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物训练师》 第1章 打不过就加入 人都会死。 区别只是死在何时,何地,为何而死。 抛开从生到死这中间或漫长或短暂的过程不谈,只看开始和结束的话。 人这一生,活着就好像就是为了在某一时刻,以某种方式去死一样。 我叫钱成,一无所成的成。 我要死了,死在这可笑的魂卡售卖店外。 我不想死,或者说不想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以这样一种方式。 虽然在我枯燥乏味的人生中,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在无数孤寂的夜晚里,想过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但我终究是在这个世上,苟活了二十八个年头。 这样的年纪,放在各种小说动漫里,是做不成主角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年少有为仿佛成了人生的唯一正解。好像不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干出一番事业,就只能度过相对失败的人生。 可年少的时光又总是过得很快。从十八到二十八,一晃而过。 我没能干出一番事业。 这很正常,若非有祖父辈的余荫,多少人能在这个年纪里干成些什么事呢? 人生百年,还不到三十岁的我便已经觉得自己很老了,老到不管再去学什么做什么,都已然太迟。 这种迟不是学了做了也无用的迟,而是若能早些年去学去做,该有多好的迟。 这让我感到焦虑。 又在焦虑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同命运长河中随波逐流的鱼儿,被裹挟着奔向命定的终点。 一眼就能望见尽头的未来,便已经没有了未来。 这样碌碌无为又充满波折的人生,又像是在玩着一款内卷极其严重的游戏。讲道理确实是在同一个起跑线,大家都是光溜溜的进来。 只是有人开服大力氪金,你氪不起。 只是有人抽卡十连双黄,你吃保底。 只是有人资源精打细算,你全浪费。 玩什么? 主打一个陪伴被人玩而已。 下贱的是,认为活着不过等死的我,此刻真的接近死亡。又觉得死在二十八岁这样的年纪,是不是太年轻了。 年轻到好像一切都还有无限可能。 年轻到我还不能如垂暮之人那般,坦然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死亡。 我不能死。 至少不能如此潦草地死在这一刻,成为明天新闻上寥寥几笔带过的,那几位在抢劫中不幸丧生的魂卡店店员之一。 甚至连个姓名都不会被提及。没有必要,更不会有人在意。 这不应当,但我没得选。 “一个月拿几百块钱的工资,你玩什么命啊。” 对我说这话的二愣子,显然是误会我了。 人总是依赖于自己的认知和看法,而又被此束缚,这样往往都活在误会之中。 所以他死了,我杀的。 生于误会,死于误会,倒也算的上诗意。 但正如他所言,我自然不会选择跟这些家伙们玩命。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魂卡店店员,又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店被抢了损失再大,也与我无关。 我只不过是在摄像头被打爆了的第一时间里,犯了个错。 人,都会犯错。 我没有像周围的人群那样,哭天喊地着四散而逃。而是异常冷静地以最快速度转身打开了身后上锁的柜门,将店里最贵的几张魂卡拿了出来。 然后,再准备哭天喊地着四散而逃。 我没有逃掉。 我还不够快,也不够冷静。 一个插钥匙的简单动作,我重复了三遍,才对准了钥匙孔。 那时我便意识到了,这可能不是当我老的走不动路了,躺在午后阳光下的摇椅上,回想起来都能开怀大笑的喜剧片段。 而是一个悲剧的结尾。 再等到我拿完魂卡后,竟然还习惯性地关上了柜门,甚至还想要锁上时。 我绝望地笑出了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经常会忘记关柜门的我,此刻却关的这么顺手。 就像是上帝给我关上了门,又顺手关上了窗那样顺手。 可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真傻,真的。 但我不后悔。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我手中的这几张魂卡,任何一张的价格以我目前的工资收入来说,都要攒上三四年才能够买的起。可就像这个世界上很多其他昂贵的东西一样,有些你根本买不起。而有些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去买。 这是一个零元购的绝妙机会。 如果不是在拿完魂卡后转身逃命的瞬间,被扑面而来的鸟爪给死死地按在了身后的柜墙上。 我可真是要发自肺腑的,感谢这几位给我这个机会的‘朋友’了。 看着其中一位笑眯眯地走到我的跟前,一脸戏谑地对我说着老电影里的旧台词。 就好像很懂我这种,‘想要见义勇为的热血小青年’一样。 顺手还拍了拍我的脸,然后准备抽走我死死攥在手中的魂卡。 打人不打脸。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高,但四五千还是有的。 而且,我也不打算玩命。 店里的魂卡都是上了限制锁的,不是拿到手里就可以用来对付他们,还需要用专门的机器来解锁。就像枪店里展示的枪支,里面必然不会填满了子弹。 这个解锁的过程并不麻烦,可需要时间。 我觉得以我目前的处境,和眼前这位鸟爪的主人去解释这件事情,是个很愚蠢的行为,徒增笑柄。 我瞥了一眼将我摁在柜墙上的鸟儿,是只哈比鹰。 脖子上没有拘束环,那就不是魂卡,而是他的寄生魂了。 连第三阶段完全体的哈尔庇厄都不是,不到六十六的等级,现在不夜城的犯罪门槛这么低了吗?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不可以......”。 “嗯?” 他抽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如愿的从我手中将那几张魂卡抽出来,因为我攥的很紧。 他感到无比惊讶,嗯?的一声打断了我的发言,一脸意外的表情看向我,就好像在问我是不是想死。 “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 我继续说到,态度诚恳的像是在面试。 就凭我身上仅有的两只寄生魂,一挑五那显然是在做梦。 与其低三下四地直接跪地求饶,小命保不保得住看几位大爷心情。 倒不如直接加入他们,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第2章 一个绝妙机会 在不涉及大义的情况下,打不过就加入,这没毛病。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听完后明显愣了一下,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他乐不可支地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同伴,大声笑道:“哈哈哈哈,这小子说想要加入我们,真是太搞笑了。”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样张扬的性格,放出来的却只是一只不到六十六级的寄生魂。想来身体里哪怕有藏着另外两只,也不怎么样。 那么,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我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都能加入,我又凭什么不能? “别磨叽!赶紧抢完走人,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他的同伴不耐烦的回应着,身旁那只魁梧的骷髅熊暴虐地一巴掌,扫在了挡在前方碍手碍脚,被吓的腿软而瘫坐在地的一名店员身上。 这个可怜的家伙和我一样,也没有三只满编的寄生魂。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养不起。又不干什么,养三只纯粹是浪费。有一只就够了,省下来的钱还可以补贴家用。 岂不美哉? 所以被拍中之后,他的身上只闪过了一道微弱的保护性光华,随即破碎。那是他体内寄生魂还没放出来,便被击溃了的表现。 而后,他撞碎了店内的展台,吐着血像垃圾一样被扫出了门,生死不知。 死了吗?我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是,杀人了? 恐怕连那个劫匪也没想到,瘫在地上的这位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感觉就跟抢劫时被人碰了瓷一样,如果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骷髅熊手贱那么一下。而是会毕恭毕敬的,将地上的这位大爷请到一边去。 至于原因,这里是不夜城,的边缘地带。 可哪怕是边缘,那也是不夜城。 你可以在不夜城里光明正大地抢劫,也可以在不夜城里偷偷摸摸地杀人。 但你不能在不夜城里,光明正大抢劫的时候杀人。 那很蠢。 因为前两者不过是破坏了个别人的利益,而后者破坏的则就是不夜城的秩序了。 这是两码事,也是两个性质。 若只是抢劫一家魂卡店,十分钟的时间能逃掉,那便逃掉了。 等驻守在不夜城的官方组织安全保卫厅赶过来,多半也就是走个流程不了了之。 但这么嚣张的抢劫杀人,惊动的可就是不夜城的夜卫了。 夜卫,卫的就是秩序。 没有人愿意在不夜城面对夜卫,因为不夜城富的要命。 至于这些破坏秩序的人,任何人都可以杀之无罪。 真是一颗大好头颅呢,我舔了舔嘴唇。 我有病,病得不轻。 事实上,谁又没有病呢?每个人都有大病,只是又都喜欢将其藏起来而已。就像是植物将自己丑陋的根茎深埋在土下。你看不见,但你知道一定会有。 我的两只寄生魂其中之一,是一把刀。 一把短刀。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很普通的一把金系刀兵。 普通到不需要拥有什么特别的名字,商店售卖的魂卡上写的就是短刀。 但我更喜欢叫它无名刃。 只是一个名字,叫什么都一样,改变不了什么。但这样叫起来,亲切了很多。仿佛从一件廉价的商品,变成了一件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其实,原本我是想要一把刀身细长的刀。越长越好,因为耍起来很帅。 但截掉了从理想到现实这之间的长度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如今这一把。 便宜,切菜也方便。 用的久了,慢慢也就变得很喜欢。 所以我将这把刀的等级练的很高,这也和我另外一只寄生魂完全不需要我去管有点关系。 才使得我这点微薄的工资,除去每个月正常的生活开销,加上存起来一小笔钱之外还有所富裕,能将其慢慢升到了六十六级的进化门槛上。 等级,那是从不夜城中心的特殊区域<游戏城>里传出来的叫法。 听说进入了游戏城,自身携带的魂卡或寄生魂其血量,防御,攻击力,等级,技能伤害等等,都会被直观的以可见数据的形式显现出来。 因此围绕着游戏城所建立的不夜城,自然也就变成了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尽管在游戏城这个特殊区域之外,是观测不到那些可见数据的。但长久以来大量的测试结果堆积,也使得一些知识逐渐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常识。 比如,魂物在到达三十三级和六十六级的时候,形态和能力都会发生改变,也就是所谓的进化。 抛开少数一些特殊的魂物不谈,大部分魂物在三十三级时的进化,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在六十六级的时候,想要进化成第三阶段的完全体,则就有些困难了。 不买进化材料的话,想要进化,就得看你和魂物之间的羁绊有多深。 羁绊,那是比进化材料要昂贵上很多的东西。 至于我的无名刃,倒也不是舍不得去买那略微有些贵的进化材料。 只是我这把短刀在进化之后,会稍稍变长那么一点,但又不会到长刀的那种长度,这就显得很鸡肋。 切菜杀鱼什么的,也会变得不那么顺手。 或许,更适合杀人。 我想杀人真的是要想疯了。 但我没真的在现实中杀过人,我只是有病,并不是疯子。 可现在,又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身体兴奋的有些发起抖来。 第三阶段的完全体骷髅熊,虽然具体等级不知,但肯定是已经踏过了六十六级的门槛了。 旁边那人应该是这几人中的头,很强,对于我而言。 但相对于真正的强者,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弱者。 弱者只会向更弱者挥刀,我在颤抖中沉默。 我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我也是弱者。 我眼眸低垂,转而看向了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转过头来与我对视,看到了我的颤抖,不屑地开口说道:“抱歉,我们不收废物。手给我松开!” 那只哈比鹰的爪子开始收紧,看来是想要捏断我的脖子。 我攥住魂卡的手指松动,手中的魂卡被他一把拽了过去。而我松开的手也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狠狠的扯到身前。 这样近的距离,不是要亲亲,就是要打架的。 可很显然,不会是前者。 第3章 现在可以了吗 这可真是个绝妙的机会。 我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就可以杀了眼前的人。 甚至在事后,还可能得到来自夜卫的奖赏,只要我能活下来。 上一个绝妙的机会依稀还在上一个,我没有把握住。但也正是因为没有把握住,才导致了这一个机会。 就像是宿命。 我讨厌宿命,可这次除外。 因为这个机会让我有些怦然心动了,那是先前转身去拿那几张价值不菲的魂卡时所没有的感觉。 我的心跳的厉害,但我的手,和我的刀一样冰冷。 来不及反悔,在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我身前拽过来之后。随着惯性的作用,现在已经快要亲上了。 我可不想和一个男人来这么一下。 所以我的刀先我的嘴一步,自颌下而上,贯穿了他的头盖骨,只露出了一节小小的刀刃。 小小的,也很可爱。 我的短刀,在没有第三段进化成完全体之前。嗯,大概就这么长,比头颅长一点。 看起来除了杀鱼之外,似乎也很适合杀人。 我的浑身上下像是过了电一般的打了个哆嗦,让我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来。 就像是无数次梦境里其中一种死法,只是这次的手感分外真实。 真实到让我怀疑是在做梦,也正是这种怀疑,让我更加确定这不是梦。 梦境映照进了现实,现实便与梦境没了区别。 我咽了一口唾沫,嘴巴有点发干,想喝水了。 在进入他的身体之前,我是说我的刀。 两道稍有些亮的光华爆散开来,极其无力的反抗了一下,就像是那只摁住我的哈比鹰,来不及说再见就破碎成了漫天的点点星光,随即收缩成野生的魂晶状态。 这表示它们都在一瞬间被同时击溃了,连带着送上了宿主的性命。 魂晶,寄生魂,魂卡。 都是来源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类拥有着各种神奇力量的特殊存在,其被统称为‘魂物’。 魂物在受到致命伤害后并不会直接死亡,而是会破碎并收缩成晶核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魂晶。 魂物之间可以通过吞食魂晶来得到成长,从而获取更为强大的力量。当魂物的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形态上和所拥有的能力都会发生改变,这被称之为进化。 古早时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发现人类可以通过吞食魂晶,来获得魂物一部分的力量。并且被吞食的魂物不会死亡,而是会以一种类似寄生的方式,存在于吞食者的体内。 这种寄生状态下的魂物,被称之为寄生魂。 通过不断的尝试,人们发现寄生魂的数量最多只能容纳三只。而且一经吞食,更换寄生魂的难度极大。只有通过拥有掠夺,剥离技能的魂物才能更换,且对自身魂魄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但,这些都是值得的。 吞食者能够召唤出存在于体内的寄生魂,用于作战或协助。尽管这种命令并不是强制性的,被召唤的寄生魂可以拒绝执行,甚至拒绝被召唤。 针对这种情况,通常人们会选择吞食第一阶段的魂物,从小培养。通过发布命令,执行命令,给予奖励的方式进行训练。魂物在寄生状态下,是能够通过吸收击碎后的魂晶来获得成长的。 之后随着科学技术的日益发展,人们研制出了一种能够将万物的魂晶解析后重组卡片的技术。实现了不通过吞食,就能达到对魂物进行操控的目的。 这便是魂卡。 这项技术的发明,极大程度的影响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人们将不再受限于三只寄生魂的容纳上限,只需要购买魂卡,就能够自由的使用魂物的力量。 随着这项技术的诞生,人类才真正的将魂物的利用开发到了极致。 当然,魂卡也有利有弊。虽然使用方便且没有使用数量的限制,但一方面魂卡的使用对于魂物有着一定的强制性作用,哪怕是送死,魂物都会被迫执行。 如果只是一味的去强制使用,而不和魂物进行有效沟通的话。那么越是高级的魂卡,越会产生严重的安全隐患,历史上并不缺乏高等魂卡暴走反噬使用者的案例。 另一方面,魂卡相对昂贵的价格和简单的使用条件,也成为了犯罪者们夺取的目标。 和寄生魂不同,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的魂卡,除了正常使用之外。并不能给使用者本身提供任何能力,防护,或者属性上的加成。 所以在魂卡技术盛行的同时,寄生魂依旧有着不可替代的存在必要。 收纳于体内的寄生魂,最高能够提供百分之百完全的防御属性作用到宿主的身上。单论防御力的话,那和原本的魂物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拥有寄生魂的宿主,就是绝对安全的。 被放出体外的寄生魂,所能提供的防御就会变得微乎其微。而且一旦宿主受到了伤害,寄生魂也将被波及。在交战中出其不意击杀宿主,从而夺取万物魂晶和魂卡的案例屡见不鲜。 更何况,就算收纳在体内。寄生魂之间,也是有着强弱之分的。 比如眼前的这位,真弱啊。 “我是他眼中的弱者,而你在我的眼中也同样如此。弱者只会向更弱者挥刀,所以你死在了我的刀下,你说这奇妙不奇妙?” 我附在他的耳边低语,若不是性别相同,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对耳鬓厮磨的恋人。 可惜他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了,他的嘴巴和舌头以及他的脑子都被我的刀一起串上了,就像是烧烤摊上的烤串。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 他还没有死,但想来也没心情跟我开上个米奇妙妙屋的玩笑了。 我持刀的手抽刀,顺势推开了他的尸体。 我是一个爱笑的人,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笑一下,给未来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被夜卫追杀那是以后的事,而我活在当下,可不想死。 况且这群人敢在不夜城这么放肆,总该有些倚仗。 若是没有,先加入,说不定还能再杀一个。 双倍的赏金,双倍的快乐。 于是我腼腆地笑了笑,看着那个站在骷髅熊旁边,和其他几位未来同事同样一脸错愕的领导。 开口问道:“那么,现在我可以加入你们了吗?” 第4章 千里马和伯乐 世间常有千里马,却少有伯乐。 他不是伯乐,或者说,不是我的。 一个简单的问题,答案无非是可以,或者不可以。 然而他愣了一下后,偏偏在这两个回答之外,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这让我很烦躁,尽管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好,他问我。 “你他娘的在笑什么?” 真的是个很好的问题。一个问题的好坏,不在于问题本身,而是在于回答的人是否有个像米奇妙妙屋那样妙的答案。 巧的是,对于这个我也时常会问自己的问题,在无数答案中有一个让我非常满意,但此时从嘴里说出来又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难道我的人生还不够可笑吗? 我终究是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对。 “给我杀了他!”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我利索地翻过收银台夺路而逃。 我想,或许我不该笑的。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是在挑衅,哪怕我本意并非如此。 豺狼虎豹,紧随其后追了出来的几只寄生魂让我明白了自己没办法加入他们的原因。 这飞禽走兽的组合里实在是没有我的位置。 我这一把小刀,跟他们站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惜了,似乎我这一生永远都在做出错误的选择。 门外的地上,躺着我那被扫地出门的可怜同事。 但我只是瞥了一眼,剩下的目光便全部留给了趴在对面栏杆上喝奶茶那位美人了。 她值得。 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我那地上躺着的同事此刻爬起来,看到了也会举双手赞同。 很大,压在栏杆上。 很白,有些晃眼睛。 啧,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羡慕一根商场五楼的栏杆。 有人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我同意。 但没人说过一眼万年,真的会像死前看到的走马灯那样漫长。 时间在此刻似乎变得很慢。 慢到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那扬起的好看嘴角,冲我微微一笑。 以及那举起来向我示意的奶茶。该死的,还是我喜欢的口味。 “真是废物啊,这都能死一个?不过这个小店员倒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能不能逃得掉呢。要不,救一下?哎呀,向来都是英雄救美,哪有反过来的,我还是更喜欢猛一点的男人。” 见她双唇开合,离得太远也听不清在说着些什么,会不会是觉得我现在逃跑的样子太狼狈? 我拉了拉领结,伸手摘掉了店员帽,行了一个动作有些变形了的脱帽礼。 这让我感到遗憾。 时间并没有真的变得很慢,那只是我的错觉。 在将帽子重新戴回头上的同时,我便已经转身沿着走廊开始发足狂奔了。 从店门到这边栏杆的距离只有这么长,没有出门便拐的我,终究还是被美色影响了逃命的速度,这又让我倍感无奈。 人生总是这般无奈和遗憾。 我逃了出来。 却逃不掉了。 原本他们只有一个洗劫魂卡店的目标,现在变成了两个,另一个就是要弄死我。 在我这可笑的人生中,有无数次绝望的时刻,我幻想着,期盼着有谁能来拯救我。 可哪怕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燃烧的香烟弥漫在密闭的房间内像是起了一层厚重的雾。 也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来临。 悲伤总被沉默抚平,期望终被麻木替代。 没有人会来拯救我,我也不需要。 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需要了。 我跑的很快,当人跑的很快的时候,耳旁会听到呼呼的风声。 风声中,传来一声鹤唳。 我一个激灵,不是幻听,是真...... 前方走廊旁硕大的玻璃窗破碎成无数纷飞的碎片,如果能暂停的话,这场景想来一定很美。 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单手吊着一只白鹤粗暴地闯了进来。 然后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直挺挺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如同一件被快递员粗暴扔下的快递,又好似从高空抛落的一袋垃圾。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好好! 管他天降的是救兵还是替死鬼,说不定我可以活。 我以为在五层楼的高度乘鹤破窗而来的人,哪怕在平稳落地上没有把控住。出现了一点小失误,也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多多少少肯定有点东西,总不能是急着赶来送死。 但见他第一时间从饿狗扑食的姿势侧身横躺背对向我,还用一只手优雅地支起了脑袋,而不是选择站起来。 我就明白了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他可能真的是来送死的。 我像一阵风从他身旁吹拂而过,没有丝毫眷恋。 只是匆匆回头看了眼身后追兵离我的距离,顺带扫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 长相竟然很是帅气,比我高上一个档次。 他半躺在地上,也同样看向我。没来由的冲我龇牙一笑,有些莫名其妙。 他卧的方向不对,如果朝向另一侧,那所看到的就不是眉清目秀的我,而是一群面目狰狞,唾沫横飞的寄生魂了,那样我不知道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我有些纠结。 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不太像,我也不是。 我又何必去管他的死活?我也管不了,我自己都小命难保。 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将他抛在脑后,为我的逃命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 电梯就在前方。 身后有个傻子。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听起来就好像是我杀了他一样,可我刚刚才杀了一个人,也不多这一个。 扔下他逃命去吧,逃啊,永远的逃下去。 好像我的人生一直都在逃避。 我转过身,停下了脚步。 那只带他进来的鹤应该是他的寄生魂之一,如果是魂卡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管是稀有的鹤类寄生魂还是玩得起魂卡,那就说明他至少还会有两只等级和品种都不算太低的寄生魂,放出来的话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我不想逃了。 看来我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位朋友!” 他喊到,可能是想叫住我,然而他没想到我会在那之前便停了下来。 话喊到一半见我转身,愣住了。 话没了下文,刚好,我也没在听。 第5章 请宝贝转身! “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寄生魂都放出来,看你身后!” 时间紧迫,我尽量言简意赅长话短说,可这位明显不是个能短说的主儿。 “身后无需担心,在下必然不可能弄脏。倒是这位朋友说我不想死就把寄生魂都放出来,可就有些难办了。我的这三位祖宗那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差,要是都放出来,我倒是真的可能会生不如死了......” 他支起身来,就那么坐在了地上。 甚至还有闲情雅致从怀里摸出来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施施然扇了几下,喋喋不休地面对着我自说自话了起来。 是个话痨。 看来黄泉路上不会寂寞了。 我不讨厌话多的人,因为我的话虽然不多,但我想的很多。 我想的很多,做的却很少。 想的多了便会犹豫,做的少了便会后悔,我这一生总是在犹豫和后悔中度过。 至少这一次,就不要后悔了吧。 我握紧了手中的刀,内心无比的平静。掌心的温度蔓延至刀柄,刀柄逐渐变得滚烫。 一层乳白色的光芒自内而外溢出了刀身,如同蚕茧般将其层层叠叠地包裹了起来。 我的鼻头一酸,差点要掉小珍珠了。 一直以来都拿你当菜刀使,说什么变长了会不顺手。其实不过就是觉得进化材料贵,舍不得买而已。 我何德何能,让你羁绊进化啊。是为了救我的小命吗? 没想到最后来救我的,竟然是我的刀。 夫复何求?有死而已。 我踏步向前,弓腰开始加速朝着迎面袭来的寄生魂冲了过去。 其实本不用如此凶险。 宿主之间的战斗自然不同于常人之间的打架互殴,大可放出自己的寄生魂让它们去拼杀就好了。 就像对面的那几位匪徒所做的那样,坐山观虎斗,高枕无忧。哪怕寄生魂战败,只要宿主不死,都可以慢慢恢复过来。 我的无名刃自然也可以独立对战,无需我去过多的进行干预。 飞行,几乎是所有兵器类魂物的固有属性了。极少数不能飞的,也有它不用飞的道理。 若是风属性的刀兵,其被属性加强的飞行能力,甚至足够让我潇洒地御刀离去。 而我手中的这把,是金行刀兵。其特点就是锋锐,加上破甲的特性,捅东西是一把好手。 但我此时不能撒手让它去断后的。 一对多本就吃力,离手后那种直来直去的战斗方式,更是少了足够的变化。 一击之后,不管有没有解决掉其中一只追过来的寄生魂。在刀锋调转回头的这段时间里,什么也都结束了。 所以我不能撒手,撒手没。不管是刀,还是我的小命。 所以我只能如此这般,像个夕阳西下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独自冲锋的兵,像个受到惊吓后慌不择路欲择人而噬的野兽。 却唯独不像个英雄。 我救不了身后的那个傻子,也救不了我自己,这算什么英雄。 也不知道我死后,剩下的几只寄生魂会不会放过他。 不过至少我死在这个傻子的前面,不管怎么说,我都不需要去愧疚什么了。 再次擦肩而过,这次他倒是终于回头了,看我与身后扑面而来的云豹撞了个满怀。 这种场面很少见,就像很少有人会主动去创泥头车一样。 “我靠!是压级的大佬!帅呀。” 他发出一声惊叹,像极了一条高喊六六六的咸鱼。 压级,一个曾经被吹上了天的概念。 是指将魂物卡在六十六级的进化门槛上,不通过进化材料,而是靠那虚无缥缈的羁绊来自主进化。 这样进化后的魂物,会大概率增加一些极其稀有的特性。以及拥有更高概率在满级之后,学会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心意技。 当然,进化成功了的,那才叫压级。没成功,那就什么都不是。 羁绊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和感情好是两码事。 压级概念最火的那些年,被卡在六十六级门槛上的训练师不知凡几,一度导致进化材料价格跌破底线都没什么人购买。 但压级成功的,少之又少。 羁绊进化了一只,就更想着要把整个小队的魂物都羁绊进化了。 这股风潮之下,甚至那几年的世界赛都成了笑话。清一色的六十六级队伍里混杂着几只满级,连冠军队也是如此。 这样的惨状持续了几年后,压级也就没什么人愿意碰了。 到了现在这个年头,更是少有人会去选择压级。 但不可否认的是,压级成功并获得了极其稀有特性的魂物,要比正常进化后的魂物强上很大一截。 散发着自主进化光芒的短刀,一刀穿喉。 在高速对撞的作用力下,这穿喉一刀之后硬生生的又向下劈开了云豹的脖颈。 等不到再往下,这只寄生魂便化作点点流萤向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走时也没忘记给我留下点礼物。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扑击,以及那要命地对撞。 体内另外一只寄生魂削减了一部分伤害后,剩下的力作用于我,再波及到寄生魂,手中刚进化后的刀身上已是爬上了几道裂纹。 刀上的裂纹,就和爱情一样,没有还剩百分之多少耐久度这样的说法。 当有几道显而易见的裂痕出现时,其实已经给两者宣判了死刑,早晚而已。 但又正如死刑有死缓一说,爱情可以凑合着过日子,刀裂了也可以勉强用着。 只是当下,实在不是个好时候。 “你能打吗?要是不能的话,黄泉路上就要多两只小鬼了。” “你问我能不能打?” 在我对着他身后开始冲刺的时候,我是说,对着他身后的那只云豹发起冲锋的时候。 他就已经蹦了起来,摆出了一副招架的模样。 而等我从他身侧冲了过去,他又一脸尴尬的玩起了自己的扇子。 此时当我问出这句话,就好像不小心踩到了他的aj。 哪怕我没有回头,光是听语气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你问我能不能打!” 我掏了掏耳朵,然后听清了他后面那句有些了不得的话。 “请宝贝转身!” 第6章 贫穷所限制的 “请宝贝转身!” 啊? 哪怕是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依旧忍不住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了身后。 身后只有一个手持扇子半遮面的傻子,不曾见转身便要杀人的斩仙飞刀。 “请宝贝转身!宝贝!宝贝救一救!”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在喊那只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下来的白鹤。 可那只白鹤似乎并不想管他的死活,自顾自地飞着,就好像是驾鹤西去中的那只鹤。 我感到了些许疲惫。 不听调也不听宣,一看就是好感度没拉起来的魂卡。 “你用自己的寄生魂啊......” 我叹了口气,语调变得异常平静,已经生死看淡了。 若不是我瞬间击溃掉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只云豹所产生的微弱震慑,使得后面的几只寄生魂放慢了脚步。 那么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够我们死上几回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 “这就是我的寄生魂啊!” 他如是说到,语气有些诧异。而我至今仍不清楚他的名字,不过没关系,黄泉路上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你就只有那一只鹤吗?放别的出来!” 好在这时的他此面向敌,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局势的迫切。 一道虚影从他体内冲天而起,又从天而降,将我们二人扣的严严实实。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连带着空气都与外界隔绝了开了,让人窒息。 好好好。 他的那只鹤虽然不靠谱,但这只防御宠似乎非常的强力。 我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气急败坏地嚎叫。 “那边!不是吞我!” 黑影又呼啸而去,我只觉得眼前一亮,便见一口敞开盖的炉子,直直奔向了天上飞着的那只白鹤。 我不知道身后的他此刻会不会有些崩溃,但我确实是破防了。 何必呢?还不如黑着呢,那样至少还有点安全感。 正当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的时候,五张魂卡从身后丢了出来。 我眼皮跳了跳,一时间有些呆住。 因为背对着他,我没看到他扔卡的动作,但想来一定很潇洒。 “被你说昏头了,你说我好好的放什么寄生魂,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这确实怪我,我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富。 贫穷其实并不会限制我们的想象,它限制的是除了想象之外的其他一切事物。 就像我知道,五只魂物是竞技场对战的标准配置。而任何一名梦想挑战六座魂馆,追逐在冠军之路上的魂物训练师,手中都不会只有五张魂卡。 为了属性克制,为了能有更加丰富的变化和策略性,为了能赢。 原因很多,但都要烧钱。 每一张魂卡,除了本身昂贵的价格之外,魂兽的培养和训练也是一大笔开销。 你不能指望着随便凑五张魂卡,就能打得过那些等级,技能熟练度等等能拉满就都拉满了的队伍。 哪怕阵容相同,也是只有被碾压的份。 养成很烧钱,但假如拥有了这样一支小队。那么不管是打打比赛,或者是去特殊区域抓捕魂物,又都能赚到不菲的钱财。 这是一个循环,而贫穷将大多数人限制在这个循环之外。 循环之外那是另一个循环,就像是两个世界。 所以虽然我知道很多魂物的知识,甚至对很多热门的魂卡组合了如指掌。 但一张魂卡没有,连寄生魂都只有两只的我。是没可能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理所当然地说出,快把你的魂卡组扔出来这种话的。 这才是贫穷所真正限制的东西。 我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刀,提着的心却放了下来。 五张魂卡在半空中开始解构,以极快的速度还原成了原本的形态。 相比于他那两只离谱的寄生魂,这只小队的构成则要正常很多。 输出,治疗,控制,辅助,防御,非常标准的一套魂卡组。 只是这清一色的木系,在不夜城倒是少见。 金系魂馆所在的刀兵峡,离不夜城很近。 很多去刀兵峡挑战金系魂馆的人,多会先来不夜城逛逛,出售些资源,购买些魂卡,调整下阵容。 而来不夜城中消遣的人,通常也会顺路去刀兵峡见见世面。毕竟单说魂物对决,刀兵峡可是要比不夜城热闹的多。 更别提刀兵峡独有的一对一持刃战,更是刺激非常。 金克木,木生火,火克金。 夹在金火两种属性之间的木属性,在不夜城和刀兵峡这地界,实在是不讨好。 但不管怎样,对付这些追过来的一般系寄生魂,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战斗结束的很快。 魂物之间的战斗,结束的向来很快。 就算是匹配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很少会打的有来有回。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支均等级过了六十六级的标准竞技小队。 治疗位——向阳花木,向阳花的进化型。在拥有范围性持续的回魂技能的前提下,进化后多出的木甲被动以及增加的防御力,虽然没什么用,但也一定程度上勉强保证了其哪怕在对面集火的情况下,也不会直接暴毙。 控制位——地行藤蔓。地行藤蔓拥有着不错的地面控制能力,此刻对于这几只失去了飞禽的走兽组合来说,六十六级往上的地行藤蔓就是纯粹的噩梦。 辅助位——穿花蝴蝶。蝴蝶魂卡就是一个花都搞出来的噱头,或者说商机。 原本在十几种蝴蝶之中只有少数几种才具有购买价值,然而不同的蝴蝶在茧化阶段形态又几乎一样,制作成魂卡后更是看不出任何分别。 那么问题就来了,谁知道虫茧魂卡最后会破茧出什么蝴蝶呢?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在一个月内,接连有那么几位幸运儿通过低价的虫茧魂卡竟然破茧出了极其稀有的梦蝶,金斑喙凤蝶之后。 一时间市面上的蝴蝶型魂卡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声灭迹,取而代之的是高于普通蝴蝶魂卡价格,却又低于稀有蝴蝶魂卡价格的虫茧魂卡。 之后的一系列运作也无需多言,总之虫茧魂卡如今已然成为了花都的特色之一,满城几乎人手一只的蝴蝶也为花都更添了几分景致。 第7章 煮鹤焚琴赵白鹤 这只穿花蝴蝶,技能是毒粉。 但毒又毒的不够猛烈,在快节奏的交战中很难发挥大的作用,顶多起到一个干扰和恶心对手的作用。 想来如果不是辛辛苦苦把虫茧练到了六十六级破茧,那怎么也不可能用它来占据一个铁打的辅助位。 这其中的心酸恐怕没养过虫茧魂卡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蝶友互助会这种东西存在了。 输出位——剑尾树蜥。 长尾蜥的进化型。它的第三段进化有两个形态,分别是剑尾影蜥和剑尾狂蜥。 两种进化型是由性格决定的,像是谨慎,胆小之类的性格将会进化成影蜥蜴。习惯于刺杀偷袭,皮肤色彩变得更为黯淡,且会获得隐匿的被动能力。 而急躁,大胆之类的性格则会进化成狂蜥蜴。皮肤色彩变得更加鲜艳的同时,作战风格也是能刚则刚的生猛路线。原本的尾剑技能升级成的剑舞,也使得剑尾狂蜥在正面对抗中变得极为危险。 足够的强力以及相对来说又不算昂贵的价格,让剑尾树蜥的魂卡格外畅销,很高的使用率又让它的两种进化型分别获得了‘剑老六’和‘小狂剑’的爱称。 总之是非常强力的魂卡,称之为平民战神也不为过。 眼下的这只剑尾树蜥尚未完全进化,也不知是养成的资源不够了,还是进化型不符合预期,毕竟性格这东西也不可能标在魂卡上。 如果进化方向是剑尾狂蜥的话,用来做主攻手是非常合适的。不过看这只剑尾树蜥一解构完成,落地便鬼鬼祟祟地往走廊边缘靠去的样子,进化成‘小狂剑’是没指望了。 倒也不是说影蜥蜴就不强,只能说隐匿这个被动给到主攻手不太合适。哪有一上场就没了踪影的主攻手?那压力怕不是要给到双方。 防御位——苦痛荆棘。 在五对五的战斗中,防御位是标准阵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其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克制那些拥有多个输出位的阵型搭配。 防止那些比如纯攻击阵容,上来就直接突脸。极致的杀伤力下,如果没有防御位在第一时间内吸引火力,那么胜负在阵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决定了。 在魂卡对决的前期,这种剑走偏锋的阵容相当盛行。甚至在最开始的几届世界赛最终决赛,冠亚军的队伍都是清一色的纯攻,纯防,纯控这样的搭配。 当然,时代在毁灭之前永远是在进步的。 随着大量稀奇古怪的阵容搭配被开发出来后,这种纯攻防控之流的单调阵容虽不能说被完全淘汰掉,但终究不再是时代的宠儿了。 面对之后异军突起的各种核心队,禁区队,大小五行轮转队等等,优势已经变得不再明显。 但不管发展起来的阵型有多少种,又是多么的花里胡哨。标准阵型永远都是新手的最好选择,简单且足够应付平常大大小小的战斗。 比如眼下已经没有了悬念的这场。 “该死,怎么来的这么快。” 魂卡店门口那个追了出来意欲何为已经不言而喻的小喽啰,显然是有点见识的。 在盖着我们的那口炉子,飞身奔着天上飞着的白鹤而去的时候。他便已经停下了脚步,显得有些犹豫。 而当看到五张魂卡落地后的阵容时,那丝犹豫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没有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放下什么狠话,转身便以更快的速度又冲回店内,焦急地喊到。 “老大,有狠茬过来了!” “他娘的这才几分钟?难道安保厅的那些狗东西正巧在楼下吃夜宵不成,真他娘的晦气!”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腕轮机,先前问我在笑什么的那位匪首停下了往袋子里装魂卡的动作,有些不信邪的抬脚想要出门看看情况。 “那个傻逼玩意死了没有?” 他看起来丝毫不慌,甚至有功夫问起了我,显然是心里有我的。 那个负责此事的小喽啰刚想开口汇报,三道流光便拐了个弯从门外飞了进来,其中一道没入了他的体内。 匪首面色一变,派出去的四只寄生魂全军覆没。 我能拼死一只他并不意外,但现在这一同归来的三只,就不是我能办到的了,要是能,也不必跑。 “兄弟们,撤!” 这下不用出门看,匪首便已知晓过来的狠茬子究竟有多狠了。 顾不上我的死活,匪首果断转身,向着身后外墙上被破开的大洞跑去。 我提着刀,缓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着。速度很慢,给这些匪徒们一点撤退的时间。 不出所料的,战斗以极快的速度落下了帷幕,就像是一边倒的屠杀。 尽管匪首的那只骷髅熊同样突破了六十六级,另外两只寄生魂也并不算弱。但三打五的情况下何况对上的还是正规军。 别说一战之力了,它们连逃都逃不掉。 受到嘲讽效果的作用,一巴掌呼在了苦痛荆棘上的骷髅熊,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苦痛。 嗷了一嗓子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被地行藤蔓自下而上给绑了个结结实实,随后便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它背后的剑尾树蜥穿心一剑。 另外两只也是同样的下场,败的极快甚至都不需要浪费文字去描述它们究竟是什么。 我手中短刀上的裂缝在向阳花木的愈疗技能作用下,缓慢修复着。 见我向着三道流光遁去的方向前进,身后的傻哥们,哦不,应该叫富哥们了。 富哥们倒也贴心的在结束战斗后没有把魂卡收回来,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短刀,顺带让我蹭一下治疗。 “我说,这是要回去干他们是嘛!嘿嘿,我就喜欢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过你要不要走快一点呢,我是说面对如此强力的咱俩,受到了一点小小震撼的他们说不定会逃跑。哦,对了,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真是失礼。我叫赵白鹤,白是一片空白的白,鹤是煮鹤焚琴的鹤。压级大佬,你叫什么名字?” 赵白鹤三两步跨到我的身侧,手中扇子摇的飞起,在一旁如蚊蝇般喋喋不休地说着。 第8章 碎银几两 “我叫钱成,一无所成的成。我不是要回去干他们,我只是......” 钱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解释,他自然不是要狐假虎威的回去报仇,不然也不可能走这么慢。 甚至钱成的内心深处还有点担心这几个匪徒脑子一热,还真就冲出来要和他们玩命。 有赵白鹤在,钱成倒是不担心会打不过。 但匪徒要是全死光了,安保厅过来定损的时候少了那么几张魂卡可就难办了,魂卡自己总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飞走吧。 他只是想着去浑水摸鱼捡些漏,希望这些匪徒跑的足够快,并且搜刮的又不够干净。 想起最早那三张掉在地上的高级魂卡,钱成心里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稍许。 “我只是回去看看店里的损失,也通知一下夜卫,店里死了人。” “死人了?” 赵白鹤一愣,但也就愣了一下。虽然在不夜城堂而皇之地杀人是很稀奇的事,但在别的地方却常见的很。 “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快死了。死的那个是劫匪,快死的是我同事。” “啊?劫匪还死了一个?怎么,分赃不均?” “我杀的。” 钱成淡淡地说到,就像没有跟赵白鹤解释自己并不是压级大佬这事一样,人总是都会希望别人能高看自己一眼。 特别是在面对混的比自己好的人面前,就更加不愿意被小瞧了。 “乖乖,牛的。几个劫匪啊?” 赵白鹤非常配合,钱成也就小小的装了一下。 “五个。” “五个!” 赵白鹤拔高了声调,表示难以置信,看向钱成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一打五还反杀一个,不愧是你啊,大佬。” “别叫我大佬了,他们没防备,我偷袭杀了一个。杀完就只能逃命了,你碰见我时,我就在逃命中。” “那他们也太蠢了,蠢成这样还打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看着挺专业的,但又很弱,还敢杀人,应该不是本地的。” 钱成摊了摊手,为不夜城本地的劫匪正名。 忽然想起了什么,钱成看向了商场另一侧的栏杆处。那个位置正对着被抢劫的魂卡店,可以说是观影的最佳席位了。 压着栏杆喝着奶茶看戏的美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在想起来,那姑娘不但胸怀宽广,胆子也很大,就不怕被波及到吗? “还有,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钱成顿住了脚步,侧身看向了赵白鹤,非常认真地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至于谢礼什么的,要钱那是没有的。 “如果我是个妹子,这等救命之恩我就是以身相许也没什么,可惜我是个男的。” “男的也不是不可......” 钱成一个哆嗦,快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忙声打断了赵白鹤的施法,“那我就只能日后再报了,以后有事你就吱声,刀山火海什么的说着虚伪,但只要是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妥!” 这也不是什么场面话,虽然这世道很多人将他人的帮助当作就好像是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一样,将不求回报看成理所应当。 并不是理所应当。 所以钱成也不好意思用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将这事一笔带过,至少态度先放在那,很多事情最为重要的往往就是一个态度。 钱成的态度确实不错,要是一般人见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的也会客气两句,但赵白鹤显然不是一般人。 “别日后啊,现在就可以报的......” “这个真的不可以!” 钱成赶忙加快脚步又拉开了一些距离,有些崩溃。这才出狼坑又入虎穴,还不如刚才就死在那,有时候一个人活着真的挺无助的。 而同样感到无助的,还有钱成的那个倒霉同事。 此刻像只小狗一样趴在魂卡店的门口外低声哼哼着,嘴边的地面上流着一滩不管什么颜色反正不是红色的血。 “我感觉我的生命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快要熄灭了。”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钱成看了眼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了的魂卡店,也不急着进去。在这位倒霉同事身旁蹲下,伸手沾了沾地上的血液,在手指间慢慢揉搓开来。 “汝死后,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嘿嘿......咳咳,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眼见着听到了笑话忍不住笑了两声又咳出了几口血的同事,钱成也不开玩笑了。将手上的污血在同事身上擦了擦,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便拨打起了急救电话。 “躺着吧,救援马上就来了。你妻儿还是自己照顾,我可没钱养。不说了,我去店里看看。” 钱成拍了拍这倒霉同事的肩膀,笑着站起身来,眼神有些阴郁。 还没死啊...... 低头看向手中的刀,刀身微侧便映照出了他的眼睛。 抛去脸上的笑容后单看那双眼睛却是冷漠的可怕,如同活人望向死人的眼神,又像是死人在看着活人。 店员没死,劫匪死了。 那先出手杀人的又算是谁呢? 快死了和死了是两码事,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也是两码事。 尽管这两码事之间的区别都很暧昧,但钱成不想去赌夜卫对这暧昧的看法。 可能等夜卫过来,算他是有功的,给予奖赏。也可能因为他的同事并没有死亡,反倒是他杀了人把他给抓了。 谁知道呢? 抓他总比去抓那不知跑到何处去了的劫匪要方便的多。 钱成紧了紧手中的无名刃,盯着地上呻吟的同事良久,转身进了店。 赵白鹤趁着先前两人说话的功夫早已经跑了进去,正探头朝着店内外墙上的大洞向外望去。 “乖乖,能载四五人的飞行魂物,有这实力还跑个什么?真是奇怪。” 赵白鹤听见脚步声,回头朝着缓缓走进来的钱成说到。 “不跑留在这里等死吗?” 成王败寇,钱成现在说话那是硬气的不行。 没有去看赵白鹤和他旁边的那个大洞,目光扫视了一圈店内的展柜,最终停留在了收银台后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上,尸体旁边散落着三张魂卡。 钱成缓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魂卡,自然地揣进了兜里。 第9章 果真吗?义父 兜兜转转了半天,这三张魂卡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口袋,想来也是缘分不浅。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虽然说这并不是一个很道德的行为,但这个世道便是如此,谁又会管你的道德如何。 再多的仁义道德,也卖不出碎银几两。 赵白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见钱成起身在店里那些匪徒们还没来得及带走的魂卡面前晃荡,似乎在考虑什么。 赵白鹤手里的扇子扇的更快了,眯了眯眼,收起笑容便凑了过去。 “我说兄弟,你在这上班?” 身穿同样的工服,钱成先前跟躺在外面的那位哥们聊天时,赵白鹤也不是没看见。 “嗯。” 钱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那现在店被抢了,这班还有的上吗?” 赵白鹤一边问着,一边溜达着晃悠到了店内那个死人的身前,蹲下身用手摆弄起死人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张口问到。 “店被抢了,这一时半会估计也开不起来。领导可能会把我们安排到别的店,但大概率还是给一笔钱直接辞退掉,毕竟省事嘛。” 钱成瞥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赵白鹤,继续说道:“那个是死掉的劫匪。” 赵白鹤看着尸体下颌处直通天灵盖的贯穿伤,若无其事的接着说道:“那你这份工作没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找别的事做呗。” 钱成随口说着,缓缓走向了赵白鹤。站在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的旁边,看着活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可就巧了,我看你刀法犀利,身手不凡,也有魂卡。所以真的不考虑加入我的小队吗?工资可是很高的嘞。” “小队?什么小队?” 钱成有些疑惑。 “额,没跟你说吗?” 赵白鹤想了想,似乎还真是没说,“哈哈,怪我怪我,特殊区域调查小队。” “你是特调处的人?” 钱成一挑眉,瞪大了眼睛。 特调处,官方六大组织之一。负责对各地的特殊区域进行探索调查,以及特殊魂物的捕捉。 别看同为官方六大组织之一的安保厅在不夜城里处处被夜卫压上一头,实际上不管在哪,安保厅都会被当地的组织压上一头。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不被压反倒是奇了怪了。 但官方组织,那是吃官饷的。这样什么事不干也有饭吃,反倒是好事。 所以各地驻守的安保厅平日里处理处理一些民事纠纷,鸡毛蒜皮的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乐得清闲。 特调处则不同。 贪生怕死请往安保厅,升官发财来我特调处。 特调处,主打的就是一个富贵险中求。 这个世界上的富贵很多,险中求富贵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特殊区域调查,钱成是知道的。赚钱,那肯定是赚钱。 任何一张特殊区域的魂物制作而成的魂卡,都要比一般魂卡要强也要贵上太多,不然怎么叫特殊区域呢。 但有钱赚不代表着有命花,每年死在特殊区域里的人恒河沙数。甚至于痛快的死了都算是不错的下场,生不如死或是疯了的大有人在。 钱难挣。 可是只要有些门路或者有些实力的人,又都想着要进去,钱有的时候确实要比命重要。 特殊区域调查小队,说白了就是有官方认证的猎魂小队。 相比于那些违法的盗猎者,调查队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出各个特殊区域。平日里还有工资拿,各种福利待遇也是相当优厚,甚至死了还能拿到一笔补偿款。 至于每年的任务指标,只要能从特殊区域里活着出来,那点指标都能轻轻松松的完成。交够了指标剩下来的魂晶,那就是小队的私人财产,官方也从不干预。 但调查队和那些常年混迹于某一个特殊区域的盗猎者不同的是,根据上面下达的抓捕指标,需要进入各个不同的特殊区域。 或许你在这个特殊区域待得久了,能活得游刃有余。但在另一个规则完全不同的特殊区域内,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这就导致了特调处成为了除归藏局之外,喜提最高人员死亡率的部门。 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像钱成这样的,一张魂卡没有,寄生魂都不满的人,甚至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听到赵白鹤说出特殊区域调查小队这几个字后,钱成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没有魂卡。” 钱成说到,面色平静。 “你兜里的不是吗?” 赵白鹤依旧在玩弄着尸体,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头,背对着钱成。 “这卡不是我的,是店里最贵的三张魂卡,地上躺着的那位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因此而死的。我想着,既然工作已经没了,碰上这么个机会,不如捞上一笔。” 钱成深深地看了赵白鹤一眼,却是很痛快的将刚揣进兜里的那三张魂卡又掏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收银台上。十分坦荡的对着赵白鹤说到,毫不掩饰。 “你很缺钱?” 赵白鹤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转身看向钱成,有些讶异。 也不知是惊讶于钱成先前无比顺手就揣进兜里的魂卡并不是他的,还是惊讶于现在又无比坦然的对他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但问出的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钱缺不缺得看干什么。比如说要买这几张魂卡,那肯定是缺的很。但要仅仅是活着,哪怕没了工作,一点点钱又都能活上很久。 “钱嘛,谁又会嫌多呢?” 钱成没有正面回答赵白鹤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开口用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当作另一个问题的答案。他讨厌这样的回答方式,就像他也讨厌自己这样偷摸的手段。 但他还是这样回答了,正如他回到店内还是将魂卡揣进了口袋。 若只是为了活着的话他不缺钱,但没人只是想活着,他想活的更好。 “我呀!我就嫌钱多。” 啪的一声,赵白鹤猛地合起了扇子。扇骨点了点收银台上钱成刚放下的那三张魂卡,“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的小队?这三张魂卡我买了,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 果真吗?义父。 第10章 路过的假面骑士 钱成看着赵白鹤久久无言,本想说句诸如果真吗义父这样的玩笑话。但喉结滚动了几下之后,却是怎么也嬉皮笑脸不起来。 半晌钱成才开口道:“算了,这卡我也不要了。” “啊?为什么。” 赵白鹤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光明正大揣进兜里的魂卡,自己买下来送给他却又不乐意了。 “不合适。” 钱成解释道:“这几张卡虽然贵,但组不成阵容,给我也只能拿来卖钱。要是作为不义之财得了也没什么,你买下来送我就不合适了。你救我一命,要我加入你的小队我没意见,反正现在工作也没了。至于卡组的事,我自己想想办法。” “你答应啦?哈哈哈。” 赵白鹤一把搂过钱成的脖子,显得非常高兴,摇头晃脑地说道:“嗨,那以后就是兄弟了,什么救不救命的。真要说起来,要不是你那帅气逼人的一刀,说不定本少爷就死在那只小豹子爪下了,跟我说这个。” 钱成没吭声,账不是这么算的。 “放心,跟着大哥混,以后还能没钱花嘛。我告诉你,特殊区域调查可是很赚钱的。” 挣钱,钱成是知道很挣钱的。 那三张魂卡同样也能卖上一大笔钱,但若能堂堂正正站着把大钱挣了,谁又愿意干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被人看不起呢? 钱成再也没去看上收银台面上那三张价格昂贵的魂卡一眼,跟赵白鹤说了句先处理正事,就转身拨打起了夜卫的电话。 夜卫来的很快,比先接到报警电话的安保厅来的要快。 一同前来的除了统一着装的夜卫,还有几位穿着其他制服的人员。其中一个摆弄着钱成不认识的仪器,扫描了半天,最终停在那段让钱成羡慕了一次的栏杆处,面色不太好看。 赵白鹤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显然是知道那几人的来头。 钱成和夜卫的人交代了一下经过,也不知是不是托赵白鹤特调处身份的福,这事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 等店里的负责人赶过来后,倒是十分惊讶于店内竟然有着这样一员单枪匹马干掉一名匪徒的猛将,还是自己的部下。 不过只是一名店员,哪怕能干保安的活,也只是一名店员。 那三张钱成没有拿走的魂卡虽然昂贵,但相比于店里的总体损失来说,依旧是不值一提。 因此,负责人的脸色同样很难看,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敷衍地感谢了几句,就没了表示。 钱成也失去了这份魂卡店的工作。 给别人打工很难有什么出路,而作为一名小小的打工仔,更是没人会在意。 就像那位进了医院的倒霉同事,还能指望着公司给他出这笔治疗费用吗?那可难说。不给你又能怎么样,打官司?你慢慢打去吧。 当然,钱成也只是饱含恶意的这样去想想,说不定公司大发慈悲的给算了工伤呢? 毕竟他在负责人面前也提了些那位同事,是保卫店里的财产才被匪徒打伤之类的屁话。但自己都被开了,想来也真的就是屁话了。 两人算是朋友,一起抽过烟,喝过酒,吃过饭,聊天也能聊到一块去。 但也就仅仅只是朋友,而这年头,朋友又能值几个钱,一文不值。 店门口收起来的刀,打出去的电话,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之后的事,钱成不会管,也没能力管。 “之前正对着魂卡店的那段栏杆附近,案发时你有注意到什么可疑人员吗?” 问询的不是夜卫,而是另外那几位。赵白鹤也不知什么毛病,一指钱成嚷嚷着,“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你们问他。” 说完便躲得老远,非常幼稚。那几位也没管他,转头看向了钱成。 “没注意。” 钱成张了张嘴装作似乎想再多说些什么的样子,但吭哧了半天也没多说什么,表情抱歉且懵圈地摊了摊手。 “嗯。” 那几人点了点头,便很干脆地走了。搞得钱成准备好了的为什么没注意的解释,都没了用武之地。 这都什么人呐? 转头看向不远处对着他挤眉弄眼的赵白鹤,钱成翻了个白眼。 “完事啦?” “嗯,夜卫说杀了一个劫匪的奖金等他们确认了身份后,这两天会发放到我的账户上,其他没别的事了。” 这很奇怪,虽说是一起简单的抢劫案,但死了人,出动了夜卫,按理说不应该这般轻松的处理,甚至连笔录都没让他去做就放他走了。 钱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不对劲可能还和他逃出店门时看到的那位喝奶茶的美女有关。 先前问起时,钱成没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看样子人家也不在乎他的回答是什么。 “请你喝奶茶(广告位招租)。” 钱成说着,莫名觉得心情很是不错。 “啊哈,好兄弟,走着!” 赵白鹤一把搂住了钱成的脖子,两人勾肩搭背的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真是晦气,竟然碰见了归藏局的人。” 赵白鹤吸溜着奶茶冲着钱成抱怨着。钱成也吸了口奶茶,嚼着珍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白鹤说的是那几位夜卫之外的人。 “归藏局?抢个劫关归藏局什么事?” “谁知道呢,估计是里面关押着的‘收纳盒’越狱了吧。要么就是超高危魂物失控,再要么就是谬论种突破了收容。无论是哪一个都要命的很,跟归藏局沾上边的一定没啥好事。这不夜城是没法待了,明天咱们就撤。” 归藏局,官方六大组织中最神秘,也是实力最强以及死亡率最高的一个。 如果说特调处是去世界各地最危险的地方调查,那么归藏局就是将世界上最危险的玩意都收容到一处。 美其名曰:万物归藏。 由同为官方六组织之一的宣发部搞出的魂物排行榜<万物榜>,也就是魂物训练师手中的图鉴,上面的魂物都是归藏局筛选过一遍才放出来的。 那些没放出来的,就都被关押在了归藏局里。 少数是一些超高危险度的魂物,像是万物榜排名前十的,也算是超高危。 但超高危之间,亦有差距。 第11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除了这些超高危魂物,归藏局里更多的是一些从某方面来说要更为危险,因为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突破了魂物规律的玩意。 被称之为谬论种。 比如最典型的万化魔偶。 常年高居归藏局通缉榜第一名,至今依旧在逃。 万化魔偶的本体,其实就是一只戊土市那边特殊区域<人偶小镇>里的一只千变人偶而已。 千变人偶,除了能够拟态模仿人类的外貌和动作之外。并无任何特殊的地方,也没有啥攻击性。 在万化魔偶出现之前,去到人偶小镇的训练师们都拿来图一乐。 当你被千变人偶模仿时,只要拿出千变人偶模仿不出来的东西。比如说魂卡,或放出寄生魂。 千变人偶的模仿便会因模仿失败而强制解除,强制解除后千变人偶会陷入一段短暂的失控期,任人宰割。 直到有一天,一只千变人偶在被模仿的训练师拿出魂卡调戏数次皆模仿失败后。 于未知因素的影响下,通过未知的方式。它宰掉了那个调戏它的训练师,并拿走了它始终无法模仿出来的那几张魂卡。 但魂卡的种类可是数不胜数,在这之后。哪怕它也能掏出魂卡并释放,依旧会模仿失败。 模仿,失败,暴走杀人,抢夺魂卡,模仿。 这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一时间人偶小镇里出现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它开始疯狂的杀人。 所抢夺的魂卡数量日益增加,甚至为了收纳这些抢夺而来的魂卡,它在身体中异化出了专门收纳魂卡的排列空间。 等到它终于明白了魂卡之间的区别时,魔偶的称呼已经传遍了四方,引起了归藏局的注意。 它开始精简自身所携带的魂卡,模仿出现在人偶小镇的训练师时,也能掏出与之对应的魂卡,如果它有的话。 但人心惶惶之下,来到人偶小镇的训练师和盗猎者越来越少。 最后,在归藏局前往收容时。它突破了野生魂物只能呆在固定区域的限制,离开了人偶小镇,踏上了收集魂卡的道路。 之后,便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说实话,那时候的魔偶并没有引起归藏局的高度重视。 归藏局中能够轻松毁灭一座城市的玩意,也有不少。 相比之下,杀个把个人,抢几张魂卡。犯了这些小事,被捉到归藏局里,是要被关押在里面的大佬们嘲笑的。 真正让万化魔偶从训练师口中的怪谈变成扬名立万,家喻户晓的传说。 还得是它混进了世界赛举办地,在最后的决赛中,悄咪咪做掉了其中一位取而代之后,出现在了决战场地上。 当着现场以及直播后千万名观众的面,堂而皇之的变身成了对手的模样,还掏出了一模一样的魂卡。 并击败了对手。 “我...是...冠...军。” 当这句话从万化魔偶口中,僵硬至极但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时。 整个世界都为之沸腾了。 夺冠之后的抓捕中它所释放出来的上百张魂卡,以及现场观众放出来的魂卡。不计其数的魂物,使得决赛场地瞬间化为了无边地狱。 在这地狱之中,万化魔偶抽身而退。 成为了世界赛史上唯一的无冕之王。 也让那届的世界赛候补冠军,或者说当时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便是谬论种。 万化魔偶只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只,抛开它体内几百张魂卡不谈,其本身的战力倒是不值一提。 就算加上那些魂卡,能碾压万化魔偶的谬论种也大有种在。 比之那些自然生成本就强大的超高危魂物,以及因莫名原因失控超出了原本限制,不可复制的谬论种而言。 归藏局中最为危险的,还得是那些被戏称为‘收纳盒’的囚犯们。 出于各方面的综合原因考虑。比如魂物体积所需要的收容空间,超高的危险度该如何控制,存在的唯一性避免其绝种,防止被盗取等等。 对于收容到归藏局中的各类魂物,并没有交由官方六大组织之一的研究所去做魂卡化处理。多数是通过击杀后,让被选定的囚犯吸收为寄生魂,再进行单独关押。 这些囚犯也就是所谓的‘收纳盒’。 拥有一只超高危级的魂物或者谬论种作为自己的寄生魂,这并不是什么一步登天的好事。 首先,能被收容进来的魂物,就没一个是善茬。谁又会愿意去给人类当寄生魂呢? 所以每只魂物的吸收过程里,囚犯只是作为耗材而存在。 甚至有几个,也不知该说是脾气不好还是脑子不好的魂物。至今仍在被击杀,魂晶态恢复到极限,被吸收为寄生魂,与宿主同归于尽,成为魂晶态的这个循环里。 剩下的大多数,经历了一开始的几次循环之后,在归藏局高职人员的劝说和开出的一系列条件下,也就默认了这种收容方式。 但对于这些超高危魂物或者谬论种来说,所寄生的囚犯不过只是个随时可以更换的容器而已。 一个不高兴,噬主那就是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 囚犯死了那是真的死了,而它们大不了就是成为最脆弱的魂晶态。归藏局可舍不得拿它们怎么样,还得乖乖的再找个容器。 而之所以说,归藏局中最为危险的还是这些被戏称为‘收纳盒’的囚犯们。 指的是那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死亡,与寄生在身上的超高危魂物或谬论种达成了某种协议或共识。甚至在两者之间,能够占据主导地位的囚犯们。 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这样的一些角色,不来事的时候,让人省心省力。 能和你谈笑风生,能作为心灵导师为你解答人生困惑,甚至会帮忙给那些新进来不听管教的超高危,谬论种几个巴掌。 但他们一旦来事,那就是大事。只是越个狱的话,那都不值一提。 比如篡改了某个分局所有人员的认知,在里面当了长达一年时间的分局长。 虽然最后这位在年度汇报工作前往总局后,异想天开的试图成为归藏总局的局长时,被轻松拿下。 但那时几乎三分之一的总局人员被修改了认知,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这些关于归藏局的各种传说真真假假在外流传了很多,被人津津乐道的同时,也无一不彰显了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危险...... 归藏局中关押的囚犯逃出来了? 她是囚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2章 原来你也是单身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钱成嘴巴里极小声地念叨着。 就算是,也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 赵白鹤还以为钱成在和他说话,没听清地问了一句。 “我说,加入调查小队需要什么手续不?” “需要啥手续?” “你问我?” “那就不需要什么手续。” “......” 真是不靠谱啊,跟着这样一位队长,钱成已经为自己日后的前景开始担忧了起来。 见钱成一副愁眉苦脸的衰样,赵白鹤显然是理解错了意思。 他拍了拍钱成的肩膀说道:“没手续还不好,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多麻烦呐。不过你要是喜欢弄那些也没关系,反正你是副队长了。以后再招新队员,你想弄什么手续就弄什么手续,我没意见。” “啊?” 钱成有些懵,怎么就副队长了。 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你要是说咱凑套便宜的魂卡队伍,再凭自己这刀法,当个队员也不是不能勉强混一混。 但上来就是副队长,实属是有些难顶。 这已经不是靠不靠谱的问题了,而是对其他队员的不负责。 “不是,我这就副队长了?未免也有些太草率了吧,我现在身上甚至连一张魂卡都没有。” “魂卡算什么事,明天带你去买一套合适的不就完了。你没钱我先垫着,算我借你的。” “这是魂卡的事吗?这是能不能服众的事,我这空降一个副队长,难免其他队员会有意见。” “其他队员,什么其他队员?” 赵白鹤一脸纳闷,这表情看的钱成立马感觉一阵不妙。 “你说的小队,现在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不是啊,怎么会就我一个人。” 赵白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钱成,钱成松了口气。 赵白鹤又接着说道:“现在加上你不就两个了嘛。” 得,这下好。 钱成不用担心自己空降个副队长的位置会让其他队员有意见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其他队员。 这位爷不会是哪家公子哥出来游山玩水,体验生活来的吧。 人傻钱多,随手弄了个特调处的小队玩玩,玩腻了就回家继承家产。 看着赵白鹤那张俊俏的有些让人讨厌的白净脸蛋儿,钱成是越看越像。 不过管他呢,就算是也无所谓。没人规定一个小队成立了就一定要一直走下去,做大做强创造辉煌,又不是故事里面的主角团。 现在只有两个人也好,钱成想着。 他这个二把手多多努力,等以后哪一天队长不干了,回家继承家产。 自己也能另起炉灶,借尸还魂再拉一支小队起来。 不管怎样,都比现在强。 钱成这才刚刚入队,便已经想着队伍解散之后谋权篡位的事了。 要是赵白鹤知道他身旁一身反骨的副队长如此远见,怕不是得气个够呛。 “队长,咱们这个小队有名字吗?” 取名是个艺术活,不能太俗也不能太雅。 太俗了就显得没什么文化,而太雅叫出去又没什么气势。 “咱们小队啊,叫冠军队!” 赵白鹤语气颇为深沉,一本正经得说道:“我们的目标是世界赛冠军!” 世界赛冠军。 他上小学的时候老师问长大以后想做什么,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然而如今冠军之路上依旧有无数人追逐着这个梦想,他却早就放弃了。 坚持需要理由,放弃却不需要。 “冠军队,这名字真的轮的到咱们取吗?”钱成狐疑地问到。 虽然这名字直白的,都不能简单的用好与不好来评价。 但特调处成立至今,两个字的名字还真不一定轮得到咱们,更何况是冠军这种字眼。 “只要心中有冠军,那咱们就是冠军队!” 赵白鹤轻摇纸扇,若是抛开脑子不谈,这卖相确实还可以。 钱成翻了个白眼,“所以咱们队到底叫什么?” “嗯......煮鹤焚琴。” “啊?” “煮鹤焚琴小队。” 赵白鹤又重复了一遍,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钱成挠了挠下巴,想起了赵白鹤的自我介绍,又想起了他的那只桀骜不驯的鹤,忽然就明白了鹤爷为什么桀骜不驯的原因了。 “你是有多喜欢这个成语啊......” 钱成忍不住吐槽道:“怎么不叫驾鹤西去小队呢,岂不是更贴切。” “没错!我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 赵白鹤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迟早要被那只傻逼鹤给送走咯。” 怒了一下之后,赵白鹤又显得又些无奈,“但我妹妹觉得驾鹤西去这名太不吉利,刚好她名字里有个琴字,于是就改叫煮鹤焚琴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听到赵白鹤的话,钱成释然了,然后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眉头一挑,转头盯着赵白鹤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眉开眼笑,语气中忽然带上了三分谄媚。 “大舅哥,你还别说。这小队名字起的那是相当有水平,正所谓是物尽其用。” “你等等,你先等等。” 赵白鹤收起扇子,抵住了越靠越近的钱成将其推远。目光带着同情得看向钱成说道:“我妹妹她有男朋友了。” 钱成嘴角抽搐了一下,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一时间他突然无比想念那民风淳朴的哥谭市,想念那与他相爱相杀的老爷。 “不会吧不会吧,你今年多大了,难道还是单身狗?哈哈哈哈哈。” 赵白鹤刚推开钱成,这会又嬉皮笑脸不知死活的贴上脸来找乐子。 “是啊,前几年女朋友出车祸死了。我就一直单身到现在,如今年纪大了,还单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寻思着能谈就谈一个。” 钱成一本正经得说着,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和萧索之意。 赵白鹤的笑声戛然而止,贴上来的脸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尴尬极了。 “啊?那个,不好意思啊兄弟,戳到你痛处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赵白鹤的脑袋缓缓退去,带着晚上睡觉都要惊醒然后抽自己一巴掌的愧疚之情,拍了拍钱成的肩膀安慰道:“那什么,其实我也是单身狗,唉......” 原来你也是单身狗啊! 那你笑个屁。 第13章 很不妙的传说 钱成嘴角一撇差点乐出声,但还是忍住了。 继续入戏得说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我有时候就在想,或许像我这样的人,孤独终老才是该有的结局吧。” “兄弟,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凄凉了,不至于不至于。大不了我......” 赵白鹤心一软,正准备说实在不行就把自己那妹妹给卖了。能不能成是一回事,至少创造个机会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话到嘴边没了后文,赵白鹤脚步一顿,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搭在钱成肩上的手也拿了下来,伸进了兜里捏住了魂卡。 钱成见状眉头一挑,顺着赵白鹤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的路面上,站着一个人。 人,并不奇怪。 没有多长一双手臂,也没有多长一个脑袋。虽然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离得远了看不清样貌,但看轮廓,应该是个人。 可这大半夜的,那人就那样伫在街道正中央一动不动,就显得有些吓人了。 钱成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一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不由感到阵阵发毛,咽了口唾沫,小声向着赵白鹤问道:“这是哪啊?” “你问我?不是你带的路吗?” 赵白鹤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到。 “啊?我以为你在带路呢。你不带路你走在前面走的跟真的一样干什么?” 钱成是个路痴,赵白鹤恐怕也是。 瞥了一眼前面仍然没有动静的人影,钱成手腕一抬打开了腕轮机上的导航。 还好这个地方虽然偏了点但还在地图上,要不然这周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的,钱成还以为大半夜的撞鬼了呢。 “掉头往回走吧,咱走错路了。要不叫辆车?” 钱成说着,却见赵白鹤不为所动,目光还是盯着那道人影,眉头皱的厉害。 “怎么,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咱就别去招惹了,前面那哥们估计脑袋有问题,万一讹上咱们可就麻烦了,掉头回去吧。”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钱成只觉得前面那哥们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马路中央装神弄鬼,多多少少脑袋是有点问题的。可万万没料到,他身边这位,也不是脑袋正常的主儿。 “掉头?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成为世界赛冠军的男人!还怕他不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赵白鹤纸扇一展,脑子一抽,便要上前探讨病情。 赵白鹤还没走上几步,就只见对面那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影。像是连上了同一家病院的无线网一样,也抬脚向着这边走来,隐隐约约身形似乎有些变化。 钱成看不真切,但只要能走上两步,想来应该是没病的。 钱成心里松了口气,可能那哥们是看大晚上没人,把马路当自家客厅伫在那玩了会腕轮机吧,就说哪有什么脏东西嘛。 刚杀了一个人,现在反倒害怕人死后变成的鬼了。 钱成自嘲的笑了笑,正准备快步赶上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的赵白鹤。赵白鹤却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不敢置信的对着钱成说到。 “见鬼了,这可真让人害怕。现在掉头打车还来的急吗?” 由不得赵白鹤不害怕,因为现在街道上正迎面向他们走来的,也是赵白鹤。 钱成抬眼望去,打了个哆嗦。 对面的那个赵白鹤,此刻正同样回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说着什么。 模仿的还挺到位。 只是有些模仿你不能模仿的太到位,太到位那就过了。 “不要回头。” 钱成低声对着赵白鹤说到。 “我靠,你可别吓我。他是不是快贴到我后脑勺上了?我一回头他就要给我来个回头杀?妈妈的,欺人太甚。” 赵白鹤僵在原地,脑袋里闪过了无数恐怖画面。 “没有,他也跟你一样转过身去了,在那没动。” “呼......邪门。那你不让我回头干嘛?” 赵白鹤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钱成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很听话的没有回头。只是啪的一声又打开了小扇子,呼呼扇起风来。 钱成看着远处背对着他们的另一个赵白鹤,也同样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柄扇子。眼皮一跳,有些毛骨悚然。 这也能看见? “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钱成继续低声对身旁的赵白鹤说到,眼睛却盯着远处的那个赵白鹤。 “我说,你不会怀疑我是假的吧。我屁股上有个胎记,这可是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在那的......” “走两步!” 钱成想要尖叫,事实上他的音调确实拔高了不少。 不但音调拔高了不少,连带着血压也上来了,恨不得打赏给赵白鹤邦邦两拳。 “走就走,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赵白鹤嘟囔着,向前跨了整整两大步。 “一,二。两步,走完了。兄弟,我真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脱给你......” “打住,还没到这个环节。” 钱成及时制止住了赵白鹤想要当街脱裤子自证清白的打算。 如果这是真假孙悟空的戏码,钱成一定把身旁的这个打死,然后和对面的那个去西天取经。 哦,不。对面模仿的这么到位,应该一起打死。 不过赵白鹤走了两步后,钱成倒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远处那个赵白鹤,也像个傻逼一样的向前跨了两大步,还差点脱下了裤子。 真是一物克一物。 “不愧是你啊!” 钱成有些感慨,面色复杂接着说道:“没事了,走吧。笔直走就行了,应该不会跟上来的。” “怎么,它也向前走了两步?” 赵白鹤突然聪明了一下,这让钱成有些猝不及防,赵白鹤好奇地回头看去。 “啊?他凭什么也有把扇子!” 两声同样的狗叫声响起,钱成的脑壳有些痛了。 “好!好!好!” 赵白鹤咬牙切齿的连说了三个好字,纸扇摇的就像是扑翼机的翅膀。 “模仿我是吧,你再来模仿一个试试。” 五张魂卡被赵白鹤单手甩了出去,这次钱成看的很清楚,动作确实很帅。 一只手,五根手指,四个指缝。一个指缝里夹一张卡,只能夹四张。 所以多数人喜欢直接将五张一起捏在手里扔出去,花哨一点的加个单手开扇的动作,帅气的同时也能快速瞅上一眼防止拿错卡。 赵白鹤不同,他四个指缝里一个夹一张,剩下的一张被一起捏在了拇指和食指之间,展开时做了个搓牌的动作,这样五张牌也是一目了然。 估计这姿势想了很久。 看着扔出去的五张牌,钱成瞳孔放大,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一个很不妙的传说。 第14章 我超勇的好不好 钱成快步一个滑铲,抱住了赵白鹤不知死活向前迈去的大腿。 “快把魂卡收起来!那是万化魔偶!” 钱成像个娘们一样尖叫着。 “什么!万化魔偶?” 赵白鹤恍然大悟,他还没去过戊土市,也没进过人偶小镇。 所以虽然听过万化魔偶的传说,但也和钱成一样,第一时间根本想不到那上面去。 毕竟万化魔偶出名那会,距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原来你小子就是万化魔偶啊!” 赵白鹤突然咬牙切齿地说到,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好悬没一脚把钱成踹开,硬是一条腿拖着钱成向前走去。 钱成大惊失色。 他知道赵白鹤脑子有点毛病,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 这个世界上谁又没点毛病呢,但赵白鹤的毛病还是超乎了钱成的想象。 “什么仇什么怨,哥!不至于!哥!” “你别拦我,二十年前我爹便是败在了它的手下。” “败给它很正常啊!你爹能保住一条小命就谢天谢地了,你要知道有多少人都直接死它手里。” “是世界赛上!” “世界赛上输了也没啥,你想想就连那届的替补冠军都成了一个笑话,输了就输了。” “我爹就是那界的替补冠军!” “啊这!” 好家伙,你小子还是个冠二代。 “替补冠军就替补冠军,算好的了!你想想那届的亚军,连登场都没登上,人就直接无了!” “我就是不服!” “你不服有个屁用。二十年前你爹都打不过,二十年后你就打的过了?” “打不过也要打!不然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来日方长啊,兄弟!” “我不管方长是谁,但既然你这么劝我了,那我今日就放它一马。” 还不快说谢谢白鹤哥。 钱成松了一口气,搞定了一个大爷还有另一个大爷,随即赶忙看向了那边的万化魔偶。 在赵白鹤扔出那五张魂卡的同时,万化魔偶体内专门用来收纳魂卡的排列空间,便已经高速运转了起来。 五张几乎同样的魂卡紧随其后被扔了出来,只不过赵白鹤的剑尾树蜥,被万化魔偶替换成了进化后的剑尾狂蜥。 抱歉了,偶偶我啊,没有等级那么低的剑尾蜥蜴呢。 战斗结束的很快,快到赵白鹤才准备放它一马的时候,就结束了。 那只狂蜥蜴甩动着尾巴冲上来就是一轮剑舞,砍瓜切菜一般就解决掉了我方的五只小垃圾。 满级无疑。 赵白鹤自然也注意到了万化魔偶放了只狂蜥蜴出来,虽然几乎是在赵白鹤的五张魂卡败退的同一时间,万化魔偶就把它那五张魂卡给收了回去,就像是走了个过场。 但那狂蜥蜴冲的太快,砍的太猛,一杀五的场面想不注意到都难,不负‘小狂剑’之名。 简直就是赵白鹤的梦中情蜥。 想到自家那只妥妥奔着‘剑老六’进化型去的树蜥蜴,赵白鹤感觉受到了侮辱。 “我不服!你怎么掏了只......” 钱成赶忙捂住了赵白鹤的嘴巴,并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可不敢乱说嗷!” 钱成瞪了一眼赵白鹤压低声音警告道:“你非得让它把我俩做掉,再拿走你那只蠢蜥蜴是吗?” 有,那是好事。 没有一样的,用进化型代替那更是好事。 只要魔偶大爷觉得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弹性模仿嘛。 你非得揪着不放,让魔偶大爷觉得有问题,那咱俩可就真有大问题了。 眼见着万化魔偶似乎对赵白鹤失去了兴趣,在没有模仿的情况下,歪了一下脑袋,转身便要离去。赵白鹤拍了拍钱成的手,示意可以松开了。 “钱成,你先走吧。” 赵白鹤叫着钱成的全名,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你还要干嘛,不是说放它一马吗?” 钱成有些烦躁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万化魔偶体内收藏着多少张魂卡谁也不知道,但二十年前它就有几百张了,现在就算是全图鉴也不稀奇。而且刚才的那几只你也看到了,不是满级也差不了多少。你拿什么去打?你爹世界赛输给了它,就算要报仇,那也该由你爹去报,你这么找死没有意义。” “我知道。” 赵白鹤抿了抿嘴,盯着万化魔偶的背影干涩地说道:“二十年前我爹输了之后,就一直在追查着它的下落。除了每个月按时往家里打钱,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趟家。我和我妹从小都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就跟没有父亲一样。我本想着等我毕业了,也要走一遍冠军之路,拿到真正的世界赛冠军后,当面问他‘不过是一个冠军而已,难道比家还重要吗?’。可还没等到我毕业,他倒是先把自己给弄丢了。五年,音信全无,我早当他死了,死在了什么角落。” 人是很矛盾的生物。 按理说,像赵白鹤这样的情况,和他父亲之间应该是没有多少感情在的。与其说是为了他那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报仇,倒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没必要搭上性命。 钱成不明白赵白鹤为什么现在又像是在找死一般,要黏着万化魔偶不放。 就算他爹真是死在万化魔偶手上又怎样?感情本就浅,一个死人难道还要再拖着一个活人去死吗? “你爹不一定就是死在了万化魔偶的手上。” 钱成慢步和赵白鹤向前走着,远远地跟在万化魔偶的身后,开口说到。 “我知道。像我爹那样的性子,估计是死在了哪个特殊区域里了。但他追逐了半辈子的东西,就这么简单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觉得很荒诞。我没办法就这么离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它了,我......” 赵白鹤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跟着又能做什么。 “这么跟着也不是个办法,不行就去要个联系方式吧。” “啊?” “啊什么,搞得跟个痴汉一样,玩什么尾随?看我的。” 钱成半开玩笑的嫌弃了赵白鹤一句,说完便朝着万化魔偶一路小跑着奔了过去。 “我靠,你这么勇的吗?” “开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 第15章 世上悲哀千万种,贫富之间最伤人 前方的万化魔偶,也不知是怎么感应到了身后追上来的钱成。 身形一阵变换后,便已经是了钱成的形状,转身也朝着钱成奔了过来。 “你玩真的?” 赵白鹤吓了一跳,在后面看着这一对离谱的双向奔赴,看的是目瞪狗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一小点忧伤,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不见踪影。 没有想象中那有些恶心的拥抱和亲吻环节,钱成一个急刹,停在了万化魔偶的面前。 近距离看着另一个自己是件很诡异的事情,这和照镜子又大不一样。 照镜子的时候自己琢磨一下。举起你的左手,镜子里面的那个‘你’,举起的也是左手吗? 它举得其实是它的右手...... 若是将镜中人旋转一百八十度,会体现的更为直观。 空间想象能力不好的话,可以试着在照镜子的时候九十度侧过身去再看手。 你会发现镜子里面的那个并不是你,而是一个和你相似,但左右颠倒是完全不同的人。 很多人看习惯了镜子中的人再看自己照片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会觉得和自己不像。 那是因为人的面部并不都是完全左右对称的,差异有大有小,因人而异。 你看习惯自己左右颠倒的脸,再去看正常的自然会觉得别扭。 (说个有意思的。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准备自拍,我说的是屏幕上的那个摄像头。竖起左手的中指放在左眼上,这时候屏幕上你看见的画面,和你平常在镜子中看到的是一样的。然后按下拍照,你看看拍出来的和你刚才看到的一样吗?) 我们很难直面真实的自己。 钱成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又不敢说魔偶大爷模仿的不像。 因为在他人的眼中,钱成就是这个样子的。 钱成盯着自己,然后被自己看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喉结滚动了一下。面对面的那个钱成,喉结也滚动了一下。 它娘的,魔偶大爷连这点细节都模仿到位了。 真是讲究。 不敢继续耽误,钱成两手一摆。同样的一句话,几乎没有延迟的从两张嘴巴同时里说了出来。 “我是穷比,我没有魂卡。” 话音刚落,万化魔偶转身就走。 没有魂卡你在这跟我说个嘚啊! “哎?” 你这只偶怎么这样!钱成急了,他急了。 而远处观望着,看的不明所以的赵白鹤则是大受震撼。他没听清楚处钱成说了什么,但钱成一句话让常人闻之色变的万化魔偶为他退避三舍,他是看在了眼里的。 乖乖,我这位副大队长难道是有着什么天大的背景,赵白鹤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 “你看我这是什么,你肯定没有!” 钱成一扬胳膊,露出了左腕上戴着的无介质全息成像机。 这机子,是钱成用了四五年的老款式。虽然年年都在出新款,但钱成已经过了那个炫机子的年龄了。 能用就行,尽管成像的范围小了一点,整体配置落伍了一点。但像打电话,玩游戏,刷视频,魂物识别这些该有的功能也都有。 钱成是这么想的,你万化魔偶就算模仿能力再强,还能模仿的了高科技的全息成像不成? 等魔偶模仿失败想要抢夺成像机时,钱成直接将自己这老旧款送给它。 这样不但能找赵白鹤报销一台最新款,以后还能通过自己的腕机直接定位万化魔偶的位置。 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事实上万化魔偶确实没办法模仿这无介质全息成像机,也不需要去模仿。 因为它也有。 只见转身背对着钱成的万化魔偶,甚至没有回头,同样一扬胳膊露出了左腕晃了晃。 街道灯光下那腕机反射的光芒竟有些晃眼,钱成不敢相信地眯了眯眼睛,定眼一瞧。 不用怀疑真假了,那是今年刚发布的最新款。 这世上的悲哀有千万种,贫富之间的特别伤人。 钱成看着那闪闪发光的新款腕机,有些失神。什么过了炫机子的年龄,只不过是到了知道钱难挣的年纪罢了。 如果有新的,谁又想要用旧的呢? 直到万化魔偶将手臂放了下来,钱成才落寞地移开了目光。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钱成没有忘记初衷,但魔偶大爷没有理他,这让钱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卑微的舔狗。 一时间钱成生出了不如就这样掉头灰溜溜离开的想法。 现在的他可说不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样的话了,他已经不是少年。 人到中年,便要知进退。 你会发现很多事情会和你想象的,或者计划的不一样。 很多东西,也不是你喜欢,死缠烂打就能够得到的。 钱成是个知道进退的人。 他退了太多次,似乎都习惯了退而忘记了该如何去进。 他不想退了,至少今天不想。 “我会拿到一张你从未见过的,也绝对不会有的超稀有魂卡。那时我又该怎么找到你呢?” 钱成说得很慢,语气也很平静。尽管他此刻寄生魂都没满员,魂卡更是一张没有。但他说着这宛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话语时,自信的却完全不像是在吹牛。 万化魔偶的脚步顿住了,转过身来,看着钱成的眼睛。 钱成没有避开这审视般的目光,直直地和万化魔偶对视着。 “万物榜上的魂卡图鉴我已经集齐了。” 果然这位大爷已经集齐了图鉴,钱成心里感慨了一下。 “万物榜?那是给小孩子玩的。怎么,你不会不知道,万物榜之外还有一大批强的要命的魂物吧。难道你也集齐了吗?” 钱成嗤笑了一声,并不怕万化魔偶会因此恼羞成怒。 “我知道。你有?” 非但知道,万化魔偶也见过,甚至交过手。 除了那些只使用寄生魂的‘收纳盒’,追捕它的归藏局专员也曾多次拿出过榜单之外的魂卡来对付它。虽然不久之后,有些魂卡也被淘汰更新到了万物榜单里,但它知道那不是全部,冰山一角而已。 “我会有的。” 就像在谈论着注定的命运,钱成说得无比确定。 “呵呵。” 万化魔偶咧开了嘴角,这时他还没有变回原本的模样,用着钱成的声音笑了两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赵白鹤,又低头看向了眼前的钱成。 “我在世界赛上等你。” 第16章 后面的那位小帅哥 钱成终究是没有要到万化魔偶的联系方式。 事实上在第一次被无视后,钱成便知道即便自己有了联系方式,也是没有用的。 能聊些什么呢? 吃了吗?睡了吗?在干嘛?在哪里? 万化魔偶不是那个在魂卡店对面栏杆上,趴着喝奶茶的好看妹妹,钱成不图它什么。 要不是因为赵白鹤,钱成都不会追上来。 但道理都是相同的,钱成给不了万化魔偶什么,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当你有所求的一方对你毫无所求,那便没法对等的交流。 钱成只能给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尽管他信誓旦旦。 所以万化魔偶也就给钱成一句未来,在世界赛上见。 这很公平。 “要,要到联系方式了?” 赵白鹤看到万化魔偶都和钱成挥手告别了,竟还依依不舍地转身,似乎又和钱成交代了两句方才离去。 这时跟钱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没,但它会在世界赛上等我们。” 钱成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拿到世界赛冠军的话。” “冠军?没问题!小爷我本来就是奔着冠军去的。” 赵白鹤又恢复了先前桀骜的模样,看的钱成很是满意。果然哪怕是蠢了点,但还是自信的男人最帅。 “有想过再碰到它该怎么办吗?”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我不会败给同一个对手两次,下次见面看小爷怎么修理它。” 赵白鹤开始急速膨胀,伸出狗爪虚握,怪笑道:“拿捏!” 我看下次见面还得是你被拿捏。 钱成翻了个白眼,没有告诉赵白鹤万化魔偶确定已经满图鉴了。 说不说都一样,赵白鹤只是想要个念想,而不是结果。 那么自己呢?想想刚才说的话,钱成的老脸上有些臊的慌。 万物榜要是小孩子玩的东西,那自己恐怕连娘胎都还没出来吧,又要去哪里整一张万物榜之外的魂卡。 这话别说万化魔偶不信,钱成自己都不信。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夸下海口。 但说都说了,总不能当放屁。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我要搞到一张万物榜之外的魂卡。” 钱成突然说到。 “你要去抢归藏局?有胆色,不愧是我的副队长。” 赵白鹤听到钱成说的这话倒是不惊讶,因为今天的惊讶次数已经到上限了。 能和万化魔偶谈笑风生的人,想抢个归藏局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咱们饭还是得一口一口的吃。” 赵白鹤扇子又开始飞快地摇摆起来,一把搂过钱成龇牙咧嘴地笑着说道:“先拿个世界冠军,再一起去把那小小归藏局闹他妈个天翻地覆!” 这小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钱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名其妙的这就和归藏局单方面的结上了怨。怕不是拿错剧本,拿到了反派的本子了。 也是,自古少年出英雄。 没听过少年出反派的,太年轻,这角色就把握不住。 还是得中年啊,看清了世态炎凉,知道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找到了明确的目标,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 有什么好惜的呢? 钱成不贪生,也并不怕死。他只是怕死的默默无闻,怕死的不值一提。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走了,回去早点洗洗睡吧。” 钱成走的干脆,丢下赵白鹤一个人傻傻的愣在了路边。 “哎!怎么就走了?这正畅想未来呢。” 赵白鹤三两步追上了钱成抱怨到。 “做梦也得到床上去做不是,话说你晚上住哪?” “我靠!我住你上班那商场旁边的酒店,我还要走回去!” 钱成一阵无语,看地主家傻儿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赵白鹤。 “那你带着我走这么远是要去哪?” “明明是你带着我走的。” ...... 第二日的早上八点,钱成便起了床。 今天是工作日,虽然现在工作没了,但到了点还是自然会醒。 看了看腕机,夜卫说的奖金还没到账,不知道能有多少。 但想来一条人命在不夜城也值不了多少钱,倒也没抱什么期待。 洗漱了之后,钱成便溜达着下楼去往早点铺准备来上一碗小馄饨。再来四个包子,两荤两素,再点一杯豆浆。 感觉不够吃啊,钱成琢磨着要不再来一笼小笼包。 饿的时候好像特别能吃,等真吃的时候又吃不了一点。 要不小笼包就先不点了吧,不够再加。 正想着,就在早点铺子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钱成!这边。” 赵白鹤开心地挥着手,钱成没有理会,径直奔着赵白鹤身后的桌子去了。 “嗨!好巧啊。你也住这附近吗?来这吃早点。老板,一碗馄饨,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一杯豆浆。” 赵白鹤疑惑地回头,便见钱成坐在了身后一位美貌女子的对面,瞬即恍然大悟。 “见色忘友!” 赵白鹤小声嘀咕着,愤愤地啃了一大口包子,就当作是认错了人。 可这屁大一点地方,再小声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钱成面色不变,就当没听见。 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昨天才在被抢劫的魂卡店外遇见了一次,今天一大早又在家旁边的早点铺里遇见了。 这不妥妥的跟着你过来的,说不定和你住的还是同一家酒店,房间就开在你对面。 归藏局追捕的就是她? 超高危魂物,谬论种,‘收纳盒’。那就是逃出来的‘收纳盒’了。 钱成在思考时习惯性的一手托腮,一手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桌子。 一双眼睛却有自己的想法,恨不得陷进那深不见底的沟壑之中。 “是啊,好巧哦。我叫孙映雪,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也好听。 “在下钱成,天下钱财的钱,大器晚成的成。” 呸!恶心! 我刚才钱成喊那么大声没听见吗?还问叫什么名字。还大器晚成的成,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对狗男女! 赵白鹤捏着勺子大力杵着碗底哐哐响,听的铺子老板直皱眉头。 孙映雪轻笑了两声,伸手在钱成眼前晃了晃。带起了一阵香风,吹的钱成有些头晕目眩。 “后面的那位小帅哥是你朋友嘛。” 哐哐声戛然而止。 第17章 馄饨香,香不过美人 这点出息,叫声小帅哥就把你摆平了? 钱成暗自腹诽,艰难地移开了陷入深渊的目光,抬眼看向了深渊的主人。 他是不是我的朋友你还不知道吗? “他是我们小队的队长。” “哦?你们还是个小队啊。什么小队,捉魂物的吗?” “馄饨来咯!” 老板出现的很及时。钱成看着端上来的馄饨,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孙映雪学着钱成的模样,也一只手托着腮,胸前的重负压在桌上,一如之前的栏杆。但这便宜桌子又和栏杆不同,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看的钱成有些担心。 “唉,馄饨香,香不过美人呐。” 噗! 赵白鹤正嗦着豆浆,竖起耳朵偷听呢。 本以为钱成身为小队副大队长,两军阵前,必有一番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猝不及防之下,刚喝进嘴里的豆浆喷的满桌都是。在老板愤怒的眼神中,赵白鹤赶忙站起身来擦起了桌子。 然而钱成还没完,在赵白鹤的打断下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本来还挺饿,这看你看了一会倒是看饱了。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这馄饨你要不要吃?” 孙映雪听得一乐。 “你这人真有意思,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孙映雪伸出了手腕,故意在钱成眼前晃了晃,亮出了手腕上戴着的最新款腕机。 钱成眉头一挑,合着昨晚那时候你也在啊。 但这是第一次有姑娘问自己要联系方式,还是个这么富有且慷慨的人,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钱成伸出左手,和孙映雪的贴了贴,我说的是腕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时候也能像腕机一样贴贴呢? “我们小队啊,可是归藏局的特殊抓捕小队哦。” 钱成突然又将话题扯回原本的轨迹,神神秘秘的跟孙映雪说到。 “啊?” 两声啊一前一后响起,似乎都挺惊讶。 你啊个屁啊!喝你的豆浆去吧。钱成拳头一硬,忍住了转身给赵白鹤一拳的冲动。 “那是干什么的?” 孙映雪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到。 “抓捕小队,自然是抓捕一些特别危险的,囚犯了。” 钱成淡淡的说着,身体悄悄绷紧。 “囚犯?犯了什么罪吗?” “不知道,不过听说这次要抓的囚犯很漂亮。” “很漂亮?有我漂亮吗?” 孙映雪抬手理了一下发角,将一侧的头发绕到了耳后,饶有兴趣的问到。 “听说而已,也不知道有多漂亮。不过想来就算再漂亮,顶了天,也就和你差不多吧。” “怎么说?” “姑娘已是世间绝色,又怎么会有比你还漂亮的人呢?” “那要是你说的那个囚犯,和我一样漂亮。你也忍心把她抓起来,送回归藏局关在小房间里,天天被人研究吗?” “抓肯定是要抓的。人生百年,弹指一挥。再美的皮相终究不过一堆枯骨,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谁又能永远的美下去呢?” 钱成悄悄放下去的手又拿了上来,捏住勺子低头吃了口馄饨,“不过如果到时候发现要抓的是姑娘你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又是为什么?” 孙映雪依旧很淡定,但她没有发现的是,自己已经问了太多的问题了。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下次再见的话,那就是第三面了。如果两个人在很短的时间里,遇见了三次。” 钱成没有继续说下去,冲着孙映雪笑了一下,就吃起了馄饨。 “遇见了三次又怎么样?” “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哼!” 孙映雪娇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连哼都哼的这么可爱,爱了爱了。钱成低头吸溜着馄饨,真的有些饿了。 “你不是说秀色可餐嘛,怎么又吃起馄饨了。” “秀色可餐确实不假,但看的着,吃不着,只会更饿,哈哈。” “你还想吃我呢?” 孙映雪站起身来,盈盈一握的腰肢弯下,伸手擦了一下钱成的嘴角旁的葱花。 没等钱成反硬过来,又凑到了耳旁说道:“要联系我哦。” 说完便头也不回一扭一扭地走了。 呼吸间的热气吹的钱成心里痒痒的,她似乎还吹了口气? 这还得了!钱成心里对归藏局更加不满了。 孙映雪前脚刚走,赵白鹤便迫不及待的一屁股坐了上来。咳,坐了过来。 “她是昨晚归藏局要捉拿的那个囚犯,而且从商场里就跟上我们了。碰见魔偶的时候她也在,晚上应该就住在你住的那个酒店,大概率还和你是同一层。很可能就在你对面的那个房间里,如果你房间有对面的话。” 不等赵白鹤开口哔哔,钱成就已经知道他要哔哔什么,并先手一席话瞬间镇住了赵白鹤。 “老板,包子还没好嘛。” “来了来了。” 老板端着包子和豆浆一起上了上来。 钱成啃了一口包子,又喝了口豆浆。看赵白鹤消化完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后,似乎正要开口,又接着说道:“早上她是跟着你过来的,你没有发现吗?” “啊,她跟着我过来的?不会吧。” 钱成听着赵白鹤无力的狡辩。 “你怎么过来的?” “跟着导航走过来呀。” 真好,你跟着导航,她跟着你。钱成倒也不是怪赵白鹤不够谨慎,真要说起来还要感谢赵白鹤。 “你又不上班,起那么早干嘛。” 钱成心情很不错,拍了拍赵白鹤的肩膀说到,顺手准备擦掉一点油污。 “这点小伎俩,我妹小的时候就用过了。” 赵白鹤伸出扇子,挡住了钱成擦油的手,解释道:“早睡早起,健康身体,我一向都起的很早。” 有些人早起是为了生活,有些人早起是为了养生。 就像是同样的肉包,有人吃了觉得油腻,有些人吃了觉得鲜美。 一种包子,两种滋味。 钱成听着,有些不是个滋味。 但这点滋味钱成尝过无数次,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每次去尝都别有一番滋味。 “那你说自己是归藏局的那什么,还特殊抓捕小队干什么?” “诈她呗。” “你都知道她是归藏局要抓的囚犯了,你还诈她干嘛。” 是啊,诈她干嘛? 钱成看向赵白鹤的目光,流露出了些许怜悯。 第18章 自由的灵魂 有得必有失,钱成怜悯地看着赵白鹤。 忽然觉得人生嘛,吃点苦头,经历些波折,也并不都是完完全全的坏事。 “我不诈她,又怎么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呢?” “那她到底是不是?” “自然是的。” “我靠,你就不怕她直接翻脸。那可是归藏局的‘收纳盒’啊,鬼知道里面收纳着的是什么。” “怕,我当然怕死了。我都怕的差点忍不住要一刀砍掉她的脑袋,你说我怕不怕。” “那你还真是害怕极了。” 赵白鹤嘴角抽了抽,原来你就是这么害怕的呀,“不过说来也奇怪,她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归藏局派来抓她的,那她怎么不动手?” “我们不是归藏局的。” 钱成吸着豆浆慢条斯理地说到。 赵白鹤白了一眼钱成,“我当然知道,关键是她又不知道。” “她也知道。” “她怎么......” “她昨天看戏从头看到尾,她能不知道嘛。” “那你......” “停,打住,我喝完了。” 钱成放下碗,去付了钱,转身便走出了早点铺子。 “走,去买魂卡!” 说来可笑,钱成摸过成百上千张魂卡,却没有一张是属于他自己的。 今天去买他人生中的第一张魂卡,在二十八岁的年纪里竟显得格外兴奋。 看的一旁的赵白鹤也是感慨颇多,去的一路上竟少有的没什么话。 只是摇着扇子笑着听钱成叽叽喳喳,说着新手入门应该选什么样什么样的魂卡好,又需要注意哪些点,什么魂卡组合后期更强等等。 就像是一个带着孩子去买玩具的老父亲。 “首先,这张木系的树蜥蜴排除掉。” 钱成咬牙切齿地说到。 “我反对!” 赵白鹤也是同样的咬牙切齿。 “反对无效!” “凭什么。” “我是副队长还是你是副队长?” “你是。” “好,那么这张木系的树蜥蜴先排除掉。” “我反对!” “反对无效!” 魂卡店的桌子上摆放着五张魂卡,金木水火土各一张。 钱成自然不会全都要,他要做出选择。 其实一开始钱成是有想过弄一套纯火系队伍的,这样不管是去打接下来刀兵峡的金系魂馆,或者是吊打赵白鹤都会轻松很多。 但这样打一个魂馆就组一套克制系卡组的打法,就好像专门是为了赢去赢,钱成不喜欢。 他也问过赵白鹤为什么不搞一套火系的卡组去打金系魂馆,而是带了套木系。 赵白鹤说他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钱成倒觉得他是想挑战一下他魂卡的软肋。 这张树蜥蜴是赵白鹤挑的,在一大叠树蜥蜴的魂卡中挑了半天。 钱成知道他的想法,都不用去猜。 他就只是想看看钱成会养出一只狂蜥蜴还是影蜥蜴,幼稚。 “不买,没钱。” 钱成将这张赵白鹤精挑细选出来的树蜥蜴爬拉到了一边,又被赵白鹤爬拉了回来。 “买了,算我的!” 树蜥蜴,不用再过多介绍,是一张非常强力的魂卡。素来都有萌新之友,平民战神等诸多称号,值得拥有。 钱成将其收入囊中。 虽然有了树蜥蜴,但考虑到不夜城以及接下来要去的刀兵峡,多是金系魂物,钱成还是要再买一张能够在这两处附近刷级的魂卡。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火系。 但火系魂卡在不夜城的价格,要溢价不少,几乎是翻了个倍。 这让本就在魂卡店上班熟悉行情的钱成,觉得实在是亏得慌,尽管他挑的这张火卡真的很不错。 炎小鬼,一种攻击欲望非常强的火系魂物。 远攻,不慢的攻速加上短前后摇的火球技能,让其前期拥有着不俗的攻击力。 三十三级后进化成的纵炎术士,在火焰技能升级的同时增加了狂热被动。简单来说就是越兴奋,火焰燃烧得就越猛烈,伤害也就越高。 这个被动并不算罕见。 真正让其从一众火系魂物中脱颖而出的,要加上其六十六级后,进化成的焚炎祭司所拥有的玩火自焚技能。 焚烧状态下大幅度提升的火焰温度,与其狂热被动的两者叠加作用之下,将其攻击力急速拉升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程度。 如果不是焚炎祭司无法免疫自身焚烧所造成的伤害,从自焚到入坟的时间太短,那么炎小鬼的魂卡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价格了。 并且经过无数强度党的花样测试后,确定了焚炎祭司的玩火自焚技能,是病态神圣且不可干涉的。 任何试图通过延长或缩短其焚烧时间来干涉其技能强度的行为,都将遭到焚炎祭司无差别的攻击,以及最后无一例外的反噬,如果宿主能撑到最后的话。 携带焚炎祭司的队伍中,是不能有治疗位的。不管是范围性的治疗还是单体治疗,只要焚炎祭司在焚烧状态沾上一点治疗的边,立马就会转头攻击治疗位。 在一次关于玩火自焚技能强度极限的暴力测试中,焚炎祭司经过长达五分多钟的强制焚烧后,周身火焰颜色像彩虹一样最终到达紫色偏黑的程度。 然后只是一击,便瞬间蒸发掉了对位五行轮转队伍中的水系防御核心。杀掉了在场的所有测试人员后,不知所踪。 等救援人员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了一段令人不适的影像。 而与之相反的测试,研究水系技能在何时打断焚炎祭司的焚烧状态,能使得焚烧效率最大化且使焚炎祭司能在战斗后存活。 测试结果是什么时候都不合适,并将全部测试内容纳入了论魂物反噬的一百种原因的经典案例之中。 对此,就连着名的五星评论家麦克阿瑟都说到。 “如果它想焚烧而死,那就让它焚烧而死吧,自由的灵魂是没有办法被拘束的。” 这一席话,受到了焚炎祭司爱好者们的大力追捧,最后又在那些狂热粉的口中变成了另一句话。 “如果不能取得胜利,那我宁愿燃烧而死。” 这样听起来会更带感,也吸引了更多的年轻粉丝。 当然,每场对战后焚炎祭司也只是魂卡陷入失活状态,并不会真正的死亡。只需要闲置几天或者使用快速激活箱,就能恢复。 但无论胜负每打一场都会失活一次,这样的频率抛开激活所需花费不谈,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不喜欢的人,自然有千万种不喜欢的理由。 而喜欢的人,不在乎那些。 钱成就很喜欢。 如果价格上能更便宜一点就好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 钱成觉得,现在自己的喜欢,还是太廉价了一些。 第19章 我可真肮脏 “嗯,这张炎小鬼也很不错的样子,买了!” 就在钱成纠结的时候,赵白鹤伸头过来瞅了瞅,扇子一合敲着桌子说道。 “你也要买魂卡吗?” 钱成感到奇怪,难道这傻子想通了,不准备用逆属性去挑战自己的软肋了? “我买啥,给你买呢。” “算你的?” “算我的!” 我叫你大舅哥,你却想当我义父。钱成神色有些复杂,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可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又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钱成不想做这个义子。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火卡在不夜城要卖的比别的地方贵上很多。” 话是实话,但主要还是钱成不想让赵白鹤再继续付钱了。 树蜥蜴的魂卡不在钱成的购买考虑范围之内,只是因为在不夜城和刀兵峡附近由于属性克制的关系,木系起不到多大用处。 但这并不代表着钱成就不想要,只是资金有限的情况下,魂卡选择的优先级有所不同。 赵白鹤死活非要给钱成也整上一只树蜥蜴,钱成没有拒绝,就当是队长送的入队礼物了。 不过这炎小鬼若是再让赵白鹤付钱,那么桌子上剩下的几张魂卡呢? 现在自己又值多少张魂卡,钱成不想知道。 “嗨,贵点也正常,主要是看需求。你看木卡就没那么贵,但你首先就给排除掉了,因为你现在没有木卡的需求。而火卡你明知道卖的要比别的地方贵,可还是拿到了桌子上来做选择,就是因为你有火卡的需求。需求决定了价格,而不是价格来决定需求。所以当碰到自己非常需要的东西时,不要让价格的高低最终决定了你的购买选择。” 钱成瞪大了眼睛看向赵白鹤,确实挺意外的。 本以为赵白鹤一天到晚拿个扇子在那搔首弄姿只是故作风雅,没想到还真是个文化人。 “说人话。” “喜欢就买。” 赵白鹤纸扇一展,有些得意。 然而事实证明,一个人的想法是很难被他人的言语所轻易改变的,习惯也是。 赵白鹤说的不无道理,但钱成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金系魂卡<铜角羊>。 作为典型的金银铜三段进化的金系魂卡,铜角羊深受冠军之路上冒险者们的喜爱。 倒不是说它的战斗力有多强,而是因为能骑。 我说的是坐骑的骑。 哦,我的老天爷,我可真是肮脏。 坐骑,是的,出门在外谁都需要一个坐骑。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只要你愿意让人骑,那你就是人类的好伙伴。和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魂物们不一样,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 并不是所有的魂物都能骑,有的是不愿意,有的是不能。 不愿意的很正常,争斗是生物的本能,被骑不是,那需要妥协。就像是能站着或者蹲着吃饭,没谁愿意跪着。 而不能的那些,就是不能。 铜角羊,一种乘骑体验非常好的魂物。在兼顾了舒适度的同时,又拥有着不俗的颜值。 其毛发和角的颜色会随着阶段进化而改变,无论是最初那带着古老而温暖的古铜色,静立时仿佛铜铸的雕像,又好像沉思的智者,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沉淀感,让人不由的沉浸于无尽的怀旧当中。 还是三十三级进化后,那在光线下闪耀着迷人光彩的亮银色,自然而又纯净,精致而又含蓄。像一轮夜空中的银月,又像是漫天风雪中的精灵。神秘,不可捉摸。 又或者是六十六级进化后,那耀眼的不加掩饰,端庄尊贵尽显的灿金色。张扬且狂放,一如那正午的太阳,四季变换之中,既可温暖宜人,又可酷烈威严,不可直视。 低调,神秘,霸气。一种选择,三种体验,总有一款适合你。 “这张要了。” 钱成只是略微思考,便做出了决定。 铜角羊的三种颜色变化吹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过就是三种颜色而已。钱成只是确实需要一个坐骑,为了接下来的行程做打算。 “你买个金系的做什么,野外不是一大堆。铜角羊?也不强吧。” 赵白鹤发出不该有的疑惑,这让钱成也挺疑惑的。 “骑啊!城市里还好,在野外那不得有个代步宠么。总不能步行吧,那可遭老罪了。” 钱成想起了赵白鹤的那只鹤。 飞行坐骑,在海陆空三种坐骑中,全地形的优势很明显,但缺点也显而易见。除了极少数的魂物之外,其他的飞行坐骑几乎毫无舒适度可言。 另外持久力也是飞行坐骑的一大痛点,速度再快,不持久也是枉然。 人要持久,魂物也一样。 爆发力强是好事,持久力也同样重要,这两者之间往往不能兼得,所以往往需要把握住两者之间的平衡。 这很微妙。 慢的像老汉推车自然不行,哪怕很持久,那还不如走。 太快跟装了电动马达一样,但时间很短,又会不尽兴。 速度慢,持续时间又短的,建议换一个。 速度快且持久,也不行,那样人会受不了。 骑在上面容易喝风喝到饱,颠一点的下了坐骑腿都打颤,要不得。 但是,这种事情微妙就微妙在,每个人的喜好又各不相同。 有些人喜欢刺激,速度那是越快越好,爽一下完事,节约时间。 而有些人喜欢慢慢来,不急着到达,享受的是过程,那这中间的过程自然是越长越好。 还有些人喜欢又快又持久的,在痛苦中感受快乐,这就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 喜好不同,选择便不同,两者之间的平衡也就不同。 而钱成喜欢中庸一点的,速度不快不慢,时间不长不短,恰到好处。 赵白鹤沉默了。 他从没想过买一只魂卡坐骑,尽管他的那只鹤很少让他骑。多是一只爪子拎着他,还总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下来。 或许是习惯了,习惯是很可怕的一样东西,而且多是糟糕的。 但习惯了,便不想去改变。 又或许因为那是他的寄生魂,就像是结了婚的夫妻,哪怕日子过的不如意,凑合着过总比离婚要容易选择。 赵白鹤从没想过要买张魂卡坐骑。 第20章 大妖无支祁 从没想过,这并不代表着当这种选择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也不想。 “你要不要也买一张?” 钱成见赵白鹤有些沉默,想想他那只鹤,试探地问道。 “骑着舒服吗?” “没骑过,应该还行吧。” “价格呢?” “物超所值。” “不会把我甩下来吧?” “哪能呢,人家干的就是这一行,专业。” 赵白鹤有些纠结。 很多时候人们以为自己纠结的是该如何去选择,其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纠结的不过是该如何说服自己做出这种选择。 赵白鹤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好不好用,你要用了之后才知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个魂卡店的导购是个天才。 其天才之处不在于话术有多精妙,而在于对时机的把握。 “买了!给我也整一张!” 今天的业绩便又多出了一笔。 尽管铜角羊这种低端魂卡的提成不高,但有好过没有。 更何况说服别人去做某事,是件很享受的事情,这名导购是那种喜欢享受过程的类型。 三人一时间都很高兴。 “咦?我先前见你拿的不是这张水卡啊。” 高兴之余,赵白鹤的目光也放到桌子上剩下的两张魂卡上。 “那张太贵了,哈哈。” 钱成干笑两声,岔开了话题。一旁的导购也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耿直微笑。 水系魂物的一大特点就是润,而其中少有的几种人形,那价格已经不能单纯的用一个贵字来形容了。 可以说是已经脱离了作为魂卡该有的价格,而达到了艺术品的高度。 而艺术品,不在目前钱成该考虑的范畴之内。 所以他换成了这张不润,但是非常能打的水系魂卡,水猴子。 水猴子,和炎小鬼不同。 是个近战法师,但都同样的暴力。 相比于靠自残发力的焚炎祭司,水猴子的进化型,输出则要稳定的多。 三十三级进化后的水猿,其重水炮袭的技能在极限距离下,杀伤力十分惊人。 但其重水炮袭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也会反向对贴脸输出的水猿产生不小的伤害。 然而水猿的这个缺点在六十六级进化为参水猿后,就会被其领悟的被动无相水甲完美弥补。 无相水甲,简单来说其效果就是受到水系攻击时,大幅度减伤并增加自身水系技能伤害。 这就使得参水猿每次使用重水炮袭后,自身受到的伤害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技能强度还会越来越高。 听起来很无敌,但实际上参水猿所拥有的无相水甲并不完美。做不到完全免疫水系伤害,其蓄水的效果也有着上限。 而且由于战斗时冲在前排的缘故,这让参水猿在实战中,很难活到能发挥出理论上能达到的极限强度那时候。 说起参水猿和无相水甲,就不得不提到另一只传说魂物。 参水猿的谬论形态,大妖无支祁。 和万化魔偶同为谬论种,但不幸的是。虽然无支祁拥有着能完全免疫水系伤害,且无上限提升水系技能威力的无相水甲。可在被针对的情况下,还是被归藏局轻松拿捏,给收押了起来。 这让无支祁觉得很没有面子。 在归藏局的监牢中痛定思痛一番后,终于有一天逮到机会蛊惑了自己的‘收纳盒’成功越狱,逃到了北地的天星群岛。 并借着‘收纳盒’的人类身份,于天星群岛中收拢了一大批追随者。占据了一处名为花果山的岛屿,成立了名为猿王宫的组织。 并且混的还不错,在当地的口碑极好。很短的时间内就发展出了一定的规模,甚至还拿到了天星群岛那边的官方认证。 等到归藏局抽出人手追踪到此地时,都惊呆了。 最后具体的收押过程不得而知,只是据天星群岛当时的各种当事人,幸存者,和围观群众描述。那打的是天昏地暗,山崩海啸,日月无光。 没有什么夸张的成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归藏局在动手之前便发出了无支祁的缉拿通告,但一个已经颇具规模的组织。不是你说要缉拿他们的首领,他们就做鸟兽散的,哪怕是官方通告也不行。 更何况猿王宫还获得了官方认证,是正儿八经的合法组织,这通告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所以猿王宫的组织成员非但没有流失多少,甚至还有不少抱着看归藏局笑话的人加入了进来。这些聚集在花果山的成员们所拥有的水系魂物让无支祁的战力,在最终交战里叠加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这一战以无支祁被不计代价的击杀后收容告终。 不计代价的意思,就是花果山血流成河,猿王宫成员死伤殆尽。几乎半座岛屿被击沉,交战所掀起的海啸波及甚广。 没有人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惨烈的结果。 虽然事后官方也及时的做出了应对措施,罗列了无支祁的一系列罪状,安抚此战中在花果山阵亡的猿王宫成员家属,并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无支祁的头上。 但此事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在天星群岛还是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死了太多人。 人们质疑于此次行动中归藏局如此绝决的抓捕方式,将人命视为何物? 质疑一个在天星群岛内并没有造成多大危害,甚至所建猿王宫多行善举的无支祁,又是否需要搭上百余条生命也必须收容。 在官方的推波助澜之下,人们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于是便得到了答案。 就好像是迫于舆论压力一样,几段据说是归藏局内部归档的抓捕视频流传了出来。 画面中无数水系技能在猿王宫成员的指挥下,攻击向了交战双方。而不间断吸收这些水系攻击的无支祁周身无相水甲暴涨,甚至一动一静之间都在空气中带起了涟漪。 随后画面一转,场面逐渐有些失控了起来,先前围绕在交战双方之外的猿王宫成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开始四散而逃。 而此刻的无支祁也已经接近癫狂,举手投足间凶状毕露,毁灭性的技能肆意释放着,无差别的攻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和周边的一切事物。 视频经过剪辑也打了码,无论是否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都已经足够让人们大致了解事情的始末了。 第21章 总不能是肾虚吧 从归藏局内部流传出来的视频中看来。 可以确定的是花果山上的这场惨剧,元凶便是无支祁无疑了。 而在其蛊惑下沦为了帮凶的猿王宫成员,也是自食恶果。 若不是归藏局拼尽全力将其击杀。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连带着整个天星群岛都会迎来一场浩劫。 随后官方六组织之一的宣发部,紧随其后发布了道歉声明。 承认了一系列的错误,表达了一系列的歉意,发放了一系列的补偿。 这场风波,以极快的速度被平息了下来。 至于真相如何,也许在大多数人眼中并不是那么重要。 人们就像是灾年时掠地而过的蝗虫,啃完了这一波食粮,就会迫不及待的去啃食下一波。 又像是天星群岛所在的海域里,那些随波而起又随波而落的游鱼。追逐着血腥味从一个浪花里蹦跳着进入到下一个更大的浪花里,永远不知疲惫。 一场狂欢之后,当盛典落幕。没有人愿意去回味,只会去接着寻找下一场狂欢。 那些在花果山上幸存下来的人,他们口中另一个版本的真相,也只有少数人会在意,会铭记。 无支祁,从此得到了大妖的称号。 被永远的关押在归藏局深处,所剩的也就只有一个名号了。 言归正传。 这边魂卡店内,钱成趴在桌子上。手里捏着水猴子的魂卡左看右看,就好像上面长了个姑娘,舍不得撒手。 “好啊,真好啊,这张也不错哎。” 钱成小声嘀咕着,当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赵白鹤实在是忍不住了。 “买!都买!可烦死我了。真是搞不懂你,就这么几张魂卡有什么好挑的。” “有钱说话就是硬气嗷。” 钱成幽怨地看向赵白鹤说道,像个十足的怨妇。 赵白鹤翻了个白眼,扇子一展半遮面。直接无视了钱成的小眼神,伸头看向最后那一张被钱成挑出来的土系魂卡。 “肉灵芝?” 赵白鹤有些讶异。 不是说肉灵芝不好,只是不适合被制成魂卡使用,或者说其作为寄生魂要更为合适。 单纯说防御力的话,作为魂卡,肉灵芝的进化型<太岁>在一众土系魂物中也是靠前的存在。 六十六级进化后的完全体<立地太岁>,防御能力更是独一档。 可肉灵芝真正的价值不是在于其作为魂卡使用时那出色的防御力,而是被吸收为寄生魂后所能附加于宿主的特殊防御技能<立命>。 立地太岁这独特的附加技能,开启之后可以说是只要双脚站立在大地之上。随着时间流逝,宿主的防御力将会无止尽的拔高,只要站立的够久,天塌下来都能抗的住。 当然,脚不能动。 准确的说,在技能开启期间,脚不能离开地面。 脚一离地了,源源不断从大地中汲取力量的通道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有没有占领高地不知道,但防御力的叠加肯定是要重新开始累计了。 寄生魂的等级越高,防御叠加的速度便越快。 高等级的立地太岁寄生魂,几乎在宿主开启立命技能后的瞬息之间,便能将防御叠加到一个绝大部分魂物一击之下都打不死的程度。 而一击打不死,那么宿主便很难死了,因此立地太岁素来又有王八壳子之称。 “你买王八壳子的魂卡做什么?” 被做成了魂卡,立地太岁的立命可就没办法作用在使用者身上。 而立命不能移动的特殊性,也使得立地太岁作为魂卡在快节奏的战斗中显得十分鸡肋。 这是赵白鹤如此惊讶的原因所在了。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呢。 钱成眼神怪异地看着赵白鹤不吱声,没想到赵白鹤一瞅钱成神色,倒是恍然大悟。 “你不会是想!” 话刚开口,又赶忙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会是想逆向解构,把魂卡还原成魂晶再用吧?这可是不合法的。” 赵白鹤的声音很小。 但没什么用,三人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无异于大声密谋。 “如果客人有这个想法,我倒是认识一个不错的解构师。” 一旁的导购贴心地说道。 “你说的是老李吧。” 钱成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水猴子,拨到一边。拿起了最后一张肉灵芝,在手中掂了掂说到。 不合法的事情,说开了也就那样。 规矩都是由人制定的,不过是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罢了。 不夜城对于这方面管得比较松,只要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天怒人怨的违法勾当。其他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像魂卡逆向解构这种小事,你别在不夜城中心明目张胆地开家魂改店,问题都不大。 这里是不夜城外围,有些魂卡店甚至私下都自己提供这些特殊服务。 只不过管的少了,牛鬼蛇神就多了。 比如魂匠老李,就是其中一位牛鬼蛇神。 老李是个医生。 正儿八经的医生,外科。 职业没什么毛病,就是人有点毛病。 但他倒是不觉得自己有毛病,反倒是看别的什么都有毛病。 钱成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简单的发了个烧。 老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毛病。 像极了一个街头的神棍。 这是废话,没毛病谁来医院? 但老李那沉重的语气,那严肃的神情。让钱成差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暴毙而亡,死在这看诊室了。 “人都有毛病,只不过有些人藏得很好,但都是有的。” 钱成也不是一般人,他对自我的认知比较明确。此刻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确实是都有毛病。所以小小的慌张了一下后,他回答的倒也淡然。 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望闻问切其中一个望字显得非常专业,像个神棍一样的医生胸前的铭牌。 李遗风,名字取得真是不错。 人如其名,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钱成开始考虑是否有什么遗言要留下了。 “嗯。” 李遗风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说吧,有什么毛病。” 真是残酷啊。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要他自己去猜为什么而死。 “癌...癌症晚期?” 或许是在这个通常都是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小小问诊室里。李遗风第一次听到前来看病的病人说自己得的是这么大的病,很是震惊。 他呆了片刻,这让钱成有些不自信了。 不是吗? 总不能是肾虚吧。 第22章 我还是个魂匠 “真的?” 李遗风小心翼翼的问到。 钱成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我猜的,大夫你就直说吧。有什么毛病,我都挺得住。” 李遗风眉头一皱,怪异地看着钱成,目光又移向了钱成的脑袋。 你怕不是来消遣你李爷爷。 “感冒发烧了?”李遗风不确定的问道。 “嗯,有点。还有呢?” 还有呢,你问我?合着你不是来看病,你是来给医生出题的是吧。 李遗风站起身来,在打病人和看病人两种选择之间,先选择摸了摸钱成的额头。 啧,是有点烫。 但看钱成这症状,比单纯的发烧可严重的多了。又不像是演的,谁会没事来医院消遣医生。 “嗯,你好烧啊,要不要做个全身检查?” 医者仁心,在简单确认过钱成的症状之后,李遗风的态度也缓和的下来,柔声说道。 这温柔的语气,让钱成有些头皮发麻。 “那......那就做一个吧。” 折腾了一上午,当钱成最终捏着一沓完整的全身检查报告,再次走到问诊室的门口。 还没进门,便又听见里面李遗风那有些沉重的声音说道:“你有毛病。” 钱成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你就说你有没有毛病吧?”李遗风如是说道。 钱成终究还是没能给李遗风来上一拳,不是因为李遗风狡辩的很有道理,而是因为这里是医院。 大庭广众之下,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要不要一起去干饭,医院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 李遗风粗略的翻了翻钱成的全身检查报告,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但现在是午休时间了,加班不了一点,多一秒都不行。 扬了扬手中的报告,李遗风向钱成发出了匹配邀请。 得亏是发出了邀请,不然若是让钱成下午再来的话,钱成恐怕忍不住当场就要把李遗风给扬了。 “你这只寄生魂是怎么回事?” 医院的食堂里,李遗风一边扒拉着大米饭,一边用手指点着报告中寄生魂检测的那页,对着钱成问到。 人体所能容纳的寄生魂理论上限最多只有三只,所以通常情况下,三只寄生魂被称为满编。 钱成只有两只,不是因为他特殊,而是因为穷。 但除了那把平平无奇的短刀之外,钱成的另一只寄生魂倒确实挺特殊的。 医院的检查报告上,标注的是未知寄生魂。 未知,也就是说确实有东西占据了钱成的一个寄生名额,但医院的检测手段检测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只寄生魂不在万物榜之内。 这引起了李遗风的兴趣,但钱成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是什么他自然知道,不是什么牛逼哄哄的狠角色,反倒是有点像他这悲哀人生的写照。 所以钱成不打算说。 见钱成沉默不语,只是专心扒着他请客打的饭菜。李遗风咳了一声,耐心劝导了起来。 “没关系,我是医生。不管你这寄生魂有什么毛病,都可以跟我说。” “这跟医生有什么关系?” “哦哦,说错了。” 李遗风一拍脑门,顺便顺了顺发型,嘴角一歪笑着说道:“我不但是个医生,还是个魂匠,专治疑难杂症。” 魂匠,解构师,改卡的,意思都差不多。 就像是作家,写手,码字的这几个词一样,没啥区别。 魂卡解构师这个职业的诞生,和魂卡发展有着颇为密切的关系。 随着人们对于万物魂卡的使用越发正规化,日常化。 魂卡对决也成了大众娱乐之一,随之大量的赛事也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而其中最有名,权威度最高的便是由官方举办,四年一度的世界赛了。 想要参加世界赛,则必须要在分布于世界各地的七个魂物道馆中拿到参赛资格。 这七个道馆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风雷这七个属性,当然魂物的属性并不是只有这七种。 只是参加世界赛,通过了这七个道馆的考验,便代表着参赛者对于万物的了解和使用已经非常透彻和熟练了,便有了登上世界赛舞台的资格。 而魂卡的兴起,也并不代表着寄生魂的没落。 恰恰相反,人们对于寄生魂的选择变得更加的挑剔和极端。 相比于只能放出来作战的万物,那些有着独特寄生技能的魂物,则成为了更好的选择。 比如立地太岁,寄生状态下能让宿主发动立命技能,极大提高了宿主在魂物对战中的生存能力。 又比如当前版本热度高到爆表的五行旗和风雷旗。 这七种旗子中的任何一种,都是有价无市,通常只会出现在拍卖场上。 尤其是其中的风旗,高等级的风旗能让宿主获得自由飞行的能力。 或者按照那些狂热的寄生魂搭配爱好者的话来说,称为神通更为合适。 事实也正是如此,那些寄生魂搭配精良的宿主,就真如小说中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仙人一般。 所以称之为神通,也不为过。 各种搭配和选择太多,而寄生魂的剥离又太麻烦。 而且万物被击溃后留下来的魂晶大小不一,并不便于保存。放任不管的情况下,一周的时间内便会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所以不管是吸收也好,吞噬也好。除非早早做好准备,不然通常都是制作成魂卡来保存。 这里就要提到官方六组织之一的研究所了。 魂卡技术,便是由研究所开发出来的,算是一种专利。 虽然民间高手众多,在魂卡技术成熟的今天,对于制作魂卡,改装魂卡,和反向解构还原技术,能够熟练掌握的大有人在。 但就像黑盒一样,真正的核心技术始终掌握在研究所的手中。 民间的不过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通过魂卡制作工具能够对魂卡进行各种改造,但究其原理为什么能这样,仍是一无所知。 所以研究所研发出了魂卡技术,民间就能爆改魂卡。 研究所不研发出一种能够长效保存魂晶的技术,民间也搞不出来。勉强做出来的实验品,效用一般且不说,价格昂贵还不如先制成魂卡,然后再反向解构来的便宜。 至于为什么研究所不搞一个能长效保存魂晶的装置。 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利益牵扯太大,知道了没好处,只能说水很深。 有需求,就有市场。 无论是寄生魂的剥离,魂卡逆向解构,还是魂卡限制环移除和加强,等一系列合法或非法的服务。 都需要一名足够优秀的,魂卡解构师。 第23章 这次没病,有事 李遗风。 除了是一名业绩优秀的外科医生之外,私底下还是一名这样的魂卡解构师。 当然,他自称为一名兴趣使然的魂匠。 有着高贵的匠人精神,和外面那些技术没个技术,只知道坑钱的妖艳贱货们不一样。 “唉。” 钱成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你不行。” 钱成看着李遗风殷切的脸淡定地说道,就像是在阐述着一个事实。 “我不行?” 李遗风拔地而起,像是一只被人朝大胯捏了一把的尖叫鸡一样叫了出来。 正在食堂干饭的男科医生闻声猛地抬头望去,差点扭到了脖子。 “坐下,快坐下。唉哟,怎么还急眼上了呢?” 钱成觉得有些丢人,赶忙安抚起了李遗风的情绪。 至少,咱们先坐下说话。 “你可以侮辱我的医术,但你不能瞧不起我的技术,因为那他娘的是纯粹的艺术!” 李遗风愤愤然地坐下了,梗着脖子对钱成嚷嚷道,还挺押韵。 怎么,学医救不了世人是吧。 “额,我说李大夫。” “不要叫我大夫!” “可以给你试试。” “叫我老李就好了,叫大夫不显得生分了嘛不是。” “但先说好,我可没钱。” “嗨,说什么钱不钱的,你看我像是差钱的主儿吗?要是你这寄生魂的问题我解决不了,贴钱给你都成。” “那行吧,加个联系方式。” 钱成伸出手腕,有些同情的看着李遗风。 他不是没有去找过解构师,想要剥离这莫名其妙就多出来的寄生魂。 但别说剥离了,若不是这‘一无’系列的特殊寄生魂确实有着详细的记录。那些解构师们甚至都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寄生于钱成体内。 尽管机器检测的结果显示是有的,寄生测试的结果也证明是有的。 钱成并不觉得李遗风就能将其剥离出来,事实证明老李也确实没有做到。 但这不妨碍他俩成了很好的朋友。 “你也认识李哥?” “嗯。” 魂卡店内,钱成嗯了一声,没有说太多。 老李这人虽然身为医生却更像是个病人,但不得不说,其解构的技术在不夜城这鱼龙混杂的外围,也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所以基于自己的情况,钱成确实有将肉灵芝魂卡改成自己的寄生魂的这一想法。 如果昨天抢劫的时候,自己有立地太岁。立命一开,往那一站,就是天王老子来抢劫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话虽夸张了点,但至少不会那么狼狈,还差点死掉。 真是难以抉择啊。 金卡--铜角羊,能打能骑。 木卡--树蜥蜴,大款强送。 水卡--水猴子,稳定输出。 火卡--炎小鬼,爆发输出。 土卡--肉灵芝,寄生专属。 这要是小说的话,主角大手一挥也就随随便便全部拿下了。 要是游戏的话,御五家开局那起码得送三只,才够体面。 看着桌子上的五张魂卡,又抬腕看了一眼账户上的余额。那冰冷的数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钱成的幻想,将他又拉回了现实之中。 成年人不做选择,只是有所取舍。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抉择的。 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当你有所抉择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出了抉择。 坐骑是肯定是要的。 赵白鹤送了个树蜥蜴,虽然属性在不夜城和刀兵峡这块地界上吃点亏,但输出算是有了。 那么水火两张同样是输出位的魂卡,需求就没那么迫切。 肉灵芝,主要是为了填补上寄生魂的空缺。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钱成可不想日后某一天,再次陷入到极其危险的境地而毫无自保能力。 肉灵芝也是必拿的。 “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钱成偏头对赵白鹤问道。 “没有,我拿张铜角羊就行,主要是陪你买,你选好了?”赵白鹤一耸肩,摊了摊手说道。 “行,那就这三张,另外铜角羊再拿一张。” 钱成挑出了铜角羊,树蜥蜴,肉灵芝这三张魂卡。 这便算是初始阵容了。 走出魂卡店的钱成,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他突然发现,除了将要被作为寄生魂使用的肉灵芝之外。他剩下的两张魂卡,都和赵白鹤重复了。 “咱小队干脆改名叫铜角蜥蜴队得了。”钱成有些闷闷不乐。 “好主意,不过我妹估计不会同意。”赵白鹤一脸无所谓。 “管天管地,你妹怎么还能管的到咱小队叫什么名字,她又不是咱们小队的人。” “她就是干这个的。” “啊?”钱成脑子飞快地转了两个弯,“她在特调处上班?” “嗯。” 赵白鹤哼了一声,神色竟也有点失落,连话都变少了。 “你又怎么了?” 钱成敏锐的感觉到了赵白鹤的变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到。 “突然有种负罪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白鹤摸了摸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铜角羊魂卡,怕钱成没明白他的意思,又打了个比方,“就像是背着老婆找了个小三一样,明明很爽的同时却又......” “停,打住!” 怎么什么破路都能开车啊,钱成一个硬控打断了赵白鹤的施法。 “好吧......”赵白鹤嘀咕着,“那咱们现在去哪?” “去找老李。” “魂匠老李?” “是的呢,今天先把魂卡给他送过去。他晚上下了班弄,这样明天就能拿到魂晶了。” 钱成说着打开了腕轮机,提前给李遗风发了个消息。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李遗风所在的仁心医院。 “你的肛门比较松弛,但你的痔疮又弥补了这一部分。如果做痔疮手术把痔疮切除的话,又会显得肛门比较大,可能会有漏液漏气的情况。所以这边建议在做痔疮切除手术的同时,再做一个肛门紧缩术。哦,不好意思说错了,是肛门收缩术......” 赵白鹤初来乍到显得十分震惊,而钱成则要淡定的多,只是略微有些惊讶。 “你小子什么时候又看起了肛肠科?” “搭个脉而已,我身为外科医生,搭个脉不是很正常吗?” 李遗风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子,一本正经地说到。 “这次又有什么病?” “这次没病,有事。” 第24章 那你这个脉象是死定了 “药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有没有病,医生说了算。你要是都能知道自己有没有病,那还来看医生干什么?” “有道理。” 赵白鹤用小脑稍加思索,便赞同的点了点头。 钱成本来没感觉自己有什么毛病,现在开始有些头疼,血压也上来了。 “来,坐下,我给你搭个脉。” 搭吧,谁有你会搭呀,你干脆直接把我搭死得了。 钱成心一横,就坐下了。 李遗风伸出中指,搭在了钱成的手腕上,眉头微微皱起。 好好好,每次来都有新花样。 别人都是两根手指头,你偏偏是一根,还是中指。怎么,我的脉配不上你的食指是吧。 “先说好,不管给我搭出了什么毛病,我都是没钱看的,全身检查更是必不可能。” “俗!医者仁心,你跟我说这些。老钱,我心寒了呀,你要补偿我。” “中午请你在医院食堂吃饭。” “你有咱们医院的饭卡吗,你就请我吃饭。” “那自然是刷你的卡。” “好好好,你不但伤了我的心,你还要刷我的卡?” “医者仁心呐。” “那你这个脉象,是死定了。” 李遗风摇了摇头,很是遗憾。 “那在我死之前,能说一下正事吗?” “你都快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正事,交代后事吗?” “我......” “真的?”一旁的赵白鹤倒是大惊失色,“这才搭个脉怎么就要开始交代后事了?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兄弟啊。” 这让钱成有些感动。 “你这兄弟,一看就有病,有大病。”李遗风用非常欣赏的语气赞叹道。 钱成却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了,另一只手掏出了肉灵芝的魂卡,拍在了桌子上。 “收起来,快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医院可是有规定的......” 李遗风眼疾手快,一个横扫,便将魂卡扫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整个过程快到可以忽略不计。 “啧啧,肉灵芝啊,你小子倒是难得能掏出点好东西。” “改成魂晶,明天我要用。” “啊?” 李遗风有些惊讶,脉也不搭了。站起身来,手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盯着钱成一阵猛瞧。 “自己用的?” “是啊。” 钱成摊在椅子上,两手一摊,很是放松。 “自己用,你用什么肉灵芝?我至少有九种方法可以破掉太岁的立命。” 钱成翻了个白眼。 “不用肉灵芝,那你倒是搞个无敌的风旗魂晶给我,倾家荡产我都给它拿下。” 吹牛逼谁还不会吹了? 立地太岁的立命技能,远不能称之为无敌,但也没李遗风说的那么拉垮。 诚然技能发动后就跟铁块一样,站定就不能动,只能纯纯挨打。但也不是谁都能上来给你两下子,就轻轻松松破掉的。 “哎!你还别说。” “你还真有?” 可不要太离谱,一个风旗魂晶的价格能不能把这家医院买下来钱成不清楚。但自己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肯定是够不上一个零头的。 怎么回事?打脸来的太快,就好像自己成了小说里的主角一样。 按这两天的剧情发展来看,下一秒认识多年的老李是不是得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在自家开的医院里体验生活的富二代,然后随随便便就把价值连城的风旗魂晶送给自己了? 分期付款也行啊。 “我这两天还真经手过一个风旗的魂晶。” 李遗风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赵白鹤竖起了耳朵,钱成默默回头看了一眼问诊室的大门。 “嗨,别紧张,你看我都不紧张。人家已经当场用掉,早走了。” “那你说个屁。” “不过那场面,你是没见到。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求人办事还一副恨不得把办事人都宰了的样子。要不是爷爷我在不夜城也混了这么多年,说不定连费用都不敢跟他们开口要了。” “给你能耐的。” “那可不,你知道吗?”李遗风的声音压的更低了,“那个风旗的魂晶,等级有八十多了。” “嘿嘿,杀人越货。八十多级的风旗使都能让人给宰了,你那客户也是个狠人。” 都升到八十多级了的风旗,从寄生魂变成了魂卡又被带来解构成魂晶。这来路光是想一想都是一片腥风血雨,钱成有些莫名的兴奋。 很多人都喜欢大谈特谈一些牛逼的人,牛逼的事。就好像这些事这些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钱成不喜欢这样,当然他的喜不喜欢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眼见着话题又要被扯远了,钱成站起身来对着李遗风说道:“不耽误你看诊了,解构费多少等会我直接打到你账户上。明天能搞好吗?” “明天就要,这么急吗?你要是不急,我说不定能给你搞到几个更好一点的寄生魂晶。不是老哥啰嗦,寄生魂这东西,选择上可要慎之又慎。虽然说可以剥离掉,但总是会对人体造成一定伤害的。你的那把小破刀,当时我就劝过你别那么草率。哎,对了。这次要不要顺便把你那把小刀也换掉?” “不换。” 钱成以前做事总是很犹豫,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反复考虑很久都拿不定一个主意。 犹豫的多了,除了会慢慢养成拖延症的毛病,人也会不知不觉间变的不自信。 尽管现在钱成告诉过自己以后遇事要果断一点,但习惯嘛,是很难一下子就改掉了。 像是先前在魂卡店里挑选魂卡,明明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却还是拿了五张到桌面上来挑挑拣拣。 但对于要不要把自己那把无名刃换掉这一件事上,钱成没有半点犹豫的就拒绝了。 “他那把刀可是羁绊进化了的,可舍不得剥离掉。” 相识两天,赵白鹤现在不说对钱成知根知底,至少不会还把钱成当作什么压级大佬了。 可钱成那把普普通通却羁绊进化了的刀,还是让赵白鹤觉得不简单。 再想想自家的三个逆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么一比较,赵白鹤都有心想把自己从那三个逆子中间给剥离掉了。 第25章 一日三餐 “羁绊进化?” 李遗风有些感慨,钱成另一只‘一无’系列的寄生魂,当年自己想尽一切办法都硬是没有剥离掉。 所以对于钱成自暴自弃一样的,选择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短刀作为自己的寄生魂。李遗风没有太过多劝,心里多少也有点小小的愧疚。 如今听到钱成的那把刀竟然羁绊进化了,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很是欣慰。 “那确实舍不得。不过你那把刀本身的底子太差了,就算是羁绊进化,未来所能达到的上限高度,还是比不过那些品质好一点的寄生魂。” “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等真的到了上限的时候再说吧。” 钱成不置可否。 “得,你这性子犟的很,我也不劝你了。那肉灵芝呢,要等等吗?最迟一个星期,我能给你搞到暗星地衣或者星光飞羽的一阶段魂晶。算上你这肉灵芝改魂晶的加工费,价格也差不了多少。” 何止是差不了多少,以钱成对李遗风的了解。他就算是高价弄来的,肯定也只会成本价出给自己,自己的这张肉灵芝他还要处理,算来算去自己总归是赚的。 李遗风从来就不把钱看的很重,钱成倒是把钱看的很重,但也不会真的去占李遗风什么便宜,因此两人才能成为朋友。 “心意领了,我这两天要走,就肉灵芝吧。” 钱成笑着拒绝了。 “走?你要去哪?” “刀兵峡呗,然后是花都,再然后就是其他魂馆所在地,我也要踏上冠军之路了。喏,这位,我现在所在小队的队长,赵白鹤。” 钱成一指赵白鹤介绍道,赵白鹤也十分配合的展开折扇扇了扇风,得意洋洋。 “这位兄弟有眼光,慧眼识珠啊!” 李遗风吹捧了两句,又看向了钱成说道:“冠军之路可不好走,混不出名堂还好,混出了点名堂反倒更是凶险。这样看来肉灵芝倒是比暗星地衣或者星光飞羽更适合你,不管怎样,危险的时候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小命。” “冠军之路凶险,不夜城也好不到哪去,我在魂卡店上个班都差点死了。” 钱成开玩笑的说道,李遗风还不知道钱成上班的魂卡店被抢了的这事。 “咋啦,差点死了?” “店被抢了呗,几个憨憨劫匪。这年头,自身没点本事,在哪都不安全。再说了,冠军之路再难走,也比在这不夜城混吃等死,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要来的好。如果要选的话,我宁愿死在冠军之路上,也不要死在一个小小的魂卡店里。” 李遗风眉头一跳,沉默了半晌。 见李遗风不说话了,钱成拍了拍李遗风的肩膀。 “干嘛,气氛怎么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往好了想,说不定我就在冠军之路上扬名立万了呢?再拿他个世界赛冠军。” “这是必然!”赵白鹤插了一句,自信的要命,“不但要拿冠军,咱们还要干他娘的归藏......” 钱成及时的捂住了赵白鹤的嘴。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李遗风也不是磨叽的人,“行,魂晶你明天过来拿。这事你放心,交给我万无一失。” “那我肯定是放心的,要是你的技术我都不放心的话,这诺大一个不夜城也就没人能让我放心了。” “哈哈哈哈哈,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眼光。” 李遗风竖起了大拇哥,和钱成相互吹捧了几句后,两人依依惜别还有些不舍。倒也不是惺惺作态,虽然都在这不夜城的外围,见面不是难事,两人却难得见面。 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钱成想,自己和老李的交情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 他的朋友不多,李遗风算一个。 “话说,在野外探险还有什么要特别准备的吗?” 从医院出来后,钱成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要紧事办的了。 租的房子都不用特地去退,到期后没续租,房东自然会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 东西呢也没多少,都是一些日常用品。 身为一个男人,钱成的物欲很低。平常上班穿工作服,其他的衣服鞋子也就那么几件,收拾起来一个背包装着都很空。 吃饭就叫外卖,住的地方没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麻烦物件。 娱乐上有个腕轮机就够了。打打游戏,刷刷视频,看看小说,说无聊是挺无聊。 但要说丰富吧,一个个换汤不换药的新游戏,一堆或是高大上或是搔首弄姿擦边夹背的视频,一本本跟风借鉴但看着确实挺爽的小说。 每天都有新玩意,虽然没啥营养但你不能说不丰富。 恋爱,也没谈。 其实说白了,谈恋爱这种事情,无非是各取所需。钱成是有需求的,比如色色。但钱成没有别人所需要的东西,所以恋爱也就只能十分都是天注定。 好处也不是没有,至少现在钱成要出去冒险了,可以走的很洒脱。 没什么羁绊啊,留恋啊这些东西。 说走就走,像是无根的浮萍。 “要特别准备的东西嘛,最好带一个厨子。” 赵白鹤托着下巴琢磨了良久,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 这让钱成不由得想起了某部少年漫。 神经大条的队长有了,自己勉强算个用刀的不入流剑客,美少女也有了预选,现在就差一个厨子了。不要是卷眉毛的,也不要那么好色。 因为厨子也好色的话,那让自己这个好色的剑客就很难办了。 最好是能只痴迷于厨艺。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的风中发了会呆,像是一对无药可救的病人。 “厨子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弄,但附近好吃的东西我倒是知道不少。” “那走起。” 人活着,真正所需也无非是一日三餐。这三餐好解决,丰盛也好,简单也好,物质上的需求都很容易满足。 但这一日,就属于精神上的需求了。其实自己也可以解决,但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就像是队伍里需要一个厨子,这事急不来,得看缘分。 有缘,自然能日复一日。 的在野外都能吃上厨子做的饭。 第26章 你就说快不快吧 “这些魂物哪里都好,就是可惜不能吃。我要是有这厨艺,在野外或者那些特殊区域里开个流动小餐厅,也能赚的盆满钵满。”赵白鹤吃饱喝足剔着牙,跟钱成瞎聊了起来。 “这早就有了吧,听说价格贵的要死,量少还难吃。” “我说的是流动的小餐厅,主打一个精品路线。价格可以再拔高一点,那些探险者和训练师们就没有差钱的,但你饭菜的口味和份量不能太拉跨,食材的成本才几个钱。格局打开了,赚的还会少吗?他们呐,就是格局太小。钱赚不到多少,还落了一个差名声。把钱看的比名声重,却不知道名声才是真正能赚钱的东西。” “也不能说那些人格局小,或许人家看的比我们这些外行人要更清楚呢。就像割韭菜一样,有人守着一亩田精割细作,韭菜被割了还得说声谢谢。而有些人割一波就走,换把镰刀换块田,割的是又快又爽。是你的话你又选哪一种?” “那还是又快又爽的那种,哈哈哈。” “是吧,你看你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所以野外和特区的饭菜贵的要死,量少还难吃。” 话说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变得理所当然。 如今这世道。 主旋律就两个字,快和爽。 除了男人不能太快的那个需要慢一点,其他的你慢了,连挨打都没人有空来揍你。 我们好像开始变得匆忙,不知从何时起。 一局超过半个小时都无法结束的游戏,只会让人厌烦。 以前的片还有剧情,现在的直奔主题都嫌慢。 人们更喜欢去看电影解说,而不是电影。 视频也是越来越短,一分钟都嫌长,三十秒又能干什么? 穿的少一点扭那么几下,三十秒也够了。 毕竟神经递质多巴胺的半衰期也就两到三分钟。 至于爽,那因人而异。 有些人爽多巴胺,有些人爽完多巴胺再爽内啡肽。 但就总体而言,还是单爽多巴胺的人要占绝大多数,因为起效快。 迟则生变嘛。 “没人喜欢变数。”钱成这般说到。 “这就是你急着离开不夜城的理由?我还想多玩几天呢。” “不,我只是急着开启新的生活。” “听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赵白鹤坐在铜角羊的背上懒洋洋地说到。 两人在前往刀兵峡的主干道上,骑着铜角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第二天一大早,钱成便收拾好了行装,前往医院找李遗风拿到了肉灵芝的魂晶一口吞下后,便和赵白鹤两人,离开了不夜城。 “我还会回来的。” 钱成像个少年一样挥舞着拳头,将这座城市抛在了脑后。 “肯定是要回来的,说起来我这都不算来过不夜城。就在边缘地带逛了逛,还没体验到不夜城的繁华,就被你拉着直奔刀兵峡去了。唉,听说不夜城中心的那个特区<游戏城>可有意思了,这次也见识不到。” 和在不夜城生活了许多年的钱成不同,赵白鹤多少还是感到非常的遗憾。 “游戏城那地方我也没去过,说实话虽然我在不夜城混了这么多年,但真要说玩,不夜城的繁华我比你体验的也多不到哪里去。” “为啥?”赵白鹤有些不解。 “我是属于......我是说以前的我是属于给别人提供体验的那种,而不是去体验的。就像游戏里面的贫民玩家一样,主打的一个陪伴,又能有什么游戏体验。” “懂了。” 赵白鹤合起扇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手心,“没事,下次再来不夜城,队长我带你好好体验一番不夜城的繁华,哈哈哈哈。” 钱成看着朝阳下赵白鹤张扬而肆意的放声大笑,羡慕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心酸,自己恐怕永远没办法像他一样开朗和阳光了。 “那是什么?” 眼角的余光一瞥,钱成便看见了路边草丛里探头探脑的一只魂物。 钱成见过的魂卡要比见过的魂物多的多,所以这一时间突然见到了野生的魂物,倒还真不确定那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他手忙脚乱翻着腕轮机上的魂物图鉴时,赵白鹤已经一马当先翻身下羊,大吼一声放肆!就追了上去。 “卧槽!你羊不要了?” 钱成呆了一下,想策羊狂奔过去,但羊也是第一次骑,没有经验。驾了两声之后,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又见赵白鹤跑的都快没影了,情急之下,也是翻身下羊,追了几步终于反应了过来。 “无名刃!给我贯穿它!” 又叫不出来那个魂物的名字,钱成赶紧补了一句,“不是后面追的那个,是前面跑的那个!” 流光一闪,羁绊进化后的无名刃速度是更上一层楼,眨眼之间便将那未知魂物斩于刀下。 等钱成牵着两头铜角羊赶过来时,地上只剩下一颗小小的魂晶和坐在地上发呆的赵白鹤了。 “你这刀还挺快啊。” 赵白鹤挠了挠头,给钱成气笑了。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钱成一指地上的魂晶,向赵白鹤问道。 “没看清,跑的太快了。” “跑的太快了?我看你跑的也不慢呐!你都没看清,你追个什么劲?” 就在钱成发泄着无名怒火之时,一旁的铜角羊不知死活的一伸脖子,三下五除二便将那颗小小的魂晶给吃了。 都不够塞牙缝,羊羊咩咩叫唤了一声表示着心中的不满。 “吃吃吃!就知道吃!” 没吃饱的羊羊又吃了一个大逼兜,这下终于是吃饱了,并且好感度减一。 “不是你说的嘛,如今这世道,主旋律就是两个字,快!和爽!” “好好好,那你爽了吗?” “你就说快不快吧。” “你再快能有我的刀快?” “你的刀固然快,但我也不慢。” 看着赵白鹤一副死鸭子嘴硬的纯纯逆子模样,钱成最终觉得赵白鹤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下次先看清是什么魂物,弱点的就由我来解决。等我打不过的时候,再由队长你出马,这才有范。动漫里不都是这样的?哪有打架老大冲在最前面的,再说了,你倒是扔魂卡啊,你自己追还能把魂物追死吗?” 说了一堆,估计赵白鹤也就听进去有范这两个字。 才欣欣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第27章 我要回家 很快,钱成便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了。 偏离了通往刀兵峡的主干道,准备斜插过去一路练级顺带收服魂物的两人。 准确的说是叫嚣着小弟先上,要打头阵的钱成。悲哀的发现,自己手中仅有的一张魂卡树蜥蜴,用来打金系魂物,只能用一个造孽来形容。 倒是先前吃饱了的铜角羊,尚有一战之力。不过由于等级太低,毫无练度可言,也就只能欺负欺负那些刚出生没多久的魂物,就跟个出生一样。 钱成也不想当个出生,这就苦了无名刃了。嘎嘎一通乱杀之后,是一颗魂晶没捞着。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就是羁绊进化也不能这么折腾,无名刃不满的嗡鸣着,要掉羁绊咯。 钱成也没办法,本以为就树蜥蜴和铜角羊两张嘴等着喂食,那多少还能均出几个来。哪曾想一喂魂晶的时候,肉灵芝也开始闹了。 我他娘的还有个肉灵芝啊! 钱成当即抽了自己一巴掌,给无名刃跪下磕了两个头。看的赵白鹤是目瞪口呆,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啧,你这拖家带口的,总不能就指望着你那把刀去砍吧。你看那刀口好像都有点卷刃了,要不还是队长出马,帮你砍几个吧。” 钱成硬气不起来了,眼泪倒是先一步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没事,这不还有我嘛,哭个什么?” 赵白鹤拍了拍钱成的肩膀安慰道,说着便放出了自己的寄生魂。 然后,钱成就见到那只白鹤抓着不断挣扎的赵白鹤飞走了,像是抓住了一条扭曲的蛇。 只剩下钱成留在原地,有些迷茫的看着蓝天白云,万里晴空。 等那只白鹤逛了一圈有些无聊了之后,像扔垃圾一样又把赵白鹤扔回了原地时。钱成已经打道回府,准备返回不夜城继续混吃等死了。 幸好没跟房东说要退房,要不然这下连个住的地方都无了。 “哎?哎!我说兄弟你要去哪?走反了!” 赵白鹤一溜烟追了上来,跑的确实挺快。 “我要回家。” 钱成面无表情,说着气话。开弓没有回头箭,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这点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是及时发泄一下这该死的情绪,不然心态真的要被整崩了。 “信我!这次保证不会出幺蛾子!”赵白鹤信誓旦旦。 “我迟早要把那只鹤给炖了!” 赵白鹤咬牙切齿地掏出了自己的魂卡,愈发看旁边自己那只乖巧的铜角羊顺眼了起来。 这一次,倒是顺利的很,开始有点打怪升级的感觉了。 在赵白鹤四只六十六级以上的魂物,以及一只卡在六十六级的剑尾树蜥的轮番上阵下。虽然是逆着属性克制在打,但捡着软柿子捏,两人刚到手的几张魂卡升级速度也不算慢。 这样骑着羊一路走,一路爽,就跟郊游一样。 附近郊游的人呢,也慢慢多了起来。 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老人带着孩子,反正都是惹不起的组合。 两人有些施展不开拳脚,正准备加快速度往深处走,可还是没能及时地走出人家的客厅。 “小伙子啊,这附近都是些无害的可爱小魂物,我孙女喜欢的很,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你看能不能麻烦你们,再往深处走一走呢?” 话说的倒是挺客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尊明摆着等级九十九的金吾卫,一左一右站立在老人两侧,后面护着一个撅着嘴的小丫头。 本来,两人也就准备要往深处去的。 可被人这么一说,就好像是在教你做事一样,这让赵白鹤觉得很没有面子。 怎么,这是你们家后花园还是你们家菜地啊? 钱成就见赵白鹤眉毛一挑,展开扇子就一副要好好理论一番的前摇展开,吓的一个哆嗦。 “走走走,抱歉了老人家。我们正打算往深处去呢!这不脚下这羊不听话,走的慢了些。您别见怪哈,这就走了。” 一把扯了扯赵白鹤,两人灰溜溜的撤了。 出门在外,有三不能惹。老人,女人,和小孩。 老人不必多说,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不只有年纪,可能还有三只接近崩解的寄生魂。 且不说任何一只就像人类大限将至一样,终将自然崩解的寄生魂所能爆发出来的夸张战力。就老人家往地上那么一躺,咱们的冠军之路可能就要提前结束了。 女人和小孩,那只能交给同样是女人和小孩去解决。还千万别小瞧了这两者,指不定就从兜里掏出了什么稀有的不得了又强力到爆炸的魂卡,毕竟都是别人的宝贝。 而这两位,占了三样。 身上的增益都叠满了,就不要自寻烦恼咯。 就这样加快速度前进了一段时间,周围郊游的人已经慢慢变少了。偶尔遇见的几个,也是像他们这样的训练师。 赵白鹤抬起腕轮机,打开地图投影划拉了几下看了看说道:“今天就在这附近练级吧,晚上还是回到主干道上找家旅店住,我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露营,再说咱也没买露营的装备。” 很好,挺有规划,钱成自然举双手赞同。 附近的魂物等级已经上来了,看见了好几拨都是三十三级往上的二阶进化后的魂物。 除了逐渐跟了上来的强度之外,智商也大幅度的增加了。 弱一点的多是成群结队,而强一点的一有不对劲就望风而逃,根本不和你正面硬刚。 这时候控制型和刺客型魂卡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成群结队的魂物就靠赵白鹤的地行藤蔓潜过去进行大范围的群控,再慢慢收割。而独行的魂物,更是难逃地行藤蔓和‘剑老六’的毒手。 更何况钱成的无名刃还在一旁伺机而动。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但是问题也是有的,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唯一的问题就是伤害比较刮。普通无属性的还好,但凡带点金银铜铁之类字眼的魂物,那伤害打上去就跟玩似的。 “离谱!真是离谱!五个打一个还被反杀,会不会玩?” 第28章 行路晚 在赵白鹤的咆哮声中,剑尾树蜥的尾巴都快抡出残影了。 可打在矛盾螳螂的盾上,火星直冒却硬是没有破防。 赵白鹤倒是快要破防了。 矛盾螳螂,较为稀有的金系魂物。 前肢收拢后会形成盾牌状的防御结构,防御力相当不错的。突出的复眼拥有着极佳的重合视野,哪怕钱成让无名刃绕后突刺,依然被其单臂轻松的防住。 同为金系的无名刃,单点突刺都没破开矛盾螳螂的防御,木系剑尾树蜥的攻击效果就更是可想而知。 而矛盾螳螂的另一大特点,就在于它的捕猎方式。 不同其他螳螂抓取式的攻击,矛盾螳螂在防御的间隙。往往喜欢找准时机,突然展开合拢成盾状的前肢。用极其锐利的前肢尖端,将目标钉杀。 由于少了往回抓取的动作,使得其攻击迅猛又难以防御。 赵白鹤的穿花蝴蝶就是这么没的。 库库加血的奶妈没事,一改阴逼风格像个牛头人战士一样刚在最前面的剑尾树蜥没事。甚至都贴到矛盾螳螂身上缠住了它四条腿的地行藤蔓,和奔着挨打去但被剑尾树蜥抢了站位的苦痛荆棘都没事。 偏偏自己一个几乎游走于战场之外,上异常状态的纯混子辅助被秒了。 这在赵白鹤看来就像是赤裸裸地嘲讽。 “上压力啊!给它一点压力!” 赵白鹤无能狂怒,顶在前面的剑尾树蜥百忙之中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 还要怎么给压力?我一个影蜥蜴进化路线的都快变成狂蜥蜴了,你还要我怎么给压力? 惹急眼,我可要直接噬主了。 剑尾树蜥密集的攻击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当然,这里的作用指的不是攻破了矛盾螳螂的防御,而是给地行藤蔓争取到了绞杀的时间。一根并不算粗壮的藤蔓,轻松的将矛盾螳螂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身首分离的瞬间,矛盾螳螂被剑尾树蜥一尾巴抽的支离破碎,化成了点点魂能,向内塌缩成了一颗魂晶。没收住的剑尾树蜥,尾巴又顺势抽在了地行藤蔓的枝干上,倒也不痛不痒。 地行藤蔓晃了晃藤蔓,示意有气归有气,气可别往友军身上撒嗷。 一旁观战的钱成盯着地行藤蔓若有所思。 先前的战斗中,矛盾螳螂不是不想先砍了地行藤蔓摆脱束缚。但地形藤蔓缠绕在它的腿上,以它那直来直去的刀法。一刀砍下去就会连自己的腿也顺便砍掉了,想想还挺阴毒。 也是因为螳螂天性喜静不喜动,这才让地形藤蔓轻松得手。像是那些移动快反应快,或是体型大力量大之类的魂物,地形藤蔓就很难起到十分有效的束缚作用。 “这个矛盾螳螂就不喂了,我打算做成魂卡当防御位和副输出位,你觉得怎么样?” 钱成征求着赵白鹤的意见。 “这玩意确实很顶,可以,先留着。” 本来就是带钱成练级,和看看能不能捉几只强力一点的野生金系魂物,先给钱成凑出一套阵容。 所以这矛盾螳螂虽然稀有了一点,但还没稀有到赵白鹤需要犹豫的地步。 大手一挥,便同意了。 不过赵白鹤倒是为另一件事情有些犯难了起来,这金系的矛盾螳螂还不到六十六级啊,就如此的顶。那自己用这一套木系卡组,去打刀兵峡的金系魂馆,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赵白鹤眉头皱的厉害,盯着自家的主输出--剑尾树蜥,看的小蜥蜴心里一阵发毛。还能读心的吗?噬主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 “烦呐。” 赵白鹤叹了一口气,有些烦恼。 “你烦个什么?” “这五打一都被反杀了一个,到时候去挑战金系魂馆可怎么办,我还准备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呢。” “你那是挑战自己的软肋吗?”钱成都懒得说,你那是挑战你魂卡的软肋。 “确实,那已经不能叫挑战软肋了。那就是纯纯挨打,我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了。”赵白鹤也点了点头说道。 “要不换套阵容呢?” “要不换个主输出呢?” “要不换个主子呢?” 钱成,赵白鹤,和剑尾树蜥一时间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其实倒也不用发愁。你看我,现在就一把刀能用,连阵容都还没凑齐。我都不愁,你不管怎样都比我多了一套木系阵容,愁个什么?” “说的倒也是。” 愁也愁不出个解决办法,赵白鹤转眼便又快乐了起来。 忧愁,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 又刷了一会,眼看时间已晚,钱成和赵白鹤跟着导航匆匆向着主干道上的下一个休息区赶去。搞到了一颗矛盾螳螂的魂晶,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 钱成心情大好,一路上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这什么歌,还怪好听的。” “自己写的。” “乖乖,你还自己写歌呢?有才华。” “才华是有点,但不多,一首就够呛了。” “歌叫什么名字?” “行路晚。” “应景。” 从不夜城前往刀兵峡,只有一条主干道。道路笔直的就像是一个钢铁直男,粗暴地插入荒野和幽谷以及大片的丛林。 所以虽然两人刷怪时往道路两旁走的比较深入,但晚上想要住宿还是得斜插回到主干道上来。 毕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根本不需要绕一点多余的路。 主干道上,还贴心的为魂物训练师们设置了很多休息区。休息区里吃喝玩乐,只有吃喝。 但只有吃喝也足够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心思玩乐。 这里是休息区,不是安全区,属于法外之地。 法外狂徒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 直接进休息区明抢的不多,因为要是实力不够可能会踢到铁板,毕竟在休息区休息的多是魂物训练师。而实力够明抢的,也不屑于去抢。 休息区多的是偷儿和骗子,这两种风险小也难以防备,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除了吃喝之外,休息区里打着魂卡店招牌的解构店也是必不可少。 钱成把玩着手里的矛盾螳螂魂晶,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前方的休息区,麾下即将又多出一员大将。 而赵白鹤听着钱成哼的歌,坐在铜角羊上昏昏欲睡。他只想早点躺在休息区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梦里啥都有。 第29章 坏了,咱们成反派了 这小说的剧情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钱成,赵白鹤? 这不就是我俩吗? 还真是,难道我们成了某本小说的主角了? 好耶。 不过这剧情发展有些无聊啊,反派呢? 没有反派,就引发不了冲突,剧情发展就会显得很乏味。 啊?什么?我们就是反派? 赵白鹤从睡梦中惊醒,又赶忙摇醒了睡在旁边床上的钱成。 “坏了,咱们成反派了!” 钱成的睡眠比较浅,不过好在赵白鹤不打呼噜,在床上躺着玩了会腕轮机便也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就觉得一阵山摇地动,耳边还传来急切的嚷嚷声。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钱成一个大跳从床上蹦了起来,活脱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坏了啊,老钱。咱们成反派了。” ? 坐在床沿上,钱成面色阴沉。腕轮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一刻,这是一个该死的时候。 早一点,说不定他还没睡熟。晚一点,说不定他就醒了。 听着赵白鹤在一旁叽叽歪歪地说着他的梦,钱成的拳头都听硬了,真该死啊。 “老钱,你说我们要是真成了反派那该怎么办呐。” 赵白鹤一脸忧色,感觉都快要掉小珍珠了。 钱成深吸了一口气,暴躁地抓了抓脑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钱成和赵白鹤虽然算不上是共枕而眠,但毕竟也是住在一个房间里,身份也都在前台登记了的。 房间里死了人,他解释不清楚。 “梦都是反的。” 六个字的安慰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钱成牙缝里蹦了出来。声音有些嘶哑,想来带着杀气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吧。 钱成咽了口唾沫,有些想喝水了。 现在不是在魂卡店杀人那会,虽然想杀的人杀不了,但想喝的水还是可以喝得到的。 钱成站起身来,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赌气一般一饮而尽。 他从没有像这样喝过水,因为现在他真的很生气,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钱成的面色阴沉,目光也同样阴沉地看向赵白鹤,杀机呼之欲出。 真想把他的头盖骨掀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长脑子!钱成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贴着赵白鹤的头皮扫了一圈。 然后钱成忽然一愣,一个有些奇怪的想法就像是灵光一闪般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吧。 没头脑和不高兴? “对啊,梦都是反的呀!老钱,你真是一位智者。嗨,睡觉睡觉,吓死我了。” 赵白鹤倒头就睡。 钱成却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将过往的人生能记得的都回忆了一遍,反倒更加清醒了。 回忆如毒,毒的他痛彻心扉。 听说花都旁边的特殊区域叫回忆森林,钱成没有去过花都,更没有去过回忆森林。 不过想来若是去了,自己一定会死在回忆里吧。 接下来是要去刀兵峡,挑战金系魂馆。金系魂馆挑战完了,下一座是哪个魂馆呢?金克木,木系魂馆在花都啊,也不知道咱们这个小队有没有接到要去回忆森林的任务。 说起来,还没问过赵白鹤咱们小队今年的任务指标呢。 ...... 第二天,或者说今天的早上。 让钱成感到意外的是,尽管半宿没睡,自己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 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还是不困。 真不知是该用回光返照来形容,还是该说单身的老男人精力就是旺盛。 至于赵白鹤,当然是原谅他啊,还能怎么办。 不过好在之后的几日里,晚上睡觉赵白鹤倒是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也没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了。 这让钱成倍感欣慰。 距离从不夜城出发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钱成的两张魂卡,树蜥蜴,铜角羊和寄生魂肉灵芝,在两人高强度的刷怪练级之下,也都顺利的突破了三十三级的进化门槛,来到了二阶段。 至于矛盾螳螂,制成魂卡后的等级便掉落回了三十三级。一二两个进化阶段都是如此。 由于钱成的矛盾螳螂是个慢性子,移动速度低不说还不爱动,除了放出来当肉盾用,其攻击性能倒是没有那个时间给它慢慢展示了。 而且好感度不够,对于钱成教它的所谓一手持矛一手持盾,攻防一体天下无敌的战术。它也是装傻充愣,就当听不懂。 好感度啊好感度,不放出来又不行。 赵白鹤这边,终究是将自家的剑尾树蜥进化了,果不其然是影剑蜥蜴。 意料之中,赵白鹤倒也没有多失望。 “剑老六啊剑老六,合着你这进化后,攻击力是一点没涨,技能点全加隐匿上去了是吧。” 赵白鹤端坐在银角羊上,摇着扇子,对着空气摇头晃脑的抱怨着,为什么不当面说呢? 因为他娘的进化后现在连他都看不见自家的老六在哪了。 “我主输出呢?我那么大一只主输出跑哪里去了?” 看着钱成那只在矛盾螳螂旁边疯狂输出,已经颇具‘小狂剑’气象了的剑尾树蜥。 赵白鹤一摊手,酸溜溜地说起了怪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有主输出呢。啊?苦痛荆棘你在说什么?你说主输出的位置就由你来守护?好好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主输出了,我看好你。” 顶在前面挨打的苦痛荆棘甚至连个嘴巴都没有,只能一边挨打一边疯狂的摇晃着小荆棘,就跟直升机的尾翼一样摇的飞起。 你可别乱说,我不是,我没有。 至于挂了一次又恢复过来了的穿花蝴蝶,这回学乖了。 不管对手是谁,都很极限的卡在了边缘距离有一下没一下的放着毒粉。那一撮毒,好不容易飘到了对手面前。吸一口就没了,效果甚至比不上一个臭屁。 “个个都是魂才啊!”赵白鹤有些感慨万分。 世有卧龙凤雏,得其一便可安天下。如今卧龙凤雏尽入我手,又何愁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金系魂馆? 站位都快跑到赵白鹤后面去了的穿花蝴蝶,闻言高兴的在空中跳起八字舞,一时间放毒频率都快了许多。 第30章 开心最重要 “做人嘛,开心最重要。” 赵白鹤自我安慰着,钱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要不咱就捉几只能打的当主输出嘛,这诺大一个野外,难道还找不到一个能打的?” “哎!我可没说过要换主输出嗷!你可别乱说。” 赵白鹤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就好像生怕影剑蜥蜴听不见一样。 可说完又还是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钱成说道:“其实影蜥蜴也不差,伤害很高,但攻击频率太低了。若是作为副输出还是很不错的,但放在主输出位只能说不太合适。这怪我,我承认当时买魂卡的时候有赌的成分。” “现在后悔也来得及,换呗,都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钱成不明白赵白鹤在纠结什么。 “五张魂卡,换上个主输出,就必然有一张魂卡会被换下去。你以为换下去的会是影蜥蜴?不是的,老六可以当副输出。向阳花木是治疗,必不可少。苦痛荆棘是前排坦,地行藤蔓是软控,都不能换。那么又该把谁换下去呢?” 五个选项去掉了四个,那还能有谁。 钱成看向了穿花蝴蝶。穿花蝴蝶毒也不撒了,看着钱成大眼瞪小眼,有些傻眼。 小丑竟是我?宝宝要闹了。 当初买虫茧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 现在还没找到新人呢,就觉得旧人厌,穿花蝴蝶不干了。 大片的毒粉洋洋洒洒的从空中洒落,赵白鹤疯狂地扇着扇子,而钱成没有扇子只能抱头鼠窜逃的很狼狈。 “收起来,快收起来!会死人的。” “这毒粉放是好放,但收可就有点难收了,你不要为难我。” “我是让你把蝴蝶收起来!”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回来吧,穿花蝴蝶!” 赵白鹤一声大喝,穿花蝴蝶被强制化作一道流光返回到了赵白鹤的手中,变成了魂卡的模样被揣进了兜里。 “现在知道我的难处了吧。” “不可能就这样一直不更换队伍组成的,那干脆别玩了。” 钱成摸着下巴,琢磨着言辞。 这不仅是赵白鹤现在面临的问题,也是他未来要考虑的事情,“但也不是说就不能同时兼顾到魂宠的情绪。不一定非要换掉,可以弄一个比如说,替补席?” 赵白鹤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虽然魂卡队伍的构筑不可能不面临着成员的更换,而且大多数人在有着更好的选择之后,往往都会将手中淘汰掉的魂卡加价卖出,甚至比买的时候还要贵上许多。毕竟练度已经拉起来了,只是入手后会有些不太听话而已。 但这对于魂卡来说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实在不听话可以强制命令,只要不太过分,并没有多少魂卡会选择噬主这一条玉石俱焚的道路。 打工魂嘛,给谁打工不是打呢?说不定换个主子待遇还会更好。 当然也有不差钱的主,仓管和放生都是选择。 赵白鹤没想过卖掉自己的魂卡,仓管嘛又实在是太可怜了。至于放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并不是所有的魂物都愿意被放生到野外,有些会觉得那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可以试试看,要不咱们晚上去买个集卡册怎么样?” 那你这替补席座位可有点多啊...... 集卡册,要不了几个钱。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那是图鉴党们的玩具。咱们这几张魂卡放在集卡册里,被人劫了,劫匪都要骂骂咧咧的吐你一脸唾沫。 “随便你了。” 买就买吧,至少比揣兜里要体面一点,钱成也无所谓。 拿定主意后,赵白鹤又充满了干劲。 抬腕看了看时间和距离主干道的距离后,对着钱成说道:“今天咱们再深入一点,说不定能碰到厉害一点的魂物。” 铜角羊进化后的银角羊脚力也够了,深入一点没什么问题。赵白鹤这么一说,钱成也兴致勃勃了起来,虽然太厉害的咱不一定打得过就是了。 两人驾着羊便往深处去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四周太安静了?” 地图上显示的这片是一个湖区,按理说饮水的地方不应该这么安静。 来的时候还以为会碰见什么危险魂物,毕竟一只魂物有水喝,两只魂物没水喝。能在这个点喝水的,怎么也应该是个厉害角色。 赵白鹤觉得有些不应该,一路走来,碰见的魂物还没刚才不深入时碰见的多。 魂物刷新,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这种现象永远发生在观测之外,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看着,就百分之百不会在人的视线下凭空冒出几只魂物来。 赵白鹤扫视了一圈,真的是连一根魂兽的毛都看不见,而且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魂物出现了。 “再往深处走走?”钱成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赵白鹤看了看地图琢磨了一会,否决掉了钱成的建议。 “再往里面走,绕过这一片湖区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咱们晚上不一定能赶回主干道上的休息区。” “那咱们就这么掉头回去?” “不回去晚上就得露宿荒野了。” 赵白鹤也有点不甘心,乘兴而来又怎能败兴而归? “露宿荒野就露宿荒野,也就一晚。”钱成咬着牙说道。 “我没买帐篷,驱逐魂物的药粉啥的也没有,晚上可能会比较危险。”赵白鹤有些意动,但突然说要野外露营,是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不了晚上我就缩在矛盾螳螂盾后面开着立命眯一会。” “可以可以。” 赵白鹤给钱成竖了一个大拇哥,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那我晚上缩在苦痛荆棘里面睡觉也不成问题。” “嘿嘿,那走着。” “走着。” 两人沿着湖畔,又继续往更深处而去。 “还真是奇了怪了,我说老赵,这块区域不会是出现了什么超高危魂物了吧。” 钱成骑在羊背上,越走越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 “那咱们可就发达了!”赵白鹤一听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 “那咱们可就死定了!”赵白鹤的乐观影响不到钱成的悲观,一个队伍总要有点不同。 “未必。” 第31章 前方,禁止通行 “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但你没面对过超高危魂物不知道那有多危险,要不官方也不会专门建个归藏局来收容那些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面对过超高危魂物?” “远远看一眼可不算,我说的是面对面碰了个正着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我没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好好好,还跟我杠上了是吧。 钱成也不吱声了,盯着赵白鹤把他看的心里有点发毛。 “你还别说,我真和超高危魂物打过一架。” 赵白鹤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鬼鬼祟祟的低声和钱成说道。 钱成眉头一挑,自然是不信的。 但赵白鹤这人虽然神经大条了一点,但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从来不吹牛,是什么就是什么。至少跟钱成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钱成没听过赵白鹤说过什么大话。 要拿世界赛冠军不算,那是梦想。干翻归藏局也不算,那是野心。 “你拿什么跟超高危正面刚?靠你那套木系阵容么,还是那只云空白鹤寄生魂,又或者是你那只锻兵炉?” 钱成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赵白鹤的第三只寄生魂是什么,就像赵白鹤也没见过自己那只‘一无’系列的寄生魂一样。 巧的是,两人还都没有问过对方。 “你还有一只寄生魂是什么?”钱成有些好奇。 “保密。” 赵白鹤神神秘秘的,有些得瑟。 “切,有什么好保密的,超高危?那必不可能,总不能你也是从归藏局里逃出来的吧。魂卡店那次咱们跟归藏局的人打过交道,你没被逮起来就说明不是了。那超高危之下再稀有的玩意也没我的那只寄生魂稀有。” “你的那只?” 赵白鹤愣了一下,无名刃,肉灵芝,是了。钱成好像也还有一只他不知道的寄生魂。 “你的那只是什么?” “保密。” “你学我?” “嘿嘿。” 钱成龇着大牙,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一无’系列的寄生魂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够稀有。 “前面好像有人,过去看看,说不定他们知道这附近是怎么回事。” 赵白鹤站在银角羊的背上,举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单筒望远镜,对着钱成说到。 “他们?” 钱成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也只能看到几个小黑点。 “要是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就能看清楚的话,那我还买望远镜干嘛,哈哈哈哈。” 赵白鹤哈哈大笑,一夹银角羊,朝着远处那几个人影奔了过去。钱成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也不禁宛然一笑,追了上去。 “抱歉两位,前方止步。” “止步?你说止步小爷就要止步?这里就算是你家的卫生间,小爷我也是说上便要上!” 还没靠的有多近,钱成和赵白鹤两人就被示意停下,话一开口便是要劝退的意思。 这让本来满面春风一脸笑意,想要上前套个近乎的赵白鹤瞬间脸便黑了下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话。 “看他们的统一着装,可能是什么组织的人,悠着一点。” 钱成也没过多劝阻,出门在外可不能太怂。碰到老人小孩还能说一声自己这是尊老爱幼。但碰见两个大男人,让你止步你就止步,那干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别出来混了。 “组织?反派组织?嘿,我就说我们怎么可能是反派。这不,反派不就来了,哈哈哈哈。” 赵白鹤闻言更是兴奋,一手摇扇,一手伸进裤兜夹住了五张魂卡。 “我你妈!” 对面一人是个暴脾气,开口便是朗朗上口的粗鄙之语。 说着就要掏出魂卡给赵白鹤治一治嘴欠的毛病,却被另一个人伸手给拦住了,“不要横生事端。” “两位,我们是金鳞池的人,不知可否给个面子?” 说着一抱拳,显得十分有礼貌。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现在反派取名字都这么雅了吗?”赵白鹤转头看向钱成问到。 他不是本地人,对不夜城这附近的帮派组织是一点都不了解。 钱成了解的也不多,他一个在魂卡店上班的小店员,又能有多了解。 “听说和不夜城的夜卫有点关系。” “不夜城的组织?” 赵白鹤眼珠子一转,哈哈敷衍地笑了两声说道:“既然是金鳞池的人,那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但这荒郊野外的,金鳞池占了这么一大片地练级,还不让别人过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见赵白鹤愿意给这个面子,那人也笑了笑开始解释了起来。 能不动手自然是好的,出门在外并不都是打打杀杀。打来打去,你杀我,我杀你,总要有个缘由。 像这样几句口舌之争,没必要平白无故打上一场没有任何好处的架。一不小心魂卡损坏了都是小事,毕竟可以修。要是踢到了铁板,小命给送掉了,那就死的很冤枉了,不值。 都是人情世故啊,你给我一个面子,我给你一个面子,这样大家都有面子,难道不好吗? “兄弟有所不知啊,这要真说起来,拦住两位还是为了二位好。前面不远处我们金鳞池的人正在围猎一只超过三十多匹,还拥有着首领级别狼王的银霜狼群。你们这么贸然过去,可能会被卷入到混战之中,非常的危险。” 首领级别的狼王?赵白鹤眼睛一亮。 这不缺什么来什么吗?不管什么魂物,沾上首领级这三个字都不会差,更何况还是狼这种攻击性十足的魂物。 不过表面上赵白鹤还是显得有些不屑,“银霜狼而已,就算是首领级也不至于要封路吧,搞得有多稀罕一样。” 刚开口的那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单纯的一个首领级狼王确实不需要封路。 超过三十多匹的狼群,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吃的下的。而能吃的下这个规模狼群的小队,又不会为了一只首领级去得罪在不夜城不说呼风唤雨,那也是家大业大的金鳞池。 封路,自然是另有原因。 但他不能说,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就算是丢了面子,最好也还是别说。 第32章 和反派讲什么仁义道德 “哼,单单一只首领级的银霜狼自然不值得我们金鳞池这么兴师动众。不过要是这首领级还是个异色的话,那你觉得至于不至于呢?” 另一位,可就不这么想了。 你话要么就一个字都别提,说都说了,说一半被人瞧不起算怎么回事。金鳞池丢了面子,连带着让他也觉得很没有面子。 “异色?” 原本兴致缺缺的钱成猛地抬起头,和赵白鹤对视了一眼后,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银霜狼的异色是什么颜色?” 红橙黄绿蓝靛紫,五彩斑斓的黑与白。魂物的异色那是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不像某个游戏里宠物的闪光,大多不是屎黄色就是丑到令人发指的绿色。要么颜色加深一点,要么就就丑的平平无奇,完全没有用心去设计。 不过也是,家大业大的,知名度够广捞的钱够多。就算设计出一坨闪光屎出来,也都会有人想要去捉。 “铂金色。” 挽回了金鳞池颜面的那位说了一句后又开始装起了高冷,倒是那位话说了一半的无奈的叹了口气,回答了钱成的问题。 “铂金色?”钱成略微一琢磨,“这还不是银色,这异色异的这么敷衍的吗?” 这也不怪钱成不清楚银霜狼的异色是什么颜色。 世上魂物小几百种,可以说没人记得清楚所有魂物的异色。也不需要记得,反正抓魂物嘛,一堆魂物里颜色不一样的自然就是异色了。 而一片区域老半天才碰见单独一只的,你管它是不是异色,反正肯定稀有,如果打得过那也是先抓了再说。 “铂金色,那能和银色一样吗?你游戏白银段位能和铂金段位一样?” 那位暴躁男忍不住杠到,话是冲了一点,但不得不说杠的很有道理。 “乖乖,我都还没见过铂金色的银霜狼王长啥样,能过去远远地看上一眼不?” 赵白鹤咂着嘴,三分好奇三分惊讶三分淡定地说道,只是手里的扇子摇得要比平时快上了一些。 “去去去,不过就是一个异色的狼王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想看自己去图鉴里看。” 暴躁男面色有些难看起来,这两人还蹬鼻子上脸了,有些不知好歹。 还过去看看,干脆也别骑羊了,直接骑我俩脖子上过去看看得了。 要是能过去的话,那弟兄们把这附近一大圈都清理出来守着干嘛?不就是防你们这些看着看着,说不定就想要捋一捋金鳞池鱼须的人吗? 虽然只有两个人,就算再多来几个,金鳞池也不放在眼里就是了。 “抱歉抱歉,两位。这真的是不方便,要是就这么放你们过去了,我们实在是没法和组织交代。职责所在,还请两位多多见谅。” 眼看一旁的同事手都插兜里了,一副再多哔哔一句立马翻脸就要干架的模样。他还真怕干起来,赶忙一抱拳朝着钱成和赵白鹤两人致歉到。 和这么个脾气的同事分到了一个队伍里,他也是没了脾气。 装逼的是你,想要打架的是你。等会打起来万一打不过,跑的最快的还是你。 咱们只是小兵,拿拿工资混混日子不好吗?搞得就好像你是金鳞池主一样。 你看咱们围猎的银霜狼群,不说异色狼王了。就说最普通的银霜狼,有你一份吗?等这事结束了,像我们这些底层也不过就是群里发几个大红包而已,抢多少还要看手气。 手气不好的话,连修魂卡的钱都不够。何必呢? 话说到这份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赵白鹤和钱成再待着也是无趣。拱了拱手,两人就这么骑着羊掉头走了。 走,那是不可能走的。 装模作样而已。 “得想个办法把那只银霜狼王抢过来。” “啧,这有些不道德吧。” 说是有些不道德,但钱成其实也有些意动了。因为要是没有意动,那从嘴里说说出来的就是,金鳞池那么多人围着,咱们两个人抢个屁了。 “咱们和反派讲什么仁义道德。” “嘿嘿。” 没想到有一天,这小说里的台词还真能用上,钱成闻言都笑歪了嘴。但看赵白鹤没有笑,反倒是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凸。 乖乖,这么入戏的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金鳞池是什么大反派呢。 “不好抢啊,先不说金鳞池有多少人在打,就说咱们现在连狼王的影子都看不见呢。” “先绕过去看看情况。” 赵白鹤说着便有些急不可耐地策羊狂奔了起来,一边调出腕轮机里的全息地图规划着路线,一边琢磨着动手的细节。 钱成紧随其后,兴奋的同时也有些惆怅。心动归心动,但付诸于行动就有些难如登天了。 怎么抢,靠赵白鹤的影蜥蜴偷偷摸过去抢吗? 拜托,隐匿归隐匿,并不是连身子都隐没了,只是看不见而已。真要隐身进去了,那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算了,大不了就当见见世面,看一眼也好。 “不行咱们还是撤吧,人有点多。” 异色狼王见着了,围在周围的狼小弟三十多个。 金鳞池的人也见着了,十多个,但召唤出来的魂卡五十多张。 这都已经是百人混战级别的场面了,虽然来时在脑子里估算一下也差不多有这么个数,但现场看在眼里还是非常震撼的。 这异色狼王,看也看到了。 铂金色确实和白银色不一样,要闪的很多。银光闪闪的,分外好看。 战力那自不必多说,翻了翻图鉴。固有特性<孤狼>,数量越少,战力越强。也就是说,分开来单独的一匹银霜狼攻击力要比和几只银霜狼在一起时要强的多。 这不矛盾,聚群有聚群的打法,独行有独行的打法。 群狼的时候,一只狼扑一下,放个技能就退下去等冷却了.中间的时间可以交给队友,轻松又无脑。而狼群数量越少,或者干脆就剩一只狼的时候,压力山大,自然是要拼命的。 钱成和赵白鹤来的很是时候,双方刚打起来。 第33章 卑鄙的人类 被金鳞池一众人像撵兔子一样撵到此地的银霜狼群,终于意识到。 这人祸,光是避让是避不过去了。于是决定趁现在体力还不错,跟这群人干上一架。 原本也只有十几个人外加二十几只魂物在后面追,胜负五五开。 万万没想到这刚一停下,准备去他娘的开干的时候。就见那群人一掏兜,每人又扔出来两三张魂卡,魂物的数量瞬间激增到了五十多,足足翻了一倍。 现在想跑都来不及了。跑,那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哦,狡猾的人类。 欺狼太甚,银霜狼王愤怒的一声长嚎。 首领技,光环展开<霜降>! 一个魂物群的首领,自然不能跟普通群员没啥区别。若只是体型大一点,面板数据高一点,那叫精英。 每个首领,都有着独特的首领技,而且多是辅助光环类型的。 说不上和少数首领技是单体攻击或防御类的哪个更好,但效果都同样的强力。 强,就对了! 一股寒风随着霜降光环的展开,自狼王的脚下席卷而过,四散开来。一朵铂金色雪花的图案像是投影一样映照在银霜狼王的足下,煞是好看。 且不仅仅只是好看,金鳞池的众人明显感觉到了自身的移速骤然下降了很多,他们召唤出来的魂物自然也同样如此。 而反观被光环覆盖到的银霜狼群,白银色的毛皮上挂上了斑斑点点的铂金色光点,虽然不仔细看也分不清白银和铂金是两种颜色,但一看就知道肯定被强化了。 你们已经被强化了,快给我上! 银霜狼王又是一声长嚎,像是阎王吹响了唢呐,催命一样。 银霜狼群瞬间就扑了上去,速度极快。光环加持之下,甚至拉出了些许残影。 但金鳞池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个组织。顶在前面的前排坦克和冲刺上来的狼群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顶住了。 坦克毕竟是坦克,要是连银霜狼群的一波冲锋都顶不住,那还算什么坦克。 但只顶住了一点,哪怕有不少的防御位魂物开启了嘲讽拉怪的技能,奈何数量不对等,还是有大量的银霜狼绕开了防御位溜了过去,它们所要面对的就是金鳞池众人的控制位了。 控制位又控了一波,但在狼王的霜降光环笼罩之下,效果并不理想。速度差距太大,导致只有极少数走位实在是太耿直的憨憨狼被控到了。 而金鳞池众人的辅助位,虽然不像赵白鹤那只穿花蝴蝶一样,是个纯混子。但在这种接近百只魂物的混战之下,并不能很好的起到应有的效果,毕竟技能可不长眼。 治疗位也是同样如此,除了定点的单体治疗技能之外。像是只分属性的对群技能,场地技都是敌我不分。要么杀一片,要么奶一片。 束手束脚的同时,几个犹豫间就被银霜狼给干死了一片。 当然金鳞池众人的输出位也不是废物,第一时间就刚了上去。和银霜狼群参差不齐的等级不同,来围杀银霜狼群的金鳞池众人的魂卡,等级都超过了六十六级。 所以去掉辅助治疗控制,剩下的输出防御位魂物。和可以算是全员输出位的银霜狼群相比,战力和也能算做五五开,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场面。 战斗谈不上僵持,毕竟辅助治疗控制虽说作用不大,但还是有作用的。而银霜狼王,放了一个霜降光环的首领技后,也没蹲在一旁看戏。 硕大的身躯一个加速,便有些残忍的朝着最后排金鳞池的众人奔袭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人类,它是知道的。除了刀兵峡那片有不少喜欢拎着刀枪棍棒的人,喜欢贴身格斗且比较猛之外。像是这种动不动就掏出一堆小卡片的,近身都是废物。 一个是废物,十多个也一样。只要它先将这群人类干掉,他们扔出来的这群卡片就不足为惧了,不过是一堆口粮而已。 想法挺好,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银霜狼王可能无法理解魂卡和寄生魂之间的区别,它只知道这些人类能够凭空变出一些魂物,它以为现在的场中便是全部。 那肯定不是全部。 见狼王奔着他们冲了过来,金鳞池的众人身形瞬间向后飞退而去。多则两道,少则一道的魂物身影从他们的体内析出,飞快成型。 又是将近二十只魂物出现,将银霜狼王陷入到了重重包围之中。 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足。 等级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一打五都没得打,何况是一打二十。哪怕它是王,那也不行。 哦!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竟然还藏着一手,我命休矣。 银霜狼王的狼脑子里思绪瞬间千回百转,最后打成了一个结,是个死字。 悲啊!悲从中来啊! 要死了,跟他们拼了!银霜狼王再次一声长嚎,而这次嚎声中带着浓浓的凄凉,这凄凄凉凉惨惨切切的味道带动了群狼的情绪,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遍布荒野。 听的远处缩在草丛里看戏的钱成和赵白鹤两人,都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靠,这是要拼命了。”钱成压低着声音和赵白鹤说到。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啊。” 赵白鹤望着远处的已经和二十多只寄生魂打起来了的狼王,言语中尽是兴奋之意。小手不听使唤的摸进了怀里,掏出了折扇。 钱成眼角余光一瞥,差点急眼了,赶忙一巴掌打在了赵白鹤的手上。 “这时候你还扇扇子,要不要站起来扇,趴着扇不别扭吗?你干脆过去给金鳞池的那几位扇扇风说声辛苦了,接下来就由我们来接手不更好。” 赵白鹤讪笑了两声,又把折扇揣进了怀里,确实不是时候。 “话说咱们是不是也该撤了?”钱成问着赵白鹤。 银霜狼王虽然强力,但面对二十多只寄生魂也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转瞬即逝,不存在任何意外。 “再等一会。”赵白鹤老神在在地说道。趴在原地眯着一只眼用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战场,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等啥?等会他们打完了。我们再站起身来想走,可不一定走的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第34章 我不听 我不听 钱成很想趁着现在金鳞池和狼群正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离去。 这就像人家小两口晚上在家嗯嗯啊啊,你听墙根可以。就算被发现了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说不定是谁。 但你偷偷摸到人家客厅里去听,那进去容易,被发现后想出来可就难了。 比喻可能不太恰当,这里荒郊野外不是人家客厅,但金鳞池估计是把这块当作是自家客厅了。 现在战况激烈能走咱们不走,钱成隐隐有些担忧了起来。 “等地行藤蔓回来。”赵白鹤解释道。 “嗯,行。啊?” 等地行藤蔓回来,从哪回来? 钱成反应不能说不快,一瞬间一个极其不妙的可能性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而且在下一个瞬间,这个极其不妙的可能性就被钱成无限的放大了开来。 要命啊,这已经不是去人家客厅里听的程度了,这是要亲自上阵,取而代之啊。 “你让地行藤蔓干什么去了?” 钱成的声音中都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颤音。 人就是这样,哪怕对一件糟糕事情的发生已经确认了百分之九十九。 但不见棺材不掉泪,在这之前还是会抱有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还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不是说了要把狼王抢过来的嘛,你忘啦?” 赵白鹤有些惊讶的看向钱成说到,毫不留情地碾灭了钱成那百分之一的最后希望。 钱成浑身上下是真的有些冰冰凉了,而不是刚才听闻狼王一声凄切长啸后的点点凉意。如果现在有个棺材在这,钱成都想立马躺进去偷偷抹眼泪了。 “地行藤蔓现在哪个位置?” “狼王正下方。” 赵白鹤舔了舔嘴唇,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钱成伸手要过了赵白鹤的那个单筒望远镜,颤颤巍巍地举起观察着远处一片混乱中,狼王脚下的那片土地。 几根熟悉的藤蔓探在地表之外观察着战况,偶而被激烈的打斗波及所损毁,也立马会有另外的小藤蔓钻出,主打的就是一个连绵不绝。 谁又会在意地上多出来的这几根藤蔓呢? 放下望远镜后钱成没有吱声,又打开腕轮机看起了地图。 “你在看什么?” 赵白鹤接过望远镜收了起来,好奇的伸过脑袋看了看,是正经地图。 “看逃跑路线。” “安心,撤退路线我都已经规划好了。”赵白鹤胸有成竹。 考虑的这么周全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不放心了,怎么个撤退路线?”钱成追问到。 “从这到这。” 赵白鹤手指在微缩投影地图上一划,就完事了。 “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 “什么叫逃跑,说的太难听了。那叫撤退,战略性撤退懂不懂?” 赵白鹤有些不满于钱成过于直白的言辞,一本正经地纠正着。 “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这路线。” “简单?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知道不。” 看着从如今他们所在的这个地点,到通往主干道上下一个休息区这两点之间,赵白鹤虚划出的那条笔直的路线。 钱成不得不承认赵白鹤说的,还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安心,”见钱成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赵白鹤拍了拍钱成的肩膀安慰道:“论撤退,我可是专业的。” 听你说的好像很有逃跑经验一样,钱成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忽然,钱成发现赵白鹤规划的这条撤退路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条耿直的直线,似乎直接横跨过了他们刚才遇到的那片湖。 “你以前是怎么逃...撤退的?” “什么叫怎么撤退的?” 赵白鹤没能理解钱成的问题。 “我是说,你以前都是被你那只云空白鹤拎着撤退的吗?” “是啊!不然呢?” 赵白鹤倒是理直气壮,不骑鹤难道靠两条腿跑路吗? 怪不得是一条直线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不,我等会是要骑着羊撤退的呢?” 钱成佝偻着站起身来,看了眼远处的战场。一边悄悄向后退去,一边幽怨地说到。 赵白鹤愣住了,像极了一个自知理亏的负心汉。 “你心里果然没有我啊,你只想着你的狼王。” 钱成退的更远了,而远处的狼王在三十多只寄生魂的围攻下,生命已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曳。 “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听我不听。”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小命开玩笑。 等会你白鹤亮翅可能飞的非常潇洒,但我骑着羊肯定逃的很狼狈。 “我先走一步了,咱们主干道上见。” 钱成一脸正气,虽然等会赵白鹤暴露了,他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但总好过现在就被捉奸在床还走不掉要来的好。 “好,你且先行,我随后就到。” 话音未落,钱成早已经退的没影了。赵白鹤对着空气又嚷嚷了几句,说着什么兄弟走好,且看我为你断后之类的话。 回头再看战场,战况非常惨烈。 惨烈到地面都被各种技能犁出了一个巨大的浅坑,三十多只银霜狼死的精光,金鳞池这边的魂卡也损失了不少。 不过卡可以再修,银霜狼死了那等下次再活过来就会是魂卡的模样了。 某种角度来说也算进了编制,说不上是好是坏。 反观银霜狼王这边倒是坚挺的不行,一打二十几都抗了好一会,由此可见这孤狼的特性确实强力。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群居的魂物,偏偏给了个孤狼的特性。就好像是游戏设计者为了提高游戏难度而强加的某些设定一样,非常河里。 “给爷死!” 只见围攻狼王的金鳞池众人其中一位一声大喝,不知道还以为他要放个什么终结技。 结果他也就是伸手一指,站着说话不腰疼,干活的还是寄生魂。 他的寄生魂一听主子连这狠话都放出来了,那不是狼王死,就得是它们死了。 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凌空跳起了几丈高。想要蓄力一波放个大的,吹灭狼王这朵风中残烛。 蓄力,是个比前摇过长还要危险的玩意。 就算是放在回合制里,也至少都要多占一回合。 第35章 好大的狗胆 现实里的战斗自然不是回合制。 往往都需要有前排队友扛压,躲在后排才能安心放大。 而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蓄力行为,只能说是失了智。 哪怕旁边站着三十多位友军,可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坦克想拉救不了作死之魂。 自然是被百忙之中的狼王硬生生抽出了一点时间,给了一个大逼兜。连抽带拉,一爪子给捞到了嘴里。嚼了两下便囫囵吞了下去,成了二十打一还被反杀了的废物小点心之一,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位喊着给爷死的哥们,愿望实现了。 满意的吐了口血后,安详的睡倒在地。 其实就算是一只寄生魂被强制剥离了,或者像现在这样被当成升级经验包给一口吞了。对于宿主的伤害是有,但没吐血晕厥这么夸张。顶多胸口发闷,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那是一种很抽象的疼,你只会感觉到疼,但你感觉不到是哪里在疼。是魔法伤害而不是物理伤害,所以这位仁兄表现出来的症状可能单纯只是被气的。 但狼王还是死了。 没有理由能活,巨大的身躯瞬间崩解,向内塌缩成一颗个头比普通魂晶大上一圈的异色魂晶。逸散开来的铂金色光点弥漫在四周,煞是好看。 就在这氛围有点小浪漫的时候,总是要有人不解风情的,也不一定是人。 地行藤蔓对于地面震动的感知,让它极其精准地捕捉到了狼王魂晶的落点。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在第一时间里地形藤蔓的三根藤条就探出地面牢牢地锁住了魂晶,将其拖入地面以下。 等金鳞池的众人反应过来魂晶不见了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魂晶是被人给劫了。 什么是专业?这就叫专业。 “我魂晶呢?我那么大一个闪闪发光的异色魂晶呢!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魂晶又跑哪里去了!” 虽然正在大发雷霆一看就是这群金鳞池众人的头头,头上没有弹出来文字框。但众人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个个问号和感叹号。 因为他们现在的脑袋里也充满着一个个小问号。 “我刚才......好像看见有几根藤蔓样的东西,钻出来把魂晶拖到地下去了。” 一个金鳞池的马仔举着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声音不大,充满着犹豫。 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正在撅着屁股刨土的头头挖了半天,其实已经发现了地行藤蔓所留下的孔洞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但想来和魂晶消失有着很大的关系。 憋着一肚子火呢,这时候旁边的小弟吭吭哧哧说他刚才看见了。还犹犹豫豫就好像拿着地摊上一百块的东西,花两百块钱的门票跑到鉴宝海选试你一下来了。 “那你他娘的不早说!” 头头跳起来就是一巴掌,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 “肯定是被人劫了!敢抢我们金鳞池的东西,真是好大的狗胆!那小贼一定就在附近。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搜!” 金鳞池,若只看人数的话在不夜城也就算个小势力,不到百来人。 但不夜城中总共也没几个势力,夜卫一家独大,剩下的多多少少又都和夜卫有些关系。 金鳞池,就是和夜卫关系最紧密的一个。 或者说,是和夜卫的主子,不夜城城主有关系。 金鳞池的主子,并不是不夜城城主,而是城主的夫人们。 当然,一开始主子只有一个,那是不夜城城主当时最宠的一个小夫人。 有一天在床上,小夫人突然就想要弄一个像夜卫一样的组织玩一玩。理由也很充分,说是什么高级的角色扮演,这样做起来会让城主更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虽然在不夜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城主,也不需要再去征服什么东西了。但小丫头花样挺多,这也是城主特别宠她的原因。一个小组织而已,不管他的小夫人除了想角色扮演之外,暗地里又藏着什么别的目的。 建也就建了,屁大点事。 金鳞池,就这么来的。 和城主府里的那口只养金色鲤鱼的池子同名。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化龙不化龙的难说,但没化龙前,也不过就是一池子鱼而已。 鱼池里不只有一条鱼,就像城主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位夫人。 虽然是最宠,但也不是就只宠她一个。再喜欢的东西,玩久了都会腻。 城主其他的夫人知道了金鳞池的这件事,也开始闹了。有哭的,有上吊的,有在床上不吱声,一开口就是酸溜溜的新人胜旧人的。 于是金鳞池便多了无数个主子。 这主子多了,事也就多了。今天陪这个主子逛街扫货,明天给那个主子亲戚帮忙,后天教训教训大街上不长眼出言调戏其中一位主子的狗东西,大后天去荒郊野外给另一位主子抓好看的魂物。 所以原本只是一个随随便便被弄出来的组织,慢慢的,变得正规的不得了。 人数也逐渐上升到了五六十人的程度,待遇方面虽然比不上夜卫,但算上主子们的阔绰打赏,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有时候会更多一些。 而且只要不是明面上的坏了规矩,在不夜城附近有夜卫兜底,金鳞池还真没什么人敢惹。 “一定是侠客行那帮小崽种干的,真是欺人太甚!” 带队的头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夜城是没什么人敢惹金鳞池的,但不夜城之外敢惹的那可就多了去了,尤其是刀兵峡那帮舞刀弄剑的侠客。 金鳞池办事,那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 不像夜卫只在不夜城那一亩三分地,他们金鳞池可是得到处跑。离得近的刀兵峡,两地之间的荒野,他们都是常客。 常客归常客,不代表在不夜城之外的地方,金鳞池说话就好使。 好使,那这次狩猎狼王也不用派人在外围防着了,更不会打了半天被人给摘了果子。 此时金鳞池的腕机群里也炸开了锅。 尤其是没有领导在内的几个小群,刷屏速度都赶上过年抢红包时刷谢谢老板,再来一个的速度了。 钱成,赵白鹤两人的照片。 也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群里。 第36章 他们能有这智慧? 为什么会有照片? 自然是那个说话客气的哥们留了个心眼,暗搓搓拍了张两人的近照以防万一。 这不,万一就来了。 小群里商量了一小会,照片便出现在了金鳞池的大群里。 发照片的哥们,也不指望什么红包了。 虽然说人不是从他这边过来的,但没防住就是有过。功过相抵连带着外围放风人员们的过错,也就算是暂时揭过了。 “好好好,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咱们金鳞池的头上来了。” 钱成和赵白鹤不像是侠客行的人,因为侠客行那群人喜欢没事身上就别个刀枪棍棒什么的,装成侠客模样。 行事也不会这么阴暗,要是侠客行的人,就直接上来明抢了。 “他妈的,早知道就别和那两小子哔哔,直接动手干他丫的!” 先前和钱成,赵白鹤打过照面那两人中脾气比较暴躁的那个,气愤地放着马后炮。还有些埋怨一旁的同事当时不该拦着他,不然也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那两人敢抢狼王,咱们不一定打的过人家。这荒郊野外的,咱们要是打不过对面,你觉得他们会留咱们一条小命,放我们通风报信吗?” 吴有德在大群里又发了一次照片,详细的推脱掉了本就不是自己的责任,才转头看向了身旁毛躁的小伙子说到。 “没打过,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打不过?像咱们这样,什么事都怂,怎么才能出头啊!” 两人年纪相仿,但性格却是两个极端。 一个一腔热血,满脑子就想着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而吴有德按年纪算,也是年轻人。 但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却像是被穿越而来的人夺舍了一般,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苟且。 “出头?你能出到哪里去?咱们金鳞池就这么几个人。你想当小队长,那你让现在的小队长去哪?说实话还不如花点心思在打扮上,去当个小白脸说不定还能被哪个不得宠的主子看上了。虽然最后肯定是双双落命,但总是爽过的,也比你现在要强。” 这话是人间清醒的,但对于还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来说反倒更像是一种侮辱,小伙子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去当!” “我又不想出头。” 吴有德确实不想出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出头。安安稳稳的混着自己的小日子,年轻的时候给城主无数的夫人办事。等年纪大了,再给城主无数的儿子办事。 自己就当个小喽啰,天塌下来有小队长,有夜卫,有城主顶着。不需要有多风光,衣食无忧,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就好。 再说难听一点,金鳞池的人哪怕是夜卫也要给几分面子。虽然有时候奔波劳累了一点,但狐假虎威的小日子过得确实还不错。 吴有德这样也就满足了,不求更多。 求,也求不到。 比如不夜城的城主,周吴郑王。没错,不夜城的城主就叫这名,周吴郑王。 听说是因为城主的爷爷姓周,奶奶姓吴,而巧的是他母亲姓郑,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 但因为人家是城主,生来就是。再离谱的名字都能被解释出个花来,什么明合天机,什么有封王之相,总归就是一个好字。 你能比吗? 说起来吴有德和城主奶奶还是同姓,但有什么用呢?天底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有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人生来就是牛马。 有些牛马翻了身被大肆宣扬,就好像单靠努力就有用一样。 朝九晚五,做六休一,天天加班。努力的牛马有多少,翻了身的又有几个? 光靠努力是没有用的,想翻身还得靠机缘,靠气运,靠贵人提携。可惜的是,大多牛马除了努力之外,这些都没有。 “得!这事就来了。你不是想出头吗?走吧。” 吴有德一瞅群里,小队长把追捕钱成,赵白鹤两人的这活交给他负责了。 抓到了,功劳是小队长的。 抓不到,你猜谁又会倒霉呢? 队长提前给自己找了个背锅的,巧的是他身边也有一个。 想出头?呵呵。 “先去离这里最近的休息区看一看,他们抢到魂晶肯定是要做成魂卡的。” 吴有德都懒的再拉一个群,直接在他们没有领导的那几个小群里发着消息。虽然可能还有些小群里没有他,但发的消息被转发来转发去,都会被看到就行了。 这一边。 抢到魂晶后的赵白鹤尽管非常兴奋,但还尚未失去理智。 见金鳞池的人在发现狼王魂晶消失之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被劫了,还撅着屁股在那刨坑时。 虽然很想仰天长笑一个大跳出去嘲讽一番,但赵白鹤还是艰难的忍住了这个非常具有诱惑性的冲动。赶紧悄咪咪地撤出了很远的距离后,才扔出银角羊骑上狂奔而去。 倒不是嫌云空白鹤飞的不够快,只是在还没被发现的情况下,飞着跑路目标有些太明显。 而且就怕鹤爷一个高兴,飞着飞着直接把他扔到了金鳞池的人群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还是骑羊稳妥一点,慢归慢,胜在听话。 “咱们直奔下一个服务区在那集合怎么样?我估计金鳞池如果发现了要追咱们的话,可能会去到前面的那个服务区找。” “我靠,你真抢到了!” 先一步撤离的钱成听到赵白鹤传来的好消息,也是激动的在羊背上蹦了起来。 “不妥,下一个休息区也不安全,魂晶做成魂卡可是要花不少时间的。如果他们分兵直奔主干道上的各个休息区去,我们太容易被逮到了。还是直接去刀兵峡再弄吧,中途就不要停留了。” “他们能有这智慧?我看魂晶消失的时候,他们还撅着屁股在找呢,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别提有多好笑了。说不定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是被我抢了。哎!老钱,你说这像不像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就是黄雀。” 赵白鹤有些不以为然,他已经对金鳞池可能做出的预判进行了预判。早早就站在了第二层的高度上,他不觉得金鳞池里能有比他还高的智者。 还分兵?必不可能。 第37章 摇人就对了 “什么黄雀,不知道树下面还站着个拿弹弓的小孩,小孩身后还站着个拎鸡毛掸子的孩子他娘吗?咱们能不能至少做个人,当什么鸟啊。” 钱成和赵白鹤开起了无聊的玩笑,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魂晶还是去刀兵峡再弄吧,咱们先会合。” “行,我等你。” 赵白鹤看着钱成发过来的定位,离得倒不是很远。一拍羊屁股,兴高采烈的便追了上去。 没过多时,赵白鹤就追上了在前方驻足等候着的钱成。 “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钱成像即将饱食一顿的苍蝇一样地搓着手,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赵白鹤微微一笑,伸手便从怀里掏出大宝贝扔了过去。 别看扔的随意,但没将魂晶放在兜里,而是和他那把宝贝扇子一起放在怀里,就是最大的重视了。 “哎,小心一点,别摔地上了。” 钱成吓了一跳,慌忙接住捧在手心里。又擦了擦魂晶上莫须有的浮尘,这才小心翼翼的鉴赏了起来。 “异色的王级魂晶就是不一样哈。” 其实也没啥不一样,也就是比普通魂晶大上一圈,表面的光华有些闪而已。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人现在是越看这异色狼王魂晶,越觉得好看。 “要不,咱们还是在下个解构店里给它做成魂卡得了,金鳞池的人不一定就那么聪明会分兵过来堵咱们。听说异色的魂卡表面会有异色闪,王级魂卡还有专属的王印呢。” 先前还建议直接去刀兵峡的钱成,等真看到魂晶后也有些不淡定了 哪个男人能经受得起彩色小卡片的诱惑? “你刚才不还说不妥吗?哈哈哈。” “此一时彼一时也。” “要不还是去下下个解构店再弄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下下个解构店离刀兵峡很近了,就算金鳞池他们分兵来追我们也不一定能追那么远。” 赵白鹤看了看地图,这时又变得非常谨慎了起来。 别看平时赵白鹤大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懒羊羊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能沉得住气。 “行,你是队长,听你的。” 钱成没啥异议,虽然钱成一直觉得赵白鹤有些单纯了,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总是莫名的自信且神经兮兮,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一副人傻钱多快来揍我的样子。 可能相貌财力上赵白鹤要占据上风,不过单论智慧的话,还是自己要更胜一筹。就像下棋一样,你走一步棋不能只看一步,至少要看上个三四五六七步,眼光要放长远。 但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赵白鹤一个人把魂晶从金鳞池手里抢了过来,那就是牛逼。 钱成很服气,要是他的话,没那个胆量。考虑的太多,畏首畏尾的甚至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就这么商量着,在主干道上的休息区买了点吃的就继续向着刀兵峡出发,没有过多停留。 夜色渐深,找家旅店睡觉?开什么玩笑。 钱成和赵白鹤是睡不着了,想来金鳞池的一干人等也是睡不着的。 那就接着奏乐接着舞,一起嗨到天亮。 “在金鳞池混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通宵达旦的干活。” 吴有德有些感慨。 身为一名专业的混子,这突然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还真是就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了,古人诚不欺我啊。从异色狼王的魂晶被抢到现在,连口热乎的饭菜都没吃上。 自己这么惨,那金鳞池其他的弟兄们也别想好过。 吴有德感觉今天动的脑子,比他前半辈子动的脑子加起来都多。 只去刀兵峡方向最近的休息区找人?那必然不够。 既然领导动动嘴,让他负责追捕事宜。那不管抓不抓得到,弟兄们的腿肯定是要给我跑断的。 不夜城的方向,也派人去了。 以防那两个小贼打一个心理盲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说不准。 刀兵峡的方向,分兵了,肯定是要分兵的。 不分兵怎么让领导看出来自己确实尽力了呢?从这里到刀兵峡,路上一共还有三个休息区。 这次来狩猎狼王加上外围放哨的兄弟,有十八人。 八,发嘛。这财没发到,反倒是被人劫了,算是破了财。 想来也是很搞笑的一件事。 十八人,除去带队的头头领着四个人往不夜城方向搜去了,还留了五个人在荒野大海捞针。 剩下的八人分了四组,直奔一路上的三个休息区而去。 而自己这一组,则是冲着刀兵峡去的。 吴有德有预感这两人离自己并不是很远,事实上也确实不远。 如果赵白鹤两人停下来等,吴有德全力追赶的话,半小时不到就能追上。 只是追上以后呢? 光靠嘴皮子可要不回魂晶,终究是要打上一场的。 吴有德知道自己的长短,却不知对方的深浅。所以他并不想打这一架,也不想那么快追上。 最好是能慢慢悠悠晃到刀兵峡,大家招呼好人手,兵对兵将对将。 如果对面真的只有两个人那更好,大家伙并肩子上,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这边问过了,见过这两人。没去解构店,买了点吃的,应该是走了。” 前往第一个休息区的兄弟在群里发话了,人没堵到但好歹是发现了动向。 “让在野外遭罪的兄弟们别找了,去你们那休息一晚上吧。你俩也是,既然发现了他们的动向,也就不急着往下一个休息区赶了,明早起早点再追。” 当然,这消息都是在小群里发的。 这两人一看就是奔着刀兵峡去的,第一个休息区域没有停留,那下一个休息区多半也不会停。 硬追是追不上了,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到了刀兵峡再说。 打定了主意,吴有德便和小队长说了发现两人踪迹这事,再讲一讲自己的推断。 极大概率抢魂晶的这两人,就是侠客行那群假模假样的侠客。 虽然身上没有别着刀剑,但赵白鹤手里不拿着扇子嘛,扇子也算是奇门兵器。 而且看他们直奔刀兵峡而去,想来除了侠客行的人,他不知道到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抢他们金鳞池的东西。 现在硬追是追不上了,就算追到了刀兵峡。凭他们这几个人,和侠客行碰一碰有些不够看。 总之,赶紧摇人就对了。 第38章 侠客行的少主 小队长听吴有德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愤怒值直接拉满。 不夜城的金鳞池和刀兵峡的侠客行,这两个组织之间有着旧怨。 说起来这事吴有德也知道,尽管出事那时候他还没加入金鳞池。但在一个组织里待久了,什么陈年往事,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也都会知道。 刚好吴有德又不想出头,爱好不多,听八卦是一个。 说起这事,也是狗血的很。 众所周知,金鳞池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无非就是照顾好这位夫人和照顾好那位夫人,以及照顾好其他夫人这三点。 侠客行就非常的不耻金鳞池存在的这种意义,这看他们组织的名字就能理解。 侠客行,现在这世道哪还有什么侠客。 不过就是一群舞刀弄剑不懂风情的大老粗,和中二度爆表打架喜欢大声念着羞耻招式名的小屁孩罢了。 吴有德倒觉得身旁这位脾气暴躁的小兄弟,就很适合侠客行。 但生在不夜城,又活在不夜城,他哪有的选。就像他心心念念着想出人头地一样,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 这就是宿命,吴有德相信宿命论的那一套说辞。 万般皆注定,半点不由人呐。 当年金鳞池的一位夫人,痴迷于刀兵峡所盛行的孤影戏,三天两头便往刀兵峡跑。 这孤影戏说是戏,其实不过是侠客行里那群中二少年,模仿地下决斗里臭名昭着的亡者戏,给取的一个中二名字罢了。 亡者戏孤影,清风照月寒。 说侠客行里的少年中二,但人不中二枉少年啊。 事实上也正是由于这么个名字,让只是两人持兵刃类魂物近身缠斗,切磋技艺的持刃战。在刀兵峡变得异常受欢迎,甚至声名远播成了刀兵峡的一大特色。 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专门来刀兵峡看这出名后变得几乎天天都有的孤影戏。 就比如说,不夜城主的那位夫人。 看戏,没钱的捧个人场,那有钱的自然是要打赏的。 巧的是,不夜城主的夫人,不差钱。大大小小算下来,这位夫人在孤影戏上打赏的钱,都可以在刀兵峡最繁华的地段上开一家戏馆了。 这样有钱又愿意千金只买个高兴的主,自然是受到了刀兵峡的热烈欢迎。 连带着跟在夫人身边的金鳞池众人,也在刀兵峡混的风生水起。可以说是无人不识,来刀兵峡比回老家不夜城还要快活。 但是,这但是就来了。 说这孤影戏,虽不像亡者戏那般场场必分生死,但偶而也是有分生死的情况。只不过在孤影戏出名之后,多是成了只分高下的表演。 表演再精彩,看的多了,也是无味。 但这位夫人看了这么久,却是越看越是饥渴。原因无他,她不光是看戏,她还看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架就打架。那群演孤影戏的,总是喜欢脱上衣。就好像那衣服真会影响出刀的速度一样,又或许只是为了显摆自己那一身腱子肉。 夫人就被摆到了。 刀光剑影之中,那白色的,棕色的,古铜色的。五颜六色晃花了夫人的眼,晃乱了夫人的心,也晃湿了夫人的。 这是不穿上衣的,也不都是不穿的。 但看多了不穿的再看穿了的,反倒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侠客行那时的少主,就穿了衣服。 可夫人更加兴奋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夫人自认为自己不说有闭月羞花之貌,那也可以说是肌肤吹弹可破,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儿了。 你可以怀疑不夜城主那方面的能力,但你不能怀疑不夜城主的眼光。 而侠客行的少主,在有个好爹的同时更是有个好娘。 抛开继承了他爹财富而来的三柄万物榜上有名的兵刃寄生魂,以及继承于他娘的顶级颜值不谈。光是这投胎技术,就值得夫人大力的打赏了。 往那一站,就是刀兵峡最靓的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小崽子,身为侠客行的少主,自然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哪怕天生是个弯把的,在刀兵峡,在侠客行,在这群明明寄生魂可以收进体内,却偏偏要放出来挂在腰间背在身后,没事就打上一架,路见不平则鸣,没有不平创造不平也要叫唤两声的人里,也必须笔直的像一杆长枪。 侠客行的少主,就有两杆枪。 一杆是他的寄生魂,名唤刹那,刹那芳华枪。枪很快,快到寒芒一点清风过,对手便失了性命。 而另一杆,则要慢上许多,也要短上许多。充斥着浓浓血性,虽不致命,但胜在持久。往往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爱到深处。 直白点说,少主是个真男人,或者真男孩。 和平常那些表演性质多于切磋的孤影戏不同,又和那些或许是因为争风吃醋而产生仇怨,最后决定一决生死的孤影戏也不同。 少主的孤影戏,对阵的都是亡命徒。 这个世上永远不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人,逐利没错,错在人命为财。 可巨大利益的背后,又哪有不吃人的。和利益相比,人命真是最廉价的东西了。哪怕很多人在不涉及利益的时候,都觉得人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侠客行见不得这些,见到了,就要管。 少主杀的第一个败类,是个猎人。字面意思,猎的是人。 有些时候,人比魂物要好杀的太多,所获得的利益也大的太多。毕竟魂物身上可不会爆出一地魂卡,当然,万化魔偶除外。 那年少主十六,拿枪的手还会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又或是恐惧。 生死一场孤影戏,赢了,哪怕是把侠客行唯一的少主宰了,也能大摇大摆的离开。这是侠客行的承诺,至于事后疯了一样的追杀,不死不休那也是以后的事。 活一时,是一时。 猎人用的是一把不错的刀兵类魂卡,侠客行给的。刀兵峡的孤影戏只允许使用兵刃类魂物,猎人没有,侠客行就发了一把。虽说还不错,但肯定没有少主手里的那杆刹那芳华好。 这不公平,但对于死人来说,公不公平也不重要。 而若是活了下来,那又是再公平不过了。 第39章 求而不得的爱 猎人很拼命。 人为了自己性命而战的时候,往往要比为了利益而战更加的拼命。 砍了三刀,两深一浅。 第一刀奔袭而至,隔开了少主试探着点出去的长枪,顺势狠狠地斜劈在了少主的上半身。 要不是少主被吓了一个激灵,及时的扭转了一下手腕,那就不是只在胸前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是要顺带削掉几根握枪的手指了。 在这种生死相搏之中,试探是极其愚蠢的事情。 第二刀旋身横斩,直奔下半身而去。差点一刀绝了少主往后余生的幸福,如果还能有往后余生的话。 可能是少主在这即将被腰斩的刹那看到了传说中的走马灯,于留恋人世的这缓慢时光里,向后做出了一个铁板桥的动作。 这又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 因为这动作虽然在少主的想象中,应该能够完美的躲开这横斩的一刀。但现实是,这动作就好像是急着去死一般,将腰往刀口上送。 好在由于慌乱之下动作没那么规范,两腿下跪式前屈使得这一刀,偏了,砍在了肋骨上。 第三刀,行刀走的很别扭。 因为少主向后这么一躺,猎人居高临下反倒是被打乱了节奏。这刀一时之间既不知该砍向何处,又不好发力。匆忙中,刀便砍的很随意,羚羊挂角一般轻飘飘掠过了少主的咽喉。 却是这三刀之中,最为凶险的一刀。 一命,二运,三风水。 各种小说里也有很多诸如天命之人,气运之子的说法。却少有叫实力之子,技术之人的,那就显得很可笑。 尽管比起真真切切的实力和技术,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和气运要更可笑一点。 侠客行当时的少主在那第三刀,也是最后一刀下活了下来。 因为那一刀砍的很浅,又或许是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和气运,总之和实力以及技术无关。 刀,砍的很浅。没有削掉少主的脑袋,甚至没能划破颈边的大动脉,只是割裂了喉管,而猎人也没机会再砍出下一刀了。 在惯性的作用下,好死不死的死在了为了稳住身形,被下意识斜插进地上起支撑作用的刹那芳华枪上。 枪尖贯穿了脑袋,人,也挂在了枪上,死的很茫然。 活着的,也很茫然。 但只要是活了下来,总会变得不再茫然。 之后一场又一场的孤影戏,让少主的身上多了不少伤疤。 侠客行的人们都觉得,男人身上就得有那么几条看着吓人的伤疤,而且是越多越好。只要不死,那么伤疤越多,裸衣时气势就越强。 高手往往都是以势压人,让对手未战先怯。 人一怯,这胆气就少了。 生死之间失了胆气,又哪里能活?敌人活不了,你便死不了。 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侠客行的少主还是觉得伤疤就是伤疤,没那么多说法。 什么胆气,豪气的,就像是杀气一样。说的天花乱坠,好像光凭这些乱七八糟的气,就能杀人似的。 杀人,还是得靠兵刃。 所以侠客行的少主不喜欢裸衣,他觉得自己那一身伤疤,很丑。 遇见不夜城那位出手阔绰的夫人时,距离他第一场孤影戏已经过去了六年。 三年之后又三年,他还是侠客行的少主,但握枪的手已经很久没有再抖过了。 身上,也很久没有再添上新的疤痕。 是从第几个年头开始?第三年,还是第四年,记不清了。 十天半个月一场的孤影戏,对于他来说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场戏。 而他,是那台上的戏子。 他也慢慢喜欢穿起了白衣,和刹那枪是同一个颜色。而且白衣溅血,真的很好看。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就像是雪地中盛开的几点梅红。 金鳞池的夫人,爱上了侠客行的少主。 故事很俗,但夫人爱的痴狂,这世上最让人无法自拔的便是求而不得的爱。 夫人的打赏,比平日里的要多得多。多到已经不再是钱了,而是变成了一种最直白的语言。 夫人不在乎,可惜的是,少主也不在乎。 爱情,是很纯粹的一种东西。 不管是临时的见色起意,还是持续的日久生情,又或是预谋已久奔着谋财去的爱,都是纯粹的。 每个人都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吗? 少主不爱夫人,或许是有一点喜欢的。 毕竟一个年轻貌美,温柔多金的女人这么捧自己的场子。懂进退又不黏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但是,谈不上爱。 夫人,是不夜城城主的夫人。这就注定了这个故事,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其实少主真正在意的,不是夫人当时的身份,而是在遇见他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夫人的身份。 如果在遇见少主之后,她便果断的离开不夜城。抛下过去的一切来到刀兵峡,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又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结局呢? 夫人在临死前这样想过。 但人都要死了,想什么也都无用,更是没有答案。 她不敢舍弃旧的生活,她不敢赌。她怕失去了不夜城城主夫人的身份后,再失去爱情,那她将一无所有。 可又对那想象中充满着浪漫色彩的新生活念念不忘,以至于在城主的床上叫出了少主的名字。 就像是将绿帽扣篮一样,扣在了城主的脸上。 夫人也死在了那晚的床上,甚至没有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不是城主不够体面,而是一摊肉泥,血浆,骨渣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和床单几乎融为了一体,再加上打扫房间的佣人的呕吐物,实在是没法收殓。 于是夫人便连带着整张大床,地毯等等都被付之一炬,烧了个干干净净。 城主一点一点碾碎了那位夫人的每一根骨头,惨叫声彻夜不绝。 城主府少了一位夫人,刀兵峡少了一位豪客。 风言风语就像真正的风一样,很快就吹遍了整座不夜城,又从不夜城吹到了刀兵峡。 流言混合着蜚语,倒是搅拌成了和真相相差无几的混合物。 不夜城的城主依旧是城主,没人敢笑话。流言蜚语之中,充斥着的只有对一个被绿男人的理解,同情,以及愤慨。 侠客行的少主依旧是少主,也没人笑话。毕竟从始至终,两人之间都没有发生任何苟且的事情,连手,都没碰过。 被笑话的,只有那个死掉的女人。 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承受着世间最恶毒的话语。 第40章 郑山河,一名侠客 不夜城,没有去找侠客行的麻烦。 没有理由,去了反倒是像自取其辱。 但侠客行的少主,独自一人拎着长枪来到了不夜城,说是要请城主指点。 这是个理由,但谁都知道,不是这个理由。 “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没想到。” “但你还是来了。” “是的。” “你爱她?” “不爱。” “喜欢?” “有一点。” “人死了,也就死了。” “我知道。” “我是说你。” “我知道。” “值得吗?” “或许是不值的。” “那为何还要来?” “来都来了。” “那就死在这吧,报上名来!” “郑山河,一名侠客。” 城主府大门外的空地,被闻风而来的吃瓜群众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但现场除了在说话的两人之外,其他人都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以这段对话声音虽不大,在场的众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郑山河的长枪有一下没一下百无聊赖的轻点着地面,白衣胜雪,尽显少年风流。 比起少在人前露面的不夜城城主,周吴郑王。这位侠客行的少主,倒是有很多人见过。 而有幸在刀兵峡看到过少主孤影戏的人,那枪出刹那,白衣染血的瞬间更是让人惊艳万分。 只是今日没人看好这位侠客行的少主,人们只是觉得惋惜。 少主说不爱,那就真的是不爱了吗?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前来送死,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白衣染血,只不过今日染上的是他自己的血。 大片的猩红泼墨似的挥洒在如纸一般的白衣之上,站在城主府门前的城主未动分毫,高高在上如同神灵俯瞰人间,低眉看向躺在不远处地上奄奄一息的郑山河。 这里是不夜城,不是刀兵峡。 这里没有孤影戏,有的只是城主挥手之间扔出了无数高阶魂卡。 郑山河刺出了二十一枪,一枪一刹那。 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在这生生灭灭之中,一只只魂物被长枪点碎,又有更多的魂物从城主的卡册中飞出。 仿佛轮回不止般无穷无尽,但力有尽时。 侠客行的少主输了,没人感到意外。再出众,也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何况从头到尾也就只看见他使用他那杆名为刹那芳华的长枪寄生魂而已。 说是切磋,可以理解为报仇,但更像是寻死。 郑山河没死,尽管伤的很重,老旧的伤痕上又添了不少新的伤痕。 侠客行的人只来了他一个,从刀兵峡走到不夜城,两地的人都知道,但来的只有他一个。 所以周吴郑王没有真的杀他,只是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教训。 没有人知道当时侠客行的少主郑山河,躺在城主府门前的那片血泊中,望着苍白的天空究竟在想些什么。 又是否为自己的这个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很是荒唐的决定后悔。 没办法,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听着周围围观人群如蜂鸣般的窃窃私语,郑山河突然很想笑。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出手阔绰的女人模样,除去她眼里那饱含爱慕的炽热光芒,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未曾告诉过他。 真是可笑啊,一个傻女人。 人死了,也就死了,没有必要再遭人那般谩骂。 那些不堪听闻的污言秽语,哪怕是在刀兵峡,听的他也是犹如一团恶毒的烈火在胸膛焚烧。 他不曾爱过她,但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所以他来了,他是侠客行的少主,他是一个侠客。 胸有不平则鸣。 城主问他值不值得?他说或许是不值的,但郑山河也不曾后悔。 此事的风波很快就从对那位夫人的谩骂,转移到了侠客行少主究竟爱不爱那位夫人上了。 有人说肯定是爱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要怪还得怪不夜城主那个老东西从中作梗。 也有人说郑山河在城主府门前亲口说不爱,此去只不过是见不得一个说到底并没有犯下多大过错的女人,惨死后还要背上骂名。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再火的话题,也会随着时间渐渐褪去热度。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金鳞池的众人,自此在刀兵峡可就不好混了。除了异常的尴尬之外,还总是被侠客行的人针对。 谁让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目标明显,还总是在不夜城外乱晃。而侠客行又不好跑到不夜城里去找夜卫的麻烦呢? 这一来二去,两个组织的梁子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下了。 所以当金鳞池的小队长听到吴有德添油加醋的这么一推测,顿时便是无名火起。 “我就知道是他们!”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买东西和他们乱抬价,见面阴阳怪气都算好的,毕竟他们金鳞池论骂架也不弱于谁。可动不动就找茬干架,野外摇人堵他们,打人专打脸可就很难受了。 倒也不是打不过。 可是打赢了,夫人们交代的事多半得耽误要挨骂。打输了,事黄了不说还挨了一顿打,那就更不值当。 金鳞池也不是没有找过侠客行的麻烦,但是侠客行没有统一的制服,他们也不能看见一个背着兵刃的就干。 更何况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金鳞池,是有正儿八经工作的组织。不像侠客行那群流氓,天天闲着没事干。 这次更是只有两个人,就敢来抢他们十几个人累死累活拼掉的异色狼王魂晶。 忍不了一点。 干他们!必须干他们! 金鳞池小队长手速快到飞起,一边在领导群里开始疯狂告状,一边快马加鞭赶往不夜城。 摇人,必须摇人! 不但金鳞池的人要摇起来,夜卫的人也要摇来一点。他摇不到没有关系,咱金鳞池有的是夫人。 夜色下的不夜城,灯火通明。 一道道消息飞速的传递着,像是一块块小石子被投进了风平浪静的湖面,激起的阵阵涟漪层层叠叠。虽不至于掀起惊涛骇浪,但也足够让不夜城的今夜不再平静。 第41章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一声声欺人太甚在一位位夫人的口中重复着,每个夫人面前的桌子凳子什么的都挨上了一巴掌。 拍得很用力,红了小手,气白了小脸。 “我去找大夫人!” 听到那位赶回不夜城的小队长,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的汇报后。 这事的正主,原本异色狼王魂晶做成魂卡后,将要交给的那位夫人也是火冒三丈。 正和小姐妹们开开心心的打牌呢,就听见群里面哐当直响,有人疯狂的艾特她。群里看了一遍事情的始末,是越想越气。这会又听了一遍加强版的汇报,在小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声中那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必须立刻出发!这是在打我们不夜城的脸!” 说着,一群人便直奔大夫人的住处去了。 金鳞池的大夫人,名为王扶柳,也就是当年那个最受宠的小夫人。 时过境迁,小夫人变成了大夫人。虽然不再是城主最宠的那一位了,但一手促成了金鳞池的大夫人,依旧是金鳞池当家作主的人。 这些年在大夫人的操持下,金鳞池内的一应事物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光是金鳞池里干活的人,连那些平日里差遣金鳞池干活的夫人们,也都对这王扶柳非常的信服。 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不然也当不了大夫人。 再加上金鳞池对于城主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用来取悦夫人才创建的小组织,又哪里会放在心上。金鳞池大大小小的事物,王扶柳愿意去折腾,并且还折腾的不错,城主自然乐得清闲。 所以这回出了事,还是得大夫人来拿主意。 “大夫人,您看侠客行那群人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平常的一些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敢抢咱们十几个弟兄辛辛苦苦打到的狼王魂晶,那下次岂不是就敢抢咱们金鳞池的夫人了?” “就是就是,他们侠客行总是和我们金鳞池过不去。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们还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呢大夫人!” “是呀是呀,这哪里是在打我们各位夫人的脸面,这是在打城主的脸呐。” “当年他们侠客行的少主郑山河,跑来找咱们城主的麻烦被打的半死。现在他们不敢找城主的麻烦了,就来欺负咱们这些弱女子,大夫人您可要为我们出这口气啊。” 夫人们叽叽喳喳围在大夫人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吵闹的像是一群抢食的麻雀。该说的不该说的,倒是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王扶柳抿了一小口茶,放下盖碗。事情听了个大概,但也都清楚了。 这事,算了。 那肯定是算不了的。 这些年金鳞池和侠客行之间类似于这样的摩擦不在少数,她是知道的。 只是一方面金鳞池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用来给夫人们跑跑腿,办办事的小组织,自然不能和侠客行那群好斗的莽夫们硬碰硬。所以平日里吃点亏,金鳞池背靠不夜城,家大业大的吃也就吃了,毕竟也不是天天往刀兵峡那块跑。 另一方面金鳞池照顾夫人们,伸手问城主要钱那是理所应当。可伸手问城主要兵去打侠客行,没什么深仇大恨还真不好开口。 就像这次被抢的异色狼王魂晶,哪怕是对于她们这些夫人们来说,其价值都算得上是不菲。但对于不夜城的城主而言,又算不了什么? 说掉在地上都不稀罕看上一眼那有些装,看还是要看一眼掉的是什么的。 但要说弯腰去捡一颗魂晶,没有人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捡。但只要有人在,哪怕是被手下的人捡起来,小心翼翼擦干净上面的浮灰递还回来,城主也是不屑于去接的。 挥挥手,也就打赏了。 你说就为了这些在城主眼里看起来,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让城主出动夜卫去打侠客行? 那还不如说看上了侠客行这个在刀兵峡根深蒂固的老牌组织,让城主花钱把侠客行买下来,要更靠谱一点。 “好了,都别说了。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次侠客行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大夫人王扶柳淡淡地说到,语气很是平静。 这让众人焦躁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有了主心骨。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就像是兵营里,那些将帅们往往遇事都面不改色的原因一样。将帅都慌了,那下面的兵更是要惶惶不可终日了。 所以大夫人显得很是淡定,哪怕这口气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出的。 “今天夜色有些晚了,就别去打扰城主休息了。都散了吧,此事明天再说,也不必急于一时。就算是要请城主出动夜卫,难道你们也要跟着连夜前往刀兵峡吗?” 这边金鳞池在大夫人的安抚下,暂时的是息事宁人了。 第二日。 钱成赵白鹤两人赶了一夜的路,在黎明时分便已经过了第二处休息区,未作停留。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这么谨慎吧,这都过去一夜了,也没见人追上来,再说他们也不一定就知道是我们干的。”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休息一会。” 尽管赶路的是银角羊,两人虽说是赶了一夜的路,其实也就是骑在羊背上。中途实在是顶不住困意,还眯了一小会。 但毕竟熬了夜,赵白鹤还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估计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 “啊?怎么会。我当时撤退的时候可没让他们看见,他们甚至连地行藤蔓都没见着。” “动动脑子,不要把别人想的太蠢。” 钱成晚上骑在羊背上赶路,可没办法像赵白鹤那般心大,到了点就搂着羊脖子睡着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夜,异色的银霜狼王魂晶,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被抢了也就被抢了的东西,金鳞池势必不会罢休。 “我们是露过面的,不记得了?还跟金鳞池在外围放哨的那两个人搭过话。他们被你抢了魂晶,只要问问就会知道我们两个人当时在附近出现过。” 钱成严肃的说道,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兴奋的心情早就平复了下来。 现在越说越觉得抢魂晶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第42章 能不能捎上一程 “出现过又怎样,出现过就是我们抢的了?” 赵白鹤两手一摊,非常的理直气壮。看的钱成都有些呆了,差一点就觉得赵白鹤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要不是此刻赵白鹤怀里揣着的那颗魂晶,把胸前衣服撑出了一个不小的凸起,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难道不是吗?”钱成反问到。 “是我们抢的没错!但他们金鳞池就没有一点错吗?总不能只凭我们在那附近露过面就污蔑是我们抢的吧。一点道理不讲,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哼!反派就是反派。” “你等会。” 钱成有点乱,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理顺了思路,开口说道:“抓贼抓赃,魂晶就在我们身上,这是事实。” “什么叫贼啊?我说老钱,你说话可真难听。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这魂晶上写他们名字了吗?你让他们叫一声,看看魂晶答不答应。” 钱成沉默了半响,啧了一声有些别扭地说道:“金鳞池可不会跟咱们讲道理......” 真是变扭啊,就好像他们真有理一样,这感觉太奇妙了。 “哼!我就知道。反派嘛,反派能有什么道理可讲?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咱有这个实力吗?” “安心。” 赵白鹤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摇着个小扇子还真别说,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范。 真是太让人安心了。 此地,距离刀兵峡已是不远。主干道的两旁时常能看见颇具刀兵峡特色的魂物训练师,持着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匆匆而过,或是往深处走去。 而周围出没的常见魂物也多是变成了各类普通兵器魂物,像是钱成那把给起了‘无名刃’名字的普通短刀寄生魂,光主干道附近就看见了好几波同款。 钱成兴冲冲跑过去切磋了一番,砍瓜切菜一般宰了几只后,也就索然无味了。一点强度没有,经验给的也不多,纯属是浪费时间。 赵白鹤这搏了一搏,单车变了摩托。不管最后该怎么收场,可一个异色狼王的加入,这整体战力瞬间就上了一个档次。钱成既忧心又高兴的同时,也暗暗觉得自己这强度也要往上提一提了。 在这刀兵峡附近,要不要搞一把好一点的刀呢?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的赶到刀兵峡,先把狼王魂晶制作成魂卡。 生米煮成熟饭谈不上,为了方便使用和回收,魂卡和使用者之间是有着弱绑定的。但弱绑定嘛,该解绑还是随随便便就能解绑。只能说魂晶算是累赘,而魂卡则是战力,自然是不一样的。 “嘿,哥们,等一等等一等,能不能捎上一程!” 钱成正胡思乱想着,路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个人影。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直奔赵白鹤和钱成两人而来。 “追兵?” “应该不是,就一个人。” “还是小心点。” 赵白鹤手揣进了兜里,而钱成更是不加掩饰直接唤出了无名刃,两人全神戒备地看着来者。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去刀兵峡吧,能不能带我一程。” 来人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长方形盒子,非常的引人注目。虽然看上去相貌普普通通,不像是什么劫道的歹人。 但捎上一程?这理由可就有些蹩脚了。 “你的坐骑呢?” 钱成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人问到。 “哈哈,我没有坐骑。” 来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坐骑?难不成你平时都是走着回刀兵峡的吗?” 钱成嗤笑了一声,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此时来人的可疑度在他心里几乎已经拉满了。 这大清早的,从路边草丛里蹦出来。看他这一身灰尘,说不准晚上还是在野外过得夜。敢一个人在这野外过夜,跟我说连个坐骑都没有? 来人也看出了钱成和赵白鹤的警惕,讪笑了两声说道:“大哥,平常我也是这样能碰到顺路的,就求他们带上一程,碰不到就慢慢走回去的,真不是什么坏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抱歉哥们,这忙我们帮不了。” 钱成看了眼赵白鹤,回头有些冷漠地拒绝道。 不是他没有人情味,只是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好吧,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来人也没多做纠缠,见钱成拒绝,也就拱拱手又蹲回了路边,看来是要等两人离去后再继续前行。 “那就有缘再见了。” 赵白鹤笑眯眯地道了声别,和钱成两人骑着羊就走了。 “这离刀兵峡虽然不远了,但要走路走回去,还是挺远的。” 骑在羊背上,赵白鹤和钱成聊起了刚才碰到的那人。 “他背上背着的剑匣,是九子母剑。这剑可不便宜,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不管是不是高手,这样的人说自己连个坐骑都没有,平常都是走回刀兵峡的,未免也太蹊跷了。” “那个就是九子母剑?”赵白鹤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九子母剑,顾名思义一个剑匣里剑有九把。出鞘时子剑连着母剑,连绵不绝杀力极盛。 然而作为魂卡使用,并不能发挥出九子母剑的真正威力。简单的指令下,直来直去就少了太多变化。但做为寄生魂来说,单是这一个魂物就得心分九用,虽变化多端防不胜防,又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好的。 所以在用九子母剑的人里头,十有八九都是高手。而那剩下的十之一二,也是钱多到没处花,买九子母剑耍帅的主。 不管刚才那人是哪一种,都不应该买不起一个坐骑。 “九子母剑我能不认识?别的魂物不好说,兵器类的我可是了如指掌。何况九子母剑这种声名在外的,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钱成非常自信自己不会看错。 “可能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 赵白鹤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正沿着主干道慢慢走着。这一会工夫离得就有些远了,望去成了一个小点,“要不,捎他一程?” 钱成也回头望去,长长的主干道上,一个人那么走着,看着确实挺可怜的。 “你是队长,听你的。” 第43章 代练冯时 那人显然是没有想到钱成和赵白鹤会停下来,眼见越走越近,他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 无视两人就这么绕过去,感觉不太好。停下来问声什么情况,又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万一再被两人呛上几句,也太自讨没趣了。 正犹豫着,赵白鹤先开了口。 “哟,又见面了,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呐。这离刀兵峡还远着呢,走回去可够呛的,要不捎你一程?” 冯时愣了一下,虽然走过来时想过有那么一丝可能是为了等他。但听赵白鹤这么一说,还是非常的感动,连声道谢。 “啊?那真是多谢两位大哥了。在下冯时,感激不尽。” 冯时和赵白鹤同骑一羊,带个男人赵白鹤是不介意,只是苦了座下的银角羊。 尽管在钱成的提醒下,冯时收起了背在身后的九子母剑,但加上了一个人的重量,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钱成也只好放慢速度,三个人一边赶着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冯时,是个代练。 也就是专门替有钱的老板刷魂卡等级的。 就像先前赵白鹤带着钱成刷级一样,只是冯时要更加专业。每次刷级,都是至少二三十张魂卡起步。 魂物升级,那是越往后升级就越慢。三十三级,六十六级,这不光是魂物进化的两个门槛,也是魂物升级所需经验暴增的两个门槛。 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将一张魂卡升到三十三级,但升到六十六级最起码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而六十六级往上,没几个月的时间是很难满级的。 当然,这都是最理想的状况下而言。 若没有高强度的练级,只是偶尔刷一刷,那一年半载都是没办法把一只魂物等级升满的。 而且低等级的魂物所能提供的经验很低,而高等级的魂物要么打不过,要么打得过但一天到晚也刷不了几只。 所以代练这个职业,就出现了。 “做代练应该挺赚钱的吧?”钱成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要看你代练的等级和数量了,六十六级之前是一个价,六十六级到满级又是一个价。每单的价格除去担保费,到手的其实并不多,关键是走量。” “担保费?” “是啊,像我们个人,谁敢把魂卡放心交给我们呐。别的地方不知道,不过在刀兵峡,一般都是寄存在我们侠客行,有侠客行做担保,魂卡丢了必赔,钱也不会赖账,双方都放心。 我们接代练的单子,侠客行自然是要抽一笔钱的。虽然抽成不少,但也会发放相应的贡献点。这样算下来其实也差不多,相当于把一部分报酬存到组织里了。 毕竟一个组织嘛,肯定要有一些收入来源的,可以理解。我们侠客行这样算很良心的了,我听说有些地方的组织抽成更高,还没贡献点什么的补贴。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纯纯牛马,还不如打工拿死工资呢。” 冯时倒是挺健谈的,不知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本身就是个很爽快的人。也没藏着掖着,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和钱成,赵白鹤两人介绍了起来。 还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魂卡,粗略估计得有三十来张的样子,向钱成和赵白鹤展示着。还都不是什么普通货色,看的钱成眼睛都直了。 相比之下,赵白鹤怀里的那颗异色狼王魂晶还真算不了什么,钱成的警惕瞬间就显得很多余。 “我靠,侠客行也真就不怕你跑路了呀,或者被人抢了?” 钱成一瞬间都有了杀人越货的想法了,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赵白鹤,见他一副兴致勃勃听故事的模样,倒是毫无所动。也就压下了心里那点想法,惊讶的问道。 “跑?家不要啦?就算是孤家寡人一个,能不能从侠客行手里跑掉另说,就为了这几十张魂卡背井离乡,从此浪迹天涯这可不值当。 至于被抢,这几十张魂卡又不是摆设,打起来我还不会用嘛。再说了,不是我吹,让我连魂卡都没机会扔出去就死了的人,还真没几个。” 冯时下意识的拍了拍身后剑匣,没拍着才反应过来已经把剑匣收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手,还有些不习惯。 幸好没动手,钱成有些庆幸。一时贪财没想到那些代练的魂卡冯时也是可以用的这点,真动起手来冯时大手一挥,瞬间就是几十只魂物,那画面太残酷。 “话说,老冯啊。看你也是个高手,怎么连个坐骑都不买,又要不了几个钱。” 赵白鹤突然问到,也问出了钱成心里的疑惑。 “嗨,我妈身体不好,身上的病也断不了根,治疗的费用还挺贵的。我想着这不能省一点是一点嘛,没有坐骑走路也是一样。别说坐骑了,我连魂卡都没有一张,要不是九子母剑刷经验效率贼高,我连寄生魂都换成便宜的了。” 冯时说的淡然,脸上还带着笑。 赵白鹤摇着扇子,没有接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落寞。 而钱成看着一身普通衣着打扮,可能是在野外刷级待了好几天,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冯时,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他想到了自己,自己不需要去挣钱养家,父母的身体也都很健康,不需要他操心。 只是因为三只寄生魂的名额被‘一无’系列的魂物给占掉了一个,就怨天尤人,自暴自弃。觉得命运不公,在不夜城混吃等死了这么多年。今年二十八岁,一事无成。 “你,你有几只寄生魂?” 钱成看着冯时,问的有些冒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想给自己这么多年的浑浑噩噩找个借口,还是需要一个安慰。 “就一只,其他的两只剥离出来卖掉了。一开始是缺钱,但后来我发现其实也要不了那么多,一把九子母剑就够我打遍刀兵峡无敌手了。不是我吹,孤影戏我还没输过到现在。” “那确实是挺厉害的。” 钱成低垂着眉眼,发自内心的称赞着。他也想通了,如果角色互换,冯时未必会如他那般颓废。而他,也未必就做不到像冯时这样自强。 世间苦难千百般,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必去比较分个高下?皆是苦楚。 第44章 送佛送到西 “那按你这么说,代练一单并不能挣到很多钱,完全是走量。反正都是刷怪,你还不如抓魂物去卖,挣得不是更多?加上你实力这么强,去走冠军之路啊,一路上打打比赛,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还有世界赛,就算拿不到冠军,光是前三的奖励就非常丰厚了。” 赵白鹤若有所思的说到,这一次刷几十张魂卡的经验,天天这么刷谁受得了,未免也太辛苦了。 “我妈还要人照顾呢,不是很走的开。” 冯时挠了挠头又接着说道:“我也抓魂物卖啊,但除了一些特别稀有的魂物,其他的就算抓了,除掉制卡费用其实也赚不到多少钱,刀兵峡附近的魂物在刀兵峡卖,本来价格就便宜。 比赛的话,冠军之路是走不成的。我走了,我妈就没人照顾了,请人照顾我也不放心,还是一笔开销。我现在一张魂卡都没有,正常的比赛又打不了,只能打打孤影戏这样的,虽然打赏不多,但也是一笔收入。” 赵白鹤只是想象着提出了一点意见,而冯时是真的去试过。 很多事情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人生不如意处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还是买个坐骑好点,你看像我这只银角羊才几个钱,都不一定抵得上你平时刷的一些魂物。但骑着既舒服又稳当,出来练级和回刀兵峡,有个坐骑也会方便很多。人嘛,活着总得对自己好一点,真没必要那么省。” 赵白鹤说的也是实话,就比如银角羊。冯时就算不买,以他的九子母剑和那么多代练的魂卡,冲击羊群抓上一只也不费什么功夫。 这连个坐骑都没有,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也不光是因为省吧,平时太忙了。这来回走走路就相当于放松一下心情,路上碰见像大哥你们这样愿意捎我一程的,聊聊天也挺好,忙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和人这么闲聊。” “有点励志啊老冯,听的我都要掉小珍珠了。” “拉倒吧。” 三人的性格很合得来,尽管冯时的遭遇听着挺惨的,但他本人都不介意,赵白鹤和钱成也没必要搞得那么伤感。 这一路熟络了之后,开开玩笑,时间过得也挺快。 很快,三人就到了最后一个休息区。再往前,就是刀兵峡了。 “怎么说,是在这就把魂卡制了,还是到刀兵峡再做?” 钱成询问着赵白鹤的意见,这魂晶放在身上不做成魂卡,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踏实。 赵白鹤也很纠结,他当然也想着早点将异色狼王收入卡中。这样就算金鳞池的人追了上来,只要人不多那都是嘎嘎乱杀。 但现在半道上遇见了冯时,还相谈甚欢。依赵白鹤的性子,还真不好意思说我们在这有事,剩下的一截路你自己走回去吧这种话的。 “送佛送到西,魂卡还是到了刀兵峡再弄吧,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赵白鹤想了想,决定不在这个休息区过多停留了,搞点吃喝就上路赶往刀兵峡。 “你们急着要做魂卡?” “也没那么急。” “没关系,大哥,剩下一截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们的魂晶是快到复原期了吧,那得赶紧做成魂卡,要是复原成魂物了,又得再打一遍。” 见冯时说的真挚,赵白鹤也没隐瞒。 “那倒不是,从抢来到现在,满打满算都不到二十四小时,离魂晶复原还早着呢。就是,哎,你懂的。这么揣在兜里也不是个事,早做成魂卡早放心一点。” 赵白鹤挤眉弄眼的和冯时解释着,一副你快点问我到底怎么回事的表情,让一旁看着的钱成非常难绷。 冯时也很好的抓住了重点,这搭个顺风坐骑还搭到麻匪了。 “抢...抢来到现在?” “可不是嘛,哥哥我从十几个人的手里面抢过来的,厉不厉害你赵哥?” 见赵白鹤一脸得意,而一旁的钱成也不吱声就像是默认了,冯时心里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我现在把九子母剑召出来,会不会显得有些冒昧。 “厉害的,厉害的赵哥。那啥,小弟就不耽误两位大哥去做魂卡了,做魂卡要紧啊,是大事!我这么点路,走两步也就到了,那我就先......” “哎!兄弟。误会了不是,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我们可不是坏人嗷,抢的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反派,叫...叫什么来着?” 冯时小腿一摆,便丝滑的从银角羊身上滑了下去,一手捂着装魂卡的包包,说话间就准备开溜,却被赵白鹤弯腰一把薅住。 一副送佛送到西,这西天你去也得去,不去我们也要把你送过去的架势。 “金鳞池。” 钱成提醒到,在一旁看着乐子。 “啊对,金鳞池。那可是纯纯反派,十几个人欺负一个狼王,还派人封路,你说该不该抢?” “金鳞池?” 冯时愣了一下,看着赵白鹤和钱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你们,真把金鳞池给抢了?” “还能骗小老弟你不成。” “果真?” “果真。” “就你们两个人,从十几个人手里把魂晶抢了?” “不错。” “抢了啥魂晶?” “异色银霜狼王。” “异色银霜狼王?” 赵白鹤从怀里掏出了一夜不见铂金色变得愈发浓烈的魂晶在冯时面前晃了晃,肯定地说道:“异色银霜狼王。” “giao!” 冯时怪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赵白鹤的大腿,“牛逼啊赵哥,您是真的牛逼!哦,对了,还有我钱哥,你俩也太牛逼了!不行,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发到群里让兄弟们也都乐呵乐呵,嘿嘿。” 刚还想着跑路的冯时,此刻就跟颠了一样,兴奋的不能自已。咔咔拍了两张赵白鹤手持魂晶一脸得瑟的照片,腕轮机上手指划的飞快,瞬间就传到了几个群里面了。 钱成在一旁看的是欲言又止,事大发了。 发的是什么群啊? 金鳞池不会下了什么悬赏吧。这下都知道魂晶是咱俩抢的了,真是要命。 第45章 他还得谢谢咱们 赵白鹤显然也没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冯时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也亚麻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无助的小眼神望向钱成,坏了啊,现在杀人灭口都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咳,冯时啊。我们哥俩抢这个魂晶没别的意思,也就是无聊图个乐。如果这魂晶对金鳞池很重要的话,还回去也就还回去了,没必要兴师动众的嘛,小事情啊。” 钱成咳了一声,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从银角羊上溜了下来,朝冯时凑了过去。背在身后的手中,无名刃反握,刀锋向外。 “还回去?” 冯时的消息刚发到几个群里,就跟热水进了油锅一样,炸出了一群乐子人。 那消息刷屏刷的就跟复读机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正手速飞快忙着回消息的冯时一听钱成这么说,百忙之中抬起了脑袋,有些纳闷。 “咱们凭本事抢的,为什么要还回去?” 好好好,这就已经是咱们了。 见多了抢着甩锅的,还没见过抢着背锅的。钱成又把无名刃收了起来,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杀气这么重,动不动就想着抢劫啊,杀人灭口啊,真是越来越像反派了。 “你发到什么群里去了?” “咱们侠客行的群啊。” “侠客行?” “啊,我没说我是侠客行的人吗?” “说过吗?” “没说过吗?哎呀,这都不重要,两位大哥,你们现在火了。” 好像,是说过的吧。 钱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冯时好像确实说过代练的业务是侠客行做担保的,他接代练侠客行要抽一笔担保费啥的。 “让我也看看。” 赵白鹤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可能是听到冯时说他火了的时候。 一把搂过冯时的脖子,脑袋挤了过去看起了群里的消息,龇牙咧嘴的在那傻乐。 算了,不想了,钱成也无奈的凑了过去。 三个人三个脑袋,站在两头百无聊赖的银角羊中间看起了群消息。 消息刷的很快,群里很热闹,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一排排问号和感叹号飘过后,就是疯狂的艾特。 “艾特你爹作甚!” “你把我吵醒了,你要实现我一百个愿望。” “金鳞池的异色狼王魂晶被两位壮士给劫了?” “乖乖,这24k的铂金色都快要把我眼睛给闪瞎了!” “我原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这是谁的部将?” “红包: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红包:好事成双。” “谢谢老板!” “红包:技术活,赏!” “老板大气!” “老板威武!” ...... 赵白鹤急了。 正看着爽呢,怎么突然就发起红包来了? 发就发吧,关键自己还抢不着。眼瞅着冯时点进去一个,金额还不小。 “快!快把我拉进去!” 赵白鹤急头白脸的赶忙伸出手腕上的腕轮机贴到冯时的腕轮机上,可是贴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哥,你别贴了,我把贴贴的功能给关掉了。” “你小子!赶紧给我打开!” 赵白鹤掐着冯时的脖子拼命的摇晃着,差点没给冯时孕吐给摇出来。 最终赵白鹤是加上了,也如愿的被拉进了群。钱成想了想也把腕轮机凑了过去,跟着一起进了侠客行的群。 但两个人都没抢到红包。 “畜生啊!” “干啥啥不行,抢红包是第一名。这才几秒?有点离谱了。” 赵白鹤往上划拉着群消息,找着红包有些不死心。 “别划了,赵哥。这发进群里的红包啊,就像是扔进狗群里的骨头一样。别说骨头上面还带点肉了,就是一块化石,过去这么多秒,也都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赵白鹤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但不管赵白鹤的心情好不好。冯时往群里拉了两个人,又让群里又热闹了起来。 “欢迎萌新,进群请报三围和提供黑丝玉足照一张,用于登记。” “登记?登哪去?登你家户口本上去是吧。” “萌新快跑!这个群里都是基佬!” “快醒醒,你以为新来的就不是了?” “......” “什么萌新,这两位大哥就是抢了金鳞池魂晶的勇士,还不快叫大佬。” 冯时有些看不下去群里的歪风邪气了,果断出言纠正到。 “啊?不是我们侠客行的人吗?” “你是不是傻,现在不就是了。” “参见大佬!” “大佬真乃神人也!” “大佬请受我一拜!” “我以后尿尿墙都不扶,就扶两位大佬了!” “大佬快讲讲当时金鳞池的人是不是脸都绿了?” “什么时候大佬带着我们,去把金鳞池的那些夫人们也给抢了,哈哈哈。” 感受着这群里花样百出的赞美之言,赵白鹤一时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有些飘飘然如同原地升仙了一般,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 见赵白鹤顶着还没修改的群名花都第一深情,在群里大吹法螺。什么杀他个七进七出,入金鳞池如无人之境,十几个人外加五十多头魂物奈何不得他半点,取狼王魂晶好似那探囊取物,走的是片叶不沾身,王霸之气震慑的金鳞池宵小之辈连个屁都不敢放之类,巴拉巴拉的。 钱成立马把自己的群名改成了侠客行-路人甲后,识趣的把冯时拉到了一边。 “你们侠客行和金鳞池什么仇什么怨?听见我们抢了金鳞池的魂晶,高兴的跟吃席一样。” “嗨,陈皮烂谷子的事,谁知道呢。听说是跟咱们少主有点关系,不过那也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积怨已久,多的是不对付。反正就是互相都看不顺眼的那种,碰上了就得碰一碰。”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 钱成闻言心思急转,摸了摸下巴上这几天都没时间刮的胡茬,开始琢磨起如何让侠客行发表声明,对此事全权负责了。 或许都不用他费心思琢磨,看群里这热闹的气氛,说不定一高兴,侠客行就主动把这事给扛了。 “他还得谢谢咱们。”钱成小声嘀咕到。 “钱哥你说啥?” “没啥没啥,就是高兴。” 第46章 小娘子脾气还挺暴躁 钱成很高兴,赵白鹤更是开心的飞起,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属一样。 这群里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待在里面的。 好,好哇。 三人没有在这个休息区停留,连饭都没吃上。 赵白鹤在侠客行的群里聊的火热,不一会就和群友们聊成一片,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聊到兴起,听说赵白鹤和钱成快要到刀兵峡了。那是说什么都要在峡里摆上一桌,为两位壮士接风洗尘。 “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 赵白鹤骑在银角羊上,摇着折扇,甚是感概。 冯时这次和钱成共骑一羊,坐在钱成的后面也是感概万分地说道:“拖两位大哥的福,这次能在知味楼吃顿好的。我好久没吃过知味楼的菜了,遥想上一次吃,那还在上一次。” 知味楼,食髓知味。 这楼名字取得不错,而看冯时一脸回味的样子,想来味道也是不错的。 “吃归吃,到了刀兵峡第一件事,还是得先把魂卡给制了,这是正事。” 钱成不忘提醒着赵白鹤。 虽然概率很小,但人心诡谲不得不防。 他们能抢金鳞池的,侠客行就不能抢他们的? 只不过是叫侠客行而已,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的侠客。 不管怎么样,魂卡在手多少要放心一点。 “放心,钱哥。咱们侠客行就有魂卡店,到了刀兵峡我就带你们过去。这抢金鳞池的魂晶,免费给你们做成魂卡,哈哈。” “钱还是要给的,也不差这几个钱。” 这吃饭免费了,做魂卡也免费。那住宿呢,是不是也要免费? 这么多免费,到时候说不准要用什么去还。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人情能少欠就少欠。 前往刀兵峡的这一段路上闲来无事,冯时也就和钱成赵白鹤两人说起了侠客行和金鳞池一些乱七八糟的恩怨。 只不过在冯时的嘴里,搞事情的就变成了金鳞池。 “前面便是刀兵峡了。” 有人聊天,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说话间,三人便到了刀兵峡。 刀兵峡,夹在两山之间。 山名起的随意,一名悬刀山,山顶便是特殊区域-械国入口的所在地。一名兵峰,刀兵峡的人们住在山上。 峡里寸土寸金,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 “哟,这不是咱们的冯时,冯大队长吗?怎么和男人骑在一匹...羊上了?长的还挺俊俏,难道冯大队长现在好这一口了,哈哈哈哈。” 这刚进刀兵峡,金鳞池都还没来得及找上门,就被晦气先行一步找上门来。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连带着骑在另一头羊上的赵白鹤都听的是眉头一挑,转头看了过来。 “这位小娘子......” “我小你妈!” 钱成原本骑在羊上,可听到这前五个字从那狗嘴里蹦出来,后面的屁话也不必再听了。瞬间一个飞天大跳,居高临下,迎头就是一刀斩了过去。 叫的是小娘子,可在场哪有什么小娘子,钱成知道这是在叫他呢。 虽然被头一次被人夸长得俊俏,但这种情景下那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的。 “小娘子脾气还挺暴躁。” 这一刀无功而返,被两柄长剑轻松架住了。没防住是一种说法,防住了,那自然就是另一种说法。 只是这一种说法比较难听,钱成听的是肝火大动。 身子一矮,便朝对方怀里直撞了过去。被架住的无名刃陡然转动,刀刃向后,刀把向前,凶狠地向来人心口点去,再顺势要给他来个开膛破肚。 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下辈子注意一点吧。 以对面的嘴贱程度,能活到现在,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见钱成一矮身,便觉不妙。 再觉架住钱成短刀的双剑力道一空,瞬间便向后急退。钱成的刀柄点了个空,顺势砍出去开膛破肚的一刀,也只是划破了对方的衣角,吓出了对方一身白毛汗。 “停停停!哥们,我叫......” “我没兴趣知道一个死人的名字。” 你说停就停,你当你的嘴是路障呢?钱成提刀就准备继续。 “要打咱们去戏台上打!这是刀兵峡的规矩。” 闻言钱成脚步一顿,那人见钱成止步,继续哔哔道:“嘿,还是个愣头青,你以为你吃定我了?我只是不想白打一场架罢了,别以为我怕了你,走着?” 说完一指不远处人头攒动的戏台,那里正上演着一场孤影戏。 说是戏台,其实就是个擂台罢了。 不过台下围观的群众多了,叫好的,唱衰的,卖瓜子花生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的,人声鼎沸。台上两个人装模做样的打着,你来我往花里胡哨跟猴戏一样。 这样看来,叫做戏台也没什么不对的。 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钱成心里了然了,或许嘴贱是天生的,但目的可没那么纯粹。 无非是挑衅,然后起冲突,最后上戏台打上一场赚点钱。 这孤影戏看得久了就知道,打来打去都是那么一批演员。虽然人数众多,但演出来的戏,自然比不上钱成这种被寻衅滋事上了戏台真打的有味道。 那群眼光刁钻的看客,打赏起来也要更大方一点。 “这两位是我们侠客行的贵客!你别给我玩这套!” 身为刀兵峡本地人的冯时自然知道这种无聊的把戏,忙声开口呵斥。但钱成就吃这一套,并且忍不了半点。 抬手止住了冯时接下来要说的话,并开口向冯时问到。 “孤影戏,能杀人吗?” 这个世上大部分的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之分。 杀人也是一样。 没有杀过时疯狂的想,杀了一次之后又无异于饮鸩止渴。那种狂热的念头虽被暂时浇灭,可荼毒也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说起来,钱成并不是很喜欢打架。 打架和杀人不同,在钱成看来,打架打到最后,都是双方暂时各退一步,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掉问题,或者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 “外地佬,杀性很重啊。孤影戏当然可以杀人,生死战嘛。只要签下生死状,那上了台就只允许一个人活着下来,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责任。不过,你确定要和我分生死?” 第47章 第三次见面 冯时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人就接过了话茬。 摆弄着手里的两把长剑,看向钱成手中的短刀说的很是不屑。 而钱成更是不屑,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看了他一眼便径直朝着远处的戏台走去。 “我说冯大队长,这可不怪我。谁知道你们的这位爷,脾气这么暴躁。开几句玩笑,就一刀砍了过来。你也看到了,可是他先动的手。”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冯时横了他一眼,赶忙朝钱成追了过去。 “老钱!你羊不要啦?” 赵白鹤拍羊也准备赶上去,却发现钱成骑的那只银角羊还被留在原地一副倒霉样,连声喊到。钱成头也没回的抬手招了招,就见银角羊顿时化作一缕流光,飞到了钱成手中变成魂卡被收了起来。 戏台处人很多,此刻台上正演着一出孤影戏。 钱成没心思多看一眼,因为他在台下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有点翘的熟悉背影,那可比台上的戏要好看多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钱成那如无形之手般上下摸索的目光,背对着钱成的那道身影,回过头来冲着钱成展颜一笑。 “孙映雪,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还记得人家的名字嘛。我以为你都把人家忘了呢,这么长时间也不联系我。” 孙映雪晃了晃手腕上的轮机,白白嫩嫩的,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钱成的眼睛。 声音也还是那么好听,柔中带媚,又不矫揉造作。 干干净净的嗓音入耳,听得钱成非常舒服,连气都消了不少。 所以说啊,并不是那声小娘子叫出了问题,而是叫小娘子的人出了问题。 如果叫钱成小娘子的人是眼前的孙映雪,那恐怕钱成就不是要提刀砍人,而是要举枪捅人了。 约架的地点,也不会是在这围满吃瓜群众的戏台上。 “说起来,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钱成眯着眼睛,笑的很是开心。本以为刚进刀兵峡就碰到这么一出,只是巧合。现在看到孙映雪,想来这事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一次遇见时,他在魂卡店内杀着人,她在魂卡店外喝着奶茶。只是奔命途中匆匆一瞥,便惊为天人。虽然后面连归藏局都惊动了,想来魂卡店那事,和孙映雪也有点关系,说不准就是幕后的主谋呢。 但归藏局抓人,关他特调处什么事?钱成没有多说,也懒的多想。哪怕差点送了性命,可这事真要怪,也只能怪他贪,又哪能怪到在店外喝奶茶的漂亮妹妹身上。 第二次遇见时,欢喜是有。男人不好色那还能叫男人?但欢喜的同时,也是有些害怕的。归藏局追捕的‘收纳盒’,身上寄生着的指不定是个什么凶险玩意。超高危?谬论种?不管是哪一个,都没有他好果子吃,就更别想吃桃子了。 但是,她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香风阵阵,吹的他心湖顿起涟漪。明眸皓齿,看的他目眩神迷。那白嫩的手腕这么晃啊晃,不经意间就晃乱了他那颗柔软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牡丹花下死,也未尝不可。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也只是觉得。 如今,是第三次遇见了。而巧的是,又和第一次遇见时的情形差不了多少。自己马上就要上戏台,杀人。她那时又会在台下,看戏。 巧,太巧了。 孙映雪啊孙映雪,你究竟要干什么呢?就算那个嘴贱的人是你安排着专门过来堵我的,我一气之下起了争执,如你所愿来这戏台上和他打上一架,又能如何? 钱成对于超高危魂物和谬论种的了解,不能说知之甚少,只能说是一无所知,所以实在是猜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的目的。 女人呐。 要的东西你给不起,是一码事。但你连她要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是的呢。上次你还没说完,两个人如果在很短的时间里,遇见了三次又会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孙映雪巧笑嫣然,语气中还带上了一点撒娇的味道。 还能怎么样,有缘呗。 “这遇见了第三次,我就要将你抓捕归案了。” 钱成嘴上说的严肃,手上却没个动静。两人都心知肚明,孙映雪是归藏局要抓的‘收纳盒’,但钱成可不是来抓她的人。 想抓,也没那个本事。 所以孙映雪听了钱成说的这个笑话,笑的更加明媚了起来。 “钱公子还真是无情呢,可伤透人家的心了。” 公子?这是什么古早的称呼。长这么大,钱成还是头一遭被人叫公子。虽然听着怪怪的,但从这么漂亮的女人小嘴里说出来,真是要命。 而更要命的是,孙映雪那白嫩的小手煞有介事的轻抚着胸口,巍巍高山看的钱成是目眩神摇。 “喏,把我抓起来吧。” 见钱成呆呆地看着没有吱声,孙映雪两手一伸,就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早知道怎么都要在情趣用品店买副手铐带在身上,谁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啊。看着孙映雪伸出来的一双小手,钱成大感遗憾的同时,鬼使神差的也探出了手。 咱的手就是手铐。 “钱哥不愧是你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泡妹。” 身后赶过来的冯时不由得感慨到,闻言钱成的手又缩了回去,回头愤懑地瞪了冯时一眼。 路走窄了啊,小冯。 “咦,你怎么也在这?” 后面的赵白鹤这时也看到了孙映雪,有些讶异,随即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呐,遇见万化魔偶那晚不声不响的跟了他们一路,第二天还跟踪他。虽然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从归藏局越狱出来的‘收纳盒’还是少接触为妙。 孙映雪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钱成的背影,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见几人都赶了过来,钱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干。 “我还有事,等会再聊。” 钱成温柔的对孙映雪说完,调整了一下变得有些色色了的情绪,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 第48章 玩别怂,怂别玩 “这戏台要怎么上,是等他们打完,我们就直接上去吗?” 台上两人正打着呢,你来我往很是热闹。不过看战况也快结束了,来的倒是时候。 “钱哥,不如算了吧,何必跟这么个傻缺置气。” 冯时不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此时还是想着劝劝钱成。孤影戏不同于普通的比赛,只能用兵器类魂物。钱成的那把刀拿出来过好几次,他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就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短刀,说实话或许正儿八经的比赛钱成能赢,但孤影戏对上刀兵峡的老油子,胜算实在是不大。到时候输了,只会比现在更难堪。 “来都来了,现在不打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看笑话就看笑话吧,总比等会打输了再被羞辱一番要好。这话冯时不好说,想想钱成说的也是个理,来都来了。 “不行换我上吧。” 冯时对于这种孤影戏倒是没所谓,平时也没少打。 刚才被人挑衅,他当然知道是个怎么回事。要是放在平时他乐的来上一场,赚点赏钱。只是今天奔着知味楼干饭去的,可就没那个闲工夫了。 本来不想理会,哪知道钱哥跳起来就是一刀。 大意了呀,自己在旁边呢。这让钱哥上台子算怎么回事,不得被群里的兄弟们喷死。 “你来?怎么,小娘子害怕了?哈哈哈哈。怕了就躲你家男人后面,我和你男人切磋切磋。” “我和你妈切磋切磋!” 这下别说钱成了,连冯时都气的把九子母剑给唤了出来,骂骂咧咧的掐着剑指就要放一套丝滑小连招,却被钱成伸手打断了施法。 “孤儿哪有娘,你要和他娘切磋怕不是连坟头都找不到,还是我来和儿子切磋切磋吧。就当是替你那不知道在哪的野爹,教育教育你这个野种。” 拿双剑的那人本来笑嘻嘻的一脸得瑟样,他就喜欢看别人在他语言艺术的攻击下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这让他很有成就感。但喷人者被人喷了也会破防,不过是看谁攻击力更强而已。 钱成这寥寥几句话,杀伤力不可谓不强。气的他顿时面红耳赤,手死死地攥着双剑瞪着钱成,正满脑子搜索着更加恶毒的反击话术时,钱成又出嘴了。 和人对线,垃圾话的质量很重要,但数量也同样重要。人家喷一句,你已经四五句回了过去,自然优势在我。 “儿子在想什么呢,难不成我长得跟你爹很像?真是晦气,你可千万别叫我爹。当初你娘卖的时候要价太低,我可看不上。” “这哥们牛啊...” “简直就是艺术家。” 台下周围的吃瓜群众在冯时九子母剑匣落地时,就自觉的让出了一片空地来,兴奋的打开了腕机调到了录像模式。台上的戏千篇一律,哪有这台下的野场好看。 本以为冯时剑匣都唤出来了,肯定是要直接开干的。没想到还有高手,真是意外之喜。 “哥们!这你能忍?要我我可忍不了。” “难道他真是你爹?” “是你爹就赶紧跪下磕几个响头。你这打又不打,跪又不跪的,在寻思你野娘吗?” 已经无需钱成多言了,墙倒众人推。线下不同于线上,两人对线一方显了颓势,周围拱火的那自然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生怕打不起来。 下面这么一闹,台上正打着的两人也偷偷瞄了过来。感觉要有好戏看了,赶紧比划两下,一人往地上一躺认负,草草收场让出了戏台。 手里拎着双剑,这时候再想到什么妙语去还击也都迟了。一瞬间被吃瓜群众喷了无数句,除了开打已经没了选择。 “小子,你会后悔的。” 放下狠话,人便朝着报名处走了过去。 是的,孤影戏的台子不是想上就能随便上的,你得先预约。交一笔报名费后,老老实实的排队等着。当然,像钱成这种情况是不用排队的。那得趁热,热度过了两人说不定就冷静下来了。 报名处的效率极快,不过使双剑的那小子这时却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打上一场。 “生死斗,敢不敢?” 之前钱成问冯时孤影戏上能不能杀人,此刻对手倒是主动提出生死斗了,可见是被钱成给喷破了防,正带着满格怒气值。那钱成自然不能如他的愿,其实钱成也自有考量。 签了生死状,上台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对手有了防备,反倒是不好杀人。考虑到自己使用的兵器不管怎么说,确实不占优势。性命相搏之下,大概率死的会是自己。 “不签。” 钱成拒绝的很果断。签了生死状,还怎么杀人? 但氛围都烘托到这了,难得能见到一次生死斗,钱成不签,周围的吃瓜群众可不答应。于是矛头瞬间掉转过来又刺向了钱成。 “玩别怂,怂别玩!” “行不行啊细狗?” “嘴炮放的那么硬,怎么真要干起来就软了。” “是男人就签。” ...... 人性之恶劣由此可见一斑,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事不关己那么他人之生死也不过就是一个乐子罢了。哪怕钱成知道会引起这样的反应,但还是差点被激的没忍住,真该死啊。 然而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们只不过是在漫长而又无聊的人生中碰见了一个乐子,想看乐子,想让这个乐子更大一点而已。他们不是针对某一个人,他们只是将恶意涌向每一个人。 钱成感受到了这一句句话语中饱含的恶意,但线下的这点恶意和线上的恶意相比而言又显得有些不值一提,还是有所收敛的。 “儿子,还打不打了?”钱成不为所动,有些不耐烦地说到。 “怂货,刚才不还叫嚣地挺厉害吗?怎么,现在生死状不敢签了?呵呵,不想签也可以,跪下给爷爷磕几个头。” “啧,孤儿就是孤儿,烂命一条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不像我父母健在,和你这种孤儿签生死状我觉得亏得慌。” “你!” “你什么你,到底还打不打?” 第49章 可以个屁!人不能压 钱成皱了皱眉头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寻思着他要是再哔哔,生死状签也就签了。 反正都是要杀的,降不降低他的警惕性问题不大,只是可能要打的惨烈一点了。 “好好好!你不签也可以。但不签生死状,只是分个胜负又有什么意思?” “那你要怎样?” “输的人要当着众人的面给赢的人磕一百个响头!要哐哐响的那种,你不会连这也不敢吧?” 生死战是没了,但磕一百个头还要哐哐作响的那种,怕不是要磕到死。 这倒也不错,围观群众又兴奋的开始起哄了。 钱成嗤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拒绝。 只是又加重了赌注,不咸不淡的说道:“儿子向老子磕头那不是天经地义?光磕头没意思,不如再加点彩头。我看你一副穷酸样,想来除了那两柄剑充充门面之外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也不欺负你,就十万通用点吧,赢家通吃,你可别说你这点钱都掏不出来。” 说这话,钱成是已经将他当成死人了。 什么寄生魂,魂卡之类的东西,弄死他之后摸尸还能有人拦着不成?只是这腕轮机里的通用点数靠摸尸可摸不出来。既然他提了这茬,刚好乘此机会榨干他最后的价值,正所谓物尽其用。 至于十万这个数目,钱成不是不想压上更多,只是这点钱已经是他目前全部的身家了。 十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对于魂物训练师来说,也的确是小钱。一张上点档次的魂卡,差不多就要个四五万了。像是赵白鹤手里的异色狼王魂晶还要更贵,估计能卖到二十万上下。 这还只是裸晶价,要是做成魂卡,再加点制卡工艺加点故事,卖个三十万都没什么问题。 “十万?小子你瞧不起谁呢?三十万!你跟不跟?” “还跟不跟,你当是打德州扑克呢?” 这孙子有钱啊,钱成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一旁也跟着围观群众一起在瞎起哄的赵白鹤。 老大,救一救。 好在赵白鹤非常的来事,一看钱成那无助的小眼神望过来,顿时心领神会。往怀里一摸,就是一颗铂金色闪瞎众人眼睛的魂晶扔到了报名处的桌子上。 “少爷,这点小钱跟来跟去掉了您的身价。不如这样,上次赏我的这枚异色银霜狼王魂晶,就当是彩头了。多少也值个三四十万的,您看如何?” 一颗魂晶一席话,那是一个比一个攒劲。 少爷,哪家的少爷?三四十万的魂晶就随手赏给了跟班,这么富? 异色,王级,这样的魂晶可不是什么大路货,有钱买还得有人卖才行,不简单啊。 “嗯。” 钱成矜持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内心则是大受震撼。 老大你也太会了!论装逼,那还得是你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了。 “少爷,您看人家可不可以把自己也给压上?” 孙映雪也是玩心大起,巴巴凑了过来贴在钱成的耳朵旁说到。温润软玉压在了钱成的后背,压的钱成身子一僵。 心到,你又来凑个什么热闹? “可以可以!” “可以个屁!人不能压。” 报名处坐着的老头白了一眼拿着双剑的那傻子,伸手拾起魂晶瞧了瞧便收入囊中代为保管,接着又开口骂道:“人家少爷把丫鬟压上,你拿什么,要把你老娘从坟里刨出来压上吗?真是色令智混。” “你这老头!我娘还没......” “莫废话,三十万通用点转过来吧。转完赶紧上台打去,在台下磨磨蹭蹭的。可是让你们插队了的,后面还有人排着呢!” 管理刀兵峡戏台生意的,不是官方,也不是侠客行,而是刀兵峡的隐秘教派,冠以刀兵峡特殊区域--械国之名。 教派,不同于组织。 事实上,各地类似于械国这样的隐秘教派不在少数,几乎都是和各个特殊区域挂钩的。若追溯其来源,恐怕其成立的时间比官方组织还要久远。 因为所谓的官方,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特区的掌控教派分化而来。 这些分散在各地的隐秘教派,可以说是由最早一批探索特殊区域的人所组建而成的。发展至今,除了分化成官方六组织的那个教派之外,其他的多是依旧盘踞在特区深处,和外界联系不深。 只有像报名处这个老头一样,已经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纪。才会常驻在特区之外,打理一些教派的产业,为在特区中的教派提供稳定的经济来源。 刀兵峡里诸如酒楼,住宿等大部分生意的背后,东家其实都是教派。 而像侠客行这样的大组织,则就包揽了剩下的那些需要大量人手的活。喝一些教派剩下来的汤汤水水,又或者是和教派达成一些生意上的合作。 至于钱成之前所在的不夜城,为什么城主府能够一家独大,几乎掌控着不夜城的所有财富而不被隐秘教派染指。那是因为不夜城中心的特区足够的特殊,特殊到其中的隐秘教派根本看不上特区之外不夜城的那点财富。 当然,现如今的不夜城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足够繁华的都市,也说不准不夜城的城主和特区内的隐秘教派有没有什么来往和关联,这就不得而知了。 隐秘教派的其他信息很少流传在外,除了教派内的人员,知道更详细些的也只在一些小的圈子里面,比如那些有能力探索到特殊区域深处的魂物训练师们。 类如钱成,赵白鹤这般刚踏上冠军之路的人,哪怕是世界赛的冠军,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就能探索到特殊区域的深处。顶多在外围或稍深的地方打打秋风,就更别提普通人了。 也没必要知道的太多,只要知道任何一个隐秘教派中被派出来打理产业的老头老太们,都是绝对惹不起的存在就行了。 报名处的这位,也是一样。 别看这个老头蔫了吧唧的坐那,嘴巴还特别毒。 保不准就是刀兵峡最繁华地段上,哪家店铺的大老板。 第50章 有钱很了不起吗 其实像看场子这种活,哪里需要这些老神仙在这镇着,派些手下的人来就行了。 但老年人嘛,从特区里出来一下子享受起了安逸的退休生活,那是根本闲不住一点。 没事就爱在刀兵峡瞎溜达,凑热闹。而戏台,怕不是刀兵峡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了,刚好又是自家的产业。 知道这里面弯弯绕绕的,被骂了也是白挨一顿骂。 不知道的,且不说老头年纪摆在这,你能不能顶得住道德高地上的指指点点。就说单纯的对骂,你也不一定骂的过。 动手,那更是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于是在围观群众的哄堂大笑声中,使双剑的一脸不忿,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老老实实伸手交钱。不过心中的恨意却是肆意增长,达到了一个全新的版本。 他将这一切的屈辱都算在了钱成的头上,眼神阴冷地看着钱成,一言不发转身拨开人群就上了戏台,打定主意要在这戏台之上好好修理一番钱成。 富家少爷怎么了,富家少爷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很了不起吗? “我改主意了,如果你任由我痛揍一顿不还手的话。那么除了那枚魂晶归你之外,少爷再赏你一百万通用点。如何?” 钱成不紧不慢的跟着上了戏台,拎着短刀很是随意的一站,突然开口说到。 那可是一百万! 使双剑的连呼吸都为之一滞,事情的发展太快太突然,转折太多使得他连思考都来不及。 明明只是找一个外地人的茬,激他上孤影戏台打上一架赚点赏钱。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要生死相搏。从那个外地人想要在戏台上杀人,再到他被喷破防了主动发出签生死状的请求。 然后那外地人又不想生死斗了,转而下起了赌注。十万,三十万,异色王级魂晶。外地人的身份变成了少爷,还有个美艳的丫鬟要把自己压上。 现在,更是开口就一百万买他打假赛。 真他妈的,不会是不夜城主的私生子吧。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那可是一百万通用点。 使双剑的纠结的要命,面色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脑子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哔哔。 其中头上长犄角屁股后面长尾巴的小人在说:“快同意!快同意!快同意!” 另一个小人则在说:“听他的!听他的!听他的!” 打假赛,无所鸟谓。 这个圈子里面谁不是在打假赛?有时弄假成真打出真火了,都算是事故。 一场下来,哪怕明知道有剧本,可观众们就是爱看。 剧本多有意思,各种反转各种装,打的也是花里胡哨有来有回。恩怨情仇纠缠不休的,一场孤影戏打完了不算完,后面还有复仇战。今天这场输了下一场复仇,下一场赢了等待复仇,一场又一场无穷尽也。 这就是生财之道。 可剧本再有意思,看多了也是腻。 假的终归是假的,哪有真打来的刺激。所以他们偶而也会找茬,碰瓷,逮一些像钱成这样的初来乍到刀兵峡,看着不像是铁板的冤大头,来场非常real的战斗。 给观众老爷们换换胃口,看的热血沸腾了,看的爽了。那打赏,自然也就少不了。 可再多,也多不过一百万! 正常上班的打工仔,月工资多是千为单位,上万的算是高薪。而像他们这样不上班的自由打工人,虽然有个孤影戏联盟存在,但联盟可不发工资,反而还收他们的钱。 说是给他们宣传,造势,提供剧本,安排演员,规划比赛行程,定制形象,捧角等等一系列服务,这都需要钱。 所以每场比赛联盟还有抽成,虽说在联盟混的好的,能够享有一笔不菲的签约费,和大大小小很多特权,但毕竟是少数。 多数还是和他一样,签约费不高,但违约费高的吓人。 挣到的钱也都是一场戏一场戏打下来的辛苦钱,去掉抽成多时一场能有个小几千,少的时候大几百。 也不是天天都有的打,联盟里人多,一个月能打上个七八场就不错了。 算下来每个月能挣个万儿八千,和去上班混日子拿个死工资相比,说不上来哪个更好。 或许更自由一点吧,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 更多的,只有不切实际的梦。说不定哪天被富婆看上了,说不定扬名立万了,说不定碰见像钱成这样,开口就是一百万的了。 “你怕了?” 使双剑的嗤笑了一声,对于钱成的提议表现的很是不屑。 “我会怕?” 钱成冷笑一声,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是不满。是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他的问题了。 “我会怕?”钱成重复着,显得有些怒不可遏。 “我的人生就只有一个字贯穿始终,”钱成竖起了一根中指,“那个字就是,勇!” “好!” “勇哉!” “真男人!” 台下的观众也非常给面的大呼小叫着。 见钱成似乎是又被他给激怒了,使双剑的暗骂了一声自己这张嘴。少爷糊涂啊,我这不是还没拒绝嘛。 装装样子而已啦,就算让我打假赛,也不能就在台上说的这么直白是不是?郎有情妾有意,也得含蓄点来,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我现在直接跪下喊义父,那不就成卖的了吗? 出来卖的尚且又当又立,我不更得更矜持一些。 一边疯狂的向钱成使着眼色,一边拿捏着姿态表现得不卑不亢,言语之间充满着暗示。 “你当我是什么人?区区一百万,区区一百万!就想让我......” 钱成自然是看到了他眨得飞快的眼睛,和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呵呵,他心动了。钱成低垂的眼眸中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残忍呼之欲出,蠢蠢欲动得恶意已经有些难以按捺。 “杀你,我都不需要刀!” 钱成将手中拎着的短刀猛地向空中甩去,挥舞着王八拳就一往无前的发起了冲锋。 卧槽,少爷玩的野呀。一言不合就上强度,刀都给扔了。 那我这两把剑,要不要扔? 第51章 我会烧给你的 空手入白刃,不是不可能。 拿双剑的只是觉得少爷没这个技术,而自己的技术也不至于菜到被别人空手给入了白刃。 眼看着少爷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这剑到底是砍还是不砍呢?这是个问题。 把剑扔了和少爷肉搏? 有些迟了。 他不该犹豫的,犹豫就会败北。 钱成已然贴脸,猛地一个下潜抱摔。拿双剑的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狠狠的撂倒在地。 “打人不打脸!” 他大叫一声,闭紧了双眼。持剑的双手已经被钱成牢牢锁住,身子也被死死的压住无法动弹。可预料之中应该接踵而至的疯狂打脸输出,并没有紧随其后的到来。 是了,少爷的手锁住了他的手,又拿什么输出呢?嘿嘿,他忍不住嘴角撇了一下,强忍住没有笑出声。 少爷还是太年轻了呀,有一股少年人的冲劲,但还是缺少了挨过社会毒打之人的老成。 搞成现在这副强人锁男的局面,又该怎么收场呢? 这可真是个绝妙的机会,自己只要悄声提点一下少爷,松开手直接打就行。自己又不会反抗,只是别打脸。 等少爷打爽了,自己一百万到手也爽了。哦对了,还有那颗魂晶。 爽上加爽,挨顿毒打又算得了什么? 他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钱成那双冷漠之下似乎涌动着无穷恶意的双眼。 他刚想开口小声哔哔几句,钱成倒是先说话了。 “放心,一百万我会烧给你的。” 捎给我?什么意思,不方便直接转账吗? 没关系,能给就行。 然而下一秒,钱成歪头龇牙一笑。他就明白了钱成所说的烧,不是捎东西的捎,而是烧纸的烧。 他真是想要我的命! 拿双剑的瞳孔急速收缩成了针尖大小,从钱成歪头避让开的空隙之中,他看到了一点寒芒。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刀兵降世。 那是先前钱成冲上来时故意向上甩出的那柄短刀,飞升到了一定高度后,在重力加速度和自身加速度的双重作用下,从天而降也不过刹那之间。 抛开要杀的是自己不谈,真是好算计啊。 死到临头,此刻他的心里还抱有着一丝侥幸。 钱成不敢杀他,没签生死状,钱成怎么敢杀人?他一定是在吓唬自己。虽说刀剑无眼,但作为寄生魂和宿主心意相通的刀剑,也不是完全不长眼。 只要钱成不想杀他,那他就绝对死不了。 钱成不想杀他吗? 短刀宛如一颗流星坠落大地,没有丝毫阻碍地贯穿了他的头颅,深深钉入地面。 巨大的冲击下,不仅仅是刀锋,连带着刀柄都一齐没入了他那切合实际但有些幼稚了的想法之中。 他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 两柄长剑破碎,连带着他那未知的第三只寄生魂一起析出成了魂晶,被钱成迅速的收入囊中。 由于刀柄的阻碍,钱成的身上并没有沾上多少被爆掉的脑子。 但几乎是零距离地观赏那成放射状铺开的脑浆,还是让钱成感到异常不适。 草草的摸了几下,一小叠魂卡也进了钱成的口袋,估摸着有五六张。 这次钱成没有再和死人说话了,耳朵飞的有点远,一只在台上,另一只在台下。好像是砸到了某位幸运儿,引起了一声急促的尖叫。 很难想象一个爷们能发出这种声音,可周围的人来不及发出嘲笑,因为引起这声尖叫的耳朵被以最快的速度甩了出去。 就像是拼夕夕的砍一刀,这一份幸运被没完没了传播了出去,台下又多了无数幸运儿。尖叫声此起彼伏,引起了阵阵骚乱,并且越来越大。 钱成突然想起了传说中那能带来好运的幸运兔脚,这耳朵似乎也有这方面的潜力。余光瞥向了台上的另一只耳朵,钱成最终还是没有过去捡。 耳朵的主人都嘎了,想来也是带不来什么好运的。 钱成看向了台下,孙映雪站的很近,俏丽的小脸上免不了溅上了一点黄白色的脑脊液。 只是她毫不在意,一双美目痴痴地看向台上的钱成,脸颊在周围地嘈杂声中爬上了一抹绯红,她笑的很美,像是夕阳倒映在黄昏的云彩。 见钱成看向过来,她伸手擦掉了脸上的粘稠,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有点变态了。 但钱成只觉得被孙映雪放入口中,好像并不是那点黄白,而是他一样。 心中那始终翻腾不休的恶意,如同吸收到了足够的养分。在这一刻终于平息了下来,结出了最为饱满的果实,被人采摘而去,空空落落。 但恶之根还在,扎在钱成的内心深处,无可拔除。只待有朝一日,在被恶意滋养之下,又会结出一茬一茬的果实。 世人皆有恶念,念生恶意,意驱恶行,行结恶果。 这一刻钱成有所明悟,但又无法确定。他隐约是对孙映雪接近他的目的有了猜测,但这猜测实在是太过虚玄。 台上躺着的那位无头仔,是他杀的。和魂卡店里的那位不同,这点口角何至于杀人?是自己病的太重,还是第一次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又或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钱成分不清,但这种感觉他很喜欢。或许有朝一日他会厌倦,甚至是嫌恶。 可至少不会是现在。 “你身体里收纳着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 钱成喃喃到,声音很小,也不知孙映雪有没有听到。她没有回答,只是就那样看着钱成,笑的很是灿烂。 钱成回报以微笑,转身走下了戏台。 戏台之下,热闹非凡。 短暂的骚乱之后,人群才发现战斗结束的太快,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打赏。看戏不打赏,感觉就好像没看一样。刀兵峡民风淳朴,少有白嫖的人。这次被迫白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钱成也不在乎那点赏钱就是了。 至于台上横死的那位,死也就死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赌注。” 钱成向报名处的老头伸出了手,言简意赅的要着钱。老头倒也痛快,腕轮机一贴就转过去了三十万通用点数,接着又从兜里摸出了那枚异色银霜狼王的魂晶扔给了钱成。 “老头子我很久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第52章 抽烟有害健康 “既然都想好了要杀他,为什么不签生死状呢?” “签了,就不好杀了。” 钱成见老头钱给的痛快,他回答的自然也很痛快。反正人都死了,活着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有意思,不过你没签生死状就在台上杀人,还是有些麻烦的。” “刀剑无眼,难免有时会收不住手。” “理由不错,但没签生死状杀了人,事后寻仇我们可就管不着了。” “无妨,来便是了。”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无妨。小伙子,我们以后说不定还会见面,希望下一次你还能这么狂。” 无所谓,根本就没有下次了。 只要我不上戏台,联盟又能奈我何? 钱成朝着报名处的老头拱了拱手,便拉着赵白鹤挤开人群,快速离去。 身后冯时和孙映雪也跟了上来。 “少爷,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还玩上瘾了是吧,钱成看着笑靥如花的孙映雪,却生不起一丁点气来,内心突然变得无比平和。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咱们去魂卡结构店。” 钱成错开了目光,将这一刻的对视留在了回忆的角落。转头又看向了赵白鹤,伸手从兜里掏出刚才报名处老头扔给他的魂晶,递了过去。 “你拿着吧,我就不去魂卡店了。刚才你要上台的时候,我在群里摇了一批侠客行的好兄弟过来撑场子,现在人快要到了。”赵白鹤扇着扇子有些感慨,“哪想到你小子杀的这么快,这结束的有点突然。等会我直接和他们去知味楼等你吧,总不好带着一群人去魂卡店。” 钱成这才有空看了看群聊,嚯,还真有一车子的乐子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冯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摇人也有他的一份。 出门在外光是能打有屁用,还得有背景,有势力。咱侠客行,就是刀兵峡最大的势力,不用白不用。打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打输了十几个侠客行的人往那一站,总不能真让钱哥跪下来对着那小瘪三磕上一百个响头。 “啊,那什么,那我就先去魂卡店了。” 钱成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他们毕竟是客人,客随主便。摇了十几号人过来撑场子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让他们陪着去魂卡店有些说不过去。 “钱哥认识路不?要不我先带你去魂卡.....” 赵白鹤一把搂过了冯时,打断了冯时发出的带路申请。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的到你这个妖怪来带路?” “啊这!” 冯时看了一眼孙映雪,恍然大悟。顺势就往赵白鹤怀里一躺,“那咱们两个妖怪就先去知味楼了,钱哥你找不到魂卡店就自个看地图吧。” “去去去,谁跟你两个妖怪。” 赵白鹤一把推开冯时,冯时又死皮赖脸地粘了上去,两人打打闹闹间就抛下钱成走的有些远了。 “对了老钱,你今个有些邪性啊,悠着一点。” 走远了的赵白鹤,突然回头对着钱成有些意味深长的喊道。顺带深深看了一眼孙映雪,意味不明。 “我认识去魂卡店的路,走吧少爷。” 孙映雪冲钱成眨了下眼睛,转身便像黑白无常勾着小鬼的魂魄去阴司一样,蹦蹦跳跳的带着钱成往刀兵峡的魂卡解构店走去。 “你对刀兵峡到很熟悉。” 钱成缀在后面,一边说着一边抬腕看了一眼。赵白鹤发过来一条信息,‘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不过就是杀了一个人而已。 钱成挑了挑眉头,赵白鹤不说,他倒是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先前的行为是有些不对劲的。但赵白鹤这么一提,钱成在脑海中将整件事情过了一遍,却又发现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有些冲动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钱成给赵白鹤回了这么一句,目光又落回了孙映雪的身上。 “我比你先到几日,这周围好玩的地方我都玩的差不多啦,当然熟悉了。” “嗯,挺好。所以你体内收纳着的到底是什么?” 孙映雪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前方。 钱成也停下了脚步,盯着孙映雪曼妙的背影,一时间只觉汹涌的恶意扑面而来。 铺天盖地袭来的恶意,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将钱成周遭的色彩冲刷的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下单调的黑白两色。这样的黑白或许并不能被称之为颜色,周围的人物景致其实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失去色彩的,是钱成的眼睛。 “唉......” 幽幽一声叹息,从不远的前方传来。可这声叹息又好像来自极遥远的地方,在钱成的耳边空荡荡的回响,像那寒山寺夜半敲响的钟声。 “你不该问的。” 麻了,搁这对台词呢。我是不是该说可我还是问了? 钱成不但麻了,甚至有点汗流浃背。眼前的一切让他感觉分外的不真实,但他又不敢眨眼。他怕自己一眨眼,就连这单调的黑白都再也看不见了。 钱成没有吱声,来自老男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钱成突然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就连那飘摇的火苗都是黑白色的,离大谱。不过还好,味觉和嗅觉倒并没有出现异常。 “公共场合禁止抽烟!罚款两百通用点。” 来人来的突然,就好像从异次元空间直接闪烁到了钱成身边一样,伸出黑白相间的手臂,对着钱成索要起了罚款。 “啊?” 钱成都惊了,烟也从嘴边掉落在地。捡起来再抽此刻又显得不太合适,钱成只好习惯性的用脚碾灭了那点烟火。 “随地乱扔垃圾!罚款五十通用点。” 好好好,真有你的嗷。 自觉理亏,钱成果断的伸出手,腕机贴了贴交了二百五的罚款。可来人并没有立刻离去,只是盯着钱成,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二百五。 “还有什么事吗?这位大...阿姨。” 钱成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的赔着笑脸问到。 阿姨没有出声,眼神往地上瞟了瞟,压力给的十足。 “哦哦哦。” 钱成赶忙弯腰捡起了被他碾灭的烟,揣进了兜里,一脸讪笑。 “咱们刀兵峡可是文明峡,注意点卫生。” 阿姨走的是趾高气昂,走了几步又回头教育了钱成一句,像是教育着自家的儿子。 “少抽点烟,抽烟有害健康!” 第53章 你唬我? 阿姨走了,挥了挥衣袖带走了二百五十通用点的罚款,却没有将此地的氛围带回原先的模样。 这让还留在原地的两人,不免有些尴尬。 “那个......” 钱成支吾了一声,为了避免这异常的尴尬持续蔓延。想了想还是决定接过了原先的话茬说道:“可我还是问了。” 风水轮转,这次轮到孙映雪沉默了。 “你不是说你是归藏局来抓我的人嘛,你不知道我体内收纳的是什么?啊!” 孙映雪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差点没把土地公公给跺了出来。 “哈哈,那是逗你玩的。” “是吗?哈哈,我也是逗你玩的。” 回眸一笑百媚生,钱成的眼中,在孙映雪转身露出的笑脸里又恢复了色彩。 孙映雪转身继续若无其事的往魂卡店走着。 钱成抠了抠鼻子,长吁一口气,有些难受的跟在后面。 “不能说吗?” “不能说。” “为什么?” “说了,它就会醒。” 扯什么蛋呢,说了就会醒,你唬我?钱成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那写出来呢,或者隔段时间说一个字,不行我这还有个生成藏头诗的软件你要不要看一下。” 想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哼!就不告诉你。” 孙映雪恼羞成怒,直接耍起了赖皮。 “哼!不说就不说。” 钱成双手枕着脑袋,气的牙痒痒又不能把孙映雪怎么样,要是再给他来刚才那么一下他可受不了。 钱成啊钱成,你惨啦,你坠入爱河了,还偏偏是男弱女强。 这一次直球的试探以失败告终,罚了二百五的款,还差点丢了小命。钱成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告白,自己太主动了,所以输的很惨。 就如那句经验之谈所说的一样,表白从来都是胜利时奏响的凯歌,而不是冲锋时吹响的号角。 她想说,也不需要自己问。她不想说,那就算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结果。 ‘掌握失败。’ 钱成抬起手腕又给赵白鹤发了一条消息,赵白鹤回的很快,几乎是秒回。这让钱成很是感动,还是兄弟最好了。 赵白鹤回了一个问号。 ‘启动b计划。’ ‘你还有b计划的嘛,可以可以。b计划是什么?’ ‘随机应变。’ ‘......’ 钱成放下腕机,调整了一下微微陷入沮丧的心情,便不再纠缠在这件事情上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提升自己的战力,爱人先爱己,哪怕在爱情之外,这话也分外适用。 与其去花心思去考虑那未知且尚未到来的危险,不如将自己的战力尽可能拔高到足以应付任何危险的程度。 钱成伸手从兜里掏出先前戏台上摸战利品摸到的一叠魂卡,一张一张看了起来。 寻宝鼠,铁甲战马,夜刃武士,金吾卫,卸甲霸王猪,机械造物-球型。 还有张特区魂卡? 看着那张机械造物-球型上标注着一个大大的特字和械国标记,钱成是眉开眼笑,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这一波,三颗魂晶,六张魂卡。都卖掉的话,再加上三十万的赌注,钱成的身家直接从原本的十万暴涨到七八十万。 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 钱成舔了舔嘴唇,压下了心中冉冉升起的那股贪念。打一场比赛又能拿多少奖金? “喏,就是这里啦。” 前面的孙映雪停下了脚步,转身气呼呼的对着钱成说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魂卡店的店外。 钱成看了一眼孙映雪生气的小模样,收起了手中的魂卡,心情大好。 “等会带你去刀兵峡的知味楼吃饭。” “你不是本来就要去知味楼吃饭的吗?” “之前又没说带你。” 钱成嘿嘿一笑,不等孙映雪的小拳头落在身上,便一溜烟钻进了魂卡店。 “冯时有跟你说吗?” “哎呀,钱爷?说了说了,我也在群里呢。刚才赵爷在群里摇人,如果不是要看店,我也去看戏...去给您撑场子去了呢,哈哈,坐坐坐。” 店里的伙计分外热情,又是端椅子,又是泡茶的,搞得钱成都有些受宠若惊。这下钱成有些感受到了之前赵白鹤骑在羊背上,摇头晃脑说着盛情难却的感觉了。 “哎,客气客气,什么钱爷,叫我老钱就行了。哎,我自己来。” 钱成接过椅子,又给孙映雪端过来一把椅子。端过来茶水放在一边,说起了正事。 进门就问冯时有没有说,不是钱成装大头蒜,而是小心起见。 一来是怕走错了店。二来此行除了要帮赵白鹤将异色银霜狼王的魂晶制作成魂卡之外,自己也要将刚刚得来的战利品处理掉。 或许除了侠客行之外别的魂卡店也敢收,但熟人总要放心一点。不说这一日和冯时的相处,就说自己上孤影戏台,侠客行的人能来帮着撑场子,钱成对侠客行就已经充满了好感。 警惕还是要警惕一点,但没必要太过于防备,那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客套了几句,钱成伸手从怀里兜里掏出了四颗魂晶,摆在了台面上。又拿出了九张魂卡,在手中扇状摊开。 银角羊,剑尾树蜥,矛盾螳螂,这三张是钱成自己的。 铁甲战马,夜刃武士,寻宝鼠,卸甲霸王猪,金吾卫,机械造物-球型,现在也是他的了。 考虑到阵型搭配,他不需要这么多魂卡,这就需要有所取舍。 新得到的魂卡里,铁甲战马也是坐骑,等级要比钱成的银角羊高得多,是完全体的第三段进化型。 所以钱成决定把自己的银角羊替换掉。 剑尾树蜥,目前看来是朝着‘小狂剑’的方向上发展而去的。尽管在刀兵峡金系大环境中杀力不显,但不可否认是张好卡。更何况还是赵白鹤送的,那必须得留着。 矛盾螳螂和金吾卫,都属于防御位上的魂卡。 钱成始终还是对矛盾螳螂那一手持矛一手持盾,天下无敌的战术耿耿于怀。这时卖掉矛盾螳螂换成等级更高的金吾卫,钱成是不乐意。而且矛盾螳螂还是他第一张从野外获取的魂卡,有着特殊意义。 那被卖掉的,自然就是金吾卫了。 第54章 特殊进化魂物 夜刃武士和卸甲霸王猪,两个输出位。 钱成都很喜欢。 一个卖相不俗,一个猪突猛进的技能很是好玩。 卸甲霸王猪,猪如其名,突出的就是一个霸道。 自带高额破甲和穿刺的獠牙,在技能猪突猛进时速达到四十公里每小时的加持下,可谓是无物不破。 强如矛盾螳螂的进化型盾甲螳螂都不敢硬撼其锋,不可谓不霸道。 但这技能略有遗憾,准头不太行。其实最关键的是在于技能持续时间内,不可变向。 猪突突中了,那它就会告诉你什么叫做惊喜。没突中,那就只剩下猛进了。它将会以四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离开战场,告诉你什么叫做他妈的惊喜。 夜刃武士,没别的,就是单纯的一个帅字贯穿始终。 三段进化,那是一段更比一段帅。相比之下,其攻击强度嘛。你不能说它没有,你只能说潜力巨大。 就像矛盾螳螂一样,钱成一直执着于教会它那一套无敌的战术。而夜刃武士,在好感度拉到差不多的情况下,你是可以教会它一些招式的,当然前提是你也要会。 钱成决定这两只都卖掉。 无他,现在很有钱,不需要将就。 寻宝鼠。 掘地鼠的进化型,属于特殊进化魂物。 众所周知多数魂物在到达六十五级的时候,会需要与之相对应的进化材料,才能够进化到下一个阶段。这里就不提羁绊进化了,要说的是另外一类需要更苛刻的条件,才能第三段进化的魂物。 也就是所谓的,特殊进化魂物。 这类魂物的第三段进化,需要达成各种或苛刻或奇葩的条件。 比如寻宝鼠,就需要自主寻找到六百六十六件它眼中的宝物,达成六六六的成就。在这无上的荣耀和满足中,方能进化成完全体--摸金鼠。 自主寻找,意味着无法进行人为的干涉。可能是一块好看的石子,也可能是一块极其稀有的进化材料。在寻宝鼠的眼中,根据不同鼠鼠的性格和癖好不同,宝物类型也大相径庭。 在达成这一进化条件之后,完全体的摸金鼠,能力自然不是随机寻找宝物的寻宝鼠能够比拟的,可谓是有着质的飞跃。摸金鼠,能够指定寻找宝物。 什么异色的魂物,稀有的进化材料,遗失的钱财,这些都是小儿科。只要你敢指定,那无论是什么玩意,它就敢去给你找。 无论是什么玩意。 当然,找到了是一码事。能不能带回来,又是另一码事了。 但这并不妨碍摸金鼠在魂物训练师中,有着居高不下的受欢迎程度。谁又不想要这样一只某方面来说几乎无所不能,又使命必达的鼠鼠呢? 钱成手里的这只寻宝鼠,无需猜测,必然是卡在了六十六级的门槛上了。 就是不知道离它达成六六六的成就还有多远的距离,不过看它原主人的穷酸样,估计还差的远。 这也无所谓,有进度好过没有进度。 寻宝鼠,钱成也准备留下。 那就剩最后一张特殊区域<械国>所产的机械造物-球型了。 机械造物-球型,辅助类特区魂物。常出没在械国外围的标准械国巡逻小队之中,其本身拥有着较为全面的辅助能力,提速,护盾,加血,狂暴,抗性等等,能加上的它都能给你加上。 但是,只针对机械造物。 在机械队里,可以说是常年稳坐出战席。在没有高稀有度械国辅助魂卡的情况下,机械造物-球型是一个机械队不可或缺的存在。 钱成没有其他的机械造物,所以只能发挥它的另一个价值。 能卖出很高的价值。 确定了选择,钱成收起了剑尾树蜥,矛盾螳螂,铁甲战马,寻宝鼠这四张魂卡。 将金吾卫,银角羊,夜刃武士,卸甲霸王猪,机械造物-球型这五张放到了桌子上。将赵白鹤的那颗狼王魂晶单独拎了出来放到一边,剩下的三颗魂晶和五张魂卡放在了一起。 “这颗狼王魂晶制作成魂卡,急着要。其他的都处理掉,倒是不急。有没有问题?” 钱成手指轻点着桌子,对店里的伙计说道。 “嗨,小事。钱哥你等会去知味楼吃完饭,再活动活动。等晚上过来魂卡差不多就能给您做好了,至于这些要卖的.....” 伙计将魂卡拿起来在手里过了一遍,一张张的插入到身旁的魂卡分析仪器中,读取了一下基本数据。又拿起了桌上的三颗魂晶,分别放入进分析仪里。 “我现在就能给您估个价。不过价格上,您也知道,这收购价总是要低上一些的。算上魂卡被练起来的等级,其实和店内正常出售的价格差不多,不会高出多少,有些可能还要低上一些,比如您这张银角羊。” 钱成认真听完了伙计说的话,才点了点头说道:“价格低点没有关系,这个你不必为难。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也不差这一点钱。另外那颗狼王魂晶的魂卡制作费用你也顺便一起算上,从卖的钱里面扣。” “哎哟钱爷,这您就见外了不是,那魂卡制作费用哪还能收您的呢?我这要是收了,不还得被群里的兄弟们喷死,您可千万别。” “一码归一码,都是自家人,搞这么客气做什么?” 钱没有多少钱,客气还是要客气。推来推去的不是这一点费用,而是人情世故。 当然,这钱在钱成看来,是一定要给的。 但最后,这钱伙计还是没有算计在内。说是老板交代了,他收了不好交差,钱成也就没有强给。 “银角羊,算您一万五。金吾卫和夜刃武士,都是三万五,加一起算您七万。王八猪,哦不,霸王猪,要贵一点,算您六万五。机械造物-球型,这个...一般正常来说魂卡店里是不会直接出售类似的特区魂卡的,大多是通过小型的拍卖来购买。所以这个价格上会有些波动,市场价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不过我们店里收购的话,能给到的最高价也就是十万的通常起拍价格,没办法再高了。” 伙计说的有些为难,一下子压掉了五万的价格其实并不过分。 事实上他给到的十万,都已经是非常高的一个收购价了,并没有坑钱成。 第55章 不太合适 特区魂卡,很多都是需要搭配特殊的阵容来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程度效果的。 这就导致了类似于这样的魂卡,在小型拍卖会上,有时会被叫到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远远高于这张魂卡本身的价值。像是机械造物-球型,这张魂卡的市场价估算在十万到十五万通用点之间。但真正拍卖时,成交价超过十五万也很平常,不足为奇。 可拍卖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拍卖物有可能会流拍。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玩的起特殊阵容,玩的起的也不是人人都玩,玩特殊阵容只是小众群体。 倒不是说由全特区魂物构成的特殊阵容就不强,只不过是因为大部分拍卖中所能见到的特区魂物,多是存在于特殊区域外围或中间地带的魂物。 真正强到逆天的玩意,且不说那一样逆天的价格,其本身也是几乎不在市面上流通的。要么在归藏局,要么在特调处,要么就在各个隐秘教派的手中。 这就使得市面上通过正常途径能够凑出来的特区阵容,虽然强,但强的有个限度。同等购买财力和培养资源下,特区阵容是做不到嘎嘎乱杀的,甚至比不上大五行轮转队以及高配的核心队。 世界赛的历史上,至今没有特区阵容登顶的先例,也足够说明目前状况下特区阵容是存在很大不足的。 再加上想要收集齐一套特区阵容的难度较大,能不能集齐还得看运气。 有这方面想法的训练师,也多是手里有那么一到两张的特区卡,在集齐之前用的还是别的阵容。 所以特区魂卡,在拍卖上流拍也是常有发生,不足为奇。 容易流拍,就不能带来稳定的利益。魂卡店收购特区卡,自然价格就不高。 像这位魂卡店的伙计,能以十万通用点的价格按起拍价收购,侠客行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了。 钱成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听出来了小伙计比较为难。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 “无妨,一点小钱,你算个整数吧。” 钱成摆了摆手,低头喝上一口茶,老神在在地装了起来。 有人会觉得钱成你先前买个几万通用点的魂卡,都抠抠搜搜的要挑上半天,现在大几万通用点都不当回事,装成这样? 啧,此一时彼一时。 通用点来的太快,太多,太容易,就很难当回事。 “钱哥,总共二十五万,您看......” “二十五?” 钱成眉头一皱,今天就跟二五过不去了是吧。 “怎么了钱哥,不对吗?银角羊一万五.....” 一看小伙计又要从头再念一遍,钱成快速的在心里过了一遍价格,抬手止住了小伙计的话。 “对的,你算的没错。你能报出这样的价格,叔很高兴。但是你报出的这个数字,叔很不喜欢。” “啊?” 小伙计有些傻眼了,这价格和数字不是一个意思吗?您又是高兴又是不喜欢的,到底是喜欢呐还是不高兴啊?这好话坏话都让您说了,您让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可真让人头大。 可很快他便不再头大了。 因为钱成又接着说道:“那张特区魂卡不用给十万,就算八万了。八,发嘛,图个吉利。加一起二十三万就行,我喜欢这个数字。” 乖乖,这是哪家的豪门阔少,这么讲究? 说实话,有钱人在刀兵峡并不稀奇。小伙计在魂卡店打了这么些年工,一掷千金的主儿他见过的海了去了。可像他钱哥这样,卖卡反向还价的,他还真是没见过。 哎,今天就见着了。 小伙计微微后仰,以示敬意。并在心里给他钱哥的这一波话术,打出了八十一的高分。 学到了学到了,今天又学到了新的说话技巧。 有机会要不要给老板也试一试呢? 比如说,老板你能给我发工资,我很高兴。但你发的这一点钱,让我很不喜欢...... 真是太有范了! 小伙计只是在脑海中微微构思,便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颅内高潮。面色一时间变得有些潮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钱成有些讶异,“有什么问题吗?” “啊?哦哦!没有没有!这就给您转过来。” 小伙计赶忙收了收心思,在操作台上快速地登记上了收购价格,给钱成转去了二十三万通用点数。 看着腕轮机上账户里瞬间多出的二十三万,加上原本的十万,以及后来的三十万赌注。 如今,他已经有了足足六十万通用点的巨款。 也就是说,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挣了五十万!按照他在不夜城打工时四五千的工资来算,差不多是他八年的工资。 这可真他妈的,狗艹的世道。 钱成不免有些膨胀,看着账户上的余额,非常豪气的对着小伙计说道:“把你们店里最贵最好最强力的魂卡拿过来。” 卖完魂卡,接下来自然就是要买魂卡的。 有了钱,钱成想着怎么的,也要给自己挑上几张上档次的魂卡。 不能低咯。 很快,小伙计便端出来一个盘子。 盘子里垫着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高透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卡砖,卡砖里封着魂卡。 这样的盒子有三个,钱大少爷看了一下上面标注的价格,咽了一口唾沫。 “嗯...不太合适。” “和您的阵容搭配不太合适是吗?” “啊对。” “那我给您再换别的?” “嗯...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随便看看吧。” “好嘞,钱哥您随便瞧,有需要叫我就行了。” 小伙计转身很懂事地端着盘子又走了,钱成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被端上来的魂卡,勾起了他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咱们不合适。 那时他总觉得除了没钱不合适之外,总还会有些其他方面的一些原因不太合适。 比如说性格,又比如说长相,再或者是年龄。 性格不够阳光,长相不够帅气,年龄不够成熟等等。 现在想来,确实是不够成熟,太幼稚了。 是啊,阵容不太合适。 他平均不超过五万通用点一张的魂卡阵容,确实不太合适几百万通用点一张的魂卡加入进来的。 原来不合适的理由,只有一个也就够了。 第56章 天地双剑 钱成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店里转悠着看起了其他的魂卡。 有时候两人之间过大的差距就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宛如天堑一般连遗憾都会被拦腰隔断。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或许遇见的,也是错误的人。 钱成不感到遗憾,回想起来就算是重新来过,也是没有结果的。只是回忆如毒,留在回忆里的伤痕隐隐作痛,不曾被时光抚平。 钱成低头看着店里陈列着的那一张又一张魂卡,明码标价,清清楚楚。 或许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错误。时间也好,地点也好,遇见的人也好,又能有什么错误呢? 在不夜城有他买不起的魂卡,来到刀兵峡,他身上的余额翻了六倍却依旧有他买不起的魂卡。 人永远不知满足,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手里捏着足足六十万的通用点数,钱成不准备留多少。他的魂物班底太过薄弱,赵白鹤抢夺魂晶得罪了金鳞池,他又得罪了孤影戏联盟,虽然说现在他们和侠客行厮混在了一起。 但他们毕竟不是侠客行的人,钱成不觉得他们捅的这些篓子侠客行会给他们擦屁股,那就有些天真了。 接下来一系列的麻烦事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解决,就算是逃跑,自身的硬实力还是越强越好。 钱成决定先补足自己目前的魂卡阵容。 坐骑---铁甲战马; 特殊---寻宝鼠; 魂卡阵容正规化后,坐骑和特殊功能宠便不能算作战力了,那么钱成现在手中真正能上阵的仅仅只有两只。 防御位---矛盾螳螂; 输出位---剑尾树蜥; 防御位没什么问题,但输出位哪怕剑尾树蜥进化成剑尾狂蜥后,面对金系魂物的杀力依旧不够。 钱成没有忘记他们来刀兵峡的目的,那就是挑战坐落在此处的金系魂馆,拿到世界赛七分之一的参赛资格。 原本钱成是没有挑战金系魂馆的想法的,此行他只是陪同赵白鹤。在他一开始的计划中,金系魂馆他是准备留到后面,等他阵容慢慢成型,等级也拉起来后,再回来挑战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日暴富,他觉得自己未必就通不过这金系魂馆的挑战,可以一试。 挑战赛,不是去踢馆。 除了风雷两座魂馆之外,其余五座魂馆的挑战难度,都是会根据挑战者的阵容等级而上下浮动的。 因为五行魂馆的挑战,并没有明确的顺序。 像钱成从不夜城出发,那么最佳的选择就是离得最近的金木两座魂馆,去优先进行挑战。而对于刚踏上冠军之路的魂物训练师们而言,在前几次的魂馆挑战中,大多手里的魂物等级都不会太高。 所以针对这种情况,五行魂馆的挑战分为了两个区间,第三段进化之前,和第三段进化之后。 如果钱成带着一队六十六级以下的魂卡阵容去挑战金系魂馆,那么他所面对的也只会是一支六十六级以下的队伍。 当然这里面的挑战规则也会有很多细小的调整,比如全员卡在六十六级的门槛和全员等级在五十级以下,所面对的队伍等级自然也不同。 又比如挑战队伍中的魂物有些高于六十六级,有些低于六十六级,那又另当别论。 总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负责各个魂馆挑战赛的,是每座魂馆馆主的弟子。弟子有很多,运气好的话,哪怕如钱成这般魂卡的练度很低,但只要阵容搭配的不错,也是可以过的。 很多时候做一件事情,方法要远比努力重要。 五行魂馆的挑战赛,究其目的并不是为了去考验训练师们的魂物养成强度。 主要是通过这魂物最常见的五种属性所对应的魂馆挑战,来使训练师们对魂物之间的属性克制以及阵容搭配,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和运用。 从而明确究竟什么样的阵容,才会更为适合自己。 腕轮机的网络上对于各个魂馆的挑战有很多攻略,什么样的魂物适合挑战什么魂馆,以及一些固定的挑战阵容,上下位的替代,非常全面。 有些人照着攻略生搬硬套,去凑阵容,打不过就拉练度。没有一点点自己的思考和理解,这样就算是最后能通过风雷两座魂馆的挑战。等到了世界赛上,说不定在海选就会被淘汰掉。 也有人对所谓的攻略是嗤之以鼻,觉得那就像是玩个游戏还照着攻略一步步的去玩,又有什么意思?只有通过自己不断地摸索,尝试,最后赢得的胜利,才让人满足。他们往往会在一座座魂馆挑战中,卡上许久。 还有像是无脑跟风,别人说什么魂物强他就练什么的。又或是另辟蹊径,别人说什么魂物弱他偏偏不信邪就要练的。 这样的例子太多,终点只有一个,道路却有千万条。 路上的人更是众生百态,千人千面,都有自己的想法。 谈不上怎么做是好的,怎么做又是不好的。 一时的得失胜负,也并不能代表什么。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那么绝对,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 钱成,就没看过金系魂馆的挑战攻略。 如果看过,那现在就已经是清一色的火系魂卡组了。 钱成有着更长远一点的打算,他决定再买一张金系的输出位魂卡,这样更有性价比。 对战此地的金系魂馆不会被克制,而打下一个木系魂馆又占据了优势,完美。 金系输出位的选择,也有点讲究。 剑尾树蜥不会被替换掉,而是作为副输出保留在阵容当中,这样就是双输出的阵容。 双输出加上一个坦克,剑尾树蜥和矛盾螳螂又是近战。三个前排顶上去,站位就会显得比较拥挤,不利于走位。 所以钱成的目标,放到了飞行类的金系魂物上。 看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金翅剑羽雀,六十六级第三段进化的完全体。集帅气的外表,高额的伤害,炫酷的技能,灵活的身法于一体。除了身板有些脆弱之外,可以说是完美的一只金系输出宠。 更是能和剑尾树蜥一起,组成天下地上的双输出组合。 天地双剑! 第57章 天罗跳蛛和大念头 金翅剑羽雀,售价八万八,拿下。 输出位,算是搞定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等级偏高,六十六级在魂馆挑战中已经属于另一个难度区间了。这就使得钱成接下来对于剩下两个位置上魂卡的选择,最好是六十六级以下。 这样队伍里只有一只魂物是第三阶段的进化型,那么挑战的难度大概率还是六十六级以下。 看完输出位,接下来就轮到控制位和辅助位的选择了。 钱成眼馋赵白鹤的那只地行藤蔓很久,但对于自己的控制位选择,他不准备挑一只五行属性的控制位,而是选择了普通系的天罗跳蛛。 普通系,不在五行之中,自然就不受到五行的生克影响。 事实上在一众控制位魂物的选择里,木系,土系,水系里面都有十分不错的控制位。只是考虑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两座魂馆一个金系一个木系,这三大类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倒还真不如无牵无挂,什么系都能上去控一控的普通系控制位了。 天罗跳蛛,便是普通系控制位中的佼佼者。 速度快,反应快,弹道快,冷却快,什么都很快。 就是不持久。 但这一点小小的毛病,又被它那奇高无比的命中率给完美的弥补上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非常的恶心。 在实战中甚至能当半个坦克位用,这里不是指天罗跳蛛皮糙肉厚。说的是它凭借那一团团连绵不绝又黏的要死的蛛网,所能够拉到的仇恨并不比坦克位的嘲讽效果差上多少。 碰到嘲讽能力弱一点的坦克位队友,仇恨失控也是常有的事。 这并不夸张。 试想一下,别说魂物了。就是你被人给射了一身黏了吧唧的玩意糊在身上,这玩意还来源于他的体内。 你也得急眼。 钱成,就喜欢这种能够恶心到对手的控制位。 试问谁又不喜欢呢? 天罗跳蛛的价格,就足够说明了一切。 十六万六的通用点,这是一张三十三级天罗跳蛛的商店价格。 铁打的辅助,流水的c。 而控制位,那是比辅助位还要硬的东西,硬的不容置疑。 ‘完了,我不干净了...’这是绝大多数魂物在被天罗跳蛛射中之后,第一时间本能升起的念头,而不是‘完了,我被控住了,得赶紧想想办法。’ 这个念头带着浓浓的绝望,客观性的又会多延续天罗跳蛛几秒种的控制时间。 而心态差一点的,甚至会当场破防。抱着早死早结束的心态直接开摆,而这一行为又会破防到训练师。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先例。 一个控制技能,除了本身的控制效果之外,还隐性的附带有嘲讽,破防,斩杀三种效果。 不可谓不强力。 就连着名五星评论家麦克阿瑟先生都曾说过:“如果你想恶心你的对手,那就上一只天罗地网蛛(三阶段进化完全型)。如果你只想恶心你的对手,那就上五只。” “是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那么恐怕连神明都会被恶心到吧。”无数天罗跳蛛的受害者纷纷这般表示。话语中虽然带着巨大的夸张成分和强烈的个人情绪,但不可否认的是。 它对得起,比金翅剑羽雀贵上差不多两倍了的这个价格。 天罗跳蛛,售价十六万六,拿下。 接下来登场的压轴选手,是辅助位,这位更是重量级。 神秘系特殊进化魂物<大念头>,售价三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通用点。如果不是因为它第三段进化的特殊条件实在是太过于奇葩而让人难以接受,那么它的价格可不会仅有这么一点。 这么说吧,它的第三段进化型<大小念头>,曾在拍卖会上拍出过百万级别的价格。 魂物的拍卖,不同于艺术品。 一个被拍出天价的艺术品,可能背后有着各种因素的影响,可能会存在各种阴谋论调,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是华而不实的。艺术品的价值不在于艺术品的本身,而在于这件艺术品背后所代表着又或是象征着的意义。 但魂物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 钱成对于输出位和控制位的选择,其实是在看到这张<大念头>之后,经过精确计算的。不然凭他如今六十多万的身家,可以选择一些更贵更好的输出位和控制位。 大念头,属于辅助中的减益辅助。 和给队伍附加各种正面状态的增益辅助不同,减益辅助旨在给对手造成各种困扰。 灼烧,湿身,中毒,感电,迟缓等等。这些各式各样的负面状态,能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对手的状态和心态。 大念头,能给对手造成的困扰尤其严重。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它的第一阶段形态<小念头>了。小念头,在战斗中能使对方魂物突然在脑海中生出各种小念头。 比如: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嘛?’ ‘今天早饭我吃了吗?’ ‘今天午饭又要吃啥?’ ‘晚饭呢?’ ‘我好饿啊,呜呜呜。’ ‘有点想拉屎了。’ ‘什么地方尿尿会比较好呢?’ ‘哎,这朵花挺好看的。’ ...... 诸如此类的千百种纷杂念头,虽然只是在魂物的意识中一闪而逝。但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一丁点的犹豫和注意力分散,往往就是败北的原因。 小念头,对魂物所能造成的困扰还比较轻微,轻微到多数情况下是左右不了一场战局胜负的。 但大念头就不一样了。 大念头,在战斗中能使对方魂物突然在脑海中生成一些不得了的大念头。 比如: ‘我必须立刻拉屎!’ 心智越是坚定的魂物,受到的影响就越为强烈,尤其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战斗状态下。 因为小念头就好像只是在主线任务之外添加上无数支线任务,可选可不选。而大念头则是在一瞬间用这些不得了的大念头直接替换掉了原本的主线任务,魂物在一瞬间很难反应过来。 是的,尽管魂物吞食的都是能量,根本就不需要排泄,也没有那功能。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在这激烈的交战之中,你死我活的情况之下。 我不拉屎,又该做些什么呢? 第58章 特殊的进化条件 大念头的技能,不像天罗蛛的技能冷却那般短暂。 甚至可以说其冷却的时间,在一众减益技能里是比较长的。 也不像其他减益辅助的技能那般,多是范围性群体减益。 大念头的技能,只能对单。但其恶心的程度,比之天罗蛛,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被天罗蛛的蛛网给射中,可以用恶心的要死来形容的话。 那么被大念头的念头击中,则可以说是,还不如去死。 至少,能保留一点体面。 魂物不是人,但也是要面子的。 当街拉屎,哪怕拉不出来,那也是纯纯社死的一种行为。以后还怎么在魂物圈子里面混呢? 传出去,别的魂物都会对它指指点点的,又让它的队友怎么看它? 当然,也有魂物不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拉屎的。 你别说拉,就算是吃!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个世界上变态的人,变态的魂,多了去了,变态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你不敢,有的是人敢,甚至乐在其中。 但大念头的千百种念头里,总有一种适合你。 ‘我必须立刻起舞!’ ‘有魂起舞了?那我必须立刻奏乐!’ ‘我必须立刻兽性大发!’ ‘精彩,我必须立刻鼓掌!’ ‘花!哪有花?我必须立刻献上一朵花!’ ‘噢噢噢!来感觉了,我必须立刻开冲!’ ...... 这就是价值三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通用点的辅助,便宜!钱成只觉得这个价,真的是太便宜了!完全就是在捡漏。 配合上天罗蛛,那效果都不敢想象能有多爽,简直物超所值。 钱成之所以能捡到漏,不是因为别人都没有他这个眼光。而是大念头的辅助效果再强,也只能强在六十六级以下的这个等级分段。 大念头,属于第二阶段进化的魂物。就像是寻宝鼠一样,它想突破六十六级的进化门槛,需要满足一个非常特殊的进化条件。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进化条件,才使得身为特区魂卡且减益效果十分优秀的<大念头>,其出售的价格竟然如此的低廉。 第三阶段进化条件: 持有者需时刻携带大念头的本体于身边(即魂物形态),持续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期间不能中断。携带持续时间内,大念头会对携带者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具体表现参考其减益辅助效果。如在魂物对战中死亡或是以其他任何方式死亡,回归到魂卡形态,则计时重置。 简单来说,就是欲让对手疯狂,必先使自己疯狂。 大念头有着千百种念头,很多。 但一年的持续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让持有者完整的体验一遍了。 这样的进化条件并不是像小说作者纯粹为了好玩而搞出的设定那般随意,嗯,是有科学道理的。 对!没错,是有着科学道理的。 长时间的携带一方面能培养训练师和魂物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大念头观摩,理解,吸收大量出现在训练师周边人类的各种想法,也就是念头。 再运用到实战中的魂物身上,没有实战就运用到训练师的身上,总之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在经过足足一年漫长时间的检验后,念头得到了升华,不再拘泥于大小。大念头,也就顺理成章的能够进化到第三阶段,大小念头。 完全体的大小念头,技能已经成为了本能。只是站在那,就已经是精神污染源般的存在了。无数纷杂的小念头将会作为被动直接覆盖到敌方全体,可以包括敌方的训练师。 而大的念头,其技能冷却时间大幅度缩短的同时,还会概率产生联动效果。 比如中招的魂物,突然产生了一个大念头,‘我必须立刻询问身边的队友吃饭了没有!’。 那么当它开口询问“你吃了吗?”的时候。 它的队友,作为被询问的对象。其脑海中的小念头将会被触发,升级成大念头,‘我必须立刻对此询问进行回答!’。 这样,两只魂物很容易就能聊起来。 而如果产生的是‘我必须立刻给身边的队友梆梆两拳!’这样的大念头。 那么莫名其妙挨了梆梆两拳的队友,其脑海中的小念头也会被触发,升级成大念头,‘我必须立刻给予回击!’。 这样,两只魂物很容易就能打起来。 而像是更加具有煽动性的大胆念头,诸如: ‘九九六是什么福报?加班加不了一点!我必须立刻下班!’ ‘魂物永不为奴!包吃包住也不行。我必须立刻反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训练师的位置我也能坐。我必须立刻造反!’ 这样的。 那一旦中招了,可谓是效果拔群,一呼百应。如山岳崩于一瞬,其势不可止也。 破防?训练师破防那都算轻的。 这一年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的功力打过去,被打到自闭,从此退出训练师行业回家种地的都大有人在。 这!就是神秘系,减益辅助型,特殊进化魂物,完全体的恐怖。 强,那是足够的强。 但能完成大念头特殊进化条件的训练师,是少之又少。 那些条件看似不简单,实则是一点也不容易。 时刻携带,那不管你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这饭怎么这么好吃?但山猪品不了细糠,我真是他娘的吃不了一点!我必须立刻停止进食!’这样的念头。 还是在你拉屎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这个屎!我就一定要非拉不可吗?我必须立刻憋住!’的念头。 或者‘吃了食物拉出来屎,拉了屎后又继续吃食物。反正最后拉出来的都是一样,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吃屎呢?我必须立刻吃屎!’的念头。 又或是在你进行床上运动时,大念头会在一旁观摩不说,突然产生了‘人类活着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繁衍吗?肉体上这短暂的欢愉难道就真的是我所追求的吗?这短暂的快乐难道真的会让我感到快乐吗?我必须立刻停止运动!’这样的念头。 哪怕是你睡着了,脑子里也会突然产生了,‘我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啊!我必须立刻起床!’这样的念头。 你都必须,时刻携带。 第59章 阵容齐了 时刻携带,还不算完。 持续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那才是真的要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五十二万五千五百分钟。 少一分钟,那都不行。 可能不是每分钟都在受苦,但每一分钟都绝对是在胆战心惊,疑神疑鬼。 就像不要去想一只粉红色的大象一样。 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你前一分钟担心会发生的一个糟糕想法,下一分钟就有可能就变成大念头的大胆念头了。 这样看来,一年的时间,是真的非常漫长。 然而这漫长的时间,还被加上了期间不可中断的限制。 中断了,就得重新来过。 被迫中断的原因有很多,主动中断是其中之一。 训练师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人就被劫了,被偷了,被杀了从而导致中断。这都有可能发生,属于不可抗力。 可抗力也有,一年的时间里光是自己感受痛苦可不行,必须得让别人也感受到痛苦。魂物对战!大念头不上场那是不可能的,一个辅助位哪能那么容易死? 死了。 持续也就被迫中断了,这属于可抗力。 也有见不得别人好的,看见别人带着大念头,那是说什么都要想办法把大念头给杀咯。 还有一种比较悲催。 曾经有个训练师离一年之期还差最后一分钟的时间,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在这最后十几秒的时间里,我把大念头收起来会怎么样?十,九,八,七,六!我必须立刻把大念头收起来!’ 他成功的在最后一秒倒计时归零之前,将在外面晃悠了三千一百五十三万五千九百九十九秒的大念头,变成魂卡收回了手中。 享年二十四,卒于心肌梗塞。被载入了特殊魂物进化论这本教材中,当作失败的典例。 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很多差了两三个月,一个月,几个星期,几天的,可没有这份殊荣。 总之,想要特殊进化,那都是千难万难。 不只是大念头如此,几乎所有特殊进化的魂物都是如此。 就说钱成的那只寻宝鼠,它要是把你的裤衩当成宝贝,天天偷你裤衩你也架不住。 钱成知道很难,但钱成不在乎。 大不了不进化就是了,拉到六十五级目前也够用了。 等自己的队伍等级全部上来了,又或是其他的魂物都到了满级,说不定会碰见更好的呢? 辅助位嘛,不是非得大念头不可。 想法挺好。 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你一旦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就很难再抽身而退了。 钱成连烟都戒不掉,却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觉得自己能抗住特殊进化魂物完全体的诱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大念头,售价三十九万九千九百九,拿下! 钱成在魂卡店逛了几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拿下了三张魂卡。 一共消费六十五万三千九百九十九通用点。 钱成本身有十万,孤影戏赢了三十万赌注,魂晶和魂卡买了二十五,不对,是二十三万。 糟糕!还差两万多。 后悔,就非常后悔! 你说卖了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好了,非得装那么一下。 钱成按捺住想抽自己一巴掌的手,不动声色的给老大赵白鹤发出了求救讯息。 ‘老大,借两万三千通用点用用。’ ‘?’ 赵白鹤回钱成的消息一直很快,他只回了一个问号,但的确很快。 钱成无言以对,只能又回复了一个感叹号过去。 ‘你不是刚赢了三十万通用点吗?’ ‘不够。’ ‘不够?还差多少。’ ‘两万三啊。’ ‘那就是要三十二万三千?怎么这赎金还有零有整的呢。’ ‘不是三十二万,是六十二万。’ ‘啊?六十二万?把我卖了都不值六十二万,你的赎金能有这么多?’ ‘哦,说错了。不是六十二,是六十五万三千,四千。’ “已到账,三万通用点。”腕轮机的到账播报声音很大,但钱成面色如常。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一句话的功夫赎金翻了个倍,有点吓人了。一秒涨一千也没这么快吧,钱转了,你赶紧把赎金给交了吧,再多说几句恐怕我都交不起了。’ ‘什么赎金?’ ‘你不是被人给绑了吗?’ ‘我在侠客行的魂卡店给你弄那颗魂晶呢,顺便买了几张魂卡,钱差点。’ ‘哦哦,我还以为...算了,买完赶紧过来,我都饿死了,等着你开饭呢。’ ‘好。’ 钱成放下腕轮机,也不再耽误功夫。招呼一声店里的小哥,就痛快的把三张魂卡的钱给付了。 一瞬间,又变成了穷光蛋。 不过从不夜城的魂卡店里被追杀的很狼狈,再到刀兵峡的魂卡店里花钱花的很潇洒。钱成终于是弄齐了自己的第一套魂卡阵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成就感十足。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钱成将新买的三张魂卡和原本的四张,一起放进了在来时主干道上休息区里买的魂卡册。 坐骑---铁甲战马 特殊---寻宝鼠 输出位---金翅剑羽雀 输出位---剑尾树蜥 坦克位---矛盾螳螂 控制位---天罗跳蛛 辅助位---大念头 七张魂卡在手,失去了大量通用点的钱成,依旧充满着底气。 这花出去的通用点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钱成突然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有道理,因为此刻轻抚着这卡册中的七张魂卡,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道理。 “走着,少爷带你去吃饭!” 钱成和店里的伙计打了声招呼后,转头笑眯眯地对着孙映雪说道。 显然此刻的心情很好。 伸了伸手臂,想搂过孙映雪。却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只好又装模做样,顺势伸了个懒腰作罢。 可怜的老男人,这么大了连姑娘的小手都不敢牵。 钱成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看着孙映雪笑嘻嘻的背着手,蹦蹦跳跳便出了门,只怪自己没出息。 叹了口气,钱成也迈步跟上。 “你知道知味楼怎么走不?” “你不是说你带我去吃饭嘛。” “我带你吃饭,你带路,这不很正常?” “哼!别看导航啦!我认识路,走吧。” 两人一边说着没营养的话,一遍朝着知味楼走去。 想来天底下的情侣,大抵多是如此。 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那就什么都会觉得很美好。 第60章 金鳞池的大夫人 金鳞池,今天很热闹。 经过了一夜的发酵后,魂晶被抢了的这件事,已经被传的是人尽皆知。 大夫人王扶柳,没有刻意去控制这些消息的私下传递。事实上她觉得若是能这样就将消息传到城主的耳朵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也省的她一大清早,便来到了这城主府。还要考虑着,该怎么和城主提这件事。 可惜这些没有价值的消息,终究是传不到城主的耳朵里面的。 而她,也终究是要来这么一趟。 不夜城的城主周吴郑王,如今已经年近六十。这样的年龄在这样的世界,算不上老。何况凭不夜城的财力哪怕是岁月,想要在周吴郑王的身上留下点痕迹,也绝非易事。 看着眼前人一如昨日,王扶柳不由得有些恍惚。 那年她芳龄十八,一朵娇花。插在了城主这坨金疙瘩上,怼的她生疼。如今她已年过三十,姿色老矣,风韵犹存。褪去的青涩化做如水的温柔,足以让这世上的大部分男人沉沦。 但城主不喜欢温柔乡。 王扶柳不知道城主究竟喜欢什么。人都喜欢自己所缺少的东西,而像城主这般几乎什么都不缺的人,能喜欢上的东西寥寥无几。 或许城主喜欢的是那一丝新鲜感,而这偏偏是她现在所不能给予的。 如果不是她当年故意在城主面前提上了一嘴,有了如今这金鳞池。那么她也会如其他的夫人那样,在这城主府中,也只是一个过客。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了最好的年华,带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财富。 很多人觉得金鳞池对于城主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就像那些被离去的夫人们所带走的财富一样,微不足道。 可城主没有子嗣,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金鳞池所照顾的夫人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唯一不变的。除了金鳞池之外,便是她这个大夫人了。 大夫人,比夫人多了一个字。 一开始也只是手下金鳞池里面的人,为了区分开她和其他夫人,才这么叫的。毕竟金鳞池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务,只有她愿意去管,喜欢管,也管得很好。 对于其他的夫人来说,又有什么能比讨得城主的欢心更重要呢?金鳞池这一小块蛋糕,还比不上在城主面前撒撒娇,被随手赏赐点什么来的多,来的方便。 所以没多少夫人愿意跟王扶柳去争这点东西,有点小心思愿意争的,也争不了多久便放弃了。因为她们发现,城主对于金鳞池,那是真的不在意。 慢慢的,金鳞池里新来的夫人们,一个个的也跟着这么叫了起来。 城主没有承认过她大夫人的身份,但也没有为此开口呵斥过,那便算是默认了。 最后,连城主府里的人,通报时也叫她大夫人。 “夫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城主府,看望我这个糟老头子?” 周吴郑王开着玩笑,显然早上的心情很是不错。 “城主可一点都不老,听新来的夫人说,城主大人提枪上马可是威猛的很呐。” “哈哈哈哈哈,那个多嘴的小丫头。”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威猛,咱也不得而知。但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听女人夸他猛,尤其是这种微微带着点醋意和幽怨的小话,听的城主是非常舒坦。 “倒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去金鳞池看望你了。” 很长时间?你知道金鳞池的大门是朝那边开的吗?周吴郑王压根就从来没有去过金鳞池,王扶柳都懒得点破。 “城主大人日理万机,倒是小女子我,很长时间没来这城主府看望您了呢,是我的不是。” “哟哟,瞧瞧。一口一个城主大人,小女子的,这是埋怨我咯。” “那小女子可不敢。” 王扶柳笑着走到周吴郑王的身后,走的那是莲步轻移,摇曳生姿。轻轻按捏起了周吴郑王的肩膀,力道不大不小,倒也非常合适。 若有若无的清香缭绕在周吴郑王的鼻尖,细嗅之下却又了无踪迹。 王扶柳没提魂晶被抢了那事,只是这样慢慢给城主揉捏着肩膀,嘴角边勾着笑意。 事,只是小事。这些年金鳞池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不曾断绝过。 而如这样两人相处的时光,却很少。每一点在她的心里,都比那点小事重要。在两人淡淡的笑意中,这短暂的时光,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王扶柳不说,但周吴郑王是要问的。 这位他曾经最宠的小夫人,可不是那些除了伸手要钱,就只会撒娇卖萌的女人。大清早的来这城主府,自然不会是单纯的想他。 只是单纯的想他,那也应该也是晚上来。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周吴郑王的问到。 “托老爷的福,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还是老样子,没事和小姐妹们聊聊天,打打牌,看看戏,逛逛街,挺好的。” “金鳞池那边呢?” 人没事,那就是金鳞池那边有事了。周吴郑王喝了一口茶,问起了金鳞池的近况。 “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和刀兵峡那边的侠客行还是时有摩擦。这不,最近又被抢了一颗异色银霜狼王的魂晶。可把那些小妮子们给气坏了,吵吵着要过来找您发兵平了侠客行呢。” “平了侠客行可还行。” 周吴郑王呵呵笑了两声,知道了王扶柳的来意。 金鳞池和侠客行之间的恩怨,纠缠已久,他也是知道的。 真要说起来,源头还在他这里。 但他和侠客行之间,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就算有,在当年侠客行的少主郑山河,来不夜城自愿被他打了一顿之后,也就恩怨了了了。 郑山河那个年轻人,他打过,所以他是了解的。 卖相很是不错,人品也很不错,实力嘛马马虎虎,有些耿直。当年被自家的夫人看上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不讨厌这样的年轻人,甚至还很是欣赏。 不然那时郑山河就死在他的城主府门外了,光凭一个侠客行,还不足以让他忌惮到不敢杀人。 第61章 人是铁饭是钢 其实在一个组织里,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掌控,往往做不到那么绝对。 两个组织之间的摩擦,有些时候也不一定全是来自上位者的授意。 就像金鳞池和侠客行之间,平日里的小打小闹,都是手下人的自发行为。王扶柳总不能授意金鳞池的人去找侠客行的麻烦,他周吴郑王也不可能,想来那侠客行的少主也不会如此。 所以摩擦了十几年,即使略有耳闻,周吴郑王也从不在意。本就是小事,加上王扶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能用钱摆平的就用钱摆平了。 倒也不曾因此事来找他告过状。 这一次王扶柳虽然没有和他明说,但提了这一嘴。周吴郑王便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夫人,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仔细想想,这些年来夹在这两个组织中间,要说最苦的,还是自家的夫人。 金鳞池是个什么个水平,他心里清楚。 侠客行是个什么个水平,他心里也清楚。 “这次确实是有些过了。这样,我让褚临渊带一队夜卫配合金鳞池去刀兵峡走一趟,要个说法。顺便也解决一下这些年的旧怨,夫人觉得如何?” 褚临渊,当年郑山河上门挨打之后,城主从夜卫里提拔上来的年轻人。 是个武痴,喜欢玩戟。 一杆方天画戟舞的那是虎虎生威,三米之内人畜不分,三米之外生魂勿近。弄死...误伤了很多友方魂物后,声名传到了城主的耳朵里,机缘巧合下便被提拔了上来。 人,是有真本事的。不然提上来了,也站不住。按城主的话来说,就是单论舞技,不弱于郑山河。相貌威猛,犹有胜之。差了点出身,和上位者的那点势。不过没关系,这我能给。 如今,褚临渊已是夜卫的三十六位大统领之一。 其麾下夜卫小队,所携带的魂卡依旧是不夜城夜卫的标准配置,但寄生魂则是全部被更换为了兵器类魂物。 这支小队成立的目的,没有什么目的。 就只是当时周吴郑王打了一顿郑山河后,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自己也弄了一队‘侠客’。 这些年除了维护不夜城的秩序之外,倒也没发挥出别的什么特殊作用。 这就导致褚临渊的这一支夜卫小队,从一开始的干劲满满,整天发梦想着踏平侠客行。到后来觉得城主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整天撺掇着褚临渊去问。再到年复一年日子依旧,褚临渊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就连手下的人都升上来了两个副统领,也就没人提这茬了。 褚临渊,王扶柳是知道的,她见过他起舞。 当时城主第一次召见褚临渊时,她也在场。那年她还是城主最宠的小夫人,就像是城主身上的挂件,城主在哪,她就在哪。 “江山画杆日月方天!呦!你也要和我起舞吗?” 不得不说褚临渊比起郑山河要更加的中二一点,如若不是前一句台词说的严肃,小夫人在场,后面的那一句恐怕就得步了郑山河的后尘了。 长戟是耍的有模有样,简单的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几个动作硬是被他念出了十八个技能名。 在城主面前,褚临渊还是较为收敛的。 要不然一戟舞罢,那是怎么也要问上别人一句,自己的戟把长不长? 方天画戟的戟把确实很长,也很硬,分量十足。在一众兵器类魂物之中,属于很难使用的重兵器。 虽然兵器类魂物的重量可以利用自身的漂浮特性来抵消,即使是三岁孩童也能轻松的拿起来。但重兵器之所以威力惊人的原因,也正是在于它的重量。 所以不仅是重兵器的戟,其他兵器魂物的使用者。为了更好的手感和威力,往往在自身使用兵器类魂物时,并不会去让魂物漂浮来抵消那点重量。 因此像褚临渊这般,单手就能使起沉重的方天画戟,足见其勇猛。 “老爷远见,这次让褚大统领带一队夜卫去刀兵峡,灭一灭他们的嚣张气焰也好,不然总觉得我们金鳞池就是好欺负的呢。” 周吴郑王笑着拍了拍王扶柳的小手,“这些年,倒是让夫人受了不少委屈啦。” 王扶柳本来也没觉得有多委屈,只是突然听闻周吴郑王说的这句这体己话。不由得鼻头一酸,现在倒是真有些委屈了。委屈的不是那侠客行,而是城主。 “老爷......不委屈的。” 许多年前,城主也喜欢这般轻拍着自己的小手,说着一些温存的话语。只是那时往往都会逗得她喜笑颜开,而如今同样温柔的话语,她听入了耳,却只觉忍不住要垂下泪来。 王扶柳缩手抹去了眼中泛起的那点可怜眼泪,看着城主后脑勺上新生的几根白发。也不知怎得,鬼使神差的就将指尖的泪迹,偷偷抹了上去,又忍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没有,老爷,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明月千里映江白,春风万丝拂柳青。年岁喜见红颜老,光阴笑谈华发新。 不夜城这边,暂且不提。 金鳞池那边,吴有德一行人也起了个大早。 昨夜他们没追,吴有德和小队长汇报完情况之后,就把兄弟们都集结到了一处。在休息区该吃吃,该喝喝,反正费用报销。吃饱喝足打上几把小牌,也就洗洗睡了。 比赶了一夜路的钱成,赵白鹤两人倒是轻松的多,甚至还有些惬意。没人打小报告,差事不是个好差事,告个刁状把吴有德搞下来,难道自己顶上? 原本和吴有德两人一组的那个暴脾气小伙,倒是有些想法。觉得钱成,赵白鹤两人离得不远,他们不去追,在这休息有些消极怠工的意思。 “你追,他逃。你以为他插翅难飞?事实你根本追不上。倒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咱们直接去他们老巢算账。” “可是......” “饿不饿,我去买面给你吃啊?” “万一他们不是.....” “你喜欢吃什么面?” “整点肉吧吴哥,面吃不饱。” 暴脾气小伙还是被说服了,咽了一口唾沫。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还是一个正在长身体的二十来岁小伙子。 那可真是少吃了一顿都不行。 第62章 没头没尾发你马 昨夜吴有德他们没追,那今早就更不急着去追了。 用过早膳,金鳞池一群人在吴有德的带领下,不紧不慢的向着刀兵峡赶去。 赵白鹤钱成碰见冯时那会,他们还没起床。 等钱成在刀兵峡的魂卡店里买完魂卡,带着孙映雪去到了知味楼干饭那会。吴有德等人,才刚在第二个休息区吃完午饭,奔着最后一个休息区而去。 “很好,咱们明天就能到刀兵峡了!大夫人也请到了救兵,夜卫的褚大统领带着一大群夜卫正在赶来的路上。完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芜湖!好耶!” “夜卫出马,一个顶俩!” “这次咱们可要翻身把歌唱了,扬眉吐气。” “就是那个喜欢起舞还总是问别人他戟把长不长的褚大统领吗?” “不错,褚大统领一出手,绝对没有侠客行好果子吃。” 听闻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金鳞池众人发出了阵阵咸鱼叫声。 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原本就不知怎么一下子突然变得轻松起来的行程,现在更像是团建一样惬意。 清风徐徐,这个时节去往刀兵峡的主干道两旁绿树成荫,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在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偶尔一阵鸟鸣响起,清脆悦耳,让人心旷神怡。 路旁的花儿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泥土和树叶的气息,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自然香调。阳光也在这微风中跳跃,光影变得更加灵动,仿佛在邀人共舞。 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笔直一条道,坐骑自然会带着他们到达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人唤醒手腕上的腕轮机看起了小说,有人邀上队里的三两好友打起了排位,有人看着小电影,有人刷起了短视频。 “吴哥你看这个!” 刷短视频的小伙突然大叫一声,等不急点分享,就将腕轮机上投影出来的画面调整了一百八十度,拉大后向着前方的吴有德展示了出来。 “小姐姐跳舞?长得都差不多,也就那样吧。” 看小电影的哥们抬头看了一眼,更是嗤笑一声非常不屑,“又想穿低胸勾人,又要拿手遮遮掩掩,这不典型的又当又立。你说你要是有那个胸怀若谷的资本也就算了,这一马平川的连爬墙耗子都只能找到两个落脚点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在她遮什么,遮丑吗?赶紧划走,赶紧划走。兄弟!听哥哥一句劝,这种擦边的短视频少看,看多了人都会跟着变得贫穷且小气。来哥这,哥哥给你分享点富有且慷慨的攒劲电影。” “你直接开大屏幕投影出来大伙一块看呐,分享个坤儿。” 有人跟着叫到。 “滴滴,上车请刷卡!” “滴!色中饿鬼卡,申请上车。” “这车到底开不开?不开我排位就下一把了。” 打排位的几人中,也有人有着需求。刚好投影的屏幕灰了,等待复活的同时也点了投降,朝着看小电影的哥们喊道。 “你可以边看边玩啊!又不耽误排位。” 他的队友也急了,大家说好了一起掉分,你现在撂挑子不干了,那可不行。 “不耽误排位,耽误我欣赏艺术了。” “我可去你的吧!” “这位先生,你还没刷卡呢。” “滴!老子色孽神选卡!司机坐哪我坐哪!” “这么牛的嘛,这车干脆你来开好了。” “我来就我来,娘希匹的,发个车发的这么慢。人家86都快到十连发夹弯了,你搁这手刹还没放下来开着雨刮器呢?” 老哥也是性情中人,直接卸载了游戏。一连打开了十几个套在一起的文件夹,翻起了资源就要飙车。 “你开车就开车,你把游戏卸了是几个意思???” “停!!!” 最开始刷短视频的小哥,声音拉高了八个度尖叫起来,才在这群色孽信徒中暂时吸引到了目光。见众人看向过来后,他赶忙说道:“不是这个,我不小心划走了,是这个视频。” 说着,他伸手在那个扭来扭去的视频上往下划了一下。 赵白鹤将狼王魂晶扔到报名处桌子上的画面,这才出现在了金鳞池众人的眼前。画面中甚至镜头拉深,还给了一个特写。 “这是...我们被抢的那个?” 看着出现在视频中的魂晶,以及赵白鹤和钱成两人。沉默之中,有人不确定的问到。 赵白鹤和钱成两人,他们见过照片。但被抢的异色银霜狼王魂晶,他们还真没见过。 被抢的太快,落地就没了。 别说他们这群在外围放哨的,就连里面围猎的人,看得真切的也没几个。 “应该是没错了,反正人是对上了。把这视频分享到群里,艾特一下小队长,他应该看清了魂晶什么样,确认一下。” “话说这视频怎么没头没尾的,这是刀兵峡的孤影戏台?他把狼王魂晶扔出去干嘛。” “我翻翻评论。” 刷短视频的哥们点开了评论。 ‘前因呢?后果呢?没头没尾你发你马呐?’ ‘希望你的人生也如视频这般短暂。’ ‘粉丝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各位!我找到了完整版的视频,请移步<<<有钱真的很了不起!>>>长视频。’ 刷视频的哥们面不改色的点了进去,画面一转,来到了钱成等人到来之前的孤影戏台之上。 金鳞池的众人看了半天台上的孤影戏,硬是没见着钱成和赵白鹤的人影。 “嗯......” 视频哥点了一下投影,下方的进度条时间有四十分钟。他拖动了一下,还是没看着。他又连续拖动了好几次,画面还是在孤影戏台上。 ‘别拖了,正片在十分三十一秒。’ 投影画面上一条弹幕飘过,视频哥骂骂咧咧地空降了过去。 “这孙子!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开始录呢?” 这次终于是对了,但画面的主角是剑匣伫地,手掐剑指在台下正准备对线的冯时。钱成站在一旁,伸手打断了冯时的施法前摇,“孤儿哪有娘?你要和他娘切磋......” “这人我认识,冯时!侠客行的人!” 金鳞池中有人叫道。 第63章 芜湖! 冯时,在刀兵峡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不管是使得一手犀利的九子母剑,孤影戏至今未尝一败。还是为了给老母治病,疯狂代练却穷到在主干道上蹭坐骑,都很出名。 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 冯时和其他侠客行的人不同,从来没招惹过金鳞池,没有那功夫。但他被金鳞池招惹过很多次,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在野外代练,很好抓。 抓到了,也不动手。动手过几次没打过,后来就只是抢他的野。 这对代练来说不可谓不致命,冯时碰到了,就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当时听见赵白鹤说抢了金鳞池的魂晶,他是真发自肺腑的高兴。 “他们果然是侠客行的人!” 金鳞池一群人,变的义愤填膺了起来。 “简直就是一群土匪!” 有人如是说道,大家纷纷赞同的点着头。 “恶人自有恶人磨!侠客行欺负我们。” 大家垂头丧气。 “现在夜卫的褚大统领要来欺负他们了!” 欢呼声四起。 “褚大统领一个人不一定收拾的了。” 有人眉头紧皱。 “但没关系,咱们夜卫有的是统领!” 芜湖!大家又高兴的呐喊着。 “刀兵峡是他们的地盘。” 下面一片哀声。 “可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哦哦哦! “侠客行的那些莽夫都擅长一对一的孤影戏。” 大伙纷纷叹气,这是实话。 “我们根本不跟他们玩,直接魂卡对决!” 嗷嗷嗷! “走着!去最后一个休息区,咱们养精蓄锐继续等待!” 吴有德发表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士气又变的高涨了起来。一群人继续向着前方行进,该看小电影的继续看起了小电影,该刷短视频的继续刷起了短视频。 只有打游戏的缺了一人,因为缺的那个色孽神选把游戏卸载了,正在重新下回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刀兵峡这边,钱成带着孙映雪来到了知味楼。 知味楼,作为刀兵峡内档次最高的酒楼,自然也是隐秘教派<械国>的产业。但知味楼的老板,却不是那些从特区深处退休出来养老的老古董,而是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老板姓陈,知味楼知味,老板名叫陈知味。 有句老话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陈老板,做的一手好菜。 但能吃上陈老板亲手做的菜的男人,却很少。 所以陈老板至今单身。 这倒不是说,以陈老板白富美的档次和大有来头的身份,还需要费心去抓住哪个男人的心。想着自投罗网的男人多了去了,知味楼里天天满座。 只是陈老板的眼光很挑剔,就像知味楼里的座位很多,但雅间只有那么一个。 雅间很雅,像是侠客行这群人和赵白鹤,显然是进不去的。 人太多,雅间没有那么多座位。因为座位多了,雅致就少了。 雅致少了,那还能叫雅间吗? 钱成到达知味楼的时候,门口候着一个侠客行的哥们,等的有些焦急。 钱成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钱成。 几个大步就迎了上来,拽着钱成的衣袖就往里拉,“钱爷您可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赵爷他.....” “他要生了?” “嗨,什么呀!钱爷您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不是~赵爷他赖在了知味楼雅间的门口,吵吵着非要问陈老板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大惊小怪,吃饭问老板一个问题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嘛,钱成不以为然。 “我又不是陈老板,我怎么知道。” “陈老板又是哪位?” “陈老板是知味楼的老板,这家知味楼就是她开的。” “嗯...陈老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钱成被连拉带拽进入了知味楼,直奔三楼而去。赵白鹤他是了解的,尽管作为煮鹤焚琴小队的副大队长,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厚道,但老赵的脑子确实是有点毛病。 他要问老板一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常问题。 但被提问的人,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特别的地方?特别好看算不算?特别白,特别富,做菜特别好吃...” “特别好看?” 孙映雪在钱成身后伸出一个脑袋发出了质疑,又被钱成伸手按了回去。 “淡定,你最好看。” 孙映雪心满意足,侠客行接钱成的那个小伙子就不淡定了。 “钱爷,等会您可要好好劝劝赵爷,不然咱们今中午可就没饭吃了。” “安心,老赵的脾气我是了解的,保证一劝一个准,拿捏。今天中午必有饭吃!” 转头钱成又安慰起了侠客行的小伙,爷毕竟也不是白叫的。 知味楼的三楼,很大,和二楼一样。 只不过二楼吃饭的人很多,三楼只有他们侠客行一群人在那雅间的门口站着,倒显得很空旷。 赵白鹤此时正轻摇纸扇和知味楼的管事对峙,侠客行等人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什么。 气氛没有钱成上来之前想象的那么焦灼,赵白鹤也没有钱成想象的那样气急败坏。 “要怎么样才能进这雅间?” “得我们家陈老板同意才能进。” “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家陈老板同意?” “这得我们家陈老板见过之后才能确定。” “那让我见一见你们家陈老板。” “我们家陈老板只见雅间的客人。” “要怎么样才能进这雅间?” “得我们家陈老板同意才能进。” 这管事的也是个妙人,两个人就像是复读机一样,一人三句话在这反复的复读着。也不知复读了多久,两人身边竟然还站着两个知味楼的伙计,手里一人捧着一个盖碗。 管事的和赵白鹤赵大爷说的口干舌燥了,伸手就能端起碗来喝口茶润润嗓子,这服务周到的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要不,咱们先吃完饭再继续?” 钱成踌躇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了两位病友之间的友好交流。这种行为就像你在群里破坏了复读队形一样,果不其然引来了管事和赵白鹤两道不满的目光。 可没办法,你们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第64章 这事有些难办呐 一场再幼稚不过的游戏,哪怕两人各退一步,也总会有一个胜利者。 赵白鹤不是那个胜利者。 “我就是个loser!” 饭桌之上,赵白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双目通红,看的钱成有些难受。 “吃菜!吃菜,哎呀,赵老弟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事也怪我,我就不该多嘴提陈老板那一茬。是哥哥没本事啊,不能请老弟进知味楼的雅间里坐坐,我再自罚一杯!” 赵白鹤身旁坐着的一位侠客行汉子,一边不住的往赵白鹤碗里夹着菜,一边疯狂的劝着酒。那是怕呀,怕不把赵大公子喝迷糊了,一会还得去三楼和人家管事对线。 “这不怪老哥!怪我自己!没那个面儿!上不得雅间!人家陈老板看不上!来!喝!” 赵白鹤自打下了三楼,上了桌,那是一口菜没吃,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有点上头了。 “咋回事啊?” 钱成为了听点八卦,特地和冯时坐到一起。这会见侠客行众人纷纷给赵白鹤灌着酒,他也没拦,问向了冯时。 “唉,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长说,咱这有酒有菜有时间的,不急。” 钱成夹了一筷头的菜放到了冯时的碗里,给冯时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哼!” 坐在钱成旁边的孙映雪骄哼了一声,钱成又夹了个大鸡腿放到了孙映雪的碗里。 “知味楼,是咱们这最好的,也是最贵的酒楼。那兄弟们说了要请钱哥你和赵哥吃饭,可不能寒碜了。” 冯时喝了一口小酒,开始慢慢道来。 “排面,讲究!” 钱成和冯时碰了一个,当起了捧哏。 “要说这知味楼,饭菜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装修也是相当可以,服务态度什么的,更是没话说。” “确实。” 钱成想起刚才站在管事和赵白鹤身边端茶的两个伙计,属实是大开眼界了。 “但酒菜嘛,其实也都那样。再好吃,又能好吃到哪里去呢?还能一口吃出个胖子不成。” “不错。” 虽然这句不是这么用的,但你懂我懂,意思到了差不多就行。 “真要比起来,那其他的酒楼,酒菜也差不了多少,价格还便宜。再说难听一点,兄弟我就是一粗人,粗人享不了雅福。还是觉得那路边小饭馆里的牛杂锅要更好吃一点,量大管饱油荤重,更对胃口。” “听着就好吃,有机会我也尝尝...带我家映雪尝尝。” 孙映雪剥了个大虾放到了钱成的碗里,钱成赶忙话锋一转。 “但知味楼有一样是别的地没有的,那就是知味楼的老板,陈知味。” “你最漂亮。” 一听冯时提起了陈知味,钱成转头对孙映雪说着,都已经会抢答了。 “我他妈!你再撒狗粮,我这饭不吃也罢!” 冯时一拍桌子,显然酒量不是很好。 “不撒了不撒了,来,喝喝喝!” 钱成又赶忙哄道,和冯时碰了一个。冯时端着酒杯,说起了当年。 “陈知味,陈大老板。那可是个大美人!但天底下大美人多了去了,像陈老板这样的,不但人长得好看,还有钱的那就少了。” 钱成没敢接茬。 冯时又继续说道:“你看知味楼这名字起的,这可是隐秘教派<械国>的产业。起了这么个名字,保不准陈老板就是<械国>的小公主。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总之那来头,肯定大的吓人。” 冯时说着说着,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而且听说还是单身。” “说不定是<械国>里哪位大人物养在外面的小...” “哎!话可不敢乱说嗷!” 钱成耸了耸肩膀,夹起碗里的大虾啃了起来。这一小会孙映雪又剥了一个放到了他的碗里,都有些装不下了。 “陈老板那可是咱们刀兵峡多少男人心中的白月光,钱哥你可不要胡乱猜测。” “也是你的?” “哈哈哈,那自然是的。” “是我失言了,自罚一杯。” 钱成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剩下的一点酒一口闷掉,又给两人满上。 “我听说,陈老板还做得一手好菜?” 以钱成对赵白鹤的了解,他不像是一个为了区区美色就会如此上头的人。再好看,也是人。 是人,那美的就有极限。 他身旁的孙映雪,便已经是极限的那一拨了。钱成不觉得这知味楼的陈老板,能美的不当人。 更何况,老赵根本就没见着陈老板的面。 “陈老板的手艺,那自然是天上天下最最好的。” “怎么,她做的菜是能发光啊?还是能爆衣啊?” “不知道。” “你没吃过?” “没,刀兵峡没人吃过。” “离谱,那你怎么知道陈老板手艺最好?”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不是吗?” 冯时喝了一口小酒,缓缓道出了缘由。钱成觉得这道理,用在此处倒也合适。 红玫一点朱颜血,不及人间白月光。 “那三楼的雅间又是怎么回事?” “雅间嘛,只有一间。就像陈小姐的心上人,也只有一个。” “懂了。” 但钱成不懂的是,赵白鹤为什么非要进那雅间?就算是见色起意,那总得要见吧。 “老赵他,又是个什么情况?” “额.....这不等你俩等的久了,就瞎聊起来了嘛。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陈老板,然后稍微夸张了一点,吹了一波陈老板的厨艺。差不多就是天上有,地上无,人间难得几回尝的那种程度。” 钱成咽了口唾沫,这叫稍微?你们是不是对稍微这词有什么误解。 “然后呢?” “然后赵哥就信了。” “这跟进雅间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传说只有进到雅间才能吃到陈老板做的菜,而且陈老板还会陪酒呢。” 还传说,既然都传说了,那不妨想象的更为大胆一点。陪酒又算得了什么,干脆直接嘴对嘴给你喂酒得了。 “要怎么样才能进这雅间?” “得陈老板同意。” “怎么样才能让陈老板同意?” “这得陈老板见过你才能确定。” 钱成忽然惊觉这对话有些熟悉,但偏偏这逻辑自己盘一遍还真没毛病,直接闭环了。 “那...怎么才能见到陈老板?” “陈老板,只见雅间的客人。” 冯时和钱成两人相顾无言,同时叹了一口气,举杯碰了一下。 酒是好酒,但钱成喝起来突然有些没甚滋味。 “这事啊,有些难办呐。” 第65章 小趴菜 “难办?难办那就别办了。” 钱成赶紧摁住了饭桌,冯时紧随其后掀了一下,没有掀动。 倒不是钱成有多给力,而是这桌子四平八稳的还挺沉,估计陈老板也防了这一手。 “哈,我就试试。” “这可不兴试啊...” 钱成酒量不错,喝了一章也只是微醺。 那边的赵白鹤酒量也很好,只是喝了酒之后话却变少很多。坐在那喝起了闷酒,但有人敬酒却也是来者不拒。 侠客行的人敬的勤快,怕赵白鹤喝不醉。赵白鹤喝的也勤快,估计是也想醉一场。 钱成是第一次看到赵白鹤喝醉后的样子,和他想的不一样。 钱成说自己了解赵白鹤,现在看来恐怕也没那么了解。 有人说醉酒之后,方能看到一个人的真实人品。 钱成深以为然。 比如自己,只会越喝越清醒。有点轻飘飘的感觉时,那只是微醺。而到了头有点痛的时候,那多半是已经喝多了,而且大概率会吐。 越喝越清醒,不是什么好事。 醉了反而变得清醒了,那也就是说,平常没醉时,活着糊涂。 但不管怎样,肯定是要比那些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玩意要强。借着点酒劲发酒疯,可是比真疯子还要让人觉着恶心。因为真疯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发酒疯的,心里那点肮脏的想法自己可清楚的很。 就像是借着愚人节的机会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失败了说只是开个玩笑一样。 我喝多了这样的借口,明明同样谁都骗不了,可偏偏这两者都喜欢用这样的借口来骗自己,然后去骗别人。 最后,成了别人眼中的小丑。 赵白鹤,和钱成不一样。 钱成知道赵白鹤此时也是清醒的,但钱成的清醒中带着一点放肆,没到撒野的那种程度。只是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少了平日里的那点隐隐自卑,多了点少年时的轻狂。 而赵白鹤的清醒,和钱成恰恰相反。 或许就如同那喜剧演员往往是最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一样,钱成一直以为赵白鹤就像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整个就一阳光开朗大男孩,充满着自信和乐观。世上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烦恼,就更别提痛苦了。 想来也是,这世上又哪会真有这般天真的成年人。 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又或是戴久了一块勾勒着笑脸的面具,久到真的误以为那是自己原本的模样。 酒精,就和卸妆水一样,卸掉了脸上精致的妆容后,人们才能看见真正的自己。 赵白鹤看见了那个沉默寡言的自己,于是沉默的让钱成都觉得有些陌生。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一定完全了解,就更别说了解别人了。 钱成又看向孙映雪,他喜欢孙映雪。 漂亮的女人他都喜欢,如果孙映雪也喜欢他的话,那么那点喜欢就会变的抽象起来,抽象到我们通常称之为爱。 孙映雪喜欢他吗?钱成不知道,因为钱成不知道她能喜欢自己什么。 很多人说爱情有些就是不讲道理的,钱成觉得这话本身就很不讲道理,更像是痴人说梦。 说这话的人大多是被拒绝了,被讨厌了,却追问不到理由。于是便以为与之相反的喜欢和更加抽象的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有钱,有颜,有身材,有干净整洁的外貌,有温润的性格,有才华。 不需要理由吗? 你连呼吸都需要一个理由。 见钱成看了过来,孙映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世间的美好大抵不过如此。 “你真好看。” “就只是好看吗?” “性格也好。” “还有呢?” “什么都好。” “你喝多了。” “没有。” “喝多了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 “那我应该是喝多了。” 钱成摊在了椅子上,双手枕着脑袋看向了天花板。 “不过说的话,却不是醉话。” “喏,多吃一点。” 孙映雪小口吃着菜,也往钱成的碗里又夹了一点。 钱成扒着菜,只觉得这知味楼的菜,做的是真的好吃啊。 可惜赵白鹤是一口没尝,只在那喝着闷酒。 我吃菜,你喝酒。你喝醉了,我吃饱了。 “我就有力气背你这个小趴菜回家了是吧!啊?又菜又爱喝,铁废物!坐那一喝一个不吭声,我以为你多能耐呢。啊?站起来倒头就睡!下次你也别坐椅子上喝了,你他妈直接坐棺材里喝吧,喝完直接那么一躺,哎!我艹!我他妈还要给你埋咯。你就该直接坐焚化炉的那个铁板上...” 钱成骂骂咧咧的背着赵白鹤走在刀兵峡的大街上,赵白鹤趴在钱成背上,双手搂着钱成的脖子,被骂的不知该怎么还口。 “yue~” “啊!!!!!!赵白鹤你要是敢吐!我把你十八代祖宗都刨出来,骨灰拌你的呕吐物,一点不剩的给你喂下去!” 好在赵白鹤一点菜没吃,也没什么好吐的,十八代祖宗倒是保住了。 其实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钱成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侠客行的人劝赵白鹤的酒劝的勤快,赵白鹤是来者不拒了,那劝酒的人,喝的也不少。 这一来二去,诺大一个桌子上,似乎除了他和孙映雪之外,都喝的有点多了。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他自己能站着出去,管别人是趴着还是躺着? 钱成给了赵白鹤一个眼神,赵白鹤举了举杯,又扔回来一个眼神。钱成理解为那是这点酒就跟洒洒水一样的意思了。 事实上赵白鹤的意思要更为简单一点,那就一个字,喝! 喝就完事了。 坐着的时候那是看不出半点不对劲,一站起来,就完事了。 散了席,侠客行的人也都喝的东倒西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大着个舌头问钱成要不要帮忙抬赵白鹤。 还是不了,你们先照顾好自己吧。 冯时倒是尚有余力,但一个人背着比两个人抬着反而要更轻松一点,发力点不一样。 钱成也就拒绝了冯时的好意,让孙映雪帮忙定了房间,便背着赵白鹤往最近的旅馆走去。 “我定了两个房间哦。” 孙映雪拉长着音调说道,钱成的骂声戛然而止。 第66章 还拼床吗?少爷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起了的钱成,觉得自己真的是连禽兽都不如。 去到另一个房间叫醒了赵白鹤,三人出了旅店就奔着早点铺子去了。 昨天可以说是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赵白鹤,就跟个饿死鬼一样,疯狂的炫着早点。 一边炫一边盯着坐在一起的钱成和孙映雪两人,狐疑的打量着。 “你俩好上啦?” “吃你的吧。” 钱成捡了个包子塞到赵白鹤的盘子里,孙映雪也跟着笑眯眯地塞了一个包子。 “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俩包子,赵白鹤嗦了一口豆浆,说了句吉祥话也就笑纳了。人实在是饿着了,也就不在乎什么狗粮不狗粮的。 钱成又从卡册里抽出一张魂卡扔了过去,正是那张异色银霜狼王魂晶所制成的魂卡。 昨天下午将赵白鹤扔到旅店的床上后,时间还早。 钱成在另一个房间躺下休息了一会,便被孙映雪给拉了起来,吵吵着说要出去玩。刚好也是约好了晚上要去魂卡店里拿那张狼王魂卡的,钱成就带着孙映雪一起出了门。 四处走一走晃一晃,买了些小玩意和小吃食,两人慢悠悠逛到了魂卡店。 魂卡已经做好了,不得不说这效率确实挺快的。 异色王卡,在卡片的表面有着独特的色彩。这并非是什么制卡工艺,而是异色魂物自带的卡片颜色。不同的异色魂物,制成魂卡后卡片所呈现出来的色彩也不同,像是银霜狼的异色卡便是铂金色。 而王级,或者说首领级。魂卡上会显现出专属的印记,也就是所谓的王印。每一种魂物的王级都会有着独一无二的王印,这也并非像游戏中那样有着设计师去专门设计,而是就和异色一样,制成魂卡就自动生成了。 因此也有很多阴谋论调,说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 对于这些阴谋论,官方从来没有做出过回应,而制作魂卡的机器也是个黑盒。所以哪怕有很多猜测,但最终为什么野生的王级魂物被制作成魂卡后,会出现就好像是被设计好了一样的王印,其原因也无从得知。 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是个游戏,死亡退出的方式你敢去尝试吗?谁也不知道死了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即便死亡真的是退出游戏的方式,也没人愿意为了验证这个而去死。 那么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还只是一个游戏,也就不重要了。 尽可能的好好活着,尽可能的好好玩。 这才是最重要的。 拿到了狼王的魂卡,一桩事了了。钱成又和孙映雪去吃了冯时说的那家牛杂锅,就这样玩到半夜才回旅店。 孙映雪定了两个房间,一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 钱成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将赵白鹤扔到了单人间,没有办法只好和孙映雪挤一下双人间了。 “我说,要不要将两张床拼在一起,这样床就会变的很大!” 钱成如是说道。 “可以啊,我倒是晚上睡觉总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睡的。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抱着被子呀,枕头呀,现在有个人抱着也不错,大床睡的还更舒服。” 孙映雪笑眯眯的没有拒绝,还抛出了一个更加诱人的理由,听得钱成和小钱成都激动无比。 但紧接着后面的一句话,和‘不准色色’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它和我说,我们俩要是贴的太近的话。一晚上的时间,它怕是会忍不住要吃了你呢。” 钱成咽了口唾沫,那点色色的小心思顿时跑的是无影无踪。 “它...它是哪位呀...” “啊?你不是之前还问过我的嘛。你问我,我体内收纳着的是什么。你忘啦?” 钱成当然没忘,但谁能想到这收容物管天管地,还能管得到别人色色的? “这位...这位爷还喜欢吃人的吗...” “她可不是爷哦。” 孙映雪很喜欢笑,作为一个从归藏局那种鬼地方逃出来的囚犯,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又在收容物的加持下变得异常危险的囚犯。 但不像,并不代表着不是。 “也不是真的吃人啦,只不过和吃人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虽然外表看上去被吃的人还活着没什么问题,但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我跟你说......” 孙映雪可劲的吓唬着钱成,说的那是绘声绘色。虽然张牙舞爪的样子有点可爱,但说出来的话但凡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 “还拼床嘛少爷~人家晚上想抱着你睡呢。” 还拼吗?还拼个屁。 今天晚上拼床,明天早上恐怕就要麻烦老赵给我拼身子了。 “等一下,我记得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说,说了它的名字它就会醒,那它现在?” “是啊,它现在醒了。” 孙映雪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钱成。 那它醒了,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嘛。 在孙映雪期待的目光下,钱成还是没有说出这句有点找死意味在里面的话。 要是刚说完,它就把自己怎么样了,那自己死的可就太幽默了。恐怕躺棺材里眼睛都合不上,到了下面想起来都要给自己几巴掌。 “那还是不拼了吧,万一把我给拼没了,我怕你伤心。” “不伤心呢少爷,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孙映雪幽幽地说道,给钱成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屮!我艹!我芔!我茻! 这下,钱成是真的怂了。 这别说拼床了,晚上钱成缩在小被子里都没敢合眼。生怕孙映雪大半夜悄咪咪的摸进了他的被窝,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啊!早知道就和老赵住一间了。 昏暗的房间中,钱成侧躺在床上。看着孙映雪那凹凸有致的轮廓,一如她所说的那样夹着被子睡觉。 他失眠了。 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有点害怕,又是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心一横,然后理智又占据了上风。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什么都没干。 我可真是个禽兽啊,啊不!我连禽兽都不如! 钱成心中百感交集,就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便睡了过去。 (就在钱成刚睡过去的刹那,孙映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中没有半分眼白,漆黑一片比这黑夜还要深邃上几分。她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钱成,黑暗之中似乎有着什么更为黑暗的物质从那双眼睛中探出,向着钱成缓缓蔓延而去。) 啊哈,开玩笑的。 一夜无事。 第67章 它回羊村了 “啊哈,我的宝贝!” 赵白鹤接住了钱成扔过来的魂卡,狠狠地亲了一口。才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口水,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这异色的王卡就是不一样嗷,看看这光泽,看看这个王印,充满着强度的美。” 赵白鹤看了一会,突然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的魂卡似乎变成了另外一张完全不同的魂卡。但这画面只是一闪而逝,快的就好像错觉一般。 “咋啦,有瑕疵啊这卡?” “不是,我好像...这一幕好像发生过。” “什么?” “没什么。” 赵白鹤收起魂卡,继续吃起了早饭。 “等会是要去挑战金系魂馆吗?” “不错,刚好试一试狼王的强度。对了,你呢?昨天你说买卡了,买了什么卡?” 赵白鹤想起昨天钱成在魂卡店还找自己借钱买卡的事了,花了六十多万通用点,想来应该是碰到了不错的魂卡。 钱成龇牙一笑,掏出卡册扔给了赵白鹤。 “乖乖,可以啊,都用上卡册了。” 赵白鹤也买了卡册,不过以前卡揣兜里揣习惯了,现在新买的卡册还没用上,放在那积灰呢。 接过钱成扔过来的卡册,赵白鹤翻开看了看。 “金翅剑羽雀,大念头,天罗跳蛛,铁甲战马,寻宝鼠?” “寻宝鼠是之前使双剑那孙子的。” “嗷,这阵容挺不错。等会你要不要也挑战一下金系魂馆?试试呗,万一过了也省的以后再来跑一趟。” “正有此意。” “挺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赵白鹤把钱成魂卡册的第一页翻过来又翻过去,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 “什么问题?” “你银角羊呢?” “是啊,我银角羊呢?” 钱成开始装傻充愣,赵白鹤一问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别装傻,你是不是卖了?好啊,当初说好了一起骑羊走天涯的,你现在开始骑马了!我不管,你快换回来。” 赵白鹤有些痛心疾首。 谁跟你说好了的,你要不要翻一翻前面的章节看看我有没有说这话?钱成翻了个白眼,无视了赵白鹤的胡搅蛮缠。 “话说金系魂馆什么时候开门呐?” “你不要转移话题!” 赵白鹤捏着一个肉包嚷嚷着,一副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要把我自己饿死的架势,属实是把钱成拿捏到了。 “啧,告诉你也行,但在说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钱成大脑高速运转,琢磨起了瞎话。 “什么问题?” “嗯...你有看过一部很老的片子,叫做喜羊羊与灰太狼吗?” “没有。” 赵白鹤答的很干脆,因为他确实没看过。 平时钱成就很少见到赵白鹤玩游戏,或者在那刷短视频。所以像喜羊羊和灰太狼这种在腕轮机发明之前还要早不知多少年拍的动画片,想来赵白鹤应该是没看过的。 就连钱成都是大半夜寂寞难耐下载学习资料的时候,才偶然看到了全集。本以为是个什么猎奇的玩意,细品了一番后才发现就是部动画片。 不过从成年人的角度去看,还挺讽刺的。钱成花了好几个晚上硬是给看完了,也对得起花的那个钱。 “没有就好,银角羊它去羊村了。” “羊村?” “嗯,羊村在青青草原里青青河的北岸。最近羊村办喜事,美羊羊和灰太狼要结婚了,银角羊它说什么都要回去看看。我拦了,没拦住。” “你等一下。” 赵白鹤愣住了,手里的包子掉到盘子里他都没注意,开口打断了钱成的话。 “美羊羊和灰太狼要结婚了?” “是啊,哪里有问题吗?” “不是,一只羊和一只狼怎么...” “狭隘!跨越种族的爱情那才能说明是真正的爱情!我觉得你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你觉得呢?” “额,没错。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人家结婚,你的那只银角羊为啥非要回去啊,美羊羊是它初恋?” “不是,红太狼才是。” “啊?红太狼又是哪个?” “红太狼是灰太狼媳妇。” “哎!你等一下,我有点乱。” “乱吗?乱就对了!还有更乱的。” “怎么个更乱法?” “灰太狼其实不喜欢美羊羊。” “啊?那他为什么要和...” “他喜欢的其实是喜羊羊。” “喜羊羊又是哪个!” “喜羊羊是美羊羊喜欢的羊。” “美羊羊不是母的吗?她怎么也喜欢喜羊羊?” “我知道了!因为喜羊羊是公的!” 旁边竖着耳朵坐那吃早点的路人突然一拍桌子,激动地叫到。 “要不你来说?” 钱成有些不满,路人又讪笑着坐了回去。 “对,喜羊羊是只公羊。”钱成对着赵白鹤正色说道。 “那灰太狼为什么不直接和喜羊羊结婚,而是要和美羊羊结婚呢?是因为同性终究还是为世俗所不容吗?不对,那美羊羊呢?她不是喜欢喜羊羊吗,怎么又会和灰太狼...” “唉...” 钱成一声叹息,抬头看着四周,想着理由。 “啧,你觉得呢?” “我哪知道...”,赵白鹤人都有些呆滞了,“总不能是因为灰太狼和美羊羊两个,喜羊羊都不喜欢吧。他喜欢的是红太狼?” 嗯,这个理由不错。 钱成正准备顺着赵白鹤的思路往下说,旁边又有一个吃早点的哥们跳起来横插一杠。 “不对!如果喜羊羊喜欢红太狼的话,那喜欢喜羊羊的灰太狼就不可能和红太狼离婚,然后去和同样喜欢喜羊羊的美羊羊结婚!” 你他娘的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小饼干?钱成眉头一挑就要发作。 “是啊,如果喜羊羊喜欢红太狼的话......” “是个屁!错啦。” 钱成一看赵白鹤也被绕了进去,赶紧整理了一下逻辑,冷笑一声接着纠正道:“你们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不应该站在上帝视角去看这件事情。灰太狼和美羊羊又哪里知道喜羊羊喜欢的其实是红太狼呢?” 早点铺子里的一群人都若有所思,连老板都停下了动作琢磨了起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有盲生发现了华点。 “我家废羊羊和喜羊羊是好哥们,当然知道了。” “废羊羊又是?” “我家那只银角羊。” “哦哦。” 第68章 我又岂止是看过 “总之,喜羊羊为了得到红太狼,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用花言巧语蒙骗了灰太狼和美羊羊,让两人误以为它们只要结婚了,它们和喜羊羊就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它们又哪里知道,喜羊羊根本不爱它们,喜羊羊爱的只有红太狼。等灰太狼和美羊羊结婚了,他和红太狼之间将再无阻碍!” 说了一大段话,钱成都有些口干舌燥起来。顺手拿过孙映雪的豆浆吸溜了两口,真香! “我记得,红太狼好像是你家那只银角羊的初恋吧。” 呦,钱成瞟了一眼,这哥们听得还挺仔细。 “是啊...当初我们家废羊羊,和喜羊羊是吃着同一片草长大的好兄弟。但后来它俩同时喜欢上了狼族的红太狼,而红太狼不喜欢总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而且还又爱表现的喜羊羊,她反倒是喜欢看似忠厚,实则老实的废羊羊。” “后来呢?” 一旁的孙映雪也听入了迷。 “后来啊,红太狼的心思被聪明的喜羊羊看出来了,而老实的废羊羊却一无所知。妒忌之下,喜羊羊欺骗了废羊羊,告诉他狼和羊的爱情是不被世俗所允许的,而且红太狼也根本不喜欢他。废羊羊信了喜羊羊的话,从此就总是躲着红太狼。” “再然后呢?” “再然后,父母之言,媒妁之约。红太狼嫁给她不爱的灰太狼,还生了一个狼崽子,叫小灰灰。废羊羊在红太狼的婚礼上见了他最爱的红太狼最后一面,那夜它喝的酩酊大醉,心灰意冷之下就离开了羊村。” 众人沉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是在故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喜羊羊可真该死啊!”有人忍不住骂到。 “喜羊羊纵然不对,但废羊羊就一点都没有错吗?”也有人反驳。 “希望这次废羊羊回去,能得愿以偿吧。” “我看难,就废羊羊那智慧,可玩不过喜羊羊。” “有道理,不行!我要去屠了那羊村!” “你知道青青草原在哪吗?你就去屠人家羊村。再说你屠了羊村又有什么用?” “唉......” “咳咳!”钱成见有二愣子都打开腕轮机看起地图来了,赶紧大声咳嗽了几下说道:“那什么,羊族的事还是让羊羊们自己解决吧。可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最终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呢?” 一席话又引起了共鸣。 “是啊,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这坟墓却不能将我和喜欢的人埋在一起。” 早点铺的老板放下手里的活,有些感慨万分的说道,但他似乎忘记了老板娘也在店里。 “敬坟墓!”有人举起了手中的豆浆。 “敬坟墓!” 早点铺的老板也想整一个,就只听闻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一个机灵直接就跪下了。 “哟~还敬坟墓呐,你是想和谁埋在一起啊!怎么,和老娘埋在一起是委屈你了是吧!哎呦~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呜呜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想当年老娘也是刀兵峡里的一朵娇花,追我的人都能排到不夜城去。我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坨牛粪。你个没良心的,说!看上哪个狐狸精了!” “老婆我错了,我就那么一说。哪有什么狐狸精啊,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岁数了,咱儿子都快要成家了,你说这个!” “是啊!也不看看多大岁数了。我现在岁数大了,人老珠黄了,你开始嫌弃我了。” “我哪里嫌弃你了?你可别乱说!”老板有些急眼了。 “你凶我?呜呜呜呜呜......” 见事情好像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而去,钱成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看戏,给了赵白鹤一个眼神,拉着孙映雪就跑了。 “哎!我包子还没吃完呢。” 赵白鹤赶忙捡起剩下的包子,也一溜烟跑出了早点铺子,冲着钱成嚷嚷道:“好好的,你跑个什么?” 跑个什么? 不跑,能牵到妹妹的小手吗? 钱成牵着孙映雪的小手有些得意。 孙映雪也没挣扎,任由钱成这样牵着。甚至等跑的差不多了,还贴了上去。 凑到钱成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编的那个故事有个特别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啊不,什么叫编的,你可别乱说。” 钱成看了一眼追了上来的赵白鹤,面无表情的对着孙映雪低声说到。 “还又是结婚,又是喝酒的,它只是一只银角羊啊!” “啊这...你又不是银角羊,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哼!当然是因为!因为我也看过喜羊羊和灰太狼这动画片!” 钱成这下是真的惊到了,赶忙压低了声音。 “不是吧,几百年前的动画片你也看过?” “哼╭(╯^╰)╮,岂止是看过,我当年还打包卖过呢。” 钱成眉头一挑,敏锐地感觉察觉到了孙映雪话中的要素。 “打包卖过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把一些动画片啊,电视剧啊什么的打包成那种色色的小电影去卖啦,嘿嘿嘿嘿...”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十几年了!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苍天有眼呐! 钱成默默地松开了牵着孙映雪的手,攥紧了拳头,美色在仇恨面前简直不值一提。钱成死死盯着孙映雪,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沉默之中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焦灼了起来。 见钱成突然没了声,孙映雪也止住了笑声,狐疑地看向了钱成。 “笑啊,接着笑啊!怎么不笑了?” 孙映雪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震惊了。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还没说呢!” “我不管!” 孙映雪震惊了一会,大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朝着正在生闷气的钱成贴了过去,凑到钱成的耳边如魔鬼般低语。 “这位先生,你也不想你的这两件事被赵白鹤知道吧。” 你怎么敢的呀! 钱成像活见了鬼一样不敢置信地望着孙映雪那凑过来的明媚笑脸。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嘿嘿,你这个秘密,我要吃你一辈子!” 钱成看着孙映雪,面色有些扭曲。 良久一声长叹,像是认了命一般。 “你他娘的呀,你他娘的被归藏局逮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69章 不在卫长平,前来找茬 “哼,我可不是因为这些才被抓起来的。” 互相伤害嘛,钱成也戳到了孙映雪的痛处。 “那是因为什么?” “不告诉你。” 孙映雪也不笑了,撅着小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这让钱成开心了一小会,但男人嘛,要大度。 “没事,现在不出来了嘛,开心点啦。”钱成安慰道。 “那倒也是。” 孙映雪说着又开心了起来,一蹦一跳着走在前面。 钱成看着孙映雪的背影若有所思,归藏局的人就这么放着她在外面?那时在不夜城看到的几个归藏局缉拿人员,可追的挺紧的。 几乎是孙映雪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带着仪器过来了。而且对于钱成的目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想来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追踪手段的。 自己还是太弱了。 钱成不知道如果此刻归藏局的抓捕人员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又能做些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守护不住,哪怕是他喜欢的女人。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在钱成没有什么想要守护的时候,他摆烂一年又一年,混吃等死一天又一天,日子过的虽然窝囊了一点,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不需要为了什么去拼命努力,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有地方住,饿不死,有腕轮机玩,生活轻松且自在。不是没有喜欢的女孩,只是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他,他刚好也不想当舔狗。 那时他总是自嘲的笑一笑,说人家看不上他也很正常,看上了倒才奇怪。 话这样说着,钱成也试过去改变自己,变得更优秀。但这种改变很难坚持下去,那太难了。难在漫无目的变强,难在没有什么动力,难在看不到短期的回报,太容易放弃。 如今似乎碰见了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刚好他也喜欢。 钱成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很弱啊。 “你俩刚才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 赵白鹤吃完了包子,又一口气将豆浆给干了,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追了上来,将卡册还给了钱成。 “没啥。” “真喜欢?” “可能。” “没意思,真喜欢就大胆追。我看她对你也挺有意思的,怕啥?怕归藏局?” “放你的屁,我会怕归藏局?” “那不就得了。” “大不了我让归藏局也把我抓进去陪她就是了...” “?” 由不得钱成不悲观,实力摆在那,他再嘴硬也改变不了什么,至少短时间内他觉得自己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 “(艹皿艹 )啊!走着,去干他妈的金系魂馆!” 这感觉可真是越想越憋屈,钱成便欲将这股子怒火发泄到金系魂馆挑战赛的身上。 有大念头和天罗跳蛛,再加上他的天地双剑。他还就真不信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金系魂馆了。 “好!有气势!我喜欢!不愧是我的副大队长!” 赵白鹤又掏出了他的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和钱成一起摇摆着向刀兵峡的金系魂馆前进。 孙映雪在前方蹦蹦跳跳,三个人,就没一个好好走路的。 “什吗!要等到十点?你们这九点不就开门了吗!” “什吗!这中间一个小时要打扫卫生?上午还只开到十一点,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什吗!下午三点就关门了?下午也要打扫卫生?哦,你们也要修炼啊,那没事了。” 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金系魂馆也开了门,但门口有人礼貌地拦住了赵白鹤三人,让他们十点再来挑战。 斗志满满的赵白鹤和钱成两人,只好在金系魂馆的门口蹲了一会,蹲的腿都有点麻了,站起身来还是决定先在附近逛一逛再来。 “幼儿园都得四点才放学呢!他们三点就下班。” “真是让人羡慕。” “我看咱们也别走冠军之路了,找个魂馆去当个学徒拉倒。” “傻子,你以为他们有工资拿?他们在魂馆当学徒是要交钱的。” “可还是很让人羡慕啊。” “是啊。” “我都不敢想象会有多爽!” 赵白鹤酸溜溜的和钱成聊着魂馆的待遇,三人在附近溜达了起来。 正聊得兴起,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自钱成身后袭来,激的他寒毛倒竖。头转到一半,便见一杆刀身照亮了他的侧脸,他与刀中的自己对视,眼眸映照出无边的恐惧。 怎么会!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唤出了无名刃,将这从后方袭来的刀身隔开。正待反击,一声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嘲弄的话语,从钱成身后五六米的地方传来,清晰可闻。 “你已经死了一次。” 钱成完全的转过头,朝着身后望去。 来人,和他隔着五六米的距离。手中的长刀,刀身正缓慢地收缩着。 钱成知道这把刀,钱成也知道这把刀的刀身可以收缩的很快。但那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收着,就像是拔刀斩收刀一样,总是要够慢才能彰显出自己的格调。 <五十米长刀>,这是来人手中那把兵器类魂物的名字。 刀如其名,没什么别的特殊之处,就是单纯的长。满级下的极限长度,不多不少,刚好五十米。刀身过长,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太长就会难以施展。 但五十米长刀强就强在,它能够伸缩自如。并且每收短一寸,刀身的强度就会强上一分。在适应了五十米长刀的长短变化后,这点变化在使用者手中将会变得极其致命。 这么说吧,你几乎无法躲避来自于这把刀的斩击,除非你一瞬间能移动到五十米开外。 躲不掉,便只能硬碰硬。 不过好在由于五十米长刀其本身惊人的质量,使得其使用者几乎不可能不借助其漂浮特性来进行挥砍。而兵器类魂物失去了本身的质量优势后,便只能依靠锋锐来伤人。 这样五十米长刀在实际交战中,刀的技术变化也就只剩下刺和抹这几种威力不受影响了,其他诸如劈斩之类到也和普通兵器类魂物没有差别。 当然,要说刀身防御的话,硬碰硬之下,少有兵器类魂物能将其破坏掉就是了。 钱成看着来人没有吱声,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吱声,那么来人必定会自己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那人笑了笑,随手挽了个刀花。 “不才卫长平,孤影联盟的人,前来找茬。” 第70章 脸面 “你倒是比那个使双剑的要有礼貌,但不多。” 咬人的狗不叫,钱成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就像使用九子母剑的冯时,武器越怪死的越快,所以还活着的,往往都是高手。 五十米长刀使用起来并不比九子母剑要容易多少,这种和九子母剑一样必须作为寄生魂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杀力的兵器类魂物。在不会玩的人手中,可能要么刀在伸长的时候被什么玩意卡住,要么在缩短的时候根本就砍不到人非常的尴尬。而在会玩的人手中,那叫一个防不胜防。 “不过你倒是比视频中看起来要弱上不少,难怪要用那种方式去杀人。勇气可嘉,但用刀的技术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刀,不是你那样用的。” 卫长平抬手看了看腕轮机上的时间,九点半,距离下班还有七个半小时。 “呵,刀不是我这样用的。难道是像你一样,在别人背后搞偷袭用的吗?” “不,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要是偷袭你早就死了。” 卫长平并不介意先和钱成打打嘴炮,他今天的工作就是来找茬,而打嘴炮也是找茬的一种方式。他虽然到点必下班,但上班时间还是非常敬业的。属于过年集五福,首抽必然是敬业福的那种人。 “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不,但我是来找茬的嘛,总不能和你先握个手再顺便问你一句吃了吗?来打招呼对不对,理解一下。” “为了那个死掉的废物?” “不,为了联盟的脸面。” “这和联盟的脸面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杀人前没有签生死状?” “不,因为死掉的是联盟的人。” “那就是说生死状签不签,其实也都意义不大是吗?” “不,生死状那玩意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如果你签了,那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来找茬了。比如说,像现在这样。” “呵,脸面这东西。从来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那么丢了脸面,自然也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不,联盟并不在乎脸面是怎么丢的,联盟只在乎脸面是怎么回来的。” “所以联盟找回自己脸面的方式,就是来找茬?” “不,你也可以理解为,协商。”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说‘不’这个字,习惯性的去否定别人,你是个杠精?” “不,只是因为你说错了。” “稍等。” 钱成打开腕轮机,给远在不夜城的神医李遗风发起了消息,这个点李遗风应该已经上班了。 ‘老李,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前面都要加一个不字来否定我。’ ‘那这位患者的杠症很严重啊!他的寄生魂是不是一个单杠?每说一个不字,都要做一个引体向上。’ ‘还真有这种病的吗?额...倒也没那么夸张。’ ‘逗你玩的,杠症是我瞎编的。但你不觉得这比引起爱抬杠行为的诸多因素,比如偏执型人格障碍,强迫症,焦虑症之类的名字要带感很多吗?一听就知道是个杠精。’ ‘确实,老李你可真是个天才。那我该怎么和这种病人交流,才不会产生想弄死他的冲动呢?’ ‘嗯...心态放好?’ ‘你问我?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哈哈,不开玩笑了,你只要在和他的交谈中不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就成。’ ‘mua,爱你(づ ̄3 ̄)づ╭?~’ ‘滚滚滚,别耽误老子看病。’ 钱成放下腕轮机,又看向了对面的卫长平。他似乎也不着急,钱成和李遗风聊天这会,他就在那安静地把玩着自己的五十米长刀。 “卫长平,是吧。” “不错。” 好好好,这你也能带上不字,钱成差点忍不住要给他鼓起掌来了。 “你想怎么协商?” “不是我想怎么协商,而是你想怎么协商。” “我不想协商。” “不行。” “稍等。” 钱成又打开腕轮机。 ‘老李你说的方法不管用啊,他不管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都能杠。’ ‘救不了,你还是弄死他吧!’ ‘打不过啊!’ ‘那你只能心态放好了。’ 钱成放下腕轮机,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挥了挥手中的无名刃,活动了几下筋骨,向着卫长平走去。 “来吧,来协商!” “不一定非要动手啊,协商嘛。钱大少爷如果能给联盟的脸面出上一个合适的价格,那联盟也不是不能卖钱大少爷一个脸面。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呵,这世道。 “一条人命能值几个钱...” “不,我说的是脸面。” 要钱,钱成是没有的。别说现在没钱,就算有,吃下去的也别想让他吐出来。要命,这个钱成倒是有,但不可能给。所以他现在说话就显得特别豪横,这反倒更像是哪家有钱的少爷了。 “钱,我可以给,但你不能要。因为你开口要了,那我就不能给了。给了你们脸面,那我的脸面又该去哪里找?” “不好办了呀,那这事。” “又如何?” “不给,那我就只能请钱大少爷去戏台上走一遭,丢点脸面了。” “一定要去戏台,这里不行?” “不错,这是刀兵峡的规矩。戏台之外,不能动武。” “好规矩。” 钱成收起了无名刃,大摇大摆的从卫长平身旁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不是!哎?钱大少,怎么就走了呀?” “我想不通一点。”钱成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知是哪一点?”卫长平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戏台之外你又不能真的动手,那你还能怎么找我茬呢?” “不能动手,我可以吓唬你啊。钱大少爷你也不想在那啥的时候,突然就被一柄五十米长刀给差点钉到那啥了吧。” 卫长平朝钱成笑了笑,可钱成却笑不出来。今天这是他被人第二次这么威胁了,第一次他可以容忍,因为他乐意。但你卫长平又算是哪根葱? 钱成脚步一顿,看向身侧跟上来的卫长平,无名刃瞬间又召了出来,猛地贴了上去。 贴的很近,近到可以闻见卫长平身上的味道。 钱成眉头一皱,你小子还喷了香水? 第71章 我的扇子啊啊啊 “我不是刀兵峡的人,我也不在乎什么刀兵峡的规矩。可能我当街一刀捅死你的后果很严重,但那时你都已经死了,再严重的后果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吗?” 钱成的无名刃没那么长,所以这么近的距离用刀尖抵住卫长平很方便。 “不懂,那是不可能的。” 卫长平说道,收回了手中的五十米长刀,双手举起,表示自己现在没什么威胁。 钱成叹息了一声,也是真的有些服气。想来就是李遗风在世...在此,也得服气。 “你说话就一定要用不字开头吗?” “不可以吗?” 钱成脑袋上青筋直跳,他可太想就这么一刀给卫长平捅个对穿了。 不生气不生气,钱成深吸了一口夹带着卫长平身上香水味的空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可不能中了孤影联盟的奸计。 “你多大了?” 赵白鹤在一旁听了半天,有点不信邪,摇着小扇子问到。 “不告诉你。” “哎哟!哎哟老钱!你听!还能这么答的嘛,你小子可真是个人才啊!” “不敢担。” 卫长平微微一笑,显然被夸奖了心里非常的高兴。 赵白鹤见猎心喜,两眼放光着就想和卫长平过上两招,却被一旁的孙映雪拉了一下。 “干嘛,钱成玩了那么久你不拉,现在该我玩了你拉我。” 赵白鹤有些不高兴了。 孙映雪没有理他,凑到卫长平的身前,还特地盯着卫长平的胸口瞧了一眼。 这才娇笑了一声说道:“小妹妹,你太小了,还是让你家孤影盟的大人来吧。再说了,女孩子家家的舞刀弄剑,以后可是很难嫁出去的哟。” “啊?” 赵白鹤麻了。孙映雪的话就像是正月里的一盆冷水,给他从头浇到脚。一股子凉气直冲天灵盖,就跟白日见鬼了一般,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卫长平那和她名字一样平的胸口,连扇子都呆住了。 孙映雪这才又对着赵白鹤说道:“赵大爷刚才是想说要玩...要玩什么来着?” “啊我...这...” 赵白鹤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那一小块地方,有些失礼了。 如果他的目光往上那么瞧一瞧,就会看见此刻卫长平那通红的小脸蛋上,羞恼之色已经快幻化成刀剑把他的狗头给砍下来了。 “赵大爷这么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胸口猛瞧,刚才不会是想说要玩的是...这位小姑娘吧?” 孙映雪幽幽地说道,三言两语就像是从阎罗殿里飘上来的风。 “不准看!!!” 卫长平一声尖叫,尖叫声中五十米长刀应声而出。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老钱救我!你管一管你媳妇啊!” 赵白鹤在孙映雪后面一句话出来的瞬间,冷汗也跟着一起出来了。眼光移开的刹那,卫长平的尖叫便接踵而至。赵白鹤顿感不妙,余光瞥见那突然出现在卫长平手中的五十米长刀,赵白鹤后退半步的同时,就已经大声呼救了起来。 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慢了。 刀光乍现,五十米长刀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高速上撩加二连横斩,直接削掉了赵白鹤的脑袋,旁边的那把扇子。 “我的扇咋!!!” 赵白鹤发出一声比卫长平先前的尖叫更加凄凉的惨叫,把卫长平都吓了一跳。一瞬间给到了长平一种就好像是把赵白鹤脑袋削掉了,那人头在地上悲呼的错觉。 “呜呜呜呜呜,我的扇子,我的扇子啊啊啊。” 直接瘫坐在地的赵白鹤,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白鹤是真的伤心了,伤心到甚至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卫长平垂下来的五十米长刀的刀刃下。 “你直接砍死我得了,黄泉路上我刚好去陪我的扇子......” 卫长平哪见过这种场面?别说卫长平了,就连孙映雪此刻都被吓得有些不知该怎么收场了。无助的目光看向了原本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现在又赶过来了的钱成。 孙映雪先前的几句话,钱成也听到了。卫长平是个姑娘,也把他吓的够呛。自己刚才贴的那么近,还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水味,还差点没忍住要把她捅个对穿。 汗流浃背了都,钱成听到了,但没敢回头,直到赵白鹤传来了一声惨叫。 钱成还以为赵白鹤的二弟被砍掉了呢。 看着赵白鹤手里还攥着的,和地上躺着的那两截扇子,钱成也无计可施了。 要是二弟被削掉了的话,以现在的医术水平加上自己刚好认识的神医李遗风的技术,接回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说不定魔改之后还能比原来的更好使一点。 但这扇子嘛...被砍的时候刚好处于展开的状态,卫长平的刀又极快。 来回二连的横斩之下,中间断口处那一小截扇骨和扇面就跟被摔到水泥地面上的瓷器碎片被抡着铁锤又给狠狠砸了一遍一样,连捡起来都很困难,只能用扫的。 “那个扇子...很重要吗?” 孙映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拉了拉钱成的衣角,悄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赵都要跟着一起上路了,你觉得呢?” 钱成只知道赵白鹤很喜欢他那把扇子,但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喜欢,甚至已经不能用喜欢这两个字来形容了。说真的,恐怕就是赵白鹤刚到手的那张狼王魂卡被他一不小心一屁股给坐撅了,他也不至于会哭成这样。 这个时候连钱成都不敢劝了,让老赵先哭一会吧,钱成心里想着。 卫长平被赵白鹤嚎的有点发毛,见周围的路人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已经有人开始打开腕轮机驻足观看了,并隐隐有围过来的趋势。 卫长平又收起了自己的五十米长刀,拉了一下赵白鹤。 当然,没拉起来就是了。 卫长平有些急了,而且她也很不理解,不就是一把扇子吗?她这样想着,于是也便这样说着。 “不就是一把扇子嘛,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别哭了,我赔给你!” 赵白鹤原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正准本停下来缓一缓,闻言顿时又悲从中来。 “你懂什吗!那可是文征明的扇咋!” 第72章 馆藏一把我一把 天见可怜,卫长平哪里知道文征明是谁。 但她知道像这种原本不应该有个人名在里面的东西,一旦有个人名在里面,那就很要命了。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巧的是,文征明的扇子,她老爹也有一把。 宝贝的比她这个宝贝女儿还要宝贝,天天说着什么‘馆藏一把我一把’,‘稀世孤品’之类的话。 但她老爹书房里像这样的宝贝还有不少,都是一些字啊画啊什么的。 东西很多,卫长平寻思着,少了一把扇子也没什么。 “不就是文征明的扇子嘛,我爹也有!我偷...我拿给你总行了吧。” “你爹也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可是稀世孤品,馆藏一把我一把,这世上就这两把了。” 卫长平翻了个白眼,这话听着可真耳熟。 “不巧了吗,我爹也是这么说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那把扇子是假的呢?” 赵白鹤也顾不得哭了,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有些面红耳赤非常激动地贴了上去。拿着手上那半把扇子对着卫长平嚷嚷道:“假的?你看看这...” 赵白鹤突然发现自己手上这半截只剩下扇柄了,回头找了一下,又捡起地上那半截凑了过去继续说道:“你看看这字!这笔锋!这现代人根本写不出来!你摸摸,这墨!有没有放大镜啊?你打个光!看看这开片!不是老东西开不出来这样的片你知道吗!你再看看这扇面!这纸!没个千把年的时间它就出不来这样的颜色!你再瞅瞅这做工!你懂不懂啊!你就说这是假的!” “不懂,这看着有点像印刷的。” “印...印...印...印刷的?!” 赵白鹤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抠,来!你抠抠看这字能不能抠下来!印刷的?” 卫长平在赵白鹤都快贴脸上了的强烈要求之下,硬着头皮伸手抠了几下。 没抠下来。 “你用劲抠啊!你刚才砍我的时候不挺有劲的吗?” 赵白鹤急了。 卫长平心一横,用力一抠。字没抠下来,反倒是又在扇面上抠出了一个小洞。 两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赵白鹤伸手自己也抠了两下,不怪卫长平,他也抠不下来。 “力透纸背,力透纸背!这墨一定是透进纸里了才抠不下来的。” “不错,我爹的那把也是这样,你这把是真的。” “是吧,我就说肯定是真的。” “不假,错不了。” “可惜,它已经坏了。算了,我也不要你赔了,你也赔不了。” “不能算,说了赔你一把就赔你一把,我爹那把也是真的。我看看扇面......嗯,我爹那把和你这把一模一样。” “好吧,那你把你爹的扇子赔给我,你爹不会打你吗?” “不会!我爹最疼我了。” “那你啥时候能赔给我?我可不是不相信你嗷,你就是不赔也没事。我再买一把凑合着用也是一样,这么多年用习惯了,晚上不揣着扇子我都睡不着觉。” “不急...”卫长平有些为难了起来,“我还没下班呢,要不你先忍忍,我下班了就回去拿。明天...不,晚上我就拿给你。” “行吧,我等你。” 赵白鹤挠了挠头,和卫长平贴了贴腕轮机加上了好友。 “不见不散,你等我。” 说着,卫长平掉头就走,也不知去干嘛了。 赵白鹤将两截扇子又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看着卫长平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钱成在一旁听着赵白鹤和卫长平两人的对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此刻见赵白鹤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胳膊肘顶了一下赵白鹤。 “老赵,你那扇子花了多少钱买的?” 赵白鹤回过神来,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万通用点?” 赵白鹤摇了摇头。 “嘶!两百万!” 赵白鹤继续摇头。 “不是吧,赵大爷你这么有钱的吗!你花两千万通用点买把扇子?” 赵白鹤再次摇了摇头,难过中又有些得意。 “两千,我就花了两千通用点,但这扇子可真值个两千万。” 两千通用点,对于一把普通的扇子来说确实挺贵。但你要说你花两千就能买到的扇子,价值两千万。 “你这...会不会有点...嗯...” “怎么,还不准我捡个漏了?” “哈哈。” 钱成干笑了两声,见赵白鹤的神情又变得沮丧了起来,便也不多说啥了。 “没事,卫长平那小子,那姑娘不是说要把她老爹的扇子赔给你嘛。开心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老钱你可真会安慰人呐,我这旧的扇子可是明代的,她那把新的说不定是上周的,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我听卫长平不是说她家那把和你这一样,也是真的吗?” “傻子,你还真信呐,她懂个屁的文征明。再说了,哪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扇子,她那个不纯纯赝品?” “那你还让她...” “算了,扇子嘛,真的假的扇起风来都没什么两样....呜呜呜呜呜,我文征明的扇子...” 得嘞。 钱成抬手看了一眼腕轮机,“十点了,赶紧去金系魂馆吧,再晚点可就要等到下午了。” 金系魂馆。 赵白鹤在极度悲愤的情况下,硬是仅用一只银霜狼王,就带着剩下的四只木系小垃圾打过了挑战赛,顺利拿到金系魂馆的电子印章。 在进行挑战赛之前,是有一个登记环节的。也就是挑战者的魂卡会有专门的机器来读取魂卡的名称,阶段,等级等信息,魂馆再根据这些信息安排合适的对手。 赵白鹤这,明显是放了水。 其实就算不放水,有着狼王加入的双核心输出队伍不一定就打不过去,可能只是会赢的比较艰难。但以赵白鹤只有狼王处在第三阶段初始的六十六级,其他都是七八十级的魂物阵容,所面对的对手阵容,竟然平均等级只有七十五级左右。 平均等级上是公平了,但魂卡质量上嘛,赵白鹤的狼王简直就是嘎嘎乱杀,赢的很是轻松。 “这就是从金鳞池那抢来的狼王吗,爱了爱了,果然是又帅又猛啊!” 打完之后,赵白鹤的对手甚至找到赵白鹤和银霜狼王拍了一张合照,这下放水的原因也有了。 可惜赵白鹤那把文征明的扇子坏了,不然拍照时他肯定要笑的更加灿烂一点。 而钱成这边。 则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双标,什么又是纯粹的恶意。 他连挑战赛都没有开始,就已经和结束没什么区别了。 第73章 刀不行? “这不公平。” “公平?我是听到你说,公平这两个字了是吗?” 负责钱成魂馆挑战赛的,是个中年人。 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看上去简单且暴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但如今这份刚猛之中不免呈现出了一丝老态,那一头短发里已经夹杂了太多的苍白。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这些痕迹又赋予了他更多的威严。 他只是简单随意地站在那里,就让钱成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我以为,在你这样的年纪,以及你在视频中的表现上来看的话,是不会说出公平这个词的。但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对你抱有了过高的期待。” 钱成沉默不语。 原本负责钱成魂馆挑战赛的是一位年轻人,但是当钱成的数据录入到了机器中后。就见那名年轻人在腕轮机中发送了几条信息,对着片刻之后赶来的这位中年人鞠了一躬,负责钱成挑战赛的人员便换成了这位。 钱成眉头皱了皱,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然后,对战屏幕上作为对手的那中年人录入的五只清一色九十九级魂卡,更是看的钱成右眼皮狂跳。 “告辞!” 沉默之后,钱成一抱拳转身便走,十分果断。 若只是刚刚进入第三阶段的队伍,他还能勉强打一打。全员九十九级?那他连挑战的欲望都不会有。 “你现在出了这个门,我保证你这辈子都通不过金系魂馆。” 中年人见钱成离去,也未做阻拦,只是淡淡地开口威胁。 钱成又停下了离去的脚步,也未回头,伫立了良久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什么仇什么怨?” 钱成颇感无奈,这辈子通不过金系魂馆这话说的夸张了。但真要卡他,自己这届的世界赛肯定是赶不上了,下一届估计也悬。 钱成隐隐也猜到了这位中年人的身份,金系魂馆的馆主如果铁了心要卡他世界赛的资格,那就算他拉满了一支火系的队伍,也是打不过的。 “孤影戏台上你杀了人,落了联盟的脸面。” 脸面,脸面,脸面!钱成听得是无名火起。今天这词他已经听得够多的了,就你们他妈的要脸面,老子就不要脸了?不要脸,我能宰了那个使双剑的犊子? 还未等钱成发作,中年人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我很高兴。” 啊? 钱成回过头来看向了中年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一个不字。 “你很高兴?” 中年人没有搭理钱成,接着说道:“但你杀人的方式有些讨巧,我很不喜欢。刀,不是你那样用的。” “所以呢?” “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试试看能不能打的过我这支金系队伍,要么在一对一的持刃战里胜过我。” “这也叫选择?两个我都赢不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钱成摇了摇头,这算什么选择。 “没打过,怎么就知道赢不了?” “人贵在自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自知之明?魂卡对战你可以说是魂卡之间的等级差距太大赢不了,那么一对一的持刃战又是什么会让你觉得毫无胜算的呢?” 原来你也知道等级差距太大了呀,钱成在心里吐槽到,合着根本就没得选。 “我的刀不行。” 钱成唤出无名刃朝着中年人扬了扬。 “刀不行?” 中年人嗤笑了一声抬手虚握,一把同样的短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看的钱成眼睛都直了,“你说的是这样的刀,不行吗?” 那不是魂卡,真是见鬼了。 没人会用一把短刀做自己的寄生魂,仅仅是为了用来反向装逼。但不得不说,这一波确实是被他给装到了。 既然刀行,那就是人不行了。 其实钱成自己也知道,刀只是借口。就算他手里握着一把加十三的无影剑,面对眼前这个中年人,或者说金系魂馆主,他也是有些怯战的。 钱成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会输在哪里,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行。 但觉得自己不行,和说自己不行又是两码事。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钱成哑口无言。 为什么身为魂馆馆主,寄生魂却是和自己一样的短刀啊!不能理解。 “现在呢,赢的了吗?如果觉得刀不行的话,我可以让你挑一把你觉得行的刀,而我还是用这你觉得不行的短刃。如何?” 中年人拿出卡册翻开,一道道流光自其中奔涌而出,化作一柄柄刀剑悬浮在了四周。钱成没有去看,只是盯着不远处的那中年人,眼角的余光中那闪烁着各色光芒的兵刃无一不彰显着自身的不凡,光芒晃的钱成眼角有些抽搐了起来。 “要打就打,放出这么多魂卡是在炫耀吗?” “不错,是在炫耀。要不要挑一把?免得一会打输了怪刀不行。” “瞧不起谁呢?不用挑,我也用不习惯别的刀剑。” “哦,现在觉得自己能赢了?” “不觉得,但不妨碍打一场。” “不觉得自己能赢,那你可赢不了。不过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跟我来吧。” 中年人摆了摆手,收起了一众魂卡,转身朝着比赛场地走去。 做出了选择?我哪里有的选,真是虚伪。 钱成不屑地哼了一声,跟在了中年人的身后。 露天的比赛场地很大,原本可以容纳十只魂物的面积,现在只站着两个人就显得很空旷。 “说起来,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你的那个视频我看了,又是漂亮丫鬟又是异色王级魂晶随便扔的,想来你也不是个缺钱的主。为什么寄生魂会选择这样一把最基础的短刀呢?” 中年人持刀而立,语气和他的站姿一样随意,好像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果然人在外面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钱成有点想笑。 “你不也一样?看你刚才放出来那么多的高等魂卡,怎么寄生魂也用的是短刀呢。” “一开始是因为穷,后来用习惯了也就懒的换了。” 中年人认真地解释着,如果不是看中年人说的诚恳,钱成还以为是在说自己。 还真是,缘分不浅呐。 钱成低头看向手中的刀,要上了,要赢。 第74章 为何要避? “你呢,又是因为什么?” 站在比赛场地上,中年人似乎并不急着开始。反倒是像唠家常一样同钱成聊了起来,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你对我这么好奇,不会是想把女儿许配给我吧。” 钱成发誓他真的只是脑子一抽,没有控制住嘴巴开合把这句话给放了出来。天知道这中年人有没有女儿,他只是开个玩笑。 但中年人愣了一下,没料到钱成突然提这么一茬。 而巧的是,他还真有个女儿。 “你要是能胜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看个人的意愿。只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至于后面你们能不能发展下去嘛,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要媳妇不要? 钱成懵了,嘴角撇了撇身上有点发麻。这打个挑战赛,怎么发展成比武招亲的模样了。中年人说的这么认真,他现在都不好说自己是开玩笑的了。 “钱成!” 钱成一抱拳,硬着头皮说道。现在他只想早点开始,再说下去说不定就是和老丈人打了。 “金系魂馆主,卫无忌。” 中年人也是一抱拳,直接点明了自己的身份。这身份是在钱成的预料之中,但这姓可不在。 “卫长平?” “你认识小女?” “不认识。” 老哥,你的扇子要无了。钱成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到,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赢下这场战斗。 难,很难。 哪怕两人所用的都是短刀,但想赢,恐怕没那么容易。 钱成面色凝重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抛开杂念,摆了个无用的刀架,算是提醒卫无忌自己要上了。 待气吐尽,钱成紧接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肌肉随着纳气而紧绷,仿佛要把这口气吸入四肢百骸之中,整个人像是一根被绷紧的弓弦,迅速拉开。 无声而驰,钱成的左脚重重踏地,以此为发力点向着不远处的卫无忌冲了过去。奔驰之中,钱成的两脚更是不断发力,一踏重过一踏,直到脚底传来的反震感震的大腿有些刺痛,他的速度也到达了极致。 剑走轻灵,刀走霸道。 钱成一直觉得,刀这种兵器。花里胡哨的招式再多,也无非就是砍人两字。 砍不着,那就是砍的不够快。 砍不死,那就是砍的不够力。 大家用的都是同样的短刀,你站那不动,我速度起来了,就算你力量大过我。但速度,就是力量。优势在我! 未必就没有赢的... 奔袭之中的钱成瞳孔忽然放大,卫无忌一抬手,非常随意的将短刀直直扔了出去。短刀在空中悬浮加速,刀尖向前直奔钱成而来。 你怎么敢! 短刀来的很快,尤其是在钱成往前冲刺的情况下,相对而言速度更是快到不行。但我会被这样直来直去的攻击给打中?还是在刀脱手的情况下。 瞬息的惊愕之后,一股强烈的愤怒如猛火般熊熊燃烧,他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起来。 卫无忌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能被称之为嘲讽的话语。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无一不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魂馆主,很了不起?比我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多长了一个二弟啊,这么狂! 钱成身形微移,毫厘之间避开了袭来的短刀。这一刻他的神经反射从未有过的灵敏,整个人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之下,甚至于他觉得自己都可以抓住这柄错身而过的短刀。 但他没有选择去尝试这样的行为,不是抓不住,而是他的双手此刻正死死地握住无名刃,力求在刀身贯穿或者砍向卫无忌身体的时候,能达到最大出力。 他不想空出一只手来,闲的去抓卫无忌脱手扔出的那柄刀。 这很好选。 在钱成躲开短刀的瞬间,卫无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的像是在嘲笑。 钱成看在眼里,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分外惹人厌恶。是老婆要生了吗?不知道等我的刀砍过去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眼底凶光一闪,本已经达到了极限的速度,原来还是可以更快一分的。 卫无忌抬手又招了招,他在招什么,招魂吗? 些许疑惑在钱成脑中飞快的生根发芽,百米的距离一晃而过,卫无忌就在眼前。 是给他捅个对穿呢? 还是只砍他那只晃来晃去的手呢? 钱成有些犹豫,他可不想在金系魂馆里一不小心把金系魂馆主给弄死了,何况他还是卫长平的爹。 犹豫,就会败北。 钱成没有败的那么快,只是思绪急转之下,他突然想到了卫无忌的招手是在招什么了。 是那把和他错身而过的短刀! 到哪了? 刀在身后,敌人就在眼前。 我应该去抓那把短刀的,怪不得他笑啊。该死的,脱手刀,是用我对付使双剑的那招来对付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好! 钱成看不见身后的刀,但看不见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那看不见的部分将会被足够的想象来弥补,如芒在背。 妈的! 钱成心里低骂一声,一个旋转侧身紧急避险。然而冲势太猛,闪身之后再想顺势发力,挥刀已是力所不逮。斩出去的刀,被卫无忌轻松格挡了下来。 果然就近在咫尺,看着已经回到了卫无忌手上的那把短刀,钱成非常兴庆自己做出的选择,还有机会。 “你有两次可以赢的机会,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钱成没有答话,此时他的一口气尚未泄去,不待换气便又是一刀自下而上的撩砍。 一刀之后,又是一刀,一而再,再而三。 连着三刀,被毫无疑问的挡了下来。 钱成的一口气,方才用尽。 撤步退出了一小段距离,卫无忌没有趁着钱成的颓势追击上来,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 “第一次机会,我特地放慢了刀的速度,你竟然没有抓住。是抓不到还是不屑去抓?” “你以为你赢了?” 钱成大口的换着气,呼吸有些急促,答非所问。 卫无忌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第二次机会嘛,我手无寸铁,你拿着刀就在我面前,为何要避?” 为何不避,因为不怕。那为何要避?自然是因为怕了。 钱成嘴角动了动,咽了口唾沫,不想说话。 但钱成不说话,不代表卫无忌也会闭嘴。 “难道,是因为怕死?” 第75章 菜,就多练 你了不起,你清高。 你飞刀都快抵到我后心口了,你问我为何要避。 怕死有错吗? 你不怕死,你不怕死那怎么不去死呢? 钱成被卫无忌问的是鬼火直冒。 “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说话吗?还是没有力气了。” 我可去你的吧! 钱成提刀便又是一轮疯狂输出。 说实话一轮冲锋下来,钱成是已经有些疲倦了。此刻再次吸气纳气,气机流转之下,只觉四肢沉重发酸。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钱成看过不少修仙小说,但他不会仙法。一口长气闷入体内,也做不到气机流转几千里,勉强能憋个几分钟而已。高强度的运动战下,那时间就更为短暂了。 所以他的王八刀法,挥的特别快。 但快慢之分,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还是处于满状态下的卫无忌来说,钱成这杂乱无章的刀,挥的还不够快。 不需要等到三而竭了。 “我说过,你只有两次可以赢的机会。” 同款的短刀,可能卫无忌的刀,等级上要比钱成高一点。但这不是关键,决定不了胜负的走向。 真正决定胜负的,是卫无忌手中的刀刃,斩击向了钱成的刀身。 斩在了同一处,足足二十三次。 九刀一个循环,在第一个循环尚未结束之前,钱成就已经发现了卫无忌的刀,并不是简单的将他的刀格开那么简单了。 而是刀刃碰刀身,刀刀似乎都砍在了同一处。 这让他感到绝望。 所谓绝望,便是毫无胜算可言。 不是他不想变招,而是不能。这九刀一套的丝滑小连招,如果砍死了人,看起来和乱拳打死老师傅是一个性质。但其实这九刀,钱成琢磨了很久。 以他粗暴的刀法理解来说,这九刀已经将变化和衔接发挥到了极致,是变无可变的定式了。 还能怎么变?变不了一点。 第二次循环里,钱成确认了卫无忌的刀真切地砍在了他刀身上的同一处,他毫无办法。 很多人总是会觉得自己非常的有骨气。 哪怕是面对已经无法战胜了的对手,也会选择刚到底。 那召唤师峡谷,稍有逆风的局里,究竟是谁在点投降啊? 现实和游戏没什么两样,投降并不是输一半,而是一种耻辱。在游戏中习惯了投降之后,现实里面对真正的屠刀和鲜血,只会跪的更快。 没有第三次循环了,钱成的瞳孔刹那间有些失神。 在第三次循环的第五刀时,他挥刀的手一轻。短刀断成了两截,像是赵白鹤那把文征明的扇子。 无名刃破碎成点点流萤,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回归了钱成的身体。 钱成恍若无觉,怔怔地看着自己空荡的双手,束手待毙。 输了。 输很正常,钱成没想过自己会赢。 只是没想过会输的这么惨,像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 “怎么,输不起?” 卫无忌见钱成的状态似乎不对,于是非常贴心关怀了起来。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他真的,我哭了。 甚至除了关怀之语外,还给出了合理的建议。 钱成被感动的牙龈都咬出了血,当然这里面也有寄生魂被击溃后疼痛的原因在里面,占了一小部分。 “我明天再来。” 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再待着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不如离去。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换一把结实一点的刀来。哦对了,明天我用的还是这一把,不用担心会提高难度,这已经是最低的了。而且,我还会再给你两次赢的机会。” 不得不说卫无忌是懂嘲讽的,最顶级的嘲讽往往都是采用最真诚的说话方式。完美的无可挑剔,就像是一门艺术。 而卫无忌深得其中的精髓,称之为艺术大师也不为过。 至于承受了这份艺术的钱成,也深深的为之折服。从而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不管是在语法上,还是刀法上。 钱成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没有回头放下什么狠话,继续向前走出了比赛场地。 心情极差的钱成甚至没有注意到待在大厅里的孙映雪跟了上来,失魂落魄的径直走出了金系魂馆。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因寄生魂被击溃而疼痛的手,颤抖着从兜里摸出了一根华子点上。 “公共场合禁止抽烟!罚款两百通用点。” 钱成才刚吸一口,烟气混杂着口腔里的血腥味,过喉入肺再从鼻腔里喷出。云遮雾绕之间,阿姨又如同从地府中蹦出来一样,来得是一如既往的猝不及防。 夹烟的手指头抖了一下,洒落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烟灰。 “随地乱扔垃圾!罚款五十通用点。” 还是熟悉的话语,还是熟悉的罚款金额。钱成张大了嘴,有点想哭。 “阿姨,这里是金系魂馆呢,可算不上什么公共场合。再说了,我家少爷刚刚输了比赛,这心里啊难受的要命,您就让他抽一根吧,这烟一时半会也戒不掉的。男人嘛,碰到伤心的事了,不抽烟总不能哭哭啼啼地掉眼泪是不是。” 一旁跟了上来的孙映雪,见状出声打着圆场。说的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哪怕身为罚款牧首的阿姨这般铁石心肠,看在孙映雪的美貌份上,也不由得被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想当年,自己也是如眼前姑娘这般美貌。刀兵峡十里八乡一枝花,求亲的队伍都能排到不夜城。 “这次就算了,少抽点烟,抽烟有害健康!” 阿姨横了一眼钱成,转头又看向孙映雪,语气也变得很是温柔。 “丫头,这男人抽烟喝酒烫头你可不能惯着。有孩子了没?有了孩子这些都得戒掉,对孩子不好。没有孩子那更得戒了,这些啊,都影响生育~” 阿姨的尾音拖得特别长,絮絮叨叨的和孙映雪说着,苦口婆心。 “阿姨说的你可别不当回事,想当年阿姨也是刀兵峡十里八乡一枝花,求亲的队伍都能排到不夜城。结果找了一个抽烟喝酒烫头还养小马的男人,唉~别提了,亲个嘴就跟吸烟一样,一下子给你嘴巴子都给嗦进去,差点没给我魂给吸走了。一身酒味就不说了,那头发烫的上面比下面还卷!养个小马,养就养吧。我寻思着这么小的马又能占多大地方,嚯!好家伙,直接给圈了块地建了个跑马场...” 嘚吧嘚,跟大晚上的蚊子一样。 钱成同情的看了一眼孙映雪,却发现她竟然听得还津津有味。 人生呐。 第76章 不妨起杀心 钱成是在赵白鹤之后才登记的挑战赛。 虽然进去报名的时间落后了,但出来的时间则要比赵白鹤快上不少。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根烟燃尽之前,阿姨就走了。走时就像是收到了某种召唤一样,走得匆忙,话都没说完。 款,自然也没有罚。 坐在金系魂馆门前的台阶上,钱成和孙映雪又等了一会,赵白鹤才意犹未尽的从大门里出来,一步三回头显得非常不舍。 “别看了,咱们明天还会来的。” 钱成的声音很是嘶哑,就像是喉咙里卡了痰,听到声音的赵白鹤吓了一跳。 “我靠老钱!你怎么了老钱,憔悴成这样?被馆主看上了非要把女儿嫁给你,你不答应然后他把你痛打了一顿吗?” 赵白鹤猜的夸张,只是见钱成情绪低落,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哪曾想这一下直接给钱成干沉默了。 “不...不会吧,你这么优秀的吗?” 见钱成不吱声,一脸这都能被你猜中了的悲伤都快溢了出来,赵白鹤也傻了眼。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差了多少?” “馆主有个女儿,而我也确实被痛打了一顿。” “馆主为什么要打你?” “可能...是看上我了。” 钱成觉得这事,他是有些解释不清的。索性也就不再解释,直接说了结果。 “结果我的无名刃被干碎了。” “你那把寄生魂短刀?” “嗯。” “这老登!他怎么敢?欺负我兄弟?真是岂有此理!有没有问过我答不答应?分不清大小王是吧!” 赵白鹤眉头一拧,声音抑扬顿挫的很有节奏。这才走到钱成身边看了一眼,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你干嘛?” “干嘛?当然是回去干他丫的!” 钱成很感动,他不怀疑赵白鹤是不是装装样子来安慰他,有事他是真敢上。 但等一会两人排排坐在门口台阶上唉声叹气的场景,已经浮现在钱成的脑海中了。 去不去干是一个问题,能不能干的过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别了队长,这仇我得自己报,你不要插手。” 一人挨打,总好过两人一起挨打。 “好,有骨气!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 被赵白鹤这么一搅和,钱成的心情好上不少。正想说上两句俏皮话,就听见两人的腕轮机滴滴直响。 “什么情况?” 赵白鹤和钱成对视了一眼,抬手打开了腕轮机。 “金鳞池的人找上门来了。” 这时,已经和侠客行的人对上了线,带队的正是从不夜城赶来的夜卫大统领褚临渊。群里正疯狂的艾特全员集合,赵白鹤和钱成反倒是成了局外人。 “看着双方似乎是要动手。” 这样的局面,正是钱成想要的。让金鳞池和侠客行掐起来,他俩就可以置身事外从容离去。如果今天他也通过了金系魂馆的挑战赛的话,这时肯定已经拉着赵白鹤跑路了。 但可惜没有,而且他也不打算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刀兵峡。 “金鳞池?来的正好!小爷我去会会他们。” 赵白鹤习惯性的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半截折扇。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又揣了回去。 “你那半截扇子还没扔呐...” “留个念想。” “对了,卫长平就是金系魂馆主的女儿。” “啊?那老登也懂艺术?” “他可太懂艺术了...” 钱成想起卫无忌那一句句的嘲讽,牙齿又有些莫名的痒了起来。 “我就不去戏台那边了,刀断了我今天要想办法修好,明天还得来一趟魂馆。” 寄生魂不像魂卡,损坏了往快速激活箱里一插就能很快的修复。正常情况下只能慢慢等,但钱成等不了。这报仇不隔夜,隔了一夜晚上都睡不着觉。 要真等上个四五天的时间,钱成怕自己又没了报仇的心思。 “放心去,区区金鳞池。我狼王在手那就是嘎嘎乱杀,总不能让侠客行的好兄弟们替我扛事。” “有事腕轮机呼我。” 说罢,钱成撑着膝盖站起身,向着魂卡店的方向走去。 寄生魂修复,他不担心。刀兵峡的魂卡店要是没办法,他还有万能的老李。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刀修好了,明天又该怎么赢。 “我的刀太慢了。” 看着一旁的孙映雪,钱成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荒唐的念头又化作语句脱口而出。 “映雪,你说女人是不是真的会影响我出刀的速度?” 说完钱成就后悔了,这想想就好,哪里是能说出来的。 “哟哟哟,少爷心里是有了哪个女人呐?” “我也就那么一说。”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钱成板着脸没让孙映雪更加的得意。但这个念头一起,就如种子生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但不色色那是不可能的,非要如此的话,钱成倒宁愿刀慢一点。 “刀慢了,也许是杀心不够。” 孙映雪突然幽幽地在一旁说道,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心动,才会意动。缺了杀心,便会少了杀意。而没有杀意,又何来杀气?行刀纳气,纳的是一口普通的气还是纳的杀气,两者之间天壤之别。你想要刀快?不妨起杀心。” 闻言钱成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猛然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孙映雪,出声戾喝。 “你是谁!” 孙映雪这句话说到后来,连声音都变了样,兴奋中带着残忍,钱成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一丝怪异。 “与其问我是谁,倒不如问问自己,明日又该怎样去赢。” 一语言罢,孙映雪又冲着看向过来的钱成甜甜一笑。伸手将垂落胸前的长发绕到了耳后,就好像那些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少爷你觉得呢?” “起了杀心,就能赢?” 什么是与虎谋皮,钱成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可这该死的女人,哪怕只要丑上一点,胸怀小那么一点,语气不那么温柔一点,也不要叫他公子或者少爷啥的,他又怎么会中招。 这怪不得他。 “能不能赢我可不知道,但想来,刀应该会快上一些吧。难道少爷真的想要心中无女人吗?” “那不能。” 钱成说的果断,他看着孙映雪,有些分不清那偶尔出现的恶意究竟是真的来自于她收纳的寄生魂,还是来自于她本身。 “或许有朝一日我不得不杀你的时候,才会需要做到心中无女人吧。” 话说的很真诚,女人就怕男人这一套。孙映雪也不例外,所以听着有些感动。 “希望少爷那时后的刀,足够的快。” 第77章 我来刀兵峡 与此同时,赵白鹤正朝着事发地点赶去。 金鳞池的吴有德等人来的比较晚,但从不夜城赶来的褚临渊等人到的却是异常的早。 一大清早,褚临渊带领的夜卫就坐着最早的一班车从不夜城来到了刀兵峡。 是的,有班车。 但是专线,中途不停。 所以当吴有德一群人急匆匆的赶到了刀兵峡时,褚临渊带领的十人夜卫小队,已经喝完了早茶。 人不多,个个都是精锐。 “褚大统领真是神速啊。” 吴有德习惯性的拍了句马屁。 褚临渊喝了口茶站起身来,面对吴有德也没摆什么架子。 “为城主办事,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坐车来的。” “那司机开的倒还挺快。” “弯道快才是真的快,直线谁不会给油?我只能说技术一般。” 褚临渊人高马大,站起身来比吴有德足足高出了一个头。清晨的阳光穿不透那魁梧的身躯,徒留大片的阴影笼罩下来,却让吴有德越发的心安。 这把很稳。 “褚大统领对于该如何要回狼王魂晶,可有什么良策?” “要回狼王魂晶?” “难道褚大统领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吗?” “一个魂晶又算得了什么,也值得我们夜卫开口去要?这次我来,只为了三件事。” 褚临渊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看的吴有德眼皮一跳。 “哪三件?” “揍他妈的侠客行!” 吴有德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 “这不才一件吗?” 褚临渊居高临下看向吴有德,目光中有着些许失望。果然千金易得,知音难寻。 “非要我说三遍?” “那倒不必了。” 吴有德这时也反应过来褚临渊在玩老梗,这梗不是他接不住。只不过是他也没想到褚临渊这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猛男也会玩这个。 “嘿嘿,开个玩笑。” 褚临渊伸手拍了拍吴有德的肩膀,力道奇大无比,差点没一下子给吴有德拍进坟里。好在吴有德站的是四平八稳,但也给拍了个踉跄。 褚临渊又伸手扶了扶,顺便理了理吴有德的衣裳,正色说道:“其实我过来,大夫人也交代了。这次主要还是为了解决金鳞池和侠客行之间多年以来积攒的矛盾,最好是以谈判为主。” 吴有德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夜卫是强,但就凭这一队人马,想在刀兵峡放肆,还是有些不够看。 能谈,自然还是谈的好。 “但她一个娘们又懂什么。谈判,那是要建立在武力基础上的。你不先给他们打服了,谈个戟儿?” 褚临渊话是说的轻声细语,但说的内容却十分得劲。 吴有德身子一僵,但立马又放松了下来。 随便了,他在这咸吃萝卜淡操个什么心。现在这事已经脱离了他管辖的范畴了,褚临渊把事办妥了,他也跟着沾光。要是办不妥,继续摇人就是了。 夜卫都摆不平的事,还能怪罪到他的头上? 这样一想,吴有德也乐的看戏。 “素闻褚大统领戟法无双,看来今日有幸能得一见了。小弟不才,到时只能在身后摇旗呐喊,祝褚大统领武运昌隆。” “哇哈哈哈哈,这位...嗯...” “吴有德。” “哇哈哈哈哈,这位有德兄不但有德,而且还很有眼光,且看我一戟定刀兵!” “好!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我再看那侠客行等人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而纵观刀兵峡,能出褚大统领其右者寥寥无几,恐怕也只有那郑山河方能于您过上几招。” “哇哈哈哈哈,再多说一点,爱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什么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在教我做事? 中华上下五千年,死的谏臣还少吗?而溜须拍马者,除了咱大清朝户部侍郎汪霖之子汪景祺,因为拍年羹尧的马屁,被雍正爷砍了脑袋挂菜市场十年之久,其他的又还有谁? 而且说起来汪景祺也不是被年羹尧杀的,马屁拍错了对象而已,死的挺冤。 多说点吉祥话,总是没错了。 吴有德愿意说,褚临渊也爱听,但一旁的早点铺老板就有些不乐意了。 “一大群人,大清早的吃个早点搁这吹什么牛逼呢?有能耐去戏台子上插旗。” 这很正常,哪怕小小的早点铺子周围加上吴有德等人,都已经快二十来位穿着统一制服一看就是帮派的成员了,早点铺子老板也是半点不虚。 就像你在家乡碰见别人一个劲的贬低你老家一样,你也忍不了。 吴有德的吹捧声戛然而止,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走着,去戏台!” 褚临渊倒是不觉得有多尴尬,自身的实力足够硬,到时候打的刀兵峡无人敢抬头,指不定谁更尴尬。 刀兵峡的大街上禁烟,禁随地大小便,禁乱扔垃圾,禁私下斗殴,禁很多东西,但唯独不禁携带刀兵招摇过市。 禁了,那还能叫刀兵峡? 所以褚临渊一下子就把他那根一丈二差不多三米长的画杆方天戟给招了出来扛在肩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早点铺子。走在大街上那叫一个词,就是招摇过市。 “有德兄,戏台子怎么走?” 玩真的?老板顿时是生意也不做了。见夜卫和金鳞池一大帮子人,似乎真的要往戏台子那插旗去,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关门大吉,跟上去看个热闹。 钱,今天不赚可以明天赚。但乐子今天要是没看着,明天可就不一定有了。 一帮人,到了戏台。 刀兵峡的戏台有好几座,而巧的是褚临渊和钱成都看上了同一处。 来的时间有点早了,吃完早茶再等了一会吴有德,这会晃悠到戏台子才九点多。差不离就是赵白鹤,钱成等人碰见卫长平之前那会。 戏台子上没有人,只有报名处那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还是昨天那个老头。 老年人嘛,睡得早,起得早。 五点不到,就已经提溜着个机械鸟笼在刀兵峡溜达了。 笼子里面关着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而是正儿八经的机械造物,特殊区域<械国>里的特产魂物。 逛完了刀兵两座山,运动量够了。老头就往戏台子处一坐,小茶一泡。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第78章 你这鸟怎么骂人 褚临渊和吴有德这浩浩荡荡一拨人,往戏台子这一站,看着就跟来砸场子一样。 老头眼皮抬了抬,有些不满。 “那傻大个,站开一点,挡着你家爷爷晒朝阳了。” 褚临渊也不动气,哇哈哈一笑便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清晨那温暖和煦的阳光又重新撒回了老爷子的身上。 “老头,我来插旗。” “你旗呢?” 老头喝了口茶,这次连眼皮都没抬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把眼前这一大群人先打发走。阳光晒在身上有些舒服,太舒服了,他不想动。 “我旗呢?我他妈的还以为那是形容词!原来是真的要根旗子呀!” 褚临渊有点傻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不知道是在骂谁。 看语法,骂的应该是自己。 见褚临渊猛的一个转身就要去找根旗子再来,扛在肩上快三米长的画杆方天戟一圈高扫,虽说那高度也扫不到人,但还是把他身后一众小弟吓了个够呛。 一个个就跟在玩萝卜蹲一样,蹲下去时心有余悸,站起来时怒从心起。 但怒了,也就怒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敢言,而是言了无用,这些年也都习惯了。 这给老头看的一乐。 昨天才见着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今天大清早又赶着上来送一个。 真是,妙不可言。 相比之下,昨天那个比较阴狠但不是很能打的样子。想杀人,又不签生死状,憋着一肚子的坏。 而今天这个憨是憨了一点,但看这块头。啧啧,扛着的那个是画杆方天戟? “也不一定非要用旗子,随便找个东西插在台上就行了。” 老头来了兴趣,开口叫住了褚临渊,褚临渊闻言又是一个大转身。 “随便找个东西?老头,你看我这大戟行不行。” 说着单手持戟耍了几个戟花,舞的是虎虎生风。还特地避开了报名处的桌子,当然也就只是避开了报名处的桌子。 一戟舞罢,周遭已是没几个活人站着了。当然也没死人躺着,身后夜卫和金鳞池众人都识相地退出去了很远。 “舞的不错,小伙子下次别舞了,一不小心把自己舞死了可也太亏了。” 老头伸手逗了逗放在报名处桌子上机械鸟笼里眼睛已经变得猩红一片的机械鸟,褚临渊的目光也移了过去,是没见过的魂物。 “这傻鸟是不是被我的舞姿给吓呆了,哇哈哈哈哈。” 查图鉴是不可能查的,要是碰到一只不认识的魂物就翻一次图鉴,他累不累啊。 “你骂谁傻鸟?骂谁傻鸟呢!你他妈才是傻鸟,拿个小牙签在那舞个戟把!吵着你家鸟爷爷睡觉觉了,老头快放我出去,爷爷我要拔光他的鸟毛!” “你这鸟怎么还骂人?” 褚临渊大惊失色。 “骂人?你鸟爷爷还要吃人呢!敢不敢把裤子脱下来让鸟爷爷看看你这只小鸟上有多少根毛够我拔的,敢骂爷爷是傻鸟?” 笼中鸟儿极其嚣张地一只爪子架在笼子上,歪着头叫嚣道,攻击力非常的强。 “岂有此理!” 褚临渊大怒,伸手就朝报名处的码上扫了扫。 ‘到账,一万信用点。’ 另一只手捉着大戟把一提作势就要朝鸟笼劈去,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来!你来!你朝这砍!朝你鸟爷爷脖子上砍!他妈的,一万信用点!你鸟爷爷一颗鸟粮都不止一万,你个穷逼,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笼中鸟儿一副流氓样,脖子一耿,恨不得把那短短的脖子伸到笼子外面,去试一试是褚临渊的方天画戟利,还是它的脖子更硬。 “算了褚哥!褚哥!咱们赔不起啊!” 褚临渊懒得查图鉴,吴有德查了,机械造物-核爆鸟。 “一只鸟我会赔不起?能有多贵?一百万够不够?够不够!你撒开。” 吴有德整个人直接挂在了褚临渊向后扬起的画杆方天戟上。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是有没有命赔的问题!” 吴有德直接打开了图鉴的语音阅读功能。 ‘机械造物-核爆鸟。警告!警告!警告!请在看到或听到这段话的同一时间,立刻远离。如果已经对其发动了攻击,请立刻停止一切对其的攻击行为(包括语言攻击),并三叩九拜以最卑微的方式爬行离开。’ ? 褚临渊将戟和吴有德一起轻轻放下,伸手理了理吴有德凌乱的衣服,又擦掉了自己头上冒出来的一颗汗珠,咽了口唾沫。 “哇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我怎么会和鸟兄生气呢。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给鸟兄刷颗鸟粮!一点心意,还望鸟兄笑纳。” 褚临渊反应很快,伸了伸手又是到账一万,图鉴语音还在继续播报着。 ‘核爆鸟,鸟如其名,玩的就是核爆。一种极度危险的魂物,生活在特殊区域-械国深处。其核心爆炸威力,经实验证明最大能轻松移平一座小型城市。但由于核爆鸟个性多为暴躁,易红眼(红眼为目标锁定状态),酷爱带头冲锋,核爆频繁,通常野生状态下核爆威力不足以达到最大破坏力,但也非常规防御类魂物可以抵挡。不建议以任何方式进行捕捉和使用,世界赛明令禁止参赛魂物...’ “够了够了,你怎么还放呢?咱是来插旗的,不是来学习图鉴的。快关了关了,我怕鸟兄误会。” 褚临渊说完,转身满脸堆笑地看向了老头和核爆鸟。 “大爷!鸟兄!你们看咱这大戟可不可以当旗子?” “你确定要用这玩意插旗?” 核爆鸟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鸟,见褚临渊光速滑跪后还给它刷了颗鸟粮非常的懂事。这事也就算了,毕竟吃人家的嘴软。 此时既然褚临渊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它也就大发慈悲的指点他一下。 这戟,可不兴插呀。 而一旁坐着的老头,说的就更直白了。 “报名费,十万通用点。” “多少!” 老头年纪虽然大了,但口齿清晰。 褚临渊耳朵也好使,听得是清清楚楚。 所以这多少两字并不是以疑问句的方式蹦出来,而是质问句。 十万通用点? 褚临渊差点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吴有德并没有拦住他。他那一戟终究还是砍了下去,大伙一起被炸上了西天。 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现在人在西天,刚下飞机。 褚临渊瞟了一眼旁边收款的三维码,果然是下面烧的太多,这西天的物价都膨胀成这样了。 “穷逼。” 笼子里关着的核爆鸟忍不住又张了张抹了蜜的鸟嘴,但声音要比先前小了许多。 毕竟,褚临渊给它刷了颗鸟粮。 第79章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褚临渊摇头晃脑地嚎了一嗓子。 十万通用点,他不是没有,就算让他再掏十万,他也掏的起。 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被人当猪宰呐? “普通的报名费,只要五百。但插旗,那就是另外一个价钱了。不调高一点点,那什么阿猫阿狗没事都能来插个旗,我这戏台子不成笑话了吗?” 老头难得费些口舌耐心解释了一番,见褚临渊还有些犹豫,又接着说道:“插旗成功,全额退款。” “成交!” 褚临渊大手一挥,又是十万通用点挥了出去。这钱转的是快如闪电,不能总让一只鸟给骂穷逼。 “哟哟哟,大爷台上请!” 一旁笼中的核爆鸟兴奋的嚷嚷了起来,一改鸟中刁民的做派。在笼子里上蹦下跳,一声大爷喊的格外亲切,有点像那青楼里的老鸨。 褚临渊不免有些得意,得意之中又带着些许傲娇。 这十万通用点花的是有些心痛,但平了刀兵峡这事,可是能报销的。瞧瞧,瞧瞧!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哼!大爷的报销额度你这傻鸟根本想象不到。 习惯性的,褚临渊又浅浅地舞了一下戟。 核爆鸟没有吱声,只是眯着一双小眼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鸟嘴咧的都合不拢。恨不得在笼子里当场劈个叉,哪里有功夫管褚临渊舞不舞戟的。 见好就收,褚大统领面色一变,十分严肃。迈着六亲不认的王八步,扛着画杆方天戟就上了戏台。 只见他走到戏台中心处,思考了片刻后,耍了个宇宙无敌超级棒棒的戟花,收尾动作顺势将画杆方天戟重重地插在地上。 帅! 褚临渊非常的满意,双手叉腰站在戏台上,可把他厉害坏了。 “稍等。” 台下的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说了声稍等便一溜烟小跑不见了踪影。 “老婆要生了?跑这么快。” 金鳞池和夜卫等人面面相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十万的报名费都交了,怎么上了台人跑了。 “坏了!这老头不会是卷了咱的钱跑路了吧!” 话音未落,骂声便起。 “你是哪只眼睛看见那老头跑路了的,是屁眼儿吗?没见着你家鸟爷爷还搁这桌子上伫着?慌个戟儿,给爷爷闭嘴!再哔哔,爷爷我一爪子撕开这天地,冲出来给你们都炸咯!” 核爆鸟可不惯着他们。给钱了吗,就在这狗叫? 也就是它现在脾气好,还有耐心骂上两句。要是放在它还桀骜不驯的那会,这伙人的灰灰都不知道早被核爆后的激波给波到哪里去了。 真是怀念呐,又是想要核爆的一天。 鸟儿陷入了回忆,众人噤若寒蝉。 好在老头并没有让众人尴尬太久,很快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肩上扛着一个烟花炮筒。 难为老人家一大把年纪,扛着个烟花炮筒跑的这么快。 “这...这是要...” 褚临渊叉腰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小老头在那忙活着点烟花,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迅速酝酿着。 “老头,烟花让我点,烟花让我点!” 在核爆鸟一声声鸟叫中,一点明灭呼啸着窜上了刀兵峡的上空,炸成了一朵红云。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的云开,又随风而散。 褚临渊抬头望去,烟花他看过很多。这大白天的,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不夜城每年年关时夜里放的烟花,那才叫一个好看。轰隆作响彻夜不绝,照的那不夜城的天恍如白昼。 但没有一朵烟花曾为他绽放过,哪怕是在晋升大统领那晚,他也只是请弟兄们去喝了一夜的花酒。 “这该死的仪式感。” 他很喜欢,下次有啥事也应该这么整。 老头放完了烟花,在核爆鸟幽怨的小眼神中又笑呵呵地坐回了原位。 “这是有人在刀兵峡插旗才会放的烟花。” 不然你往台子上面一矗,跟个傻子一样站在上面叉着腰,谁知道你要干什么。 烟花易冷,刀兵峡却热闹了起来。 插旗,是个大事。 从来没有人能在刀兵峡插旗成功,也不会有人能成功。因为那无异于是将整个刀兵峡骑在身下,插的又哪里是旗。 想要一插到底不太可能,但能插多久那就看插旗人的本事了。 一般一天起步,毕竟是交了十万通用点的。人家插旗无非也就是为了搏一个名声,第一天就上强度给人家打下来,那以后谁还愿意花这冤枉钱。 第一天,可以理解为插旗保护期。有人上,但上的人强度都不高。哪怕是不小心高了,那也不准赢。你上台挑战,可以输无数次。但人家十万通用点插的旗子,可拔不了第二次。 第二天,才会陆陆续续开始有高手上台。可也不是说一下子就要把你按死在地上,如果说第一天是为了给你自信,那么第二天就是要给你压力了。 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斤两不多,站在台上那和待宰的羔羊也没什么差别。等下面的人商量好了谁上,赢下的奖金又该怎么分配。那你的插旗之旅,差不多也就到此结束了。 能撑到第三天的,那才算得上是有点实力。 等到这时,戏台之上就已经脱离各种安排了,胜负之间五五开。台上你来我往各显神通,台下也能见识到刀兵峡的顶级战力。 烟花放了没多久,便有一大波刀兵峡的本地人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哟,这不是不夜城夜卫的衣服吗?不夜城的夜卫,怎么跑到咱刀兵峡来插旗了。几个意思?” “不好好在不夜城待着,跑我们刀兵峡逞威风?来人呐!给朕打下来!” “这次插旗恐怕没那么简单,怕不是要闹出个大动静。” “怎么说?” “不夜城的夜卫可只听从他们城主的命令,如果不是不夜城主授意,他们又怎么会跑到咱们这插旗?” “有道理,这么说是要打仗了?那这人是先来劝降的还是咋地。” “你见过插旗劝降的吗?” “插旗劝降怎么了,真要让他把这旗子一直插下去,咱也别等不夜城大军打过来了,干脆降了拉倒。” “你个叛徒!” “得了吧,咱刀兵峡有什么值得人家不夜城主惦记的。还大军打过来,他不夜城富得流油,能看上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 “你这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咱刀兵峡怎么就穷乡僻壤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城主的哪位夫人又看上侠客行的少主了。” “哎!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 “嘿嘿。” 底下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叽叽喳喳闹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上台。 褚临渊掏了掏耳朵,倒也不急。 第80章 抢了金鳞池的夫人 猪鼻子插大葱,褚临渊站在孤影戏台上装了好半天。 没人上台,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凭他这身材,这大戟,这满满的压迫感,确实也不是一般人敢上来跟他比划比划的。 既然没人敢上,那他可就要开嘲讽了,褚临渊清了清嗓子。 “我素闻刀兵峡好武斗,不兴魂物对决,孤影戏盛行。更是有无数侠义之人落座四方,侠客行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声名远扬。 但今日一见,却发现也不过如此,徒有其名。 想当年,侠客行的郑少主为一女子免受累累骂名,不惜孤身于我不夜城城主一战,单枪挑杀二十一只高阶魂物,虽败由荣令人神往,当得了侠客二字。 然而如今的侠客行,十几年间百般欺辱我不夜城麾下的金鳞池,这个为几位夫人办事的小小组织。近日更是仗着武力强夺了金鳞池辛辛苦苦为几位夫人打下来的异色狼王魂晶,欺负一群弱女子,实在是令人不齿! 我今日来,就是要替城主问一问侠客行,这侠客二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当年你们郑少主城主府前一败,是不是连带着将你们侠客行的侠气都一起输尽了!输不起! 今天我站在你们刀兵峡这孤影戏台之上,也不拿魂物对决欺负你们,就用你们最擅长的孤影戏。 这旗,我插在这里。要的,是一个说法! 有种,就上来把旗子拔了,告诉我你们侠客行如今不要了侠客二字之后,这剩下的一个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一席话说罢,台下顿时是鸦雀无声。 吴有德也听呆了,反应过来后一边惊叹大佬的口才,一边贴心地凑到台前,给大佬递了杯水。 片刻后,人群中又响起了窃窃私语。 “冲着侠客行来的?” “听着好像是。” “抢了金鳞池的夫人?” “不止,没听他说还百般欺辱吗,啧啧。” “他还说是一群弱女子,抢了不止一个。” “乖乖,侠客行这么勇的吗?” “帽上加帽,不夜城城主头上这帽子带的,真是花样百出啊。” 褚临渊正喝着水呢,竖着耳朵听了几句,是一口水咽下去一半,又全给喷了出来。 “老子什么时候说金鳞池被抢的是几位夫人了?” “他急了。” “唉,有一说一。侠客行这次确实是过分了,我站金鳞池这边。” “这金鳞池和夜卫是什么关系?怎么抢了金鳞池的夫人,夜卫赶着来出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夜卫是为不夜城城主办事的,而金鳞池是为城主夫人办事的。所以夜卫和金鳞池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不夜城城主和城主夫人的关系一样。”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放你的屁,我们侠客行什么时候抢金鳞池的夫人了?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底下一位侠客行的哥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本来听了褚临渊在台上大放厥词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看在打不过的份上,那是说什么都要上台给他几个大嘴巴子,告诉褚临渊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这会正在群里摇着高手呢,哪曾想就这一会功夫,怎么成了他们侠客行抢人家不夜城城主的夫人了? 再等下去,怕不是要连孩子都生出来好几个。 “你是侠客行的人?” 褚临渊也有些不淡定了,咕咚咕咚干掉了一杯水,一抹嘴巴便发出了匹配邀请。 “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就让你们侠客行那几个抢了金鳞池异色狼王魂晶的孙子,上台来领打!” 褚大统领这句话,喊的是格外大声。 不大声不行,要是真让金鳞池被抢了夫人这样的谣言,从这里被传回了不夜城。自己还作为当事人,那后果是可想而知。 自己也没这样说呀,怎么突然就传成了这样?褚临渊也是格外的不解。 群众里有坏人。 “他俩不是我们侠客行的人!” 赵白鹤和钱成,侠客行的小伙是知道的。昨天中午在知味楼干饭,他也在场。 敬酒时一口一个赵爷和钱爷,叫的那也是格外的欢。 可事实就是事实,赵白鹤和钱成的确不是他们侠客行的人。这如今夜卫找上门来,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让他们侠客行来背这口黑锅吧。 架是可以打,但这话要讲清楚。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就像是只吃了一碗凉粉,没道理要给两碗的钱。 “哦?他们两个不是你们侠客行的人,你他娘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敢做不敢当?我从不夜城赶到你们刀兵峡来,坐了一早上的车!能没点证据?事到如今,你跟我说不是?你们侠客行还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啊。好!既然你说他们不是,那你就上台来替他们挨这一顿打吧!” 谁在乎那两人是不是你们侠客行的人?咱们夜卫来一趟刀兵峡,难道就是为了抓两个小毛贼来的?褚临渊心里清楚的很,且不说目击证人和视频这些证据确凿,就算不是,也得是! “你当我怕你!” 侠客行的小伙被激的当即就要往戏台上冲。 “哎?你交钱了吗,你就往上爬?这边扫码!” 核爆鸟都杀疯了,管你是夜卫,金鳞池还是侠客行,想上台就得扫码,就得交钱! 小伙气势为之一滞,骂骂咧咧地扫了码。 “懂规矩?” 坐着的老头不咸不淡地开口问到。 “我说蒋爷,您老可真是瞧得起我。” 规矩,他自然懂。顾客就是上帝,插旗战第一天不许赢嘛。 他倒是想赢,就算坏了规矩也无妨,有事他一个人担着就是了。但实力不允许啊,要不是被褚临渊言语挤兑成这样,他可没上台受虐的打算。 不然他在群里摇人干嘛,要上早就上了。 “我就这么一说,上去吧。至少撑几个回合,别一上去就被人打了下来,给你们侠客行丢人。” 老头也不看好他,挥了挥手出言安慰道。 小伙闻言嘴角一撇,我真的谢谢您嘞,早知道刚才扫码说自己没带钱就好了。 但转念一想,要是说自己没带钱,恐怕台上那位又要嘲讽了。 万一来一句‘钱不够是吧,我替你给!’那可真是输人又输阵,他丢不起这个脸。 “我他妈来啦!” 小伙呲溜一声就窜到了台上,褚临渊大笑一声,十分豪迈。 “来的好!让你见识见识你家褚爷爷的大戟!” 第81章 别哭了褚哥 说时迟那时快。 侠客行的小伙刚掏出自己的家伙事,就见平地卷起了一阵狂风。 只见褚临渊反手一把就拔出了插在孤影戏台中央的那杆方天画戟,鎏金的画杆上雕龙绘凤,方天四角之刃寒光弥漫,接近三米长,九十多斤重的画戟被褚临渊单手舞了起来,啸声大作,杀气蒸腾。 朦胧的戟影之中,人影肆意的扭曲伸展,变换着各种姿态,像是在热身,又像是在起舞,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蕴藏其中。 这是高手中的高手。 小伙念头刚起,下一秒极动变化为极静,褚临渊停的是生硬之极。唯有戟锋在惯性的作用下震颤嗡鸣,好似一只嗜血的蝉,在疯狂的催促着什么。 听的小伙一阵头皮发麻。 “准备好了吗?” “等...等一下!” “准备好了。” 原来是自问自答。 在小伙惊骇欲绝中,一戟横空带着三十多年的功力向他挑来,挡不住! 这怎么挡? 怕不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玩戟把了。 小伙像一只被鹰妈妈狠心推下悬崖的雏一样,在半空之中扑腾着双臂,然后啪叽一声糊在了众人让出来的一片空地上,当场社死。 不过好在是脸着地,这会也不急着爬起来丢人。小伙头也不抬,就那么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 败的太快,他连名字都没来得及报出来。不过幸亏是没报,好啊。 就是可惜了那五百的登台费,早知如此,我直接趴地上装死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还要交五百,上台丢人现眼,再飞下来,然后再趴地上装死呢。 这边侠客行的小伙在自我反思,而围观的吃瓜群众却没有看他,目光都齐齐望向了台上的褚临渊。 其实很多时候,尴尬都是自己给的。 你觉得丢人了,一不小心成现眼包了。但围观的群众其实乐一下也就完事了,没人会一直惦记着你,只有你自己久久不能忘怀。 台上的褚大统领还没来得及发表一下获胜感言,台下报名处的老头就不知从哪摸出来一面金锣,哐哐敲了起来。 “好!插旗失败!都散了吧散了吧!” “嘎嘎嘎嘎嘎!老头快放我出去,我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他,嘎嘎嘎嘎嘎!” 笼子里的核爆鸟也乐的在那上蹦下跳,随着金锣敲击的节奏疯狂用鸟头撞着鸟笼,打着伴奏。 “唉,碰到个傻子,别说还挺猛的,散了吧散了吧。” “搞什么呀!” “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地上趴着的那位小哥,起床了!你小子还真是狗运,今天说什么也要在知味楼摆一桌。” “对!请客,必须请客。” “早知道我就上了,我上我也行,天上飞一遭,白捡八万块。” “就离谱。” 人群三三两两就要散场,已经开始往外走了。 褚临渊傻了眼,这和他想的可不一样。 大不一样。 “哎!咋回事啊?怎么就失败了啊?你们怎么走了啊?” 夜卫和金鳞池的人也面面相觑,搞不明白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吴有德盯着褚临渊猛瞧了一阵,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但也不好吱声。嘴角瘪了瘪,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那确实是有点难绷了。 “你旗呢?” “我旗呢?” 熟,这对话实在是太熟悉了。面对老头的灵魂质问,褚临渊回头看了一眼,又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自己的手中长戟,突然有一种灵魂要出窍了的感觉。 “这他妈也算我输?” 褚大统领瞬间瘫倒在地,悲从中来,有点崩溃。 “插旗嘛,你旗子被人拔了,还不算输吗?” “我自己拔的也算?” “难道你不是人?” “我...” 褚临渊鼻头一酸,心里也跟着一起酸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这话又从何说起?” 老头淡定的压了一口茶。 “好啦,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下来吧。” “我不下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十万块就听了个响,想故作坚强不伤心都难。 “那你就在上面待着吧,上午也没什么孤影戏的场子,不妨事。” “我那十万通用点的插旗费...” “你都输了,还有什么插旗费?” 褚临渊更加伤心了,人伤心的时候并不会只想当下这一件伤心的事。褚大统领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伤心事都开始排着队回忆了,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吴有德看在眼中,心有不忍。 虽然这场面喜感十足,但他笑不出来,只觉得有点悲伤逆流成河。 这人间悲欢互不相通,一个大好男儿哭成这样,想来是真的伤心了。但这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却不过就是一个乐子。你哭的越伤心,别人便笑的越放肆。 “别哭了褚哥,旗子拔了咱们再插就是了。时不利也非战之罪,兄弟们再去给你报名。” 吴有德走到台前,轻声细语的对着褚临渊宽慰道。 褚临渊猛地抬头看向吴有德,眼睛通红,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有些哽咽。 拍了拍褚临渊的肩膀,吴有德转身走到报名处,看向了金鳞池的一众兄弟。 “金鳞池的兄弟们!这事,说到底还是我们金鳞池的事。夜卫的褚大统领和其他夜卫的弟兄们来帮咱们站场子,咱们也不能光在台下看个热闹,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对不对?褚大统领自掏腰包给咱们插旗,这一时大意,不小心把旗子给拔了。没事!大伙凑一凑,咱们再插一次旗!这上台战八方咱们是没那个实力,但报个名这点小事...” “不错!吴哥说的对!十万通用点而已,咱们一人一万也不多,到时候直接找夫人们报...” “咳咳!” 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呢?吴有德咳了两声。但原先和吴有德一队那暴脾气的小子嘴快,手更快。 ‘到账,一万通用点。’ 他这边已经把钱都交上去了。 “这话说的,你们金鳞池的事不就是咱们夜卫的事?再说了台上站着的可是咱们的大统领,这插旗费也不能光让你们出。我们夜卫也出一半,这摊下来一人五千就够了。” “啊?那我...” 吴有德看了一眼身旁的冤种,傻了吧。 本来要是这小子手没那么快的话,夜卫也要平摊的这个提议,他是怎么也要拒绝一下的。反正可以找夫人们报销,人情不做白不做。 但你小子手这么快... “那这点小钱,我也就不和各位夜卫的兄弟们拉扯了。等大统领得胜,我请大家喝酒!” 第82章 沈剑心 “慢着!你们只要再出两万通用点就可以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侠客行小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看向了报名处的老头。 “蒋爷,刚才那局是不是算我赢了?” “不错,他在将你挑飞之前就拔了旗子,自然是算你赢。” “赢了的奖金有多少?” “八万通用点。” “好,这八万算到他们的插旗费里面。” 侠客行的小哥说的没有半点犹豫,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这让金鳞池和夜卫的众人都很是诧异。 八万,不是个小数目。 且不说侠客行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友好,就看其穿着打扮和刚刚在台上召出来的寄生魂,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小子!听你鸟爷一句劝。” 一旁桌上的核爆鸟抬爪敲了敲笼子。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别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是,他是一戟给你这个小垃圾挑飞了,你觉着他输的冤?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用自己的寄生魂兵器当旗子插那,又自己拔出来都不算输的话,你要怎么赢呢?不思胜而先思败,你一个无名之辈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同情比你强的多的对手?八万通用点,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你很有钱是吗?你们侠客行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就不拿钱当钱?这要是搁在冯时那小子身上,你看他会不会像你这么大气。老头给他扫八万,赶紧滚。” 核爆鸟越说越暴躁,侠客行的小伙在一旁听的面红耳赤。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你可以瞧不起我,他也可以污蔑我侠客行如今失了侠气,不配有侠客之名!但这钱,要拿我也是要堂堂正正的赢了他才会拿!” “迂腐!和老头子一样迂腐!成王败寇!你要堂堂正正的赢,你可知别人是否也会堂堂正正?是不是有一天别人拿你的亲...” “够了,你一只鸟又懂什么?” 坐着的老头将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抬眼看了看侠客行的小伙,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叫什么名字?” “沈剑心。” “嗯,你怎么说,这钱要他付吗?” 蒋爷嗯了一声,又看向了吴有德。 这话问的。 老头要是不问这么一句,吴有德那也就默认了,顶多抱拳跟这位侠客行的小伙说声谢谢,兄弟大气。一句话换八万通用点,怎么也是值得的。 但蒋爷这么一问,那这八万通用点他就不能要了。 这很好理解,就像别人给你送礼。你说你拿过来放那,咱收也就收了,大家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就当没这回事。但你非要好死不死的问上脸,我来给你送礼了你要不要? 那能说要吗? 他站在这里,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不夜城。 “这位沈小兄弟,心意咱领了,但这钱还是你拿着。咱们不夜城,输的起。” 吴有德朝沈剑心一抱拳,说的是不卑不亢,拒人千里。 “可是我...” 沈剑心是有点私心的,他不想让不夜城的这些人小瞧了他们侠客行。八万通用点对于他来说很多,他一年下来都攒不到八万。但这钱,他是真心觉得不该拿。 “你小子,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一只手从沈剑心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剑心一个激灵,回头看去。 “冯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正是冯时。 “你趴在地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冯时是会聊天的。 知味楼的酒,后劲极大,至少冯时是这么觉得。昨天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一觉睡到晚上才醒,头痛的要命,还饿。起来洗漱了一番,出门搞了点吃的。 这晚上,又睡不着了。 平日里都是五六点就起床,今个一直拖到了九点多钟,喝酒误事啊。 还没走出刀兵峡,冯时就看见了烟花。 红色,有人在刀兵峡插旗。 啧,有钱人。 插旗的费用可要十万通用点,而拔旗的奖金,去掉戏台的抽成,能有八万。 都没等到沈剑心在群里摇人,冯时便溜达着又掉头回来了。 那可是八万通用点!自己代练在野外起早摸黑的,一天又能挣几个钱?今天不练也罢,去看看和这八万有没有缘分。 “冯哥,你也觉得...这钱我该拿吗?” 缘分呐,可真是奇妙。自己缺钱缺的要命,一天恨不得打八份工。这天上掉下来的钱,怎么就砸不到他的头上呢? 冯时摸了摸鼻子。 “缘分嘛,上天安排的最大啦。是你的你就拿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看你这想往外送,别人还不稀罕要不是?” 你要是真不想要,可以给我。 冯时没好意思开口,沈剑心也没好意思将这份‘重担’扔给冯时。 “那好吧。” 看沈剑心一脸不情愿的收了这八万块,冯时感觉手都有些痒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台上此刻已经站起身来的褚临渊,眯起了眼睛。 这拔旗的钱,不白捡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好拿呀。 事实也正是如此,金鳞池和夜卫等人再次交上了十万通用点,夜卫中的一名队员又将自己的一只特殊进化魂物<神机百变>所变化而成的旗杆交到了褚临渊手上时。 咱们的褚大统领,那是郑重的像是接过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一般,将旗杆接了过去。 “想拔这旗?除非我死!” 褚临渊如是说道。 “不至于,老大!不至于,不至于。” 递旗子的夜卫队员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个大统领虽然有些不着调,又爱没事舞那么两下戟伤及无辜,平日里嘻嘻哈哈就是个二逼,和哈士奇的区别也就是物种上那一点区别了。 但相处久了,他们也知道。 褚哥,是个性情中人。 这性情中人一旦真性情了,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那是说到做到,旁人劝都劝不住。 “老大,真的不至于,正常发挥就好了。一个神机百变而已,被击溃了也没啥。什么死不死的,别受伤了。” 好在褚临渊的实力非常强劲,有目共睹的强。 所以递旗子的夜卫倒也不担心褚大统领真出了什么事,输可能是会输的,毕竟这插旗说白了就是车轮战。你再勇也不能一直赢下去,没有个尽头。 可要说有谁能碾压褚临渊,让褚大统领在台上不得不上演那么一出拼死护旗的戏码。 他还真想象不到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郑山河?也就五五开吧。 第83章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我知道你,侠客行的冯时。” “哦,你是?” 冯时的目光从戏台上移了下来,看向了说话的那位。 “金鳞池,吴有德。” “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那确实是没听说过,他野外练级的时候被金鳞池的人抢了野,人家也不会特地跑过来告诉他,在下谁谁谁。 说起来,吴有德还真抢过冯时的野。但这事不掺杂个人恩怨,也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冯时对金鳞池的人,很是不客气。 “不认识我没关系,认识这两个抢了我们金鳞池异色狼王魂晶的人就行了。” 吴有德调出了腕轮机里那段视频,打开了投影模式。 “呵呵,金鳞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张口闭口就是人家抢了你们的东西。” 冯时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看。 “你们金鳞池和夜卫这么多人,你说就是这两个人能抢的了你们的东西?” 周围又重新围了过来的吃瓜群众里,有人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视频里的钱成。 “我当是谁呢,那不是昨天的富少爷吗?你说他抢了你们的魂晶?” “异色银霜狼王魂晶,不就是昨天富少爷随手丢出的那个吗?” “纠正,是富少爷的随从丢出去的。” “离谱,找借口插旗也不找个好点的。人家富哥,能看得上你们那三瓜两枣?” 吴有德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要找的这两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富哥们了。 他不禁在脑海中快速的回忆了一遍视频的内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这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废话少说!侠客行的人,上来一战!” 褚临渊就很直接,咱是来暴打侠客行的,可不是来讲道理的。 就算真要讲道理,那也是先打过了再讲。 画杆方天戟横空,指向了冯时。 “正合我意。” 冯时龇牙一笑,伸手扫了扫桌上的三维码,迈步走上了戏台。 褚临渊这次没有舞戟了,老老实实护在了旗杆的旁边。 “护的住吗?” 冯时剑匣伫地,单手捏了个剑指。 “出鞘!” 八柄子剑应声而出,四柄冲向了褚临渊,四柄绕向了褚临渊身后的旗帜。 而冯时,则是拔出了留在匣中的母剑,却没有急着上前。 子剑的威力较之母剑要小很多,砍人的时候或许力有不逮,但砍旗子却是足够了。 而特殊进化型魂物<神机百变>变化而成的旗子,恐怕只要挨上一剑,就会显出原型,那也就意味着算他拔旗成功了。 这样一想,似乎要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的吧... 冯时嘴角一撇,就只见褚临渊根本没管那奔着他来的四把子剑,扭身便是一个大风车,呼呼呼,呼呼呼~ 另外那四把子剑直接被卷了进去,然后反手又是一个大风车,剩下的四把也在劫难逃。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大威天龙!” 哪有放完技能再念招式名的...今天冯时算是见着了。 子剑被卷落一地,凌乱的像是插在池塘里的乱荷。 “果然子剑的杀力还是太低了啊,看来得动真格的了。” 冯时喃喃了几句,像是在说给褚临渊听。手中母剑在身前画了个半圆,剑尖最终停留在了最高处,剑指苍穹。七柄子剑鱼跃而起,如溪流入海,环列于母剑四周,看着倒是气势十足。 褚临渊冷笑一声,手中长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突然向身侧猛的掷出。 “你当我瞎?” 冯时心中一痛,那一柄被特地悄悄留在了原地的子剑被长戟精准干碎,化作一道流光射回了剑匣。 “屮!” 这你也能发现?冯时还特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召回子剑,就是为了吸引褚临渊的注意力。 人眼视度通常为124度,当注意力集中时只有五分之一,即25度。他那柄遗留下来准备偷偷砍旗子的子剑,几乎说是卡在了褚临渊的视度之外了。 总不能是碰着了一个近视散光加斜视的主吧,真是倒霉。 “你为什么不戴眼镜!” 冯时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招式名,随便大喝了一声,踏步便朝着褚临渊冲了过去。 平时对战,手持母剑要心分九用,来操控剩下的八柄子剑。今日只要分心控制六柄,这一下子感觉剑阵整体的运转流畅度都瞬间提高了不少。 冯时又留下了一柄子剑。 身前的另外六柄配合母剑,还没到褚临渊近前,就被冯时给舞出了花,让人眼花缭乱。 百花缭乱!啊对,这名字不错。 冯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招式名,但正憋着一口气冲锋呢,来不及喊了。 这时候冯时突然就理解为什么褚临渊要先放招在报名字了,原来如此。 “花里胡哨。” 褚临渊大手一招,干碎了一柄子剑的画杆方天戟一个震颤,又射回了他的手中。 单手持戟,握在了戟把的中段。褚临渊将画戟横举,高过头顶。转动了90度,戟把朝前,戟锋朝后。另一只手握住了戟把的后段,双手持握。 这一动作在冯时的眼中看起来分外缓慢,但事实上又并没有那么慢。这一快一慢之间的感官差,让冯时分外难受。 “霸王举鼎!” “阳关三叠!” 说是举鼎,但砸下来的却是九十多斤重的长戟。 说是三叠,但三三叠加砍过去的只有两叠长剑。 被干碎了一把,又留下了一把,冯时的这第三叠只有一柄孤零零的母剑,又哪里能被称之为叠。 吃了大亏。 可只要那最后一柄子剑,能成功斩到旗,就是血赚! “八万!” 冯时大叫一声,他临时想出的阳关三叠,第一叠直接被劈碎,其下砸之势当真猛不可当。 等不到心痛,第二叠,已经撞上了。 三柄子剑以微不可察的间距,依次砍在了戟锋的同一点。但这一次没碎,因为那杆方天画戟的戟锋偏转,扫飞了第二叠之后,猛的一个大回旋。戟锋朝后,戟把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向了冯时。 “休想!” 戟把没有扫到冯时,差之毫厘。 但褚临渊本就不是为了用戟把去抽冯时,只见其身形一矮,扭身劲射,臂如张弓,戟如长箭。画干方天戟瞬息跨过咫尺的距离,将那最后一柄绕了一圈后奔着旗杆而去的子剑钉杀当场。 “好胆!” 第三叠,冯时的母剑长驱直入,砍向了冲势之下强行扭身,此刻如同滑跪在地的褚临渊。 像是砍向一只待宰的牛犊。 第84章 台下喧嚣起 空手入白刃。 真是屮了。 冯时的最后一叠,卡在了褚临渊的手里。 怪他一时杀心起,剑锋朝下,砍的太直。 我要是不存杀心,用剑身抽你。剑锋在侧,你双手合十又要怎么夹住我的剑呢? 这个念头在冯时的脑中一晃而过,但马后炮也是无用。 “罢了....” 冯时一声长叹,不再看身前的褚临渊。抬头目光扫向了那仅存的三柄子剑,突然又低头朝着褚临渊玩味一笑。 这一笑,笑的褚临渊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是了,他还有三把剑! 褚临渊猛地偏头看去,手中夹剑的力道稍松。冯时眼中凶光一闪,母剑强行扭转,撑开了一道缝隙,剑身不退反进,便要将褚临渊钉杀。 于此同时,那三柄被击飞了的子剑,剑分三路,攻向了插在那里的旗帜。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褚临渊回过头来,看向了冯时。 眼中的淡漠让冯时眼中的凶光都为之一滞。 要遭! 冯时一念至此,褚临渊已经向后躺去。手掌之间夹剑的力道再次加重,这次更加轻松的便夹住了冯时又向前突进了一段的母剑。 剑尖钉入了褚临渊头皮偏上的戏台地面,冯时的身体被带的向前一倾。迎接他的不是褚临渊的怀抱,而是一双大脚。 兔子蹬鹰,这一击的力道不可谓不足。 须知人体腿部肌肉的力量和体积平均占全身的四分之三,极限可以占到五分之四。这一击背部贴着地面的发力方式若是踹实了,恐怕冯时当场就要死在戏台之上。 褚临渊分成了两段发力。 第一段踹在了冯时的胸腹,力道不大。 第二段才猛的发力,将冯时给蹬飞了出去。 可饶是如此,落地后的冯时也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疼的都无法呼吸。 也不知道肋骨断没断,但冯时知道,褚临渊留手了。 或者说,留脚了。 那三柄子剑,在失去了冯时的操控之下,像没头苍蝇一般转了几圈,又绕回了冯时身边。 褚临渊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也没看冯时,迈步走到画杆方天戟旁边,将之拔起又扛在了肩头,这才望向冯时。 “再来?” 来不了了呢,好一会冯时才缓过劲。 冯时冯时,这名字取得。 就像钱成没有钱程,他冯时也冯不了时,时运不济啊。 大清早没挣到钱,还一下子折了五柄子剑,这两天连代练都没法代了。 “不来了,我认输。” 不知道什么原因褚临渊脚下留了情,他不说还这个人情,也总不能还赶着再去领死。 倒也不是说,满状态下的冯时就一定不是褚临渊的对手。 两者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不使用其他魂物辅助的情况下,都是肉体凡胎,面对褚临渊牲口一样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他冯时一心九用是优势,身体素质也不差上多少。 败,败在了战术上的选择,败在了小瞧对手,败在了时运。 如果一开始不想着投机取巧,九柄子母剑穿插之下,攻势奇诡,连绵不绝,九打一未必就胜不了。如果他分出去的那两柄子剑没有被褚临渊发现,那也不会输。 可败就是败了,没有那么多如果。 母剑归匣,三柄子剑也跟着进去了。冯时想背起匣子,可又痛的厉害,想了想还是将寄生魂收了回去,走下了戏台。 “啊?这就输啦?侠客行到底行不行啊?” “真是丢咱们刀兵峡的脸。” “怂什么?” “就这?平时你冯时代练广告打的震天响,什么刷野速度极快,我还有些不信。今天我是信了,这败的确实是极快。” “搞什么呀,我才打开摄像呢,这就完事了?这都不够上传时间好不好。” “你不是还有四把剑嘛,再去干他啊!” “就是就是,这被踹了一脚就受不了啦?”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踹到了小冯时呢,哈哈哈哈哈。” 台下喧嚣又起。 恨不得冯时死在台上。 为他们那枯燥而又乏味的生活,增添上一笔短暂的乐趣。 “还真是,百看不厌啊!老头。” 笼中的核爆鸟侧耳听着人群中传来的吵闹声,像植物吸收养分一样吸收着各种阴阳怪气的话语,兴奋异常。 今天又学到了新的垃圾话,好啊,我的攻击力又变强了一点。 “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的核爆才能够将这整个世界都一起炸上天呢?也不知道在我老死之前,能不能见着。” 蒋老头平静地说着灭世,就好像是在催着孙子早点结婚给他生个重孙子一样的平静。 “就你喂的那点鸟粮,现在炸个不夜城我觉着都费劲。还整个世界呢,做梦吧你!不过要是炸刀兵峡,我估摸着是绰绰有余。” 老头没有吱声,只是叹了一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喂喂喂!这你怪我?” 核爆鸟不淡定了。 “要是你儿子还活着,给我喂上个万儿八千的顶级魂晶,我能这么拉胯?区区一个世界而已,我给你嘭的一声炸上西天再嘭的一声炸到地府去,你信不信?自己又没个实力喂,你怪我。” 很多人都以为它是普通的核爆鸟,只是会说人话,骂人比较厉害而已。这对于械国的机械造物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谬论种呢? 机械造物-核爆鸟-谬论种形态,核心爆炸威力根据所吞食的魂晶数量无上限增加。 或许有一天,它会有一个全新的名字,灭世。 但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发生在蒋老头和核爆鸟之间的这段对话,周围的人群无人在意。他们都沉浸于乐子当中,不可自拔。 褚临渊在台上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 冯时面色平静地走下了高台,面对众多冷嘲热讽。 沈剑心焦急的凑上前去,一边在群里发着摇人的消息,一边安慰冯时,一边还要和吃瓜群众互喷。 大家似乎都忙得不可开交。 而此刻一位画着蓝色脸谱的神秘人,站在围观群众的外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准确的说,他看向的是台上那根旗帜。 特殊进化魂物-神机百变。 第85章 一行白鹤上西天 “没想到来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画着蓝色脸谱的神秘人喃喃自语了一句,又嘴角抽搐神经质地笑了两声。 但这笑声瞬间就被淹没,他伸手拍了拍前面的人。 “我说这位小哥,台上那旗子我可以拿吗?” 被拍的人正爽着呢,一脸不乐意的转过头来。刚想骂上两句,就被神秘人的脸谱吓了一大跳。 “我去!吓死个人!你这脸上画着的是个什么玩意!” “窦尔敦,认识吗?” “什么窦尔敦?” “啧,就是那个,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停停停,什么盗你马的,怎么还唱上了。你刚才说你要上台?” “不上台,就是想要那杆旗子。” 噗嗤,被拍的小哥忍不住放了一个屁。 “兄弟你还挺幽默,人家搁这插旗呢,你要人家旗子?” “不可以吗?” “好好好!可以可以,你上台直接把那旗子拔了。不但旗子归你,还附送八万通用点。” “不上台,我只要旗子。” 神秘人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 小哥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转过头去,不想搭理这位窦尔敦了。 “这人也太多了,要上台才能拿旗子岂不是刁难我这个重度社恐吗?得,先办正事,等人少点再来看看吧。肢曲,给旗子打个标记,咱回头来取。” “肢曲。” “肢曲?” “肢曲-影裂手!非要我叫你大名是吧!” 一道暗淡到几乎不可见的模糊手影一闪而逝,从不知何处钻回了神秘人的披风之下。 神秘人熟练地伸手摸了摸衣兜,从里面掏出了一小叠魂卡。 瞧了瞧,又随意的丢掉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什么垃圾都往回拿,咱们不是卖卡的。” 肢曲-影裂手听到这话,不满的从披风之下探了出来,飞快的打着手语。 “你说我才是垃圾?” 神秘人摸了摸鼻子,直接伸出一只手和影裂手在披风里扭打了起来,就跟逗猫差不多。 打了一小会,可能是觉得没意思。 “走了,给个标记。”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似得。 于此同时,从金系魂馆中出来的赵白鹤,也收到了沈剑心在群里发的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神秘人走后没过多久,揣着异色狼王魂晶刚刚拿下了魂馆挑战赛的赵白鹤。 抵达战场。 “哟,小冯。这才一天没见,怎么这么拉了?被人打成这样。我看小沈发的视频,你剑都被别人干碎了四五六七把了,没逝吧。” 赵白鹤拍了一下冯时的肩膀,给冯时疼的是龇牙咧嘴。 “我看视频踢的不是胸口嘛,怎么我拍肩膀你也疼啊?” 赵白鹤一脸疑惑。 “赵大爷,我现在是哪哪都疼,你可莫挨老子。” 大爷归大爷,老子归老子。冯时现在阵痛难忍,脾气也是变的异常暴躁。就像是到了更年期,又恰巧碰上了每月的那么几天。 未等赵白鹤继续开口再拉几句家常,金鳞池的人便激动的围了上来。 正主来了。 “朋友,还记得我吗?” 吴有德朝赵白鹤拱了拱手,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吴哥!你跟这个小贼有什么话好说的!把魂晶交出来!” 吴有德身旁暴脾气的小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记得,异色狼王魂晶?” 赵白鹤不是那种苦主找上门来还装聋作哑的人,人家问的直接,他答的也明白。 “没错!就是异色银霜狼王的魂晶,交出来!” “额,恐怕是交不出来了。” 赵白鹤面色有些为难,伸手摸进了怀里,又一脸尴尬的空手拿了出来。 “魂晶呢?” 暴脾气小伙以为赵白鹤伸手入怀是去拿魂晶,但其实赵白鹤是去摸他那把已经香消玉殒了的扇子。 这扇子没了,真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浑身难受。 “魂晶?魂晶它已经变成了魂卡的模样了。” 赵白鹤再次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魂卡,在暴脾气小伙面前晃了晃。 一脸得意的嘴脸,可是把小伙给气坏了。 “拿来吧你!” 气急之下,暴脾气小伙也没多想,直接伸手便将赵白鹤手中的魂卡给夺了过去。 “哎?你这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明抢别人东西?” “什么叫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你们抢了过去!” “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你们金鳞池看上的东西,那就是你们的了?还本来就是你们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不答应你。” “怎么是银角羊?” 抢过魂卡后,小伙一看,这根本就不是银霜狼王啊。 “拿错了。” 赵白鹤是真的拿错了,他就随便摸了一张,也不是故意的。 其实就算真是银霜狼王的魂卡被抢了过去,也没关系。魂卡没解绑,他只要叫唤一声,就可以直接将魂卡解构。 “我你妈!” 暴脾气小伙是气的不行,一把将魂卡朝赵白鹤砸了过去。 我还能被自己的魂卡砸着? 赵白鹤嗤笑一声,帅气地伸手将银角羊魂卡夹住,收回了口袋。 “好了。” 吴有德伸手拦住了想要冲上前去给赵白鹤邦邦两拳的小伙。 “在下金鳞池吴有德,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有德者居之的那个有德?” “正是。” 赵白鹤战术性后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吴有德,好像受到了惊吓。 “额...你还算有点礼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赵白鹤,一行白鹤上西天的白鹤。” 吴有德的自我介绍,是带了点小心机和小试探的。 之前听沈剑心说那两人并不是他们侠客行的人时,他便有些怀疑是不是闹了误会。 所以他说自己是金鳞池吴有德,而不是单纯的吴有德三个字。正常情况下,如果是,那他听到的回答应该会带着侠客行赵白鹤这六个字。 现在的回答,明显不正常。 有人可能就会说了,搞这么麻烦?有怀疑那你直接问不就得了。 问什么?问赵白鹤是不是侠客行的人。 褚大统领旗子都插了,街都骂了。把人家冯时一脚蹬飞几丈远,子剑干碎五把。 现在你一问,不是。 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找错人了。 那怎么办? 责任谁背? 给侠客行赔礼道歉? 那咱还不如直接死在这。 这一行白鹤上西天的赵白鹤,就算真不是侠客行的人。 现在,那也得是了。 第86章 我为赵兄战今生 “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你魂晶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清楚。倘若你赵白鹤真能够问心无愧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咱们戏台上见真章吧。这件事,你们侠客行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关侠客行什么事?我又不是侠客行的人。” 赵白鹤挺纳闷的,他不是钱成,没那么多鬼祟心思。所以他不明白这自己抢了金鳞池的魂晶,怎么现在金鳞池反倒是和侠客行干上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吴有德说的是意味深长,但以赵白鹤的智慧来说,这意味太深太长了,他可领会不到。 “哼,这就是你说的是非公道?” 冯时算是听明白了。 这就像出了什么事之后,随便找个人背锅说是实习生或者非正式员工干的,开了了事一样。 如果金鳞池只是冲着魂晶而来,赵白鹤就算是他们侠客行的人,也可以不是。 但现在不是也得是,那就明摆着是奔着他们侠客行来的了。 就这还说什么是非公道,真是又当又立。 “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在人心。说来说去,还是谁的拳头大谁有道理。赵白鹤是吗?不妨上来一战。” 台上褚临渊开了口,可能是等的有些无聊。 也有可能是听台下吴有德掰扯来掰扯去,听得有些好笑。 你要是讲道理就能把侠客行给讲服了,那还轮得到他们夜卫千里迢迢从不夜城坐大清早的第一班车跑过来一趟? “有何不敢?” 赵白鹤说着就往戏台走了两步,未等身后蒋老头张嘴,又折返了回来。 “先报名,哈哈,规矩我懂的。” 蒋老头手指敲了敲桌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赵白鹤。 赵白鹤也颇为配合,两手平伸,转了个圈。 “小子,看你瘦了吧唧的,行不行啊,能打得过台上那傻大个吗?” “哟!这鸟?活的?还会说话!我还以为这放了一件艺术品呢。乖乖,不简单。瞧瞧这羽毛,光泽靓丽,纹路纤毫毕现,每一根都像是由最精致的丝线织就而成。色彩斑斓,从深蓝到翠绿,再到金色的闪光。这清晨的阳光一晃,就仿佛是彩虹的碎片洒落在它的身上一样。再瞅瞅这小眼睛,明亮而深邃,闪烁着智慧和警觉的光芒,好像能洞察世间万物。就如同两颗宝石,镶嵌在上面。看看这站姿,优雅!自信!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自然而流畅,有着一种从容不迫的美。再看看这锋利的鸟爪,我敢确信它足够媲美最锋利的刀剑,足以撕碎任何挡在它前面的猎物。哦!我的天呐,世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的造物!赞美机械神。” 讲道理,核爆鸟要是不开口,那确实是很好看的。 赵白鹤还是第一次见到核爆鸟,他是真的喜欢。一番赞美之词夸的核爆鸟老脸一红,不由自主的就支棱起来了,昂首挺胸,微微张开双翅,身形微侧,全方位的向赵白鹤展示了起来。 就连赵白鹤那按耐不住的小手摸了两下核爆鸟架在鸟笼上的鸟爪,都被默许了。 蒋老头难得翻了个白眼。 “用的是什么兵器类魂物?” “兵器类魂物?没有。” 姜老头放下了登记用的笔,瞪着赵白鹤,是个不玩兵刃的。 “没有你上个什么戏台,一边玩去。” “哎!老头,你这话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挑战者没有兵刃咱们可以借,这可是刀兵峡的规矩。怎么能叫这位大兄弟上一边玩去呢?你不讲规矩。” 核爆鸟不满的嚷嚷了起来,顺便给了赵白鹤一个眼神,一切有我。 “行吧,那你要借什么兵器?不过我话先跟你说好,这可不是魂物对决。持刃战本就凶险,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你不玩刀剑就算借你一把神兵利器,一不小心也有可能会把小命给送掉。” 蒋老头也是有些惜才,好心多说了两句。 “借我,借我,借我!鸟爷爷我就是最强的人间兵器!” 核爆鸟在笼子里抖擞起了羽毛,片片利羽闪烁着阵阵寒芒,它可没吹牛。 只要它不想爆炸,就算另一只核爆鸟贴着它炸了,它也不会炸,足见其防御力之高。 区区方天画戟?那都破不了它的防,直接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怎么输? 就算被打飞出了戏台,它还能飞回来,根本输不了。 “一定要用兵刃吗?” 赵白鹤看着核爆鸟又望了望蒋老爷子,有些为难。 “不用兵刃,那还叫什么持刃战?干脆直接魂物对决好了,训练师在台子底下看着,都不用上台岂不是更好。” 说的有道理,赵白鹤摸了摸下巴。 “那我就不上去了。” “啊?你怂什么?是不相信你鸟爷的实力?” 核爆鸟一下子就怒了,我都把自己借出去了,你竟然不要!难道刚才的那些话语都是骗鸟的?呵呵,果然男人都是大... “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受伤而已。我知道你很厉害,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哪怕只是刮到了你的一根羽毛,我都觉得是不值得的。” 蒋老头这下是真的惊了,他活了都快一百岁了,哪曾见过有人撩核爆鸟的? 这小子不会是要拐我的鸟吧,蒋老头瞬间警觉。 但见赵白鹤这话说的是无比自然,根本没有预留过脑子的时间,就像真情流露一般。而且说完便转头又看向台上的褚临渊,似乎真的不是刻意为之。 他真的...我哭死。 蒋老头都有片刻的失神,就更别提当事鸟了。 机械造物-核爆鸟-谬论种形态-灭世,直接原地死机,张大了鸟嘴。嘴巴动了两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要说和人对骂,它有千百种技巧可以把对手骂的螺旋升天,都不带重样的。 但你和鸟爷玩深情?它是真的有些遭不住。 鸟爷鸟爷的叫多了,它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是一只母鸟了。 这几十年来,天天面对一个糟老头子和一群不是满嘴脏话,就是舞刀弄剑的糙汉子。 和它对骂者有之,知晓它凶名而恐惧者亦有之。 然而又可曾有人赞美过它那美丽的外表?以及看见艳丽外表之下它那颗柔软的心? 不曾有过。 没有人对它说过如此温柔的话。 “呜呜呜呜呜,老头你快放我出去,我要为赵兄弟战今生!” 第87章 你在看什么? “够了,多大的鸟了,还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给你喂粮呢。” “呜呜呜,我不管,蒋老头你快放我出去,我要为赵兄弟战今生。” “你吃我的粮,为人家战今生?” “士为知己者死!老头你不懂我。” “好好好,那你跟着他吧。你以为你天天吃的那些鸟粮很便宜吗?就这小子能养的起你?跟着他,你一天饿九顿!” “老娘不在乎!老娘不要他养!鸟粮我自己挣!” 蒋老头差点气出心梗。 手指头都有些哆嗦了,指向了赵白鹤。 “你个臭小子倒是说句话啊,站在旁边看戏呐?” 核爆鸟也望了过来。 不仅是核爆鸟,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台上的褚临渊都伸长着脖子,竖着耳朵。 赵白鹤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开口的一瞬间,场面又变得很静。 所以就连已经赶过来站在人群外围的侠客行众人,也都听的是清清楚楚。 “ 我喜欢一朵花,未必一定要把它摘下来。 我喜欢一阵风,难道要让风停下来等等我? 我喜欢清冷的月光,可月光并不是只为我一人而洒落。 它只是在那一瞬间,照耀在了我的身上。 就像是那花,那风。 它们难道是专门为我而盛开,而吹拂的吗? 不! 只是我在它们最美的时刻,从一旁路过并为此而停留。 我不能带你走,就像我不能带走那一缕月光。 就像我决定不了一朵花是否要盛开。 就像我,无法去挽留一阵风。 ” 赵白鹤低头看向了核爆鸟,核爆鸟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痴呆。 赵白鹤又转头看向了戏台上的褚临渊,渊仔看过来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了些闪躲。 好像上课时老师提了一道你不会的问题,并打算随机抽一位幸运儿来回答一样,褚临渊本能的不想面对此刻赵白鹤那如同审问一般的目光。 这道阅读理解的题,他能阅读,但不是很理解。 简而言之,他没听懂赵白鹤的这一番话。 因为听懂的,已经开始鼓掌了。 掌声稀稀拉拉的响起,像是为新王的诞生献上冠冕。 可赵白鹤不是什么新王,沈剑心想起了赵白鹤在侠客行群里的那个昵称。 刚加进来时他还觉得这花都第一深情的名头挺自恋的,但现在看来咱赵哥还是有些谦虚了。 赵白鹤倒是没将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当回事,只是觉得自己不会玩兵器类魂物,刚说了要上台,现在又不上了,有些打脸。 他看着台上的褚临渊,见褚临渊的眼神闪烁,竟然都不屑与他对视。时不时拿小眼神瞟他,这让赵白鹤突然就很不爽。 “你他妈在看什么?有本事下来单挑啊!” 哎?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褚临渊被骂的一懵,本能的张口就反击了起来。 “你以为我叼你啊!” “单挑啊!你打我,来呀。” 这可给褚临渊气坏了,他提着大戟就要从台上蹦下来。左脚迈出去一半,停住了。 差点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你上来啊!” “你下来!” “你上来!” 幼稚,赵白鹤对这样的游戏突然没了兴趣。要是老钱在,估计早就冲上去砍他了。想起刀断了的钱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赵白鹤有些意兴阑珊。 “我打你你打我又怎么样,你有没有砍过人?你有没有看过死人!” “小子,你以为你在台下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今天褚大统领就决定要教一教赵白鹤这个道理。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褚临渊眼眸低垂,后退了一步。 “戟法-白日升龙。” 方天画戟的杆上雕龙应声而动,脱离了杆身。随着长戟的舞动,数次呼吸之间便金光暴涨。褚临渊抬手一指,风声呼啸,盘龙腾空,作势就要扑杀下来。 但见赵白鹤毫无惧色,站在原地甚至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龙型,淡定地勾了勾手指。 “等什么呢?” “好胆!” 自然是等你周围的人跑的远一点,免得伤及无辜。 褚临渊眼皮一跳,就连冯时都一瘸一拐的挪到了离赵白鹤远一点的地方。可报名处的那个老头却依然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闷茶。桌子上的那只核爆鸟还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应该炸不了。 “落!” 这龙腾空挺慢,盘旋而上,每高一丈,龙身金光便重上一分。到了此刻,身上金光已经凝实如同活物,摇头摆尾,栩栩如生。 但落,那是落的真快。就见金光一闪,平地起惊雷。 滚滚雷声之中,同样的话语再次从中传出,这次却刺耳之极。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一座乌漆嘛黑的锻兵炉在赵白鹤头顶沉浮,落下的金龙没入炉中,雷鸣声后,便没了任何动静。 赵白鹤龇牙一笑,伸手夹出了一张魂卡。 “到我的回合了。” “到个屁的你的回合!台下不准动武,魂卡对决去那边魂斗场打去。直走五百米,左拐三百米,右拐一百五十米,跪下给自己一巴掌,就到了。” 蒋老头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惹人厌的苍蝇一般,连路都给赵白鹤指好了。 “你当小爷不上台是怕了你?哼,爷那个近战无敌的兄弟今天不在。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咱就是不擅长刀兵。有种,去魂斗场!” 赵白鹤是尊老爱幼的,但褚临渊两不沾,那他可不惯着。 “姓赵的你别嚣张。老大!你在这继续插旗,这钱才刚交呢,可退不了。这玩意就交给弟兄们收拾!” 夜卫的人见自家的褚大统领一式白日升龙无功而返,不,连返都没有返。又被赵白鹤言语相讥,肝火大动之下就要不管不顾跳下台来,去那魂斗场和赵白鹤一决高下,忙声出言劝阻。 人家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咱们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万块。 可不差多少的,好歹在台上站久一点。不说回点血,至少心理安慰这一块得拉满。 褚临渊回头看了一眼旗帜,一咬牙,忍了。 而赵白鹤更是干脆,掉头就往外走,按着蒋老头给的路线奔着魂斗场去了。 “金鳞池和夜卫是吧,有胆就来。小爷我今天不给你们打服了,就不姓赵!” 第88章 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侠客行的人呢!都死光了吗?就剩这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还是说你们刀兵峡一个带种的都没有,都他妈是废物!” 冯时摸了摸鼻子,他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好歹不是跟你过了两招嘛。 好家伙,看来是被赵爷给气的不轻。 “他急了。” “我看出来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这地图炮开的,杀伤力实在是欠缺。台下观众不怒反笑,甚至还出言调侃了起来。 话说那赵白鹤雄赳赳气昂昂,带着金鳞池和夜卫等人奔着魂斗场就去了,顺便还拉走了一大波看戏的观众老爷。 就好像他才是夜卫的大统领一样,有点威风。 褚临渊有点绷不住了。 插了两回旗,花了二十万,才打了一场。这钱就算城主愿意批,他都不好意思报。 ‘到账,五百通用点。’ “呵呵,我来会会你。” 侠客行的人,来了有一小会了。刚才赵白鹤赵大爷风头太盛,也没他们什么亮相的机会。 现在这亮相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啊!!!” ‘到账,五百通用点。’ “你小子怎么和沈剑心一样,一个回合都撑不住就被挑下来了?得,你还是在地上趴着吧,就别起来丢人了,看我的。” “啊!!!!!!” 这位,下来的更快。 才一只脚踏进了台面,褚临渊就跟鬼一样闪了过来。单手持戟一个横扫,抽的来人一个天旋地转,陀螺一样转下了台,差点没给地面钻出一个窟窿。 “我还没准备好呢!” “我准备好了。” “你不讲武德!” “你也可以不讲。” “我不服!” “不服就来。” ‘到账,五百通用点。’ 一时间报名处的到账声音络绎不绝,这下也没人再拿沈剑心做比较了,因为人人都是沈剑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褚临渊这边,愤怒之下战力直接爆表。那真是一戟一个小朋友,大家排排坐飞机。 而赵白鹤那边,常年冷清的魂斗场,今日直接人满为患。 不同于露天的孤影戏台,刀兵峡的魂斗场属于半封闭的场地,座位也有限。平常偶尔有个几场魂物对决,那也多是朋友之间的切磋或者测试魂物。 没谁有那个闲工夫,在刀兵峡看别人魂物对决。 所以当赵白鹤带着一大波人来到这刀兵峡唯一的魂斗场时,大门竟然是锁着的。 “让一让,让一让!挤在这领棺材吗?” 身后传来一阵骚乱,有人正往前拼命地挤着。 “你挤个什么玩意,急着投胎啊!没看见大门锁着的吗?” “我是魂斗馆的,钥匙在我这呢。老子不挤,你等着你野爹给你开门吗?” 刀兵峡自古以来便是民风淳朴,在一声声亲切的问候声和一拳拳友好的肢体交流中,说话的小伙鼻青脸肿地挤到了赵白鹤的身边,冲着赵白鹤龇牙一笑。 “你没逝吧,怎么牙都被干掉了几颗呢?” “小事,算工伤。” 这年轻人!年轻就是好啊。 “开了,开了。来来来,各位里面请。” 一跨进门,赵白鹤便感觉到一阵阴风过境。这地就缺了点阳气,也怪不得小伙锁了门去看戏了。 终于站到了魂斗场上的赵白鹤,面对十几个金鳞池和夜卫的成员,是半点不虚。 人多有什么用,规矩之内,人再多那也不是要一个一个的上? “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赵白鹤捏着手中的魂卡,在比赛开始之前突然开口提议。 魂斗场这边,吴有德也跟了过来。其实他本想留在孤影戏台那边,照看一下褚临渊。但金鳞池和夜卫虽然关系不错,可也就只是不错而已。 自己这个金鳞池的无名之辈,真要有什么事,可指使不动夜卫的大统领。稍加考虑了一下,便商量着让那个借旗子的夜卫留了下来。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这边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而吴有德自己,则是和大队人马跟着赵白鹤来到了魂斗场。褚临渊直接插旗要先把侠客行打服了再谈判的做法,他不置可否。金鳞池和侠客行之间的积怨时来已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现今这次事件的导火索,赵白鹤和异色狼王魂晶就在眼前。不,现在已经是异色狼王魂卡了。 不管怎样,如果能先一步拿回来,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之后种种,谈判成也好不成也罢,那都和他无关。 小人物嘛,就办一些小事,这样也挺好。 吴有德自嘲的笑了笑,抬眼看向了赵白鹤。 “什么刺激的?” “你们既然是冲着我手中这张异色银霜狼王魂卡而来,那不如这样。每局比赛的赢家,可以挑一张输家的任意魂卡,怎样?” 赵白鹤提出了一个金鳞池和夜卫无法拒绝的提议,但吴有德眉头皱了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一时又想不清楚是哪里不对,所以第一时间没有给出回答。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吴哥,让我第一个上,我他妈的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他以为他是谁啊?等会我把他身上的卡都赢过来,我看他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屮,那种不妙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把他的卡都赢过来?他刚才可是轻松接住了褚大统领放出来的一记大招的,你接的住吗?” “吴哥,你胆子太小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有夜卫的兄弟们在,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吴有德喃喃自语,眼珠子和脑子转的都要飞起来了,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怎么,不敢?” 见吴有德迟迟不回应,赵白鹤开口又添了一把火。 “放你的屁!来!” 暴脾气小伙也不管吴有德同不同意了,直接就走进了魂斗场。 吴有德一个愣神没有拉住,看着已经走进场地中央的小伙,一个可以被称之为预言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要输。 你什么档次啊,你就下去?嫌一张狼王魂卡不够多,急着给对面送卡是吧。 给对面送卡! 是了,吴有德浑身一麻,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不说别的,赵白鹤的手里可是有着那张王级的魂卡呀!本来是打算用车轮战来应对的,输了没损失。咱们这么多人一直轮下去,总会有赢的时候。 但现在,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第89章 泥雕狐王 那能一样吗? 就像是街头摆摊的游戏,一个免费让你玩,一个每次交二十。 那他妈的能一样吗? “不行!我不同意!” 吴有德大声叫了起来,很是着急。 “人家场上都快打起来了,轮得到你这个站在场下的不同意?” 靠的近的观众席有人吱声怼到,但吴有德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观众席。 场上的那位是劝不住了,场下的其他人可不能再上了赵白鹤的当,吴有德直接开口从重从简的解释了起来。 “各位金鳞池和夜卫的弟兄们,原本我们不管输多少把,只要赢他一次就能够拿回狼王魂卡。但他现在这么一搞,只要我们输一次,那么就又搭进去了一张魂卡。搭进去多少张,我们就要赢多少次才能拿回来。这期间只要他再赢一把,狼王魂卡就又会回到他的手上。懂我的意思吗?这根本就没完没了。” 吴有德说的很有道理,但那是建立在他们会输的前提下。哪怕真的打不过赵白鹤,也没有人会喜欢在打之前就被别人说自己赢不了,这很膈应。 “不给他赢的机会不就行了吗?” 夜卫的人还没有表态,金鳞池的人反倒是先开了口。 说起来吴有德也不过就是被他们的小队长指派负责追击赵白鹤和钱成两人而已,又不真是他们的上级,所以说的话并没有那么管用。 “别忘了那张银霜狼王还在他的手上,已经被制成魂卡了!” 金鳞池的人是知道那只狼王的强横的,他们组织十几号人围猎,就这样听说还有个倒霉蛋的寄生魂被吞掉了。一想到要单独面对那只狼王,金鳞池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拒绝赵白鹤的提议? 要知道赵白鹤输了主动把狼王魂卡交出来,和他们赢回来,那可是两码事。 银霜狼王是厉害,可万一呢?让前面的人去消耗,自己万一赢了,那升职加薪可就是指日可待。就算输了魂卡,也还有夜卫兜底。自己打不过,总不能连夜卫也打不过吧,咱们这么多人。 抱着这样的心思,金鳞池中更是无人出声。 “一只银霜狼王而已,算不得什么,不必太过担心。” 夜卫这边显得就平静很多,一人伸手拍了拍吴有德的肩膀笑着说道。 “可是...” 吴有德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那座接下褚临渊升龙一击的锻兵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们赢了他,拿回魂卡事情就算结束了。没必要和他赌卡横生枝节,对不对?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接受他的提议。那么就算赢了,他又凭什么要将那张狼王魂卡交出来呢?凭你说那张狼王是抢你们的?他还说是咱们仗着人多势众,要抢他的魂卡呢。” 哈,人微言轻的时候,那劝人可就太难了。 “我知道了。” 吴有德笑着拱了拱手,便也不再多言。 只是突然间,他的内心深处竟有些期待起赵白鹤能够大杀四方了。等赵白鹤把咱们的强力魂卡都赢走,看那时的你们是不是还能这般淡定自若。 场下的局势,也正如吴有德一开始预料的那样,没有什么悬念。 当异色银霜狼王那华丽而巨大的身躯出现在魂斗场上时,自己的同事,那暴脾气的小伙扔出去的五张魂卡,可就没能像它们主人那样能够暴躁的起来了。 说是五对五的魂物对决,但事实上赵白鹤在看见对手的阵容后,只是随意地丢出了一张狼王魂卡。带着孤狼特性的银霜狼王仅仅一个冲杀,在<霜降>光环的笼罩下速度被减到了极致的五只魂物,便像垃圾被扫入垃圾桶那般,化作流光回归了暴脾气小伙的手中。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尽管赵白鹤非常的讲武德,和暴脾气的小伙叽叽歪歪了半天,确定了输赢之后的赔偿细节,还礼貌的等待小伙的五只魂物部署完毕。 “这张勇敢牛牛挺不错的,就这张吧,怎么样?” 失败并不总是伴随着耻辱,但战败赔偿那必然是屈辱的。 怎么样?赵白鹤问的就好像是在为小伙挑选魂卡一样,但他可说不了一个不字。 暴脾气小伙贡献出了一张勇敢牛牛,屈辱的回到了备战席。 吴有德没有出言安慰,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看客。 “结束掉这场闹剧吧。” 先前拍着吴有德肩膀的夜卫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径直走下了场。 “统领竟然亲自下场,这下有好戏看了,你带耳塞了吗?” “肯定带了呀,哪次出任务咱不得带个耳塞。你这次没带?我这有备用的你要不要。” 其他的夜卫见此人下场,神色一时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这也是你们的统领?” 夜卫这次来了几个统领啊,吴有德听着有些疑惑。 “这是咱们小队的统领,褚统领是大统领。嗨,咱们夜卫的编制,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很强就可以了,区区一个王级魂物,搞得好像谁没有一样。喏,分你一副耳塞。” “要耳塞干嘛?” “嘿嘿,等会你就知道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吴有德接过耳塞,看向了魂斗场。 “现在投降的话,还能...不好意思,说习惯了。那么,也不废话了,直接开始吧。” 看了一眼场上没有被收回去的银霜狼王,夜卫统领淡定抬手,扔出了五张魂卡。 夜卫统领扔卡的手法很有讲究,几乎是同时扔出去的五张魂卡,快慢高低竟各有不同。 当头一张以四十五度角飞的最快,也是最远。直奔银霜狼王而去,半空之中解构落地后便直接进入了防御状态,立在了最前方。 泥雕狐王。 王级,非异色,土系防御魂物。 泥雕狐,是一种再生力非常恐怖的魂物,同时也是属性克制的非典型代表之一。 不使用水系技能的攻击,其他手段几乎无法做到能将其击杀,除非一口吃掉。但泥雕狐又非常的难吃,泥巴能好吃到哪里去? 所以当你面对任何非水系魂物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该上什么,上一只泥雕狐就对了。 想赢很难,因为除了那有些离谱了的再生力之外,攻击是别指望了。但想输也很难,因为根本击杀不了。就算给炸成了灰灰,它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成原样。 而王级的泥雕狐,攻击能力依旧是零提升。 不过,倒是多出了一个好玩的首领技。 第90章 我举报我自己 首领技-泥塑身。 一定范围内将在地面持续生成大量的泥狐傀儡,对敌人进行扔泥巴攻击。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砸中的泥土如果不及时抖落,将在身上迅速硬化,而被抖落的泥土则会化为新的泥狐傀儡加入战场。全身硬化泥土所占比达到百分之五十后将进入半泥胎状态,速度减慢百分之五十。并随着泥胎的完成进度同步增加,直至零速进入泥塑身,完全控制。 泥雕狐王的泥塑身成型极快,但被完全控制后的敌方,只需受到一定的外力攻击便会解除泥塑身状态。 但泥雕狐王的泥塑身成型又极快... 这就导致对方场上阵容里如果没有一个水系输出型的魂物在的话,那几乎是可以稳定控制任何一个敌方单位。 比如说,银霜狼王。 紧随其后的两张魂卡,落在了中间的位置。 木系特殊进化魂物-孢子云,以及风系控制型魂物-气旋统御。 孢子云,主体为一团不定型的云状孢子聚合体,能够通过急速增殖产生大量各种类型的特殊孢子进行作战。 不同的孢子具有不同的效果,例如麻痹,昏睡,中毒,禁魔,幻觉诱发,二次增殖等等。 孢子云的特殊进化条件,需要收集所有类型的孢子,才能进化成最终的完全形态--孢子帝国。 虽然不同类型的孢子,可以通过和同样拥有孢子云的训练师进行交换或者购买,但只限于普通孢子,一些拥有强力效果的孢子还是被严格控制在少部分训练师的手中。 这就像是蟹笼,自己没有孢子帝国没有关系,可以慢慢收集,普通的孢子云也够用了。但你要说,可能就因为自己的这一份特殊孢子让别人的孢子云完成了进化,那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所以明明是在所有的特殊进化魂物中,进化条件最容易满足的几种魂物之一。可真正拥有孢子帝国的训练师,数量反而少到可怜。 气旋统御,季风鸟的第三阶段进化型,五行属性之外高贵的风系魂物。 其本身的技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它高贵就高贵在,能骑。 而且骑着非常的舒服,不会喝风。 对于气流可以称之为统御的掌控力,在战斗中可以大幅度的削弱任何形式的风系攻击。但本身温和的性格,使其并不具有什么杀伤力巨大的技能,反倒是都偏向于辅助和控制,很少被用来战斗。 可一旦被用来战斗了。 整体阵容不垃圾的话,那就肯定是要玩一点骚东西的。 果不其然,最后的两张魂卡落了地。 焚炎祭祀,两只。 骚东西来了。 “这是个什么阵容?” 赵白鹤战术后仰了一个小角度,瘪嘴看向了对面。脑袋转了转,还不如不转。 腕轮机上的图鉴他倒是早就打开了,为了更好的获知对手魂物的价值。眼前的五只魂物有些他认识,有些不认识的现在也认识了。 土系-泥雕狐王(坦克) 木系-孢子云(辅助) 风系-气旋统御(控制) 火系-焚炎祭祀x2(输出) 看不懂,阵容是挺标准的没错,有坦有辅有控有输出。 但赵白鹤赵大爷看的是魂物价值,从魂物价值的角度上来看,这样的阵容搭配就非常的怪。 你说他没钱吧,又是王级魂物,又是特殊进化魂物,又是高贵的风系。 可你要说他有钱吧,两个输出位给到了焚炎祭司这种平民战神,还整了两只。 不是瞧不起焚炎祭司的攻击,就是档次上有些不太合群。 核心队? 核心总不能是这两只焚炎祭祀吧。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索性赵白鹤也就不使用脑子了。 “上吧。” 不敢托大,赵白鹤也扔出了一张魂卡,木系-地行藤蔓。 然而接下来,赵白鹤却是没有继续往外掏出魂卡。 三道虚影自体内凝结而出,他请出了自己的三位寄生魂祖宗。 首先登场的是咱们的老熟鸟,飞行系-云空白鹤。 一出场便扑了过来,就想抓着赵白鹤溜之大吉。 “你等会!看看场合。” 赵白鹤尖叫了一声,云空白鹤这才作罢,猛地一个拉升,又盘旋在了赵白鹤的头顶。 接着登场的是金系特殊进化魂物完全形态-锻兵炉。 由于不久前才接了褚临渊的一记白日升龙,现在有些饱。出来后倒也没奔着云空白鹤去,非常老实地立在了银霜狼王身后的地面上,无所事事显得非常悠闲。 最后登场的是,“哎?这是什么玩意?我的...我的那什么呢?”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根通体碧绿如同翡翠般的树枝,赵白鹤傻眼了。 这不是他的寄生魂啊! 但他怎么想,却就是想不起来他原本的那只寄生魂是什么。 可他本能的知道,这根树枝不是。 手腕上腕轮机打开的图鉴自然的对准了这根翡翠树枝,你还别说,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最高等级警告,禁止使用任何方式攻击或试图激怒其持有者。违反警告内容者将被联合通缉,处以死刑。” “最高等级警告,禁止使用任何方式攻击或试图激怒其持有者。违反警告内容者将被联合通缉,处以死刑。” “最高等级警告,禁止使用任何方式攻击或试图激怒其持有者。违反警告内容者将被联合通缉,处以死刑。” 还没看见这未知寄生魂的介绍,三个猩红的弹窗便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紧接着赵白鹤手腕上的腕轮机自行获取了拍照,录像,上传,定位等一切用户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权限。 “目标所在地已定位...” “快照已上传...” “录像已上传...” “未识别到已登记持有者...” “新的持有者初步判断已完成...” “等待用户进行二次确认...” “请问,此目标是否为持有者?(确认后将获得一百万通用点奖金。不是请点否,不确定请点否并进行持有者图像,视频拍摄上传,确认后将获得一百万通用点奖励。误报或谎报将被联合通缉,处以死刑。)” “是\/否” 腕轮机的虚拟投影上此刻正显示着这新的弹窗,赵白鹤本人现场抓拍的照片和那颗翡翠树枝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其上。 一百万通用点?什么情况? “是” 赵白鹤手指轻点,举报了自己。 “到账,一百万通用点,请查收。祝您生活愉快,幸福美满,阖家安康。” “新持有者已二次确认...” “信息登记已完成...” “等待核实...” 又是一连串的消息后,腕轮机终于回归了平静。 翡翠树枝的信息,这才姗姗出现在了赵白鹤的面前。 第91章 废物小点心 长生大材,特殊区域<长生树界>■■魂物。 持有效果:■■■ 技能:■■■■ (再次警告:攻击或激怒其持有者,将可能造成无可避免的■■■■,在那样的■■面前,死亡或许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解脱。) (特殊备注:剥离禁止,其效果等同于攻击或激怒其持有者,将直接造成无可避免的■■■■。) 没了? 这黑色方块是什么意思? 搁这做完形填空呐? 那我要是会填,我还查个什么图鉴呢? 赵白鹤也是有些无语了,虽然莫名其妙获得了区区一百万通用点。 赵白鹤又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确认了不是幻觉。 啧,也挺好。 而魂斗场内的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了。 打开图鉴的并不是只有赵白鹤一个,可一直开着图鉴的,就只有时刻准备估算对手魂卡价值的赵白鹤了。 所以三连警告的弹窗人人都弹了出来,但‘请问,此目标是否为持有者?’的二次确认弹窗,弹出来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也不是没有,只是弹出了二次确认弹窗的那几位幸运儿。要么还在读字,要么读完了之后狂喜地截了个图,先发到群里炫耀。 “我的一百万!!!” 场中传来了几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那是他们点了‘是’之后,系统通知二次确认已被人提前完成了的回响。 然而大多数人图鉴的系统消息到了‘识别到已登记持有者...’就戛然而止了。 不必经历一番人生的大起大落。 场外因为长生大材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而场内的夜卫统领没有开图鉴,在赵白鹤玩腕轮机的空档,他的孢子云已经悄然无息的扩大了一整圈。 大量的单一增殖孢子,已然规模成型。 “可以开始了吗?” “啊?哦哦,可以可以,久等了。” “倒也不算久等...” 夜卫统领背着双手,胜券在握地微微一笑。话音刚落,位于后排的两只焚炎祭祀,瞬间进入了狂热的玩火自焚状态。熊熊烈火顿时布满全身上下,使得体积都陡然膨胀了一大圈。伴随着阵阵意义不明的祷告声,火势愈发的汹涌。 一上来就开玩火自焚? “锻兵炉,解决掉那两只焚炎祭祀!” 锻兵炉一个原地跳跃,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面朝向了赵白鹤,晃了晃炉子。 “什吗!你吃太饱了还没消食,现在不想动?不可以!快给我上!” 火克金,但五行除了生克之外,还有乘侮。 金系的特殊进化完全体魂物-锻兵炉,就是典型的金亢侮火的代表。 对付区区一只焚炎祭祀,那是不在话下。 锻兵炉还没个动静,盘旋在上面的云空白鹤一个振翅,箭一般的就奔着对面的气旋统御去了。 你什么档次,也敢跟你鹤爷飞在同一个高度?给爷爷滚下去! 不得不说,普通系加飞行系的云空白鹤,虽然乘骑体验非常的糟糕。但打架那是一等一的鸟中好手,素来有鸟中地痞的雅称。 普通系,系名确实带着普通两个字,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元素属性加持。 但萌新要是因此就小瞧了普通系的魂物,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能从普通系混出头的,又哪有什么普通的东西。 远的天罗跳蛛且不多说,就说这近在眼前的云空白鹤。只是一个瞬间的加速,就跨过大半个场地陡然出现在了气旋统御的身后。鹤爪探出,便要将这不知好歹的鸟东西拿捏。 夜卫统领眼皮一跳,赵白鹤的这只白鹤,速度有些过于夸张了,下面的泥雕狐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头顶上有只鸟飞了过去。 不过好在气旋统御的攻击力虽然不咋地,但防御还是有一手的。 云空白鹤这势在必得的一爪,抓了个空。任何动作,都会伴随着空气的流动。空气流动形成了风,而任何风,都在气旋统御的统御之下。 一击落空,云空白鹤双翅一展就要来个流氓擒抱,它的羽翼很大,容得下两只鸟。 达咩! 气旋统御显然不想和云空白鹤过多的纠缠,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终究气旋统御还是和云空白鹤缠斗在了一起,对风的统御确实能十分有效的避开云空白鹤犀利的近身攻击,但有一种东西叫气流紊乱,随着时间的推移,继续下去那败亡已是定局。 此时的锻兵炉,在赵白鹤的指指点点下,也腾空向着大后方的两只焚炎祭祀飞来。 在焚烧彻底结束之前,它只能控一只。剩下的那只,你自己想办法了。 顶在前面的泥雕狐王,本还想着拦一栏。 云空白鹤飞的太快,它可以当做没看见。但你这个炉子这么慢悠悠的飞着,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坦克当回事了? 大量的泥巴自下方呼啸而上,砸在了锻兵炉的表面。虽然不痛不痒,但锻兵炉顿时喜不自胜,顺势就要往地上落去,直接开摆。 这可不怪我,这泥巴可是王级魂物泥雕狐王首领技-泥塑身的泥巴,我被控了也很正常。 正等着覆盖率超过百分之五十,然后变成泥塑身装死呢。 哪曾想,就这么一个空当。原本和泥雕狐王对线的银霜狼王一声长嚎,疯狂的抖擞起了身体。脑袋转的就像是陀螺一样,身上好不容易覆盖到百分之五十的泥巴,直接被甩飞了出去,落地化成了更多的泥狐傀儡。 在霜降光环和独狼特性的双重加持下,只需要一个瞬间的机会。银霜狼王便几乎如同闪现一般出现在了泥雕狐王的面前,一张血盆大口贴着地皮向它铲来。 狼是吃土的吗? 这可把泥雕狐王吓了一跳,泥巴脑子里竟然生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念头。 说时迟那时快,泥雕狐王在血盆大口来临之际,主动散去了身形化作一捧尘土。又在不远处以泥狐傀儡为骨架重新凝聚了出来,险险的避过这一击。 攻击向锻兵炉的泥狐傀儡也立马又调转枪头,泥巴扔向了银霜狼王。 怎么停了? 下落到一半的锻兵炉突然有些尴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要不要装作被泥雕狐王嘲讽到了呢? 还是算了,被嘲讽了下去也是要攻击泥雕狐王的,这又有什么区别。 带着半身泥巴,锻兵炉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向着大后方的焚炎祭司飞去。 真是废物小点心,就只能控一个吗? 锻兵炉内心吐糟到,可它似乎忘了。 它也就只能控一个。 第92章 所以说timing啊 重新组织起反击的泥雕狐王,攻势更为的迅疾。 泥塑身这首领技,就是这样。 泥狐傀儡是越甩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到后面泥塑身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完成的七七八八。要不是同为王级的银霜狼王体型太大,普通体型的魂物,它一打五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夜卫统领看了一眼再次回到控制之内的银霜狼王,又瞥了一眼在焚炎祭司疯狂攻击下,通体逐渐转红了的锻兵炉。 “可以了,孢子云!气旋统御!执行a计划。” 孢子扩散,季风大回旋。 气旋统御突然发难,所爆发出猛烈的风暴卷着近在咫尺的云空白鹤,和孢子云扩散开来的大量单一增殖孢子,向着银霜狼王和泥雕狐王的战场席卷而去。 如雾气般弥漫开来的孢子,带着非常不妙的气息笼罩了过来。 “焚炎祭祀准备!倒数五秒。五!四!...” “哐当!” 顶着焚炎祭祀火力倾泄,被打到红温了的锻兵炉。终于哐当一声,如愿以偿地扣在了一只焚炎祭祀的头上。 好!使命完成,开始摆烂。 “三!二!一!” 夜卫统领面无表情,对于失去一只焚炎祭祀完全不在意,毫无停顿地完成了倒数。 倒计时结束的刹那,一团高压火焰球自剩下的那只焚炎祭祀手中爆射而出,直奔向前方的孢子风暴。 这一幕,自然也被赵白鹤注意到了。 一名魂物训练师,要怎么样才能被称之为优秀? 有人说,需要对魂物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能够将一些看似无关的魂物,组合发挥出惊人的威力。化腐朽为神奇,这样的魂物训练师才能被称之为优秀。 譬如魂斗史上种类繁多的阵容组合,便是由这样的训练师发明而来的。 也有人说,胜率,才是衡量一名魂物训练师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也只有胜利,才能给训练师带来无上的荣耀。而优秀一词,往往与荣耀同在。 那一届届的世界赛冠军们,你能说不优秀吗? 还有人说,对于战局的把控能力,才是一名魂物训练师所需要具备的素质。胜负之间,有时往往并不能依赖于阵容之间的高下,和魂物之间的优劣。若只是如此,那还需要训练师干什么? 对于魂斗场上瞬息万变的时机把握,和对于整个战局的掌控能力,方能帮助训练师以弱胜强,以强凌弱。在无论什么样的战斗中,都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样的魂物训练师,才能被称之为优秀。 夜卫统领,就属于前者。 他有着自己对于魂物组合的一套独特理解,就像是预先写好了属于自己的胜利方程式。无论什么样的战斗,无论对手是什么样的阵容,他只管套方程,按部就班地展开,便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而赵白鹤,没有那个脑子,他属于后者。 时机,没错! 你知唔知咩系timing啊! 一直不曾露面的地行藤蔓悄悄探出了一根枝蔓,就在银霜狼王的身下。 孢子风暴铺面袭来,在季风大回旋的控制下,将银霜狼王,泥雕狐王,云空白鹤,以及伫在原地没个动静的长生大材一起笼罩在了一个封闭的风圈里面。 火焰,如期而至。 剧烈的爆炸,在气旋统御的季风大回旋所形成的风圈中绽放。 大量的单一增殖孢子在爆炸之后,又产生了新的孢子。风圈中心的气浪猛的向内一缩后,更为猛烈的二次爆炸,再次响起。 经历过两次爆炸后的风圈终于支撑不住了,散去的瞬间,烟尘弥漫开来。 “没有魂物能从这样的爆炸中活下来。” 先前分给了吴有德一对耳塞的夜卫队员得意洋洋地说道,四下打量起了现场观众们一脸震撼的神色,与有荣焉。 然而吴有德根本没来得及带上耳塞,接连两次爆炸之后,哪里还听得清一旁夜卫说的什么。只觉耳朵一阵蜂鸣,大抵应该是聋了。 “所以说timing啊...真的很重要。” 烟尘之中,赵白鹤的话语说的极其大声,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沮丧。在夜卫统领取下耳塞后的耳朵里,听着还有点兴庆的意味在里面。 “什么汤抿不汤抿的,人给炸出毛病了吗?” 炸出毛病倒不至于,两次爆炸的威力完全被密闭在了风圈之内,最后的那一点余波顶多也就是让对手灰头土脸而已。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在高速回旋的风圈里,也是同理。 聋不了。 下一秒,夜卫统领感觉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被炸聋了。 “这不可能!” 云空白鹤和银霜狼王气急败坏地从不可能中冲了出来,不能说安然无恙,只能说是毫发无伤。甚至连灰尘都没有沾染上多少,如同崭新出厂。 “你他妈作弊!” 夜卫统领一改淡定,激动地吼叫着。但两人身处两端隔那么远,何况赵白鹤的耳朵现在鸣叫的厉害,哪里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场外的观众就更听不见了。 只有备战席的夜卫们面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那根长生大材。” 烟尘散尽,场下的夜卫统领也注意到了最后方的那根翡翠树枝。作弊,只是他万分激动下脱口而出的话。他想不到赵白鹤该如何作弊才能让魂物从两次爆炸中屁事没有地冲出来,那么作弊也就是无稽之谈了。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根他不认识的翡翠树枝。 败局已定。 只不过胜利者不是他。 泥雕狐王同样也没事,正在重新凝聚身形,没有魂物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己方的两只焚炎祭祀,燃烧已然到达了尽头。时间刚刚好,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只是没有计算到这结局。 剩下的孢子云,孢子挥洒一空。唯一还有点战力的,是放了一次季风大回旋的气旋统御。 但面对状态满满的三只魂物,除了束手待毙,他想不到任何翻盘的可能。 三只? 夜卫统领数了数赵白鹤的魂物数量,这才想起还有一只除了被放出来时,从头到尾都没露面的地行藤蔓。 总不能是地行藤蔓拯救世界吧。 无所谓了。 夜卫统领苦笑一声,打开了腕轮机上的图鉴,对准了赵白鹤的那根翡翠树枝。 输可以,但他得输个明白。 第93章 长生树界 这位不知姓名的夜卫统领,终究还是没能输个明白。 长生大材,这名字他是知道了。 但除了一个名字,和三个警告框一堆提示之外,其他的是一无所知。 ■■■,试问这玩意谁能看得懂啊,你还不如查无此魂呢。 不过根据其来历,和实战效果来看,倒也勉强能猜出一些。 特殊区域--长生树界,他是知道的。 如果说特殊区域--肢曲之地,里面都是一些阴间玩意的话。那么特殊区域--长生树界,里面的玩意也绝对不能称得上阳间。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树界里没有仙人,树,也不是什么仙树。 据不可靠传言,整个长生树界里面。入眼所见的只要跟森林树木沾点边的东西,其实都是一棵树的根。 超位格魂物--长生树。 不可靠传言,往往都无比的可靠。 特殊区域---长生树界,一树成一界。虽然几乎没有活人到达过树界的深处,见识过长生树的主干。但这一说法已经成为了大部分人的公认事实,尽管这非常的离谱。 因为长生树界里的死人非常之多,死人,是可以去到深处的。 哦,或许应该称那些东西为长生者。 身体的任何部位被破坏之后,只要接触到树木,就能瞬间生长出来,这还不能算得上长生吗? 当然,任何部位里包括脑子。 新长出的脑子里,自然没有旧脑子的记忆。 所以身处长生树界,受伤可以,缺条胳膊少条腿什么的,顶多也就是出了长生树界之后成了残废。但要是伤到了脑子,那便只能永远的留在长生树界,当一名不死不灭的长生者了。 毕竟,你也不想失去你的脑子吧。尽管有时你也用不到它,甚至经常忘了携带。不过进入长生树界,你肯定是要把自己原装的脑子带上的,不然伟大的长生树会帮你长出一个新的脑子。 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最好真的带上自己的大脑,跟小脑。 长生树界,是一个疯狂的地方。 单单用疯狂两个字,或许还不足以形容此界的疯狂。 一棵树,哪怕是发疯,也疯不到哪里去。但一个人,要是发疯了,可以疯到任何地方。 长生者。 是对于长生树界中一切人形生物的统称。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说的是当你踏入长生树界的那一刻起,你便也是一名长生者了,不管你是否受伤。 当然这里说的是留在长生树界,接受过补全的那批人。 他们,是树界疯狂的具现。 身患残疾,不治之症,哪怕是垂垂老矣时日无多的垂暮之人,在长生树界,这些都不是问题。 哪里坏了砍哪里,你不砍,有的是好心长生者帮你砍。 死亡,是永恒的恐惧。 恐惧之下,长生树界便永远不用担心人口的问题。那些有病的,没病的人。总觉着,要是自己的话,留在长生树界,说不定可以保留自己的脑子。 想活就活,等有一天活腻了,走出长生树界,那也是想死就死。 可事实上,在长生树界中与其他长生者激情互砍,也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死法。 如死。 就如忒修斯之船,脖子以下全部被替换掉了,你可能还是你。但脖子以上被替换掉了,你还是你吗? 这就是哲学的问题了,不谈哲学。 因为那玩意,还挺费脑子的。 长生树界中的长生者,数量众多。你可以在树界见到任何年龄段,甚至任何时代的长生者。只要你足够的深入,你甚至能找到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大部分魂物的结晶和魂卡,包括已经灭绝了的古代魂物。 财富,在这里一文不值。 死亡,在这里形同虚设。 你可以用你强大的实力在这里抢到任何财富,也可以用你新鲜的肉体在这里换取到任何财富。 毕竟对于生活在这里的长生者而言,一截未经长生树补全的新鲜肉体,没有比这更加能够让他们着迷的了。 如果有,那肯定是两截。 或许可以更加大胆一点,脖子以下? 相信我,你可以用你脖子以下的完整肉体,换取到长生树界中任何一位长生者能为你搞来的任何东西。 我想不到对于长生者来说,有什么能够比让自己的脑袋搬个新家,还要更加的具有诱惑性了。 两具?那不能够。 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脑袋怎么接两具身体呢? 那多出来的一具身体,不接个脑袋的话,可是要长出新的脑袋的。 一具,也就够了。 很划算的买卖,用来交易的那具身体又不是非要用你自己的对不对? 长生树界中的补全,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手砍掉了能被补全回来,身体被砍掉了能被补全回来,就算是脑袋,也能被补全回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 比如当一个人在长生树界中被砍掉了脑袋,那么究竟是脑袋长出了身体,还是身体长出了脑袋呢? 虽然实际情况是,你在长生树界中随便一个角落丢出去一截躯干,都会瞬间冲出来一百个长生者,问你卖不卖。躯干的话,根本没有被补全的机会,就会被长生者给换上了。 但你如果非要杠的话。 这就涉及到长生树界补全方面的底层逻辑,权重比的问题了。 补全,并不是肉白骨。 所补全的地方,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本质其实和魂物被击杀后魂晶化类似,并不是真正的肉体。 这就是为什么长生者在长生树界之外无法长生的原因,也同时是新鲜的肉体在长生树界中如此值钱的原因。 而人体构成的权重分配,大脑占有极高的比例。当一个人被砍掉了脑袋,脑袋会长出新的身体。而摸不着头脑的身体所拥有的权重也足够让其长出一个新的脑袋。 但那个脑袋嘛,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你自己品。 至于一些手啊,脚啊,二爷啊,肉末啊,渣渣啊什么的。所占权重不足,被补全替换掉之后,可以作为长生树界的通用货币来使用,或者食用。 用途非常广泛。 其实如果你愿意,在长生树界中你被砍掉的部分,也是能够完美的接回原处的。但出了长生树界,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起来,这一点还催生出了一条完善的医疗产业,在长生树界出入口那块。虽然残肢续接的水平良莠不齐,比不上没残时好使,但总好过一辈子待在长生树界里。 关于补全,还有更极端一点的例子。 比如一个人被平均分成了无数份,每一份所占的权重都达不到补全所需的要求。又或者干脆再直接一点,瞬间蒸发。 那么恭喜这位朋友,他便真正成为了一名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长生者了。 第94章 特调处 补全的本质,其实就是肉体和长生树界魂能之间的交换。 肉身苦弱,魂能长生,那也算是一种长生。 长生树界中,除了超位格魂物---长生树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本土魂物。 又或者说长生者,才是长生树界中的本土魂物。 很多人都知道,在长生树界中可以找到无数魂物的结晶和魂卡。 甚至包括其他特区的魂物,以及已经灭绝了的古代魂物。 但那些无一不是由漫长岁月中,不计其数进入树界的训练师所带去的。 赵白鹤这根在图鉴上显示名为长生大材的魂物,光是那一个特殊区域<长生树界>的前缀,就足够让知道一些事情的夜卫统领大受震撼了。 更别提那些警告弹窗,和定位上传的提示。 “不会吧...” 哪怕是一树成一界的超位格魂物---长生树,也做不到像如今这样使其他魂物能够在受到致命伤害后,瞬间满血复活的。 不然你以为长生树界中那么多遗落的魂晶是怎么回事。 树界的长生,并不包括于其他魂物。 甚至于当魂物在长生树界中被击溃成魂晶态后,根本无法通过吸收魂能自然恢复。 不管是魂卡,还是寄生魂。 你可以在长生树界中和人对砍的死去活来,砍的五肢乱飞,砍到天荒地老,补全所需的魂能都是管够的。 但是你要是和人魂物对决?那不好意思,请自备快速激活箱或者其他补充魂能的东西。 对于魂物,长生树可谓是极其吝啬。 所以夜卫统领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这什么长生大材,长生效果能够覆盖到魂物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长生树都没这么牛逼,干脆你叫长生树好了。 夜卫统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连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赵白鹤都快走到他脸上了都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哥们。输不起?” 赵白鹤伸手在夜卫统领眼前晃了晃,见夜卫统领回过神来。于是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摊开五指,掌心朝上伸了过去。 “愿赌服输,那个扔泥巴的狐狸拿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卫统领咬牙交出了泥雕狐王,心疼的要死。王级魂物贵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夜卫统领知道,这卡交出去,那可就很难再赢回来了,白给。 长生大材的技能要是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还打个什么?一定有限制!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赵白鹤。一行白...” 赵白鹤的心情明显很好,今天的财运真是异常的昌隆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是哪个?” “你不是侠客行的人?” “不是都说过了不是嘛。” “那你是什么人?” “你这么问,我就懂你的意思了。我嘛,特殊区域调查处的人。” 特殊区域调查处?夜卫统领突然间便释怀了。 原来是特调处的牛马。 那手里有个像长生大材这样离谱的特区魂物,也很正常。 别看在官方六大组织中,除了安保厅之外,好像就属特调处的准入门槛最低了。 那进去是容易,可想长时间的在里面活着,却很难。 特调处里的人,不是萌新,就是大佬。 实力分化极其严重,根本就没有什么阶梯性可言。 萌新,那是说死就死。 就算阎王想留到五更天,他可能三更就去报到了。 大批大批的新人涌了进去,能活的久一点的寥寥无几,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韭菜。 这里说活的久一点,起码三年是要有的吧。也不说什么三年之后又三年这样的话了,就比方你二十七岁进入特调处,总不能活不到三十就死了是不是? 人生百年,弹指一挥间。三年,真的不是很长。 就按最低标准来算,一年一个特殊区域探索的指标。勤快一点的,就说一年两个!那三年也就只有六个特殊区域的探索任务。 是不是很简单? 像是无冕之王--万化魔偶的老家<人偶小镇>,非常阴间的<肢曲之地>,制造出核爆鸟这样玩意的<械国>,钱成一直觉得自己会死在那里的<回忆森林>,曾经被称之为应允之地的<腐梦谷>,与图鉴一扫就是三个最高警告弹窗--长生大材有关的<长生树界>等等。 你只要从类似这样的三四五六个特殊区域中,完成调查活着回来。那便脱离了萌新的范畴,可以被称之为大佬了。 大佬,又是想死都难。 特区调查,可不是奔着那些可以在外面能买到的外围特区魂物去的。 和各个特殊区域中的隐秘教派一样,特调处同样是以攻略特区核心为目标,从而发布的一系列调查指标。 所以调查任务最简单的,也起码是从特殊区域的中间地带开始。 更多的大部分任务,则是已经接近特区深处。 危险不必多提,富贵险中求嘛。 险有了,那富贵自然也是足够配得上所需要冒的险。 别的不说,光是特调处根据研究所的需求所发布的任务指标。不管你从中获得了多少东西,交出去永远也就只有特调处所需要的那几份。 有人可能会说,这算什么富贵?那不都是我出生入死,凭本事得来的吗? 错!大错特错! 特殊区域里什么最重要? 实力?不是。 是情报! 不管在什么地方,情报的重要性永远都要高于战力。 战力低了,你可以提。但缺少情报,你又要去哪里搞? 这就像在茫茫大海之上,你手持一张特调处发的藏宝图,和那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海盗之间的区别一样。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械国>之中核爆鸟的活动范围在哪里? 你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炸的连灰都不剩吧。 有很多特区的盗猎者,曾经也都是特调处的萌新。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某一个固定的特殊区域里混的风生水起,那绝大数都是因为在特调处中完成过与之相关的一些调查任务,掌握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报。 而特调处如今那几乎不可能会连续发布在同一个特殊区域的调查任务规定,也就是这么来的。 好理解吗? 当你掌握了某个特殊区域里一处非外围地界的明确情报,并完成了那里的调查时。那个地方对于你来说,危险程度就会大幅度降低。当在同一个特殊区域里,有着好几个地方的情报时,那么你也不会继续为特调处干活,再去探索其他危险的地方,又或者规则完全不同的其他特区了。 因为光是那几处,就足够吃一辈子的了。 那又何必再为财而死呢? 第95章 我就是为此而生的 情报,只是一张刮刮乐。 能刮出个什么奖,那才是惊喜。 要么惊,送掉了小命。 要么喜,像是赵白鹤的长生大材。 至少夜卫统领是这么觉得的,但其实赵白鹤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次的胜利,和长生大材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靠的是什么? 他靠的是实力! timing啊,还记得吗?他靠的是对战场的强大掌控与时机的精准把握。 几乎是在爆炸开始的同一时间,他便反应过来,并收回了处于爆炸范围内的云空白鹤以及长生大材。 寄生魂的回归,是有过程的。 而那过程开始阶段的解体状态,面对物理攻击的手段,近乎于无敌。 如果夜卫统领观察的足够仔细,那么就会发现一直没个动静的长生大材,爆炸前和爆炸后在场地上所处的位置,有着很大的变化,向后挪了不少。 并且如果两次爆炸之间的间隔不那么短暂的话,可能输的就会是赵白鹤了。 寄生魂回收,在战斗中是被允许的一种高级技巧。 当然你不能真的收回去了,那样的话就和褚临渊插旗直接把旗子拔了一样的弱智。 输了都是小事,还会被人笑一辈子。 回收,但只收一点点。 躲一下致命攻击后,再终止回收。 回收的时机非常重要,早了,对面的攻击还在蓄力。晚了,那就真的晚了。 而终止回收的时机更为重要,慢了,寄生魂直接回归离场。快了,那就像赵白鹤这次一样,差点被第二波爆炸给阴到。 至于银霜狼王,作为魂卡自然不能像寄生魂那么玩。就算是变回魂卡状态,那也会被爆炸所波及。 可银霜狼王确实是变回魂卡状态了。 不是王级的魂卡比普通魂卡更扛炸,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是天命的眷顾,还是狗运的青睐? 都不是。 是我地行藤蔓哒! 千钧一发之际,地行藤蔓将狼王魂卡拖入了地面之下。 胜利,也便随之而来。 赵白鹤的这一番操作看似容易,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别说一般的魂物训练师,就算是眼前的夜卫统领。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在实战中完成这样的操作,更别说是在如此极限的情况下了。 所以他想都没往这方面的可能性上去想,他宁愿觉得是长生大材的神奇功效。 可对于赵白鹤而言,这样的骚操作却仿佛是刻印在骨子里面的本能一般信手拈来,甚至没有产生丝毫想要炫耀一番的意思。 “哼!不要以为有长生大材就...哼!” “啊?” 赵白鹤正喜滋滋地鉴赏着泥雕狐王的卡面呢,听夜卫统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有些莫名其妙。可夜卫统领根本不给赵白鹤提问的机会,转身就一脸晦气的返回了备战席。 与此同时。 官方六组织之一的镇压科,那些被图鉴上传的长生大材持有者信息,都汇总到了这里的一张巨大屏幕之上。 “头,是新的长生大材持有者。不过这持有者好像是个傻子,他把自己给举报了,哈哈哈。” 屏幕前的工作人员,觉得这事非常的好笑。 “很好笑吗?” 然而他口中的头,却并不觉得这事有多么的好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笑声戛然而止。 “额,不好笑。” “把上一次树界降临的死亡名单调出来。” “头...我错了。” 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的那位镇压科工作人员,这下是真的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调出来吧。” 话只会说两遍,虽然工作人员认错的很及时,认错态度也非常良好。但错就是错了,真要让话说到第三遍,那就不是重复,而是一句‘你被开除了’。 工作人员转身迅速调出了上一次树界降临的死亡名单,看着上面显示的内容沉默不语。 在这个巨大屏幕所在的厅室内,剩下的十几位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中忙活的工作,看向了大屏幕。 “总共死亡多少人?” “八万七千一百五十人。” “怎么死了这么多,当时我们镇压科是在看戏吗?” “没有,镇压科全员出动。” “然后呢?” 那位工作人员咽了一口唾沫,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相互揉搓了起来。 “镇压科...全员阵亡。” “其实,也不能说是阵亡了,这措辞是有些问题的。” 镇压科的头,慢条斯理的说着。 好像相比于这夸张的人数和镇压科的全军覆没,他更加在意这词汇的使用是否恰当。 “毕竟这八万多人并没有死不是吗?只不过是长生树界中多出了八万长生者而已。说起来...” 这位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伸手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说起来,如果这次你口中的那个傻子也来个树界降临的话,说不定你可以在其中见到咱们镇压科的那些老前辈们呢,哈哈哈。” 镇压科的头觉得这事要真发生了的话,新的镇压科去镇压旧的镇压科,那场面光是想想都异常的好笑。 但此刻这里除了他,没有人能笑的出来。 “不好笑吗?” 镇压科的头头止住了笑声,问向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额...好笑。” “好笑你为什么不笑呢?” 在线等,很急。这时候我到底该不该笑啊! 吐槽赵白鹤是个傻子的工作人员,这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看来是天生不爱笑啊...”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头还挺好的嘞,连理由都给他找好了。 “挺好,那这个新的长生大材持有者,就由你去盯着吧。” ?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被镇压科头头又拍了拍肩膀的工作人员一脸懵逼,眼睛瞪得像铜铃。我这是,被针对了? “不要有压力,这种盯梢任务跟带薪长假有什么区别?是好事。来,笑一个。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天生不爱笑了。总之好好干,干不好也没关系,就当提前退休定居长生树界了。” “啊这...头,我。” 工作人员还想哔哔上两句,忽然想起在赵白鹤的紧急信息传过来之前,他们原本正在处理的另一宗更加糟糕的案件。相比而言,盯着一个尚未发作的长生大材持有者这种小事,确实跟带薪休假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不愿意?” 此时的工作人员有着一股强烈的预感,如果拒绝这件事的话,那么那件原本正在处理的糟糕案件绝对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愿意愿意,头!我就是为此而生的,我一定像盯着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的盯着这个新持有者。” 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 第96章 叫爸爸 此时,还不知自己多了个爹的赵白鹤。 正悠哉的和侠客行一群人又来到了知味楼。 这不是在魂斗场打着的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尽管连赢了勇敢牛牛和泥雕狐王两张魂卡,和白捡了一百万通用点的赵白鹤非常亢奋,恨不得立刻开始下一场战斗。 但饭点已经到了。 “吃饭最重要!” 褚临渊褚大统领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魂斗场,在裁判提出已经到中午了,大家先去干饭然后午睡两小时下午再战的时候,看着金鳞池和夜卫等人还心有不甘,褚临渊如是说道。 “老大,你旗子又让人撅了?” “你他妈!” 褚临渊一个暴栗就敲在了夜卫统领的头上,忽然想起这小子刚输了比赛,现在心情肯定很糟糕。 唉,暂且就不骂他了。 伸手理了理夜卫统领的衣领,顺便擦掉了手上的头油。 “没事你头上擦那么多油干什么?我一个暴栗敲你脑壳上都打滑。谈恋爱了最近?” “啊?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随口一说,不过你小子还真可以。你老大我都还没谈,你就先谈上了?” “哎呀,这不家里着急,给介绍相亲认识的嘛。不说这个了,老大你怎么过来了。” 夜卫统领摸了摸头上被敲出来的包,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来找你们去吃饭,干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上午把侠客行那帮崽子揍的太狠了,刚好中午这一点时间让他们缓一缓。免得下午都没人敢上台了,那我干站在在台上岂不是很无聊,哈哈哈哈。” 这褚临渊倒是没有吹牛,甚至说的都谦虚了。 你想他人在魂斗场里,那和他打的侠客行众人现在在哪呢? 在魂斗场外面没好意思进来。 这时赵白鹤的腕轮机上也收到了冯时发来的消息,邀请他干饭。 ‘你们人呢?我都看见褚临渊了。’ ‘在魂斗场外面等着呢,你还没打完吗赵哥?’ ‘怎么不进来?’ ‘反正都是要出来的,那还进去干啥子。赵哥你打完了就快点出来吧,吃饭了。’ ‘去哪?’ ‘知味楼,沈剑心请客。’ ‘好嘞。’ 一听去知味楼,赵白鹤顿时就来劲了。 “下午再战!” 赵白鹤冲着金鳞池和夜卫的人嚷嚷了两句,拍拍屁股就往外走。 “战就战,怕你不成。谁不来谁是孙子!” 输人不输阵,夜卫里有人叫嚣道。 “很有干劲,下午你第一个上吧。” “啊,我吗?” 去知味楼干饭这等好事,赵白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兄弟,一个消息又发给了钱成。 ‘知味楼,沈剑心请客,速来干饭!’ 赵白鹤消息发过去,等了半天才见钱成回了一句。 ‘你吃着,有事,我就不去了。’ 咋的啦这是,道心跟着那把刀一起破碎了?赵白鹤想了想也就这种可能,不免有些担忧。 ‘要不要我给你捎点?’ ‘不用。’ 不用?那铁定是有事了。赵白鹤寻思着等会吃完饭,还是回去看一看比较好。 钱成,那确实有事。 虽然钱成不知道孙映雪那寄生魂是怎么回事,但不可否认它说的确实有道理。 明天自己又该怎么赢呢? 去了一趟昨天光临过的侠客行魂卡店,刀可以修,但需要去找魂匠。 虽然店里的伙计建议钱成那短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好,还真不如再买一把省事。但钱成拒绝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想换。 他宁愿麻烦一点,多花点钱。 ‘老李,我刀断了。’ 钱成一个消息便发给了李遗风,风哥回的也挺快。今天周六,不上班。 ‘被那个杠精撅了?’ 难得李遗风心情不错,还发了个狗头的表情包。 额... 钱成这才发现这事,还真是奇妙。 ‘没,被杠精他爹给砍断了。’ ‘嘶,你逗我呐?’ 人生不易,猫猫叹气。 ‘他爹用的还是和我同款的短刀,十几刀砍在我刀身的同一处,我刀就是这么折的。’ ‘乖乖,那杠精他爹还是个高手。’ ‘金系魂馆主。’ ‘牛啊,你这一离开不夜城,小日子过的还真是多姿多彩。这才几天不见,都和金系魂馆主拼上刺刀了,可以可以。’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说吧,找你家李爷爷什么事?’ 另一边的李遗风窝在自家沙发里,喝着冰镇果汁非常惬意地问道,钱成总不能是专门发消息让他乐一乐。 ‘帮我修一下短刀呗。’ ‘你那破刀修个啥,等两天不就完事了吗?’ ‘等不了,明天还要去。’ ‘去挨打?’ ‘差不多吧。’ ‘有病!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你就让我给你修你那把破刀。’ ‘在不夜城你自己家的沙发上窝着,手里拿着一杯冰镇橙汁,一边给我发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一边无聊的刷着视频,看小姐姐跳舞。’ ‘你他妈在我家安监控了?’ 李遗风直接从沙发上蹦了下来,狐疑地四处打量着。 ‘没,猜的。’ ‘我不信!那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你从沙发上蹦了下来,正狐疑的四处打量着,觉得我在你家安监控了。’ ‘你小子绝对是安了监控。’ ‘你来帮我修刀,我就告诉你监控安在哪了。’ ‘不去,你再买一把短刀呗。几个钱也值得我从不夜城跑一趟刀兵峡?’ 李遗风又瘫回了沙发,懒得动弹。 ‘别的刀用不习惯,再说了你闲着也是闲着。’ ‘哎!这什么话?什么叫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以为我很闲吗?’ 李遗风嗦了一口果汁,说完这话自己都沉默了。 ‘......’ ‘得!去也行,叫声爸爸来听听。’ ‘叫声爸爸,我那修刀的费用可就抵了。’ ‘哎!我缺那几个钱吗?快叫爸爸!’ 唉,钱成挠了挠头。老李这什么毛病,都有媳妇的人了,还总是喜欢让别人叫爸爸。那干脆以后也不要叫嫂子了,直接认个干妈。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爸爸...’ ‘嘿嘿嘿嘿嘿,我的好大儿。等着!我这就来。’ 修刀的问题,叫声爸爸解决了。 那剩下的就是明天该怎么赢的问题了,要是能像修刀一样,也叫声爸爸就解决了... 钱成突然想到了卫长平。 “我他娘的在想什么呢!真的是...” 钱成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觉得这突然产生的想法。 也不是不行。 第97章 你瞅啥 “怎么样才能有杀心?” 和孙映雪走在回旅店的路上,钱成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不该问的,但他真的想赢。 “简单,看那边。” 孙映雪打了个响指,指向了一个随机的路人,钱成抬眼望去。 “你瞅啥?” 那路人明明也不壮,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冲着钱成气势汹汹地叫了起来。 “瞅你咋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是谁家黄花大闺女,看都不能看的吗?钱成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被人这么一叫唤也是有些恼火。 “你再瞅一个试试?” 路人抬起了食指,指向了钱成。钱成眼睛一眯,抬脚便向前走了一步。 “瞅你能咋的?” “我他妈弄死你!” 就见那路人两眼泛红,一拔腰上挂着的魂物兵器,就要冲上来免费送钱成转生去异世界。 冲突来的极快,也就两三句话的功夫。 钱成怒极反笑,伸手一招便要唤出无名刃时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的刀早就断了。 吾命休矣! 钱成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又觉得无比的滑稽。 自己总不能就这么死了吧? 那路人的速度极快,钱成没能唤出短刀,但路人的刀已经到了近前。钱成低头就想先来个翻滚,再掏出别在腰间卡册里的魂卡应对。 一根长棍从横向里伸了过来,稳稳地拦住了路人直奔钱成要害而来的刀兵。 “当街行凶,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又是哪根葱?滚一边去!” “你在狗叫什么?” “你骂谁?” “骂的就是你这条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疯狗!” 钱成还来不及道谢,那路人就和那多管闲事的义士又双双战到了一起。 “走啦,走啦。” 孙映雪见状一把拉过钱成的手臂,拽着钱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是你搞的鬼?” 钱成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看着孙映雪有些难以置信。转头又看向了身后,那里已经引起了一阵骚动。 “你不管管?” “他们自己打起来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管嘛。” “是管不了,还是不想管?” “管不了。” “我知道了,你是管杀不管埋的那种人。” 孙映雪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看向钱成。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明天只要我略微出手,保管你杀心大起。那刀挥的就像风车一样,呜呜呜呜呜的转。别说赢了,说不定一刀就把金系魂馆主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当球踢。那样的话,卫长平小妹妹可就要哭鼻子了,哈哈哈。” 孙映雪伸手比划着,别提有多开心了。 “像刚才那样?还是别了。我一生气都忘记刀断了就赶着往上送,愤怒只会冲昏我的头脑。” 钱成摇了摇头,拒绝了孙映雪的建议。 “刚才?” 闻言孙映雪有些纳闷。 “有没有一种可能,刚才我并没有对你施加什么影响呢?” “那方才我怎么就失了智?” “是啊,你怎么就失去了智慧呢?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笑点可真低。钱成翻了个白眼,决定十分钟之内不理孙映雪了。 回到旅店,钱成把自己关进了赵白鹤的单间,没让孙映雪跟进来,美其名曰想要一个人静静。 事实上,他也确实直接盘膝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手上没有刀,但心里有刀。 在等待李遗风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决定静下心来,在脑中好好复盘模拟一下和金系魂馆主之间的对战。 孙映雪的提议很有诱惑性,钱成知道她那只收纳在体内的寄生魂,能力不会仅仅就像刚才在大街上展示的那么简单,可能真的能让他赢也说不一定。 但那样的胜利,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结果和过程,哪一个更重要? 如果他还是在不夜城上班摸鱼拿死工资混日子那会,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结果。 就像很多人觉得学生时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日子。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还年轻?一小部分。 真正值得珍惜的是,在那段时间里,你的任何付出都能有所回报。 你用功读书,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拼命学习,就能考上不错的大学。 学生时代,过程往往能决定结果。 但尽管如此,也不会有哪个学生会觉得,考上什么大学的结果无所谓,中间努力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就更别提踏入社会之后,当努力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时,那结果至上,过程真的是不值一提。 可钱成如今不在上学,也不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诗和远方谈不上,只能说有了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想要去站到那高处看一看上面的风景,想要站在世界赛冠军的颁奖台上听一听数万人的欢呼,还想要去哪干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止步在这里。 他要赢,赢的堂堂正正。 前方的路还很遥远,一开始就要人搀扶的话,那他又能走得了多久呢? 钱成的心,静了下来。 与金系魂馆主交战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慢慢的,人影淡去,只留下两柄短刀在不断地碰撞。 他的九式丝滑小连招很是完美,抛开刀的本身和刀所拥有的各种特性不谈。光是论招式的话,钱成不觉得自己的这九式,会输给别的任何刀法。 可他偏偏就是输了。 刀法没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金系魂馆主的力量和速度要比自己大很多吗? 现在回想起来,又并非如此。 差距只在毫厘之间,力量重了一分,速度快了一线。 胜负也就只有一字之差。 那这样一点小小的差距,是否自己追上了,就能够赢呢?钱成不这样觉得。 脑海中金系魂馆主的那柄短刀,一次又一次的斩击在了自己的刀身同一处,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就好像是在嘲笑着自己所谓的完美,是那样的可笑。 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完美的事物呢?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尚且不全,何况人乎? 钱成从无数种刀法之中,增删改查,精简到了九刀。也正是想着九为数之极,人为一,合在一起便是圆满。 如今看来,可能也就是犯了中二病。 九刀,还是太多了。 第98章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没想着要将连招中的刀数增加。 数量多了,手腕的偏转,思绪的变化,招式之间的衔接,这些都会变得更加复杂。 对于钱成而言,招式复杂了,那就意味着出招的速度会变慢,这是他难以容忍的。 脑海中那仅剩的两把刀影再次变淡,最后只剩下一根根闪亮的丝线纵横交错,逐渐变得抽象起来。 那是刀刃亮起的地方。 他的九刀,一刀突刺居中央,一刀竖斩,一刀上挑,两刀斜劈,两刀反手撩,两刀左右横扫,八刀定八方。 格挡?格是不可能格的,只有拼刀。 这九招只攻不防的刀法,听起来简单,但其实一点也不复杂。但你要是觉得就这也能算刀法?那换一个名字,比如一式苍龙落,一式腾蛟起,一式哭声悲,一式轻弹泪,一式转清风,一式飞小雪,一式江湖浅,一式恶名来。 是不是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档次上来了。 可那还不是劈斩扫撩,刺抹挑削那几个动作吗?你出刀之前先挽个复杂的刀花,那可能你也就只能挽上一个刀花了。 简单,才能足够的快。 出手越快,那死的就越慢。 说不定,能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呢。 闲话不提,也正是因为招式的简单,所以钱成现在删减起来就显得格外容易。 其实不然。 去繁就简,那是一门艺术。而对于一套刀法来说,删减更需要的是勇气。 诚然你能直接将九刀减到只剩一刀,但你敢就靠这一式刀法去赢吗? 这一式赢不了,再临阵变招,心便乱了。 心一乱,刀也跟着乱,那又是必输无疑。 删,那就要删的决绝。 取九五之数,九变五,九极变五方。钱成直接砍掉了两刀斜劈和两刀斜向的上撩,这一套刀法的循环之数,来到了五。 原本的九刀涵盖八方和中央,钱成觉得很是完美。但如今变成了上下左右和中央的五刀之后,钱成反而觉得这套连招又不完美了起来。 不是招式少了,而是多了。 五方刀,还能再继续往下去减,可他有些不敢。 九极变五方,五方往下那就是化阴阳。阴阳之数为二,钱成还真不敢就靠着两刀的循环,明天去面对那个用刀刃斩断他刀身的卫无忌。 姑且就这样吧。 手腕上的腕轮机滴滴作响,赵白鹤发来了邀请干饭的消息,钱成瞥了一眼。没啥胃口,更没有心情。 不过他不想吃饭,这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位。 想了想,钱成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了走廊的另一端,敲了敲门。 “映雪,你要去吃饭吗?” “咱们去吃什么?” “我不去了,中午没胃口不想吃,只是提醒你一下到饭点了。” “那我也不去了,刚好减肥。” 孙映雪裹着浴巾打开了门,一阵香气扑鼻。 “大白天的,你洗个什么澡?” 说归说,看归看,两码事互不耽误。 “归藏局里想泡个澡可难了,我这在外面呀,恨不得天天都能舒舒服服地...好看吗?” “好看。” 孙映雪噗嗤一笑,伸手挠了两下钱成的下巴。 “可惜我刚洗完,你要是来的早一点,咱俩还能一起泡个鸳鸯浴呢。” “妈的,告辞!” 钱成微微一硬,以示敬意。又低骂了一声扭头便走,敢调戏你法海爷爷?迟早收了你这妖精。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平复了一下荡漾起来了的心情,钱成又琢磨起来自己那五方刀了。 删减是删减了,但还要多练一练。这一时半会九变五,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刀断了也不碍事,空挥就是了。 钱成这边不断地微调着出刀的节奏和感觉,而孙映雪那边,洗完澡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后,却又被一阵非常机械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蓝脸的窦尔敦。 正常人敲门,总是会有个轻重缓急。很少会有人像这样只敲一下,然后间隔两秒再敲一下,因为那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上去,都非常的不正常。 孙映雪穿好衣服,脸色变得异常冷漠。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看向了房门。 “大中午的不睡觉!你在这敲敲敲!你敲你...” 门外传来开门声,有人开门出来,妈字没能出口,便又传来了关门声,没了动静。 “孙映雪,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开下门,我问你个事。” 门外一道有些懒散的声音传了进来,听着不太像归藏局的抓捕人员。如果是,那么早就破门而入了,也不会这么客气。 犹豫了一小会,孙映雪最终还是小心地打开了房门,一张怪异的蓝色脸谱顿时出现在孙映雪的眼前。 什么鬼东西? 孙映雪向后急退,打开的房门又被她猛的关上,但没彻底关上。 窦尔敦的袍子里钻出了一截黑不溜秋有些透明的小手,及时的抵住了房门。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手手我永远及时。 另一截钻出来的小手飞快的冲窦尔敦打着手语,于此同时,孙映雪所在房间的周围,开门声络绎不绝。但凡在房间的其他住客,这时都不约而同的打开了房门,愤怒地冲了出来。 人未至,骂声先到。 “你在外面狗叫个什么?比我他妈定的闹钟还要吵!你知不知道午觉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你竟然敢吵到我休息,下辈子记得投个哑巴胎吧!” 这是有礼貌的,所以他的发言没有被打断。 蓝脸的窦尔敦袍子一抖,密密麻麻的肢曲-影裂手从中窜出。 而那些骂的脏的,以植物开头,以族谱为顺序,挨个问候的房客。平均每人分到了七只小手,一只手掐住了脖子,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只手原地蓄力重拳出击,剩下的捏住了五肢。 从哪来,到哪去。 冲了,但没冲出来,又被原路塞了回去。还白挨了一击重拳,外加一个十分地道的大哔兜。心理素质差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心理素质好的,那就得挨重拳和大哔兜,挨到晕过去为止。 总之,孙映雪看似放了一个范围性的技能,但实则又好像无事发生。 蓝脸的窦尔敦撑开了房门也不进去,重度社恐嘛,外加还有点幽闭恐惧,那还是站在走廊上说话舒服。 站在门口,他就那么看着孙映雪奔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户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 孙映雪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跳好呢,还是跳好就好在蓝脸的窦尔敦,这时懒洋洋地开了口。 第99章 戏子,韩八代 “这就是<恶之花>的能力?似乎是有些平平...” 一只干完了活正往窦尔敦袍子里钻的影裂手,突然跳起来就是一巴掌礼貌地打断了窦尔敦的...无奇。 “你让它们帮你干活,工资待遇怎么样啊?不会是一毛钱都不给,五险一金也不交,全年无休,天天加班,偶尔事情办的不好,还要被你指指点点吧?” 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窦尔敦的脸上连滚带爬的掉了下来,似乎是怕窦尔敦死的太快,那它们就都一下子给憋在皮肤之下的汗腺里面,跟着一起陪葬了。 身后的袍子中,像是囚禁了一头恶兽。 密密麻麻的的黑色偏透明小手纷纷从里面探出了手指比划着什么,而尚在外面的影裂手,则是像人一样直起了手掌,掌心对准了窦尔敦。 蓝脸的窦尔敦脸都蓝了,大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好像这样就可以连同慌张一起都咽下去。 “哦~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小姐姐,我只是来请问您一个简单,但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小问题而已。作为您解答这个问题的回报,我已经事先替您解决掉了归藏局派出来的那些不长眼的抓捕人员了。” 重度社恐,自闭,幽闭恐惧等诸多毛病集于一身的窦尔敦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点毛病都没了,嘴巴和脑子一时间都变得无比的好使。 今个,算是碰到神医了。 我认栽! 窦尔敦自己的双手抬起,一只手上拿着用来追踪孙映雪的归藏局设备,另一只手不知从什么鬼地方摸出来了一块白色手绢,意义明确地晃了晃。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虽说如此,但孙映雪可不敢放松半分警惕。一点把窦尔敦请进屋,泡杯茶坐下慢慢聊的意思都没有。 窦尔敦手下的头号马仔--影裂手,依旧处于背刺和不背刺的叠加态,态度上模棱两可,情绪上濒临爆发。 但是,窦尔敦整个人的周围,此刻似乎又被一种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的什么东西笼罩住了一般,就好像他是有大哥罩着的小弟。 神色慌乱了一下,瞬间又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哦~真是失礼了,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来自里面各个都是人才说话还好听的<戏子>组织,隶属于<戏子>里生旦净末丑中净行的副净,扮演的角色是蓝脸的窦尔敦,但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角色,只是好一点的角色都被抢了...” ‘不要废话,说重点!’ 最先叛变的那只影裂手立在窦尔敦肩膀上,伸手打着手语,速度飞快,十分的不耐烦。 “你到底是哪边的......我!<戏子>韩八代!文起八代之衰的八代!” 见影裂手一个大嘴巴子就要抽上来,韩八代赶紧老实交代了。 “好的窦尔敦,那你找我要问什么问题?” 孙映雪听的有些心累,直接进入了主题。这里动静被韩八代闹得稍微有些大了,还是赶紧打发走比较好。 “痛快!问题很简单,请听题。” 韩八代咳嗽了一声,又不知从什么鬼地方掏出了一个小本本,翻了开来。 “请问,身为最高等级的甲级‘收纳盒’,您是否在自身所关押的地点中,见过一名长相十分潇洒,走路喜欢迈着帅气的内八字步,面上覆盖着脸谱,且能够变换成不同样式,一个年纪在三十多岁左右的,秃头男子呢?” “没有。” 孙映雪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夹到了韩八代伸进来的鞋子,鞋还挺硬。 “这个可以有,这个可以有!” 见韩八代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孙映雪叹了口气,眼珠子一凝,装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哎!” “啊?” 孙映雪夸张的哎了一声,又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没了下文。 “您仔细想一想,哪怕是动动脑!他应该也是甲级的‘收纳盒’,你们说不定还是同事呢,有没有见过?” 这一惊一乍的,搞得韩八代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就和抽卡吃到了小保底一样,金光一闪,是歪了还是没歪! “脸上覆盖着脸谱还会变换的秃头,这真没见过。” 歪了... “但是,乙级‘收纳盒’里面有一个没有脸的秃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他被关着我不知道走路是不是会迈帅气的内八字步,而且因为没有脸,我也不知道长相是不是那么潇洒。” 但是歪了个想要的角色。 “没错!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费了大功夫,可让我好找啊!快!快!快告诉我他被关押在了哪里?” 韩八代十分的激动,喜色溢于言表,使得其面上画着的脸谱都扭曲了起来,一时间狰狞无比。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孙映雪淡定的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标准拍照手势。 短暂的接触后,孙映雪对于韩八代有了自己的初步判断。不是归藏局专门来抓捕她的人员,那就没有专门用来对付她的手段。 那么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像老师上课点名提问一样,问什么答什么。 “有什么要求你开,放心大胆的开!买卖嘛,听你要的听我讲的,你开!咱别的不多,就是钱多!你尽管狮子大张口,我都不带还价的。” 消息就在眼前,韩八代那是异常豪横,像是一个富八代。但豪横的同时他也存着小心思,故意将要求往钱上面提。 相比于孙映雪可能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来说,能用钱去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狮子大张口?他还真不怕。 大不了连夜将刀兵峡兜上一圈,就凭现在袍子里那群怨妇一样,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脊梁骨和腰间软肉的肢曲--影裂手,要多少都能给你众筹过来。 “谁啊?就是钱多?说话这么豪横的嘛?v我五十万看看实力?” 吃饱喝足回来看看自家好兄弟现在是个什么鸟样的赵白鹤,姗姗来迟。这才一上楼梯,就听着有人在大言不惭。 这还得了? 我刚白捡了一百万通用点和赢了一张勇敢牛牛,一张王级的泥雕狐王。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就有人在他面前装了起来。 韩八代的眼神有些幽怨的望了一眼孙映雪,他以为这还是被<恶之花>所影响了,过来找茬的人。 他转过头去,一张龇牙咧嘴的蓝色大花脸,瞧向了略微喝了一点点点点小酒的赵白鹤。 “卧槽!呔!哪来的妖魔鬼怪!看剑!” 第100章 我给你磕一个吧 赵白鹤没有剑。 但他有着一颗无所畏惧的心。 管你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 都有一颗填满了整个走廊空间的硕大狼头,会随着魂卡的弹出,像桌面清理大师一样呼啸而过,清空了这半条走廊上的一切闲杂人等。 也幸好旅馆的房门是对内开的,要不然这一下估计得赔不少钱。但真要赔赵白鹤也无所谓,他今天把自己卖了个高价,不差这一点。 银霜狼王仅仅是露出了一个脑袋,瞬间加了个餐,又变回了魂卡的模样。 赵白鹤再次展示出了一种魂卡使用的高级技巧,但原本应该在半空中滴溜溜转上十几圈后,再原路帅气返回到赵白鹤手上的魂卡,却在尽头被一截黑不溜秋半透明的小手给凭空夹住了。 “哟,王级魂卡。不错啊!” 肢曲--影裂手的背后,韩八代自空无一人处,伸手像是拨开了一层迷雾般的绣帘一样凭空出现,又凑到了魂卡的面前瞧了瞧。 一只将其完全笼罩在内的兽形,隐约出现了一瞬,又一闪而逝来不及观察。 韩八代拿过魂卡,摆了个jojo立。这才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赵白鹤这位半路杀出来的二愣子。也得亏是他,那要是随便换一个人,现在已经是死的尸骨无存了。 不仔细看不要紧,这仔细一看,韩八代顿时是瞪大了双眼,这下轮到他在心里喊了一声卧槽。 真是活见鬼了。 “你现在怎么用上这种垃圾魂卡了,老朋友见面,就是这么打招呼的吗?” 韩八代语气一变,不屑地又将魂卡扔了回去,目光死死地盯向赵白鹤。周围的小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但袍中暗藏的影裂手已经进入到了攻击模式,严阵以待。 “你认识我?” 听这话说的,就好像是老熟人一样,赵白鹤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玩意。 “你不认识我?” 韩八代画着白色油彩的眉头一挑,眼珠子在眼眶之中夸张的转了一整圈,忽然背手从身后的袍子中摸出了一把折扇,啪的一声展开,半遮住了颜面。 “那这样呢?” “不认识。” 赵白鹤翻了个白眼,玩呐? 一整张脸都不认识,遮住半张脸自己就认识了?那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手上的折扇倒是不错,他仔细瞧了瞧,没有自己那把文征明的扇子好,一时之间又有些怅然。 “赵白鹤?” 韩八代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名字,眼睛眯了起来。这世上除了双胞胎之外,难道真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样的人不成? 像,太像了! 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不应该还活着,也没有双胞胎的兄弟,更不应该忘了自己。 “不错,是我。” “是你?......哼哼哼,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充满压抑的笑声抑制不住的从韩八代的口中传出,越来越大。长得一样那可能不是,但连名字都一样,那肯定是了。 “还真的是你呀!赵白鹤啊赵白鹤,你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能在那种情况下,从那种地方完整的出来,实在是令我佩服不已,甚至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啧啧啧,区区言语都难以形容我的敬佩之情,我直接给你磕一个吧,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韩八代那是说磕就磕。 膝盖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五体投地。随后又朝着赵白鹤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站起身来。 这场面,别说赵白鹤了。就连从房间内探出个脑袋的孙映雪,都看傻了眼。 “我说哥们,你是不是认错爹了?” 赵白鹤战术性的后仰了一个角度,有些担心这脸上画着怪异脸谱的人讹他。除了给死人磕头之外,那给活人磕头的几种情况,他是一个都不沾边啊。 韩八代毫不在意赵白鹤略带讥讽的言语,站起身后,定定地看向了赵白鹤。 只是不知为何,赵白鹤竟在那张浓墨重彩的脸谱上看到了一丝错觉般的怜悯,这让他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连性格都变了吗?看来你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记忆啊,真可怜。你还记得什么呢,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赵白鹤眉头一皱,莫名有些烦躁。他没有搭理韩八代,反而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前的孙映雪。 “老孙,他在说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在说胡话吧。还有,不准叫我老孙...” 孙映雪眼眸低垂,没有看赵白鹤,伸手挽起一缕流落到胸前的长发绕到耳后。 “你是说我失忆了?真搞笑,编瞎话能不能编的有水平一点,我看着像失忆了吗?我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白鹤不是没有听到韩八代在说什么。 “都记得?那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那自然是世界赛的冠军!” “世界赛冠军?” 韩八代仿佛听到赵白鹤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蓝色的脸谱龇牙咧嘴,无声地笑了出来。 “有问题吗?” 赵白鹤表情变得非常严肃,韩八代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敛。 “没有问题,我想我应该是认错人了。抱歉,我认识的那个大抵是死了,你只是和他长的很像。” 说完韩八代便不再理会赵白鹤,转头又看向了孙映雪。 “他被关押在了哪里?” “虚无之地。” 孙映雪这次回答的很痛快,要求她没想出来,那也就不想了。 给那边找点麻烦,也算是她的需求之一。 “归藏总局?” “不错。” “唉,还真在那。你的要求呢?” “要求嘛,你们去救那个秃子的时候最好多带上一些人手。别进去了舍不得出来,直接住里面了。” “那是自然,不过我可没说是要去救他,多谢。” 韩八代手中用来追踪孙映雪的机器一松,掉落下来被两只影裂手接住扛起,屁颠屁颠地飞奔到孙映雪的脚边,把机器放了下来。 朝着孙映雪拱了拱手,韩八代就待离去。眼角余光一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向了一边双手插兜的赵白鹤。 “你的宝贝扇子呢?” “被人砍成两截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惨,相逢即是有缘,我的扇子送你了。” 韩八代将自己的扇子扔了过来,空着的双手顺便结了个印。 “真理显现!自闭者恸哭屋。” 他如是说道。 第101章 你把自己给卖了? 赵白鹤本能地接住了扔过来的扇子,就见韩八代结了个印。 “真理显现!自闭者恸哭屋。” 糟糕,中了这厮的奸计!赵白鹤吓得手一抖,又急匆匆把扇子扔了回去。 “谁要你的扇子?” 走廊之上,韩八代周围,一截不同于影裂手的苍白大手自身后的虚空浮现,一把就将韩八代攥入手中。紧接着,更多的苍白手掌仿佛来自另一个图层,无视走廊周围的房间墙体,脚下的地面,头上的天花板,从四面八方一层又一层的将其包裹,最终构建出了一个造型上有着奇异美感的自闭屋。 这由无数手掌构建的自闭屋,在最终成形的一刹那便消失不见,连带着韩八代一起。 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冲击着赵白鹤的心神。这玩意他见过!是在哪里? 想不起来。 想的起来那就不叫既视感了,那叫回忆。 可显然赵白鹤现在是没有这一段回忆的,或许他真的忘记了一些东西。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赵白鹤扔出去的扇子此时方才落地,啪的一声轻响打断了赵白鹤的思绪。 “你也看到了对吧,那是什么?” 赵白鹤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自闭者恸哭屋。” “你认识?”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才自己说了。” “他刚才还说了真理显现对吧,那又是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什么中二技能的名字吧。你们男生不是都很喜欢给自己的魂物技能,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嘛。” “有道理。” 赵白鹤无言以对,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想了想,又走上前去将将刚才扔出去的扇子捡了起来,展开看了看,没有摔坏,就揣进了怀里。 这一转头,就看见孙映雪站在门口,就当着他的面一点都不避着,伸手也结了个奇怪的印。 “真理显现!极恶审判庭。” 孙映雪的身形猛的退回了房间,房门啪的一声就被关上了。 “啊???” 赵白鹤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孙映雪的房门前,拼命的敲起了门。 “喂喂喂!这我可不能当做没看见!孙映雪!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结印,你有本事开门给我解释清楚啊,合着你们都会是吧!” 敲了几下没反应,赵白鹤又喊起了钱成。 “老钱!老钱!你开个门!” 房门被打开了,孙映雪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赵白鹤。 “解释什么呀,逗你玩的呢,哈哈哈。” 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坏女人,赵白鹤那个气啊。不!也不是没有丝毫变化,变得更坏了。 赵白鹤刚捡了一把扇子的好心情瞬间就荡然无存了,也不想搭理孙映雪,伸头就往房间里瞧去。 “老钱呢?” “他在你房间。” “咋的,闹矛盾了?” “没有,他在你屋子里自闭恸哭呢。” “?” 这一天天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赵白鹤从怀里摸出了韩八代的扇子,歘的一下展开,呼呼扇起了风,得劲啊。 这扇子现在姓赵了。 走廊另一边,钱成睡的正香。 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琢磨刀法还是有些局限性的,钱成琢磨了一会,干脆直接进入了梦乡。 这九极变五方之后,果然猛了很多。在梦里钱成直接给卫无忌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战斗,爽! 正爽着呢,被赵白鹤喊醒了。 钱成垮起了一个小批脸,能不能让我爽一爽?哪怕是在梦里。 “老钱,你没事吧。我听你媳妇说你自闭了搁这痛哭呢,这是哭晕过去了吗?老钱啊,这我就要说你了,有事没必要一个人扛着,你老大我不还在这吗?你吱一声,我去给那什么金系魂馆主屎都打出来。” 啧,钱成忍不住一声长叹,就怕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她逗你呢,我没事。” “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输一场而已,小小挫折不值一提。话说侠客行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哎,问得好!” 赵白鹤从兜里摸出两张魂卡扔给了钱成,眉飞色舞地说起了上午两人分别后的经历。 “牛逼,这卡改了吗?” 钱成摸了摸勇敢牛牛和泥雕狐王,又把魂卡还给了赵白鹤。 “改啥?” “改绑定啊,不改绑定你怎么用。” “这不好吧,刚赢过来。” “那你难道还等着别人再把它赢回去?” 钱成翻了个白眼,有时确实挺难理解赵白鹤的思维的。金鳞池的狼王魂晶你是说抢就抢,现在正儿八经赢的两张卡,反倒是还不好意思用了。 “有道理啊,那我现在就去改,哈哈。” 确认过老钱没啥事后,赵白鹤站起来转身就要赶去魂卡店,又想起一件事。 “你刀修好了?” “没呢,等李遗风过来,他比较专业。” 钱成抬起腕轮机看了看时间,都不用等到晚上,按老李那火急火燎的性子,估计下午就能到。 “钱够用吗,再借点给你?” 赵白鹤不管许多,这事怎么办那是钱成的事情,他只管钱到位。 “嗯......再借个五万吧,有吗?” 钱成本来没打算借,他一声爸爸那可不能白叫。可转念一想,明天就凭自己这删减后的五方刀,还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就一定能赢。 那要是又输了,刀再断的话,身上还是要揣点钱的。 “借多少!?” 赵白鹤一副欠揍样,拉长了音调叫到,给钱成吓一跳,一时都忘了自己刚才说借多少了。 “啊?多了吗?那借两万吧。” “借个五万能够干什么的?来,手伸过来。” 原来你听到了啊,那你咋呼个啥。钱成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的伸出了手。 ‘滴!到账,五十万通用点,祝您生活愉快。’ 愉快,那可太愉快。 钱成手猛地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眼自己账上的余额,又抬头看了看赵白鹤。 “我就喜欢你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嘿嘿,拿去花!” 钱成还不知道长生大材图鉴的那档子事,赵白鹤也没说,他只跟钱成吹嘘了那两场比赛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神勇。 赵白鹤有钱,钱成是知道的,至少比他有钱。 他先前买魂卡的时候,就问赵白鹤借了三万。这会借五万并不是说就修个刀要花这么多,只是身上留点钱备用。不然今天借一点,明天又借一点。虽然现在以他和赵白鹤的关系,也不会不好意思开口,但总是借那还不如一次多借一点。 但这一下子扔过来五十万,让自己随便花? “你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吧。” 第102章 不是,哥们! 赵白鹤走的很狼狈。 在钱成狐疑的发问下,他正想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事情始末,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真是把自己给卖了。 “哈哈哈哈哈,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傻的人吗?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魂卡的解绑,用不了多长时间。 下午的魂斗场上,当赵白鹤掏出了银霜狼王和泥雕狐王两张王级魂卡扔上场时。除了吴有德之外,其他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这是作弊!” 和赵白鹤同时登场的夜卫队员直接叫了出来。 “怎么作弊了?” “你!...” 赵白鹤和上场的夜卫队员几乎是同时扔卡,这次夜卫改变了战术策略。下午的时间比上午要充裕一些,至少能够打上三场。 夜卫和金鳞池等人中午吃饭时商量了一会,决定不再使用常规的阵容,而是使用全攻击阵容。在拖住赵白鹤银霜狼王的同时,尽可能去消耗长生大材的复活能力。 根据夜卫统领的猜想和仔细分析,赵白鹤的那根长生大材其实并没有初见时所想的那么无敌。其能力效果充其量也就是能完美的将几只魂物复活,并拉到最佳状态。 但看那一根小小的树枝,怎么也不可能像一树一界的长生树那样,无限次的使魂物复活。 也就是说,长生大材的复活能力是有极限的。 虽然尚不清楚具体的次数,但其自身上午已经复活了一次,外加一只王级和一只云空白鹤。中午这短短的一小会所恢复的魂能,相对于复活这种逆天技能释放所需的量来说,杯水车薪。 那么下午它又还能复活多少次呢? 只要先把长生大材的复活能力消耗掉,区区一只银霜狼王,不足为虑。 夜卫统领等人想的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越是离谱的魂物技能,越有着严重的限制。如果没有,那早就归藏局雅座一位了。 可问题是,长生大材根本就不能复活魂物。而且下午的场次里,甚至都没有出场。取而代之的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要更加难缠的泥雕狐王。 长生大材在使用复活技能之前,他们相当于是在五打四。对方场上只有一只王级,他们前两场没有王级的全攻击阵容还能有攻击到长生大材的余地。 而现在赵白鹤的场上,银霜狼王和泥雕狐王两只王级一攻一防。他们好不容易又凑出了两只王级,准备先把长生大材打掉,然后再上双王给赵白鹤一个惊喜的战术,就失去了该有的效用。 现在他们惊是惊了,因为没有想到上午才输的泥雕狐王,下午就变成了敌人。同样的二王对二王,加个长生大材他们根本没法赢。 喜呢,是喜不了一点了。 看着回头望向备战席的自家队员,夜卫统领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打出了一个执行b计划的手势。 什么是b计划?还能是什么,随机应变吧。 场上的夜卫队员有点开摆了起来,随机应变,变个什么?他凑出来全输出位的阵容,安排好的战术就是前两轮去消耗长生大材的呀。 五只输出型魂物果不其然被泥雕狐王直接控到了死,敌人没有枪没有炮,咱们给他送。夜卫队员又给赵白鹤贡献了一张输出位的魂卡后黯然离场,回到备战席后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的统领。 “老大,你那只泥雕狐王可真猛啊。不过怎么感觉它打我们比上午打对面那家伙要更起劲呢?是不是你平时伙食没给到位?” “放你的屁!我那点工资全养它了,还要怎么到位?我看就是太到位了。” 都养到九十九级了,现在打起来可真蛋疼。 “现在咋整?要不直接让咱们那两只王级上场搏一下吧,万一赢了呢?” 他们十几个人是又凑出了两张王级魂卡的,他们这一只隶属于褚临渊的特殊小队,算上统领的泥雕狐王,小队里总共有三只王级和几只特殊进化型魂物。 这样的配置和其他夜卫小队比起来稍微有些拉胯了,一整只小队凑不出来五六只普通王级。以不夜城夜卫的待遇来说,这不应该。 其实说到底还是由于他们这只特殊夜卫小队,将大量的资源都花费到了自身所拥有的兵器类寄生魂上面了,要不然也不会派他们来刀兵峡。 谁知道都来刀兵峡了,竟然不是打孤影戏,还是打魂斗场。 早知道这样那随便派一只别的小队,现在随随便便凑五只王级魂物上场,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搏一下?再给他送一只王级那咱们可真没得打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要不,咱们请求支援吧。” 另一名夜卫说的很小声,这话没办法大声说。他们十几个人的小队,这次和褚大统领来刀兵峡,可不是来请求支援的,是他妈的来耀武扬威的。 这要是求援的消息传回不夜城,指不定得被其他小队嘲笑成什么样。 人家一问,求什么援啊? 你说咱十几个人魂斗场打不过对面一个。 甚至这事都不能细说,对面上场的两只王级,一只是抢金鳞池来的,一只是咱们夜卫输过去的。 这能细说吗?那还不如让赵白鹤把咱打死得了。 “这我做不了主,晚上问一问褚大统领的意思吧。” 夜卫统领确实做不了主,褚大统领现在孤影戏台上大杀四方呢,咱们手下人绕过大统领直接求援,那将褚大统领置于何地? 真要这么干,那怕不是要小鞋穿一辈子。 “那现在怎么办呢,统领。” “正常打吧,就当是打尽力局了。自己手上好一点的魂物不要派上场,用一些垃圾的魂物顶着,把下午几场拖过去再说。” “统领...” 其余夜卫看了看自己的魂卡册,面色有些为难了起来。 “又怎么了?” “咱们可是夜卫啊,哪里会有什么垃圾魂卡...” 你要说王级的魂卡,咱们这只应对刀兵峡而建立的特殊夜卫小队,确实没其他小队那么多。但非王级的魂卡,可真谈不上垃圾,无一不是精品。 有关于魂物的强度高低,抛开各种属性之间的克制,技能,被动,特性,培养度,阵容压制等其他方面的因素不谈。简单的将魂物分为上中下三等,那么可以理解成: 下等魂物 < 中等魂物 < 下等魂物(王级)< 上等魂物 < 中等魂物(王级)< 上等魂物(王级); 这里实力强弱的简单划分,非常粗暴。 只是为了说明一下,像赵白鹤目前手中的两张王级魂卡,属于下等魂物(王级)的区间里面,并不是意味着王级就一定比非王级要强,也并不意味着高手魂斗就都是王级铺场。 比如泥雕狐王的定位,单挑的话,任何一只水系的魂物,哪怕是下等,滋个水花都够泥雕狐王喝一壶了。当然,说的是单挑。团队战有其他魂物保着,那输出位摆那,也不是吃干饭的。 实际情况要更加复杂的多,这也是魂斗的乐趣之一。 “下午就让我们金鳞池顶上吧,咱们的魂卡没那么好,就算输了也不心疼。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找夫人们报销买个更好的,哈哈。” 一旁的吴有德,这时候突然开口笑着说道。 夜卫们都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而夜卫统领更是神色复杂。 上午赵白鹤提出赌卡,吴有德是反对的,但他毫不在意。现在自食恶果了,这哥们非但没有在一旁看笑话的意思,反倒是主动要把这恶果揽过去。 怎么说? 夜卫统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一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眼眶竟然有些微红了起来。 “兄弟!谢了。” 夜卫统领低头郑重地朝吴有德一抱拳。 “统领哪里的话,我们也不是来刀兵峡旅游来的嘛,哈哈。” “轮流上吧,不能逆风了就让金鳞池的兄弟们去顶,咱们的魂卡也没那么精贵。” 夜卫众人有人吱声,带着一点羞愧。 人嘛,别看一口一个兄弟,弟兄的叫着。但其实一开始,他们是有些瞧不上金鳞池等人的,那是自然而然的一种优越感作祟。 他们是给城主办事,金鳞池给城主夫人,那一群娘们办事那能一样?他们是正儿八经的编制,金鳞池又算什么?他们兵强马壮,待遇优厚,金鳞池被侠客行欺负的还不了手还要找他们帮忙。 人总是习惯于从任何地方去寻找优越感来获得自身的满足。 虽然大家都是人,但人和人之间,不一样的。 所以这时吴有德的态度,或者说金鳞池的态度,让他们为自己的那一点优越感而感到惭愧。 这边夜卫和金鳞池中午商量好的战术出了变故,变成了纯纯挨打,咱们暂且不提。 另一边,神医李遗风终于到了刀兵峡。 来的比钱成预料中要晚上一些,但比钱成想象中要更加的给力一点。 “你还有这副业呐?” 看着眼前这台印着‘夜夜生鲜’的冷藏车,以及坐在驾驶位上穿着一身‘夜夜生鲜’员工服的李遗风,钱成有些无语。 “掩人耳目罢了,方便流动作案嘛。” 李遗风把车停好,从驾驶位上下来后,鬼鬼祟祟地拉着钱成就往车后冷藏室里去。 冷藏室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里面各种魂匠设备是一应俱全,甚至中间还有个看起来躺上去会非常舒服的手术椅。 “还挺软和的。” 钱成一屁股坐到了手术椅上,李遗风顺势就帮钱成把拘束带给系上了。 “哎?” “啊哈,习惯了习惯了,不好意思。” 李遗风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一点没有要给钱成解开的意思。 “系都系上了,那咱们就直接开始手术吧。” 果然不愧是神医,比病人还要着急。 “什么手术?什么手术!老李我没在你家安监控啊!我逗你呢!你把伤魂鸟放下!快放下!” 听李遗风说开始手术钱成还没反应过来,这场景一代入好像自己真有什么大病一样。等李遗风从一旁的台子上摸出一张伤魂鸟的魂卡展示了一下时,钱成才猛地一个激灵。 我求你过来是让你修理刀来着,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是要修理我呀。 “这不把寄生魂给剥离出来,要怎么修啊?老钱,我是魂匠,专业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李遗风露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装的就跟真的一样。 “你不要欺负我不懂!修个短刀哪里需要什么剥离的!啊?你告诉我你要怎么修才会需要先将寄生魂给剥离出来?” “就那样,那样,然后再那样。” 李遗风摸了摸鼻子,伸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手里还夹着伤魂鸟的魂卡。 “就哪样?你说清楚。” 这瞎话一时间还真不好编,李遗风啧了一声,双手叉腰站起身来。 “老钱,你学坏了。” “?” “你学会刨根问底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种烦恼。” “......” 李遗风忽然弯腰凑到了钱成近前,嘴角自然流露出了一丝冷笑。笑完又猛地直起了腰杆,面无表情的弹了一下伤魂鸟的魂卡。 “既然你非要问个清楚,那我也不瞒你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 这个逼,现在是越来越像反派了。 钱成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遗风,请开始你的表演。 “修把刀有什么意思?也值得我大老远从不夜城来?我到刀兵峡来!就是要把你的那把小短刀改造成当世最强小短刀!首先,恢复原样肯定是要恢复的,但那只是个开始。” 李遗风兴奋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在钱成面前晃了晃。 “然后!优化寄生魂的魂晶回路,解除寄生魂的出力限制,让你的每一次挥砍,都能达到理论上的最大出力值!暴击拉满,刀刀烈火!” 李遗风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这还不算完,再给你直接在魂晶上附加一个嵌入式第二魂源补充晶体,双倍的魂能,双倍的快乐!” 第三根手指,也缓缓的竖了起来,像是祭奠时插在香炉上的三根香。 “大的要来了,以嵌入式第二魂源补充晶体为基础的魂晶极限内压缩技术。具体原理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但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将你的寄生魂变成一颗不那么稳定的高能炸弹,这样能听明白吗?是不是顿时心里就踏实了。” 钱成咽了口唾沫,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也算是踏实了吧。 “当然,这项技术目前还不是很成熟。” “不是,哥们!” 这寄生魂大爆弹都不稳定了,您这项技术怎么也还不稳定呢?钱成这一下子是真的绷不住了。开口叫了一句,又被李遗风捂住了嘴。 “嘘~” 李遗风伸出了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钱成识趣地闭上了嘴,又顺手在钱成脸上拍了拍。 “安心,咱俩什么关系。我还能坑你不成?” 第103章 不,已经起作用了 “知道这技术有什么用吗?” “和敌人同归于尽?” “差不多吧。” 李遗风摸了摸下巴,又给钱成解释了起来。 “虽然还在实验阶段,但已经可以做到一阶段的魂物短时间内爆发出二阶段的战力,二阶段发挥三阶段,三阶段发挥出lv.100的战力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lv.100,又是一个和羁绊进化一样玄学的等级。 众所周知,魂物的第三进化阶段,也就是完全体形态,最高能到达的等级也就是九十九级。 数字,等级,这些东西其实都只是表现魂物魂能容量和质量的一种方式。九十九级,一百级,一千级,等级数字取的区间范围如何,并没有多大意义。 lv.100,指的是一种状态。 在魂物到达了满级,有可能会在一段时间之后,进入到魂能容量固化,质量提升的一种稳定形态。当其魂能质量提升到饱和阶段,则便被称之为lv.100。 怎么判断魂物是否到达了lv.100,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这个时候的魂物,会发光。 不是电灯泡或者武器特效的那种光,而是会出现一层笼罩在周身的柔和光晕。 这层光晕,便代表着将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内,魂物的各方面状态都会被固定在这种魂物所能达到的巅峰数值,且不会受到任何非战斗因素的影响。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在野外击败了一只九十九级的魂物,回收魂晶制成魂卡或者吸收为寄生魂,那么由于魂能逸散的原因,你将会得到一只六十六级的第三进化阶段初始等级的魂物。 但如果击败的是lv.100状态下的魂物,你得到的依旧是lv.100的魂物。 又比如钱成的短刀,寄生魂状态下被斩断之后,等级肯定是掉了的。虽然没有野生魂物掉的那么夸张,但根据所受到的伤害大小,等级也会掉上几级或几十级不等。 魂卡也是如此,像焚炎祭司,一次焚身之后,那等级妥妥掉到六十六。快速激活箱只是修复魂卡,使其能够再次出战而已,逸散掉的等级,还得训练师自己拉起来。 这些,都还只是lv.100魂能容量固化的简单体现,而关于固化的特殊应用,以及质量提升方面的优势体现,暂且就不多提了。 总之,魂物想要在满级之后突破到lv.100,是很看运气的一件事情。可能前脚刚满级,后脚就奔着lv.100去了。也可能满级了几年,都没个动静。 李遗风说的这个魂晶极限内压缩技术,虽然具体的细节不清楚,但光是听其描述就能感觉的到不一般。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古尔丹。” “可能会炸。” “是人炸,还是魂物炸?” “魂物炸。” “那挺好。” “魂物会直接炸掉一个阶段。” “是我理解的那个阶段吗?” “是的。” “那如果本身就是第一进化阶段的魂物炸了呢?” “会直接没。” “什么意思?” “就是...没了。” 见钱成一下子又不吱声了,李遗风拍了拍钱成的肩膀。 “安心,谁会用一阶段的魂物去超频啊。好了,该解释的也和你解释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李遗风直接自问自答,跳过了钱成的发言环节。 “不可以!!!” 一只黑漆漆,浑身笼罩着不祥黑气的伤魂鸟已经被李遗风唤了出来。那罪恶的鸟爪,一点一点试探着抓向了钱成。 “快住手!我可要叫了!” “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来救你。” 李遗风一脸的无所谓,他这台冷藏车的车厢还贴心的加装了一层厚厚的消音材料。门一关,外面是啥也听不见。 “孙映雪!孙映雪!” 钱成嚎了两嗓子,无事发生。 “孙映雪是谁?听名字是个姑娘啊。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老大不小的人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婚都结了。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小手拉了没,小嘴亲了没...” 李遗风叽叽歪歪归叽叽歪歪,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眼看着体内的短刀寄生魂被伤魂鸟扯的都开始慢慢析出了。 钱成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媳妇!快来救我!” “怎么了?咦?这黑不溜秋的小东西爪子还挺可爱的,就是身上的羽毛似乎保养的不是很好,一看平时就少吃少喝。身上黑气缭绕的,总不能是怨气吧,看来它的训练师没少虐待它,真是可怜。” 孙映雪的声音本就好听,此时这一声在钱成听来,宛如天籁,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嘎!” 伤魂鸟爪子一僵,转头看向了李遗风,小眼睛通红。 李遗风回头望去,车门没关。 “哈哈哈哈哈,想来这位就是弟妹吧,不得不说我这钱成小老弟还是非常的有眼光的。来,坐坐坐,我和小老弟闹着玩呢。” 说着,李遗风长叹了一口气,收回了伤魂鸟。又不情不愿的将钱成身上的拘束带解开了,有些惆怅。钱成从手术椅上一个翻身下了地,两个健步便窜出了车厢,站到了孙映雪的旁边,叉着腰。 “娘希皮,差点死里面。李遗风你给我下来!” “什么叫死里面?你应该说差点就变强了。下来就下来,你要请我吃饭呐。” 李遗风无所畏惧,歪嘴一笑就出了车厢,淡定的锁上了车门。钱成终究还是没舍得暴打一顿李遗风,刀还没修,哪里敢打魂匠呢? “我就想修个刀,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李遗风坐在旅店的房间内,喝了一口孙映雪泡的袋装红茶,闻言嗤笑了一声。 “就把刀修好,能用就成?” “能用就成。但要快,明天上午就要用。” 钱成点了点头,提出了自己卑微的需求。 “那好办,咱们先把寄生魂剥离出来,我给它转制成魂卡,再往快速激活箱里一插,修好后解构成魂晶,你再吞下去就行了。” 钱成听得眼皮直跳,还是右眼皮。 “咱就是说,今天这个寄生魂你是剥离定了是吧。有没有一种不用剥离的修复方法?” “有。” 李遗风伸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包装精美,一看就很贵的药剂扔了过来。钱成不疑有他,吨吨吨,拧开瓶盖就一口干掉了。 “嗝~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要什么味道?给你调成橘子汽水的味道行不行?” 钱成龇牙笑了笑,咱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 “这个药剂多久才能起作用啊,李哥。” “很快。” 李遗风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轮机,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小时?” “五...四...三...二...一...” 钱成咽了口唾沫,试着召唤了一下短刀,不出意料的没有任何反应。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钱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药,这药没有起作用啊,李哥。” “不,已经起作用了。” 李遗风放下手中的一次性茶杯,站起身来阴森一笑。 第104章 凉白开 “你给我喝的这什么!” “听话水。” “还真有这玩意?我不信。” “我们就正常恢复寄生魂,不魔改好不好?” “好。” “你看,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会答好。” 钱成愣了一下,李遗风摊了摊手,对于钱成的智慧感到有些失望。 “算了,不逗你了,给你喝的是凉白开。” “你逗我呐?这么小个瓶子,这个包装,你跟我说里面装的是凉白开?” “我一个医生,身上揣一小瓶精致的凉白开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说正事吧,你真打算明天就靠你那把小短刀去挑战金系魂馆主?” “不可以吗,他用的也是短刀。” “那能一样吗?人家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你估摸着你明天的胜率能有多少。” “五五开吧。” 李遗风翻了个白眼。 “那不跟没有一样?我给你寄生魂加工一下,按每一项提高百分之十的胜率来算,三项加工至少能将你明天的胜率拉到百分之八十。别觉得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指加工后的短刀,可能在超频的过程中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爆掉。不爆,那胜率就是百分百!” 钱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躺在沙发上玩腕轮机的孙映雪,孙映雪心有所感也抬眼望来,冲钱成甜甜一笑。 一个是要起杀心,一个是要魔改。 这些吊人怎么一个个的,好像都有手段能让他赢的很轻松的样子啊,就我一个想着正常打比赛吗? 这就像玩个游戏,身旁的队友不是自瞄锁头,就是透视穿墙的。看你被虐了,贴心的要把自制挂分享给你一样。 “我要是只追求胜率,那早就换一把更强的刀了。” 钱成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李遗风的提议。 “那你追求的是什么,失败?还是所谓的公平?” “都不是,难道我不用就不能赢吗?” “能赢,但赢的概率很小,也很难。” “那也是能赢。” “但既然可以赢的轻松一点,为什么不呢?” “你玩单机游戏开作弊器,又能快乐多久呢?” “现实不是单机游戏!” “都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哼!无聊。” 并不是李遗风没办法继续跟钱成杠下去了,而是李遗风发现哪怕自己说再多,也改变不了钱成现在的想法。 人劝人,百言无用。事劝人,一次入心。 “刀是不可能给你改的,不过嘛...” 钱成看着李遗风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想想他一声爸爸叫了,老李就驱车带着全套设备开了四五个小时赶到刀兵峡,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啥?嘿嘿,我就喜欢这样的转折。快说!别墨迹。” “另一只寄生魂可以给你改,随便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而且费用照付。” “你说肉灵芝?” “不错。” 李遗风脸上喜色一敛,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这变化可在钱成的意料之外了,他以为李遗风听完会很高兴。 “肉灵芝改完在体内炸了的话,和在外面炸了那可是两码事。” 哟,我还以为什么事,还知道为我的小命考虑,听着我都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您这个,炸弹加工的技术,就非用不可是吗!” 钱成有些咬牙切齿。 “我装备都带了!” 李遗风惊讶的一摊手,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行吧,随便你折腾了。” 钱成有些认命。 “有什么需求吗?” “别把我炸死就行。” “还有吗?” 见李遗风还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认真记下了自己的需求后。钱成也不得不为李遗风专业的职业素养,感到由衷敬佩。 “其实吧,我是感觉肉灵芝现在对于我来说好像用处不大,平时也根本用不到。而且真到了遇见危险需要开立命的时候,一来启动太慢了,二来站在原地不动,会不会有些太傻了一点啊。”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着很大的差别,钱成一开始选择肉灵芝的时候,看上的是它那机制特殊,站的越久防御越强,几乎没有上限的防御能力。 然而离开不夜城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这肉灵芝就跟列车上的破窗锤一样,你要说它没用吧,没准真能救你一命。可要说多有用,平时也根本用不着。 “想换掉?” “嗯。” “你早说啊!哎哟!我的钱大爷,你怎么不早说!” 李遗风放下小本本,语气痛心疾首。 “我来的时候你不说,我开车开了四五个小时到了刀兵峡,你要换了。我那暗星地衣和星光飞羽都还搁家里呢,你不早说!早说我就带过来了。” 我就让你来修个刀,哪里想的到那么多事。钱成现在确实感觉肉灵芝对于他目前来说有些鸡肋了,但放那也不碍事,并不是什么要急着解决的问题。但看李遗风一脸蛋疼的表情,这话他也不好意思说。 “别激动别激动,这事不急,你把肉灵芝改改我也能凑合着用。先把我刀的问题解决了,才是最要紧的。” “凑合,那哪能凑合?不行,我现在回去一趟。” 说着李遗风就要回不夜城,这可把钱成感动坏了。 “你等会你等会!也不看看几点了。再说,我还没想好要换什么呢,你回去拿啥?” 李遗风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屁股刚沾到椅子,再次站了起来。 “先把你肉灵芝给剥了吧。”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那我的刀?” “我刚买的全功能手术椅,你说呢?刀刀刀,就知道你那把破刀。东西都在车上,走吧。” 有了肉灵芝可以玩,李遗风对于改造钱成的那把刀也失去了兴趣。非常痛快的就从冷藏室的角落掏出来一个药剂箱,扔给了钱成。 “这不是我刚才喝的那‘凉白开’吗?” 真是防不胜防,所以我刚才到底喝了什么?钱成头都有点大了。 “我就不能看这瓶子好看,然后用来装水喝?” “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吧。这玩意怎么用?” 钱成是认命了。 “白加黑,白天喝白瓶,寄生魂好的快。晚上喝黑瓶,睡觉长等级。白瓶一瓶见效,就你那把短刀半瓶就够了,你刚才喝了一瓶,晚上就能恢复。黑瓶...你刀满级了吗?” “没有。” “那就喝三瓶,拉到满级再说。” “这么好用?直接就能拉满了?” 钱成有些惊了,三瓶就能把等级拉满,那他还练什么级呢?李遗风看出了钱成在想什么,白了他一眼。 “你要不要问一问,这多少钱一瓶呢?” 第105章 你赢不了 美好的一天结束的总是很快,新的一天开始又总是那么匆忙。 先说钱成这边,早早的便在金系魂馆外候着了。 短刀,在晚上八点便已经恢复了。黑瓶,是睡觉前喝的。虽然不能直接的看到魂物等级,但钱成一大清早起来,明显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元气满满。 要不是李遗风认真的告诉他这玩意只对寄生魂有效,他还以为是自己长了等级。 例行打扫的魂馆学徒打扫他们的,钱成就在一旁盘膝而坐,刀横在两膝之间,像极了高手。 一回生,二回熟。 打扫的学徒倒也没不识相地让钱成挪一个地方,这天天打扫,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 馆主说是静心养气,但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摸摸鱼。 “我说哥们,今天又来挨打?” 扫地的学徒四处张望了一下,伸手递过来一根烟。钱成本能的抬手去接,又及时的止住了,冲着递烟过来的小伙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抽!放心大胆的抽!罚款的阿婆管不到这里。再说了,瞅瞅我手里的家伙,嗯!也不是摆设。” 地都是我扫的,还怕扔点垃圾?小伙拄着扫帚,美滋滋的点上了一根,又伸手夹着烟朝钱成晃了晃。 “不了不了,谢谢。我等会还要挨打,不是,还要和你们馆主干架呢。就不抽了,养点气。” 小伙一下子给听乐了,收起了烟也没强求。 “还养气呢,我说哥们,你这是挨打还挨出想法来了,有想法,哈哈哈哈。” 钱成有些不乐意了,递烟归递烟,可这说话也忒难听了点。一口一个挨打的,搞得他现在还真有点觉得自己就是来挨打来了。 “那我就不能赢?我用的是短刀,你们馆主用的也是。大家都是短刀,凭什么我就不能赢?” “嗨,要不然他是馆主呢。” 钱成说的平静,扫地的小伙就没那么平静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狠狠的嘬了一大口云烟,蹲了下来,伸手拍了拍钱成的肩膀,说起了过往云烟。 “馆里师兄弟都被打过,一开始馆主让我们用和他一样的短刀,等输的受不了了,就让你换其他的兵器,什么都行。但到现在为止,一个能赢馆主的都没有,你觉得你能赢?” “我能赢。” “你凭什么?” 合着我说半天白说了是吧,小伙弹了弹烟灰,挑了挑眉。 那我说啥,说我赢不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是吗?这就像你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话问出了口,那就是不行也得行了。 “就凭我的刀。” 钱成非常自信地轻弹了一下横放在膝的短刀,刀身发出阵阵嗡鸣回应。 “你就打算靠这把短刀去赢?” “是的。” “不换把好一点的刀?” “这把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换。” “同样的刀,赢不了的。” 小伙有些烦躁,揉捏起了烟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换把刀就能赢?” 钱成搞不懂这小老弟是怎么回事,搁这劝退呢?见小伙被他问的没吱声,又继续追问。 “你当时被打的时候,换刀了吗?” “换了。” “赢了吗?”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昨天输了一把而已!你知道我输了多少把吗?我当时一把短刀,三天输了十六场,才换的刀!” “赢了吗?” “......” 小伙没有答话,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在换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输的很彻底。所以他在这扫地,扫了这么多年,依旧觉得自己赢不了。 馆主让他扫地静心养气,他觉得自己的心静了下来,现在他知道自己或许从未静下来过。 “昨天你和馆主的比试,我们师兄弟躲在一旁都看见了。” 小伙扔掉了烟头站起身来,用脚碾了碾,扫进了簸箕。 “你的刀很快,但馆主的刀永远会比你快一线。说实话我希望你赢,也不希望你像我们一样,今天换了一把别的刀过来。你没换,我很开心。但我依旧不觉得你能赢,希望你的刀能和你的嘴一样硬吧。” 加油两个字没能说出口,还是个傲娇,小伙转身拿着扫帚便要离去。 “我今天的刀,会比昨天更快。” 钱成低头突然说道,小伙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先前问我凭什么能赢,我说凭我的刀,我骗你的。我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赢,但我知道我今天的刀会比昨天的快。如果输了,那我明天的刀就会比今天的更快。你说你们馆主的刀永远会比我快上一线,永远,又是多远呢?” “今天我也会去看的,嘴说没有用,让我见识一下吧。” 金系魂馆主卫无忌,来的很准时。 看见盘膝坐在魂馆台阶上的钱成,又看了看钱成横放在膝的短刀,笑了笑。 “进来吧。” 钱成长身而起,持刀便跟了进去。先前和钱成搭话的小伙,和其他学徒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 “嘿嘿,馆主。我们能观摩观摩不?” 馆主扬了扬头,抬向了对面的钱成。他自然没什么,就怕会影响到钱成的发挥,毕竟不是所有人在有旁人围观的情况下,都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而且,输了会很难看。 “我随便。” 钱成面色如常,伸手摩擦着刀柄,心无杂念,目光始终放在了卫无忌的身上。卫无忌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赞许,还是同意了学徒想要围观的要求。 “可以观摩,但是噤声。” 得到了馆主的同意,学徒们鞠了个躬,就纷纷站到了一旁,这可比昨天猫在角落偷看要好多了。 “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很久了,你呢,准备好了吗?” 钱成刀身微抬,有些倒反天罡。 但不得不说这个逼装的可以给到满分,甚至都不需要分成六六六的形式。 “哈哈哈哈哈,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说着,卫无忌就一本正经的开始活动起了筋骨。这看的一旁学徒满脸古怪,但钱成毫不在意,就持刀静静地看着,心如止水。 “想到能赢的方法了?” 卫无忌一边活动着一边唠起了嗑,钱成也没瞒着,说的更是直接。 “九变五,九极变五方,我今天会更快。” “走上了这条道嘛,化繁就简,不错。但九变五,还是有些不够,你赢不了。” “赢不了?” “赢不了。” 你说赢不了那就赢不了? 钱成来时没让孙映雪给他上什么杀心的buff,但现在他有点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杀心了。 沉默了一会,这次轮到钱成发问。 “准备好了吗?” 卫无忌伸手,拉自虚空中抽出了同款的短刀,刀尖斜指向地面,刀面反射过的光芒一闪而过。 “今天同样给你两次赢的机会。” “我需要你让?” 一时杀心起,杀心生杀意,杀意化杀气。一口杀气纳丹田,气机流转刀生寒。 钱成提刀,踏步向前。 第106章 先且不要装 恍如昨日。 简单的几个踏步之后,钱成便高速奔跑了起来。 眼前的卫无忌在瞳孔中迅速放大,今天他也会扔出那把刀吗? 虽然钱成说是说不需要他让,但卫无忌非要扔,那他也没有办法。 来了! 钱成的速度陡然一降,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愤怒,五味杂陈。 妈的,他还是扔了。就这么瞧不起人? 卫无忌的短刀笔直的奔着钱成射了过来,但由于此刻钱成的速度大减,相对来说,短刀也比昨日慢了许多。 钱成提前微微一个侧身,预判了一下短刀的轨迹,前冲的同时抬手就朝着飞射而来的刀柄抓去。 这我抓不住我当场就把这把刀给吃... “不需要我让吗?” 声音在常温下的空气中传播速度约为三百四十米每秒,而以钱成正聚精会神去抓飞射而来的短刀刀柄的反应速度,几乎是在卫无忌开口的同一时间。 他的那把短刀在空中突然一横,钱成要抓的刀柄到了外侧。而内侧,刀锋直接向着钱成的手腕斩来。 老登阴险! 伸出去的右手紧急撤回,钱成的左手刀一个上撩就和横斩而来的刀锋撞在了一起,直接将卫无忌的短刀磕飞了出去。 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旧气未吐,钱成强行再纳了一口新气,速度猛然上提。右脚尖带着全身的重量,直接在地面点出了一个小坑。 和昨天脚掌触地的跑法不同,此刻只靠脚尖点地,重心前移,向前弹跳而去的跑法更加的极端,随时有着重心不稳而摔个狗吃屎的风险,但同时。 也更快。 快!那就对了。 钱成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卫无忌的那把短刀从后面给他扎了个对穿,他也要先把手中的刀砍到卫无忌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上。 还他妈的为何要避?我就看你今天是避!还是不避! 钱成一时兴奋地都想仰天长啸了,就见近在咫尺的卫无忌摸了下鼻子,脸上挂着古怪的微笑,伸手向右指了指。 想唬我? 钱成的耳朵比脑子先动了动,听见了呼啸的风声。然后眼睛的余光中瞥见了一抹亮色,视线不由的被拉过去了几分。 屮! 是那把被他磕飞了出去的短刀!正像个大风车一样支溜溜的旋转着从侧面向他削来! 都不需要废脑子再去预判什么该死的轨迹了,他的脖子已经提前哭起了丧。 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 时也,命也! 钱成一声长叹,纳与体内的气息不甘地倾泻而出。他甚至在短暂的那么一瞬之间闭上了眼睛,仿佛看见了命运。 手上的动作为之一慢,竖起的刀身恰好挡住了横削来的短刀。一个磕碰之后,那短刀,又回到了卫无忌的手上。 “为何要挡?” 卫无忌的嘲讽连个施法前摇都没有,零帧起嘴,第一时间就打到了钱成的脸上。 一下子就给钱成逗笑了,笑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真有你的... 钱成停下了进攻,刀垂在了身侧,仰着脖子看了会天花板,转身缓步又拉开了一点和卫无忌之间的距离,原地开始调整起了呼吸。 和心态。 “不挡,我脑袋就搬家了。” 卫无忌也没有动作,就那么饶有兴趣的看着钱成自顾自的在那修整,还抽空回了他的问话。 “所以你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什么?” “搞清楚你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了吗?” “?” 你可别给我整这些玄乎的,钱成不明所以,现在他的脑袋里除了砍人和问号之外,他不想去思考任何问题。 几个呼吸之间,钱成便迅速地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先且不要装逼,你还没赢呢。” 又是一口长气纳入体内,钱成的身躯怪异地原地扭动了几下,气机便散入了四肢百骸。短刀竖起,摆了个中门大开,有点弱智的起手姿势。 “九极变五方?你这起手有点...” 也不知道卫无忌要说的有点是有点什么,一刀自上而下,竟有些许诡异地直接跳过了两人之间不算很短的距离,当头向着卫无忌劈来。 那是刀速快到一定地步,宛如瞬移一般的错觉。 卫无忌的眼皮难得跳了跳,闭上了嘴,抬刀上格。可仿佛又是在格住了一刹那,两柄短刀的刀刃相交的一瞬间,卫无忌手中的短刀上传来的压感突然一空。 上方,已经没了钱成短刀的踪影。 一刀上撩,自下而上,十分歹毒地奔着卫无忌的二弟就去了。连围观的魂馆学徒都没看见钱成这一刀是怎么砍出去的,卫无忌自然也没看见。 但人看不见没有关系,卫无忌的刀,刀尖自上而下,无比准确的钉在了钱成的刀刃上。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正待发力,钱成的刀刃又是一偏。 刀随臂走,一刀横斩,自右向左。 钱成的下身没有移动分毫,上身却大幅度的扭转到了极致。这一刀,被避开了。刀势自右向左走到了尽头,随着钱成上身的回转,下一刀自左而右的横斩,如回弹一般更快的向着卫无忌斩去。 快一线。 钱成忽然就明白了之前扫地小哥和他说的,馆主的刀永远都会比他快一线,是怎么一个快法。 第五刀,无功而返。 一击咸鱼突刺,被卫无忌轻松用刀身拦下。 钱成的短刀仿佛泄愤一般重重地点在了卫无忌的刀身之上,一触即分。 第一个循环之内的五刀,皆被拦下。下一个循环,已经接踵而至。 被挡了,很正常。 就连钱成自己,都没指望这五刀能有所建树。那要是卫无忌被自己这五刀就轻松的给砍了,那这金系魂馆主的位置,想来自己也不是不能坐上一坐。 卫无忌挡的很轻松,尤其是到了第二次循环里。九极变五方,出招速度大幅度提升的同时,变化也自然相应的减少了四种。 而钱成这小子,为了更快,就按着上下左右中的顺序砍,连变都不带变的。 刀法,很多时候是一种博弈。 就像普攻,蓄力,振刀这三者之间剪刀石头布的关系一样。 所谓变化。 变化,是需要动脑子的。 人一动脑,思绪转的再快,也会影响到手上的动作。 手上的动作一慢,刀,便会慢。 钱成丢掉了脑子,在这五刀的循环之中,他不需要去想任何事情,只是挥刀。 所以,刀便快到了极致。 卫无忌是挡住了不假,但是! 他的刀刃,再也无法斩在钱成的刀身同一处了。 第107章 一个都答不出来? 这一点,自然也被钱成看在了眼里。 要是今天卫无忌还能刀刀砍在他刀身上的同一处,钱成恐怕真要有些绝望了。 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钱成知道自己现如今的刀速还远远称不上极限,但好在卫无忌这老登的速度,也没超越极限,到达不当人的地步。 百忙之中,钱成舔了舔嘴唇,有点变态的地笑了一下,兴奋了起来。 卫无忌在第三个循环里,刚适应了钱成的刀速。第四个循环,钱成的速度又陡然更快了一分,而且还似乎有着更快的趋势。 “有点意思,还能再快吗?” 卫无忌的速度也跟着提了一截,这一次,钱成感觉两人之间的速度差距更小了。 似乎自己只要再往上提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胜利便唾手可得。 第五个循环。 起刀时纳的一口气即将耗尽,开始有些微微的缺氧。 钱成没办法再快了,若是能无限的快下去,那他也不必九刀变五刀。 要输了吗? 第六个循环。 最后一个循环了,钱成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他猛地又强行吸上一口气,就在这吸气的刹那,刀势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这最后一个循环里,不是五刀,而是四! 他要赢! 然而,钱成犯了一个错,他思考了。 思考怎么赢,那也是思考。所以他的刀都已经不能说是慢了一瞬,而是停顿在了那一刹那。 这一刹那之间,钱成看到了卫无忌速度的极限。 他不好说一秒钟之内卫无忌可以出几刀,因为在这一刹那,在他的感官之中,时间如同消失了一般。可以说很慢,慢到他能清楚地看到卫无忌短刀的每一次斩击,像是在砍一个不会动的靶子一样,又他妈的砍在了他刀身上的同一处。 也可以说很快,快到他除了眼睁睁看着之外,根本就无能为力。 “你想变招?以快打快,临阵变招都乃是大忌了,更何况还是在交手之中。你是在小瞧我吗?还是高估了你自己?” 卫无忌的语言攻击,依旧来的很快。钱成被砍飞了的一截刀身,还没能来得及崩解,甚至飞在空中都还没落地。 这夺命三连问,就无缝衔接上了。 “我只是想赢...” 看着刀被斩断崩解回归了身体后,空空如也的手。钱成有些恍惚,仿佛刀还在手上一样的挥了挥。 “那赢了吗?” 当然没有了,赢了我还能听你在这哔哔? 钱成也从那奇异的时间错觉之中,缓了过来。虽然输了,但他可不想听别人说教。临阵变招的坏处他自然一清二楚,但不是想赢嘛。 “我差一点就赢了。” 钱成伸出原本持刀左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大概2cm的长度。 “幽默。” “哼!爱信不信。明日我必赢你!” 输都输了,谁还愿意搁这受鸟气,钱成说完扭头就要走。寄生魂再次被撅的痛感,如牙疼一般刺激着钱成敏感而脆弱的神经,这让他有些暴躁了起来。 “你刚才准备五变几?” “五变四。” 钱成头也不回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五变四!那和没变有什么区别吗?” 卫无忌哈哈大笑,一旁围观的学徒也跟着笑了起来。这都打完了,他们笑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哪知钱成还没动怒,卫无忌脸倒是拉了下来。 “笑笑笑!就知道笑!看看人家,至少还知道变,你们呢?看都看不明白,还搁这笑。我问你们,为什么五变四和没变没区别?” 钱成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也不急着走了,强忍着阵痛驻足看起了热闹。 这群瘪犊子,搁这看猴戏呢?这下挨骂了吧,哈哈。 不过钱成以为卫无忌先前说五变四没区别,只是在嘲讽他呢,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问题?身为当事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出四刀肯定要比出五刀快,这没毛病。 围观的学徒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被卫无忌这么一训,都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有心想拍一下馆主的马屁,说不管钱成五刀变成几刀,对于馆主来说都一样,所以没区别的,又没这个胆量说。 明显现在不是拍马屁的好时候。 “一个都答不出来?” 卫无忌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他收学徒,不是什么货色都收,也不是给钱就收的。这些孩子们当初,也无一不是有着不错的天赋和悟性,还有着一股不输钱成的拼劲。 可现在,一个个唯唯诺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关系,但连猜都不敢去猜一下,说都不敢去说? 这是自己教育上的失败,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为人师。 其实卫无忌的本心是好的,一开始他也认真的循规蹈矩的去耐心教授每一个孩子。 但时间久了,他发现这些孩子们,越来越像他。 站姿像,持兵器的手法像,出招的习惯像,应变的思维逻辑像,就连说话谈吐都很像他。 甚至于有一天,他在一个孩子身上注意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小毛病。想要去纠正,才猛然惊觉这个小毛病竟学自于,他平日里都没有在意的习惯性动作。 这种像,让卫无忌沉默。 他希望这些孩子能站在他的肩膀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而不是教出一个又一个的‘卫无忌’。 于是他改变了教学方式,就如同如今钱成所面对的一样。 先破,而后立。 持相同的短刀,一场场败北就像是一柄柄重锤,将往日所建立起来的一切固化的东西,都砸个稀碎。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卫无忌手持短刀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巍巍高山,将迎面而来一个又一个的‘自己’,碾至尘埃。以最直观的姿态,阐述着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卫无忌从来都不在乎他的弟子们,是否会在短刀胜不过他后选择其他的刀兵,因为那些原本就是为了他们所准备的。不然呢?他只用短刀。却花费大量的财力和精力去收集那些各式刀兵魂物,是为了装逼?还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收集癖?而且也并不是钱成所想的那样,必须用短刀胜过卫无忌。甚至于换刀,你就输了。 不是的。 如果有可能,卫无忌更希望他的弟子中有人能将他所收集的刀兵全部换上一遍,找到最合适自己的那一柄。所谓东向而望,不见西墙。圆照之相,务先博观。 可卫无忌不会如此直白的去言明,这需要悟。 就像菩提老祖可以教孙悟空任何本事,但在脑袋上敲了三下后。 夜半三更天,你猴得来呀。 第108章 在这架狙呢?妹妹 可惜世上的吗喽很多,孙悟空却只有一个。 “你来答答看,为什么五变四没区别?” 见无人回答,卫无忌转身,压力又给到了钱成。 “因为那四刀里每一刀的速度,将会和五刀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总数量减少了一刀而已。非但不能提速,反而会由于临时抱着反正也是最后一个循环了,不如搏一下的想法变招而产生短暂的停顿,被人抓住这空隙击败于变招之前。” “不错,那为何你刀九变五,速度会明显提升。而刀五变四,同样是减,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呢?” “你还真把我当你学徒了?” 我答你一题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 说实话钱成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是就不能装作一副尊老爱幼,谦卑有礼的模样。只是此时他寄生魂又被卫无忌削断了,身上本就有点儿幻痛,哪里有心思在这答题? 他也不求卫无忌什么,求什么,放水吗? 赢,也是凭他自己的本事赢。 刀兵相向,那可是敌人!所以钱成的态度就显得格外桀骜不驯。巧的是,卫无忌就喜欢钱成桀骜不驯的样子。 “走了!我明天再来就不会是今天这个速度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可别输的太快丢了脸面,毕竟我可不会让你。” “呵呵,慢走,去送送。” 卫无忌呵呵一笑,怎么看钱成怎么顺眼。 他今天砍断钱成短刀的手法,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那一瞬间的爆发,精气神合一,短时间内他自问也用不出来第二次。 至于为什么要用,那是因为如果不在钱成变招的那一瞬停顿砍断钱成的短刀,他今天就没机会砍断了。 输,钱成当然会输。 第六个循环已是疲势,强行纳气变招也不过垂死挣扎。 可昨天他轻轻松松就砍断了钱成的刀,今天若是刀没断,指不定这小子会在他面前如何嘚瑟。 明天会更快吗?看来要拿出点真本事来,陪这小子玩玩了。 卫无忌看着钱成离去的背影,久违的感到了一丝期待。 “来来来,大佬请抽烟。” 被魂馆学徒簇拥着送出了门的钱成,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接过先前扫地小伙又递过来的一根烟。明灭不定的火苗立马就凑了过来,钱成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身上的疼痛都被麻痹了不少。 “钱哥,为什么你刀九变五速度就起来了,五变四却不行啊?” 钱成抽着烟呢,闻言愣了一下,这题今天他非答不可了是吧。 “你问这干嘛?” “馆主问你,你没答。那等会说不定还要考我们,答不上来那不得又挨一顿训。” “行吧,那就跟你说说。” 谁让他拿别人的手软,抽别人的嘴软呢。 “其实说来也简单,九变五我删了四刀,而五变四我就删了一刀。并不是速度没有变化,而是一刀和四刀比起来,变的不明显而已。” 钱成的瞎话,是张口就来。 他自然不可能慢慢去跟这些人解释,他九变五,删掉的是九刀里斜着的四个方向,出刀时招式之间通过手腕转动的衔接变少,速度快很正常。而五变四,删掉的则是最后中间那一刀突刺。在一个循环里剩下的四刀,和五刀里的前四刀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区别,只是少了最后一刀罢了。速度当然没有变化,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顶多就是开启下一个循环的时间变短了,但他没有下一个循环。 “就这?” 虽然听着有那么一点道理的样子,但是不是太简单了。 “大道至简,兄弟。” 钱成拍了拍小伙的肩膀,一副你悟了吗的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好吧。” 答案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答案,这很重要。 “那钱哥你明天真的能赢吗?” “哈哈,你能问这个问题。不就代表着你现在觉得,你们馆主是可以被战胜的了吗?” 钱成的烟,燃到了尽头。 “我就弹地上了嗷。” “弹吧,反正是我们扫。” 钱成将烟头弹到了地上,又伸脚碾了碾,拒绝了小伙又递过来的一根烟。 “行了,就送这吧。咱明天还来呢,又不是永别。至于能不能赢?那得明天打过了才知道。当然,我说过了,明天我会比今天更快!” “叼哉,说的我都热血沸腾了。不管能不能赢,钱哥你明天来,我给你搬个座,坐着等。” “哈哈,走了!” 钱成没有回头,挥了挥手走的很是潇洒。 出了金系魂馆,还没走上几步。就见一个平平无奇的身影,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朝他招了招手。 “钱成,钱成,这边,这边~” 什么脏东西? 钱成定眼一瞧,哟,这不卫长平嘛。 冤有头,债有主。 虽然刚被她爹给打了,但这不关她什么事。 钱成活动了一下筋骨,龇牙咧嘴的就走了过去。 “在这架狙呢?妹妹。” “什么?” 长平妹妹平时不怎么玩游戏,玩那也只玩消消乐,所以钱成的一声亲切问候听的她有点茫然。 “啧,没啥。找我有事?” 没意思,这听不懂梗确实是抛梗人最大的烦恼了。 “哦哦,能不能...” 卫长平低着头,声音一下子变得超小,就跟在转音量旋钮一样。 “啊?” 钱成脑袋一伸,嘎的叫了一声就把耳朵贴了过去,这小丫头又整什么名堂? “我说!能不能告诉赵白鹤!他扇子我要过两天才能还他!” 眼看着钱成耳朵跟个听诊器一样,不知不觉都快要贴到她脑门上了。卫长平也顾不得不好意思,音量猛地调大,给钱成耳屎都震了下来。 “你自己告诉他呗,你俩不是加了联系方式了嘛。” “不好意思说。” “嗨,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你说,他昨天又捡了一把扇子,你这把不还其实都没事。” “要还的。” 卫长平伸手撩了一下短发,轻声说道,语气很是坚定。 “随便你...你手怎么了?” 钱成脸色一变,直接伸手捉住了卫长平的手腕。手腕之下,缠着纱布。 “你爹打你了?” 卫长平要还赵白鹤扇子,说是去拿他爹那一把。但钱成和赵白鹤都知道恐怕拿,那也是偷偷的拿。所以钱成此刻第一反应,就是卫长平偷扇子被他爹发现了,然后挨了一顿毒打。 “嘶!这老登!走!我带你找他评理去!妈的,为了把破扇子,给自己女儿打成这样?” “别别别!我自己摔的!” 卫长平也急了,赶紧解释了起来。 钱成自然是一百个不信,这被人打后说自己是摔的理由未免也太典了。 “摔能摔成这副吊样?” “我翻窗子,脚挂在窗沿上了,两手护住脸,手臂被地面蹭了一下,就成...” “这个吊样了。” 第109章 你到底是谁? 钱成信了,细节描述的很到位,不得不信。 松开了卫长平的手腕,哪怕是也见过了一点世面的钱成,也不由感慨了一句真有你的。 “行,话我带到!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钱成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另一只手自然地摸到了别在腰上的卡册,两根手指探了进去夹住三张魂卡抽了出来,放到了两人的中间,魂卡正面对着卫长平轻轻推开。 “这是三张什么魂卡?” “大念头,天罗跳蛛,金翅剑羽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三张啊...” 钱成捏住魂卡的手指一松,三张魂卡坠向了地面。解构的光芒闪了三下,地面空无一物。 “魂卡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到底是谁呢?” 钱成向后退了一步,语气中听不出来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金翅剑羽雀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钱成的脑袋上,小小的一只金光闪闪,正慢条斯理的用喙梳理着如刀锋般锐利的黄金剑羽,一边斜着小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眼前的小矮子。是个鸟狠话不多的角色,虽然小了一点,但压迫感十足。 大念头,和小念头的形象区分的很开。一个是感叹号,一个是问号。现在钱成的身后就飘着一个不算很小的感叹号,画风都明显不一样,看着挺割裂的。有点像漫画里的感叹号,飘在那里非常突兀,卫长平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至于天罗跳蛛,几个弹跳就占领了正面的制高点,四对步足勾住了一旁建筑上的凸起,八只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由于眼睛太多,导致你根本搞不清此刻它正看向哪里。可但凡卫长平有所动作,那蛛网必定第一个糊在她的脸上。 卫长平闻言,歪头疑惑地看了看钱成。半晌,突然诡异一笑,眼睛瞬间变的漆黑一片。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钱成只觉浑身凉气直冒,虽然在这之前便有所猜测,可还是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站在钱成脑袋上的金翅剑羽雀有些不满的敲了敲身下的坐骑脑袋,怂什么? “你当我没摸过女孩子的手吗,会是你那个质感?” 一点温度都没有,硬的跟死人一样。 “就这?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太热了,所以我刚从冰柜里出来呢?”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刚从冰柜出来的,我怎么没在里面见到过你!” 钱成厉声质问。 “那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两个冰柜呢?” ‘你跟它废什么话,我一看它就不是人,直接干它!’ 身后的大念头有些听不下去了,从钱成肩膀处探出了一个感叹号的脑袋,干它的想法瞬间出现在了钱成的脑中。 “你知不知道卫长平说话有一个特点,她每一句话都会以不字开头来杠啊!你杠了吗今天?” 钱成觉得大念头的想法很有道理,废话少说,直接抛出了杀手锏。 不需要再听卫长平狡辩,证据确凿,辩无可辩,那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这种跟名侦探一样的感觉可真爽,钱成挺直了腰杆,一手叉腰,一手指向了卫长平。 “给我拿下!” 金翅剑羽雀闻声而动,黄金剑羽一展,钱成头上便没了它的踪影。而比金翅剑羽雀更快的,是一连发高速的蛛网炮,火力直接锁死了卫长平此刻所能闪避的一切位置。 卫长平根本没有闪,也不知是故意不闪,还是钱成暴起发难来不及闪。 总之五六发蛛网炮打在了空处,溅起一地尘埃。 打空了,没有关系。 那一连串的蛛网炮可不止五六发,还有五发蛛网准确的命中了卫长平的四肢,和糊在了卫长平的脸上。 而金翅剑羽雀,也立在了卫长平肩膀上,一只鸟爪拿捏住了脖子,寒光四射的黄金剑羽已经贴在了卫长平的咽喉。 ‘这配合,绝了。跑不掉,根本跑不掉,吾命休矣!唉~我必须立刻投降。’ 钱成身后的感叹号也慢悠悠地飘到了卫长平的眼前,大念头的念头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卫长平的脑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它说它降了,不要杀它。’ 大念头充当起了翻译,钱成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有点小失望。 就这? 至少也反抗一下啊,投的这么快,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呐。那我刚组没多久的强力阵容,第一次实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真是无趣。 “就降了?我不信。你不会暗搓搓藏着什么阴招,等我放松警惕,一靠近你就暴起发难吧?” “呜呜呜呜呜!” ‘它说没有。’ 金翅剑羽雀眨了下鸟眼,鸟爪用力捏了一下后颈,剑羽轻轻一划,便在卫长平的脖子上割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但没见任何血液流出,威胁之意更大于杀伤。 “呜呜呜!” 卫长平直接瘫倒在地,瘫地太快,给剑羽雀颠了一下。 “嘎?” 金翅剑羽雀不满地探出了脑袋,小眼睛透过蛛网瞪向了卫长平。 ‘鸟哥在问它是不是想死?’ “这个不用翻译了。” 钱成伸手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大念头,走到卫长平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扣了扣黏在卫长平嘴上的蛛网。 “说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卫小姐的寄生魂--二重身。” “二重身?” 钱成眉头皱了皱,打开了腕轮机上的图鉴,摄像头对准了卫长平。 “你们的图鉴是无法识别我们来自于<归去来客栈>的特区魂物的。” “动动脑~识别不了,我还不能搜索吗?” 钱成翻了个白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特区魂物很了不起吗?现在不也瘫在地上任我宰割?看把你能的。 特殊区域<归去来客栈>,钱成以前查自己第三只寄生魂资料时略有耳闻。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这个特殊区域的入口,就是一扇大门。推门进去,便是归去来客栈。 客栈大到没有边际,房间都是乱序的,也没人知道总共有多少房间。里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当你在里面消费的时候,有很大概率会被告知,这单已经被你自己付过了。 呵呵,总之非常有意思的一个鬼地方。 里面的魂物都是一些诸如未来身,过去身,现在身,二重身,三尸身之类的邪门玩意。 反正钱成是不想去的,所以了解的也不多。 “二重身嘛,卫长平怎么会有这玩意?” 图鉴上,搜索到了二重身的信息。 第110章 喂?110吗? 二重身,特殊区域<归去来客栈>魂物。 可代替持有者死亡一次,使用后将彻底消失。 目前已知使用二重身替死后的持有者,性格上皆有大小不等的变化,其具体原因未知。 ...... 啧,未知吗?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去那种鬼地方的。” 钱成看了几行就直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再往下看,关掉了图鉴望向了这个自称卫长平二重身的魂物。 “卫长平人呢?” “她摔的还挺惨,都下不了地,在家床上躺着呢,所以这不放我出来给你们带个话么。” “她还真摔了?” “那可不,跟个蹩脚毛贼一样。从二楼摔到了一楼,还是脸着地的。也得亏本来就平平无奇,这但凡要是胸怀大志一点,估计现在也没什么志向了。” “可惜了,话说如果卫长平这一下子不小心摔死了。你这个二重身,是不是就能取而代之了?” 钱成一脸惋惜的和二重身套着近乎。 “怎么会,那死的就是我了,你可不要血口喷魂。” “哈哈,开个玩笑。” 钱成打了个哈哈,伸手将糊住二重身小脸的蛛网给扒拉了下来。 “这眼睛挺渗人的,赶紧变回去。” 卫长平的二重身照办,眼睛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我还是不信,老实交代!卫长平现在在哪!” 钱成语气一变,金翅剑羽雀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黄金剑羽就是一个横拉,又在二重身脖子上豁开了一个口子。 一旁的大念头也顶着个感叹号凑了过来。 ‘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虽然没有各种刑具,但我想,阁下一定不会不识好歹。招了吧,这降都降了,招了又何妨?我必须立刻招认!’ “我招,我招。可我招什么呀?卫小姐真在家躺着呢!我没骗你。”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二重身有些无奈,这大念头叽叽歪歪在它思想里一个劲地劝它招,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不然一个不小心,恐怕真会招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得,反正我话是带到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行你就直接杀了我。反正卫长平活着,我也死不了。” “哎?我还准备放了你呢。你怎么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你当我是那种嗜杀的人吗?真是的。” 钱成一脸惋惜的表情站起身来,有些痛心疾首。说完给了金翅剑羽雀一个眼神,便转过了身去。 “要放就赶紧放,我还有...” 卫长平二重身的话音未落,站在卫长平二重身肩膀上的金翅剑羽雀,鸟眸子中凶光一闪,鸟身高速一个旋转,展开的黄金翅便像一片圆锯一样,干净利索地削掉了二重身的脑袋。 ‘牛啊牛啊,这都没死?我必须立刻补刀!’ 大念头的念头及时出现在了钱成的脑海,钱成猛地回头望去。 就见二重身被削掉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屁事没有,还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他。脖子的豁口里充斥着灰蒙蒙的雾气,哪里像是一副被击中了要害的样子。 “哼!男人都是大皮炎子...” 未等钱成继续补刀,二重身的脑袋和身体直接崩解,魂归原身。 “主动回归吗?真是邪门。脑袋都不是要害,那二重身究竟要怎么杀呢?” 看着二重身崩解后的点点魂能飘向了金系魂馆的方向,想来卫长平或许真如二重身所说的那样,没啥大事。 不过管她呢,咱又不是她爹。 钱成收回了两张魂卡,放进了卡册里。 ? ‘为什么是两张?哦,原来我将大念头这张魂卡留在了外面没有收回来,也挺好。这样一个拉风的感叹号飘在身边,感觉连走路都变得嚣张了起来呢。就这么放在外面吧,说不定放着放着就进化成大小念头了呢。那时左一个感叹号右一个问号的,简直不要太帅。’ “帅个屁啊!给老子回来!” 钱成一伸手,直接强制召回,捏在手上弹了一下大念头感叹号的卡面。 “教你个乖,下次想法不要这么多。想的越多,破绽越大,回卡册待着吧你。” 咱这只大念头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就现在这点微末伎俩,哪里能忽悠得了他?幼稚。其实放出来也无妨,钱成觉得也不是不能把握的住。但和卫无忌的比斗还没结束,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这边钱成回到住处,喝完白瓶喝黑瓶,一气呵成。 孙映雪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今天去金系魂馆早早的等着,也就没让孙映雪跟去。 而李遗风同样没在旅店房间,看了一眼楼下,车还停在那,人估计是在冷藏厢里。 “李神医,肉灵芝研究的怎么样了?” 车厢的门反锁了,人果然在里面。钱成大力敲了敲,就听见一阵复杂的开锁声,李遗风从里面探出了个脑袋。 “我看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这是又输了?” “你他娘的能不能说点吉祥话?我真的是服了。” “赢啦?” 李遗风眉头一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钱成的面相。 “看看看!你什么时候又会相面了?输了!都怪你!” “关我屁事,你可不要污我清白。” 李遗风把后厢门拉开一条缝,一把给钱成薅上了车。 钱成又习惯性地坐到了手术椅上,没办法,这车里就这么两个能坐的地方。一个是手术椅,另一个是医生坐的小凳。 那钱成为什么不坐小凳呢?因为李遗风正坐在上面... “这肉灵芝,我觉得还是改不了。” “改不了?不会吧,不会吧!这世上还有你李大魂匠改不了的魂物?” 钱成夸张的狗叫了一声,乐了。 李遗风也不生气,坐在小凳上,撑着脑袋就那么看着钱成,像是看着一个智障儿童。 等钱成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之后,李遗风才缓缓开口。 “这么跟你说吧,肉灵芝。哦不,现在已经是立地太岁了。我给你拉到了六十六级,不谢。但是如果你再狗叫一声,这笔钱就会算到你的账上。” 钱成后仰了一个小角度,识相的闭上了嘴。 “尽管在我高超的魂匠技术下,减少了嵌入式第二魂源补充晶体的体积,极限优化了魂晶回路,将内压缩技术的爆炸概率缩减到了百分之十,并且将爆炸所产生的魂能冲击由定向改成了不定向。但由于立地太岁立命技能的特殊性,会将超频失控时由内而外产生的爆炸强行拘束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内,这就会使得爆炸后产生的魂能冲击根本无法扩散出去,一旦纵横爆炸波在你的...” “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钱成头都大了。 “十分之一的概率,你会在立命技能所产生的那个金色罩子里,被炸的尸骨无存。不过罩子外面倒是不会被爆炸波及,还是挺环保的。” “喂?110吗?” 第111章 哦!我的老baby “那咋整?” “换一个?” “成。” 钱成不是个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他现在还没那个资格。 “换什么,我现在手头上就一个暗星地衣和一个吉光飞羽,但都是完全体,一个隐身一个加速,你要哪个?”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我当然是全都要!” “你考虑好吧,如今你在刀兵峡,我几个小时的车程还能赶过来。等以后你去到更远的地方了,咱哥俩再想碰头可就难了。寄生魂不比魂卡,在选择上你要慎重,要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来。何况你的那只<虚无之地>的废魂还占死了一个名额,短刀你又不想换,那就只有一个位置了。一开始你选择的这个肉灵芝,虽然立命的防御技能看上去很厉害,但如今实际使用率如何,想必也不用我多说。” 李遗风伸手拿过一个黑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干掉了。 “你喝的啥?” “凉白开。” “还真是凉白开?”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呢?” “听着呢,听着呢。” “就吉光飞羽了!暗星地衣的档次还是低了一丢丢,虽然范围性的临时环境改造,能使持有者在其上隐身,但真遇到危险的话,还不如立地太岁开个立命伫在那。而吉光飞羽,不管是攻击还是逃命,提速总归是没错。而且对于使用者的机动性也会有着大幅度的提升,练习得当的话,是能够做到短暂的踏空而行,是不是很帅。” “行,听你的。” 听人劝,吃饱饭。 虽然钱成在有些方面非常的犟,有着自己的坚持。但在一些犹豫不定不好选择的事情上,听一听专业人士给出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肉灵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决定离开不夜城跟随赵白鹤踏上冠军之路后,选择的第一个寄生魂。 还有音容宛在的银角羊。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这条冠军之路走到最后,他身边的魂物,或者寄生魂,又会更换多少,又会有哪些留下呢? 钱成突然有些伤感。 魂物如此,人又如何。 李遗风,赵白鹤,孙映雪,冯时,卫长平,他还会认识更多的人。也会有更多的人,一别之后,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了。 就好像这漫漫人生路上,说到底,也只是他一个人在孤独行走着。 人都是孤独的。 钱成自嘲的笑了笑,笑这无病呻吟的伤感。 “一个人在傻乐什么呢?下车下车!” 李遗风拽着钱成就往车厢外面拉。 得,人间悲喜果然互不相通。 “干嘛,干嘛,待你车上吹会冷气都不行?” “你要跟我一起回不夜城?” “你这就回去拿吉光飞羽?” “执行力,懂不懂?强者标配。” 李遗风驾车扬长而去,留下钱成独自愣在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 九极变五方,五方刀,今日依旧败了。虽然败了,但钱成知道明日的路怎么走。 人最怕的不是前路艰难,而是没有方向。 话虽如此,但钱成构想中的五方化阴阳。这阴阳两刀说起来简单,不过是五变二。可实战都还没实战,钱成这心里光是想想,就有点发憷。 两刀一个循环,那还能有什么变化?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追求快,那干脆也别整什么循环了,直接迎风一刀斩,一刀砍不死别人,就被别人砍死。 “嘿嘿,阴阳啊,何为阴阳?” 五方化阴阳的问题,钱成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这心思静不下来,把自己关在旅店房间里也没什么用。如果有用,那昨天删减招式的时候,就想出来了。 背着双手,钱成决定不妨出去晃晃,找找灵感。 昨天褚临渊在刀兵峡插旗,闹得是沸沸扬扬。除了赵白鹤晚上轻描淡写的提了几嘴之外,侠客行的群里早就是炸开了锅。 插旗第一天,就算是能赢也不准赢,虽然是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在那。但不得不承认,褚临渊自身的实力也足够的强劲。 这就导致咱们的褚大统领,在经历过第一天上午,自己拔了旗子和在赵白鹤手上丢了一条龙,这两件糟心事之外。 其他的比斗,都顺利的要命。 就连使九子母剑的冯时,压力都没给上去。剩下的那些土鸡瓦狗,就更不值一提了。 战斗,爽! 昨个爽了半上午加一整个下午的褚临渊,今天起的那是格外的早。 有多早呢? 就这么说吧,孤影戏台那看场子的蒋老头,五点多就出门溜达。刚溜达到戏台那,就瞅见了褚大爷扛着个画杆方天戟伫在那。 也幸好扛的是个戟,要是扛个别的什么斧钺钩叉。蒋老头还真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这下面的牛头马面上来勾他的魂来着。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搁这梦游呢?” 老头说的文雅,要是换核爆鸟来,那估计会问褚临渊,是不是他太奶让他在此地等候,等烧了纸扎店,就带他一块下去享福。 “哦!我的老baby!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啊,您这不也出来溜达了嘛。” 没有经受核爆鸟语言暴力洗礼的褚临渊,一脸天真的和蒋老头打了个亲切的招呼。 “溜达就溜达,你把旗子插上干嘛?” 蒋老头望了一眼孤影戏台正中插上的旗子,也是有点无语。他记得昨天傍晚打完,由于旗子是特殊进化魂物<神机百变>所变化而成的,所以通融他们拔下来带走了。 “早插早享受。” “我觉得你另有所指。” “老爷子这是去遛鸟啊,鸟呢?” “害病了,在家养着呢。” 蒋老头提溜着一个空鸟笼,有些惆怅。 “刀兵峡没有兽医吗?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相思病你也能看?” “额,看过几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那也差不多吧,上面有没有写发情了该怎么护理?” 褚临渊识趣地闭上了嘴。 书上确实有写,但他不敢说。 这人呐,有很多种死法。但给一只核爆鸟■■,然后在核爆鸟■■的时候被炸死,这绝对不是什么体面的死法。 “嗨,行了。老头子我心里憋的慌,你也别搁那伫着了。把旗子收了陪我老人家逛逛,就当我遛鸟了。” 尊老爱幼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虽然蒋老头的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褚临渊一时也听不出来哪里怪。 当下拔了旗,就凑了过去。 大清早,一老当一益壮,逛起了刀兵峡。 第112章 刀痴 “孩子多大了?”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 “哦,准备什么时候结?” “等找到女朋友再说吧。” “你多大了?” 蒋老头停住了脚步,有些震惊地看着早上没刮胡茬显得有些异常沧桑的褚临渊。 “三十有四。” 褚临渊摸了摸胡茬,报出了一个没有超出蒋老头意料之外的年纪。 蒋老头又走了起来,沉思了良久。 “三十四了呀!啧,我认识一个朋友。” “哦!您那位朋友今年也三十四吗?没想到您老人家还喜欢忘年交。” 褚临渊提起了兴趣。 “那倒不是,他是个老中医。嗯...对男性隐疾这一块的治疗,非常的专业。” 褚临渊跳开了几步,怕伤着老人家他赔不起。一杆大戟舞的是平地起了一阵最炫民族风,杀气腾腾。 一戟舞罢,又脸不红,气不喘,面无表情地跳了回来,继续散步。 “我说老爷子,咱不会聊天可以不聊!就这么沉默地走在清晨的刀兵峡,也未必就不是一种享受。您觉着呢?” 蒋老头背着手,将空无一鸟的鸟笼提溜在了身后。看着褚临渊,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那目光中,多多少少带上了一点怜悯,让褚临渊倍感煎熬,又忍不住先开了口。 “您看看我这身板!像是有隐疾的样子吗?我只是没找着合适的。” “合不合适,那总得试了之后才知道。” 我起这么早,是不是真有什么大病啊? 褚临渊仰天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突然就对自己今早的决策,感到无比的后悔。早知在不夜城被城主他老人家催婚,这到了刀兵峡还要被这老头催婚。那他起这么早干嘛呢,还真不如就死在床上。 三言两语,给褚大统领整破防了。 防都破了,那还聊个屁的天。褚临渊想掉头就走,可又觉得这不是很礼貌。于是就像一头倔驴一样,跟在蒋老头的身边,沉默以对。 这让蒋老头遛的很不是个滋味。 平日里核爆鸟叽叽喳喳的,他还觉得没个清静。现在清静是清静了,他又觉得无趣了起来。 走了一会,两人便上了46章提到过的悬刀山。 悬刀山,山顶是真的悬着一把刀。 刀身轻扣,便会进入到特殊区域<械国>之中。 这里也不多提<械国>里面是个什么鬼情况,就单说这把刀。 它是可以被拿着耍的,神不神奇? 当然了,耍一次收费648信用点。 贵倒是不贵,但有这钱,咱为什么不去。我是说,孝敬孝敬父母,或者给家里长辈买点什么呢? 所以本地人玩过一次后,也就没了兴趣。这个收费项目,多是骗一骗外地来的游客。 比如褚临渊。 一听到这特殊区域的入口,竟然是可以拿在手里耍着玩的。这还得了? 当即一个648,刷的那是迫不及待。 可能就连收款的那位都没想到,这大清早的五点多,天还蒙蒙亮。躺在床上就听到了一声到账提醒,被到账声吵醒,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 “这都没人看着的吗?就放个三维码在这,全凭自觉是吧。” 褚临渊持着<械国>随意的舞了几下,手感很奇妙。这刀拿在手里的重量好像会变化一般,初拿时没感觉到,不一会刀身就变得无比沉重了起来。小小的一把长刀,竟然比他的画杆方天戟还要沉。 但这份沉重感,刚刚好是褚临渊舞动起来最舒适的重量。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到上班的点了吗?” 蒋老头翻了个白眼。 “妙哇,好刀!” 只见褚临渊将长刀<械国>竖起,凑到眼前仔细打量着。整个刀身刀把以及刀锷,都透露出一股玄之又玄的味道。但又没有那种古物的岁月感,别说斑驳的锈迹了,就连微尘,都不曾被沾染上半点,仿佛时间都亦不能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 “别弹!弹就进去了!” 蒋老头见褚临渊曲指就要手贱的在刀身上弹那么一下,赶忙喝止。吓得褚临渊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差点一指就弹进了特殊区域里面。 “好刀啊!” 耍也耍了,褚临渊恋恋不舍的又将刀放了回去,有些感慨。 “好刀吧,械国科技,品质保证。你以为呢?” 蒋老头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背着的手提溜着鸟笼,站在悬刀山遥望兵峰,发出了感慨。 “就不怕有人偷吗?虽然有个监控在这。” 褚临渊指了指头上的监控有些不解,真要偷,监控有什么用? “那监控是用来看你扫没扫码的,没扫直接挂刀兵峡中间那块大屏幕上。偷?那是<械国>的入口,难道就不是<械国>的出口了?还偷,想什么呢。” 说着说着,蒋老头似乎又记起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 “说起这茬,当年金系魂馆还真有个刀痴偷过这把刀。哈哈哈,那个小疯子。杀了一批又一批从<械国>里出来的训练师以及刀兵峡追过去的人,就是不愿意丢了这把刀。一副谁来谁死的架势,猛的很呐,比你如今这插个小旗可猛多了。” “他人呢现在?” 褚临渊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你说就说我也没杠你,踩一捧一就有点膈应人了。非要我也偷个刀,再杀几个人,给你助助兴? “人啊......当时不凑巧,侠客行的少主刚好也在<械国>里面,出来差点没被那小疯子一刀给送走。没把郑山河送走,那走的就是他了。死倒是没死,小疯子那时还没到18岁,未成年嘛。刀留下了,双臂被郑山河的刹那芳华枪点的骨骼尽碎想来也是废了,逐出了刀兵峡,这些年再也没回来过。” “未成年?” 褚临渊听着有些咂舌,这未成年就这么猛,那成年了还得了。又想到那小孩的双臂被点的骨骼尽碎,一时又有些唏嘘。 “他叫什么名字?” “你说那个小疯子?我想想,他那名字还挺有意思的。本来没出偷刀这事之前,他那名字也就平平无奇,就很普通的样子,你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出了那件事之后再想想他那名,取的还真是贴切无比。” “所以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杨四。” “杨四?一二三四的那个四?” “不错,但是大写的四。” “大写的四啊...” 褚临渊支支吾吾,一副没有文化的样子,瞥了一眼蒋老头,偷偷摸摸打开了腕轮机搜索了起来‘大写的四怎么写...’。 “别搜了,和肆意妄为的肆,是同一个字。” 其名曰:杨肆。 刀痴杨肆! 第113章 你怎么敢? 上山容易下山难。 除了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之外,力的变化是最主要的原因。 上山,整体所施加的作用力是使人体重心向上的,和向下的重力维持了一个平衡,这样就比较稳。而且腿部肌肉进行的是向心性收缩,那就像省吃俭用一样,钱还是会花,但花的不多。 而下山,人的重心是向下移动的,和重力同一个方向,那靠什么去平衡这个力呢? 所以一方面,下山的时候脚着地,地面对于脚掌施加的反作用力将会是上山时的两倍,这对膝盖就非常不友好。 有同学可能就会问了,怎么就超级加倍了? 这和斗地主是一回事,你和重力站在了同一边,那反作用力当地主,输了是不是要赔两家,没毛病吧。 还有同学可能会问,这脚接触地面,压力怎么就给到膝盖了? 这个问题请出门左转去隔壁生物课的教室,详细了解。 另一方面,下山时腿部肌肉进行的是离心性收缩。肌肉张力达到最大,就好比大手大脚花钱,那钱自然会消失的很快。 所以会更容易感到腿部肌肉疲劳,这就是为什么上山容易下山难。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恭喜各位看个小说都能学到了一点没什么用的知识。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陈浩南。 如果有同学不服,说你怎么敢开头就水个三四百字的?那么欢迎大家放学后来铜锣湾找我,记得带好拐杖。 说到拐杖。 那就不得不提褚临渊的画杆方天戟了,在这下山的时候,就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看的蒋老头那是一阵羡慕,寻思着以后早起溜山,怎么也要给自己安排上一根拐。 “你这戟也给我使两下呗。” “你媳妇能给别人使两下吗?” 褚临渊这下山的路,一下子就走的很窄。 “这悬刀山呐,那必须得有兵峰在一旁配着。一阴一阳,方显造化之神妙。如果只有一座山孤零零地立在这,哪怕山上有把刀,那看着也挺残缺的。唉,山都如此,人又如何?” 褚临渊握着戟把的手一硬,差点没一个撑杆跳,直接从悬刀山上跳过了自己的人生。 “也不尽然吧,我瞅您老人家阴阳一体非阴非阳的,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倒是尽显天地造化之神妙。” “哪里哪里,都是阴阳交合的好,哈哈哈。这跟你一个孤阳不生的后生说,说了你也不明白。” “得!” 褚临渊撑着画杆方天戟就跳走了,下山的速度极快。 比蒋老头早了快半个小时赶到早点铺子,炫完了早点,又喝了杯早茶。 心中郁郁之气,这才一扫而空。 旗子往孤影戏台上那么一插,又进入了形单影只的插旗战匹配时间。 等钱成慢慢晃悠到这地,准备为自己五方化阴阳找点灵感时,褚临渊已经匹配好几把了。 今时不同往日,匹配到的对手,也开始上强度了。上午打的几场,说不上赢的艰难,但也绝不像昨日那般轻松。 这正合褚临渊的意。 “上午最后一把!打完干饭。来个狠人!一定要非常的狠,不狠的就别上来败坏爷中午干饭的兴致了。” “瞧把他给能的。” 因为九子母剑现在只剩下四子母剑,所以今天没去代练也没法上台的冯时,胳膊肘顶了顶一旁刚来站在他旁边看热闹的钱成。 “钱爷,要不上去耍耍?” 你还真看得起我,钱成嘴角一拉,他是来找灵感的,可不是来找打的。再说上午才挨了一顿打,这再挨一顿,他也别练刀,改练金钟罩铁布衫好了,那挨打也能挨的爽一点。 “唉,我也想上去领教一番。可惜啊,我的刀上午刚被卫无忌给弄折了,现在是有心无力。对了,你知道我说的卫...” “什么!钱爷你和卫馆主交手了?” 冯时一声咋呼,引得周围侠客行和普通路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不是前几天那个有钱的公子哥吗?” “就他那两下子,能和卫馆主过过招?” “哎?你还别说,凭这位爷刚来刀兵峡就敢台上杀人的那股狠劲,你还真别说。” 路人不怎么了解钱成,其实侠客行的人,对于这位钱爷了解的也不多。 别说他们了,就是冯时,那印象也只停留在钱成动不动就摸出短刀一副话不投机就要把他砍了,和刚来刀兵峡一言不合就一刀宰了一个不长眼的碎嘴子上。 总之,是个狠人。 所以冯时让钱成上台耍耍,倒还真没有什么揶揄的意思。 “嗯,昨天就已经切磋过了,输了一次。今天还是没打过,这不出来换换心情嘛。” 冯时肃然起敬,看一个人牛不牛,最直观的就是看他的对手是谁。 卫无忌,曾经指点过冯时的九子母剑,冯时受益颇多。如今他的九子母剑在刀兵峡也小有名气,但对上卫无忌,他可不敢说切磋这两个字,那得叫指点。 输了不奇怪,赢了那才叫奇怪。 若是钱成说自己赢了卫无忌,冯时还可能会觉得是在吹牛。但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输了,听话音还是昨天输了一次,今天上午又刚输完出来。 这是杠上了? 乖乖!冯时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因为钱爷有钱,而有些小瞧了钱爷本身的实力了。 那单方面的碾压,两人能杠上吗?只有实力悬殊不大,胜负五五开的情况下才能杠上啊。 “我说昨天怎么就赵大爷一个人来了,原来钱爷是跑去和卫馆主切磋去了。连输两天,牛逼啊!” “嗯?” 周围侠客行的人也纷纷投来了敬佩的目光,有的还竖起了大拇哥。这让钱成感到非常别扭,输和牛,放到一起合适吗? “啊不是,我不是说钱爷你输了很牛。我的意思是,你能输给卫馆主...唉,也不是这个意思。” 冯时见钱成一愣,也反应过来自己话说错了。但想改口,一时也不知怎么改好。 “无妨,我明天会赢。” 钱成抬手打断了冯时的纠结,目光没有看向冯时,而是遥望向台上的褚临渊,淡淡地装了起来。 又被他给装到了。 这强烈的自信,不需要任何大声的宣言,就深深震撼到了周围的每一个人。 褚临渊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自信的男人,我喜欢!来!上台一战!” 五方化阴阳,这阴阳两刀,此刻在钱成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直欲呼之而出。 战意正浓! 钱成朝冯时点了点头,前方的人自觉让出了一条通往戏台的道路,钱成迈步而出。 “等一下!这位兄弟,能否让我先上?我赶时间呐,拜托拜托!” 什么人? 第114章 擦!大哥! 就在众人疑惑是什么人如此迫不及die的时候。 一个脸上画着蓝色脸谱的人影,有些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后,伸手拍了拍钱成的肩膀,好像他原本就是站在那里似得。 回头一望,把钱成吓个够呛,这昂扬战意都被吓的消退了不少。 “我他娘的都跑出去几百里地了,影裂手这孙子才问我,这刀兵峡它打了标记的那根旗子我还要不要?哈哈哈,它问我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它就把标记收回来了。我他娘的!这孙子!” 画着蓝色脸谱的哥们大喘着气,骂骂咧咧的和钱成倒着苦水。蓝色脸谱由于面部的扭曲,显得狰狞而又滑稽。看的钱成一时间大小脑一片空白,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你才是孙子,看给孙子累坏了,心疼。’ 一只黑不溜秋的半透明小手从韩八代背后的袍子中钻了出来,高速结印骂了回去。 看的钱成眼角一抽。 “无妨,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让你先就是了,要不要喝口水缓一缓?” 钱成递过去了一个小黑瓶,里面装着凉白开。 吨吨吨,韩八代非常痛快地接过小黑瓶,仰头一饮而尽,还有点意犹未尽。 “这什么水?怎么如此好喝。” 韩八代将瓶子凑近又仔细瞧了瞧。 “卧槽!魂能小黑瓶!八千八百八十八一瓶!” 韩八代不敢置信地嚎了一嗓子,下巴差点掉地上。不到一万的价格,韩八代自然不会买不起,影裂手随随便便摸一张魂卡都不止这个价钱。可谁家的富哥,会关心一个刚认识不到五分钟的陌生人渴不渴,然后随随便便就递过来一个魂能小黑瓶给他解渴啊! 这哪里是什么富哥? 这简直就是天上的财神爷下凡解救众生疾苦来了。要不是周围人太多,而自己又确实有点赶时间。韩八代真想当即就抱住眼前这位好心人的大腿,不想努力了。 再不济,高低也得认个义父! 袍子中的影裂手听见韩八代喊出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时候,便偷偷探出了几根手指,拽了拽韩八代的衣服。 ‘肥羊?吃干抹净?什么时候动手?’ 韩八代飞速地瞟了一眼财神爷,见财神爷没有注意到影裂手的小动作,正搁那沉思着什么。赶紧把影裂手塞了回去,一只手背到了身后袍子里面,打起了手语。 ‘大胆!放肆!你跟我这么久了,怎么格局还是如此的小?这是肥羊吗?这是义父!我不准你对我义父不敬!’ 打完手语,韩八代又恭敬地把小黑瓶还了回来。 钱成还有点疑惑,难道我装着凉白开的那瓶没有带出来,拿错了? 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意思伸鼻子凑到瓶口去闻闻味。 只好若无其事地接过瓶子,手背到了身后攥的很紧。 八千八百八十八一瓶,钱成才知道这玩意的价格。可真他妈的贵啊! 这要是拿错了,得心疼死。 “擦!大哥!您且在台下看戏,就这等货色哪里需要劳烦大哥您亲自出手?看小弟我上台打他个落花流水春去也,不似在人间。为大哥助助兴!” 韩八代只觉这一个魂能小黑瓶干下去,别说嘴巴还干不干了,现在浑身上下简直就是充满了干劲。 “嗯?” 台上的褚临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成这等货色了。 “客气客气,兄弟,请。” 钱成被韩八代的热情搞得有点受宠若惊,突然觉得就算是真拿错了,好像也没那么心疼了。 “来!” 韩八代一个纵身,直接跳上了一丈高(约三米)的戏台。 “这边交报名费!” 蒋老头拿出了一个小喇叭,冲着台上喊到。 “我替他给了!” 蒋老头话音未落,钱成的声音直接响起。 五百块而已,八千八百八十八都给了,差这一点?收人收心,钱成直接给台上回头看过来的韩八代一个肯定的目光,点了点头,拿捏。 说真的,这五百块的杀伤效果甚至比先前那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魂能小黑瓶还要强。 如果说先前的那小黑瓶,只是让韩八代惊讶于钱成的出手阔绰和对陌生人的善意。那么如今这一句‘我替他给了’,则是直接打动了韩八代那像冰凉小手一样冰凉的心,一股感动直直击中虚掩的心扉。 这还是钱的事吗? 不,男人在意的是什么?男人更在意的是面子!是来自他人的认可和欣赏。 要是钱成此刻没有说这么一句,那他也只能因为区区五百报名费,灰溜溜的从戏台上再蹦下来,去到老头那里扫码交钱,再蹦回台上。 像一个跳梁小丑。 钱成替他给的是微不足道的五百通用点吗?不!钱成给出的是一张大挽尊卡! 挽回的是他的面子! 这声大哥叫的值! “嘿嘿嘿嘿,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不要让我大哥久等!” 如果褚临渊现在眼睛上戴了一个战斗力探测器的话,那么就会惊讶的发现,韩八代此刻战斗力直接爆表,就差一个爆衣了。 尽管看不到对面这位画着蓝色脸谱的怪人战斗力如何,但那狰狞而怪异的面容,以及背后袍子中蠢蠢欲动的杀机,压迫感十足。 是个危险的对手呢,褚临渊面色难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来将可留姓名?” “<戏子>,韩八代!” 褚临渊长戟轻抬,亦自报家门。 “<夜卫>,褚临渊。” “来!” “你的兵器呢?” 褚临渊突然开口,直到此时他都没有看见韩八代掏出任何兵器。空手对白刃?难得遇见一个让他感觉有点危险的对手,他可不想胜之不武。 韩八代愣了一下。 “一定要用兵器吗?” “不错,这是孤影戏台的规矩。如果阁下没有趁手的兵器...” 褚临渊有点纠结了起来,要是其他人,褚临渊恐怕直接就让他滚下去了。但这家伙,褚临渊能感觉到他的强,那是强者之间的羁绊。 不能痛快战上一场,未免太过可惜。 好在韩八代也没有让褚临渊失望,更没有让台下正在看戏的大哥失望! “一定要用兵器啊...嘿嘿嘿嘿嘿。那么,我也用戟吧!” 褚临渊闻言眉头一挑,猛地抬头看向了狂言的韩八代。 就只见韩八代背后的袍子之中,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半透明小手疯狂涌出,攀爬到了韩八代的手上。无数小手盘根节错,扭曲缠绕,不断地挤压形变。 最后,形成了一根让正常人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会在心理和生理上感到异常不适的长戟。 而看那长戟的造型,竟和他手中的画杆方天戟。 如出一辙! 第115章 头痛,今日就1章了 “这也能算兵刃?裁判!他犯规!” “咱们哪来的裁判?” “打!打起来!先打了再说!” 韩八代由影裂手拟态而成的长戟一出来,就引起了台下轩然大波。 “咳...” 蒋老头对着小喇叭咳嗽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叭叭两句。 “老头!我劝你少管闲事!” 褚临渊一声大吼,手中画杆方天戟举过头顶,双手持握摆了个帅气逼人的架势。 反观韩八代,与其说是单手握在了戟把的最末端,倒不如说是戟把的末端,握住了他的手。 长戟平伸,轻若无物。 构成戟锋的那一截影裂手,趁着还没开打的这一短暂亮相功夫,还竖了个中指以示友好。 场面一时间分外的和谐。 高手过招,亮相之后的僵持是常有的事。往往谁先动手,谁就先露出了破绽。 褚临渊架子一摆,便没了动静。 两眼微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对手。且不说那根造型诡异的长戟对他竖了个中指,就说这持戟的姿势,似乎比他精心设计的架势还要帅气。 可恶啊! 这样帅气的姿势他闲着无聊的时候也试过,但以这样的起手去衔接后续招式的变化,实在是不好发力。光是这样平伸着长戟,以自己的臂力来说,都已经很吊了。 他的下一步动作又会是如何施展? 褚临渊决定先且观望一番,好好学一学这装逼技巧。 但韩八代这一动作并不是为了装逼,又或者说,装逼已经融入了他的每一次呼吸之中,抬手投足之间都是逼格满满。 更何况,他是真的赶时间。 从孙映雪那得到了无脸秃头男的信息,他是真的急着回去联系其他<戏子>。好好谋划一番,再去闯一闯虚无之地,归藏局总部所在的那龙潭虎穴。 若不是<神机百变>这只特殊进化魂物,对他来说也是找了好久的东西,他可没工夫又狂奔了几百里地赶回来。 现在,哪里还有功夫再等上一等! “哼!” 韩八代不进反退,后撤了一步。平举着长戟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抬,空门大开,作势就要向下砸去。 看的褚临渊眼中神光摇曳,又陡然熄灭。 这招,他学不来。 就以画杆方天戟的重量来说,他单手十八挑,那握的也是戟把中段。握着末端的话,根据杠杆原理粗略计算: 动力x动力臂=阻力x阻力臂,忽略杆身的重量,戟头重量为阻力姑且算作10,动力臂和阻力臂握持中段的话,就算作五五开,那么他需要施加的动力也是10。 而一旦握住戟把末端发力,动力臂和阻力臂之间的比例就直接变成了1:9。他想要挑起来,所需要提供的动力就直接暴涨到90了。 这算的只是一个概念,实际情况要复杂的多。杠杆原理中最重要的一个支点,在这里是他持戟手的食指。而发力点大拇指下的大鱼际肌和杆身的接触点到支点的距离,才是真正的动力臂长度。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研究一下。 究竟要多猛的一个猛男,才能握住方天画戟杆身的末端,给它挥动起来。 总之,褚临渊做不到。 但你隔着这么远往下砸,能砸的中老子?难道你的戟把还能变长不成。 哎! 韩八代的戟把还真的就变长了。 褚临渊抬眼一瞥,便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可战机稍纵即逝,不待细看,褚临渊当机立断,一个踏步就冲了上去。手中画杆方天戟星移斗转,持住杆身中段的手松开,而持住后半段的手后移握住了末端。在离心力的加持下,就是一个极限距离的横扫。 而这时韩八代高举的长戟也以比抬起时要更快的速度砸了下来,后发先至?不存在的。一步快,步步快!影裂手拟态而成的长戟反向弯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戟锋一头扎进台面。 借由这个支点,弯曲蓄力到了极致的杆身一个回弹,便带着韩八代的身子高高飞起。看这样子,竟是想要直接绕过褚临渊,奔着插在戏台中央的<神机百变>而去。 褚临渊扑面而来的横扫,虽迟但到。没有如愿扫到韩八代,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是扫到了钉在台面上的影裂长戟。 可预料之中的碰撞却没有发生,画杆方天戟横扫饥饿,一带而过。就真的那么和影裂长戟交错而过,却没有发生任何交集,仿佛只是穿过了一道虚无的幻影。 肢曲-影裂手,技能其一,影化。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褚临渊当即念了一首诗,画杆方天戟上的画凤直接腾空而起,奔向了半空之中的韩八代。 “就你会念诗?夜行魑魅魍魉,煞化百器千兵!” 持握在手的影裂长戟,突然从杆身一瞬裂解出了万千肢节,拟化成了无数兵器自半空而落。都不需要使用什么复杂的招式,光凭借着那不计其数的影裂兵器,就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将飞升的画凤淹没其中。 然后,将褚临渊一起掩埋进了暗影的坟墓。 在这坟墓当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只无所事事的影裂小手,趁乱给了褚临渊几个巴掌。 士可杀不可辱!褚大统领一下子就被打急了眼。 “无双!” 画杆方天戟,技能其一,无双。 你是愿意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愿意当一名英雄,哪怕只有五分钟。 时间开始倒数。 一抹璀璨的金光自影裂洪流之中,穿云破雾,逆流而上直接撕开了这从天而降的森罗兵域。无数的影裂手被斩杀击破,化作滚滚黑气,尚未能为这场景增添上一抹阴森,便被金光驱散,还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韩八代已然落地,<神机百变>近在咫尺,但他来不及伸手。 一道裹着金光的人影,如天神下凡挟风雷之势,已经向他杀来!画杆方天戟舞动之间,杀气滚滚,沁人心脾。 在这艳阳高照的天气里,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就你会开大?” 随着韩八代一声低吼,原本被斩杀殆尽的影裂手,再次从身后的袍子中钻出了密密麻麻的数量,呼吸之间遍布韩八代的全身,将其裹作一团。 形成了一副气势不输褚临渊一身金光,诡异更在其上的铠甲。甲有八臂,八臂上各夹着一张魂卡,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这并非影裂手本身所自带的技能,而是韩八代开发出来的一种用法。 毕竟手那么多,手上不多拿点什么,总觉的亏得慌不是吗? 对于这一种用法所变化的形态,韩八代自己取了个非常炫酷的名字,至少他是觉得很酷。 其名曰:魔罗真身! 第116章 人无双,才是真无双 魔罗真身。 强的地方不在于那副可以源源不断补充影裂手的铠甲,而是强在那持握有八种兵器类魂卡的手臂。如果不是在这孤影戏台上有着必须使用兵器的限制,那么影裂手掏出来的就绝不止这八种兵器了。 韩八代虽然一直告诫影裂手,咱们不是卖卡的贩子。但这就和你教育自家的猫猫不要喝鱼缸里的水一样,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所以影裂手的魂卡收藏颇为丰富,丰富到可以骑在韩八代头上作威作福的地步。 当下褚临渊无双大招一开,裹着一团金光就杀了过来。 韩八代这人,你别看他非常内向,还有点自闭,但打起架来却是丝毫不怂。魔罗真身八臂挥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一齐迎了上去,瞬间就和褚临渊战到了一起。 无双是强,力速体防抗,几乎是全方位的大幅度提升。这使得原本就非常凶悍的褚临渊更加的猛不可当。 但无双,并不是无敌。 魔罗真身虽有八臂,可影裂手多位一体,招式之间的衔接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而且兵器类魂卡的使用又完美的弥补上了影裂手攻防的短板,再加上韩八代在一旁呐喊助威。 褚临渊所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像一人对战八人那么简单了,而更像是面对了一个速度比他快上了八倍的对手。哪怕他现在的全属性几乎翻了一倍,一个顶俩。那也相当于他打一下,影裂手能打他三下。 所以在影裂手八臂疾风骤雨的攻势之中,褚临渊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韩八代站在八臂之后,看褚临渊和影裂手打的不可开交,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过多的操作,竟然还能隐隐占了上风,倒是显得他自己有些无所事事了起来。 这穿在身上的铠甲对于他这自创的魔罗真身而言,招式威力上没有半点提升,关键就是帅。 其实话说难听一点,就连他自己,对于魔罗真身的威力提升,也是没有半点用处。 真就全靠影裂手和它的收藏。 在最佳观战席观战的韩八代眼珠子一转,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他可不是来打架的,他是来拿<神机百变>的呀! 想到这里,他给了影裂手一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就向后方<神机百变>所变化而成的旗杆走去。 韩八代的想法很好,但未免有些小瞧了褚临渊。 何为无双? 只是画杆方天戟的技能名叫无双吗?不,人无双,那才是真正的无双。 就在韩八代转身的一刹那,目所不能及处,褚临渊眼中凶光大盛,猛地一把荡开了袭来的八种兵刃。一戟横空,直奔韩八代的后心而去。攻敌所必救,竟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 这便是破绽! 如若韩八代此刻正面对着褚临渊,那么面对这般以伤换死的打法,他绝不会让影裂手回防。至少,不会是全部回防。 但他没有看见。 而对于身为寄生魂的影裂手来说,宿主的安危是高于一切事物的,何况输赢?所以哪怕只需要回防一半的手臂就足够拦住褚临渊的这一击,剩下的一半手臂还能发起致命的攻势。 但影裂手不敢赌,又或者说,它不会去赌。 八柄各式兵器,稳稳地拦住了褚临渊的突袭。但持握兵器的影裂手,却暴露了出来。 褚临渊刚才的那一击,不过是虚晃一戟,空有速度,而没有力道。几乎是在影裂手八臂回防的瞬间,力道就已经开始往回收了。 画杆方天戟和八柄兵器一触即走,褚临渊一手虚握杆身后端,一手实握杆身末端,在往回拉的时候戟锋虚空画了个半圆,剩下的半个圆弧势若惊鸿,在出戟的刹那猛地一抡,直接带走了四条影裂长臂。 攻守之势易也! 韩八代再回头,已经回天乏术,于事无补。 八臂剩四臂,还能再长回来。影裂手的技能之一,裂影。只要本体无恙,影分身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 但褚临渊不会给韩八代这个机会。兵败如山倒,胜势如破竹! 高手相争,胜负多在于一瞬之间。 输了。 韩八代心知肚明,此刻只余四臂,已是毫无胜算。四臂防守再徐徐图之只会败的更快,倒不如全力攻杀,尚可有一丝机会,却并不是为了赢。 影裂手四臂直接欺身而上,攻势比起八臂时要来的更为猛烈。韩八代当机立断,扭身直奔<神机百变>而去,却不过垂死挣扎。 无双的时间,才过去不到三分钟。 几乎是摧枯拉朽般地斩灭了剩余的四臂之后,褚临渊一戟再次横扫。韩八代如同一只被小女孩遗弃的布娃娃一般,被无情的扫飞了出去。半空之中吐了一口血,洋洋洒洒滴落在台下围观的众人脸上,像是下了一阵蒙蒙细雨,不过带了点血腥味。 褚临渊愣了一下,他高估了韩八代身上那副怪异铠甲的防御能力。 有时候当你的敌人觉着你的铠甲非常能抗揍的时候,那你的铠甲最好是真的非常抗揍。 韩八代,一击之下,身受重创!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半空之中刚吐完血的韩八代放声狂笑,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掩盖此刻的尴尬。就只见其身影周围,似乎有什么虚影一晃而过,韩八代便突兀地消失在了半空,不见踪影。 戏台之上,残余的影裂手更是飞快的捡起魂卡悄咪咪溜下了台,速度快到飞起。当然,这时众人都被韩八代的消失所吸引,褚临渊也是如此,也没人注意台上的影裂手就是了。 “这次姑且就算是你赢了,可别觉得我就只有这点手段。下次见面,今日之败必将百倍奉还!” 放了了一句相当有气势的狠话后,<戏子>韩八代,就此败退。 褚临渊的无双,时间还没过。 站在戏台上闪闪发光,煞是威猛。就只是可惜了画杆方天戟上的一龙一凤,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光秃秃的一根戟把,有些难看。 而无双的技能,下午也很难再用出来了,得缓缓。 不过褚临渊倒也不担忧下午的插旗战少了几个后手,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 长戟肩上一扛,干饭! 第117章 邪恶摇粒绒和疯狂奶牛猫 “一来一回,大几百里地。<神机百变>没捞着,捞了顿毒打。” 韩八代躺在影裂手拟态而成的移动担架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有些感慨。 身下担架的背面,无数密密麻麻的影裂手当牛做马,用手指飞快的在地面移动着。为什么不用别的魂物坐骑?因为别的魂物骑着有些颠。 别看韩八代被褚临渊打飞时在空中笑的挺猖狂,现在光是动弹一下,都疼的不行。 那一口老血可不是喷出来应景的,是被伤到了肺腑。 ‘你也就被打了一下。’ 担架上两边各站着一只影裂手,一只大拇指和小拇指叉着‘腰’,另一只在那比划着。 “一下那才叫毒打,两下我就死了。” 韩八代躺在担架上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影裂手了。打开腕轮机上线喝了杯咖啡,又刮了张彩票,上架了几张cd,做完任务就下线了,更觉得无聊之极。 喝赛博咖啡,品苦味人生。 刮电子彩票,中失望日常。 “你说我是不是让大哥失望了?” 韩八代想起了上台前对钱成放出的豪言,转头问向了一旁侍寝的影裂手。 ‘你还真认他做大哥呀?你知道他叫什么嘛你就瞎认。’ 影裂手打着手语,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一瓶水就把你收买了?那我没事还给你摸上几张魂卡呢,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godfather。 “不知道他名字和我认他做大哥有什么关系?” 韩八代反驳了一句,又变得很是沮丧。 想来大哥肯定是失望了,他本还想赢了褚临渊之后拿到<神机百变>,再将得到的八万奖金送给大哥作为回礼,顺便加个联系方式。 哪曾想被一戟重创扫飞了出去,只来得及留下句狠话,都没能和大哥说声再见。 山水有相逢,后会亦有期,大哥珍重。 韩八代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便也不再多想。闭上了眼睛躺在担架上呼呼睡起了大觉,只留下影裂手默默地继续苦逼赶路。 就当是拉了一只猪,影裂手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有多苦了,反倒还有点乐在其中。 而另一边的钱成,在韩八代败退离场之后,倒也没有多么的失望。失望的根源来自于过大的期望,钱成对韩八代并没有报什么期望,也就不会感到失望。 装作口渴准备喝水的样子,钱成拧开了先前给韩八代的小黑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拿错,是凉白开。 真是奇了怪了,想来应该是人在非常口渴的情况下,喝什么都会觉着好喝吧。 褚临渊这一把打了个爽,兴冲冲地下了台,奔着魂斗馆去了。不是找赵白鹤的麻烦,而是找夜卫和金鳞池的人一起去干饭。 刚好,钱成也要找赵白鹤。 于是就和侠客行的人,一起尾随着褚临渊,向魂斗馆走去。 “我说,咱们为什么要像个痴汉一样跟在他后面?” 钱成指了指前方扛着大戟一摇一摆的褚临渊,有些不解地问向了冯时。 “哈,这不是顺路嘛。他刚好走在前面,咱也不好从一旁就那么径直超过去是不是?过去了打招呼吧挺尴尬,不打招呼这万一他还跟咱们打个招呼,就更尴尬了。” 冯时说的在理,这和上学路上看见班主任走在前面一样,一旁沈剑心听着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等一会我们去知味楼干饭,是不是也要跟在他们后面,那还能占到好位置吗?” 钱成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说为什么昨天二楼没位置了,让咱们在一楼干饭呢!” 沈剑心恍然大悟。 “那要不你们先去知味楼占个座?老赵那边我一个人去找他就行了。” 钱成对着冯时和沈剑心等人说道。 喊赵白鹤吃饭,其实发个消息就成,没必要这么多人跟着一起过去。要不是钱成还没去过魂斗馆,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他自己都懒得跑这么一趟。 按照赵白鹤赵大爷昨晚的说法,他和金鳞池以及夜卫之间的这魂斗赛,昨天下午打的简直就是予取予夺,无人敢反,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原本今天上午,赵白鹤都准备不玩了。欺负弱小,可不是赵大爷的风格。哪怕这一场场的魂斗,就相当于是在给他送钱一样。 他缺这点钱? “不行!赢了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赵白鹤只是略微开口,就遭到了以夜卫统领为首的夜卫和金鳞池等人的强烈反对。 来!接着送! 上午三场魂斗,金鳞池又送出了两张普卡的礼物。而夜卫更是重量级,竟然打赏了一张王级魂卡给到了赵白鹤。但明明连输了三把,可在夜卫和金鳞池等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沮丧的神色,反倒是瞧着更加的斗志昂扬了。 这卡上淬毒啦? 赵白鹤看着手上的三张魂卡,陷入了沉思,总不能这么卑鄙吧。 魂卡不弱,抛开那张王级的风狸不谈,剩下的两张普通魂卡也不是什么垃圾货色。一张邪恶摇粒绒,一张疯狂奶牛猫。 邪恶而又疯狂的猫狗组合,在贵妇圈子里深受喜爱。这两只魂物,除了拥有极其可爱的颜值之外,还拥有着极其可爱的颜值。 战力倒是不详,遇强则强。一个日天日地日空气,一个浑身反骨需要定期驱魔。 在面对邪恶摇粒绒的战斗中,由于体型太小的缘故,银霜狼王一不留神被小小的邪恶摇粒绒绕到了身后,差点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这让赵白鹤唏嘘不已,最后放着明面战力更强的其他魂卡没选,选择了好像是来凑数的邪恶摇粒绒。 而接下来的疯狂奶牛猫,则更是给了赵白鹤一个大大的惊喜。面对泥雕狐王<泥塑身>生成的小泥雕狐傀儡,疯狂奶牛猫直接进入了恶魔附身状态,速度拔高到了连银霜狼王都为之侧目的地步。 可以说是光凭它一只猫猫,就成功拖住了身为王级的泥雕狐王,使其根本无法顾及战场上的其他区域。甚至它的其他四个队友都魂归王座了,它还在发疯。 最后面对五只魂物的围剿遗憾败北,被赵白鹤收入囊中。 至于风狸王,赵白鹤也是感到非常的奇怪。 如果夜卫和金鳞池的人将此刻他手上的三张魂卡放到一起,再弄两个差不多强度的魂物组成一个队伍的话,也未必就没有赢的可能。 何必要送呢? 今天还是七夕,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第118章 快跑啊!不要回头! 风狸王,有着一根风狸杖。 状如草茎,长尺许,飞禽走兽随指而毙。 就是指谁谁死的意思,但概率上五五开,而且冷却时间大概一局比赛可以用一次。也就是说,风狸杖的这个首领技一放,不是对面立刻暴毙,就是自己要挨一顿毒打了。 好在,风狸王非常的抗打。 上一个非常抗打的魂物是什么来着?不记得了。泥雕狐王那只是免疫水系之外的伤害,而立地太岁的立命,也只是防御高,破了防其实不怎么抗揍。 风狸王,那可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为了挨打而生的。 它有多抗揍呢?这么说吧,有一首诗叫《草》! 当然了,不是为它写的。 此诗又名《赋得古原草送别》,是白居易写给顾况的。里面有一句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抵可以用来形容风狸王的抗揍程度。 不管什么属性的攻击,五行也好,冰,毒,风,雷,超能,光暗,它都能扛一扛。一下没打死,给它缓上一缓喘口气,血条立马又回满了。 纯粹的挨打,极致的享受,非常生草。 所以哪怕风狸王的风狸杖,在判定成功时几乎可以秒掉百分之九十的魂物,但它的定位还是放在了坦克位。 五五开的首领技判定成功率,使得其攻击力极其不稳定。运气好的话,什么魂物都能better一下。运气不好,那就不好了。 像赵白鹤手上的这只风狸王,刚才比赛的时候要不是仔细的看了图鉴,赵白鹤还以为风狸王拿着不知从哪折来的草秆一指,是个什么嘲讽技能呢。 “这技能听着挺猛的,二分之一的概率,也没那么低吧。” 听着赵白鹤的描述,钱成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风狸王魂卡,又还给了赵白鹤。再弱那也是王级,何况并不是很弱。 纯靠运气的技能,技能判定失败了能怪谁,还不是怪训练师的狗运太低? 人不行,怪路不平。 钱成就觉着赵白鹤的运气就挺好,说不定这张风狸王在赵白鹤的手里会强的离谱也说不定。 “对了,还有一件怪事。” 魂卡的换绑花不了多长时间,走在去魂卡店的路上,赵白鹤突然又对钱成说道,语气似乎还有些犹豫,似乎也不确定该不该说。 “什么怪事?” “最后一场,夜卫那人递魂卡过来的时候,我好像产生幻觉了。” “什么幻觉?” “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好像有一个人的身影和他重叠到了一起,我似乎听见他对我说...” 赵白鹤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当时那既视感太过强烈,强烈到仿佛那不是幻觉,而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一幕,只不过如今又被他想起。 可他明明没有遗忘任何事情。 “他说啥了?” “他说:‘队长,跑。快跑啊!不要回头!’” 赵白鹤猛的抬起了头,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怪异表情看向了钱成,似悲哭似狂笑,只是无声。钱成被赵白鹤看的一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用手来回搓着。 “卧槽,队长!你可别吓我。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长什么样,不会是我吧!难不成你是穿越回来的?未来有一天我们小队遇到了什么无解的大凶险,全员战死。我将身上最强的魂卡交给了你,让你先跑,不要回头,我给你断后?” 钱成开着玩笑。 但这玩笑非但赵白鹤没有笑出来,说完就连钱成自己,都沉默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会逃。” 赵白鹤突然语气平淡地说道,平淡且坚定。 “哈哈,不逃等死吗?” “死也不逃。” 钱成叹了一口气,虽然现在只是在瞎几把聊着,但看赵白鹤说的认真,他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逃的毫不犹豫,越快越好,并且...” 赵白鹤刚才描述的幻觉中的话语,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钱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以至于此刻不由得就脱口而出了。 “并且,不要回头。” “为什么!” 赵白鹤大声质问着,有些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起来。 “活着,才能给我们报仇啊。死掉的人总不能白死吧?总要有人活下去,去复仇。不管是谁,不管是谁!” 钱成说了两个不管是谁。 一个不管是谁活着,一个不管是谁,必须得死! 也不知道赵白鹤能不能明白他说的,钱成说完也没解释,只是拍了拍赵白鹤的肩膀,又安慰了起来。 “安啦,幻觉而已,当不得真。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很强的,以后还会变得更强,你也一样。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变强,变强!强到没有什么可以杀死我们,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烦恼。” “有道理。” 赵白鹤用简短的三个字结束了这个话题,又变得没心没肺了起来。一把搂过了钱成的脖子,一手摸出韩八代给的折扇呼呼扇起了风。 那风吹过两人的身边,似乎连烦恼都一起吹散了。 “话说你昨天去知味楼吃饭,碰见陈知味了没?” “没呢,不过昨天听说陈老板已经回来了,就在三楼。我本来想吃完上去看一看的,但不是因为你自闭了嘛,赶着回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情况,就没上去了。” “今天吃完上去看看?” “嘿嘿,老钱你懂我。” “我说你不会是看上陈老板了吧?” “哪能啊,面都没见过,不是听冯时他们吹陈老板厨艺有多好多好嘛,我寻思着给咱们小队找个靠谱的厨子。” “槽点太多一下子都吐槽不过来。” “咋啦?” “一呢,冯时他们的话,你只能信百分之五十,他们都没吃过哪里知道好不好吃?纯靠想象。这二呢,人家陈老板可是有着产业的,能跟着咱们东奔西跑?” “我不管。” “好好好!” 钱成扯开了话题,气氛变的不那么沉重了。就赵白鹤这二愣子一样的性格,想来如果只能活一个下来去复仇的话,怎么也不会选他吧。真要复仇,那也得是我这种心思阴沉的家伙更为合适。 嘿嘿,钱成想想也就释然了。 去到了侠客行的魂卡店飞速换绑完魂卡,两人来到了知味楼。 今天七夕,那说什么也要满足赵白鹤这只单身狗一个愿望。 不就是想要见陈知味嘛,见!说什么,今天也要见到陈大老板。 大不了,咱就大闹知味楼! 第119章 兵者,诡道也 知味楼,一楼。 坐满了夜卫和金鳞池的人。 一进门,赵白鹤和钱成一下子就有种进了哥布林巢穴,反派巢穴,嗯...进了反派据点的感觉。 人声鼎沸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十几道不善的目光望向过来。 如果光凭眼神就能让人怀孕的话,那这么多人,赵白鹤和钱成恐怕到时候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赵白鹤倒是无所谓,一群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怕的。 钱成那就更无所谓了,赵白鹤都不怕。 皮笑肉不笑的冲着褚临渊点了点头,钱成和赵白鹤两人便上了二楼。 “不是说二楼客满了吗?他俩为什么还能上去?” “你要不要猜二楼为什么客满了呢?” 吴有德捻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心情倒是不错,和发问的金鳞池弟兄开起了玩笑。 “我说老吴啊,你想出来的这损招,到底管不管用?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褚大统领此言差矣。我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可不敢独吞这功劳。都是大伙集思广益,才能想出来的这招。” 吴有德举起酒杯和褚临渊碰了一个,将锅甩了出去。 “那风狸王,真的会在关键时候背刺?” 要不是昨晚吴有德提了这么一嘴,他们还真没想过五打五的魂斗,可以插一个卧底到对面去,这么玩。褚临渊看向了自家夜卫队伍里,原本风狸王的持有者。 “该许诺的好处我都许诺了,什么带薪休假,什么回来之后升官发财娶老婆,什么以后我的位置就给它来坐了之类的,反正它是同意了,现在就看赵白鹤那家伙会不会把风狸王给换上。” 风狸王的前训练师摊了摊手,说完敬了褚临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又把酒倒满敬了吴有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是王卡,再差也是王卡。你有王卡你不上?你猜这侠客行等人早就在二楼坐着了,他赵白鹤却姗姗来迟,这段时间又是去了哪里呢?” “魂卡店。” “去魂卡店干什么?” “换绑。” “换绑又是要干什么?” “换绑,那自然是要上场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来,喝!” “喝!” 众人嘻嘻哈哈,纷纷举杯,半场开起了香槟。 昨晚金鳞池和夜卫等人一起商量出来的这一条计策,不可谓不妙。吴有德先提出来时,连他们自己都愣了好半天,就更别提赵白鹤能猜出来了。 安插一个魂物卧底到赵白鹤的登场队伍里。 没错,派个卧底。 而且派去的卧底还不能是普通魂物,那根本没有上场机会。就算上场了,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必须得是王卡这样的重量级。 最后讨论了半天,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他们现在总共就剩两只王级了,风狸王和西格玛刀斧皇帝,派谁去自然不言而喻。这光是看名字就一目了然,就更别提档次上高下立判了。 他们讨论的是,到底要不要用这么阴损的手段。 “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讨论来讨论去,没个结果。眼看着快要到睡觉的点了,吴有德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说道,才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讨论。 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原本5v5的对局,安插一个风狸王过去当卧底,局面就变成了4v6。这就相当于4v4的战斗,他们多上了两只魂物,自然优势在我。 为了保险起见,吴有德又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建议彻底打消了众人的顾虑。 明天可以派几个人去刀兵峡的魂卡店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模因散播者,传教士,惑心巫师,小魅魔,心智蠕虫之类的魂卡。 效果好不好无所谓,效果好,控制住了赵白鹤的一只魂物使其叛变,那直接3v7,赵白鹤根本没得打。效果不好,那就当是控制住了风狸王,呵呵。 嘶... 吴有德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不得不感慨此计甚毒。要真要如吴有德所言那般,赵白鹤到时候恐怕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有找到吗?” 吴有德看向了上午去刀兵峡魂卡店采办的两名夜卫,夜卫只会和他们自己的统领汇报,而夜卫统领也不会向他金鳞池的一个小喽啰汇报。 所以买没买到,吴有德也不知道。 被问的夜卫看了一眼自家统领,见统领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便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两张魂卡递向了吴有德。 “惑心巫师吗?行。别给我,我就问问。” 吴有德伸头瞥了一眼最上方的卡面,没有接夜卫递过来的魂卡,摆了摆手说道。 吴有德没接,褚临渊倒是伸手接了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惑心巫师下方还是一张惑心巫师。 昨晚大家一起商量的时候,他这个大统领自然没有缺席。 但是吧,魂斗场这边,褚临渊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于褚临渊而言,倒是有点事不关己的感觉在里面。 那事不关己,人本能的就会往道德高地上走。 “这样会不会太不道德了?” 褚临渊本身又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所以对于这种做法,心里始终有点不舒服。 “兵者,诡道也。” 吴有德淡淡地说道,给褚临渊满上了一杯。 “来,喝!祝褚大统领下午继续在孤影戏台上大发神威!说起来,我们这边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事最后有没有个结果,还是得看褚大统领这边能不能杀尽侠客行的威风。” “哈哈哈哈,侠客行?我看不太行。此番一战之后,定叫他们日后再也不敢在你们金鳞池面前抖擞威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吴有德岔开了话题,避开了褚临渊站在道德高地上射出的一发子弹。众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一时间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知味楼,二楼。 赵白鹤和钱成也在小包厢里落了座。 “哈哈哈哈,来迟来迟。让各位兄弟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赵白鹤刚落座,就迫不及待的提了一杯下肚,显然是有点渴了。 “那我也罚一个吧...昨天有事没来,各位兄弟见谅。” 钱成随便找了个理由,也喝了一杯。 “钱哥,大嫂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什么大嫂?” 钱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冯时说的是谁,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 坏了,干饭把孙映雪给忘了。 第120章 给这位爷端个座! ‘知味楼,二楼,速来干饭!’ ‘呜呜呜呜呜,少爷你还记得我呀!’ ‘速来!’ ‘不想动弹,回来给我带个大鸡腿呗少爷~’ ‘得。’ 德行,不管她了。钱成放下腕轮机,直接开吃。 侠客行这边,桌上有几个生面孔,是今天来试探褚临渊实力的高手。 对于任何一个正儿八经的组织来说,敌人如果只是拥有强大实力的个人,那其实算不得什么。 个人的武力再强,也是有限度的。 一个组织里哪怕大部分都是废物,也总有那么几个能上的了台面的人在。更何况侠客行并不是这样的废物组织,就更能阐释什么叫人多势众,人多欺负人少了。 你很能打吗?能打有个屁用。 再能打,也只是不夜城主手下的一个大统领。 如果褚临渊一来就是奔着不夜城和刀兵峡全面开战来的,让夜卫和侠客行杠上了。那他们侠客行尽管尚武,也还真得掂量掂量为了这么点小事,值不值得动刀兵。 说不定雷声大雨点小,双方坐下来一谈,这事就商量出来了一个解决方案,侠客行还得服个软也不一定。 但问题就出在,金鳞池的这点小事,别说和侠客行开战了,不夜城主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甚至于褚临渊每日的工作进度,都是向金鳞池的大夫人王扶柳汇报的。 他们是夜卫没错,但这次他们来刀兵峡,其实代表不了夜卫,更代表不了不夜城,只是相当于金鳞池所外聘的高级打手罢了。 不夜城主不管,大夫人王扶柳一介女流,虽然交代了褚临渊,解决一个矛盾最快也是最好的方法,便是先激化这个矛盾。 但具体怎么激化矛盾,大夫人并没有过多的对这支不夜城主派过来的夜卫小队指手画脚,而是给了褚大统领足够的自由发挥空间。 刚好刀兵峡戏台之下又禁止动武,在早点铺子那被铺子老板言语一激,褚临渊索性就插上了旗。 这和原本准备让整个小队和侠客行交上手的计划相比,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动。 很多大事的成败,往往究其原因就出现在了一点小小的变动上。只是当时无人在意,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那问题可就大了。 插旗战? 侠客行根本就不带怕的,尽管目前还没有把褚临渊的旗子拔了,但也早晚的事。这边的动静甚至都没能惊动侠客行目前名义上的少主,实际上的扛把子,郑山河。 “哼!刀兵峡可不是他们不夜城。一个区区大统领,也敢在咱们的地盘放肆?实乃插标卖首,徒增笑尔。” 说话的正是上午来试探褚临渊实力上限,然后被打飞的其中一位。但输人不输阵,台上表现如何且不说,台下这嘴倒是硬的很。 “哈哈,不错。上午一番交手,我本以为他至少能撑到明日。但不曾想那第三场蹦出来个<戏子>的韩八代,褚临渊手段尽出,恐怕下午就要黯然下场了。” 说话的,是被打飞的另一位。 啧,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钱成端着酒杯,听着有些难受,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虽然他是站在侠客行这边的,而且这事说到头还是他和赵白鹤挑起来,侠客行替他们背了个锅。 但打归打,不管别人如何想,钱成觉得以褚临渊目前的做派,至少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尊重对手,又何尝不是在尊重自己。 “来,我敬二位一杯。这论天下英雄,还得是你俩啊,哈哈哈哈。” 钱成站起来举杯就拍了个过犹不及的马屁,这马屁拍的太快,以至于两人猝不及防之下也没回过味来。见钱成敬酒,也跟着站了起来。 “哪里哪里,钱爷客气了。咱哥俩可当不得什么英雄,马前卒尔。真要说英雄,那还得是钱爷和赵爷。赵爷魂斗场大败夜卫和金鳞池,钱爷能和卫馆主交手两日,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过奖过奖。” 一旁的赵白鹤听见话里有他,也跟着喝了一个。 “你怎么光喝酒不吃菜呢?” 钱成敬完酒觉着没什么意思,听话听音,对面显然没听明白,反倒是恭维了起来。钱成敷衍了一句,一口把酒干掉就坐回了原处,适可而止。 瞥了一眼赵白鹤,发现这家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拿着酒杯在手里转着,时不时抿上一口,筷子放一旁都不曾见他动过,碗里还是空空如也。 “啥时候去三楼?” 赵白鹤鬼鬼祟祟地低声和对钱成说道。 “等侠客行的兄弟们吃完离开咱们再去?” “我可都听到了哟!” 冯时探过来一个不知好歹的脑袋,他就坐在钱成边上,想不听到都难。 “冯哥你听到啥了?” 紧挨着冯时的沈剑心没听到,但不妨碍他问。 “得,刚好这节奏也忒慢了。别说读者看着着急,就连作者写着都着急。咱们现在就去!各位,你们吃着,我和老赵上三楼逛逛!” 钱成站起身来一抱拳,一下就把赵白鹤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饭不吃了吗?就逛。” 冯时有些傻眼,他就说了一句都听到了哟,至于急眼吗? “不吃了,再吃下去还能水了一章。” “水好哇,这吃完干的再喝点稀的不容易上火。哎!钱爷等等我,我也去。” 冯时说着,便也跟了上去。 知味楼,三楼。 准确的说,应该是2.5楼。 三人直接被管事的堵在了楼梯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又是你!你闪开!我听说你们陈老板昨天就回来了,今天我说什么都要见上陈老板一面!” “就是因为咱陈老板回来了,所以上次我还能让你上三楼,可今天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上去了。” 两名伙计不等管事的招手,就自动端了两杯茶凑了过来,一时间二楼去往三楼的楼梯上挤得是满满当当。 “我说你这管事好不懂事,这饭店说到底也是服务业,你就是这么服务客人的?把客人堵在楼梯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也就是今天二楼都是侠客行的兄弟,要不然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钱成今个不看戏,直接开喷。 “来呀,给这位爷端个座!” 管事的也是个狠人,立马就让人端了个小凳过来,伙计还贴心的将小凳架到了钱成的屁股底下。 不得不说,这服务确实到位。 第121章 地狱空荡荡 “这是有没有座的事吗!你让客人坐楼梯上?” 服务到位没用,你得满足客人的核心需求。 钱成飞起一脚,轻轻将凳子放倒,踢了下去。 “看什么看!坏了我赔!” 主打的就是一个蛮不讲理,飞扬跋扈。 “坐楼梯上确实有些不妥,是我失礼了,请坐二楼。” 管事一伸手,伙计又把滚到了二楼的凳子摆正,静候钱成。 “爷要去三楼坐!” “坐不了。” “坐不了?” “坐不了。” 大胆,你还敢水字?钱成气极反笑,也不再啰嗦,伸手就掏出了一张魂卡,双手夹住举到了管事的面前,正面转了过去。 “这是什么?” “大念头。” “不不不,这是去往三楼的通行证。” 钱成目光一暗,幽幽低语。夹住魂卡的两根手指一松,魂卡尚未坠地,大念头闪亮登场。 一个非常醒目的感叹号朝着管事飘去,飘到一半又掉头回到了钱成的脑袋上,看起来就像是游戏里发布主线任务的npc。 ‘我觉着吧,待在二楼也挺好的。何必要去三楼坐着呢?高处不胜寒呐。’ ??? 大念头的念头出现在钱成的脑海里,由于太过刻意,根本就没有半点说服钱成的可能。 “好好好!还真是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啊。你是想反?” 钱成猛地拍了一下楼梯栏杆,hp-1,对着大念头怒斥道。 ‘哎呀,我的耳朵呢?我的耳朵怎么不见了。没有耳朵,我都听不见主子在说什么了。’ 大念头无动于衷,装聋作哑,纯当听不懂人话。 你一个感叹号哪来的耳朵! 钱成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脑中思绪急转,这大念头是什么毛病? ‘有没有可能是想在外面待着呢?’ 一个念头出现在钱成的脑中,一时都分不清这念头究竟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大念头的念头,这让钱成有些不寒而栗。 但现在可没时间思考这些。 “一天,在外面待一天。” 钱成竖起一根手指,在外人看来就跟神经病犯了一样自言自语着,分外吓人。 ‘我的耳朵呢?’ “两天,不能再多了。” ‘耳朵找到了一个,还有一个在哪?’ “三天,不行拉到!” 钱成比了个三的手势,说完转身作势就要下楼梯。 ‘成交!’ 大念头还是年轻了,区区三天就让感叹号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钱成的头顶,飘到了管事的脑袋上。 ‘顾客,那就是财神爷!这是要拦着不让财神爷上楼?我必须立刻让道!’ 魂物的心思和人比起来还是单纯了些,所以大念头的念头,对于魂物来说可谓是无往不利,但作用在人身上就并不是特别好使了,那需要技巧。 而技巧,多是来自于时间和经验的积累。 大念头在这方面的积累明显不够,管事侧身让开了一点,面色挣扎着又给堵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作祟。 ‘好好好,你一个月工资多少,连财神爷都敢拦?总不能持有干股吧。’ 大念头也是时运不济,今日竟然连连失利,气的感叹号左摇右晃。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了管事的脑海之中,很难想象一个念头都能发出无声的尖叫,沉默之中震耳欲聋。 ‘我知道了!你喜欢陈老板!’ 大念头在无数不可能当中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兴奋的感叹号都颤抖了起来。直接一个群发,楼梯上的赵白鹤,钱成,三个伙计,脑海中都浮现了这个狗血的念头。 一时间,除了管事之外的众人脸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魂磨,管事见众人都看了过来,顿时血气上涌,老脸涨得通红。 “你放屁!” ‘他急了!’ 大念头又是一个群发,感叹号得意的在那摇头摆尾。 “我怎么会...” 管事张口就来,又一时语塞。 喜欢陈老板这话在他脑海里是一回事,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一旦从他嘴里传了出去,人们可不管真相如何,只会越描越黑。 流言蜚语,真的可以轻松地毁掉一个人。 “怎么会什么?” 钱成明知故问,却不打算放过管事。 “我只是一个管事,奉小姐的命不得让任何人上三楼打扰她而已,这位爷,您又何必刁难于我呢?” 管事叹了一口气,搬出了老一套的说辞,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现在知道叫爷了?” 钱成嗤之以鼻,这场面他可见得多了。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不知见过多少手里有那么一点小权利,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猫三狗四人五人六,鼻孔朝天的主。等真碰到了硬茬,就开始装委屈了。说着我只是个小小的什么什么,您又何必为难我之类的屁话。 “来呀!给你们管事的端个凳子!让他坐着跟我说话,我不习惯有人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用鼻孔对着我。” 钱成一时间觉着自己简直坏极了,这书要是有反派的话,那背上怎么的也要纹个他。 见楼梯下站着的那名伙计,还真拿起了凳子就要往上走,管事赶紧蹲下身来。 “我跪着...我蹲着就行,蹲着就行。爷,这三楼真的上不得啊!” “上不得?” “上不得。” “好,刚才听见我说了什么一天,两天,三天了对吧。” “听着了。” “知道什么意思吗?” 管事的回忆了一下刚才钱大爷说的话,冷汗当场就屁滚尿流地淌了下来,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嘴巴发干,连着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您是要把大念头放在外面...待上三天?” “聪明,太聪明!听话听音,管事的你可比某些人要强多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那么你再猜猜,今天如果我和我这位兄弟上不去三楼,见不着你们的陈大老板!当然,我也不会难为你,我怎么会难为你一个管事的呢?” 钱成伸手拍了拍管事的肩膀,顺便擦了擦手上莫须有的污渍。从一旁的伙计手上托盘里端过盖碗,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又放了回去。 伸头凑到了管事的近前,如恶魔低语一般轻轻接着说道。 “我只会掉头就走,带着大念头在二楼逛逛,在一楼逛逛,在刀兵峡四处逛一逛。保证不出三天,嘿!有意思了,你猜会怎么样?猜猜看。” 管事的一个哆嗦,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了近在咫尺的钱成,如同看着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呐! 第122章 小姐,喜事啊! 哆嗦的又何止是管事? 这事放谁头上谁不得哆嗦两下子。 真就是造谣一张嘴,辟谣?人家说你肚子里两碗粉,你剖开来让大伙看看? 端着托盘的小伙计手一个哆嗦,盖碗被摇晃的哐哐作响,钱成闻声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把小伙计吓坏了,脚一软直接就蹲了下去。 “怎么了,你有话说?” 谁说话要先蹲下来呀! “没话说,没话说!爷,腿麻了。” “哦,腿麻了。” 钱成又看向了另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伙计,还未发问。小伙计就也蹲了下来,一脸讪笑的抢答道: “俺也一样。” 赵白鹤,一章没有说话了。 此刻看着钱成突然感觉有点陌生,咱的副大队长,怎么越看越像反派了? 而且,似乎不像是演的呀! 呜呜呜,我好害怕啊!这个三楼,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上去不可的,不行换个厨子也没啥。你别这样,我怕。 再看大念头。 感叹号都不由得缩小了一圈,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如果给它一张脸的话,那它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目瞪狗呆。 它寻思着,自己这个刚认没多久的主子,是不是真的给它脸了。它竟然有胆子装聋作哑,要三天的放风时间。 ‘其实我寻思着,在外面待三天吧,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我必须立刻变成魂卡!主子您觉得呢?’ 钱成瞟了一眼大念头,眼神中压迫感压得大念头都快无法呼吸了。 哦,它一个感叹号没有鼻子。 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无法呼吸呢?因为它没有鼻子呀! “好好看!好好学!” 钱成背起了双手,说了三天,少一秒都不行,必须得待满。 ‘哦!是来自伟大主人的谆谆教诲!我一定!我一定!不!我必须做笔记!仔细观察主子的每一个微末细节!’ 此时的大念头尚不知道,它的特殊进化道路,将会走上一条怎样的歧途。 “猜到了吗?” 钱成环视了一圈,目光又落在了蹲在楼梯上脚是真的有些麻了的管事身上。 人的目光,其实是有重量的。 就像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的微不足道,可又能杀死一只驼。 管事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骆驼,他一时间忽然无比的累,下辈子不要干服务业了... 可什么行业不是服务业呢?都是服务业。 那下辈子不要当人了。 做人好累呀... “两位爷,这样吧。我上去通报一下我家小姐,您二位可以上三楼,但能否在雅间外稍微等候一小会,容我先行通报一声。毕竟,我家的是小姐,不是少爷。” “当然当然,礼数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钱成笑了笑,管事能让步,他自然也不会坏事做尽。管事闻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钱成又说了个但是。 “但是,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可得通报的快一点。我们在外面久等一会倒没什么,就怕有人误会了传出些不好的风声,败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管事的哪里还敢答话,转头就奔着三楼雅间去了。 “哦,对了。你们家小姐,我是说陈老板,应该会见我们的吧。” “会的,会的,会的。” 三个会的都还没说完,管事的就以他这辈子跑过最快的速度,已经来到了三楼雅间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敲了敲门。 “进来。” 门内传出一声说不上来有多好听,也说不上来有多难听的声音。柔而不媚,冷而不刚,既不矫揉造作,又不装腔作势,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管事的急忙推开门,进去后小心的关严实了门后,转头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脸,就好像他家媳妇刚刚给他生了个崽一样。 “小姐,喜事!大喜事啊!” “你老婆背着你勾搭的那个孤影联盟的小白脸中了梅毒死啦?” ??? 管事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面信息量有那么一点点大,关键是这消息来的突然,他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都搞不清这话的重点是哪一个。 所以他就只能发出一个最简单的声音,来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啊?” “真是无聊的反应呢。算了,逗你的,你哪来的老婆。” “对呀!我还没老婆呢!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管事的心如死灰又死而复燃,一下子便活了过来。 “小姐,喜事,大喜事!” “先别喜了,来,尝一尝我刚烧的菌子。” 这三楼的雅间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光是闻上一闻,就让人食指大动,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但管事的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一小碟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品尝一下的打算。甚至在进入房间之后,他连呼吸都不敢太放肆,生怕一不小心吸多了这菜的香味。 他可是见过昨天吃了一点这道菜后,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就直接崩灭了,都没变回魂卡,直接就没了的试菜魂物是个什么下场。 于是他便直奔主题,不管不顾地开口说道。 “小姐,我给您找到试菜的人了。” 桌子之后趴在那眼睛直勾勾盯着菜肴的陈知味,终于抬起了面庞。 好看,但不是像孙映雪那种特别的好看,一眼望去就能给人以惊艳感,夺人心魄。 陈知味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初看之下也不过就是五官端正,眉眼清秀,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但细细打量,就会越看越有味道。 如果在陈知味的脸上画一个三维坐标系的话,那么她的五官好像本身就应该长在那几个坐标点一样。标准到如果紧凑一些,就会显得刻薄。而宽松一些,又会让人觉着慈祥。 毕竟慈祥这词,可不能用在花季少女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喜事?” 陈知味眼睛一亮,有些赞赏地看向了管事,目光之中的期许感几乎都要凭空画出一张升职加薪的大饼放到管事嘴边了。 “是啊!小姐。” “那大喜事呢?” “有三个人。” “棒(??????)??,快快有请这三位勇士!” 第123章 红酒来咯! “三位爷,里面请吧。” 管事打开了雅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态度又变回了不卑不亢,看的钱成是啧啧称奇。 做事不要做的太绝,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便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也好相见。 “多谢。” 钱成抱了抱拳,笑眯眯的和管事道了声谢,也没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类的屁话了。 “客气了,请!” 那管事就更不想和钱成多聊,一弯腰一伸手,态度是好的不行,您老人家还是赶紧进去吧。 “我也可以进去吗?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什么是惊喜?这就是惊喜! 两章都没吱声的冯时,这下真是喜从天降。跟着过来看看戏,没想到现在竟然能进三楼雅间了,托钱老爷的福。 钱成在冯时的心目中,档次又上升了一个地位。钱爷?不不不,那是过去式了。试问放眼刀兵峡,能进三楼雅间的有几个人?就说咱侠客行,更是一个都没有,连少主郑山河都没进去过。 现在他冯时!他冯时能进。 叫一声钱老爷过分吗?不过分。你去大街上喊一嗓子,叫你一声爷爷就能进知味楼雅间,你会在刀兵峡多出无数个孙子。 “当然可以,快进去吧你。” 见赵白鹤和钱成都已经迈入了雅间,管事微笑着直接将叽叽歪歪的冯时一把请了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这门一关,香气扑鼻而来。 “这雅间就是香啊!” 冯时非常没出息地耸动着鼻子,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香甜,可闻了几下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闻起来好像是饭菜的香味啊?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啥?” 钱成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的和冯时拉开了一点距离。 而赵白鹤则是上前一步,收起了折扇,朝着桌子后已经站起身来的陈知味拱了拱手。 “想必这位就是陈知味,陈大老板了吧,久仰久仰。” “别的咱先不说,三位勇士!快先过来尝尝咱这菌子,再不吃就凉了,来坐坐坐!” 陈知味兴奋的搓着小手,完全没有先客套几句的意思。 “节奏这么快的吗,进来就吃?” 钱成眉头一挑,本能的就有所怀疑。目光也从陈知味的脸上,转移到了桌上那盘鲜香扑鼻的菜肴上了。而赵白鹤愣了一下,直接就坐下了。 他来找陈知味,可不就是来尝尝陈大老板手艺的嘛。 赵白鹤刚一落座,陈知味就递过来一双精致的筷子,递完筷子又回头冲着钱成和冯时两人招了招手。 “来呀来呀,站在那干嘛?快来坐,来吃。” 一股怡红院门口几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挥着丝巾嬉笑着叫大爷大爷快进来玩玩呀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冯时那是做梦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陈老板会是这个样子,梦碎了一地。 “我的白月光...” 冯时喃喃自语,一时有些失神。 钱成就站在冯时旁边,自然听到了冯时的话,但他也没辙。在没找到新的白月光代替之前,冯时的春心,怕不是就死在了这三楼雅间了。 “就这么干吃,也不来点小酒?” 见陈老板这么随意,那钱成也就更随意的。上前挤到了赵白鹤旁边,接过了陈知味递过来的筷子,随口说道。 “啊对对对,小酒要得。嘿嘿,我这就去拿!你们喝啤的还是白的?” “那就来点红的吧。” “有有有,你们等着。” 陈知味蹦蹦跳跳就朝着雅间后面的隔间去了。 钱成招呼了一声还矗在门口怅然若失的冯时,转头见赵白鹤一伸筷子就要夹菌子吃,钱成啪的一下用筷子给赵白鹤筷子打歪。 “我说老赵,这菜还是先别吃了,你有没有觉着怪怪的?” 钱成压低了声音,瞥了一眼隔间那边。 “嗨,老钱你就是太警惕了。咱们三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小姑娘不成?她总不能在菜里下毒吧,哈哈哈。” 赵白鹤低笑了两声,见钱成一脸恭喜他猜中了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筷子僵住了,也笑不出来了。 “还记得她刚才叫咱们啥吗?三位勇士...” 钱成意味深长的对着赵白鹤低声说道。 “不会吧,这可不是他们求着咱们来的,是咱们硬要闯进来的。她难道还能未卜先知,提前下毒?” 赵白鹤难得动了动脑子,出言质疑了一下钱成的判断。 “所以我说,有点怪怪的嘛。” 这钱成话音还未落,旁边伸出了一双筷子,夹了片菌子就放进了嘴里。 ??? 赵白鹤和钱成两人一脸问号地偏头看了过去,就见冯时已经把菌子吃到了嘴里。看他嚼着的表情一副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的样子,恐怕根本就没听见两人刚才说的话。 “吐出来!快吐出来!” 钱成直接上手卡住了冯时的脖子,摇晃了两下。冯时脖子一耿,便咽了下去。手上传来冯时喉咙滚动的触感,钱成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 “算了,就当试毒了。” “钱老爷咋啦?这菜还挺好吃的嘞。” 冯时有些懵,莫名其妙的看向两人。 “你钱老爷觉着这菜可能被下毒了。” 赵白鹤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我屮!” 冯时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抠喉咙。手伸到一半反应过来,也冲着钱成和赵白鹤笑了起来。 “吓我一跳,我说赵爷,钱老爷,你们就别和我开玩笑了。这是哪?这是知味楼啊,有什么毒好下的。” 冯时满不在乎的又夹了一片菌子,钱成和赵白鹤没拦着,也没动筷。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冯时,赵白鹤嘴里好像还在念着一二三四五,就好像在读秒等着他毒发身亡一样。 真是糟心呐... 本来白月光破碎了,他正难过着呢。两位爷现在又给他整这一出,这才吃两片,就好像是在吃断头饭一样了。 冯时一下子悲从中来,一股子委屈直接就酸到了心里。心里这酸劲又冲到了鼻子,嘴巴一撇,感觉就要掉小珍珠了。 “两位爷,我说咱就是,能不能...” “鸡汤!哦不,红酒来咯!” 冯时还没哽咽完一句完整的话,陈知味陈大老板,就端着个小托盘,托盘上放着醒好了的红酒和水晶杯,小跑着过来了。 “哎?这这,这菜都凉了,怎么还不吃呀?” 陈知味有些纳闷。 “陈老板,我们几个人都不敢吃。” 这陈知味还没惊讶,冯时反倒是先惊讶了起来,他惊讶地看向了说话的赵白鹤。 合着我不是人是吧? 第124章 叫我知味就好了 “为什么不敢吃呀?” 陈知味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给三人倒着酒,一边有些纳闷地问道。 “因为有人说,你在这菜里,下了毒。” 赵白鹤起身接过陈知味递过来的红酒,语气非常平静地说道。 “谁说的?” 陈知味听完也不生气,甚至倒酒的手都没停。 “谁知道呢?” 赵白鹤和钱成看向了冯时,陈知味也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 “啊?” 冯时傻了眼,这为什么都看着我呢? “嗨嗨嗨!这位勇士可真喜欢开玩笑。来,快趁热吃吧。” 陈知味拿过一双筷子,从碟子里夹出一片菌子送到了冯时的嘴边。 “啊这!” 冯时简直是受宠若惊,这可是陈老板亲手喂菜啊!那就算是真下了毒,他吃又何妨呢?反正也已经吃过两片了。 “这吃菌子,可真是一件美事啊!陈大老板这菌子做的,不咸不淡,味道真是好极了!” “好吃那就多吃一点,来,边喝边吃。” 陈知味见冯时一脸激动,似乎对她的手艺非常认同的样子,也很高兴。将一杯红酒放到了冯时的手边后,就在三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赵白鹤见冯时吃的可香,一点事没有。转头看了看钱成,见钱成没说什么,便也伸了筷子。 “陈老板也吃啊,光看我们吃那怎么行。” 钱成站起身来夹了一筷子头的菌子,就准备放到陈知味的碗里。 “哎?别别别。这菌子可珍贵的很,我看你们吃就好,给我吃浪费。” 陈知味伸手捂住了碗,钱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想陈老板应该是误会什么了,可能是我话没有说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今天这菌子你吃也是吃,不吃也是吃,吃不吃那可由不得你!” 冯时夹菌子的手顿住了,看着钱成有些崇拜,钱老爷连劝人吃菜都这么霸道的吗? “哪有你这么劝女孩子吃菜的...行吧,那我就吃一点点好了。” 陈知味见钱成凶巴巴地夹着菌子递在她的面前,被拒绝了也不收回去反倒说话还这么强硬,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心头小鹿乱撞,真是好有男人味呀。 嘟囔了两句,最后还是挪开了小手,任由钱成将菌子放进了她的碗里。又见钱成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的她小脸都有些发烫了。赶紧低头啃起了碗里的菌子,避开了钱成炽热的目光。 这菌子还真没有问题? 钱成的眉头皱了皱,那就是酒有问题! “光吃菜会腻口的,来,喝点红酒润一润。” 钱成直接反客为主,陈知味只拿过来三个水晶杯,钱成便端起了自己的红酒,站起身来走到陈知味的身旁,将红酒轻轻放下,柔声说道。 “我我我,我不会喝酒的。” 陈知味赶忙摆起了小手,第二次拒绝了钱成的好意。 “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啊,陈老板~” 钱成背在身后的手招了招... 哎,我刀呢?哦,我刀断了还没修复。 无奈之下,钱成又端起了酒杯,往陈知味的嘴边凑去。陈知味赶紧将酒杯抢了过去,咕咚咕咚几口就闷了下去。浅浅打了个酒嗝,一抹绯红飞快的爬上了脸颊,像是黄昏时挂在天边的一抹火烧云。 “不要叫我陈老板,叫我知味就好了...” 陈知味小声地说道,都不敢抬头看钱成。如果她看了,就会发现钱成的眉头拧的就如同一根麻花。 酒也没问题,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钱成突然觉着自己就跟有被害妄想症一样,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 等李遗风回来了,让老李顺便给自己看看吧。 见陈知味菌子也吃了,酒也喝了。钱成这下是找不出一点毛病来,于是溜达着又坐回了原位。 “真可以的老钱,你就不怕你家映雪吃醋?” 赵白鹤偷偷摸摸给钱成竖了根大拇指,又伸出一根食指,两根指头放在一起搓了搓。 “快贿赂我,不然我告诉你媳妇你在外面撩别的妹妹。” “唉...” 钱成深深叹了一口气,瞅了瞅桌子上那一盘菌子。这还没一会的功夫,就快要被赵白鹤和冯时两人扫荡光了。自己刚才的举动,还真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是啊钱老爷,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勾搭我白月光...” 冯时那望向过来的幽怨小眼神,看的钱成都有点头皮发麻。 “算了,你们敞开了吃吧。” 钱成往椅子上一摊,就准备自闭一会。 “你不吃吗?” 对面的陈知味抬头看向钱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吃了,没胃口。” 也不是敷衍,他现在是真没什么胃口。等会给孙映雪带鸡腿的时候多带几个,他到时候再吃些鸡腿垫垫肚子好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种炒的?我和你说,这种菌子还可以煎着吃,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哎,不是,我...” 钱成从椅子上直起身来,话还没说完,就见陈知味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跳老高,一溜烟就奔着隔间去了。 “钱老爷您可真是畜生呐。咱刀兵峡多少男人心中的白月光,就这么落到人间了,呜呜呜呜呜。您最好也贿赂贿赂我,要不然被别人知道这事,您前脚刚出知味楼,后脚就要被人乱刀砍死。” 冯时的语气更加幽怨了起来,都带上了一点怨毒的味道。 这还搁这吃菌子呐? 我都快要被这什么狗血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情景剧给腻死了! 冯时放下了筷子,也不吃了。 便宜了赵白鹤。 “不是,我不是怕她在菜里酒里下毒嘛我,我怎么就...”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不是那么尖的尖叫声从后厨传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陈老板!” 冯时猛的一个起身就要冲过去,却只觉站起来后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环境顿时变得五彩斑斓并扭曲了起来。 而赵白鹤也同样站起身来,却是没事。跟着钱成就直奔隔间而去,留下了冯时又重重地瘫回了椅子上。 “怎么了?” 隔间不远,几步路的距离。 赵白鹤和钱成赶到时,四周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有些疑惑地问向了陈知味。 只见陈知味站在做菜的案板旁边,转过头来看着赵白鹤和钱成,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菌子!菌子说话了!” 第125章 都是幻觉 “它说什么了?” 说什么是重点吗,钱成歪头看向了出言询问的赵白鹤,也是有些无语。 “它说我细皮嫩肉的,切成片煎着肯定也很好吃(╥﹏╥)。” 陈知味说的委屈巴巴,倒是给钱成听的一乐,果然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不快乐之上的。 “这菌子的想法有些大胆,但不得不说确实挺有想法的,哈哈哈哈。让我也瞧瞧,我还没见过会说话的菌子呢。” 赵白鹤听陈知味那么一说,是更加好奇了。走上前去伸手扒拉开了陈知味,探头一瞧。就见一颗怪模怪样的菌子,人模狗样地站在案板上,双手还叉着腰,正对他怒目而视。 “这小东西长的还挺别致。” “你才长的别致,你全家都长的别致!” “哟!还会骂人,嘿嘿。” 玩心大起的赵白鹤忍不住伸手就要逗弄这嚣张的小菌子两下,可探出去的手还没摸着,就见那菌子突然从身体中间裂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就向他的手咬去,吓得他又赶紧缩了回来。 “傻了吧,爷还会咬人。” 只见在赵白鹤眼中,那小菌子用胖嘟嘟的小手抠了抠牙缝,显得十分得意。 “你知道人之所以能够屹立在万物之上,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原因是什么吗?” 赵白鹤从怀里掏出折扇展开扇了扇风,淡定地向小菌子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谁说人屹立在万物之上了?” “啧,你就当是吧。快猜猜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你抛出一个明显是用来装逼的问题,别人不给出错误的答案,反而开始质疑你这个问题的本身。 这是最让人讨厌的了。 “我知道了,是不要脸!” 小菌子灵光一闪,兴奋地举着小手回答道。 “回答错误!是他妈的使用工具!” 赵白鹤气极反笑,折扇一合就朝着小菌子打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只见小菌子屁股一扭,便轻松闪避掉了赵白鹤的折扇攻击。 可任何的招式,往往都不会只有一招。一击不中,赵白鹤抬手又再来了一下,还是不中。这看的钱成都有些怀疑自己明天那什么五方化阴阳的两刀,别说击败卫无忌了,那能不能打着都是个问题。 “嘿,老钱,这小东西还挺会躲的。” 赵白鹤回头冲着钱成笑道,钱成眉头又皱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看向赵白鹤。想了一想,刚准备开口,赵白鹤头又扭了过去。 “你小心一点,可别把我的菌子打坏了。” 陈知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 赵白鹤正待再次攻击,陈知味又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它又,又说话了!” “它说啥了?” “它说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不要多管闲事,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对决...” 陈知味声音越说越小,赵白鹤听的笑出了猪叫。 “就它这么小一只,跳地上蹦起来都打不到我膝盖。还男人之间的决斗呐,哈哈哈哈!笑死个人。” 可很快,赵白鹤就笑不出来了。 “欺负我个小?大!大!大!” 案板上的小菌子听闻赵白鹤讥讽它个小,气的直蹦跶。蹦完大叫一声大大大!就和孙猴子那根如意金箍棒一样,迎风便长,直接膨胀了开来。 而且随着体型的膨胀,小菌子的,哦,现在已经不能叫小菌子了。 大菌子的模样也变得愈发怪异和狰狞,大小不一的脓包逐渐浮现在了菌菌的体表,随着体型的变大被撑到变形破裂,裂口处流出了五颜六色的脓液,迅速地混合到一起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黑色。那黑色之中又有不祥的黑烟滚滚升起,笼罩在上方化作黑云,黑云翻涌,里面又似乎暗藏着什么更为恐怖的怪物,若隐若现。 “变大了!变大了!卧槽!它还能变这么大的嘛!卧槽!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 赵白鹤的瞳孔骤然睁大,背后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惊叫连连。听赵白鹤这么一喊,陈知味的瞳孔也猛地一撑,放大到了极致。 “啊啊啊啊啊啊......嗝!” 一声穿破云霄的尖叫声响起,又在最响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像是烧开了的水壶,被人提了起来。陈知味尖叫到有些缺氧,就只觉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再起不能。 “来!再来打我!来呀!” “你当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就怕了你吗!” 赵白鹤也不是个怂人,惊叫连连归惊叫连连,但脚下那是半步未退,手直接就打开了腰间的卡册摸出了一把魂卡,下一秒好像就要将手上的魂卡抽在大菌子的脸上。 我上午刚又赢了一张王卡,我会怕你? “等一下!” 眼见着赵白鹤就要把魂卡扔出去,钱成赶紧伸手拽住了赵白鹤的手腕。他在旁边看赵白鹤和陈知味在那自言自语了半天,算是看明白了。 “对付一个小菌子,又何必用什么魂卡。老赵且慢动手,看我翻掌之间便将它拿下!” 钱成将赵白鹤的手按下,顺势而上走向了做菜的案板。一伸手,拿起了一根怪模怪样的菌子,朝着赵白鹤晃了晃。 “卧槽!老钱你不要命啦!快松手!快松手!你都快和它融为一体了!” 虽然想象不到赵白鹤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场景,但光是听赵白鹤的语气就知道,那画面绝对是非常的下饭。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变大后现在的样子只是它的障眼法呢?老赵,你这么聪明,总不会被一个小小的菌子给骗到了吧?” 钱成拿着菌子的手指一松,小菌子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竟然还弹了两下,非常的有弹性。 赵白鹤被钱成的话说的一呆,随后看着掉在地上的小菌子,表情一时间异常丰富。 “好好好,小垃圾。打不过就耍赖是吧!幸好我的好兄弟一眼就看出了你使得是障眼法,不然我还真被你骗到了!” 见赵白鹤还在跟地上的菌子说话,钱成刚准备一脚将菌子碾个稀碎。想了想,又伸手捡起来揣进了兜里。转身看着赵白鹤,解释道: “这小东西,我先暂且拘着。放心,我家世世代代都以狩猎这种菌子为生,它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老钱你还别说,这小菌子变身还挺吓人的。” 赵白鹤松了一口气,将魂卡放回了卡册又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起了微微清风。 “其实它并没有真的变身,只是对你施加了幻术而已,让你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不过这幻术也只对你一个人生效,比如在我看来它还是个小菌子,所以我可以轻松将它拿捏。我这么解释,老赵你这么聪明应该听懂了吧?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第126章 小猩猩跳舞 很多时候对于精神病患者的治疗,你不能突然地去全盘否定他的认知。 这样的方案就显得过于激进了,很容易使病人的认知直接崩溃,并且拒绝接受接下来的来自外界的干涉修复。严重一点的,甚至会通过暴力袭击的手段,来试图重新建立自己原本的认知观念。 那么,作为被暴力袭击的我们。 其实往往可以采用更为保守且温和一点的治疗方案,比如通过认同他们的大部分观点,再去扭曲他的另一小部分观点,来达到修改认知的效果。 这里打一个小广告。如果大家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欢迎来我们病院调养。这里的伙食很不错,而且院长和医生都是由大家公平选举出来的,非常的专业和负责,各位大可放心。 又或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钱成对赵白鹤的治疗手段,就是基于以上观点,不得不说确实行之有效。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陈知味刚才那声尖叫,直接闯进了雅间的管事。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冯时,径直来到了隔间。在发现他家小姐软倒在地_(:3」∠)_生死不知后,声色俱厉地对站在旁边一副这就是我俩干的钱成和赵白鹤两人怒喝道。 “你问我怎么回事?” 钱成脑袋一歪,摸出一张魂卡就丢在地上。只见金光一闪,金翅剑羽雀振翅而飞,瞬息之间就在管事脖子上绕了一圈后,爪子扣住了管事的后颈,而寒光四射的剑羽也已经横到了管事的咽喉。 “我还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说!这菌子到底是什么!” 钱成上前一步,背对着赵白鹤从口袋里摸出了菌子,在管事眼前晃了晃。 管事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却不住地瞟向地上躺着的陈知味,十分焦急。 “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绝对无法活着离开刀兵峡!” “呵呵,是吗?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了。也不妨告诉你,你家小姐就是吃了这菌子才变成这样的,可不关我们的事。” “什么!小姐她自己怎么会吃这菌子?” 管事的惊叫了一声,也不顾站在他肩上的金翅剑羽雀,一把推开了钱成就奔向了陈知味。 那金翅剑羽雀能惯着他? 哪怕没有收到钱成的命令,翅膀轻颤便在管事咽喉破开了一条缝隙,顿时便有鲜血流出。 “你怎么来了?婚离了吗?让开一点,别挡着我看猩猩。” 陈知味躺在地上,瞳孔不正常的放大着。见管事的脑袋凑了过来,招呼了两句就有些不耐烦地想要伸手推开管事的那一张大脸。 “哦!我的大小姐,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什么星星!来,我搀着您起来,没事吧。” “就在那呢!墙角那有一堆小猩猩蹦蹦跳跳的在跳舞。可好笑了,你让开点!” 陈知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给管事推的摔了个屁蹲。管事的惊讶地看向了墙角,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又转头看向了钱成和赵白鹤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见管事的也一脸茫然,钱成扭头望着赵白鹤。 “你看见墙角那一堆小星星了吗?” “大白天的哪来的星星?” 赵白鹤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钱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伸手招了招唤回了金翅剑羽雀,对着管事说道: “应该是食物中毒了,你赶紧去叫医生过来。我看你家小姐现在还没什么大碍,不过再等一会就不知道有没有逝了。” 钱成话还没说完,管事的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拔腿就冲出了门外,火急火燎的。 “你就没有医生的联系方式吗?靠跑的一来一回你家小姐头七都过了...” 话是这么说,可哪里还能看的见管事的影子。 “咱俩先把陈老板扶到外面椅子上坐着吧,这一个姑娘家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赵白鹤扇子一收,对着钱成说道。 “有道理,我抬手,你抬脚。” 这团结就是力量,两人走过去一下子就把陈知味给拎了起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看小猩猩跳舞,我要看小猩猩跳舞!” 陈知味这小娘们力气还挺大,扭来扭去一脚差点给赵白鹤蹬飞出去。平白无故肚子上挨了一脚,再往下一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赵白鹤瞬间垮起了小批脸。 “老实点!” 钱成余威尚在,一声低喝陈知味便不再挣扎了,可脑袋还使劲往墙角那扭着。 “哪里有什么小星星在那跳舞啊...话说星星跳舞是个什么样子的?” 赵白鹤见陈知味如此执着,也不禁有点好奇的对着钱成问道。 “她中了小菌子的幻术,哎!对了,冯时人呢?” 钱成赶紧转移了话题,再不转等会赵白鹤要是也能看见小星星跳舞了。那刚好,咱这人干脆也别抬了,我也来点菌子,三人一起躺这看攒劲的节目表演得了。 “对呀,冯时那小子呢?冯时,冯时!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爷爷在此...” 一声懒洋洋的回应有气无力地从大厅传来,赵白鹤和钱成两人抬着陈知味从隔间一出来,就看见冯时瘫坐在刚才吃菌子的椅子上,一脸傻笑,还伸着双手在半空中抓着什么。 “唉...真他妈的,忘了这还有一个了。” 钱成长叹了一口气,一时只觉得心累无比。将陈知味一把甩到了椅子上,他和赵白鹤两人也坐了下来,得缓一缓。 陈知味,陈大老板。这时瘫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也不闹腾了,就在那一脸傻笑着和冯时如出一辙。 赵白鹤左看看冯时,右看看陈知味,啧啧称奇。 “我说你俩不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吧,哈哈哈。瞅瞅这傻笑的模样,就跟被同一个门夹过脑袋一样。” 没人搭理他。 冯时和陈知味都在忙,而钱成坐那怔怔发呆。见没人搭理自己,赵白鹤有些无聊,挪了挪椅子凑到了陈知味的旁边,也仰头看向了天花板。 “你在看什么呢?” “看小猩猩跳舞。” “它们不是在墙角那嘛?” 陈知味又不搭理赵白鹤了,见状赵白鹤又挪了挪椅子,凑到了冯时的旁边。 “你小子又在看什么呢?” “小陈老板,好多小陈老板,小小的,真可爱,嘿嘿。” 冯时一边傻笑着,一边伸手捉着天上飘来飘去的小号陈知味。 好家伙! 这下不用钱成提示,赵白鹤就知道冯时这也是中了幻术了,可真离谱。赵白鹤在一旁摇头晃脑着唏嘘不已,钱成倒是盯着赵白鹤,觉着很奇怪。 “我说老赵,你就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一盘菌子,合着就赵白鹤吃的最多。现在倒了两个,赵白鹤反倒是像没事人一样。 总不能是先天吃菌子圣体吧。 “嗨,我能有什么事?” 赵白鹤又掏出折扇,正准备打开扇扇风,突然又有些犹豫。 “咋啦。” “没啥,就是旁边有一堆小人在那叫我队长,叫的我烦得慌。” 第127章 困兽之悲 一个思维举止同样怪异的疯子,和一个思维怪异但举止正常甚至还能写小说的疯子,究竟哪个疯的更厉害? 这不好说。 但如果说谁更悲哀,那一定是后者。 我记得程浩在《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缘》这本书中说,不要让时代的悲哀,成为你的悲哀。但其实时代是不悲哀的,至少有很多人觉得这个时代是不悲哀的。甚至恰恰相反,他们觉得这是最好的时代了。 悲哀的,永远都只会是人。 有些人被生活逼的都快疯了,但又疯不了。甚至都不敢去疯,还要笑! 还要笑着他妈的去面对生活。 钱成笑了笑。 他觉着自己现在就挺悲哀的。忙活了半天,结果除了他之外的三个人全部中招,连始作俑者陈知味都没能幸免。 而看似最正常的赵白鹤,恐怕还是病的最重的那个。 “小人长什么样?我不会也在里面吧。” 钱成想起赵白鹤先前说的那个幻觉,喊队长快跑不要回头什么的,这怎么还联动上了呢。 “看不太清。” “有几个小人?” “大概四五六七八个吧。” 得,说了跟没说一样。见赵白鹤不想多谈,钱成刚好也懒得多问,他有点疲惫了。 没等一会,管事的就领着一辆救护车回来了。 一辆救护车装不下两个人,钱成只好到二楼请求侠客行的增援,反正冯时本来就是侠客行的人。 “什么!你们还真进雅间了?” “什么!冯时那小子竟然吃上了陈老板亲手做的菜?” “什么!冯时和陈老板一起中毒了?” 钱成才说了一句,一下子十几句什么什么的就将他淹没了。 “yes,yes,yes!我说你们要不先来两个人帮忙将冯时送到医院去,然后再讨论呢?我怕他这一时半会的死在楼上了。” “就让那小子死在三楼雅间吧,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错不错,可真让人羡慕死了。” “听钱爷这么一说,我这饭吃着都不香了。” 闹归闹,侠客行的众人在排队上三楼雅间参观了一圈后,还是留下了两个人,一个羡慕死了的,一个饭吃着都不香的。 两人顺带将冯时架着去了医院,主要还是去探望一下陈老板。 “你真没事?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 赵白鹤明显是那一盘菌子没吃饱,这会又搁二楼坐着吃了起来。 “没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那我回去睡觉了,累了。” 钱成说完就让伙计打包了几个大鸡腿,回到旅店分给孙映雪几只,自己也吃了几只,倒头就睡。 以前摆烂那会,虽然活着不开心。但重复过着相似的一天,倒也十分省心。 不像现在这样,活着开不开心不知道,但心累确实有点。 自己能不能通过金系魂馆卫无忌那一关? 金鳞池和侠客行因为他们而被挑起来的争端又该如何收场? 知味楼那边管事的陪着陈知味去了医院,明天再去找他们算账? 李遗风傍晚估计差不多也要回来了,寄生魂真就选吉光飞羽了吗? 还有孙映雪,等刀兵峡这边的事都结束了,是不是也到了分别的时候呢? 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考虑,去处理,去抉择。 若是以前,今天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他绝不会那样的咄咄逼人。更不会在雅间面对陈知味时,仅仅根据一点猜测,就如此强硬的去试探。 他变了吗? 可他原本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被客人骂了不敢还嘴,还要笑脸伺候着的样子。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事退让的样子? 或许每个人都像是一只被套上了项圈,关在笼子中的野兽。 听话了,就给点骨头。不听话,就挨上社会的一顿毒打。被训的久了,就学会了像狗一样的摇尾乞怜,为多出来的几根骨头而兴高采烈。甚至为了争抢那被啃光了肉的骨头,不惜咬向其他同样带着项圈的笼中野兽,供人取乐。 或许只有在那相残的瞬间,野兽们心中那压抑到极致的恶气,才能肆意地宣泄而出吧。又哪里还顾得上这宣泄的出口,是对着谁? 钱成只是离开了牢笼。 钱成只是,在牢笼之中待的太久了,离开之后反倒有些不太习惯。以至于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竟觉着有些陌生。 笼中的野兽离开牢笼之后,真的还能变回以前的模样吗? 不,只会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凶恶,以及疯狂。 所以钱成觉着陌生倒也很正常,因为那已经不是他原本的样子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而就在钱成美美睡上一觉的这短暂下午时光里,赵白鹤的银霜狼王,输掉了。 下午的魂斗场,看客少了很多。 就像一本小说,如果情节上没有那么多的转折变数,一切的发展都毫无波澜,读者自然会流失掉一样。 赵白鹤对战金鳞池以及夜卫等人,除了第一天上午打的非常刺激之外。在夜卫统领输了泥雕狐王之后,一直到今天下午之前,这期间的六场比赛就好像是单纯为了补充赵白鹤卡册中魂卡数量一样,胜负毫无悬念可言。 看的人自然就少了。 不过好在这魂斗场不像孤影戏台那样还有打赏啊什么的,夜卫和金鳞池也不在乎那三瓜两枣。看的人少了反倒是好事,耳根子清静。 下午的前两场,赵白鹤果然把风狸王给换上了。那么赵白鹤目前上场的阵容就是: 输出位-异色银霜狼王 防御位-泥雕狐王 辅助位-风狸王 控制位-地行藤蔓 以及,治疗位-向阳花木 至于云空白鹤,锻兵炉,长生大材这三位大爷,那自然是哪里凉快,就在哪里待着了。 赵白鹤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使用自己的寄生魂,那感觉就像是请仙儿一样。 也就是少了沐浴更衣,放贡品,三拜九叩,持香火,念咒等一些步骤了。但可能也正是因为少了这些步骤的缘故吧,云空白鹤和锻兵炉这两位大爷出来之后,在平事的同时大概率还会来平一平自己。 而新来的大爷,长生大材。 这位爷那都不能叫摸鱼或者开摆什么的,那就好像是赵白鹤召唤出来了一名场内观众,坐在svip的席位上观战,甚至连叫好都不叫一声。 所以在有了三张王级魂卡之后,赵白鹤压根就没打算请三位爷魂出来。 阵容,那也是不必换。 第一场放出来后,就一直待到了第三场。 前两场,金鳞池和夜卫依旧又送上了两张魂卡以示敬意。 而这第三场,变故突生! 第128章 无聊的概率 风狸王,其实在下午第一场就开始背刺了。 只不过是直到了第三场,才终于背刺成功。 也得亏吴有德等人留了个心眼,决定先看看这卧底到对面的风狸王,如今是个什么态度。 要不然第一场就把己方这边剩下的唯一王卡<西格玛刀斧皇帝>给放出来,风狸王却不反水。那再把西格玛刀斧皇帝输掉,后面的比赛也不用打了。 第一场,风狸王的风狸杖若有若无地对着银霜狼王指了一下,判定失败。 赵白鹤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场上的战斗,而是歪着脑袋,似乎在自言自语,其实是和身边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小人们说话。 但夜卫和金鳞池等人,那一双眼睛可是死死地盯着风狸王的一举一动,自然发现了风狸杖实际指向的目标,正是冲在前方的银霜狼王。 “可惜了,没有生效。” 金鳞池中有人叹息,但吴有德却不以为然。 “没有生效很正常,要是拥有即死效果的风狸杖这么容易生效的话,那咱也不用派过去卧底搞的这么麻烦了。” 一旁的夜卫首领面色如常,对吴有德的话也给予了肯定的点头。 “不错,关键还是一个态度问题。不怕风狸杖不生效,就怕风狸王到了对面,就真把自己当成对面的魂了。不生效那总有生效的时候,但风狸杖如果指向我们这边,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吴有德没有回话,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既然卧底计划一切正常,那么下一场就让西格玛刀斧皇帝它们上场,配合风狸王将赵白鹤一举拿下!吴兄你觉得如何?” 这计划昨晚是吴有德先提出来的,而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夜卫们对于金鳞池的态度上,虽然谈不上有多尊重,但至少现在少了那一丝淡淡的优越感,已经能够平等视之了。 夜卫统领出声询问起了吴有德对接下来战术安排的看法。这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尊重的意思更多过于询问。 但没想到吴有德还真有点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第二场还是,暂时先不要上。普通魂卡再输几张也没什么,我们的目标说到底还是他手上的王卡。 这次的卧底计划对我们双方而言,其实都只有一次机会。 我们输了,西格玛刀斧皇帝拱手让人。失去了最后一张王卡的我们,可能也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而对于赵白鹤来说也同样如此,他输了,失去了银霜狼王,手上的两只王级魂物里还有一个我们的风狸王卧底。三对一,他只会越输越多。 所以除了风狸王的倒戈,以及两张惑心巫师之外。我们不妨再赌一赌风狸杖的即死几率,将胜算拉到最高。” 夜卫统领听吴有德突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也是有点佩服。 他们这支夜卫小队,隶属于褚临渊。 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军带出来什么样的兵,就褚大统领那副德行。你不能说他没有脑子,你只能说相对于智慧而言,褚大统领要更加看重武力。 有样学样,作为褚大统领手下的兵,他们也是如此。 但这并不妨碍他佩服聪明人。 “老吴啊,你是个智者!” 夜卫统领感慨地拍了拍吴有德的肩膀,给吴有德听的一愣,旋即嘴角忍不住瘪了一下,有些绷不住。 “说,来,接着说。怎么赌风狸杖的即死机率,来拔高我们的胜率?” 咳咳,吴有德咳了两嗓子缓解了想笑的情绪接着又严肃了起来。 “众所周知,概率论这种东西非常的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那么我说个简单一点的概率诡辩。 其实任何事物只要存在有概率的机制,那么我们就不需要考虑它每种可能会出现的结果的具体概率是多少。只要去看它会出现几种不同的结果,那么每种结果的概率就是几分之一。 也就是说,哪怕风狸王的风狸杖即死概率很低,但它判定的结果只有两种,死或者不死。那么它的即死概率就可以看做成二分之一,也就是我们常常开玩笑所说的五五开。 风狸杖第一场即死判定失败的概率是二分之一,第二场判定失败的概率其实也是二分之一。 但如果我们不单独去看每一场的概率,而是算它连续判定失败的概率。那么,第二场依旧判定失败的概率就变成了四分之一。以此类推,连着三场都判定失败的概率就会是八分之一了。那也就是说,第三场风狸杖即死判定生效的概率,将会高达八分之七。 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吧?” 夜卫统领回答的不是很自信,反正他是听懵了。 “并且如果第二场就判定成功的话,失去了银霜狼王的赵白鹤,在无法确定风狸王即死了银霜狼王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情况下。不管他会不会把风狸王换下去,第三场我们的胜算都只会更大。” 吴有德说的有些口干了,扭身找起了水。 夜卫统领虽然听不明白,但看的明白,赶紧从旁边夜卫的手里拿过一瓶还没来得及喝的水递了过来。 “来来来,嘴巴干了吧!喝水喝水。” 吴有德也没客气,接过水吨吨吨就灌了几大口。 “嗯,不知统领意下如何?” “额,挺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第二场魂斗,风狸王的即死技能依旧没有能判定成功,这给夜卫统领整的有些不自信了。 “这第三场,判定成功的概率真能有八分之七?” “往好了想,有八分之七。再差,那也有八分之四。但不管怎样,这下午的最后一场,一定要上了。” “为什么?” “第三场即死没开出来,那明天也一样的概率。但要是开出来了我们却因为没上而错失良机输了,那么被即死掉的银霜狼王明天又会被赵白鹤复活,一切依旧。所以这一把必须要上了,全力以赴吧。” “全力以赴嘛,我喜欢这个词。这把我来,不会再输第二次了!” 如果说让他动脑,他可能还会犹豫。但让他全力以赴,夜卫统领是求之不得。 “上了!” 昨天输给赵白鹤,夜卫统领本身就憋着一股子气,想着什么时候能赢回来。那么这最重要的第三场,他当仁不让。 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自然也应该由他这个做统领的来承受。 第129章 西格玛刀斧皇帝 第三场! 夜卫统领vs赵白鹤 双方阵容: 西格玛刀斧皇帝 异色银霜狼王 气旋统御 泥雕狐王 孢子云 (风狸王) 焚炎祭司 地行藤蔓 惑心巫师 向阳花木 这样的阵容对比,看起来夜卫统领似乎占了下风。但如果将风狸王从赵白鹤的队伍中,移到夜卫统领的阵容里,那光是看文字都能非常直观地感受到吴有德这卧底战术的阴损。 在看到第三场的对手是夜卫统领时,赵白鹤有过一丝犹豫。 对于夜卫统领的孢子云+气旋统御+焚炎祭司所组合出来的孢子爆炸,虽然在他精妙绝伦的操作下无伤躲过了一次。 但让他再表演一次的话,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何况他今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从知味楼出来到现在,身旁跟着的一群小人还在那叽叽喳喳地叫着队长,让他心烦。 尤其是里面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人,特别能说。并且还像狗皮膏药一样抱在他的小腿上,赵白鹤抖了两下,根本抖不掉。 说来也奇怪,要是平时遇见这样一群小东西。那赵白鹤估计连比赛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可以坐在河边跟这群小人聊上一整天。 可现在也不知怎么,他竟然隐隐地对这群小人有些排斥。 又或者说是,不想面对。 “又见面了。” 夜卫统领觉得这么重要的一场比赛,在开打之前他必须得说些什么,不然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思来想去,打了个没话找话的招呼。 “你哪位?” 赵白鹤其实是认识的,但又见面了?你不一直都待在备战席吗?不会打招呼可以不打。心情不是很好的赵白鹤,回了句让夜卫统领心情也瞬间变得不好了的招呼。 “现在不认识没关系,等会打起来你就认识了。” 如果不是这局魂斗他的胜率非常高,那就这一句话恐怕都得给夜卫统领气个够呛。但现在嘛,夜卫统领只觉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等会赵白鹤输了时候的样子了。 “那还等什么呢?” 赵白鹤两手一摊,也有些想要迫不及待的认识认识。 “你要不要换下阵容?比如,将你的那个长生大材换上来。” 夜卫统领瞅了一眼泥雕狐王,泥雕狐王的眼神有些闪躲。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位前老板,泥雕狐王还是觉着见面挺尴尬的。 看我做什么?是你把我输掉的,又不是我主动跳槽。还是别看了,咱俩这么眉来眼去的,我怕新训练师误会。 泥雕狐王在心里这么想着,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它的泥巴脑袋里。难道!莫非!他是想把我赢回来? 啊哈!泥雕狐王眼睛一亮,又主动看向了夜卫统领。但这时夜卫统领的目光,已经移动到风狸王的身上了。 风狸王倒是没有避开夜卫统领的目光。避了,那还真怕他误会。 “不需要。” 就在夜卫统领和风狸王眼神交流着等会背刺细节的时候,赵白鹤略微考虑了一下夜卫统领的建议后,就直接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好吧,等会输了可别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我会输?哈哈哈,我这个阵容怎么输?你告诉我。” 夜卫统领微微一笑很倾城,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赵白鹤具体怎么输的细节了。 “那么,就让比赛开始吧。” “来!” “西格玛刀斧皇帝!冲锋!” “西格玛!!!” 皇帝,在召唤它的臣民! 手中的刀斧在空中交错而击,西格玛刀斧皇帝仰天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但已经没有臣民来回应它了,它们的皇帝在这供人娱乐的魂斗场上厮杀,而它的臣民,又在何处? 王级的魂卡,是悲哀的。 任何一张王级魂卡的诞生,便意味着一个拥有着王的魂物群落失去了它们的王。而它们的王,也同样失去了属于它的子民。 所以西格玛刀斧皇帝,无时无刻都在愤怒着。 它期待着一场又一场永无止境的厮杀,来暂时平息它的怒火。又或许它所真正期待的是,在某一场惨烈的厮杀之后,就像是它变成魂卡前的那一场一样。 仿佛是做了一个噩梦,等它再次从无知无觉的魂晶状态中苏醒时,迎接它的,是它的臣民。就好像它从未离开过,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漫长而又难熬的噩梦。 同样身为王级的泥雕狐王和风狸王,听到西格玛刀斧皇帝的怒吼后,内心毫无波动。只是看向西格玛刀斧皇帝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怜悯。 它们已经习惯了。 又或者说,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习惯,是很可怕的一种东西。它能让热血变凉,它能让野心消失,它能让天才甘于平庸,它能让残酷的现实渐渐变得,也没有回忆中的那么残酷。 泥雕狐王和风狸王投来了同情的目光,而银霜狼王听闻这一声西格玛后,虽然语言不同,它也听不懂西格玛刀斧皇帝在喊什么。 但语言也不过只是情绪的载体,在强烈的情绪之下,不同语言之间的交流障碍又算得了什么呢? 银霜狼王和西格玛刀斧皇帝产生了浓烈的共鸣,它亦是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嚎。 在狼群之中,这是代表迅速集结的意思。 可现在不会再有其他的狼去回应它的呼唤了,就像它的特性一样,如今的它已是一匹孤狼,一个没有狼群的狼王。 长嚎,可以很长。但再长的嚎叫也唤不回它的子民,一口气也终有结束的时候。就像是不管如何去逃避,也终究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嚎完了。那么,就来厮杀吧! 银霜狼王和西格玛刀斧皇帝几乎是同时而动,且目标是如此的明确,没有任何多余的目光望向他处。 一股热气从西格玛刀斧皇帝的嘴中喷出,它感受到了自身的魂能在沸腾,在燃烧。久违的兴奋感甚至冲淡了那永恒的愤怒,让皇帝用出了人前难得一见的首领技--摔杯为号! 西格玛刀斧皇帝的首领技,很少会有训练师见过。能见到的概率,比西格玛刀斧皇帝突然看你不顺眼,反手给你一刀的概率还要小。 原因很简单,首领技<摔杯为号>:瞬间移动大范围内存在的所有西格玛刀斧手,出现在皇帝身旁,并发动一次合击。 就见奔行之中的西格玛刀斧皇帝,将手中刀斧猛地向上抛出。空出来的手臂自虚空之中抓出了一杯魂能美酒,仰头痛饮后狠狠摔向了地面。 只听一声脆响,西格玛刀斧皇帝纵身一跃,于半空之中抓住了落下的刀斧。 斩向银霜狼王! 第130章 卸磨杀驴 遗憾,人生总有太多的遗憾让人扼腕。 西格玛刀斧皇帝的刀斧斩到了空处,落地之后,漫天魂物崩灭所产生的点点魂能扑面而来,像是一场疾风骤雨,打在了西格玛刀斧皇帝的脸上,让它刹那间有些茫然。 狼呢? 那么大的一头狼。 皇帝的目光落向了远方,风狸王抬起的那根草杆上,正散发着明灭不定的怪异光芒。风狸杖,即死判定生效。而生效的目标,正是于奔行之中瞬间暴毙的银霜狼王。 “西格玛!!!” 在赵白鹤一时愣住,夜卫和金鳞池等人面带喜色的同时。西格玛刀斧皇帝怒火中烧,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声中,直奔风狸王而去。 打错啦打错啦,我是友军! 见西格玛刀斧皇帝直奔自己而来,刚刚才立下大功的风狸王慌了神。风狸杖拿在手上冲着西格玛刀斧皇帝摇的飞快,像是一面在拼命挥动的白旗,可看起来又像是在挑衅。 这很矛盾,但西格玛刀斧皇帝从来都不会去解决矛盾,它的刀斧只会砍向制造矛盾的人,或者魂。 风狸王见状大感不妙,求救的目光又望向了对面的夜卫统领。 夜卫统领目光一闪,却没有制止西格玛刀斧皇帝的行为。 卧底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还没到收网的时候,所以目前风狸王最需要的不是庆功,而是快速的洗脱嫌疑。那又该如何打消赵白鹤对风狸王的怀疑,让他在这之后的魂斗中依旧会派风狸王上场呢? 一顿毒打解君愁,这无疑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要是西格玛刀斧皇帝再给力一点,几斧子砍死了风狸王,死无对证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又不是真的死了,苦肉计在什么时候都很好用。 而阵容后方的惑心巫师也有点傻眼,它技能还没来得及放呢,风狸王就反了,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于是趁乱赶紧对着风狸王扔出了惑心,试图遮掩。 站在惑心巫师旁边的焚炎祭司,抬头瞥了一眼上方的孢子云和气旋统御。琢磨着现在就开玩火自焚会不会有些早了,但这并不妨碍它也朝着风狸王扔上了几发爆炎弹。 银霜狼王,死了。 泥雕狐王,老同事。 自家上方的两只飞行单位在憋大招,剩下的两个已经开打了,它总不能表现的无所事事。 于是风狸王先是中了一记后发先至的惑心,再被西格玛刀斧皇帝击飞,飞在半空中又挨了两发略表心意的爆炎弹。一时竟然被三只魂物给围殴上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有一说一,风狸王是真扛打。 落地的瞬间深吸了一口气,腹部像气球一样鼓起后随着泄气,身上被斩击和烧焦的部分便开始急速恢复了起来。加上向阳花木挂机一样时刻开着的治愈场,几个呼吸之间,风狸王便毫发无伤的站了起来。 然后,接住了西格玛刀斧皇帝一套以上挑起手的刀斧连击。 队友呢?救一救啊! 风狸王此刻的内心是后悔的,它知道这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这故事的结尾。它怎么也没想到在银霜狼王死后,下一个要死的竟然会是它。 呵呵,卸磨杀驴是吧。 被西格玛刀斧皇帝连击在半空之中,风狸王看到了泥雕狐王那如雨点般砸过来的泥巴,以及从地面下破土而出的地行藤蔓,疯狂生长后拼命缠绕在了西格玛刀斧皇帝的身上,风狸王的鼻头一酸。 皇帝的西格玛特性,能够大幅度免疫各种负面效果,并对异性造成暴击伤害。这就使得泥雕狐王的泥塑身,在西格玛刀斧皇帝的身上并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而王级对上非王级的地行藤蔓,并且缺少了足够的生长时间,限制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风狸王是抗打没错,但也需要喘上一口气的。 西格玛刀斧皇帝根本就不会再给风狸王喘气的机会,一套普攻连招打完没等风狸王落地,便放出了技能<斧钺加身>,然后又是一个上挑。 这次没等到连招结束,风狸王便黯然退场。 银霜狼王,风狸王,被击溃。赵白鹤,败局已定,再无悬念。 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谁可以一直赢下去。 输很正常,赵白鹤也并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备战席上的夜卫和金鳞池等人欢呼雀跃,场内观众窃窃私语。 “还要继续下去吗?” 夜卫统领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一雪前耻都是使人愉悦的。虽然赢的手段不是很光彩,他对于吴有德提出的这个卧底计划也颇有微词。 但赢就是赢了,成王败寇。 “不用了。” 赵白鹤的脸上却没有出现夜卫统领想要看见的情绪,比如气愤,比如惊讶,比如不解,比如失魂落魄。赵白鹤反倒是冲他露出了一个笑脸,这让夜卫统领内心的喜悦之情大打折扣,同时也有一点欣赏。 “你倒是心态很好,这一局我胜之不武。但职责所在,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个人的想法可以决定的,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赵白鹤招了招手,收回了魂卡走到夜卫统领的面前,将魂卡展开正面对着夜卫统领。 “来,抽一张吧。” 夜卫统领眉头一挑,看着近在眼前的三张王卡。 泥雕狐王,他的老伙计。 风狸王,卧底功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这次整个事件的目标上,异色银霜狼王。 夜卫统领突然觉着有些好笑,大统领褚临渊这时还在孤影戏台上插旗打的不亦乐乎,他们这支夜卫小队也在魂斗场上打了足足两天,就为了这么一张王卡。 “真是他妈的。” 夜卫统领极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有些意兴阑珊。伸手抽出了银霜狼王,对着赵白鹤展示了一下,接着又开口说道。 “剩下那些被你赢去的魂卡,你开个价格,我们一并赎回来你看如何?” 任务目标到手,夜卫统领也不想再和赵白鹤打下去了。 不是打不过,现在虽然赵白鹤手里还剩有两张他们的王卡,以及那神秘的长生大材。但泥雕狐王和风狸王并不是输出位,更何况风狸王还是他们的卧底。 接着打,面对拥有两张王级输出位魂卡的他们,赵白鹤的胜算可谓是寥寥无几。 但一次赢一张,再在这魂斗场上耗上两天?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花点小钱结束掉这里的战斗,前往大统领那边看看情况。 毕竟除了银霜狼王之外,给侠客行一个教训也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 至于赎卡的钱,算在他们这支夜卫小队的采购预算里,到时候按正常流程申报即可。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也是夜卫统领对于用这样的手段赢了赵白鹤,一点带着愧疚的补偿。 “不打了?赢了就想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131章 直面天命 对于夜卫统领的提议,赵白鹤显然非常的不满。 这在夜卫统领看来,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你确定还要打下去?” “不然呢,银霜狼王可是我的魂物,我自然要把它赢回来。” “ 你赢不了,你的主c已经没了,又要靠什么来输出呢? 面对现实吧,再打下去我们想要收回之前被你赢去的魂卡,也不过是多花几天时间而已。 倒不如现在将它们卖给我,既节省了大家的时间,你也能赚到一笔巨款。 放心,赎卡的钱我不会压你的价的。 有了这样一大笔钱,你就是再去买几张王卡,组一套更加强力更加配套的阵容,都还有的富余。 又何必非要等到输的一无所有了,再去后悔今日做出的错误决定呢? ” 夜卫统领说的在理,说完连他自己听着就都觉得没毛病。如果他是赵白鹤恐怕立马就同意了,与其拿着一大堆赢过来的杂七杂八的魂卡,倒还真不如换成通用点自己再组一套合适的。 “说完了?” “说完了。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明儿见。我们走!” 赵白鹤歪头对身旁地上的小人们说道,便转身大摇大摆的向着魂斗场出口走去。迈着嚣张的王八步,走的就好像他才是今天赢的那个一样。 这给夜卫统领一下子气笑了,难得发发善心,碰到这么个二愣子。旋即也就不再理会赵白鹤,转身朝着备战席欢呼雀跃的众人而去。 你要战,那便战就是了。还怕了你不成?真是不知所谓。 离开了魂斗场后,赵白鹤去了一趟魂卡店,买了个快速激活箱给战死的风狸王激活了。连晚饭都没吃就火急火燎的赶回了旅店房间。 “出去出去,去孙映雪那房间玩去。” 刚睡醒的钱成一脸懵逼的被赵白鹤给推搡出了房门之外。 “干什么,干什么!” “我要开会了。” 听赵白鹤一说要开会,钱成顿时感觉不太妙。开会,跟谁开会?总不能是跟那群喊他队长的小人开会吧。那这病的可就不轻了,也别开会了,咱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妥一点。 “这房间还是太小了,要不咱们去医院开会去?那里的空间还是蛮大的。” 钱成伸手抵住了赵白鹤就要关上的房门,试探着问道。 “嗯......” 赵白鹤想了一下,又环顾了一下房间。 “够了够了,这房间刚刚好,医院人太多有点不方便。” 见赵白鹤还真考虑了一下他的建议,钱成面色一变。 糟糕,这是病毒已经攻入大脑了吗? 也顾不得什么委婉了,钱成一把推开了房门,语气有些痛心疾首。 “老赵,是我对不起你。怪我中午见你没什么大碍也就没管你了,没想到现在严重成这样。走,咱别跟小人开会了,跟我去医院!” 说完钱成拽着赵白鹤的胳膊就往外拉,那是说什么也不能放任赵白鹤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跟一群看不见的小人开会了,鬼知道会开出个什么结果。 “哎!撒开,你撒开!什么跟小人开会啊!我跟他们开个什么会,我是要跟我手里的魂物们开会!” 钱成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又开始好奇了起来。 “咋的啦,好好的跟你手里的那几个魂物开什么会呀?总不能是下午打输了把银霜狼王给输出去了吧,哈哈哈哈。” “......” “......” 赵白鹤没有跟着笑,钱成笑着笑着,也笑不出来了。 “真输了?” “嗯。” 赵白鹤嗯了一声,将最后一场大致的情况跟钱成说了一遍。赵白鹤或许只是以为风狸王失误了,毕竟风狸杖也不是什么定向技能,指偏了一点也很正常。 但钱成是什么人?就算风狸王真的只是技能放偏了,那现在风狸王在他的心目中也已经不做好了。 “我当你要开个什么会,原来是批斗大会啊,那风狸王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等会,什么批斗大会?” 赵白鹤觉着钱成这话说的是莫名其妙。 “你不是要开会处理风狸王叛变的事情吗?” “不是啊,是开明天的动员大会呢。再说了,风狸王只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说叛变有点夸张了。它也战死了,我刚从魂卡店将它激活回来。” 赵白鹤笑着和钱成解释起来,一脸的天真。 “哼!苦肉计。” 钱成迈步就要进屋,却又被赵白鹤给拦住了。 “咱这,老钱,能不能回避一下。做动员呢,你在旁边看着感觉挺羞耻的。” ??? 看着赵白鹤一脸娇羞的模样,钱成的脑海中不由得开始想象起赵白鹤到底是怎么个动员法了。 “行吧,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审一审你那只风狸王,它必然有问题。” “行行行,你忙你的去吧。” 钱成抬手看了一下腕轮机,李遗风说他快到了,刚好自己本就准备下楼去接的。只要赵白鹤不是在和小人开会,那也就随便他折腾了。正准备迈步离开,突然又想起来一事。 “对了,话说你听的懂魂物说什么吗?你就动员。” “我动员我的,为什么要听的懂它们说什么?” “得!” 钱成翻了个白眼,转身扯过身后飘着的感叹号,拽到了赵白鹤的面前。 “我派个翻译官给你,你跟你的魂物好好交流吧,你晚饭吃了没?” “没,吃能不叫你嘛。” “行,我也还没吃。我去接老李,等会咱们一起出去吃。记得动员前先审一审风狸王,相信我的直觉,我觉得它大有问题。” 说完钱成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而赵白鹤关上门,本来没怎么怀疑,但听钱成说了好几遍,现在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了。 难道风狸王还真是叛徒不成? 刚复活的风狸王一睁眼,在看到赵白鹤的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并没有被赢回去。是啊,本来就是被派过来当卧底的,又怎么会将自己赢回去呢? 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它环顾了一下四周,泥雕狐王也在,还有不少以前的老同事,却唯独少了那只被它干掉了的银霜狼王。 原来想要的是它啊,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 说好了自己背刺成功了就想办法把自己弄回来,结果背刺是成功了,可自己还是在这。泥雕狐王也没回去,大家看来都被抛弃了呢。 呵呵,银霜狼王就那么好吗?再好,那也不是被自己一风狸杖给点死了? 风狸王的内心此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面对着一屋子大大小小的魂物,以及排排坐在床沿上的小人们,赵白鹤如是说道。 风狸王一个激灵,便从纷乱的思绪中脱身而出。 这下是要直面天命了呀! 第132章 对不起,我是卧底 是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命。 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听天由命。 什么逆天改命,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那也就说着图一乐。 往往是被命运裹挟而不自知,兜兜转转很多年,才突然在某一天感受到了那浓浓的宿命感。幡然醒悟原来这就是我的命运啊,难道我的一生就要这样度过了吗? 再想改时,难呐...... 就像风狸王,在很多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它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叼着草茎,悠闲地望着天空怔怔出神时。又可曾想到过,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它会被制成魂卡,然后又当了卧底,最后会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内,草草结束自己这悲哀的一生呢? 叛徒,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它不是叛徒,它是一名卧底,但现在两者之间也没有区别就是了。 “老大,你是了解我的。咱一狐不伺二主,可干不出来那吃里扒外的事情。” 泥雕狐王虽然是泥巴脑袋,但事情看的比谁都通透,它自然知道现任的老大是在说什么事情。于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吱吱叫唤了两声,以表忠心。 开玩笑,上场三个王级。被赢走了一个,死了一个,它是剩下的那个,这叛徒是在说谁呢? “老大,你是了解我的。俺,俺也一样。” 勇敢牛牛也哞哞的叫着,尽管它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剩下的这两日新加入的成员,见有魂物带头,也纷纷嚷嚷了起来。一时房间内狗叫猫叫牛叫不绝于耳,非常热闹。 “队长,你是了解我的。我人都死了,可不是什么叛徒。” 床沿上坐着的小人们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而反观几位老队员,就淡定了很多。只有穿花蝴蝶在那跳起了八字舞,倒不是在表什么忠心,只是单纯的因为看见多了好多小伙伴而傻乐。 向阳花木,苦痛荆棘和地行藤蔓三个,象征性地摇了摇枝条。剑尾影蜥更是直接生不见蜥蜴,死不见尸。 在这一片和谐之中,突然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心声冒了出来。 “对不起,我是卧底。” 风狸王上前一步,从一众魂物里,越众而出。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一道道视线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望了过来。风狸王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自然也看不清那一道道视线中究竟夹带着怎样的情绪。 好奇?愤怒?鄙夷?它看不见。 但它却被那一道道视线刺的生疼,只觉得如芒在背,两条小短腿微微打起了摆子。 它不是什么为国为民去卧底的缉毒英雄。 它只是一个想着日子能过的好一点,被画出来的大饼所诱惑到了的小小魂物。它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现在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如果有的选,它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当这个卧底。可哪里有的选? 甚至它都不想当魂卡,谁会想要被做成魂卡当牛做马啊,它有的选吗? 它没得选,想来或许这就是它的天命。 它反抗不了。 因为当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它根本分辨不出这等待着它的命运究竟是好是坏。 被委以重任,当卧底,立大功,回去后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向魂生巅峰,想来也不错,不是吗? 命好的话,谁会想着要逆天改命啊。 可等它意识到这命运的走向最终是个badend的时候才想要反抗,已经太晚了,晚到像是命运给它开了一个玩笑。 它笑不出来的那种玩笑。 “哈哈哈哈哈,风狸王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差点就信了。” 赵白鹤看着站了出来的风狸王,沉默了一会后释怀的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风狸王,又将它推了回去。 “ 行了!逗你们玩的。 这次把你们都召唤出来,其实是想开一个动员大会。 下午的最后一场比赛,当时出战的几位想必也知道结果。咱们输了,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伙伴。 输的原因,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阵容选择上过分依赖于银霜狼王的输出,连副c都没有安排。以至于在风狸王不小心失误即死了银霜狼王之后,我方的阵容瞬间就失去了攻击能力。 还不了手,只能被动挨打。 而且在突发情况之下,我也没有很好的反应过来去做出合理的指挥和操作,这就导致了失误之后的风狸王被瞬间集火秒掉。我方接连失去两位王级,最后大势已去,遗憾落败。 ” 听赵白鹤把失败的责任一股脑都揽了过去,而对于这场失败最关键的原因,自己的风狸杖即死了队里唯一的输出银霜狼王,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风狸王心里不是个滋味。 它张了张嘴,正想着要不还是坦白好了。赵白鹤又接着说了起来,根本没给它插嘴的余地。 “ 失败!不可怕。 没有谁,也没有哪只魂物,能够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犯错,永远都不会跌倒。 犯了错,就去改正。跌倒了,就再次爬起来。我们从失败中汲取养分,反思,然后成长。 那么每一次的失败,都只会让我们更加强大! ” 赵白鹤的声音在魂物们耳边回响,赵白鹤所想要表达的精神,通过大念头的思维投射,深深印在了每只魂物的脑海。 意志力薄弱一点的,已经开始鼓掌了。 意志力强的,比如剑尾影蜥。也不知何时显出了身形,出现在了赵白鹤的视野盲区。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训练师,也有如此正经的时候,有些惊讶。 “ 下午最后一场战斗结束后,对面那个让人讨厌的训练师对我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甚至想要给我一大笔钱,让我放弃你们。用出卖你们获得的钱,再去买新的,更好的,更强的魂物。 他觉得我失去了银霜狼王,接下来的比赛仅靠你们,是赢不了的。 他觉得他的提议,对于这场魂斗赛的结果,以及我和他之间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拒绝了! 我不知道他将你们,将魂物看做是什么?是用完就可以随意丢弃掉的工具?还只是一堆按强弱区分面值的筹码?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对于我而言,你们每个魂物都是我最重要的伙伴,缺一不可! 今天,我们输了,为此失去了一位伙伴。 明天!我们要赢!要让我们的伙伴回家! ” 强烈的情绪感染着在座的每一只魂物,赵白鹤的动员大会还在继续着,鼓舞了一番士气后又开始商量起来了各种战术。 而另一边,钱成也等到了回来的李遗风。 第133章 人生呐 “决定了?” “决定了,你挑的嘛,偶像。” 钱成接过李遗风递来的吉光飞羽魂晶,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一口就吞了下去。 选择,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有时候你只需要心一横,不去想那么多就可以了。 “额...不好意思,我拿错了。” “什么!” 钱成大惊失色,张嘴就yue了一下。可魂晶入口即化,哪里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哈哈,逗你玩的。” 李遗风见钱成吞的痛快,和钱成开起了玩笑。 “幼稚。喏,这个给你,帮我看看是什么。” 钱成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摸出了中午拿到的那个怪模怪样的菌子,递给了李遗风。 李神医要是也不认得,他只好找个时间再去问一问陈知味了。中午那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有个说法。 “哟,是没见过的野生菌。可以啊,你小子从哪里弄来的?” 李遗风将菌子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一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知味楼弄来的。” “知味楼?陈知味那丫头给你的?” 钱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听李遗风叫的这么亲切,还陈知味那丫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李遗风,只觉着这事接下来的剧情走向,要开始变得有些荒谬起来了。 “不是吧老李,你认识陈老板?” “喏。” 李遗风敲了敲车子,朝钱成努了努嘴。 “什么!这车是陈老板送的?你不会被陈老板包养了吧。” “放你娘的屁!瞧瞧上面的字!瞧字!” “夜夜生鲜。” “不错,我偶尔给知味楼送些生鲜,这一来二去自然就认识了。” 李遗风也没由着钱成瞎猜,自己一股脑就说了出来。 不过这倒还真是个好主意,钱成突然就觉着冯时实在是有点亏得慌,干什么活不是干呢?非要去做什么代练。要是像老李一样,给知味楼送送货,估计早就一口一个知味妹妹的叫上了,所以说选择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你不是说,套个夜夜生鲜的皮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流动作案嘛。怎么还真送起生鲜来了?” “那装不得装的像一点,我现在已经是夜夜生鲜的金牌配送员了。” 钱成看着李遗风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也是有些无语。 但既然李遗风和陈知味认识,钱成想了想,就将中午在知味楼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李遗风说了一遍。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当然是坐在龙王庙上看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听你这么一说,估计知味那丫头是在找人试菜呢,刚好被你们赶着凑上去了。也不怪我说你,你对人家管事的态度确实太强硬了。强按着人家低头,人家可不得找机会阴你嘛。不过你小子倒也能耐,四个人就你没事,哈哈哈哈。” “那我现在总不能还碰到个事就低头服软吧?要是那样,干脆也别出不夜城好了。” 钱成有些不以为然。 为什么诸如小说动漫之中,那些主角们的人生,不管是悲是喜都过的非常精彩。而反观现实里,我们的一生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掀不起一丝波澜呢? 是因为艺术总是带有夸张的成分吗? 有那么一点,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冲突和退让。 我也是写到这里突然有所感悟。如果钱成中午在楼梯上面对管事的劝退选择退让,那么就不会有进到三楼雅间,见陈知味,吃菌子这些剧情。而往前推,在刚进刀兵峡的时候,钱成面对持双剑那哥们的挑衅如果选择退让,那就不会有孤影戏台上杀人,金系魂馆被馆主卫无忌刁难这样的剧情了。再往前呢,赵白鹤和钱成在面对金鳞池等人封路的时候,如果选择退让,那可能围绕着这个冲突点所产生的整个刀兵峡的剧情都会被跳过。 就像是钱成在这本小说开篇之前的那段人生一样,被跳过了。 其实我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对于那些矛盾和冲突的退让,对于自己的退让。 在我们这漫长的一生中,又有多少主线和支线的剧情,被我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本着麻烦,打不过,算了吧,我好累啊,不想努力了这样的想法,给回避掉了呢? 然后感慨自己这一生,活的是如此的平凡。 平凡到如果放在小说里,是既当不成主角,又当不成配角的。只能当个台下不需要作者费心取名字的吃瓜群众,看着台上的热闹,羡慕着别人的人生。 这要是放在黑神话里,估计在黑风山就得被幽魂大头三拳打碎了大圣梦,老老实实回花果山做一只黑吗喽了。 “得,你有你的想法。” 李遗风将菌子放到了一边,也没在为人处世上面多劝钱成些什么。 “那这样,晚上咱们去知味楼吃饭,顺便去看望一下知味那丫头。大家坐一起把事情说开也就完了,都是误会,这自家人总不能还结了仇怨。” “行。” 钱成答应的倒也痛快,也就是他和赵白鹤都没什么大碍,要不然还是两说。 “好了,那先不说别的了。赶紧试试看新的寄生魂咋样,合不合适。” 李遗风拉着钱成下了车,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了起来。 “就在这试?停车场?你确定?” 钱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有些犹豫。 “咋的,不喜欢这里的风水?这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藏风聚气的地,别说在这试一下寄生魂了,就是把你埋在这那也是极好的呀,又有何不满呢?” 李遗风眉头一挑,先有些不满于钱成的磨磨唧唧了。一步便逼到了钱成的脸上,掐着指头逼问道。 “也没啥不满的,我就怕等会不小心弄坏了别人的车咱们赔不起。” 钱成微微后仰,避开了老李毕露的锋芒和飞溅的唾沫。 “赔不起?呵呵。” 李遗风闻言偏头看了看左边,又伸头看了看右边。在看到几个车标后,骂骂咧咧了几句诸如‘该死的有钱人啊’,‘这么低的车就不怕刮到底盘吗’,‘看着帅但开着肯定不舒服’之类什么的。眼神瞬间就清澈了许多,伸手冲钱成打了个响指。 “走!上天台。” 第134章 吉光飞羽 吉光飞羽。 吉光,兽也。 哪怕是在充斥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魂物的这方世界里,也是有着很多传说存在的。而‘吉光’,便是这些鱼龙混杂,真假难辨的各式传说中的其中之一。 传说有兽,名曰吉光,见之大吉。 其状若奔马,若腾云,若白羽之集,又有若浮光掠影,无有定型。有很多人信誓旦旦说自己见过,但或许又从未有人见过。 而唯一能让人信服是真有这样一只魂物存在,而不是虚构杜撰出来的证据,便是吉光飞羽了。 吉光飞羽,吉光的羽毛。 其本身的形态就是一根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白羽,而随着等级的增加,其白羽的数量会越来越多。到最后,无数白羽聚集在一起,还真有那么一点吉光之兽的意思。 但是单独的一只吉光飞羽,是不可能变成吉光的。 因为有好事者做过统计,光是魂物吉光羽的种类就高达五种,分为翼尾绒廓半。而每一个相同种类的吉光羽,之间又有着微小的不同,就好像它们真的是神兽吉光身上散落下来的羽毛一样。 而且也有人收集齐了这五种吉光羽,并培养到了满级。但似乎是缺少了什么,又或是缺少了某种契机,它们并没有出现什么诸如融合啊,召唤啊之类的现象。 这就让传说中能给人带来好运的神兽吉光,始终不曾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李遗风交给钱成的这只吉光飞羽,属于吉光羽中的翼羽,在五种羽中是专门用来飞行的。 但吉光飞羽这只魂物又非常的特别,它并不能算是飞行系的魂物,因为它说到底也只是一根羽毛而已。 作为辅助类魂物的吉光飞羽,可以附着在其他魂物表面,使其轻身,加速。 等级越高,附着的羽毛越多,甚至能短暂的使被附着魂物拥有飞行的能力。 而其所带有的幸运属性虽然微弱,但是作用在每一根羽毛上,庞大的基数便使得因幸运触发的二次加速随着附着羽毛的增多而变的很频繁。 增益效果不弱,但在真正的魂斗中除了一些单核四辅一造boss的阵容之外,很少有训练师会在自己的阵容里带上吉光飞羽这玩意。 怎么说呢,那感觉就像是平白少了一只魂物,会让训练师在心理上感觉非常的不踏实。如同对面实打实上了五只魂物,而自己只上了四只魂物和一个增益buff一样。 能放加速增益的魂物有很多,别的辅助类魂物放完增益至少还能a两下,没必要非得用吉光飞羽对不对? 所以其多是用来作为寄生魂使用的。 而作为寄生魂,吉光飞羽不能平a的短板就被弥补上了,甚至可以说变的非常完美。 除了能让宿主的身体大幅度变轻,速度变快,在没有进入飞行模式的情况下,依旧能凭借着增幅后极轻的体重和极快的速度,踩踏吉光羽在空中移动之外。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真的很帅。 滞空,飞行,还自带羽毛飘落的特效,那放谁身上想不帅都难。 强度固然是衡量一个魂物价值高低的标准,除了某几种魂物之外,你不能靠魂物的颜值去打败你的对手。 但是再强的魂物,也总会有可以克制它的魂物存在。可帅气,那是各有各的帅法,也没有什么克制一说。 所以在兼顾自身需求的同时,不管是魂卡还是寄生魂的选择,那自然是越帅越好。 像是在第二十二章中提到过一嘴的寄生魂搭配狂热爱好者们,为什么五行旗和风雷旗这七种旗子在他们当中的热度那么高? 若单论强度,比那几根旗子强的魂物也有不少。但能让你飘在半空中,背后插着几根旗子,呼风唤雨耍帅的可没多少。 “感觉怎么样,来飞一个?” 李遗风看着已经开启了吉光飞羽后,周身出现了羽毛特效的钱成,很是满意。且不说具体效用如何,就单说这个卖相,他现在可以给到9分。 钱成原地蹦跶了两下,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得身轻如燕了起来,一蹦老高。这感觉!有被爽到。这正玩的不亦乐乎,蹦在半空之中,就听见下面看热闹的李遗风嚷嚷着让自己飞一个。钱成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开启了吉光飞羽的飞行模式。 “啊?这是什么玩意。” “啊,我翅膀呢?” 这飞行模式一开,天上天下的两个人都傻了眼。想象之中的那一双巨大的羽毛翅膀并没有出现在钱成的背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团密集的飞羽以钱成为中心,将其包裹成了一个羽毛球。 “妈的,上当受骗了呀!” 李遗风看的眼角一抽,直呼上了大当。没想到他作为一名老魂匠,过手的魂物不计其数,竟然被人给坑了。拿到这吉光飞羽魂晶的时候,听那人给吹的,什么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彼其娘兮,这崽种! 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这时他都开始考虑着,要给钱成再换个寄生魂了。 “这总不能是要我自己扇着飞吧...” 钱成有些无语地扑棱了两下,哎!你还别说,倒还真动了。只不过和飞这个字关系不大,顶多算是个厂字。 “你下来说话,飘那么高我看着辣眼睛。” 李遗风在下面叉着腰仰头喊着,上面的钱成正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打开飞行模式的方法不对。闻言翻了个白眼,让我飞一个的是你,现在嫌弃我辣眼睛的也是你。好好好,我这就下凡来找你算账! “怎么说?你挑的嘛,偶像。” 其实吉光飞羽的效果钱成很喜欢,但就是这飞行模式开着有些离谱,瞅着跟蒲公英一样。 “再换别的?” “你当剥离魂物是在剥红薯呐,想怎么剥就怎么剥?话说老李啊,你这未免有些不靠谱了,收这玩意之前你也不验货的吗?” 钱成抱怨了两句,但换嘛,他短时间之内是不想再体验一下寄生魂剥离的痛了。 “我能怎么验,魂晶没问题啊。而且我还搜了一下吉光飞羽的视频,我看人家飞着都挺帅气的。” “他们的飞行模式跟我不一样?” 经钱成这么一说,李遗风忽然想起来他看的视频里,别人好像都是踩着羽毛飞的,还真没出现过他自行脑补出来的大翅膀。 “不一样吧...” 李遗风有些讪讪地回答道。 “得,我搜搜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钱成就打开了腕轮机,搜起了吉光飞羽的使用攻略。这就是超信息时代的好处,在原本旧信息时代的基础上,通过使机魂大悦从而来对庞大的信息数据进行极其高效且迅捷的筛选分类,将垃圾归类为垃圾,小广告归类为小广告,黄色艺术归类为黄色艺术。 任何信息都会在它应该在的地方,而不会像旧信息时代那样,当你想要搜点艺术看看的时候,蹦出来的都是些让你急眼的玩意。而当你想要让自己的脑袋获取一些知识的时候,跳出来的不是让你开会员的广告,就是些降智的东西。 比如钱成现在,在搜索框里输入‘吉光飞羽,萌新上手保姆级教程’,那搜出来的就是完完全全的干货,不会掺杂半点汤汤水水。 赞美机魂! 第135章 得,等死吧 “是吧,我就说这飞着挺帅的。” 李遗风也凑过脑袋和钱成一起看起了保姆级教学,魂匠这活真要说起来也就是搞研究搞技术的,所以在魂物实际应用对战这块有些盲区也很正常。 吉光飞羽的飞行模式,是不能在静止状态下开的。静止状态下开了,就很难飞得起来,只能悬浮。而两人想象中靠着两只大翅膀扇着飞的画面,就更加不现实了,因为翅膀是需要有一根骨架来附着羽毛的。 所以吉光飞羽的正确打开方式,是需要在自身的移动速度加速到达上限时,再开启飞行模式<白羽集>。就像是飞机起飞,不可能一打火后就猛给油,总是要在跑道上滑跑个2000米到3000米左右,速度起来后才抬轮给油,加速爬升的。 在开启了<白羽集>后,原本就已经到达了极限的速度,将会迎来一个大幅度的拉升。这个幅度有多大呢?大概也就是从阳间到阴间的这么一个大的跨度。 这也并不是什么奇妙比喻,而是新手如果对于飞行模式下的速度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胡乱开启<白羽集>这个技能的话,是很容易从阳间飞到阴间去的。 总之就是一个字,快! 但它的快,是一次性的快,不是那种很持久的快。说是飞行,其实可以理解为滑翔。 这里浅浅说一下五种吉光羽的区别。 算了,不说了。 大概就是吉光飞羽属于翼羽,主飞行。所以它并不能像吉光尾羽那样,在小范围的空间内支持使用者辗转腾挪,在空中更为灵活的转向,变向,以及做出一些更复杂的飞行操作。 在去掉这些复杂操作之后,吉光飞羽的加速度,就变得很纯粹。 任何纯粹的事物总是震撼而短暂的。 因为时间长了,再纯粹的东西也会变得不那么纯粹。 <白羽集>开启后的加速只有一次,是没办法在空中进行二次加速的。但一次也就够了,至于能飞多远,得看风。 逆风滑翔,估计飞不了二里地。但要是顺着风,那想停下来都很难。 想停,要么心肠硬,要么八字硬。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白羽集>技能正确开启后白羽曳尾的效果,和关闭后白羽散落的效果,是真的帅到让人尖叫。 钱成和李遗风正在观看的这个保姆级教学视频的up主,就是这样的一个帅气逼人。 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甚至通过吉光飞羽的加速配合吉光尾羽的强转向,生生营造出了飞羽幻身的效果,十分惊艳。 “学会了吗?” “学会了,现在的我简直强得可怕!” 钱成的脑子为又学到了一种新技能而欢欣鼓舞,连说话间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亢奋了起来。 “那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吉光飞羽一开,钱成拔地而起。 这里是天台,今个的天台没有风,也没有那么喧嚣。 钱成踩着白羽,借力一跃,扶摇就上了青天。视频教学里说的很明白,萌新第一次开<白羽集>最好对着空中,那样比较安全。 几个呼吸之后,钱成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来到了一个瓶颈,由于是向上,这最终的速度并不是非常的快,但也足够了。 “飞行模式!” 钱成大叫一声,哪有开大不喊技能名的道理,那和没开有什么区别? 无数白色泛着柔光的飞羽蜂拥向了高空中正飞速上升的钱成,但和第一次将其团团包裹住不同。这次钱成的速度很快,那些飞羽只能勉强附着在钱成的身后。少数一些顽强的羽毛想绕到正面,却始终无法成功,于是只能盘旋在身体四周,煞是好看。 一瞬间,钱成上冲的速度陡然加速到视线都为之模糊。眼睛一花,就已然来到了百米高空之上,并且还在迅速升高。 “这就是白日飞升的感觉嘛,道爷我啊,要成仙了...” 钱成低头一瞅,就只见红尘中的一切都在飞速离他而去。而天台上的凡夫俗子李遗风,已经变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点。像一只滑稽的小蚂蚁,他伸伸脚就可以将其碾灭。 可是,为什么脚有点不听使唤了? 完了... 总不能是恐高吧。 钱成头皮一麻,心里这样想着,莫名便有些心慌了起来。 然后,越来越慌。 咱这算是在飞吗?有点不太像,这种感觉反倒更像是被弹弓崩飞出去的小石子。 “我该怎么下去呢?” 冲势已尽,钱成开着白羽集漂浮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上,思考着这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他突然有些蛋疼了,恐高还好,只要不朝下看倒也没什么。 但大概已经知道了飞羽集的飞行原理后的钱成,知道自己下不去了。 飞羽集现在开启状态下,刚好抵消了重力才使得他能够悬浮在这高空之中不上不下。一旦他开始以散落在周身的吉光飞羽为借力点向下移动,那么平衡被打破之后,在重力加速度以及白羽集的双重作用下,他的下降速度将会越来越快。 快到赵白鹤,李遗风,孙映雪,冯时,沈剑心他们,明天就可以吃他的席了。 所以需要一种可控的动力才行。 钱成皱起的眉头忽然一展,他的魂卡里不就有个会飞的吗?哈哈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 出来吧!金翅剑羽雀! “嘎!老大杀谁!” 金光一闪,金翅剑羽雀嘎嘎叫唤着绕钱成一周之后,帅气地停在了钱成的脑门上。 “谁家麻雀是嘎嘎叫的?” 见金翅剑羽雀出来了,钱成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可很快钱成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有两条小腿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并在他的头上疯狂地打起了摆子。 “不是吧哥们!你一只麻雀为什么会恐高啊!” “啾~” 好家伙,连叫声都变了,这下是真给钱成干破防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金翅剑羽雀,它长这么大哪里飞到过这么高的地方?真是吓死麻雀了。 “得,等死吧。” 钱成在半空中开摆了。 第136章 我的车!!! “别玩了,下来吃饭去。” 李遗风在天台上等的有些无聊,仰头看了半天,脖子都有点酸了。见钱成迟迟不下来,忍不住拨通了钱成的腕轮机,催促了起来。 “老李救我!” “啾!” 腕轮机的另一头,传来了钱成和金翅剑羽雀喜极而泣地呼声。 显然钱成没有想到打腕轮机求救这一茬,但是他却知道用腕轮机搜索‘被困在百米高空上下不来怎么办?很急在线等’。 正和金翅剑羽雀一起翻看着搜索结果呢,李遗风的请求通话框弹了出来。一人一鸟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后又面露狂喜。迫不及待地接通后,开口就直奔主题。 飞羽集的持续时间还没结束,所以钱成现在非常的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可能就在下一秒。 “有事下来说。” 李遗风也愣了,怎么的,飞着飞着突发恶疾了?看病那你也得先下来,总不能让我飞上去给你看吧。 “我就是下不来了呀老李!你快派只会飞的魂物来接我回去。快!慢了就要吃席了。” “吃什么席?” “吃我的席!你他娘的关注点应该在这吗!快来救我啊,呜呜呜呜呜。”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找找看。” 李遗风伸手摸了摸衣兜,又尴尬的缩了回来。 “哎呀,我魂卡放车里了,哈哈哈。我下去拿!” “你寄生魂呢?你寄生魂里没有会飞的吗?” 真要等李遗风晃晃悠悠下楼去车里拿,也不是来不及。只是钱成就是怕来不及了... “没有,我的三只寄生魂还没有编好。” “还没有编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作者还没有编好的意思。” “那赶紧现编一个会飞的呀!” “达咩~” 这说起寄生魂,钱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赵白鹤的那只云空白鹤。 对呀,鹤爷!我怎么把鹤爷给忘了。就鹤爷那德行,好几次差点都把赵白鹤给拽上西天了,这么点高度那就跟飞着玩一样。 钱成啪的一下就挂断了和李遗风的通话,一个视频给赵白鹤打了过去。 秒接,果然是好兄弟。看着投影出来的那张帅脸,钱成突然有些热泪盈眶。 “老大,救我!” 赵白鹤正开会呢,闻言眉毛一挑,那会也不开了。 “在哪?” “旅店天台上方大约300米的高空。” 赵白鹤两三步走到房间窗前,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随后一只白鹤拎着一人螺旋升天,直接就奔着上方去了。 赵白鹤吊在云空白鹤下面,被转的像是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 “yue~我说老钱,你怎么yue~上去的?卧槽!你一定要这样飞吗?” 被鸟抓在脚上,赵白鹤也不敢多哔哔。抱怨了一句,就从善如流的适应了旋转的节奏,又面色如常的和钱成聊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上去的?” “飞上去的。” “那怎么不飞下来?” “飞不下来了。” “为什么?” “没那个能力。” “嘿嘿嘿嘿嘿...” 赵白鹤龇着大牙笑的花枝招展,看的钱成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场景,那时赵白鹤站在楼下是不是也像这样飞上来救自己的呢? “笑个屁!我看到你了。你让鹤爷上来就行了,你也跟着上来干什么?” 钱成撤回了一丝感动,低头看了看下方,一个小白点和一个小黑点在迅速地放大。 “我以为是要打空战呢。” 赵白鹤被云空白鹤拎在爪子上叉着腰,说的是理直气壮。 “还打空战,你可真看得起我。” 钱成自嘲地笑了一下,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老赵这人在钱成看来是非常奇怪的,似乎特别的不靠谱,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又特别的靠谱。 “你头上趴着的那是什么玩意?” 赵白鹤也注意到了钱成头顶上那团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因为金色真的很显眼。 “一只恐高的小鸟。” “恐高的小鸟?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 赵白鹤和云空白鹤同时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声,钱成的视频通话开着外放,这让趴在钱成头顶的金翅剑羽雀顿时是感觉颜面无存,丢鸟现眼了。 气冷抖,此时此刻它只想变成魂卡的模样,躲进卡册里默默哭泣。 好在这样的难堪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不是赵白鹤到了,而是飞羽集的持续时间到了。 钱成只觉得脚下忽然一空,脑袋便也跟着空了。 “啊!!!!!!” 坠落,重力的加速度约是9.80 m\/s2,那么根据自由落体速度计算公式再怎么计算,也是快不过声音在空气中340m\/s的。 所以赵白鹤只听得一声凄切地惨叫自头顶上方传来,都没反应过来那是钱成,笑声一收正疑惑着抬头望去,就只听那惨叫声急速逼近。 “鹤爷!救我!” “啾啾!啾啾!” 钱成和金翅剑羽雀的身影自赵白鹤眼前一晃而过,鹤爷一个俯冲便加速追了上去。 赵白鹤和鹤爷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好,不像是爷孙反倒是像亲父子。但是钱成和鹤爷的关系却非常的不错,可能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要好一点。 那以前拎着赵白鹤的时候,可没现在救钱成飞的这么快,小风给赵白鹤吹的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哎?哎!发生甚麽事了?” 赵白鹤眯着眼睛,在云空白鹤的鸟爪下甩来甩去,有些不知所措。 风,呼啸的吹着,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那么好消息是,赶在钱成自行落地之前,鹤爷便抓住了如流星坠入大地般向着地面砸去的钱成。 坏消息是,它拎不动两个人,外加一只趴在钱成头顶被吓的,都忘记这个高度其实它已经可以飞了的金翅剑羽雀。 钱成偶尔抽烟的时候,鹤爷在一旁,钱成也会开玩笑似的递一根过去。 它当然不会抽,它只是一只鸟。 但现在云空白鹤突然很想来一根华子,因为它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惆怅了,它面临着抉择。 是松开左脚上的垃圾呢,还是松开右脚上的小老弟和小小老弟呢?这是个问题。 在通常情况下,这对于它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但现在,它犹豫了。 唉,哪怕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但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点感情,真是可笑啊。 云空白鹤一声悠长的鹤唳,带着无穷的叹息,盖过了钱成的尖叫。 它没有放大,它的大招是用来杀人的,救不了人。 云空白鹤也并没有松开任何一只爪子,风声鹤唳之中,它拼命地扇动起了宽大的鹤羽,为接下来的硬着陆尽可能的减少一些伤害。 天台上的李遗风眼睛都看直了,嘴里一边直呼着我的老天爷啊!一边张开双臂,找着天上两人两鸟的着陆点似乎试图接住,场面滑稽又可笑。 可惜差了一点点,不然天台之上恐怕就要死上三个人两只鸟了。那到时候吃席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但席却多出来不少。 赵白鹤,钱成两人和李遗风擦肩而过,一个在天台上,另一队则是向着天台下坠去。 李遗风慌忙伸头朝楼下望去,就只听哐当一声巨响。 “我的车!!!” 第137章 不行!一定要赔 李遗风那是做梦都想不到,这次事件的最终受害者竟然是他。 钱成没事,飞羽集的效果是没了,但吉光飞羽本身附加的轻身效果还在。再加上有云空白鹤垫背,从李遗风的冷藏车上站起来后,是屁事没有。 赵白鹤也没事,真是奇了怪了,但他确实没事。 而作为垫背的云空白鹤,在李遗风的车顶上砸出了一个鹤形的坑,倒不能说没事。只不过身为寄生魂,这种程度的伤害,在战斗中那叫轻伤。而现在这个场合,只能说有事,但事不大。 一个鹞子翻身,云空白鹤从车顶上翻身而起。故意不小心将赵白鹤给从车顶上挤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咯咯咯咯咯~” 鹤爷贱笑了几声,不等赵白鹤反骂回来就回归了赵白鹤的体内,养伤去了。 “我不跟一只鸟一般计较,哼!” 赵白鹤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摸出扇子气呼呼地扇起了风。 “我的车啊!!!” 天台上连绵不绝于耳的痛呼声就没有停下来过,像极了之前赵白鹤哭他那把文征明的扇子。钱成没敢抬头看,低头瞅着被他们砸凹陷下去了的车顶,又左右看了看,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砸的是李遗风这辆冷藏车,也就是赔点修理费。那要是砸到旁边几台车上,估计得赔十几辆冷藏车。 钱成打开腕轮机,看着账户上赵白鹤转他的五十万,瞬间又变得底气十足。 “别嚎了,我给你修,修不好我给你买辆新的。” 天台上的痛哭声戛然而止,钱成刚从车顶上爬下来,李遗风就出现在了楼下,一把揪住了钱成的衣领。 “五年!这车我开五年了!连个剐蹭都没有!你瞅瞅这漆!” 李遗风将钱成的脑袋抵到了车厢上,自己的脑袋也抵了上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车厢表面的车漆。 “亮不亮?我一个星期保养两次!” 那我又没蹭到你车侧面的漆...钱成这时也只敢在心里梗着脖子叫唤两句,可不敢说出来。老李正在气头上,那要是说出来,保不准自己的脑袋当场就得镶在车厢上。 “你再看看这轮胎!” 说着李遗风又一把给钱成拽蹲下了。 得,等会是不是要掀开天灵盖看看发动机?钱成生无可恋地被李遗风拉着绕车一周,除了车顶之外,车子的其他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我赔。” 钱成的态度这下变得非常诚恳了,没有了刚才怀揣50万的嚣张气焰。 已老实,求放过。 “唉,这事其实也不怪你...” 发泄了一通后的李遗风却冷静了下来,可不知为什么,明明他都已经不怪钱成了。钱成反倒是听完他说的这一句话后青筋暴起,一副择人而噬要动手揍他的样子。 “不行,一定要赔偿。” 不赔,那我刚才不白受那么长时间的折磨了吗?钱成面无表情的对着李遗风说道。 “嗨,赔啥赔的,都是兄弟。” 李遗风摆了摆手,其实吧,车子这东西。当你一次都没磕碰刮擦过的时候,那就成了心里的一道坎。你会总担心在哪磕到了,在哪刮到了,这停车或者路过狭窄路段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 可一旦磕碰刮擦过一次之后,那也就无所谓了。 普通人可能还需要一小段时日去适应这种变化,但李遗风是医生,他已经适应了,甚至都考虑再碰几次就换辆新车了。 毕竟现在他是金牌配送员了,总不能还开萌新用的冷藏车。 “不行,一定要赔。” 钱成倔脾气上来了,话重复了一遍。那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这车他也是赔定了。 赵白鹤在一旁听的是直挠头,他有点听不明白。 “我说老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赔他吧。” “嗯?肯定啊,不然呢,你当我是什么人?难道还让他赔我钱不成。” 钱成有些讶异地看了赵白鹤一眼,赵白鹤闻言松了一口气,从今天中午开始他就总觉着钱成会随时变成反派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副大队长要是成了反派,那他这个队长还能是好东西吗? 不能够。 李遗风见钱成态度坚决,像是憋着一股恶气。脑袋一抽,就开起了不兴开的玩笑。 “那就浅浅赔个50万吧。” “卧槽!狗东西!你是不是偷看我账户余额了?” “你还真有?” 这次轮到李遗风被钱成拎着衣领贴脸喷唾沫星子了,两人生动的阐释着何为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你们玩,我上去开会了。” 赵白鹤看两人在这打情骂俏的,只觉着自己待这有点多余。虽然车顶那个坑里也有他的轮廓,但现在又好像没他什么事。 “你会还没开完呐?那讲两句差不多就他妈的得了,嘚吧嘚嘚吧嘚在那没完没了的,也不看人家乐不乐意听你叭叭。哪有那么多屁话要讲的?魂斗场上打起来的那不都是魂物?魂斗场上给你打工,等打完了工,下班的点了还要听你这个站在场外手插着兜游手好闲看戏的在这哔哔。” 钱成眉头一竖,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讲完啦讲完啦,已经讲完了。刚才跳窗户跳的急,它们都还在房间没收起来呢,我上去给它们收起来。” 赵白鹤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搞快点,我们在下面等你去吃饭。哦不对,我也要上去一趟。” 钱成说着,整理了一下李遗风被他揪乱了的衣领。孙映雪这几章的存在感明显低的好多,这吃饭都差点把她给忘了。 赵白鹤的房间内。 一众魂物叽叽喳喳的互相嬉闹着,房间的门没锁,赵白鹤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就像是按下了一部电影的暂停键,房间里的声音画面都停在了推门的那一瞬间。 连在空中跳着八字舞的穿花蝴蝶都翅膀一哆嗦,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了邪恶摇粒绒的身上,然后滚落到邪恶摇粒绒身下的勇敢牛牛屁股上。接着被非常有弹性的屁股肉给弹到了蹲在一旁看戏的疯狂奶牛猫眼前,然后被勇敢牛牛身上缠绕着的地行藤蔓探出了一根枝条给拨开了。 还好有苦痛荆棘在床边挡着,要不然穿花蝴蝶可就要从床上掉地上去了,你总不能指望着躲在床沿阴影处的剑尾影蜥会好心接住。毕竟它的那个最佳观战席位,可是从两旁拼命往中间挤的泥雕狐王和风狸王手里抢过来的,一接没。 赵白鹤愣在门口,咽了一口唾沫,又关上了门。 “你好,有人在吗?” 赵白鹤礼貌地敲了敲门,门里能叫唤的,叫唤了几声后,传来了大念头的念头。 ‘没人,进来吧。’ 想来应该是刚才推门的方式不对,赵白鹤再次推门而入。 这次,画风就正常了。 第138章 真实蘑菇 “我不喜欢背叛。” 赵白鹤收起了房间内的其他魂卡,唯独留下了风狸王。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风狸王耷拉着脑袋不吱声,风狸杖无力的垂在身侧,等候着接受自己的命运。 “想来你也不是很喜欢。” 赵白鹤直视着风狸王,慢慢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这种平静中不带着任何感情的语调换一种说法,那就是无情。 但赵白鹤不是个无情的人。 “人都会犯错,魂物也是一样。没有谁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这一生,就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犯错和改正中,变得越来越好的。但是有些错很小,犯也就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有些错却很大,大到你只要犯了一次,就很难有机会去补救,那通常被我们称之为遗憾。” 赵白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狸王抬头看着赵白鹤,张了张嘴,又眼神黯淡的低下头去,什么也没说。 它突然意识到,它犯的错误,应该就是赵白鹤所说的后者了。 “我讨厌遗憾。” 赵白鹤叹了一口气,视线又转回到了风狸王的身上。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尽量给别人第二次机会。让他们的人生中多一些弥补过错的机会,少一些遗憾。可人又是复杂的,你给他机会,却又不知这机会,最终是会弥补那一份遗憾,还是会变成另一个新的遗憾。” 如果钱成在这,以他对赵白鹤的了解。恐怕都会直接怀疑赵白鹤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夺舍了,而且还是个有文化的脏东西,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人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了解,就更别说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了。 老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中所想和其所作所为,往往大相径庭。 “所以和人相处的越久,我就越喜欢魂物。我给人第二次机会,那么给你的,将会是比第二次机会更好的一个选择。” 风狸王闻言抬起了头,它看向了赵白鹤,眼神中散发着亮光。 “我要去吃饭了,吃的时间会很长。门我不会锁,你可以留在这房间里等我回来,也可以去找你之前的那个训练师。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刀兵峡就这么几家旅店,找找看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我知道你们也有着喜怒哀乐,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我们人类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好。我尊重那些,也会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不喜欢背叛,因为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是吧?” 赵白鹤冲了风狸王笑了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转身就离开了。 知味楼。 在李遗风的调和下,钱成,赵白鹤和陈知味,管事之间中午发生的事情也就没啥事了。几人坐在三楼的雅间里吃吃喝喝,也算是不吃不相识。 陈知味可能是毒抗比较高,中午中了毒,晚上又生龙活虎的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和孙映雪两人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有说有笑的。 那菌子,在钱成的询问下,陈知味倒也解释了其来历。但也只是知道个名字,至于其真正的作用,她也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找人试菜了。 其名曰:真实蘑菇。 “真实蘑菇?” 钱成捏着酒杯,眉毛挑了挑,只觉着结合这蘑菇吃下去后的效果来看,这名字起的还真是有点细思极恐的味道在里面了。 “嗯,听说吃了能看清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也就是所谓的世界真相。” 陈知味压低着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道,偷感很重。 “嗤~什么真相?小猩猩跳舞吗?” 钱成听的一乐。 “哎呀,你这人!哼╭(╯^╰)╮我不和你说了!” 可没等一会,陈知味又忍不住。 “你就不好奇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那么多魂物究竟是怎么来的吗?要知道虚无教派每年都会发布不少新出现的魂物,那些魂物就好像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 “虚无教派?” “就是你们说的官方六组织啦。” “哦。” “还有还有,为什么我们吃的这些东西不是魂物呢?我们人也不是。我们人以及这些食物和魂物之间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不管什么魂物被击败后都会变成同样的魂能,可为什么同样的魂能却可以变成那么多不同的魂物呢?” 陈知味越说越兴奋,小嘴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一股脑将自己心中积攒的疑问全倒了出来。 “你们机械教派,就没这方面的研究吗?” 陈知味的问题很好,他也想知道。而作为在械国隐秘教派中,身份可能并不简单的陈知味,可能知道很多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钱成喝了一口酒,轻描淡显地打听了起来。可听到钱成这么一问,陈知味就好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蔫了。 “哼,那些叔叔伯伯们可不关心这些,他们就关心唯一真理。” “唯一真理?” “咳咳,小姐。这是能说的吗?” 钱成刚发问,一旁的管事忍不住咳嗽了两下,给陈知味使了使眼色,但陈老板显然是没看出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嘛,他们要是真能搞清楚唯一真理是什么,那咱们还得谢谢人家。” 陈知味小嘴一撇,有些不以为然。 “说说看?搞不好我还真知道。” 钱成拿起桌上的饮料,给陈知味满上了。一副能说你就多说一点的架势,给管事的气的直瞪眼。 “嗨,就是我们械国特区最深处的至高意志,它跟我们机械教派做的一笔交易嘛。它说...” “小姐!这个真的不能说的!” 麻了,管事的是真的麻了。这也没喝酒啊?喝点饮料也喝迷糊了?吓的直接夹了一筷子头的菜,就直接塞进了他家小姐的嘴里。 “好吧,反正它就是问我们唯一真理是什么,也没一点提示的。我们说什么都不对,能猜的都猜了个遍,我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唯一真理。” 陈知味嘟囔着,几人听的也是一头雾水。 “有没有可能是42呢?” 钱成开玩笑一样的给出了生命,宇宙以及一切问题的那个终极答案。他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是42,他只需要给出答案就可以了。 因为这题是填空题,而不是解答题。 “不是,家里有个爷爷专门念数字,现在都不知道已经念到哪里去了,但42肯定不对。算了,咱们还是讨论世界的真相吧,说不定唯一真理指的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呢?哈哈。” 第139章 你到底是谁! “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身为一名医生,李遗风对于各种精神上的问题,都有着独特的见解。 “真相怎么会不重要呢?” 陈知味反问的句型标准极了,就好像是一位正在念着自己病例的病人,李遗风欣慰地笑了笑。钱成眉毛一挑,没有吱声。 老李这话的开头他听过,当时被他以原因如何也不重要的一拳给打断了。今个机缘巧合,他也想听听后续。 “因为一个被隐藏起来的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 李遗风还没来得及开口,孙映雪突然这般说道,观点倒是和他有些不谋而合了。李遗风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对自己的这位弟妹好感大增。 这里只有钱成和赵白鹤知道孙映雪是归藏局里逃出来的‘收纳盒’,但赵白鹤显然对这方面并不在意,所以在场的众人里也便只有钱成留心起了孙映雪说的话。 孙映雪接着说道: “而又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那样残酷的现实。人其实要比想象中的自己脆弱很多,你寻找着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你可曾想过,那被隐藏起来的真相可能残酷到让你难以接受。” “所以真相是什么呢?” 钱成听的认真,也很赞同孙映雪的观点。但他觉得自己足够的坚强,坚强到可以接受任何残酷的现实。难道还有什么比自己之前那数十年如一日,重复着的平庸生活还要残酷的吗? 孙映雪看向了钱成,好看的眼眸中恶意翻滚,突然冲着钱成甜甜一笑。 “真相啊......” “弟妹你等一下!” 孙映雪正准备逗逗钱成,赵白鹤突然打断了孙映雪的发言。众人正听到关键,这被一打断,纷纷有些不满地看向赵白鹤。 就只见赵白鹤从兜里摸出了一副耳塞给自己带上了,然后伸了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讪笑道:“我觉着我自己暂时还接受不了太残酷的现实_(:3」∠)_你继续。” 管事的看的一愣,转头又看向了自家的小姐,突然反应过来孙映雪接下来的话可能真的有点残酷了,慌忙伸手拽了拽赵白鹤。 “还有没有?给我也整一个。” “你说啥?” 赵白鹤带着耳塞呢,听不清管事的说什么,自己的声音也喊的极大。管事的老脸一抽,有点无语。也不搭理赵白鹤了,看向了陈知味,想着要不要自己手动捂一下小姐的耳朵。但这样的行为有些逾越了,而自家小姐的性格他也知道,那是说什么也要听的。 管事的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真相是什么呀?雪姐姐你快说。” 见孙映雪似乎还真知道些什么,陈知味拽着孙映雪的手臂晃了晃,撒起娇来。 “ 真相就是这个世界其实是假的,外面的人类都死的差不多了。 残存的人类造出了一个机器,能够将人类的意识和肉体分离开来,在机器营造出来的世界中继续生存,并且能够进行单纯的意识繁殖。 而你所好奇的魂物来源,其实也不过就是人类对于外面世界中,那些人类为之恐惧的各个种族的可笑意淫罢了。 想象在这个乌托邦的世界中,人类翻身做主人了。 但可笑的是,那些刻在骨子里面的恐惧,哪怕被刻意弱化了无数倍,还是产生了特殊区域这样的地方,以及各种超高危魂物和谬论种。 在这个以人类意识为主导的世界中,人类并没有过上当初建造机器时所设想的美好生活。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比如人类意识的过量繁殖,导致了外面世界中作为备用计划而存在的肉体早已经不够用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最终毁灭,那么能在真实世界中醒过来,顺利进入到世界重启后的第四世界的人,可能不到万分之一,甚至更少。 ” “第四世界?” 意料之中,钱成找到了这个孙映雪特地为他设下的陷阱,并一脚踩了上去。两人如此的默契,让孙映雪感到由衷的喜悦。 一个足够好的故事,就像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你需要在你所说的故事中加入一些能够让人去质疑的细节,这样当人们发现后,就会将对于你所说故事本身的质疑,转移到那些细节上,从而默认了你所说故事本身的真实性。 “是啊,下次就是第四世界了。” 孙映雪笑了笑,但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解释,给钱成留下了足够的脑补空间。 “那这样一个原本就是为了让人类续存,而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世界。为什么会被毁灭呢?又是被谁所毁灭?” “不是被谁,而是被什么。这就是第二个问题所在了,我们终将毁灭于我们所恐惧的一切。” 对于李遗风的疑问,孙映雪反倒是认真解释了起来,因为那本就是她接下来所要说的。 “我们从外界带入进来的恐惧,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退直至消失。反而会随着各种恐惧之间的融合,而变的越来越强烈。那些自我们恐惧中所诞生出来的魂物,也会越来越强,越来越接近于其最真实的模样。甚至,还要更加可怕一点。 你知道虚无教派每年都会发布不少新出现的魂物,但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些新发布的魂物,都只会越来越强呢?现在万物榜上五十名开外的魂物,十几年前那也是前十的存在。” 孙映雪扭头看向了陈知味,陈知味人都听傻了。 小脑袋勉强转了转,发现还真就和孙映雪说的一样。万物榜上的每一次更新,虽然新增加的魂物不多,但似乎都是出现在榜首,占据着前几名的位置。 “那些出现在榜单之上的魂物虽然强,但要说毁灭世界。按照一年更新那么一两只的节奏来看,恐怕还得要个上百年吧,哈哈哈。” 李遗风觉着这样的毁灭方式,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担心起来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为时过早了。 但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赵白鹤,其他人都笑不出来。 “别忘了归藏局是干什么用的哟,放出来那些,在归藏局里属于就是在分局都排不上号的家伙们。归藏局手里那一份不曾公布出来的归藏榜,哪怕每年都末位淘汰掉一些魂物放入到万物榜中。但那份榜单上的魂物数量,可不曾见过有减少呢。” “你到底是谁!” 钱成看向了笑靥如花的孙映雪,站起身来。问出了一个让他在之后的几年里,每每想起都后悔无比的问题。 孙映雪闻言一愣,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她咬了咬嘴唇,最终冲着钱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同样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将垂落在胸前的长发绕到了耳后,望向了钱成。 那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情绪,让钱成突然感觉心里一揪。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钱成又坐了回去,但孙映雪却没有坐回去。 “本来还想和你多相处一段时日的,说了可能你不会相信,但这几天是我前半生过的最开心的几天了。我有时候就在想,这开心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或许可以等到你在刀兵峡的事情结束,然后一起去花都。我还没有去过花都呢,听说那里的花海很美,又或许可以等到和你一起看完花都的花海那时候。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贪心了。 是到了该要分别的时候了呢,少爷。” 第140章 虚晃一刀 人和人之间的初见,总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会在何时何地,又会以何种面貌,遇见你的天命。 而分别,也同样如此。 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你可能会觉得,似乎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也没看过花都的那片海呢,要不...等咱们看过了之后,再说吧。” 钱成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这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说这话时,他没敢看向孙映雪,可说完之后,他又忍不住看向了眼前的人。 他喜欢孙映雪,从不夜城魂卡店外的那匆匆一瞥开始。 这很正常,人都会发自本能的去喜欢美丽的事物,这是天性。 但那时的钱成并不觉得他和孙映雪之间,会发生什么千金大小姐爱上在魂卡店上班的穷小子,这样狗血的爱情故事。 所以,也就止步于喜欢了。 如果不是之后在馄饨铺子里的再次相逢,可能孙映雪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个人生中的过客。 就像是两条在某一瞬间产生了交集的直线,交错之后,就再也不会有所交集。 可命运又总是喜欢开一些自以为幽默的玩笑。 让你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最后去恨一个人。 钱成渴望爱情,但是当他想要的爱情真的到来了,他又觉得那并不真实。 他需要一个理由,喜欢总是需要理由的。 他喜欢孙映雪的理由就有很多,因为孙映雪好看,说话声音很好听,喜欢对他笑,喜欢撩他,性格也很温柔,还会叫他少爷。可他找不到孙映雪喜欢他的理由,喜欢他什么呢?总不能是喜欢他在魂卡店门口时,逃跑的样子很帅吧。 钱成不想爱到最后变成一个可笑的小丑。 所以在这份喜欢变成爱之前,他喜欢的很理智,也很怯懦。 他默认了那一份看起来好像是爱情一般的暧昧,却又不敢去确认那是否真的是属于他的爱情。他一边不断地怀疑着孙映雪的一切,一边却又对他所怀疑的一切置若罔闻。 就好像他只要不主动,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就好像他只要不追问,那这份暧昧就能持续下去。慢慢的,最后会变成爱情的模样。 “如果你问我别的,那我可以选择不说。但你问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我必须得回答的。因为我呀,是大不敬者呢,少爷。” 大不敬者四个字从孙映雪口中说出的瞬间,房间之内六人手腕上的腕轮机,竟同时亮起了猩红色的信号灯。 孙映雪笑了笑,将手腕上的腕轮机摘了下来,放到了钱成的面前。 “留个纪念吧。” 钱成目光向下,入眼的那一片猩红有些刺眼,让他突然有些烦躁。 “大不敬者,那又怎样?” 第二遍,猩红的信号灯开始闪烁。 钱成不知道大不敬者代表着什么,但四周腕轮机上开始闪烁的猩红光芒,几乎是非常直白的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说出来的名词。 “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向你介绍过我自己呢。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大不敬者>孙映雪,风花雪月,四时之雪。” 孙映雪笑着说道。 第三遍,那不知何处的镇压科内,警报声大作。 “为什么大不敬者会出现在长生大材的持有者附近?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通信接过去!给我接过去!” “科长,这不合规矩。” “卧槽!我手底下竟然有你这样不知死活的猛将?给老子记着!在镇压科!我他妈的就是规矩!给我接过去!强制接通!不然我就把你接上!” 镇压科的科长像一只狂狮般愤怒地咆哮着,凶狠的目光扫视着监控大厅内每一个人。前天才收到长生大材持有者出现的位置,今天就有大不敬者就出现在了附近。 好好好,真是好大的狗胆!爪子都伸到他们镇压科来了。一定要查,挖地三尺都要把这只老鼠给找出来,无法无天了。 其实,他刚才只要多嘴问上一句你是谁?那只老鼠就会非常痛快的自报家门,然后跟他打上一架,毁掉这个监控大厅,然后扬长而去。 但大厅之内,所有人的名字都写在了胸牌之上。所以科长也只是扫了一眼那年轻人的胸牌,记住了他的名字。 说着‘科长,这不合规矩’的那位科员,在其他同事膜拜的目光中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按下了强制接通的按键。 知味楼的雅间内,赵白鹤的腕轮机上,红光闪烁了几下后突然熄灭,投影通话被自动接通了。 赵白鹤一脸懵逼地看着从他腕轮机里弹出来的那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跟西游记里偷袈裟的黑熊精一样的大汉投影,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十分嚣张的叫嚣道:“ 我不管你们大不敬者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只要你敢引发树界降临,我们镇压科将倾巢而出!和你们大不敬者不死不...嗯?图像呢?” “科长,对面给挂了。” 科长的面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愤怒值一下子就给拉满了,怒气max。 “他!怎!么!敢!给我再打!” “科长,注意形象。已经打了,还有3秒接通,3,2,1。” 那位大不敬者卧底到镇压科的科员面无表情的掏了掏被震掉了几块耳屎的耳朵,对着镇压科的科长说道。 科长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就像是在等待着和上级汇报工作一样。 “这谁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赵白鹤看见腕轮机又自动弹出了通话投影,有些生气了。手速极快地第一时间将投影缩放到了最小,低头瞅着镇压科的科长,目光不善。 “你打错了。” 说完,不等镇压科科长开口,便又给挂掉了。 镇压科的监控大厅内,看着大屏幕上赵白鹤那张突然放大了无数倍的脸。被挂断了通话的科长,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赵白鹤太帅,而是因为他认出了赵白鹤,就是前天报告上的那个长生大材已确认的持有者。 “科长,那好像是长生大材的持有者。” “我看到了,把好像去掉。” “真是奇怪,目标看上去情绪还挺稳定的。” “不稳定,那咱们现在已经倾巢而出了,可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在这唠嗑。” 科长又瞥了一眼他身旁站着的,这个似乎对他毫无敬畏,三番两次提醒他的小科员胸口上的身份铭牌。 “朱五礼?” “唉,是叫这名~” 小科员闻言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他们大不敬者只有一条规矩,一条很奇怪的规矩。就是当别人没有问你到底是谁的时候,那无论如何都是不允许自报家门的。 但一旦有人问了,那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隐瞒自己的身份。 第141章 优秀的朱五礼 所以朱五礼挺惆怅的。 这里没人会问他到底是谁,因为他的名字就挂在胸口最显眼的位置。 他一开始刚来这里时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等过段时间反应过来时,这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认识他了。 不戴胸牌除了挨顿数落和被扣工资之外,也起不到别的作用,那戴也就戴了。 “来镇压科多久了?” “三年了,科长。” “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 “安保厅干了六年。” “那都已经快十年了嘛。” 是啊,都已经快十年了。朱五礼又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明明说好了的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这都快十年了。 “年轻人总是叹个什么气啊,像你这个年纪,能从安保厅仅仅花了六年的时间就被提拔到我们镇压科,应该是充满着干劲的才对。难道我们镇压科还比不上你之前待的安保厅不成?” 科长言语中有些责备的意思,但神态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是啊,天天坐在大屏幕前面确实有点无聊。” 朱五礼压根不管科长是个什么态度,他是真的在这待着有些无聊了。干了一年杂务,干了一年后勤,又在这监控大厅看了一年的大屏幕。 他无聊的都快疯了。 周围的同事听的额头冷汗直冒,这小礼子平日里也没这么癫呐?怎么着今个是请了天上哪位神仙上身了不成,连科长都敢这么顶?这是已经写好了辞职报告了是吧。 “呵呵,好小子。” 出乎意料的是,科长竟然并没有动怒。笑了两声后,打开了腕轮机翻看起了朱五礼的全部资料。一边看着,一边点着头,显然十分满意。 满意的原因也很简单,无他,只是因为朱五礼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了。 从进入安保厅的第一年开始,那工作效率和业绩,只能用夸张一词来形容。跨片区调动了好几次,没打压下来,硬是爬到了地方副厅长的位置。 之后更是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地方厅长职位,选择来到他们镇压科,又从基层做起,干了三年。 从打杂,后勤,一路走到了监控大厅。 这监控大厅,别看平日里的工作有点无聊,好像是个人就能干一样。 嗯...确实是个人就能干,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是整个镇压科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审查力度最严格的地方。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被大不敬者们的小老鼠偷偷溜了进来。念及至此,科长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了下来。 “不错,既然你在这待着无聊,那我就给你提提位置吧。” 什么!这也可以的吗?那我待在这也挺无聊的呀,科长。周围的同事下巴都被这突然的提拔给惊掉了,可哪怕如此,也还是没人敢站出来说自己也挺无聊的,想挪一挪座位。 只是之后这监控大厅的画风就变了一变,好像人人都长的反骨一样,但这就是后话了。 “啊?是要调我去镇压部队嘛,科长!” 朱五礼瞬间就来了精神,他在安保厅业绩为什么那么突出?还不是因为他是卧底,哪能像那些混吃等死的咸鱼一样的躺平呢。那要是躺平了,他还当个什么卧底。他就是闲不下来,这一闲下来,他就总觉着不是那么个事。 “你很能打吗?” “报告科长,我非常的能打!” 朱五礼难得挺直了腰杆,还像模像样的给科长敬了个礼,大声说道。 这朱五礼没说假话,他是真的很能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虽然是六艺之礼,但先礼后兵,他是六艺里面最能打的也很合理。 有多能打呢?这么说吧。 之前他说‘科长,这不合规矩’这话的时候,是已经做好了被镇压科的科长问话,然后自报家门直接动手,最后一路就那么杀出去的打算的... “呵呵,能打有个屁用。再能打,你能打得过我?” 瞧不起谁呢?朱五礼眉毛一挑,就要说一句打不打得过,试试便知。 但科长这句话意思的重心显然不是放在能不能打这件事情上,而是为之后的话做铺垫。 “这样,先任命你为监察长,负责这监控大厅的一切事宜。另外交代你一件事情,你给我办好了。要是还想去镇压部队,也随你。” “什么事?” “你跟我来。” 在一众同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朱五礼大摇大摆的跟着科长走出了监控大厅,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咱们镇压科,混进来了一只大不敬者的小老鼠。” 科长背对着朱五礼,似乎没有丝毫地防备。 “那他们还真是闲的蛋疼的,来咱们这种鬼地方受罪。” 偷袭?不管科长现在是不是故意将破绽卖给他,或者是将他引到这无人之地来试探,朱五礼都根本就没有丝毫想要偷袭的打算。 能打得过,为什么要偷袭?那样反倒显得自己很没品。所以朱五礼表现的淡定极了,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对自己战力的盲目自信,让他有恃无恐。 “哈哈哈哈,看来你的怨气很大呀。你真以为那在外面东奔西跑,随时都会丢掉小命的镇压部队很好吗?有多少人想来这后方谋个轻松的闲职,托关系都找不到门路呢。” “丢掉小命?那只能怪自己不够强。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志不在此!” 朱五礼拍了拍胸膛,狂的不行。 这番狂言听的科长眼睛一亮,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好苗子,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这些年他在镇压科积威甚重,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大放厥词了。听多了那些唯唯诺诺之言,看多了那些唯命是从之举,朱五礼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他是越瞧越喜欢。 “有个性,我喜欢。但想要爬上我这个位置,光是足够的强还不够,你得学会知人,用人。善用兵者为将,善用将者为帅。若只是逞一个勇字,那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将才而已。我看了你这些年的简历,敢作敢为,有勇有谋,在镇压科的三年亦是能沉得住性子。说实话放在监控大厅里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就算是放在镇压部队里,当一个军官也未尝不可。但你愿意一辈子都只做别人手底下的一个将吗?” 科长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朱五礼的欣赏,言语之中甚至有着好好干,将来我这个位置给你坐也不是不行的意思在里面。 这倒是给朱五礼给整不会了,难道他真有这么优秀? 他只是卧底卧的有点蛋疼了,想找点有意思的事做而已啊。 真是要命,可别到时候没等到老大他们收网,自己反倒是先混成了镇压科的老大了。 第142章 小试牛刀 “我也知道,诺大一个镇压科,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只小老鼠。除了大不敬者之外,像是连山,重楼,五衰相,圣火喵喵教之流,都可能会有人混进来了。甚至于其他的部门的人,也是有的。而我交给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这些老鼠抓出来,清理掉。” 老鼠逮老鼠?哈哈哈。 “我说头,这种活你就放心交给我?说不定我也是哪个组织派过来的卧底呢。” 朱五礼差点笑出了声,咧着嘴龇着大牙,语气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轻蔑。这镇压科的科长怕不是老糊涂了,还知人用人,那你可知我是谁? 没意思啊,朱五礼舔了舔嘴唇,开始活动起了手腕,眼神逐渐变得阴鸷了起来。如果镇压科的科长真是这样一个蠢货的话,那他还是不妨试试看能不能在这里将他杀掉吧。 杀掉一个科长,想来应该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朱五礼就只等着科长一脸惊讶地表情看向他,然后问‘你是吗?’他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后暴起发难。又或者等科长一脸傻样地看着他,说着什么‘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蠢话后,他也暴起发难。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科长在这两种都能让他暴起发难的选择之间,选择了继续给他画大饼。 “这边的活做好了之后,你若是在这里待不住,那就去镇压部队历练几年。表现不错的话,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副科长当当。 是不是卧底,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只要有能力,那是又何妨呢? 一个人的想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随着自身所处位置的变化而改变。有句话叫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如果只是镇压科里无关紧要的一个小小科员,那么卧底就只会是卧底。 但如果你有本事能爬到副科长的位置,等再过上几年,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退下来了,你就是咱们镇压科的科长。 那么试问,当今天下又有哪个组织,值得堂堂镇压科的科长,屈尊去做一个可笑的卧底呢?” 科长转过身去,朱五礼没有动弹。 这饼画的,说实话他有些心动了。 “十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你从安保厅一步一步爬到副厅长的位置,仍是不满足。甘愿来到我们镇压科当一名小小的科员,难道这就能让你满足了吗?年轻人并不缺乏野心,缺乏的是机会。” 科长背着双手又转过身来,看向了朱五礼。 “我给你这个机会,就和上一任老科长给我的一样。当年我杀了很多老鼠,然后悟出来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朱五礼向来是不喜欢听别人叨叨大道理的,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自己去悟。” 科长放声大笑,重重地拍了拍朱五礼的肩膀,转身便走了。留下了当年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轮回。 知味楼。 孙映雪也走了。 几人的腕轮机在镇压科的科长强制接通了两次投影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但几人都知道,镇压科恐怕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个地方。 钱成拿着孙映雪留下的腕轮机怔怔发呆,孙映雪从他身旁路过时带起的香风似乎还在徘徊。 “我走了,少爷。” “好。” 他说了一个好字,就好像孙映雪只是吃饱了,要先回旅店休息去了一样。等他晚点回去时,孙映雪会一边擦着未干的头发给他开门,一边笑着对他说,再晚点回来我都要睡着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坐在钱成身旁的李遗风在听到钱成竟然说了个好字的时候,差点气笑了。现在又看见钱成在这发呆,直接便是一巴掌打在了钱成的后脑上。 “她走了...” 钱成紧了紧手上的腕轮机,就好像是在握着孙映雪的手。说起来,他好像都没主动去牵过孙映雪的手。似乎有那么几次,都是孙映雪拽着他的衣袖。 “你他妈的!” 李遗风又是一个巴掌就要打过来,钱成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转身便追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取下了耳塞的赵白鹤有些茫然,他看着孙映雪站起身来说着说着就走了,钱成被李遗风打了一下也跟着跑了出去,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耳塞。 “镇压科的要过来杀你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遗风没好气的瞪了赵白鹤一眼。 “我什么时候又惹到镇压科了?” “你刚才好像是挂了镇压科科长的投影通信,还是两次。” 主位上的陈知味也是一脸忧伤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过她倒不是因为赵白鹤忧伤,而是看不得这有情人儿,上演这么一出爱别离之苦。 “其实也没必要走嘛,我们机械教派还怕他们虚无教派不成。” 陈知味小声嘟囔着。 “小姐慎言。” 管事的在一旁轻声提醒。 “他自己打错了通信,怪我?这么横的嘛,你让他来。” 赵白鹤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没当回事,突然他又回过味来,转头问向了李遗风。 “话说老钱和他媳妇怎么先走了?” 李遗风抬眼看着赵白鹤,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和赵白鹤放在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个,仰头一饮而尽,有些醉了。 知味楼外。 夜色下的长街灯火通明,孙映雪走的很慢,而钱成追的很快。 追出知味楼没跑几步,钱成便一眼看见了远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背影。 “孙映雪!” 钱成站在孙映雪的身后几步的距离,喊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少爷。” 孙映雪停住了脚步,抬手似乎是抚了一下眉。转身笑靥如花,看的钱成片刻的失神。 “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不走你罩着我呀。” “我罩你呀。” “我可是从归藏局里逃出来的‘收纳盒’哦。” “我会怕?” “我还是大不敬者呢。” “我会怕?” 孙映雪一步一步走到了钱成的身前,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人,莞然一笑。水中月是天上月,她其实并不喜欢笑。 寒冬残雪,向来都是冷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遇见钱成后的这段时日里,她突然就变得很爱笑了。 “镇压科和归藏局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你知道我不怕那...” 孙映雪伸出一根手指,覆在了钱成的唇上。指尖的柔软让钱成的嘴唇感觉都好像粘上了一般,后面的话便没能说出口。 “可是我怕,我怕你会因我而受伤。甚至,会因我而死。” 钱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孙映雪的指尖从钱成的唇上移开,又从钱成的脸庞上轻轻划过。 “你会变得更强的,少爷,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只不过不是现在,要加油哦~” “我已经在...” “我知道的。” 钱成的嘴唇颤抖着,话说了个开头,孙映雪的双臂便绕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向前拉去,另一张软糯中带着香甜的嘴唇覆盖在了那未说完的话上。 “我喜欢你呢,少爷。” 第143章 吾刀利否? 钱成一个人,又回到了知味楼的雅间。 “映雪姐姐呢?” “走了。” “没追上?” 李遗风开口问道。 钱成沉默了半晌,伸手拿过桌上的酒杯,又放下了。 “追上了。” “追上了为什么不带回来?” “老李!别说了。” 赵白鹤扇子一合,戳了一下李遗风,他看出钱成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说她喜欢我。” 钱成看着手中的酒杯,又转头看向了李遗风,表情奇怪地说道。李遗风眉头一挑,刚被赵白鹤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 “所以呢?所以你就放她一个姑娘家家,大晚上的一个人离开刀兵峡,等着被镇压科的那群野狗撵上,然后...” 赵白鹤飞起一脚,就将李遗风给踹了出去。 “失礼了,你们聊。” 赵白鹤的手指在耳旁怪异地转了几圈,对着陈知味做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礼节。然后伸手拽过了管事的,又把地上的李遗风一起拉出了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看不出来老钱那下一秒就要哭给你看的表情吗?还在那叭叭,人家家事你激动个什么劲?” “那我兄弟!” “得了,不也是我兄弟。走走走,咱们下去看看孙映雪走没走远。”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慢慢消失不见。 房间之内,陈知味看着钱成失魂落魄的模样,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开口便要念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你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吗?” “额...需要吗?” 陈知味被打断了施法,又被钱成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的一懵。她也没谈过恋爱,但想想自己看过那么多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如果连喜欢一个人都非要有个理由,那还真叫人哭不出来呢。 “不需要吗?” “嗯...应该是不需要的吧。” 我们喜欢一个人时,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可当我们讨厌一个人时,那无数喜欢的理由,容貌也好,金钱也好,才华也好,性格也好,又都会变成我们讨厌的模样。 “谢了。” 钱成站起身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回桌上,大步走出了房门。 知味楼外,赵白鹤和李遗风还在叽叽歪歪地争论着什么,钱成伸手在他们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回了!” “哟,老钱,媳妇不要啦?” 赵白鹤一把搂住了钱成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 李遗风见到钱成,本来还装模作样臭着一张脸,可听赵白鹤这孙子突然来这么一句,脸皮都忍不住抽搐了起来。就这你还劝我呐?你这话的杀伤性可比我哔哔的那两句要大多了好吗? “会不会说话呢!” 李遗风飞起一脚就踹在了赵白鹤的屁股上,正所谓是报仇不隔夜。 “她有她的想法,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强。她要是被镇压科给捉了,我便掀了镇压科。她要是被归藏局给捉了,我便掀了归藏局。总之一句话,谁动她一根寒毛,我便让谁连一根寒毛都不会剩下。” 那日走在街头,钱成问孙映雪,他的刀太慢了,是不是女人真的会影响他出刀的速度。 孙映雪对钱成说,不妨起杀心。有了杀心,才会有杀意,有了杀意,才会有杀气。行刀纳气,纳一口空气还是纳一口杀气,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那时孙映雪还在,钱成听着只觉得有些邪乎。 现在孙映雪走了,钱成却是生出了杀心。 “我先洗澡了。” 回到了旅店的双人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钱成走进浴室,突然习惯性地说了这么一句,旋即又沉默了下来,有些难受。 洗完了澡躺在床上,钱成拿出了孙映雪的腕轮机,将自己腕轮机的信息都导了进去。他是有两只手,但总不能一只手戴一个。 鬼使神差的,钱成翻开了孙映雪腕轮机里的相册。 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钱成无声而泣。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从上翻到下,那相册之中,入眼之处尽是他的身影,再无别物。 如果这都不算是喜欢,那还有什么好悲哀。 相册的最后,是孙映雪自己录的一小段视频。视频中,孙映雪碎碎地念叨着。说着什么笨蛋,说着什么喜欢,说着可能要到来的离别,说着花都那片未曾看过的海。 钱成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划过,泪痕干处入梦乡。 这个梦,做的很漫长。 第二天醒来后的钱成,以为昨晚他会梦到孙映雪,但其实并没有。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在梦中杀人,但这梦又和以往那些逞英雄的梦有所不同。在以往的梦中,他使尽浑身解数后击杀恶徒之后,迎接他的将会是欢呼和掌声,以及那各种感激,惊讶混杂的目光洗礼。 但昨夜之梦,便只是杀人。 就好像他才是那以往被击杀的恶徒一般,杀了一个,又会有另一个冒出来,杀了另一个又会有更多的,杀之不尽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朝着他蜂拥而至。 他只能不断的挥刀,杀呀,杀呀,似乎没有个尽头一般。 杀到平地起高山,杀到那尸骸堆起的高山上,钱成看着那山下不断朝上攀爬的敌人,就像一只可笑的蚂蚁。杀到钱成不知手中刀为何物,看着竟有些陌生。杀到他都忘了什么狗屁的刀法,太多了,要杀的人太多了。多到不管用什么样的刀法,似乎都杀的太慢了。 到最后,好像出刀已经变成了如呼吸一般。钱成木然地看着一个个面目模糊不清的敌人冲到他的面前,然后倒下的尸体又被后面挤上来的家伙掀到一边,像是在争抢着一块好一点的葬身之所,可这四周都是死人,死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钱成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茫然。 他是谁?这里是哪?他又是在为什么而厮杀? 突然地,一股浓烈地悲哀溢上心头。他也该死的,可为什么,就是死不了啊! 睡梦之中,一抹猩红爬上了钱成的眼眸。连他体内的寄生魂,都被抹上了一层血色。 第144章 入魔 “进来吧。” 钱成眼眸低垂,跟在卫无忌的身后慢慢走着,一语不发。 “五刀变成两刀了吗?” 卫无忌背着双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像是师父在考校弟子日常的功课一般随意。 “什么?” 钱成像是没听清卫无忌在说什么,抬起血红的双眸望向前方卫无忌的背影,有些许茫然。 “我是说你的刀法。” “哦。” 钱成哦了一声,又没了下文。猩红的瞳孔微微扩散,眼前的道路在血光的浸染下,恍惚之间似乎他又回到了那个尸山血海的梦。 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踩在那幻觉中的累累尸骨之上,亦没有丝毫迟疑,如履平地,四平八稳。 一般来说,梦这个东西不管做的有多真实,多么的刻骨铭心。醒了之后,也很快就会忘的一干二净。但钱成昨夜的梦,显然后劲很大。 以至于他现在看任何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甚至连脑子都似乎也被血雾给包裹住了,思绪如同陷入到了那黏稠的血液之中。 他看人,便只是看人。砍人,便只是砍人。 大脑之中,空空如也。 所以眼神,也便显得无比呆滞。 可这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松弛感,尽管这松弛感中又带着淡淡的疑惑。 他懒得去想。 卫无忌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钱成,正对上了那双血红的双眼,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睛怎么了?” “什么眼睛?” 卫无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身体不舒服的话,明天再来也是一样。今天先回去休息,好好睡上一觉。” “不舒服?” 钱成突然抬头使劲扭了扭脖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然后低头冲着卫无忌诡异一笑。 “没有的事,我现在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啊。” 卫无忌看着钱成怪异的举动,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朝着场地走去。 场地之内,钱成唤出了自己的无名刃,那刀上竟散发着不祥的血光,卫无忌眼皮一跳。 这是,入了魔呀。 是自己这两天给的压力太大了吗?卫无忌突然想起了曾经的往事,那段被尘封的记忆,如同死灰复燃般带着点点余烬席卷而来。 真像啊... 梦,并不会影响到现实。梦,只会影响到另一个梦。 “我这是,还在梦中?” 钱成不解地看向了那在他眼中一如梦境里沾染了太多敌人的鲜血,以至于都看不见原本刀身亮色的短刀,思考起了他今日的第一个疑问。 想个屁! 他现在的脑袋里空空如也,怕是连个屁都想不出来。 不想了,钱成举起了无名刃,猛地向下一挥,像是想要甩掉黏在刀身上那莫须有的血迹一般。 他歪头看向了远处的卫无忌,也不如往日那般那样急不可耐地冲上前去,而是就那么松松垮垮地站在原地。 “不冲过来吗?” 这倒是出乎了卫无忌的预料,和他的那个孽徒杨肆相比,钱成的入魔好像又是另一种状态。 “那就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区别吧。” 卫无忌抬手,短刀直冲钱成激射而去。而他身随刀走,竟丝毫不慢地紧随其后。和短刀之间保持着两个刀身的距离,朝钱成袭来。 就在卫无忌的短刀逼到近前时,钱成持刀的左手毫无征兆的自刀尖扬起,自下而上以一种快到了极致的怪异姿势斩向了卫无忌的短刀。 卫无忌的短刀自半空中骤然一停堪堪避过其锋,然后缓缓向着反方向退去,紧接着被卫无忌自后伸出的右手一把拿住,又猛地向前刺出。 钱成的刀还扬起在空中,此刻空门打开,却对卫无忌刺过来的刀刃视若无睹,根本没有半点要挡的意思。 半空中的无名刃忽然消失,刀光擦着卫无忌刺过来的短刀,印向了卫无忌的胸口。以死换死?那倒不是,生死一线,也就是看谁更快。 快者生,慢者死。 卫无忌的直刺自然是快,但钱成根本没动脑子的一刀也慢不了一点,更是后发先至在短刀刺到之前便要将卫无忌开膛破肚。 “这一刀挺狠。” 卫无忌的短刀刺到一半,无奈提手回防,挡住了钱成这一刀后顺势退了一步。他没想着真要杀钱成,只是试探。刀留三分力,便落了下乘。 而钱成的刀,却更是奇怪,似乎是连三分力气都没用上。劈下来的一刀被卫无忌格住的瞬间,卫无忌便感觉出了不对,他没从刀身上感受到任何多出来的重量。 人有六感,眼耳鼻舌身意。 这六者之间并不是单独作用的,眼之所见,耳之所闻,鼻之所嗅,舌之所尝,身之所触,意之所达。往往都是互相关联,相互配合,才能起到最大程度的功效。 而此刻卫无忌的眼睛所见,和身体所感,产生了偏差。他看见自己格挡住了钱成斩来的刀刃,手上却没有丝毫挡住了一刀的压迫感。 这让他有了一丝疑惑,这一丝疑惑在他的心里迅速放大,最终变成了行动。 他的短刀轻抬,似乎是要去试探那被他挡住的刀刃的真实性。哪知就这么轻微一个上抬的力道,就让钱成的无名刃猛地一跳,如盘蛇昂首。 钱成的手臂如错觉般突然变长的一截,无名刃的刀尖诡异地向下微低,又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斜上方撩起,来势凶猛之极,直奔卫无忌面门。 但卫无忌又是何人? 观千剑而后识器,历百战而后知兵。比这还要更为凶险的瞬间,他不知遇着过多少。先前留着的那三分力又放出了两分,人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钱成的刀无功而返,但想象之中刀刃相击的猛烈碰撞却依旧没有发生。 这次卫无忌的刀很重,也很快。 足足用上了九分力,可钱成的刀在卫无忌的感觉中,竟然连三分力都没了,或许只剩下了微不足道的一分。 无名刃像是本就打算收回去一样,刀刃在被卫无忌格住的瞬间就已经在往回走了。 借着卫无忌的力道,无名刃轻轻抬起,又轻轻落下,不带丝毫的杀气。 轻,重,缓,急。 按照常理来说,刀势越急,那么对于力的把握就越松,刀的力道也就越重。而刀势越缓,对于力的把握就越紧,刀的力度也就越轻。 但钱成的刀,快且轻,缓而重。 既不讲道理,又不合常理。 “有点意思。” 卫无忌后退了两步,钱成没有乘势而上,因为他实在是懒得动,哪怕多走一步,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在上一个梦里那么多的敌人,光是砍起来就已经很累了,若是每一个人还要他走上两步去砍的话,那岂不是比零零七的牛马还要累? 卫无忌再次后退了一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短刀高举,双手持握,闭上了眼睛。 第145章 破魔 “如梦似幻,一切眼之所见皆为心相,一切耳之所闻皆是心音。又有鼻舌身意四觉,无有鼻,不嗅之其臭。无有舌,不尝其腐。无有身,不触其秽。无有意,不沾其法。是以六觉空空,而唯心论之,心亦为空。无心者无觉,无觉者无相,无相者无法,无法者无境。万般皆无,空空如也,何来魔障...” 卫无忌举着短刀,嘴里念念有词。 “在念什么呢?” 该说不说,虽然不知道卫无忌在念什么。可这魔音入耳,他虽然没有跟着念,但卫无忌每念一句,钱成在脑中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复诵了一遍。眼中的猩红和刀上的血光仍未散去,可那浑浑噩噩的脑袋,却是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听钱成这般开口询问,在这诵念期间并未受到攻击的卫无忌面上露出了一丝喜色。高举的短刀有了放下的趋势,眼睛尚未睁开,但诵念却为之一停。 “醒了吗?” 卫无忌问道。 “我不一直都是醒着的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现在可清醒的很呐,师父。” 钱成的回答在卫无忌的耳中听来,竟和曾经他那孽徒杨肆的回话重叠在了一起。卫无忌猛然一惊,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钱成那双猩红的眼眸。 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卫无忌差点将钱成认错为了杨肆。但卫无忌终究还是没有认错,因为当年,已经是过去很多年了。 “看来没什么效果呢。” 卫无忌的言语中有些可惜,自从杨肆入魔叛出魂馆抢夺械国入口的那把刀之后,他后悔了很多年,也找寻了很多年。 人没找着,只找到了这一段经文。据说诵之能破除魔障,这反倒是让他更加的后悔不已。若是当初他便会,那是否便不会有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了。 苦寻无果,回到魂馆之后的他日日诵念这段经文,反倒像是入了魔障。 今日终得解脱,原来会也无用。 “什么效果?” 钱成问道,卫无忌却是不答。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物理驱魔了,一瞬千击!” 卫无忌目光一凝,似要放下的短刀再次回到了原来的高度,然后消失不见。零帧起手,直接开出了大招。 9和10之间,只差了一个1。但9是一位数,而10,则就是两位数了。卫无忌的九分力,和十分的全力出手,亦是有着天壤之别。 钱成就觉得自己手中的无名刃被什么给一下子带了起来,又狠狠地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给硬生生停在了半空,然后刀身便疯狂的抖动起来,像是受到了无数的斩击。 不是像,而就是。 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视野中,钱成看不见刀光。但刀上传来的每一次斩击所带来的震感,让他的手都为之一麻。 他全身松松垮垮的站着,唯有握刀的手最是用力。故而无名刃没有在第一时间脱手,杀人若是连刀都握不住,那还杀什么人? 他在梦中杀了无数的人,这个道理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 卫无忌的斩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将钱成的刀架在了空中。可还有一个方向是斩击所不能到达的,钱成抽刀便退。 斩击如影随形,这一瞬千击,躲不开的。 钱成退了一步,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不再退了。 血光荡漾,无名刃在极小的范围内和卫无忌的短刀开始碰撞。钱成跟不上卫无忌的速度,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不需要跟上。 他只需要在卫无忌每一次斩击的结束和下一次斩击开始这中间的空档里,让刀顺势加速便可。 这样极限的斩击速度,钱成并不觉得会持续多久。甚至他都感觉到了,连每一次的斩击,用的都并不都是刀刃,因为那样需要调整出刀的角度和位置,速度就会慢下来。慢了,那还怎么一瞬千击。 刀,碎了,两把都是。 但卫无忌两手空空,破碎的寄生魂已经返回了他的体内。而钱成的手里,剩下了一柄遍布裂纹的短刀,像是穿上了性感的渔网袜,还是红丝。 “你赢了。” 卫无忌看着钱成手中的那把刀,自嘲地笑了一下,对着钱成说道。物理驱魔也失败了,那他这些年也不知道是在忙活和愧疚些什么。 “你本可以赢的,为什么最后只斩向了我的刀?” 这时的钱成已经可以正常的思考了,但显然智商还在解冻中。 “斩你你就死了,傻仔。” 卫无忌见钱成似乎又可以交流了,也不知是不是开头念的那一段经文起了作用,便试探着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搞成这样?” “做了个梦,也不知现在醒没醒。” 钱成看着手里已经碎成了渣渣,可偏偏还是被血光黏合在一起的刀型,总觉得自己依旧还在梦中。不过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时,便已经试着去控制这个梦了。 没有成功,那想来就不是梦吧。 “做了个梦?什么梦。” “杀人的梦。” “杀谁?” “杀人。” 钱成看了卫无忌一眼,见卫无忌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又补充道: “很多人。” “你果然也是入魔了。” 梦中杀人,与现实无异。因为你身在梦中,不知是梦。 卫无忌叹息了一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年他那天赋,悟性,品行,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的乖徒儿,也是这般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目泛红光,手持血色兵刃。 只是和钱成这般懒散的样子相比,杨肆当年倒是真像个魔头一样,杀了很多人。也不知当年的杨肆有没有做过钱成的那个梦,又或者他一直都在梦中,不曾醒来。 “还入魔呐,你当这是小说?怎么讲,这是不是算我赢了,还是说明日再打过一场。” 钱成散去了手中的无名刃,伸手揉了揉眉心,现在倒是又有些疲了。 “我想过你会赢,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想来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意如此,我欲何为呀?罢了,赢便是赢,这个你拿去吧。” 卫无忌掏出了自己的卡册,翻到了其中一页。看了许久,伸手从中拿出了一张魂卡递给了钱成。 “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要的是参加世界赛所需要的通过金系魂馆的证明。” 钱成没有伸手去接,打了几天,他可不是为了这张不知道是什么魂卡。要是接了之后,卫无忌再跟他玩一出二选一,他可受不了。 “呵呵,拿着吧,通关证明也会给你的。” “我有无名刃就够了,也不需要其他的兵器类的魂物。” 钱成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老实,伸手捏住了卫无忌递过来的魂卡,拽了一下。 没拽动。 第146章 心丝 “想听一个故事吗?” “不想。” “再想想?” “不给拉倒,我走了。” “哎?给给给!嘶...现在的年轻人呐,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了?” 卫无忌松开手,钱成接过了魂卡入眼一瞧,卡面上空无一物。 魂卡,是没有废卡一说的。所以这张空白卡面像废卡一样的魂卡,就显得非常奇怪。 “这是什么?” “心丝。” 卫无忌神色落寂,从怀里摸出一盒烟。点上一支,又递了一支给钱成。 钱成没有接。 “戒了。” “戒了是好事。” 卫无忌收回了烟,放进了盒子里。 “这心丝,原本我是打算等你赢了之后给你。我是说,你用那五刀变两刀的路子,两刀可能还不够,等最后变成了一刀,赢了我之后再给你的。” “那两刀,我现在还用不出来。” 钱成玩着手上的空白魂卡,别说两刀了,如今就连什么所谓的刀法,在钱成看来都有些多余。 “哈哈哈,五变二不是那么好变的。你自己琢磨的那五方刀,我觉着也都差点意思。从五个方向砍过来就叫五方刀了?那五方化阴阳,从两个方向砍过来就是阴阳两刀?一个方向呢,就算阴阳合一气了?哪有那么简单。” 卫无忌说差点意思,那差的又何止是一点意思。 钱成九刀变五刀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五刀还是足够的多。可等到五变二的时候,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管是两刀还是一刀,变是好变的。但要是说什么阴阳或者合一气,那就无从谈起,只是普通的挥刀而已。 “何为阴阳?” 听着钱成的问题,卫无忌眉毛一扬,眉眼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这或许就是宿命吧,当年杨肆入魔前夕,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阴阳,变化也。” “何为变化?” “轻变重,急变缓,皆是变化。” “只在轻重缓急?” “非也,世间万物,皆可分阴阳。你之刀只在轻重缓急,我便与你说轻重缓急。如果你刀入五行,那么我便会与你说五行之阴阳变化。五行之变,亦分阴阳。阴变则近其生,阳变则近其克。” 一根烟燃尽,卫无忌将烟头弹飞到了高空。 伸手在卡册旁一抹,光华闪过。一柄透明的流水细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就只见那透明的流水,在卫无忌扬起剑柄挥向空中明灭的烟头时,迅速的变成了乳白,最终将那烟头吞没。 “此为阴变。” 紧接着乳白色的黏稠流水又渐渐清澈,被固定在剑尖的烟头顺着剑身缓缓向下沉没。清澈的流水继续变化着,转而透明。最后流水剑身竟如同火焰般跃动不定,而其中已然熄灭的烟头无火而焦,最终化为一缕尘土。 “此为阳变。” 钱成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想学吗?” 卫无忌手掌一翻,将<细剑-小桥流水>收入卡册,笑呵呵地问着被震撼到了的钱成,难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想学,但没时间,还有人在等我。” 钱成看呆了的眼神一凝,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但也没什么可惜的。 “挺好,我也没打算教。” “那!你说个...” 钱成刚打算怼上一句,就听卫无忌解释道: “你不像我那徒儿,自幼便与我学五行变化之道。你有你自己的道可走,如今也走到这般地步了,那不妨继续走下去。” “我那几下,算是什么道啊。” 钱成自嘲的笑了笑,见识了卫无忌的五行变化,他现在想想自己胡乱琢磨的九极啊,五方啊,就像是在闹着玩一样。 坐井观天不知天之宽广,凭栏望海难测海之深远。 “快到极致,又何尝不是一条道路。你今日的出刀在我看来,其中轻重缓急的变化,也已经有了几分阴阳的味道在里面了。不必自谦,你赢了不是吗?” “如果你用刚才的那柄流水剑,或者别的五行兵器,我都赢不了。” “是兵器的问题吗?” 卫无忌问道。钱成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和卫无忌见面时,说自己的刀不行。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刀不行。 所以此刻钱成沉默不语。 “那是刀法的问题?” 既然不是刀不行,那难道是自己的刀法比不过卫无忌五行变化的刀法,所以赢不了? 钱成依旧沉默。 “刀法,刀法。刀,道也。法,术也。大道三千,求道者,又何必拘泥于术呢?” 卫无忌拍了拍钱成的肩膀。 “受教了。” 钱成若有所得,朝着卫无忌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 卫无忌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话锋一转,又说起了钱成手中的空白魂卡。 “这张<心丝>啊,其实并不能算是一张魂卡,因为它并不是由魂物制作而成的。而是我老师的老师,在临终之前不知以何种方式弄出来的,算是一种传承吧。” “这么贵重的...” “听我说完。” 卫无忌止住了钱成的话,又继续说了起来。 “<心丝>重道,而不重术。重意,而不重技。你若普通使用,也就只是相当于给你的兵器类魂物附加上了一点远程攻击的手段,可伤人于无形。这对于拥有各种独特攻击技能的兵器类魂物来说,又是比较鸡肋的。但你若是能领会到其中蕴藏的那一点神意,便可以脱离兵器单独使用。心之所向,念之所往,思之所至,万物皆可,一斩而断。” 卫无忌说的玄乎,钱成有些难以置信。 “这未免有点...” “不信?试试看。” 卫无忌像是料到了钱成的反应,笑眯眯地说道。 “现在?我还没换绑呢。” “不需要,这卡没有绑定。” 钱成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心丝>,心意一动,就见那<心丝>如细沙般从他指尖滑落,不知去处。 “不需要用刀,就用你的手,向前面一丈远的地面斩一刀试试。” 钱成看向了卫无忌,转身手肘如刀,向着前方空地虚斩了一下,便见前方那地面竟凭空裂开了一条裂隙。 “这!” “没骗你吧,哈哈哈。你现在这还差得远,<心丝>也不需要收回来,没事就多练练。等到了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只凭心思便能使用<心丝>,那时你就也算是这当世的强者之一了。” 强者吗...钱成忽然想起了孙映雪对他说的话。 是啊,他要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 一念至此,钱成便也不再推辞。 “<心丝>怎么用,也教给你了。但怎么让<心丝>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还得要你自己多练多感悟。行了,去领你金系魂馆的电子徽章吧,我就不跟去了。” “多谢。” 钱成再次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只是在转身离开之后,又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给我?” 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真正想给的人,已经不在了吧。又或者,是因为钱成和那人很像。卫无忌没有正面回答钱成的问题,只是说起了其他。 “你走这冠军之路,而且也用刀。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一个名叫杨肆的人......算了,和你说这些,走吧。” “如果有事,还请吩咐。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算是报答这份恩情。” 这<心丝>的价值,自然不必多说。而抛开其价值不谈,对于钱成来说,这也是一份恩情,他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卫无忌见钱成转头,神色严肃。心中想着这<心丝>,也算是没有错付于人。卫无忌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忍不住便开起了玩笑。 “唉,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日后你若惹出祸来,不把我说出去也就行了。” 第147章 归去来客栈 钱成领完金系魂馆的电子徽章,出门便遇见了鬼鬼祟祟的卫长平。 “二重身?” 血红的眼睛半眯着微微一瞥,卫长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像是有些畏惧这个状态下的钱成一般。 “呵呵,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钱成皮笑肉不笑,更显得有些吓人。卫长平的二重身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扇子,远远地扔给了钱成。 “这是她偷...她拿给赵白鹤的。” 钱成一把接住了扇子,打开一看,有点像印刷品。 “她拿的?不是你?” “她现在的形象,就是被当场抓赃,也能通过卖惨来博取老爹的同情,可以说拿到扇子的概率高达百分之百了。” “还真是,身残志坚呐...” 钱成扇了两下风,你还别说,确实挺舒服的。 “这叫做事有始有终,行了,扇子我送到了,走啦。” 卫长平的二重身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被钱成给叫住了。 “等会,你知道杨肆是谁吗?” “不知道。”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钱成的意料,卫长平不可能不知道卫无忌的徒弟,但二重身在这个问题上也没必要骗自己,那就有意思了。 “话说,卫长平那丫头,去过<归去来客栈>?” “自然是去过的,不然我也不会成为她的寄生魂不是吗?” 魂物<二重身>,非常的特别。 其实真要说起来,应该是<归去来客栈>里的魂物都很特别。虽然各个特殊区域都有着各自特殊的地方,但<归去来客栈>,在一众特区之中也是属于极其诡异的。 在<归去来客栈>,你所能看到的任何一只魂物,都是顶着人类的面孔。那面孔可能是你自己,也可能是现在或者曾经出现在<归去来客栈>的人。 并且在这里所能捕捉到的魂物,哪怕是被击溃后变成魂晶态,再被制作成魂卡或者寄生魂,都将会以被击溃前的模样出现。 而几乎绝大部分<归去来客栈>中的魂物,不管是二重身,三尸身,还是过去现在未来三身等等,其特殊效用都只会对本体产生作用。 这就导致了哪怕是一般的盗猎者,都很少会光顾<归去来客栈>,来这里的多是带着一些特殊目的。 比如捕捉出现在这里的一些年轻貌美的魂物,懂我的意思吗?就是那个意思。自己用也好,卖的话也能卖出高价。 说的再黑暗一点,甚至还有专门做这门生意的盗猎团伙,会提前物色一些姿色不错的人带进去,不论年龄。毕竟里面有未来身和过去身不是吗? 至于这方面的市场嘛,好到超乎你的想象,当然我指的是黑市啦。 只要你有钱,那随身携带一个后宫团不成问题呀。这可比那些穿越文里面到处开后宫的种马还要爽,你不需要去攻略,你只需要花钱就行。而且这些魂卡还挺保值,玩腻了的话,交易市场里可不存在什么二手一说。 (咳,我手里有几个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名额,有兴趣的老板可以带价私聊。) 当然,<归去来客栈>也不是什么发财的好地方,其中蕴藏的危险并不比其他特区差多少。 有人说,当你进入到<归去来客栈>之后,最好是尽快找到你的现在身。 因为你的现在身也在找你。 传闻之中,现在身是可以通过杀掉你然后顶替你的方式,离开<归去来客栈>的。这样的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归去来客栈>中的确不会死人。 死的,永远都是魂物。 哪怕你一进客栈大门就横刀自刎,那死的也只会是一只试图用自己的生命去验证<归去来客栈>规则的愚蠢魂物。 拥有同样的衣物,相貌,身材,性格,记忆。 那么你和现在身之间的区别还剩下些什么呢?是进门之后就被传送到各自房间的伙伴?还是你身上那些无法带入到<归去来客栈>中的魂卡?又或是被封禁了的寄生魂? 区别也就只有,你可以随时转身离开。 而它们,则需要杀了你。 又或许并不是只有现在身才想要杀掉你,然后取而代之。可能是只有现在身,和你最像而已。 特殊区域<归去来客栈>的诡异,并不是仅仅只有如此程度。真要说,那一两章也说不完。这里浅聊一下,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进去体验一番,会更有意思一点。 说回卫长平,她的二重身不知道杨肆的事,那可能真的就只是个二重身。 但卫长平为什么会进入到<归去来客栈>呢?要知道各种保命,续命,救命的魂物有很多,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归去来客栈>那种诡异地方,去找自己的二重身做寄生魂。 “卫长平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如果需要什么东西,或者能帮的上忙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尽力。” 尽力的意思,就是量力而行。 钱成不是什么烂好人,也不是什么圣父。只是受了卫无忌的恩惠,这刚出门,就碰上了魏无忌的女儿又塞给他一把扇子,也就顺便提上那么一嘴。 可哪知卫长平的二重身听后,盯着钱成的红眼睛一阵猛瞧,突然嘴角咧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像是在笑。 “红眼眷顾者,嘿嘿嘿嘿。如果你真想帮卫长平,那就去<归去来客栈>的号房间,杀掉里面的魂物,这房间号很好记的。” “什么红眼眷顾者?” 钱成问道,卫长平的二重身却只是不答,抬头看天,一副欠揍模样。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也不能在这魂馆门口把你怎么样。但<归去来客栈>那边,你可能不知道。人一旦离开了那里,所住过的房间就会刷新掉。就算我真的去了,也找到了那个房间。是吧,好记确实是挺好记的,但房间里面的魂物可能已经不是...” 钱成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了卫长平的二重身,卫长平的二重身也幽幽地看向了他。钱成只觉得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他竟觉得有些发冷,头皮连着背都有些发麻了起来。 “人离开之后,魂物是不会待在房间里的。而人如果没有离开,魂物更不会待在房间里。” “你就当那是魂物好了,其实在那里也没什么区别。” “那房间里的到底是谁!” “我说了那是一只魂物,不信你就自己去看看嘛。” “谁的魂物。” “当然是,卫长平的了。” 卫长平的二重身微笑着,也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本就笑的如此僵硬和阴森。 钱成是见过卫长平的真身的,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了。他突然特别想扭头冲进金系魂馆,找到卫长平二重身口中那从二楼摔到了一楼躺在床上养伤的卫长平,问个清楚。 但真的能问的清楚吗? 他还能当着卫无忌的面,一刀把人家女儿给砍了不成? 更何况,卫长平进<归去来客栈>这事,卫无忌又知道多少? 钱成终究是没有转身再走入金系魂馆,此刻他只觉得那堂皇大门,就像是一张通往深渊的血盆大口,一时竟有些怯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去找卫无忌,然后将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些,告诉他吗?” “那你不妨去说说看?” 真他妈的... 钱成后退一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金系魂馆。 “别忘了!号房间!很好记的!” 身后传来了卫长平二重身故意的喊声,钱成嘴角一瘪。 我可去你的吧! 还号房间?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归去来客栈>那种鬼地方的! 第148章 ? 七擒孟获是吧 钱成在刀兵峡的这点事,算是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赵白鹤赵大爷的事,要有个结果了。 上午的魂斗场里,赵白鹤带着他的主角光环,如约而至。 不装了,摊牌了。 今个第一场,赵白鹤会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都会赢,我说的。 当然,不会出现像什么蓄水的喷火龙无伤接羁绊忍蛙黄金手里剑的情况。 其实很多事情在结果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甚至我们都隐隐有所预感,只不过那预感中的结果和我们所期待的背道而驰,我们不愿意相信罢了。 而且最后的结果,往往比我们所预感的要更加残酷,也更加的可笑。 要知道国足上一次输给日本队,输的这么惨的,那还得追溯到抗战年代。当年汪伪政府组织的汉奸队,输了日本6个球。可哪怕是汉奸,那还知道赢一球,给自己留一个1:6的体面。 2024年的中国队,做到了当年连汉奸都做不到的事情。不需要给自己留任何的体面,0:7 ? 简直忠不可言。 三国里倒是有一员猛将,被人生擒了7次。 但就算是孟获,也不敢夸口自己在90分钟之内能让诸葛亮捉上7回。 我也不说什么我上我也行,总不能踢出负数的这种话。 也不说什么随便拉出一个县城的业余足球小队,哪怕队员都是些送外卖的,老师,厨子之流。你跟他们说为国出征,征战日本,会踢出个什么样的结果。 咱也很多年没关注过中国足球了,连带着足球这项运动也都不怎么关注了。 但他妈的为什么国足总是会时不时的出来丢人现眼,上热搜来恶心一下人呢? 这个球,我们是一定要非踢不可吗? 非踢不可。那咱们实在不行,找些老弱病残顶上去。 那个知小礼而无大义的弹丸之地,说不定还会因为尊老爱幼让咱们几个球呢。 直播时候那个翻页的记分板啊,人家准备的翻页小卡片最大比分也只准备到了6。 要我说就不该省那么几张翻页小卡片,才几个钱? 你省干嘛呢,省下来去买海参吗? 个位数的记分板,我也不说上十位数了,你哪怕小卡片准备到9呢。 还是觉得国足没那个实力踢到9?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占着茅坑不拉屎。 现在可好,一群人占着茅坑吃屎,吃的脑满肥肠,也是一奇。 既然要打,那肯定是奔着赢去的。 夜卫和金鳞池如此,赵白鹤也是如此。 风狸王没有走,赵白鹤那打开的房门,亦打开了它的心扉。 它也不是有着什么奴性,就非要给自己找个主子。只是它的故土并不在这里,真要离开,又能去到什么地方呢? 至于再去寻以前的训练师,还是算了吧。它好歹也是个王级,又何必去做那二五仔。还是人家没给它赎回去,反倒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回去,贱不贱? 这身为一张魂卡啊,给谁打工不是打工。至少目前看来,这新的训练师倒还是把它们当做有自己思想的魂物,而不是什么工具。 夜卫和金鳞池等人,对于今天的魂斗是信心满满。 昨天连夜给银霜狼王激活后又换了绑,今个那就是有两张强力王级输出的阵容,对面还有个己方的卧底。 输?输是不可能输的。 就算赵白鹤的长生大材能完美复活魂物,又怎样?面对他们西格玛刀斧皇帝加上银霜狼王的阵容,复活多少次就得死上多少次,想输都难。 他们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就只是等会赢了之后,又该先把哪张魂卡要回来呢? 赵白鹤再输一次可能就不跟他们玩了,那么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被赵白鹤赢去的两张王级里面,相比于发挥不稳定的风狸王,那自然是一个能稳定发挥全部实力的泥雕狐王更值得被选择。 风狸王,在上午第一场魂斗赛开始之前,就已经被抛弃了。 可笑吗? 站在风狸王的角度上看,它被派来做卧底,立了大功。结果比不上银霜狼王也就算了,连泥雕狐王的优先级都在它之上。确实很可笑,也很可悲。 但问题是,没有人会站在一张魂卡的角度去看。 对于夜卫来说,这次的次要任务已经完成,那么失去了一张并不算强力的风狸王又算的了什么呢?这点损失甚至可以报销,用报销的信用点再去购买一张强力的王卡,他们整体的实力反倒是还有所提升。 连王卡都是如此,就更别说输给赵白鹤的那些普卡了。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懂为什么赵白鹤今天还会如此坚定的站在魂斗场上,去打一场必输的比赛。 “我们要赢!” 赵白鹤的阵容里,并没有翻出什么新的底牌,甚至连长生大材都没有上。 泥雕狐王和风狸王,两张王卡肯定是要上的。 鹤爷,防一手对面的飞行魂物。 疯狂奶牛猫和邪恶摇粒绒,虽然是普卡,但其实力有目共睹。对上大身板的西格玛刀斧皇帝,不能说稳胜,但如果配合另外两张王卡,未必就没有赢的可能。 在出战阵容的选择上,其实赵白鹤已经进化了的剑尾影蜥杀力要更盛一点。但失去了银霜狼王这个主力输出后,一上场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尾影蜥,可没办法挡住对面的西格玛刀斧皇帝。 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派上奶牛猫和摇粒绒这两个小疯批,去正面对抗。 赵白鹤挥舞着拳头,给五只魂物打着鸡血。 抛开鹤爷不谈,其他四只倒是非常的给面子。邪恶摇粒绒和疯狂奶牛猫嗷嗷叫唤着,而泥雕狐王和风狸王也是给了赵白鹤两道非常坚定的目光。 “那么!去接我们的伙伴,银霜狼王,回家!” “嗷嗷嗷嗷嗷!” 对面夜卫的阵容,也很简单。 西格玛刀斧皇帝和银霜狼王,双王的输出,光靠这两只几乎就可以解决掉赵白鹤了。 气旋统御,孢子云,焚炎祭司这三者所组成的<孢子爆炸>,又给胜利上了一层保险。 就赵白鹤这个阵容,拿什么赢呢? 可能很多读者都已经想到了风狸王的风狸杖。有时候胜利的天平倾斜向哪一方,所需要的,也只不过只是一点小小的运气。 而这个运气,我给了! 在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的刹那,风狸王抬手便是一发风狸杖点向了西格玛刀斧皇帝!它已经做好了打算,在这局比赛中,只要其他的队友给它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它会试着在一场比赛中,强行去点出第二发风狸杖。 但概率,就是如此的奇妙不是吗? 西格玛刀斧皇帝冲锋前的战吼,西格玛三个字只来得及说出了一个西字,便被风狸王一杖点碎! 南中有兽名风狸,如狙,眉长好羞,见人辄低头。其间为王者有一物,状若草茎,长尺许,飞禽走兽随指而毙,名曰风狸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夜卫统领甚至都没能发出下一步的指令。 新的变故又接踵而至。 就只见那银霜狼王猛地一个回头,血盆大口贴着地皮就将后方的焚炎祭司给铲进了口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焚炎祭司连烈火焚身都没来得及开出来,就无了。 “你他妈!跟我玩阴的是吧!” 夜卫统领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直接给干破防了,失声大叫。 “玩阴的?这是我和魂物之间的羁绊啊!将魂物当做是工具可以随意使用和抛弃的你们,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银霜狼王一声长嚎,响彻魂斗馆。 从昨日被风狸杖点碎之后,再到今日重新站在魂斗场上,这期间可没任何夜卫或者金鳞池的人和它沟通过,说明什么情况。 因为在正常人看来,这魂卡改绑之后那便是自己的了,又哪里还需要和魂物去解释些什么。发布命令,执行命令就行了不是吗? 所以当银霜狼王上场之后,发现赵白鹤在对面的时候,是有点懵圈的。 但它听到了赵白鹤开战前的,那番要接它回家的话。 简单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昨日想来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输掉了比赛,结果把自己给输了出去。 不过,就这么随便的把它放在今天对战赵白鹤的出战阵容里,真的好吗? 它是赵白鹤阵容里的主力输出,银霜狼王自己是知道的。 谁让赵白鹤天天晚上没事就掏出自己的魂卡,一字排开半激活状态的跟它们唠嗑呢。地行藤蔓和苦痛荆棘也不会说话,那只小蝴蝶高兴了就跳着八字舞,不高兴就撒毒。还有个它也没见过长什么样的蜥蜴,听说非常的有个性。一只羊,一棵树,存在感很低。 这些它都知道的。 望着对面赵白鹤这场的出战阵容,一只小猫,一只小狗,一只不靠谱的小狸子,一只泥巴捏的小狐狸。 啧,没有我还是不行啊... 银霜狼王悄悄落后了西格玛刀斧皇帝一个身位,可哪知战斗刚开始,它的爪子扣地还没发力,目标就无了。 银霜狼王也是果断,在一众魂物还在愣神的阶段,转身便杀向了后方唯一的焚炎祭司。 魂卡反噬,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必大惊小怪。被输掉了也没什么,既然原训练师说了要接它回去的话。 那么现在,它要回家了。 第149章 善恶无明,对错不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西格玛刀斧皇帝给你,再补你一笔信用点,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输了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只能说夜卫统领不愧是统领。这般情况下依旧迅速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心态和颜悦色的跟赵白鹤商量着。 这里是刀兵峡,不然他们夜卫何至于如此的低声下气。要是在不夜城,发现赵白鹤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一拥而上将赵白鹤拿下了。 所以说啊,很多时候有些人会将自己所背靠着的大树,当成是自己的硬实力。然后干着吃饭砸锅的事,是非常可笑的。 “你把魂物当做是什么呢?” 赵白鹤还没将自己场上的魂物收起来,夜卫统领的这番话,一众魂物自然也都听到了。抛开鹤爷不谈,其他的四只魂物尤其是风狸王,目光看向夜卫统领都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白鹤问出的这个问题,它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夜卫统领也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些目光,看了一眼赵白鹤身后的魂物们,视线最后落在了泥雕狐王的身上,良久叹了一口气。 “ 人总是习惯于站在自己的道德高地上去俯视一个问题。 就像你觉得我为了一个银霜狼王,可以用自己的魂物去交换。 这我不否认,因为拿回银霜狼王,是我们这支夜卫小队的职责所在。 很多事情的走向,并不是我想或者不想就能够决定的。我当然希望能够不损失任何一只魂物就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可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当然,这怪我们自己的实力不够,运气不行。 但如今你这样正气凛然的质问我将魂物当做是什么?可能我确实没有你和魂物之间那么深的羁绊吧。但是你要记得,当时提出用魂物作为赌注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而且你既然觉得,我们这种放弃自己朝夕相处的魂物的做法是不对的。那这样,银霜狼王给你。之前我们所有输给你的魂物,这次我一并赎回来,价格随便你开! 你觉得怎样呢? ” 夜卫统领直视着赵白鹤眼睛,等待着赵白鹤的回答,目光中带着些许挑衅和快意。 银霜狼王,他不要了。 这次任务失败也就失败了,大不了回去被同僚们狠狠地嘲笑一番,那也没什么。但他现在就是见不得这种又当又立的人,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地问他,将魂物当成是什么? 赵白鹤沉默了。 他看着夜卫统领,最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这局是我赢了,银霜狼王还我。” “切~” 夜卫统领嗤笑了一声,将银霜狼王的魂卡扔给了赵白鹤。 “开个价吧,我将我们的魂物赎回来,这不是你觉得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不卖。” 赵白鹤始终低着头,似乎不敢再和夜卫统领对视。他转身招了招手,场上的五只魂物化作流光,被收了回去。 然后,他向着魂斗场外走去,一言不发。 “统领!就这么让他走了?” 备战席上的夜卫和金鳞池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却被夜卫统领抬手制止他们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让他走!” 看着渐行渐远的赵白鹤,夜卫统领突然大声地对着远方的赵白鹤喊道: “赵白鹤!” 赵白鹤闻声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问我将魂物看作是什么?我告诉你,我将魂物就看成是魂物。但你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伙伴,什么羁绊。事实上在你的心里,你问一问自己!你又将它们看作是什么?” 赵白鹤抬起了头,没有回话。只是站在原地停留了一小会,低下了头又继续向前走去。 “赵白鹤!” 夜卫统领再次喊道,这次赵白鹤没有停步。 “我在不夜城等着你,有种这辈子都不要来不夜城!” 是非对错,皆在人心。 但这个人心,又是谁的心呢?是你,是我,还是他?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读者看完这一章,突然就有些开始讨厌赵白鹤这个角色了。 纵观各种小说动漫影视剧中,免不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争斗。我们多是站在主角的那一边去看待问题,除非反派很帅。 其中各种恩怨情仇纠缠,杀伐果断固然是快意无比。但若是作者从别的角度去写同样一件事情,你会发现有些主角的所作所为,对错与否还真有很大的问题。 只是我们从来都不会去从另一个角度看,就像没人会站在风狸王的角度去看一样。 赵白鹤真是一个又当又立的人吗? 我不这样觉得。 这就像双标一样。知道自己在双标,还去双标,那才是又当又立。而事实上很多时候,哪怕是我们,都会不知不觉的双标而不自知。 像是嫌贫爱富,嫌丑爱美。我们讨厌这样的人,但我们何尝又不是这样的人呢? 同样是问路,同样是帮忙,同样是别人犯了错。好看的人和不好看的人,穷人和富人,这四者之间,你敢说自己的态度不会有任何区别吗? 别回答这个问题,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真了,放在心里就好。 就像这样,我们很少想过,便不自知。而不知者不罪,赵白鹤在今日听闻夜卫统领的一席话之前,也从未审视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评判别人总是很容易,而审视自己却是难如登天。 所以赵白鹤沉默,又在沉默中低头不语。 他没有了胜利后的喜悦,也没有摇着他的那把扇子。他只是转身离开,落荒而逃。 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就像夜卫统领说的那样,是他自己一直很讨厌的那种人。 这里不说善恶,也不说对错,因为那些没有意义。 何为善?损己利人者为善。 何为恶?损人利己者为恶。 这便是善恶,可不可笑?不可笑吗,我告诉你可笑在哪里。 这个善字从得利者口中出,得利者利从何来?人之损也。利己而损人者,恶否? 这个恶字从失利者口中出,失利者利又何去?人之得也。损己而利人者,善否? 再者说,行善者亦得利,还善吗? 我有个朋友,自称黄眉老祖,也有人叫它黄风大王。它是觉得这人口中的善恶,无非就是自己的利益得失,以及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我是不敢苟同的,我觉得它毕竟不是人,又哪知人间除了那点利益之外,还是有点人情味在里面的。我们会共情,哪怕无关于我们的利益,见为恶者受罚,我们会心生欢喜。见为善者得利,我们也会心怀大慰。 但黄眉又说,善恶如此,对错难道就能分的清吗?不分对错,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在为恶欢欣鼓舞,不是在自诩正义的怒斥那些心怀善意的人呢? 它和我说了两个故事。 说有一位农户,小儿子得了重病,无钱医治。各方求助无果之后,决定铤而走险前往一户富贵人家盗窃。哪知在偷盗时被家中女主人发现,当即便要将他扭送见官。农户想起家中病儿,心中发狠便要打晕女主人,不慎失手杀人。 你作为一名官差,前往捉拿犯案人员。最后在一家诊所里抓住了这位农户,和他躺在病床上的小儿子。人是要抓的,但诊所的大夫告诉你,由于诊金所需数目较大,一但你将这位农户所偷盗而来的财物也一并追回去。那么,他将无法医治农户的儿子。 你怎么选? 农户抓不抓?农户媳妇死的早,家中只有他与小儿子两人相依为命。小儿子年幼,失去了父亲独自一人无法生存。你抓了,那就是两条命,农户的小儿子又何罪之有? 杀人偿命,人是一定要抓的。 好,那这偷盗而来的财物收不收回?换句话说,这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孩子的救命钱,你拿不拿走。 拿走,那农户的小儿子你就看着他死?这一大笔钱拿走了,你是打算自己垫上呢,还是让诊所的大夫发发善心呢。 不管!好,够无情。 那如果这农户或者这小孩,在你落魄时曾对你有恩呢?你怎么说,要看这恩的大小只是一饭之恩还是救命之恩再做抉择? 好,那就当是救命之恩。 可就在你犹豫之际,你在农户所盗窃来的财物之中,忽然发现了一半小孩带的金锁。 巧的是,这锁的样式和你的那一半,一模一样。 这时你方知自己找寻了那么多年的生母,就是农户误杀的那家女主人。而那富贵人家的女主人之所以为了点财物,竟勇敢的去抓住一个身强力壮的盗匪不放,也正是因为农户所盗走的这半金锁,是她这些年从未停止过寻找失散多年儿子的唯一信物。 你又会怎么选? 这个故事,你从局外人的角度去看,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信息,想来也很难做出选择。 更别提身在局中,知道的不过片面了。 在另一个故事中,你是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忽见一人携带财物,满身血迹,从一户人家大院中翻墙而出,你可能一刀就砍了。 你进入这户人家,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更觉得自己所作所为乃是正义。这家主人为了答谢你,设宴相待,并赠与财物,你当然不会收。 相谈甚欢,酒足饭饱之后。你在这附近落脚,方知这户人家乃当地一霸,无恶不作。更是因为一点小事,将一个农户的儿子打的奄奄一息。 你忽感不妙,寻访到那个农户的家中。农户的儿子已经死在了家中,而那个农户,正是被你一刀砍了的那个人。 你满怀愧疚,又回到了那户富贵人家欲讨要一个说法。那户人家正在办丧事,在他们的口中,你又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斗米恩,升米仇。 此地闹饥荒,这户富贵人家行善事。自费放粮,救助附近的饥民。这救着救着,却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他们天天大鱼大肉,可拿出来救助饥民的,却尽是一些稀粥。 农户的儿子那日见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出来施粥,吃完了粥。想起最近听到的那些传闻,便又盯上了女主人身上的衣物饰品。抢的时候,摸索了两下更是心生歹念。 好在家中仆人及时赶到,才没出大事。 农户儿子被打了一顿,这粥也便没继续施下去了。结果嘛,就变成了附近人人口中的恶人。之后的事,便是那农户翻墙入院,盗窃并杀人了。 你信谁? 你做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是见义勇为还是助纣为虐呢? 还是说,你自己是善是恶。需要别人口中话语的真假来分辨? 村民口中的话是真,你便是恶。富人口中的话是真,你便是善。这不可笑吗? 那如果不管村民也好,富人也好。他们告诉你的话都是半真半假,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有一个版本的真相是这样的,这富人确实是施粥赈灾了,但其目的并不纯。饥荒总会过去,富人的目的便是借此机会,施粥一段时日再用什么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之类的借口,去以极低的价格收购村民手中的田地。 他们每日大鱼大肉,但所施的粥,却稀得很。 而村民口中所说的也不假,只是有所隐瞒。没闹饥荒之前,这富贵人家确实做事不太地道,要不然哪来的富贵呢? 但饥荒一来,很多人确实因为这富人施舍的稀粥才活了下来。 那些传出来富人天天大鱼大肉的话,他们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单纯的妒忌罢了。而农户的儿子,也的确是在喝了女人施的粥后,一要劫财,二要劫色。 这些真相,不管是富人还是村民,都不会告诉你。他们只会告诉你这个局外人一部分,对他们有利的那一部分。 黄眉说的故事,我听完只是笑了笑,没发表什么评论。 因为它不是人,而我是人。 我去说人有多坏多坏,那不就等于是在骂我自己? 所以最终,我也只是觉得这善恶好坏,并没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一个角色,也不应该只用简单的善恶好坏四个字去分类。我们不需要被别人定义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活在他人的言语和目光之下。 我觉得我们真正所需要的,是认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心无愧,便也足够了。 赵白鹤因为夜卫统领的话,心中泛起了难言的情绪。 看清自己,是一件好事,我们只有看清了自己。 方知,我是我。 第150章 虚伪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等到钱成从金系魂馆出来,闲着没事正准备去魂斗场看看赵白鹤的情况。路过知味楼无意中的一瞥,就看见赵白鹤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喝着闷酒。 “又输了?” “没有,你呢?” “算是赢了吧。” “赢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你这就干喝?也不叫几个菜啊。伙计!” 钱成喊伙计点了几个下酒菜,又要了壶酒,添了两副碗筷和一个杯子。 “唉,赢了比赛,输了人生呐。” “噗~” 钱成自斟自饮,一杯酒还没来得及下肚,听赵白鹤突然这么感慨一句,全喷了出来。不住的咳嗽,却是呛着了。 知味楼这酒辛辣,这一下给钱成呛的涕泗横流。缓了好一会,这才缓过来。 “老赵你中邪啦?” 赵白鹤看了一眼钱成那红通通的眼睛,撇了撇嘴。 “你才中邪了呢。” “你还别说,我还真碰到邪门的事了。” 钱成从怀里掏出卫长平拿给赵白鹤的折扇扔了过去,顺便将二重身的事跟赵白鹤说了一遍。 “归去来客栈?” 赵白鹤听完念叨了一句,皱了皱眉。 “怎么,耳熟?” “不是,眼熟。” 赵白鹤抬起自己的腕轮机划拉了起来。 “你在翻什么呢?” “翻今年的任务指标。” “任务指标,什么任务指标?” 钱成脑筋飞快地转了两下,还是有些茫然。 “当然是特调处的任务指标了,我的副大队长。” 赵白鹤将腕轮机的投影翻转,朝向了钱成。归去来客栈五个字赫然出现在其上,钱成愣住了。 是了,他加入了赵白鹤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破烂小队,现在也算是特调处的人了。 “我现在退出特调处还来得及吗?” 钱成半开玩笑的说道,语气中却有些抗拒。除了虚无之地外,他没去过任何一个其他的特殊区域。所能知晓的信息也就只限于文字介绍,和流传出来的一些并不是很刺激的视频。 因为在特区中,由于信号不通的问题,直播是没办法直播的。而足够刺激的场面,拍摄者又很难活着出来将视频上传。 所以对于各个特区的恐怖之处,钱成并没有一个非常直观的了解。 无知者无畏。 但归去来客栈,卫长平的二重身他是见过的。虽然卫长平的二重身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又或是展现出其恐怖的一面。但和其言语交流的细节之处,却无一不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钱成是个凡事都爱多想的人,这越是想,就越感到害怕。 对于归去来客栈,钱成也就越发抗拒了起来。 “不想做归去来客栈的任务?” 赵白鹤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玩着钱成带给他的扇子问道。 “嗯,不是很想去。” “那好办,反正本来我也不打算去那里的。剩下还有两个地方可以选,而且离的挺近。你翻翻看,想去哪一个随便你。” 钱成伸手上下滑动了一下赵白鹤腕轮机的投影,等看完之后,他明白了赵白鹤所说的离得很近是个什么意思了。 “就不能去<械国>吗?咱们现在就在刀兵峡,而且还认识陈老板。陈老板是机械教派的人,咱们进<械国>探索,那多多少少也能被照顾到一点。就算没什么照顾,那在里面万一碰见机械教派的人,咱们说认识陈知味,至少也不会起冲突。” 剩下的两个指标任务选项,一个是在回忆森林,钱成光听名字就不想去的地方。另一个倒还好,是在腐梦谷。但腐梦谷的任务内容只有六个字,只比归去来客栈的名字多了一个字。 调查终极之梦? 钱成不知道什么是终极之梦,但任务介绍短成这个样子,想来这终极两字,可能是真的能给他送终。 “去<械国>没问题,但除非你在里面有什么极高价值的发现,不然都不能算做今年的任务指标。而特调处发布的任务,通常都要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特区里探索的难度要简单的多。确定指标任务后,还会发过来一份更详细的任务说明。其中包含不少有用的信息,会极大程度的提高我们的任务完成度和特区生存率。我们小队现在的等级不高,接到的任务不会很难。总之不管怎样,肯定是要比我们自己进特区瞎转要好很多的。” 赵白鹤一口气说了不少,说完喝了一口酒,望着知味楼的门外发起了呆。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钱成看着这三个指标任务里,有两个似乎都是在针对他,也是有些糟心。将投影又翻转了回去,也不想再看了,现在也不急着这事。 又瞥了一眼赵白鹤,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般模样的赵白鹤倒是少见,钱成有些好奇起这上午的魂斗场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这是?刚才听你说什么赢了比赛输了人生的。” 赵白鹤呆滞的目光有了焦点,落回了钱成的身上。 “钱成,我是不是一个很虚伪的人?” 钱成没有问赵白鹤何出此言,因为在他看来。 “人都是虚伪的,你能认识到自己的虚伪,就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知道自己的虚伪,才能够变得不那么虚伪,或者坦然接受自己的虚伪。” 知味楼的伙计端上来了三盘下酒菜,一盘酱爆牛肉,一盘猪耳朵,一盘蒜泥拍黄瓜,以及一壶酒。 “这位爷,你点的菜上齐了。” “谢谢。” “不客气。” 伙计端着上菜的盘子走了,钱成夹了一筷头的牛肉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 “你也尝尝,这酱牛肉味道还真不错。” 赵白鹤没有动筷,他觉得自己很虚伪。可钱成告诉他,人都是虚伪的。 “人又怎么会都是虚伪的呢?” 钱成抬眼看着赵白鹤,摸了摸兜,却发现烟他已经扔了,只好作罢。 “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那声谢谢虚不虚伪?” 不等赵白鹤回答,钱成继续说道: “那伙计说不客气,不客气的意思就是说,我的那声谢谢其实也就是客气一下而已。我花钱吃饭,他领工资上菜,天经地义。我说声谢谢,也确实没有任何感谢的意思在里面,只是客气一下。有人称这种客气为礼貌,而我觉得礼貌,也是一种虚伪。” “讲礼貌,反倒是虚伪了?” “嘿嘿,不错。我问你,虚伪的反义词是什么?” “虚伪的反义词?真实。” “是啊,真实。谁愿意被别人管着?谁愿意听别人说教?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谁愿意明明讨厌一个人,却偏偏还要笑脸相迎?谁愿意自己辛苦一天,下班回家坐车还要给别人让座?谁愿意对别人低三下四,点头哈腰?谁又愿意让别人来评判自己? 你愿意吗? 我们都想活出最真实的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但谁又能活的真实呢?我们还是不被别人管着,听别人说教,对讨厌的人笑脸相迎,对领导低三下四,点头哈腰。 我们对别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同时,又会对别人的评价耿耿于怀。 人不虚伪吗? 人都是虚伪的。 但是当别人都在虚伪的时候,你活的越真实,就会越让人讨厌。 因为人,是一种自私而又虚伪的动物。 当你不再虚伪的时候,那剩下的,就只有最真实的自私了。又怎么会不让人讨厌呢? 所以说啊,虚伪不能说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能说完全就是坏事。 我们需要虚伪,也都很虚伪。” 第151章 想要?自己来拿 “你说的有道理。” 赵白鹤轻叹一声,支棱着脑袋,目光落回桌上,像是在思考着钱成所说的话。 “是吗?呵呵。其实我是最讨厌别人跟我长篇大论的去讲一些大道理的,但我又控制不住的喜欢去和别人讲大道理。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一样,我也何尝不是一个虚伪的人。算了,不谈这些无聊的事了。来!喝酒。” 钱成端起酒杯,和赵白鹤碰了一个。 “你金系魂馆的电子徽章拿到了?” “拿到了,你银霜狼王赢回来了?” “赢回来了。” “挺好,这样我们在刀兵峡的事差不多就都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下一个魂馆的所在地花都吗?” 钱成打开了腕轮机上的地图翻了翻,花都离刀兵峡的距离算不上有多远。坐长途车的话,也就一两日的工夫。 但他们肯定不能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坐车过去的,坐车的话那叫旅游观光。 去往花都这一路上,他们如果用坐骑赶路的话。再加上捕捉一些新的魂物,顺便给魂卡练练级。那差不多要花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还是在不出现任何意外下的情况。 可一个多月的时间,保不准就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那样他们到达花都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因为孙映雪的缘故,现在钱成对于时间,有着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变强,也需要变的更强。 只有变得足够的强,才能在未来某些不确定的事情到来时,不至于让自己因为实力不济而后悔。 “嗯,去花都。但刀兵峡这边还有侠客行的事情没有解决,等解决了再走。” “侠客行啥事?” 钱成明知故问,心里其实是已经有点不想管了。掺和进夜卫,金鳞池和侠客行这三方势力里面的事,又不知会在这刀兵峡拖上多久时日。 “你忘啦?夜卫那个褚临渊还在孤影戏台上插旗呢,因为银霜狼王他们来刀兵峡找侠客行要个说法。” 赵白鹤惊讶的看着钱成,心里想着这老钱怎么一下子变糊涂了,连这事都忘了。 “我们又不是侠客行的人。” 钱成自然没有糊涂,也正是因为没有糊涂,所以才装糊涂。 “话不能这么说,这事虽然并不完全都是我们造成的,但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而且侠客行的兄弟们对我们如何,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就这么离开固然是可以的,但我们不能走。” “这事你倒是看得明白。” 见赵白鹤说的认真,钱成知道这事没个结果,看来是走不了的。 杀了褚临渊?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钱成的脑海里,钱成瞥了一眼身旁飘着的感叹号。大念头见钱成突然看向它,有点茫然,咋啦。 ‘老大有什么吩咐?’ 这才是大念头的念头,那刚才的便是钱成自己的念头了。 “没什么,下午我去会一会那褚临渊。” 钱成一话两说,前半句是对大念头说的,而后半句则是说于赵白鹤听,眸中猩红之色又重了一分。 “来了。” 就只见赵白鹤突然正襟危坐,看向了门外。 “谁来了?” “镇压科。” 钱成心中杀意暴涨,一双眼珠迅速转红,隐隐散发出微弱的红光。猛地一个转头,竟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血色,望向来人。 门外来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穿着统一的镇压科制服,为首的那位衣着稍有不同,看样子是这支镇压小队的头。 “队长,定位就在前方三米的距离。” “我已经看到了,怎么又多出来一个红眼眷顾者?真是麻了,多事之秋啊。那个长生大材的持有者也在,唉...你们在门外待命,稍有不对立刻呼叫支援并迅速撤离,不必管我。” “队长!” 为首那人摆了摆手,一脚踏入知味楼向着钱成这桌走来。 “我可以坐这吗?” 这镇压科镇压小队的队长,态度那是好的不得了。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想来要是钱成此时说一句不可以,那他还真的会老老实实就那么站在一旁。 单独的一个红眼眷顾者,他不怂的。 就算真打起来引得真红眼降临,钱成原地升格成红眼眷属。他们可是有着一支完整的镇压小队在这,未必就镇压不了。 单独的一个长生大材持有者,他也不怂。 像赵白鹤这样的长生大材持有者,虽然要说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力,那是大的没边。但要说真正的危险程度,其实并不是很高。 只要不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或者让他们感受到了足够的危机,从而激起长生大材的自主保护机制,理论上长生树界都不会主动降临。 历史上的两次树界降临,一次是因为持有者被人宰了,另一次则是试图将持有者关押起来。 这两次里面,只有第一次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灾害,第二次则没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因为当时收押长生大材持有者的是归藏总局。 长生树界降临在了虚无之地,具体战况未知,被严密封锁了。但至今归藏总局依旧存在,而对于长生大材持有者的态度上,他们官方六组织背后的虚无教派只是让他们发现之后,保持监视就可以了。 所以镇压科的这位小队长他不怕。 但是当这两者坐在一个桌子上的时候,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过去了。 红眼眷属,他们镇压部队有一位。 24k纯疯子。 有时候他看到那位红眼眷属和任务目标战斗时的场景,他都有一种咱们是不是搞错了镇压对象的错觉。 真是晦气啊!还好眼前这个红眼眷顾者没升格,他还有的谈。 但也保不准谈着谈着,就原地升格了。然后和他打起来,顺便一刀把旁边坐着看戏的长生大材持有者砍了,然后树界降临,大家一起玩完。 嗯...也不知道升格后的红眼眷属能不能从降临后的树界里杀出来呢? 镇压科的小队长胡思乱想着。 “没事,坐。” 钱成不发一语,赵白鹤倒是挺热情的招呼着镇压科的小队长坐下说话。 “镇压科的是吧,说起来大家都还是同事,咱们是特调处的。” “啊?啊对对对!原来是特调处的兄弟啊,额...咳。” 镇压科的小队长咳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赵白鹤的话茬继续往下说了。 特调处?跟他们镇压科有屁的关系。 别说特调处了,那就算是研究所和归藏局,他们该镇压的还不是得镇压。 “不知道镇压科的兄弟,来找我们做什么呢?” 还挺好说话的。 双方此刻在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其实吧,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回收一个腕轮机,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那找到了吗?” 钱成放下酒杯,右手往桌子上一放,手腕上带着的腕轮机明晃晃的摆在了镇压科小队长的眼前,上面还贴着粉红色的小贴纸。 镇压科的小队长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腕轮机,他的定位和任务目标重叠了。 “看来是找到了。” “想要?” “想。” “自己来拿。” 钱成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没有半点要将戴着的腕轮机摘下来的意思。 “这不好吧。” 那镇压科的小队长也有意思,嘴上说着这不好吧,手却慢慢地摸向了钱成的手腕。 赵白鹤看的眼皮一跳。 第152章 刀只需要锋利 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几乎是紧贴着镇压小队长探出的指尖,钱成的目光看在了桌面的空处,但心中所想却是要斩那伸出的手,所以心丝便斩在了一个很微妙的地方。 “确实不太好。” 钱成淡淡地说道,镇压小队长的手一僵。 “哈哈哈哈,咱也不是非拿不可。既然不太好,那就算了。” 这又是什么邪门手段? 小队长伸手慢慢摸向钱成的腕轮机,本就是聚精会神。可他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甚至都不见钱成有任何动作。桌上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斩出了一道深痕。这道深痕要是再往前移那么一点,他的手指现在已经没了。 原本镇压部队的这位队长,心里并没有将钱成当成多大的威胁,只是顾忌赵白鹤这位持有者在场。所以钱成说让他自己取,他尽管听出了钱成的意思,但还是伸手了。 现在看来,大意了呀。 真要打起来,恐怕都不会有树界降临这种事。光凭钱成这一手,估计分分钟就能将他们这支小队杀个干净。 “那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别的事了。两位慢吃,我就先告辞了。” 腕轮机找到了,却拿不到。那他继续在这待着也没意义,不如早点回去报告情况。可哪知他刚抬屁股要走,赵白鹤笑呵呵地递过来一个酒杯放在他的面前,给他满上了。 “这要坐的是你,要走的也是你。呵呵,逗我俩玩吗?” 小队长的额头上瞬间浮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只觉得坐如针毡。 要不,他也点两个菜,吃完再走? 小队长的心里浮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但荒谬归荒谬,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不是一个做事犹犹豫豫的人,现在走不了,那干脆不走了。 小队长心一横,将赵白鹤满上的酒一饮而尽。 “伙计!过来,再加两个菜!” 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俺今日之后也是和长生大材的持有者,以及红眼眷顾者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谈笑风生的主了。 “哪里哪里,这不是怕打扰了两位吃饭嘛。既然兄弟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嗨,说的这么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同事。那外面站着的兄弟们,让他们也都进来吧。这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咱们吃饭,也不像回事。” 钱成是背对着知味楼大门的,没有回头。而赵白鹤坐在一楼大堂中央正对着门,倒是看的一览无余。 话说的在理,小队长伸手朝大门外镇压科的兄弟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也进来。 “队长。” “你们自己找个桌,中午就在这里吃了。” 简单安排了一下后,小队长也是丝毫不怯。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钱成和赵白鹤满上了。 “队长不知怎么称呼?” “秦万石,叫我老秦就行了。” “原来是秦大队长,我这个人性子直,说话也直,就不拐弯抹角了。请问镇压科这次出动,是为了抓我兄弟手腕上的那个腕轮机的主人吗?” 赵白鹤问的直接,秦万石也不瞒着。这两位都是当事人,他瞒也没用,只是要稍微斟酌一下言辞。 “不错,毕竟那是大不敬者,他们敢自报家门,我们镇压科肯定是要抓的。但是!” 秦万石瞥了一眼钱成和赵白鹤,话锋又是一转。 他们这支小队只是过来回收那位大不敬者留下的腕轮机,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没必要和这两个炸药桶发生冲突。 “但是说白了,这次抓捕行动,其实也差不多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秦万石压低了声音,故意这般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 赵白鹤顿时来了兴趣,钱成也伸出筷子又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气氛为之一松。秦万石见状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他一句话,就让长生大材持有者和红眼眷顾者对他放下了敌意,这是什么?这就是智慧呀。 当然,他也没说假话就是了。 “嗨!那大不敬者哪有那么好抓的。他们虽然有着那个奇怪的规矩,别人一问就得自报家门。可毕竟人家也不是傻子,等我们镇压科赶到,那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这些年出过好几次镇压大不敬者的任务,可结果呢?那他妈的就跟遛狗一样,咱们就是那条被遛的狗!咳,不好意思,一时激动言语有些粗鄙了。” “没事没事,我俩也都是粗人,就爱听粗鄙之语。来来来,边喝边说。” 赵白鹤拿起酒杯和秦万石碰了一个。 又是一杯酒下肚,借着酒劲,秦万石开始倒起了苦水。 “真要我说,就别去管那群大不敬者。抓又抓不到,纯纯浪费人力。但话又说回来了,抓大不敬者总比去镇压别的疯子要好,就当是带薪旅游了。兄弟你是不知道,就这活。我还是走后门才接到的,一堆人抢着上呢。哼╭(╯^╰)╮妈的!之前镇压五衰相的时候没见过他们这么积极。这回一听是逮大不敬者,一个个就跟抢鱼一样,装备都佩戴整齐了就等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镇压科的企业文化这么热血的,但谁又不知道这是个美差呢?一群傻子也不动脑子想想,你不走后门,这美差能轮得到你吗?哈哈哈。” 听完秦万石一席话,钱成和赵白鹤是又长见识了。 这镇压科的人,和他们想象中是大不一样,反倒是和他们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这大不敬者,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怎么一露面就会招来你们镇压科的追捕呢?” 赵白鹤有些好奇,钱成也同样如此。在这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大不敬者这一组织。 “破坏世界和平,算不算?” 秦万石哈哈一笑,彻底放飞自我了。突然来这么一句有关于世界和平,倒是给钱成和赵白鹤听的一愣。 这理由未免有些太,太官方化了。 “额...” “逗你们的,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要逮他们,这不是我们该操的心。上面说要抓,我们底下这些大头兵抓就是了,又不是不给工资。至于理由?管他呢。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像是五衰相那群自称天人的疯子们,一个个眼里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动不动就搞点血腥的大动静,说着什么要成仙啥的。那就算没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他只是别人手上握着的一把刀,刀尖指向谁,不是他能决定的。 刀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刀,只需要足够的锋利。 第153章 解决矛盾要快 “所以你们镇压科,这次抓捕大不敬者只是装装样子?” 钱成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听秦万石这么一说,孙映雪目前的处境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恶劣。 “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抓,我们肯定是要尽心尽力的去抓的。但最后能不能抓的到,那就不是我们能够说的算了。” 秦万石说的意味深长,钱成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杀意稍稍收敛,眼眸低垂下的那抹猩红便也褪去了不少。 不过这难免又让钱成觉得实在是有些可笑。 他离开不夜城,跟着赵白鹤走上冠军之路。他以为自己似乎是走出了那座困住他的城池,从此天高海阔,山高水长。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又只是从一个自己厌倦了的地方,来到了另一个别人厌倦了的地方。就像是武侠小说中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他从未离开。 “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钱成举着酒杯,敬向了秦万石。 “哎呀,兄弟这是哪里的话。哥哥我也有冒犯之处,还望不要见怪才是啊,哈哈哈哈。” 两人碰了杯,也喝光了杯中酒,面子是给的十足。 秦万石对于钱成和赵白鹤两人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客气了。究其原因,钱成不觉得这就是镇压科的一贯作风,也更不可能是看在孙映雪那个大不敬者的面子上。 知味楼背后的机械教派?沾了点边但关系不大,想来问题就应该是出在他和赵白鹤自己的身上了。 结合昨日在雅间里,镇压科科长打过来的视频通话中所提到的什么树界降临,还有先前秦万石在门口隐约说出口的红眼眷顾者,钱成也猜到了些许缘由。 但猜到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咱哥俩和秦老哥也算是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了。那今日咱们就不醉不归,要喝的尽兴。伙计!再来三壶...”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 秦万石见赵白鹤文绉绉地念叨了几句,伸手就要招呼楼里的伙计再加几壶酒,赶忙将赵白鹤的手拽了下来。 “好兄弟,今天咱公务在身,实在是不能多喝。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赵白鹤放下手也不再劝,只是叹了一口气。 “唉,说什么下次一定。咱们这次一别,下次再见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咯。人海茫茫,还能不能再见都是个问题,就更别提什么下次一定了。” 赵白鹤说的幽怨,秦万石酒劲上涌,一拍胸脯便豪迈的说道: “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老弟。那想要见面还不好办?来来来,咱们加个联系方式。下次你们来戊土市,联系我。保管招待周到!” 中央戊土市? 钱成眉毛微微挑起,也没说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秦万石一行人就这么径直离开了。似乎根本没把此行的目标,钱成手腕上的腕轮机当回事。就好像真如秦万石所说,只是例行公事一样。 “队长,就这么走了?” “不是,我们先撤出来。然后我准备派你进去干掉那名红眼眷顾者,将他手上的腕轮机抢过来。” “欸...我打红眼?!真的假的...要上吗?” “你是不是彪啊?上上上,你干脆把那个红眼和持有者都一起干掉好了。当个镇压小队的队员我都觉得你小子有点屈才了,明年我选你当咱们镇压科的话事人好不好?” “咱们镇压科还有话事人的吗?” 秦万石一个爆栗就敲在了彪子的脑袋上。 “你他娘的呀,真就是除了打架啥也不是。也跟你秦哥我好好学学,光是打架厉害有什么用。打架厉害,能和红眼以及持有者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笑风生吗?” “那要不然您是队长呢。” “嗯,这个马屁拍的还行,跟着我倒也不是完全没学到东西。” “嘿嘿。” “嘿嘿个屁,走了!” 镇压科的人来的迅速,这走的也利索。虽然这中间的过程和钱成想象的剑拔弩张大有不同,但结果是好的,那过程如何也就无所谓了。 秦万石走后,赵白鹤朝着钱成晃了晃手腕。 “联系方式到手,之后你媳妇那边有什么动静,加上个镇压小队的队长,我们也好打听一点。” 钱成有些惊讶地看着赵白鹤,刚才他都没想到这一茬,也亏赵白鹤能想到。 “还真是难为你了,谢谢。” “嗨,你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媳妇那不就我媳妇...啊不是,那不就是我弟妹嘛。” 钱成眼睛一瞟赵白鹤,红通通的眼睛中有些许无奈。 “我说老钱,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昨晚没睡好。” “哦,那老李呢,回去了?” “回了,一早就走了,今天要上班嘛。咱们收拾收拾,也准备走了。” 钱成又扒拉了几口剩菜,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不是,侠客行的事还没解决呢,急着走干嘛?你那小媳妇听秦万石说的,也出不了啥事。” 赵白鹤也站了起来,快步跟上了钱成。 “秦万石的话,只能信一半。你不会真以为镇压科的镇压小队,都是像安保厅的那群酒囊饭袋一样,天天就指望着混点工资,捞捞小财过日子吧。你知道从中央戊土市赶到刀兵峡,若是坐车得花多长时间吗?” “两三天?” “差不多,可昨天孙映雪才暴露,今天中午他们就赶过来了。总不能就那么巧,刚好在这附近对不对。哼,带薪休假?那他们这个假休的还真是有些赶呐。” “这么说,你那小媳妇还是很危险了。” “那是她的事,就算真有危险,我现在也管不着。总不能追上去把刚才那支镇压小队杀个干净吧,打不过呀。” 钱成仰头叹了口气,他要是强成那样,孙映雪也没必要走了。谁来杀谁,那这书还写个什么。 “我们还是太弱了,现在咱们小队就你我两个人。虽然我在这刀兵峡也算是变强了一点,你也赢了好几张王卡。但是呢,不提镇压科的镇压小队了,就说这次来刀兵峡的夜卫小队,如果他们不是傻了吧唧的和侠客行杠上,去孤影戏台插旗,以及和你去魂斗场玩那无聊的胜负游戏。直接动手来抓我们,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赵白鹤听钱成这么一说,也沉默了。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们不能在刀兵峡继续耽误下去了,还有四个魂馆要打。特调处的指标任务还要完成,我们也要招募新的队员,抓魂物,练级,增强自身的实力等等,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钱成说的赵白鹤都开始有些焦虑起来了。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摆烂的样子...” 赵白鹤小声嘀咕道。 “你说啥?” “没啥没啥,那侠客行这边的事怎么办?咱们不能就放着不管吧,那可不仗义咯。” “侠客行的事,今天下午就能解决,不过咱们得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跑路?为啥跑。” “为啥跑?嘿嘿。你知道解决一个复杂的问题,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吗?” 钱成阴森地笑了两下,听的赵白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伸手搓了两下。 “啥方法,激化矛盾吗?” “你还知道激化矛盾呐,挺好,但不是。你说的那是最好的方法,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快的。” “那怎样最快?” “最快嘛”,钱成笑容一敛,“自然是去解决制造矛盾的人了”。 第154章 此间红尘里 “制造矛盾的人,你是说我吗?” “我是说褚临渊!” 你今日份的智慧额度都用在了刚才秦万石的身上了是吧?钱成正想吐槽,一念至此心又软了下来。这人的心一软,嘴巴也就没那么毒了。 “走,回去收拾行李。” 钱成打了个响指,就奔着旅店去了。 “你说的这个解决,是怎么个解决法子?” 赵白鹤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疑惑地问向一旁吨吨炫着小白瓶和小黑瓶的钱成。李遗风由于今天要上班,一大清早天没亮就开车离开了,走之前将剩下的药剂都留给了钱成。 “好言相劝。” 炫完了几瓶白加黑的药剂后,钱成盘腿坐在床上。唤出了自己的无名刃架在了两膝之间,淡淡地说道。 无名刃现在处于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整个刀身其实已经碎裂成了无数小块,但在红光的粘合下就好像无事发生,依旧可以正常的使用。 身为宿主,是可以感受到寄生魂的情绪的,哪怕只是一把刀。 但钱成现在感知不到无名刃上存在有任何的情绪,就宛如一件死物。 “好言相劝有用吗?” 赵白鹤转过头来,看见了钱成手中的刀。 “乖乖,你这刀怎么成这样了?” “好言相劝要是有用的话,我还把刀唤出来做什么?” 钱成朝着赵白鹤龇牙一笑,将手中无名刃拿起左右瞧了瞧,顺手拍了张照发给了李遗风。 “搞不清楚,不过管它呢,能用就行。” 松手收回了无名刃,钱成后仰躺倒在床上。 “我睡觉了,你最好也休息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可能会非常刺激。” “有多刺激?” 赵白鹤带的东西也不多,几件换洗的衣物,洗漱用品,吃的,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一个背包都塞不满,一会就收拾完毕了。 “可能都没时间睡觉的那种刺激,哈哈。” “我靠!这么刺激的吗?” 赵白鹤怪叫一声,立马蹦到了床上,就开始争分夺秒的睡觉了。 钱成偏头看了一眼赵白鹤,微微一笑,也闭上了眼睛。 梦。 还是那个梦,尸山血海。 甚至都不需要重新开始,读取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存档。 身在梦中不知身是梦中客,钱成也只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随手砍掉了几个朝他冲过来的敌人后,他竟然有心思打量起了远处的风景。 像他所站这样的尸山,远处还有不少,一眼望去几乎是绵延不绝。只是每一座尸山之间都离得很远,看不清那山上所站之人的模样。 这些山峰大小不一,高矮也不同。有的比他所站的山峰要高很多,但至少还能看见峰顶在何处。而有的山峰高耸入云,上半部分直接没入了天空中那片不见边际的红云之中。 红云翻滚,在云层之上的两个巨大光源的照耀下,像是一片无际的血海,将天空之上遮盖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真切。 钱成又低头望去,一座座尸山之间的,那是真实的海。比起天空上那片颜色艳丽,像是一颗红宝石般的虚幻之海,地上那红到发黑的颜色就显得无比真实。 一个个小小的黑点,从山脚之间的那一片片血海边缘浮起,像是一群蚂蚁般朝着周围的尸山上努力地爬着,不知疲倦。 钱成的目光又放到了眼前挥舞着各式兵刃朝他冲过来的敌人身上,看不清样貌,但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想来那看不清的相貌也是不同的吧。 知其来处,也知其归处,倒是有趣。 钱成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机械般挥砍出去的刀,便多了一分灵动,变得更加缥缈了起来。 砍人的速度,也就更加快了。 微风徐来,很难想象在这种鬼地方竟然有风。 吹着迎面而来的清风,看着天上被吹皱了的漫天红云,在云层之上那两道巨大光源的照耀下,折射出了万般深浅不一的红光。映照着地面上的波光粼粼的血海,钱成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天色似水倒悬空, 地起波澜如云动。 东风吹皱西池血, 南峰不见北山人。 只是不知这云层之上,又是何样的风景,钱成的心中泛起了一丝长久的兴趣。 他想上去看看。 抬头望天,天高几许?堆骨砌尸欲穿云。 垂首挥刀,刀下何物?一缕亡魂一寸山。 钱成杀的兴起,这刀,便又快上了一分。可还是太慢了,这般磨磨蹭蹭,又要到何时才能登天呢?这望山跑死马,而望天登高,怕不是要杀到疯癫。 不知不觉,眼前不断涌来的敌人,似乎远了一些。往往还没冲到近前,就似乎是被某种无形的刀刃给斩断,好像每一次的挥刀,都附带上了无形的刀气一般。 杀人的速度变快了一倍,这让钱成欢喜。 但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这让钱成苦恼。 他需要移动起来了,因为脚下多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是那逐渐增高的山顶。 钱成不想动,但等到新的敌人从山顶的另一面冲过来都需要跑上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不得不向前走去,走向那逐渐变高的山顶。 因为积攒到一定程度然后一次性滚落下来的尸身可能会将他掩埋,他不想费力爬出来,便只能走。 可走着走着,原本因为需要动弹而产生的苦恼,又变得不一样了。 这一步步向上攀登的感觉,意外的有些美妙。就好像每走一步,就离想要到达的地方更近了一点。 一如闲庭信步,走的久了,钱成又觉无趣。 真弱呀。 这般弱小的敌人,又何必如飞蛾扑火般急着前来送死呢? 是嫌活的太累,还是觉着死亦是一种解脱? 远方有山,山崩。落尸如雨,顷刻而停。然后海中复生黑点,聚而成丘,逐渐隆起。 就在钱成分神看去的刹那,一道寒芒落在了他的腰间,剧烈的疼痛并没有将他带离这如梦境一般的地方。 只是疼痛。 敌人,变强了。 所带来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似乎本就是真实的。 但除了疼痛之外,敌人的攻击却没有给钱成带来任何行动上的不便。钱成的手还是一如既往地稳,甚至在这疼痛所刺激之下,变得更加疯狂而危险了起来。 这不应当,但这里只是一个梦。 而在梦里,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第155章 拔旗战前奏 好在这个梦并不是很长。 杀的倦了一低头,钱成便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 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睡的正熟的赵白鹤,钱成抬头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他忽然想起在金系魂馆中卫无忌念的那一段不知出自何处的经文,他没有刻意去记。 但此刻那段经文却仿佛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一样,忍不住又喃喃念了起来。 “如梦似幻,一切眼之所见皆为心相,一切耳之所闻皆是心音。又有鼻舌身意四觉...(详情请见145章)” 等念到何来魔障处戛然而止,钱成皱了皱眉头。这段经他当时忘了问卫无忌名字,现在自己念了一遍,却发现念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萦绕不去。 就好像有些话前半段说的太过于理想,你就会觉得紧接着的会来一个但是。 这段经文也是如此,就好像他念到了但是之处,就没了下文。 但是呢? 他又不想再回到金系魂馆那个地方,去问一问卫无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没有任何依据,近似于直觉。 他感觉自己如果再进金系魂馆,恐怕会陷入到一个极其糟糕且恐怖的处境。 算了,万般皆有缘法。 一段残经,若是有缘,不需要他去苦寻,可能某一天就自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说不定。 起身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钱成走的很慢,步调不紧不慢像是在登山。每一步都踩在了实处,但抬脚总是不自觉地会高上一点。 这在平地上这么走着,会很别扭。所以钱成走的更慢了,花了点时间调整过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褚临渊插旗所在的孤影戏台。 夜卫和金鳞池等人上午输给赵白鹤之后,下午也聚集到了此处。 侠客行的人也在,台下火药味很浓,有些刺鼻。 “就这!就这?” 褚临渊还是藏了一手,昨日便见颓势,而今日却越战越勇,面对比昨日更强的对手,竟显得尚有余力。 钱成来的正是时候,刚挑飞了一个使用魂物<节奏音环>的高手,此刻褚临渊站在戏台上叉腰叫嚣着,远看像极了一个那什么。 “哎,钱爷您又来啦。” 我为什么要说又?沈剑心跟钱成打了个招呼后便陷入了自我怀疑。 “冯时呢?” “冯哥还在家里躺着呢。” “挺好。” 钱成拍了拍沈剑心的肩膀,迈步就向戏台上走去。 “小伙子,报名费先交一下再上去。” 钱成回头望去,一双红眼看的报名处的蒋老头一愣。 “从拔旗的奖金里扣。” 钱成懒得再回头,扔下一句话后短暂地开启了一下<吉光飞羽>,隔着还有些距离就一个纵越,跳上了戏台。 这样的情况是不允许的,那就像骗子告诉你中奖了,但是需要你先打钱过去交手续费,你说从奖金里扣一样。 可蒋老头在看到钱成那一双红眼之后,竟有了片刻的失神。 等到钱成唤出了颜色变得愈发猩红的无名刃之后,蒋老头的瞳孔骤然放大,这是! “我记得你。” “你是该记住败在了谁的刀下。” 钱成垂手拎刀,语气平淡,但话说的却是狂妄无比。 “哈哈哈哈哈,褚某就喜欢狂妄之人。不过希望你的刀能和你的嘴一样的狂!” “来。” 钱成一声低喝,喝完却依旧矗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松松垮垮的那么站着。 褚临渊见状眯起了眼睛,钱成这种乍一看破绽百出,仔细一看依旧破绽百出的站姿。 不是傻逼,就是大佬。 这两者之间其实很好分辨,但现在褚临渊有些犹豫了。关键钱成太过年轻,要是一个老头这样站在他对面,他肯定能从中看出几分高人风范。 钱成不动,他不能也不动,因为那样对峙起来就会显得很傻。 “给我下去!” 褚临渊一个闪身,速度快的如同缩地。戟锋贴地急行,就欲先发制人自下而上瞬间将钱成从戏台挑飞。就算一击不中,接下的连招也能让钱成陷入到只有招架的被动之中。 而他,也只需在不断地进攻里,寻找到胜利的契机即可。 他有这份实力,所以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可一阵莫名其妙的疼痛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以及自信,钱成挥刀,褚临渊是看见了的。尽管挥的很快,但离得很远。 而且那把刀比正常的刀还要短一些。 那又是怎么,伤到他的? 只见钱成一刀之后,举在半空的手臂像鞭子一样高速甩动了几下,短刀的刀刃就如同鞭子的末梢,划过空气留下了阵阵尖啸,代替答案想要去解答褚临渊的疑惑。 但这个答案,褚临渊却不想知道。或者说,不想以这种方式知道。 “心丝?卫无忌那小子怎么可能会把心丝给这家伙,他疯了吗!” 姜还是老的辣,蒋老头倒是仅凭钱成的第一刀就看出了端倪,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卫无忌那小子就不知道将心丝交给红眼眷顾者,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他怎么敢! 算了。 这也不是他这个半只脚已经入土了的老头子该要操心的事情,蒋老头又淡定的喝起茶来,继续看戏。 褚临渊反应也足够的快,圣斗士是不会败在同一个招式下两次的,他也一样! 长戟舞动,他尚不知钱成是如何伤到他的,但挡就对了。 心丝无迹可寻,但钱成的刀却是轨迹分明。 一二三四五,这刀挥的还真是快呀。但快又如何! 褚临渊挡住钱成远距离的五刀,距离已然拉近到了他的有效攻击范围。 现在,该轮到他了。 “游龙戏凤!” 褚临渊直接放大,重新充能完毕的画杆方天戟上一龙一凤浮现。但这次却没有放大数倍,而是保持着画杆上的大小,凝实如活物一般盘绕在长戟之上。 无双?他倒是不准备一起放。 钱成的招数固然诡异,但若是仅仅只有这等强度的话,还没有那个必要。 “吵死了。” 褚临渊的嗓门是真的很大,差点把离得很近的钱成耳屎给震下来。但不管是不是真的给震下来了,钱成的耳朵有点发痒。 可他又懒的去挠,也没那个时间。 打架就打架,杀人就杀人。叽叽歪歪,真是吵死了。 钱成的刀暴躁地向着褚临渊砍去,一刀更快过一刀,刀速不断地攀升,好像没有止境一般。而只是普通短刀的无名刃,在血光的加持下,强度竟和画杆方天戟难分高下。 虽然斩不断褚临渊的画杆方天戟,但无名刃此刻的状态本就是碎的,那再碎一点也是无妨。 战局,终究还是被褚临渊拖进了焦灼之中。 第156章 我提醒过你了 长戟的优势,不光只是戟把长而已。 更在于重量,以及其同时具有直刃和横刃两个锋,四面刃。直刃可以刺杀,横刃可以勾啄。 这样的变化放在褚临渊的手中,就使得钱成一时间极难近身,只能被迫在褚临渊长戟的攻击范围边缘进行对攻。 说是对攻,但褚临渊能砍到钱成,钱成的刀离着褚临渊却还有些距离。 一寸长一寸强,不无道理。 褚临渊接连的几次重刺,虽然被钱成给格挡住了。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钱成逐渐击退向了戏台的边缘,而其先前所开启的<游龙戏凤>技能召唤出的一龙一凤,更是贱到不行。 专挑褚临渊长戟的攻击间隔,发动对钱成的攻击。两两配合之下,钱成一时间被打的难以还手。 此时钱成寄生魂短刀的缺陷就体现的非常明显,但凡有任何一种可以主动释放的技能,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的被动。 心丝?不集中注意的情况下,他现在还做不到脱离兵器去使用。就算撤步拉开一点距离,通过无名刃放出几道心丝那也是于事无补。 注意力吗? 钱成一手持刀,一手摁刀。在格挡住褚临渊长戟的一记直刺之后,不待长戟收回。刀刃卡在长戟的直刃和横刃之间,脚下就是一个发力。 无名刃瞬间召回,又瞬间召出,看起来就像是消失了一瞬,然后从长戟两刃之间神奇穿过,顺着杆身直直削向了褚临渊。 “好手段!” 尽管短兵器对战长兵器,拉近距离是常识。但钱成在他密集的攻势之下,冒险来这么一手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褚临渊还没有意识到钱成近身后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在他看来,近身也就近身了,他又不是挡不住钱成的刀,那他的戟把也不是摆设。 更何况,哥们你这般冒进,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褚临渊横戟挡住了钱成削来的一刀,咧嘴露出了一个智商压制的笑容。龙勾凤啄,一龙一凤刹那间便在钱成的身上开了几个小洞。 这种畜生爪勾嘴啄造成的伤,出血量比不上刀伤,但疼痛感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般人估计疼的得一抽,可钱成只觉有些亲切。 动作非但没有任何变形,人反倒更精神了。 瞧着褚临渊脸上露出的难看笑容,钱成索性闭上了双眼,这倒不是为了装逼。 在强行拉近距离之后,他脱离了戟刃攻击的范围来到了内圈。只要他的攻击频率能够黏住褚临渊,使其无法再次拉开距离。那么褚临渊长戟最具杀伤的四面刃,就对他毫无威胁。 虽然以无名刃的档次,想要砍断画杆方天戟近乎于做梦,一旁还有龙凤虎视眈眈。这般看来,似乎依旧处在劣势。但钱成除了无名刃之外,还有心丝。 人有六觉,眼耳鼻舌身意。 六觉相辅相成,人才能行动自如。冒然地闭上眼睛失去了视觉,并不能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其他的五觉,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钱成闭上了眼睛,不是为了提高其他的五觉。而是为了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从而不依托于武器来施展心丝。 视觉,有时候也是一种干扰。 他的刀更快了,毫无章法,只攻不防。 一道道血光砍在了褚临渊架起的长戟上,也在钱成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由点线组成的抽象画面。他将注意和杀意都集中在了脑中画面之上,挥刀则是交给了本能。 这一刻,钱成仿佛有了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他的肉身闭上了眼睛,可他的灵魂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如同局外人一般游离在两人的交锋之外。褚临渊的龙凤又在钱成的身体上开出了几个小洞,但也只限于肉体。钱成试着在抽象的画面中,更加抽象的用心丝砍向褚临渊。 一击不中,不知砍到了何处,也不知是否砍了出去。 没有关系,那便多来几次。 一道血口凭空出现在了褚临渊的身上,血光乍现。心丝砍在了右肩处,褚临渊一声低呼,便要抽身而退。 退,往哪里退? 钱成肉身踏步向前,死死地黏住了褚临渊,不给他任何退却的机会。 中了!原来人在这里。钱成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残酷的笑容,在褚临渊眼里显得分外狰狞。 中在了何处关系不大,只要中了就好。钱成一时间心思急转,杀意如同决堤之河,汹涌而至。 “我记得你还有个<无双>的技能,怎么样,要开吗?”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钱成突然开口,冷声对着褚临渊说道。 这就像在moba游戏中两人中路对线,优势在你。对手不过只是一个小技能凑巧打中了你,刮掉了你的一丝血皮。然后公屏上你就见他突然打字说,我记得你的大招还没用,怎么样,要放吗? 这给褚临渊气的一笑,一时间被心丝破开的伤口都不疼了。 “不是哥们,闭着眼睛在做梦呐?怎么说起梦话来了。” 不开? 你不开,那我可就开了。 “我提醒过你了,死了不要怨我。” 钱成嘴上放着狠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就让褚临渊的<无双>,在开与不开之间开始摇摆了起来。 这小子唬我?但他图什么呢?总不能是想要抓我技能的前摇吧,那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褚临渊的思维还是有些固化了。他想象中的钱成开大,那就算不后撤几步摆个造型,大吼一声技能名字告知对方一声,至少手上的动作总要变上一变。 这不怪褚临渊大意,正常人的思维多是如此。 虽然一直调侃技能的前摇后摇,但那种东西是真实存在而并非胡编乱造出来的。难道钱成开大就不需要前摇? 非也。 只是钱成的前摇过长了,长到褚临渊都忽略了在近身之后,钱成就闭上了眼睛。以及刚才在他肩膀处破开的那道,用来试探和定位的血口。 钱成劈砍而下的无名刃微不可察的一顿,然而就是这么极短的一个停顿,仍然是被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钱成身上的褚临渊给捕捉到了。 那虚无缥缈的第六感,在这短短的一顿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褚临渊汗毛倒竖! “无双!” 钱成双眼陡然睁开,脑海中由纯粹的杀意勾勒出的一幅密密麻麻的斩击画面,通过他那猩红的瞳孔映照而出与现实重叠。 无双?开的有些迟了。 仿佛是被钱成那突如其来的汹涌杀气先行击中了一般,褚临渊的身体在僵硬了一瞬之后,浑身上下爆裂开了无数大小不一的血口。 伤口不深,最深也不过见骨。 但瞬间的大量失血,让褚临渊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只觉天旋地转,随后仰面而倒,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戏台之上。 台上钱成持刀而立,台下众人鸦雀无声。 第157章 让大夫人贱笑了 血腥味弥漫中,钱成低头看向了躺在血泊里的褚临渊,就像是看着一道被精心装饰并淋满了酱汁,但卖相依旧很是难看的菜品。 褚临渊还没死,但也快了。钱成决定送他一程,让他走的更快一些。 “大统领!” 金鳞池的人还在失神,而夜卫的人已经叫了出来。钱成头都没抬,只是斜眼一瞥,眼珠又转了回去,向着褚临渊的方向伸出了未持刀的右手。 随后又将左手短刀的刀背架在了右手上面,缓缓向上拉去,刀尖对准了褚临渊的咽喉。 其实本不必如此的缓慢,一刀砍下去,褚临渊也就死了。 钱成只不过是有些犹豫。 不管他杀不杀褚临渊,这插旗战都已经结束了。 金鳞池和侠客行的矛盾虽然不能算是圆满解决,但至少短时间内在他们从容离开刀兵峡之前,应该是不会再起什么冲突将他们拖在此处。 至于他们离开之后,不夜城那边接下来是否会有什么针对侠客行的动作,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自己又何必杀了褚临渊,然后自报家门逃离刀兵峡,将这份仇恨拉到自己和赵白鹤的身上,替侠客行扛事呢? “钱成!你敢!” 原本看见钱成伸手,台下夜卫还以为是要拉褚临渊起来,哪知钱成又将刀给架了上去,夜卫们顿时有些急眼了。 “啧。” 钱成闻声眉毛一挑,短刀一拉,正手握刀改反手,就要将褚临渊钉杀当场。 这个时候你还敢激老子? 那我不杀,岂不是说明我不敢?真就是嫌你们的褚大统领死的还不够快是吧,急着吃席? 钱成也懒得再犹豫了,左手发力,无名刃就直奔褚临渊咽喉而去。 先杀了再说。 “刀下留人!” 一杆银枪快如闪电,势若奔雷。几乎是和那远远的一句刀下留人同时到达了钱成的身前,准确地击中了下刺的无名刃。冲势不减,又一头扎进了戏台,横在了钱成和褚临渊之间。 钱成被荡开了无名刃,顺势挽了个刀花,反手一刀,先将戏台中央那<神机百变>变化而成的旗杆,给砍成了两截。 随后转头,看向了来人。 “少主?” “大夫人?” 台下众人亦是闻声望去,来人正是侠客行的少主郑山河和不夜城的大夫人王扶柳,以及跟随着的一干人等。 两人不紧不慢的那么走着,看的钱成有些难受。一句话一杆枪,就要让他留褚临渊一条命? 好吧,就算他给这个面子。但等你们这么慢悠悠走过来,褚临渊的血差不多也就流个干净了,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见台下众人一时间似乎将台上两人给遗忘到了不知何处,钱成也不好出声喊人上来救一救已经面色苍白如纸了的褚临渊,于是便冷哼了一声。 “哼!好大的威风。隔那么远就让我刀下留人,留的住吗?” 说完钱成举刀作势,便要继续砍掉褚临渊的狗头。 “大胆!” 夜卫和金鳞池等人回头一看,惊怒交加。而侠客行这边的沈剑心倒是机灵,一个健步窜上了高台死死抱住了钱成的大腿_(:3」∠)_嚎道: “我的钱爷,使不得,使不得呀!” 夜卫们这时也才纷纷跳上台来,方见着他们大统领的惨状,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浑身上下被破开了密密麻麻的口子,那血流的都快赶上下水道反水了。 “你他妈的!” 有夜卫当即便唤出兵器要宰了钱成,钱成一声冷笑将无名刃收回,一歪脖子。 “来,朝这砍。” 看似束手待毙,但钱成的眼睛已经死死锁定了那夜卫的手腕,只要他真敢挥着兵刃过来,他持刃的手下一秒就得掉地上。 “行了!先救大统领要紧。” 那名夜卫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了,其他几人也纷纷唤出兵刃戒备的瞪着钱成,只留下一名夜卫的小队医师蹲在那里给褚临渊进行紧急治疗。 “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要是光靠瞪就能把人瞪死的话...” “你别他妈得意,这事我告诉你没完!” 钱成嘲讽了两句忽然想到他似乎真的能给人瞪死,也不理会夜卫放下的狠话,转头又看向了快要走到近前的侠客行少主,以及他身边那位。 不夜城的大夫人?刚才似乎是听他们这么叫的。 上下扫视了一遍,钱成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大夫人那白皙的脖子上。想来若是不夜城主的大夫人莫名其妙死在了刀兵峡,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不行不行,风险太大了。” 钱成眼珠呆滞地转了转,喃喃自语了几句便放弃了这个颇具诱惑性的念头。 杀褚临渊他有恃无恐,就凭吉光飞羽的恐怖爆发力,离开这里并非难事。大不了之后被夜卫追杀,这中间自己还可以缓一缓,你追我赶到时候谁追杀谁还不一定。这也是钱成告诉赵白鹤,他们接下来可能要跑路了的原因所在。 但杀大夫人嘛,能不能得手一说。就算杀掉了,他刚用同样的手段赢了褚临渊,那这凶手是谁都不用费劲去猜。 那时除了不夜城,恐怕侠客行都会瞬间站到他的对立面。有郑山河在,他跑都跑不掉。 算了,有些可惜。 就在钱成还感到有些可惜了的时候,侠客行的人也爬了上来。站在了钱成这边,和夜卫金鳞池等人对峙着。 还有人偷偷摸摸给钱成隐蔽的竖了竖大拇指,看的原本一脸杀气的钱成都有点绷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场合现在笑出声确实有点不合适。 钱成这一番动静,也是把郑山河看的一愣。 他不认识钱成,还以为是他们侠客行里又出了一员猛将。那就算不是他们侠客行的人,只要是这刀兵峡的,那多多少少也都会卖他一分面子。 所以才托大一枪先至,人嘛,陪着大夫人在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说来也巧,郑山河刚从特殊区域<械国>里办完事出来,习惯性的查看了下腕轮机,这才知晓这段时日里刀兵峡发生的一些事情。 只是褚临渊褚大统领这事办的,没能在刀兵峡引起骚动。只是插个旗以及在魂斗场打几场比赛,那在郑山河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当不得一回事。 带着手下几名得意干将,郑山河本打算也过来看看热闹。 没想到在下了悬刀山之后,竟意外的碰见了从不夜城赶来的大夫人王扶柳,两人就这么凑到一块去了。 接下来就是远远地看见钱成要杀褚临渊那一出,投枪救人,但人差点没救下来。 郑山河的老脸一时有些挂不住。 “哈哈,让大夫人贱笑了。” 第157章 夜风吹得游人醉 “少主这是哪里的话,褚大统领能留的一命还多亏了少主出手相救。要不然不夜城可就要损失一位得力干将了,扶柳这里先行谢过少主。” “大夫人客气了。” 客气,那是真的客气。下面的人打打杀杀,而上面的人却可以坐在同一张桌上谈笑风生,就好像这一切的矛盾和摩擦,都不是什么大事。 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也就无事了。 知味楼。 晚上被包了场,一楼二楼坐满了侠客行,夜卫,金鳞池三方势力的人。 钱成和赵白鹤,坐在了郑山河与王扶柳的那桌。这种场合下赵白鹤倒是放得很开,丝毫不怵。大大方方的坐那,该吃吃该喝喝。 被问到这件事情的始末缘由,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语之中也没颠倒黑白,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只不过赵白鹤自有一套逻辑,这荒郊野外的,你拦人去路本就不对。再者说,这野生的魂晶,那还不是谁捡到就归谁?何来有主一说。 这一套歪理,似乎很没有道理。 但郑山河和王扶柳都明白,荒郊野外嘛。别说抢一颗魂晶了,只要你有本事有胆量,那就算是杀人劫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遍地可不都是无主之物吗? 反观今日钱成的杀性,他们金鳞池在野外拦人去路,没被钱成一刀一个全给杀个干净就已经是幸事了。 这般想来,一个王级魂物哪怕是异色,被抢了也就抢了,不足挂齿。 这事其实错就错在,金鳞池误以为钱成和赵白鹤两人是侠客行的人,才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件。 可这话王扶柳自然不能明说,也只道是个误会。 有赵白鹤在前面顶着,钱成也乐的轻松。坐在酒桌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吃着菜。 但重伤褚临渊的战绩摆那,想低调都难。 褚临渊的实力,王扶柳大概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个具体,但能在不夜城坐到大统领的位置,又怎么会是庸手。 而褚临渊下午的那副奄奄一息的惨状,王扶柳也看见了。哪怕见过不少大世面,当时也是心中发憷,不忍直视,可见钱成下手之狠。 至于郑山河,在清楚的看清钱成模样之后,就悄悄地吩咐手下盯死了钱成。原因无他,那双红眼他见过。当年尚未成年的杨肆守在<械国>出口,差点将从<械国>里冒头出来猝不及防下的自己一刀枭首,不可谓不印象深刻。 所以两人对于钱成,都有着一分好奇。 而钱成如今在酒桌上的做派,又显然是以赵白鹤为首。这就让郑山河以及王扶柳对于两人的来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随口一问,赵白鹤答的也痛快。 什么咱俩是特调处的啊,来刀兵峡是为了拿金系魂馆的电子徽章啊,自己是花都人,而钱成来自不夜城啊。 一股脑都说了个干净,主打的就是一个君子坦荡荡。 “花都啊,是个好地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怪不得赵小哥生的如此俊俏”,王扶柳逮着赵白鹤夸了一顿,话锋一转又问向了钱成,“钱小哥来自不夜城?” 看着王扶柳一脸笑意的模样,钱成有些恍惚。 呵,不夜城的大夫人。没想到他一个魂卡店的小店员,有朝一日也能和不夜城主的大夫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还有侠客行的少主。 “是,之前在不夜城打工呢。” 钱成自嘲的笑了笑,说完又低头看向了面前的酒杯。如果不是赵白鹤,他现在要么早就死了,要么估计又在另一家魂卡店里上着班,得过且过。 “钱小哥倒是有趣,以小哥这般身手就算放在夜卫里那也是拔尖的。又不知是哪尊大庙,能让钱小哥屈身在里面打工呢?哈哈。” “不算什么大庙,也就是一家普通的魂卡店而已。” 王扶柳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钱成自然听的明白。但他现在突然就失去了应付的心思,礼貌的回答了王扶柳的疑问后便站起身来。 “你们慢吃,队长,我上三楼逛逛。” “三楼吗?钱小友想上去恐怕有点难了。上面是知味楼的雅间所在,这里的老板一般不让人上去的。哈哈,说起来我都没能有机会上去...” 郑山河是个老实人,见钱成说要去三楼逛逛。他是知道红眼的疯劲的,生怕一个搞得不好,钱成又和知味楼起了冲突,便出声劝道。 话没说完,赵白鹤嘿嘿一笑,朝郑山河摆了摆手。 “没事,陈知味那丫头我们认识,老朋友了。上次还一起在雅间吃过饭的,问题不大,不用管他。” 乖乖,这两个年轻人是何方神圣?怎么又和机械教派扯上了关系,似乎关系还不浅的样子。 郑山河哑然。 钱成朝众人点了点头,施施然上了三楼。 “你怎么上来了?” 陈知味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趴在三楼的露台栏杆上。手里端着一碟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刀兵峡的风景。 见钱成上了三楼,有些惊讶。 “下面太闷,上来吹吹风。” “要不要吃点?” “不用。” 钱成瞥了一眼陈知味递过来的花生米,卖相不错,但他不想吃。 “有酒吗?” “有有有,你要喝白的还是红的还是啤的?” “来点白的吧。” 想醉,自然是喝白的来的快。陈知味一路小跑,很快便从雅间里拿出了两瓶白酒,递给了钱成一瓶。 “听说下午你在孤影戏台上,差点把那个从不夜城来咱们刀兵峡插旗耍威风的褚临渊给杀啦,是不是真的?” 陈知味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真的,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的,哈哈。” 陈知味伸出小拳头,弹出了一个大拇指,冲着钱成哈哈笑了起来。 “晚上侠客行的少主郑山河也来了,你不下去瞅瞅?” “哎呀,帅大叔不是我的菜啦。” “还有不夜城主的大夫人也在。” “哼╭(╯^╰)╮老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 钱成喝了一口烈酒,笑声中有些醉了,伸手从陈知味的小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米,扔了几颗到嘴里。 “你不是说不吃嘛。” “现在又想吃了。” “你这人...” 钱成看了一眼陈知味,又转头看向了露台外夜色之中的刀兵峡,轻轻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明天,我和赵白鹤就要离开刀兵峡了。” “去哪里?” “花都那边。” “花都啊...”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昨晚孙映雪提过的花都花海,陈知味偷偷瞄了一眼钱成的神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唉,不多留在刀兵峡玩几天嘛。” “还有事要做。” “嗯,那好吧,要记得想我嗷。” 可能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暧昧了,陈知味小脸一红又慌忙解释了起来。好在夜色很浓,钱成也没有在看她。 “哎呀,我的意思是,嗯...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你可别想歪了哦。” “嗯,我知道,会想你的。下次来刀兵峡,给你带礼物。” “哎呀,什么礼物不礼物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下次见面请你吃好吃的。” “行,要不要拉钩?” “小孩子才拉钩。” 钱成和陈知味拉了钩,搞得还挺正式,小词一套一套的。 说着下次再见,却又好像再也见不着了一样。 夜风吹得游人醉, 只见离别不见归。 第158章 真红眼 钱成和陈知味,只是普通朋友。 真要说,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认识不过几天,就像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可有些话,也只有和不是那么熟的人才说的出口。 钱成不记得昨晚自己在露台上,后来都和陈知味瞎聊了一些什么了。可能说了一些过往,在不夜城打工的那些破事。也可能说了一些自己对未来的展望,要在世界赛上拿下冠军之类的傻话。 说了什么,不重要。 因为不熟悉,所以听的人也不会在意。 就像陈知味后来听钱成说的多了,跟着喝了几杯酒。也开始和钱成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自己的一些烦心事,钱成同样没放在心上。 两人说说笑笑,哭哭闹闹,发了一会疯,互相倒了倒苦水。 似乎将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人便像空了的垃圾桶一般,轻松很多。 天道好轮回。 昨晚是赵白鹤给钱成背回来的。 “够意思吧,昨晚我喝的走路腿都打哆嗦了,结果我上三楼一看你喝成那样。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当时就想啊,我可不能让我兄弟就这么在露台上吹一晚上的风,那还不得冻感冒咯。” “然后呢?” “然后我不顾管事的阻拦,硬是给你背出了知味楼。还有那两个伙计,叽叽歪歪劝了我一路,那都不管用!” 钱成看着自己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瞅了瞅赵白鹤的脸上,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还好,不然他还以为是趁他俩都喝醉了,被夜卫给毒打了一顿呢。 “金鳞池和侠客行的事怎么样了?” 钱成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咋地,何况他昨晚还没吃多少东西。 “还能怎么样啊,没事了呗。你离开之后,他们就聊了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想来你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就不说给你听了。” “?” 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被赵白鹤鄙视到了的感觉?但生意什么的,钱成确实是不感兴趣。 “说重点。” “没啥重点啊,你是不知道那大夫人的城府有多深。除了一开始我俩都在的时候,问了一些银霜狼王还有插旗的事情好让郑山河知道具体的情况,之后那是只字不提。倒是郑山河在生意谈完了之后,主动提出要补偿金鳞池和夜卫在这次事件当中的损失。像是我的银霜狼王啊,夜卫输给我的那些魂卡啊,还有被你差点砍死了的褚临渊的医药费啊,给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我一寻思,他说要补偿的这些,好像都是咱俩干的事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不是。” “确实。” 钱成挠了挠脸颊,对接下来赵白鹤可能进行的操作起了兴趣。以他对赵白鹤的了解,估摸着应该是要对郑山河的补偿提出反对意见了。 “然后呢,你反对了?” “我反对个什么?”赵白鹤有些诧异地看向钱成,“我又一寻思,他补偿他的,跟我俩又有啥关系?所以咱也没吱声就是了。” “这不太好吧。” “嗨,有啥不好的。这做生意就是这样,他也只是找个理由搞好关系罢了。就算没咱这点事,也会在别的方面上让大夫人感受到他的诚意。再说了,咱们的事有什么好补偿的?我都懒得跟他们掰扯。” 赵白鹤说的很是不屑,钱成想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不过多多少少也算是承了侠客行少主的一份情。那咱们在离开刀兵峡之前,要不要去拜会一下?反正是要和侠客行的兄弟们打声招呼的。” 钱成站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东西昨天就收拾好了,今天走起来也方便。而且还不是跑路,他们能有时间去采购一些用品,倒也不是很着急。 “那倒不用,郑少主昨天说今天晚上要请咱们在知味楼吃饭。你不是着急走嘛,我就拒绝了。然后他又说要给我们送行,顺便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有话和我说?” “嗯,说是什么红眼啊之类的东西,好像是和你眼睛有关系吧,我也听不明白。” 钱成手中动作一顿,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红眼眷顾者,这个词他分别在卫长平的二重身和镇压科的秦万石口中听过两次了。郑山河似乎也知道些什么,那这次他可要好好问个清楚。 退掉了旅店的房间,赵白鹤和钱成溜达了一圈,买了点东西顺便还去探望了一下冯时小老弟。 “哥哥们要走了。这钱你收着,不多,一点心意,希望伯母早日康复。” 简单的寒暄了一会,走时钱成突然转了8万通用点到了冯时的账号上。 “钱爷!这钱我不能要,我...” “哎~给你就拿着,不要跟我啰嗦,我是最烦这个的。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伯母病好了,来冠军之路上找咱们。” 钱成拍了拍冯时的肩膀,和赵白鹤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还有什么事要办的?” 赵白鹤骑在银角羊的身上出声问道,钱成回头看了一眼金系魂馆的方向,又看了眼知味楼,摇了摇头。 “没了,走吧。” 两人骑着坐骑,慢步走出了刀兵峡。侠客行的少主郑山河,独身一人已经恭候多时。 等,其实也没等多久。 在赵白鹤和钱成两人出了旅店之后,就有人一直盯着了。等两人事情办的差不多,向着离开刀兵峡的方向走去时,郑山河接到消息,才提前赶到了出口,在此等候。 赵白鹤扇子戳了戳钱成,钱成翻身下马,向着郑山河走去。 “我在前面等你。” 赵白鹤说完就驾羊而去,给钱成和郑山河留点谈话的空间。 “劳烦郑少主在此久等了,不知找我何事?” “倒也没久等,刚到。卫馆主将心丝给你了?” 钱成愣了一下,他以为郑山河找他是为了红眼眷顾者的事,哪知郑山河第一句话就提到了心丝。 “没有。” “若是真没有,那你应该问我心丝是什么才对。” “心丝是什么?” “哈哈,行了。你小子,还跟我装蒜。给你的就是你的,我只不过是问问。因为按理说卫无忌是绝无可能将心丝给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这双眼睛?” “不错,你对传说魂物<真红眼>了解多少?” “传说魂物?” 钱成再次愣住,这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说是传说魂物,但其实根据各方面的资料来看,<真红眼>极有可能是一只超位格的魂物。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郑山河没有卖关子,又接着说道: “那就意味着有一个我们尚未知晓的特殊区域存在,属于<真红眼>的特殊区域。” 钱成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