木,拿一刀,削木。 沉其中,醉其里,或削丝,若发丝;或削片,若蝉翼。 取一铁,拿一石,磨铁。 思其中,悟其里,或成锋,刀锋寒;或成针,针尖芒。 取一米,拿一碗,数米。 数其中,数其里,或数清,一笑过;或明乱,重数之。 取一植,拿一剪,修植。 修其中,迷其里,或成景,放一旁;或成渣,埋一方。 取一药,拿一壶,煮药。 沉其中,明其里,或成良,消一病;或成毒,清一生。 混一时如何? 傻一丝何如? 迷一梦又何? 醉一人怎样? 相思,平时浓,疫时更浓。 是病,治难治,清难清,语难语,言难言。 是情,思其中,迷其内,醉其里,语其世。 也许疫之时,思最淡,可医,可清,可脱其内。 也许疫之刻,思最浓,难语,难言,不想世事。 最伤不过相思,最难不过情坠。 疫时,差最难,役最累。 少一分怨言,多一分体谅。 疫刻,医最累,药最缺。 少一分碎语,多一分谅解。 于此,谁不烦?谁不忧?谁不恼?谁不愁?谁不迷?谁不怕? 可是,有何用?语碎言,徒增烦,徒增忧,多了恼,多了迷。 有时唯有等待,相信所相信之人,首先不能失心失智。 有时等待是漫长的,可比不过人生。 有时等待是无聊的,可比不过平淡。 有时等待是值得的,人在,心在,希望在。 坠于情中,难脱其内。 坠于疫中,难脱其里。 “听说了吗?隔壁的那人翻墙,被差役抓到了,然后被打死了。” “打死,不会吧?差役下手都那么狠吗?” “一般不会,差役顶多教训一下,可是他呀!以前是战场的逃兵,用钱保了下来。后来退了,整天偷鸡摸狗,被他偷过的不在少数。可是一直找不到证据,而且他后面还有后台,也就放任不管了。这次被抓住,当然不能放过啦!” 王城疫事32(王城.天武) “杀鸡儆猴?” “那肯定的,哪里没有派系。派派相争,总要杀些人,清些人,关些人。这不是时候正好,有借口,有理由。” “这个时间,这个时期,他们就不怕生乱吗?” “生乱?有那么多差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但愿吧!可是我总担心,正是入秋之季,如果城乱,外敌会不会趁乱攻城?” “如果,如果,那……,但愿不会吧!”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应该一切都会好吧!” …… “城北失水了,快救火啊!” “城南失水了,快来人啊!” “城东,城西也失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快快快,都跑快点,速度速度。” “你们去清屋,构隔离带。” “你们去舀水,将能灭的都灭了。” “你们去警戒,防止有人作乱。” …… “你,你,你们要干嘛?救命啊~” “救命啊~” 一时间,救火的逃了,警戒的跑了,清屋的也走了,留下的是一群手腕绑着黑布的平民。他们手拿着刀,见人就砍,见屋就烧。 也许,这就是人间悲剧吧! 战,最惨的是平民,或死,或残,或逃难,或相搏。 乱,最惨的是平民,或逃,或伤,或惨死,或奔逃。 战乱中,要离多少人? 生生死死间,才明人间情,百味百态千情万语,唯有难时,才懂其心。 迷迷茫茫中,才清世间语,甜言蜜语情诗迷梦,唯有难时,才懂真心。 为活而活,为生而生,不惹世烦,不语世尘。 疫疫与生,乱乱与尘,怎言凡尘?怎语迷世? 人间,本就该悲剧吧! 人事,又能有几回如意? 人尘,处于世间早已覆心尘。 人梦,唯有梦中才能有无泪言。 世间早已繁华,世人早已陶醉。 我不语世间尘,我只想人间生。 乱时,总有人会走在前面,将众人护在身后。 也许是那一句,“处于其位,行其事吧!” “城主来了,大家都让让。” 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是一队队的城卫军,是一位位的战场兵。 不知何时起,战场少了那么一些人,他们为镇后方无乱,将战刀指向了那一位位的平民,亦或是刁民。有时杀主谋没什么用,唯有杀一儆百,才能平那一丝丝的欲望。 可是心难安,意难平。 己本平民,怎能刀指尘世中人呢? 一天天,一点点,一滴滴, 最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入“魔”,不明本心。 醉了,又干嘛要醒呢? 成魔,又何必去解释? “杀,将他们都杀了。” “诺。” 一刀下去,便是一尘落,溅起的是一滴血。 在这一刻,能听到的只有刀落血溅之声。 “城主,已全部清除。” “那,走吧!” “诺。” 就在城主转身的瞬间,单膝跪地之人突然站起,一刀劈向了城主。城主微微侧身,避开了要害,但左臂还是被刀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忍着疼痛,城主右手拔剑刺向了眼前之人。他不闪不避,一剑入体。似乎在他的眼中,早已没了世界,没了那所谓的情感。有的是一片死寂。 “额,你~” 王城疫事33(王城.天武) 看着城主将刺客解决,军医连忙上前准备包扎,轻轻推了下倒在城主身上的刺客,却看到刺客手中的匕首和城主身前的鲜血,他连忙挥了挥手,示意来帮忙。 将刺客握匕首的手先松开,然后将刺客拉到一边,方便城主伤口的包扎。包扎好伤口后,将城主抬上担架向“十文斋”赶去,那匕首军医不敢拔,只能寻找其它的医师了。 留下了一对士兵,处理地上的尸体。 谁又能知道,身边之人是一个卧底呢? 谁又能知道,背后之人是否会捅自己一刀? 谁又能知道,昨天之前的他在哪里? 谁又能知道,他的心一直存在的地方? 也许他从小就卧底流浪,一人知,无人明,最终要么老死他乡,要么舍生一击。 于史,要么没有一丝记载,要么能留下一笔浓厚的印记。朝代如何,史记如何,历史如何。 也许他们是最可悲的,假名假姓,一生皆在虚伪中度过,累吗? 可谁又知呢?谁又懂呢?谁又明呢? 于他,于她,唯有己明吧! 也许他们是最伟大的,为国为家,处于异国他乡,苟之几十年,只为一次生。 一击,不问身前事,不议身后名。 事了,拂衣去,却是溅血时。 无悔,身后是千万百姓。 无怨,一命可换万民存。 无烦,一世功名又如何? 无愁,一死成一捧黄土。 去时,只知心。 离刻,才知情。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 “淡师,城主重伤,求求你救救他。” “等下,马上就好。” 淡谈匆匆忙忙将门板卸下,然后让他们将城主抬到了诊桌上,看了眼被轻微包扎的城主,淡谈有了一丝的愤怒。 “你去烧锅热水,我准备工具。” 淡谈从药柜的最底部拿出了一个木箱,然后拍了拍它上面的灰尘,轻轻打开。从中取出一个针包,然后打开,双指捏起一根银针,置于火上烧了一下,用布擦去针尖的黑色物质。 “幻生针”,若无药可救,能封生月余。主降五脏六腑之律动,以此延生。九十九根针扎下,用刀轻轻割开左臂伤口的衣物,用热水清理了一下伤口的杂物,然后拿出一根针线开始缝合。缝合完后,拿出一把药粉敷上,用绷带绑上。 而胸前的伤口,割开伤口周围衣物,然后用手在利器边的皮肤按了按,扎下几针,轻轻拔出匕首。拿出一颗忘川泪,然后拿出另一袋药粉,取出一把,将其包裹在内,将之轻轻按入伤口中。然后又是缝合、敷药、绑绷带。 淡谈将手轻轻搭在城主手腕上,静静感觉,松了一口气。 “城主,没事了。” “谢谢,淡师。” “这都是我该做的,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那城主何时能醒来?” “一个时辰后。” 淡谈洗了洗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手轻轻拂过银针,将之拔出。 …… “额,我就知道自己死不了。” “下次就不一定那么好运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知道。” “不好了,北国攻城了,不足十里。” 王城疫事34(王城.天武) “十里,十里?扶我起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好躺着,一切就交给我吧!” “你……你终于愿意……” “城存,家存。城亡,家破。生死之间,总会选那一个。” …… “据城而守,莫要开门迎敌。” “诺。” 战场无善恶,战场不言悔。 以杀止杀,以命搏命。 虽然有城可守,可是兵力悬殊,总有北国之人登上城墙。 一天一夜,似乎北国之人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胜利,看到了那些需要的一切。他们精力旺盛,一波一波的向前冲,似乎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天武的军人一个个倒下,城墙上开始出现缺口,然后一点一点开始增大。淡谈将手中的剑刺向刚刚爬上城墙的北国人,然后一脚踢倒架在城墙上的攻城梯。剑间朝下,快步奔行于城墙之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屠了多少生。他只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一个需要守护的人。 “淡师,聚民吧!城中军人已不足三万,伤者六七,而攻城之军至少还有三十万之数。我疲,他攻,如此之下,城破只是时间罢了。” 淡谈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淡一,无奈的说道:“聚民,死守,等援。” “诺。” “今,天武生死存亡之时,兵不足,无奈只有恳求各位携兵守城,等待援军。” “凡年满十四岁至六十岁男子,携兵上城。逃者,杀。叛者,诛。乱者,屠。” “诺。” 有的背了个铁锅,有的拿了把锄头,有的拿了个锤子,还有的拿了根木棍,家能有什么?民能有什么? 随着城民的加入,城墙上的缺口一点点被补上,他们合力击退了一波波的敌军。 一次攻城经历了两天一夜,北国之人撤退暂做休息,两天一夜的攻城,他们看到了希望,可是也有了不少的伤亡。 随着北国之人撤退,城墙之上的军民终于有了一丝的休息,后方一个个馒头与水袋被送了上来。趁着北国休息时间,他们也需要休息一下。 “好累啊,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快了,快了。” “趁着现在,都休息下,等下可能还有硬战。” “知道,知道。” 一个个或坐或躺,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尸体,他们曾并肩作战,可是战场难测,人命如草芥。 …… “北国又攻城了,快起来,都起来。” …… “淡师,守不住了,兵不足一千,民不足三千。” “守,守不住也要守。要么城存,民存。要么城破,民亡。” “诺。” …… “援军终于到了,终于到了。” 原先三十万的攻城军,在几天的攻城中只余下了十五万,他们的信心已经消逝大半。原先想趁着城主重伤,民乱,趁机攻城,可是他们没想到那个梦魔一直隐藏在天武城内。 天武援军五十万,十万骑兵直冲北国军队,将其分割。然后步兵,弓手,枪兵配合,将其逐堆击杀。 淡谈看着远处被围困的敌军,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呢喃道:“终于,结束了。” 但是,这还未结束啊! 王城疫事35(王城.天武) “小谈~” 听到那个声音,淡谈疲惫地睁开眼,看到那一箭一人,从城墙上一飞而下,阻于箭道之上。 “淡师,淡师……” 城守住了,可是人却累了,乏了,困了。 可是谁又知道,一直在身边之人会是敌人呢? 谁又能无时无刻都防备着,周围的一切呢? “一箭入体,未伤及五脏六腑,可终究是伤口,失血过多昏迷了。这只是轻伤,重伤在脑,被伤后倒地,脑后触碰地面。在意识微弱的情况下,这造成了难以形容和恢复的内伤。箭已取出,伤已缝合,药已敷上,醒与不醒,就要看他自己了。” “那淡夫人怎样?” “她因悲而伤,胎落,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转。” “多谢医师。” “尽力而为罢了!” …… “咳咳。将军,在下就不请你进城了,虽疫已出,但多一个万一,也能少一个一万。” “既然无事,那我便留五万精兵收拾战场,围城以待。” “围城?” “封城,疫从此生,不能再溢。” “可。” …… “来来来,别急,都有,都有。”淡谈昏迷不醒,百姓饥饿交加,贾茹梦想起了淡谈的话,将地窖中的米面拿出,一碗碗的分给百姓。 那一天,她将所有的忘川泪都喂给了淡谈,保住了淡谈一条命,可是也断了她的生。 他无泪,难生。 她无泪,难存。 失心,失魂,失泪又有什么呢? 凡尘,红尘,尘世又有几许情?几丝善? 迷迷尘世,又语几言愁,几语烦,几丝忧? 他离,我余生的余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眠,我等他醒,或是等心等己离。 有时候,失去了才知道不舍。 有时候,看得到却仍摸不着。 有时候,自己到底知道什么? 有时候,整个世界都己坍塌。 可是,那一束光,给了我一丝生的希望。 可是,身后无路,我只能沿路向前不回。 路在脚下,可是人却在远方。 咫尺间,却是天涯般的距离。 几率渺茫,那至少还有生的希望,那至少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余生很长,可是为何要那么长呢? 今生很短,可是它真的短吗? 尘世迷尘,可是尘早已蒙心。 我不知,未来会如何? 我把他未做之事做完,就端条小凳,坐他身旁,等他醒来。 钱,早已没了念想,有钱也不一定就能买命。 情,情深于此处,情落于此间,迷梦尘心。 每天不过是“执一人之手,做三餐粥饭。” 度余生,亦在等新生。 迷迷茫茫的世间,总留着那一丝的仁,总存着那一点的希望。 哭是什么?笑是什么? 悲是什么?喜是什么? 我存于世,六欲皆清,只有一个他了。 以前总想,如果,如果…… 可是现在,却没了那颗心,没了那玩笑的答复。 惜之,不舍,可谁又知呢? 又是一天,忙碌的一天,擦脸、擦手、擦脚、擦身、翻身、按摩,日复一日,只想等他醒来。坐在床边,说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可是早已没了答复。 “我好想你啊!淡谈,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我……,我……。” 王城疫事36(王城.天武) 医者,言仁心,守己心,莫贪心。 乱时,小家看大家,大家不安,小家何以安之。 平时,大家看小家,小家无忧,大家亦可少些心。 战,着甲持枪,杀敌不言退,马革裹尸,志不在远方,而是在家乡。 家安,心亦安,不求其它,只求无愧于心吧! 去时,不知归期。 回时,不知凡几。 若问杀敌几何? 你可知尸海无涯,回头已无路。 唯有以杀止杀,血已成河,尸不知数。 问:路在何方? 路就在脚下。 因为有伊,有个家,有个恋人,有一个想相守一生的她。 尘世中,缘万千,红绳百段,他只取其一,不再看其它。 仁者,何为仁? 医者仁,轻不过治病救人,重不过济世苍生。 学者仁,轻不过教书育人,重不过治世天下。 书者仁,轻不过作文养家,重不过着书传世。 名,求否? 莫问前路如何,只问今生何如。 三千醉,一方梦,问前程,亦问情缘。 三梦心,七世情,醉其中,亦迷其内。 城中善事,无人知。 一人卧井,人人语。 一风起,万人追。 一疫生,万人催。 仁者见人,智者见尘。 仁者济苍生,智者谋己生。 山水若相逢,皆是泪醉心。 疫心,疫泪,疫中情。 日落,月出,善不息。 封城,淡街,心安在。 他眠,伊存,泪不休。 守一屋,呆一家,等知,等息。 疫中不添乱,疫刻不乱语。 见平凡之身,以血肉之躯。 着白衣,奔病理,不言归。 疫难止,病难清,不知期。 疫时,疫中奔。 战时,战中忙。 为何?何为? 不过是护伊、待生罢了! 然天难如人愿,事难知其向。 疫生,储粮万千。 疫时,救济平民。 乱时,接位而上。 战刻,舍生护城。 世事无常,战难料,飞身护伊,重伤难醒。 至少伊无事,至少城已安,至少民不饥,至少粮不缺。 人一生,得一名,得一利,不悔? 其实在淡谈的心中,他不想去管那些,他只想平平淡淡,只想安安静静守着那个家,不理世俗,不迷红尘。 可是有时候,心却违意,心不忍。他的心,还是人心啊! 知其事,防万一,怎能不备? 备之,怎能不语? 语之,怎能无感? 感之,又备了一万。 疫时,如有民饥,怎能不怜?怎能无悲? 泪与悲中,取粮补一丝之温。 乱时,将伤交权于己,为生,为民,怎能再避,再逃,再想其它? 家与城,本就在一条线上,一安皆安,一损皆损。 战时,一语一言间,便是士生兵死,怎能不多思多虑慎言之? 己是人,有家有亲,不忍。 兵亦是人,有父有母,有妻有子,怎能如草芥呢? 一跃而起,未虑是生是死,只愿挡住那一枚利箭,守住伊的一凡生。 若生,命大,挡了一箭已无悔。 若死,命薄,挡了一箭亦无悔。 以生换生,值与不值? 情,最悲不过一生一死,阴阳相隔。 在生死之间,谁又愿让另一方逝去呢? 一个动作,一次守护,一次无言,一次无醉。 愿这世间,无碑亦无悲,无泪无心碎。 疫之苟生01(善一.北水) 入水,波易平。 苟苟与生,北海之水。 不求荣华于我,只求平淡于生。 前程是非三千越,一语道尽九万生。 苟生? 人或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可是和生相比,死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能生,怎又会选死? 能活,怎又会弃生? 凡世扬尘,凡尘红尘里,欲语言悲求,苟苟于生。 苟于一地, 怕死,亦不怕死。 存,不过为亲,为伊,为那一个家。 错了吗? “我不想出去,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生生与醉,迷迷于情,入于情中,早已难脱。 生本平凡,死亦无求。 醉醉于心,迷迷于世。 世间尘,谁与争? 花叶,思醉,迷梦间。 生本平凡,不脱平淡,无惑于心,情本难淡。 一问世间情许许,迷迷尘心难脱心。 孰是孰非,唯己知吧! 水流难止,人之路在沿。 情生怎淡,一生只一情。 忘不掉,又何必假装去忘记呢? 生本无悔,何语言羞。 谁又能无情?无泪? 清清凡尘,只是心愿吧! 人生,怎一个蠢字了得? 今生唯伊,不负伊。 人生,有那么多舍得,也有那么多舍不得。 为生,苟生,不是为己,而是为家。 生,求生,亦是寻生。 生是什么? 有意识?有行动?还活着?会说话? 也许应该说,血还热,思在流。 为国为家,可以舍生,战于杀场,存于异乡。 为伊为亲,可以隐尘,隐于世尘,止于红尘。 忧与愁,抑郁与凡生。 迷与醉,爱情与亲情。 爱情只能唯一,唯伊。 而亲情却不止一位,有一手两手之数。 生命不能总想着去等待奇迹,多思一分,多想一丝,多虑一回,别让身边之人悔生。 路在前方,可是始于脚下。 爱情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生之不易,死之可惜。 有意求生,无意等死。 “孩子他爸,你快来看看。” “怎么了啊?” “咱家养的鸡下蛋了。” “下蛋了?真的?” “你看,你看。这不是鸡蛋,是啥?”崔兰拿着一枚小小的鸡蛋,紧紧的握在手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崔北看了一眼,有一丝的欣喜,但更多的是一丝无奈。 “嗯,是鸡蛋,等下煮了,给娃吃吧!孩子那么大了,也不知道鸡蛋是啥味,真的是苦了你们母子俩了。” “孩子他爸,不苦,不苦。在遇到你以前,我都吃不饱,穿不暖,屋漏风。是你,不嫌弃我丑,不嫌弃我笨,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吃饱穿暖,不用怕刮风下雨的日子。” “小兰,我等下去山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搞点野味回来。入秋了,今年也不知道收成如何,还能余下多少。最近我多跑几趟,去山里找找,不行的话,带几捆柴回来也好。” “行,孩子他爸,你多注意安全。” “嗯,晓得,晓得。” 也许爱情很简单,也许缘分很突然,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也许成家就是这般,也许每一对父母都不简单。 成家,思饱暖,规未来。总不能让孩子,也如自己这般吧? 柴米油盐酱醋糖,可如今才只有柴米盐。 疫之苟生02(善一.北水) 有山依山落,有田依田生。 无奈之举,平凡人生。 因山而阻,因水而隔。 远方,太远了。 平平淡淡,简简单单,求之不多,欲之亦少。 “不知今天运气如何?但愿上山能有点收获吧!” 崔北看了眼茂密的丛林,有了一丝丝的紧张,握着柴刀的手又紧了一紧。每年都有人葬身丛林,每年都有人一去不归,每年都有人尸骨难寻,可是为了生,为了存,只能争。 崔北走在入山的小路上,不时都能遇到同村的人,有时打声招呼,有时只是默默点头回应。山的最外围早已被人们搜寻了无数遍,能剩下的不是石头泥土,就是一些杂草树木。这里是相对来说最安全的,也是最没有收获的地方。 再往里走,树木越来越茂盛,路也一分为六,杂草遮挡了视线。之后的收获,要的是运气,要的是感觉,要的是眼力。 有时候错过了,就错过了。后悔也没用,因为你不能再走一遍危险的老路,来找那貌似存在的机遇。 机遇,之所以为机遇,是它只会存在一次。没有了,错过了,放弃了,它就会不再存在。机会只会给一次,机遇也许很多,但需把握。 失去就不再有,得到了就是赚到。 崔北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然后钻入旁边的丛林。他在找自己挖过的捕兽坑,看看里面有没有落入小动物。 他走走停停,用柴刀劈了一根两米长三公分粗的木棍,将树叶枝叉去除,然后将柴刀放回腰上的柴刀盒里。一手拿着木棍拍打前面的道路,另一只手轻轻的握在柴刀上。 丛林里有着许许多多的捕兽坑,有大有小,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丛林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动植物,有隐有显,怕有毒,怕被咬,怕死。 生本不易,若己不惜,谁又会爱惜自己呢? 亲人?爱人?朋友?孩子? 就算情是那情,可他们能护一时,却不能护一世,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丛林是最危险的,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有可能。 可能脚下就是黄金矿,白玉石。 可能眼前就是人参窝,灵芝丛。 可能头顶就是食人蟒,竹叶青。 可能背后就是瞎眼熊,独眼狼。 未知,才能有难以想象的收获。 未知,才能有难以预料的机遇。 未知,可能是尸骨无存的陷阱。 未知,可能是一去不归的逃亡。 生,是丛林中的探索者。 亡,是丛林底的腐朽土。 生的平凡,死的平淡。 “咦,洞口好像破了,该不会真有收获吧?” 崔北慢慢的走向前,用木棍拨动了一下周围的杂物,防止有毒物隐藏。然后站在洞口上方往下看,似乎是一只兔子,粗看有三四斤的样子。 崔北用藤条将木棍的一头绑了一个钩状,然后将木棍伸入,稍微动了下,将兔子钩了出来。 崔北从边上找来一些树枝,铺在洞口,然后是一层杂草,最后是一堆树叶。 走之前,他多看了眼捕兽坑,眼中有的是一丝的感激,有的是一丝的幸运,有的是一点的无奈。 争捕猎,无奈。 疫之苟生03(善一.北水) 崔北将兔子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拿着棍子沿着来时的路寻了回去。在森林中很容易就会迷路,一旦迷路再想出去就难了。 来时路,归刻途。似是最傻,亦是最优。 归家,回的不就是,那条来时路吗? 离离归归,来来回回, 早已不知,累了几回,泪了几回。 如来时一样,归刻也留几分小心。崔北用木棍拍了拍眼前的草丛,然后小心的向前走。 有时不松懈,是为了那一片天,是为了那一点尘,凡烦与休。 梦是怎样? 不过是求余生皆安,伊生无忧亦无愁。 抚一世尘,醉一时休,夜也难遮蓝天白云。 何语世休,何语世愁? “终于到外围了,”崔北松了一口气,找了块空旷之地稍作休息。看着透过树叶射下的阳光,他想起了自己和崔兰的相遇。 语缘,谁说的清呢? 缘,莫名其妙,也早已注定。 脱之难脱,逃之难逃,避之难避, 最终发现,缘来一切早已离不开。 情之语何? 不言最真,不语最难。 他们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一个略丑,一个略穷。 他为她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只为她断了那一丝亲。 有时总说,父母为孩,能舍弃一切。 有时总说,都是心头肉,怎能不心疼。 可是世界那么大,那么广,事太多,人太多,总存在着特例。 有为护孩命,舍生。 有为续孩命,搏命。 有为救孩生,赴死。 有为守孩生,忘痛。 但也有,其它。 为求荣华,卖子。 为求己生,弃子。 为求欲望,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重男轻女,可能是从众。 至极, 忘了亲情为何, 忘了家事怎样, 忘了人生迷途, 忘了今生人心, 忘了人性若情。 她在家,杂活杂事都是归她,吃不饱穿不暖,衣无新鞋皆旧。那一次,她实在受不了了,她听说,他们要将她卖了换钱。 钱,呵呵~ 情,是什么? 这一句话彻底断了她对家的念想,碎了她对他们的那一丝情。 迷迷茫茫的世间,我的心早已死去,我的情早已耗尽。 求死,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想。 既然你们不仁,我何须有意? 你们想卖,问过我吗? 要卖,你们能找到我的尸体,算你们厉害。 大概你们不会来找我吧! 找到了还要埋,多麻烦,对吧? 那天,她趁着夜色上山,一直往前,来了就没想过退路。 如果能活,那就在山的深处,度余生吧! 要是死了,那就留在这山中,消丝罪吧! 可是,一切都被那个捕兽坑给坑了,一个不小心掉了进去,然后爬不出来了。 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月亮那么漂亮啊!原来星空那么美丽啊! 自己就如一只井底之蛙,一直被困在家里,却不知外面的世界,原来那么大。 如果自己这次能活下来,我一定不会再寻死。我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山水人间。世界那么大,我要走走,我要看看,我要寻自己的那个缘,可是还有机会吗? 大概,也许有吧! “可是恩难还,我该如何呢?” 疫之苟生04(善一.北水) 等了一天又一天,可是森林深处怎么可能有人呢? 她喊过,她叫过,她哭过,她笑过,最后却是一脸无奈。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选择另一条路,通向狼窝虎穴。如此窝囊的死在这,这可能是一个笑话吧! 不知过了几天,不知醒了几回,也许是上天可怜她吧!下雨了,至少没被渴死,但饿死就在眼前了吧! 迷迷糊糊又一天,傻傻笨笨又一日。 哭笑间,是人生的无奈,是命运的难言。 她似乎看到了两个老人在一块大大的石板边,清尘浮,执子落。 眨眼是一个战场,两军弑杀,弱者抵,强者攻,最终弱者被围。 是投,还是背水一战? 她看到了坚定的眼神,他们不想死,但也不准备生。 在上战场之时,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拖延等援,舍生取义。 他们不舍得看了眼身后的战友,无奈的望了下远方的家。 可能父母,在村头等着自己吧! 可能妻儿,在家中盼着自己吧! 可能……,可惜没了可能了。 也许……,不再会有也许了。 马革裹尸,这也许是军人的最终归属吧! 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回家”,看看父母与妻儿。 他不想归的只是一封书,回的只是那缕魂。 “战,”这是他们最后的呼声。 之后,是尸落地,血溅起。 “将军,我们被围了。” “战,为国为家,你们后悔吗?” “悔,从未后悔过。将军在哪,我们就在哪。” “侵略者永远都没有好下场,就如我们身后之人,就如我们。” “尘世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人之欲,欲无穷,侵无尽。” “如果世界一切和平,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吧!” “也许吧,可是世界早已浊,难以清。” “杀。” “杀。” 一地残尸断臂,一方浴血之地,鸟飞绝,人踪灭。 生之平凡,啼哭落地。 死亦平凡,归于自然。 皆为入侵,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转了很多的画面,看了很多的人生。 似乎自己是幸运的,至少自己还活着。 似乎自己是不幸的,只能默默地等死。 浊浊于世,寻一平平之人,过一淡淡之生。 可惜,没有机会了吧! 她放弃了求救,但还是想喊最后一声:“有人吗?救命啊!” 就这样默默等待,等着有缘之人,等着无缘之生。 “沙沙沙”,从洞边传来了一声声响动。 她心里默念着,“希望是人,不是野兽,不然真就是个悲剧了。” “有……有人吗?” “在这,在这。”她很想蹦出去,可是怎么可能呢?如果能蹦出去的话,她早就蹦出去了,还会在这?她轻轻苦笑了下,然后拿起一块泥土往洞口扔去,然后她听到了一个人的埋怨声。 “谁,是谁?居然用泥土偷袭,不救了,不救了。” “别啊!我都快没命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怜你,可是谁可怜我呢?” “你?” “都快成年了,可能还没找到媳妇,烦啊!” “……,你是来搞笑的吧!” “你真的不想出来了,是吧?” “不是啊!” 疫之苟生05(善一.北水) “我不想救你了。” “我……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算了,算了。谁叫我好心呢,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些东西。” …… “啊,终于上来了,谢谢你啊!” “没事,你早点回家,都在这呆了那么多天了,你家里人应该都着急了吧!” “着急,他们巴不得我消失,能少一个人的消耗。” 崔北叹了一口气,也不回话,默默转身往回走。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只是心有所感,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不想回去,就当我死了吧!” “死哪有那么容易,至少你还有个家,还有亲人与父母。” “可是我怕,“怕”你知道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那没有一丝的情感,有的只是冰冷的心。” “如果需要我……我可以陪你回去,带你离开。” “谢谢。” 每个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万事如意。 每个人都不可能一世无忧,一生无愁。 每个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一路平坦。 一人、十人、百人、千人、万人, 异心、异态、异情、异行、异生。 于家,至少还有一个家。 于亲,至少还有一家人。 于事,至少还未阴阳隔。 是是非非休,默默语语愁。 归家,怕、惧、恐。可是总要回去一趟,把那一段尘事休。 “我们终于出来了,我终于又看到了太阳。” “是啊!太阳,希望。梦想总是很高很高,够不着。” “有梦才有希望,无梦只有奇迹。” “嗯,也许便是如此吧!” “我要先回一趟家,你呢?” “我……我跟你回去,到……到时候再回去。” “那也行,随你。” …… “哟,崔北都找到媳妇了呀!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喝喜酒,可别忘了叫我们啊!” “这……这不是我媳妇。” “那她是谁?” “我不是上山嘛,听到有人叫救命,我就去帮了下,然后就有她了。” “你……你难道不知道山上有妖怪吗?那可是会吃人的,听说就是喊救命引人上钩的。” 崔北转过身看了看崔兰,然后对周围的人说:“放心吧!她不是妖怪,是真正的人。” “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小心啊!” “嗯嗯。” …… 两人刚进屋,崔兰就埋怨道:“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媳妇了,咋办?” “不可能吧!”崔北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谣言吗?一个传一个,一次变一次。” “额,大意了,早知道就直接承认了。” “直接承认?你……你,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居然有坏心思。” “坏心思?我是说,直接和别人说清楚你是谁啊,你想哪了?” “没没没,你有。” “没有,没有。” “有的,有的,你有了。” 就在这时,崔北家的门被一脚踹开,然后走进来一群人。他看到了崔兰在那发抖,在害怕。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然后看了眼门外的人。 “崔兰,你行啊!都学会离家出走了啊!” “家,我有过一个家吗?” 疫之苟生06(善一.北水) “行,你行。既然你都有了,我也不强求你回去了。崔北,怎么说我们也养了崔兰十几年,这钱总不能少吧?” 崔北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然后甩给了崔兰的父母,问道:“够了吧?” 两人将布袋打开看了看,回道:“够了,够了。” 是的,够了。 以情换钱,是冷血,还是无情。 以钱换情,是无奈,还是无言。 情与钱,怎会等呢? 崔兰看着那两个拿着布袋的中年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心中最后一丝情也断了,也清了。 她侧头看向了边上的男子,到现在她才知道他叫什么名,而她却没告诉他叫什么。可是他却愿意,用自己的怀中之物来换她,来护她。可能这辈子,这一份情都还不了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走,有事回屋说。” “嗯,嗯嗯。” 看热闹的人随着那两人的离去都散了,他们看了眼远去之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无奈与难言。 崔兰,“救我出坑,为一恩。换我离家,为一恩。两恩,今生难还了吧!” 崔北,“好了,真想打自己一耳光,我的老婆本哩,这善心一发作,这就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到老婆哩!” 两人转身,崔北在前,崔兰在后,他轻轻的将房门打开,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崔兰小心翼翼走了进去,然后崔北连忙走入关上房门。 “你……你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当然是要干想干的事了。” “你……你不要乱来,不然我……我要喊了。” “……,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想歪了?” “额,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饿了,你会煮饭吧?” “嗯,会一点点。” “那你煮饭去,只要煮熟了,都行。” …… 就这样两人生活了两个月,没有交集,也有了一丝的交集。那一天,他们结婚了,简简单单的婚礼,没有来宾,没有祝福,但有着他们两化不开的情。 情字,很奇妙,也很复杂。 可生醋,也可成糖。 可成蜜,也可成丝。 可酸,可甜,可咸,可辣,可苦,可难言。 人世间最难懂的就是情,人世间最难语的亦是情,人生间最难明的亦是情,人世间最难断的亦是情,人世间最难悟的亦是情。人世,情海,情网。 一言难语三千事,一情难断三万生。 有时候爱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份情,一份永远不会改的情。 物随尘变,心被尘遮,梦被尘迷,情为清尘。 花与叶落,人与事休,心安便是归处,情海亦是忘川。 问世间情与非,问世间两相醉,问世间亲安在,问世间梦语何? 心之所安,情之所终,是归处,不是繁华。 一语断尽沧桑,一情相守余生。 淡淡淡淡情,谈谈谈谈心。 酸甜苦辣咸中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中存。 情不语是非凡尘,心不迷世间繁华。 一杯酒下腹,一生相守依。 一生只一情,一情是一人。 爱恨情仇凡尘态,酸甜苦辣红尘味。 一分情几许,一两心几何? 书难言心中之情,语难述情中之灵。 疫之苟生07(善一.北水) 之后呢,两人有了他们的孩子,有了他们的家。 一个家,一个责任,一次心的改变,一次新的改变。 家,可以很简单,两人便可成家,一人也是个家。 家,可以很唯美,衣食住行无忧,爱恨情仇不惑。 家随着两人婚姻而成,随着两人老去而逝。 一个家的新生,预示着一个家的老去。 家,也难逃岁月的尘抚,老去与消失本就难以避免。 它简简单单,却包含了世间的万事万物。 它平平常常,却使得那么多人为之努力。 家,一个字,蕴含三万生。 “你多歇歇,这活我来。” “你来,你来,什么都你来,那我呢?我感觉自己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一直看着你在忙这忙那的,我的心好累,好痛。” “小兰,别多想,你这不是有孩子吗?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你的责任可是很大的哦!你不但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保护好孩子。” “孩子,孩子。” “为了孩子,我累一点又如何?为了孩子,你还是要多休息休息。如果真的想动动,可以找点轻松简单的事做做,这劈柴就不要来和我抢了。” “谁要和你抢,这不是……不是看到家里柴快没了,这我不是担心……担心没柴烧嘛!” “没了吗?可能是最近有点忙,忘了。下次你看到什么没了,就和我说,我想办法。” “嗯嗯,听你的。” “小兰,来坐这休息下,我先将这堆柴劈了。” “嗯,我要监督你。你再不努力,你老婆我……我就要没饭吃了,好可怜啊!世间,为何有如此狠心的你呢?” “为了让你吃的上饭,吃得饱饭,我还是先把其它的事放放,先劈劈柴吧!” “什么事,有急事吗?要不……要不先做其它的事,这柴也不急。厨房的柴还能烧几天,到时候有空再劈也行。” “这事也不是很急,而且时间也不长,那我先忙其它的,等下再回来。” “嗯,都行。” 崔兰看着崔北向她走来,她略带疑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都好久没和你一起坐坐了,有些事也该聊聊了。” 崔北蹲在崔兰身前,双手紧紧握住崔兰的小手,然后轻声说道:“小兰,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我其实挺对不起你的,给你的家简简单单,给你的生活普普通通,给你的爱情没有烂漫。但是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一定会护着、爱着、守着、等着你。” “我不求荣华富贵,我只想你、我、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家平平淡淡就好,少点烦忧,少点也许,少点嫉妒,少点虚幻的梦。” “嗯,我一定会注意自己,也会护着你们平安。” 何为家? 有人才有家,无人何以成家? 故,人存家存,人亡家散。 为了家,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危险可碰,但不能无脑直入。 舍生可行,但背后那个家呢? 情情语非,事事语醉。 迷迷于情,护护余生。 三千道,取其一,情之道,命之道,生之道,苟之道。 本就不愿脱尘,本就不愿弃生。 疫之苟生08(善一.北水) “我……我快要生了,肚子……肚子好痛。” “我去请稳婆,你等一下。” “你去吧,我躺着,不……不急,等……等你回来。” “嗯嗯,”崔北飞奔出屋子,然后朝稳婆家跑去。 …… “啊……啊……啊啊啊。” “用力,用力,就快出来了。” “哇……” 是新生,是希望,是他和她的今生守护。 既然选择了,那便不能再随便了,不能再随缘了。 一个家,因为一个情而聚,情之深,意之浓,构而为心。 一个梦,因为一丝意而成,梦之虚,生之幻,只为安心。 人生有无限的可能,有许多的奇迹,有很多的希望, 可是家只能有一个,心只能为一人,舍只能护伊生。 春夏又秋冬,又是一年。 孩子一年年的长大,而他们却一点点的老去。 “小悠,吃饭了。” “娘亲,小悠来了。” “怎么不吃呀?” “爸爸还没回来,我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小悠,真懂事。那么我们,就等你爸爸回来再吃吧!” “嗯嗯”,小悠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了院门。 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崔北的身影,他们母子俩有了一丝担心,有了一丝焦急,有了一点遐想。 等待总是漫长的,你永远都无法预料,所等之人是否会到来,所等之事是否会发生。 天灾难测,人心难谋,世事难料,凡尘依旧。 醉不过几天,醒却是一辈子。 如果等不到所等之人,也许那梦就不会醒来吧! 也许等不到所等之事,那么那心就将不再清明。 爱一个人,是守护和相依,是不负和相守。 为一个家,是呵护与相生,是不离与相存。 等之,无岁月。明之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不智,而是不愿醒来。 有时醒来,是碑,亦是悲。 有时醒来,是泪,亦是累。 有时醒来,是离,亦是理。 有时醒来,是迷,亦是弥。 天黑了,可是还未等到所等之人,还未见到那一个身影。她双手合十,嘴中默念:“一切愿安,一切愿安。” 小悠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门。他们想出去找,可是他说过:“如果某一天我没回来的话,那么你们就不要等我了,也不要来找我,给自己留一个希望,至少人生还要继续。” 也许这样很累,也许这样很伤,也许这样就是所谓的现实。人最怕就是没有希望,即便是有着一丝希望,那么人还是会如之前那般走下去,路还是那条路,一直能到终点,一直能到远方。 “咳咳,咳咳……”院门外传来一个声响,然后院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是那一个身影,是那一个人,崔兰和小悠连忙上去,接过了男人手中的东西。没有抱怨,没有多语,只是那一句“你回来晚了,饭菜都凉了,将就一下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嗯嗯,”崔北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可是谁又能知道,自己会不会遇到天灾人祸呢? 好好的回家路,遇到了两个逃兵,换伤用柴刀将两人冒险击杀。 疫之苟生09(善一.北水) 崔北将两人击杀后,在丛林挖了个坑将他们埋了。等埋好了,都已经天黑了。崔北拖着疲乏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往家赶。 也许他们都等着急了,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心中只有那一词,回家。 …… 吃完饭,他简单的说了下今天的事,也讲了今天的收获,等明天天明去城里换粮。 那一晚,他失眠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可是他都是被逼的。他们想抢他的兔子,他们这家一个月的粮,而且他们还想杀人灭口,逃兵本就是不能出现在明面上。 也许他们本有难言之语,也许他们只是贪生怕死,也许他们本没有错,也许他们本就该死。 想了很多,想了很久,可是他很少翻身,怕吵醒身边熟睡的两人。 天一亮,他就带着兔子出门了,走在去北水城的路上,他听到了许许多多的杂事、战事以及疫事。 “听说了吗?王城封城了,许进不许出。” “听说他们刚经历战事,死了好多人,不知前方是否安好?” “官府给出的告示说,这一战斩杀了北域之国三分之二的兵力,之后几年内王城都将有时间来修整。” “那疫事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 “疫事?封城?好像有点严重,还是多备点粮吧!”崔北自言自语道。 …… “老板,最近粮价有变化吗?” “变化不大,上下浮动一文一石。” “那,给我来一兔子的粮。” “等下,我先称称,你等会。” “行,都行。” “最近少出门,不安生。这粮就给你放这了,你自己掂量下,看看少没少。” “叔,我还能不相信你吗?你每次都给我多那么一铲,我每次回去,小兰都说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日子过得,也不可能是如现在这般,食无忧了。” “有什么好谢的,那天我山上采药,要不是你们背我下来,我可能就看不到现在的太阳了。不必多说了,下次有空就带小兰和小悠,来我这坐坐。” “嗯,叔你也多注意身体。” “嗯,晓得。” 回家的路上,人来人往,来去匆匆,似乎在这一刻,人们晓得了疫事的不凡。匆匆赶回家中,只见崔兰和小悠站在院门前,一脸焦急。 “怎么了?” “北方大疫,难治,兵围。你听说了吗?” “嗯,好像是许进不许出。” “是这般,可是已经传出来了,隔壁村中有人得了那病,今天城卫军已经将隔壁村给围住了。” “隔壁村,那我们村呢?” “听说也要开始围起来了,有好多村民都往山上跑,他们说待在村里,很可能会饿死、病死。只有到了山上,还能有一丝的希望。孩子他爸,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往上山跑?” “待屋里,别出来。在家,至少还能有个家。在山上,生死只在一瞬间。” “行,听孩子他爸的。” 疫,都怕,都逃,都慌,都被迷了眼。有时最可怕的不是灾难,而是被迷了心智的人们,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会干什么?是不是早已失心? 疫之苟生10(善一.北水) 平平淡淡的家,一父一母一孩,一凡生。 冷冷清清的村,一惧一慌一迷,一疫存。 一个平平凡凡的世,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不易,不易。 缘之难语,情之难言,只语今生,不言前世。 黄泉路边,奈何桥旁,忘川河上,彼岸花中,三生石前, 今生已定,前世勿念, 路在前方,早已难悔,泪若雨下,花落叶生,石前誓尘。 生本平平凡,少些烦忧语,多言一情深。 花开无果,花落几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千奇百怪,或是相差无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姻缘,平凡语生,或是岁月留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向往,星辰大海,或是平淡余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尘、语、心、梦、秘、情,百态千尘万事。 为何求生? 因为有一个守护,一个不愿舍弃的家。 何以语存? 灾时不迷不心乱,难时不慌不弃家。 何以语情? 伊心与心,伊情与情,伊影与影。 风声,雨落,人语后,是一个有着一丝光亮的家。 人们都说爱情要经历磨难, 人们都说成家要经历挫折, 人们都说心火存,家便存。 一钱难倒一家生,一粮难倒一家存。 钱多时嫌少,少时更嫌少。 生,命存。 死,魂消。 苟于一地,苟苟余生。 为何? 为伊,为家,为孩,为生,为存。 生本不易,怎言梦? 存本不易,怎语行? 执一人之手,做三餐粥饭,择一城终老,平凡不过是如此吧! 育一孩,守一家,护伊亲,不迷尘,无愁,平淡不过如此吧! 花开时节,赏花赏月。 花落时分,悲生悲尘。 容貌低于平均,为丑,是假丑,是虚,亦是无知。丑有先天因,又有后天果,难语难知,难懂少评。语之,又怪谁?上天不公,还是人祸不平? 心性,难言,丑是真丑,虚伪,渣,还是其它?染缸很大,如墨入水,早已难清,早已难分。浊浊与花,浊浊语羞。 语之,何言? 于容,只能说,自己少点追美之心,原最真,素最美,不攀比,无伤补容,无毒养肤。丑一点,又如何?差一点,又怎样?伤一丝,难以悔。毒一丝,难以清。身护之,容补之,心不迷,尘少惑。欲不贪,攀有智,妒有心,醉不全。 于性,只能讲,自己少点骗人之心,语不假,言不讽,勿负人。丑一点,还有救。丑太多,为渣,没法救。 不以貌比人,不以心论尘,理性,理智,少贪,少恼,少欲。 因缘而聚,因情而婚,因心而育,因疫而困。 不离乡土,不离家宅,不离妻儿,不离尘心。 粮有,水足,亲在,家安,不愁温饱,有眠处。 心性能决定未来的路,心理能决定今生的尘,虽不必定,但也差不多吧? 有时的平淡,不是不争无欲,无奋斗之心,无谋生之志。 而是,苟于平淡,等伊,等家,等时机。沉于平淡,寻缘,寻果,寻机缘。醉于红尘,迷情,迷影,迷伊人。隐于黑暗,清贪,清欲,清尘浮。 一生为一人,一世为一家,应该无悔吧? 疫之郎平01(善二.北雷) 医者仁心,驱邪。 尘世风尘起,尘扬身万病,水波东流逝,身气病中消。 一时病起,一时病休,不知去了多少,消了多少,失了多少,没了多少,等知时早已迟。 去时易,归时难,以药补,以灵修,丝丝缕缕,缝缝补补,终究不是原生,终究不是原存。空之一二,已不可补。 小病易补,大病难修。小病,若寒风抚体,表寒心却暖,虽难伤根本,却已伤表。大病,似冻之于体,从红肿、发痒、腐烂,亦或是发黑,唯有截,冻由浅入深,病由小变大,可治可康,却已留其影,不可消。 医者,取药之灵,聚药之精,熔药之身,驱药之杂,升药之本,融药之液,然后配之以比例,成良药,或成毒药。 一丝便可决定药成色,一钱便可决定药成败,是毒是良,是好是坏,看药,亦看人。 尘中,药书万卷,可是书者知其意,读者止其表。心非原心,思皆异,难同。 不被欲扰,不被情控,不被钱迷,不被色诱,不被谣侵。 平世,平尘,阻尘扬,清病事,无情刀,无迷针。 刀划,毒驱。针落,病消。 平尘世之心,清尘世之病,理尘世之毒,碎尘世之惑。 有时碎语三千,不如一耳倾听,然后予之善意的谎言。 有时骂没用,有时说无用,有时讲浪费,有时需要吓吓他们。谎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恶意为之,而非善心伪之。 食百谷得百病,凡世怎能无尘? 为医,着白衣,奔病理,望闻问切,行医救人。 为医,执银针,扎穴位,弹捏灸刺,活脉通穴。 为医,携白刀,削腐身,切割挑剔,去患延生。 为医,配药石,理身心,切炒磨煮,清污排毒。 为医,书方剂,谨配比,浓淡甜苦,因人而异。 为医,醉医书,合与实,观知明懂,依病而改。 为医,言之仁,语之平,心中无波,情亦不摇。 其上,似幻似实,若真若假,具体不得而知。 岁月静好,缺伊不可,有伊有家,一情一唯伊。 岁月安好,缺医不可,有医有生,一存医为医。 北雷主城,传说此地鬼物聚集,月夜之下百鬼夜行。百姓天一黑,便藏身在家,不敢出,夜难眠。某日,主以三牲,辅以百谷祭天求存。那日,天降万道神雷,将鬼物轰杀成渣。于是建城之时,便以雷名。 雷,镇邪魅,驱鬼怪。 医,悬一壶,济尘世。 “雷小北,你今天又要去哪家了呀?” “没有啊,我……我去买点药材,最近药材消耗的有点快,去备点。” “婶和你说,这病要对症下药,不能乱来。” “晓得,晓得。婶,我先去忙了,有空再聊。”雷小北说完,撒腿就跑。 她看着逃跑的雷小北,一阵无语,“不就是给你介绍媳妇吗?有必要那么怕我吗?真是的,都那么大了,也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婶,小北哥,他应该是忘不了小南姐吧!” “小南,小北,都是苦命人啊!也不知道老天怎么想的,何必为难他们呢?何必呢!” 疫之郎平02(善二.北雷) “小南,这是今天的药汤,有点点苦。” “小北,把药给我吧!下次你可别去尝药了,是药三分毒,一天一滴,一年就是一碗,十年就是……”小南说着说着就哭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十年了。 “放心啦,我做医师,我还不知道吗?年年配药清一回,就不会有积累了。” “你……你就不能放开我,让我去死吗?” “生死随,十年了,难道你放得下我们的情了吗?别多想,累了就歇歇,困了就睡睡,一切都会好的。” 小南将药一口喝完,然后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缓缓下地,往院子中走去。 小南嘴里呢喃道:“晒晒太阳,至少能再多一分温暖。”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她被病折磨了十年。 他们相识于十五年前,那年他七岁,在一家药馆里当学徒。那一年,她也七岁,有一个不忧温饱的家。 那天,她走过药铺,她听到了他师傅在教训他。 “你,谁叫你磨那么细的?这时间和人工成本怎么算?” “没……没想过。” 她听到这话,轻轻的捂嘴笑了下。他似乎听到了她的笑声,转头往她这边看了眼,用手挠了挠头,也回了一个微笑。 只见他师傅给了他一个“板栗”,然后教训道:“小北,你这是长能耐了啊!听我说话,你都敢分神了啊?” “没有,没有。我一直在听师傅的讲话,刚刚不是你要歇一会,我就……我就四处瞧瞧。” “是听烦了吧?” “没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会厌倦呢?” “油嘴滑舌的,快去干活,等你学成了,师傅就给你说媒去,要不就那个小姑娘吧?” “说媒?还早呢,不急,不急。” “快干活去吧,少说多做。” “嗯。” 生本平凡,可是世却多悲。 他是个孤儿,听说是战场遗孤,也有传闻是六岁父母双亡,被他师父收留。具体如何,具体怎样,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些事,没必要深究。 有些话,只需要知表。 有些人,不可以深交。 有些言,只能存于心。 有些病,无药可医治。 有些罪,本不该去受。 可是,不知不明早已入,难脱难离沉其中。 生皆不易,怎能轻易言死,放弃生。 累了,就找个地方歇会。一歇不够便两歇,一会不够就两会。歇够了,生活还要继续。 泪了,就找个地方哭泣。哭一时泣一碗泪,情平可歇?哭够了,抹掉泪,擦下脸,生活还要继续呢! 伤了,就找个地方喝茶。一杯又一杯,一夜到天亮,一晚上都在忙于奔厕。想通了,就歇。想不通,都天亮了,上班去。 醉了,就找个地方醒醒。吹吹夜风,看看夜景,也许心就平了,人就醒了。 世界很大,很大。人很多,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除父母亲人,没人会在意你,需要的是自己疼自己。 生本不易,少言死,少生烦,少贪少欲。 心生尘,是病因,是心病初,是身病辅。 尘覆,是清尘,还是不理尘? 相思,是等伊,还是醉凡生? 疫之郎平03(善二.北雷) “小北过来,把这些药磨了。” “来了,师傅。” “小北,来把这些药材拿出去晒晒。” “来了,来了。” “小北,……” 也许有些人本该勤劳一点, 也许有些人本就那般可怜, 也许有些人刀子嘴豆腐心, 也许有些人不该那么平凡, 也许有些人不该那么劳累, 也许有些人心中有个伊人。 累一点,只是身累,至少心不累。 泪一点,只是眼泪,至少心不泪。 苦一点,只是身疲,至少有所获。 忙一点,只是脚乏,至少有所得。 他对他严厉,是想他多懂一点,多知一点,多学一点, 他对他尊敬,是明白他的情心,他的情意,他的真情。 他不想他失望,所以他不言苦,不语累,不生怨。 他不想他无为,所以他无善语,无甜言,不苟笑。 多懂一分,多知一点,就是对自己的负责,对师父教诲的回应,也许能让病人少受一份罪,能自己少悔一次生。 “来了”,语中无怨。 “小北,药材都认识了吧?” “师傅,这药材我大多数都认识了,还有几样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哪几样?说来我看看,我好教教你。” “比如百年老山参、千年灵芝、万年血莲、彼岸花、忘情水、忘川泪、等等。” 他随手就拿起了边上的扫把,然后朝小北抽去,小北看到扫把撒腿就跑。如果是鸡毛掸子,打打也就算了,可是这扫把就有点过分了。 “别跑,有本事你别跑。” “我没本事挨打,所以我要跑,追到随你打。” “你说的哦,你别到时候又求饶。” “不会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你耍赖,你怎么能丢下扫把呢!你怎么能叫人呢!你怎么能打的那么用力呢!你难道不爱小北了吗?” “你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吗?你不知道空气阻力影响追你的速度吗?你不知道我还有同伙吗?” “别,师傅,小北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能,不让你感受一下,你怕是明天又要惹事吧!” “不会,肯定不会。” …… “师傅,你这药不错啊,感觉凉凉的,好舒服啊!”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挺舒服的。谢谢师傅对我的关爱。” “那就好,明天这药就可以上架了,不错不错。” “额,师傅。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药成了,明天我要研制新药,主要是治疗骨折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啊,师傅,你好恨心。” “它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为医学献身,这是它的骄傲。”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用来献身医学呢?兔兔一定很好吃,我觉得该满足自己。” “它如果消失了,那就只能用你了,到时候可别怨我哦!” “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吃兔兔呢!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是那样的人,馋都写脸上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打盆水,瞧瞧自己。” “哈哈哈……” 生活皆不易,疼才知,痛才明。 疫之郎平04(善二.北雷) 五年,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春夏秋冬后又是春夏秋冬,一年初知,两年初懂,两年初成。 学了一些,看了一些,知了一些,懂了一些,然后略有所成。 药材的药性、采摘以及保养基本上都熟悉了,医书也看了一些,简单的病也会医治了。 处于尘中,学会了很多,但也学坏了。不知何时起,他开始藏钱,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藏钱之地,只有你猜不到,没有他想不到。 只知道他藏了很多很多,但具体多少,他师傅就不清楚了。 一年前,他遇到了她,看着她的脸色,总感觉哪不对,似乎她有疾。他回去问自己的师父,师父告诉他:“有些时候,我们知道这是病,这有病,可是我们治不好,没法治。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只能违心而语,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那时他不懂,他想也许是医治她的药很贵很贵,也许是医治她的人需要好多钱才能请到。从那时起,他开始藏钱,他会在店里忙完之后,整点小玩意去街上贩卖。有时候没人,吹了一晚的风,只有几文钱。有时候下雨,躲了一晚的雨,一文都没有。有时候运气好,少则几十,多则上百。 钱,有时候觉得也没什么,多之烦,少则慌。 情,有时候却难以忘记,一朝起,余生难止。 问钱为何物? 粪土,还是生命? 也许还是那一句,缺一不可,得之不惜吧! 钱钱欲钱,钱无止,欲无休。 一文钱,难倒一群人。一场病,金钱如流水。 问情? 情事语非,情情难言。不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一人默默抹泪。 为了情,追情而舍生。 为了钱,追钱而迷欲。 情难言,钱难语。 那一年,他遇到她好多次,看了她好多回,不敢语,不敢言。 那一年,他流光了余生泪,不再多言多语,懒得说,不欲言。 那一年,他说他看到了未来,可是未来是什么,他却不曾说。 那一年,他说他知道了她心,因为她心中之意,他早已明了。 她感受着,她已经知晓。她的父母带她去了好多的医馆,可是每一次看到那医师的无奈摇头,她的心在慢慢的死去。 一次又一次,家里的钱用了一些,她的父母偷偷说:“准备把她一个人留下,他们要把屋子卖了,带着所有的钱离开这个城池。” 那一晚,她哭了。 不是哭自己可怜,不是哭父母无情,不是哭无药可医,不是哭人生灰暗。 哭的是那今生泪,哭的是那今生缘,不知他是否会护她,等她,守她,爱她。 也许都不会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应该是真的吧! 他们走了,抛下她走了,留下的是那五个馒头和一桶水。 她没有怨言,因为她的心已经快死了。 她有的是无奈,无奈社会的现实,无奈苍天的不公。 她拿起一个馒头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慢慢的咀嚼,缓缓的咽下。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吃完馒头喝完水,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饱,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撑,然后她晕了。 疫之郎平05(善二.北雷) 她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种撑的感觉一点一点消失。 “是死亡要来了吗?”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这就是梦的彼岸吗?这就是最终的归宿吗?” “不是都说死亡会越来越冷,可是我为什么感觉到了温暖?是他们骗了我,还是我还活着?”小南心里想着。 “小南,小南,你醒醒,别睡了。” “这声音,怎么感觉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柔。是谁,我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想睁开眼看看,看看他到底是谁?”小南心里想着。 “可是眼皮好重,好重,睁不开啊!谁能来帮帮我?”小南心里想着。 “小声点,她感了点风寒,有点儿发烧。等喝了药,降了温,就会好的。小北,别太担心,没事的。” “是啊,没事的。”小南轻轻呢喃道。 平平之时,你不知谁人好,谁人坏。 平平之时,你不知谁人善,谁人恶。 平平之时,你不知谁会负,谁不负。 平平之时,你不知谁之心,谁之意。 有时你会发现,一语是心意,一问是情意,一关是仁意,无言是不想语,只想护罢了! 你不懂她心,却想守她无忧。 你不懂她心,却想护她一生。 你不懂她心,却想依她余生。 你不懂她心,却想庇她当前。 心明不明,其实不重要了。 心懂不懂,其实无所谓了。 心知不知,其实早已知了。 心在不在,其实一直未离。 情情与心,情迷情不迷心。 尘尘与飞,尘覆尘不语飞。 事事与追,事中事不言追。 醉醉与伊,醉中醉难离矣。 情谁也猜不透,心谁也道不明。 怨苍天无情,天道无心,落棋无意,清尘无眼。 恨人心皆实,病重难医,人若草芥,世似浮尘。 愁钱情与事,迷梦与生,花开无果,落叶成泥。 碎世事与梦,情事与非,梦想与追,希望与岁。 “没事了,没事了。”小北抱着小南,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有了一丝的喜悦。 “小北,你去休息一下吧!你都三天没休息了,你睡会吧!” “嗯嗯,那我先扒着休息会,你有事叫我。” “嗯嗯。” 因情而有无断之意,因爱而有无负之心,因护而有无眠之夜,因守而有无悔之生。 累,累几回,也无怨,亦无悔。 泪,泪几碗,也不知,亦不明。 醉,醉几次,也不迷,亦不惑。 思,思几情,也不断,亦不改。 我无苍生念,只有小家情。 守一个小家无忧,护一位伊人无愁。 “小北,小南该喝药了,这药……”他看到了他扒在床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叔,还是我自己来吧!小北刚睡着,让他睡会。” “嗯,这药有点苦,你自己注意点。” “晓得,良药苦口嘛。” 小南接过药碗一口饮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啊! 苦,语之,还是苦,无人理,皆避。 甜,言之,还是甜,万人羡,皆往。 苦之时,无人知。 甜之刻,万人语。 世间,就是这般无奈。 凡尘,就是这般迷离。 棋落无悔,人生少些愁。 疫之郎平06(善二.北雷) 良药苦口? 不,良药甜心。苦口之药,甜心之味。 那一年,他才十二岁,而她也只有十二岁。 那时,他至少还有个师父,而她却只有一个他了。 “小北,回来了?” “嗯,回来了,猜猜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等下,我闻闻。嗯~,是桂花糕吗?” “猜错了,是桂花味糖葫芦。” “额,你又耍我,等我抓到你了,看我不打你。” “等你抓到了,我肯定不反抗。”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 “快了,师父说你是因为哭多了,眼睛疲劳了,使得你暂时失明,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至少我还能看那五彩缤纷的世界。不会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有时候,失去才知道珍惜,光明是多么的可贵。 一丝光可以明一眼尘,一点光可以亮一拳生,一片光可以亮一方界。 有光才能见五彩缤纷的世界,无光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的凡尘。 处于光中,我们永远不清楚身处黑暗的他们。 孤独是什么?眼前一片黑,无人应,无语回,除了黑,还是黑。 也许会习惯吧!也许无所谓吧!也许是在等待希望。 黑,黑夜,一点黑,便有了一丝的孤单,那无光会如何呢? 情,醉情,难脱情,早有了一丝的相连,那无情会如何呢? “小北,你要知道理论是理论,无实践你只能停留在表面。就如看病救人,往往在病人身上不止一种病症,你觉得该如何?” “先医急,后医缓?” “因人而异,因病而异,没有规律可言,只能看自己的判断了。” “熟能生巧?” “差不多,见得多了,治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如果你眼前有十位病人,他们表面上看着像是同一症状,你该如何?” “因人而异,每一个人的体质都各不相同,需要的药量和剂量也有微小的差距,需要一位一位看。” “嗯,可是你会不会考虑,为什么他们都得了这病症呢?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食物、水源、空气、植物、动物、或者是瘟疫呢?” “这,会不会想的有点多了?” “多吗?这是在给自己解决麻烦啊!病皆有因,群患需谨慎。今天是十位,可能明天就是一百位,没有解决真正的病因,你永远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怪你。” “我们又不是差役,这如果遇到了报官最好吧!也许其中也不一定是巧合,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是报官的理由呢?不知因,差役会理你吗?他们也很忙,如果惹急了他们,可能还会将你抓进去。一个闹事,便可让你吃一壶了。” “这,该怎么办呢?” “医者本仁,以济苍生为念,有些事,己可为,就不要去麻烦官家了。你不知其性,其心。有好利者,将事小变大,本来一两纹银能解决的事,却用了百两黄金。人百态百念,你永远都不知道你遇到的是谁,他会如何,是好是坏,是优是劣。” “人心虚伪?” 疫之郎平07(善二.北雷) “也不能这么说,事无绝对,人心难语,但也并不都是虚伪之人。对人,可信也不可信,多留一个心便可。” “知道了,师父。” “等下来人了,你先把把脉,写药方。之后,我再瞧瞧。” “好的。” …… “小北出师了?来给我看看,婶最近老烦了,吃不香,睡不好。” “婶,你这脉象平稳,不像是有什么病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心事?这不是最近家里闹鬼,搞得我晚上都睡不安生。” “闹鬼?”说着看了眼站在边上的师父。 “等歇了,小北你就去看看吧!” “婶,等我歇了,就去你家看看。” “行,那婶就先走了。”雷小北对着阿婶点了点头。 “叔,你有什么不舒服啊?” “我,最近看到钱就心痒,看不到钱就心急,你说这是不是病啊?” “叔,这是病,得治。我先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身体病症的具体情况。” “嗯。” “气血旺盛,没什么事。叔,你平时多动动,无闲便能少思。想的少了,心也就不会那么烦了。” “哦,那我先试试,无用的话,再来看。”小北对着阿叔点了点头。 …… 一天转眼即逝,小北学到了好多,有的病他能治会治,他便开药方。有些病他不会,或是不太确定,他便求助师父。有些时候,药不能乱开,病不能乱治。对症下药,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在开药时,他会想会考虑药材配比,尽量用最少的药材,尽量用最简单的搭配,尽量用最廉价的药材。 处于尘中,自己知晓尘世不易。 “阿婶,你这是门窗漏风了,风大的时候会发出声音。这是树的影子,这是扫帚的影子,风一吹就动了,在屋内看着像两个人,但开门又见不到人。都是些巧合的事,等明天,阿婶你将他们改改就好了。” “那麻烦小北了,这是婶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不用了婶,下次你做桂花糕的时候,多给我留点,小南说那味道贼好吃了。” “行,那婶也不和你客气了。” “嗯,那我先走了。” “嗯。” 走出院门,看了眼院子的树,小北无奈的呢喃道:“何必呢,入轮回不好吗?” 说完,小北右手成一剑指,指向院中树。树轻轻的摇了摇,似乎有着一丝的喜悦与轻松。 生本不易,死后何必去为难他人呢? 有时的天衣无缝,可能是成为了别人棋子。 有时的为非作歹,可能是伪善之人的踏脚石。 棋子,可脱棋子,却难离棋盘。 困终身,还是子落亡。要么平淡,要么悲剧。 人们都在逃离平淡,都在寻求超脱,追求繁华,追逐梦想,可是最终又都却隐于黑暗,醉于平凡。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世界那么大,我想陪伊走走。 世界那么大,我想追逐远方。 世界那么大,我想苟于尘世。 世界那么大,我想迷茫人生。 与伊,于伊,等伊,待伊,护伊,守伊。 伊在何处,我便在何方。 我可以为她放弃整个世界,为家沉醉整个凡生。 疫之郎平08(善二.北雷) “小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是什么好消息呀?” “婶和我说:下次给你多留一些桂花糕。” “那……那太好了吧!这次……终于能够吃够了,你也能尝些了。” “我不吃,我桂花过敏呢!” “桂花过敏?” “嗯,就是和芒果过敏一样。” “那为什么我上次喂你桂花糕的时候,你没有任何的不适。你是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呢!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终于开始开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师,然后可以带你去拜访天下的名医,之后就能治好你的病了。” “出师,并不代表你便能拜访他们,只能说和他们少了一点距离感,可能还没到拜访的资格。” “那……那我可以加把劲,努力努力,不求惊天下,但求惊世人。” “别太累了,我这病也就那样,养养也许就会好了,不要太担心了。” “嗯,嗯。” …… 三年出师,那年师父和他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但是医之道的路还很长很长。“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个道理,你要懂。“害人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事,你要明。书只是来辅助你的,实践才是最重要的。” “晓得。那么师父,我如今适合远行吗?” “无名,无人知。访之,无人理。何时你能名传北雷,便可游历天下了。而且你要知道,天下没有你想象中的太平,阳光下总有一丝黑。” “嗯。” …… 三年雷小北名传北雷,带着小南将要远行。 “名有了,可她的名呢?离开前,先把你们俩的婚事办了吧!” “我……我给不了她幸福。”小北低下了头。 “你对她有情,她对你有意,此情意相合。你对她有心,她亦对你有心,此心心相印。那年你遇到了她便是缘,这些年你一直照顾她就是份,缘分早已注定,何须再逃呢?离开前,和她成家,那么多年了,总不能让人家笑话你们吧!也不知道你们离开什么时候回,我也不知,等不等得到你们回来,圆我一个梦吧!” “嗯。” 也许缘分很奇妙,入情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生死总难料,天灾人祸,人命脆弱。 也许离别总难言,离别泪落,不知归期。 有情有意,有缘有份,那就莫要她人等。 有心有梦,有思有醉,那就莫负她人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哦,哦~” 爱情,一个词,心心印。 夫妻,两个字,一对人。 幸福,一个词,两人护。 结婚很简单,成家也很简单,可是之后呢?该如何呢? 雷小北和师父交代好,便带着雷小南,牵着一辆马车出发了。 他们看着身后的城,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了,有了一丝情,若非尘事所迫,谁又愿离开呢?离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是否还有机会回来? 离总悲,离总悔,离总是催人泪。 归无期,归不知,归总是迷人眼。 离之,已为异乡客,已是风尘人,醉尘心。 疫之郎平09(善二.北雷) 三年里,他带着她拜访了好多的医师,可是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无奈。 三年他们明白了好多好多,以前师父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困于一地,只知一地事,只明一地生,只懂一地理。 如果有时间,有空闲,无束缚,无钱忧,那么出去走走,世界那么大,不该苟于当前。 离开了三年,也该回去了。原本还想再去其它地方找找,可是在十文斋遇到淡师之后,他明白了好多好多。 离,是寻梦。归,是回心。 醉,是无果。迷,是无奈。 找了三年,覆了一身尘。 寻了三载,游了一北域。 到头来,却才明,原来世间不止我一人,如此这般的无奈。 相较于淡师,他与她相依二十年,为她,他放弃了多少,然而却一点都不后悔。 与之相比,我还差好多呢! 终究是踏上了回家的路,也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城。在这一刻,他与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一份家的味道。 匆匆回家,师父还是守着那个店,还是守着那个家。他在等着他与她的归,他在等他们之间的承诺。 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餐,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该说什么。 似乎生活又回到了三年前,他再次做上了诊桌,再次行医配药。 …… “天武封城,北疫已散,请城内医者入城主府商议要事。” “小南,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我未回来之前,院门你就莫开了,小心些。” “嗯,晓得了,你自己也注意点。” “嗯,那我先走了。” 小南目送着小北离开,有着不舍,可是更多的是害怕与担心。 “希望一切都没事吧!” …… “今日召集各位是为了商议疫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略有耳闻,疫藏之月余才现,这难防。又闻天武传出的消息,疫难治,这怎办?” “办法都是有的,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我会安排城卫军协助,诸位先分块详查,不漏掉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人得病,先汇报、然后隔离、最后盘查。坚决将疫控制在一处,阻断在一处。有没有人想退出的?” “我,我就是个药童,我什么都不懂,我……” “行,你先回去吧!不强求,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要退出的?” “我,抱歉,城主。” “我,家有父母妻儿,这早已没了舍生之念。” …… “行,都行。走吧,走吧!” 城主看着留下的二十人,无奈道:“诸位,就拜托你们了。” “疫若扩,我们怎逃呢?我们不单单是为了城存,还为自己,为妻儿,为父母。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 第一轮,两日昼夜不休,隔两街四巷。之后休息半日,开始第二轮,一日两夜,隔五街八巷。之后休息一日,开始第三轮,一日两夜,隔两街三巷。之后是第四轮,隔一街。第五轮,无。第六轮,无。最终疫被控于十街十五巷,约占城的五分一。 隔之时,便在寻治之法,一日无果,两日有灵,三日配药尝试,七日成药。此病无法治,但可略微减弱症状。 疫之郎平10(善二.北雷) 忙忙碌碌几十天,疫止住了,家守住了,可是人也累了。 日日夜夜几十天,人变瘦了,身变乏了,可是心却还暖。 为医时,便有舍生济苍生之志,也许这对家,对伊不公平。 可是大家不安,小家怎安?安大家,亦在安小家。 仁是什么? 也许单单是人吧! 人心,仁心,为己心,不负心。 仁情,人情,为伊情,为伊亲。 有时总想多赚一分,家便能多福一点。可是当看到街边、巷口、河岸、桥底的他们,我却是想着少一分,家温饱便足,有多便储,无多便是这般过。 为医,是为商,亦不是为商。有商者意,不能有商者心。 那年,师父收留小北便问:“学医是很辛苦的,为医可不能有一点错误,也许一次犯错便可毁一个小家,亦或是一个大家。为医,要有一颗济世之心,不能惧病驱人。” 学医十五年,小北经历了初学,初懂,初成,略知,略明,略懂,出师,成家,游世,最终归家。 有人说,为伊,守着一个家,累,不值。 有人说,为伊,护着一个家,泪,无奈。 有人说,为伊,等了一凡生,醉,未醒。 有人说,为伊,依了一迷尘,归,迷茫。 有人说,为情为爱为缘为伊,不值得啊! 可是我的心却从未改变,我的情从未迷茫。 等了五年,等到了卧病在床的她,失光抑郁迷茫。我那时在想,如果我能再早几天,那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可是没有也许,只有如今。那时我蒙心自问,她是我的缘吗? 这个答案重要吗?她本就是我的缘,何来迷茫? 她病,我便为她寻医问药。她饿,我便为她下厨烹饪。 她迷,我便为她解忧驱愁。她眠,我便为她倚守左右。 她语,我便是她的倾听者。她言,我便是她的知己心。 她行,我便是她的温心拐。她累,我便是她的暖心背。 有时候等待是漫长的,有时候等待是孤独的,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般,有时候缘分早已注定, 那我,何必浪费时间,去找那个不是缘分的缘分呢? 缘分就在眼前,不在天边。 等一时,一时不就那么点时间吗?又不长,这都等不了,还怎么等她? 等一世,一世不就一睁一闭罢了!就当又睡了一觉,半夜醒来,接着继续睡。 有时,迷茫的不是人,而是心。其实她一直在你身边,而你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一个等你、关你、爱你、护你、守你的他(她)。 岁月就那么长,余生就那么短,此时不惜何时惜,此时不懂何时懂? 爱情一个就够了,恋爱一次就够了,人生只能有一个唯伊,人生不能再有另一个她了。 欲勿贪,心勿散,一人已足,伊人已足。 凡尘世,红尘里,一情已足,伊情已足。 缘来缘去,早已难离。 缘起缘落,早已相连。 在避时,其实绳又粗了一分。 在躲刻,其实心又近了一点。 缘之,难语,难言清。 情之,难言,难语明。 一分情,一份缘,一丝语,一尘言,一伊影,一伊情,早难离。 疫之商盟01(善三.北火) 商,谋利多,行善也不少。 为生而谋,为活而逐利,是善是恶,早已分不清。 谋一时,入钱眼,醉情心,为钱所困。 谋一世,入钱程,迷钱海,早已难脱。 商,交易便是商,赚钱便是谋。有时的亏,是为了以后的谋利,这说不清,未来如何,这道不明。 商,一生皆在路途中,忙于奔行,忙于生活,忙于谋利。 小成者,温饱无忧,略有富足。 大成者,富可敌国,担惊受怕。 无成者,勉勉强强,苟苟于生。 失败者,负债万千,余生皆苦。 有人说,钱可通鬼神,可买生死,可断阴阳,可醉人间。 有人说,钱多之而愁,少之又忧,存之怕失,储之怕腐。 有人说,钱可改人心,可变人性,可断人情,可坠人欲。 有人说,钱实则粪土,抚之若纸,掂之若石,抛之心碎。 迷于钱,有几人? 醉于钱,有几生? 明知钱,怎又迷? 钱无欲,怎余生? 钱无忧,是梦,梦中钱无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钱不迷,是幼,幼无钱之欲,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钱无惑,是家,家中柴米盐,杂事已烦,怎能再惑? 钱无钱,是尘,尘中衣食行,钱钱与钱,手中无钱。 有时,迷的是心,心难清欲,钱总醉心。 有时,迷的是尘,尘中比之,欲由心生。 有时,迷的是情,情之欲何,钱之难脱。 有时,迷的是欲,欲之若墨,入水难清。 一文是钱,无人理。 一贯是钱,人人寻。 一两是钱,人人追。 一金是钱,人人迷。 钱之欲,由心而生,若丝,似水流。 入魂,淡淡迷之,最终魂浊。 入魄,缓缓入之,最终魄改。 入性,迷迷醉之,最终性变。 入情,慢慢喂之,最终情乱。 都说,有钱便会坏,有欲便难清。 醉一时,亦可,但要及时醒。 坠一世,亦行,余生已不清。 醉一梦,亦可,但要分的清。 坠一尘,亦行,尘中抚清尘。 大道三千,取一,商道。 钱可通天,亦可乱尘。 钱可无惑,亦可无忧。 钱可醉心,亦可迷心。 钱可坠尘,亦可皆无。 三千凡水,只取一瓢,是欲而不贪,心不迷。 三千红尘,只娶一伊,是伊心与心,心不负。 三千书海,只取一书,是书海无垠,需割舍。 三千大道,只取一丝,是道道通天,多皆烦。 钱事与非,情事与非,道不清,说不明。 于钱,少欲,不贪,少看,不迷。 无家前,买需买之物,不买玩玩之生,不迷其它,钱总要存一点,以防万一,亦防一万。 成家前,买她喜之物,但也需存理性,不醉红尘,钱总要留一点,过年过节,亲人朋友。 成家后,都给她,少点忧,少点愁,少些烦,少些争。 俗语,有钱要变坏。 那没钱,总不能变坏吧! 欲之不多,坠情不醉钱,迷伊不迷她。 醋饮之真酸,酒醉之却醒。 钱,谁又能真的不迷呢? 钱,谁又能真的无忧呢? 钱,谁又能真的无惑呢? 钱,谁又能真的无愁呢? 钱,谁又能真的不争呢? 钱,欲之,总迷,难脱。 疫之商盟02(善三.北火) 生于商贾,若非人祸天灾,一世应该无愁吧! 火小希出生在商贾之家,儿时无忧无愁。可是这天也说不准,这人也说不清,那年城主换任,两方派系大打出手,最终他们的敌方胜了,他们家被牵连,被抄了家。 那时,他明白了好多好多的事。 为商,不涉官,为聚财而生,为己福而存。 为商,不偷税,心安己亦安,无污无事愁。 为商,不逃税,平平亦有价,淡淡何须争。 商不过是,为存,为生罢了! 那年,他们从那个城来到了北火城,他们相信只要人还在,那么失去的钱财都可以挣回来。 “小希,该学数算了。” “来了。” …… “小希,该学国学了。” “来了。” …… “小希,该学琴棋书画了。” “来了。” …… “小希,该学武艺了。” “来了。” …… 八岁起,他便开始学许许多多知识。 有时烦了,他会坐在屋顶看看月亮。 有时愁了,他会坐在河畔看看水流。 有时迷了,他会坐在路旁看看人行。 有时醉了,他会坐在亭中看看游鱼。 他总会迷茫,为何我要学那么多?为何他们可以玩耍嬉戏?为何人与人有那个差距? 可是在他听说,城外还有衣不裹体,食难充饥的人,他的心也就不再那迷茫了。 他学了五年,学会了好多,知道了好多,懂得了好多。 四年前,他有了一个小伙伴,是他父母从行商的路上捡的,说要给他当童养媳。他一直觉得这是个玩笑,可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难以离开她了。 四年,一千四百六十一个日日夜夜,接近万次的相遇。 适不适合早已知,缘不缘深早已明。 有了她之后,他不再如以前那般迷茫了,有了一丝的动力。 一个人是孤独的,会迷,会茫,会懒,会累。 两个人便有了伴,会比,会追,会忙,会泪。 “你……你怎么会那么多?” “这?我昨天晚上加练了一会,这不就进步了一丝丝了。” “哦,晚上我也要去加练。” “你就算了吧!你那么懒,还是别去了。” “你乱说,我怎么懒了?” “你自己说的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你不是君子了吗?” “我是,可是……可是我那时候是开玩笑,玩笑罢了!” “我可是当真了呀!你说的话,我都当真了。” “所有的话?那你是我媳妇了?” “那你听不听我的话呢?” “为什么要听呢?” “我都是你媳妇了,你能不听吗?” “你,我,不听,不听。” “哦,那我去和爸妈说,你居然不听我的话了,你又开始骗我的感情了。” “你可不能乱说哦!我怎么骗你感情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对吧?” “对。” “你说过的话,都是君子言,对吧?” “对。” “你自己说过的,居然不承认了,你说这是不是在骗我感情?” “让我想想。” …… “以后我就是你媳妇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嗯?”火小希抬起头,一脸迷茫的问道。 “哦,没事。” 疫之商盟03(善三.北火) 有时候不经意间的话语,可能就会让别人误会。 也许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可是你可曾想过,那一句到底是什么吗? 是否会对自己造成影响,亦或者是会给自己的未来挖个小坑。 生命需要奇迹,相遇需要缘分。 有时听你一言,又如何? 有时等你一时,又怎样? 有时醉你一世,奈何谁? 有时迷你一生,怎又思? “那,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也是个有媳妇的人了哦!” “你……你别乱说,我们还没结婚呢!还只能说是未婚。” “那我们明天就结婚吧?” “为什么要那么急啊?” “因为心早已难舍,因为情早已难分,因为缘早已难断,因为思早已难清。醉于你心,迷于你人,沉于你影,等你余生。我害怕失去,害怕不再拥有。” “你……你哪学的蜜语甜言,这么……这么的让我为难。我……我不理你了,哼~”她一脸害羞的跑开了。 …… “父亲,我……我想娶小缘姐,就……就明天。” “小希,你要知道,成家后你就不再单单是一个人了。杂事繁多,世事无常。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你们现在还年轻,再等等好吗?” “我怕,我怕失去小缘姐。有一种情,只有己明,只有她懂。有时一情已生,就再也难断了。有时一缘已成,便再也难消了。” “要不再问问小缘的意见,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那需要两个人。” “刚刚我说了,小缘姐说,“不理我了。”我怕,我真的好怕。” “等下我叫你母亲去问问,再做打算吧!” “嗯,谢谢父亲。” …… “小缘,你对小希有什么想法呀?你对他怎么看?” “他真的好傻好傻,我都说了那么明白了,他还来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也就是说,其实你并没有生他的气,只是对他感到无奈对吧?” “嗯,他怎么就那么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配不上他的。” “爱情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两人是否有情。配得上的,大多都是些无奈婚姻罢了!那里没有爱情,有的只是维系权利或者是财富的情丝。我不希望小希成为那样,在那年遇到你的时候,我们就有打算让你成为我们的儿媳妇。只是当时你还小,我们也就没多说什么。” “真的吗,夫人?我还以为,我是时候该和他分别了,是时候该封了那段情,绝了那段意。” “嗯,要不你们明天结婚吧?” “都听夫人的,我没意见。” “那就这样决定了。” …… “这火家少爷结婚的消息藏的好深啊!本来我都想介绍我家的孙女和他认识了,可惜了,可惜了。” “你这不叫可惜,我昨天都送了拜帖,准备今天带我小女儿去见见他,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有这好事,怎么能不叫我呢?” “好事?” “昨天不是火府说了,火少爷结婚中午宴请全城。” “他们是不是疯了,钱多的没地方花啊!这……这至少也要那么多。” 疫之商盟04(善三.北火) “吃你的,少说话,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你想干嘛呢?” “我想,我不想干嘛呀!我就是来吃喜宴的。” “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你这,就不对了。” “是啊,别被火府的人听到了,你这是要被打的。” “晓得,晓得。” …… “吉时已到,拜堂。” “一拜天地。” 火小希和火小缘双手合十,对着天轻轻的鞠了一躬。当他们抬头时,发现天似乎变了,在那一刻好多人都看到了七彩祥云。 从那时起,城内平民很少说火府的坏话,他们怕天谴,他们怕死。 从那时起,城内经常能听到有人吹嘘那天的所见所闻,似乎那天自己看到了全部,知道了所有。有人说火家的少爷和少奶奶是仙人,他们是来带大家过好日子的。有人说火家的少爷和少奶奶是三世姻缘,因天而错两次,第三次上天也生了情。 等了好久,才开始第二步,“二拜高堂。” 火小希和火小缘双手合十,对着坐着的父母轻轻的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火小希和火小缘面对面,对着自己另一半轻轻的鞠了一躬。 “送入洞房。” “哦哦……”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大家开吃吧,管够。” “多谢火老爷。” …… 那一天,是全城最热闹的日子,小孩一个个吃的肚子溜圆,老人一个个吃的满嘴是油,其他人则是先坐着吃,吃饱了站起来吃,吃饱了走走再吃。 听有些内情人透露,那一天花费了火家三分之一的财富,他们是真的舍得啊! “舍得,他们能不舍得吗?他们就只有一个孩子,而他只能结一次婚,如果这次办差了,到时候他们孩子埋怨怎么办?” “一个孩子可以理解,这一次婚我怎么就不太明白呢?” “火家祖训:一生只可谈一次恋爱,只能结一次婚,只能喜一个人,只能护一人生。” “这,若是违背会怎样?” “违者,轻则全尸,重则碎尘。” “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就是真的,不然你觉得那天的七彩祥云为何而来?那即是祝福,也是警告。” “哦~” 因缘而聚,生情至成婚。 婚,简简单单,又不平凡。 宴请全城,不收一分礼。 钱,是会淡了那份情,轻了那场婚。 钱,本身外之物,新婚时何须惹烦? 无济苍生念,却又施饥民。 一餐饱,多日无忧。 一餐食,多日无愁。 人间贫苦,而我能做的,仅仅也只有这些了。 世间凄凉,而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了。 火家,以火为念。火是希望,是光明。 我济不了一凡尘,我救不了一个国,我清不了一城忧,但我有着一颗还跳着的血红之心。 天降祥云早已知,宴请全城早已谋。 一生只需一情生,一缘只需一伊存。 恋之无悔入红尘,成之不负坠凡尘。 问世间情为何物?缘起三生石前休。 民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舟是国,商是叶。 水波起,可推叶行。 水浪起,可卷叶沉。 得民心,得商之不覆。 疫之商盟05(善三.北火) 五年了,他与她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结婚前的那个晚上,他和她被叫过去训话,并且交代了一些事情。 “小希,小缘,这婚可以成,但是你们还是要分房睡,等你们都成年了才能再一起。” “为什么?” “你,十万个为什么呢?我只是和你说下,抓到一次,加一年时间。晓得不?” “嗯嗯。” …… “母亲,好凶哦!” “嗯嗯,她似乎想打你呢!” “我那么可爱,她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那如果她拿着鸡毛掸子,你跑不跑?” “不跑,她要是敢打,我就生她一天气,不理她。” “哦,你要不要转身,看看你后面?” “你当我傻啊!”火小希站起来,头也不回马上就跑。可是跑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跑到了空中,似乎有一双大手托着自己的腰,将他举了起来。 小希转头看了眼背后的身影,翻了翻白眼,然后对着小缘道:“啊,老婆救命,媳妇快救我。” 火小缘无语了,这与我何干?但是想了下,夫妻本要共患难,要打也要一起受,想完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火夫人,不让她向前走。 “既然你们这样,那我就只能先打小缘了。”说着火夫人就作势将鸡毛掸子挥向了小缘,一副很用力,其实就是轻轻的触碰了下小缘的衣服。 看着小缘一副轻咬嘴唇的样子,小希泪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舍不得小缘姐了,原来自己已经坠情已深。 “小希,别哭啊,我这没打呢,你就开始心疼你老婆了?那万一我真打了,你还不是要咬我了?” “母亲,你明明打的那么用力,你还说没打,你骗我的吧!” “没骗你,你自己问小缘。” “小缘姐,你说,到底咱妈打没打你,我给你主持公道。” “没有啊,我不是忍着痛,而是忍着笑。” “哼,不理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都合起来骗我。” 有时候就是这样,得之不惜,失之又悔。 有时,世事难料,眼见并非为实,有可能是虚。 有时,得到了就要珍惜,莫悔了凡尘,泪了伊人。 打,又有几个父母,真的舍得动手呢? 都是无奈,都是没办法了。 打在皮,疼在肉。打在肉,疼在心。 家家皆有一本难念的经,家家皆有一缸难语的泪。 平平淡淡是最真的情缘,哭哭笑笑是最迷的情绪。 “我们终于学完了,以后可以好好的玩喽!” “你想啥呢?还想玩?哪时候把书房里桌子上的书看完,你可以玩一天。” “这,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半天?” “额……行,马上就去。” “妈,你这样,真的好吗?” “放心吧!小希皮着呢!就算是给他一个时辰,他也能开心半天。” “额,你真了解他。” “难道你就不了解他了吗?” “我记得给他半个时辰就够了,一个时辰有点久了哦!” “那我大意了,居然便宜他那么长时间了。”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子。” “下次,先半天,然后是一个时辰,然后再减半。” 疫之商盟06(善三.北火) “你们也长大了,是该管理家族的生意了,以后那个酒楼就交给你小希了,那个布庄就交给你小缘了。” “可是我们还不会啊!我……我没做过,我怕……” “任何的事情都有接触、熟悉、适应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就懂,一眼就会。错不可怕,怕的是认识不了自己的错误。能知错能改,会自我反省,能不耻下问,会虚心请教,掌柜们都会教你们的,你们不要怕,事要一步一步来,我们不急,还有的是时间。” “那……那我们试试。” “走吧!我带你们去,以后就要你们自己去了。” “嗯。” 尝试,可能是最勇敢的行为,也可能是最错误的决定。 一份尝试,需要的是一颗勇敢的心,需要的是一丝欲望的尘。 人生中需要有许许多多的尝试,为了生,为了钱,为了爱,为了情,为了梦,为了缘分,为了远方,为了伊人,为了父母,为了朋友,为了工作,为了好好的活下去。 活着难吗?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这就要看本心了! 爱恨只在一瞬间,情怨只在一念中,是非很多很多,欲望很广很广,梦想可以无限大,也可以苟于一地,淡淡余生。 “小希,我已经和掌柜说好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带小缘去布庄。” “嗯,那你们一路小心。” “嗯。” 也许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便是一次成功。 但是也有可能在跨出一步后,便难以逃脱。 人生可以给我们很多选择,但有时候一旦选择了,便是唯一。 唯一与唯二间,是一与二的差别,是善与恶的交锋。 唯一,一是一,也许会改,但大概率不会改。 唯二,二是二,一可定,可二是谁呢? 如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到底明天会到来吗?还是我们永远与明天隔着一尺,可见却不可触。 明天是梦起,明天亦是如今。昨日之明,今日之梦。 “小缘,这布庄就交给你了。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问问掌柜,要记得谦虚一点。” “嗯,放心吧,爸。”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嗯。” 看着远去的背影,火小缘感觉此恩,自己这辈子是还不完了。火家、爸妈、还有小希,此生已足,此生已足。 理论有很多,可是理论终究是理论,实际却一直在改变,需要的是理论结合实际,然后和社会共同进步。 尘世中,人有所思,聚而成书,传之他人。 人观之,结合实际,又有所思,又是一书。 一书一书后,是一代一代人的总结与心血。 一次一次后,是一步一步实的成长和进步。 理论,道之所存,思之所记,成可传世,覆可垫桌。 实践,理之所聚,世之所极,进可触辰,退可抚尘。 人在进步,社会也在进步,如同两种颜色的许多列车并列而行,必然存在速度差距。快的还跟随着社会的脚步,而慢的就脱离了社会。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规律,也许人生路上,就是那么血雨腥风吧! 疫之商盟07(善三.北火) 一年,两年,三年,花开花又谢,叶长叶又落,而人却长大了。 长大是什么? 是懂事了?是明白了?还是生情了? 是何?语之语何?言之言谁? 情,生情,浓情,一生情,一世醉,脱之难脱,离之不离。 懂,粗懂,细懂,一眼懂,一言清,知之越多,思之越杂。 明,略明,皆明,一语明,一心随,明之欲何,生之难脱。 刚到酒楼的时候,火小希看着那永远都不会坐满客人的桌椅,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观察了一天,吃了一天,吃遍了所有的菜,喝遍了所有的汤,尝遍了所有的酒。都是小份的小份,可是还是吃撑了肚子。 “味道都不差,为什么没人来吃呢?是不合口味,还是不喜之食?” “不是不合口,不是不喜食,而是天下之民皆贫,本就难以生计,何来多余的钱财,来吃喝享受呢?” “哦,那我们的剩菜剩饭,是如何处理的呢?” “弃之可惜,分于乞讨之人。” “哦。” “酒楼盈利多少?” “日盈利几十两,旺则几百两,淡则十两上下。” “那为何不降价,来拉客呢?” “降时,有人疑,多惑。人只会在前几天有所增加,之后又会如初,求那几天的人流,而失那本该有的利润,不值得。再者,如果一家店铺是靠人们怜悯度日,如若无所变,无所改,那亏是早晚的事,关是必然之态。” “那如何正确处理好商与民,货与财的关系呢?” “商不可欺民,不可因熟而杀熟。多赚一分钱,却失一人心,不值。货不能因供需而价格飞涨,不亏便是赚,赚一时钱,亏一世名,不值。于钱,于货,于商,于人,不亏便赚。” “是如那般,十年不涨,百年不倒吗?” “于国,民心可平世,亦可乱政。于官,民心可载舟,亦可覆舟。于商,民心可推波,亦可助燃。被厌,便难成,倒只在瞬间。” “多谢掌柜。” “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愿世间再多一悲,不愿火家坠于你之手罢了!” “那谢我便不再言了,我们来谈谈酒楼之事吧!” “可。” “一改菜式,量足而价廉,色香味偏中。二改汤料,制老汤,年久而味香,寻常之物配之以岁月印痕。三改酒水,以蒸馏之法,去酒之杂质,提酒之精华,增味减伤。四改座椅,桌椅腿摇腿断的换了,万一客人摔了就不好了。五改宣传,在门口可以张贴特色菜式,以图以文诱之。” “嗯,一二三五都行,四就不行了。” “为何?” “因为都换了,没得换了,你今天坐的那桌是特意加的,所以用了换下的座椅,不摇才怪。” “你们……你们居然这样对我。我要和我爹说起来,让他们好好的训你们。” “你知道为什么老爷不进来吗?因为他摔多了,怕了。他说:“摔倒可以,可是要能站起来。摔的多了,就怕不愿再起身。桌椅留着,以后我来就用这些。商路就如这般,既要防着摔,又要防着倒。”” 疫之商盟08(善三.北火) “然后,我也要这样?” “老爷安排的。” “那,还有其它的惊喜吗?” “不可说,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惊喜是什么? 不知,不明,一次惊喜,一次惊吓。 人生存在着太多的太多,也许此之后的是太多的无奈与无求。 岁月往复,人生往复,时间似水流,逝失东流坠。 “北域王城大疫,请各城加强防卫。” “疫那是什么?” “疫就是病,就是灾,就是祸,是我们所厌恶,所不愿看到和遇到的事。” “那它可怕吗?” “疫之不同,亦不同。小疫,困于一村,一镇。再之,阻于一城,一域。再之,拦于一国,一洲。若难控,海陆空皆难逃,便是大疫了。” “那,这?” “难言,若此能阻于一域,便是最优的结果了。” “但愿,一切皆如愿,世事无愁忧。” …… “似乎要变天了!” “平淡很难,和平不易。一物不会一直保持不变,一地不会永远都是那样,一生不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因为有太多太多的未知了。” “天武大疫已月余,咱歇了吧!放一时,总比悔一世要好。明,关门歇业,等通知。薪酬减半,在家也有。” “少爷,这疫不知岁月,要搭多少?这薪酬,不必吧?” “无钱,便有忧。无财,便有愁。若疫,皆慌,再无钱财何以生?” “该何生,便何生。该如何,便如何。” “皆为人,怎无情?皆在尘,怎能免?” “善难以为商,善难以生行。” “为善,便知早已难脱尘,早已难入生。钱财本是身外之物,舍之亦足,失之亦可。” “无钱,何以生?” “有粮,有情,有伊,有梦,有远方。” “人世情最难懂,最难知,最难明。你永远不知情与心是否同一,心是否还有良善。” “我不求其他如何如何,我不欠他们便可。我只知道,她一直对我唯一。同甘时,共苦后,也许才能知道,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份情吧!” “可同甘,便不一定能共苦。” 火小希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将门轻轻锁上,然后看着那些人略带疲惫的离开,火小希自言自语道:“但愿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吧!” 一天两天还行,一月两月便是万钱,这真的对吗? 略带疲惫的回到家,和父母交代了一下今天的事。父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咱也不差那点钱。那你明天去管粮仓吧!记得最近多进些粮,最好能把粮仓填满。” “知道了,爸。没事的话,我去休息一下。” “嗯,等下别忘了吃晚饭。” “晓得。” 晚饭,饭,一日三餐? 粮食,米,已不可缺。 粮储,为生,不知是行善,还是积财? 但愿是前者,不然又该换地了。 “小希,我听爸说,你要调去粮仓,是不是惹爸生气了?” “没有呢,小缘姐。这不是最近不太平嘛!爸叫我去粮仓管管,图个心安。” “哦,那你多注意安全。人还在,粮还能买。可是如果人没了,那粮何用?” 疫之商盟09(善三.北火) “嗯嗯。” 原本热闹的晚饭,似乎因为天武疫情,而变得沉闷了许多。在大灾大难前,人是脆弱的,俗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怎能不思考一下呢? 夜似乎变得冷清,尘似乎变得安静,城似乎不再热闹,人似乎不再夜行。 天亮了,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心扉,抚去了那一点尘。在那一刻心似乎得到了升华,然后又被迷雾所笼罩。 火小希匆匆赶往粮仓,翻了账本,看了粮仓内的情况,还有粮食半仓。仅仅是一个晚上,城第一次那么安静,出城变得困难,进城变得繁琐,粮应该是来不及进了,能考虑的也就是在灾难来临前后,价不变。 “尽量满足供应,其它粮铺就不要供应了,主要供应自家粮铺,通知粮铺掌柜,每人限量,尽量避免出现二次转手。若条件允许,每人每天限量供应。粮价不改,按照当前这个价卖。” “行,我马上安排伙计去告知各个掌柜。” …… “火家的粮铺还有粮,我们快过去,等下卖完就没了。” “走走走,多叫几个人,那里每人每天限量,一个人也买不了多少,多一个人就多几斤粮食。” “嗯,我去叫我妻儿和父母,顺便带点钱。” “行,那我也先回一趟家,我们到时候粮铺边碰面。” “行。” 也许在灾难来临时,人是最清醒的,他们害怕死,想要活。 也许在灾难来临时,人是最糊涂的,他们心已乱,欲难阻。 也许有人还清醒,可仅仅只是少数,也难脱尘。 灾之时,最难控的便是欲,欲生可乱人心,可失人性,可无人情,成魔只在瞬间。 欲是什么? 心之所向,心之所想吧!只是思之所极,便失去了原本的性质,成了“物极必反”的案例。 “少爷,我们粮仓被官兵包围了,怎么办?” “他们想干嘛?” “借粮。” “有钱吗?” “他们说,给无事,不给便杀。” “呵呵,人性难知,人欲难止啊!” “把他们围起来,投则绑,不投就杀。” “是。” …… “火家和官兵打起来了。” “这还不是钱惹祸,火家富可敌城,而且他们后面也没有靠山,这总要被人惦记上。” “可是,有钱错了吗?火家与官兵相比,多了一丝人情味。” “世间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强弱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尘世可悲,难言。” …… 在粮仓里的密道中,有着一群人在转运粮食,这总要以防万一。火小缘看了眼身后成山的粮食,有的只是一声无奈。 “快快,都快点,注意脚下。” “快走,快走,官兵冲进来了。” …… “火家杀上城主府了,快看,城主府着火了。” “他们忍了那么多年,被剥削了那么多回,是人都会急,都会杀人。” …… “火家开仓放粮了,快走,去晚了就没了。” “城主不是说,没粮了吗?满满一粮仓的粮,他们可真会藏。”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成啥了,他们的话能信?” “以猪论,辱之猪,难言兮。” 疫之商盟10(善三.北火) 商,何为之商? 是善,还是伤? 心存善,便是善,何需言他人? 心存恶,便是伤,怎管他人心。 商经历初生,初长,初成,商萌,商起,商盛,疫生,散财,清污,济世。有时这不是巧合,而是本就注定。从生便决定了,善不变,善难改。 初生,经历了家起家落,奔走他乡。说不知,其实早已知。也许无忆,可是环境改变,心却早已知晓。 梦也许很近,但也不会很远。 要不是无奈,谁又愿意离家呢? 要不是无法,谁又愿意远行呢? 家在这,心就在这,离之,心变,情亦变。 初长、初成后是情的萌发,是钱的知之。 钱是什么?是粪土,还是无值之物? 其实钱也就是钱,我现在,早已可舍。 与情比,钱给不了我陪伴,给不了我温暖,有的只是那粗糙的触感,还有冰冷的感觉。 情失之便悔,钱弃之可回。 商萌、商起、商盛中,是那一份存善的心,是那一双多泪的眼,是那一对多梦的尘。 商随众,不亏便是赚。赚便是赚,不要问心,不要生惑。 商,依尘而存,因尘而生,乱尘而隐,迷尘而藏。 疫生、散财、清污、济世,是疫的无奈,是灾的无情。 疫生,存心不失心最难。 散财,无钱有钱间难选。 清污,污里污外皆是迷。 济世,善心善意皆无尘。 商因缘而生,因缘而灭。 缘起缘灭间,只在瞬息。 商,有多少人因情而迷,难脱其中,难逃世俗红尘? 商,有多少人难离钱醉,难舍奢华,难逃世俗凡心。 欲生,便是钱海迷醉,便是情网之内。 无欲难,那为何而商? 无钱财之幻想,无情缘之迷休,那早已脱俗,早已不存世。 俗人本俗,俗一字言百态,俗一字语万心,俗一字集万物。 欲而为商,为家存,为温饱,为伊安,为孩生。 怎能无欲?只是无奈罢了! 存于世,总要争,只是多留了一分善心。 无求难,那为何而存? 存为生,求为温,安之与何?安之语何? 一尘一心一人醉,一迷一思一点泪。 一语一非一梦迷,一哭一笑一凡尘。 一言一事一丝随,一生一死一方碎。 一情一钱一善存,一温一饱一家生。 诚信为本,诚心辅尘,不求敌国,只求凡生。 坠一时坠,醉一世醉,不求荣华,只愿温饱。 一个个家,一对对平凡人,一次次平凡生。 一泪泪言,一件件凡尘事,一幕幕碎心影。 尘世本悲,存丝善,清些悲。 尘世易泪,存丝情,少些泪。 红尘难言伤心事,凡尘难语醉事悲。 伊人一笑坠于尘,不语今明世事休。 花开与果,花落几何? 迷梦尘心泪,花叶相思水。 云下是凡尘,云上是棋生。 众生似蝼蚁,天灾最无情。 人命如草芥,人祸何时休? 出现是必然,但不是理所当然。 事如何?人如何?结果又如何? 命可改,事可谋,情可迷,人不负。 醉于凡尘,不知梦中三千泪。 迷于尘世,不解情里三千丝。 情缘,始于脚下,行至远方。 一见钟情,二见迷思。 疫之役奔01(善四.北兵) 役之奔忙,疫之去去。 原为门下生,终成官中人。 服之劳役,成之兵役,终成差役。 役者,为民之兵,役奔行街巷,远走在他乡。 役之语何? 语八方之言,不伤民心,不负民情。 言百味之情,坠一方域,护一城人。 讲千思之梦,以诚视人,以心思尘。 役之欲何? 为民?民心吾心,民意吾意,民情吾情。 为名?身前身后,名与名非,情欲情随。 为钱?钱欲钱海,钱迷钱眼,钱事钱非。 役,是官不是官,是民不是民,在其内,却难寻其人。 棋子落,棋魂生,棋中局,棋中人。 无悔于落子,无迷之役生。 役本凡人,怎能无烦、无忧、无恼、无悲、无愁、无喜,无如今百态呢? 役本凡生,总难免存一些本心,为人怎会一模一样呢? 役本凡尘,心覆尘,手抚尘,尘扬亦迷眼。 役,何为之役? 役多义,难言其意。 役,于役,是老苦之人,亦或是默默无闻之人。 为役,行役事。 有罪,我怎能放?我怎能用钱遮眼?我怎能无愧于心? 我尽应尽之事,抓应抓之人,愿世间少一分罪,愿世人少一点惑。 也许我能做的很少,也许我做的微不足道,也许我本不该如此,也许世间就是这样,也许梦还在远方,也许墨早已入水,也许尘早已扬空,也许事本就简简单单,也许人本该平平凡凡,也许我早该醒来。 可是醒了又能如何,难道能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吗? 有的可能是更迷,更醉,更愁了吧! 不是醒不来,而是不想醒来。 做点平平凡凡事,等着机机缘缘时。 也许缘来,挡也挡不住,可是也需要把控,也需要伸手握紧。 缘,何为缘? 有缘时,有缘便是缘。 无缘刻,无缘便是缘。 缘里缘外,缘事缘非,皆是缘。 缘无处不在,可是缘并非都是你,需知,需明,需懂,需辨。 役不分日夜,日出而作那是羡,日落而息那是慕。 夜,也许是役最忙碌的时候,鸡鸣狗盗,暗巷夺财,等等。 他们忙前忙后,可是最后呢? 功劳不在己,功名不在身。 也许最后的感觉是“事了,拂衣去。” 可是,这是他们想要的吗? 然而并不是,他们也想要功,他们也需要奖,他们也需要俸。 他们有一个家,他们一家人,他们需要生,他们还想存。 温饱后,谁又不想更近一步呢? 欲,少则是追求,多则是迷眼。 有欲,错了吗? 没错,错的是那颗会放大的尘,那颗会迷醉的心。 事了,拂衣去,他们也想,可是有太多的因因果果,有太多的条条框框,有太多的恩恩怨怨,有太多的人与事牵扯其中,还要防止上头。 也许世间就是这般,情丝丝缕缕交错,钱点点滴滴难辨。 想那么多干嘛? 他只想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守好这个家,护好一家人。 于权,他迷,但不醉,他懂,他不触。 于财,他欲,但不贪,他明,他不碰。 役平凡,亦不平凡。 国,因役而转。无役便无国,无役便无家,无役便无平。 疫之役奔02(善四.北兵) 北兵城以兵而名,一曰铸兵,二曰从军。 兵者不知数,将牌三千余,帅牌三十余,亦有成王人。 可是这些都是过去了,如今的北兵城早已没了以前的繁华。 “张小翼,你跑快点,没吃饭呢?” “嗯?”张小翼心想:“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你没看到我都腿软了吗?还叫我跑,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再跑最后一名,小心我抽你,天天给我丢脸。” “嗯。”张小翼心想:“尽量不垫底,尽量吧!” …… “恭喜小翼子第一百次保住第一不失,后生可畏啊!” “……,刚刚那个人不是在喊不要垫底吗?怎么就第一了?” “哦,他呀!每次都在那喊,习惯就好。” “我习惯不了,都超别人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了,居然还说快跑,这对其他人是多大的伤害啊?” “这不都习惯了,第一已无望,第二犹可追。你看他们,一个个有影响吗?” “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时欲是什么? 一个追求,一个梦想,一个可触可及之事,而非可望而不可及之云。 当欲在天边,在万里之遥,在触之不可及之地,那追它干嘛呢? 徒增烦罢了! 有时欲之,是它就在眼前。有时不欲,是它远在天边。 有时追之,是它就在前方。有时不追,是它远在天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 欲存智,是为欲。无智,是为魔。 “小翼,你长大想做什么?” “行侠与从军,二选一吧!” “那家呢?” “家财不缺,温饱无忧,国无兵役,便行侠,走四方,除恶行善。若有兵役,父已老,弟尚幼,只能是我。” “你,不怕吗?” “不知怕是何物?我只知,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还早呢,离下次兵役还有好几年,多学学,多一份武,多一丝生。” “嗯。” 从小就有成侠梦,从小就有护家心。 家国皆安,无事愁,便携剑走四方。 家国不安,兵事急,便着甲上战场。 世事难谋,就看尘世了。 “兵役,凡年满十六岁男子,到校场报备,优胜劣汰。” “这淘汰了,是不是就不用服兵役了?” “这要看人,如果人多的话,末尾的就不用上战场了。要是人少了,排在后面的不是运送粮草,就是运送物资,有时候比正面战场还危险。” “那么重要的物资让最弱的一批来运,这万一,那前方不就崩了。” “上面就是要他们来运,这不单单是运粮草,还在防敌军。” “敌军?” “以粮草为诱饵,以弱兵而诱之,最终诱敌,以求歼之。” “人命若草芥,这将非好将,帅非好帅。” “一将功成万骨枯,血海尸山后,将帅成。战场难言善恶,难分好坏,难语是非。胜皆欲,生皆往,用最小的伤亡来反转战局,难言对错,但至少救了很多人。” “那成绩前列的,是做什么?” “看天赋,再分配。伍长,什长,佰长,皆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弓手,骑兵,步兵,枪兵,盾兵,侦察兵,暗杀者。” 疫之役奔03(善四.北兵) “这……” “这是最公平的了,如果随机分配,那会有多少兵,因不适而逝去?” 为兵,冲锋陷阵是责,战死沙场是悲。 兵者,杂多,有文有武,有谋有暗,有重有轻,有前有后,多之难理清。 为骑,安于马上,马是战友,冲锋陷阵中,与之心意合,多一份生,少一丝悲。 为弓,安于后方,持弓射箭,箭雨无准头,独射需百中,敌丧一分,友生一份。 为盾,冲锋在前,举盾阻敌,巨盾之后生,便是己护人,盾挡一分,便护一人。 为枪,列于盾后,举枪刺击,枪间所指后,留下一残身,扎一枪血,护一方生。 为哨,行于军前,散于军侧,传敌军情事,观敌动向明,料敌一分,多胜一筹。 为暗,行于黑夜,止于黎明,藏于敌军中,待时刺君谋,将之一倒,军之一乱。 为谋,行于世间,谋于帐前,指料敌先机,扇淡清浮尘,笔下一谋,胜负一定。 为将,行于帐前,止于战后,镇得一方军,定得一城生,长剑一挥,生死一瞬。 知前知后知人心,却难料战场生死缘。 谋胜谋负谋生死,却难知战场瞬息变。 “张小翼,过。速度优,力量优,耐力优,敏捷优,柔韧优,……” …… “真羡慕,张小翼那天赋也没谁了,样样都优,这真的是太强了。” “别太羡慕,有时候过于突出也不是好事,学会苟,才是王道。” “的确,有资本骄傲,没资本存生的天才,在岁月长河中数不胜数,能活下来的能有几个?” “战场凶于江湖,存难……” …… “张小翼。” “到。” “你被分到前军一营,拿着这份文书前去报告吧!” “收到。” 张小翼从文官手中接过文书,然后匆匆赶往前军。 战场中,天才与平凡人没有多大的区别,要么生,要么死。 战场,天才的葬场,它都不知埋了多少天才,叹过多少次,可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似乎累了,似乎也泪了。 貌似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看着棋中人,不言棋中事,只语棋外尘,只讲棋外生。 一眼三千问明月,一言三千止若何。 一醉方休聊情雨,一醉三年梦终醒。 “用力,刺。没吃过饭吗?一个个的像娘们一样,都给我提起精神来。战场一瞬便分生死,你不尽全力,难道还要别人送上门吗?” “用力顶着,要运用技巧,拄地转角散力,一力降十会,一盾阻万敌,又有何不可?” “你找死呢?骑着马半路急停,你要知道骑兵可迂回,可冲锋,但是不能停。一旦停了,那就是一个活靶子,难以再行。” “你这是在纸上谈兵,晓得不?战场百变,苟于一书一帐,败只是早晚。你不要命,可是他们呢?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怎么办?你想过吗?” 每天都能听到将军在骂,从早骂到晚,可是没有厌烦,因为那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活着,为了让他们不成为拖累。 生本不易,多懂一分,多明一点,多知一丝,才能长存。 疫之役奔04(善四.北兵) “明日北上,新兵取部分补天武城卫,其余分多路,巡北域,杀贼击寇,平世。” “诺。” “起征。” …… “不是要打仗吗?怎么就只是击杀贼寇呢?” “战?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无战已是最好的选择。北域贼寇清,也许就要北上扩土了。” “扩土?” “君怎能无欲?有欲怎能无求?其实兵令早已下,只是将军一直压着,先以贼寇练兵,然后天武城外合拢北上。” “北上,难道就不能改了吗?” “国由民滋,因民而聚成国。国之民,国之土,国之生,国之繁华,聚而知国之强弱。无争,只会让别人觉得懦弱,然后会被挨打。相较于后者,前者以战止战是最优的选择。” 皆无奈,无奈语何? 战,为生而存,护国护家,驱侵略者。 战,为土而争,开疆扩土,君命难违。 战,为休而战,以战止战,以命换存。 于战,皆无奈,但又只能,迎之而上。 一战,生是幸,亡是碑,血染地,革裹尸。 一战,生是民,亡是民,民皆苦,官怎知? 一战,信归家,亡生悲,家虽存,却已伤。 一战,血成河,骨成堆,鸟飞绝,人迹灭。 “新兵二营、三营补天武,其余各部以营为单位,沿东西两向边城而下,止于东西两域边城相交。营以奇偶分,奇数向东,偶数向西。” “诺。” …… “这大山里真的有山贼吗?不会是那村民骗我们的吧!” “嘘,你听,你看那边。” 不远处藏着两个人,似乎在打着瞌睡,也许是早上还没睡醒,也许是一晚值班换的人还未来,具体是如何就不得知了。 张小翼和战友轻轻地摸了上去,然后将两人敲晕,用绳子绑了起来。张小翼拿起山贼腰间的水袋,狠狠的打向了山贼的脸颊,没两下他们就醒了。 “大侠,我们只是刚来的,没做过坏事。真的,我们连下山收保护费都轮不到,我们……我们也就是来混口饭吃。” “那你们讲讲,你们知道的东西吧!你和我讲,他和他讲,你们要是敢骗我们,那我们也就只能那样喽!” ……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降者不杀。” “我们投降,快开门,开门。” “……” “第一次发现乌鸦也能刷屏,是奇迹吧!” 能生,谁又愿死呢? 看似土匪,其实却是个猎人窝,他们为了生存,以山而居,藏于山内,捉野兽养殖,植野果成林,自给自足,顺带做做兼职,收点保护费,为吓山边民,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下一处。”营长无奈道。 半年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天武,与半年前离去之时相比,成熟了好多,也有了一丝的热血。 “北上,扩疆。” “诺。” 与北国一样,他们是为了生而战,而非侵略。 而他们呢?是为了君令而战,扩国之疆,淡国之患。 虽因不同,果不同,可是本质都一样,都是侵略之战。 强言之扩土,弱语之侵略。 强,兵越疆而战。弱,将依城而阻。 无奈却难言,无语看凡生。 疫之役奔05(善四.北兵) 扩疆路,生死是常事,埋骨异国他乡谁人知? “一月,攻占北国两城,伤八千,亡三千。” “半年,攻占北国十城,伤六万,亡三万。” 攻城,对吗? 扩土,善吗? 攻城扩土,难言善恶,难分对错,弱国无人权,强国定秩序。 生者还可语,逝者难以言。 开疆扩土是功臣,侵略家园是何人? 人都是那个人,可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从军是为了什么? 服兵役,还是挣功名? 为之家,还是为国民? “你这双腿骨头已断,就算幸运能接上,三月难下地,半年难行路,五年只能慢行。” “那……,能接上吗?” “能是能,不过那痛你忍得了吗?” “于死相比,活着本就是幸运,一点痛又有什么忍不住的呢?” “那……我开始了?” “嗯。” 痛一时,才明生之不易,才懂活着需惜,才知不舍家亲。 痛一世,是苍天无眼,是命运无情,看清了世间的百态。 痛,由无到有,由间歇到持续,无药能忍吗? 咬牙切齿后,是生的可贵。 汗落如雨时,是生的不易。 当痛入心肺,当痛入魂骨,却还在咬牙坚持,为了那一丝生,只为余生不残。 残,这是一个多么伤人的字。 谁又想呢?都是无奈啊! “好……好了。” “是好了吗?” “嗯,是好了。” “哦~”张小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晕了过去。 “军医,这没事吧?” “只是痛晕了,休息一下就会醒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 “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先走了?” “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你说吧!如果我知道,也能说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如果不能说,那你知道的吧!” “嗯,我就想知道他这腿,是人为吗?” “可能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吧!” “哦哦,谢谢军医。” 欲无穷,妒无尽,谁也不知,背后是否有人盯着。 飞来之祸,天降之锅,谁又清楚呢? 谋可知一点一线,却难知一面一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越大,想的就要越多。 计划要跟的上变化,变化又要接的上计划。 一变万物变,一知天下知。 “嗯,我怎么睡着了?我记得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余生。可是余生,谁又说的准呢?那只是一种情况罢了!那只是一条路罢了!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醒了,就不要再伤感了,等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嗯~,该回去了。本以为回不去了,至少现在还能回去。”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是啊,至少我们还活着,回去的是人,而他们呢?回去的却是一份家书,一个魂。” “战场就是这样,君令如天,军令如山。他们只知死了多少,伤了多少,此战胜率几何。他们不会去看,死了什么人,伤了什么身。” “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也挺好。至少手里不会,多那么多的无辜之魂,至少夜眠无忧,夜梦无愁。” “你,本可争,却不去争,为何?” “也许累了。” 疫之役奔06(善四.北兵) 一别几年月,早不知是何人。 刀伤点缀,箭雨留孔,马蹄碎骨,剑落身残。 完完整整去,伤伤残残归。 一离便是数载,国变家变人亦变。 一别就是数年,心伤人伤魂亦伤。 战,苦之百姓。 生与死,离与归,碑若悲。 一言生,一语死,一令存。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不易,真不易啊!”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这腿脚,暂时也只能摆个摊,卖点货,赚点钱了。” “要不,去当个差役?” “差役?会要我吗?我又能干什么?跑,跑不动;跳,跳不起。” “可以去试试,也许就聘用你了呢?” “嗯,也行。我先回趟家,去看看亲人。等明天,我再去县衙看看。” “随你,随你。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回见。” …… 他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你真的决定回去了吗?在这,不能上战场,至少还能当谋士啊!” “谋?你看我这脚,再看我这人,我不适合。累了,也乏了。” “那,也可以当个教官啊!何必着急回家呢?” “处于此,有人不心安。居于此,有人总难安。离是早晚的事,归其实早已想好。” “你,我……,算了,算了。” “有些事知便好,不必多言。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识尘。” “希望我们,还能有缘再见。” “愿不见,徒生烦,徒增忧。” 我已早知事不可为,我已早明事不可追。 我不愿多愁善感心,我不想迷迷茫茫生。 心之如何?情之如何?梦之如何? 我其实早已知,只是不愿语罢了! 有人处,便有江湖,便是争夺不休。 江湖,岁月,人生,迷醉,忘尘。 人性,欲求,凡尘,依旧,迷心。 张小翼看着远处的家,有着一种难言的泪,说是归家情,却是乏尘心。他轻轻的挪着那双僵硬的腿脚,一步,两步,……,五步,……,十步。然后站在那歇了一会,又向家走去。 不知从何时起,才发现家离自己那么的远,十步一歇,百步已累,而家门离自己只有一尺之距。他举起手,愣在了门前,敲与不敲间,他犹豫了好久。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 “我……我回来了。”一个我字,他结巴了好久。 “是……是翼儿回来了?” “嗯,嗯~” 他似乎在门外听到了有人摔倒,然后又匆匆站起,往他这跑来。 门打开了,他的心封了那段尘。在家,只言家,不语其它事。 “哥,你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嗯。” “翼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母轻轻的用衣袖擦了下眼,看着张小翼,总有难言的语。 “哥,快进来,东西我来帮你拿。” “行,给你。” 看着张小翼慢慢的抬起腿,然后跨过门坎,之后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他的父母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跑向了张小翼。 有时有些不言,是不想增泪,疼一人便可,何必再多一人泪呢? 有时不想多说,是不知怎语,多一言又能如何呢?岁月,总伤离人泪。 疫之役奔07(善四.北兵) “慢点,不急,不急。”说着说着,张母便泪出了眶,有时总难忍耐那悲,不是不想忍,而是一波一波的悲,一点一点的情绪在聚集,在冲刷那观世的眼。 张父站在边上,只是看着张小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不能哭,他早已没了泪。战场生死难料,能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如今,挺好。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原来不过一分钟的路,走了好久好久,他歇了一会,停了一会。 “哥,你坐。”张小翼的弟弟将凳子往外拉了一点,招呼着张小翼坐下。 “嗯,谢谢。” 一句谢谢,他再也忍不住了。 以前情与情不需语,早已知。 而如今,却是这般,累了、伤了、乏了吗? 也许是见惯了生死,早已忘了情。 也许是离开的太久,早已淡了情。 也许是受伤的太深,早已无了心。 也许是醉梦的太沉,早已迷了心。 一句谢谢,有太多的想言不想言,有太多的想语不敢语。 可是,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心也不再是以前那颗心了。 张小翼吃着碗里的饭,看着桌上的菜,看着才刚刚成年的弟弟,看着不再年轻的父母,有太多的话在心中,沉于心中,语之不愿言。 吃完饭,四人静坐,都在等着对方先说,就这么坐了好久,好久。 “爸妈,这些年,家还好吗?” “挺好,虽食未无忧,但一日三餐半饱不愁。虽衣未无忧,但一年四季衣暖不愁。一家皆安,无病无灾。” “哦,那挺好的。” “翼儿,那你呢?” “这些年,走过山川,进过丛林,爬过草地,行过荒漠,但不及战场万一。至少活着,其它都忘了,忘了。”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离,不知归期。 回,不知云余。 在外寄家书,是为家无忧。 孩都是父母心头肉,怎能无思,无愁呢? 在外,言喜不言悲,不想家中多分担忧,多分愁。 在家等书信,怕的是那一纸文书。 去时是身,归来是魂,一摸身前无一物,只在异乡埋一骨。 是逝,还是失? 想要失,而非逝,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点心,为自己留一点思。 想要逝,而非失,是为了给他正一个名,为他留一分念。 至少他来过,至少他战过,至少他为国流过血,至少他的血没白留。 可是没有也许,也许。 有的只是这般,这般。 “我想去官府看看,看能不能找个差事做做。” “都随你,明天叫上你弟一起去。几年了,城中路也变化了不少。” “哦,行啊!” …… “你看那是谁?” “好像是去参军的小翼吧!他怎么会退伍呢?” “你看他脚,伤到了吧!” “至少只伤了脚,而不是失了命。” “那他,真幸运啊!不像北城的那几户,都死绝了。跑的快,就是好啊!” “哥,你别拉着我,让我……让我……” “忍一时,是为了一世存。嘴在别人身上,我们又没法去管,去理。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一耳进,一心记,一印封,一耳出,一愁无。” 疫之役奔08(善四.北兵) “嗯,听哥的。” …… “小翼,不是叔不帮你。这差役文职的没有了,有的只有跑腿的,你这,可以吗?” “可以的,叔。” “那你先试试,如果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找找。” “谢谢,叔。” “这,不必谢我,上面有过交代。” “哦。” 有时不该问的不问,是已知不想明。 有时不想说的不说,是已清不想语。 有时纠结这,纠结那,纠结往复,早已迷入其中。 有时的有时,事不理事,情不知情,然后在无忧无愁中发呆。 世界那么大,理不清全部,理不明所有,理不懂世俗,理不断红尘。 人命那么轻,走不遍尘世,看不完风景,逃不出凡尘,避不了情愁。 “那不是,轮椅翼吗?” “是轮椅役吧!” 有的是嘲笑,是讥讽,是看戏,是从众。 而自己呢? 忍,是一个字,而语下是千尘,是万语不想言。 有言,怎能无愁? 有语,怎能无忧? 茫茫之尘世,醉醉之凡休。 不知梦几何,不知累几休。 “小翼,城北出现命案,你去看看,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们。” “行。” 张小翼手握木轮,旋转、加速、减速、停止、跳跃,似乎在那一刻轮椅成了他的脚,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因为是轮椅,他可以带别人更多的东西,他可以比别人更快到达现场,让他最感动的是城里的路都是平路,不是上下坡。 一年,他走遍了北兵城的大街小巷,在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轮印,虽然已经消失,但抹不去他来过的痕迹。他处理了大大小小的案子几百件,有大到灭门,有小到争一文钱,看多了,他的心也就很难再起风波。法内无情,法外有情,法依法而判,情依情而论,法加情是最终的结论。 那一年,他的腿有了好转,能如常人那般行走,速度也差不多。但是还要修养,跑对他来说,还是个幻想。有时腿在,却似无。有时不惜,无时却悔,可是时间早已难回溯。 那一年,他看到了很多的官场事,听到了很多的身后议,晓得了很多的人情理,明白了很多的不该问,知道了很多的不该语。 然后他无了晋升之心,他不会说官话,只想做个小差役,娶个媳妇,过个平凡生。 那一年,他救出了一个火场里的女孩,那时他又一次站了起来。可是他不能跑,会摔。他抱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火扑面而来,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尽他所能为她多挡一份热浪。 “没事了。”这是他走出火海说的第一句话,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一句。 他将她交到了她的父母手中,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坐上轮椅,慢慢的向远处驶去。 火浪扑面,扑灭了我心中的希望。 在那一刻,我双手合十,祈求着英雄的到来,也为自己多保持一分清醒。 他从火里来,带着我离开了那呛人的烟火。 在那一时,我在想,这就是我的英雄吧! 火海难料生死事,却为一生舍命行。 为一生,值得吗? 生命本无价,怎语值不值? 疫之役奔09(善四.北兵) 从那时起,张小翼的背后总跟随着一个小尾巴,她的名字叫做何小菲。慢慢地,张小翼抛开了轮椅,再一次接触到了地面。 “小菲,你好过分啊!我明明可以用轮椅赶路,你却偏偏要拉着我,你这样有点……有点不厚道啊!” “小翼哥,既然脚好了,就要多锻炼锻炼,不能那样一直坐着,不然对身体不好。” “不,你不懂那轮椅的快乐,明明可以不用脚走路,明明可以快三倍,明明可以节约更多的力气。” “小翼哥,你这样说是不对的哦!你这样是要变懒的啊!以后,万一找不到媳妇怎么办呢?” “找不到?那就不找喽!” “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伯父伯母多伤心呀!” “不然呢?要不娶你吧?” “也……也不是不可以。” “那……快躲开。” “嘭”的一声,张小翼被撞倒在地。马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脚踩在了张小翼的小腿上,“咔嚓”一声,又折了。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张小翼一把拉过何小菲,避免她被撞到。 “小翼哥,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就小腿又骨折了。” “那……那……” …… “你这腿,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这,没有一两年修养,很难下地。” “能好就行,一两年,不就是一两年吗?” 一两年,至少只是一两年,而不是余生。 余生那么长,为她,护她,舍那一两年,佑她无伤,不是挺好的吗? 情之深,早已难脱,难离。 缘之根,早已难解,难分。 护一时,是一时。 护一世,是一世。 又有什么悔与怨呢? “小翼,城内的疫情防控就交给你了。这令牌给你,希望不会有用到的时候。” “行,叔,你就放心吧!” “记住,守住了,才能让更多人生。要记得自我防护,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嗯,晓得,晓得。我惜命着呢!” 他看着张小翼远去的身影,似乎在其中看到了孤独,似乎在其中看到了无奈,似乎还看到了些许的求生意志。 “城东一号街三号巷,封。” “诺。” “西城二号街一号巷,封。” “诺。” “西城一号街二号巷,封。” “诺。” …… “城北已阻,城西已阻,城南已阻,城东已阻,疫已控。全城非必要,皆已居家,不出门。粮已按街按巷配送,保民不饥。” “干的不错啊,小翼。” “保民不饥,保民无忧,皆是我本职工作。拿人钱财,问心无愧吧!” “你这,真的是,没法好好说话了呀!” “累了,乏了,心伤了。” 一疫生,万役忙,为生存,为病阻。 一人病,一巷封,为民安,为城平。 一人一语一凡尘,一役一程一愁忧。 为生,皆在忙碌。 为存,皆在奔波。 事之平平无常,职之忙忙一休。 忧病散,愁民饥,奔于途,止于求。 问世间有何物? 岁月之后,早已不知,物是否还存? 岁月印痕,岁月侵蚀,物已早腐朽。 问世间有何人? 人难逃生死,难离情愁,难断欲休,然后是适者存,不适淘。 疫之役奔10(善四.北兵) 翼,欲张翼高飞,可是云层厚,雨水浓,飞之必落,落之必伤。 那该飞,还是不该飞呢?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早已明之不惑。 十余年居首,参军扩土几载,然后归家成役养伤。 居首,总不愿落,所以全力而为,尽心竭力,那时很累很累,但是为了那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东西,似乎不是那么的值得。 从军,剿匪扩土,似乎看到了那一湾湾的人心与人性,善并非善,恶亦并非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争争扰扰,烦烦忧忧总上心头。 是是非非,迷迷惑惑,谁又知那心呢? 一伤,看似伤身,其实伤的是那颗心。 心伤,是对社会的无奈,是对人性的无语。 也许功名可分三千丝,一丝存己,余者皆在权贵之间。 归家,归的是心,归的是魂,归的是身,归的是情。 凡尘依旧,凡雨依存。 我的心其实从未离开,安于家,存于家。 我的魂其实也未离开,藏于城,躲于家。 其实离开的身,其实离开是情。 剿匪之时,那是还年轻,想的很多,但是懂的却很少。 想着匪皆恶,兵皆善,该杀不该留。 可是当看到那一幕一幕的人间悲剧,才知匪分好坏,有善恶分,存之有因,除之亦有因。 半年剿匪,半年尘。 半年一梦,半年生。 那个半年,他懂了好多好多,知了好多好多,明了好多好多。 转眼半年逝,再之已杀场。 点兵后,是浴血而行。 将情都藏住,为了生。 将绪都隐蔽,为了存。 战,本难言对错与是非。 战,皆恶,难言善。 血溅之时,便是心泪之刻,为生,只能为之。 历几载,见惯了生死,然后有了一丝的迷茫。 之后呢,腿伤,忍痛医,虽成,却需养。 为何不留? 想避,想躲,不想自己手上再沾血腥。 归之,回家,成役,奔忙。 轮椅上,是除恶断案辨是非的行者。 黑夜里,是去尘缝心战争病的怜人。 他奔忙于大街小巷,除恶行善,亦在看着江湖。 于家,为的不过是家亲皆安,不愿惹尘,亦不愿尘惹。 清尘为凡生,惹尘为己生。 那一次火场,他问过自己,到底自己值不值? 万物皆有灵,舍弃生命,他做不到,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凋零。 他走入了火场,轻轻的抱起了她,将她护在怀里,将她带离了危险。 说不清到底得到了什么,但是至少没有失去,至少没有后悔过吧! 那一次街边,他问过自己,到底自己值不值? 人心皆存情,岁月难隐,他做不到,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受伤。 他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将她拉到一旁,将她推出了人祸。 说不明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至少没有心痛,至少没有悔恨过吧! 万物皆有情,早已生情,早已难离。 愿世太平,凡尘无忧无愁,无悔生。 疫之孩嬉01(善五.北风) 孩嬉,嬉如嬉闹,孩似年轻。 孩还在嬉闹,我却在看尘。 嬉如分,不知归处。 嬉与何? 同年之人,同龄之生,皆为孩,皆在童趣刻。 奔奔跑跑,哭哭笑笑间,便是嬉之事。 嬉于何? 嬉百千种,地万亿千,地之不同,嬉之有异。 嬉因地而变,嬉因人而异,嬉之欲何,嬉之语何? 生本平平凡凡,孩本天天真真,活泼、无邪、无忧、无虑、有欲、有求,这是平平之生,亦是平淡之存。 孩嬉,孩戏,嬉语何?戏语何? 嬉,嬉闹于凡间。戏,戏闹于凡尘。 风起尘扬,孩嬉闹于乡间小道、大街小巷、河畔乡野、屋前房后。 嘻嘻哈哈间,又是一天。 哭哭笑笑尘,又是一日。 或有玩物,一石、一土、一虫、一蚁,一玩便是半日,一看就是一天。那时不知是天黑的早,还是天亮的迟,一天很快很快,眨眼间便是半天,一天似乎也就那么点时间。 或有趣事,蹴鞠、踢毽子、戏水、捕蝶、放纸鸢、折枝当剑舞、放牛、看云、等等。似乎好奇满满的,一触便破,溢出流向触点。那是傻的可爱,笨的天真,似乎心永远都不会存忧、存烦。 天色渐暗,拍拍小手,看看衣物鞋帽,匆匆赶回家去。 嬉于尘,终归家。 尘是嬉之所,却不是休之地。 家是情之根,也总是归之地。 哭哭闹闹能有几年,还能有几年? 嘻嘻笑笑还有几载,还能剩几载? 一年、两年、三年后,便到了六七岁,上私塾,读书学字。 然后趣事淡了,人长大了。 有了烦愁,有了怨忧。 书中什么都有,什么都有。 事理初懂,爱恨初明,字句初知,章文初解。 一字一句,一横一竖,是在补尘的蓝图。 一点一滴,一笔一划,是在描生的彼岸。 一分一秒,一年一月,是在熬身的根基。 一哭一笑,一梦一眠,是在迷世的缘心。 也许,很多年后,会后悔,如何如何,怎样怎样。 也许,很多年后,会想起,童心童趣,童年童真。 可是童年不会一直存在,它在变,它在动,它在流。 它不是永恒物,亦不是永恒身,只是每个人的一部分,它们可以单一存在,也可以组合而成。 童趣一直存在,童年一直未离。 心在它便在,忆在它便在。 一分探索,一分好奇,一分张望,一分回眸,一分亲情,一分友情,一分渴望,一分欲望,一分天真,一分无邪,构成了童年一角。 生都很平凡,死都很平淡,一哭一笑间,人或来或离。 童年会有人来延续,童真会有人来继承。 事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人。 尘似乎又开始动了,因风而扬,让世迷茫。 童年在远去,而他们的童年才刚刚开始。 真羡慕那无忧之生,无愁之时,无迷之刻,无醉之梦,无烦之心。 明天,童年依然在,而我们,还是那个天真人。 好奇心心起,探探前路尘,事事童真心,不愿离尘烦。 尘分,人醒,原来我已经不再年轻,年轻的是他们了。 加油少年! 疫之孩嬉02(善五.北风) “快,接球。”一个少年将球踢给了远处的队友,然后迅速穿过人群,来到了对手的球门前。 另一个少年用脚轻轻的带着球,然后曲线奔跑,避开对手的阻拦,攻入了对手的场地,然后一脚侧踢,将球踢给了刚才的少年。 少年接过球,一脚重踢,“嘭”的一声,进球了。 球场上,他们隐藏着稚气,用尽全力,只为那一个进球。 他们在追逐着心中的梦想,向往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一颗少年心,一个少年躯,一身少年魂,志不在眼前。 未来存在着很多种可能,而他们呢?有着无数种结果。 带球进攻,无所畏惧,前方就是战场,以不变应万变。 居于敌后,眼光八方,存之余力待机,为那一球定局。 奔行场内,把握球机,愿作球之传人,无心惹那一尘。 居于己方,守住眼前,守住后方之门,挡住来犯之球。 球场趣事多,也有凡事愁。 “红色方,进球,得分加一。现在比分:一比零。” “黄色方,开球。”黄色方走出一个少年,在边界一脚重踢,将球踢入敌方半场。 “快,快,防守,防守。”红色方的少年,做出了相应的对策。但是最终,还是被一个侧踢入了球门。 “黄色方,进球,得分加一。现在比分:一比一。” 球场如战场,一时松懈,一丝骄傲,就可能会影响战局。 但是至少球场不分生死,只分胜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一球进,有的是欣喜,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似乎吃了蜜,嘴中有糖。 一球进,有的是悲伤,脸上是伤心后悔的面容,似乎食了泪,嘴有黄连。 一球之间,人依旧,可是情却变了。 谁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谁也不知,他到底在谋什么? “红色方,进球,得分加一。现在比分:二比一。” …… “红色方,进球,得分加一。现在比分:三比一。” …… “比赛结束,比分:五比二,红色方胜。” “略略略,你们又欺负我们,下次我们不来了,说好的放水呢?” “我们没放水吗?你不信,问问我后面的伙伴?” “你看,我腿上都绑了铁块,我都没卸下来。” “你看,我都一直在自己的半场,我都没进过你们的半场。” “要不是你一定要踢到我脸上,我都不想拦,好吧!” “我……” “别说了,下次我们不玩了。” “别别别呀!我们下次,绝对不放水,你们放心吧!” “这不是放水的事,而是你们还能再放点水吗?你们能放水放的认真点吗?” “这是真的不行,我们已经尽力了。要不,下次我们对半分,再重组?” “嗯,就那样吧!下次可不能放水了。” 有时,是为了天真,输赢无所谓,只为那颗心。 有时,开开玩笑后,心中无情节,眼里无愁怨。 有时,是是非非不愿理,只愿留得友谊存。 一分心,一分情,一分友谊存。 一时赢,一时输,一时喜悲心。 一丝语,一丝言,一丝醉情梦。 童心童趣,皆在一念间。 疫之孩嬉03(善五.北风) “哇,他们好厉害哦!” “没有吧!我也可以呢!不信,我……我踢给你看。” “不……不用了吧!我相信你,你是最厉害的啦!” “我不是最厉害的,我看到过真正的强者,这辈子是无法追上了。” “我们还年轻,不急,不急。” “嗯嗯,看我的。” 其实他心里早已明,仙与凡的差距,一处于天,一坠于地,天涯非咫尺。 他在她的关注中接过毽子,然后右脚轻轻往上踢动,毽子轻轻飘起,在上升到最高点时又缓缓落下,然后是膝踢,肩顶,脚心踢,侧踢,花式踢,似乎在那一刻他成了一个舞者,他手中没有丝带,没有舞器,有的只是那一个在跳动的毽子。 毽舞,舞的是人生,淡的是人心,超脱于尘,醉于毽舞。 在那一刻,他的心格外的清明,没有了烦愁,没有了烦忧,没有了遮眼的尘。 眼中的世界那么的清晰,醉于一物,但又不醉于一物。 欲,是不想它落地。求,是想让它在空中飞舞。 二段踢,在毽子飞舞时,落地前,人跳起,脚触毽,予之力,毽子舞。 脚的每一次提起,毽的每一次飘起,风轻轻吹过,带走了一丝的汗水,心在那刻有了一丝的感触,他看着毽子掉落到地上,似乎有了一丝的疑惑。 舞于尘,只愿为她舞,可是毽是毽,人是人,舞不是舞。 醉于毽,只愿为毽生,可是人是人,毽是毽,路还要走。 用毽舞,只缘为伊人,看那人中人,尘中尘,只与伊存。 “怎么了?没什么不舒服吧?” “额,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想到了某些事情,有了一丝的恍惚。”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谁担心你了,只是……” 青梅竹马,竹马青梅,咫尺间是情心皆明,还是情心皆碎。 难说,因为人性百态,人事千变,人生万改。 难语,因为入局者迷,局外者清,言之难言。 “走了,走了。” “来了,来了。” “你说,这夕阳会一直存在吗?” “它应该会吧!因为一直还未晚。” “你知道吗?我看着他们踢毽子,我就会想起以前的我们。那时候,我踢给你,你踢给我,好不快乐。” “是啊,可惜回不去了。但是至少我还拥有你,无悔了。” “你说,爱情是否也和童年一样。一段时间后,会回过头来惋惜。” “那便现在努力,让自己无悔今生。” “嗯,加油。” “嗯,一起加油。” 他牵着她的手,看着远方的落日,夕阳西下,有情人自知。 羡慕着青梅竹马,爱一直都在,一直都未远去,他离不开她,她离不开他了。 羡慕着爱情美满,爱一个人心,坠于一家情亲,他离不开家,她也离不开家。 羡慕着风花雪月,牵一人之手,醉望一片凡尘,他分的清尘,她也看得清世。 童年中是童趣,童趣后是回忆。 忆往昔,田间小路事,房前屋后奔,匆匆离,偷偷回。 童年是美好的,其实美好的不是那童年。 疫之孩嬉04(善五.北风) “快看,快看,有鱼。”一个小男孩指着不远处的河岸,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你难道,就不知道小声点吗?都那么久了,被你吓跑也有几十条了,可是捉到的呢?一条也没有。你……你就不能吸取一下经验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话小声点,鱼都被你吓跑了。” “你……你想找打了,是吗?我要回去告诉娘亲,哥哥总是欺负我。” “我……我没有,你……你可不能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我还是下河摸鱼吧!在这岸边,再过半天都抓不到一条。” “下次还是拿根鱼竿吧!至少比现在强。” 人看河中鱼,欲捕。鱼看河岸人,好奇。 鱼不知人之心,人不知鱼之意。 一个好奇,一个欲捕。 鱼是鱼,人是人,隔着一条河,隔着一江水,隔着一物种。 言不通,语不同,心相异,思难知。 何时鱼才能懂人情? 何时人才能知鱼意? “快,左边,右边,前面,后面,……” “停停停,晓得晓得,我就一双手,慢慢来。” 小男孩双手举起一块石头,然后用力地往前方砸去,前方溅起了一个水花。 “你……你就不能轻点吗?你看我的鞋子都湿了,快看看有没有鱼。” 男孩一步一步的往砸点走去,将手伸入水中摸索了一阵子,然后喊道:“有……有一条鱼,不过有点小。” “快扔过来,让我看看。” “那你走远一点,我扔了?” “嗯,”小女孩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认真的盯着飞来的鱼。 鱼是有点小,勉强塞牙缝吧! “快摸摸,还有不?” “没鱼了,但是有螃蟹,要不?” “螃蟹也有肉,怎能不要呢?” “那我扔过来了?” “扔吧!” 鱼与蟹,有时鱼是鱼,蟹是蟹。 可是有时,鱼与蟹一样,皆是食。 分的清,是为了方便吃,菜因材而异,食因物而调。 分不清,是为了肚不饥,菜是食无异,何分肚中食呢? 人非圣贤,为生而存,渔为生,也有童趣而渔。 为了那一点嘴馋,为了那一丝欲望,为了那一点油水,为了那一块肉香。 其实人生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平凡,平淡。 它百变,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哇,好大的一只螃蟹呀!” “快用脚踩住,别让它跑了。不要用手去碰,小心它的夹子。” “嗯嗯,螃蟹好大大哦,一定能让我吃饱饱喽!” “嗯嗯。” 无奈,本不该出现在童年中,可是温饱难足,家本清贫,人也就不再那么年轻了,童年也就没有那么长了。为了生,童年、童趣又是何? “哥哥好厉害哦!抓了三只螃蟹,还有五条小鱼。” “等下不要多说话,娘亲骂我不要多嘴。” “嗯,嗯。” …… “谁叫你下河的,你不知道前几天刚有人溺水,要不是有人经过,他早就没了。下次还下水,我打断你的腿,知道了没有?” 小男孩点了点头。 “出去等吃的吧!等下给你们都煮了,让你们吃个够。” 疫之孩嬉05(善五.北风) 春,万物复苏,万事皆启,蜂蝶而至。 蝶落于花上,赏花吸露,闻香抚尘,然后翩翩起舞,悠然于空。 美是在瞬间,亦是永恒。 蝶舞,舞姿随心,百人看百感,人心不同,舞意不同。 蝶落于草上,稍作休息,理理触须,抖抖翅膀,然后再次飞起。 蝶舞,有蝶便有舞。单有单美,多有多姿。 “快看,蝴蝶。好美呀!” “是啊,是啊!要不,我们去捉一只吧?” “为什么呢?现在不是挺好的,它无忧无虑,虽不逍遥,但胜似逍遥。” “可是,美好总会离开,捉它,何尝不是一种保存?留下美好,留下回忆。” “好呀,好呀!” 追蝶,奔于田间,穿过花海,翻过小丘,然后是嘻嘻哈哈,看着蝶飞舞。 有着追蝶意,却无追蝶心,欲而不欲,求而不求。 美好,也许只能留在记忆里吧! 物会被岁月而消磨,直至无形,而记忆至少还能有一丝念痕。 一蝶舞,舞的是孤独,无朋无友,花似非花,叶似非叶。 双蝶舞,舞的是情缘,是朋是友,心是情心,意是情意。 多蝶舞,舞的是逍遥,无拘无束,界似无界,尘似无尘。 蝶舞飞,心尘动,情缘海,童趣心。 “你好笨哩!居然追不到蝴蝶,我以后不和你玩了。” “你看,蝴蝶那么漂亮。如果我们不小心伤到它们了,那以后就没得看了。” “哼,主意是你出的,追是你想的,现在又觉得不好了。你……你是不是就是想欺负我?” “你看看前方,多美。如果不骗你,你会和我来吗?你肯定会说,好累啊!好远啊!我走不动了!我……” “美是美,但对于你骗我这件事,我决定今天不理你了,哼~” 有时美好,不愿打扰,只想静静注视,等待着它的逝去。 美好本就不能永恒,那就多珍惜当前。 惜之,少悔。 悔有时是最泪的,悔有时是最累的,悔有时是最伤的。 至少追过,看过,走过,路过,无悔。 有时是为了趣味,有时是为了暂时的逍遥,可是谁又知道呢? 生命,不就是为了快乐吗? 不,是为了寻求短暂的无忧吧! 逍遥难求,有也是暂时的,何必惹烦呢? 烦忧,何必无中生有,无故招惹呢? “别呀!别呀!我送你根糖葫芦,别再生气了呀!” “不,我不。你,我不理你了,哼~” “我……我知道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那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不能再骗我哦!” “嗯,那肯定的。我再骗你,我就是小狗。” 童年,童语无心,天真无邪,不带着任何的其它心思。 可是童年就那么几年,童趣也就那么几回,童语童心,无忧无愁。 春,田野上,寻蝶,追蝶,然后是看蝶,看花,看看春色。 之后呢,是童语无忌,气起一时,气消一刻,它来的快,去的也快。 蝶舞,舞之是蝶,观之是人,赏之是心,护之是情吧! 童趣,趣之童年,最之无忧,最之无愁,最之无事烦吧! 疫之孩嬉06(善五.北风) 纸鸢舞于空,日暮才归家。 纸鸢舞空,看风看人,风向风速异,牵力控技差,可升可降。 童趣使然,消杂放远,是一次人与自然的对话,是一次心境的尘抚。 向往着美好,向往着无忧,向往着多姿与多彩。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要不……要不我们去放纸鸢吧?” “这……这不好吧!我……我还要帮娘亲干活呢!” “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放纸鸢的时候小心点,注意脚下的石头和坑洞。” “晓得呢!那我先走了,等我放完纸鸢回来,再来帮娘亲。”说着,小男孩快速跑进屋内,拿起了那个小小的纸鸢。 他走到院门外,对着小伙伴喊道:“走走走。” 他们跑了好一会,寻了一处草地,将纸鸢放在地上,然后放出一些纸鸢线,一手拿着线圈,双腿飞奔。 人的飞奔带起了风,风托起了地上的纸鸢。纸鸢慢慢的飞起,上浮上浮,然后越飞越高。手轻轻的放出一点线,脚步不急不缓向前跑着,纸鸢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当纸鸢飞到一定的高度后,他停了下来,双手握着线圈,一松一拉后,纸鸢又上升了一点高度。然后又是一拉一松,本想着纸鸢会再飞高一分,可是一阵横风吹乱了纸鸢的正常飞行。它倾斜着,缓缓下落。 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纸鸢,有的不单单是失望,还有一丝的思索。 纸鸢若人,自然之力无穷,渺小怎撼巨物? 风吹在他的脸颊,他感受到了一丝的灵感,顺风是推,逆风是阻。 顺,可借力而上。逆,只能迎力而行。 “该我了,该我了。” “那……给你,不过你要小心点哦!” “知道了,你放心吧!怎么说我也是放纸鸢的老人了,放了那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啊?” “相信你才怪。问问你的手,这些年伤了多少纸鸢的心?掉一次算一次,你自己数数。” “没有一千的话,也有八九百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达到千伤的层次。” “嗯,到时候你就会没人和你放纸鸢,你只能去修纸鸢了。” “嘿嘿。” 他熟练的操作着每一步,似乎在他手中看到了纸鸢飞舞的灵魂,无杂无念,放空逍遥。 纸鸢慢慢的飞上天,然后摇摇晃晃的往上升着。一阵横风,纸鸢略微倾斜,他拉了拉鸢线,纸鸢轻轻调整,又恢复了正常。 纸鸢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又一次横风,又一次调整,直到无线可升。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看着飞在半空,只有一根线牵着的纸鸢,似乎它是逍遥,可是它却还需人,还需风。 他们看了好一会,他很羡慕他,可以将纸鸢放的很高很高。但是他只是羡慕,无任何的想法,他想回家,去帮帮娘亲。 他轻轻拉了下鸢线,纸鸢落了一点,他将多余的线绕回了木棍,然后重复以上操作,直到纸鸢停在手中。 “谢谢。” “不客气。” “那我们走吧?” “嗯,走吧!” 他寻他,是因为他无其他人那般,在他这,他才能有友情。 疫之孩嬉07(善五.北风) 牵牛田边过,才知种田难,汗换粮是为了存,是为了生,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骑牛岸上走,看看牛,看看草,看看河水,看看河岸,有的是无忧心,有的是逍遥的人。 有时会拿着本书读读,有时会拿着根柴画画,有时会躺在牛背上看看天空,有时会拿着根自制的笛子吹着耳熟的音。 手中拿着根柳枝,不知心在何方。 可能是在看水中鱼,鱼游于水,无忧无愁,似逍遥,至少羡慕。 可能是在看天上云,云飘于空,无拘无束,似逍遥,至少羡慕。 可能是在看水中草,草生于河,随波而动,似逍遥,至少羡慕。 可能是在听耳边声,虫鸣鸟啼,似歌非歌,似无忧,至少羡慕。 可能是在听远处音,笛声缥缈,若万籁声,似无虑,至少羡慕。 “娘亲,我放牛去了。” “行。在河边不要靠河太近,在田间不要让牛吃粮,在山脚要注意豺狼虎豹。” “晓得哩!晓得哩!” …… “牛儿,牛儿,你为什么那么大?牛儿,牛儿,你为什么那么重?牛儿,牛儿,你的肉好不好吃呀?”唱着唱着,他嘴角流下了几滴口水。 牛轻轻地抬起了吃草的牛头,侧着头看了眼背上的男孩,然后又低下头吃起了眼前的青草。 “阿黄,你说,山的那头是什么?水的那边又是什么?长大了,我想去看看。”少年看着远方的天空,有的是无尽的想象。 “哞~哞~”似乎是回应少年,似乎是吃多了草,在那润嗓子。 若对牛弹琴,谈的是情,而它闻的却是音。 有音,侧耳听,转头望,看到的却是一个少年郎。 牛是那个牛,人是那个人,两生有隔,语之难明。 也许是大道至简,一音百意,千组万语。 到底如何,也许只有牛才明白吧! 少年从腰间拿起一根竹笛,放在嘴边轻轻吹起。 那音平平淡淡,若风拂过脸颊,若水荡起微波,若细雨润大地。 然后有了一丝悲,悲生悲世,哀尘哀情,缓缓而入,但却让人坠的很深很深,如泥沼,生死的奇迹在哪? 是希望,还是绝望? 悲慢慢平,似乎又有了一丝情,很淡很淡。 之后,是慢慢的汇聚,丝变缕,缕变团,团化液,然后入心海。 若墨入水,散而无影。可是又与墨不同,情入心化丝成网,没罩住心,但也罩住了心。 之后,是情浓遮眼,但是没一会,又变得平平淡淡。 再后来,就没有太多的变化了,有声似无声。 笛音慢慢隐入风中,消失不见。 少年摸了摸牛背,将笛子轻轻的放回腰间,然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去,看着天上的云,有的是一颗浮动的心。 看着云飘向远方,似乎在那一刻心也随它而去。 看着太阳慢慢落山,似乎也是时候回家了。再晚的话,父母就要担心了。 他轻轻翻下牛背,然后手牵着牛绳往家走去。 夜将来临,光明隐于幕后,修复那些累了一天的心。 光还会到来,夜终将离去,而少年呢? 长大是唯一的选择,必经之事。 疫之孩嬉08(善五.北风) 折一枝,舞于河岸,将枝喻剑,舞枝舞剑。 折一柳,握枝而立,醉心而舞,柳心柳剑。 剑,万物皆可为剑,剑尖所指,便是剑落。 “走喽,走喽!” “来了,来了。” “你们小心点,多注意安全,少去河边。” “晓得哩,晓得哩!” “快走,快走。去晚的话,等下就没地方了。” “嗯。” …… “今天,我要教你们的是万物皆可为剑,剑意随心。” 说着,青年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根枝条,然后轻轻握于手中,垂柳慢慢变直,散发出一丝丝的剑意。 “这就是杀气吗?” “不对,好像不仅仅是杀气,还有怨、愁、忧、悲、烦、无奈、无语。” “不对,不对,是痴情。我听说过一句话,不是痴情,而是白痴。” 痴情莫过于,醉于情中早不知,坠于情中已难脱。 如此,旁人观之,不过是痴之白也! 剑可有情,亦可无情。 有情剑,有酸甜苦辣咸,爱恨情仇事。 无情心,一颗破碎难补,不知冷暖心。 尘世本有情,只是情伤情。 情知伤难补,心之碎难缝。 “感受到了吗?” “是平淡吗?” “是情,尘世万情。” “是杀意。” “是空明。” “是无欲。” 青年人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吐出一词,“剑心”。 剑心,观世万千尘,感世千百态,行世百十域,终修剑心。 剑意,意因人而异,意因事而异,意因地而异,难料剑意。 剑心,剑意,构而成域,合而成剑。 “剑心?不是刚刚是在说剑意吗?” “无心,何来意?无心,剑都不识,又怎么来寻意呢?” “那,刚刚的是你的心吗?” “心?你觉得那是,就是。你觉得那不是,就不是。” “哦,似乎明了。” 碎心之心,有剑又如何?早已碎心,是悲情。 剑心之心,无心又如何?剑心是心,能替心。 碎心之心,剑意存亦不存,意融于世,随于风,散于尘。 “他,他们在说什么呀?” “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哦哦,但是似乎好高深莫测嘞!” “嗯嗯,那柳条居然能变直,好神奇哦!” “神奇,不至于吧!不就是有点……有点厉害罢了!” “你可以吗?你会不会呀?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我也不会,只是……只是……” “略略略,我就说嘛,我都认识你那么久了,我会不知道你?你就是纯粹过过嘴瘾。” “还是你了解我,我……” “他过来了,过来了。我们快跑吧!” “我跑不动了。” “我也跑不动了。” 青年看了眼人群,轻轻低语:“于此,怎能不舞?” 说着,往河面走去,一步一步的走向河中心,水在脚下流,人在水上走。 “仙?” 右手执柳为剑,左手剑指,轻轻从水面跃起,柳枝轻轻往水面扫去,带起了一串水珠,然后一步一跃,一跃一扫,向远处奔去。 “快看,有字。” “在哪,在哪?” “在河上,看那些水珠。” “一剑一躯,一尘一扫,随水淡平心,随尘补凡心。” “仙,亦有伤。” 疫之孩嬉09(善五.北风) 泥与水混而成团,捏而成形。 或圆,成碗、成蝶、成盘、成缸、成瓶、成杯、成罐。 或杂,成壶、成丸、成人形、仿物、仿生。 泥之成何?因人而异,因心而异,因尘而异,因手而异。 泥是泥,水是水。 分,泥若尘,不聚。 合,泥若塑,可塑。 “走走,快走,别被抓住了。” “等等我,我跑不动了。” “算了,不跑了。” “别啊,快带我跑,那是我爹,被他抓到,我腿会被打折的。” “放心吧!折了,以后我们就带泥巴,去你家找你玩。腿折了,不是还有手吗?” “你们……损友啊!” “淡定,淡定。” “你们……你们跑啥呀?是不是,又做什么亏心事了?”一个中年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他们面前,一手拿着一根木棍,一手拿着一个包裹。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你们,三天一小事,半月一大事。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都写在脸上了,一个个还不知道。” “有吗?这不可能的,我早上脸都洗的干干净净,没有字。” “是没有字,但有泥啊!” “泥?” “你总不能说,睡一觉就有泥了吧?你总不能说,早饭是泥做的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 他看着父亲轻轻的挥动了下木棍,连忙改口,说道:“恭喜你,猜对了。” 说完连忙转身就跑,还不忘挥手示意小伙伴们逃。 可是他看到那越来越近的身影,他后悔了,早知道就多拉一些小伙伴下水,就我一个,这就是个悲剧。 父亲抓着他的衣领,然后将他提到自己面前,一副生气的说道:“小兔崽子,都学会吸引仇恨了呀?” “吸引仇恨,我没有啊!我只是想做,最后的反抗罢了!”他心里默默的想着,然后一脸迷茫的望着父亲。 “你舍己护朋的心值得赞扬,我今天就放过你了。这包裹里是吃的,是你娘亲让我交给你的。” “我有那么伟大吗?没有吧!我只是想让他们一起跑,好让他们迷惑你的视线罢了!”他心里默默的想着,总感觉今天的父亲脑洞有点大,想的有点多,但是能少挨一次打,想想就舒服。 他将他轻轻放下,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头,然后将包裹递到了他的手上,弯腰拾起掉在脚边的木棍,然后挥了挥手往家走去。 “快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拍了拍双手,轻轻的将包裹打开。 “啊,怎么是它。咦,怎么边上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吃完回来,吃不完就别回来了。” 他哭着脸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一阵无奈的说道:“帮帮忙呗!” “我就只能吃一个,多了不行。” “我最多就只能吃两个,别看我,看我也就那么多。” …… 他看着还剩下一半,无奈的摇了摇头,抱起包裹,来到了河岸边。 他吃一个,然后眯了眯眼,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吃一个,…… 他怕父亲,是因为被打怕了。 他怕母亲,是不想母亲失望。 疫之孩嬉10(善五.北风) 她还在嬉闹,我却在看她。 嬉如分,不知归处。 童趣,童年,童心,童事。 蹴鞠,踢毽,捉鱼,追蝶,放鸢,放牛,折枝舞剑,和泥。 事是童事,可人呢? 童年后的童年,童趣中的童趣,童心里的童心,童事下的童事,人还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小人儿,心却已经不再是那颗稚嫩的心了! 天真而又无邪,无杂心又无杂念,无愁亦无忧,是逍遥,亦是在随尘。 童趣,处处是童趣。而童年呢,不过几年罢了! 生而为人,哇哇落地,爬爬而形,然后是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奔跑。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后,行动变的迟缓,拄拐而行,喃喃自语。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孩,父母在,皆是孩。 嬉,有童心,便是嬉。 童年似乎有着一个屏障,挡住了那世间的乱尘。 童年似乎又是一个桃源,充斥着世间的美好,没有尘世的污浊。 童年似乎是一个不愿醒的梦,容易让人陶醉,容易让人难脱。 童年似乎是一个入尘前的安全区,它给了成长和懂事的时间。 童年中有童趣,那童趣呢? 童趣,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趣味。 因好奇而生,因嬉闹而存,因童心而延,是童年的魂,亦是童年的尘。 童年怎能无童心,那童心呢? 童心,是那么一颗无欲的心。 童心,是那么一颗无尘的心。 童心,是那么一颗不迷的心。 童心,是那么一颗无愁的心。 它,是一颗尘世之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心。 未入尘,便是脱尘。 未尘迷,就是逍遥。 童心只有一颗,童年只有几年,童趣可以千百,童事可以万千。 蹴鞠,嬉闹间,是进球的喜悦。 踢毽,弹跳间,是毽舞的仙灵。 捉鱼,摸索中,是收获的欣喜。 追蝶,追逐中,是欣赏的迷醉。 放鸢,扯拉中,是鸢心的逍遥。 放牛,等待间,是无聊的凡心。 折枝舞剑,凡,是坠尘的仙心。 和泥,揉捏中,是成形的无奈。 …… 世间万物皆存童趣,世间万事皆存童迹。 疫生,童知疫,惧之,窝在家中,不添乱事。 城因疫而乱,尘终究是凡尘。生死时,谁能不惧? 欲之,城乱,价比天高,钱若粪土,粮似黄金。 难时才懂情,难时才明意,难时才知心,难时才觉,处于尘中早难脱。 孩,没了以前的嬉闹,有了一丝丝的成长。 他知道粮的可贵,水米之粥,已是最好的了。 盛一小碗米粥水,熬了今天看明天。 喝完找了条椅子,躺于院子,晒晒太阳,看看云飘。 相较于嬉闹,一天过得不再是那么快,而他等的不再是伙伴,而是父母的归来。 有抢到粮的喜悦,有没抢到的无奈,有对尘世的怨言,有对父母的担心。 处于世中,怎能不染尘? 只是尘细,覆之不觉,盖之才明。 人行,尘起。 人长,明尘。 凡间,已不再是那个凡间,早已成了个尘扬之世。 凡尘依旧,坐等入尘之人。 红尘依然,静等醉尘之生。 迷茫的梦,乱世的尘,凡间的雨,遮眼的雾。 世间终会清尘吧! 疫之织心01(善六.北画) 疫时,需布。布匹,需织。 织布,需机。操机,需人。 织者,难离画。画者,难离生。 织,为何而织? 为生,为家,为孩,为了能好好的活着。 思之若易,实之皆难。 何事不忧,何事不愁? 忧与愁,事与休。 布,可为衣,驱寒保暖,遮风挡雨,为生之庇护,为活之驱愁。 布,可成被,盖之入梦,遮风保暖,为眠之庇护,为梦之无忧。 布,可为枕,垫头入眠,安神休心,为梦之庇护,为生之继续。 布,可为囊,置香储钱,为身为生,为身之无奈,为生之少愁。 布,可为裹,置物储食,为之远行,为生的难言,为行的无奈。 布,可为带,裹剑绑发,为行之便,为剑的携背,为发的不散。 布,可为帕,清污去水,为生便捷,为身的无浊,为生的无湿。 布,可为巾,遮面挡疫,为医辅尘,为容的遮羞,为疫的挡毒。 布,料之不同,布亦不同,触之不同,感亦不同。 尘之平平凡凡事,疫之普普通通生。 一丝,两丝,三丝,聚而成线。 一根,两根,三根,织而成布。 一匹,两匹,三匹,换之于钱。 一钱,两钱,三钱,又换成丝。 如此往复,如此往复,一直循环。 钱是多了,可人累了啊! 人是累了,可钱还是就那么点。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生活,为了家,为了能更好的活着,我们别无选择。 因为早已有了定局,因为早已不再天真。 天真无邪梦中存,三千烦恼思中生。 莫问世间情何许,只是一个凡尘人。 一坐便是半日,一织便是余生。 一家为之一生,一情为之一世。 莫问凡尘中人,情是何?钱是何? 莫问凡尘中事,为何生?为何存? 有道是,只可意会,难以语表。 生,还是那个生。 世,还是那个世。 可是早已尘扬,已难看清。 为求那一平淡,为过那一凡生。 迷迷的世间,真的已经浊了吗? 坠坠的尘世,真的已经倾了吗? 碎碎的凡心,已经难补,难缝。 污污的凡尘,已经难清,难净。 天,还是那个蓝蓝的天。 地,还是那个软软的地。 可是人已经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心难知,意难明,语难懂。 如果说,清尘是对的,那要离多少人? 如果说,浊世是对的,那要污多少心? 如果世上没有如果,那么世事如常。 都是为了活着,好好的活着。 可是上天,会如我们所愿吗? 战,苦之民,逃之生,为之一存,为之一生。难言,难语,皆是泪。 平,苦之民,为之生,为之一家,为之一情。难言,难语,皆是累。 疫,苦之民,为之存,为之一生,为之一存。难言,难语,皆不易。 生的平凡,平凡的生。 存的平淡,平淡的存。 一家,一伊,几孩,一凡生。 一情,一心,几语,一事尘。 一花,一叶,几耳,一心存。 一是,一非,几迷,一疫生。 一个小家,一个大家,如何选择呢? 是舍小家,为大家? 还是为大家,舍小家呢? 平凡的世,为何要染疫之尘? 疫之织心02(善六.北画) 布,难脱岁月的轻抚,总会留下岁月的印痕。 一块布,在巧手之下,成衫,成衣,成裤。 一块布,在巧手之后,丝成万物,附于其上。 布是那块布,因人而异,因人而变,成之皆不同。 远远的就能听到那“札札”的织布机声,还能听到一声声的叹息。 “今天棉价涨了,棉丝的价格也涨了,可是棉布的价格就涨了一点点。” “要不我们买些棉花回来,自己纺线?” “如果是那样,会更累,钱也挣不了多少。” “那……要不织麻布吧?” “麻布?貌似它也涨了,具体还要等会去看看。” “那行,我先织这棉布,这匹总得先织好吧!” “嗯,那我先去地里看看,要不我们种棉花吧?” “棉花?我们会种吗?这里种的活吗?万一遇到行情不好,这棉就是压倒我们的稻草。现在的话,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粮还是有一点的,至少饿不死。” “行,你先忙,我出去转转。” “嗯。” 天灾难料,人祸无情,你永远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世事难料,世情难知,你永远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一分钱是一分钱,一分情不一定是一分情。 我们可能走在林间小路,走在大街小巷,走在尸山血海,但都走不出眼前的路。 路,是那一条路,人生之路,生命之路。 人,是那一个人,凡尘中人,红尘中人。 心,是那一颗心,覆尘之心,碎尘之心。 情,是那一抹情,已醉之情,已坠之情。 花开了,又凋谢了。 叶初生,又归根了。 他看着眼前的那一块土地,看着那土地中还未长大的幼苗,有的是对天的祈愿,愿风调雨顺,四季无灾。有的是对生的渴望,希望凡尘无难,凡世无乱,无疫,无灾。 可是它真的听得到吗? 可是它真的能如愿吗? 是的,没有可是,有的只是随遇而安,依尘而行。 梦也许在远方,也许就在眼前,也许它存在过,也许它又消失了。 其实都是无奈罢了! 无奈凡生,无奈凡尘,无奈这世间的人啊! 他向远处看去,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有着数之不尽的人在忙活。 “我何尝不是其中之人呢?偷得半日闲,迟早要加上。” 他走在田间小路上,看着不远处在嬉闹的小人儿,有的是羡慕。 岁月飞逝,童年已去,而我有的只是那一抹回忆,有的只是那一堆印痕。 后悔过吗?我的心,在问。 没有。我的忆,在语。 他走过田野,来到小溪旁,找了一块草地坐下,摸了一块旁边的小石头,然后在手中把玩,抬起手,轻轻将其置入河中。 一声轻响,溅起一丝水花,起了一点点微波,然后波平水静。 人,不就如这石子一样,处于尘中,能起一点波,也只能起一点波,之后不见踪影。 心,要如这水一般,静无波风,动似东流。 “嘭”一声落水声,然后是一声惊呼“啊!是条大鱼,晚上有福了。” 他从河中走出,紧紧抱着那条不怎么大的鱼,眼中似乎又迷茫了。 疫之织心03(善六.北画) 迷茫的是什么? 迷茫的是尘,迷茫的是心,迷茫的是情,迷茫的是无醉的魂。 我心之所想,意之所及,情之所开,万事皆空。 尘世中人,迷迷与尘。 手里拿着一条不大的鱼,但是沉甸甸的,有着不小的重量。 他小心地拿着那条不大的鱼,拎在手上,一步一步的往家走去。在他的脸上能看到一丝的笑容,但是隐盖不了他眼底的忧愁。 鱼是鱼,人是人,各有所忧,各有所愁。 鱼,只有七秒记忆,愁不过七秒,悲不过七秒。 而人呢? 人,忆可存一生,可留一世,如若还有前世与来生,那便不得而知了! 人,因忆而愁,愁的是生活,怨的是人生,悲的是自己,哀的是凡尘。 忆,存于魂,入于梦。 一觉起,又是一悲秋。 走在乡间小路,回复着周围之人的询问,走走停停,好久才到家。听着屋内还响着的织布声,他停住了脚步。 鱼是那条鱼,可是心,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那颗心。 原本还天真的以为,一条鱼能改变现状,能改变现在的这个家。 可是,鱼能值多少钱? 可是,无钱何以改生? 人处于江湖,脱不了情,离不开钱。 一钱是钱,万事皆需钱。 一情是情,人生难离情。 他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鱼挂在了太阳光最烈的地方,希望不会有用到它的时候吧!然后慢慢走到屋边,拿起农具又出了门。 农,以农为生,怎能不务农? 之前,是因为凡事所扰,现在的自己至少清出了一块尘,让光能直入心中,那一丝温暖的阳光,清了那迷醉的尘。 我在想着,想着…… 其实早已清楚,我还是以前的我,只是多了那一道尘。 风吹过,带起一地尘扬。 光扫过,照亮一片黑暗。 我们在人生路上前行,坠入坑中,难以自拔。 他背着农具,又出了门,他听到了织布机停了一会,和那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不是一个人而生,不是一个人而存,我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她。 人生最怕的是,没有牵挂,没有回忆之人,没有等待之生。 有一个愿意等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有一人一直等你,是这辈子不该负的情吧! 有一人愿意与你同甘共苦,是不该负其情。 有一人愿意与你白头偕老,是不该负其人。 一心与心,一情与情。 背着农具,再次走到了田间,有的不再是迷茫,而是对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的渴望。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梦想,那还能活着。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追求,也还能活着。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凡心,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平平凡凡,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哭哭笑笑,爱恨情仇中寻一方净土。 简简单单,嘻嘻笑笑,哭哭闹闹,忙忙碌碌,喜怒哀乐里找一个凡间。 挥着农具,流着汗水,用汗换粮,是生的无奈,是农的无情。 晒着太阳,除着杂草,用草换生,是凡的秩序,是农的无奈。 适者生,不适淘。 是人世间难逃的定律,是自然界默默守着的污坠之心。 疫之织心04(善六.北画) 人分很多种,职有好多种,心有很多种,情也有很多种。 农,民之基,国之本。 无农,何以续生,何以行商做它事。 无农,天天愁饱饥,月月思食粮,年年惧生死。 生,看林中食,水中鱼。 死,看天之变,灾之事。 行走在田间,挥锄下,一草驱,一肥存。 田中,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除草,驱虫,浇水,等等。 可是一年忙碌,勉强维持家用。税后,粮一年一新,无旧粮。 “想那么干嘛呢?徒增烦,还是再除些草,等会好回家。” “画修,你怎么又在自言自语了?是不是有病啊?” “你耳朵真尖啊!那么远,你都能听到。” “你声音也不轻啊!那么远,我都能听到。” 两人眼光相会,就这么看着,争了好几年了,就为了那一条田埂,他不让他种,他也不让他种。 就这样,那田埂一步之内无粮皆草。 争,两者皆伤,伤己,伤人。 最终是谁胜谁负,还是互不相当,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过之,有人不想弃之忍之,于是便有了争不休。 不争,一者伤,伤之心,忍之。 可是有时候,另一方真的知道了吗? 是一忍再忍,还是互相谦让? 是某刻爆发,还是和平共处?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人之事,为一人之情。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家之事,为一家之心。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族之事,为一族之存。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国之事,为一国之生。 争,伤。 不争,亦伤吧? 争争又停,停停又争,一天几回,一月近百次,一年上千回。 话变的越来越少,越来越简洁,越来越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其实早已不想争,但是谁都拉不下脸,所以不知这争,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两人看了一会对方,又低头干着自己的活了,田里的事都还没忙活完,哪有时间争吵呢?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不知落了多少汗,不知除了多少草,不知累了多少回,不知何时休。 天慢慢的开始变黑,太阳也开始落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农的无奈。 但是至少,有天黑,能休息吧! 劳累一天,至少有所获,除十分草,增一分粮。 劳累一天,至少有所得,东田已无草,只需驱虫。 一字累,言之轻,语之浅,难说清其中的,那星星点点。 一字泪,无语言,无泪身,难语清心中的,那丝丝缕缕。 背着农具往家赶,看着农田又几忧。 草去虫来,虫去缺水,有水又病,有着太多太多的未知。 世事就是如此,有太多的因素左右,有太多的未知难料,然后有了多泪的心,多泪的眼。 他匆匆赶回家,将农具轻放在角落,然后去水缸旁清洗了一下手,洗了一下脸。 一手尘洗去,似昨天,亦似未来,触尘怎会无尘? 一脸尘冲下,似心清,亦似心明,凡尘怎会无尘? 尘世中人,尘世中事,处尘言尘,不知休。 凡尘中人,凡尘中事,附尘清尘,不知事。 尘,还是那些尘。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 疫之织心05(善六.北画) 饭菜普普通通,已经上桌。 她在等着他,而他呢? 却在疼她,伊人等,一人疼,是婚姻无悔。 心之疼,不知有几分! 心之坠,不知有几层! 一个家,两个人,一个相依,一个相守。 成之为家,分之为忆,缘来,亦或缘去。 生本平凡,尘本不易,缘之需惜,情之需守。 凡俗的世界,坠尘的人心,早已看不清眼前与身后。 拿起那碗稀饭,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然后夹了点略带苦涩的野菜,塞入嘴中慢慢咀嚼。 有丝丝苦,但没有比现实苦,至少还能接受。 有点涩,让他分的清是菜,还是现实。 也许那一点点的苦,是为了冲淡一点现实吧! 一碗稀饭,很快就吃完了,肚子有了三四分饱。 三四分,夜为休,为眠,足矣! 她收拾完碗筷,走入厨房,将碗筷冲洗干净,又坐到了织布机前。 一盏油灯,一点点亮光,照亮了那个不大的家。 一台织机,一次次穿梭,维续着那个不大的家。 一个人影,一回回重复,只为了那个不大的家。 家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梦想又是什么? 其实只要知其事便可,管他什么什么呢! 人生,或许有很多种可能,或许有无数种结果,或许人生就是个悲剧,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傻,是为了逃避,逃避许许多多的问题。 笨,是为了躲避,躲避许许多多的难题。 忘,是为了淡情,淡去那些多情的事尘。 夜,慢慢的开始黑了,而我们呢? 还在忙碌,忙碌着这,忙碌着那,为了明天更好,为了凡尘少惑。 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休。 农,风中农忙,雨中不歇,无息。 农,一生忙碌,一生无歇,累与泪存。 他听着那还未停歇的织机声,有的只是对生活的无奈。他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在那忙碌。 有时,不是不美,而是没时间去欣赏,去仔细的看看她。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假,厌人眼下皆是丑亦真。 有时说不清,只有静静的去感受,去体会,去了解。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山很高,不攀爬到山顶,难以看到山的那一边。 可是看到了什么?不是,还是山吗? 水很深,不入水,不沉入底,难知水中情,难知水底事。 “看什么看?快去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呢?等下又睡眠不够了。” “等会,我再看看你。好久没认真的看看你了,一直忙忙忙,没有时间,没有那颗平静的心。” “心?哦,没事,没事。那你再看会,就早点睡吧!我又不会消失,我又不会离你而去。” “嗯,行。我还是去睡吧!不打扰你了。等下如果有事就叫我,不要一个人扛着。” “知道了,知道了。” “等下你也早点睡,晚上伤眼,累身。” “晓得,晓得。” 她听着他关门的声音,心总难平静,为何世间,有那么多的贫穷之生呢? 天地为棋,万物为尘聚成盘,情丝为线合成轴,凡生为子落亦定。 一子落,一尘扬。 疫之织心06(善六.北画) 可是躺在床上,睡又睡不着,起又不能起。 他唯有想想未来,思思当下,看看如果,观观假如,迷迷遐想,清清欲望。 今天草除了,明天还是除草。 今天有条鱼,明天再去看看。 今天有太阳,明天不会下雨吧? 雨,应该不会吧! 再等等,让我把草除完。 再等等,让草先晒干。 可是天,能如愿吗? 他就这样带着杂乱的思绪睡去,听着那熟悉的织布机声,如同催眠曲一般的声音。 夜很长很长,但是说长也不是很长。 夜,梦生,是梦的世界。 夜,梦存,是梦的海洋。 梦界万千,梦境亿万。 凡梦,是尘,覆尘之心,累上泪。 仙梦,是幻,弥碎之心,淡心尘。 喜梦,若酒,迷醉之心,去愁忧。 悲梦,若醋,酸浸之心,添心堵。 虚梦,似路,迷茫之心,不明意。 实梦,似存,虚实之心,难分清。 梦醒,天微亮,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她,他又闭上了那双眼,等光再亮一些,等她醒来。 等待多种多样,人不同,意不同。 独等,等的可能是一个人,是一件事,是某一个时刻。 互等,等的可能是某件事,是某一物,是某一个时间。 但大多,都是一个人等,另一个人知,或者是不知。 有时候,分不清,是与非。 有时候,理不清,情与随。 有时候,说不清,讲不明。 “嗯,睡得好舒服啊!咦,太阳都起来了,你居然不叫我。” “嗯?怎么了?” “你装,你接着装,装给谁看呢?” “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不给你看,就是给我自己看喽!” “不要脸,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瞎了眼嫁给了你。” “可能是你同情我吧!我那么可怜,你的善心发作了,然后走不动路了。之后呢,被我带回家当媳妇了。” “略略略,真不要脸。” “我已经赖上你了,你这辈子是跑不掉了。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赖上你。” “以前没看出来你不要脸,现在这是无脸人了呀!” “嘿嘿。” “好了,好了,起来了,再不起来都中午了。” “嗯,起了,起了。” 有时候开开玩笑,是为了在这一天,能有一个好的开始,能有一个好的心情。 有时候懒懒被窝,是为了在这一天,能让她多睡一会,多眠一时。 有时,事不急,无急事,那为何要早早的吵她起床呢? 多睡一分,又怎样? 多睡一会,又如何? 多之不多,少之却也少。 一颗迷梦的心,一颗迷伊的尘,说再多,也难语明其中之情。 一情迷,一情坠,一凡梦,一凡生。 我看着世界,却迷于眼前。 我谋划未来,却难脱当前。 我不知,梦在何方? 我不知,情在何处? 但是,却知道她在这,我也在这。 有时候能说的,仅仅只是顺其意而为之,不去断其话言,不去乱其心性。 有时候其实都懂,都懂。 说的再多,也不及心已知,意已明,情已深,坠难脱。 起床后,又是一天的忙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去之去,归之归,一切如常。 疫之织心07(善六.北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似乎一直是这样,改变很小很小。 就像从未改变,就像一切如常,就像时光停止。 可是在某一天,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一丝的忙碌,有了对未来的期盼,有了好多好多。似乎在那一刻,原本停止的时光又开始流逝。 生本平凡,生本无奈,生本就不止为了一个人。 生本普通,生本平淡,生本就不是为了一个人。 生本多难,生本多灾,生本就不只为了一个人。 生,何为之生? 生生世世是生,生生死死是生,可生却不再是那个生了。 两个人,因情而聚,成婚成家。之后,是平平淡淡生,普普通通世。 两个人,两生合,两世聚,两情并,两思连。 是缘之果,是情之因,是恋之源,是情之事。 依旧的凡生,依旧的凡尘。 有了孩,家不再平淡,又坠于平淡。 有了希望,有了许许多多对未来的打算,心又累了几分,身又累了几点。 “小凡,小凡,你要快快长大哦!” “为什么要长大呀?” “因为我们逃不过时间,它就和流水一样,一路向西,难回头。” “不是有……有那水坝吗?它不是可以止水吗?” “水坝能止一定量的水,但它挡不住所有的洪水,它挡不了东流之水。它若阶,如果来形容人的话,大概就是婴儿、幼儿、青年、成年、壮年、中年、老年、迟暮。它是分水岭,只能止一方水。” “那……那长大会……会怎样呀?” “长大你就会明白好多好多的道理,你就会知道好多好多的知识,你就可以独自一人远行,亦或是做某些想做的事了。你可以离开我们,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城,却追寻自己的梦想,去寻找自己的星辰。” “可是,我……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我想一直一直的和你们在一起。” “在家,你的眼前只有一地。离家,你的眼前是星辰大海。你不该与我一样,该争还是要争一下的,为了你的那个家,为了你爱的那个人,为了你的凡生,为了你的孩子不再贫苦。” “爸,我想好了,我想出去走走,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想好了?想去就去吧!记得回来。我和你妈还年轻,还能为你守着这个不大的家,哪时候累了、困了、乏了,就回来。这里永远都会给你留一双碗筷。” 时光匆匆,不知他们谈了多久,但眨眼间画凡便已是成年。 “修,这样真的好吗?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小凡。” “语,有时候不经历风雨,他就不能成长,会一直是小孩子,一个傻傻天真小孩子。让他出去走走,至少等他归来,他已不再天真。” “可是外面那么危险,我真的担心他。” “没事的,没事的。小凡,精着呢!不会吃亏的,不会……” “嗯。” 凡,何为凡? 只想他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心是这么想,可是时在流,心会变,多年平淡似乎厌倦了,自己不争孩子争。 对吗? 可这,说不清对与错。 疫之织心08(善六.北画) “小凡走远了,可以出来了。” 画语从屋内走出,瞧了瞧远处无人的街巷,不由得叹了一声。 见不得悲,于是分离之时,只有藏起来,不去看那离别。 人与人,于一生,总要分分合合,总要离离聚聚。 难言对错,只为生活。 生活,生活,为生而活。 迷之于世,坠之于尘,只看凡梦,不语人生。 岁月还是那个岁月,人生还是那点人生。 画修拍了拍画语的肩膀,轻轻说道:“会回来的,分分合合本是常事。” “可是……可是我的心好累,好累。就如那一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人远行,家有思,思之难语,思之不言。 问亲情为何物?问丝线系何人? 远行是为生,离之亲,赚之钱。 远方就如山一般,你永远难以预料,山的那边是什么? 是山,还是海? 历经千辛,看到的是山,会怎样? 历经万苦,看到的还是山,又会怎样? 是心死,还是心碎? 是向前,还是回归? 可是不再看一眼山的那边,心会安吗? 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安慰,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最后,看到了海,那个不大又无边际的海。 可是,人老了,不再年轻,不再有原来的那颗心了。 生在往复,路在前方,亦在身后。 “走吧,回去吧!他会回来的,我们还是要生活呢!” “嗯,生活,生活。”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的世。 可是早已没了那颗心,没了那份意,没了那点尘。 是一颗无尘之心吗? 好像不是,是一个无心之人吧! 成家后,有孩时,心早已在孩身,心早已不是己。 他拿着农具出了门,走到了小河边,坐在树荫下,红着眼看着水流。 他也不舍,他也不愿,可是不远行难成长,不经历难知生不易。 他想泪,但是他不能泪,泪与汗皆由水生,少一分泪,多一分汗,多一丝粮,弥一点生。 她看着他出门,她也坐在了织机前,但是今天却没了织布的心。 心早已离他而去,去了远方,去了未知之域。 她红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她想随云而飘,看他远行。 可是,怎么可能如愿呢? 她坐在织机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空,不想动,也不能动。因为她知道今天没有织心,今天只会废了一团线,那又何必去动呢? 织心,一颗因生活而迫的心,一颗为活着而累的心。 织心,一颗为家为孩无奈心,一颗为生为存无辜心。 织心,织意,织何物? 织语,织言,织万生。 有织心的布和无织心的布,是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布,但一块用了心,一块却没有心。 布是布,分优劣,分好坏,好则贵之,坏则廉之。 衣物,离不开布,布的优劣决定了衣物的品质。 她看着天空,那飘向远方的云。 心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了一丝的逍遥。 念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了一丝的清明。 思在这一刻,似乎飘向了远方。 情在这一刻,似乎也随云而去。 远方之人,你可知家中念你之人? 疫之织心09(善六.北画) “听说了吗?城北有疫了。” “疫?那不是离我们很近?” “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皆在北画,皆在北域。” “那我们不是很危险了?” “是啊,挺危险的。” 危险是相对的,危险无处不在,我们无法预料,如果有了充足的准备,也许能够躲避吧! 我们能做的是,防一万,也要防万一。 没有万全之策,只有不迷之生。 有时,备是为了以防万一。 有时,傻是为了看清尘世。 有时,笨是为了少些争斗。 有时,无奈之举罢了! “由于疫医需布遮口鼻,现需每户每月供给两匹布,每匹布根据成色给予六十到一百五十斤粮食。” “这,都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这只是给那些织布的家庭,没有织布机,你叫他们一月一匹布也没有。” “真不公平,这尘世怎能有那么多的不平之事。” “可是没办法啊!总会有人可以被逃避,这是必然的,看就看到底逃了多少生了。” “算了,算了,说再多也没用。至少不是白拿的,至少还能用它换粮食。” “嗯,这相对来说挺好的。” “我去忙了,不知道小凡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也麻烦,如果他那边还安好的话,不回来也行,谁也不知道路上是否有疫。” “嗯,但愿一切安好。” …… “麻线涨价了,现在用钱也买不到了,只能用粮换。” “用粮换?那一定很贵吧?” “线分优劣,一匹布的麻线大概要二十斤粮到八十斤粮,这一个个都贼精贼精,平常也没看出来他们是这样的人啊!” “人心,平常隐藏在尘中,唯有大难之时,风起尘散,才能看清那一颗真正的心。” “是吧!我们要不要多买一些藏着?” “也不要买太多,最劣的买三匹的量,中等的买两匹的量,就先这样吧!多了也浪费,少了就怕他们又涨价。” “这样,我们家的粮就去了大半,不太好吧?” “那万一交不起那布匹,怕更不好吧!” “嗯,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换。” “嗯,路上小心。” …… “听说了吗?麻线又涨价了,织布只能勉强糊口了。” “商怎能不牟利?先以粮换,集粮。后以钱换,集财。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能给我们一点生,已经算他们有良心了。” “有良心?真不知道官在哪?真不知道役在何?” “可能在同流合污吧!今天如何,谁又知道呢?” 人皆有本心,皆有欲贪。 在财前,能忍住一时,那能忍住一世吗? 欲有多有少,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贪有善有恶,善贪而不贪,恶贪之不贪。 平平之世时,你只知他是个人,暂时还是个人。 大灾大难前,你才知他的本性,才知他到底是不是人。 其实,到了那时已经不重要了。 人也好,非人也罢,又有什么用呢? 被伤已被伤,心难补,己心已碎。 伤人已伤人,负了人,又怎语呢? 语了,又该何言呢? 言之,是何心呢? 疫之织心10(善六.北画) 织之与生,织之于生。 平平凡凡世,普普通通生,苦之与民,苦之于民。 男耕女织,是社会的一种现状吧! 有耕才有粮,有织才有衣,为了生,为了存,为了那一个梦,为了那一个家。 有时是无奈,有时是无语,有时是无意,有时是无心。 失心,得心难。 一颗心,碎了补,补了又碎,成粉难缝。 于是乎,便有了那所谓的织心之人。 将粉成丝,将丝编线,以线织心。 这样,心应该就不会碎了吧! 可是这只是虚幻,只是一个梦罢了! 心碎了,便有伤。心补了,必有患。心尘了,何以成。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那心是否还会无缺? 可是无伤的是人,有缺的是心。 不要问心有几瓣,不要问尘有几两,不要问补之如何,不要问织之何如。 有时,有事,有心,有人,有梦,心碎。 我们看不清尘,没必要以心化尘吧! 我们看不懂人,没必要全心全意吧! 我们还是我们,可是他们不再是他们了。 凡生几十载,他们成家忙碌,男耕女织忙忙忙。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他们更加的忙碌了,为了孩生,为了孩存,为了无坠的心,为了一语的尘。 忙忙碌碌十来年,孩子长大了,而他们又逼着他远行,为了不苟于一地,为了人生能少一悔。 有时的有时,如果的如果,人生还是人生,可是心却在远方,随孩去,思相连。 对于远行,我们有的是什么? 一点建议,一点凡心,一点渴望,一点希望,一点梦想,一点泪痕。 而我们呢? 唯有等待,等待他的归来,等待着远方之人。 疫出,医者需布遮,遂织布换粮,织布换生。 可是刚开始还好,到后来,越织越心伤,越织越难料。 不知疫还有多久,不知布还要几何,不知梦是否会碎,不知远方之人安否,不知,不知了。 我看着尘世尘扬,我看着风尘摆布,我看着人生人性,我看着那一个远方。 也许,疫会去,人会回。 也许,布会无,粮会缺。 也许,这便是凡尘,这便是凡事,我们改不了,也难以改变。 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一匹布,可生百人,可是却需一人织半月,值得吗? 一匹布,可换粮百斤,可使三口之家两月粮,可是真的如此吗? 以布换生,以织换命,至少有命可换,而不是无命难追。 有心织,为己,为生,为家。 用心织,为孩,为食,为存。 心织,织心,心存,意存。 织着手中布,却思远方人。 整着手中线,却望远方尘。 我看着世间,亦看着远方。 我看着坠尘,亦望着凡间。 孩远行,亲担心,思飘远,亦云随。 一天,食略减,眠变少,思游子。 一月,似乎是习惯了,思念略淡。 半年,时常会想起,远行之人是否安! 一年,盼了一年,却未等到归来之人。 几年,年年岁岁,似乎思蒙住了心,情占满了念。 织心,织心,织的是那一颗心。 知情,知情,知的是那一份情。 远行之人,何时能归? 疫之名存01(善七.北前) 有名之士,尽名之意。 平时,为善,为生,为城,为存,救贫,济世,驱寇。 可若是灾时呢? 会如何? 是守的住本心,还是本来就是本心? 是心性本就这般,还是一切皆是虚伪呢? 凡尘扬尘迷人眼,不清眼尘怎知心? 心如何,自己也说不准。 怕死必然,就看是否有所护所念之人吧! 旋转的灵魂,是为谁而舞。 尘世的名语,是为谁而谋。 有的人,为名,是为了尘不覆,是为了少点尘,是为了心隐尘,是为了无奈心。 百人百性,百人百态,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你看不清他心中所思。 只有看他表面,看看他所做之事的表露。 有时,何须去深究一个人呢? 他善,随他善,一颗凡心,一颗防心。 他恶,随他恶,一颗防心,一颗烦心。 善与恶,伪与实,有时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一颗防人心,一点碎心尘,知得三千事,晓得三百生。 名有何用? 大名,为天下知,弥之苍生,坠之与生。 一步可能会名裂,一语可能会名碎,一言可能罪名声。 你看不清凡世,看不懂凡人,可捧人上天,可污人下水。 你懂一人心,不懂百人心。 你知百人情,难明一人情。 大名,或颤颤巍巍,为名而存。或平平淡淡,无名而生。 小名呢? 有埋骨异乡的战场士,去时少年生,归时报国躯,一生鲜血洒战场,只为身后一家人。 此名不可污,若污之,还是人吗? 对于死去之士,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要么铭记于心,要么随风而散。 国有两国,态不同,但都是人,都该有颗人心。 死者为大,勿乱语。 有悬壶济世的古医师,一生忙碌于病与病之间,一世行走在生与死之中,只为凡世少些病痛与烦愁,只为尘世少些悲苦与无奈。 此名不可污,污之,与禽何异? 对于济世之人,我们能做的是少给他添乱,能帮则帮,能助则助。 皆是凡尘中人,生老病死是为常态,你逃的过病吗? 仁医已脱尘,勿恶语。 有默默无闻的役中人,一入此行,便是一生。 看着似乎无危险可言,但是危险无处不在,有时生死只在一瞬。 此名不可污,污之,与贼何异? 对于役事中人,他们看惯了生死,但是却还是没逃出,生死之命。 于此,有的只是敬畏之心,莫让他们的心无心,他们的情无意。 有游走凡尘的侠客人,奔走乡野,隐于市井,除恶扬善。 一城恶尽一城修,一尘恶尽一尘休。 一刀一人,一剑一裹,自远方来,归远方去。 此名可污? 莫语谣言,谣之越传越离谱,谣之越传越难料。 有时不过一语之言,可能会毁一个人,若恶人那无所谓,若是善人呢? 那他何罪之有? 民之为名争,可无恶不作,可杀人灭口,可万事皆休。 名,真的那么重要吗? 名,真的那么不舍吗? 名于你而言,是什么? 是比心还重,还是比尘还轻? 我们很难语,因为我们是无名之辈,平平凡凡之生。 蝼蚁,非蝼蚁,名人,非名人。 疫之名存02(善七.北前) 小小一座城,简简单单的一家人,他们为了活着,为了生存,为了不负人,他们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的理想,有着自己的那颗凡心。 有时候事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可是总有人会来捣乱,然后小事变大,大事成灾,然后不知所云了。 成一事,需要有心之人,也需要无人阻扰,需要天时地利,也需要世皆平吧! 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家,一父一母两三孩,为农而存,为生无忧。 他有着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童年童趣,有着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是在他六岁时,他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学医,弟弟妹妹读书;要么他读书,弟弟妹妹学医。再三考虑后,他觉得学医也挺不错的。 于是一学就是十四年,从药材的辩识、药材的存储、药材的收购、药材的采挖,然后到药材的药性、药材的搭配、药材的煎煮,最后到熟读医书、望闻问切、行针开药。 转眼已是二十岁,他经历好多好多,看到了好多事,遇到了好多人,知道了好多道理,他知病之无奈,他明人间贫苦,可是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救些人,驱病邪。 有时候真的很无奈,无奈凡生,无奈凡人,无奈凡事,无奈凡尘。 有时候都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也不知,明白什么。 有时候,其实自己也很迷茫。 一眼下去,是万丈深渊,看不到底,皆是雾。 一脚下去,是万里沼泽,入之必沉,难脱生。 万丈深渊搭桥,万里沼泽铺路,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劝人莫向前罢了! 给人一丝提醒,已经是最优的选择了! 所以,他成为了一个济世人。 他本只想平平淡淡,做一个能医小病,不怕大病的白医客。可是现实总出乎我的预料,他成了一个名于一城的神医。 他知道他还有好多未懂,他知道他还有好多未知,他知道他本就不是个神医,可是一人语难敌千人言,难以言清,难以说明。 他总觉得他就是个庸医,一个平庸之医,他没有远大的追求,他只想守着这座城。 因为他的家人在这,因为他的根在这,因为他的心在这,因为他的人在这,所以他离不开这,也不愿离开这。 他不知道世人如何看他,他只知道我仅仅只是个平凡人,红尘生。 他由血肉构,他不是所谓的仙神下凡,他离宗师还很远,他离圣境若天隔。 他想过很多,只想默默无闻,不想名扬天下,那样真的好累,好累。 可能是经历的多了,虽然只有二十几岁,却似几十岁。 一生也就几十年,忙忙碌碌又能有多少时间,哭哭笑笑不过一眼凡尘。 你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你。 不过是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时候,是无奈。 有时候,是无语。 有时候,是无所求。 有时候,是不愿多事。 有时,是为了一点凡尘。 有时,是为了一丝情缘。 有时是为那点点滴滴的凡尘。 有时是为那飘飘荡荡的凡心。 疫之名存03(善七.北前) 天亮了,他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床顶。放下所有思绪,让心一切空明,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几分钟。 似乎在那一刻,自己格外的清醒,不带一丝烦愁,不带一丝忧惑,让自己有一瞬间的逍遥,偷得尘世一时闲。 真的很想一直就这样呆着,可是可能吗? 人要为了生活,他要为了救人,尘世忙碌,他不就是那其中一位吗? 有时说不清什么什么,说不明什么什么,但是自己知道这是什么。 有时并不需要说清什么,有时并不需要讲明什么,只需他知便可。 有时,他会看看天,假装自己是个高人。 有时,他会看看地,表明自己也难脱尘。 有时,他会看看人,处于红尘,怎能不染? 有时,他会看看云,发发呆,喃喃自语。 也许是一个人孤独惯了,也许是怕自己心出问题,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吧! 简简单单的洗漱后,他吃了份普普通通的早饭。 之后,便坐上了诊桌开始瞧病。 望闻问切后,知病之根,知病之患。 提笔书方,铺纸取药,取绳绑扎,然后给予患,交代煎煮之事,忌之物。 一个个不停歇,你永远都不知道队伍有多长,你永远都不知道来者是谁,你永远都不知道病之大小与症状。 而他,却需要一颗处事不惊的心,认真与仔细并存,才能不漏诊与错诊。 一颗真心,一颗私心,一颗凡心,一颗济世心。 迷于尘,坠于尘,安知祸,安知病。 无欲时,才能看清尘世中人。 无语时,才能看明尘世中事。 局外人,才能看清局内之尘。 局内人,早已迷茫棋局之中。 我看着尘事,尘世亦在看我。 我迷于红尘,红尘亦在迷醉。 有时是为了凡生一撇,有时是为了凡事一梦。 有时是为了凡尘俗事,有时是为了心中无惑。 迷茫的凡生,迷茫的人。 病都是小病,还好。 可是病的皆是贫苦生,怎奈何? 他是局外人,不入局中事,他能让一人脱,却不能让千人离。 他仅仅能做的是,深思熟虑后,找出最优的药方,来治疗和治好他们身上的病。 他是个局内人,处于凡尘,便在棋局之内,落子之无悔,启局之难停。 他只能随尘,做个凡尘客。 他只能随缘,做个有缘生。 一梦之,一梦离,一梦改,一梦无惑。 手搭在手腕上,静静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语问之于病患,认真的听着一字一句的言。 眼望着眼前人,仔细的观察着其气血之事。 耳听着眼前生,细细的倾听着其声息之间。 一眼,一耳,一言,一手,知病之百味,明疾之千态。 思之药性,理之药灵,书方剂。 开柜取药,提戥称量,配方剂。 水药入锅,凡火熬煮,调方剂。 药,这便算成了,至于到底如何,看医,看配,看调了。 半天很快就过去,他已经记不得看了多少人,也数不清后面还有多少生。 中饭? 没时间,那就不吃吧! 何时闲,何时食。 疫之名存04(善七.北前) 事有多因,却聚一果。 饿,无食,是生活所迫,凡尘无粮,天灾人祸,世事无常。 饿,无时,是生活所逼,作而无时,为钱为心,志在眼前。 饿,无闲,是凡尘忙碌,济世无闲,为情为心,欲平凡尘。 可是,饿真的值得吗? 值与不值,不都知道吗? 如果说饿一顿能救两三生,如果说饿一顿能驱十余患,那其实早已足够了,有时说不明值与不值,只要无愧于心,其实也就值了吧! 凡间有梦,凡尘有伤,世俗有患,红尘依旧,而他只是个清尘人,驱愁生。 为了一食,有时可以舍弃一切,为了存,为了生,为了那一个梦。 为了一食,有时可以出卖灵魂,为了活着,为了苟生。 说错,亦无错。 说对,也是对的吧! 乱世,为食,难寻。 灾时,为食,难觅。 平时,厌食,食不得平淡。 无钱,食是食,有食便可。 有钱,食不食,寻味亦寻新。 转眼便是下午,排队的人渐渐的少了,而他也有了一丝的空闲,吃点食物填填肚子了。 “快吃,还暖呢!” “我都习惯了,少吃一顿没事。” “你知道个啥,你作为一个郎中,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万一你累了,病了,我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然后说一句:“你好美!” “别转移话题,快把中饭吃了,不然我就……我就把他们拦住。”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扒拉着眼前的米饭,他吃的很快很快,还未一柱香,就已经吃完了。 “你就不能吃慢点吗?你不是常和我说,吃饭要细嚼慢咽,那样有助于吸收与消化,可是你自己看看自己,你呢?” “有时是无奈,晚饭肯定慢慢吃。” “哼~”她端起他眼前的碗筷,快步离开了医馆。 他看了她一眼,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心思又放到了眼前的病人身上。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该说抱歉的是我们,你为了我们,午饭都推后了那么长时间。”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 有时多语,是眼前之人是自己所爱之人,想让她无伤无惑,无愁无病,无灾无难。可是自己,做不到语中之言,言中之事。 也许我本就是一个局外人,能看清棋盘,能看懂人心,能看明人性,却看不穿人情。 一颗凡尘心,一缕红尘念。 医者明人心,人性,人情,却难知伊人思与恋。 他懂她心,他明她情,他知她意,他懂她念,但是他心却选了济世。 也许这本是悲剧,也许这本不该存在,也许这事不该有,也许这情不该生,也许他与她就不该相遇,也许他与她就不该有缘。 他本想孤独余生,本想济世苍生,可是有了情,有了恋,有了不舍,没了远方,只想守着一座城,护着一个她。 有了不舍,没了远方。 有了相恋,无了相离。 为情而放弃梦,值得吗? 答案早已现,只是不知该何为。 有梦的远方,有惑的己乡。 三千坠于河,为情守空乡。 疫之名存05(善七.北前)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他看了眼自己的前方,那里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人们来来往往从他门口经过,有时会往里瞧瞧,与他四目相对,然后报以微笑,似乎在打招呼,似乎在看凡尘。 有时他就想这么静静的坐会,什么都不想,看看忙碌的尘世中人,看看似乎无忧的凡间,看看人来人往,让自己的心静静,让自己的神呆呆。 醉眼的繁华,是非尘。 我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抹云烟,以及一堆尘。 凡间无梦,凡雨不休,逍遥永远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是短暂的悠闲。 天在慢慢的变暗,人们似乎加快了脚步,往回赶,而我呢?该如何? 想着伊人之影,还是收拾收拾,早点回家吧! 晚了,她又要担心了。 为少一点忧,为少一点愁,为其不乱思,对一分心,早归又有何错之有? 一颗凡心,一手凡尘,是覆,还是扬? 其实都想,可是最终却是,都不是。 想遮住心,看不清世间。 想挡住眼,看不明人事。 想世事皆观表,却是世事皆坠心。 本就济世心,怎有迷世尘? 他慢慢的起身,然后开始打扫屋内的卫生,仔细而又认真,等打扫干净天已经黑了。他找了条凳子,坐着歇了会,然后起身出屋,锁门回家。 他嘴里碎碎念道:“又要被骂了。”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笑容,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无奈,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爱意,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红尘的专情。 一个人走在有点漆黑的大街上,有的是那一份孤单的感觉,有的是那一丝归家的心,有的是那一点不醉的尘,有的是那一些无惑的念。 有时他总想,要是世无患,尘不扬,我无需济世,我也无需随尘,那我就可以带着她,去寻找我们的诗和远方,去追寻我们的星辰大海。 可是,世本难逍遥,尘本难无患,凡总是有伤,俗总难言语。 难语世间事,难言凡间生,苦做笑,苦做悲。 悲喜间,不知事事与谁。 总想一眼忘凡,总欲一念无惑,总醉一丝烦忧,总观一方世界,总梦一点人生,总闻一语缘由,总言一世平淡,总难语心愁。 世间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可是有你,没了远方。 漫步街头,他看到了世间繁华,听到了音语新秀,闻到了人间百味,最终却没迷醉于尘,只是路过罢了! 家有一个等他的人,远处有一个念他的人,思之若丝,聚而成绳,无形似有形。 不想其它,只欲归家。 似乎他走了好久,似乎也就过了几分钟,他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她。她双手背在身后,好像藏了点东西,但是又看不清到底藏了什么。 她对他招了招手,带着一脸的笑容。 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别样的味道,似乎是一股酸酸的醋味,似乎是一股浓浓的情味,似乎它存在,似乎它又不存在。 “你是个淑女,可不能动手哦!有损形象,这坏了就没法补了。” “来,先进屋,咱们慢慢聊,我想你懂的吧!” 疫之名存06(善七.北前) 前书言往后退了一步,与前仙语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在门口说吗?一定要进屋,我看准没好事。” “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不是好事呢?你可不要乱说,祸从嘴出哦!” “这可不能怪我,你背后藏着的东西,我都看到了。我又不傻,我不进去,我晚上还是去医馆过夜吧!”前书言说着,欲转身离开。 “我身后不就拿了根鸡毛掸子嘛,又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你怕什么。我刚刚不是在打扫卫生,突然感觉你回来了,就拿着它一起出来了。你是不是想多了,快进屋吧!你这一直站在门口,这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怎样了呢!”前仙语将身后的鸡毛掸子拿到身前,然后不自觉的往另外一只手上敲打了几下。 “你这早说嘛,一定是我想多了,走走进屋啦!”前书言连忙向前一把抱起站在门口的前仙语,然后往屋内走去。 “快放开我,不然我……我要喊了。” “你喊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我就不喊了。” “那我也不抱了。” “你,是不是找打呀!” “只是感觉有点重,貌似手累了。” “你放我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不,还是抱抱比较好。你都忙那么长时间了,一定累了,还是我抱你进去吧!” “还是算了吧!我有点重,看你都抱不动了。” “不重,不重,怎么会重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非君子,亦非小人。” 有时吵吵闹闹,是为了调味单调的生活。 有时哭哭笑笑,是为了减少苦涩的凡尘。 有时,是为了为了,明心明情不迷尘。 有时,是也许也许,看事调味不坠心。 忙忙碌碌的生活,因言言语语而精彩,而不再平淡。 迷迷茫茫的凡尘,因情情事事而沉浮,而不再遮天。 爱情有时很简单,简单的就如同喝一杯水,可是水却不简单。 简简单单的生活很难,很难。 他将她抱到屋内,轻轻放下。她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轻轻的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就是今天不是有点闲嘛,我就自己研究了几个菜,你来尝尝,点评一下呗!” “让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菜呀?我怎么认不出来。” “这是爆炒土豆泥,其中加入了辣椒、生姜、大蒜等等。你不能看它表面,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味道还不错的,放心没毒的,快尝尝吧!” “那行,我试试。”说着他右手拿起筷子,夹了点土豆泥放入嘴中,然后慢慢的品尝,貌似还行。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还行。” “哦,喜欢就多吃点。” ……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了解她的方方面面,因为你没那么多的精力与时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她愿说便听,愿语便记,愿言便倾,然后藏之于心。 既然选择了,就不能有后悔可言。 情情爱爱非儿戏,哭哭笑笑惹凡尘。 一梦迷情,两梦迷心,三生已定。 疫之名存07(善七.北前) 哭哭笑笑是为那一丝凡尘心,吵吵闹闹是是为那一缕红尘念。 不语凡尘,只言尘心,奈何红尘乱人心,凡尘迷人眼。 一梦三千事与非,醉坠伤心愁。 无界红尘海,不知驶何方。 语语非非事,真真醉醉言。 一个伊人影,一方情事缘。 醉了,亦坠了。 “我吃饱了,真的,我不骗你。”前书言一脸认真的说道。 前仙语看了眼还剩下一盘的菜肴,似乎他没有动过,难道他不喜欢,亦或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你没饱,我感觉你还能再加一盘。” “还是算了吧!明天再吃吧!” “你居然,居然……”说着她似乎要泪如雨下,那伤心样人人皆怜。 然后不知是心动了,还是情迷了,他吐出一句:“行。” “嗯,还是你疼我。快吃,我等你。”前仙语双手托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貌似又中招了。”他扶额轻叹。 …… 听说,爱情会降智,真的是如此吗? 也许有情真的会变傻,也许爱情就是一种毒药,也许这就是红尘念吧! 红尘一念,凡尘易伤,心眸易泪,恋心易醉。 爱情是什么,谁也说不清,谁也说不明。 若人情百味,世间百态,爱情有很多,也有很多味。 酸甜苦辣咸,喜怒哀乐悲,没有统一,只有唯一,也许你不是最好的,但是是最适合你的。 有的人说,爱情会让男的变傻,会让女的变笨,会让感官出现一系列的变化,会让情心出现一大堆的改变,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差的。 我们不需要懂其中的深沉,只需明表面的粗浅。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爱情需要保持与维护,需要两者相互守护,需要点点滴滴的呵护,需要两颗不负的心。 前书言将最后一口扒入嘴中,然后缓缓咽下。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前仙语,前书言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到底是什么,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好吃吗?” “挺好吃的,好像这菜放了好多的药材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手呢?” “你不知道的多了,你真的以为我是傻白甜吗?” “我从来没有以为,你是傻白甜啊!” “那我是什么?”她一脸好奇的问道。 “有一句俗语叫做,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好像说的就是你了。” “你要死吧!”说着前仙语一弹指,前书言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化,伸出两只机械手将他的脚紧紧抓住。土里钻出了两条金属小蛇,卡住了他的膝盖,不让他站起来。 凳子也开始变形,变成了一团液体,流到了他的上身,紧紧的裹住他的身躯。在他的正下方升起了一柱一指粗,三十公分高的燃香。 他没有一丝的惊慌,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有的只是淡然。 “你可是听说过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没听说过,我可爱惜生命了,怎么会作死呢?我就只会偶尔做做妖罢了!” “哦,那我先去洗碗,等会再来陪你。” “行,你去忙吧!正好我能发发呆,想一些事情。” 疫之名存08(善七.北前) “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你想其她的女人,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到天亮吧!” “没……没怎么可能呢!我有你就够了,真的没骗你。” “心是最难看清的,你让我如何相信?” “那你还是去洗碗吧!咱等会再聊,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那你慢慢想,要想清楚哦!” 说完,前仙语就端着碗筷离开了。 前书言看着她离开,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房梁,一阵发呆。 有时候她的确是有点暴力了,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至少她是在帮我,但是她又不愿意直接表明她的想法,总要搞出一些新花样。 他知道她心,她明他意,她回避那些话语,他也不扯那些事由。 三年前,他在采药的时候救了她,那时候她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他守了她五天,每天给她喂药擦洗,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知为何,他不忍心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逝去,但是她生的希望渺茫。 那天,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两人同寿均分。这是他们医者的特权,但何尝不是一次心的拷问。人本不知寿,知之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医技,续生法,一生只可一回,只可给今生相守相护之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为同年同月同日死。 十指破,四手相合,十指连心,心接魂源,魂源与寿。 一念生,寿随魂出,连心而散,十指而分,指尖传生。 一情缘,生死无悔,分寿无怨,缘源而聚,寿寿而分。 那一次之后,似乎他们的心有了一丝的联系。有时候,他们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思。自然而然的,有些秘密其实都不是秘密了。 爱在一瞬间,爱在一念间。 缘在一瞬,亦在一方。 “嘭~,嘭~”他听到了打斗声,但是他想起却起不来,在那一刻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他知道是与她有关,三年终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虽然他们想过,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但愿一切皆安吧!”这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们的打斗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红发利爪之人,他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将利爪压到了他的脖颈下。 她来了,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心,没有恨只有爱,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进,没有一丝的停顿,似乎眼前之人不存在一般。 “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杀了他。”他恶狠狠的说道。 “你可以试试,他对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前仙语淡淡的说道。 “工具,你觉得我是傻子吗?我会信你的鬼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那放在脖子上的手有了一丝的迟疑。 “我何必骗你呢?这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前仙语轻轻的摊了摊手。 裹住前书言身体的流体开始慢慢的往上流动,前书言控制着脖子上的肌肉缩了缩,给它们腾出来一丝的空间。 她在等它护他周全,多一分流体,就能少一分危险,少一个心伤。 疫之名存09(善七.北前) 前仙语看着不怎么耐烦的红发男,有了一丝的担忧,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差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她不能再看着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了一丝的恍惚。她快步冲向了红发男,手中的利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头颅,将他的手踢开,将他的身体踢飞。 在那一刻,她的心似乎有了一丝的松懈。突然飞在半空的黑衣人突然炸开,她连忙向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然后转身。 那一瞬间,可能是本心,可能是本意,可能是早已有了一颗难断的缘。 生死不悔,她能因他生,她能为他死,也许会觉得男的很窝囊,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两字,无奈。 有心却无力,有情却只能旁观,有意却只能默默承受。 有人护,那是情之守护。 有人依,那是缘之无悔。 有人,无人,有心,无心。 有缘,无缘,有份,无份。 其实早已知,是避,是聚,是分,是合,还是要看两人。 炸只在一瞬间,可是那气浪却不是轻轻一触,它炸平了他们的家。 有时总难预料之因之果,有时总难避开那万分之一,有时唯有默默承受。 错,何错之有? 她都已经淡了,可是人之欲却还是找到了她,怕她复仇,怕她成才。 有时说不清别人之谋,说不明别人之心,隔着皮,难知其心。 “咳咳”,从废墟中传出一声咳嗽,然后是一声推开杂物的声音。 前书言抱着前仙语走出了废墟,他衣裳杂乱,她血肉模糊,他心神皆碎,她生死未卜。 他是一个济世人,却难救一凡生,是累,还是泪? 他抱着她走出了院门,与守在门口的差役稍微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住所,往医馆走去。 他一路走去,有许多的人指指点点,有许多的人交头接耳,有许多的人胡乱猜想,他对于这些只是笑笑,言语亦是尘,亦能迷心。 他走入医馆,然后轻轻的用背关上了门,将前仙语慢慢的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他从柜子里拿出了尘封了三年的银针,与三年前相比,他的心更坚定了。 如三年前一般,分寿,续生。 然而,这一次他只能救活她,没法救醒她了。 他的头发开始慢慢变灰,变白。 他的脸庞开始有了一丝丝的皱纹,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变成了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 “本城疫生,诸位医师可有人想退出的?本官,不强求。” 前书言抬起了那只颤抖的右手,然后与城主对视了一下,城主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缓缓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 “你们听说了吗?全城医师都去了,最后就前医师退出了。以前没看出来他那么贪生怕死,今天是瞧见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来他也是这样的人啊!” “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为了赚钱,你看他看的病有比别家的便宜多少?就便宜了两成。” “你们……你们真是个好人啊!” …… 一月后,疫未控,医皆逃,前师出,以寿法,煎万药,驱一城疫。 寿余一年,陪伊。 疫之名存10(善七.北前) 凡生,总难阻万人之嘴,断千人之舌,唯有不听不闻烦人乱语。 可是,这可能吗? 听之有意,闻之有念,怎可能超脱? 自小从医,十余年间,似看穿,亦似迷尘。 说不清是是非非,说不明对对错错,只能遵循本心,对之于物不贪,对之于事不迷,对之于人不欺。 之后多年,一直苟于医馆中,看世间之人,观尘世之患,理凡尘之疾,悟行医之道。 那年,他因药材难求,上山采药,在林间他遇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他背着她回到了医馆,在一番检查之后,发现她生气已失,魂气开散,逝只在一念之间了。 他想起了医者的传说,以及师傅的教诲。 世间存一念补生之法,名曰分寿之术。人之命命相连,心心相印,寿各半,分而续生。补生,一则减半寿,容不变,可驱百毒治百病。二则容老寿再减,只可保命,无法生血肉驱万邪。世间此法成者万不足一,补生需懂医,病者需有念,两者缺一不可。 行之,万不足一。不施,只能看她凋零。 在救与不救中,他想了很多,但是都在一念间。 看着病床上憔悴的身影,虽然是个陌生人,可是总感觉自己似乎有了一丝心动,他从药柜中拿出了一百零八枚银针放到一个瓷碗中,用小刀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将血滴入碗中,至半碗。然后是用干净的银针扎了一下她的指尖,然后挤出几滴心血,滴入碗中。 银针浸泡十息后取出,将针扎入七十二生穴、三十六死穴中,然后划破两人十指,指触转生驱死。 有得必有失,失之生气,得之死气。 有舍必有得,舍之寿元,救之一人。 舍,不是为得而舍,而是因心而控,生本不易,求生求死只在一念之间。 得,舍之,得之,谁又知呢? 得,是足之满,舍并未求得。得之,也许只是意外之喜罢了! 得之,需惜。失之,莫悔。 生本不易,莫贪凡尘。 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年,他们有了不舍的情,不离的心,难言的忧,不语的愁,他与她总有一丝的阻隔,她怕自己给他带来,不该有的灾与祸。而他呢?处的越久,越容易发现自己的不足,然后他勤学苦练、琢磨补知,名原止于城内,而后出尘止域。 他才知,原来世间不止我一人,可能为济世医,一情生便是终身事。 之后呢,她护他生,伤之身。他救她身,寿又半。 在疫生后,于名不求,于事不争,唯顾她、护她、守她、等她。 烂名又如何?圣名又怎样? 不过是民罢了!不过是凡尘之语罢了! 他不求之,亦不欲之。 我护不了伊人,怎又救得了凡生呢? 在城危之刻,在疫散之时,他还是走了出来。 用那恩师的最后一招,亦是恩师最后给他的念想。 那年,他以寿镇邪,用寿十年,伤本心,归隐。 如今,他以寿驱疫,留之一年寿,无其它求。 名,总是难时才明。 名,总是不愿多言。 惜之非名,无念是名。 尘世名与? 疫之粮储01(善八.北皆) 病之时,看粮,看食,才知平,还是乱。 储,万物皆可储,万事皆可存。 粮与钱不同,储有限,易腐,易霉,易生虫。 而钱呢?若非纸,不怕腐,不生霉,不长虫。 岁月中存,岁月中消,至少比人命长。 储,一点一点储,一丝一丝存,然后聚而成堆,储之于仓。 钱,一文一文藏,一贯一贯储,然后藏之于罐,储之于箱。 粮,有限,因地难植,因人而异,因税而无多,因人多而粮乏。 粮,多种多样,地不同,粮不同。 储,说易亦难,说难亦易。 储粮,不就是储吗? 可是储只是一字,储却是一大道。 粮收而晒,余水几何? 储粮之地,不可湿气过重,还要防蛇虫鼠蚁。 少量储,可存瓶瓶罐罐中。 多储,存之地,需择。既要防失火,还要交通便利,方便运输。 储之一物,储之一地。 蔬果难储,肉类难存,五谷稍好。 蔬果,或是盐腌,或是风干,或是晾晒,或是烘干,或是窖藏。为储之不烂,为储之有食。 肉类,或是盐腌,或是风干,或是晾晒,或是烘干,或是烟熏。为储之无虫,为存之不腐。 五谷,收后晒之,余水几成,各不相同。或储之为粮,或存之为种。 存一物,储一粮,方不少,法很多,可是并非依之便可成,需之经验,需之精力,需之眼力,需之许多。 就如那般,一语传百人,便可变意;传千人,便可变味;传万人,变可成祸。 一人一解,一语多义。 一条路通南北,一个岔路分千万,你只知道自己会走一条路,但你不知道别人会走哪条,有几个人走。 也许有些事,一个人可行,依照方法,另一个人也可。 但是有些事,一个人可行,按照方法,另一个却不同。 凡事很多,如凡尘中的沙子,一把难数清,一眼难看明。 世事无常,如平静的海面,你永远都不知道海底的情况,是如海面一样平静,还是在酝酿着风暴。 储粮,是为了防万一,是为了定民心,是为了家国安,是为了灾时生。 储,一年一换,亦或是几月一换,以新换旧,为续粮存。 也许到时候,一碗粮便可续一家之命。 也许有时候,一块果干便可续一孩之生。 命是无价的,平时储粮为防灾。 生难用金钱换,尘尘语非不如多存一粒粮。 也许有些人,没有储物之心。 灾嘛!又不会发生,对吧? 可是等到灾时,却是悔之晚矣。 也许一点食,便可多一分生。 人都有贪欲,不可能人人平等。 人不一定全面,不可能人人皆护。 储之一粮,小为一家存,大为一城生。 粮,生之本。 食,续生存。 凡尘总有那么多灾灾难难,尘世总是那么的难知难料。 灾前,人似蝼蚁,为生欲难知。 灾时,人性难料,为存事皆会。 灾,苦之于民,必有商为之发财,必有官为之成名。 灾可,灾不可。 灾避,灾难避。 一丝情存,一丝人性,一丝善心,一丝济世尘。 一点人尘,一点人知,一点情心,一点迷泪。 疫之粮储02(善八.北皆) 商为财,欲之于财,谋之于财。 若言善,也许存,亦不存。 若言恶,贪之深浅,便知心之红黑。 语之一言是生,言之一语是削,你难明其心,他亦不表其意。 你所看到的都是表象,他们所暴露的都是已知,不要去猜他们的心,不要去羡慕他们的生。 如若己可为,便融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员便可。 若不可为,便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过着现在的生活。 在可为与不可为中,不必思考太多,随心便可,为之亦有惑,不为亦有可生。 风险与机遇共存,心性与事业有关,每一个都有自己适合的工作,也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也许丢颗芝麻,还能得到西瓜呢! 俗事说不清,理不明,看不清,料不到。 尘扬迷己,迷人,迷物,迷事,迷之不知该何语。 一分尘雨一世飞,落落扬扬随世归,依云飘过千重山,与雪落入万丈渊。 看不清,凡尘依旧。 料不到,红尘惘然。 岁月依旧,我们在挥手过去,亦在放眼未来。 他出生在一个商贾之家,过惯了鱼肉温饱,看不惯平淡凡生。如果说别人的欲望是一口井,那他的欲望就是一个湖,虽然他欲望很大很大,但是却有一座善心在这个湖中。 他总说,平世好人难当,我便做个恶人。至于乱世,我看心吧!说不清自己会变成什么,人性变因太多太多了,料之难料。也许一件小小的事就能让他善心萌发,也许一个小小的物便可让他封心余生。 一分情情事事非,一汪善善恶恶水,随心,随缘,亦随尘。 花开无果时,是伤,是愁,是怨,是忧,是悲,是无惑,还是奈何? 叶落归根刻,是看破不说破,是一心于此,是凡事无悔,是迷尘已散,还是其它? 他忙忙碌碌奔行于市井街头,哭哭笑笑谈论着世俗之事,比比划划描绘着未来蓝图。 考察统计,整理思考,为了少一点未知因,为了清一点迷茫尘,为了少一滴悔之泪,为了少一路死胡同,为了更好的明天。 语语是非,谈谈世尘,为了与人少一点距离,为了多知一些凡事,为了多明几个凡人。有些事,可知人心,可知人性,虽难明人情,但没那个必要了吧! 描描绘绘,涂涂改改,为了有一个相对正确的方向,为了有一个行之远方的梦想。也许是错的,但是至少自己努力了,至少自己试过,尝试过,不会再走这个方向。 有时候人总是那样,慢慢知道是错的,却一直向前。可能碰壁了,才知道回头,可是那时,已经浪费太多的光阴了。 至少还有回头的机会,可是有的人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要么尘隐,要么尘碎。 有时我不知该如何,也许他知道。 有时我不懂前方事,也许他晓得。 多听一句老人言,不会错。 多听一语平凡言,又怎样? 岁月依旧,凡尘依存,而我们呢? “终于找到了,那所谓的富国之机。”他轻轻的呢喃道。 他打开窗户,看向了远处的天空,天依旧蔚蓝。 疫之粮储03(善八.北皆) 富国,财可通天,亦可覆国。 钱可通鬼神,亦可镇神佛。 为商,欲之几何,价之几许。一层一层后,即便是层层不凶,层多面丸亦可成仙丹。 而他想从源头入手,减少它的流转,即便是少一两层,那他也可少那么一两成。价下来了,一样的物,同一个店还会卖不出去吗? 价看心,也要看其它,如果真的降的太多,别人生活不下去,那么势必也会有所影响。 背后乱语,无故找茬,等等都会出现。 而控源,那便会出现一个情况,如果自己的资金断了,那么那些人该怎么办?那些物该怎么办? 如果黑心,那无所谓了。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何必照顾别人呢? 可是若无人心,一次伤心,二次不理,三次皆避。 商讲的是诚信,商言的是凡生,既然有了选择,既然有了风险,那就早点做好准备,亦或是做一些和平放下。 商场若海,海波平,商无忧。波起浪涌,船倾只在瞬间,你要知天的变化,你要觉海的动荡。 唯有做好准备,才能去面对未知的灾难。 他东奔西走,忙忙碌碌,不停歇。 一年,物进进出出,城忙忙碌碌,富可敌城。 三年,人奔奔走走,域人来人往,财可镇域。 五年,人走走停停,国钱税丰收,富可平国。 六年,出国行陆,不见踪迹。 七年,归。财交于国,人归于城。 短短七年,他似乎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轮回,他把握了一个又一个的机缘,他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挫折,他最后选择了躺平。 也许是他知道了他的今生唯一,也许是他心神皆累,不想再理凡事。 也许是他想懂了,做累了,走够了,不想再做了吧! 他虽然交出了很多很多,但是帝皇知道,他只是想苟于一城,不想再走出北域了。 他和他说了好多,也聊了好久。 他知道,如果他想回来的话,这些都还是他的,他可以说是暂时保管罢了! 但是,他总感觉,他不会回来了。就算是愿意回来,也不再是想财可通天的他了。 那时,是没有所守之人,所护之生。 那时,他有一个家,有几个亲人,但是似乎没有情,只有钱。 后来他给了钱,分了,也封了心。 自从那时起,他也似乎失去了原来的心,变得为钱而生。 也许那时是情无了,于是钱占满了心。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他越来越有钱,除了钱,他一无所有。 五年六年,七年后,他才遇到了那一个解心人。 也许有时候有了一个唯一,便没了那颗无畏心。 也许有时候有了一个小家,便少了那点迷梦尘。 也许有时候有了一个爱情,便失了那碗忘情水。 那年他信心满满的出了帝域,踏上了未知的土地,他带了十余万的护卫,十余万车物资,林林总总将近五十万人。 他换来了亿万的财富,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欣喜,有的只是习惯了。 似乎他失去了那颗最初的心,除了还存在善。 五十万出,亿万财资回,是帝之欢庆,是民之喜。 疫之粮储04(善八.北皆) 回到边城,是帝来迎接,而与之交谈的是大掌柜,而不是他。他不想理凡事,不想出这名,不想理那尘。 亿万归,分帝一半,余则入库。 那年那月那日,他悄悄的消失了,知道他离开的人很少很少。 商行没有一丝的变化,也没有再次出帝域。 因为大掌柜知道,无他,自己镇不住那么多人。 因为帝君知道,无他,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们在等他回,他说去散心,去散散心,可是不知道要散多久。 你永远都不知道散心的人会去哪,你永远都不清楚要散的心有多少尘。 走走停停,去去归归,随尘而行,随缘而聚。 他见过饿死街边的流浪人,他埋过病死荒野的未知骨,他听过闻之皆泪的可怜人,他行走过千里无人的战场地。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自己会到哪,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颗心,再也没有以前的不迷茫了。 不知尘世怜生是谁错,不知爱恨情仇是谁舞,不知苦笑之间是谁事,不知驻足停顿在看谁。 走着长了须发,不理如流浪一般。 走着长了认知,万里路没有白行。 走着清了心尘,一步一颗尘飘离。 走着无了心泪,凡尘红尘易心泪。 他走过荒原,行过草地,走过沙漠,进过丛林。 对于生的意义,他明白了好多。 也许大家都是棋子,你在这个棋盘,而他在另一个棋盘。或是落棋者,或是棋中子,盘接盘,棋手是棋子,黑白争,胜负明,可定小局,却难改大局。 盘外有盘,人外有人,理不清,语不明。 难以看清盘外有多少盘,盘内有多少人。 那一次出帝域,他是欣喜而离,难语而归。他带回了亿万财富,但是却带不回归家之人。 五十万出,生死不可避免,或病,或伤,埋骨异乡有,养病异国存。 有时候出去了,就不知道能否回来,是否还能回家。 有时候离开了,就不知道心性如何,是否还会归家。 有时候看多了,就不知道人欲几许,是否已经沉迷。 有时候走远了,就不知道情思怎样,是否还念家亲。 一直以为自己看懂了人心,看明了人性,看清了人尘,可是最终却是一点都不知。 心会变,人会改,而我呢?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也不再是原来那颗心了。 尘啊,为何总那么迷? 尘啊,为何飘于空,迷人眼? 尘啊,为何不能千年不改? 其实改的一直都是人,尘万年不变,千年不动。因为有了人,有了走动,有了一丝丝的风,带起了一颗颗尘。 尘因尘而迷,尘因尘而醉,于是有了迷人的凡尘,醉人的红尘。 他们都说,这很不错了,五十万人啊,虽逝去了一些,但是你带回来了其他人,没有出现一次的叛乱,一次的逃离。 可是不经历,他们都不会懂,他那颗心的沉,他那颗心的尘。 压力,烦恼,忧愁,难语,难言,唯有自己默默忍受,然后慢慢变淡。 一年出,一年淡,一年生,一年平,无语无言后,只看凡间尘世人。 疫之粮储05(善八.北皆) 也许是缘来,也许是尘去,他遇到了自己一生中,本该遇到的那个人。 那一天,他匆匆跑入一座城池,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四处张望,寻找避雨的地方。 走过一个路口,他看到了躺在路边的她,人被马车撞飞,人被打晕在地,无人管,无人理。 他想上前,可是在跨出两步后,他停住了。 总难言明人性人情,总难语清是是非非,他知前方有需要之人,可是却在担心,是否她是个不该招惹的存在。人情冷暖,看着眼前,你只能知道表象,而深层的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人生路,迷糊水,难知情,难知意。 我在看着前方,却不知前方如何。 在听到身边之人的言语后,他还是匆匆的跑上了前去,慢慢的将她扶起,然后试了试鼻息。 “还好,还活着。”他轻声的呢喃道。 是啊,活着不易。有时候需要的是活着,因为活着就有希望,而死了呢?不过是一具尸体,若生时有情有人埋,若生时无情无人理。 最容易就是死了,最难就是活着。 但是对于死,我们要避开它,而不是去寻它。 对于生,我们要珍惜眼前,放眼未来。 他轻轻的将他抱起,然后起身,找寻医馆。听着四周那看热闹的人儿,他有的是无奈的一笑。 有时总有那么多人爱看热闹,可是却不知人心在何? 你言我语后,是对生的覆尘。 有时宁愿你视之若无物,也不希望你围观凑热闹。 视而不见是不愿理,不敢理,不想理,不知该何理。 好奇围观是多语嘴,碎心生,无奈人,人间已无情。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天本要下雨,在他站起的瞬间,雨哗哗的开始下了。他抱着她走入雨幕里,消失不见。他们因雨而散,嘴中却还在说着那个傻傻的年轻人。 他从他们嘴中知道了一点消息,一生总在厄运中度过,身边只要发生不好的事,都会被扯到她的身上。她一生下来,村边的小山便着火了,最后被扑灭了,可是山里没了树木。 至那以后,那山便被改造成了田地。大火焚烧杀死了大部分的病菌与虫害,而且有草木灰的滋养,那里一时间,成了他们村庄各家争夺的对象。 然而,没争到的总会有所抱怨,可是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她便成了妖星。 什么村头某某某没了也怪她,什么西头某某某摔了一跤也怪她,什么村民赌钱输了也怪她,反正好事想不到她,而坏事却总是能找上她。 由于她的缘故,她的父母总是吵架,吵吵闹闹的后来分了。而她呢?成了一个无人管的野孩子,一个无人疼爱的凡尘生。 每次她路过之处,别人都会避她,怕招来厄运。 每次她想买点东西,别人都驱她离开,怕带来不幸。 一次次后,她开始不愿理会别人,话也越来越少,性格越来越孤僻。 好运与厄运总是同时存在,一方厄运必带一团好运,如果单单是只看那一眼厄运,而不去看那事的全部,那么只会迷在眼前,思绪止于当下。 疫之粮储06(善八.北皆) 好是好,恶是恶,喜是喜,悲是悲,可是这只是一人的想法,亦或是一部分人的观点。它能代表的仅仅只有一部分人,而不是全部。 对我们来说,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没有星辰那般遥远。它在眼前,却被迷雾包围,人心不同,人性不同,所看到的也各不相同。 他抱着她赶往药馆,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一次又一次的被驱赶。之后呢?他的心冷了,他情凉了,原来自己也会遇到这事啊!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街角,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可是路的尽头却是一片迷雾,不知道前方是路,还是万丈深渊。 他淋着雨,从抱着她,到背着她,从两人皆淋,到她有蓑衣挡。后来他走累了,而她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她有点害怕,她已经好久好久没遇到人了,别人都排挤她,都躲避她,都害怕她。 于是,她变得沉默了。她走着走着,会不自觉的避开人群,沿着墙边走,挨着路边行。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似乎自从降生到这个世界后,她就没有感受过温暖是什么,亲情是什么,父爱与母爱她都没有得到过。 直到今天,她感受到了别样的味道,一丝暖入心窝的温暖,她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东西,至少她遇到过,而不是只能凭空想象。 有时,一次言语就能暖一个人心。 有时,一次回眸就能清一人心尘。 有时,一次守护就能明一人心性。 有时,一次等待就能断一人情缘。 有时,一次舍生就能懂一生之幸。 那一天,他背着她走过了城内的所有旅馆,可是最后却是无奈的转身,带着她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宅院里。 这是她所拥有的一切,以前她流浪街头,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了这里。听说这里是凶宅,第一任主人被灭满门,第二任也是,可是总有人不信邪,一直到第九任,才没有人打它的主意。 有时没有了选择,又有何惧呢? 生不如死,可是又想苟生。 从那时起,她来到了这里,还好这里院子很大很大,她种了许许多多的菜。刚开始她只能去野外挖野菜度日,后来有了一些菜,有了一些粮,她不用再担心饿肚子。再后来菜多了,她会将吃不完的菜晒干来储存。 她以为她就这样,平平淡淡,孤孤单单的过完一生。 可是今天她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他似乎不害怕自己,似乎他在付出不求回报,似乎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那一类人。 她不爱说话,他也不爱说话,他们可能一小时,也就说那么一句,有可能半天,也没有话语可聊。 她认为他有难言之隐,经历了太多的悲剧,心早已尘封。 他记得自己还是不开口比较好,因为一开口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分析起来不要命。 她站起来去找了两套女装,自己一套,给他也一套。在她这,只有女装,没有男装,于是他也只能将就了。 等他们换好衣裳,天上的雨也停了,她去拿了些菜。 疫之粮储07(善八.北皆) 简简单单的蔬菜乱炖,淡淡无味的汤汁。 简简单单,无法言之美味,只能说填之饱肚,胃之不饥。 普普通通,无法与其它比,只能煮熟两人食,味之平淡。 平平淡淡,无法言之咸淡,只能一口一口食,嚼之无味。 有时,简简单单,何尝不是一种美味。 有时,普普通通,何尝不是一种渴望。 有时,平平淡淡,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两人简简单单的吃完,然后一起收拾了一下碗筷。 似乎马车撞倒她对她没有一点的伤害,也不知是身体好,还是已经习惯了。 他试着问道:“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那车撞了你,有没有什么地方疼痛呀?” 她一脸好奇的问道:“疼痛吗?那是什么感觉?是流血的意思吗?” “不是,是一种不喜欢的感觉,但是有时候磕磕碰碰了,都会感觉到。” “哦,不清楚,我一直都未感觉到过。” “你难道断了一根弦?” “弦?” “是筋,筋脉。” “额,不清楚,你说的都好奇怪,我都没听说过。” “哦,不知道也好。” “你这人也真是的,话说到一半又不说,是假装神秘吗?引出了我的好奇心,又突然掐断。” “就是由于某些原因,有一根筋脉被某些物质阻断了,然后你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哦,不好的感觉,感受不到也好。” “这不是这样的,每一种东西存在都有它的意义,失去或者是遗失都是一种病。” “那,你会治吗?” “不会,我自己也有病。” “那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了?” “差不多吧!” …… 不知疼痛,身上全是伤,有大有小,有内有外,如果说世界上存在奇迹,那么她就是一个奇迹,伤口每时每刻都在修复,但又处于一种平衡。 伤满身,不知疼,无人泪,无人关,无人护,是凡尘无情,还是人性皆恶? 失了疼,去了痛,不知感,不知疼,不知痛,是天地不仁,还是万物皆子? 分了家,离了亲,一人居,一心伤,一身疾,是天降大任,还是本是玩笑? “以后跟我吧?” “不行,不行,我……我习惯一个人了。” “那不是习惯,而是无奈,而是逃避。我只是带你走,离开这个伤心的城镇,去远方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可能,你知道的,我累了,而且我身上的一身伤,也没法远行。虽然我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伤我还是知道的。短时间内,我已经离不开这了。” “我等你。” “你真的没必要啊,我不值得你这样。”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也许有时候就是那颗心入了魔,早已逃不开。” “那随你,谢谢。” “不客气,有缘人。” 就这样他在这等了几个月,他会拿着院子里多余的蔬菜去街上贩卖,然后换一些生活必需品,偶尔也会存一些小钱钱,然后买一些小工具,将木头雕刻成一些动物。等攒多了,也拿去街上卖。 静静的他们的日子一点点变好,而他也会买一些药材回来调理她的身子。 疫之粮储08(善八.北皆) 一天又一天,她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恢复,不再如以前那般瘦弱,有了一点点的英气。 时代能造就一个人,那么生活何尝不能磨练一个人呢? 生命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也许与可能,也存在着不知数目的挫折与悲剧,难以预料是否下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日子一点点变好,于她而言,一天一个新变化,一天一个新想法,可是对于钱,她似乎提不起任何的兴趣,除了有时候想买点小零食吃吃,一般都不花钱,也不藏钱。 而他呢,钱早已看开,钱早已看清,钱多了就买个小铺,就不用过着风吹日晒的日子了。他也不雇人,就一个人干,他只是为了生活,为了等她,为了不再吃乱炖。 那实在是有点不怎么好吃,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怕某一句说错了,伤了她的心。只要她开心,吃乱炖就乱炖吧! 赚到钱了,还是乱炖,不过有了盐,有了辣椒,有了生姜,还有了好多的调味品,至少乱炖真的变乱炖了。 有时总说,初心不变是最好的,可是经历的多了,怎么可能不变呢? 初心,可能是一个方向吧!如果大致的方向没有改变,那么也就是初心未改吧! “今天的乱炖,好吃不?” “嗯,不错,有进步,比昨天的好吃多了。” “昨天?” “说错了,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进步,和昨天的差不多。” “那你觉得昨天和今天的两锅,哪锅比较好吃?” “都好吃,都好吃。” “以后你想吃哪锅?二选一,不能都行。” “要不这样吧,我来煮吧!” “不行,要是你来煮饭,那不是糟蹋了粮食。” “你要相信我,我会煮饭的。” “我信你个鬼,要不是那天我进来的及时,你都能把屋子烧了,到时候我们住哪?” “我只是不会烧火,但是我会煮菜,真的。” “以后厨房重地,你与闲人勿进,进一次打一次。” “你又打不过我,你确定?” “你睡着后,我把你套麻袋还能打不过你吗?” “可怕,可怕。” “嘿嘿,”她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然后对他示意了一下。 有时总要吵吵闹闹,言言语语,是为了温那一丝丝的情。 有时总要蹦蹦跳跳,嘻嘻笑笑,是为了淡那一缕缕的愁。 她回头看了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宅子,深深的叹了一声,然后弯腰向宅子鞠了一躬。 “走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回来。” “走吧!”她慢慢的爬上马车,钻入车厢。 回?离了再回,已无那心。去了再归,已无那情。 十几年的孤独,十几年的平淡,终究还是被他的到来而打断,也许这就是缘吧! 有时是缘未到,有时是缘在前,有时是不知缘,有时是缘难分。 她不想知道他的以前,只知道他没做过坏事,不是个坏人,这就够了。 他没有情缘债,有点情痴,有点小傻,此她便足了。 人要学会满足,有一情便足,有伊人便足,有一家便足。 于生,可为一尘而不看红尘。 于森,可为一树而放弃森林。 疫之粮储09(善八.北皆) 他看着边城,有着无限的感慨,也有着无穷的无奈。 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才有后方的一片平和。因为有他们的浴血弑杀,才有了帝域的相对太平。 为何人间要有战争呢? 苦之是民,贫之是民,逃之是民,避之是民,伤之是民,民何错之有? 也许是欲吧!他们有欲,他们也有欲。 在通关时,她出了马车,一同与他坐在马车前,在经过官兵的仔细检查后,他们进了城,稍作休息后,他又驱赶着马车往北皆城赶去。 他们进入帝域便不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一月后,来到了北皆。 这里是他诞生之处,亦是他离亲之所,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有着许许多多的回忆,有着丝丝缕缕的难舍,于是他回来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家,将马车上的东西搬到了屋内,然后牵着马车去了商行,将它卖给了商行。 有时是需要,所以买了该买的,但是有时是不需要,那何不将它换自己需要的东西呢? 有时是难舍吧! 有时是想留着备用吧! 有时是不知该如何吧! 难以言清,难以语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与追求。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是什么好吃的呀?” “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可不能说嘞!” “哦,那走吧!”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牵着他的手出了院子。 似乎这里,比她以前的那城好了许多,奔忙的人很多,但是都面带笑容,没有她家乡的那般愁苦。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不因生活而愁呢? 也许是没有战乱,也许是没有饥寒,也许这里就是个世外桃源。 “也许那样的地方存在,但是肯定不是这里。” “嗯?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的?” “你脸上都写出来了,我能不知道吗?” “你骗人,我不理你了。” “刚刚看到你在发愁,大概率就是,在想我所看到的事了,我只是模糊的说了一个大概,来试试你。” “你越来越不老实了,现在都学会计谋了。等回家了,我要好好学学算数,不然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我会卖你吗?我可舍不得,我顶多骗一下你。” “你,我不理你了。” “来吃根冰糖葫芦,这可甜了,能甜到心里去呢!” 她轻轻的接过递过来的冰糖葫芦,然后耍开他的手,慢慢的撕开纸袋,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口水似乎开始分泌。她拿起糖葫芦,轻轻的咬了一口貌似也不是很甜,是那种甜中带酸,让人吃了还想吃。 “走了,走了。”他又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去,不知道拐过了几个路口,不知道路过了多少店铺,最终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回来了,就不离开了吧?” “应该吧!我和她约定好了,就在这度余生了。” “哦,那也挺好。别站门口,进来坐坐吧!” “嗯。” 两人走进了这个不大的院子,然后跟随着他走进了屋子里。 疫之粮储10(善八.北皆) “这一年,过得还好吧?” “嗯,都还行,与一年前没多大的区别。” “这可不行,尘世再改变,那生活就要改变,做事就要改变。一变万物变,跟的上变化才能适应,跟不上就会被淘汰。” “可是,不知该何变,不知该何改。” “平时,储物以应急,几月一换,有储则无患。尘中,观世明尘后改路。” “那可,我到时候和他们商量一下。” “嗯,只可参考,适合才是真的适合。” “嗯,你这一年变化真大啊!” “变化吗?经历了,也就变了。知道了,也就懂了。明白了,也就放下了。晓得了,也就无惑了。坠情了,也就醉尘了。” “那你……” “无事勿扰,有事可寻,我早已舍弃,都一年了,我也早就放下了。” “哦。” …… 没多久帝国开始大量的储粮,储资,但都是在稳定物价的前提下进行,每个城池都储备了大量的物资。一时间,虽然一切都未变,但是民间也兴起了一波储粮潮,但又很快平息下去,因为没等到该等到的灾与祸。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大家都以为不会发生灾祸。 但是谁也没想到,北疫会出现,疫情来的很快,藏的很深,谁也没有准备,谁也没有应对之法。但至少有粮储之家不会饥,有粮储之商不会断,有粮储之城不会乱,有粮储之国还能守。 可是一池水,总有几点污,污又会染黑一域。 难避有城乱,有城伤,有人离,有人悲。 凡尘就是这般,命就是如此,难知难料。 他出生于商贾之家,富可敌国,亦可霸陆,可是他最终都舍弃了。因为心中情失,钱已迷眼,之后是看清了钱与情,想断钱,去寻情。 可是情早已失,父母亲人早已分,又何来之情呢? 游帝域内外,遇到了好多事,好多人,情也开始慢慢的萌芽。 直到遇到了她,他才感受到人情百态,才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温暖。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想不开就出去走走,世界那么大,看看也许就想开了。 储,怕腐,怕霉,怕生虫,于是几月一换,以旧换新,将储资延。 一家,购新储旧食,看似傻又痴。粮,新粮味好,旧粮有味。可是也许,是在那防万一吧! 万一,谁也说不准,谁也说不清,谁也说不定,只有防那么一点,才能避开那么一些吧! 至少不会后悔,自己半途而废吧! 可是后悔的呢?是一生无祸,一世无灾。 那,不也挺好,无灾无祸不就是平凡人的追求吗? 一城,以旧换新,以钱换粮,看似储之无用,可是真到了难时,这便是续生之本。 灾难测,难难知,战不清,乱难止,储之必有用,只待用粮时。 一国,储粮不知数,储资不知数,看似傻傻,却是明明。 储,看似简单,可是真要做却是困难无比,是在花钱买罪。 储有风险,腐之,烂之,生虫皆有,几月一换,皆是用钱在填。 但无储,国难平,难安,怕乱,怕战。 有储之,便是一心安,是国安。 疫之舍生01(善九.北诗) 灾前,谁能舍生?何以舍,为何舍? 舍,又有何人知?知,为何要知呢?不知,又如何呢? 舍之一二,是智,有舍才有得嘛!可是舍,也并非是为了得,是为了那颗心,是为了不迷尘,是为了万事休,是为了世皆平。舍之难语,得之不惑。 如果真要人做出选择,谁又愿意舍生取义,亦或是舍生平世呢? 若不是心中有依,若不是心中有惑,若不是身后有所守之人,若不是身旁有所护之人,谁又愿意舍生求死呢? 一分是心尘泪,二两是情缘水,三钱是彼岸生,四缕是相思线,五点是朱砂痣,六滴是心血珠,七不语凡尘,八不言今生,九在等那轮回。 轮回说易是易,说难亦难,忘今生,断情缘,舍凡尘,坠六道,不知来世是人非人,不知来世是否言生? 昨夜今夜雨,今时明时缘,或是缘浅,或是缘醉。 舍生取义之人,会怕死吗? 会,因为有不舍,因为有所依,因为有所求。 谁又能无惧生死呢?谁又能不怕死亡呢?都怕,都怕。 惧的是心,怕的是魂,不舍的人,无求的是思。 花开后,花落时,是尘归心,是意不平。 本是世中尘,何语尘中尘,尘降尘浮,无语生。 本是世中缘,何言缘里缘,缘起缘灭,无缘尘。 本是情中因,何语因中因,因里因外,无梦尘。 本是花丛中一束,奈何却思凡尘梦语何! 本是凡世中一尘,怎语世间愁苦悲凉事。 本是情缘中一缕,一语红尘凡间事与休。 本是尘梦中一个,奈何虚虚实实不明其。 一方界,一尘人,一醉生,一迷梦,思思不语情事缘。 一回首,一迷茫,一坠渊,一心迷,语语皆是喜事休。 一人语,一人歌,一人言,一人碎,尘尘难语今世缘。 凡凡梦中仙,醉醉世中尘,觉觉缘中思,沐沐雨中灵。 一个人的凡世,两个人的凡生,我看着梦己,你寻着梦生。 一个人的追求,两个人的相依,我看着倩影,你看着我心。 舍生取义,舍了今生,舍了今世缘,舍了因果渊源,可是却舍不下心中所护,今生所求,今世所依。 生时,总是小打小闹,哭哭闹闹后是蜜蜜甜言。 生时,总是怨言怨语,平平淡淡后是静静无波。 生时,总是愁这愁那,哭哭笑笑后是依依不舍。 可是到了逝去之时,却发现世界原来有那么多的不舍,原来世界中有那么多自己所念之人,原来我一直迷在尘中,原来我不止一个人。 得之不惜,舍之又悔,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尘世不就是这样吗? 如果人生还能重来,那么是否会改变,是否会珍惜眼前之人呢? 可是答案也许还是那么的伤人,还是那么的醉人心,也许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也仅仅只会是那一点点的改变。 规律总是规律,也许有那么一两个人能悔改,但不可能是全部,因为心早已不是那颗心了,情早已不再是那份情了。 如果说,某一天你心爱之人将要逝去,你可代,你是否会代呢? 疫之舍生02(善九.北诗) 诗语出生在医师世家,她从小就看惯了生生死死,可是真的能看惯吗? 看惯了,看淡了,看清了,看明了,也就有了那一颗不恶的心。 看懂了,看多了,看烦了,看悟了,也就有了那一颗略善的心。 也许不是看淡,而是看多了,于是将之若尘隐,似若世中尘。 小时候,她总是在药材丛中乱跑,可是又不触碰任何一片草药,她说:“草药也有生命,它们用自己的生命来救治我们的生命,也许任何时候,都难以摆脱一命换一命这一规律。” 小小年纪却早已不再幼稚,她没有童趣,她没有童年,没有人强迫,没有人要求,是她不想,是她不愿,她说:“如果生命有限,那我为何还不珍惜当前,而是去浪费时间做虽有意义,但不适合我之事呢?” 不适合?是真的不适合吗? 其实不然,是某一次看到了不该看的,晓得了不该知的,明白了不该明的,然后是无无语之然后,无无言之苟且。 突然有一天她说:“我害怕死亡,我害怕黑暗,害怕世间的所有,唯有与医和药材相伴才能找到自己的人影,才能看到自己的仁心。因为有了仁心,所以想成一名医者。” 医,看着易,可是学时难上难,一分难药理,一分难药性,一分难药心,一分难药配,一分难药量,一分难药煎。十分之事,只有六分的胜算,余下的就要看经验与积累,悟性与心性了。 说药,那药是何物? 药,可有实,可有虚,万物皆可入药,万语皆可驱尘。 一分药,三分毒,留之难驱,故药不可过之,亦不可缺之。 药要看病再书,而非人异病同便同药,人各有异,病有强弱,不唯一。 两岁下地,跌跌撞撞一个月,便学会了走路,之后是到处乱跑,然后跑入了药园。 如果说小孩都有贪性,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她的眼中世界是皆善,无恶。 贪,她不知何为贪。 争又不争,她总说自己懒,可是到头来,却是勤快的要命。 一语难言生死随,一梦难脱忘尘海,一生难清贪欲念,一情难改怎奈何。 蹦蹦跳跳在药园中,拾起了一片片掉落的落叶,然后将它们小心的放到了木盒里。 “为何要藏落叶呢?” “因为我要看它们尘腐,看它们化泥,看它们为尘。” “你为何会有这想法?” “想看看,亲眼所见吧!” 眼见为实,也许并不一定,可是不见总想见见,不见总想看看,不见总想观观。 如果便有了等待,漫长的等待,也许是无休止的等待,你也许不知道结果,也许并不会有结果。 可是等都等了,也只能这样了,也就只有这般了。 嫩叶有生,有了理,有人看,有人知。 落叶是躯,无人瞧,腐于地,终化泥。 岁岁年年,年年月月岁岁。 平平淡淡,淡淡浅浅平平。 童年无童趣,似乎少了点乐趣,似乎缺了点记忆,似乎不想醉于凡生吧! 想多清醒一会,想多知道一些,想心之所想,知心中所想,少点愁。 疫之舍生03(善九.北诗) 她玩玩闹闹在药草丛中,捉捉虫,施施肥,浇浇水,然后是看着药草发呆。 为何生之物不可长存?为何生之物难逃叶落?为何世间总存悲,存愁,存忧,存惑呢? 脱之难脱,离之难离,解之难解,本存事休,本存世修。 药,是植又脱于植,它们也许有人养,有人护,有人陪,有人呵,有人滋,可是最后呢?是被熬之为药,驱之病邪。不知是福,还是祸?不知是善,还是恶? 在接触药草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灵性,似乎是欢快,似乎是无忧,似乎是无惑,似乎是逍遥,可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是药性,无百态,灵非灵,经历的不多是暂时的逍遥,经历的多了就不可能无惑,性影响着心,心影响着性。 看着在不断长大的药草,它们似乎在向着太阳生长,可是却永远都不可能触碰到太阳。 这不是咫尺天涯,而是本就是天涯,可能更甚之。 一年年,时光飞逝,她陪着药草十余年,药草还是那般,似乎不会长大,似乎长生不老,似乎形态依旧。可是她呢,她长大了,她知道了好多,读了好多书,看了好多的病人,她也出师了。 人们总说,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医呢? 一个职业的存在,便不能歧视性别,有些是被逼无奈,有些是兴趣使然,有些是养家糊口,有些是欲之所及。 医,这是一个大家,是一个大道,它重来没有阻止过女性的学习,它是以仁心济世,以医术正躯。 一个小家,一个大家,一个医者,一个病人,医本就不分性别,只是看那颗济世的心。 世间太平,那么可以无兵,但是又不能无兵。 世间大同,那么可以无役,但是又不能无役。 世间无灾,那么可以无悲,但是又怎能无悲? 世间无患,那么可以无愁,但是又怎能无愁? 世间有太多的也许与可能,有太多的未知与迷雾,心中所心大概率是心中所想,眼前所见小概率是有所隐秘。 她是北诗城的唯一一个女医师,来她这看病的大多数都是女性。 “医,何为医?” “医,治病救人,我做不到济世苍生,只能苟于一城,护一城之生。” “那你,可会有惑?” “惑怎会无?病万千,我怎可能全知,不知便是有惑。” “有惑,何解?” “看惑之源,看惑之因。如若是病因,那么翻阅古籍,找寻救治之法。如若是心之所惑,那么因心而改,因心而变。”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放心?” “为师要云游去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归,愿你能名扬天下,我能有所耳闻。也不知我们能否再相见,希望有缘吧!” “缘之,难料,咱们有师徒之缘,那么我们就必然有机会相见。” “但愿吧!天灾难料,人祸难知。” 也许有了疑惑,才开始远行。多走走,多看看,一步不知,十步不解,百步生灵,千步有感,万步解惑。 世界那么大,总要去看看,去瞧瞧,去走走,一地一景,一尘万域千态生。 疫之舍生04(善九.北诗) 师傅走后,她迷茫了很久,为什么人们都想离开家乡,为什么人们都向往着远方? 远方,是未知之地,如山后的山,不知其景,便有了好奇之心。 好奇,欲望,有时候总是来的那么突然,突然的让人都没有准备。 也许,有很多的也许,但是他们单单只是也许罢了! 可能,有很多的可能,但是也就那么一些可能罢了! 生命多姿多彩,远方迷茫一片,也许是因为迷茫,所以向往吧! 可是一片未知,艰难前行后,却发现只是经历了,不是来享受的。 一路上,有太多的挫折,有太多的磨难,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人心,于是成长了,知道了,了解了,好多好多。 也许人就是这般成长吧!也许人就是这般成熟吧! 不经历风风雨雨,哪来的彩虹呢? 不经历挫折磨难,哪来的明意呢? “师傅,你哪时候回来呀?”她总是会默默的看着天,自言自语道。可是谁能回答她呢? 可能是一阵风,吹散心中的丝丝愁绪,带来远处的缕缕清香。 可能是一片云,带走自己的淡淡思念,带来远方的平平安安。 可能是一颗尘,浮尘万里遮眼生之迷,东奔西走愿降为土泥。 然后她又会默默的回一句:“快了,快了。” 怎么说也有十几年的感情,人非尘,有情亦有心,心中所想,心中有思。 一朝一夕,谆谆教诲,让她少走了很多的弯路,让她少犯了很多的错误。 对于师傅这个称呼,她更愿意叫他父亲,可是自从母亲在他与她面前离开的时候,他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幸福,也没有给你快乐的童年,更没给你太多的父爱,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一直默默承受这一切的诗菲芋。”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最对不起的是我的母亲,你没给她应有的幸福,你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最不该的是,明明是个济世医,却没救她能,你说你能干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好想……好想随你母亲而去,去那个无忧的地方,去那个无虑的地狱。” “你这个懦夫,你知道吗?她恨了你一辈子,怨了你一辈子,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骂你,只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今生。也许是选错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错了,就错了吧!只要你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都无所谓。只要你能顾家,无恶习,无打砸辱骂,她都无所谓。 她说:“以前她想过很多很多的幸福生活,可是成家,才发现原来一切皆是梦想。至少你是一个济世医,至少你是一个护家夫,至少你无恶习,至少你还知归。爱情终将隐于平淡,被岁月而淡化。” 何时你真的明白了,何时你真的知道了,何时你真的后悔了,何时你真的知错了,我何时再叫你父亲。” “嗯。” 一声称呼,却不知何时才会再次改变,也许不会改了,也许不会变了,也许就这般一生吧! 疫之舍生05(善九.北诗) 一个人心,心中有结,难化开。 一份人情,情中有节,难散开。 也许一个结需要一生来化,也许一个节需要一世来散,也许一个节会成为难医之患,也许一个节会成为难补之存。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每个人有着每个人该做的事,每个人有着每个人该尽的责任。 于人,无关对错。 于事,无关人情。 可是等到了失去,才明心中所想,心中所思。 后悔了,可是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而自己呢? 只能默默的将心隐藏,将情隐蔽,将言变淡,将语舒平。 可是最终呢,只想伤自己一颗心,封自己那点情。 也许某一天她会知道,可是重要吗? 从那时起,他不再有笑容,每天都冷冰冰的,偶尔还会拔一两株杂草放到嘴里咀嚼,她觉得他傻了,可是有时候他又是很正常的。 比如,看病的时候,他仔细的询问病人,望闻问切后,认真的书写着药方,然后又叮嘱用药的一些事项。 有时候他总和她说,有些他会提醒,有些不需要他提醒,有那功夫,也许又能多看一个病人了。 可是他总说:“你不懂,开药的是我,你只知其表,你不懂其中。我说了,是怕你忘记说,也怕你漏了说。” “我会漏了吗?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但我知道防那万一,总比少那一万要好。” “你不认识我了?你不知道我了?你不懂我了?那么我们是否早已无亲情,只有师徒情连了?” “也许吧!这重要吗?” “你和我说,这重不重要?我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难道要我当孤儿吗?你就那么忍心?你伤了我妈的心,碎了我妈的情,负了我妈的遗言,你对得起我妈吗?” “我……” …… 不知该何言,不知该何语,原来自己的心还会泪,原来自己的心还会累。 见惯了生死,原本以为会看淡逝去,可是最终呢? 是在逃避,是在装傻,是在苟生,是在迷茫。 封了自己的心,封了自己的情,清了自己的泪。 可是真的是封了吗? 她去了,她还在,怎么可能没有情,情之难表,唯有情伤。 情缘是非,情思与谁,他想尽他所能来护她,佑她成长,可是最终呢? 他却不得不假装亲分,情离。 但是现实呢?不还是护她佑她爱她疼她,尽着一个父亲的责任,做着一个平平凡凡的事。 如果说,人生能够重来,他想孤独一生,不想负伊人,不想坠一情,本是济世医,何言红尘客。 如果人生能够替代,他想替她而去。失了他,至少还有她们,不用自己情伤。可是失了她,只剩下他和她了,情之伤总难逃。 一份情情思思语,一迷淡淡清清言,一梦凡凡尘尘醉,一虚真真实实存。 看着花开与云生,看着凡尘与情缘,生死瞬间,后悔初生。 一点凡尘语,一梦迷两生,一颗失情心,遗忘却难忘。 她最终还是改了称呼,可是有一丝丝的亲情,不忘。 疫之舍生06(善九.北诗) 忘记,哪有那么容易啊! 可是有时候,却那么的让人心碎。 于此,说不上善恶与对错,说不得是真还是假,也许只有随心了吧! 情一字,总难言其它。一字可以乱心,可以乱神,可以碎尘,它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了,也最让人难以明白。 一人可有百态千情,一语可有多义多心,最难解,亦最难知。 “走了,走了。”他就挥了挥手,离开了。 离开了家,离开了她,将她一个人留在故乡,留下了不知名的情与泪。明明早已亲情分,可是她还是难以断了那一缕缕的情。 父母,一生之亲,血肉连,怎断? 情思,一世皆存,由心生,怎封? 他走了,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抛下了只有二十岁的女儿。 他说,想去济世,可是他早已无了济世心。 以前,她母亲还在的时候,他想过,却因情而扰。家中有妻儿,怎无忧远行? 然后是安安稳稳的开了个药铺,当了一个郎中。一过就是十几年,妻子离开了,女儿长大了,而他也老了,心似乎也没了那心。可是情却还存,他想追寻这情,亦想逃避那情。 “走了,也挺好。”诗语轻声的说道,也不知是在说早已逝去的母亲,还是刚刚远行的父亲。也许只有她自己明白吧! 母亲,一个平凡但又有些追求的女性,她想要甜蜜的爱情,想要幸福的生活,想要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但是呢,她的父亲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与爱情,每一天都忙于工作,每一次都在谈论病人。 后来,她也就习惯了,可是却染了恶疾,由于这病隐藏的比较深,即便是同床共枕的丈夫也未发现,可是等发现的时候,却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 她每天都唉声叹气,每天都默默流泪,后来身体越来越差。他每天都陪着她,只有等她睡觉的时候,才有时间翻翻医书,找找古方。 翻了很久,找了很多,最终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可是这仅仅只是个药方,还缺药材。 离那时候已经那么多年了,好些的药材已经改了名,有些药材已经被人们采摘的稀缺难寻。 最后五味,最后四味,……,最后一味忘川泪,一直难寻。听江湖上的秘闻,在天武王城出现过,但是又很快消失,他曾想去寻找,可是路途遥远,去与归也要多日,也不知那时是否还能与她再相见。 又过了一日,花了点钱在百晓生那,买了忘川泪的消息。忘川泪已经采光,也许世间还有存在,可是有价无市,能救一生,谁又愿意拿出来卖呢?能救一生,那价也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唯有等死,唯有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了。 什么事最伤? 明明只有最后一步,却咫尺若天涯,进一步难,退一步伤。 什么事最悲? 挣得功名利禄归,却是生死离别时,人就在眼前,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事最悔? 为家努力奋斗不知累,却是阴阳相隔不能悔,无言无语皆是泪。 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伤心人。 疫之舍生07(善九.北诗) 离开了,也许仅仅只是开始,人生几十载。四十五六,不过是中年罢了! 他在寻他的心,他却失了他的情,如果……,可惜没有如果,时间飞逝,终是凡尘一尘。 不知他是否能寻到他的初心,不知他是否会失去他的情心? 花花的世界,尘尘的事心,迷迷的浮尘,醉醉的凡间,你可知我?我怎会知你呢? 一名普普通通的济世医,一个平平凡凡的离家客,他想去哪?他是否会回去呢? 一名柔柔弱弱的伊人影,一个简简单单的凡尘生,她在等谁?她等的人,是否会归? 凡尘一语一念,皆在一是一非中,浮浮沉沉怎又是悲悲忧忧? 离去,是一种选择。 是否归来,亦是一种选择。 可是离开,泪己亦泪人,凡心亦烦心。 点点心心念,我知,我亦不知。 离去一月,诗语抬头看向远方,轻轻一叹,悠悠一语:“师父,你何时归来?远方是否安?” 离去一季,诗语走出医堂看向街角,轻轻一叹,平平一语:“师,济世是苍生,可是你只是粒凡尘,离开是选择,可你可知情之忆修?” 离去一年,诗语登上了城墙,看着远方的天际,思思忧语:“父,苍生是苍生,我亦是苍生。离是你的现在,那归呢?不知,我是否能再看你一眼?” 凡生的念,凡间的生。 你说忘情怎忘情? 你说无心怎无心? 凡尘的雨,红尘的心。 你说缘缘怎缘心? 你说忧忧怎忧情? 尘慢慢飘起,浮在了眼前,飘洒在空中,似一尘薄雾隐了这世间。 哭之笑之一丝念,忧之愁之一两心,醉之迷之一方静。 秋已过,冬将至,是否还是失望的一年? 似乎这一段记忆开始慢慢的变淡,也许在某一刻,它将被凡尘所遮盖。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也许春过秋来,就不会那么想念了吧! “诗语姐姐,我……我有一朵小花要送给你,你不……不要伤心了,伯伯可能只是被事耽误了。” “嗯,谢谢虎妞的小花,真漂亮,真美。”诗语将手轻轻的放在虎妞的脑袋上,然后轻轻抚摸。似乎在那一刻,她的心特别的静,忘记了世间所有。 “啊……啊,诗语姐姐你……你又摸我头,会长不高的呀!万一我长不高了,怎么办!”虎妞伸出双手向诗语抓去,可是明明人在眼前,手却怎么都碰不到。 有时候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人就在眼前,而手却触摸不到。 有时候最悲伤的事,莫过于手短腿短,明明只差一丝,可是却如天涯。 有时候只是想挠痒痒,可是却只能远观,双手不够长。 “够不到吧!够不到吧!” “快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虎妞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双眼闪过一丝光亮。 “你的小眼神出卖了你,你除了挠痒痒,还是挠痒痒,这怎么可能呢?” “我保证,保证不挠你胳肢窝。” “保证无效,你够不到我胳肢窝。” 童趣之童心,有意亦无意,生生平平凡凡,忧忧思思语语,童之一两情。 疫之舍生08(善九.北诗) 虎妞放弃了挣扎,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然后问道:“诗语姐姐,为什么你总摸我的头,而不摸我的脸呢?那么肉嘟嘟的小脸,摸着不舒服吗?” “脸摸多了不好,和头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一个等级?” “嗯,揉揉头只需要一只手,而揉脸却需要一双手。能用一只手享受的事,为何要用两只手呢?” “啊……,为什么我不能快快长大,那样就可以挠诗语姐的痒痒了。” “长大?如果人生可以选择,谁又愿意长大呢?” “长大多好?可以自己赚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去远方看看,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一切……” 突然从远处传来喊声,她嘴中的话终被掐断。 “诗语姑娘,陈大娘晕倒了,你快来帮忙看看呀!” “来了,来了。”诗语连忙跑了过去。 有时渴望长大,有时却只欲童年,童年童真童趣,似乎是世界上最宝贵的,是之一,而非唯一。 童时不知童事,童趣却忆童忆,凡尘一片尘,凡生一凡生。 点点滴滴的情落了今生,丝丝缕缕的念别了红尘,是凡尘又伤,还是红尘依念。 看不懂今生与尘,只欲今尘与生。 她将手轻轻的搭在陈大娘的手腕上,略微感应,然后对着李大娘说:“陈大娘只是饿晕了,扶她稍微休息下,等下回去先喝点糖水,然后吃点流食,下次尽量不要饿着了。” “谢谢诗语姑娘,这……” 诗语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朝虎妞走去。 直到走过街角,她才邹起眉毛,深深的思索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叹。 总说济世苍生,可是连食之饱都难以保证,何以济苍生? 凡间千千万万生,有时候亲情就是这样,只愿孩不饥,却忘己未食,饿晕是必然,却无法改变。 生命就是这样,有时候真的很脆弱,很易伤。 人是那个凡生,尘是那片凡尘,醉醉又是淡淡一抹念,忧忧又思忆忆一迷情。 童不知尘中事,只知安与安。 开心最好,至少还能有笑容,而非一个假笑。 “走了,走了……”诗语走在前面,然后轻轻的摆了摆手。 虎妞小跑上前,伸出小手,握住大手,然后就这样消失在街口。 风吹过了脸颊,带来了丝丝缕缕念,似愁愁丝,似忧忧语,凡间千千万万梦,总是风吹醒了人。 阳光落下了西山,夜开始缓缓遮盖了大地,是谁散落了忧伤,是谁迷茫着前程? 心随风而去,情悠悠而生,为何凡间总多悲? 离开不知前路,可是最终,却还是选择离开。 因为留下只会成拖累,离开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但是留下,却还能有希望。 离开呢?只是绝望上心,无了眼前。 人不要轻易言死,生本不易,为何多生悲呢? 活着就有希望,即便是渺茫,可是希望总归是希望。 然,如若那是绝望,即便是一丝,那也是绝望。 她看着天,总想流点泪,可是最终,却没有挤出一滴。 凡心不烦心,烦心亦凡心。 疫之舍生09(善九.北诗) 凡尘,不知尘。 凡生,亦是生。 尘生,怎能无生尘? 生尘,怎会不心尘? 生活,终将生活,医继续,待仍然。 每天都是忙忙碌碌,问诊一文,抓药挣一文,若遇贫者不收,天天若此! 一天的忙碌,就挣个饭钱,就图个生活。 这是贫世医,而非济世医。 疫随风而来,疫随人而散,北诗也逃不过,医也难避。 “诗语姑娘,我这,是不是也是……” 诗语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说道:“这是轻症,你是药石,还是施针?” “有用吗?”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诗语,等待着她的答复。 “也许,大概,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此疫略凶,不知生。无方无迹寻,唯有看天看人。”诗语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那给我来几贴药吧?”说着,从怀中摸出十余枚铜钱,一脸的不舍。 “药不多了,只能给你开一贴了。银钱就算了,疫来皆不易。”诗语缓缓抬起笔,写下了几味药材。然后慢慢站起,拿着药方走向药柜。没一会的功夫,一贴药就包好了。 她从诗语手中接过药包,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谢谢诗语姑娘,如果……,等过了这,我一定会还的。” 诗语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无事,无事。快回去熬药吧!该注意的都注意点,不可饥,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 尘下,皆是泪生。尘语,怎又泪人? “咳咳,咳咳。”诗语捂嘴轻咳。 终究逃不过,逃不过命运,亦逃不过疫生,凡人之躯,唯有无奈,唯有随尘罢了! 有时是因果之律,有时是躯遗之祸,凡心不凡心,凡心亦烦心。 “来了,它也来了。”她轻轻一叹。 “母亲,诗语好想……好想你啊!” 疫来的很突然,一时间,街道变得冷冷清清的,皆闭门不出。每日出城的白事,也变得多了起来。 也许这是一种解脱,无了饿,止了生。 可是若能活,谁又能轻易言死呢? 凡生一凡,凡生亦不凡。 药一株株的被她送出去,而自己呢?却是苦苦撑着,一病是一病,两病不可生,为何还要浪费那药呢? 只是,真的好想……好想再见见他,不知是否还有没有时间。 她缓缓的抬起头,然后望向远方,轻轻呢喃道:“爸,你在哪?诗语,真的好想……好想你。” 隔了千山,越过万水,在那一片山崖上,在树干上绑着一条麻绳,而麻绳的另一端是无尽的深渊。 他因心而至此,因情而寻泪,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劳劳累累却仍是一无所获。 他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的在这里寻,想归可是却难归。是再伤一次心,还是再落一生泪? 他不是为了心,而是为了情,离开是为了寻找,可是寻找,却总是那般的泪人。 浮生一梦一念,皆在一语一言间。 但愿他能找到吧! 但愿还能相逢吧! 但愿世间能少一丝悲,能多一丝善。 祸之万千,伤之凡生,落之泪雨,却无逢生。 凡间一凡间,凡人依凡人,岁月一岁月,忧忧一丝情。 疫之舍生10(善九.北诗) 人生总有那么多的无奈,而我们却只能远观,善心是善心,善心不善心。 落落一凡间,落落一灵心,求之不得,却不得不寻,因情而生,因泪而泪。 世间总有那么多的悲,可是悲的背后,却是一桶泪。 有时候,总觉得我不该这样,应该那样,可是到头来,却仍是这样。 凡生的凡生,是凡生。 凡尘的凡尘,是凡尘。 如果有的选择,落与浮,不知心,不知道缘情。 如果还有选择,富与贫,祸与平,灾与安。谁又想,寻凶不点吉呢? 浮尘一梦,一梦一千年,梦中万物有情,情之平平,缘之淡淡,千年往复,千年不知心。 凡尘一心,一心千百姿,心中万千凡念,念之翩翩,思之浓浓,依衣与心,依忆不懂心。 舍之一二,得之皆无,可是心总是那人心,心总是那仁心。 凡心点点一凡人,凡语丝丝一忧长,落落仙仙一凡凡,语语音音一缘缘。 落依一凡心,飘雨一梦思,念念与思,情情欲止。 你本知,可是却假装不懂,看清了人心,看清了人性。 你本懂,可是却假装忘了,忘了那凡心,忘了那凡情。 你本寻,可是却恋恋依无,依之一凡心,依之一凡人。 本是凡人,怎忧凡心之事? 本在凡尘,怎忧尘中凡尘? 本是迷茫生,本是迷茫人,本是迷茫一迷茫,本是迷生一迷生。 你说:寻,是否可寻到可寻之物? 你说:寻,是否可寻到可寻之生? 你说:寻,是否希望渺茫,仍有希望? 你说,寻,是否淡淡凡生,亦有渴望? 如果,是如果。 可惜,总可惜。 凡生一凡生,凡尘依凡尘,落下红尘念,又是红尘伤。 凡,真的就该经受凡尘覆,红尘染吗? 她本着一颗善心,却没有所谓的善念,一生的追求,最终却是一场悲。 她的凡生,至少有了一个家,至少有了一个孩,至少有了一个依,至少有了无饥生,然而却得不到一个平平凡凡的家。 因为他是医,一个想做济世,却不再济世的医。他放弃了很多,以前总觉得还有时间,可是等到那时,却是一点时间都没了。 凡间很清,清晰的一眼就能看清,眼下的世界那么大,可是自己却只是那一颗微尘罢了! 人们都说:人嘛!欲望不能太大,蛇吞象,不一定适合所有蛇。而不适,会撑死的。 他负了她,也没完成他的一丝丝心愿,济世止温饱。饥寒下的凡人,你又能救几人呢? 凡心亦凡心,凡心已凡心,终知不知之,终知知之之。 语之言尽凡心醉,凡心不知缘源空,灵落雨城坠依善,饥寒不知泪忆空。 他负了她半世,终在离别才醒悟,可惜一切都已太晚,有药却无药,济世怎济世? 他负了她半生,为父却未尽情,为师却非师念,为寻药留谎而去,挂崖百余无所获,是该回,还是继续寻呢? 她呢?悲的一生,亦是幸福的一生。 可惜有时候啊!幸福却是那么的难。 诗语,本是诗下一语,却是诗下一雨,泪中雨,泪雨可明? 疫之逆行01(善十.北行) 人顺流而下,随大流。 或逆流而上,取大义。 凡怎能无情? 凡怎会无心? 凡怎会无归家情? 凡怎会无归家心? 风风雨雨下的尘世,迷迷茫茫的世间,你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天下总存真情,亲之情难怯,乡之思难忘,浮生一梦,总在一念忆思间。 生前忆家,家在哪,皆难忘! 离时忆家,家在哪,根在哪? 灾时忆家,家可安,亲可安? 祸时忆家,家可安,亲无恙? 战时忆家,家可平,无悲乱? 平时忆家,佳节至,乡愁浓。 凡心不凡心,凡心亦凡心,凡尘有凡情,怎能不归家? 单之离去,是依家而归,还是独独而回? 有时候离去一人,归来一家,三三两两相望,泪亦生。 看那凡心,是颗凡星,平平之凡心,情情又忆乡,观亲不观亲,乡愁亦思愁。 语语难言心中言,书书难寄心中情,唯有归家,才能心安。 可是离开了,便已在断那尘念,远方又是尘念生,又是杂事成,纷纷扰扰江湖下,幽幽怨怨总难归。 你说吧!离开为了生,为了成,为了不知何处的缘,可是等归了,却又放不下,放不下那如你、如我一般的人。 总觉缘浅,唯有失失才懂情,原来放不下的不单单是家与亲,还有生活与远方。 归去是念,想回是心,难归是欲,何归? 云下的凡生,随尘而滚,浮尘扰扰,红尘悠悠,是你在看着我吗? 泪雨不知泪,累语亦累心,归家是必然,只是何时归呢? 远方,不是很远,也很远。 有时候总想近近,可是近近很难很难。 事总难如意,因为心欲太满,故求万事如意。 事总难顺心,因为未知太多,故求顺心如意。 点点不语又思言,凡凡依仙又似仙,如若这凡尘,如若这世间,你懂,你亦不懂。 若若一点念,忧忧一丝情,凡凡一心语,念念一舍情。 觉之不知不知心,忧之不懂不懂情,缘缘来是缘缘果,幽幽忆心幽幽心。 浮梦之两心,醉情之迷生,不知缘道果,不知缘忧情。 归,何时归? 归,如何归? 懵懵懂懂,又不知不知。 缘缘空空,又无思无思。 点语三思一梦归家,思秋一梦红尘缘念,看那一丝回望,思那一梦缘源,坠山河,忧乡亲。 远之远,山河不念,河山依旧,凡心一点点。 远之远,凡心不懂,心烦依然,情缘一丝丝。 总会懂,一凡生又是平平,飘飘若尘浮浮天,悠悠依静不知人。 落落语尽心心雨,明明忆心缘缘空,醉不过远方,缘亦在他乡,魂若在己乡,明明不懂又懂懂,明明不知又思思。 哭哭笑笑间,总有乡愁迷眼,浮浮点点念念不语,忧忧丝丝缕缕忆情。 家语安事明明修,乡言心静缘缘忧,你是我的浮屠生吗? 伊语忆言伤心事,伊影依幽缘源空,醉不过你我,缘在千里外,亦在眼下。 花又开了,却无了那影。 花又谢了,叶又零了,却又是那一颗异乡的心。 迷迷一凡修,醉醉一梦生。 若可,回家看看,回家坐坐,可好? 疫之逆行02(善十.北行) “离开多久了?” “好久好久了,从一手到两手,从双手到双脚,然后是那数无可数,数不可数。你说,我该回去了吗?” “我?不知道!” 害怕失去,亦是不舍,迷迷茫茫一念间,也许是一次再失人。 凡雨丝丝落下,凡心点点醉悠,我害怕失去,总是不舍。 尘本不平,总怕,总怕。 “我……”,终究还是这般,言之不知心,语之又思情。 他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家好几年了,不知家中可安?不知父母可好?不知…… 刚开始,因为归家不便,便想着等等再回,可是这一等就不知时日了。 后来有了她,一个柔弱又坚强,一身依病不知病,是个药人,却还是坚强的活着。 凡生皆不易,生死怎轻易? 那一年,他从远方来,暂居于此。然后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亦或是说缘分吧!他与她相识、相知、相惜、相恋,最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浮生一梦一念两语三知四无言,红尘一迷一醉两心三思誓今生。 渴望不渴望,欲望淡欲望,不知不知。 谁说,那是你的缘? 谁说,那非你的缘? 缘来缘去,又是缘缘不知缘。 有缘,你避之难避。 有心,那缘早已生情。 有你,我迷之凡尘,止醉红尘伊。 管那是非不是非,管那思心不思心。 “为什么,你会看上我呢?我又不漂亮,而且还是个多病生,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其它的理由,事是事,缘是缘。 我们因缘而聚,终姻缘成。 如果一定要说,那可能是你真的很美,一种只可意会难以言表,一种似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种道之不明心亦明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你选择离开,会带上我吗?” 总难言未来之事,因素很复杂,凡尘很迷茫,你知之又不知,懂了又不懂,是那一颗凡心,也是那一颗凡尘。 “我不会抛下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离开,寻找下一个家安。” 有时一个承诺,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一句话出口,是一颗心坠尘,浮心一梦一念间,浮尘一语一言生。 渴望着远方,可是被红尘缚,离开早已难离开,留下的情缘皆投入。 你说一伊一远方,一人一回首,最终的选择,随心而落,止于眼前,终于伊旁。 有时候,相遇因缘聚,相离因缘生,相知因缘念,相守因缘忆,一生就这么平平淡淡、淡淡平平的过了。 “嗯,有你真好。” 也许她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答复,简单的答复,求结果,也不求结果。 看着天上繁星点点,有的是无尽的愁绪,迷迷的世间,谁又能料到未来呢? 点雨非梦依语伴,丝情缘幽浮忆浓,坠总怕相思,醉总怕离别。 有一个梦,想永远在一起,可是一觉醒来却是梦碎她离。 于是沉醉于梦间,欲以酒淡情,却似火上浇油燃生多愁念。 “嗯,有你真好。” 她一脸笑容,然后故作生气道:“你……你怎么学我说话呀?你再说一句好听的话。” 疫之逆行03(善十.北行) “好听?让我想想。”他抬起头,看着天,又看看她,想了好久好久。 似乎等急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嘴角闪过一丝坏笑。她往后移了几步,然后走到他的身后,伸出双手,一把将他抱住。 也许她希望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颗有她的心,不求甜言蜜语甜甜心,只求淡淡平平执伊人。 喜欢,真的很简单。 可是用心,却真的很难。 也许你是一刻的喜欢,随着岁月的流逝,你的那一丝情渐渐的变淡了,变得再也不喜欢了。 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你的心,还是初心,还是本心,还是原来的那颗多情的心吗? 也许随着时间,我们会慢慢的改变,而那颗浮动的心也会慢慢的改变。 岁月流逝繁心语,沐沐一悠一墓忧。 总觉得还有时间,可是等到那时候,却发现时间可能所剩无几了。而你,而我,却只渴望那一丝情浓,一丝关怀,一丝蜜言。 凡间真的很平凡,我们可能会在平凡中迷失自我,也可能会在平凡中慢慢沉沦,抓住那一颗心的是什么呢? 是那,可以等到海枯石烂的爱情,可以付出一切的亲情,可以相互体谅的恋情,可以互帮互助的友情,还是那一些可知又不可知的缘。 平凡总是那么的简单,若一阵阵清风,拂过心头,吹走了那一丝丝的愁绪,吹走了那一点点的凡尘,在那一刻心格外的清静。 “我爱你,如果要加一个期限的话,不求海枯石烂,不求地老天荒,只求今生不负,来世再续。”他感受着那一丝温暖,那一刻他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有时候不及一句~我爱你。 “嗯,画凡,你真好。” “行悠,你难道不怕我骗你吗?万一我说的都是谎话呢?你这小年轻,不就要被骗了吗?” 行悠挥了挥她的小手,然后轻轻地放在他的腰间,听到一声肉扭转的声音,以及一声轻微的闷哼。 画凡闭上了他那一张嘴,明明一切都很好,可是为什么,他总想去惹她呢? 也许打情骂俏,是为了不让情平淡。 也许呵呵笑笑,是为了浓那一丝情。 也许她自己知道,可是她总想他的全部。 行悠气鼓鼓的说道:“哼,叫你欺负我,现在好了吧?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你放开手,我就告诉你。”画凡诱惑道。 “你想我放开手,你想什么呢?没想到现在,你居然还想着逃?我觉得你的胆子,应该很大很大吧?”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我的胆子可是很小的呀!胆小如鼠,听说过吗?” “胆小如鼠,那是什么呀?” “胆小如鼠呀!那就是胆子非常小。” “确定是就一点点,而不是亿点点吗?如果胆子可以测算的话,你的胆子,我猜会爆表吧!” “这不可能的,怎么会爆表呢?是直接炸没了。” “略略,羞羞。”说着说着,行悠就将手放开了,然后一不注意,画凡就一个转身,一把将她抱住,然后认真的看了好久好久。 疫之逆行04(善十.北行) 有时候看一个人,永远都看不够。 总有想看又不敢看的时候,总想看却没得看的时候。有时候偷偷一瞧,心里真的很开心。有时候匆匆一遇,无言不语间,亦是一种心醉。 你说这凡尘匆匆,你要人停下脚步很难,那么何不珍惜所遇到的每一刻。 珍惜遇到的每一分钟,将每一次的相遇,每一次的相逢都记在心中,淡在忆里。 也许缘就是这般,也许想要的就是这般,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画凡嘿嘿傻笑,只为多看一眼行悠。 简简单单的生活,因为遇到而开始。 平平凡凡的三餐四季,因为你而美丽。 渴望所渴望的,希望所希望的,珍惜所珍惜的,也许爱与恋,就在那一瞬间。 你看到了我,你真的看到的是我吗? 画凡支了一个小摊,卖一点吃食。 行悠也支了一个小摊,卖一点小玩意儿,有竹制品、木制品、布制品。 那时,他与她在街上相遇,她没有遇到流氓无赖,也没遇到贪官污吏,却遇到了一个快饿死的他。 “明明我这是杂货,怎饿了,还跑我这呢?” 而他的回答是:“我明明看到你这里有吃的呀!于是我就往你这边跑了,谁知道你做的木制品那么的像呢?不是我傻了,而是你给的诱惑太大了。” “我给的诱惑太大了?我好像没有做食物吧!而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吧!不怕你是文盲,就怕你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那你觉得,我现在是那个有文化的流氓吗?”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那你后悔了,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踏出这个门,你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那我不走了。” 有时候的争吵,是为了增一点情味儿! 有时候的嘴语,是为了浓一丝恋情儿! 有时候的迷茫,是为了多一点惜伊儿! 有时候,却没了有时候,渴望在一念一丝间。 他们两一天的收入差距不大,多时百来文,少时几十文。 他闲时,会去她的摊位里做些小玩意,嘴语却说:“你看你看,我做的不错吧?” 是一丝丝炫耀,也是一丝丝的关心,自己多做一点,那么她就能少做一点,那么她就能多恢复一丝元气。 “嗯,挺不错的嘛,要不要来我这里打工呀?我可以给你好多好多钱哦!要不你跳槽吧?” “给你打工,那是不可能的!这又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没想好。” 不是没想好,而是心已知,为何又要明语言呢? 因为分开,是为了更好的团聚。 因为有了隔,才会更珍惜如今的自己,以及当前的生活。 梦总是遥远的,我们够不着,摸不到。 而身边的人,一直在我们眼前,我们珍惜了吗? “那,什么时候才能想好呢?” “等铁树开了花,彼岸花叶逢,世间皆无悲,凡尘终平平。也许那个时候,我就能如你所愿了!” “可是那个时候,也许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因为我有了你的心,那我还需要什么呢?” “你就这么有信心吗?万一我被你吓跑了呢?” “嗯?” 疫之逆行05(善十.北行) 嘴语很短暂,也很满足。 平凡的生活,因北疫而打破,凡间一梦一时醒,终觉世间万物惜。 浮生一梦,才知情语钱,凡间一心,又是蒙尘灵。 一天一天的过去,疫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医馆都挤满了人,出城的白事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时城主才下令,十二时辰后封城。 画凡呆呆的看着天,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傻傻的看着远方。 行悠则坐在画凡的背后,他们背靠着背,一时无语。 过了好久,行悠先开了口:“回去吗?” “不知道”,画凡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时间看不懂自己的心。 凡间一别,总想聚。 凡尘一离,终欲归。 红尘一醉,不知心。 “那,要不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呢?” “一起呀!”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画凡才出声:“那,好吧!” 有时候真的要想很多很多,回家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表面上看只有两个字,可是实际呢?却是包含着很多,如何回家?回家的路上会怎么样?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凡尘是那个凡尘,繁星是那朵繁星,凡雨总是飘飘落下,烦忧又是丝丝浮生。 来来去去归于凡,平平淡淡终不知,我在凡的这头,你在凡的那头,相聚有时,相离亦有。 两人匆匆整理好行装,这是她第一次远行,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故乡,她有好多的不舍,不知道今生还能回来吗? 繁星点点繁星繁,凡尘落落凡终思,醉一看凡心奈何,言不过一丝缘源。 “应该还能回来的吧!”他在回答她的心声,他懂她,因为他遇到过一次。而因为那一次遇到,他不想再有第二次,如果不是这次,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去。 说他没孝心吧!他也不反驳。 他不敢尝试,因为她只有一条生命,如果没有了的话,他该怎么活啊? 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悲? 凡生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疾? 总在说着世间的凡尘,总在说着红尘滚滚人迷醉,总在说着所有的所有,而我们呢? 漫长的回家路,不知何时才能归家,不知在路途中,我又会遇到什么? 也许能遇到一样的归家人,也许会遇到那逃也逃不掉的疫吧! 他们转头再瞧了一眼那一栋小屋,希望在远方,能遇到医好她的济世医吧! 梦想都是美好的,远方一直是远方。 在这一刻,她踏上了离家的路,而他也踏上了归家的尘。 不知梦繁星,亦知梦凡心。 归,希望一切皆安吧! 不知这次是顺风,还是逆风? 但愿,一切随心愿吧! “走啦!走啦!”行悠愉快地叫道。 “来了,来了。” 离开,怎会愉快? 你不明白她的心,我也看不懂她的情,如果说可以的话,谁又愿意离开呢? 也许远处有大海,也许远处有个家,也许远处有繁华,也许就只是这样罢了! 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他们俩提着包裹挤出了城门,也许这是最后一眼回望,以后谁又能知道以后的事呢? 在夕阳下,他们两个人踏上了远方。 疫之逆行06(善十.北行) “你的家,漂亮吗?”行悠好奇的问道。 “怎么说呢?每一个城,都有每一个城的风格,我感觉我的家乡挺美的。”画凡耐心的解释道。 说一个家,其实最迷茫的是自己,看多了世间,却发现原来家乡不是不美,而是缺少了点繁华。 繁华不适,繁华一梦间,梦凡一语言。 离开了,才知原来心安在家,心静在乡,心魂思家,家是归处,亦是根尘。 “好想看看嘞!”行悠眯眯眼一脸向往,也许离开,何尝不是一种选择?有时有空有人一起去远方,这不就是自己所一直等待的吗? 凡生尘尘一忧尘,红尘悠悠一忆尘,凡心不凡,红尘亦尘。 花开又花落,花落又思尘,浮生浮你,浮梦浮心。 “那我们快走吧!等下都快天黑了,要抓紧赶到下一个留宿之处。” “嗯嗯。”看着出城的人群,有一丝心安,亦有一点心累。 为了生,城终将坠了尘心。 为了归,他们无奈做出选择。 为了活,他们在寻找一丝生机。 为了远方,他们不得不踏上路途。 夜慢慢的开始变深,他们跟着人群,找了间破庙,垫了点草依着墙,和衣而眠。 在庙中间搭了个火堆,一堆人围着火堆,靠在墙角,感受着那一丝温暖。 秋已来,一丝丝凉意飘入人间,凡间的生机开始休眠,抽取那最后一丝绿意。 风悄悄吹过,飘下零零散散的黄叶,又一阵风吹过,带走了这本欲化泥滋生的尘。 落叶归根,是一种常态,一种选择。 因根而生,亦落根化泥,一种循环,一次重复。 破庙丝丝透风,挡不住入秋的凉意,一丝丝温热从火堆散出,飘向四周,抵挡着入侵的寒风。 寂静的夜,静悄悄的,他与她缩在一起,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单,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温热,他俩又紧了紧。画凡用自己的背,挡住那丝凉风,看着怀里的倩影,有着一丝丝的心疼与心安。 一两声咳嗽,暗示着凡生的无奈,也许不离开会很好,也许会更坏,谁又知道呢? 夜深了,能听到咳嗽声,风声,呼吸声,燃火声,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哆嗦声,一夜不平凡,却异常的平静。 天微微亮,便有人开始整理行装,似乎想趁着一点点亮光出发。可是开门的一瞬间,一阵风吹过,他们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服,轻轻的走出了门,然后慢慢的关上。 慢慢地,又有人起来,又有人离开,一直到了太阳从东方升起,行悠才悠悠转醒。她缩了缩身子,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偷偷的瞧了眼守了她一夜的男人。 一夜过去,留下的只有一堆似曾燃烧过的火堆,以及那些还存在一丝杂乱的人迹。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看着他,似乎在这一刻,他格外的耐看。似乎已经好久,没这么静静的看他了。 忙忙碌碌,总难停下脚步,走走停停,似乎有了一丝心静。 点点心心,情情总在不言不语间。 浮华尘尘,伤伤怎又是离生? “醒了,就起来吧?” 疫之逆行07(善十.北行) “嗯”,她慢慢的撑起身子,然后理了理额前杂乱的头发。 不知为什么,起床会变得这么的困难,也许是入秋了吧! 秋风起,凡尘生,红尘迷,花海盛。 觉知凡间梦与梦,却忘红尘缘语缘。 点点滴滴的落下,思思语语的回眸,似乎真的变了,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缘深。 在家,至少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一切都不需要考虑有与无,而在野外,孤单的两人,前方会是什么呢? 两人拿起干粮小口小口的吃着,生怕一不小心落下了什么。 有时候食物是最珍贵的东西,而金钱却是最无用之物,除了增加负重以外,在乱世中还能有多少用处? “走了,走了。” “来了,来了。” 说早也挺早,太阳才刚刚升起,虽然错过日出,但是至少还有陪伴。 最孤独,莫过于只有一人,而非只有伊人。 说晚也挺晚了,这路、这庙、这尘早已无人,都已匆匆而去。 不知下一次夕阳落下,是否能遇到人家? 每走半个时辰,他们都会停下来休息一下。 “画凡,你说:如果我病好了,以后我们能不能找一处山野,修一栋小屋,然后看一眼花海世,瞧一抹凡尘心?” “悠悠啊!世界那么大,何必抓着山野不放手呢?自给自足虽好,可是不及大隐隐于市啊!” “大隐隐于市?何时你已成隐士了?” “非隐士,而是瘾士。一梦相思不知尘,依在尘中亦知尘。我不是一个大隐生,而是一个红尘瘾客。只语……呀!好疼嘞!快放手,放手。” “接着说啊!给你一句话,你能顶十句。给你一首诗,你能要了全世界,对吧?” “世界?世界那么大,我有心,也无力啊!而且就一首诗,似乎有点儿少啊!怎么说,也需要一本书,也有可能是两本。” “两本?这会不会不够啊?” “等等,先让我说完。” 行悠摊了摊一只手,一副看戏的节奏,缓缓说道:“说吧!” “只语伊生,止语伊生。上瘾的是我,可是所谓的瘾子却是你。” “哟,这是一锅忽从天上来,一盖就是不自知了呀!”在她的脸上还能看到一丝的欣喜,似乎在这一刻她更迷人了,但是那一丝的皮肉扭转让他瞬间清醒,原来红尘最伤。 一路上,没有抱怨,只有呵护与慢行。 也许很急,因为不知道家是否已经闭城? 也许不急,因为人多染疫的几率更大。 在这一刻慢下,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以及那一个有些瘦弱的他。不知怎的,总有一丝丝的泪从眼眶溢出,但在流下的瞬间,又被轻轻地拭去。 风吹过了脸颊,带来了远方的清香,不知凡尘,只醉红尘一梦。 忧思过了点心,一醉一梦一缘浅,一丝一醉一凡修,一梦一语一忆缘,一朝一夕一遇知。 休闲来之不易,他很珍惜眼前的幸福,每一次的抬眸,总会在她身上停留很久,一说迷心,二说迷尘,三说不知。 来时不知路程,归时才知路漫漫,不知归程。 朝启夕止,随缘心。 疫之逆行08(善十.北行) 一步,两步,三步,……,积跬步至千里。 一夜,两夜,三夜,……,夜知寒亦知心。 因为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一次次的抬脚落下,一次次的远行归程,迷茫了心,迷失了情。 因为看到了未知,于是补充了已知,凡间的梦,你是唯一,亦是微依。 走走停停,是为了欣赏未知,寻找已知,这是生的本能,这是尘的悠欲。 浮浮沉沉,别了一方梦,绝了一世心,苦了一对人,忧了一凡世。 说不懂你你我我,看不清是是非非,总想忘却什么,可是最终却是牢记心头。 “快到了吗?” “快了,快了。” 快了,不知还要多久。 回家的心情,懂也不懂,明也不太明,自知知之,亦不知。 凡凡一凡心,随心一安情,思谁言缘修,醉何语奈愁。 苦笑一念间,醉语忆凡人。 “行悠,这一路苦了你了。”画凡轻轻抚了下行悠的肩膀,觉得这辈子最正确的事莫过于此,遇见了今生缘,今世果。 “不苦,不苦。”话语间,有着一丝轻松,一丝的放下。 也许这世间,最难莫过此,如若无他,也许她会一直在那个城池,终老一生,孤独一世。 而世间总会存在那一个变数,改变本来的命运,改变本来的悲剧。 是他,让她明白了爱情,让她看到了希望,原来世间还能那么美,原来世间还有那么多珍惜的事与人。 总说执一人之手,择一城终老,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呢? 也许那是命,也许这就是凡生。 也许这是红尘,也许是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 凡生不生,红尘不红,情缘不思,缘改缘醉。 又走了好久,又休息了好几次,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一座城,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城,一座古老而又孤独的城。 疫也传到了这里,只是这座城似乎还没有封闭,只是入城变得极难了,如果是外城人,进城不易。 “队伍好长呀!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呢?”行悠嘟嘟嘴,轻轻的说道。 “今天应该能轮到吧!”画凡轻轻地安慰道。 “下一位,下一位。”前面总是能听到这样的声音,然后说一声:“进去吧!进去吧!” 听着这一声乡音,画凡有太多的想说与不想说,到最后只有轻轻一叹。 离开了那么久,他终于回来了,回来途中遇到了好多事,可是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有时候关注的重点,永远是她,而世间的其它物总难入眼。 都说这是为了散心,归家是为了归根,可是最终呢? 不过是护伊一生,迷伊一世,看不清是是非非,不愿理红尘迷醉,只要一个伊就够了。 等待都是漫长的,就如今天,可是最终呢?却是未知,迷茫一迷茫,凡生不凡生。 醉看这世界,醉望这人生,我读不懂自己的心,我看不清自己的情,但我知道我的魂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一世的幸福,不过是如此罢了! 风景依旧,红尘依然,醉影不知醉,迷心亦是心。 等待,有了她。 等到了,心与情。 疫之逆行09(善十.北行)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天快黑了,入城还在继续,出城亦有行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认为困于一地,可能将会有生死之难。而离开呢,也许还能寻到所谓的生。 可是一旦人性失控,人心不知心。 简单的询问,然后他们匆匆而入,拍了拍肩膀上的风尘。 那时还年轻,那时的最后回望,那时不知心,那时却生了怨。你说,这缘总是奇奇怪怪,这心总是情情忧忧。 看着这一片天,是那一丝熟悉的味道。 看着这一片地,似乎从未改变。 寻着记忆的指引,拐过了无数个街角,最终到了一个熟悉的院落前。 他轻步上前,轻轻的扣了扣门,等待了稍许,然后推门而入。 园,还是那个园,一直都有人打理,一直都保留着童迹。 似乎听到了推门声,从屋内走出两个不再年轻的父母,他们缓缓走出,抬眸看向院门。 过了好久,才发出一声“小凡,回来了?还走吗?” “应该不走了!” 有时候想说假话,可是说出口却总是真话,知生不知生,知尘亦迷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有时回家,需要的不是礼财满车,需要的不是盛名而归,人归便是喜,留下便是欢。 “爸妈,这是行悠。” “儿媳妇,来来,快进来,快到屋里来。” “小凡,快让让,不要挡着路了。这些东西拿着,真是的,都不知道疼媳妇。” 画凡轻轻一笑,拿起行李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向前走去。 突然,行悠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往后倒去。画凡一把抛开行李,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行悠。 “悠,行悠,你怎么了?” “孩子他爸,快去请大夫,快去。” 有时,为何命运总是这般捉弄人? 凡生不生,凡尘依尘,浮尘梦,浮缘心。 “医师来了,快让医师看看。” 医师把脉了很久,也沉思了很久,最终轻轻一叹,缓缓说道:“这,已经伤了很久了吧!体内的生机已经不多了,配点药,也只能缓缓,我也无能为力了。” “请问,这药可还能凑齐?” “应该吧!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先写一份药方,你试着去找找?” “可,多谢医师。” 离开便做好了选择,生与死其实早已知,你说二十几年的煎熬,早已透支了身体,早已不再有生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近几年可能也会这样,也许是平平凡凡的离开,也许是有一人守墓一世,她不清楚,但也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 于是,她想拼一把,亦或是出去走走。 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如果随他而去,可能她不一定能等到他的归来,也许会是孤坟无人识,一世随尘覆。 而出去,会有一个选择,虽然化尘他乡,可是心总有归处,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她的存在。 随缘吧!可是都难随缘。 随心吧!可是随又怎能问心无愧? 随他远去,是我心,亦是我意。 “嗯!不用了。久病成医,我早已知了己身,不必麻烦了!” 疫之逆行10(善十.北行) “行悠,你……你怎么能这样?以后我……”画凡总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是说不出口。 “嗯,如果我说了,那你该什么办?负一家,还负一人?我想出来走走,这一生有你也就够了。我不求其它孤守一生,只求你在岁月中,能有我一丝烟迹。离开是必然,或早或晚,也不知还能和你呆多久?” “会好的,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知我心,亦知你情,凡尘生死意,红尘迷醉念。你是我的红尘缘,而我只是你的红尘客。在最后的岁月,我想和你再呆呆,看看夕阳,看看日出,看看这个城的点点滴滴,尝尝人间百味。” “嗯,今生不负,今缘止伊。” 走走停停,不知岁月几时。 哭哭笑笑,又觉悲意心生。 迷迷茫茫,伊笑念绪淡无。 我是你的凡雨休,你是我的雨下尘。 醉醉丝丝,一方梦心总无生。 缘缘空空,一世苦等依待缘。 生生世世,一语之言止伊生。 岁月悠悠,年年岁岁花相似,离离归归心忆悲。 本是医尘,却断医念,医济世,却有人愁。 因缘而避,烟毒已入心,跌看家无,唯有封念生。 医,不是我的济世医。 缘,亦非我的今生缘。 苦笑一念缘,苦等毒漫魂。 缘来一空,愿心意安。 醉语不知醉,醉言亦似真。 乱世平世寻今缘,缘来却是一场空,生已空,躯已伤,唯有等那尘落,唯有悲藏心幽。 总想平平凡凡,可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却是那般的难。 心有欲不止,缘亦空不知,浮浮点心,忧忧缘心。 看着远方山醉,看着红尘迷修,浮浮一点,凡凡一滴,忧忧语幽。 看那浮尘千年,看那红尘漫天,看那点点凡心,看那丝丝幽径,看皆看不知,看皆看不懂。 如若这世间凡情也许,如若这世间红尘依旧,如若这世间你我皆在,如若这世间万物皆醒,如若……可惜无了如若。 星星点点梦,迷迷梦梦家,我语不言,我知不懂,我渴望却奢望,我总想却是一场梦空。 又是一语思忆空,又是一言凡心醉,又是一点红尘泪,又是一丝语语何。 你看这凡间,我来之,终将离去。苦苦求求,却是难多一丝生,岁月安好,岁月静安。 时光依旧,浮心念念魂不开。 岁月无声,红尘滚滚人往生。 碎月无情,凡尘丝丝情终落。 不知,这凡尘是否还会有我的一丝烟痕? 不知,这红尘是否还会有我的一丝缘线? 不知,这世间是否还会有我的一丝安处? 不知,不知的凡生。 不懂,不懂的情尘。 落落不知落,落落亦是落,明明忆明心,明明伊明心。 早知不愿语,怕失,怕离,怕不再有原心。 “都说,人都是自私的,那就让我自私一回!我不求因因果果,只求我余生有你,仅此罢了!” 又一次夕阳下回返,又一次日出下依偎,我似乎明白了你的心,似乎懂得了孤独的滋味。 怕失去你,于是将你捧在手心,将你护在身后,将你抱在怀里,将你佑在凡尘。 疫之行侠仗义01(平一.北艺) 儿时,总有一个行侠梦,一念逍遥,一剑永恒,一丝剑痕留人间,一语太白存凡尘。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家之安,亦为江湖一平。 侠,六艺必会一二,独行亦可寄情于物。 侠,难分善恶,难语对错。 你是我的侠飞仙,而我亦是你的逸侠客。 本是平平凡凡生,本是迷迷茫茫尘,本是忧忧愁愁世,本是虚虚幻幻界,本是善落而成侠,善长而侠行。 梦在这里出发,不知远方是否有归尘? 落下的心心念念,流下丝丝泪花,却无了花开,只留下叶落。 侠,唯心,留本心,念初心,不懂心,不知缘。 那时花开,花开满山却无人赏,唯有远方飘来了念想,一丝丝相思,一丝丝念愁,一丝丝缘懂,一丝丝不知,它们轻轻抚摸着花瓣。 风吹过了,又带着这一丝回复远去,不知远方是否还能等到? 总说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可是剑在手,却不知了,却迷茫了,却生情了。 你说:那恶,真的是恶吗?恶由心生,由念成,改人,亦改性。恶之,并非皆恶,它留着一丝善念,看着远方,看着前方。也许是被逼无奈,也许是因情而生,也许……有太多的也许了。 迷迷的心,茫茫的性,缘缘的空,落落的灵,不知亦知,不懂亦懂,等那一时的审判,等那一刀一剑的落下。 我是那迷途生,我是那迷茫人,我是你的一丝尘,我是你的一缘生。 有等待着落下,有害怕着逃离,有各式各样的“恶”与恶,有本心,亦有初心。 你看懂了,你还会下刀吗? 是冤枉,还是本该如此? 是尘的前进,还是人的倒退? 杀错一个,杀对九个,又有何用?十分之一,亦是一丝灵灭,亦是一丝心碎,也许会入魔吧! 本是一凡仙,却落一魔程。 看着今生,看着星辰,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有忘不了的愁。 梦亦是梦,缘亦是缘,空不知空,心亦等心。 侠,欲成侠,止于侠客梦,归于侠客程,弃下侠客剑,拿起玉笛萧,断凡尘念,淡红尘心,封侠心。 不知你心,世间又是流言蜚语起,可乱了这凡尘,可隐了这尘迹,可改了这历史,可一错再错皆无对。 本是侠,却为魔,知之心性,不知心情,落缘,落不知缘。 渴望着世间太清,无需清尘人,再无侠客生,可惜阴阳不可独生。 善,世间之善,总有着悲相伴,你说不愿,可是这就是天地的玩笑。 离开是一种选择,是一种被迫的选择,可惜世间没了这丝善,皆是平平生。 浮梦的心,浮尘的你,我看着你的远方,我想着等等再逢,可是却成了终身的遗憾。 一方梦境,一语凡仙,一世尘人,一醉不知,梦梦不凡心,醉醉一尘人。 看那,看这,看着所有的所有,我的远方,我的梦乡。 侠客游江湖,似看凡尘,似品凡生,似梦缘源,似懂非懂。 只愿江湖再无侠客,只愿江湖再无悲尘。 侠本无侠,因尘而生,因尘而落,因尘而悲。 你是否是我的侠生? 疫之行侠仗义02(平一.北艺) “你说我善恶不分,你说我杀心太重,你说我……我只能说你,善心太假。” 北艺城是北域最美的城市,在这一座城市生活的人们,他们似乎都有艺术的灵感。一笔画下千百卷,一字书成重万金。在这里有着它的奇迹,无数的汗水在浇筑着,这平平淡淡的城市。 一朵朵花从这里盛开,一片片叶从这里飘向远方,岁月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太多的悲,时光亦带走了一代又一代的尘。 喧嚣的街头总是那么人来人往,可是总有一两处宁静的地方,总有人在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吗?这我也不知道呀!” “你难道就没有愿望吗?” “愿望,愿望是什么呀?它能吃、能喝、能玩吗?” “愿望就是你心中的梦想,就是你以后想干什么?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亦或是你想改变什么?你希望什么?” “可是我不想改变呀!现在有着父母的疼爱,我感觉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哼,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快说一个愿望吧!” “我的愿望是,如你所愿。你的愿望是什么?那我的愿望就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成为一个侠。” “侠?那是大侠,还是侠客?” “侠,不就是侠吗?侠客非我愿,大侠非我心。” “你说的真的听不懂呀!你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 “简单一点吗?哦,那就一起跟我练剑吧!” “练剑?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练什么剑呀!” “我怎么就不能练剑了?侠不分男女,剑亦如此。” “可是我爸妈不让我练剑呀!剑那么危险,我不想去碰它。” “你不说我不说,你爸妈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以后,难道你没有想保护的人吗?学会了,至少比不会强。” 他偷偷的瞧了几眼她,似乎找到了心,似乎有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个理由罢了! 其实有些东西,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不得不为之。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个想护在身后的人,每个人都在平凡中行,也不甘于平凡。 平淡的生活,会让人毫无斗志。 平淡的凡生,会让人毫无追求。 你是我的凡雨修,我是你的缘悠秋。 醉看山河无恙,仰望无尽星空,浮浮沉沉的心,迷迷醉醉的尘,落之不落,浮之亦沉。 看着那片无尽的星海,我们有的是那幻想与期待,渴望着记忆中的那一方净土,沉醉在无边的文域之中。 原本看到了你的浮生,却不知你的缘尘,最终轻轻飘过,迷了魂,失了心,醉了梦。 一点星辰化大海,一湾迷恋终化情,思你,想你,愿你,一直一直的守护你。 远方的,不过是远方,有空便去,无闲便止。 而你,世间只有一个你。 你的远方,便是我的远方。 你的世界,便是我的世界。 你可以说我很傻,也可以说我很天真,更可以说我白日做梦,但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真的很简单。 我心中的侠,止于眼前。 疫之行侠仗义03(平一.北艺) 眼前,只是眼前吗? 远方,仅限于远方吗? 一个迷迷茫茫的梦,一方平平凡凡的心,一丝真真挚挚的恋,我不知儿时童心,我只知我的未来。 执剑,不避风吹雨打,需剑心,亦需苦练,浮梦一心,浮尘一生。 缘来缘去缘来空,缘是缘非缘梦游,缘懂缘迷缘在思。 一天,两天,三天,……,经历了春夏秋冬,经受了风花雪月,他们一点点成长,怀着一颗本心,守着一颗初心,似乎明了一点尘心。 击,短促抖腕发力千百次,三锋对敌,剑刃驱尘,似成习惯,似存骨中。 刺,臂屈伸万千,只为那一丝破绽,一击分生死,一剑明尘心。 格,寻生之迹,寻破之法,以剑挑挡千万尘,只为无伤换一尘。 可为,便不为之,可无伤,为何要有伤呢? 洗,挥剑不知数,只为使剑如臂。 习得古剑招,以此为基,又习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安,挂,削,撩,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 书言:无招胜有招,剑有形便是破绽,剑无形才能难防。 “嘿嘿,我学会了,看我一剑封喉。” 艺倾挥剑直取艺清咽喉,艺清挥剑格挡,轻轻挑开剑尖,然后挥剑劈向艺倾的右肩。艺倾忙回身阻挡,可是剑已到肩上,避无可避。 你说这是繁星,那我说这是凡尘,我不求剑道如何,只欲只胜你一层。 繁星,你是我的繁星吗? 凡尘,你知我的凡心吗? 如梦的你,如心的尘,如花的世界,如你的不知,如愿的缘悠。 “你……你又欺负我,你就不知道让让我吗?你……哼,你气死我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你已经有进步了,你已经很厉害了。我肯定要比你厉害一点呀!那样可以保护你,将你护在身后。” “我不要人保护,我要有自己的剑道,我要有自己的剑心。世界那么大,我想一个人去看看。” “一个人,不带带我吗?你居然想将我抛弃?我好伤心啊!” “你……你不要这样讲话,这样不好。” “哦哦,那你可以带上我吗?我可以不出剑。” “真的吗?那我可以考虑考虑。”艺倾抬起头,一脸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一直都在等待,等待着剑成之时,便是他败之刻,可是最终呢? 未等到剑成,却等到了他的退让,而我为何却没有一点欣喜,只有那一阵心疼。 他剑因她而起,本无心练剑,却被逼而为,最终却悟了剑道,醒悟了剑心,有了自己的剑式。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让我,而现在我才知道,山不越不知山高,崖不弃石不知崖深,水不试不知水底。也许某一天,我会明白其中的真意,而如今的我只能知道大概。” “剑心非我意,剑道非我求,剑式皆是虚,无心之缘罢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应该还会选现在这些,因为我的身后不单单是一人。人的欲望永远都是无穷的,我也不例外。我想,我亦不想。” 疫之行侠仗义04(平一.北艺) “你居然不止我一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哼……”艺倾气鼓鼓的将头转向侧面,然后嘟嘟嘴。 “人之身,授之于父母,护他们在身后,这没错吧? 情之生,缘于缘,情之生恋,念思一人,唯念伊生,你也是我该护之人。 然后,应该没了。” “原来我不是唯一,但至少你心有我,如此,心足。”艺倾慢慢的将头转回,缓缓的将头抬起,看着辽阔的天空,有的只是一点沉思。 凡心点点一念尘,缘悠滴滴一缘生,醉醉看看浮生世,梦梦迷迷凡尘生,我笑你看不懂,你笑我看太清。 随缘的你我,随心的念思,我所求不过是唯你唯家,而你所求的却是世间太平。 往事随风,情事迷尘,凡心点点,忧忧缘修,我是你的今世尘,你是我的唯一人。 看着又多想,想着又迷生,生生又念尘,空空不知生,你的浮生,我的浮尘。 看那,看这,看不懂,原来世间的迷雾还那么重,原来尘世的风尘还那么伤。 哭哭笑笑,点点心心念。 浮浮沉沉,醉醉丝丝休。 哭哭不语今世来世生,哈哈一笑缘来三世尘。 情之悠悠,***空,迷迷不休,醉醉一求。 “回了吗?”艺清轻轻的问道。 “你说,我们不如现在就走吧!我剑术会了点,行侠仗义不在话下。” “是是是,但是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不好?没有什么不好呀!” “万一有人说我们私奔呢?这对家不好,父母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哦哦,那我们回家吧!行侠仗义,以后再说吧!” 今生一念总是一念生,今生一思却是思满天,浮华丝丝醉尘梦,忧忧一心一语心。 看着那花开叶落,看着那缘起缘尘,我的心却一直未醒。 梦在眼前心中一两心,梦在远方凡间三四点,你是凡语唯一生,你是红尘一修念。 不懂懂懂念,不知知知恋,不语语语情,不思思思心,苦笑念,凡尘思,不忧的凡雨心,不扰的红尘云。 思那一醉,忘那一心,浮那一白,醉那一情。 “那走吧!” 夕阳下,两人执剑而归,月下的华年,星辰漫空不知醉。 只归家,而远方,还未到时候。 凡心点点念念缘,凡尘丝丝醉醉朽,游子着衣远行去,执剑不知生死命。 艺清伸出左手,慢慢的抬起,然后轻轻的握住艺倾的右手。 也许我想要你的凡生,只是一个简单的凡生罢了! 止一世,唯两人,食三餐,历四季,平五炁,习六艺,观七曜,感八风,觉九旻,于九不过十。 “我回家就和我爹娘说,只要带上你,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的。”艺倾一脸嬉笑的说道。 “嗯嗯,可是我总感觉,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嗯?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我像那样的人吗?只是我有一丝感应,似乎是那所谓的第七感。” “哦!就是低第六感一级的第七感呀!你要相信我,我的第六感都没有反馈,你的第七感可能感觉错了。” 疫之行侠仗义05(平一.北艺) 感觉,不知心,只知凡心,亦是迷心。 凡心一点点,情缘一丝丝,你的牵挂,我的心言。 忧忧烟,丝丝泪花落,不明,不清,不懂心。 你思的风雨同舟,你想的生死相随,你愿的相守一生,这一分分明心,这一点点泪情,这一方方迷醉,这一片片缘心。 你说,可是最终呢? 也许言为真,真真不知,缘缘不懂。 也许语为假,丝丝迷茫,匆匆而落。 也许这仅仅只是也许,凡心点点一凡醉,哭哭笑笑一点心。 你的花痕,你的心问,你是明知,你的逸尘。 语之一情愁,凡之一语悠,哭哭笑笑一笑间,凡凡点点一丝尘。 看那一眼语悠,看那一丝尘愁,浮华的梦,浮心一点愁。 原来不知心缘情,原来不知缘心生,原来只是原来事,初心不再生初心。 你懂,可惜你不懂,但至少这就够了! “爹娘,凡尘那么广,我想出去走走。”艺倾一脸期待的看着父母。 “你那么傻,万一被骗了怎么办?这不是祸害别人吗?而且你还小,一个人独行不适合你。”中年女子一脸嬉笑的说道。 “我……我怎么就容易被骗了?你们那么聪明,我当然也聪明了。而且我也不小了,你看我的脸,怎么看也有十七八岁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呀!还有艺清呢!”艺倾将脸抬起,伸长脖子往艺母凑。 “怎么可能呢?这头摸着还是小时候的感觉,我的感觉不会错的。”艺母伸出左手,摸向了艺倾的头。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我已经长大了,怎么可能还小呢?” “嗯,不小了,不小了。”艺母收回左手,哈哈笑道。 “哼,不理你们了,我找艺清去。”艺倾说着就往外跑。 “小倾,跑慢点,别摔着。” “嗯,知道了,知道了。” 音随风而来,言不过是言,不伤心,只醉情,不愿离分,不愿别泪。 她想要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心底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在遥远的地方,有着什么在等着她,不知好坏,不知吉凶。 人总是好奇,于是便有了远行之念。 “小清,小清,我来找你了。” “小倾,小清现在听不见的,他在院子里修魂。” “魂?还是混?”艺倾一脸的好奇,满脸的小星星。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问他吧!” “哦哦,那艺清有说过,不要去打扰他吗?” “这……好像没有,要不你再等等?” “嗯嗯,好的,等下我就在旁边看看他,等他自己醒。” “嗯嗯,都行。” 悄悄的走进院子,在树底下盘坐着一个俊秀的少年,在他的身后悬浮着一柄剑。 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开始入迷,满眼皆是他,他似乎就是她的全世界。 “原来世界那么大,我一直想寻找的世界,就在眼前啊!我要偷偷的藏着,不能让别人知道。” 有时候害怕失去,所以一直捂着,就怕一不小心失去了,那样后悔都来不及了。 渴望着渴望,希望着希望,我所期待的,原来不过是眼前的一人。 疫之行侠仗义06(平一.北艺) 一丝期待,一丝好奇,一丝的不舍,一丝的沉醉。 你是我的凡幽心,你是我的醉语尘。 等待总是漫长的,你不知时间,你只知等已经不远,而你却不知道等还有多长。 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将他握在手心,用指间的温热来感化,来温暖,来回应。 看着天,看着天上云,飘飘远方不知心,朵朵云心不知情,浮云的心,浮尘的情,浮梦的你,浮生的心。 看着地,看着地上叶,飘飘终是落根物,点点叶腐终化尘,尘缘的心,尘世的情,尘凡的你,尘仙的心。 你如果说,这是如果,而我想的却是一场空。 凡心点点,一念一语一情一人。 情语悠悠,一花一叶一世一生。 “你,怎么来了?” “我难道就不能来吗?”艺倾一脸生气的说道。 “能能,只是……” “难道是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你想要封口?” “嗯?你这是想要封口费?” “这,也不是不可以,快给我吧!” “我身上都没一个铜板的,给你啥?” “你可以给我很多呀!比如告诉我修魂是什么。” “修魂,魂并不是人独有的,世间万物都有魂,剑有剑魂,我们可以去感知它,去强化它,也许某一天剑就会通灵。”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也想,让我的剑通灵,这难吗?” “不难吧!我感应了几天就感觉到了,我想你应该也不用太久的。” “你感应了几天,那我不是要半辈子了?我还是算了吧!” “额,也许吧!对了,你和你父母说了行侠仗义的事了吗?” “说了,我妈说:怕我祸害别人!” “好像伯母说的,也没问题呀!” “没问题?”艺倾扶额,然后是捂脸。 “不过,江湖嘛,走走看看也就知道了,一直待在北艺城,思想与认知只会是一北艺尘。” “嗯嗯,你说的很好,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出发?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离开了,想看看远方的日出日落,去看看远方的风土人情,去看看远方的爱恨悲喜。当然也少不了,本女侠的行侠仗义啦!” 离开,仅仅是为了离开吗? 为了一个梦想,为了一丝幻想,为了想去看看,为了远方不远方。 梦想很简单,可是离开很难,因为放不下家与亲,因为放不下情与思。 离开总是要离开,原来世间有那么多的泪。 两人背着包裹告别了父母,挥手是为了不想泪言,可是总有那么多想说的话。 “爸妈,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不要担心了。” “在外留防一线,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不要动不动就拔剑武刀,没必要见血,就不要见血。” “嗯嗯,知道了,娘亲。” “小清,在外艺倾就交给你了,不要委屈了自己,有时候不要让她太任性。” “嗯嗯。妈,你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倾儿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嗯,那路上多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再一次挥手告别,终将远去。 疫之行侠仗义07(平一.北艺) “走了,走了。” 离开离开莫回头,回头皆是泪雨秋,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的眼,知道自己所有的所有,梦想总是那么的虚虚幻幻,而我们呢?在期望着什么? 世间就是这般虚虚假假,真的好不适应,但我们又不得不适应。 凡心易失,烦心总烦心,你说着思,你说这词,你说这世间,你说这凡间。 我看着星辰大海,我看着这凡间一梦,我看着这你知不知,我看着这不懂亦懂。 似乎你本就存在,似乎你本就如此,也许你本就这般,也许你本就不易。 我总想偷偷转身,发现那眶已生泪,那心已迷尘,那缘已不舍,那不知已知之。 我看着看着,总想不想。 我想着想着,总想不知。 我是谁?我总是迷茫,但世界不会告诉我答案,唯有自己明白,原来我就是我,只是心不再是初心。 浮心的梦,浮尘的你,浮梦的心,浮语的生,你是我的梦语尘,我是你的忆修生。 “真的不能回头吗?”艺倾含着泪问道。 “嗯,一而泪,二而生念,三而不舍,四也许就离不开了。” “我不知为何,真的好想他们,好想放弃自己的梦。我一直以为离开很简单,可是当经历了,才知道原来离开是那么的痛苦。” “世间悲中有离别,虽然它不是最悲,但也不是不悲。品了这悲,行走世间,也许就能淡然好多。” “嗯,愿世间无悲,我要除恶扬善,行侠仗义。”艺倾举起右手,朝远方握去。 开心不开心,散心一散心,浮梦一浮梦,浮心一浮心,一丝尘尘清,梦梦亦远心。 我看着远方的天,真的不懂,不懂自己的心,可是为了让身后少些愁忧情,我不得不问着己心。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可是我的泪又落了下来,我的心又沉了一沉。 迷迷茫茫一念间,我想到了很多,我想说的很多,我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懂。 将手缓缓放下,似乎在这一瞬间,这手有着千斤重,放下怎那么的累? 远行,就此开始。 行侠,就此出发。 梦想着,但现实却往往非常的梦幻,善人做匪不劫尘,恶人做商徒宰生,匪劫商,善与恶的交织,总傻傻的分不清,看不明。 如果一定要做个选择,那也许只能当旁观者,帮善又为恶,离了那侠心,心过意不去,情又是烦情。帮之除匪,那这又失了本心,善止恶涨,是否又是一次过错,是否又是一次罪伤。 明明白白的凡尘,依依不舍的凡心,迷迷茫茫的情语,可可笑笑的话言。 你说,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凡情凡心? 离离不知,恋恋不懂,迷迷不舍,茫茫亦休。 “杀啊!”劫匪冲入人群,知恶亦为之,知心不知心。 “每杀匪一人赏十两银子,守过此次每人赏五两银子。如若投降,可想过代价?” “代价?”在他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他微微转身,可是入眼的却是熟悉的脸庞,然后是听到刀入体的声音,华服中年人躺在了血泊中,已经是生死不知。 疫之行侠仗义08(平一.北艺) 笑笑一凡生,梦梦一迷尘,我所想要的,真的是这样吗? 凡间的雨,又哗哗的落下,我的心为何如此之沉? 都说凡间真的很尘,只是没想到此尘如此之沉。 我看着看着又想放下,我想着想着总想抬头。 我笑了一笑,然后放下了所有。 他想了一想,然后放下了凡尘。 你说:这就是一个世界。而我想的是,这不单单是一个世界,因为有人、有生、有太多的太多。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血染大地,看着是横尸荒野,总有想说的,可是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凡间那么的大,这样的事情,我还会经历多少次呀? 如果离开是一种错误,那么行侠仗义也是一种错误吧! 在这一刻,我的侠心开始松动,我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 “我们走,还是继续看看?”艺清轻轻问道。 “走,又能去哪里呢?继续看看,也许心会更累吧!我不想选择,因为我在这一刻迷茫了。我一直以为凡间的雨很大很大,可是没想到凡间的尘也那么的沉重。” “也许换个地方就会好了呢?我们还是离开吧!” “再看看吧!也许我会看开了,也许我能看清了,也许我会明白了,也许就这么迷茫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 “有时候啊!没必要看的太多,只需要看开头与中间。至于结尾呢,没必要了。看的太多,徒增烦罢了。” “那我们走吧!我感觉不远的地方,有什么在召唤着我,我们朝那个方向走,好吗?”艺倾一脸期望的问道。 “可以啊!何处不是家呢?” 就这样离开了,有些事情不需要结果,因为我们与此事无缘,也不想染那因因果果。 你是那个你,我是这个我,我们在路上,我们在途中,我想了很多的事,我想说很多的话,可是最终我只是一脸的迷茫。 也许远方,会告诉我答案吧! 但是这个答案,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一直让我去寻找它? 不知吉凶,不知好坏,不知不知。 “你说,我们以后会有小孩吗?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呀?”艺倾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那你想要吗?是男是女,也不是那么的重要。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都可以吗?你回答的好模糊呀!我说如果我已经骗了你,那你还会相信我吗?你还会爱我吗?你还会……” 艺清一把捂住艺倾的嘴,然后温柔的说道:“你想寻找答案,所以编造了一个想行侠仗义的梦。 对于这一件事,其实我一直都给了你我的答复。 有时候啊!真的不是那么的重要,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谢谢,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可是你一直不让我说。” “知道了,就好了呀!有时候的有些事也没必要说明,你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隔墙有耳”吗?” “嗯,有你真好呀!” 明知知之不知之,明知不知亦知之,你是我的今生缘,我是你的红尘生。 疫之行侠仗义09(平一.北艺) 生活嘛,就是珍惜眼前的幸福,未来那么遥远,何必念念生烦? 夕阳西下,倚靠在他的身边,感受着那一丝丝余温,温了心,暖了意,续了情。 我知,我亦不知。 看着远方,而这一次的远方,离自己仅仅只有一天的脚程,它就在眼前,而我呢? 却没了一丝期待,唯有一丝心累,也可以说是一种解脱。 凡尘的尘又飘飘,凡尘的心又落落,繁华落尽总言伤,凡梦不知缘心醉。 “你说:这世间万物,为何都在逃避现实呢?而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去面对。那为何还要更累一丝,更累一点呢?” “也许,这就是现实。不是他们不想面对,而是他们不得不去逃避,因为现实太伤。你说它善,它却恶。你言它恶,它又善。” “那是否期待就是一伤,伤人,或者是伤己。” “未来有着迷雾包裹,你说便是,你言亦不清。” “嗯嗯。” 夕阳后的天空,繁星露出了脸庞,在看着尘世,亦在嘲笑这烟尘。 林间总有一些声响,停停歇歇,似乎在述说着过往,似乎在述说着愁忧,可惜物非物,言不清。 凡尘一醉,凡心一点,繁华依旧,繁梦不知。 清清不语言不清,尘尘忆醉凡心尘,花开花谢又一思,花梦花世不知缘。 叽叽喳喳的鸟鸣述说着清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也许并不是假说,世间万物有着它的规律,我们静静的聆听,默默转述。 艺倾悠悠转醒,看着那盘坐在树杈上的身影,有的是莫名的心安。他又守了一夜,这一夜不平静,但也很宁静。 他轻轻的睁开眼,轻声问道:“醒了?” “嗯。” “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了。” 简单的吃了点,然后匆匆赶路,又翻过了一座山,入眼的是一个古老的村庄。这个村子似乎很大,但是却空无一人,凄凉感迎面而来。 杂草与树木围绕在村子四周,总感觉一丝的别扭,似乎它们在逃避着什么,但又被牢牢困在原处。 “这……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又要心痛,看看也无恙。放心,一切有我。” “嗯,那……谢谢。” 艺清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的欣喜,那一丝愉悦为何透露着丝丝的邪恶? 她想停住脚步,可是脚不由心,脚还在向前,她想转头喊下艺清,可是为何身体已不受控制? 她在想,“我是否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一声剑出鞘,一声剑入体,似乎有一丝血溅到了她的脸上,那一点点温热,为何如此滚烫? “啊!”一声惨叫,一声闷哼,一声叹息,一声血落。 然后是那一剑从天降,一声巨响,再无古村,留下的都是尘。 似乎在那一刻,心松了好多,可是为何心又碎了? 看着手中的那一柄剑,一剑入心却无声,一丝缘真却放尘。 “你,疼吗?”眼中溢出了泪,不知心,亦知心。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将剑折断,之后是取出。 不知心尘,亦是心沉,梦梦一心,梦梦依心。 疫之行侠仗义10(平一.北艺) 泪流出了眼眶,湿了衣裳,可是人已伤,心亦伤。 真的好想上前,可是却止住了脚步,那手中的剑柄是那么的沉重,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在那一刻,我慌了,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话语。 我知道的,那一剑真的很伤,也许伤透了他的心,也许碎了他的情,也许毁了他的梦,可是我却看到了他不曾后悔。 守护了该守护的,即便是失去了生命,又有什么后悔可言呢? 这是一个凡生,这是一对尘人。 本欲为侠,行侠生,可是皆虚,是尘人。 凡梦一心凡心碎,红尘一点伤心言。 他轻轻的转身,轻轻咳出那一口口的淤血,轻轻的拭去那嘴角的血迹,他摸了摸胸口,还好碎的是那剑心,而非尘心。 可是尘心未碎,尘心已伤,那一把断剑说明了一切,那一滴鲜血诉说了事实。也许他是想碎了剑心,变为凡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关对错,无关善恶,无关阴阳五行之道。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即便是失去价值连城的东西。 “你……”话还没说出口,便有了答复。 “我还好,没事的。”他似乎真的想证明自己没事,轻轻地挥了挥左手,可是动作牵动了伤口,又有血溢出了心口。 他轻轻地放下了手,然后缓缓转身,轻轻一笑,慢步向前,走到了她的身边。 “事情都过去了,它也无了,你我又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放下真的好难,拿起似乎更难。我的选择是什么呢?我想离开,可是我不想逃避。” “就当今天没有发生过,但是今天是一个转折,是接着行侠仗义,还是回故乡?” “回去吧!虽然出来没有多少时日,但是想家了。亦或是心伤了,心累了,心碎了,想回家补补缝缝。” “那……便回去吧!” “嗯。” 两人再一次消失在夕阳下,可是却有了一丝的距离,不是他想避她,而是她想避他。 一剑早已伤心,剑心只能维系。 寿还有多少?他不知,但已经不多了。 那一天,他带着她离开了家乡,奔向远方,追寻所谓的梦想,行侠仗义,这真的是善吗? 那一月,他带着她来到了远方,依偎山顶,欣赏落日的余晖,梦与爱情,其实早有选择。 那一年,他带着她来到了这里,一剑入心,灵谋千年亦落空,伊与生命,二者只可取一。 那一颗凡心碎,那一颗凡心闭,那一点红尘,不知念。 离开了好远,而归去,是否还有时间?是否还有机会? 人们都说,在生命的尽头,会看到最想看到的东西。 而我呢?看到了她,也许这就是我的选择吧! 人生不该后悔。 人生没有后悔! 人生怎会后悔? 与我,与你,与她而言,其实这就是一盘棋局,落子有伤,黑白必有其一。 与仙,与凡,与灵而言,要么它复苏,要么它消散。 夕阳情语尘,落日不知生,余晖有尽时,花海终将落。 岁月漫漫何其多,时光总是一念间,随心随缘随意去,忘心忘尘忘川归。 剑无。 疫之坐井观天01(平二.北乐) 人亿万,态千百,苍天一笑,黄泉一悲,这是凡间的血,不是天上的悲。 凡花总有落尽,凡生亦是迷茫,点点星辰落落雨,浮浮梦心醉醉尘。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棋,你在棋局内,也在棋局外,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棋生。 如果一定要说你选择了什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 人嘛!总有欲望,总想追求,可是你的追求是什么呢? 余生,是向往繁华,还是平淡一生呢? 总说:没有追求的人,那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不是没有追求,而是追求已经满足,他不需要很大很大,他只需要一点点、一丝丝,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梦,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故乡,如果没有远方,如果没有这一方尘,那我会选择什么呢? 是如现在这般坐井观天,还是如那般无奈回首? 风轻轻的吹过,可是吹不下这一深井,我在梦的这里,你在梦的那里,因为情丝我们相连,因为缘我们相遇。 如果人生平淡,最好不过是止于眼前,你越向往,你越难珍惜眼前,你越难守住本心,你越难做到不负情。 如果有个选择,你是想做那一只井底之蛙,还是做那一朵远行的云? 平平淡淡,是我所追求的吗?是你所想要的吗?是我们能守住的吗? 普普通通,是渴望又不渴望,渴求又不渴求,但却是心最想要的,也是人最想要的。 梦想在这里起航,我的心也随梦而去,也随你远行。 我渴望着你的归来,云,你还是那一朵云吗? 这是一个梦,一个简单又平淡的梦。 如果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你是否会放弃这个平淡的生活? 我是那一只井底的蛙,我没有追求,但我也有我的追求。 荣华富贵迷人眼,这不是我想要的。 红尘迷醉乱人心,这却是我想要的。 梦终将醒来,我们也总要面对现在的生活,如果有选择,你还会选择我吗? 井底,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平淡、平凡、平静。 虽然这只能看到那一个小小的天空,但是我的心便已经满足。 世界那么大,我何必去寻那愁忧呢? 一个小小的天空,可以盛下一只小小的我。 一个小小的心脏,可以放下这片小小的天空。 原来这就是我的追求,可是真的是我的追求吗? 天鹅在井口划过,留下的是那一瞬美丽的身影,而我只能远远观望那一瞬间。 天鹅不会入井,小小的水井也容不下那一只大大的天鹅。 梦总会有,可是我们要现实,天鹅在天上,而我们是地上的尘,也许一阵风会将我们吹起,随风拂过天鹅。 最终总会掉落,那一瞬的擦肩而过,也许就是一生。 不要将眼放的太高,不要将心放的太高,一物是一物,一心是一心,守着自己的初心,莫让初心污了。 这一个梦,是你的梦吗? 这一个井,也许就是我一生的归宿吧! 选择不选择,选择已选择,你的选择不一定是我的选择,而我的选择是你的选择吗? 又一次抬头看天,可是再也没了那只天鹅飞过。 疫之坐井观天02(平二.北乐) “乐言,你说这天外天是什么?” “天外天?此方世界之外的世界吗?” “是,也不是。世界那么大,我是该去看看,还是不该去看看呢?” “离开是一种选择,归来是一种选择。苟生是一种选择,追寻亦是一种选择。” “如果你有你,而我没我,那我是该如此,还是该那般?” “心之所想,心之所安,梦梦浮华,缘缘迷心。你的初心,便是你的本心。” “初心不改,早已不知岁月。凡心无尘,早已不知时日。红尘不惜,早已不知时光。花海有你有我,有醉有醒。” “点点滴滴答答下,笑笑醉醉迷迷修,浮浮点点凡凡坠,落落清清白白人。”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我们似乎没有联系,似乎联系在了一起。 你看着你,你看着我,你很傻很天真。 我看着我,我看着你,你也是这模样。 你说这一方天,我说这一方地,你说天外天是什么? 梦已经开始,尘已经漂浮,你是你,我也终将是我。 这一方世界困不住你,你的心是向往着远方,还是苟于此处? 选择了,便有了选择,也许是远方,也许是眼前,既然有了选择,便随选择而去。 落下了点点滴滴,留下了丝丝雨雨,明明白白又不清清,浮浮沉沉又是落下,我看着看着,却无了声,原来已经坠入其中,难脱棋局。 看着花开花落,看着尘起尘飞,看着云卷云舒,看着看着,怎又开始落泪? 也许是尘迷了眼,也许是事醉了心,也许是远方不知,也许是眼前不和。 梦是这一方梦,缘是那一方缘,我们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 都说初心不改,也许这就是我的初心,醉之醉之不愿醒,迷之迷之不梦清。 花开本是花开物,叶落亦有落叶声,疼疼才能清醒,却不知已是人间三月天。 那年那月那日那时,你曾跟我说,我记了几百天,本以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不会入心,却不知是那般沉沉坠坠铭记于心。 此时此刻此分此秒,我想说,我想忘记可以吗? 也许这就是我的井中生,一个小口我就能生存,一个小口我就能望天,一个小口,我只需一个小口。 “你说这一方天,一直会这样吗?它会改变吗?它会变得不一样吗?是否有一天,它会出现传说中的“斗转星移”?这一片天变成了另一片天,这一片地变成了另一片地,而到了那时,你还能这般习惯吗?” “至少现在还是这一方天,这一方地,它还没有改变,至少现在它还不会改变。” “那,如果呢?” “那,你是你吗?” “我终究是我,但是初心不一定未改。等到那时,我也不清楚我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时候不能想要太多,至少那时候的你是你,这就够了!” “你真的,好没有追求呀!”乐烟一脸嬉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如果人生只能唯一,那我的追求,只会许你!”乐言一脸认真的说道。 “晓得了,晓得了。” 你知心,我知你,这便足够了。 疫之坐井观天03(平二.北乐) “我们是要等夕阳,还是等日出?” “这谁知道呢?也许等着等着,就有了答案。其实我等的不是夕阳,也不是日出,我等的是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影,一个人的情。” “那她,是我吗?”乐烟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乐言在问自己,可是心却没有给自己答案,而情却一直这般。 期待着梦想花开,期望着梦见迷茫,祈求着凡尘皆安,期盼着红尘缘来,可是眼前不知惜,何求红尘缘滚滚? 你是那一朵花,我是那一片叶,一花一叶可为生,一花一叶却非唯一,明明知之不知之,清清不白又迷迷。 花海一片叶,不知花,只知叶缘缘,问的不过是一句:“为何叶未落?” 可是谁又会想,为何花海无叶,只单叶,无叶衬托的花海,这还是花海吗? 一片花海,知花不知花,观叶只知叶。 当叶飘飘落下,花海只有花没有叶的时候,那这一片花海真的美吗? 花海无叶是花盖住了叶,花海无叶是花伤了叶,花海是那一片花海吗?叶飘飘,心不知,情之不懂。 “你……难道就不会说假话吗?”乐烟一脸无奈的问道。 “我想说,可是我怕伤了你,一辈子谁又能说得准呢?世界那么大,我虽不向往繁华,可是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那为何不给我一个模糊的答复呢?也许你那一个模糊的答复就会让我心安,就会让我心醉,就会让我一直一直的想着你。” “模糊,那是那般的不清楚,我怕我已经忘记那一句说过的话。如果是那般的话,我又何必说呢?” “你不说,不说,总是不说。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唉,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这夕阳也罢,这日出也好,我今天不想等了。” 也许我等的不是那繁华,也许我等的不是那甜言,也许我等的不是那蜜语,也许我等待的不过是你那一句话罢了! 可是为什么就那么一句话,你就说不出口吗? 我不是累了,不是倦了,不是抱怨,我只是想要你说那一句罢了! 一句话很天真,也许我还活在我的梦里,可是我也就这样了,就像一个井,我离不开这个井了。 有人说,人生是一盘棋,大地海洋是棋盘,山川河流是棋子,而我们不过是一点点的尘埃罢了!但在这一个个棋子之中,又有着另外一盘棋,在这一盘棋,我们便是棋子,而落棋人便是所谓的权财之人罢了! 逃不出棋子的命运,逃不出这一个棋盘,逃不出这一方世界,逃不出这一坠红尘。 你总说凡尘是一片海,而海的下面有着无数的井,井下的是众生,大多数的人只想成为井中之人,不想成为井上之人。不知道井上之生,便只知井上之尘,不是没有追求,而是追求已在井中。 向往着梦想开花,向往着凡间无泪,向往着红尘无悲,向往不向往,向往亦向往。 我喜欢你,为何我总是说不出口,为何我总是到了嘴边,又沉在了心中。 疫之坐井观天04(平二.北乐) “你别走……”他伸出右手,想要拉住离去的人,可是手太短距离太长,想阻却阻不了。 她微微转身,认真的说道:“我的选择,其实早已选择,而你的选择,何时才能选择?” 选择,真的那么困难吗? 选择,不是很简单吗? 也许习惯就是选择,也许心安便是选择,也许不负就是选择,也许没有选择就是选择。 我们在看着,我们在想着,我们在望着,我们在迷茫着。 落落零零清清白白,明明知知醉醉淡淡,迷迷休休静静茫茫,缘缘空空荡荡平平。 “选择,其实我也早已做了选择。梦在这里,梦亦在远方。我坠了你的人生,我也醉了你的黄昏。看不清远方是夕阳,还是落日。 我有时候,总是这么傻傻的分不清。你说那是太阳吧,那就是太阳吧! 梦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而你呢?却是那么的耀眼。 人们总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无道理吧!” 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很美,但仅限于在他面前。 风轻轻吹过树梢,带来了一片黄叶,它飘飘而下,飘飘而落。 叶落到了肩头,看到的是丝丝纹路,看到的是点点叶斑,可是为何它会出现,它会飘零,它会化尘。 也许落叶归根终难归根,也许黄叶零零终将飘落,也许丝丝醉醉淡淡不是梦,也许平平幽幽浮浮亦是尘。 花开到了那里,叶落到了它乡,凡间的梦,凡雨的心,凡点的醉,凡情不知缘。 抬头看着天空,你猜我想到了谁?我看到了什么?我想什么? 一世繁华,迷迷茫茫又是一世。 一世迷茫,哭哭笑笑又是一生。 我看着看着,怎又落下了泪? 风华一生,浮华一世,又如何呢? “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 “嗯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泪溢出了眼眶。 她等这一句话,等了好多年。等着等着,那花开了又谢,那叶长了又落,而到如今呢? 三十未嫁,不是无人要,而是无心寻,她在等他,别人都说井上是繁华,可是我只想要井下的凡生。 梦从这里开始,我也想在这里寻到我想寻到的人。 如若那花开,如若那叶落,落落无人知,开开亦寻人。 “你可知道我这四千三百八十四天,是怎么过的吗?那时遇到了你,我也没想到我会一见钟情,十八芳华到三十岁月,我有好多次想要忘记你,可是怎么也忘不了? 你说,这爱情是不是毒药?让人上瘾,又让人又爱又恨,说不得是好是坏,只能说一切安好吧!” “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总是那么的懦弱,连一句“爱你”都让你等了十二年,我……”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便这样吧! 如若你还要坚持你的初心,那我也不强求,孤独一生也好,平淡一生也罢,只要你心安,只要一切安好便好。 我在家等你的答案,希望不会太久。走啦,有缘再会吧!” 疫之坐井观天05(平二.北乐) 看着她的离开,他怎那么的心痛? 你说,这是情吧! 情,早已许了十二年。 你说,这是爱吧! 爱,早已生了十二载。 你说,这是思吧! 思,早已情丝化红绳。 你说,这是恋吧! 恋,早已心心已相印。 你说,可是你可曾听过我说? 我说,这是情吧! 情,为何苦苦等了十二年而无果? 我说,这是爱吧! 爱,为何又是十二年之后才说呢? 我说,这是思吧! 思,为何相思四千余日而不明言? 我说,这是恋吧! 恋,为何恋恋而未婚三十才成成? 你说,然后是我说,那你说呢? 他想跑上前去,可是那懦弱的性格,那内向的性格,那多虑的性格,让他止住了脚步,他伸出手,可是最后又慢慢的放下。 那想迈又没迈出去的脚步,那伸出又收回的手臂,那无知又无奈的心,那坠尘又清醒的情。 是谁,在指挥着他的人生? 是谁,在书写着他的过往? 是谁,不让他与她相恋与婚? 是谁,让她与他的婚姻等待了十二年? 其实并没有人在指挥着他,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因为性格决定了,这一件件后悔却难以改变的事。 如果人生还能重来,他是否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看着她消失在远处,他也快步上前,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怕失去,但又不敢上前。 如果,如果,如果……没有如果的话,那该有多好呀! 人命不过几十年,悠悠已过三十载,还能有多少岁月啊? 远远的跟随,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上前。 太阳开始慢慢落下山头,夕阳的余晖照耀着这两个人的回家路,谁说他们没看到夕阳?夕阳,一直都在他们的身边。 花开又是花,花落亦是尘,梦梦一辈子,浮浮一世情。 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温下,他回到了家。 而在家中,他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父母在远方,你已离家多年,因为她,他来到了这里,可是谁知一来便是十二年。 中途也回过几次,可是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如果说让他选择,他也分不清是选择这里,还是选择家乡。 你说,他无情吧! 他又有情,爱情已深,亲情虽浅。 你说,他有情吧! 他又无情,离家不回,相恋不清。 因为爱奔赴千里,因为情只感远观。 因为爱坠入深井,因为情只许凡生。 他轻轻地推开门,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捎上门梢,借助着月光走到了油灯旁,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油芯,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灯芯。 灯芯开始燃烧,散发着它的热,也给人们带来了光明。黑夜因为它,而不再那么的黑。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点燃了的灯芯,静静不语,渐渐无言。 等了好久,他才慢慢的转身,缓步走到卧室,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然后又关上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原来一直记错了,原来十二年之前,他已经去提过亲了。 他抚了抚额头,难道是那一次摔倒,而遗忘了那么多的事情吗? 他在等着天明,夜不再平静,有了风。 疫之坐井观天06(平二.北乐) 她也在等着天亮,她看着月光,不想去打扰自己的心,不想去过问自己的情,也许是该做一个选择了。 等着等着,似乎困了,然后轻轻的闭上眼,靠在了床边。 过了好久好久,能听到的只有一个平稳的呼吸,以及那嘴中的喃喃低语。 那似乎是一首歌,那似乎是一首诗,那似乎又像是一篇文。 “如果这世界,悠悠转醒,梦里梦外,怎又是别? 花海一梦,凡间一别,昨夜的黄花,今夜的梦蝶。 如果呀如果,是谁在看着他? 梦想着花开,渴望着繁华,怎又是落叶别? 昨夜的梦,今晨的雨,今生的泪,今世的别。 你莫要劝说我~分别。 如果这世界,慢慢睡下,黑夜繁华,怎又泪月。 忘川千年,轮回一别,前世的缘心,今世的恋别。 如果呀如果,是谁在等着他? ……” 似乎唱到后面越来越轻,难以听到,难以言清。 也许这是一个人的别,也许这是一个世的悲。 凡间,还是那个凡间。可是凡人,早已不是那个平平无欲生,思思亦无尘的凡人了。 似乎还有一滴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床沿边,也许是身不由己,也许是情到深处,也许是梦想着花开,也许是梦想着缘聚。 看着看着,怎又看不清那一个虚虚幻幻、迷迷茫茫的梦了呢? 凡尘是凡尘,凡心是凡心,凡梦亦凡梦,繁华亦是繁华尘。 夜深了,天开始慢慢变黑。 凡间中,有好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可是最终不过是在齿间停留,那眼角的泪诉说了一切,也遮掩了所有。 梦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平凡永远是那么的奢望。想要的万事如意,不过是心之所想,心欲所安。 花开无叶,花落亦无叶,这是一朵凡花,这是一朵尘曳。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开始慢慢的变亮,而靠在床边的她也慢慢睁眼,轻轻的喃喃道:“天亮了,天真的亮了吗?” 可是她想要的回答,却一直没有等到,没有那透过窗的一丝丝光亮,似乎在诉说着“这天亮了”,但也许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天亮”。 她慢慢的起身,轻轻地活动了下手脚,一夜的倚坐,不过凡心一凡心,凡尘生凡尘,红尘迷红尘,醉醉不自知。 你说,这世界怎么了? 我说,这世界还是那般,改变的世界不过很小,可以忽略不计。而人呢?每时每刻都在改变,每分每秒都在转换,谁也不知道你的心在她,还是她? 她慢慢的走到灯旁,点了一夜的灯油快干了,那灯芯冒着最后的火光,似乎在等待着入梦人的清醒,等待着她的吹拂。 她的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吹灭了那灯芯的最后一丝倔强,她轻轻的弯起嘴角,露出了那最灿烂的心。 而在不远处的地方,伏在桌边的他也慢慢睁眼,先举起手哈了口气,然后是缓缓站起,扭了扭僵硬的身躯。 “天亮了,太阳照亮了这一片天。 天亮了,我也要照亮你的那一片天。” 太阳露出了脸庞,照耀四方。 疫之坐井观天07(平二.北乐) 清晨,永远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无尘。 可是它却是那般的累人,凡间无尘却有尘,凡心点点亦是生。 他又打开了那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在最后一个箱子前,他轻轻的提出了箱子,然后又合上了一个又一个箱子。 他用双手小心的抱起那个箱子,然后轻轻的放在桌上,轻轻的抚摸着古朴的箱子。 然后慢慢走开,走出房间,去院子里洗了一把脸,然后理了理杂乱的衣服,又匆匆跑回房间,急匆匆的抱着箱子出门了。 这一次风尘仆仆的出门,应该会收获一个今世的果,前世的因吧? 原本的平淡早已不知去处,原本的原心早已不知缘尘,花开总有思叶时,花落亦有叶相伴。 梦想着梦的到来,渴望着世界的无知,平平凡凡本就是凡间的奢望,平平淡淡亦是凡尘的欲望。 跑跑停停,是怕自己摔倒,箱子磕碰。 认认真真,是怕凡心生情,一脸悔恨。 恨自己明白太晚,恨自己遗忘初心,恨自己懦弱无能,恨自己所有的所有,可是自己是自己,还能如何? 那一个梦,在她的心里已经等待太久太久,她在着急,而她也在等候。 等那一个答案,等那一个缘缘,等那一个不知该不该等的人。 太阳已经升起,他飘飘落地,又轻轻抬起,时间不等人,也许一息就会让他后悔一生。 风轻轻的吹过了脸颊,带来了丝丝清新,带走了丝丝汗雨。吹醒了人,亦吹来了她的思愁。 十二年,她等了很久,她在等他的忆回,她在等他的心归,可是等待无岁月,唯有时光抚。 一日不见,思之若绸,欲往见之,却又心怯。 一周相遇,喜之心欣,欲止眼前,却又无因。 一月相见,情之若蜜,欲问情情,却又止心。 一年相对,恋之生情,欲言婚姻,却又无言。 月月年年,念念不止,唯有己心,你问这苍天,何时才能明心? 年年岁岁,思思不休,唯有初心,你问这凡间,何时才能无泪? 平平淡淡,只求红尘缘缘,来来去去,怎又是泪累无声? 止于眼前,不知尘中尘,不知生外生,不知缘中缘,不知梦心梦。 止于心间,不知情中情,不知忆归忆,不知思心思,不知道遇道。 凡间的雪,何时才能盖住泪与心? 凡间的念,何时才能断开思与情? 凡间的人,何时才能清楚血与气? 凡间的你,何时才能明白我与心? 不远的路,可是却跑了很久,走走停停,又停停走走,来到了她的院前,最终止住了脚。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轻轻的抬起手,扣了扣院门。 她慢慢的打开房门,然后红着眼缓步上前,走的很慢很慢,似在报复,亦似在害怕。 她害怕再次失去,她害怕再次等待,不知何时起,她也开始害怕、担心、恐惧。 “你来了?” “嗯,我来了。” “你记起来了?” “只记起了一点,但我明白了一些。” 她打开院门,一把抱住了他,然后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的哭泣。 疫之坐井观天08(平二.北乐) 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轻轻抬起,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似乎在那一刻,他听到了她的心声,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悔意。 怕一时刺激忆不归,怕一刻刺激缘断生,那所谓的医生,那所谓的郎中,那所谓的济世,真的明白感情吗? 世间最难懂的莫过于情,最难知道莫过于爱,最难明的莫过于~你所知不知,我所知已知。 “从今以后,我们便一起吧!再也不分离了,我真的很后悔那一次的错过,本是平平凡凡,可是却是忧忧愁愁。 最可怕的不是婚姻,而是逃避婚姻,看淡婚姻,不明白婚姻的人。 而十二年前的我,却是那样的一个人,现在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给我十息,让我好好想想。” 等待是漫长的,莫过于有时间,然而时间却很短很短。你在等待,可是那一点时间,却那么的漫长。 有一梦千年,也有咫尺天涯,当达到某一个条件时,一小段可以变成一大段,甚至于无穷。一大段,也可以变成一小段,甚至于弹指皆无。 我们看不清,我们理不清,我们也不用去弄清楚到底是为何? 我们只需等待,用心的去等,用真情去等。它总会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如果……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如何?” “我也许会回家吧?离开了那么多年,都没怎么好好的回家去看看,家怎么样了?父母怎么样了?这……我都不知道,我为了追寻心里的那个情劫,我不知道是否值得,我也很迷茫。” “嗯,那你走吧!如果有空,我会去找你的。十二年了,我也该给父母一个交待了。” “这个给你,别再等,别再想,别再哭,多笑笑,别了……” “别了……” 他将箱子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然后缓缓转身,低下头,闭上眼,怕泪溢出眼眶,怕心改变方向。 她也缓缓转身,双手紧紧的抱住箱子,然后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屋内走去。 是的,她放下了……放下了她心中的那一个不该有的心。幻想总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又是那般的泪人。 她真的想说,想喊,可是最终却停在了嘴边。 都说男人都是花心的,她想去看看,这个她等了十二年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她不想再让他在异乡择城终生。 十二年前,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路过那里,她遇到了那个平凡的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吧! 他看上了她,她也看上了他,他们约定好今生,许下了来世。可是在婚礼的那一日,他因为多了一丝善心,受了一次人祸。 自那时起,他便很少回去,一直留在这一座城,似乎在等一个人,又似乎在寻找着某一段记忆。 可是她明白,又因为种种的原因,她又不能说出口,只能等他自己慢慢的寻找。 十二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二年啊! 那一次,他离家,愿意奔赴千里来娶她。 这一次,她随他,愿意相随千里与凡生。 如果她应下,那他又能有她几分心呢? 疫之坐井观天09(平二.北乐) “滴答,滴答。” 这是泪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是那么的泪人。 可是两个假装不知道的人,却还一直往前走着,真的不打算回头了吗? 她走进了屋内,轻轻地关上门,靠在门后,她不能转身,因为一转身,她怕自己的情难收。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他的心告诉他,要回头看看,可是他的情却一直在被压制着。 有时候呀,梦想很简单。 一日三餐,一生到老,找一座平凡的城,成一对平淡的生,不求地老天荒,只求平平安安。 “走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这是他苦苦追寻十二年的城,这是他等了十二年的尘,也许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你在等谁?是在等我吗?”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很熟悉,但似乎又很陌生。 他转过身,看到的是背着包裹的她。 “你怎么来了?你也准备远行吗?” “是啊!世界那么大,都没怎么仔细的去看过?现在有空了,我想去那一个地方看看。”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吧!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会有缘的。” 两人在城门分开,他想从左边拐一个大弯回去,而她呢?想从右拐一个大弯。 似乎是两条不相交的线,却因为那所谓的爱情,相聚在了一起。 多日之后,他们再一次相聚,只是这个城门,不再是那一个城门了。 “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难道我能让等了十二年的你,跑了吗?那我不是亏大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二年,而我却在你身上花费了一个,你说该怎么报答我呀?” “十二年,我还能有多少个十二年?你等了我十二年,那我便将我留下的那些十二年都给你,那样你就不会亏了吧? 至于报答,要不我以身相娶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谁叫我放不下你呢?” 有时候人生很长,一年一年又一年,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到头,似乎这一条路能一直走下去。 有时候人生很短,一个十二年,两个十二年,从青春少年到江湖中人,似乎平凡,再也难以平凡。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简简单单的吃食,普普通通的婚房,平平淡淡的人生,也许“井底之蛙”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 “你曾后悔过吗?” “后悔啊,我每时每刻每息我都在后悔。要是我能再早一点记起你,那我是不是又能多赚几年呢?” “你居然这么贪心呀!我跟你说哦!要是你早一点记起我,那你不一定能回到这里哦!我要把你捆在那里,一辈子不放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当然是不愿意呀!我不要做那个井底之蛙,知蛙生,不知蛙声。” “这还由你说了算的?快走吧!都结婚了,陪我回趟娘家吧!那么远,也不知道还能回去几次?” “别伤心了,要是有空,我们多回去住住,去看看伯父伯母。” “嗯,但愿。” 疫之坐井观天10(平二.北乐) 你所追求的平淡,真的是想要的平凡吗? 你是否问过自己,我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平淡的凡尘,平凡的今生,你是我的今生缘,那你是我的来世尘吗? 昨夜的平凡,许下的平生,可是为何到了今天,这一切都变了呢? 那一片浮华,那一湾清泉,那一世凡梦,那一缘忧伤,昨之许诺,为何今之负尘? 看着那一丛丛的花海,有的是想拥有的醉望,这是梦的浮华,这是心的忆安。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的选择呢? 平平凡生十二年,苦苦等待十二载,缘始十八,缘落三十,两个凡尘中人,两个红尘中客,两个有缘无缘生,两个无缘有缘成。 那十二年,谁又能知道他们的心呢? 十二载岁月,他以为她心中有一个他,于是一直的观望观望,直到那一天记起。 原来我一直错过了,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掉入井底,你能看到的世界,不过是井口那么大。 而在井外,我所能看到的世界,是那半片天。 坠入其中,我早已醉入其中,不知心,亦知心,就如下棋人那般,早已迷失在那红尘中,早已落入那凡尘中。 尘尘与尘,悠悠与心,梦梦伊人,梦梦又是谁的伊人心? 可可与求,可可与修,默默无悠,默默又是谁的无悠影? 凡生一念,凡心忆思,醉醉梦梦,迷迷休休,花花世界谁言仙? 红尘一别,缘烟迷醉,星星点点,木木修修,叶叶相语随语悠。 语言不今,语忧不仙,花海一梦,一语一别,昨又今,明又明,是谁失了浮梦尘,是谁落了忧语休? 朽的凡尘,语的红生,不知迷幽,不知醉求,是为了今生缘又缘,还是为了前世尘中尘? 你知的,不过是如果又如果,而我觉得,却是尘悠又尘悠。 井,仍然是那个井,井下的迷生,井下的风尘,落落零零心心念,是是非非匆匆语,醉醉忘忘淡淡言。 是非恩怨愁,凡雨念止休,朽木不知安,休语亦言仙。 知梦与安,知心与尘,知醉与求,知幻与修。 一迷梦两心,一语奈何尘,一醉不自知,一修一梦羞。 醉望着花海一梦凡尘生,寻思着清雨一坠万物生,一字迷茫,一念永心,一语奈何,一修迷寻。 年年月月岁岁安安,平平淡淡普普生生,觉之山水,观之忆安,浮梦的两心,浮醉的忆情,我才知你的心,我才明你的情。 缘烟又落,缘心又失,缘懂伊情,缘不知伊心,忆知忆,不知忆。 缘来是非恩怨情仇,缘去是泪雨哭醉思忧,迷迷忆思安语悠,醉醉忘情落凡求。 醉望的凡生,醉梦的伊人,醉看这世间,醉思这烟缘。 风吹过,烟飘散,迷眼不知心。 影留心,忆留情,缘是缘烟生。 花又落,叶又生,却是两相思,苦醉生。 梦忆心,缘忆空,又是泪语合,缘亦牵。 井下的凡生梦一念,缘烟的忆空尘一语,丝丝醉醉忘忘尘,迷迷休休静静忧。 浮生,怎一念逍遥? 缘尘,怎一语惊梦? 平凡,平生,平淡,平安。 疫之流言蜚语01(平三.北书) 一丝流言,也许就是伤人的心,碎人的情,绝人的生,然后无了然后。 可是传言之人呢? 他还平平安安,他还开开心心,他没有一丝的悔改,他没有一丝的愧疚。 总说总说,可是最后呢? 恶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善人呢?却是苦苦一生,平平一世。 也许这就是世间,也许这就是尘世,也许凡尘总有悲,也许红尘总言伤,也许…… 这一梦浮华,这一语悠悠,这一厢情愿,这一世迷茫。 总觉人间安然,总觉世间长长,总不语凡尘音,总不知红尘忆。 等知时,才发现一切早已虚虚假假,迷迷糊糊,分不清了,看不懂了。 你说这世间,你说这人间,你说这凡间,还有谁能明心不污呢? 可笑啊!可怜啊!可恨啊!可悲啊! 总有悲难语,有苦难言,有事无人,有心无力。 看着烟中尘,只知尘下生,烟,可有觉得不妥? 这是战火的硝烟,烟云笼罩的世界,都是伤,都是泪,都是悲,都是苦,都是一言奈何无语生,一世迷茫浮屠尘。 看着那花开,看着那叶落。 总有无尽的悲,从心生? 总有无尽的泪,从眼落? 你说这花开,你说这叶落,你说,你倒是说呀? 战火,苦的是百姓,伤的是黎民,醉的是凡尘,碎的是凡间,可是总有那么多的欲望者,想发动战争来求他的权,来求他的利,来求他的财。 他们想过战争,所带来的影响吗? 我想,应该有吧! 但是重要吗? 这是风吹起了黄沙,带来的烟尘。 为何风卷起了黄沙? 是植已经枯黄,是草早已全无,是水早已干涸,是人早已远离。 可是留下的,却是一生的伤,一世的罪。 梦在远方,一直都在远方,它一直都没有在这里停留过。 在这里,他看到的是利益,看到的是财富,看到的是当今,而非未来。 一片黄沙漫漫,谁又知该语谁? 想着梦想花开,想着世间无尘,可是自己的手所做下的罪恶,这又怎能凡间无尘吗? 向往着,渴望着,梦想着,这岁月谁又知?这岁月谁又懂?这岁月谁又明? 简简单单的凡尘,却因为那些人变得乌烟瘴气,变得难以言说。 看着这一片黄沙,有的只是捂住嘴鼻,俯身前行,然后等着那一场雨,等着天再次变蓝。 不会有人去想,该如何去治理。当然,我也不会,五十步笑百步,我也是其中一人罢了! 这烟,也许是那炊烟,那是生气,那是平凡。 这是我渴望的世界,这是我可求而求之不得的凡生。 你说梦的迷茫,你说尘的无伤,你说今生不负,你说来世再续,可是三生三世易求,万年百世难寻。 凡间,不是我的凡间,也不是你的凡间。 渴望着迷茫,渴望着醉望,风轻轻吹过脸颊,带来了烟火的气息。 也许这就是我最想要的,当然不会是因为肚子饿了才说。 凡间的雨又开始下了,它们包裹着空中的尘缓缓落下,这世间太多尘了,是时候该清清了。 言言语语又伤心,醉醉烟雨。 疫之流言蜚语02(平三.北书) 你,又是谁呢? 觉知今生,不知来世谁人生? 凡间的雨雨尘尘,凡尘的浮浮落落,你知迷途尘,你知凡间生。 觉知山水画中尘,浮之花落谁家知? 点点心心滴滴落,浮浮沉沉语语忧,丝丝醉醉忘忘尘,言言语语音音念。 “你知道吗?他们说我们,真的太难听了。” “正常,正常,一人语,一传一,最终只会越来越不知,人间的乱语,人间的尘心,不知不知。” “你知道吗?这真的……真的好假,我也真的……真的好累。如果世间能够重来,那我想要的是不知尘,不清尘,让尘迷迷茫茫,让心点点不语。” “可是,我们没法后悔,因为世界的岁月,永远流流如水。 这水,不过点点不语罢了!是在凡心点点一念间,是在凡雨丝丝一醉尘,是在迷迷茫茫一点心,是在不知、不知中乱行。 你说那仙仙凡凡,你说那话话宇宇,你说那丝丝醉醉,你说那影影音音,你说不过是一抹尘罢了!” “可是,你为了他们做了多少?可是最终呢?你得到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得到,你什么都没等到,你什么都不知,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要走了,我听不得他们的碎碎语语,念念休休,我渴望自己心中的平静,我渴求凡间的语语丝丝,我的心真的、真的很想平静。” “思思醉醉,念念休休,问问念念,不舍不别,是弃是别,你……我也不知该何言,等我闲了,我会去找你的。 应该不会很久的,应该不会太晚吧! 但愿不会太久,但愿不会太迟。” “你说,我说,他说,可是最后都等到了什么? 等到的是心心,得到的是点点,求到的是念念,你知不知,我懂不懂。 我想,又不能想。” “你何时,才能看开呢? 你何时,才能看懂呢? 你何时,才能不明呢?” 书烟缓缓抬起头,看着远方的云,看着远方的心,她看不懂自己,看不清自己,看不明自己。 最终不过是离开尘世,寻找静土,留着一丝心,断着那丝念,离着那梦想。 如果这还能那般,她又怎会这般呢? 离开,是被逼的寻找。 留下,是不可的选择。 来来去去,离离归归,迷迷茫茫,醉醉忘忘,淡淡点点,忧忧愁愁,浮浮落落,清清白白楚楚。 思思修修,心心念念,浮浮落落,静静安安,滴滴答答,颗颗笑笑,笛笛坠坠,迷迷茫茫情情。 缘来是思空,缘落是思安,缘心不知,缘来是非常常。 最终不过是离开,她缓缓转身,抬起那只芊芊细手摇了摇,然后轻轻低语:“ 希望,有缘再见吧! 但愿,不会让我等太久吧! 我想,也许不是流言蜚语皆可看淡,而是丝丝念念还未满,语语可清,可是尘尘亦落心,忆忆皆知,怎会忘忘不知?” 书易轻轻的摇了摇头,想伸出那只阻拦的手,可是最终却是一念已晚。 “我在这对你保证,三年不过,四月不知,五日不懂,六时已晚。我渴求你,等心。” 疫之流言蜚语03(平三.北书) 看着她离开,尘世间不知,迷茫懂懂,亦知道仙。 缘是缘,非是非,梦梦许仙,语语皆尘,花开花落,谁言清清白白心。 滴滴落泪,点点颗笑,丝丝念语,休休道静,又是多泪的生,又是多醉的尘。 浮浮落落清清念念,岁岁语语安安心心,是谁尘浮了心,是谁情遮了烟? 我看着远方,我看着梦想,我想着世界,我醉着红尘,缘缘语语言非尘,哭哭笑笑醉仙烟。 “离开了?”他等了好久,可是最终也没有等到回复。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何时泪从眼眶滑落,也许是看的太久眼睛累了,也许是远方带来的尘,不小心入了眼。 “嘀嗒,嘀嗒。”泪落下了凡心,情遮了眼眶,是谁又失了心,是谁又迷了情,缘缘的心又有谁能懂,尘尘的凡间又是怎泪雨凡心,哭哭笑笑一言不语,点点丝丝悠悠醉醉。 我想对你说,我想对你语,我想梦梦一凡间,我想醉醉一忘尘。 总说我情情已忘,可是你可知我的心,凡凡的点点,醉醉的幻心,语语皆安,丝丝念念不舍语,弃弃忆游戏戏曲。 我想要的是凡尘安,可是凡尘,谁又能知呢? 这世间,你不懂别人的心,你不知别人的情,你不明别人的欲,渴望望的世界,迷世世的尘浮,醉问问音语一念,点事事如心一安。 你说,你想离开,是为了寻找平静,是为了寻找心安,可是最终呢? 不过是凡凡一生,忆忆又忧,虚虚幻幻间,世世皆皆平,语之凡间无尘,言之醉仙酿酒,零零落落清清灵灵呵呵笑笑,悠悠缘缘空空念念休休静静。 你说,不语今生今世缘。 你说,不言前世前生情。 可是,这怎么忘? 可是,这怎么等?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可能已经忘心,而我也许已经迷心。 情情不语,缘缘忆情,休休世界,点点亦明。 梦的远方,我想对你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也不知到时候,是否还有时间? 他轻轻的闭眼,然后抬起衣袖清了清泪。他再等眼不再红,他再等心不再浮,他再等情不再忧。 可是这一切都是掩饰,这一切都是虚幻,只是为了掩盖那一点点的心。 凡丝吹过脸颊,带来了丝丝温润,带来了点点凡念,泪雨念念休休一语,清灵零零落落雨忆。 你说的世界,会出现的,但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也还不是时候。 他的手轻轻落下,他的衣浮浮于心,他只知道道语语安安平平,不求落落花花缘缘。 你说情情缘缘忆忆又失,你说平平淡淡普普又迷。 “走了,走了。”他似乎在对风说,似乎在对尘语。 也许,总是也许挂嘴边,可是为何凡尘尘忆安。 落花落泪落世间,灵心灵魂灵梦源,醉仙醉思醉无尘,缘忆缘安缘烟雨。 醉看看,缘懂懂,梦迷迷,思坠坠,源空空。 岁月的凡生,碎月的情遮,思思迷迷茫茫休休,念念情情忘忘尘尘。 “这凡尘,这世间,这千语,这万物,这红丝,这不知何时语语安言。” 疫之流言蜚语04(平三.北书) 他轻轻的抬出左脚,他缓缓的抬起右脚,走出了最后一方净土,不知远方是非恩怨愁,只遮情缘恋。 尘之不知,迷迷语语轻轻落,言言语语安安音,念念岁岁情情缘。 岁月的迷茫,情情安安落落平,丝丝醉醉忘忘心,淡语一心一意一思一堂,坠梦一迷一醉一世一忆。 值吗? 也许早已知之,也许早已止之,也许同路无人又何忆?也许同生无尘又何尘? 我觉之迷迷思思醉醉,遥望轻轻明明白白楚楚,风尘尘语语又尽。 看着远方,唯有一声轻叹。 “不知几年后,我是非还能,再亲眼看你一眼?” 风轻轻飘过,岁月迷迷,思思醉醉。 “书易,你去哪了?你看,都那么多人等你了,你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回来吗?其实我早就回来了。” “回来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说过我回来了吗?我没有吧!” “没有?不管有没有,那你也不该,让我们等那么久啊!你不知道,病久一分,便会多一丝未知?” “未知,已知,其实不过是,虚幻的眼中尘罢了!而你在等待,却又在阻止我前行,其实不过是言言非非,丝丝无言。” “那你快去呀!别到时候,又甩锅给我。” “甩锅吗?呵呵,走了,走了。” 也许你不知,也许早已知,也许浮浮生生,也许尘尘语语,落落不知,灵灵不懂,明明亦明,轻轻飘过,语语音安。 说,谁又不知呢? 心,谁又不懂呢? 你的心心念念语,我的情情丝丝缘,非非凡凡沉沉烟。 昨之凡,今之生,迷之迷,凡之心,哭哭笑笑一言难尽,笑笑谈谈一忆飞仙。 “来了,来了,他来了。”一个人看到了书易,大声的喊着。 “来了吗?好晚啊!平常都已经开门一刻了,而今天却是现在才来,也不知轮到我,要到什么时候?” “你已经很好了,你看看我,我这是第九拐,一拐十一二,如此已至百,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嗯,是我的错,我还以为,你在我身后呢!没想到那么远的距离,却是那么近。不过你上午应该能轮到吧?” “上午吗?那下午呢?” “上午快可医百名,下午百五十,夜五十而歇。也不知道为何他还苦苦支撑,北书最后两个医馆,从今天只留下了他。” “最后一个吗?那前一个呢?” “听说是医死了很多人,最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医馆听说被拍卖了,也不知最终她去了哪里,可惜了,可惜了。一个奇女子,最终也难脱凡尘假语。” “凡尘假语?哦,那……这……可说吗?” “没法说,你看这边上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呢!我要是说了,最终我会得到什么?你猜,你应该知道的吧!” “嗯,我似乎知道了,也许知道一点点也就够了。” “是啊,知道一丝,何尝不是一种负担呢?每一丝的可知,其实都是多一丝的沉重,心不知,心亦知。” 凡心心梦,忆安安语,醉梦梦生,落凡凡泪,浮华华生。 疫之流言蜚语05(平三.北书) 一丝可知,一丝未知,一丝迷迷,一丝醉醉。 明明知知心心语,醉醉忘忘淡淡情,浮浮落落思思坠,清清灵灵念念言,你知我,我亦不知你。 相逢是情,相遇是缘,相知是思,相念是心,不知因因果果,不知迷迷心心,茫茫情情安安语,醉醉烟烟尘尘非。 迷之一醉一语言,醉之一安一遇生,迷之茫茫休休道,安之语语言言生。 有时其实都懂,可是言语非非,凡凡怎知情? 缘缘不与己相关,那便不是己之事,何必寻事不求心,何必无事又生非? 点点语念念语事,丝丝缘烟烟雨蒙,浮浮雨夜夜幻遇,岁岁常心心印情。 “你说,为何他们看病开方不抓药,一次不过三文生,这也有人嫉妒吗?” “是财,皆有人贪,是念之生欲,是生之迷迷。都说:这世间最难懂的是情,最难道的是欲,最难清的是缘,最难舍的是财。” “明明白白的世界,最难的不过是一欲有情,一心知之,迷迷一梦,语语一心。” “明白,皆模糊,世界不清已经好多年,世间不净已经好多载,世间的事,其实看到的是清明,不知的是浊音。” “花开有言,花落有心,花梦无情,花叶无期。言言是非语,皆皆是虚幻,生生迷迷一梦尘,虚虚实实一尘生,思思醉醉一烟雨,迷迷休休一语承。” “你们俩还走不走?不走的话,请让一下,谢谢!” “走,马上,抱歉哈!抱歉哈!” “这看的好快,怎会如此?” “如果慢了,有人会说,怎么那么慢?催促的人会很多。 如果快了,有人会说,怎么这么快?会产生怀疑。 可是三文可治生,三文换一纸,难言值与不值。 三文一纸,略贵。三文一方,不易。” “人之念,真是奇怪,迷迷茫茫,又念念语语,思思醉醉,又零零落落。” “嗯,快走,快走,等下又要被催了!” “咦,你怎么在我后面了?” “我本来就在你后面,怎么你忘了?” “哦,貌似不是吧?” “嘘,我花钱买了个位置,有缘相遇,自然要多聊聊了。” “以物换物,这本无错,错的是动欲、动财、动心之人罢了!” “嗯,也许吧!平衡很难,平心更难,无欲是奢望,无求是醉望,迷迷的一休一语一尘,一事一语一烟生。” “是呢,我们即便欲知、欲懂、欲明,可是却还是离不了,那“五十步与百步”的关联。” “嗯,凡尘一心,怎会无尘浮心?” 风吹起尘埃,抚去了心底的一丝清明,明明白白的心,最终还是难逃凡间无尘。 岁月茫茫,时光匆匆,流言蜚语却成“真”,岁月难以洗刷这污浊,唯有一代一代渐消。 生命匆匆,不会去分辨是非念,与己无关,便是吃瓜看戏人,最终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梦。 迷迷一心,休休一念,静静一世,缘缘一空,浮心点点,坠尘丝丝,落落一心,灵灵一情。 烟飘起,雨落下,缘浮现,情坠尘,花海梦梦一迷心,尘仙思思一念语。 疫之流言蜚语06(平三.北书) 是非曲直,是尘心丝丝,是尘埃点点,落落一心,淡淡一念。 言言是非事,语语言言仙,醉醉相思意,寻寻觅觅情。 花开本是无果生,叶落又是凡生尘。 寻一丝奈何,落一丝情残。 总言凡间雪,今又言世长? 落花本是落花物,流水怎又流水情? 今之世事尘尘迷迷茫,昨之凡凡心心可语生? “无事,每天开心一点,少一点悲愁,那样你身体里的郁结才会一点点减少。” “可是,我也不想呀! 有时候,无奈是一种无奈,心永远不可能一直有喜无悲。 相思是醉,相望是尘,相语不知,醉醉三千梦,知知安语落花心。 谢谢医师,我就算了吧! 随缘,缘生,随它吧!” “愿世间皆安,愿凡尘无尘。道友,愿尔明心。”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口中滑下三枚铜币,落在桌边。 他轻轻站起,然后缓缓鞠了一躬,随后转身,漫步离开了。 “下一位”,一声清呼从屋内传出。 又一人缓缓入内,轻轻坐下,慢慢的抬起手,然后悠悠放在脉枕上。 一双略微白皙的手轻轻的搭在手腕上,然后闭眼静静感受着那浮浮沉沉的脉象,触碰几息后,微微睁眼,观察了下病人的神、色、形、态、象的变化,询问了下病者的感受,倾听着患者的语言气息,最后拿起笔在纸上慢慢书写去疾的药方。 不一会就书写完毕,然后轻轻放下笔,将药方轻轻拿起,递给眼前人。当然也少不了一番叮嘱,以及一些可有可无的建议。 患者慢慢站起,然后从怀中摸出三枚铜币,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之后是双手相叠微微一拜。 他缓缓起身,目送患者离开,顺带抬头看了眼那不再微暗的天空,感受着那少有的温暖,静静等待着下一个患者的到来。 人生起起伏伏,也许不过是隔着一条小溪,也许隔的是那无尽的汪洋大海,看着那迷雾中的路途,是深深感叹,亦在不断的回忆。 他享受着那为数不多的空闲,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缓缓坐下等待。 一时的迷茫,走上了这条济世救人之路,收获的是那为数不多又无法感受的功德。 也许它本不存在,也许它又存在着。 一时的无奈,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路口,看着那位一直在路口等待的她,有的只是难以言说的缘姻。 一时的坚持,拉上了那个天真无邪的玩伴,让她一世无奈又无喜的相伴,也许这是他一生最错误的选择。 凡尘点点,红尘念念皆相知。 繁星点点,繁华落落亦相连。 爱恨情仇不过一念一语,酸甜苦辣又怎知世间百味? 轻重浮沉难言人生路途,生老病死又怎述凡间百态? 也许吧!早已不再是原来。 也许吧!早已失去了初心。 也许吧!我们从未相见。 也许吧!我们一直相逢。 “医师,我……” “坐下慢慢说,不急,不急。” “谢谢医师,谢谢。” 又是望闻问切,又是执笔清尘,又是这样往复,又是这般的循环。 隐,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疫之流言蜚语07(平三.北书) 为何而等待,为何而如此,为何这般,为何又为何呢? 如果都有了选择,又怎会这般短暂的迷惑? 也许是那颗心还没凝实,还未成熟。 落下的笔墨,又能收回多少良知? 给出的良善,又能印记多久岁月? 凡间的迷雾,也许会告诉你我答案,远方不再是远方。 “这,似乎如她所述相似,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无病装有病,有病亦无病。 体内的五行循环构成了一个封闭的又不能打扰的内循环,也许只要一丝丝的外力,他就将不复存在。 到底要救,还是不救呢? 这是一个因,还是一个谋? 她未救,便被谣传死者无数,最终不过是变卖医馆求生。那我呢?”他轻轻抬起头,看了眼对面一脸微笑的患者,有的是无奈又伤感。 “为什么人生总要有选择,而我却早已无了选择?”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拿起毛笔,一笔笔落下,一字慢慢形成,然后是一词,一方。 他看了看书写完毕的药方,然后闭眼思索了下,最后又添了一味药。笔落,方成。 他将药方轻轻拿起,然后递到患者面前。 看着他眼角的一丝惊疑与心虚,书易慢慢说道:“这药你可吃,也不可吃。你这病是病,也不是病,而它呢?救得了你一时,却救不了你一世。 凡间,也许本该无错,只是徒增烦罢了! 你说的,其实我都懂。你不说的,我也懂。 祝你好运吧!也许这是你的厄运吧! 愿再也不见。” “你知我知又如何,我知你知又怎样? 凡间,还是那个无道有道,无法有法,无理有理,无知有知的凡间,无论你如何,因因果果不一定是你找上它,而是它找上了你。” “凡间嘛,不就是这样吗? 我在行医的那一刻起,便无惧生死,只是世间有太多的不舍,而你,也许也是那般吧! 其实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早已不再。 走吧!走吧!别打扰我接着看病了。” “下一位”,呼声从屋内传出,他缓缓站起,然后丢下三枚铜钱快步离开。 知生如何,知死又如何呢? 逃的过的,早已无需忧愁与心。 而逃不过的,却万般难解。 凡间,还是那个尘飞迷眼的凡间,落雪只能掩盖一时的清明,之后又将一切如故。 红尘念念不忘人,凡间生生亦是尘,可笑世间凡间雪,又问红尘往世人。 绝了那心,蒙了那意,去了那念,负了那个等自己的人。 这是无奈而又无知的选择,早已遇见,亦早已预见。 人生有许多种可能与未知,也存在着亿万种已知与必然。 而我们,而你们,而他们,所选择的,便决定着前进的方向。 丝丝缕缕的念想坠入心间,问凡间一别,生生又许何言死? 哭哭笑笑的凡尘悠然入梦,历尘世万年,梦醒亦不知梦宇何生。 凡间的天很美,很美,我却不知还能再看多久? 凡间的人在等待,也许已经等不到~那个想等的人了。 世间有很多事物人,却无了很多良善情,知道很多,又忘了很多。 疫之流言蜚语08(平三.北书) 时光飞逝,病人匆匆而入,又急急忙忙离开。 临近中午,患者微微遮阳,又晃晃悠悠前行。 三文,是纸墨笔以及维生之财,忙碌一天又能有多少文落于盒中? 三文,只语三文,三枚一药方,一方药可问乡里邻朋,可寻摊问源,可在山野中寻找。 三文,也许是一方忠告,一丝点醒,一忆明知,一语告知。 世间很大很大,但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邪入而生病,不是唯一。 有时是天灾人祸,有时是阴谋诡计,有时是天道轮回,有时是大势所趋,谁又能明知呢? 蹭着看病的间隙,一个小童匆匆跑入,“师傅,快歇一歇,该吃中饭了。” “等等,快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待会你送一份给你师娘,哦不,是书烟医师。” “知道……知道了。晓得……晓得嘞!”他匆匆跑开,怕打扰到他。 时光匆匆,一个、两个、三个、…… 人们常说,只要有过一次,那么下一次还会远吗? 于是乎,这……就如那般无二,看一人很快,书方子也快。那我等等再吃,也不迟呀! 有时候,我们会感慨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似乎在那一刻,时间停滞了,我们却还在前行。 而有的时候呢,又恰恰相反。 “吃……吃晚饭了?” “嗯,快了,快了。放那吧!等会饿了,我就吃。” “师傅,你中饭怎么没吃呀?” “中饭?哦……忘了,等会就吃,等会就吃。” “师傅,你又这样,世间本有疾,怎会因你清?” “知道啦,知道啦!记得给她也送份,哦……算了,算了。等下我就好了,我自己给她送去吧!” “师傅,你……”小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饭菜轻轻放下,然后将中午的冷饭菜抱了出去。 “师傅,记得吃哦!” “嗯,晓得,晓得。”他点了点头,又招呼下一位患者坐下。 当太阳落下大地,带走最后一缕余晖,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这个平凡的世间。在那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青年独坐,他端着一个小碗,用筷子扒拉了一口饭,慢慢咀嚼,在品味着其中似有似无的味道。 是一种甜,也许是淀粉变成麦芽糖的甜,也许是能吃一碗饱饭的甜,也许是能再去看她的甜。 一口又一口,最后他将仅剩的那颗饭粒夹入口中,轻轻咀嚼,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三餐是奢望,而两餐不是刚刚好吗?” “两餐?那我,又怎有三餐?” “做了,不就有了。要是不做,又怎能有三餐两餐?” “那都做了,你为何不吃?” “没时间,也许是忘记了吧!” “难道你就不能给自己留一刻,吃一餐中饭吗?” “病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也许是往好的方向去,也许是往坏的方向走,我们无法预料,而我却怕错过。 我救的,也许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你……走了,走了。”她挥了挥手,匆匆离开。 “你……晚饭吃了吗?”他问道。 夜,似乎又静了一分。 疫之流言蜚语09(平三.北书) 她也不回头,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你看看这天,这地,这人。晚饭都过去多久了?等你的饭,我还不如直接来这吃呢!” 夜,再一次的安静无声。 风吹过了大地,留下的是一片清新。 岁月匆匆,转眼又是两天。 那一日,他如往常一样走向店铺,路上不再是人来人往,而是无尽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怎么了?” “我干嘛了?” “我?” 他在心里想着,也许不是不会到来,而是还未到时候。 他慢慢的走近,喧闹的人群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在道路的最远方,躺着一具被草席盖着的身体,在边上站着四五个人,似乎在向他讨要说法。 “来了,来了,他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书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不敢,我又有何不敢呢?” “你开的方,是毒方,收了钱,治死了人。杀人犯法,你医死了人,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给些赔偿吗?” “这话不能乱说,你可知“祸从口出”?” “那我便问问,这医死了人,难道就能撇开关系?” “不能,杀人犯法,医死了人,那就赔命。” “赔命,哈哈~ 我就站在这,你们有本事就来取。”书易往声音的方向瞧了瞧,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三文,买断了因因果果,不再有恩必报,而是那无尽的冷眼,无限的怀疑,无数的声讨。 “他以前开的方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其中可能存在着某种未知毒素,他先用三文迷惑我们,然后在最后收一波买命钱。”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我这阵子,总感觉自己不怎么舒服,至于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是这样了。” “你还真别说,三文看什么病呀?他能赚什么钱呀? 就那三文,够什么?能干什么? 你说他不图吧!也许他所图不小呢!” “走走,我们也去讨个说法,说不定还能拿些钱呢!” “你们难道忘了,是谁救你们了吗? 奔走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书医师治好了你们,可是到头来,你们却恩将仇报。 我想,如果世间存在善恶轮回的话,也许畜牲道也轮不下你们吧!” “六道轮回,都不知是否还有来世,现世何不享现世之福呢? 管它善恶轮回如何,管它凡间乱世盛世。” “你们……” “你别说我们,你看看他们,又能有多少人识得本心。” “冲啊,打倒庸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一阵风吹过,人群开始乱了,而那躺着的人也跑了。 书易被菜叶子、臭鸡蛋覆盖着,早已没了原有的模样。 他似乎看清了一丝人性,读懂了一世人心,也许自始至终都做错了,他太小瞧利益背后所蕴含的人事物了。 可是,这又能怎么呢? 难道,世间还会有后悔药吗? “快躲开”,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喊,轻轻侧头,避开了那一棍的头击,但他的肩膀却未躲过。 疫之流言蜚语10(平三.北书) 然后是一棍接着一棍,不知挨了几棍,也不知断了多少,他只知道他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她来了吗? 他微微睁眼,看着这个哭红眼的女人,有的只是自责。 他为何会选择这般? 他也不知道,但他不知道世间原来这般。 “没事了。” “嗯,没事了。” 他就这么躺着,他感受着那双臂的无力感,便知道此生便要这般度过了,至少只是失去了双臂罢了! 他晃晃悠悠起身,用头顶起一个黑纱斗笠,然后微微侧身,轻语:“我出去走走,很快回来。” “嗯,去吧!早去早回,世人如何说你,我皆不信,我只要平平安安,仅此罢了!” …… “听说了吗?书易杀人了,然后跑了,被打断了双臂。” “我和你说,就那三文那件事,那个医生啊,他医死了好多人,然后跑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呢!” “我与你讲,三文铺死了好多人,听说是疟疾,也有人说是医师炼毒,你少往那走,要小心啊!” “我听说,北边的那疫传到了我们这边,三文铺的人是源头。” 一句话,早已变味,可是世间却不知。 一个人,本未死心,可是尘世又一击。 也许,那才是我的归宿吧! 你知我事,你知我心,你知所有,而你呢? 只知你,只知你罢了! 昨之,你语:几年,几月,几日,便会相见,便相守一世。 可是今天,我却是难与你两眼相望。 为了那纷纷的言语,为了那世间沉沉的人性。 蜚语言言,流流似水,元止花开,非梦生欲,落落相尘。 相忧忧安安哀,尘非非落落幽。 易语相生,易梦语语,落安之之。 醉浮浮星星,又怎知尘下的众人? 你语言言非非时,唧唧已是漫漫尘,安与一时一世一红尘,修点九生九世九回眸,乱雨已经落下,早已迷了那归去的程。 点点呓语,明明知知忘川事,笑笑情愁,悠悠远远幽荷念。 坠入了尘中,早已难见爱河之影,早已难见江南之烟。 我若,为何我又许之,凡间与我,难道就这般重要吗? 可笑的是自己,守着,等着,最终等来了,也明白了。 在自己还未错过之时,清醒一刻,明白一些,珍惜眼前人,不语来世生。 至少我与她还能在一起,双手无魂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但双脚仍在,可以为她踏出一方地。 总说悬壶济世是最高的追求,可是那苍生念都不懂,又如何去救那尘世人呢? 凡间有别,一句话不一定是一句话,一句话也可能是一句话。 世人有凡心、尘耳、人语、别念,在不经意间,话早已变了那番滋味。 寻寻觅觅,早已寻不到同道中人。 冷冷清清,早已是那方尘中之人。 是是非非眼中过,恩恩怨怨心中留,哭哭笑笑不自知,缝缝补补又一年。 归,是无奈,亦是寻心之所望。 隐,是无奈,亦在寻心之所安。 珍惜眼前,莫悔余生,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只语今生,莫定来世,凡间有情,人间有爱。 疫之红白两事01(平四.北礼) 生死有念,仙凡有别,人生由落地到入土,平平一个凡生,却经历着许许多多的未知。 苦苦凡间念,言言今世情,落落为何意,别别又年间。 本不知,却又知,知了又似不知,不知又似曾相识。 明明白白的世间,总是这样不明不白,迷迷茫茫。 你说凡间有大喜,喜是何? 结婚本是大事,人生只许一回,余生不是一场戏,而是那个早已注定的姻缘。 可是世间怎能如所愿,人祸天灾、生离死别总难料,在幸运的时候遇到了不幸,亦在不幸困苦时遇到了幸运的人。 凡间丝丝醉醉忘忘念念红尘,人世平平凡凡浮浮沉沉凡心,语那安生一梦不知,言那凡生一别半离。 天落下了雨,洗去了尘世那浮浮之生,冲下了那凡尘点点之尘,忆之落雨,今之迷尘,浮又生,雨又落,今年不再是今年。 天飘下了雪,轻揉着这坠世之生,隐盖好了凡生之生,飘雪浮浮,终只能掩盖一时,深浅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凡间的凡间,凡人总说自己不再平凡,但又醉入平凡之中不见踪影。 一点心碎不知梦,一点凡心不懂情,一缘烟雨终落尘,一世迷茫止于生。 落生之人,落尘之生,落迷迷语间,落凡凡语仙,落之一奈何,迷之一尘宇。 可笑的我,总说自己的梦,却不知梦中梦,梦下生不知。 无奈的你,总说自己的尘,殊不知尘中尘,尘下人不知。 语一世文文,醒不来的梦,笑着说那一世的糊涂,迷迷的梦在睡醒不醒间,早已忘却那个凡凡的人心。 有时候,总会觉得生死不过那样,生就是一个个娃娃呱呱落地,死就是一个凡尘悠悠入轮回,似乎简单的可以一句话来概括,也许简单的不过是添了一个数字罢了! 不知心,安知心? 不懂人,怎知人? 玄,是不玄而玄之,似不信又信。 假假如如人世海,凡凡依依红尘情,不知情语仙化去,悠悠入那梦刚醒。 十里红毯,两人相扶一生,原是凡间漂泊尘,因缘相许余生生,一路人,不相分。 缘来,烟雨飞,姻缘现,成可相护一生,可相守一世。 平平凡凡一对人,哭哭闹闹一辈子,过那春夏秋冬,许那无祸无灾。 十里相送,却是阴阳相隔,生命是那般的脆弱,转眼却是相送。 理下,命中数,命理解,命理无数,丝缕不清,梦里亦明。 凡凡仙仙一世人,生老病死是常态,天灾人祸不可知,凡间六月飞雪下,冤冤何时清人间? 生带来了,死带走了,缘不知了烟,明不知了理,凡间无了红尘梦,红尘无了相与生。 尘,能掩盖那一方人吗? 尘,能淡忘那一方忆吗? 尘,能清除那一丝痕吗? 尘,是最最孤独的,是最最无奈的,是最最无情的。 一生一人一情一回眸,一世一许一定一相依。 一世别人间三许,一世念凡间三年,一生奈何语错将错,一世糊涂言明亦明。 笑问苍生为何念,忆语凡间无落尘,可笑不过凡尘雨,可叹不能万世生。 疫之红白两事02(平四.北礼) 北礼平平,生本丝丝,醉醉忆安,语语皆平。 凡间有别三千语,安悠思心一情声,点落凡间有别,滴露红尘无梦。 “小香,你在玩什么呀?” “小土,不要叫我小香,你可以叫我苏子哦!” “好的,苏子,那你也要改下称呼,请叫我小兰。” “嗯,好的。” 岁月悠悠,童年的时光永远是那般的美好,没有忧愁,哭闹后又是欢颜。 “小兰,我们去放风筝吧?” “苏子,这天不适合放风筝,适合春游哦! 可以去看看春的生机,感受下大自然的美妙,追追蝴蝶,逗逗小鱼,还有……” “嗯,可以呀!但是我这风筝,嗯……还是先放你家吧!” “嗯,可以呀!不过你要和我母亲说下,不然她等会可能会将它收拾了。” “姨,我和小兰出去玩了,这风筝先放你家,你等会和叔也说下,别将它收拾了。” “嗯,去吧,去吧!小心些,别摔着碰着了,不要乱跑。” “嗯,晓得,晓得哩!” 小孩子快乐,其实很简单,天真而又无邪。 凡间从无到有,又从有到繁,构成了凡间的繁华。 “苏子,你看这个花,它好好看呀!” “它真漂亮,要不我将它摘下来送给你吧!”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摘下那一片花儿。 就在他快触摸的一瞬,一只小手轻轻将他推开,鼓着嘴说道:“你……你不许摘,摘下来它就不美了。它原本还能开许久,可是一旦摘下,它的生命就开始倒计时了。 我们可以去欣赏它,轻轻触摸它,但是不能伤害它,独享它。 它是大自然的生命,虽有所拘束,但是也存在着它的自由,我们不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人嘛,虽然超脱于凡俗,但是也不能无拘无束,至少已不伤害别人为前提。” “嗯,好的,那我们就多陪陪它。等过几天,也许就会花落成泥了。” “嗯呐,美好终将逝去,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留下的早已无了多少。” 看着凡间的凡间,问着凡人的凡人,你说,我说,他说,世间皆说。 美好虽然短暂,可是会迷人眼,乱人心,醉人念,凡心虽一点点,但念想却不单单只是那一点。 花会落下,花开迷人眼,花落醉人心,可惜、可笑、可难语。 “美好,不都是这样吗? 至少,美好还在,而不是在未来去追忆。 珍惜当下,不负人,不负生,不负时光,不负初心。” “愿望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时光虽好,可……不要迷醉哦! 生命虽好,可……不要入迷哦!” “那我呢?” “你……让我想想,我要好好的想想。 世界那么大,终其一生也难以走完。 世界那么小,一只手就能将其握。 我想去看看,看看世界,看看人生百态,看看世间百味,看看风里雨里,看看夜雨下的凡生,看看繁华的世间。 但是可惜,我遇到了……你。 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想与你在一起,一起欣赏夜空,数着那数不完的星星。” “现在,行吗?” 疫之红白两事03(平四.北礼) “可以呀!但大白天的,怎么能看到星星呢?” “心若静,可于喧闹无所分心,这天也是这般。 若眼睛亮,如我这般,可以在白天看到夜空中的星星。 若眼睛不亮,如你这般,就看不见了。” “这……这难道是真的?瞎子,你好。” “咦,居然被你发现了,哈哈……” 有时候的快乐很简单,它来的很突然,在不经意间,它就到了我们的身边,而我们呢?是珍惜了,还是无视了? 凡人之所以为凡人,是因为入了凡尘,早已沾了红尘,尘在飞舞,这怎么能如想象中的那般呢? 因为人的行走带起了尘的飞扬,又因为尘的附着让人入了凡尘。 乒乒乓乓的声响,吵着那颗多情的心,我有了你,但不表示你有了我。 一颗心难懂一颗心,一颗心只知一方情。 寻寻觅觅的世界,很大很大,也很小很小,可相隔千里,亦可触手可摸。 浮浮沉沉的心,迷迷茫茫的人,点点滴滴的情,路在眼前,却不一定在脚下。 “苏子,你知道的好多呀!” “那必须的呀!我不想困在这一方世界,想去外面看看。小香,到时候一起去吗?” 他一脸的认真,似乎在那一刻无了天真与稚嫩,有了一丝的成熟与向往。 渴望着飞出山谷平原,离开这平平凡凡的小山村,可是却又有心中的一丝不舍。 “小香会和我一起离开吗?”他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 “我们还小,如果……,也不是不可以。”她捂着脸,匆匆跑开。 他看着那道身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也许只要和你在一起,那便什么都有了。 儿时匆匆,总以为那是玩笑之语。 我以为你忘了,而我却一直记得。 如果有一天,你是否会记得,会告诉我~你心中的答案呢? “香苏子,你一天天的就只知道玩,你的书呢?又被你扔哪了?” “今天可能回家急,掉书堂了。哦哦……我记起来了,我去找找,肯定在那里。” “找不到就别回来了,一天天的,真不知道你想干嘛!” “读书只会子曰,夫子却夸你聪慧,我看你像个傻子,子曰、子曰能当饭吃吗?今天还把书弄丢了,要是坏了,肯定打断你的腿。” “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母亲你要谨慎,不要乱说哦!万一被我传出去了,你可是会成为无德之人哦!” “我无德,行,无德就无德。今晚别回来了,晚饭没有你的份。” “你猜我回不回?略略略,你那馍馍我拿走了,谢谢妈,我先走了。” “别摔了,别乱跑。” “晓得,晓得哩。” 香苏子看着怀里的大馍,感觉一阵心虚,“晚上我应该不会被打吧!应该不会吧!” 当童心是童心,父母亦在泛着童心。 玩玩闹闹皆归你,哭哭笑笑落心间。 “这小兔崽子,又肯定给小兰家带吃的了。真的是,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哩!” “以后多做些,小兰家该帮就帮点,这世道,都不容易啊!” “嗯,下次多做点,就是不知道傻孩子……” 疫之红白两事04(平四.北礼) “他那么聪慧,一定会知道的。” “知道?他知道的屁!要不是给他放凉了几个馍馍,我还怕他烫到自己呢!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让我省点心。” “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要不等他回来,我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算了,算了,不忍心。痛在我儿,伤在我心。 我就怕打傻了,以后还得我们养着他,至少现在还看的过去。” “那就算了,等以后吧!” 心心念念情,又怎瞒得了父母的双眼? 哭哭笑笑的玩伴,却再也不年轻了。 平平凡凡的是那一成不变的凡间,走走停停看着那落下的凡尘,也许你是我眼中的影子,一刻也不能分离。 “又是成功的一天,怎么今天的馍馍凉了,这会不会是昨天的呢? 可是为什么好香呢?难道隔了夜的馍馍才好吃? 不想了,不想了,还是快去找小香吧!” 脚步飞快,是奔着情而去的凡人,红尘下的凡生,也还是有真情存在。 当生情之时,便是蒙智之刻,漂浮的尘,遮住了情人的眼。 “小香,小香,我来了。” “是苏子呀!小香还在田里忙呢?要不你在家先等等?” “奶奶,这都快天黑了。小香一个人在田里,我不放心,我去看看。” “苏子,慢点,慢点。” “知道了,奶奶。” 我害怕黑,那是因为我还未找到光,那时我经常看着夜空寻找着那颗最亮的星星。 那一年,我与你相遇,我才发现光在凡间。 星空的光,能照亮我茫茫的夜路,而你,却能照进我的内心。 “小香,小香,你在哪呀?” “在这,在这。苏子,我在这。” 迎着月光,能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轻轻挥动着小手。 夜很漫长,只有月光陪伴的田间,除了孤独,还有黑暗的窥视。也许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有着一两只肥美的兔子,它们正在竖起耳朵看着这里的一切。 “小香,这个给你。”苏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馍馍,小心的放在小兰的手中。 “苏子,你吃过了吗?”小兰看着苏子,一脸认真的问道。 “吃了,我吃的可多了,还被母亲打了呢?”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那肯定的,我苏子重来就不会骗小兰,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苏子转过身,偷偷抹了下嘴角的口水,心里嘀咕道:“还好我聪明,拿了两个。一大一小,小的路上吃了,大的留给小兰,嘿嘿。” “好吧,那谢谢苏子了。” “不用谢,不用谢。” 当你落下,我便连忙跟随,我将与你同在,一起抚开遮光的尘埃。 黑夜,你将不再孤独,至少有我陪伴。 “好吃吗?母亲做的可好吃了。” “嗯嗯,好吃……好吃……”小兰轻轻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珠,小心的吃着那不大的馍馍。她吃了一小块,然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小兰,你不吃了吗?” “嗯嗯,不饿了,等饿了再吃。” 小兰将头轻轻的靠在苏子的肩上,静静地看着夜空。 疫之红白两事05(平四.北礼) “夜,好漫长啊!还好有你陪伴。”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有你,真好。” “嘿嘿!小兰快看天上,那里有流星,我们快许愿吧!” ~“我希望父母和小兰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吃饱穿暖。” ~“我希望奶奶的病能快快康复,苏子能健康、平安、永远开心。” 天落星,许之愿,行之缘,何烟,何言? 非仙梦,非落尘,世间之语,安知若生。 愿世间安若,愿家人安平,愿凡间皆净。 “苏子,你先在这坐会,我去把那儿,把活做完。” “小兰,都那么晚了,要不明天再做吧?” “等不及了,今天老村长说:明天可能会下雨。 如果真的下雨,那这些苗就会错过好些天。到时候,也会少收好几合。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小兰说完,连忙跑到田里弯腰干活,轻轻的扒开泥土,将种子放入坑中,然后轻轻盖上一层土。 苏子看着小兰的动作,然后轻轻脱下身上的长衫,将之叠好小心的放在田埂上。然后将鞋子脱下,与之放在一起。 他轻轻的走到田里,轻轻拍了下稍长的裤腿,缓缓卷起。 “小兰,我来帮你。” “你读书,是要动笔杆子,怎么能干农活呢? 要是叔叔婶婶看到了,可是要打你的。” “不怕,不怕哩! 我又读不来书,不干活的话,迟早要饿死。 现在只是熟悉环境罢了!” “你……你……,算了,随你吧!” “嘿嘿!小兰,是不是这样种的呀?” “不是那样,要这样,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 “哦哦,我知道了,我们还是抓紧干活吧!天也不早了,万一回去晚了,奶奶要担心你了。” “嗯嗯。” 两双小脚丫,一方天地间,有的是忙碌,有的还有真情。 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是无粮皆是尘,若问世间粮何在?不知五谷何以生? 活着,不单单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生,单单只是生吗? 凡间的凡间,落下了好多尘,拂袖的红尘,又有多少生。 读的书中文,却无文中生,只看欲满头,只为钱财尘。 一个人愿意陪你吃苦,说明他曾经善良。 至于之后,就要看他人性的清浊,看他人心的红黑。 “小兰,你好快呀!” “苏子,这可能是熟能生巧吧!以后干多了,就快了。” “哦哦,那以后我要超越你。嘿嘿!” “嗯嗯,会的,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我对你,只想平淡、普通、不累尘。 你对我,亦是安好、如意、不思尘。 我想的是你,想让你少些劳累,能多些时间,看看那大大的世界。 可我想的是你,想让你少些忙碌,能多些时光,去学学世间百味,看看人间疾苦,去做那个清廉。 可是你却在想未来的种种,似乎此间的浮生早已蒙生。 也许我不明你意,但至少我知你心,仅此便足矣! “终于好了,这好有趣哦!在这里,让我学到了好多书本之外的东西。难怪会有那一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哇哦!” 疫之红白两事06(平四.北礼) “嘿嘿!小兰,以后我也教你读书吧?” “这不好吧!大家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如果我学了,以后我成了“无德”之人,那你还会喜欢我吗?叔叔婶婶还会要我吗?” “哪来的歪理?我可从来没和你说过。 难道那些学了的,就都是有德之人吗?” 凡间的凡人,是无知能控制欲望,还是有智能欲清呢? 当心大了,欲望就大了,填不满的心,装不满的情。 也许他的眼前是一方乡野,那可能想的只是衣食无忧。 当眼下是一方世界,那可能寻求的便是花天酒地、歌舞升平。 平凡很难,难的是平那颗想要逃脱的心。 “我们回家吧!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教你。” “嗯嗯,有你真好!” “嘿嘿。” 苏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从水渠里小心的清洗了下双手双脚的泥土,等待风给他吹干。 小心地走回田埂,慢慢的穿上鞋子,然后拿起长衫轻轻穿上。 “走了,苏子。” “来了,来了。” 风带着点泥味儿,吹动着两人的发丝,夜空眨着亮闪闪的眼睛,悄悄的看着这一对可人儿。 也许我所期望的是你的存在,而非荣华富贵。 也许我所想要的是你的灵魂,而非封建束缚。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想带你去看看。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而无你,已不成家。 “奶奶,我回来了。” “是小兰回来了呀!这么晚赶路,没摔到吧?” “没有,没有。奶奶,你身体怎样了,今天还好吗?” “最近不知怎的,好了些。应该是会好的,快好了。” “奶奶,你怎么不吃呀?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 “傻丫头,怎么能不等你呢?你也成大人了,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急,不急,我还小,还小。” “嗯,那便不急吧!对了,苏子呢?” “他刚刚将我送到家门,就先回去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哩!” 也许你怕我孤单一人,再也没人相伴。 而我却怕一去将是永别,分分离离的世界我说不准,也看不清。 姻缘线就在眼前,我不敢去接,怕缘起缘落。 我总以为我还年轻,还是依偎在你身边的孩子,可是倒影在水中的身影,却让我陌生。 我害怕着失去,失去我最亲最爱的人。 “睡吧!睡吧!奶奶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 “嗯嗯。” 夜深了,她擦着眼角的泪水,看着那高高的天空。心里高声大喊着:“老天,为何要这般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天怎知道尘中情?怎知尘落仙?怎知凡尘海? 天只知雨落晴,只知繁星坠,只知雪覆尘。 天,真的会告诉我答案吗? 夜静悄悄的,小小的一方世界,为何不能睁眼看看呢? 天微微亮,小兰悄悄起床,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饭。 她从米缸中小心地拾起一把糙米,轻轻地丢入锅中,然后倒入两瓢水。 很快一小锅稀粥便做好了,她小心的盛起,平分成两碗。将锅用一勺清水小心的冲洗,待沸后,盛入自己碗中。 疫之红白两事07(平四.北礼) “奶奶,吃饭了。” “来了,来了。” “小兰,奶奶吃不下,将你的碗端过来,我分你一些吧!” “奶,你看我的都已经满了,盛不下了。” “我们家的小兰聪明喽!聪明喽!”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是感动,更是心疼。 凡间哪来的容易,只有一切安好,仅此罢了! “奶,我去田里看看,你就不要来了,多养养身子。” “小心些,如果小雨了,就早些跑回来。” “嗯嗯,晓得啦!” 一点点光从天边透出,照亮了这凡尘浮浮的凡间。 夜已经离去,晨必将到来,你看着那方世界,而我看到的却只有眼前。 也许花儿会凋零,也许叶儿会枯黄,也许风儿会消失,也许世间有太多的也许。 “父亲母亲,我去上学了,再见。” “去吧!去吧!记得把书带回来,再丢了,你就去和牛睡吧!” “晓得啦!晓得啦!” 书本未丢,只是早已污浊,难以见人。 我看着书中的圣人名言,有的只是无奈的顺从,之后是言思慢慢平静,眼中似乎只有圣人书。 当子曰在耳边回想,当先贤的话语变成了圣言,其实世界早已混浊,而我为了生活,还是只能无奈的接受。 她轻轻的关上院门,拄着那根竹杖,一步一歇的往前走着,村庄不大,可是那段百米小路却也走了许久。 一滴汗从脸颊滑落,悄悄的滴入泥路,再也不寻不到踪迹。满头的银发被风轻轻吹起,那根木簪在风中摇曳。 “婶,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我病也就那样了,时好时坏的,我也不知道哪天就离开了。我就想啊!想让小兰早些入了你们香家,不知……” “我们这边没问题,关于成婚的礼是不是要商量一下?” “他俩从小就一起长大,而且呢,我心中总有一些不宁,怕是不远哩! 这礼金也就不需要了,我这糟老婆子,也不知…… 那家里的屋子、田地,也都一起给小兰带上。” “阿婶,你这……” “小兰是个好孩子,不该陪我吃苦。 苏子也是个好孩子,早些成了,我也好去下面见见他们。” “那成,那成,这日子等今儿我去寻寻。等寻到了,和彩礼、嫁妆一起带到你家。” “不用彩礼,不用嫁妆。我家就我俩,万一来个贼子,那防不住哩!” “那等选了日子,在那日子的前一天再带去你家吧!这样,行吗?” “这……行吧!” “那我先走了,不然小兰回来,又要担心了。” “婶,等我一会。我和你一起去,顺带和小兰说点事儿。” “嗯~” 有时候,我害怕离去,所以我想给你找一个依靠。 人呢,一辈子也就那么长,苦点累点我也就过去了,而你还年轻,还有一辈子啊! 我所愿的平凡,却终将难以平凡,一辈子也就一眨眼,离离合合就这样过去了。 “奶,你去哪了呢?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奶怎么会不要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那我们拉勾勾。” “拉勾……” 疫之红白两事08(平四.北礼) 我想给你一个家,至于以后的种种,我没有太多的打算。 “小兰,婶有一些话想和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婶找我有事呀!那我们进屋说吧!” “那阿婶,我和小兰进去说些事。” “嗯嗯,去吧!去吧!” 我不想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追求。 如果你想,我可以放手,让他与你平平淡淡,就那么一生一世。我粗茶淡饭,又有何不可? 若你不想,我便让他断了念想,寻那功名,成那留名之人。 “婶,你是说:我和苏子要结婚了吗?” “嗯嗯,你奶说的媒,不知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只是……只是我怕配不上苏子,他以后万一做了大官,那我不是拖累他吗?” “不会的,没事的。 等明儿,让你叔把你地里的活也给做了。 你呢,也和苏子一起去上学,以后苏子还需要你照顾呢!” “婶,我真的可以去学吗? 不……不是他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你……你怎么也和苏子一样,想让我学学?” “有时候的无知,是因为没有能力,而现在你有了,那为何不去学学呢? 当什么都不懂,那么我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天上的蓝天白云。 而学了呢?可能我们还能见到,山那边的海,繁华的世界。 等以后有机会了,你和苏子替叔叔婶婶出去看看。” “婶,我……” “还叫婶呢?” “母亲……” “嗯,想哭就哭,这儿有娘。” “呜呜,呜呜……” 也许你一直都很坚强,但我想为你抗下点什么,让你轻一点儿负担。 那一声娘,我想你应该等了好久,可惜我一直未有机会。 我想:如今的我们,还能为你们遮点风雨,至少还未到时候。 当那无尽的压力,压在你的肩头,一定很累吧? 想哭,就哭会吧! “娘,要不婚礼就从简吧? 如果可以,就爹、娘、奶、苏子和我就可以了。” “结婚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这听娘的,不用担心。” “嗯嗯,听娘的。” 凡间三两雪,沾红尘一笔落,不改凡尘初心,只为缘姻相依。 我不懂什么,但我又懂的很多,世间的世间,没有那般的美好,于是我想简单点。 听说,婚本两人事,何须世人言。 “我们出去吧!别让你奶担心了。” “嗯嗯,行。” 屋门轻轻的打开,一个不大的小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柴。 “奶,我和娘商量好了,日子咱们也不怎么挑了,寻个不坏的日子,简简单单办下就好了。” “嗯,都行。只要你高兴,都行。” 我不求你其它,只求你今生无灾无祸,不孤单。 我所求的,只会是我的想法。 而你所想的,便是你的渴望。 “小兰,今天带上你奶,去苏子家吃饭吧!” “娘,这不好吧!我都还没……” “这没什么不好的,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至于别人怎么说,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那行吧!谢谢娘亲。” 凡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为善又何必听那无聊之言呢? 疫之红白两事09(平四.北礼) “他爹,这事咱们早就商量过了,今天她奶来,我也就定了。你觉得呢?” “只要孩子乐意都行,都行。” “那你明儿,去把小兰家的地也带上。” “嗯嗯,行,都行。” 我想你所想,知之而不语,无言更有言中意。 有时,你我同心,明意明情。 “还有个事儿,我明儿呢,想让小兰去学堂学学。” “那挺好的,还能让苏子有个伴儿。” “嗯嗯。” 也许我想的只是简简单单,而你却能为我圆上这个小小的因果。 凡间的浮浮沉沉,却难遮你的眼,难蒙你的心。 如果还有来世,也许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 “苏子,我这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等等,让我猜猜。” “那你猜吧!咦,苏子呢?跑哪去了?” 苏子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似乎早已预料今天将会发生什么。 “这孩子,怕又是痒了吧!哈哈哈~” 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怕你劳累,怕你累坏了身子,伤透了心。 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怕打坏了柴,明天又要伤害那无辜的小树。 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怕晚饭无人做,怕晚饭看碗空。 “咦,居然还想骗我,还好我跑的快。” “我还是去找小兰吧!等到吃晚饭,我再偷偷跑回来。” 我猜透了你的心,你终将无路可逃,你却未猜透我的言,错过眼前。 “咦,小兰呢?奶奶呢?她们会去哪呢?” 他看了看那锁着的院门,从院墙上往里看了又看,最后从小巷子里诱惑住一个玩闹的孩童。 他小心的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纸包裹的糖丸,一脸不舍得将它放在小孩的面前。 “我这有颗糖,你能告诉我土泽兰他们去哪了吗?” “你是在问小兰姐吗?” “对,是她。” “你先把糖给我,我就告诉你。” “你拿去,快告诉我。” “她们去你家了,我看到是阿婶接她们去的。”小孩拿完糖,快速的将糖放入嘴中,一脸的满足。 “去我家了?这是咋了?难道我暴露了什么?” 一脸的疑惑,小小的脑袋总想不清楚。 一颗糖,就在他眼前消失,却因为他未踏入家门,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报复吧! 我在怀疑,我是否曾经做错,是否以前错过了什么? 可惜了一颗还未入嘴的糖,也可惜了那枚铜钱的十分之一。 匆匆跑回,感觉自己就是个傻瓜,也许本没挨打,只是自己讨打罢了! “知道回来了?不跑了?饿了?知道回家了?” “嗯”,他默默地低着头,等待着一顿臭骂。 “今天就算了,快进去吧!都等你了。” “嗯?嗯嗯。”他飞快跑入,希望见到心中之人。 “小兰?” “苏子。” 简简单单的吃了晚饭,小兰跟着去了厨房清洗。 “苏子,以后小兰就交给你了。” “奶奶,你是要去哪了吗?” “我怎么会出去呢?难道是苏子长大了,想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苏子,真懂事啊!” “奶,我……” “不用多说了,喜欢就要追求吧!别辜负了小兰。” 疫之红白两事10(平四.北礼) “放假喽!放假喽!” 听着那欢声笑语,总感觉作业还是太少。~一位先生的乱语。 “听说了吗?最近城里来了好多逃难的人。” “听说还带了那不知名的病儿。” “希望一切都安吧!” 突如其来的人祸天灾,又怎言明看清? “今天可别乱跑了,乱说话了。” “嗯嗯,娘亲,晓得哩!” “时辰到了,该去接新娘了。” 你已经长大,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小兰,你以后就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坚强哦!” “嗯嗯。” 一滴泪轻轻滑落,又被小心的拭去。 一滴泪悄悄滴落,快速的散开消失。 “接亲的来了,来了。” “以后小兰就长大喽!” “奶奶,我……” “走吧!走吧!大喜的日子,说不得哩!” 她在奶奶的搀扶下走出,一步一步,缓缓走入轿子。 “起轿~” 看着远去,她轻轻的咳了几声,然后慢慢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我所爱的人啊!我们终于不用再分离。 “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仙去了。” “他娘,去告诉小兰吧!” “嗯。” 世间总是那般多泪! 香苏子与土泽兰轻轻褪下那一身红装,轻轻拾起那一旁的孝服。 “走吧!我陪你一起,放心,我都在。” “嗯嗯,有你真好。” “爹娘,……” “这里有我们,你们先过去,等我们安排下,也过去。” “爹娘,谢谢。” 至少你不再孤单,有了陪伴。 “奶奶,你怎么不等小兰呢?我还没给你尽孝呢!” “小兰,节哀啊!” “嗯嗯。” 我曾以为我们不离,不想却是永别。 “起棺~” 当一席红衣褪去,当一席白衣落肩,看着人儿相聚,看着人儿相离。 人世间生老病死,又怎能知晓? 已安,离去,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她累了,难以在世间停留,于是飘飘离去。 她不想她再多一分累,多一份负担,早已预见,早已知了来去。 人生大喜,人生大悲,喜泪落尘,悲泪落身。 “苏子,你说奶奶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吗?” “会的,奶奶那么爱你,一定会在天上默默关注你的。” 你想有个念想,我便为你笔落星辰。 “疫来了,城门封了。” “那快去买粮,买药呀!” “早没了,都天价了,也买不起了,还是去施粥铺看看吧!” “你不要命了,那儿那么多人,万一……万一……” “这总比饿死强,人如果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而人还在,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算了算了。我也去,你等等……” 疫生,心乱,世道知人性,凡间看人心。 “爹娘,咱们也去吧!” “在这好好待着,家里的粮虽然不多,但是熬粥吃半年应该还是够的。” “娘,我奶……,我这是不是也要……” “没有的事,好好呆着,别乱想。” 本想多人多嘴,于是多了粮,也许这是老太太的护佑吧! 人生,人死,人聚,人离。 人生,也许就是这般了吧! 疫之匪盗皆休01(平五.北山) 北山,因为山多而名。然山多之地,匪患难绝。 有为生而奔波,有为财而忙碌,有为那三瓜两枣而奔命,有为钱财美色而丧生。 平凡很难,平生更难,浮浮沉沉,落落尘尘。 一眼便是一凡尘,一落便是一尘尘。 “老大,来人了!” “都来了什么人?” “一群官兵,还拉了一群囚犯,听说那群囚犯是那清官的亲属家眷。” “是那个吗?” “对,就是那个藏的很深的那位,要不是那天被那小事牵连,怕是谁都不会想到吧!” “去看戏?” “嗯嗯,对,我想的就是这样。” “那带点瓜子,带上他一块去山头看看吧!记得不要带武器啥的,不然到时候说我们劫道,就不好了。” “嗯嗯,保证一把刀都不带。” 看戏是人的天性,吃瓜怎能少了瓜果? 凡间的人都躲在阴影下生活,你永远无法看到他阴影下都隐藏了什么。 问世间什么时候能够改变? 那要问问那天什么时候才能清明。 如果……如果世间无尘,那世间怎还能再叫尘世呢? 也许……也许这就是现实吧! 平凡的自己不想沾那凡尘与红尘的迷迷,只想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罢了! “安心,你们也来了呀?” “难道这里是你们的?我们就不能来吗?” “那倒是没有,这是大家的,大家的。” “咦~,欺软怕硬的家伙。他们就三个人,自己却有百来号人,这都不敢上,这是真的没卵子啊!” “少说,少说,小心他们打你。” “他们敢吗?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吧!哈哈哈~” 刚刚说完,他抬头便看到围拢过来的壮汉,一圈两圈三圈,很快人就分完了。 “啪”,一声清响,然后是一声惨叫。 之后是一阵“啪啪啪”,这给山头本就热闹的人儿,带来了许多更多的闹热。 “你以为我们不敢?那只是不敢打他们而已,至于你们,就小小给你们一些教训。” 有时候平凡总有些乐趣,奇怪的人,奇怪的话,以及奇怪的事。 世间凡俗风尘起,遮眼遮心不遮性,看戏吃瓜莫多言,否则一分疼无脸,三分疼知心,七分疼要命。 尘轻轻地飘起,又重重地落下,入眼的不再是平凡普通的外貌,而是样貌奇特的怪物。 “你们给我等着,我……” “接着打,打到他们服气。别打重了,轻点,但是声音要响。” “别……别,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 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周围看戏的人群,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有时候是为了面子,有时候是为了一点凡心,其实早已知晓,早已明白,那就是现实的安语。 害怕,那是因为曾经遇到,而你又怎能乱惹? 尘迷眼的世界,也不能单单就以见为心,不问问自己的能力,就这般,是傻,还是痴呀? “来了,来了,快看。” “哇,那个……是那个啊!我要拿石头怼他,怼他。” “冷静,冷静,万一砸到官兵了,你可是要被抓进去嘞!” “进去,进去,有饭吃,吃饱饭。” 疫之匪盗皆休02(平五.北山) 我知你性,却不知你心。 你在寻求安逸,却忘了我们也在身边,平凡的你,不安的我。 你是否已经忘记你的过去,我将你从雪中救回,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快跑,有人疯了,要劫狱啊!” “劫狱?有人要拉我们下水,快跑啊!” “啊?我这石头不用丢了?我能蹭一个?” 有时傻,是因为天真,不想害人,只想混个饱饭。 害怕着饥饿的来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有人要劫狱?大家注意安全,多注意周围,去几个人前方侦察。” “是。” “报,前方无异样。可能是山上的匪徒,在开玩笑的吧!” “去抓两个人,警告一下他们。” “得嘞!” 从队伍中匆匆跑出十来位官差,直奔山顶而去。 “这群匪徒真是的,啥事不做,就喜欢看戏,这苦了咱这些兄弟了。” “是啊!是啊!为匪,合法合规收过桥费,这让我们怎么去剿? 剿吧!他断桥,百姓怨声载道,无桥可过。 不剿吧!天天打闹,喜欢看戏吃瓜。这日子,真的洒脱嘞!” “嗯嘞,听说他们还是那安若军的残军,那些年可多亏了他们哩!要不然,都不知道我们还在不在呢!” “嗯嗯,其他的兄弟,注意别误伤了人,都机灵点,抓两个懒惰的就好。” 无事可做的匪儿,啃着瓜子,吃着果儿的无聊人士。 我的心已心沉大海,不想做那劫道求财之事。 我曾经马革裹尸,最终隐入山林,为了洗净那沾血的双手,为了淡开那蒙尘的凡心。 安若,安若,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曾经五千兵抵挡一万五千众,前路无路,后方是上万的百姓。那时的我才发现,三月的天是那般的冷,冰冷刺骨,毫无生气。 我早已失望,那所谓的官斗宫斗。以百姓为棋子、为蝼蚁,那还当什么官,什么王? 五千不过浮尘事,拼死余留五百人,问那苍天何时止,只见凡信不见天。 无颜对父老,只能隐山林,日出铺桥路,日落背柴回。 隐入山林皆自知,不求凡心求本心。无错便是心安处,落凡又是落尘中。 “有官兵来了,快跑,快跑……” “为什么要跑呢?那……多好呀!” “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可不陪你。” 无名的劳役,只为讨那一顿食,可笑的人间,却养不活凡间的人。 也许不是无路可走,而是无处可去,凡间那么大,却安不下一个多食多做的人。 “怎么又是你啊?算了算了,这次就不带你了,你自己离开吧!” “哥,别这样,带上我吧!我已经吃不饱好几天了,我就想去吃一顿饱饭。我向你保证,我不惹事,行吧?”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们的粮也就那么点,多一个不多,但多你一个就有点多了。” “那我少吃点,怎么样?” “不怎么样,快走,快走。再不走,那我们走了。” “跑,再不跑,又要搭钱了。真是个苦命的差事啊!” 一群官兵在前面跑着,一个大汉在后面追着,他们成了山中一条特别的风景线。 疫之匪盗皆休03(平五.北山) 也许命运就是这般奇妙,我就那么点钱,却还有人不放心。 啊!人生呀,何时是个头嘞! “有戏,有戏,又是看戏的一天。” “看啥戏?快去种田,不然又要吃土了。” “走走走,种地去,这傻大个等下就回来了。” “嗯嗯。” 戏里戏外皆是人,凡凡的尘世,你我皆懂,又皆不懂。 于前于后,田是粮的根,无田哪来的粮? 粮,人生生之物,无粮只有饿肚子罢了! “老大,我们干嘛不去抢些钱呢?那么多人,一人一两就能有那么多了。” “抢钱虽然快,可是风险与机遇共存。当开始抢钱的时候,那围剿的风险便急剧增大。你想想,当时我们为什么来这?” “可是,可是我们快没有吃的了。” “没有吗?仓库里摆的粮食,够我们吃好些年了,不用担心。” “不是我们,是他们。” “他们嘛?只要他们不行恶,其它随他们去吧!你能管一时,却不能管一世,人心不知,人情不知。” “哦哦。” 总有凡心落凡尘,总有凡尘落凡心,我决定不了别人的命运,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我只能静静看着,也许在某一时刻,我会伸一只手拉上一把。 懒惰,是因为有所依,心懒~情懒~人懒。 因为不见尘落,所以无法明尘,再多的话语只是一场空谈,只有让他经历,才能明白其中的可贵,才能明白无劳无获,只能等死。 帮,会让人产生惰性,而心性不坚韧者,便会沉迷于其中。 他轻轻的挥动着锄头,一锄一锄的往前,在那太阳底下,他的回应只是一滴滴的汗落,为那生注入生机,为那存留下希望。 凡间总是这般,也许十分的汗珠的滴落,为的只是一分有限的收获。 “大哥,天都快黑了,咱回去吧?” “行行,回家,回家。” “太好了,终于不用干活了。” “吃完接着来,昨夜不知道从哪跑来了只野猪,不把它收拾了,今年就要没收成了。” 为农,看天怕大旱大水,看祸怕野兽乱入,看生怕杂草争肥,怕收成不足以充饥。 一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年年盼年年,丰时留余,灾时肚饥,笑那苍天无眼,笑那人祸无休。 忙忙碌碌又一天,为了生而生,为了活而活。 一两个菜,一小盆粥,一小盆馍馍,简简单单的晚饭,也许只是为了充饥罢了! “快吃吧!吃完了,去看看能不能加点菜。好久没油水了,我的嘴都忘记那是啥味了。” “这块肉就给你了,别说大哥不照顾你。” “谢谢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快吃你的饭吧!少说话。” “嗯,晓得,晓得嘞!” 水落入凡间,无人争,无人抢,那是因为有水可活,不乱世间三千律,不改凡间三万尘。 油落在凡间,滴若钱,块若金,那是欲望的引子,是勾起凡心的饵料,是迷乱尘间的梦语。 凡间,还是那个凡间,可是凡人就不一定是那个凡人了。 我看着人间疾苦,却忘了,我也是那一个凡人。 疫之匪盗皆休04(平五.北山) “大哥,快看,那里有东西。” “小声点,小声点。接下来就看我的了,嘿嘿~” 若安快速拿下身上挂的弓,又从背后抽出一根箭,弯弓搭箭极为熟练,“咻”的一声,便将箭钉在了那家伙的身上。 “走,我们过去看看。” “嗯嗯。” 也许杀生有因果,但若饿死,那又是谁的罪呢? 倘若人难温饱,难生活,而去寻求所谓的保护,所谓的不杀生,是否是一种罪恶的表现呢? 而所谓的乱捕乱杀,大概是因为有需求,而需求是上位者、上层人的所为罢了! 当有人饿死而不知,当有人奢侈还不满,你说是努力能解决的吗? 可笑,所以我宁愿带着他们饿肚子,少些贪欲,少些杂七杂八的争斗。 也许我一直都错,也许世间,并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 “哥,是只兔子,也许……也许……” “嘘,来了。你快躲一边去,别到时候伤到你了。” “嗯嗯,我保证躲远远的,不添乱。” 不落血,难驱不识人的野兽,不杀生又怎护生? 凡间早已不再下雪,因为血飘飘洒洒在下着。 一遍又一遍的落下,一丝丝的渗透早已明心。花会开,却是那落雪的生。 风轻轻吹过,卷起千堆雪,一眼回望,却是百万生。 “猪崽子,居然跑本大爷的地里来撒野,你是不想活了吧?” “?”野猪抬起头,看了眼手拿弓箭的男人,打了几声响鼻。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没箭了?” “哥,忘了告诉你,就只有那一支箭了。其它的,都坏了。” “我去,……”,他麻利的丢开弓箭,飞快的从田边拔起一根木桩。 野猪抬起头,轻轻的摇晃了下,蹄子扒拉着土,往若安冲去。 若安不断的变换位置,消耗野猪的体力,最后抓住机会,一把将木桩刺入野猪腹部,钉在地上。然后迅速闪开,等待野猪失去生机。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人似乎掌握了表层的地表的有限的世界,而似乎所谓的掌握又有所限制,有时候活着都难。 你说:生命都是生命,不该随意杀戮。 而我却觉得,活着最重要。如果都不能活着,那么它的意义在哪呢? 做着没有意义的事,看着没有意义的人,也许这所谓的所谓,只是你的所谓罢了! 芸芸众生,你我皆在棋内,不是我吃你,就是你杀我,我该如何抉择,这不是很明显吗? “哥,你好厉害啊!以后我也要跟你一样,成为击败敌人的将军。” “那你要努力哦!如果你无法击败我,那你就永远无法当那将军了。” “是武力,还是智谋?” “都要,无武不能定下,无谋不能破局。不可不为,要皆可为之。人性之难明,人心之多变,浮尘尘的世间,不可白白于人世。” “好难哦!那我宁愿种地了。” “种地,哪有出路啊!” “对于学习,我宁愿……” “你不想光宗耀祖了,你不想成为淡师那样的人了吗?” “我想,可是……可是我怕自己做不好,万一没了……” 疫之匪盗皆休05(平五.北山) “你要相信自己嘞!就像……” “不要去想成为什么,因为那永远都只会低人一等。你只是想成为那样的人,这就够了。 你该成为第一个自己,而非第二个别人。” “嗯嗯。” 历史永远都将成为历史,而人却有无数种变化,你取代不了任何人,只能成为第一个自己。 云在飘过,水将流过,而你、而我将如何呢? 是寻着初心不变,还是就梦想而行,亦或是碌碌无为? “走了,走了,回去了。” “嗯嗯”,两人抬着一只野猪,手里抓起兔子,往家走去。 最终的向往,是那家的方向,是情感寄存之处。 凡间的来来往往,去去留留,不知云云,亦知云云。 归,是心安。离,是身离。 许之一生,看那一世迷茫,浮生在世,可笑世间你我皆在其中。 “哥,下次就不能多叫一些人吗?” “这么点东西,就觉得累了?” “那是一只野猪嘞!一只大野猪嘞!我还只是个小孩子,你居然……” “啪”,安心轻轻的拍了拍安止的头,轻声威胁道:“如果再说那么多废话,下次我就不带你了。懂了吗,小孩子?” “大哥,我懂了,都懂了。” 当孩子未脱稚嫩,当凡间还是平平,当世间花落无声,当我还是个凡人,多言是烦心,多话是烦情。 坠世间三两心,别世间四分情,看红尘迷迷人世间,凡间又怎会安然无事? 有时的因果之事,并不是单单一块肉、一顿饭、一串钱能解决的,人性与人心不知,在不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要过度寻求帮助。 帮别人,别人不一定会记得,但是别人帮你,万一他们记得呢? 因因果果,不知果,果果因因,又是因。 “去叫大家来,这肉也吃不完,给他们也分点。” “凭什么?他们都没有帮忙,我们……” “快去。” 安止快速跑远,安心轻轻的解开绳子,从屋内拿出菜刀,开始清理野猪。 “大哥,这……,你没伤到吧?” “没事,没事。安若,你感觉还好吧?” “嗯,还好。只是这腿,似乎废了。” “我们存的钱,也差不多够了。等过段时间,等粮收了,我就带你去找找那神医,一定能将你的腿医好的。” “大哥,其实我知道的。我那经断成好几截,也没得医了。至少腿保住了,这就够了。” “还不够的,能医的话,大哥一定会给你医的。” “二哥,放心钱是要还的,以后腿医好了,你就准备给我们,种一辈子的地吧!” “安止,你就不能想多一点?就种地吗?” “那再加做饭,劈材,以及洗衣。” “你想累死你二哥呀!” “哈哈哈~” “安止,别闹了,快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 两人迅速的刮去野猪的毛,然后开始清理内脏。 “安心老大,这野猪好肥呀!” “那肯定的呀!你不看看,谁是老大。” “都别拍了,等下每个人都有,没得多,就这么点。” “谢谢安心老大。” 我想非你所想,你想非我所念,语心欲安。 疫之匪盗皆休06(平五.北山) 如果你还有希望,那我就不会放弃,放弃这个机会渺茫的希望。 可是我却已经绝望,如果我还能治愈,谁又愿放弃呢? 林林总总,有限的钱难以治未知的病,活着已经是一种奢求,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治那个未知呢? 我怕成为你们的负担,我给不了你们帮助,却还要你们相助。 “谢谢大哥,谢谢。” “快拿着你的肉走,别在这挡着,碍事。” “得嘞,马上就走。” “下一位。” 当收获而无获,是喜,是悲? 当获而失之,是有怨恨,还是毫无波澜? “大个子,你来晚了,就剩这一小块了。” “最后一块了吗?还是留给大哥吧!我就不要了。” “给你就拿去,你大哥还有其它的呢!” “其它的,哦哦。” 单纯,只是不想害人。 善良,只是想存人性。 我在看着世界,也在看着世间的凡凡尘尘。 如果天道有眼,我希望天下无疾。 “大哥,这些内脏……” “你想要?就挑一些,就在这洗一下煮了,也能少一些人讲闲话。” “哦哦,谢谢大哥,哈哈哈~” 有时候的快乐,只是想吃饱饭,有肉吃,仅此罢了! 万般食物皆为填肚所用,千般油水只为气力运转,百般看法又怎能乱我心智?十人语说,不过一丘之貉罢了! “真香,真好吃,要是……要是他们还在,就好了。” “过去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在这山中苟着,不是个好出路。离开,只是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罢了!” “嗯嗯。” “多吃点,有点油水也不容易,想吃就多吃点。” “嗯嗯,谢谢大哥。” 也许我想要的只是一顿饱饭,而当今的世道却只有一个去处。 一年的忙碌,只够不饥一年,吃饱却成了奢望。 我曾想,为何上天要给我力大无穷,我一直未想明白。 直到那一次的战争,我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给我生的希望。 看着一个个朋友的离去,我知道我的每一顿饭都没有白吃,它们都化成了我的力量。 “吃饱了吧?” “嗯嗯,好久没这么饱了,嘿嘿~” “吃饱了就早点滚回去,别整天惹事。” “晓得,晓得。” 看着一个个的离开,我不求所谓的感谢,我只希望他们少些抱怨与怨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么我能否脱离这江湖,苟苟余生呢? 凡间的因果,红尘的缘姻,以及那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都在简单中,却又复杂里。 “记得等下把兔子给清理了,到时候给你二哥煮点汤补补。” “嗯嗯,晓得嘞!” “大哥,那你呢?不会还是要去守夜吧?” “看那个脚印应该就只有一只,今天就不守夜了。累了一晚上,我先回去睡了。” “哦~” 也许我并不想让你当什么大将军,只想让你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 让你找个合适的女子,结婚生子,安安稳稳的,也许是我最希望的事吧! 这一世,不适合你,更不适合如今的你。 这一生,不适合我,不适合坠心人。 疫之匪盗皆休07(平五.北山) “千秋,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希望我能盗得时间,复活那冤死的凡人。” “那我只能说,我可能不适合你,你要不另寻它处吧?” “那只是个梦想,现实中的我,只想混个温饱。如果还有能力的话,那我就做些劫富济贫的小生意儿。” 梦想是一件事,而现实又是一件事,两者有联系,却又没联系。 凡间的三两心,难以看清凡尘的你我。 千秋一次一次的飞跃,又一次一次的摔倒,砰砰砰的落地,她一声未吭。 在学会偷之前,要先轻功入门,不然一次失误,只能等来世再来了。 在做任何事之前,要先活着,只有活着才算成功。而死亡的话,就只能成为历史的尘雨了。 千秋轻点地面,然后墙借力,一个飞跃便上了屋顶。她小心地踩着瓦片,走到屋脊上,轻轻躺下,看着那满天的繁星,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 “天上的星,看着地上的人。地上的人,忙忙碌碌的生活,却没有闲心看天上的星。 可是总有观星之人,总有算生之尘。 这是星的光在指引着地上的人,还是说地上的人未明白天上的星? 那我,是否也是其中的一个人呢?” “想那么多干什么,要先活着,唯有活着,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或者是打算。 现在你就好好学武艺,等学会了,你就能去做想你做的事了。 世界那么大,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也不拦着你。” “那我能去追逐天上的星星吗?我想去做棋手,而非棋盘中的那一枚棋子。” “都可以,只要你初心未变,追求梦想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那师傅,你会支持我吗?” “我?也许不会吧!因为我老了,我没了以前的志气了。 如果你想回来,师傅一定护着你。” 梦在开始,也在结束,事未做。又怎知可为,还是不可为呢? 初心未改,那么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去做的呢? 凡间落雨,红尘落情,凡尘落心。世界那么大,不只眼前,还有远方的山山水水。 活着,我一切因的开始。 无生,那又该如何去完成那心中的梦想呢? 我开始落下,又缓缓升起,一颗心反反复复,一份情散散合合,一个人来来回回,终究不是同路人,只可为避风的港湾。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老了不一定是胆子小了,而是我不清楚,我到底能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再帮帮你。 所以我不能给你满意的答复,怕因为我,而失去了你的命。 “师傅,我轻功入门了,那我可以学那神偷之法了吗?” “学,当然可以,但就看你合不合适了。如果不合适的话,就只能学学皮毛,后面就看你的造化了。” “师傅,你骗我,你居然忍心骗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 “乱说,我怎么会骗你呢?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被我骗呢?” “你不是说我“根骨不凡”,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吗?” “武分很多种,不一定都适合你,要不你先学学? 如果不合适,师傅再给你找找其它的?” 疫之匪盗皆休08(平五.北山) “师傅,你真好。要是我有钱了,肯定给你买几坛老酒。” “你有心就好,你就不能给我借几坛?” “借多累呀!爬上爬下,爬下爬上的,这得多累呀?” “有轻功,那都不是事儿。” “真的吗?” “假的,我已经看到你那蠢蠢欲动的心了。” “师傅,居然被你发现了,哈哈哈~” 总有许诺,却不知诺言是否可成,我只能看着那不知云云的天,轻轻感叹。 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要考虑得失,是否合适,是否可为,是否是最优解,是否不累人,是否不伤人……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要考虑很多,也别想太多。 在任何时候都难以改变,我还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千秋伸出手去接那一点露珠,在接触的那一刹那,手又轻轻一挥,将露水往葫芦口引,只听“嘀嗒”一声,成功将露水收集。 “啊~,又失败了。好难呀!” “不急,不急,你才刚刚开始。” “哦哦,那我接着去练习了,我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露珠在垂落的瞬间,手轻轻挥过,带起那一滴露水,然后葫芦轻轻上举,在不惊动葫水的情况下,将其融入其中。 一点点涟漪表示曾经有水相融,一丝丝波动便是那简简单单的动作。 “我……我成功了吗?” “还差一点,你听那葫芦里的轻微声响,以及你那看似连贯的动作。在这,都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师傅,那你以前练了多久?” “一个早上,然后突然就会了。要是我认真,我觉得我只需要一次,那就能完美。” “略略略,老不羞,羞羞羞。” “我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逃跑,追到就准备挨打吧!” “真的吗?” “嗯嗯,那肯定……” 千秋偷偷溜到老头子后面,迅速重击老头子的脖颈(注:小说情节,请勿模仿),“嘭”的一声,他倒下了。 “咦,就这,还想打我,等明天吧!”说着将老人轻轻挪动到树底下,然后飞身离开。 过了一会,老人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手摸了摸那脖子,小声的骂道:“越来越不知轻重了,万一把我打伤了怎么办?” “呀!师傅,你醒了呀!” “我不醒,难道等你来给我浇水吗?” “怎么可能呢?”千秋将水桶往身后藏了藏,抬头望天,一脸正经的说道。 “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看见了?这水都来了,也不能浪费了呀!还是给师傅浇浇,去去火吧!” 老人身影飞快,转瞬来到千秋身后,千秋左手挥挡,右手提着水桶向前旋转。 老人脚尖轻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挥来的水桶。就在水桶到前方的瞬间,双手发力,往前拍去,木桶炸开,水往四周飞溅。 老人微微侧身,避开飞溅而来的水珠,然后往前一步,伸出手握住千秋的右手。 “呀!被抓住了呀!” “被抓住了,就多练练。不然到时间,就没时间了。” “嗯嗯,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轻轻地嫉妒,不是恨上心头,而是爱在其中。 疫之匪盗皆休09(平五.北山) 莫问世间情何许,只需知晓凡安尘。 也许会有不怀好意的凡人,但总有人间真情在。你可以怀疑,但请不要去伤害。 日升日落,花开花谢,千秋似乎忘记了凡间俗事,她轻轻飘起,又快速落下,一步两步三步,她随风而去,又不带起一丝尘土。 她慢慢走到大树底下,左手轻轻抚过树枝,带出四片树叶,而树枝上的树叶却没有一丝的晃动,似乎这几片来自它处。 她左手轻轻挥动,树叶一片片飞出,在空中划出简短的弧线,最终没入地面。 千秋拍了拍那低垂的树枝,似乎是在道歉~四片树叶的不问自取。 “走了,走了。” “走吧!走吧!” 我在害怕着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去。 因为未经历风雨,怎知那江湖? “起风啦!起风啦!” 云飘着,时而相聚,时而分开,最终被乌云所束缚,吸收,最终化成雨,落在凡间。 “云,这是你的悲伤吗?” 千秋接住一滴下落的雨,用一片树叶将它包住,然后轻轻的将它丢入雨中。 “秋天,要来了吗?我似乎感受到了!” 我感受到你的悲伤,但我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给你一点遮蔽,与它们之间有一层阻隔。我不知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如果世间真是这般,我该何去何从? “听说了吗?北边来了好多逃难的,不知道疫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带来了?” “都封了,应该不会吧!可能只是一些外城的农夫,亦或是一些战乱的灾民吧!” “希望吧!但愿不是疫。” 封城,为了避开那所谓的疫原,无了人性,却又为了人命,说不得值不值,也说不清对不对。 为凡凡之一员,唯有希望不是疫,因为仅仅只能苟活的百姓,已经不能再经历大难了。 “粮价翻一番了,再不去就没了。” “粮价疯了,一两银都换不到一两了。” “大难,怎么没有开仓放粮呀?” “昨天有人去粮仓瞧了下,早已被偷偷卖光了,哪来的粮食呀!” “那怎么办,我家没粮了,我要出去,出去找吃的。” “出不去的,都封死了,除非……” 当大难大灾面前,谁又能知晓人间? 苦之百姓,伤之百姓,最终是死亡的结局。 凡间总是多泪,而泪,又是凡人所逼迫。 这一方可笑又可怜的世界,我只能无情又冷漠的静静看着。 “哥,我们没必要这样啊!” “你可知你二哥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这几百人为何还能活着? 是靠那半城百姓相护相帮,为了我们,他们拿出了最后的一口粮,而他们饿着。” “那我们也……” “有些事,是我们的心所为。但有些事,该还还是要还的,即便是去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们有粮食,可以……” “粮总有尽时,唯有解决根源,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如果我们……,那会成为罪人的。” “为生而罪,又有何不可?” “可是……” “好好照顾你二哥,把粮分了,留一袋,别出门。 以后……,也许就要靠你了。” 疫之匪盗皆休10(平五.北山) “走了,走了。” 一位位拾起了皮甲,拿起了武器,挥手告别妻儿老小,往城门口走去。 “你也来了呀!” “那肯定呀!我怎能不来呢?” “不知其他的弟兄怎么样了?” “该来的都来了,至于其他,随他们去了吧!” 当年,你我同心,为家、为国、为远方。 如今,你我一心,为家、为人、为眼前。 凡间的也许,凡尘的奈何,可笑又是可笑。 “若仙来了吗?” “来了”,老人身影随风,飘飘而来。 “都来齐了,那么出发吧!” 静悄悄的,是不想过多言语,留下感伤。 为了这本不存在的善,为了这无人记得的名,也许要用血来唤醒那一时的人性,也许要用命来填补那缺失的人心。 浮生浮生,世事无常,世人皆醉,尘世皆浊。 “指若抚心,改天换日,城开。” 城门后的阻碍物突然被移动百米,城门轻轻开启。若心一行人快速冲入,然后十人一队快速分开。 “此次我等能赚到如此多的钱,多亏了城主大人的帮忙。 此次山珍海味与五万两银子,不过是一点谢礼。还望城主以后多多关照。” “嗯”,中年人轻轻应了声,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先吃。 “城主,不知此次是否能对若安下手?若安不除去,我等心中不安。” “放心,等此次疫一过,我便上书。” “那便多谢城主了。” “勾栏酒肉臭,城有饿死骨。这城也不过如此,哈哈哈……”一声声大喊,从门外传来。 “是谁在大呼小叫,来人,给我砍了。” “不必了!刀已经备好了,只是这人嘛~还需要你们伸一下脖子。”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阵风吹过,酒消了大半。 “是你,你怎么可能进来?不可能……” “打断他们四肢,不必留手。” 一个个匪兵上前,冲入屋内,然后是一声声惨叫。 也许你的天衣无缝,对我而言缺是漏洞百出。 可笑的不是百姓,而是你那颗欲满的心。 “都问出来了吧?” “嗯嗯,都清楚了,只是这……” “啊?这么多?” “嗯嗯,去开仓放粮吧!” “有善有恶,便让那些善去发吧!我们发,只会徒增麻烦罢了!” 我想,却忘了欲望的无穷。 “发粮了,发粮了,哈哈哈……” “娃,终于有的吃了,至于不用挨饿了。” 粮便是命,有粮方有命。 “先生,难道你就不能留下吗?” “我已入乱,反一字,哪有那么好清?” “那先生,准备去哪?” “北上屠蛮,护我朝凡生,不求为雄,只求少一蛮,少一份悲罢了!” 我本无错,可世间哪有安处? 入得一时,却再也难以洗清。 “若安、若止,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在哪,哪儿就是家。” “那……那便一起去,去见见北国的风光。” 我若安梦,怎安于一尘? “师傅,这次准备离开多久呀?” “不清楚,也许一月,也许几年。” “那我也要去,北边应该很美吧?” “也许吧!” 有你才有家,世间不过是因果,而你是我的唯一。 疫之一隔两地01(平六.北泽) 凡落于凡间,尘浮于世间,你我皆是凡人,身不由己。 忆语两三又心馋,思醉浮生亦落生,可笑你我,皆是尘中之人。 浮生两两,丝丝心动安止若,悬悬世间两三尘,又为星星观日月,却是尘尘亦迷眼。 尘落两两,缕缕情丝随风起,灵灵玄妙四五人,忧为生生止安尘,终是尘尘忙碌人。 “来了?” “嗯,来了!” “那你等一会,先找个地儿坐坐。” “嗯嗯,不急,不急。” 廉笙看着那忙碌的身影,不敢乱动,因为眼前的是他不知的领域。 望闻问切、开方、抓药、结算,有时还有煎药、针灸、推拿、接骨…… 廉笙想着,“我难道是傻子吗?为什么我看不懂?不就是这样……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可是为何我只会看呢?” “等急了吧?先喝杯茶吧!可能有点酸甘苦辣咸涩,不知道你喜欢啥味的,于是都加了点。” “那我先尝尝,你先忙吧!” “嗯,那抱歉了。” 悬芯急忙跑开,又匆匆跑向患者,再次投入了工作。 廉笙看着悬芯的身影,轻轻拿起了那杯半温的茶水,轻轻的勉了一口,然后慢慢感受其中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酸包裹着一点点甜味儿,慢慢感受又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苦和涩。轻轻咽下,留在嘴里的却是一丝咸味,而在喉咙却又是一点点辛辣。 “好奇怪的味道,世间无奇不有啊!” “难怪老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一个自言自语的生,似乎看清了一丝人间,但是却还是未明凡间。 酸甜苦辣咸,即便是五味尝尽,却也难品世间的人间疾苦。 一种是味之百味,一种是情之百味。 一种是你我皆知,一种是不曾经历,便从未感知。 世间的种种,最终描绘成了一副巨大的画卷,那里人来人往,也人离人归,有着生老病死,也有着妻离子散。 泪落进了画里,汗滴在了画上,最终将纸浸湿,模糊了画卷,重归于一片混沌。 “姐,你看那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嘞!”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快速捂住男孩的嘴巴,低声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官爷,据说是今年的状元,因为得罪了人,所以才来了这里。这可是天上的文曲星,聪不聪明,这可不是你能评论的。” “嗯”,男孩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应答,然后轻轻扒开捂住嘴的手,然后快速跑出医馆。 闻着风声,还能听到一句:“哼,我可要和母亲说,姐姐居然说我不聪明了。” 女子轻轻一笑,然后慢慢等待。 我不知尘,却知尘中事。 我不懂文,却知文中人。 也许世间,早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世间。 而你我,也许在某一刻将会相遇。 相识不识人,相遇非缘生,只是尘尘而过,本是凡人,路过罢了! 悬芯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然后瞥了眼还坐在那喝茶的男子,嘴角微微一笑,一阵无奈上心头。 “他这,是准备赖在这了吗?”她轻轻嘀咕了一声。 医不知三餐,只有闲才能记起。 疫之一隔两地02(平六.北泽) 为医,想闲,尘皆无疾,药皆蒙尘,可是这仅仅只是心中之愿罢了! 若无医,那生疾,何以为之? 那么疾,又从何而来呢?是因为世间之尘吗? 人有百欲千思万绪,便难避心尘之蒙蒙。 世随风、随人、随生而尘起,便难避尘世之蒙尘。 凡凡,世尘尘,醉醉,落心尘。 之语,之安,之生,之落,之蒙生。 抚心,抚问,抚欲,抚念,抚尘尘。 “天黑了,还不回吗?是想等我做晚饭吗?” “啊!天黑了吗?抱歉,抱歉,这就走。”廉笙赶忙站起,微微一拱手,快速跑出门去。 他在门口停下,思索了下问道:“我明天能来吗?” “有缘便可来,只要不扰,皆可。不过这茶,就没了。” “我可以自己带个水囊,带些吃食,保证不打扰你。” “那随你了!” “谢谢。” 看着远去的身影,悬芯轻轻摇头,嘴边微微叹息。 当你到来,是金是银未知,是好是坏亦未知。 那么我只能等你明性,我无心无力试探,只想清清这一方尘世。 明珠蒙尘,可知这尘蒙多久? 一世不过几十载,人又能等多久? “姑娘,他又来了!” “随他吧!我们忙我们的就好,不用理他。” “嗯嗯,好。” 忙忙碌碌总是逃不脱凡间的尘,来来去去又是累坏的生。世间那般多尘,我难以多言,唯有平平一句~多注意身体。 也许我早已知之,但话却不能不说。多一句话,也许能让他收一分心,一分力。而那样,至少能多一点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凡间本就多泪,生死离别本是常态,却难过心中的那一关。 来来去去,冷冷清清,也难断心中之情。 浮生一止安,落安浮生尘,可笑安若世,止醉安尘心。 “姑娘,我这病严重吗?” 悬芯右手轻轻搭着脉,微微感受,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再累到自己了,不然容易伤到根本。”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要不要给你开点药?” “贵吗?贵的话,我就不要了。” “不贵,不贵,不到两文。” “嗯嗯,那行,谢谢姑娘。” 悬芯握起笔在纸上轻轻写下:月清三钱,每次三四片,沸水冲泡。注意忌口,多休息。合计一文 悬芯轻轻放下笔,拿起纸,递给抓药的小丫头。 “大娘,可以了,你去跟她去取点药就好了。” “谢谢,悬姑娘。” “嗯”,悬芯轻轻应了一声,又开始诊断下一位病人了。 我本有心,却因观人间疾苦而落尘,不知心意,不知情声,可笑我还是一个医者。 我本无情,只为小家生情,却因医而看到了人间,情多泪多,终是变为无情人。 本不该为医,做那游侠多好,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不用去考虑那未见的人间疾苦。 人间九气,凡间多情,难驱难清,唯有平衡其中。 而平衡需有外力所驱,药是一味,情是一味,人是一味。 是药三分毒,那此毒,该何以为之呢? “这人间,原来是这般呀!圣贤终归是圣贤。” 疫之一隔两地03(平六.北泽) 凡为凡,仙为仙,凡不知仙,仙亦不见凡。 我总觉得我是凡,可是在这里,我却发现~原来自己从未入过那凡尘。 一个未入尘的人,一个未知生的人,一个不知五谷的人,一个不分六畜的人。我又有何理由为官,而只知书中物呢? 凡间是那个凡间,却是又这般多尘,世间的轮廓,又有何人说? “为一二三四文钱,却落下酸疼苦累病。值,还是不值?”廉笙默默问着自己。 又自问自答:“也许值得吧!只见一处苦,怎知世间缘?” 他慢慢地站起,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悬芯,然后轻轻的走出了药堂。 他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空,却感受到了丝丝未知的寒意。他慢慢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路口,看着那喧闹而又凄凉的街区,一种明悟从心底生出。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那些年,先生脚底总粘着泥上课。 他明白了,为何那些年,先生一直都是同一件衣裳。 他也明白了,为何那些年,暑假一过,先生都会黑上几度。 那时的他们,还以为先生兴趣是园艺,原来不过是为了生活。 一卷圣贤书养不活一家人,一把锄与镰为了一家生。 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门口,抬头看了看还早的天空,紧了紧腰间的系带,为有点儿饿的肚子填了一点儿水。 他轻轻迈步,一步一步的往城外走去。 入眼的是忙碌的人,有商人、有官差、有富家子弟、有远行的游人、……,却不见农。 他轻轻呢喃着:“他们会在哪呢?” 廉笙看着远处的农田,有着星星点点的人影在那忙做,他一步步往前走去。 不大的太阳下,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挥动着锄头小心地清理着田间的杂草。 也有着个别头戴草帽的妇人,小心的扒拉着杂草。一个个破旧的草帽,似乎在述说着凡间的不易。 有时总有一些妇人带着孩子走来,那小小的篮子中有着一点儿吃食与水。 当然也有饥饿一天的人儿,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树荫下稍作休息,然后小心的拿出水囊喝了一小口。之后又缓缓起身,继续劳作。 “原来我的未知,皆是贫贫苦苦,我看似晓得圣贤之言,却是啥也不知的愚人。 我晓得,可是这世间,却不是我想的那般。 捧书二十载,却是书中人,亦是凡尘客。” 廉笙看了看那西落的太阳,看着那余晖,却早已没了来时的心。 他拖着无魂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当我如风,我随风而舞,忘记了世间的因因果果,只知道这迷迷尘世,有着百味尘~酸甜苦辣咸……,有着千情生~生老病死、爱恨情仇、…… 而当为人,行走世间,却见人间疾苦,道心崩碎。 病可医,可脱,可不治,可等死。却见一文难倒一家人,一两亦可终生未见。 肚可饱,可饥,可不食,可啃泥。却见一年无粮获,一跪终不起,春夏可寻食,秋冬苦等离。 衣无衣,无食哪来余钱,无钱何来布匹,无布不成衣。一布难求,一衣一世。 疫之一隔两地04(平六.北泽) 廉笙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从怀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馍馍,小心的啃了一块。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似乎明白了一丝尘世凡人。 是尘入了眼,伤了心,醉了情,迷了生。 似乎这一切皆知,又皆不知。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走入了城门,回头看了看疲惫的农人,那颗道心又碎了一分。 他拐过一个街口,看着那还有点微光流出的悬济堂,嘴脚多了一声叹息。 世间也不是你我所想的那般安好,不曾走过,便看不清那污雨贫生。 他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家,一个小小的木屋,带着一个小小院子,没有花香,没有绿荫,没有蔬果,只有一地的杂草。 轻轻打开门,从桌上取了盏油灯,然后小心点上。 在那微光下,可以看到一床、一桌、一椅、一笔、一墨、一纸、一砚。 简简单单的,是因为无钱,也是因为无心。 又走出房间,走入厨房,煮了点稀粥,从罐子里取了点腌菜。 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唯有那米粥的一丝回甘,以及那菜的丝丝味咸。 简单,可以很简单,但是有时却连简单也难求。 世界很大,可眼中的世界很小,不过是只手可握。 梦想很小,只求食无饥、衣无寒、居有所、病可医,仅此罢了! 大大的凡间,小小的梦想,可惜却难以满足。 不是人多之因,不是人杂之因,不是尘乱之因,是那天灾,是那人祸,是那欲求不满的人。 廉笙一口一口吃着那淡淡的米粥,一碗粥似乎包含着人间百味,一点念却能生千情万语。 一点点粥,只是为了给肚子填点东西。 一点点温,是想让自己暖暖,不会变凉。 他不曾后悔,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有它其中的道韵儿。 如若为仙,如果我不能护一方天地,怎为仙? 如若为官,如果我不能清一分善恶,怎为官? 平平无奇的凡人,也许是我最终的追求吧! 如果我守不住那一颗凡心,那么我也许会坠入那欲望之海,再也难以清明。 廉笙轻轻的摇了摇头,清了清脑中的思绪,拿起碗筷开始洗刷。 夜静悄悄的,他轻轻吹灭了那盏快见底的油灯。走出屋子,轻轻地躺在杂草丛中,看着天上的云遮月。 月会被云遮挡,也许是一时,一夜,也可能好久好久,但是它终会摆脱云的束缚,照亮夜行人的路。 凡间有灯,是为了驱散那一片黑暗。 凡间无灯,是为了省那一二分油钱。 岁月的年轮滚动,世间的所有浮现,可惜只可远观不可轻触。 无月可看,便看看那满天的繁星,都说文曲星下凡。那我的星,又会是哪一颗呢? 凡间尘尘,醉醉落花心。 一花一叶一落尘,一世一生一浮尘。 夜已深,他缓缓起身,拍了拍那皱起来的衣裳,在水缸边舀了一瓢水,洗了洗手,清了清脸,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夜,还是那一个夜。可是人,却早已入了梦乡。 天微微亮,廉笙便起来了。他对着水缸的倒影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两文钱。 疫之一隔两地05(平六.北泽) 钱只有两文,不过却是一餐之食,亦或是一天的饱腹。 但有时候,仅仅两文却是那般的重。 无钱,又能行多远的路呢? 路在前方,有时也在脚下,一步一步皆有方向,一步一步皆有可能。 世间的所有,似乎早已注定,又充满着许多变化。 廉笙轻轻走了出去,锁上院门,然后看了看那天边的朝阳,慢慢向衙门走去。路过早餐摊的时候,买了两个素包子。 这天微亮,便有着许许多多忙碌的人,他们匆匆赶路,似乎早已见惯了世间。 不一会,廉笙便走到了衙门,他微微抬头看了眼那值守的官差,打了声招呼便走了进去。 他匆匆赶到工位,用手理了理吹乱的头发,然后拿起包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慢慢的咀嚼着,不知不觉中便吃完了两个,他舔了舔嘴唇,将最后一丝卷入。 他把两片干叶子叠在一起,然后将桌脚轻轻往上抬起,垫了进去。 从到了这之后,他的桌子每一次修补后,总有一只脚悬空。修了无数次,却一直未曾解决。 他一直以为是别人针对,当他看到别人一只脚高高空悬的时候,他开始陷入了沉思。 做家具的木匠是一位十多年的老师傅,在桌子搬进来之前是平的,但是一旦搬入便会一个脚悬空,再搬出又恢复。 修了许久,也找不到原因。有人说是风水的原因,有人说是精怪作怪,也有人说这底下有着古老的墓穴。 刚开始一个个好奇心十足,但是看着那越堆越多的工作后,他们也就忘了那无聊的猜想。 一个中年人将一份文书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小声的说道:“廉笙,你看看这,这会不会不太好?” 廉笙抬头看了看中年人,然后无奈的说道:“生本不易,怎会惹尘?农本不易,又怎平生?医与闹皆有其中道理,生与死早已注定。我们不能靠一个死人就同情弱者,也许眼前所见,皆是虚幻。”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推出去了呀!” “无人不知其中情,无时不知其中事,无心不理其中意,那我又怎能,真正地理会其中的是非呢?” “你不要考核了?考核不达标的话,就只能领半钱银子了。” “知晓,这也没办法,随意吧!” “那随你吧!这我就递过去了,你可没法后悔了。” “嗯。” 少一丝悲,少那十文,又如何? 少一丝错,少那百文,又怎样? 少一念悔,少那银钱,又何惧? 拿那五百文,我问心无愧。 即便是喝那稀粥,啃那馒头也无悔。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多久不蒙尘!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多久初心不改! 我更不知道,我是否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儿! 这一方世界,不缺善,亦不缺恶,那我何不随心而为呢? 廉笙翻开一本又一本的公文,用笔描了几笔,又提了几句,最后还要再翻翻。 不过是十几本文书,却也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廉笙,没必要那么仔细啊!稍微瞧瞧,然后瞄瞄,最后扫扫,这不就行了?” “可是,我怕啊!” 疫之一隔两地06(平六.北泽)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谁又能没有怕的事呢?” 我害怕的不是死物,而是那活物的忧伤。 那靠天吃饭的人儿,我不想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廉笙,吃饭了。” “来了,来了。” 简简单单的中餐,八九片菜叶子,三两粒肉末,两个拳头大的馒头以及一碗清水汤。 “呀!又是这,我还是出去吃吧!” “走走走,一起。” 总有人不喜,因为清淡太过简单。 那无味,难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手里的一两二钱碎银子,给了他们无尽的底气。 不知饥饿,不知食物的可贵,却不知有的吃便已不错。 凡间,不是那三两二钱碎银的底气,而是不饥的回响。 也许我是放不下那几十文银钱,但我放得下那几两银生。 风轻轻的吹过,吹走了那馒头的余温,留下的是世间的寒意。 “走吧!我们去那儿吃,他们也就那样,都是些后人罢了!” “嗯嗯,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他们,但是我我又做不了什么~”廉笙紧紧的捏起了拳头,然后又轻轻放下,慢慢端起食盘离开了。 我所念的人间,原来不单单只是那里有污,而是早已遍布凡间。 时间过得好快,一年便过去了。在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事,而廉笙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小事升了点官,朝堂因为清污落了好多的人头。 那一年廉笙十八岁,他似乎看到了希望,这凡尘不再混浊了。 朝野人人自危,而在北方的二代们却还是花天酒地,当一个个被带上刑场,才幡然悔悟。 那年,那雪下了好久,是想盖住那黑心之人,还世间一个清明。也想给那还未长出的种子一点温暖,让来年是个丰收年。 岁月匆匆,又过了两载,廉笙成为了城主,娶了那个悬壶济世的姑娘。 那一天,没有大摆宴席,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桌晚宴。 那一天,全城的平民自发的三五成群,在自家摆起了宴席,对那城主府的方向轻轻一拜,只为祝贺那一对新人。 那两三年,冤案错案基本没有,他还将以前的案件也开始翻看,寻找那官官相护、钱钱减罪,给那污名的百姓正名。 那一年,他遇到了大案,被关押进大牢。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完了!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稻草上,等待着宣判的日子。谁曾想,悬芯来拉了他一把。 而所谓的原因,不过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该无缘无故死在这个地方。” “那我?” “找个地方躲躲,过几天再出来。” “可是……可是我没地方躲了。” “我那有个旧屋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去那躲躲吧!” “谢谢,悬芯姑娘。” 有时候那一杯的百味茶,不是为了让你感受那奇怪的味道,而是为了看到你的内心。 呆久了,便放弃了警惕,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到头一看,自己也不过是那一个傻瓜罢了! 几天后,他再一次走入人群,看着那挂满城墙的人影,他才知道了尘世。 人本人,为何不为人呢? 疫之一隔两地07(平六.北泽) 你有你因,我有我念,本就不同路,本就只是尘。 想做一个好人,先要能保护自己,如果自己都没法保护,那又怎么去做一个好人呢? 从那以后,一有时间,他总会跑到悬芯的医堂里帮忙。 忙忙碌碌的生活,让他知道了,善恶不过是那一瞬间的抉择罢了! “廉笙,扶这位大叔去那边坐坐,等会我过去给他针灸。” “嗯,来了。” “使不得,使不得。廉判,还是我自己来吧!” “在那,你我是官民有异。而在这,你我皆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叔,我来扶你过去吧!” “谢谢。” “不用谢啦!” 若为官,当不负百姓,初心不改。 而若为尘,当与尘相伴,无那贵贱之分。 活着,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但也只是为了活着吗? “廉笙,快去煎药,那边药膏快没了,去备点。” “来了,来了。” 廉笙卷起袖子,给炉子添上了木炭,然后再上面放了些松针并点燃。然后又拿了个药罐,从边上拿起一个药包,缓缓倒入其中。 他倒入了些水,待木炭烧旺,便将药罐放置在炉子上,然后盖上盖子。 等待着药煮沸,也顺带看看她忙碌的样子。 有时的美,不过是简简单单,心若觉得,便是这般。 有时的美,不过是普普通通,念若觉得,那便这样。 有时不需要美若天仙,即便是普通,又何尝不美呢? “姑娘,他又在偷偷看你,我怀疑他对你图谋不轨。” “没事,他没那胆子。” “那万一他有那胆子,就太可怕了!” “那你去敲打一下,让他收敛一点。”悬芯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有时你的一举一动,皆有其中的美,醉我心、迷我念,凡间不再是尘尘。 有时我不是迷醉于你的美,而是看到了未来,看到了这一方人间的美。 “能帮忙把后院的柴劈了吗?我和姑娘小胳膊小腿的,那一堆柴怕是要忙到半夜了。” “啊?哦!我这就去,这就去。这……” “这里我会帮忙看着的,放心~” 廉笙匆匆跑到后院,看着那半人多高的柴堆,他很想回头,但是脚却迈不开一分。 “嗯?难道武功是这样练成的?” 他拿起了一段柴,放在了木墩上,然后提起一旁的斧头重重劈下。“咔”的一声,柴开成了两半,然后拾起一半,再次放置在木墩上,斧头劈下,一分为二。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傍晚,廉笙劈完了最后一根柴,将斧头放回原处,然后摸了摸自己饥饿的肚子,从怀里摸出馍馍,慢慢的咀嚼。 他抬头看了看还在忙碌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世间之疾驱之不尽,难道就不医了吗? 少一顿饭充饥,难道就能让我放弃初心吗? 廉笙吃完馍馍,然后稍微歇了歇,又将柴一捆捆绑好,抱入柴房。 他看了看厨房里的食材,又跑去询问了两人的喜恶,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简简单单的一桌菜,三个菜,一小盆浓粥,以及一小盆馒头。 他看着这些,总感觉眉心在跳。 疫之一隔两地08(平六.北泽) “姑娘,你快看。这……这做的,会不会太好了?明天,我们要没饭吃了嘞!” “啊?”廉笙低下了头,两只手互相抠着。 “嘘”,悬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无奈的笑了笑。 “没事的,没事的。” “明天的饭,我来想办法。” “这不好吧!你都来帮忙了,我又怎么能再吃你的饭呢?” “没什么的,我一个月的俸禄也用不完,就助药堂做做善事吧!” “那就谢过廉笙公子了。” 我曾想忙忙碌碌,总应该能够平平凡凡的活着吧! 可是谁曾想一文两文的善意,却让我活的如此艰难。 我想爱惜自己,不再是这般困苦,可是尘世不如我所愿。 “我就一个人,花不了多少呢!而你,我想你好好照顾自己,那样才能更好的悬壶济世。” “嗯,但愿吧!如果有空,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病人太多,这让我如何去放下呢?”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救的了一个两个,但是你却救不了全部。 你医时,他们会觉得你善,如果你倒下了呢?又能有多少记得你呢? 也许会青史留名,可是也有英年早逝的生啊! 我希望你要先好好照顾自己,那样才能更好的去做那件事,做好那件事。” “嗯嗯。” 我曾想悬壶济世,可是却最终落在了这儿。 师傅曾说,悬壶济世不可落于一地,不然会因为因果难以离开,那样便做不成了。 可是我却认为,尽力便可,何需去考虑那行过路途的远近呢? 落于一城,留于一地,守那一屋,少那一餐,过那四季,又有何不可呢? “姑娘,公子,快吃吧!不然就冷了。” 一餐简简单单的饭,却不知是两餐之食,一生为尘,却做不到饱腹之事。可笑,可笑! 廉笙吃完将碗筷收拾了下,然后拿去清洗了。 “姑娘,他……” “缘里缘外,我又怎知是缘,还是非缘呢?随他去吧!也许只是还那一事罢了!” “嗯嗯。” 缘,是人意,亦有天意。 “悬姑娘,我先回去了。” “廉笙公子,那你路上小心。” 廉笙一个人走在街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温暖。 那么久了,他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一人,还有千千万万的他们,守着那一颗初心,那一点明心。 用那一颗善心,一分善意,一点善念守护着这个不大的世界。 也许世界还是很美的,他们在那里默默前行着,为了改变,为了延续,为了活着,亦为了那颗初心。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自己的小院,还是那个简单的屋子。 有时候够住就行,何必去寻求那所谓的幸福呢? 虚虚假假的世界,为了自己而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 而他们,却在一直的攀比,在善与恶之间徘徊。如果有人推他一把的话,他也许会喋喋不休,然后转身成为恶人。 他推开那个木门,看到的不再是杂草,而是生机,是希望。 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我如果干预,它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在忙忙碌碌的世界里,我想给她一个温饱。 疫之一隔两地09(平六.北泽) 夜,似乎也不再清冷,有了一丝温暖。 夜渐渐深了,廉笙也洗洗睡了。 也许我需要的不是钱财与名利,而是需要有一个同路之人罢了! 平平凡凡的世界,我不会感到迷茫,而是想不再孤单。 落下的是我的心,留下的是我的情,浮起的是我的意,也许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夜静悄悄的,似乎在偷偷摸摸的瞎逛,又似乎在伴着人儿入眠。 廉笙一有空,就往悬芯的医馆跑。 有时候白天忙碌着批文,放班后也会赶去医馆帮忙。而休沐的时候,那便是一天到晚都在医馆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一年。老城主退位时,将廉笙扶了上去。 又是一年春,廉笙与悬芯确认了关系,并且下了聘礼。 风轻轻吹过,其实早已留下了因果,那一段未知的缘分,其实早已注定。 落下的尘,落下的心,落下的你,落下了凡生。 也许我的心,只能容下你一人。 这一年,他开始忙碌,试着处理城里的大事小事,得到了民众的一致认可。 虽然城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百姓的生活却不再饥寒。 凡间没有错,错的是那欲望,是那凡尘皆蒙蒙。 如若用那最低良善的法,去约束一个欲望丛生的上层人,那也许只会让尘世之人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在饥寒交迫中难以生存。 有些人早已无了救治的希望,那么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去约束那本就无法约束的人呢? 水可载舟,那是因为民心,可安故平平一生,故可为之平平之世。 水可覆舟,那是因为民心,无生故为生而搏,为此只能乱世为生。 “吉时已到,姑娘该收手了,不然就赶不上了。” “再等等,就最后一位了。”看着悬芯还在忙碌,小丫头急得跳脚。 她又看了看在一旁等待的廉笙,又接着劝道:“姑娘,你这样,廉笙公子都要等着急了。” “他不会的,我相信他。” “嗯嗯,没事的,不急不急。天还早,只要赶得上晚饭就行。” 也许我所愿的,只是你一切顺心。 与你与我,与那良辰吉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快了,就这一位了,马上就好。” “嗯嗯。” 小丫头看着两人,突然间感觉自己是最多余的一位。 悬芯看完,洗了洗手,然后牵起廉笙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两人走出医馆,对着围着的人群轻轻地拱了拱手。 “城主,悬芯姑娘,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多谢。” 两人骑上马,对着众人微微道别,往家赶去。 “怎么没轿子呀?” “没钱了,钱都在你那。这马还是我从城主府顺的,等会还得还回去呢!” “那算了,算了。走吧!走吧!” 也许我曾向往那盛大的婚礼,可是在遇到你之后,我便打算如世间所愿,寻心中的初心,坠红尘之俗世。 也许有过失望,但我更怕失去你。 只要你还在,那么有还是无,都不重要了。 两人骑着马慢慢远去,留下风中凌乱的小丫头。 “他们,难道忘记我了?” 疫之一隔两地10(平六.北泽) 简简单单的一餐饭,只有三人,小丫头是唯一的见证者。 屋内平淡,屋外却欢声笑语,他们在祝愿他们能恩爱一生,白首不相离。 一桌桌拼凑的饭菜,不是世间最贵,却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他们相约举起酒水,对着城主府的方向鞠了一躬。 凡间有太多的尘,有清尘客,但是却很少能入得了官场。 他们都以为,这一座城能平凡的度过几十年。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天灾人祸中,它是否还能留存本性? “北大疫,封城。医者请立即赶往城主府,配合大疫的救治工作。” “希望一切安好。” 没一会,城主府便聚集了一群医者,廉笙缓缓站起,对着医者鞠了一躬,然后认真的说道:“此次北疫,望诸位先生能多多救治,一切费用由城主府承担。愿意赶往疫区的,可上前领银钱。不愿前往的也不强求,可以自行离去。” 从人群中走出几人,对着廉笙微微一拱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便只留下寥寥几人。 一位老先生缓缓开口:“此次疫难料,我已年迈,不缺那银钱俗物,只想为这城做点什么。 如果我不幸倒下,还望城主将我焚烧,寻一处泥地,埋了便可。” “先生大义,晚辈愿先生平安归来。” “我等愿追随老先生的脚步,为这一城,尽自己绵薄之力。”仅剩的八位医者,轻轻拱手,对着廉笙微微一拜。 一群人跟随着守卫匆匆离开,其中有一人对着廉笙挥了挥手,是在告别,也是在渴望再见。 北疫凶凶,人们再一次感到了无穷的压力。 “城主,你说这疫会过去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一切都会好的,放心。” 也许我想的只是一城之安,一家之安,一人之安罢了! 也许其中有我的一点凡心,可是那点凡心却被凡事远远挤开。 如果还有可能,我想与你不分离。 “悬芯姑娘,你已经一直忙碌八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 “行,我去喝点水,吃点食物,休息会。” “嗯,放心,这里还有我们。” 我想凡尘皆安,却总难如愿。 “城主,城北出现暴乱,出现一伙贼匪抢夺百姓粮食。” “杀了,烧了,埋了。” “这会不会不好,容易……” “特殊时期,总要特殊对待。也许错了,等疫情过了,我亲自去请罪。” “那我这就去。” “等等,那粥摊怎么样了?” “有些人,但不多。” “你先去忙吧!” 我想,却非我所愿。 世间最难懂的是人心,平时平平,乱时迷迷。 “悬芯姑娘,你……你也染上了?” “在这里,染上是早晚的事,活着就好,不必担心。” “可是……” “去忙吧!我自己知晓。” 悬芯抬头看了看夜空,理清杂乱的思绪,静静地感受着疫的变化。 我想寻找,希望能找到它们吧! 廉笙处理完一天的公务,看着那天边的鱼肚白,轻轻的吹灭了灯,站起理了理衣物,走出房间洗了把脸。 他看着那一抹朝霞,握了握拳,轻轻地咳了几声。 疫之千里相续01(平七.北临) 远行,是为了更好的归来。你我皆有心,你我又怎会安那凡生平平? 一颗凡心落下,一点欲望升起,那是落下了心,那是落下的凡尘心。 一处清幽的凉亭,坐着四位年轻人,他们喝着茶,讲着自己的奇闻趣事,却总脱不了那想去外边的心。 为了情,为了那诗和远方。 为了梦,为了那山和海洋。 未知,总向往着美好,寻那离开之法,去往那方无限的世界。 已知,也许不是厌倦,而是早已知之,无心平淡,无意平凡。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看看那山山水水,看看那风土人情,看看那世间百味,看看那大江大河。 “今日我等在这相聚,不知何年才能再遇?”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日聚是缘,有缘来日自会再聚。” “要不我们定个约定,假如某一天北临有难,我们无论在何方,皆要赶回。不知,这是否可行?” “可,北临有难必回。” 记一念乡思挂于心上,给自己归家寻个理由。 凡间三万里,去是途,归是路,人在路上若无初心,怎能不迷? 在凡星的见证下,四人握拳相交,许下了承诺。 临琴:“我想留在北域,不想离家太远。如果有事,我会传信给你们的。放心,这儿有我。” 临棋:“我想去南域看看,听说那边的人都很富足,我想在那做点小买卖。等做大了,就回来。” 临书:“我想去东域看看,传说那里是文明的起源。在那里,我应该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临画:“那我就去西边吧!去看看那黄沙的世界,去见见那大漠孤烟。如果有机会,我们在帝都相遇。” “嗯嗯,东南西北皆有山脉相隔,相遇唯有帝都了。” “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月亮爬上来树梢,静静地看着凡尘。离去与归,有着许多的誓言与承诺,可是到了最后,却只有几人归来。 凡间太大,有着天灾人祸,有着许许多多的未知,有着花花世界,有着太多的可能。 离开是为生,为情,为远方。 那归来呢? 又是为了什么? 凡间三亿载,又有几人回? 芸芸众生,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迷迷凡尘,又有多少人还不迷此今的红尘? 落落的凡心,又怎拾起? 忧忧的凡人,又是何意? 天落下了雨,阻挡了想要归去的人。 有的人冒雨前行,为了那个家,为了那父母,为了那妻儿。没有什么是值不值得,有的只是我必须要回去。 有的人再次计划,为了等雨停,为了等路平,为了等天晴。没有什么是不能再等等的,如果有那就再等等。 有的人转身就走,因为凡心蒙尘不知生,因为红尘迷迷不知尘。也许曾经想过,也许未来也会记起,可是都已远去,为何还要归去? 凡尘浮浮,三千字的落雪,三万字的泪笔,也许不及她莞尔一笑,不及这方天地。 你会回去吗? 也许会吧!因为家在那。 应该会吧!因为念在那。 肯定会呀!落叶怎能不归根,难道落那异国他乡? 疫之千里相续02(平七.北临) 一阵阵琴声从屋内传出,屋外的行人已经见怪不怪。 每一天的琴声都不相同,屋内的人似乎早已脱离了凡俗的束缚,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 奇怪的人,一天天的弹奏着古琴,刚开始还有人去围观,当看到是个青年的时候,便都散开了。 好听,那能当饭吃吗? 人总要生活,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明天,更是为了后天。 某一天,屋子大门被慢慢打开,青年衣裳杂乱的走了出来,长发垂落,遮住了那张未知的脸庞。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轻声的呢喃着:“我成功了,可是……可是你们不在了。” 从那一日之后,他化名为琴,以临为姓。 也从那一日开始,他不再抚琴,而是练起了剑。 我想你能听到我的琴声,可是当我抚琴之日,你们却无奈的离去。你说,不是远方美好,而是你们已不再留恋人间。 我笑自己无知,也笑自己不懂,我锁起了房门,开始默默抚琴,也许我会让你们看到。 一间屋子,一把琴,他似入魔了一般,每天除了弹琴,就是弹琴。 除了饥饿与困倦,能唤醒他的欲望。似乎其它,早已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饿了吃,渴了喝,困了睡,迷迷茫茫的过了半个月。 再一次清醒的时候,他的双手早已是一道道的琴痕,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活着,真好!”他微微感叹。 临琴在小路上慢慢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最终走到了小溪边。 他轻轻蹲下,看着溪水中的倒影,陷入了回忆。 原来他有一个家,有爱他的双亲,却因为有一天小小的善心,而惹上了一个未知的存在。 他们一次次的试探,在他父母防心最松懈的时候,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虽然他们保住了生命,却也身受重伤,时日不多。以前他们总想让他远离江湖,学学琴,可是那时的他玩心甚重,哪听得进去。 一天天的过去,从原本一丝丝的血痰,到后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在那一刻他才幡然悔悟,可是却为时已晚。 那一夜,他们相伴而去,来了好多人,也走了很多人,那插满的香炉,似乎述说着他们过去的江湖。 他在他们墓旁坐了一夜,然后跑回小屋,似疯魔般的练琴。 我想,也许我已经明白,可是却已无人可说。 有时我会想,如果那一天未出远门,那么是否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儿? 我有过自责,有过后悔,最终我终究拾起那一抹念想。 放下屠刀,那是佛的事,与我何干? 如果放下就能成佛,那因因果果,又怎理清呢? 如果放下屠刀有用,那我先屠那百万罪人,又有何不可? 本就没那法,本就承不了那因,本就是梦幻泡影,本就是为了取罪而生功德罢了! 当琴情相融,便是执剑行侠之时。 他找到了那个未知的存在,他似乎成家了,似乎还有了孩子。 他说:“当年,他的父母联手杀害了他全家,而他父母不过是鱼肉百姓罢了!” 原来他错了! 疫之千里相续03(平七.北临) 他一直的以为,却在这一刻破灭。 你放过了我,那我也只杀你一人罢了! 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想要报仇,我随时奉陪。 一剑过后,世间似乎再一次安静。 他遇到了他们,在一次次的相遇后,他们发现这里实在是太小了。 世界那么大,总该去看看。 再一次相遇后,他们选择了异乡。 他选择了北边,也许这边有他想要的东西,也有他想守护的东西。 那一年,他第一次离开了北临,他去过最北边的王城,也去过南边的皇城,甚至走过帝都的街头。 北域56座城,无数的村庄分布在城池的四周,他会在街口抚琴,看那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着别样的情心。 他会负琴缓行,遇到不平总会执剑向前,无罪时不过拳脚一顿,有罪便是来生。 走出,才能看到那世间的因因果果。 迷迷茫茫的世界,又怎会平平无波? “先生,我可以跟你学琴吗?” “你为什么想学琴呢?” “因为我觉得会弹琴很美,那弹奏时的洒脱,似乎让我看到了凡间之最。” “那你可知,学琴很难,学会更难?” “那需要多久呀?” “有天赋几年,没天赋也许就要一辈子。一辈子与琴为伴,你能忍受得了孤单吗?” “可是我看到的并不是这样呀!” “落酒而奏为财,落尘而奏为生,落府而奏为获,落山而奏为名。一琴在手,奏皆由本心本性。” “那我不学了,我就是一颗墙头摇曳的小草。风带给我的方向,那不一定是我的方向。” “遇到便是缘,琴就不教你了。我这有本基础剑法,有心就练练,这世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有一分自保之力也好。” “多谢先生。” 缘来缘去,知取舍,知本心,那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凡间就是尘尘落落,浮浮飘飘,你可以一眼望穿,也难以看清世间的本质。 学,是那一颗凡心作怪,想拥有是那一颗欲望迷眼。 一只手轻轻握剑,伴随着一声出鞘,世间再少一人。 临琴轻轻抖动长剑,将血渍震落,然后长剑归鞘。 他往前走去去,身后传来一阵阵哭泣声,以及对那人的谩骂。 为了生,为了活着,他本没错,但是他却错在为恶而欲无尽,当欲求不满之时,便是杀身之祸。 有时候他会想:也许我也会成为那一具尸体,也许那人还会以除魔为名。 一旦缺了良善,一旦无了规则,一旦没了欲锁,一旦少了秩序,那么人间就会成为地狱,也许更甚。 轻轻的挥动,也许少了一分恶,但是欲之无尽,恶之无穷。若欲不能自制,那么即便是千万的游侠儿,也难以让世清明。 他对着天笑了笑,挥了挥握剑的手,似乎再也吹不干了,因为那早已湿透了心。 他一步一步的远去,那一具早已被仇人折磨的不成样子,。被那般无情的丢弃,就如那时他对别人一般。 人都死了,又有什么是能放下的呢? 放下,又要叫他们放下什么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为善为恶,由心。 疫之千里相续04(平七.北临) “人生就如一局大棋,你落错了一子,可满盘皆输,也留有一线生机。活着就是希望,而活着,就需要自己去寻找了。” “那……怎么活着呢?” “为了活着而活着。” “为了活着……而活着?” 小小的他,不明白其中的字义。 两个一样的词,为何能成为两个不同的意思呢! 对他而言,棋不过是他的兴趣,棋道如何,与他似乎没有一点儿关系。 他出生在一个商贾之家,祖祖辈辈为商,结识了很多朋友,也得罪了很多的人。 童年的他,学学棋,逗逗鸟,玩玩鱼,骑着马儿到处跑,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七岁那年,他父母因贩卖禁物而落狱,家财被封,他只能流落街头。 他去找过好多的叔叔伯伯,可是最终却不过是闭门不见。 他想,也许他要饿死街头了吧! 而那时,却有一双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头,然后是将他带离。 “老师,你难道就不怕吗?” “为棋者,万事皆怕,但是我看不得世间感伤。” “多谢,老师。” “不必谢。缘来缘去,缘浅缘深,你我有缘,仅此罢了!以后你也许要换个名字了。” “与棋,便名棋。北临,取临为姓,便叫临棋吧!” “随你,随你。” 那一年,他懵懵懂懂,只知他给了他一口食,让他在这人间活了下去。 那一年,他学了好多,他劈过柴、挑过水、洗过衣、做过饭、种过地、捕过鱼。 他才知,原来世间不是一味的美好,还有好多他所不知道的角落。 “师傅,该落子了。” 一颗棋子从手指中滑落,在棋盘上滚了一圈,落在了必死之处。 “哈哈,为师手滑了。” 临棋笑了笑,装作很严肃的说道:“老师,落子无悔啊!你怎么能坏了规矩呢?” “那便不悔了。” 临棋迅速落子,似乎想以这枚错子为突破点,一步步紧逼,而他似乎在一点点的抢救。 死,似乎还差一子。 生,又似乎一直未灭。 一枚枚棋子落下,在临棋落下最后一枚棋子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输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便进入了圈套,他一点点的深入,而那口子却在一点点的收紧。 “老师,我输了。” “知道为什么了吗?” “这是一个圈套,你一直在引诱我,最终让我自困牢笼。” “那,为什么呢?” “不知~” “在一定的条件下,生与死是可以逆转的,输与赢看似在一瞬间,其实从未注定。你不能因为某一子落,就轻易的被牵着走。” “我似乎懂了。” 每一份机遇都存在其中的危险性,你是将危险放大,还是将危险化到最小呢? 生,是你的选择。 死,也是你的选择。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也长大了。 “老师,我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就可以出去了,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再教你的东西了。” “老师,……” “这里太小,你还年轻,多出去走走。” 聚时不知惜,离时才知尘,年年月月岁,早已白发生。 岁月匆匆,总会留下它的痕迹,你也一样啊! 疫之千里相续05(平七.北临) 我以为一切都将存在,不会老去,可是你那满头的白发,我才知道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他又一次走出家门,看着这个不大的世界,他对着身后轻轻一拜。 他再一次走在那个街口,看着那早已改名的府门,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他毫无目的的在城里乱逛,最终来到了一处荒山。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轻轻倚靠,看着天上的云,一时间似乎看到了远处的山山水水。 “远方,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他轻轻呢喃。 “也许很美,也许荒芜,走过才能知道,书里的不过是落笔的所见所闻,而非所有真实的存在。” “你去过吗?” “暂时没有,以后说不定会去看看。” 一次相遇,也许是缘分使然,因缘而聚。 “我想去南方,去看看那海,那船,那一方世界。” …… “那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因为早已想离去,那心中的念想,也许是最后一丝牵引。 他再一次走入了小院,轻轻的扣了扣门,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愿离去的念想。 “临棋,是来告别的吧?”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小小的世界,只是一方残缺的天地。这里能困住一个凡人,却困不了寻知的你们。想走就走吧!要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晓得,晓得。” “走吧!走吧!” 临棋对着小屋轻轻一拜,然后转身离开了。 处于世,怎能无欲? 有欲,那又怎会苟居一方? 最初,活着是他对他的要求。 而如今,早已不是孩子,放飞是唯一的凡念。 也许他渴望的不是凡心,而是从未遇到过异界的山山水水,未看到它地的风土人情,未尝过别处的人间烟火,未经历凡间的生死离别。 临棋与三人同行,在经历帝都的繁华后,他有一丝留恋,一丝不愿离去的念想,但最终也还是跨出了帝都,走入了南域境内。 他与三人在帝都分别,踏上了不同的方向。 “这就是南域吗?” “这是南域,但也不全是。你一直往南走,会有你想要的那个南域。” “谢谢告知。” “不必客气,江湖相遇便是有缘,而我只是告知与你,只是一丝缘遇罢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会!” 江湖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有所谓的好人,也有坏人,每一个人都会有那一瞬间的真诚。 南域很大,山的那边不再是山,而是出现了海洋,一艘艘船在海岸线消失与出现,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世界不单单只是陆地。 临棋找了一处小城暂留,寻了份棋馆的活儿,攒了些钱儿,便又踏上了经商的路。 不过三年,他便挣了一些家产,在南域也小有名气。 他招的伙计都是些穷苦百姓,他想这人间少些悲。 别人说:他这样隐患太大,穷人总是穷人,欲望总会吞噬那点理性。 而他却说:也许吧!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只要我还活着,那钱丢了,难道还不能再赚吗? 我知世间困苦,只是不愿再见凡泪罢了! 疫之千里相续06(平七.北临) “练字,练字,这字能当饭吃吗?” “大字不识,你能被骗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那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呀!我也要有我的童年,而不是一身的墨味。” “如果你能练好字,我便放你七日的休沐,你想去哪,我都不拦着,只跟着。” “行,那我们拉勾。” 无学不知尘,无知不知生,不识千卷文,怎行万里程? 一身墨味,至少无了尘世的红尘气。 “学诗有什么用?耍帅吗?” “你什么都不学,你是想成为文盲吗?” “不想,我不想成为文盲。” “不想就好,那就学吧!学诗,至少不会让你成为文盲。” 为了什么? 这似乎需要一个理由,为了稳住那颗活泼好动的心。 因为不想,所以只能如此。 世间万般困苦,而此处人间尚且美好,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呢? 诗有文意,字里字间,都有其中的奥义。 凡间很大,也很小,一撇一捺间,都有情念。 “你说,我能不能逃离这里?我感觉这就是一座囚笼,我感受到了压抑。”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吃不饱,穿不暖,还有那天灾人祸。在那,你永远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外面那么可怕吗?那让我再考虑考虑。” “想出去的话,就出去吧!我不拦着你,但是你能找的回来吗?” “应该不能吧!我还不知路,知诗不识路,我还不能入那凡间。” 当还未,当已知,当这一方世界还未皆知,那我便还未到那个时候。 学而未满,还未到入那江湖之刻。 云轻轻飘过,临诗看着那逍遥自在的云,有着无尽的遐想。 岁月悠悠,不知年月,浮那一身尘,落那一纸墨。 他轻轻的转动着笔杆,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了他的幻想。 “学诗真的无趣,我还是看看那医书吧!不知世间万般困苦,我又怎能写出这人间的真情呢?” “想学就学吧!多学一点总是好的,至少能活下去。如果自己病了,还能救自己。” “医者不自医,我不会救自己的!” “你对自己都这么狠,那你又怎么能保证对别人不狠呢? 为医者,首先要善,如果自己都病了,那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 “善可以狠,狠不一定善,这……这不是一个概念,好吧!” “行行行,你别傻就好。” “我是不会犯傻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有意为之。” 我未见过世界,但我知道世间没有那般美好。 人有七情六欲,有欲望便是未知,有情感便是难懂。 凡尘迷眼,爱恨情仇皆有坠尘欲,生老病死皆是凡尘果。 “我学会了,我……” “不要大呼小叫的,去医馆跟师傅学学,空有一身墨,不知凡间生,那是会医死人的。 多听、多看、多学,别闹,别犯傻。” “晓得。” 临诗被送到了一个偏僻的医馆,医馆里只有一位医师,诊治、抓药、收钱、煎药,都是他自己在做。 听他说,这儿人少,微薄的收入勉强够他一个人生活。 如果再来一个伙计的话,他们都要被饿死。 疫之千里相续07(平七.北临) 时光如流水,转眼便是临诗十八岁的生日。 “临诗,你怎么还未娶妻呀?” “我父亲说,让我先出去走走,趁着年轻多看看世界。如果成家了,就要安安心心在一城,离不开了。” 于生而言,十八不过是三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的岁月。 未婚,小家可在四方,落于何方,便是何方。 成家,小家为家落,为家生,居于一城,不愿远行。 生本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而后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临诗,想出去了吗?” “父亲,我真的可以吗?” “累了,记得回来就好。在外,别太心善,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嗯。” 这是他第一次出门,他对着父母挥手告别,踏上了闲逛的路。 对他而言,什么都是好奇。 他在城中闲逛,一逛便是一天。 不过一月,他便感到了无聊,无趣,以及无奈。 一座小小的城池里,有着一群人,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群人。 那一天,他无聊的逛着,走入了一个亭子,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他们讨论着远方的山山水水,但却从未踏出过北临。无尽的遐想,随诗和画,随游人的话语,他们在心中描绘出了自己的远方。 “我想去东域,听说太阳是东升西落的,我想去看看它最初的地方。我也想去走走父母与师傅的老路,去走走,去看看,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 …… “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离去早已注定,只是不知归在何时。 “走了!”临诗背着包裹踏上了远行的路。 诗与远方,我知诗,却不知远方。 于是想去看看,那诗里的远方。 远方,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带着一分幻想,一丝念想,一点遐想,以及那一颗凡心,悄悄地踏上了远行的路。 前方会有什么呢? 在未知的世界里,永远无法知晓前方会有什么,会是什么。 他慢慢地往前走去,遇到山山水水会停留片刻,用包裹里的纸笔记录所见以及感触。 有时候他还会遇到灾民,难民,刚开始他还会骂骂那贼老天。后来,他遇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在天灾人祸面前,凡人终是如蝼蚁般的存在,自然之力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 避开,便要流浪,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新的地方。 也许世间就是这般,为了生而生。哪来的诗和远方,不过是一群饱腹之人的无聊生活罢了! 临诗走了很远,走到过最东边的王城,那里有着一道道的防线,阻挡着异族的入侵。 他曾加入军中做过军医,缝缝补补的世界,血肉洒向大地,为了补那不大的世界,为了护那大家小家。 他看到过一心求死的战士,无药可医只能硬抗,最终握住了那一缕生机。 他见过舍命一击,却未离去,只留下残身,无奈的活着。 他见过很多,但记忆却慢慢淡去,再也未见其身影。 那一年,他似乎明白了父亲的话。 虽然一味的保护,会让他无了对社会的认知,但至少能好好的活着。 他握起了笔,为魂落下了尘世文。 疫之千里相续08(平七.北临) “临画,你长大想要做什么?” “我想走遍天下,看那山山水水,人来人往。” “然后呢?” “找个地方,安静的画点画儿。” 小时候,我想过很多的结果,可是却唯独遗漏了神态与情感。 人会改变,难以保留初心。 未来,当下,以前,三者也许会相似,但肯定不会一样。 时光在匆匆流逝,伸出手去难以接住,那从指间中漏出的岁月,随着风儿远去。 临画用笔小心的沾了点水,在木桌上涂涂画画,很快一副简单的山水便在桌子上浮现。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会是什么呢?” “山的势,水的动。山是山,却只是山,仅仅只是看着有点像罢了!水是水,没有流动的水,就是一摊死水。” “那,怎么才能让他们活过来呢?”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临画被赶出了家门,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走走停停,看着那远处的山,心里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远远的,那山,只是一座山。 慢慢的接近,当看清山的轮廓,似乎有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在阻隔着他感触的蔓延。 当走到山脚,仰头看着那高大的山,他闭上眼静静感受。 风轻轻吹过,山中的树随风摇摆,那是风与山的声音,清灵之声随耳入心。 溪水潺潺流过,自高处缓缓而下,哗哗的水声,这是山与水的相生。 有一股淡淡的青草,一点不知名的泥土气息,以及那杂乱的树味花味儿。 “这就是山的世界吗?可是我就一张纸,画的出山,也画不出山啊!” 他十指交叉握起置于额前,然后低头思索。 “是灵,有灵就活了。纸里的山缺的不是那味那声,而是山的灵性。” 临画睁开眼睛,再看了山一眼,嘴里呢喃道:“万物皆有变数,一呼一吸之间亦有差异,我能画什么呢?” “是这相似,还是那心中的山水?” 迷茫总难逃脱,一笔落下会是什么呢? 改变,还是一成不变? 死板,还是颇具灵性? “是呢!我也许能画出这山,这水,这城,这人。 却画不出山那边的山,水聚的江河海,城外的城,他乡的人。 远行早已注定,只是不知何时罢了!” 见之所见,便是世界,涂涂画画,也许便是这世界的全部。 “回来了?想明白了吧?” “山是山,水是水,山外有山,水聚有江河海。我只见了这山,这水,我又怎知其它?” “世界那么大,你总不能都去走走吧?” “苟于一城,我不知山外山,只会这山、这水、这人,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去看看,那么大的世界,我又怎么可能走完呢?” 我想要的不过是相遇,遇见山,驻足观望,看这山,记下它那一刻的美。 也许相遇不是有缘,而是我想遇见你,仅此罢了! 一切皆在梦中,不知何时才能远行。 “画完了吗?” “嗯,画好了。” “想离开了吧?” “是时候离开了,人生几十载,趁着年轻,我想先去看看。” “想去便去吧!哪时候想家了,就回来。” 疫之千里相续09(平七.北临) 这一年,他第一次踏出所谓的北临。 原来小小的北临,也是这般的大,那世界呢?会是怎样的呢? 他先去了帝都,传说中的它有着无尽的繁华。 夜晚,它不似小城一般早早休息,还留有一小块的区域灯火通明,在那有着许许多多的路人商贩,以及酒楼商铺。 那里有着繁华的闹市区,有世间的美妙,也有贫生的对照。 人生有年岁,此处时却休。 他看到了所谓的吃喝玩乐,也看到了所谓的差距,那不是所谓的贫富,而是人间的欲望。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轻轻瞧着繁华的世界,心中早已有了画卷。 那是一副山河,在那长卷中已有几处墨绘,一处北临、一处帝都、还有几处路过的山山水水。 他快步走过,看着那奢侈的生活,看着这欲满的青楼,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就此别过吧?” “可~” “祝君一路顺风。” …… 分离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相遇是缘,分是缘已淡,已是分别的时候。 他向西而行,想去见见朝碧海暮苍梧。 一步步踏出,山不再熟悉,水再无缘情,她似世间的尘随风而动,随念而远行。 轻轻浮起,又快速落下,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见到了千奇百怪的事,看到了似同亦相异的山水。 心中的墨绘,也开始一点点多了起来,一条长卷从北临到西域诸城,最后到了北域皇城。 在那城外亦有着诸多的异族侵扰,城墙上有着无数的岁月印痕,城外是鲜血浇灌的大地。 人走在城墙上,有着热血,是先辈们的召唤。有着寒意,是对异族的厌恶。 走过才知道,身后的繁华,不过是有人在默默守护罢了! 无知,只知享受,不知将士的拼搏与牺牲,也许这是最冷血的繁华吧! 凡间,还是那个熟悉的凡间,而我却在一点点看清世界的原貌。 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画中的世界,该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呢? 临画慢慢的走下城墙,来到了租住的小院,从包裹中拿出一张画卷,然后又拿出一些书画用品,便开始了下笔。 一笔、两笔、三笔,无数笔落下,画卷慢慢的被填满。 一天天过去,他已经不知停留了多少天,夏去秋来,似乎城墙也开始戒严了。 他轻轻的放下笔,走出了房门,看着那阴沉沉的天空,他似乎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去吃个饭,打听点事吧!” 他走出院子,轻轻关上院门,然后找了家小酒楼点了两菜一饭。 “掌柜,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才刚刚入秋,似乎戒严了,可能是哪儿生事了吧!” “哦哦,谢谢掌柜。” 临画飞快的吃完饭,离开了酒楼,直奔住处。他匆匆收拾好东西,找房主结了房钱,便快速向东赶去。 他看了看天空,嘴里呢喃:“希望还来得及吧!” 我想,可是世界非我所想。 我愿,可是世界非我所愿。 疫之千里相续10(平七.北临) 临琴匆匆赶到鸽舍,取出所有信鸽,然后将它们放飞。 他看着天空,嘴里呢喃道:“我不知你们在何方,而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般了!” 他也要离开了,这儿是皇城,他离家也还有好远,希望来得及吧! 临棋将一切事务都交给管家,带了两个护卫,赶着一辆马车出发了。 他看了看天,揉了揉昏昏的头,一路往北。 风轻轻吹过,不知人的心念,世人皆逃灾,为何他们还匆匆而回呢? 临书拿起包裹,离开了这个呆了许久的地方。 “临医,又准备远行了吗?” “离家多年,想家了,回家去看看。” “那愿临医一路顺风。” “祝君一切安好。” 临书挥了挥手,告别了这一方尘世。 自北域王城疫情爆发已是多日,无数的难民南逃,北临也难逃灾祸。 “再过一日便封城吧!” “大人,这……这多一日,便是多一分祸患。” “离总需时,归亦需期,离人随他去,游子亦需等。” 大难在前,我怎能阻别人去路? 为生,何人不是为了活着呢? 大灾在前,我又怎阻归乡人? 凡间不小,归来不多,皆是念。 “明天,希望还来得及吧!” “临琴,你又何必回来呢?” “这里是家,也有我们的承诺。我说过,我要守着这个家,等着他们回来。” “他们……” “他们会回来的,快了,快了。” 我抬头看天,似乎早已知晓。 梦从这里启航,便会归来,这儿有着最温暖的港湾。 “快中午了,粮食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一些已经到了,但还有好多还在路上。” “希望来得及,不然城中的百姓就要饿肚子了。”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饥饿会让人失去一切的理智,人性人心不是人所能揣测的。 当灾难来临时,才知道人的无力,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过来,而我们却只能等那一束未知的光。 “终于到了!快,都跟上。” 一辆辆马车驶入城池,有药材,有粮食,有布匹,还有好多的白衣客。 “我们有买那么多东西吗?” “这不是我们的,我们的还没到,不过也快了,也就还有几里路了。” “那他们是?” “我看那三位,好像是临少爷。那些白衣,似乎是游侠儿。” “临少爷?北临才子,是他们回来了吗?” “应该是吧!” 风轻轻吹过,带起路边的尘沙,迷了那人那路。 轻轻的挥了挥手,清了清尘浮,向着前方而去,家的方向我怎会迷失? “城主,南域挺美,但太远了,带不回来了。我们路过帝都的时候,带了一些粮食、布匹和药材,希望对城中百姓能有所帮助。” “那我代表城中百姓,感谢各位公子的帮助。” “城主,我会点医术,不知疫区在哪?” “临医稍等,我让士兵带你过去。” “城主,我只会一些卜算。如果需要帮忙等话,可以叫我。” “如若需要,自会相请。” 尽力而为,一切就看那天意了。 “你怎么舍得卖了那画?” “有舍有得,没什么可惜的。” 疫之远亲近邻01(平八.北地) “阿婶,今天你们家做什么呀?” “是洛依呀!鼻子怎么那么灵呢!要不,你猜猜喽!” “猜不出来呢!阿婶会做那么多好吃的,我怎么知道是哪种呀!” “渃依,吃晚饭了。” “来了,来了。婶,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嗯,去吧!”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是欲望的牵引,可却敌不过家的味道。 那是一种不分好吃与否,不分荤素之味,不分丰盛贫乏,一种情味儿,能勾起心中最深处的记忆。 “好吃吧?” “嗯,好吃,好吃。” 为驱饿而食,不饿便是美味,哪来好坏之分呢? 若有食而不惜,那何物可惜? 是那咬不动的金银珠宝,还是那难以下咽的书皮草根? “吃完少跑动,不然饿的快。” “晓得,晓得。我想去河边钓钓鱼,也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把你哥叫上,离河远一点,不要去玩水。” “嗯嗯。” 简简单单的生活,为了生而忙碌,为了活着而活着。 凡间就那么大,用小手就能轻轻握住。轻轻一挥,也许尘就会浮起,遮蔽这个迷迷茫茫的世界。 小女孩一手抓着一个青年,一手拿着一根鱼竿,匆匆往河边跑去。 “小依,慢点,慢点,我跑不动了。” “哥,你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这就不行了?” “是啊!要不小依放开我,我慢慢走过去?” 渃依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然后想了想以前,摇了摇头。 “咱妈可是说了,叫你陪我,你这次也想逃?” “我保证不逃,你还不相信你哥吗?” “我相信你是我哥,但我不相信你。” 渃北翻了翻白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半弯着腰快步跟着。 “小依呀!你能不能跑慢点,哥哥有点跟不上了。” “跟得上,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有时候不要觉得优势便是优点,在亲情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挨打挨骂,从来不会看你如何如何,只看他们如何如何。 逃得过一时,也逃不过一世。在还未长大之前,亲情也许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了。 “行行行,那快走吧!前面应该就是小河了吧?” “嗯嗯,大哥真聪明,这都被你知道了。” “那是,大哥怎么也是读过私塾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我没读过嘞!但我却知道哦!那是不是说明大哥这白读了呢?” “怎么可能,你可不要破我的道心。小心我等下捣乱哦!” “那你准备怎么捣乱呢?” “你猜喽!” 有时无趣的世界总需要有趣的人儿,当世间一如既往的平淡,那你与我也许将会迷醉。世间的那一片天地,怎能平平淡淡的度过呢? “到了,终于到了。” “是啊!大哥,快把蚯蚓拿出来吧!” “蚯蚓?你没带?” “我就两只手,一只手抓你,一只手抓鱼竿。你不会也没带吧?” 渃北摊了摊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没法钓鱼了。” “不要急,我去给你找找。” 说完,他走到河边,翻开了几块石头,然后从石头上捉了几只小虫子。 疫之远亲近邻02(平八.北地) 洛北将小虫子勾在小小的鱼钩上,然后对着渃依说道:“可以了,你试试吧!”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哦!” “没骗你,你试试就知道了。” 渃依轻轻将鱼钩抛入水中,然后紧紧盯着鱼线上的鸭毛。 洛北打着哈欠,平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眼睛时不时瞄一眼渃依。 我不想打扰你的清静,就如我不想你打扰我一般。 河边的人儿等待着鱼儿上钩,水里的鱼儿在尝试着偷饵。她与它都想生存,为了口腹之欲,又有什么错呢? 活着,不是饿着活着,而是活着活着。 凡间有很多尘,而水里也难以避免。 雨点落下之时,总会带些空中的尘味儿,虽然清了清世间尘,但尘儿不会消失,只能随水远去。 雪花轻轻的飘落,它会遮盖世间的尘污,但是最终却被反噬,是人儿的欲望,是尘儿的反击,还有那天儿的无情。 钓鱼是一件无趣又有趣的事,能够静心,也会浪费无数的光阴。 “哥,你看鱼,我钓到鱼了。”渃依轻轻拿着一尺长的鱼儿,在渃北面前晃悠着。 “小依好厉害呀!” “嘿嘿,那是,那是。”渃依一脸的笑容,将鱼丢给渃北,又拿起鱼竿接着钓鱼了。 渃北轻轻呢喃道:“只是新手福利吗?为什么我钓到一条鱼后,就再也钓不到了呢?” “哥,快看,又一条。” 渃北看着那鱼线上挂着的小鱼,陷入了沉思。 他在心里呐喊着:“难道我和鱼就那么无缘吗?说好的事不过三,可是到现在我就钓了一条,就一条啊!” “哥,别东想西想的了。快接着,记得要看好鱼哦!” “嗯嗯,”渃北将鱼用草绑在了一起,然后放在一旁,抬头望天,又看了看那个还在钓鱼的小丫头。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鱼儿悲愤的事儿? 有时,时光流逝的很快,他的身边堆了一串鱼儿。他已经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就和鱼儿一样躺平了。 他想过尝试,但是想想以前,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渃北哥哥,你说鱼儿开心吗?” 渃北转头看了看远处的身影,一脸坏笑的回答:“那肯定呀!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鱼儿,在我心中就是佛,我会祈祷,我会说声多谢的。” “可是……可是它们都会被吃掉的,你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们不吃,会饿死的,那是不是更残忍呢?” “你们不吃它们,还可以吃其它的呀!” “鱼儿有生命,而猪牛羊鸡鸭鹅呢?那蔬菜水果呢?没有生命,那它们怎么孕育生命?如果都不吃,那我们不是要饿死了?” “你这是歪理,我……” “哥,不要和她说话,嘴里一句句善,可是脚下呢?那可是一个蚂蚁窝嘞!她还在那乱蹦乱跳,这杀业可比我们的要多的多。” “那到时候,是不是会入地狱呢?” “不会的,地狱不收,杀业太大了。” “你们……你们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师傅,让他教训你们。” 疫之远亲近邻03(平八.北地)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去拜那老秃驴为师,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无权干涉。” “嗯嗯,那我接着去钓鱼啦!” “去吧!去吧!别离水太近,小心岸边湿滑。” “嗯,小依可是很惜命的哦!” 平平凡凡的一天,总有许多的欢乐,可笑的是凡人,可怜的也是凡人。 凡间有很多的错,来来去去又是那一些人儿。 可笑的你我,以及可笑的他们,落下的凡心与凡果,留下了一丝不知名的话语。 零零落落的世界,真的只有那么大吗? 太阳慢慢往西,天也开始一点点变暗,渃北缓缓坐起,看了看远处还在钓鱼的渃依。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与鱼有仇,而有的人却对鱼有恩。上辈子的事儿,真的会影响这辈子的气运吗? 他缓缓起身,拾起地上的一长串鱼儿,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渃依,回去了。”话音刚落,一条鱼直飞脑门,渃北右手连忙往前伸出,然后一把抓住飞来的鱼。他熟练地取下鱼,然后快速地将鱼穿到草上。 洛依将鱼线缠绕在鱼竿上,然后将鱼钩勾在羽毛上。 “哥,我收拾好了,走吧!” 渃北走到河边轻轻洗了把手,将鱼提在左边,右手紧紧的握着渃依的小手,一步步的往家走去。 路漫漫,有亲人相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走在田边的小路上,渃北感受着那生机与活力,似乎躺了一下午的疲惫一扫而空。 两人还未进村,便被他们父母拦住了去路。渃宁将洛依带走,她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一阵宠溺,还顺手带上了今天的鱼获。 渃阳走到渃北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沉声说道:“小依没时间概念,你难道没有吗?都那么晚了,你就不知道早些回来吗?” “嗯?哦,下次一定。” “嗯,走吧!再晚的话,饭菜就凉了。” 觅觅寻寻的世界,就那么大的世界,情之安好,心之若情。 点点落落,止止安安,浮浮生生,明明心心。 “小依,你今天钓了这么多鱼,好厉害呀!” “嘿嘿,那我明天再去多钓一些。” “今天钓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小依明天多休息休息吧!等明天,阿母给你炖鱼汤喝。” “好的,阿母。” 小依吃着桌上简简单单的饭菜,一脸的满足。 我所满足的不过是平平淡淡,与家人一起,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其它的事,都是我长大才该关心的事儿。 “今天带着小依去钓了会鱼,可能鱼儿认人,小依钓了好多,而我却想起了我们钓鱼的时光。 那时候偷偷的去,回家总要挨一顿骂。那时候好开心呀!” “是啊!可是长大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有啥好羡慕的呢?落了一身病,一世皆无成。我笑自己是痴是傻,却从未再遇到那个人儿。 现在的我,就是个无用之人。做不了重活累活,只能摆个摊写点书信补贴家用。” “那时候,你就不该……” 疫之远亲近邻04(平八.北地) “只要一切安好,哪有该与不该?” “只希望你能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帝都看看。” “帝都吗?好想去,可是去不了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帮我去看看,回来记得告诉我哦!” “会的,会的。” “今天遇到了你家的易螺,她还是太……” “这也没办法,不知道那秃驴给她怎么洗脑了,要不是他功德傍身,我早就想去敲他一顿了。 我早就和爸妈说了,可是他们无动于衷,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但愿他不是坏人吧!” “但愿,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嗯,晚安。” 围墙两边的人影慢慢往房间走去,渃北轻轻咳了几声,他抬头看了看那轮寒月,紧了紧衣裳,快步闪入屋内。 有时是无奈之举,谁又能知晓之后的世界呢?因因果果的凡间,早已是丝丝相连,情情相交,不要用自己的真心去碰触那未知的存在。 好心是好事,但对事,也对人。 渃北走入了漆黑的房间,他慢慢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月光透过窗洒入屋内,将窗边的桌子照亮。 他轻轻拿起茶壶在砚台上倒了几滴水,然后拿起斜靠在砚台上的墨条,慢慢的研磨。 墨里墨外皆是这般黑,不知是世间皆浊,还是凡间浮尘太多? 渃北从笔架上轻轻拿起一支笔,小心的蘸了点墨,开始书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从屋外传来,还能听到一道轻微的呼吸。 渃北轻轻放下笔,然后寻声问道:“是小依吗?” “哥,你还没睡呀!怎么不点灯呀?” “哦,忘了。门没关,你直接推进来就行了。屋里有点黑,小心些。” “嗯嗯,”渃依轻轻的打开门,然后慢慢走到窗边,看着那一行行的墨字,她似乎看到了虚影。为何眼前的字摇摇晃晃,难道它们是活的吗? 墨字一点点的凸出纸面,然后整个站立在纸上,轻轻地跳动,它们手拉着手,转着圈圈,隐约中还能听到一丝丝的欢笑。 渃依紧紧的捂住嘴,然后对着渃北指指点点。 渃北无奈的摊了摊手,轻声说道:“这下好了,你全知道了。我如今在想,是该让你闭口呢,还灭口呢?” 渃依一脸无辜的说道:“哥,你不会是被夺舍了吧?你……你怎么能对我下手呢?我那么可爱,一定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渃北轻轻的挥了挥手,墨字轻轻飘起,往渃依飞去,它们落在她的头发上,然后缓缓消失不见。 “哥,我似乎认识了它们,好像它们读作“道可道,非常道。……”这……这是不是仙术呀?你对我真好呀!” “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呀?” “哥,那你能教我吗?” “等你长大了,我就教你。” “那我们拉勾,谁骗人,谁就是小狗狗哦!” 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失误,也许是本想暴露。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以及想让她懂点什么,至少不会被事物所迷。 梦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要平平的凡生,仅此罢了! “有空,记得学学。” 疫之远亲近邻05(平八.北地) “知道了,哥。” “小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让我想想,刚刚不小心忘了!” “那你慢慢想,不急……不急……” 风轻轻的吹过,带着思绪飘向远方,世界那么大,我又该去往何方? 人生平凡数十载,你我不过是人间过客,存在的痕迹又能留下多久呢? “哥,我记起来了。爸妈说:明天可能会来一些外族的朝贡队伍,叫你不要去街上摆摊了,先歇一歇。” “外族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就听到是外族。” “哦哦,我知道了。小依累了一天,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也早点去休息吧!” “嗯嗯。哥,晚安,祝你能有一个好梦哟!” “晚安,好梦。” 渃依走出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渃北才轻声呢喃道:“你会来吗?” 之后,又摇头否认,平静的说道:“你不会回来的,不会是你,也不该是你了。” 夜慢慢地深了,渃北收拾了下笔墨,轻轻地关上窗户,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我渴望却无望,我希望却早已无了梦想,我渴求着缘的到来,却最终只是一个空想。 缘之一字,因天,因人,因事,因物,谁又能真正预测呢? 有梦的陪伴,夜很快就过去了。 光洒向大地,世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渃北轻轻推开房门,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阳光真好,希望世间一切安好。” 这是对时间美好的祝愿,也是对她的祝福。 风轻轻吹过,希望能带着它飞向远方。 “小懒猪,起床喽!” “哥,你不要闹。小依还没睡够呢!再吵,我可要打你喽!” “今天哥哥要去街上,你去不去呀?” 渃依闭着眼问道:“哥,你昨天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吗?” “听进去了,所以不摆摊了,就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听人说,上一次外族朝拜还遇到了刺杀,要不是上天作美,那族的长公主都要去地狱了。” “那是传说嘛,现在有机会看看,你不去看看?” “啊?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怎么可能?要去就快起来,万一爸妈发现了,就去不了了。” 渃依睁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然后飞快穿衣打扮,还顺手抹了把脸。 “走吧!出发,出发喽!” 吃瓜,总是那么上心,即便是还未长大的孩子。 人可以没有欲望,但是不能没有一颗八卦的心。 无八卦,非人生,精彩的凡生怎能缺少八卦? “好多人呀!” “那肯定呀!这多少年才能看到一次异族,大家怎么会错过呢?” “哥,你抱抱我,我看不到了。” “行。” 渃北将渃依轻轻抱起,然后放到肩膀上。他找了个空旷的地方,驻足观看。 当不知饱暖,便无那闲心。但若是饱暖微足,便有了一丝的欲求,渴望与好奇交织。 渴望,是为了给那平淡的生活添点乐趣,也为以后的吹嘘添点灵感。 当然,也还有一些怀着其它目的的人儿,他们掺杂在人群中,很难分清。 疫之远亲近邻06(平八.北地) 一列车队缓缓行来,一辆辆马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马儿艰难的拉动着货物前行。 “咻~”,一支箭矢破空,射中了最前方的马车。从人群中走出了一群蒙面的刺客,往车队中冲去。 “御”,一声轻呼从马车中传出。 车儿停步,马儿惊起,人儿往家跑去,双方打了起来,双方不相上下。 “速战速决”,刺客首领轻呼。他快速解决自己的对手,飞身向马车冲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往马车底下丢去。 “走,快走,”马车里被丢出一个女孩。 “嘭”的一声,马车炸开,化为了一堆废墟。 刺客借力轻轻一退,快速离去。 女孩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马车,她想找到她的踪影。双手被碎片划伤,鲜血淋漓,但她不顾伤痛拼命的寻找。 护卫将场地清扫,拾起马车的残骸,一起放到最后一辆马车上,他们再次往前行去。没有人去在意那个女孩,似乎她本不存在一般。 女孩双膝跪地,嘴里轻轻呢喃着:“姐姐,这就是你想保护的本族吗?他们,他们……” 女孩看着自己消散的身体,她似乎想起了过去。 那一年她本已离去,灵魂却被国师召回,成了一具提线木偶,并且封印了一些记忆,一切都是为了引出她的姐姐。 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日,她孤身归来,只为将她护在身后。而那族群的人,如失忆了般,没有一点的欣喜。 一年年过去,她以为都过去了,以为他们放弃了那些计划。 有一,必有二,人心最难知。 “姐,他们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你为什么要回来呀?” “这里还有族群,还有你。我怎能能抛下你,一个人离去呢?” “姐,要是有下次,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好,都听你的。” 也许我早已知,却又假装不知,混混沌沌近十年,我只为寻那一缕生机。 有亲在,不远行,有你在,不相离。 “长公主,这一次,就拜托你了。” “嗯!” 当我再次踏上这一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路,我便知道了结果。也许唯有死亡,才能让他们如愿,才能让他们有出兵的借口,至于我不过是双方的棋子罢了! “姐,再见了!这些年,谢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我却帮不了什么。” 女孩慢慢化为虚无,消失在街口,从空中掉下一个即将腐朽的木雕。 空荡荡的街口,早已没了平民,一群官差将这里围住,处理起了地上的尸体。 “小依,我们也快走吧!” “嗯嗯,快走,快走。”渃依小声点答道。 两人匆匆往家赶去,不敢停留片刻。 好奇是人的天性,危险却在虚无中出现,在可知与不可知的世界里,我们要如何呢? “小依,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了。你好好在屋子里呆着,不要乱跑。有事的话,记得叫我。” “嗯,小依知道了。” 渃北关上院门,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疫之远亲近邻07(平八.北地) 渃北轻轻关上房门,走到了书桌前,然后转身。 “魂兮,归兮。” 他轻轻的念着,从衣袖中滑落一滴墨珠,将它缓缓抛向前方。在它落地的一刹那,它化成一团烟雾,然后慢慢聚拢,化成了一具人形。 “渃北,好久不见。” “长公主,好久不见。” “谢谢,我……” “先别谢我,我虽然救了你,却也困住了你。你已化作了我的墨灵,在这一城之内,你可以自由行走。” “无以为报,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你……” “啊,以身相许?小北房间里怎么会有女声?” 渃北似乎看到了那所谓的黑线,和那只边飞边下黑点的乌鸦,有时候总是那般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可以呀!姑娘,是不是我家渃北欺负你了?告诉姨,姨让叔给你出气。这孩子有时候就是不怎么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说着渃宁看了渃阳一眼,又看了看门外斜放的扫帚。 渃阳迅速抓起扫把,往渃北跑去。渃北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板,脚步一滑,连忙往窗口跑去。他轻轻跳上书桌,丝滑的翻了出去。 “算了,别追了,他迟早要回来的。” “这臭小子,真的是越来越皮了。” 渃依瞪着眼睛,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一时间她都不知该往哪去。 “早知道,我就不该出来,好好的在房间里呆着,不好吗?”她静静地想着。 有时候的无奈,是话难以言明,事却已发生,眼之所见,耳之所听,也许这就是事实,而非虚幻的猜想。 一句话的因果,可为黑,亦可为白,可理清,却难以言明。 生活好难,真的好难,还是先跑出去躲会吧! “咦,渃北,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最近在抓刺客,没事少出门。” “哦,我最近想去城西的外公家去走动走动,不知道这行不行?” “都可以呀!只是最近盘问的人有些多,比较麻烦一点罢了!” “哦哦,那就没事了。那我先走了,再会。” 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跑,那样就能默认了这事儿,也能少些事。 他边走边回忆,那一年他们第一次去钓鱼,他得到第一竿的鱼获后,便一直空空空。当他以为不会再中时,却勾到了一个重物。 也就是她,一个有名无权的长公主。她在逃跑的途中跳入河中躲避追兵,却嘀咕了自己的实力,最终慢慢的沉入河底。 她以为生命就此结束,她却感知自己被一点点的拽动,等她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岸边。 她第一次知道了生命的可贵,正当它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一双手,轻轻按了按胸口,抱她侧身,轻拍她的后背,然后她开始无意识的吐水。(一切非规范操作,仅小说剧情需要) 她慢慢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两个半大的小孩,他们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会不会是鱼变的呀?” “易武,你傻了吗?是鱼的话,怎么会呛水呢?” “哦,那她就是人喽!” 疫之远亲近邻08(平八.北地) “不然呢?” “可是你碰她了,大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你可要对她负责呀!” “嗯?”渃北一时没搞明白,为何易武如此热心。 “我先走了,我会给伯母打招呼的。放心,你们安心拜堂吧!到时候,记得给我吃喜糖呀!我就要一麻袋,一麻袋哦!” “嗯?” 也许相遇是缘,缘来缘去皆是你。 “要不,我们回去吧?” “现在不行,那些人还在找你,我先带你去小木屋躲躲吧!” “那便,多谢恩公了。” “我叫渃北,叫我名字便可。” 世界很大,却又很小。缘分由天而生,由心而聚,凡间浮尘有,落心几回眸。 “快走,他们追来了。” 渃北拉着她往丛林深处跑去,他们一直跑一直跑,最终跑到了一处悬崖边。 他们看着前面深不见底的云海,又看了看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人,渃北和她对视了一眼,眼底是一抹决然。 “走了。” “嗯。” 他抱着她往下跳去,一阵风,一点温,一颗心,随意落下,只为活着。 他们没想过结果,也许死是结局,也许生是幸运。 先是一根藤蔓挂住了他们,然后是两根、三根,无数根,最后“嘭”一声落地,他嘴角溢出了鲜血。 时间过了很久,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一幕幕画面闪过,最终化为星星点点。 “这是哪?” “这是崖底。你醒了?” “嗯,咳咳~”渃北吐出了一口血痰,然后他感觉自己不能太重的呼吸,不然会胸口疼。 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伤到肺了吧!我这有疗伤药,你先吃了。都怪我,我其实早就该离开的。” “没事的,活着就好了。如果以后我找不到媳妇了,你可要负责哦!” “我……我还有未断的因果,如果未来我断了那……我便与你永不分离。” 有时缘深许今生,有时缘浅陌路人,有时不知凡尘客,有时已是平凡人。 “渃北,这儿有个山洞。” “里面有什么呀?” “好像有许多字,但是我不认识。” “你扶我一下,我来看看。” 她轻轻将他扶起,慢慢的往山洞走去。 “墨落凡间三千载,一山一水一烟雨,今生已落凡尘心,却改红尘不红尘。 如果你来这,说明那藤还在,你运气还好。但是呢?我这只有一份传承,只能传给一个人。” “要不你来吧?” “还是你来吧!” “你来,我怕我得了力量,失去本心,你却不一样,你是好人。” 世间就是一个局,局里人相争,局外人清明,世间哪来的好坏,只有一颗人心人性的选择罢了! 渃北得了传承,在山洞中找到了一个小门,里面是一个小山谷,有着一些果树,他们不用为食物担忧。 时间匆匆而过,他们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伊洛。 转眼便是一月,他轻轻挥动着手指,一根藤蔓便往上飞去,飞到离地约二十米又停了下来。 “我们走吧!我带你出去。” “嗯,谢谢。” 疫之远亲近邻09(平八.北地) 一次次的停留,两根藤蔓相互配合,他们俩最终回到了崖顶。 “我要走了,我想回去看看,但我会回来的。” “嗯,我会在这等你,等你一辈子。” 誓落人离心不知,风起尘浮泪落尘。 他匆匆赶回家去,不敢再做停留。他看到了自己的灵牌,也见到了自己的那座衣冠冢。 父母问他,他只说自己不小心踩空坠崖,运气好被藤蔓挂住,但也伤了身体。在崖底修养了好些日子,最近才找到小路走了出来。至于那个女孩,她早就已经离开了。 渃北晃了晃脑袋,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外公家。 破旧的院门,充斥着岁月的印痕,凡间的烟雨留下了它们的凡尘。 他在院外喊了几声“外公”,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是渃北来了呀!” “外公,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有些老毛病。但这也没办法,老了,老了。” “外公,你要多注意休息呀!” “嗯嗯,晓得。小北,最近可找到喜欢的人了?” “啊?这……这不急,我还小,还小。” “是啊!不大,但也不小了,有空也要找找了呀!” “嗯嗯,一定,一定。” “外公,我最近想在你这住几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呀!外公这空房间挺多的,你想住哪间,我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了,外公还是多休息一下吧!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行的。” “行行,都依你。” 家,还是那个家,岁月的印痕,凡间的三生。离离为了生,归来早已不知年月,孤单的人,等待你我的凡生。 一个个家生,一个个家无,岁月在磕磕绊绊的向前,我们呢?却早已无了最初的心尘。 家是什么? 有国才有家,还是有家才有生? “外公,吃晚饭了!” “来了,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菜两饭,两人吃的津津有味,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安静的细细咀嚼。 人生很简单,一人三餐四季,忙碌为生,平淡等逝。 吃完饭,渃北静静地听着外公讲述以前的故事。他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做出回应,夜渐渐深了,他们也回屋睡了。 有时候的陪伴简简单单,但却因生活所迫,难以实现。 第二天一大早,渃北便被父母绑了回去,那被绑成粽子的他,一脸的无奈。 第三天,渃家便办了喜事,外公一脸懵懵的喝着孙辈的喜酒,与一些同辈之人轻述往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有时候缘来,我只是想把握住那丝缘,逃避只是为了最终的结果。 其实你知,其实我也知,差的那一丝,我愿用那未知的已知相补。 “还记得那年,……” “是啊!那年的我们,还是个小孩子。我们……” “当时的诺言,今日终于实现,也许是大道的一丝善意吧!” “嗯,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嗯。” 因因果果,昨日的因,铸就了今日的果。 大道下的凡生,花开花落无声雨,叶腐叶生又是尘。 你我,缘聚已足。 疫之远亲近邻10(平八.北地) 风轻轻的吹过,带来了一则战事,外族与朝廷交战。不过一日,便被铁骑剿灭,零星的族人躲入深山,外族成了一个历史。 “妹妹,他们死了,你可以安息了。” “她一定会知道的,也许未来我们还能相遇呢?” “来世即便是相遇,她也不再是她了,遇见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我心知我心,却不愿随我意,离去便不愿再遇。 平平淡淡的生活,两人攒了点钱,给自己盖了间小屋,渃北也不再摆摊写书信,也开始下地干活。简简单单的生活,他们十分满足。 “听说北边出了点事儿,好多人都往南边跑了,我们要不要也一起?” “先看看吧!我们离那王城那么远,应该不会有事的,不急,看看再做打算。” “可是粮价涨了好多,再涨的话,我们就买不起吃的了。” “要不,我们也去买一些,就怕……就怕万一崩了。” 世间的凡俗,落花的红尘,一别的凡尘,安若不知生,生生世世代代尘。 小灾将起,苦不过民,成之商,污之官,谁又知世间苍茫。 落落花终将化为世间的尘,可是世间的污却一直存在,难以化尘去,难以无尘时。 “城乱了,不知道多久能够平静下来?” “只要国是国,城乱如何,不及我屋。我守着自己的家,一切都随它去吧!我不想去沾这个因果,为善却无大道所护,为恶却无大道所清,世间唯有无愧于己,便可。” “家里的粮可够?” “存了些,至少今年无恙。” 问初心,亦问本心,凡尘许许,怎能不迷尘? “渃阳叔,渃宁婶,能不能借我们一些粮食,我一定会还的。” “阿宁,拿一小袋给易武,别让人瞧见了。” “晓得嘞!” 渃宁走到屋里,过了好一会才提出一个小袋,将之小心的放在易武的手中。 “谢谢叔,谢谢婶。” “记得藏好些,防着点你那个“傻子”妹妹。” “嗯嗯,谢谢。” 一袋米,至少能活着,而不是取水填肚。 “以后也不要给多了,免得被人惦记。” “嗯嗯,他们一家,易语也太宠溺他们的女儿了,哪来的那么多亲戚,不过是那老和尚的诡计罢了!易峰还怕易语,也就小武还行了。” “少说,小心隔墙有耳。” 无知之予,填不满世间之欲海。 凡间之生,怎会不理白白之食? “就不该给他们,这一夜之间,居然不留我们半点。” “叔,对不起,对不起。” “走吧!回去吧!这儿也没了。” 一时的善心,却惹得凡间的恶,在人群中早已迷失了善的念想。 “走吧?” “嗯,走吧!” “哥,我们去哪呀?” “我也不知道,出去找找,也许城外还有些吃的。这个冬天,不好待啊!” 离开是为了活着,顺便逃离迷心的污城。 “没人跟着了吧?” “嗯。” 渃北将父母和妹妹的眼睛用粗布蒙住,然后抱着伊洛,在地上化出一叶墨舟,往崖底飞去。 我在寻找平平的凡间,我在守护那小小的家庭,苟于一地为安。 疫之异乡归途01(平九.北者) 行之为了凡生,归之为了什么呢? 未经他人苦,不语他人事,事事皆是不易事,事事皆是凡尘尘。 也许是为了落叶归根,一个家的出现,预示着一个家的老去,平平凡凡的生活,只想落在父母的身边。 也许是为了衣锦还乡,归是为了生活,回是为了活着。不易不归,是因为怕说,无颜对父母。富时归,是为了清那不归之乱言。 生之平凡生,归是凡间尘,哪来简单与否,哪有平凡之人。 简简单单的生活,是每个人的追求,但却因为种种欲望而无奈,平凡不得平凡。 “哇~”一声啼哭从屋里传出,那是生命第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屋外有位着急等待的男人。 他害怕着,也期盼着,当啼哭声传出,他落下了半颗心。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养孩防老,为了生命得以延续。 “恭喜武老爷,是个公子。” “好的,不知我夫人如何了?” “夫人一切安好。” “哦哦,那便好。” 稳婆将孩子匆匆抱回,武父双手合拢,对天轻轻一拜。 大道无情人有情,我怎能不报个平安呢? “老爷,给孩子取个名吧?” “愿孩子平平安安,就单名一个平吧!” “武平?虽名简单,但也是不错的名儿。” “武平,你可要快快长大哟!” 世间来来去去,总有生离去,因为那有世间的因因果果。 又有生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寻找前世今生的缘分,为了找寻那姻缘的缘果。 点点凡心落下,点点凡尘不知,哭哭笑笑的世界,总要有点生的希望。 武平喜欢看天,有时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醒了喝,喝了看,看完就睡,一点儿也不闹。 有人说,武家的公子可能是傻子吧! 武父听到了,平静的答道:“傻子又何妨,至少是我的孩子,我又能生什么心,去舍弃一个刚到世界的孩子呢? 而你们呢?未到温饱却不知努力,整天碎言碎语,不觉得无聊吗?” “我……” 武父听着那喋喋不休的两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往家走去。 世间俗人多乱语,凡间尘尘不知清,落落回回又思梦,浮浮落落一安生。 平心对人,亦可怼人,世间俗人怎能不俗? 凡间的泪落落花又生,凡间的情梦梦一安生,凡间的雨飘飘悠悠去,凡间的你可笑亦可生。 “武平,到我这来,我带你去玩。” “父亲,父亲,……”小小的人儿晃晃悠悠的往武父走去,身后是他的母亲,看似悠闲的站着,却随时关注孩子的动向,生怕他摔倒,也怕遇到未知的危险。身前的父亲,伸开他的怀抱,等待着孩子的到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武平。 一步,两步,三步,……。那短短的路,对于小小的武平而言,却是那般的遥远。 武父一把抱住了向他走来的武平,然后将他轻轻抱起,小心的举过头顶,然后又缓缓的放下。 他轻轻的抚摸着武平,似乎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他轻轻地呢喃着:“武平,你要好好长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