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心月光》 第1章 重生的意义 2024年，长安市。 金瀚庭会所，装修金碧辉煌，梧竹轩包厢里。 薛睿躺在柔软的足浴沙发上，眼中是无尽的疲惫。 颇有姿色的少妇，正小心翼翼的搓洗着他那对44码的脚，纤长的手指白皙又柔软。 “薛总，水温合适吗？” “嗯。”薛睿一身酒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他强忍着困意，从包里随意抽出十几张红票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慧慧，快过年了，这是给你儿子的压岁钱。” “谢谢薛总！薛总大气……”女子连连道谢。 薛睿是这家会所的高级会员，每次来都会点66号王慧慧，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他和王慧慧其实是大学同学，可此刻的社会身份，却天差地别。 “薛总都要三十了也不结婚，你就不寂寞吗？” 王慧慧说着，手中按着的脚多使了点力气。 “结婚？你个离婚的也好意思说这话？”薛睿忍着脚心的疼痛，龇牙咧嘴的笑骂道。 不过，薛睿不得不承认王慧慧说的对。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各种会所包间里过夜的…… 因为每当他一个人坐在350平的大平层内，一股无尽的空虚和孤独就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令人窒息。 反正薛睿孤身一人，在哪睡都是睡，会所里能吃饭能洗澡，还有懂得倾听的女孩能聊聊以前的青春岁月。 “滴滴滴。”薛睿的手机响起，他捏了捏眉心，肌肉记忆般堆起一副假笑。 “王总啊，对对对，就在亮宝楼……” 年前很忙，很多款项还等着他去结清，一轮又一轮的应酬令他精疲力尽。 薛睿这边电话还没打完，他的另一个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侧头瞥了一眼，是老妈打来的电话。 “王总务必要赏个面子，总之明晚不醉不归……” 薛睿笑吟吟的说了一番场面话，放下折叠屏手机的时候，又转而拿起另一台苹果手机。 深吸一口气后，他点了接通按钮，好似提前预料到电话对面人的情绪，他把手机故意放远了一些。 结果不出他所料，电话中传来咆哮声： “薛睿！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又大了一岁！你找到对象没有？总是明年明年，我倒要看你今年说话算不算数……” 也不是薛睿不想找，只是他走出学校以后才发现，名为爱情的种子好像只能在校园的土壤里生根发芽，种在外界的话只会长出满是铜锈味的铜板。 “薛睿你有没有在听！” 薛睿已经习惯了，他把电话声音调小之后放在一旁桌子上，任由电话对面的老妈发泄情绪。 突然，薛睿感到一阵心悸，胸口犹如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呼吸困难。 “糟了！”薛睿大感不妙，他常常刷抖音，知道这很可能是猝死的前兆。 “快！快叫救护车。”薛睿胸膛剧烈起伏，他支起身子爬起，把两部手机往前送去。 王慧慧面色大变，她急忙伸手去接薛睿递来的手机，却只听“扑通”两声； 两部价值不菲的智能手机全都进了洗脚盆，薛睿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薛睿用最后一丝意识处理掉两部手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抢救过来，总之——要留清白在人间。 …… …… “薛睿！快醒醒！老师过来了。” 薛睿的脑袋被摇的昏昏沉沉的，他艰难抬起头，心想现在自己大概率躺在医院病床上呢，身边这人是哪个下属，这么的没礼貌，一定要狠狠扣他年终奖。 “登登登。”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音缓缓靠近。 薛睿下意识伸手挡着眼前的光亮，让眼睛慢慢适应周围的环境。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小姑薛夏莹正一脸严肃的俯视着他。 薛夏莹身着干净的白衬衫，盘着头发显得很是干练，气色比他去年见到的时候要好很多。 “这大过年的，小姑你怎么也来长安了？” “话说你和那个渣男离婚后看起来年轻好多，感觉就像以前做我班主任那时候一样。”薛睿开口打趣道。 薛夏莹的面色愈发冰冷，她揪着薛睿的耳朵，阴阳怪气的说道： “同学们看看咱们班的睡神，我才开了十分钟的会，他都神游长安城了，薛睿，你见到杨玉环了没有？” “哈哈哈哈……”周围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欢笑声。 薛睿被薛夏莹提的站起，他猛的揉了揉眼睛，看向周围的环境。 周围是穿着清一色白色运动短袖的学生，背后是“河东市第二高级中学”的字样。 他瞥了一眼桌子，一塌厚厚的新书，连名字都没有写，最上面是一本粉色封面的《物理选修3-1》。 薛睿意识到他好像重回高中时代了，这时大概是2012年8月末，高二文理分科分班的第一天。 周围的学生看着薛睿捧腹大笑，有人甚至忍不住在狂拍桌子，教室里混乱无比。 薛夏莹贴近薛睿的耳朵，冷冷说道：“我告没告诉过你，在学校里不准叫我小姑，要称呼职务。” 他知道薛夏莹年轻时候的暴脾气，没时间给薛睿思考，他下意识喊道：“班主任我错了！” 他的高中班主任就是她的小姑，而他也在小姑的“敦敦善诱”下选择了理科，又“恰好”分到了薛夏莹个班。 “大家安静，这个插曲就算过去了。”薛夏莹用锐利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眼，众人瞬间收敛起来。 这是独属于班主任的气场，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产生一种让学生无法抵抗的威压。 “薛睿，上台自我介绍一下吧。”薛夏莹缓步走上讲台。 “我？”薛睿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同桌邱梦泽。 说实话，时隔十几年，薛睿对眼前这些同学完全没有印象，能叫出名字的都没有几个； 不过邱梦泽他还是记得的，从小玩到大的铁杆发小，一块放炮炸过厕所，逃课上网，摸鱼捉虾…… 邱梦泽目不斜视的看着黑板，嘴唇没有任何起伏，和学了什么蹩脚腹语一样，从嗓子里发出微小又嘶哑的声音：“全班自我介绍，轮到你了。” “我还用自我介绍？”薛睿大大咧咧的笑道。 他虽然不记得这些同学，但以他高中时期闹腾出来的的“知名度”，全校应该没几个不认识他的才对。 “少废话，上来！”薛夏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道。 薛睿还没能完全接受现实，拖沓的从最后一排慢慢走到讲台上，用粉笔的侧面在黑板上洋洋洒洒的写下“薛睿”两个大字。 薛睿把自己的名字写的很大，只有两个字，却消耗了整整两根粉笔，占据了黑板三分之一的面积。 台下有的女同学看的目瞪口呆，有的男学生则是钦佩的点了点头； 表情最淡定的是邱梦泽，他对薛睿可太了解了，这就是薛睿的行事风格。 “我叫薛睿，有谁不认识我的吗？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增进增进感情。” 薛睿拍了拍手上的粉笔末，笑嘻嘻说道。 “丢人现眼，教室后门站着去！”薛夏莹忍不住踹了薛睿一脚，把他踢下讲台。 “下一个。” “大家好，我叫李玲玲，高一是六班的。” “我叫……” 其实，这些学生在高一大多都认识，高二分科后再次打乱班级。 薛夏莹为了加快班级的融合速度，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次自我介绍。 薛睿站在教室最后面，后背靠着墙，低头不断思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回到高中时期。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他的余光中掠过，薛睿觉得这人好奇怪，36度的天气还穿着长袖校服。 “我叫林若曦。”林若曦的声音很小，让许多学生侧耳倾听。 “什么嘛，我坐第二排都听不见。”有女孩嘀咕道。 “林若曦。”林若曦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明显大了一些。 “什么？听不见！”有男学生起哄。 薛睿听到这个名字猛的抬头，讲台上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 明明是燥热的夏季，却穿着宽大的秋季校服，而且很不合身，校服大的好似能装下两个她，一头秀发如黑色绸缎，长顺有光泽； 只是她一直低着头，前面的刘海完全遮住了眼睛，两侧的发丝也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容貌。 薛睿直勾勾看着讲台上的林若曦，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或许，这就是我重生在这个时间的意义吧。” 第2章 老子当年真牛逼 林若曦，这个不起眼的女孩改变了薛睿的一生，他曾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这个女孩。 只不过，都是噩梦。 薛睿记得很清楚，那是2012年的中秋节前一天，农历八月十四。 薛睿熟门熟路的从宿舍偷偷溜出去上网，月光下他身影矫捷，贴着墙壁迅速移动，不曾发出任何声响，贴墙走可以避开监控和巡逻老师的注意。 然而，就在他绕到教学楼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林若曦，这个身材单薄，从不敢抬头说话的女孩居然从厚德楼顶一跃而下，仰面朝天的砸在薛睿面前。 林若曦五官精致，面庞消瘦，嘴唇毫无血色，大大的眼睛有些凹进眼眶内，她落地后仍然睁着眼，恰好和薛睿对视在一起。 月光如雪，夜如白昼，薛睿看的真真切切，盈月倒映在血泊中，化作一轮猩红的血月。 那是薛睿第一次看清这个女孩的面容，也是最后一次。 就是这个凄美又诡异的画面，在之后成了薛睿的噩梦。 以至于他在高中后两年戒了晚上通宵打游戏的习惯，只有不断学习枯燥无味的知识，让脑子变得麻木才能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 林若曦的那一跳，阴差阳错之下让薛睿考上了一所一本院校。 当然，也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 “我叫林若曦……” 林若曦憋红了脸，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捏住校服宽大的衣角，身子微微发抖。 薛睿微微蹙眉，对起哄的男学生喊道：“年纪轻轻就耳背了？老子站这里都听见了！” 班里的男生瞬间安静下来。 薛夏莹罕见的没有批评薛睿，只是温柔的对林若曦说道： “以后要自信一点，这里都是你的同学，他们只是调皮，没有恶意。” 林若曦点了点头，脑袋埋的更深了。 …… 很快，自我介绍的环节就结束了，下课铃也随之响起。 “走，去厕所点一根忘忧草。”邱梦泽跳起来搂着薛睿的肩膀小声说道。 这是点根烟的“隐蔽说法”。 “滚滚滚，烦着呢。”薛睿没好气的把邱梦泽推开。 “越烦越应该点一根啊。”邱梦泽突然觉得薛睿变了。 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他伸手摸向薛睿的裤兜。 “你他妈干什么呢。” 运动校服裤滑溜溜的，伸进兜里就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腿一样，这让薛睿浑身发毛，下意识就想给邱梦泽来上一下。 看着邱梦泽从自己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薛睿有些警惕的提了提裤子。 “下次我买。”邱梦泽嘿嘿一笑，自顾自的拉着另外几人去了厕所。 薛睿无语的看着一群人勾肩搭背离去。 他这个发小抽烟的出发点非常纯粹，邱梦泽认为在女孩子面前夹根烟的样子很潇洒，简单来说，纯粹是为了装逼。 薛睿从教室后门远远看着男厕，邱梦泽在男厕所门前夹着根烟来回穿梭，时不时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看到陌生的身影又急忙把头缩回去。 邱梦泽怕被老师看到，又怕去女厕的女同学看不到。 然而，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姿态，和撬锁的小偷没什么区别。 “妈的智障。”薛睿骂了一句，太他妈真实了，他确认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 他想到自己可能在另一个世界猝死，父母大概会很伤心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猝死的地点是会所，地点不太合适。 而且因为生意场上应酬比较多，经常为各种客户买单，导致他的会员名下基本每年都消费大几十万，属于顶级vvip，病了会所上门慰问，死了都得送豪华花篮的那种级别。 就算他现在重新活过来，大概率也没人会听他解释，他的形象在他昏迷的那一刻就彻底崩塌了。 “这么社死，那还是别抢救了，重生挺好的。” 薛睿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不过，他当前首要目标，就是把林若曦这个噩梦，从他的人生中彻底根除，不然他寝食难安。 “解铃还须系铃人。”薛睿自语一句，单手提了把椅子走到林若曦跟前，开口道：“林若曦。” 林若曦一愣，她小心的抬起头，从刘海中偷偷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壮壮的男同学。 “林若曦，我叫你怎么不答应？”薛睿“哐”的一声把椅子反放在林若曦对面，一屁股骑在椅子上。 薛睿心想这种女孩不是被孤立的，而是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所以要从她身上找到她轻生的原因估计要费不少功夫。 “我……我……”林若曦身体开始发抖。 她很早以前就认识薛睿，但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比如，打篮球扣碎学校篮板被全校通报批评； 用宿舍楼的灯摆出心形追校花； 课间操把广播体操换成表白情歌…… 总之，不论是男是女，被薛睿盯上的就没有一个不发怵的。 现在，这个张扬不羁的男孩找上了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因为什么。 “睿哥不去找顾慕雪找她做什么？”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矮个男孩问道。 “顾慕雪是谁？”薛睿刚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那可是他从初中追到高中的女孩，不知为她做了多少疯狂事，只是最终仍没能追到手。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个名字居然还不如林若曦记忆深刻，就连长什么样他都忘记了。 想来也是，林若曦经常以贞子的形象出现在他的梦里，顾慕雪这个名字自从他上大学以后就慢慢淡忘了。 “是我追了好多年的女孩啊，世上最美的校花。”薛睿自问自答，他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异样。 “薛睿，你怎么不去一班找顾慕雪？”邱梦泽自认为潇洒的完成了课间任务，周围的女同学对他的印象又深刻了一些。 “怎么，难道我他妈非要找顾慕雪不成？” “课间就几分钟有必要？她长得像个人参果？闻一口就能增加寿命？” 薛睿终于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反问，引来许多诧异的目光。 怎么好像每个人都在等着他去找顾慕雪？ 既然他重生了，势必不会再做舔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沸羊羊排狗后面。 “我不管这些。”邱梦泽懒得理会薛睿又要发什么疯，他掏出五十块塞给薛睿： “你今天早上给顾慕雪买了小蛋糕还有奶茶，这是她刚才让我转交给你的钱。” “我花了多少？” “忘了，二十多吧。” “我认为男人还是得专一，不能半途而废。”薛睿把钱塞进裤兜。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可能并不完全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也有可能是为了吃回扣才黏着顾慕雪的。 怪不得他印象中自己从来都是请同学去小卖部，零花钱好像用不完一样，原来这里还有进账。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学生们有些失落的回到自己座位。 但无人察觉，林若曦捏的发白的手松了下来。 她庆幸邱梦泽几人帮她拖延了时间，可是一想到薛睿是出了名的死缠烂打，大概率还是会来找自己，她不禁又紧张起来。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物理老师是个五六十的小老头，嘴巴上的胡渣比头顶的头发都多，一看就是资历深厚的老教师。 只是薛睿听着听着又开始犯困，每个符号他都有些印象，凑成一堆却和催梦符咒一样。 “老子当年真牛逼，这种东西都学的会。” 薛睿在心里狠狠夸了自己一顿，随后安然进入梦乡。 猝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而今重活一次，不能再那么劳累了，薛睿格外珍惜睡眠时光。 第3章 白月光?插个队先 梦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只是闭眼睁眼的功夫，就到了午饭时间。 “薛睿，开饭！”邱梦泽把薛睿晃醒，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老实说，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网吧了？” “关你屁事？”薛睿骂道，伸了个懒腰后，发现教室已经空了一半，而邱梦泽也已经和班里的几个男生结伴去吃饭了。 他环顾四周，好像没有人准备和他一起去食堂。 高二分班后，大多数人仍然会选择和之前高一的同班同学组成小圈子，所以每个人都和身边的同伴有说有笑的； 只有薛睿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发呆，他下意识去找林若曦的身影，只是那个好像偷穿别人校服的女孩也不见了。 “我被孤立了？难道我忘记告诉她放学别走了？”薛睿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不应该是底层才是。 “睿哥，你怎么还不去找顾慕雪？我刚才看见她去食堂了。”有人跑进教室提醒道。 薛睿一阵无语，合着他以前高中每天都在围着一个人转？难怪邱梦泽没有等他的意思。 不过他可没打算找顾慕雪，他大步追上邱梦泽一行人，搂着邱梦泽的肩膀狠狠一压。 “谁啊！”邱梦泽被震的前胸都发闷，扭头看到是薛睿，一脸诧异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跟我们吃饭？” 听着年轻的邱梦泽能流利顺畅的说完一整句话，中间没有咳嗽没有停顿，薛睿不禁感叹年轻身体就是好，他一脸严肃道：“以后少抽烟，不然话都说不利索。” “你是不是还想说少打游戏？”邱梦泽身体略微后仰，他甚至能猜到薛睿的下一句话。 “对。” “你跟我装什么好孩子，我问你，你等会吃饭插不插队？”邱梦泽问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从不插队。” 薛睿双手一摆，淡然一笑，头顶是阳光普照，笑容真挚又和善，宛如天使降临人世。 他要给自己这位发小树立一个好榜样。 邱梦泽突然觉得薛睿病了，很可能可能是被顾慕雪拒绝太多次，精神终于开始崩溃，他心中叹息一声。 几人来到食堂，薛睿看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那长的看不到边际的队伍，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吹出去的牛。 “你说的不插队。”邱梦泽一脸得意道，扭头就发现队伍里一熟人，厚着脸皮挤了进去，起码往前跑出几十米。 薛睿在风中一阵凌乱。 “我连自己班同学名字都叫不出来，我插谁的队？”薛睿看着前面起码还有半小时的队伍，还时不时有人往前挤进去，心中莫名一阵烦躁。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只要脸皮厚，不认识人又怎么样？别人认识他不就行了？ 就和诈骗电话一样：王哥，我是你小学同学张伟啊，最近忙什么呢？ 反正总有人有个叫张伟的同学，说不定对方就上当了呢？即便不上当也没什么损失； 插队同样是这个道理。 薛睿在食堂四下扫了一眼，他顺着着许多男生的目光往尽头看去，发现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 那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背影，比周围的女孩高了半个脑袋的样子，走起路来自信、从容、优雅。 突然，她侧过脸好像在寻找什么，目光在薛睿的方向停顿一下，和薛睿对视了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 虽然只是一个对视，但薛睿还是看清了。 那是一张鹅蛋脸，轮廓清晰柔和，比例完美到了极点，睫毛浓密，好似天生的眼线，桃花眼仿佛时时刻刻浅露笑意，鼻梁挺直，皮肤白皙中闪烁着独属于青春少女的光彩。 少女和同伴有说有笑，红唇微启，皓齿如贝，梨涡浅浅而现。 薛睿觉得那是一张无论什么时间，什么角度去抓拍，都不可能拍出丑照的脸。 不得不说长得漂亮的人身上的气质就是不同，明明都穿着同样的校服，在人家身上就显得是那么的青春洋溢，如同时时刻刻带着偶像剧滤镜一样； 而他前面低头背单词的油头老哥，白校服上粘着油渍，头发乱糟糟的，活他妈像个流浪汉。 “她看我了！”一位带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学生惊喜的和那位少女挥挥手。 “人生的几大错觉之一。”薛睿摇了摇头，大步走向那位美少女。 既然要插队，为何要找个丑的？社会阅历丰富的薛睿可是很清楚，丑女最是难缠； 而漂亮的姑娘因为平时得到的优待比较多，心态反而更好，不会因为被插队就暴跳如雷。 “小点声，你没看刚才薛睿就在那吗，当心他找你麻烦。”他身边的同伴小声提醒道。 “我听说他和顾慕雪吵架了，而且我听他们班的同学透露，薛睿说他不追顾慕雪了，一早上都没去一班。”文质彬彬的男学生觉得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他身边的同伴咧嘴尴尬一笑，心说薛睿长得也不差，以疯狂的姿态追了四年都没追上，即便薛睿放弃了，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可以？ 很快，文质彬彬的小伙看到薛睿前进的方向，眉眼突然沉了下去：“他不是说他不追了么？怎么又去找顾慕雪了。” 薛睿走到近前，发现那位美女就差几步就要打上饭了。 他急忙加快几步凑到近前，还不等他开口，那位漂亮的让人心颤的美少女就往后轻轻挪了一步，给他让出一人的位置。 “这位同学可真是人美心善，校花就应该是你这样的人物，顾慕雪她不配。” 薛睿自认为自己马屁拍的很到位，只是他突然觉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就连她面前的这位菩萨心肠的美少女，眼角也是带上了一丝怒色。 他定睛一看，那位少女胸前挂着的饭卡上赫然写着“顾慕雪”三个字。 “妈的，拍马蹄子上了，我说这女的近看这么眼熟。”薛睿心道不妙，尴尬的咳嗽几声。 还没等他解释，打饭的阿姨开始敲着盘子催促道： “同学你要什么，后面还排着队呢。”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薛睿随便指了几个菜。 打饭阿姨不耐烦道：“刷卡！” 薛睿摸了摸口袋，他居然没带饭卡，他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却看到食堂阿姨皱起了眉头。 他本想着不吃了，但背后突然游来一条纤细的胳膊，在他耳侧轻轻掠过。 “滴！”刷卡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薛睿愣愣的接过饭菜，扭头道： “校花不愧是校花，肚量不是一般的大。” “暮雪，薛睿他骂你能吃呢！”背后的少女突然说道。 薛睿瞪了那个矮个子的女孩一眼，哪有这么曲解的，不过他没有多说，大步离去。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找林若曦。 林若曦身上散发出的气场是另一个极端，宁静而隐秘；但在经历过“腥红之月”的薛睿看来，那是一股透着极尽凄凉的绝望。 这种人会坐在哪里呢？薛睿仔细想了想，往食堂的最角落找去。 几个角落都扫视了几遍，薛睿自语道：“她还能钻进弱电箱里吃饭去？人呢？” 突然，他发现安全通道的门开了一条缝，那是楼梯间，里面很热，基本没人会去。 薛睿悄悄把门打开一道缝隙，果然发现林若曦正蹲在台阶上吃饭。 林若曦本就瘦的出奇，简直是皮包骨头的程度，从门缝里去更显单薄，犹如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躲在角落偷偷的进食，生怕被强敌发现。 “她吃的什么……” 薛睿他哪怕得知自己重生到高二也没有过多震惊； 但看到林若曦手中的食物，他的瞳孔剧烈震动。 指节清晰可见的细长手指如筷子般，夹着一个发黄的的大馒头，小心翼翼的蘸着紫菜汤。 林若曦没有买一份菜，准确来说，甚至连主食都没买，只是打了一份免费的紫菜汤，因为那发黄的大馒头一看就不是食堂出品的； 待到紫菜汤把馒头表面的一层泡软，泡化，她才缓慢放到嘴边去啃食那被泡软了的部分。 薛睿一脚把门踹开，吓得林若曦把紫菜汤撒了一地，顺着台阶缓慢流到薛睿脚边。 “你吃的什么玩意，你也没饭卡？” 薛睿看的都没有胃口了，他把餐盘放在地上，夺过林若曦手中的馒头，在一旁的不锈钢扶手上“哐哐哐”砸了几下。 直到不锈钢扶手都被砸出凹痕，馒头依旧没有变形，只是表面多出一点白痕。 河东的夏季干燥的让人直流鼻血，馒头在外边晾上半天，就能硬到当锤子使，保存几个月不坏； 但如果密封起来，很快又会发霉变质，这馒头不知道放了多久，风干的不成样子。 “比砖头都硬。”薛睿皱眉道。 第4章 毒抗真高 薛睿的心情很复杂，食堂的剩饭桶堆成小山，谁能想到就在同一个地方，还有人啃着石头般硬的馒头。 他随手把馒头丢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很远。 林若曦双手抱着膝盖，身体紧绷的坐在原地不敢动弹，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沾满了灰的馒头。 薛睿发现这个细节，抬脚把干馒头踹飞，眼不见心不烦。 林若曦嘴唇微张，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到薛睿心情很不好，她又把头埋了下去。 “哑巴么？”薛睿很烦和这种自闭的小孩沟通，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他把刚打来的饭菜送到林若曦面前，没好气道：“吃吧。” 刚说完这话他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林若曦之所以躲在这里吃饭不就是怕被别人发现？ 眼前的这个女孩也是有着自尊心的，大概是怕别人笑话、可怜她。 而他现在的行为无疑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薛睿想了想，换上一副浪荡不羁的嘴脸，流里流气道：“食堂的饭和猪食一样，还不准人浪费，什么狗屁规矩？” “剩饭桶那边有值日生记名字，剩的太多可要扣班级分了，我可不想被班主任训话，所以你最好赶紧吃掉，不然的话……” 学校为了让学生节约粮食，每天安排几个学生拿着本本在剩饭桶旁边监督。 哪个学生剩的多了，就会扣班级的量化分，最终层层落实下来，浪费食物的那人会被班主任单独训话，这就是薛睿给自己找的理由。 但，学校让学生监督学生，那能落实到位吗？ 以薛睿在学生里的“威望”，他即便把满满一盘菜全部倒进垃圾桶，也没人会记他的名字。 不过这种事林若曦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从来不剩饭。 林若曦到这时哪里不知自己被胁迫了，她接过餐盘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还要我喂你？”薛睿没好气道。 “我…我吃，你…你不要生气。”糯糯软软的声音传来，很是好听。 只见林若曦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抿着红烧肉，时不时偷偷瞥薛睿一眼，发现薛睿在一旁监督，又急忙多往嘴里塞上几口，嘴巴鼓鼓囊囊的，像只仓鼠一样。 最后她实在是吃不下，还是剩了一个完整的馒头。 “你的。”林若曦鼓起勇气，递出一个白净的馒头。 完整的馒头可以带出食堂，留着下顿饭吃，不过这是薛睿买来的，她要还给薛睿。 “谁要那玩意，吃不了你就扔了。”薛睿没有去接，摔门离去。 看着明亮整洁的食堂，他终于摆脱了那股压抑感，自顾自骂了一句：“妈的，这是2012年，不是1912年。” 薛睿难以想象在这个物资充足的时代，居然会有学生饿的面黄肌瘦。 骂了几句后，薛睿突然忘记自己来食堂是干什么的，好像是来问林若曦为什么有轻生念头的？ 他面色阴沉，林若曦都这个条件了，还用问？换他也觉得这个世界没意思了。 如果换了十二年后的“薛总”，从指缝里流走的金钱都够资助林若曦上到大学毕业。 但现在，薛睿的身份只是高中生，身上唯一的资产还是早上顾慕雪给他的五十块钱，实在是没那个实力。 …… 因为把午饭给了林若曦，薛睿决定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手中举着雪糕，薛睿很快就顺着这些学生过来的方向找到了小卖部。 只是里面卖的东西实在是让他倒胃。 各式各样的辣条，什么鱿鱼丝，唐僧肉……大多五毛一包，薛睿没有胃口，但别的学生吃的津津有味。 还有种类繁杂的干脆面，面包…… 全是些垃圾食品。 “一块钱的面包？”薛睿拿起一个包装劣质的面包不禁皱眉，随手扔了回去。 最终，他买了一个六块钱的面包还有一瓶可乐，这已经是小卖部里为数不多的，能称得上“昂贵”的食物。 咬了一口奶油面包，甜的他嗓子发齁，有种说不出来的劣质。 “这些学生毒抗真他妈高。”薛睿感叹了一句，看了眼生产日期，2012年8月28号。 他不确定有没有过期，对一旁的学生问道：“同学，今天几月几号？” 那位学生明显愣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8月27号。” 薛睿：“……” 好消息是面包没有过期，坏消息是今天27号，但那面包是28号产的。 薛睿把面包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用可乐狠狠漱了漱口，喷到一旁的绿化带里，他居然买到了“明天生产”的面包。 薛睿平时刷短视频总刷到什么怀旧零食，评论区许多人还抱怨“没内味”，嫌弃不是青春的味道。 这下可真让薛睿买到“正版”了，只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常常出入各大高端饭店，薛睿的嘴巴早就被养的挑剔无比，高中时期的伙食让他难以下咽。 …… 空着肚子的薛睿又睡了一下午，中间被噩梦惊醒好几次，每次都是因为林若曦凄惨的躺在血泊中，直勾勾的看着他。 本来他三五天才能梦见一次林若曦，但回到高中时代，和林若曦频繁接触后，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林若曦出现在梦中的频率明显提高了很多。 林若曦是个苦命女孩，薛睿知道不应该怪林若曦。 但他被林若曦那一跳折磨这么多年，猝死也很可能是因为睡眠质量不高，如果说薛睿没有一点抱怨，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子要疯了！”薛睿看着林若曦瘦弱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火，大概是起床气。 这时已经是下午，到了活动时间。 二中并没有像其他学校一样进行军事化管理，所以从下午四点直到晚上七点的晚自习，这中间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啪！”突然，薛睿的肩膀被一只小手狠狠拍了一下，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妈……”薛睿下意识起身还击，扭头一看，正是中午在食堂噎了他一句的小姑娘，留着粗粗的麻花辫，脸上还有点点雀斑。 这是顾慕雪的小跟班，比薛睿低了一整个脑袋。 薛睿低头看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明明记得以前关系很好来着，但他现在只记得“矮冬瓜”这个绰号。 “这位姑娘有些面生啊，敢问姑娘芳名？不知有何雅事相询？”薛睿拿起一把作业本折的扇子，悠悠然道。 女孩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她反应很快，微微欠身： “见过薛公子，小女子名唤梅莉莉，公子今日何以不寻顾慕雪？” 薛睿听到“顾慕雪”三个字的时候眉头下意识皱起，把扇子一收： “不去，追这么多年都没追上，不能再增加沉没成本了，老子要及时止损。” 梅莉莉明显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话居然能从薛睿的嘴里说出来，她威胁道：“你就不怕她被别的男孩追到手？” “老子都追不到，谁能追到？” 薛睿冷笑，顾慕雪那是地狱级副本，想通关？没那么容易的。 梅莉莉看了看周围，示意薛睿把耳朵贴过来。 薛睿好奇的凑了过去，只听到：“慕雪今天下午上了三次厕所。” “这种屁事你也记得？你有做特务的潜质。”薛睿一脸古怪。 “你怎么这么蠢，你猜她为什么去厕所？” “三顾茅厕？尿频、尿急、尿不尽。”薛睿掰着手指头说道。 第5章 其实我来自2024 “混蛋！我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因为你就在二班后门坐着，去厕所的路上能看到你。” 梅莉莉气的直发抖，顾慕雪是她心中完美的女神，薛睿开口就是这么低俗的话，有辱顾慕雪的形象。 今天的薛睿很不对劲，不仅笑嘻嘻的说风凉话，还拿她女神顾慕雪插科打诨，太过分了。 “你的意思是，顾慕雪偷看我？”薛睿觉得梅莉莉吃错药了，去了几次厕所而已，都在脑子里幻想出一部言情小说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思维太跳脱了，他有点跟不上。 “等会一起吃饭，我当面问问她。”薛睿自语道。 梅莉莉以为薛睿知错了，双手环抱，一脸得意道：“晚啦~你惹慕雪生气，她今天提前回家了。” 薛睿眼中闪过追忆之色，他想起顾慕雪是走读生，每天晚自习后都会回家去住，今天居然连晚自习也不上了，大概真的生气了。 他能想起这些的原因很简单，每天晚自习后都有许多情侣借着夜色偷偷拉起小手，在校园各个隐蔽的角落私会。 或是出于嫉妒吧，薛睿经常拿着强光手电假扮教务处老师，逗弄这些年轻的少年少女为乐，看着一对对情侣们“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别提多高兴了。 看着薛睿陷入思索，梅莉莉只当是薛睿在深刻反思，她背着手大摇大摆走向二班后门，脚步迈的很大，但却挪的很慢。 梅莉莉在等薛睿挽留她，求她在顾慕雪面前美言几句。 突然，她感到脑袋一沉，她的辫子被一只大手抓住。 “嘿嘿，抹个鼻涕。”薛睿在粗大的麻花辫上捋了捋，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假装在擦手，他可没忘记刚才梅莉莉吓了他一大跳。 梅莉莉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变红。 当然，并不是害羞，而是进入了“红温”状态。 只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薛睿急忙堵上耳朵。 “啊！！！！” 尖叫声如蒸汽火车鸣笛般尖锐，爆裂，震耳欲聋。 爆鸣的尖叫声让楼道内都宁静了三秒钟，不过很快又恢复到原来嘈杂的氛围，毕竟这种事在高中校园里还是挺常见的。 “我明天一定要告诉顾慕雪！”梅莉莉气鼓鼓的离去，走之前还从邱梦泽的桌上拿起一本书狠狠砸向薛睿。 “矮冬瓜，你他妈%……￥￥&” 最大的受害者出现了，邱梦泽脸上粘着半页英语书皮，把头伸出窗户骂骂咧咧，活像泼妇骂街。 他正睡得香呢，梅莉莉一声长啸好悬没把他吓个半死，到现在心脏还没缓过来，额头的青筋都在跟着狂跳。 河东市的八月格外的闷热，汗渍如胶水般，把书本和邱梦泽那张留有许多痘痕的脸粘在了一起，他惊醒抬头的时候直接把书皮扯了下来。 他摸了摸脸，撕下半页书皮。 “离我远点。”薛睿一脸嫌弃。 “你要不逗她，她能那么鬼叫？”邱梦泽一脸不满，他虽然不知道过程，但也猜出了个大概。 他抬头看了看教室后面挂着的钟表，突然想起点什么，挑了挑眉道： “今晚去不去？国贸那边新开了一家网吧，前台的美女可真是……” “有顾慕雪漂亮吗？能看上你吗？”薛睿打断道。 “你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天天和那种级别的女神在一块，看谁都觉得一般。” 邱梦泽搓了把脸，薛睿总喜欢打断他的美好幻想。 “蠢货，等你以后就明白，女高有多么的珍贵，纯洁，天然美，哪里是外头那些妖艳货能比的。”薛睿冷笑一声。 男人啊，总是这样，年少的时候喜欢成熟的； 岁数一大，偏偏又喜欢看那些三年起步的少女们。 年少不知女高香，错把青春倒插秧。 “说的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你不也没谈过？”邱梦泽怼了几句，转而脸上又带着憧憬： “总之，到了大学我一定要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和心爱的人携手共度一生。” 薛睿一脸无语，上一世在他的影响下，邱梦泽也认真投入学习，最后上了个二本； 只是，毕业的时候邱梦泽也没能找到对象，反而被各路学姐学妹骗了不少钱财。 “大学找对象？大学里的女孩目的性强，那些能走到最后的，往往是高中时期就在一起的。”薛睿说的很委婉了，没有太打击邱梦泽，具体的真相要更加伤人。 首先，大学的同学都来自五湖四海，毕业的时候就要面临一辈子异地恋，或者一方自愿放弃自己所出生的城市，结果就是毕业季成了分手季； 但高中时期就在一起的情侣本就是同一座城市的，即便大学期间因为异地恋或者别的原因闹了矛盾，但只要到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因为之前有感情基础，谈婚论嫁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其次，大学和中学时期的攀比内容可完全不同。中学时期大家都穿校服，都吃食堂，能攀比的东西少的可怜，无非是鞋子、手机之类的，对一个家庭而言负担不大，且少有同学去关心恋爱对象的家庭情况； 但大学生更加现实一些，大学里可是有同学开着宝马去上课的，这对于很多家境普通的男学生而言，无疑是一种降维打击。 邱梦泽家境一般，父母是在菜市场卖鱼的，供个大学绝对没什么问题，但偏偏他眼光还高，看上的女孩都是吞金兽，以邱梦泽的家庭要攀比这些，那还是差了太多。 至于靠人格魅力找女朋友？邱梦泽要是有人格魅力，至于单身到现在？ 总之，通俗来讲，大学有对象的高中也有对象； 高中没对象的，大学大概率也是抱着电脑游戏渡过四年。 况且，女孩子们随着年龄增长，智商也在直线上升，没那么好忽悠了。 “热门专业的男女比例往往是两个极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你怎么懂这么多？” “其实我来自2024年。” “哟？这个剧本还是头一次听，说说。” “其实我今年29岁。” “你咋不说你今年92岁？” …… 两人斗了好一阵。 “还有，我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我是不想委屈自己。”薛睿平淡的补充了一句。 邱梦泽没有反驳这一句，因为牛逼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薛睿在追顾慕雪，但偶尔还是会有小姑娘给薛睿写情书。 邱梦泽每每看到有女生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来找他，他先是一喜，以为对方迷恋上他的潇洒身姿了； 直到对方掏出情书说“拜托交给薛睿”，他的心就好像被狠狠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别提多难受了。 可是，薛睿做什么他也做什么，薛睿抽烟他抽烟，薛睿打球他打球……两人做的事几乎完全一样，为什么那些女孩子只看薛睿不看他？ 明明薛睿只是比他高了一点，帅了一丢丢而已。 想到这里，邱梦泽就酸的牙痒痒，他深深看了薛睿一眼：“睿哥！还请传授小弟几招！” “先戒烟，有的人抽烟像张国荣，有的人抽烟像刘华强……” 邱梦泽认真听着这位“前辈”的谆谆教导，只是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全是些类似“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这种没营养的话，根本没有什么杀手锏级别的秘诀。 “藏私，不够兄弟！”邱梦泽拍的桌子“啪啪”响。 “找对象可是天大的事，你说说，在重大的事情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薛睿一脸严肃道。 邱梦泽仔细想了想，每次他遇到摆不平的事都是他这个好兄弟帮忙，看到薛睿这幅表情，他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咱俩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十多年后的我已经身价几千万，名下……” 邱梦泽预感薛睿的牛逼要吹好一阵，他打断道：“先说我。” “你啊，白天送外卖骂保安，晚上当保安骂外卖……” 第6章 吃饺子不吃馅 “你特么还丐帮帮主呢……” …… 两人好一阵互损，直到周围的学生开始离开教室，他们才反应过来该吃晚饭了。 “我在cf里充了两个月的大炮尼泊尔，不玩就要过期了。”邱梦泽说道，他还是想去网吧打游戏。 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借口通宵上网，但在学校就不同了。 只要等到老师一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学校角落里的狗洞那不是狗洞，那是通往生化金字塔的通道。 “你敢去我就敢告诉班主任，你自己考虑吧。”薛睿威胁道。 邱梦泽的网瘾很大，虽然这和薛睿脱不了干系…… “不能这么卖我！”邱梦泽一脸愤愤，不过他也没太当真，薛睿就喜欢开玩笑。 “林若曦。”薛睿站起来喊了一句，把从抽屉里找到的饭卡丢了过去，自顾自往教室外走去，笑吟吟道：“帮我打饭去。” 林若曦默默捡起地上的饭卡，低头走在薛睿身后。 薛睿往后瞥了一眼，不出他所料，林若曦根本不懂什么叫拒绝。 “你这么欺负人家不好吧，我看她怪可怜的。”邱梦泽小声道。 “她想跑腿就给她跑呗，给她点跑路费怎么能叫欺负？”薛睿回头冲林若曦笑道：“你说，我有欺负你吗？” 薛睿心想这种女孩不知道长期生活在什么环境里，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偏偏还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他能想到的办法不多，暂时先用这种办法让她吃饱饭吧。 林若曦低着头，紧紧抿着嘴。 欺负？薛睿并没有打自己，虽然扔掉了她的馒头…… 她很怕薛睿，但总觉得薛睿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薛睿看她的眼神和别人不同，没有怜悯和厌恶，反倒有一种无奈，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 林若曦紧咬着下唇，心中想着：“或许…真的是我不经意间得罪了薛睿，只要替他跑腿就行了吧…” “闷葫芦，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薛睿有些烦躁，抬手打算在林若曦脑袋上轻轻敲上一下。 但就在他把手抬起的时候，林若曦突然惊恐的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指尖捏的发白。 “这个女孩到底他妈的经历过什么！正常人会是这种反应？”薛睿心中乱糟糟的。 他面色阴沉，呵斥道：“起来！让人看到还真以为我怎么你了。” 就在这时，不知其中缘由的邱梦泽突然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薛睿，这就是你过分了啊！” 他下意识想要在女孩面前逞英雄，尤其是这次还没什么危险，他更要出一把头。 “他妈的又关你什么事！”薛睿被气笑了，仗着身体壮一些，硬生生把邱梦泽一路摁到了食堂门口。 “我的形象啊！形象啊！让不认识我的女孩子看到，还以为我是你小弟呢！”邱梦泽一脸暴怒，只觉得自己经营多年的形象崩塌了。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吧。”薛睿一脸无所谓，邱梦泽有什么形象？男厕所门口的变态而已，塌就塌了吧。 两人之间经常是这么打打闹闹，所以邱梦泽也只是气了几分钟，转头又堆起一副笑脸，他对薛睿这个发小就生不起什么气来，悠悠然道：“今天陪我上网就行，你枕头下的中华分我一包。” “烟你拿走，上网就算了。” 薛睿在食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因为这些连排桌椅都是焊死在一起的，他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又调整不了椅子角度，干脆把脚踩在杆子上，像个大爷一样，斜着身子看着林若曦老老实实的排队打饭。 邱梦泽走到队伍最后面对林若曦说道：“别等了，跟我去插队，前面有我熟人。” 林若曦摇了摇头，余光却看到薛睿远远的冲他摆手，示意她往前面走，她犹豫了很久，走过去站在邱梦泽前面。 这是她第一次插队，她慌忙的低下头，生怕有人来呵斥自己。 直到她走到打饭窗口的时候，她想象中的事情也并未发生，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我…我要西红柿鸡蛋，卤鸡腿……还有一份猪肉馅的饺子。” 食堂嘈杂，后厨传来各种器械的轰鸣声，打饭的大妈根本没听见林若曦的自言自语，她大声喊道：“同学你说什么！” “她要两个素菜两个荤菜，再随便来一份饺子！”邱梦泽大声喊道。 打饭的阿姨接过餐盘，勺子抖了又抖，一勺满满的菜最终剩下三分之一。 只是当她抬头，不小心瞥见林若曦细的出奇的手腕，突然一阵良心不安，又狠狠捞了几勺子，把餐盘堆的满满当当：“娃儿，多吃点，瞧你瘦的。” 邱梦泽看的目瞪口呆，他还没见过那种分量的饭菜，等轮到他的时候，他笑嘻嘻道：“阿姨我也长身体呢，给我也多打点。” 打饭阿姨装作没听见，握着大勺的手好像又得了帕金森，抖了又抖…… “给。”林若曦小声道，她小心翼翼的把盘子推到薛睿面前，又帮薛睿打了一份紫菜汤，摆好了筷子。 林若曦就坐在一旁安静等待，她中午吃的很饱，到现在肚子还有些胀。 “这不是我点的菜。” 薛睿记得自己点了卤鸡腿和番茄炒蛋，还有一份小青菜和地三鲜，但现在盘子里除了西红柿鸡蛋对的上号，别的都不是他要的，不过这个菜量实在是大的出奇，都快溢出盘子了。 林若曦弱弱道：“对…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个菜名都没报清楚。 她自己吃饭的时候最多只买一个菜，只需要在“廉价”区的菜中随便指一个就行，即便食堂阿姨打错了，她也不会说什么，默默吃掉就好了。 薛睿嘴角微微翘起，点错菜也正好，给他找到让林若曦吃饭的理由。 他开口道：“人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番茄炒蛋是我的，别的你要么吃了，要么都倒了。” “我…把钱还给你。” “我差你那点钱？不准浪费，顺便把西红柿皮挑出来。”薛睿指着盘子命令道，他越看越没胃口，食堂的番茄炒蛋，西红柿从来不去皮。 “嗯…”林若曦不敢反驳薛睿，她用筷子小心翼翼的，把卷曲成一条条的西红柿皮挑出来。 薛睿熟练的夹起一只饺子，筷子往中间一戳，把饺子馅挑了出来，然后夹着饺子皮沾了沾老陈醋，放进嘴里大口咀嚼。 林若曦一直在看薛睿吃饭，她还以为薛睿只吃饺子馅，没想到只是把皮吃了。 她莫名觉得心疼，好端端的肉馅就被浪费了。 邱梦泽发现林若曦突然僵住，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每一个和薛睿吃过饺子的人都会摸不着头脑，他对林若曦解释道：“薛睿从小就这样，吃饺子不吃馅。” “你把饺子馅全弄出来，我吃皮你吃馅。”薛睿吩咐道。 “哦…好…”林若曦对薛睿更好奇了，剥饺子馅的时候余光透过刘海时不时偷看一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吃饺子皮的人。 “快点吃，吃完你把盘子还回去。” “我…”林若曦很想和薛睿说自己吃不下了，但薛睿的态度太强硬，她不敢说出来。 最后，薛睿看林若曦的肚子确实到了极限，把盘子一抽，自己去把剩饭倒掉。 第7章 薛睿劝学 吃过晚饭，还要上几节晚自习。 其实也就是极度无聊的两个小时，熬到九点钟才能回宿舍，每晚都有老师负责轮值。 不过基本上就是学生在下边玩自己的，老师在讲台上时不时看着表，准备到点下班，偶尔出去和隔壁班轮值的老师聊会天。 至于教室里的吵闹声，只要不把年级主任招惹过来，那就相安无事。 而教室里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按前座位位置分大致能为几类： 最前排的好学生在刷着课外的卷子，亦或是在预习后面要学习的课程； 这类学生有明确的人生目标。 中间的学生偶有学习，但多是和周围的同学小声聊天，或者是低着头偷偷看小说； 这类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缺乏自制力，既没有胆子完全堕落，但也没那个毅力苦读，所以最为迷茫。 反观最后面一排，要么是趁着老师不在偷偷溜出去，要么就是在玩手机，甚至还有凑到角落里打牌的……对比中间和前面的同学，要更加的放飞自我； 这种学生基本上是不准备上大学的，有人甚至和老师直说自己就是为混个高中毕业证，不打算参加高考，这其中的大多数人高中毕业后，要么跟着家里人做事，要不就是学一门手艺，从事蓝领工作。 薛睿就是最后一排的学生，这也是他那么嚣张的在课间睡觉，也没有老师来管的原因。 即便班主任是他亲姑姑，也没真的去逼迫薛睿学习，因为自家人知道自家人，薛睿就不是安静学习的那块料。 “林若曦属于哪一类呢？”薛睿看不懂这个女孩。 林若曦坐在最后几排，但她却在低头学习，时不时用一支中性笔抵着眉心，好像是在做题，时而又呆呆的看向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若曦学习成绩怎么样？”薛睿用手肘推了推邱梦泽。 “你问我？我今天和她第一次说话，我怎么知道？先不说这个，下课你去不去网吧？你跟我说实话。”邱梦泽心痒难耐，他暑假都憋了两个月了，只有通宵才能玩的尽兴。 谁知，薛睿突然站起来，对讲台上的老师大声说道：“报告老师！邱梦泽今晚打算溜出去通宵上网吧，他还诱惑我，不过被我意志坚定的拒绝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汇报给您！” 此话一出，教室里一片寂静，众人看着邱梦泽一脸震惊，又带着茫然无措的表情，很是滑稽，班里一个男同学没忍住笑声，结果引得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睿哥不愧是睿哥……” …… 监堂的老师顿感头大，她早就听闻薛睿的大名，没想到第一天带他们班，就给她上演这样一出闹剧。 “安静！”她拍着讲桌呵斥，等到教室里的声音沉寂下去，出于老师的责任，她对邱梦泽说道：“这件事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的，好好上自习，还有二十分钟下课。” “薛！睿！你不去就说不去，你整这出！”邱梦泽用书本挡着脸，嘶哑的声音骂道，他快把牙齿咬碎了。 “梦泽，我是为你好，在未来就连本科都烂大街了，你说你就混个高中毕业证有什么用？”薛睿苦口婆心道。 薛睿说的是实话，他前世可是一本大学毕业，虽说是双非院校，但也是超过了大部分人的存在。 薛睿本身混的很好，借着移动互联网的东风，跟自己老爹要了点钱开了个小公司，生意做的也算是红火，赚了不少钱。 但他的同学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比如给他捏脚的王慧慧，同样是一本毕业，就因为毕业后生了个孩子，简历上多了几年的空窗期，导致离婚后找工作处处碰壁。能找到的体面工作都是养不活她和孩子的，无奈之下只得去给人洗脚。 “你怎么突然跟我老爹一样。”邱梦泽咽了口口水，他突然觉得薛睿变得好成熟，他咧嘴笑了笑道：“只是你这成绩也好意思说我？” “我家有两个酒楼，我不上大学也吃喝不愁，你呢？跟你爸去卖鱼？还是说来我家做服务员？或者做厨师？”薛睿笑着问道。 薛睿对职业没有偏见，在他看来，不论是坐在哪一排的学生，未来都是这个社会的重要基石。 但，这个年纪的邱梦泽可没有这种觉悟。 邱梦泽认为一身鱼腥味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而服务员和厨师听起来又没有逼格。 “我……”邱梦泽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许久说不出话。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和薛睿之间的家庭差距，只是他心里一直在逃避，从来不愿去面对。 他家里只是菜市场卖鱼的，他的零花钱只能买得起十几块的黄鹤楼； 而薛睿的家庭条件很好，随手就能从家里酒楼里顺来整条的软中华。 邱梦泽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发小会说出这么现实的话，他心情低落。 薛睿拍了拍邱梦泽的肩膀：“其实酒楼里还有个职位，叫餐饮经理，能管好多人呢，只是需要本科学历。” “经理？听起来有点牛逼。”邱梦泽猛然振奋起来。 社会阅历为零的邱梦泽，突然觉得这个职位好像就是给他量身定制的。 他幻想着自己穿着帅气西装，手下管理乌央乌央一大帮人，路过的美女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敬意，脸上不禁流露出愚蠢而又清澈的笑容。 薛睿憋着笑，邱梦泽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其实餐饮经理根本不需要本科，尤其是在河东这个小城市，不要学历都可以。 名字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收入还不如大厨，不过总得给自己这个发小定一个目标，不然邱梦泽天天想着去网吧打游戏。 他想起自己前世，从林若曦那一跳开始，他发奋学习，震惊小姑，最后一举考上一本大学，惊呆了家里所有人。 为此，薛睿的老爹薛保全高兴的摆了一百来桌。 不收礼金，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可以来吃，甚至还挂出了“谢师宴”五折的牌子，只为和别人吹上一句“我儿子考上一本了”。 邱梦泽被薛睿这么一点，顿时心里一阵热火沸腾，他翻开崭新的课本，开始一本本写上自己的名字。 新书发下来一天了，他还没写名字，而前面的好学生呢，已经把前面几课的课后题都做了…… 薛睿也提起笔，在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他平时签各种文件签习惯了，字迹非常的“艺术”。 “你写成这样谁认识？”邱梦泽提醒道。 薛睿一愣：“写名字还有什么讲究？” “那不废话？等你书丢了，别人捡到都不知道该还给谁。” 薛睿认真点了点头，他还不太适应学生时代，他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高二，2班，薛睿。” 写到“睿”字的时候，薛睿卡住了。 艺术体写的太多，突然要用正楷来写。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忘记这个字的笔画顺序是什么…… 生活在移动互联网极度发达的2024年，除了签名，几乎没有什么场景是需要手写文字的。 这就导致很多人认字，但提笔忘字……某种意义上算是新时代“文盲”吧。 “叮铃铃~” 值班老师踩着铃声走出教室，好似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学生们也是一个个伸着懒腰，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去。 他们或是找自己的意中人，又或者去小卖部买点零食，也有些人嘴里聊着当下火热的网络游戏，朝着学校角落的“狗洞”走去，大概率是要在虚拟世界里酣战整晚。 “写完了！”薛睿把每本书上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摆放整齐的书本，心里有种充实感。 虽然明明什么也没学到，但总觉得辛苦自己了呢。 第8章 你跑什么? 薛睿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许多少年拍着篮球，肆无忌惮的鬼叫，惹得许多人跟着嚎了起来…… 这时候是学生们最放松的时候，因为大部分老师已经下班，仿佛这一刻的校园，才真正属于这些学生们。 “嘿嘿。”邱梦泽努了努嘴，冲薛睿一个劲的使眼色。 薛睿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对情侣，手拉着手在散步，脚步格外的缓慢。 这两人一看就是刚在一起没多久的小情侣，晚上不知道应该干嘛，索性就放慢脚步，希望回宿舍的路能够再漫长一点，这样就能和对方多呆上一会。 只是两人的速度嘛……如果这时有乌龟在一旁做参照物，想必也比他们两人要快。 薛睿看着邱梦泽贱兮兮的表情，瞬间秒懂。 邱梦泽的意思是吓唬一下这对情侣。 薛睿摸了摸下巴，身子微微下沉，猛的一个箭步冲出，跑到那位男同学旁边的时候，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嘴里还不断大喊着：“卧槽！卧槽！快跑！” “快跑！”邱梦泽同样有样学样，仿佛背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样。 那位男学生顿时肾上腺素拉满，身体比他的脑子反应要快，迅速丢开女朋友的手，下意识跟着二人冲了出去，只留他的女伴在风中凌乱。 跑出一段路后，薛睿又笑嘻嘻补了一句：“再不跑小卖部就要关门了！” “薛睿！你个混蛋！”男学生终于反应过来他被人戏耍了，愤愤的往回走去，却看到他的心上人站在路灯下，一脸的阴沉，小拳头捏的紧绷。 “你刚才为什么甩开我的手？”女孩冷冷问道。 “我……那个…我以为老师…” 男孩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薛睿跑。 其实这是人的本能反应，看到周围有人逃跑，会下意识跟着一块跑，尤其是薛睿还特意拍了一把男孩的肩膀…… 不过这位青涩的少年，自然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即便他知道，对面的女孩也不会他听他解释。 恋爱是这样的，男孩子只要换着花样哄女孩子开心就可以，可是女孩子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 “哈哈哈，薛睿你没看到那小子的表情，笑死我了！”邱梦泽大口喘着粗气，又递给薛睿一卷零钱：“你刚才把钱跑掉了。” 薛睿摸了摸裤兜，还真是他的钱。 “也不知道是哪个智障设计的衣服，连个拉链都不给。”薛睿咒骂道。 明明学生只能穿校服，还设计的这么不合理，宽大的口袋只要跑动幅度稍微大一点，里面的东西就会滑落出来。 “我也觉得挺蠢的。”邱梦泽附和道。 …… “哟，黄鼠狼干嘛去。” “睿哥我去打会球。” “大壮，你脸怎么肿了？” “别提了，今天下午有个傻逼用篮球砸马蜂窝，当时我就在旁边。” 经过一下午，薛睿把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和同学们青涩的面孔渐渐融合起来，即便叫不出来名字，外号总还是想的起来的。 走在宿舍楼道内，薛睿回想重生的第一天，他还没见过家里人呢，心想要不要回家一趟。 他家离学校并不远，走路最多也就十几分钟，不过为什么不办走读呢？ 他努力回忆自己年轻时候是怎么想的，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学校更自由。 薛睿的家庭条件很不错，但老妈对他的零花钱管控很严格，就怕薛睿染上什么不好的坏习惯。 而住校就不一样了，不仅晚上没人催他睡觉，还可以偷偷溜出去上网，而且要零花钱也更有底气。 薛睿重生到十六岁，这副身体对尼古丁的依赖很小，他既不抽烟，也不上网，现在也不需要这所谓的“自由”。 他在犹豫要不要办个走读。 随着脚步的不断深入，熟悉的景象不断冲击着薛睿的神经。 楼道里弥漫着各类劣质辣条的油腻味，还有热气腾腾的泡面，混杂着臭袜子的味道，薛睿一阵反胃。 走进203宿舍，映入眼帘的是四张上下铺，左手边还有一堆暖水瓶，头顶连个空调都没有…… “八人间？这他妈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宿舍的糟糕环境，坚定了薛睿要办走读的决心。 “一饼，你手机借我用用，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薛睿对一旁的大脸盘子男生说道。 这是他同宿舍的室友，肥嘟嘟的，起码有二百斤，脸盘出奇的大而圆润，所以得了个“一饼”的外号。 此时的一饼拿着酷派手机，玩着当下流行的神庙逃亡。 “马上马上，就快破纪录了。”一饼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别特么玩了。”薛睿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手机，给老妈任群芳打了过去。 “别啊！我的分快超过隔壁宿舍了！”一饼愤愤的锤了几下床板。 随着电话彩铃音响起，薛睿心情有些忐忑。 前世的他几乎从来不敢主动给老妈打电话，就怕被催着相亲，不过现在他才高二，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紧张。 “一饼。” 薛睿有些疑惑，老妈是怎么知道这是谁手机的？居然还叫了外号？ “胡了！” “你穷疯了吧，一饼你也胡？” “我一四饼的牌，要不是你杠了个四饼……” …… 听着清脆厚实的麻将碰撞声，薛睿瞬间释然了。 “歪？谁啊？”任群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妈，我小睿啊，我想办个走读，学校宿舍实在是太差了。”薛睿开门见山道。 “那你去年怎么住的？为什么别人能住你就不能住？”任群芳有些不耐烦。 “妈~我想你了，就想住家里。”薛睿决定打感情牌。 “想也没用，你妹妹今年初三，你回来影响她学习，老实在学校待着吧，想吃啥给妈打电话就行，让人给你送。” 薛睿没好气道：“八人间怎么住？连个空调都没有，热死了，你来送个空调？” “想得美，你一打电话我就点炮了，影响我手气，挂了挂了。”任群芳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嘟嘟嘟”的忙音，薛睿一脸的生无可恋。 办走读？根本没戏！ 薛睿把手机还给一饼，突然发现自己左手上，不知道从哪儿夹了一支点燃的香烟。 他回头看向邱梦泽，只见邱梦泽坐在床上，边吞云吐雾边说道：“你不是戒了么？为啥我给你，你就接了？” “他妈的，打电话的时候谁注意你给我塞东西了？”薛睿气笑了。 肯定是邱梦泽叼在嘴里咂摸几口给点上，然后偷偷塞到他手里的。 人在打电话的时候，脑子在高速工作，身体好像进入了“托管状态”，不管有人递来什么，都会下意识的接住。 “草嘛，抽嘛，纯天然无污染。”邱梦泽不想薛睿戒烟，那样就没人陪他了，他要拉薛睿下水。 宿舍里烟雾缭绕，就在这时，薛睿发现门外站着个男老师，直勾勾盯着他。 第9章 李主任 薛睿先是一愣，他不明白这位老师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直到他想起自己现在是学生，他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灭，冲那位男老师微微一笑，点头道：“老师好。” 邱梦泽也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位男老师，他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要把烟藏起来，只是点燃的香烟要怎么藏？ 他急忙把手背到背后，又觉得不妥，塞到被子里？那也不行，最后他索性直接把烟头丢到了床下。 他紧张的低下头，不敢和那位男老师对视，在心中不断祈祷着：快点走，快点走…… 薛睿的灵魂比较老成，他没觉得这是件多么重要的事，不就是被老师看到抽烟了么？这算什么？ 而邱梦泽是典型的学生思维，被老师当面逮住，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意识想着逃避。 那位秃头的男老师，看到薛睿淡定的踩灭烟头，还笑着和他问好； 他心中有些诧异，他还没见过这么稳重的学生，和社会上那些老油条一样。 他又看到同样抽烟的邱梦泽，惊吓的像是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他满意的点点头，这反应才是正常的，他的威严不容质疑。 直到看见邱梦泽把烟头丢到了床下，他的脸色突然凝重。 薛睿看到邱梦泽把烟头藏在床底，同样是眉头一皱。 薛睿作为老烟枪，知道烟民最起码的底线是安全意识。 烟头必须要在视野内熄灭，才算是一次完整的抽烟流程，而邱梦泽明显没有遵守这个流程。 薛睿拿起扫把，把那颗正在燃烧的烟头从床底下掏了出来，轻轻踩了几下，直到完全熄灭。 那位男老师看了薛睿一眼，微微点头，而后对邱梦泽呵斥道：“出来！” 邱梦泽低着头，扭扭捏捏站在薛睿身后。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给薛睿也点了一根，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薛睿跟着他一块挨罚，邱梦泽安心了许多。 “你站人家背后做什么？我叫的是你！”男老师重复道。 邱梦泽听到这话，脑子直发懵。 为什么？他和薛睿都拿着烟，为什么只叫他不叫薛睿？ 难道因为薛睿的小姑是老师？因为薛睿在学校的知名度高？ 一瞬间，邱梦泽脑子里闪过许多猜测，他不明白薛睿为什么总能得到特殊对待。 其实，邱梦泽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是因为二人处理烟头的行为不同。 “谁让你在宿舍抽烟的？学校让抽烟吗？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男老师好一顿训斥。 邱梦泽低头不语，缩着肩膀挨骂，心想挨过训也就没事了，等到明天这件事就会过去。 楼道里有许多学生在围观，有的神色惊讶，有的幸灾乐祸。 那位老师看邱梦泽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他白白费了这么多的口舌，他掏出手机，冷冷道：“你们班主任是谁，给他打电话，就说我叫李建峰，顺便把你家长也叫来！” 学生抽烟的事学校老师不知道吗？ 错了，学校一早就知道，只是不想管，或者说没必要去管。 这个时代学生抽烟是挺常见的事情，这种事根本禁止不了。 只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抽烟，不影响学校形象，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所以被老师发现，也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只要态度诚恳，主动认个错就好。 而邱梦泽不仅没有第一时间认错，还把烟头丢到了不可控的地方，这个举动真的对学校造成了安全上的威胁，这才是那位男老师所不能容忍的。 至于叫家长？薛睿相信，李建峰一开始是不打算叫的，但楼道里堆积了太多的围观学生，邱梦泽连公开认错都没有，李建峰没有台阶下，只能选择叫家长。 其实，这就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差异。 李建峰觉得邱梦泽让他没有面子。 可实际上呢？这里围观的学生，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丢了面子”，反而觉得这个老师好凶，以后千万不能得罪。 李建峰用成年人的思维去思考自己的处境，而邱梦泽又不懂得这个“潜规则”，这才导致了这一幕的发生。 “李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叫家长……”邱梦泽终于忍不住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晚了，打电话！”李建峰丝毫没有留情。 就在这时，薛睿轻叹一口气，苦笑摇头。 他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三包软中华塞进兜里，走到邱梦泽身后，狠狠踹了一脚。 “李主任，他平时就这样，半天憋不出来几句话。” 这位中年老师一看就不是普通代课老师，至少也是有特殊职位在身上的，而且不低。 这些细节从李建峰的夹克衫，还有走路的气质上就能看出一二，所以薛睿改口叫主任。 反正，在这种事情上，往大了叫总是没有错的。 “主任？” “那个老师是主任？” 周围同学小声讨论，声音止不住的惊讶，只是他们围观了半天，还是没认出来这是哪个年级主任。 “嗯……你叫什么名字？”李建峰看着周围学生的反应，很是欣赏的看了一眼薛睿。 他是后勤部主任，只是后勤部这个部门根本不和学生直接接触，也就是学校里有编制的老师才能明白他的职位意味着什么，从而尊称一声“李主任”； 学生则是根本不明白他的位置有多高，大多数时候把他当作普通老师，有时候甚至把他当成修水管的，或者负责看门的宿管大爷…… 李建峰还是头一次被学生叫主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高二二班，薛睿。”薛睿笑嘻嘻道，又推了几下邱梦泽：“快给李主任认错。” “李主任我错了。”邱梦泽老老实实说道。 李建峰无奈摇了摇头，学生和学生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李主任，他父母其实都在外地打工，这个时间估计还在厂里上夜班，家里只有爷爷奶奶，老头老太太岁数那么大，就不要打扰他们了。”薛睿张口就说瞎话。 邱梦泽父母其实就在河东市卖鱼，但他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 特意强调“外地”、“夜班”、“老人”，让李建峰不忍心去叫邱梦泽家长。 随后他笑着把几包软中华塞到李建峰手里，认真说道：“我们知道错了，主动把违禁物品上交给李主任处理。” 薛睿早就发现，李建峰的食指指甲盖微微发黄，这证明李建峰平时也吸烟。 “这几包烟我就没收了，薛睿……是个好孩子。”李建峰点点头，根本没有理会邱梦泽，反倒是在薛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临走前他补了一句：“我是后勤部主任李建峰。” 台阶有了，面子有了，还收获几包软中华，李建峰觉得今天帮老王代班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10章 风中浮萍 看着李建峰的身影远去，邱梦泽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很怕他老爹，在家里都是装作乖小孩，连网吧上网都是偷摸去的，如果真的被叫家长那可就完了。 “睿哥，谢了，回头我一定买几包烟给你补上。”邱梦泽揉了揉眼睛，把头扭过去，不想让人看见他出丑的模样。 他认为李建峰之所以会走，全是看在那几包中华烟的份上。 “蠢货，根本不是烟的事。”薛睿恨铁不成钢的在邱梦泽脑袋上来了一下。 “那是什么？”邱梦泽挠了挠头。 薛睿没有回答，这个岁数的小孩，根本不懂得他和李建峰刚才那几句话中隐藏的意思，这种事等邱梦泽以后自然会懂，所以薛睿懒得解释。 “哟哟哟，刚才被骂了几句就掉眼泪了？”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周围许多同学开始逗弄邱梦泽取乐。 “都滚滚滚！”邱梦泽钻进宿舍，直接把门反锁起来。 一位学生一脸钦佩的说道：“还是薛睿厉害，几句话就让那个主任消气了。” “那是，也不看看薛睿是谁，我可是他初中同学，今天这事这又算得了什么？” “还有别的？说说？” 许多人开始在背后讨论薛睿的“黑历史”。 …… 薛睿简单洗漱一把，躺在自己的床位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短短的一天，信息量太大太大。 他现在的身份只有十六岁，现在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正值2012，移动互联网井喷式发展的黄金时代，抖音，拼夕夕……这些巨头还没诞生。 可薛睿只有十六岁，什么也做不了，等到他有能力做的时候，估计市场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 “罢了，创业那么累，要不是创业我能猝死？”薛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兜里只有几十块，创业的第一桶金哪里来？ 问家里要钱？ 也不现实，老妈说玩手机伤眼睛，连手机都不给他买…… 买买彩票？ 他记不住号码，毕竟谁能想到自己会重生，况且即便记住了，开的也不一定就是那一注…… 炒股？炒币？周期又太长。 “算了，不急于一时。”薛睿捏了捏眉心，他了解未来的走向，有各种信息差优势，机会是不缺的。 他重生在这个时间点，或许是命运的安排，那林若曦的事情优先级自然是最高的。 就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不知多长时间过去，宿舍里的同学都停止了讨论，纷纷进入梦乡。 打呼、磨牙、梦话，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突然，薛睿的头有些晕，仔细查探，好像是整个身子都在摇晃。 “地震了？”薛睿猛的坐起，他想了想，记忆中这一年没有地震。 感受着床板有节奏的摇晃，薛睿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邱梦泽，你给老子安静点！” 他就睡邱梦泽上铺，床板摇晃是邱梦泽在下边搞出来的动静。 薛睿这么一骂，床板突然就不摇了。 “妈的，居然还有两年才能毕业！”薛睿一脸的生无可恋，重返高中时代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比如住宿舍，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折磨。 薛睿没有手表，他不知道熬到了几点，直到眼皮再也撑不住，才沉沉的睡去。 ……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最多也不超过六点。 “叮铃铃！” 一阵铃声过后，广播喇叭中响起《运动员进行曲》，学生们个个哈欠连天，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 听到这首歌，学生们都知道该上早操了。 而薛睿呢，则是用枕头捂着脑袋，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 “薛睿！薛睿！起来跑早操了。”邱梦泽摇晃着薛睿的后背。 薛睿骂道：“别烦我，不跑。” “要查人的，不然班主任会训话。” “那你帮我喊个到。”薛睿很不耐烦，他觉得自己好像刚刚闭眼，就被人吵醒。 邱梦泽的手楞在空中，面色古怪：“可是，你是体育委员，带队和查人都是你负责的。” “什么玩意！”薛睿怒吼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还要管这种屁事。 如丧尸一般爬下床，机械般的洗漱，下楼，去操场…… “向右看齐！”薛睿对列成整齐方阵的二班学生下令。 其实，他早忘了体育委员是干什么的，现在的行为全是在模仿别的班的体育委员。 随着体育老师的哨声吹响，几十个班级开始围绕操场开始“转圈”。 一共两圈半，一公里。 薛睿记忆中跑的早操：学生们眼中有光，目视前方，眼神坚定而清澈，透露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追求，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自信与张扬是青春的底色。 可实际上呢？现在真的回到了记忆中的场景，只是那份青春滤镜消失了…… 薛睿发现周围的同学和他差不多，状态说不上差，也就蔫了吧唧。 不过，薛睿不得不承认，这些学生的脚步还是挺整齐的，就和训练过的士兵一样。 薛睿单独跑在外侧，这是独属于体育委员的位置。 “薛睿，喊口号啊。”一个女孩提醒道。 “要你管？你他妈谁啊？”薛睿不想喊，他觉得这种形式主义跑操根本就屁用没有，他能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是班长！”女孩一脸不满，瞪了薛睿一眼。 “哦，好吧，你的官比我大。”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薛睿的口号喊的有气无力，高二二班的学生们有样学样，喊的是半死不活，和他妈的快断气了一样。 “不是这个！”女班长皱眉。 薛睿愣了一下，突然听见前面的一班口号：“扬帆起航，劈波斩浪，高二一班，再创辉煌！” 而后面的三班又是另外一个口号。 他意识到每个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口号。 “我他妈的！”薛睿昨天才回到这副身体里，哪里记得起这么久远的口号？ 谁知，二班队伍里有个刺头，跟着薛睿大喊了一声：“我他妈的！” “别学老子！”薛睿骂道。 有人起了个头，二班男生起了坏心思，把薛睿这句“别学老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洪亮无比，和之前的状态相差甚远。 “卧槽，薛睿猛啊……” 周围的几个班级，被二班的口号震的找不着北。 此时，远处的高二年级主任，正面带笑容的对身旁人说道：“看看我们高二，多有精气神，整个操场就属他们喊的声音最大。” “王主任，您可是老教师，我们要学的还多着呢。”一旁的男老师不经意间拍了个马屁。 …… “草！”薛睿又骂了一声。 “草！”二班学生跟着喊道。 王主任这次听清了，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他刚才还和周围人吹牛呢，这才发现二班喊的根本不是什么口号，他一脸暴怒：“你们班主任呢！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到年级主任的呵斥，二班的学生终于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跑步。 至于薛睿，他干脆不喊了，放慢脚步跟在最后一排，余光一直注视着林若曦的身影。 这时已经跑了一圈，林若曦的发丝贴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身子瘦弱的像风中浮萍，好似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跑…… 突然，林若曦脚下一软，径直撞在前面的同学身上，然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第11章 越来越复杂了 薛睿的注意力一直在林若曦身上，所以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林若曦抱在怀中，没让这瘦弱的少女摔在硬实的塑胶跑道上。 队伍后面紧跟着的三班，也很有眼力见的把队伍散开，从两人身边绕过。 “怎么了？”薛睿下意识晃了晃林若曦的脑袋，怀中的少女喘着粗气，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干脆直接来了个公主抱，把林若曦抱到了操场旁边。 操场上无数的学生都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太奇怪了，还从来没看到过有人跑操晕倒。 “林若曦晕倒了！”队伍后排的学生有人喊道。 二班女班长听到林若曦晕倒，慌忙离开队伍，向着薛睿一路小跑过来。 “郭青青？”这时薛睿才想起来女班长叫郭青青。 郭青青一脸自责道：“林若曦昨晚去厕所吐了好几次，我本来要拉着她去看医生的，可是她一直不肯去。” 郭青青很内疚，作为班长，她发现了同学的异样，本想着第二天解决，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居然忘记这事了。 负责早操秩序的体育老师赶来：“这位同学怎么了？你们班主任是谁，我联系她。” “薛老师电话是131……”。 “郭青青，我先送她去医务室。”薛睿黑着脸，抱起林若曦就往操场外走去。 这件事其实不能怪郭青青，换正常学生早就和班长请假了，可是林若曦没有，她忍着身体的不适，只为了和“别人一样”。 “傻子。”薛睿掂量着怀中的林若曦，心中一阵酸楚，他从没抱过这么轻的女孩。 林若曦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的样子，这种身高的女孩子，健康体重至少也要110斤以上； 可薛睿觉得怀中的女孩轻飘飘的，大概只有九十斤的样子。 “你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薛睿发现怀中的少女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好转起来，他没有太过担心。 林若曦只是晕了过去，他猜测大概是因为低血糖吧，毕竟体格这么瘦弱的女孩，不晕倒才奇怪。 路上遇到许多刚刚上班的老师，薛睿打听到了医务室的地方。 结果，医务室大门紧闭，医生还没来上班…… 不过有老师打电话联系了医务室的医生，说马上就能赶到学校。 医务室的位置就在学校的正南门旁边，南门是学校的正门，学生上学放学都会走这个门。 薛睿就这么抱着林若曦坐在医务室门口，他单臂托起林若曦的上半身，让林若曦躺在自己腿上。 此时已经六点半了，走读生已经准时到达校园，只是许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薛睿。 是啊，毕竟他们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大白天都不敢在学校里手拉手，更别提搂搂抱抱了，薛睿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夸张了。 只是他们走近一看，发现薛睿怀中的少女并不是顾慕雪，而且事情也并非他们想的那样，那个女孩好像是晕过去了。 “睿哥早，你抱着的谁啊？”一位少女笑嘻嘻的和薛睿打招呼，用的是男生之间喊的外号。 “我们班同学，跑操的时候晕倒了。”薛睿随口答道。 “这么弱？虽然走读生不跑早操，可是我初中时候也跑过，没看谁晕倒。” 少女惊讶的上前查看，伸出手想把林若曦的头发撩开，却被薛睿一巴掌打了下去：“看什么看，滚去上课。” “切，你当心让顾慕雪看到。”少女冷哼一声，从硕大书包里掏出一份饼夹肉塞给薛睿：“没吃饭呢吧，给你。” 随后，少女背着大包哼哧哧走向教室。 “谢了。”薛睿瞥了一眼那硕大的书包，那里面居然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豆包，手抓饼…… 薛睿猜测那么多早饭，大概是用走读生的便利，赚点跑腿费吧。 “顾慕雪？我怕她看到做什么。”薛睿咬了一口饼夹肉，觉得少女的话很没道理。 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河东的本地小吃，薛睿吃的很满足，油酥饼外酥里嫩，夹着卤肉和汤汁，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此时，薛睿的腿上躺着一位少女，单手扶着少女身子，一只手又拿着个饼子在啃…… 饼渣子落到林若曦的脸庞上，惹得弯弯的睫毛下意识一阵颤动。 林若曦渐渐恢复意识，她觉得脸上很痒，好像有小虫子在爬一样。 微微睁眼后，看到的却是薛睿的侧脸，而她也反应过来，她正躺在薛睿怀中。 我…我好像晕倒了？ 林若曦急忙闭上双眼装作昏迷的样子，她不敢动弹，生怕被薛睿发现。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怕被发现，心想如果一直不醒来，难道还要被薛睿一直抱着？ 薛睿随手把包饼子的塑料袋扔在地上，突然发现怀中少女脸上，多了许多饼渣子。 “额……还好没醒，先擦擦吧。” 薛睿没发现林若曦已经醒来，他撩开林若曦的秀发，一点一点的擦去因为他吃饭留下的残渣，抹去自己的“犯罪痕迹”。 待到这些食物残渣抹去后，薛睿才注意到林若曦的容颜，让他呼吸都是一滞，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一是因为他联想到那晚的惨状，二是因为……这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没有红妆粉饰，纯粹的素颜，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若曦是一张瓜子脸，饱满立体的鼻子，仿佛是出自世间顶级工匠之手，嘴唇小巧精致，眼睛微闭，睫毛轻轻颤动，左眼眼角下一颗泪痣，更让人心生怜爱。 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皮肤偏冷白，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保护欲。 “这张脸要是公之于众，学校里不知道多少男的要疯狂，顾慕雪校花的位置或许都不保。”薛睿他倒吸一口凉气。 薛睿仔细一想，这两人的面容都是绝色，只是风格相差太大，顾慕雪是那种女神类型的，而林若曦，怎么说呢，或许像是林黛玉？ “双校花也说不准，各有各的漂亮。”薛睿嘀咕道。 林若曦早就醒了，薛睿的自语她听的一清二楚，不禁脸颊发烫。 薛睿摸了摸林若曦的额头，顿时紧张起来，他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昏迷，怎么会突然发烧？ “妈的，病情越来越复杂了，校医怎么还不来！” …… 学校门口。 顾慕雪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微笑着和后排的人摆摆手，眼角的笑意如初春绽放的桃花般灿烂。 顾慕雪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她四下一瞥，余光看到薛睿的身影。 她没有进入校园，透过学校大门，呆呆的站在原地观望，心乱如麻。 薛睿在干什么？他怀中的女孩又是谁？ 为什么？他昨天还跳墙出去给我买小蛋糕来着…… 我晾他太久，他不喜欢我了？ 可是…… 顾慕雪突然觉得，自己心爱的玩具熊被人抢走了…… 虽然她现在不玩，可一直在她身边，她下意识认为，那就是她的。 起码……起码等毕业后…… 可现在…… 没来由的委屈让她鼻头一酸，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细长笔直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明明大门就在不远处，可她却觉得脚下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怎么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第12章 加深羁绊 “同学，你怎么哭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们老师请个假。”门卫大爷走到顾慕雪旁边说道。 “我没事。”顾慕雪擦了擦眼睛，冲着大爷甜甜笑了一下。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踏入二中的大门，只是眼睛好像不听使唤，下意识往薛睿的方向看去。 “我怎么这么蠢？” 薛睿猛拍额头，“马上到”这种话能信？起码一个小时！ 保不准那校医要踩着上班点到学校，那时候都8点了。 他抱起林若曦准备去门卫大爷那里打120，突然发现怀中少女的身子僵硬了起来，和他抱过来时候的手感明显不一样。 薛睿焦急跑了几步，看到顾慕雪的身影，他大声喊道：“暮雪，快叫救护车，人都快硬了！” 顾慕雪看到薛睿过来，下意识扭过头，不想让薛睿发现自己的异样，可突然听到薛睿叫她的名字，她心中莫名有些欣喜。 可是，为什么是救护车？ 难道薛睿刚才不是在谈情说爱？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薛…薛同学，你放我下来。”林若曦结结巴巴说道，她看事态闹的越来越大，鼓起勇气开口解释。 “你醒了？”薛睿猛然松了口气。 他刚才以为林若曦要死在他怀里，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如果重活一次，还是救不下林若曦，那他可真是睡不着觉了。 就在这时，校医姗姗来迟，她看到薛睿抱着的女孩已经醒了，缓缓降下车窗说道：“在医务室门口等我，我去停个车。” 薛睿把林若曦搀扶着站稳，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半道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回头冲顾慕雪笑嘻嘻道：“暮雪，借点钱。” 学校的医务室不是免费的，他兜里就那么几十块，根本不够用的。 顾慕雪很聪明，她瞬间就大概猜到了其中缘由，毕竟学生昏迷、医务室门口、校医的对话，这些联系起来，很快就交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知为何，顾慕雪突然松了口气，没来由的一股安心涌上心头。 只是想到薛睿昨天一下午都没来找自己，她还是觉得不能这么简单的原谅薛睿。 她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双手环抱：“为什么找我借？” “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和她借钱，加深羁绊，多出一层债主关系。”薛睿脸皮很厚。 可实际上呢，他印象中就属顾慕雪最富，重点是——很大方！ 顾慕雪眼睛渐渐放大，她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不借算了。”薛睿想了想，医务室可以赊账，让小姑去还…… “要多少？” “万儿八千不嫌多，三百五百不嫌少。” …… 最终，薛睿得到了两张红票子，还有一张绿票子，共计二百五。 医务室内。 校医是个三十多的成熟少妇，一头波浪长发，白大褂都不能盖住身材的曼妙，脚下踩着低高跟，若隐若现的油亮黑丝，别有一番韵味。 “梁医生，咱们学校男同学的身体不太好吧。”薛睿随口问道。 “唔……好像男学生的身体素质确实差一点。”梁医生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来她这里看病的，确实是男同学居多。 “那是当然，我看到梁医生的时候，也觉得头涨脑晕的。” 薛睿忍着笑，心说你穿成这样，对于正是青春懵懂，却又未经人事的男学生来说，多看上几眼，晚上都能做个美梦，当然要“体弱多病”，来你这里多看一看。 察觉到薛睿直勾勾的视线，她才反应过来薛睿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禁嗔怒道：“小小年纪，没个正行！” 薛睿嘿嘿一笑道：“我这是大大方方的看，比他们偷偷摸摸的强多了。” “我要再检查一下这位同学，你别吵。”梁医生戴上听诊器。 不过这位梁医生神经实在是大条，为林若曦检查的时候居然没有让薛睿回避； 虽说薛睿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能看的，但还是惹得林若曦一阵脸红。 “没什么，她就是肠胃不好，加上昨晚没休息好。”梁医生取下听诊器，认真对林若曦说道：“女孩子减肥可以，但是要用健康的办法，你已经严重营养不良了，我建议你挂几天营养液。” 薛睿一脸苦笑，林若曦哪里是减肥减的，那是饿的。 “她为什么会晕倒？”薛睿问道。 他突然意识到，上一世他也是体育委员，印象中并没有学生晕倒的事情。 “她长期营养不良，肠胃功能已经退化了部分，加上她说昨天吃了很多，简单来说，就是虚不受补。”梁医生耐心解释道。 “我不用输液。”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一眼就看穿了林若曦的想法，输液要花很多钱，林若曦她舍不得。 “挂，先挂一个星期的。”薛睿一个劲给梁医生使眼色。 “同学，你眼睛怎么了？我帮你看看？有可能是眼睑痉挛。”梁医生严肃说道。 薛睿无语了，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人。 他一把拽起梁医生，走远一些后，小声说道：“林若曦营养不良不是因为节食，而是贫穷。” “输营养液的钱我掏，她要问的话，你就说免费，别给她太多心理负担。” “因为穷？”梁医生惊讶的捂着嘴，她难以相信这个时代还会有这样的学生。 梁医生下意识打量了几眼这个高高瘦瘦的漂亮女孩，干净的校服下，是一双劣质的布面小白鞋，地摊上十块钱一双的那种，一般就是表演节目时候的一次性鞋子。 这种鞋子，即便是她上学的时候也是不愿意穿的，因为鞋底太硬了。 而且现在学生攀比成风，统一的校服，能攀比的就剩个鞋子，鞋子往往都是一个比一个昂贵。 能穿这种鞋子的，代表家庭真的是困难到了一定程度。 “林若曦同学，你先躺下。”梁医生深深看了一眼薛睿，扭头去配营养液了，她觉得这个油腔滑调的男同学还挺细心的。 “多挂几天，梁医生这里的营养液快过期了，不收钱。”薛睿坐在林若曦对面的病床上，直接脱了鞋躺了上去。 其实薛睿很愧疚，林若曦之所以会晕倒，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 他昨天逼着林若曦吃了很多东西，完全没考虑过“虚不受补”的问题。 “我…我给你钱。”林若曦弱弱说道。 她在医务室买过药，知道这里是收费的，不可能因为什么“快过期”这种理由就免费； 肯定是薛睿刚刚和医生说了什么，大概率已经给过钱了，她决定要把钱还给薛睿。 “我都说了是免费的。”薛睿皱眉道。 林若曦不听薛睿的话，拉起床边的帘子，隔开两人的视线。 帘子是不透明的，但是透光，林若曦的影子打在纯白的帘子上，薛睿在另一侧看的清清楚楚，就跟看皮影戏一样。 林若曦在宽大的校服里一阵翻腾，最后慢慢掀开帘子，塞给薛睿一卷零钱。 红的蓝的，加起来大概有小二百块。 薛睿摸着温热的纸币，不知怎么，脑子一抽，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林若曦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小手死死捏着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妈的！她这钱不会是藏在内衣里的吧？八成是哪个老太太教的。”薛睿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 第13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林若曦平时不懂得拒绝，但在金钱这件事上又这么的敏感、执拗。 薛睿冷着脸道：“你晕倒是因为我昨天让你吃太多，你给我钱？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好歹毒的女人。” 林若曦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泪水直打转，她举起双手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看着林若曦不知所措的表情，薛睿把钱扔到林若曦的病床上，语气缓和了一些：“那就收起来。” “哦…”林若曦木讷的捡起钱，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双目没有任何的光彩。 那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眼神，眼中没有天真烂漫，只有无尽的忧郁。 医务室里什么东西都是雪白的，映的林若曦的脸更加的惨白。 薛睿昨晚就没睡好，现在一躺下去，身体格外的疲惫，闻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就这么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提着耳朵拽起。 “谁啊！嘶~疼！” 薛睿迷迷糊糊的喊着，回过神来发现小姑薛夏莹来了，正一脸愤愤的盯着他，眼中有“杀气”。 “别吵到林若曦，出来说。”薛夏莹眼睛眯起一条缝。 薛睿就这么被提着耳朵，连鞋子都是随便拖在脚上，踮着脚尖走出了医务室。 “我错了，我不该逼林若曦吃那么多的。”薛睿主动认罪，想着只要态度好一些，肯定能避免一顿毒打。 “什么？林若曦晕倒是你弄的？”薛夏莹的脸瞬间阴冷下来。 薛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心想林若曦没把他“卖了”，他先把自己卖了。 他只觉得八月末的河东，突然吹过一阵秋风，夹着一丝透骨的凉意。 薛夏莹刚到学校，就被年级主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原因就是薛睿早上喊的“口号”。 她还没和薛睿算这个账呢，心想着薛睿热心帮助同学，简单批评几句也就算了，反正薛睿就是块牛皮糖，怎么扯也就是那样。 可是，林若曦的事情“罪魁祸首”居然还是薛睿，这让她再也忍不住了。 薛夏莹抬脚就踹，手中也没闲下来，在薛睿的腰间不断掐着。 老师是不能体罚学生的，但是小姑可以揍侄子。 “啊！小姑你要温柔一点，要理性一点，不然嫁不出去了！” 薛睿边逃边喊，鞋子都跑掉了，惹得门卫大爷大笑起来，抬头纹都加深了几分。 “要你管！林若曦本来就那么惨了，你还欺负人家！” 直到薛夏莹消了气，薛睿这才在周围捡回自己的鞋子，磕巴几下后套在脚上。 “也不能全怪我，我哪知道还有什么虚不受补的说法，我就是看她瘦的，想让她多吃点。”薛睿有些委屈。 薛夏莹喘着气，狠狠瞪了薛睿一眼，薛睿一米八几的个子，体格又壮实，她即便动真格的，也捏不动薛睿这块牛皮糖。 听着薛睿的解释，薛夏莹气消了一些，上下打量了薛睿一眼：“你还怪有本事的，林若曦的事，我们办公室的老师都没办法。” “怎么说？” “我们老师凑了凑，给林若曦的饭卡里充了不少钱，可她根本没去消费，还是瘦的不成样子。”薛夏莹脸上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薛睿心想也是，林若曦这么文静乖巧又漂亮的孩子，谁看到不心疼呢？ 这种孩子往往守着可怜到尘埃里的自尊，不敢接受别人的好意，可能是觉得羞耻，也可能是怕还不起。 “总之，既然你有办法让她吃到吐，那就有办法让她吃饱。” 薛夏莹想在薛睿的肩膀上轻轻拍一下，却看到薛睿条件反射般的跳起，咬牙道：“我又不吃人！” “这谁知道呢……”薛睿嘟囔了一句。 “什么？！！” “停！小姑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给林若曦整几天病号饭。”薛睿一脸讨好道。 看薛睿正经起来，薛夏莹这才从包里递过去一个手机。 “歪？妈，我病了，病的很重，所以我要吃清蒸鲈鱼、虾仁蒸蛋、白灼秋葵、冬瓜排骨、椰子鸡……你让人送来学校，记得要三人份的。” 薛睿一口气报了一大堆的菜名，都是些清淡的食物。 许久后，电话那头传来任群芳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看你这一口气很长嘛，哪里像是病了？还三人份，是不是想拿咱家菜去和同学换钱，然后偷摸去上网？” 薛睿：“我发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的很难建立，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老妈你居然怀疑我。” 他心想老妈也太机智了，这都能防着他赚零花钱，不过他好像确实这么干过，也难怪任群芳会有所防备。 “哟哟哟，你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这次真不一样，你没看我是用小姑手机打给你的？你和我小姑说吧。” 薛睿把手机递给薛夏莹，他知道以他的形象，根本没戏。 “喂，嫂子，这次小睿是做好事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莹啊，他还会做好事？” “真的，小睿今早还把一个晕倒的女孩子送到了医务室。” “有夏莹看着我就放心了，告诉小睿让他中午去取。” …… “等你放假咱俩去逛商场？” “好好好，这次我一定陪嫂子去。”薛夏莹笑盈盈的和任群芳聊了会家常，挂断电话。 “唉~我这家庭地位。”薛睿无奈的叹了口气。 薛夏莹在薛睿后背拍了一把：“你要是成绩好，你妈能不信你？” “小姑，你揭人短就没意思了，我问你，你就比我妈小了七八岁，你看看我妈，才36岁，儿子都上高中了，女儿都要中考了……” 薛睿唠唠叨叨，完全没注意到薛夏莹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手指捏的发白，不知不觉的靠近薛睿腰间。 “啊！！” 薛睿的惨叫差点引来校领导，薛夏莹这才作罢，愤愤离去，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薛睿要照顾好林若曦。 “嘶~谁娶了这女人，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薛睿捂着腰，骂骂咧咧的走进医务室，突然想起林若曦可能在睡觉，他急忙噤声，脚步轻轻的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薛夏莹给他请了一上午的假，她想的是反正薛睿在哪都是睡，还不如干点正经事，照顾照顾同学。 林若曦已经被扎上针了，两瓶的营养液，薛睿走到跟前，把输液器调的慢了一些，心说这梁医生真是大条，体格这么弱的女孩打那么快是干嘛。 看着熟睡的林若曦，薛睿陷入了沉思。 第14章 回村种地 薛睿想了半天，对于林若曦的自杀原因，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头绪，干脆打开校医室的电视看了起来。 电视里放着热播的《变形计》。 内容也是非常的老套，什么城市公子哥和山村穷娃娃互换生活； 公子哥大闹农村，农村娃娃就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参观城市…… 总之，在薛睿这个来自2024年的视角来看，全是剧本。 不过他老妈看的津津有味，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真的有样学样，把薛睿丢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 “还是喜羊羊好看。” 也不是薛睿喜欢看喜羊羊，而是电视台这个东西，他放什么你看什么，根本没什么能选的…… 薛睿看了几集动画片的功夫，一瓶营养液就已经输完了。 梁医生换药的时候，薛睿发现林若曦醒了，也在直勾勾的盯着电视。 “醒了？”薛睿往旁边挪了挪，不遮挡林若曦的视线。 “谢…谢谢。” 林若曦小声道谢，眼中盯着屏幕里的动画片，少有的闪过一丝光彩。 薛睿不想再这么一点点的了解这个女孩，他打算直接一点，问出林若曦自杀的原因，也好有个对策。 不过他不想给这个女孩太大压力，他面朝电视，背对着林若曦问道：“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欺负？”林若曦自语道，她不理解薛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欺负不是说只有挨打才叫欺负，比如有人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指挥你跑腿，这都叫欺负。”薛睿解释道，他下意识想到的是霸凌。 林若曦双腿蜷缩起来，她想了想，没有人“欺负”自己，如果非要说一个人的话，那就是薛睿。 可是这个问题是薛睿提出来的，她怎么敢回答。 “没，没有人欺负我。”林若曦解释道，眼神飘忽不定。 “你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吗，你未来打算做什么样的事，成为什么样的人？”薛睿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只是他问完就后悔了，因为薛睿发现，即便是他自己，也回答不出这些“哲学”的问题。 林若曦想了许久，说了句：“我…高二会考完，就不读了。” 薛睿没有任何意外，林若曦坐在最后两排，能是什么好学生？大概率是考不上大学的。 会考的时间在高二下半学期，只要会考过了，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 很多人就是冲着这么一张纸来的，并不准备参加高考，所以自然没有理由再上高三。 其实成绩非常差的学生，大多都准备这么做。 “然后呢，你准备去做什么？”薛睿问道。 “回村里，种地。”林若曦诺诺开口。 “……” 薛睿大脑宕机了，他怎么也不能把这漂亮的一塌糊涂的美人，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联系起来。 老师嘴里经常说“不好好学习就回家种田”，还有学生口中自嘲的“回家种地，回村放羊。” 这些其实都是开玩笑的。 即便是未来，这代人中，也很少有人回归农业。 可是林若曦的语气很认真，惹得薛睿回头和林若曦对视。 林若曦看到薛睿转过身子，急忙又把头低下。 “种地？你是认真的？”薛睿一脸问号。 这个时代辍学的学生，一般都会去学一门手艺。 例如美容美发，汽修打蜡，再不济也是开挖掘机，从事服务业…… 可为什么会是回村种地？ “哈哈哈哈！”梁医生被两人的对话逗笑，好一阵花枝乱颤。 她怎么也想不到，林若曦这么腼腆内向的学生，居然会开这种玩笑，而且还把薛睿这种油腔滑调的学生弄的一头雾水，实在是太好玩了。 “别笑了，她是认真的。”薛睿叹了口气。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绝对不信，可这话是林若曦说出来的，林若曦这么个能被他吓的发抖的女孩，绝对不敢对他开玩笑。 “林同学，你真的准备去种地？”梁医生一脸好奇。 “嗯……”林若曦的头埋进膝盖里，她知道说出来会被人笑话，可是她又不敢骗薛睿。 这下，轮到梁医生沉默了。 “你怎么不笑了？继续啊。”薛睿讥讽道。 “为什么？你长这么漂亮，即便吃的差，发质都好的让我嫉妒，这么好的条件不应该埋没。”梁医生觉得可惜。 薛睿和梁医生其实想到一块去了，他们这种龌龊的成年人，下意识就想到利用美色去换取高质量的生活。 这个少女这么的要强，怎么会接受这种出卖尊严的事情。 不过，薛睿想到未来几年，移动互联网爆发以后，林若曦的面容本身就是无尽的金钱，不必出卖尊严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可……前提是林若曦能活到那个时候。 “奶奶…身体不好，要照顾奶奶。” 林若曦的声音发闷，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那是无声的哭泣。 “你爸爸妈妈呢？”梁医生追问道。 林若曦没有回答，只是把身体缩的更紧了。 “苦命孩子。”梁医生和薛睿对视一眼。 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两人已经幻想出了一副画面，孤儿陪着老人，相依为命…… 梁医生母爱泛滥，抱着林若曦好一阵安慰，看的薛睿是一阵嫉妒，他觉得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 从那之后，三人陷入沉默，直到林若曦最后一瓶营养液打完，林若曦开口打破了这里的氛围：“谢谢梁医生，我要回去上课了。” 林若曦就要起身的时候，被薛睿一把摁住了肩膀。 “急什么，你都坐最后排了，不差这一两节课。”薛睿笑嘻嘻道。 这时其实才到上午的第三节课，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呢，薛睿觉得这时候回到教室太亏了，他可是请了一早上的假。 “嗯…好。”林若曦乖乖坐好。 梁医生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换做平时，如果有学生借着生病的借口想要在她这里多赖一会，她肯定要呵斥他们去上课。 可是今早来的这两位，让她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其实吧，我觉得还是应该好好学习，未来找个好工作，你奶奶的生活条件也能得到改善。”薛睿苦口婆心道。 他认为只要不是太笨的学生，从高二上学期开始努力还是来得及的，12年的高考不像是十几年后那种地狱模式，努力换来的回报还是挺丰厚的。 只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然明显没有什么说服力； 因为他现在的成绩应该是年级倒数…… “对了，你上次考试年级排名多少。”薛睿问道，他打算给林若曦制定一套学习计划。 “第…二。” “嗯？第几？”薛睿觉得自己听错了。 “第二。”林若曦重复道。 第15章 奇葩表白 薛睿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年级第一他知道，那是独属于顾慕雪的宝座，可是林若曦年级第二？要放弃高考去种地？ 他没有怀疑林若曦，因为成绩这种事根本说不了谎，上学期的成绩单还在办公室门口张贴着呢，只要看一眼就能清楚。 “你不参加高考的事，没和别人说过吧。”薛睿靠近林若曦，小声问道。 “没…没有。”林若曦感受到薛睿靠近，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最好别说，我怕校长崩溃。”薛睿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年级第二，虽说河东二中整体本科率不高，但尖子生不比别的学校差多少，年级第二那是有几率冲击那几所顶级高校的。 记忆中，前世的顾慕雪成绩够上清北，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出了国，从那以后就失去了联系。 如果林若曦也参加了那场高考，说不准能登上报纸头条来着。 “你只用好好学习就行，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相信学校一定不会不管的。” 林若曦这种学生可是学校的心头肉，有啥困难学校其实都会偏心的，前提是林若曦要“会哭”。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不…”林若曦的手在颤抖。 薛睿一脸无奈，他不了解全貌，有些事即便学校出面也是无能为力的。 两人继续看着电视，林若曦很想走，可是薛睿不走，她也不敢走。 薛睿在等病号饭呢，顺便在校医室里吹会空调。 没过多会，薛睿觉得差不多该到午饭时间了，就去门房看了一眼，果然收到了来自老妈的病号饭。 “开饭开饭！”薛睿抱着一个保温箱回来，上面印着“群芳楼”的字样。 他家的酒楼是用老妈名字命名的，这是老爹薛建峰的主意，两人从十几年就经营餐馆，不过那时候规模没这么大。 “咦？群芳楼什么时候还做外卖了？”梁医生惊讶道。 她去过群芳楼，那是河东市有名的高端饭店，人均消费两百多，而且从不做外卖。 “谁说不送外卖，长得帅就行。”薛睿随口胡诌。 薛睿点了三人份的饭，自然是有梁医生一份的，不然哪好意思来这里蹭空调。 他自顾自的找到一张小桌子，把饭菜摆了上去。 精致的瓷碗，木质筷子，还有印着“群芳楼”字样的瓷盘，都不是一次性的餐具。 薛睿先夹了一筷子秋葵，仔细品味，心说居然是老爹亲自下厨，看来我还是亲生的。 酒楼大厨有很多，出品的菜却略有不同，薛睿吃了这么多年，只要一尝就能知道是谁做的。 “嘻嘻，林同学，今天跟着你沾光了。”梁医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她看了薛睿一眼，这些菜明显都是清淡口味的，是专门为林若曦定的。 林若曦很局促不安，面前琳琅满目的菜肴她都没吃过，虽然不知道口味如何，但从其精致程度来看，就非常的昂贵。 薛睿一眼就看穿林若曦的窘迫，随意说道：“快吃，我爸做的，不值几个钱，你看梁医生吃的多香。” “快吃快吃，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去几次群芳楼，一顿饭要我两天工资呢，不吃可就亏了。”梁医生笑嘻嘻道。 “嗯…谢谢。”林若曦轻轻拿起筷子，专挑看起来“便宜”一些的菜去夹。 薛睿皱眉，自顾自给林若曦碗里夹了不少。 吃过午饭林若曦就离开了，薛睿却厚着脸皮在校医室眯了个午觉，直到梁医生把他赶出去。 薛睿想为林若曦付医药费，却被梁医生拒绝了，说是什么多吃几顿饭就抵了。 不过薛睿觉得，梁医生估计也是心疼林若曦，想替她把这单买了。 …… 薛睿不情不愿的回到教学楼，只是还没坐下呢，就被邱梦泽拉住。 邱梦泽一脸焦急道：“薛睿，快去一班看看吧，出大事了！” 薛睿一愣，学校里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只要没人跳楼，一切都是小意思。 “有好几个男的来找顾慕雪表白，有人长得都比你帅，你难道没有危机感吗？” 邱梦泽看自己发小无动于衷，恨不得亲自出手把那些烦人的苍蝇赶走。 因为在他看来，顾慕雪如果要交男朋友，只能是薛睿，换了别人他都接受不了。 只是他没有理由，或者说没有立场去赶走那些追求顾慕雪的人，毕竟他总不能说：这是我兄弟看上的女人，你们都靠边站。 一来站不住脚，二来，邱梦泽也没那个胆子。 “危机感？那么难追的女的为什么要追？我去凑个热闹去。”薛睿嘿嘿一笑，全然没放在心上，他倒要看看别的男生被拒绝后是什么表情。 高二1班教室。 许多学生围成一个圈，圈内仿佛上演着一场大戏。 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学生，皮肤白净，戴着金丝眼镜，梳着精致的油头，根根分明的梳印整齐排列，一看就用了不少发蜡。 他手中捧着一盒铁盒装的心形巧克力，单膝跪在顾慕雪的课桌旁边。 “天爷啊，哪个班的？这是什么造型？”薛睿忍不住吐槽。 他觉得还不如杀马特呢，黄毛绿毛起码有视觉冲击力，脏的只是眼睛，而这位老哥的油腻造型，脏了他的心。 “他啊，五班的洪子涵，据说暗恋顾慕雪好多年了。”一位女同学答道，顺便从兜里抓一把瓜子递给薛睿。 薛睿看着一地的瓜子壳，心道在这里摆摊卖饮料瓜子应该挺赚钱的。 “暮雪，这是我第十三次对你告白，还请你不要拒绝我。”洪子涵用深沉而浑厚的声音说道，和诗朗诵一个腔调。 “嗯？前面还有十二次呢？我怎么没见过你？”梅莉莉开口问道，她可是顾慕雪的初中同学，记忆中没有洪子涵表白过。 “第一次是我在暮雪的qq空间留言板上，写下了9694482664。” “等等，那串数字是什么意思？”有人发出疑问。 “你试着用手机拼音九键打出来。”洪子涵一脸神秘莫测。 有学生好奇，拿出手机开始试验：“麻烦你再重复一遍。” “9694……” 按洪子涵念的数字输入进去，所有手机的第一个候选词都是“我喜欢你”四个字。 众人的神情先是震惊，而后又变为古怪…… “咳咳！”薛睿顿时被瓜子呛住，开始剧烈咳嗽。 薛睿心说你小子应该去保密局上班，追什么女孩啊？这种暗号谁特么能发现。 看着众人被震得一言不发，洪子涵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是独属于他的表白方式，绝对不会和那些凡夫俗子重复，他开口道：“你们不想知道后面的十一次吗？” “不想！”众人一口拒绝。 顾慕雪面无表情，仿佛没有被这位特立独行的同学震惊到。 顾慕雪的反应让薛睿诧异，他突然有些同情顾慕雪，这个女孩到底遇到过多少奇葩，居然已经麻木了。 “这位同学，你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多做几套卷子，我现在一心求学，对谈恋爱不感兴趣。”顾慕雪如一座冰山，语气不含任何感情。 第16章 巧克力 洪子涵微微一笑，他就等着顾慕雪这句话呢。 顾慕雪经常用这句话来拒绝别人，大多数告白者往往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从而自残形愧。 但，他不同，他的成绩可是名列前茅。 “暮雪，你是第一，我上次考试年级第三，和你离得远了些。” 洪子涵一脸的心痛、惋惜、仿佛考年级第三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这让围观的人都不禁眼角一抽，因为这货看起来不是在装逼，他是认真的。 很快，洪子涵又重新振作起来，目光坚定的说道：“不过！我让我妈给我报了补习班，下次月考我一定能考到第二！” 薛睿心说你表情这么凝重，老子还以为你的目标是河东第一呢，敢情就为了排第二？ “我决不允许有其他人的名字，站在你我中间！” 洪子涵嘴角忍不住的翘起，一想到自己名字就能和顾慕雪挨在一起，他就兴奋的难以自抑，握着巧克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他妈，这人也太抽象了！”薛睿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突然有一瞬间，通过洪子涵的表情，猜到了他的想法。 同样猜到的不止他一人，许多人面露嫌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慕雪听到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视线在人群中一阵游走，直到看见薛睿的脸，雪白修长的脖颈才停止转动。 众人顺着顾慕雪的目光，发现了人群中的薛睿。 “睿哥，你怎么才来！”有人惊喜道。 而顾慕雪也幽怨的剜了一眼薛睿，好似是在抱怨。 洪子涵顿时呆愣在原地，他就是听说薛睿不追了，才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这个无所事事的学生居然又来找顾慕雪。 “薛睿，你！”洪子涵其实很害怕这种学生，据说这类学生不止在学校里嚣张，在校外更是无法无天。 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让他和这种学生混在一起，说是和这种人做朋友，一辈子都毁了。 但，当着喜欢人的面，他不可能露怯，他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不丢面子的把薛睿逼走。 “你什么你？” 薛睿冷笑一声，他穿过人群，坐在顾慕雪旁边的桌子上，俯视着半蹲的洪子涵，嘴里还不停嗑着瓜子。 随后他晃了晃手中的瓜子，随意的递到顾慕雪面前，示意顾慕雪也抓一把。 洪子涵对薛睿的行为很不屑，他手中举着价值几百块的巧克力，顾慕雪都没正眼看一眼。 薛睿居然用瓜子？太掉价了！有辱顾慕雪的形象！ 然而，在他震惊的目光下，顾慕雪皓白手腕，如天鹅翘首，轻轻在薛睿掌心一啄，衔起一粒瓜子。 “咔嚓” 红唇皓齿间，传来清脆的瓜子碎裂声。 是的，顾慕雪磕了一粒瓜子。 然而，这在洪子涵听来，那不是瓜子裂了，那是他的心碎了。 “顾慕雪，你不能和这种坏学生在一起，他会毁了你的！” 洪子涵颤抖着说道。 顾慕雪美眸低垂：“我只是吃了一颗瓜子，又没说答应他。” 洪子涵沉默了，顾慕雪是没说答应。 可是，他好像觉得在这场比试中，他已经输了一筹。 “我刚才看见老师进办公室了！” 门口放哨的学生提醒道。 薛睿仿佛没听见，仍坐在桌子上嗑瓜子。 而洪子涵却紧张起来，他不想被老师发现，把巧克力放下就急匆匆的走了。 “暮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临走前，洪子涵这么喊道。 薛睿觉得这话怪耳熟的，和在校医室里看的动画片剧情很像，灰太狼大喊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两句话好像没什么区别。 “妈的，这种人也能考年级第三？”薛睿挠了挠头。 这个学校的前三名，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梅莉莉拿起巧克力去追，可是那小子跑的太快，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 顾慕雪看着那盒巧克力就生出一股不适感。 “来来来，年级第三的巧克力，吃了涨智商。”薛睿嘿嘿一笑，把巧克力包装撕开，分给周围的同学。 “薛睿！我又没说答应他，你拆人家东西干什么？给他送回去。”顾慕雪气鼓鼓道。 “那种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你送回去才是打他的脸，我觉得他宁可从这里跳下去，也不想被人知道他的巧克力被你退回。” 薛睿心说这种学生单纯的像白纸一样，以后在感情上要吃的亏还多着呢，一盒巧克力算什么？就当提前交学费了。 “他的巧克力？我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我才不吃！” 有女孩子捂着肩膀说道，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我也不吃！”不少学生附和道。 众人因为对洪子涵的厌恶，牵连到了这盒无辜的巧克力。 这种事只要有人开了个头，学生们因为从众心理，心里赌着一股气，就好像谁吃了，谁就会变得和洪子涵一样油腻。 但薛睿是个成熟的老男人，他把人和事分的很清楚。 油腻男是油腻男，巧克力是巧克力，二者并没有关联。 他摆了摆手道：“你们不吃算了，我拿去二班。” “嘿嘿。”许多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跟在薛睿身后，翘首以盼的等着薛睿把巧克力分给二班的学生们。 他们想的是，待到二班的学生吃下去以后，再偷偷告诉这巧克力的“来源”，好好逗弄一番自己在二班的好朋友。 薛睿无奈笑了笑，十几岁的小孩就是这么幼稚。 “吃巧克力了啊，人人有份。”薛睿逢人就给。 “睿哥，哪来的？”一饼问道。 “你别管，先吃了再说。”一班的一个男学生笑嘻嘻催促道。 “这……” 一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损友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 薛睿懒得理会这群幼稚鬼，他拿出两枚巧克力，轻轻放在林若曦的桌子上。 “别拒绝，所有人都有份，这是你的那份。” 薛睿开口道，他心想，这样漂亮的女孩，只需要把头发拨开，轻轻抬头，就会有无数的巧克力蜂拥而至，根本轮不到他送。 “谢谢。”林若曦小声道谢，声音小的好像生怕第三个人听见一样。 薛睿突然起了坏心思，凑上前小声说道：“他们都是一个，但是我偷偷给了你两个，快藏起来。” 林若曦很听话，趁着没人注意，急忙把两颗锡纸包着的心形巧克力捏在手中，悄悄藏在衣袖里。 薛睿笑着在林若曦脑袋上摸了一把，像个流氓调戏少女似的，惹得林若曦缩起脖子来。 林若曦紧张的握着巧克力，觉得手心的巧克力格外的烫手。 等到薛睿离开以后，她才慢慢松开掌心。 她总觉得薛睿好像在逗他，可她四下查看后发现，她确实比别人多出一枚巧克力。 为什么多给我一个？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特殊对待。 低头看向手掌，林若曦发现巧克力好像化了，从锡纸的缝隙中流出来了一些，粘在掌心上，黏腻腻的。 红唇轻启，一点粉嫩掠过掌心。 “巧克力……真的很甜。” 无人留意的教室角落，少女如瀑的发丝下； 一张倾城绝世的笑容，正在悄悄绽放。 第17章 他还是那么体贴 薛睿问家里定了病号饭，一天三顿，所以这周他不用再去食堂，每次到饭点的时候归还一下餐具，取另一个新的保温箱就行。 只是，林若曦每天只挂一次营养液，所以每天只能在校医室吃一顿饭，这让薛睿有些惋惜。 薛睿想去校医室吹空调、看动画片。 绝对不是因为能看黑丝。 …… 正是学校晚饭时间，薛睿再次取了一份病号饭。 保温箱里放着木架，摆放着各色菜肴。 薛睿先是随便挑出来两道菜交给林若曦，然后抬着保温箱去找顾慕雪。 他要找顾慕雪吃饭，这是两人约好的。 脑海中，有关顾慕雪记忆渐渐清晰起来，顾慕雪从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女孩，渐渐转变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说来也巧，他和顾慕雪真的很有缘分，上的同一座小学，同一所初中，高中居然也是同学。 只是小学的时候，薛睿很喜欢欺负顾慕雪，捉毛毛虫吓唬人，大冬天把手塞到顾慕雪脖子里暖暖…… 直到上初中的时候，薛睿看到顾慕雪被别的男孩子告白。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如果顾慕雪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他就不能再欺负这个小姑娘了。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学着那些个追求者，开始疯狂追求顾慕雪。 一开始是出于小男孩的争强好胜。 就好比“我抓的蚂蚱比你大”，这种没什么意义的比较。 但后来，薛睿开窍了，他是真的想把顾慕雪追到手。 可能是因为荷尔蒙的缘故，也可能因为…顾慕雪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说人话，就是馋人家身子。 他今天和顾慕雪约好，在楼道尽头的空教室吃饭，因为那个教室偏僻，几乎从来不会有人来，所以也不会被人围观。 空教室的门是锁着的，但后窗是坏的，跳窗就能进去。 偶有情侣在里面鬼鬼祟祟的，拉拉小手，亲亲嘴什么的。 不过同学们都很有默契，看到里面有人，也就不会再进去。 他可是第一次和顾慕雪在这么私密的环境里幽会，心中痒痒的，期待能发生点记忆中“没存在”过的事情。 “咦？电灯泡你怎么也在？” 薛睿看到梅莉莉也在，顿时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他动作麻利，抬着保温箱就跳了进去。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暮雪，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弄来的。” 薛睿神神叨叨的从保温箱里拿出一堆盘子，摆满了一桌。 虽说他要的是三人份，可实际上，自家人给自家人做饭，饭量肯定是要大一些的，而且因为女孩子吃的少，这三人份给四五个人吃都很富裕。 顾慕雪美眸中止不住的惊讶，她以为薛睿是出去随便买点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丰盛的菜。 “你去群芳楼买的？你问我要钱就是买这个？” 顾慕雪语气有责怪的意思。 如果是平时，薛睿多买几个菜她不会说什么。 但如果是出自群芳楼的话，那就价值不菲了，她认为现在还是学生时期，薛睿的行为和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男孩没什么区别。 她不想薛睿因为追求她，导致经济上有太重的负担。 “群芳楼是什么？很贵吗？”梅莉莉啃着大虾嘀咕道，她心说这菜是挺好吃的，盘子看起来也挺高级。 顾慕雪叹息一声：“很贵，河东市最贵的几家酒楼，逢年过节一桌菜能卖五六千。” 梅莉莉听到“五六千”的时候，顿时觉得手里的虾好像发着金光，她父母一个月工资，居然只是一桌菜的钱。 “过节价格是翻倍的，你不能这么算。”薛睿乐呵呵道。 “就你歪理多，除了过节谁去那么贵的酒楼吃饭。” 顾慕雪拿起筷子，发现这些菜都很清淡，这太不正常了。 薛睿口味挺重的，尤其是爱吃辣，而她也和薛睿口味差不多。 薛睿看顾慕雪迟迟不下筷子，顿时紧张起来，别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他打着林若曦旗号弄来的病号饭，他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看你气色不好，所以点的都是清淡的。” 顾慕雪脸颊一红，薛睿还是这么的体贴，把她“亲戚”的日子都算的这么准。 昨天特地买了热奶茶，今天还点了这么适合的菜。 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小腹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谢谢，不过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学业。” 顾慕雪语气有些无奈，薛睿的成绩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她已经在心中原谅薛睿了。 尤其是薛睿在食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不配”，她生了好一会的气呢。 “吃饭就吃饭，你怎么净说一些让我倒胃口的话？”薛睿不满道。 本来有梅莉莉这个电灯泡就够烦了，顾慕雪不仅又一次无情拒绝，还在这个时候提一嘴学习成绩，这不是给他心里添堵吗？ “总之下不为例，以后别点这么贵的。”顾慕雪叮嘱道。 “这周我都定了群芳楼，每天都定了两顿。” 薛睿心想还要单独和林若曦在医务室吃一顿呢。 所以他把一天三顿减成了两顿。 “你哪来的钱？”顾慕雪一脸惊讶，一周都吃这个得花多少，即便是她的小荷包也有点承受不住。 更别提薛睿，这个经常来蹭她的零食吃的穷小子。 “奥，对了，二百五给你，没用上。”薛睿把钱还给顾慕雪。 一是几百块没啥大用。 二是他没有携带现金的习惯，放校服兜里迟早得丢。 他从来不带现金——除了洗脚的时候。 “这饭哪来的？”顾慕雪更疑惑了，薛睿居然没花钱。 “群芳楼是我家开的，咱俩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薛睿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知道顾慕雪家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每天都有人车接车送的，条件很优渥。 他笑了笑，心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两家人本来就不认识。 “你以前跟我说，你爸爸是厨子，每天忙得回不了家。” “妈妈是无业主妇，每天晚上都要做手工活做到很晚，手指都起泡了。” “爷爷奶奶勉强靠种地为生。” 顾慕雪每说一句，语气就越是冷漠，说到最后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音。 顾慕雪气的满脸通红。 薛睿骗她好惨！ 亏她还总是变着法的接济薛睿，还生怕被薛睿察觉到。 就怕哪天在不经意间伤害到这个“外表坚强”，实则“内心脆弱”的大男孩。 她以前从没怀疑过薛睿，因为每次她过生日的时候，那么多人给她送礼物，就属薛睿送的最寒酸。 别人送施华洛世奇，薛睿送卡通贴纸，美其名曰保持童心。 别人送公仔大玩偶，薛睿送串钥匙扣，说是什么心心相扣。 她不相信对她这么上心的男孩子，礼物会这么的敷衍，只是因为经济上的窘迫罢了。 而顾慕雪也觉得，礼物重在心意，薛睿送的东西即便很廉价，但立意往往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层次，她都有好好保存。 可是，她今天才知道，薛睿这个没脸没皮的货居然是个富二代！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薛睿，因为他家里奉承“穷养男，富养女”，导致薛睿根本没有什么零花钱。 去网吧的钱都不够，薛睿怎么可能特意花钱买礼物？ 卡通贴纸是薛睿从他妹妹那里顺来的。 至于钥匙扣嘛… 那是吃kfc的赠品。 第18章 人设崩塌 顾慕雪这么一提醒，薛睿全想起来了。 啪嗒。 他一个没抓稳，筷子落地。 人设崩塌了。 顾慕雪每天学校门口的奥迪宝马轮着接送，家里没点底子的男孩，谁敢追这种女神？ 面对如此大的竞争，薛睿是怎么做的呢？ 他另辟蹊径，给自己立了一套悲苦人设，在一众同质化严重的“二代”中脱颖而出。 实际上也是因为他确实拼不过别人，就他兜里那仨瓜俩枣，上网都得攒几天零花，他拿啥和别的富二代比？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策略很成功，顾慕雪对他的包容度格外的高。 “暮雪，这是你自己理解错误，我可没有骗你。” 薛睿捡起筷子擦了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爸确实是厨师，只不过恰好是酒楼老板，每天都要应酬，所以天天不着家。” “我妈是无业游民，每天以牌会友，你说这摸排、洗牌、码牌、扣牌……手法技巧多得是，她为了练牌，麻将搓的手指都起泡了，怎么就不算一门手工活呢？” “至于我爷爷奶奶，他们闲不下来，来城里不是捡纸壳就是擦东西，他们住的不舒服，我们看着也难受，所以只能回村勉强种地打发时间。” 薛睿逻辑清晰，对顾慕雪提出来的疑惑，每一条都解释的头头是道。 顾慕雪以为薛睿的家庭是那种，父亲早出晚归，母亲在家做全职主妇，每天晚上还做着刺绣之类的针线活贴补家用，条件十分拮据。 然而事实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薛睿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而且薛睿不仅没给她道歉，甚至还在编瞎话忽悠她。 “骗子！”顾慕雪眼泪汪汪。 追求她的人中，多是些富家子弟，以为花的钱越多，就好像越喜欢一样。 而薛睿最特殊，家庭明明一般，却有勇气接近她，加上两人从小学就开始一起玩，她更习惯薛睿在她身旁。 虽然薛睿是不着调，但对比其他男生却多出一股子真挚。 她没答应过薛睿的追求，却也没有拒薛睿于千里之外，毕竟有薛睿在身边，别的男孩就不会来打扰她。 知道真相后，顾慕雪觉得自己好委屈啊。 可面对薛睿这样的无赖，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打他一顿？薛睿皮那么厚，太便宜他了！ 骂他一顿？可是薛睿的脸皮更厚。 “大骗子！”顾慕雪越想越气，拽起薛睿的胳膊，狠狠咬了上去。 薛睿瞳孔剧烈震动，眼中是止不住的诧异。 顾慕雪这种一举一动都宛若天仙的女孩，居然咬他？ 重点是这妮子根本没留情，一排亮晶晶的牙齿深深陷入他的肉里。 “疼！快松口！”薛睿用力推顾慕雪的脑袋，越推咬的越紧。 他是想和顾慕雪在今天的教室幽会里发生点什么的，最好是亲密点的接触。 现在虽然两人的距离已经近的不能再近，但薛睿已经疼的没心情体会了。 “咱俩十多年的交情，你咬这么重？” “暮雪，我真的意识到自己错误了，我给你道歉。” …… 任由薛睿怎么求饶，顾慕雪却没有丁点要松口的迹象，她甚至在薛睿胳膊上磨牙，恨不得咬下来一块肉。 梅莉莉双目失神，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顾慕雪居然咬人？ 她的女神怎么能做出这么不文雅的行为？ 顾慕雪在她心中的形象突然开始动摇，带上了一丝“低贱”的凡尘气息。 不不不，这都是薛睿的错！ 她摇了摇头，脑海中圣洁的顾慕雪再次清晰起来。 “薛睿，你快放开暮雪！”梅莉莉拽着薛睿的胳膊。 “你拉什么偏架呢？你的意思是我的胳膊抓卡了她的嘴？” “你特么劝她啊！”薛睿疼的满头是汗。 如果咬他的是别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一记右勾拳，但那是顾慕雪，他不能动手，只能咬牙忍着。 他抬手轻轻捏住顾慕雪的鼻子，希望顾慕雪憋不住气赶紧松开。 但，顾慕雪不顾形象的用嘴巴缝隙呼吸，亮晶晶的口水在薛睿胳膊上流淌。 “薛睿！快松手！” “我他妈也想！”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最后，薛睿急中生智：“暮雪，其实我八天没洗澡了。” 薛睿此话一出，顾慕雪面露嫌弃的松开，自顾自的“呸呸呸”了好几口。 “嘶~” 薛睿的胳膊被咬出深深的牙印，红里透紫，破了一点皮，估计没个十天八天，是消不下去了。 薛睿苦笑一声，若是让别的追求者看到，顾慕雪被他气成这幅样子，定然要找他算账。 在别人眼里顾慕雪是不可触碰的女神，但薛睿却没当回事； 毕竟他从六七岁就和顾慕雪一个班，逗弄了这么多年，女神滤镜？不存在的。 他现在都能回忆起来，小学时候顾慕雪哭着喊他“哥哥”，就为了不被毛毛虫咬到。 “嘿嘿。”薛睿想起这个，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拿起筷子说道：“快吃，菜都凉了。” “哼！”顾慕雪擦了擦眼泪，端起碗吃了起来。 哭了一次，加上薛睿胳膊上的“齿痕”还在，她胃口大开。 如果换了别的男孩，顾慕雪根本不会这么生气，更不会动口去咬人。 更别提闹出这么大矛盾以后，还能安安静静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也就是这个让她又气又无奈的“大骗子”，才能牵动她的心绪。 只是，顾慕雪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薛公子，你还真是公子哥啊……那初中时候，骑三轮车接你的是谁？”梅莉莉问道。 “三轮车？” 这三个字勾起了薛睿不好的回忆。 他也年少轻狂过，上初中的时候家里买了宝马730。 放寒假的时候他特意叮嘱老爹，一定要开730来学校给他搬行李，寻思在同学面前装一波大的。 可真到了寒假那天，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他老爹薛建峰骑着三轮车来了。 为什么要说“骑”？因为是脚蹬的三轮，比别的老头老太太装备都差，格外显眼。 知子莫若父，薛建峰是故意的。 他穿着破了皮的破棉袄、黄胶鞋，一身土里土气的来接薛睿。 即便是认识薛建峰的学生家长，那天也没上前搭话。 因为这个看起来就穷的出奇的父亲，不可能是群芳楼老板，他们只当是遇到了很像薛老板的人。 薛建峰把薛睿的行李往三轮的斗子里一扔，也不管三轮车脏不脏，就让薛睿往里面坐，跟他妈收破烂似的。 薛睿黑着脸跟薛建峰回家，半道上还被好好教训了一番“不能攀比”之类的大道理。 最后，薛建峰蹬累了，让薛睿来蹬三轮，因为没有经验，加上薛睿心里憋着一股气； 这就导致薛睿的三轮踩的飞快。 730有限速，但三轮没有。 最后一个大坡拐弯，三轮翻了，两人都飞了出去。 “那是我老爹。”薛睿一脸无奈。 他老爹整这么一出，即便他和同学说“我家其实挺有钱”，大概率也是没人信的。 经过那件事，初中班级评选贫困生的时候，薛睿的得票数都是名列前茅。 当然，他没有要贫困补助。 因为他根本没填申请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出现在候选人那一栏的…… 总而言之，不是薛睿为人低调，而是没高调的条件。 第19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薛睿把自己以前的一桩桩糗事分享给顾慕雪，惹得顾慕雪香肩阵阵抖动。 当然，他也没忘记把这个“锅”甩给自己的老父亲。 “薛叔叔也是个奇人，看来也不能全怪你，这次就算了，以后绝对不准骗我！不然…不然……” 顾慕雪嘟着嘴，心中酝酿着用什么狠话来威胁薛睿。 还不等她想好，薛睿先开口了。 “我发誓，绝不骗顾慕雪，不然就让我在三十岁前猝死。”薛睿三根手指朝天。 实际上，他上一世就没活到三十，准确来说这不叫毒誓，只是陈述事实。 “说什么呢，这种话不能乱讲！” 顾慕雪一脸嗔怒，用筷子把薛睿举起的手敲下去。 “我觉得这个毒誓挺好。”梅莉莉点点头道，这才是对女神应该有的敬仰。 “薛睿，我觉得你变了，怎么说呢，像小学的时候？又好像不太一样。” 顾慕雪端详着一枚樱桃，随手拨弄着樱桃把，她说不出来现在的薛睿是什么感觉。 薛睿虽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但自从开始追求她，在她面前就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不能说多么有礼貌，但很懂得分寸。 但是现在的薛睿不一样，眼神变了，好像少了一份期待？憧憬？ 而且行为举止都不再考虑她的感受，下午的时候还坐在她的桌子上，对她的“命令”也不再有求必应。 就好像上小学的时候，总喜欢和她对着干，动不动就把她惹得眼泪汪汪。 她偷偷瞥了薛睿一眼，薛睿把腿搭在一张桌子上，在龇牙咧嘴的剔牙呢。 以前的薛睿绝对不会这么做，至少不会当着她面，简直跟个痞子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拒绝薛睿太多次，薛睿放弃她了？ 可是薛睿每天都表白一次，四年加起来至少也有上千次了，怎么会因为一次拒绝就放弃呢？ 难道昨天的拒绝，是压死薛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陷入沉思，回想昨天拒绝薛睿的时候，用的是哪个理由。 “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灵魂有一丝丝改变，它升华了。”薛睿潇洒一笑，全然没放在心上。 他当然变了，现在这副年轻的躯壳里，装的是周岁28，虚岁29，四舍五入半截入土的人了。 或许这个十六七的薛睿，真的很喜欢顾慕雪，顾慕雪就是他人生的唯一。 当经历过大起大落的老薛睿，重新面对这份感情，他不抱任何期待。 大一联系不上顾慕雪的时候，薛睿消沉了好一阵呢。 现在他只当是随手插下一株幼苗，没开花就当无事发生，摘到果子那就是意外之喜。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心理预期放的低，人生处处是惊喜！ “我不管你升华了什么，总之你得来一班找我，不然又会惹来许多麻烦。” 顾慕雪认真说道。 薛睿就像是蚊香，虽然离得近了她自己也会呛到，但没有蚊香的话，周围的蚊虫就会瞬间围上来。 “每天对你表白一次？”薛睿一脸狐疑，这种破事他不想做。 不过他转念一想，逗顾慕雪其实还挺有乐子的，不然这漫长的高中怎么熬，每天都漫长的像半个世纪。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单膝跪地，无比认真的说道：“暮雪，嫁给我。” 顾慕雪僵硬的转过脖子，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咬牙道：“我回家了！” 她逃一般的离开，生怕薛睿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暮雪，等等我！” 梅莉莉也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只留薛睿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这话我以前没说过？” 薛睿端着下巴陷入思索，至少从顾慕雪的反应来看是这样的。 他心道不应该啊，难道我十六七岁的时候，这么腼腆？ …… 收拾完残局，就准备上晚自习了。 只是薛睿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林若曦情况怎么样？”薛夏莹问道。 “挺好的，下午吃了不少。”薛睿如实答道。 “嗯，回去吧。” 薛睿一脸疑惑，合着他就是工具人，专门叫他过来只是问林若曦？ 是啊，林若曦年级第二，哪个老师不把她当宝看？ 薛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办公室，当即就认出那是高二1班的班主任。 他开玩笑道：“郭老师，我实名举报你们班顾慕雪，她翘了晚自习。” 郭老师端着保温杯，先是一愣，而后乐呵呵道： “翘了就翘了吧，她可能是累了，有些学生压力大，精神都出了问题，我看顾慕雪就挺会自我调节的。” 薛睿：“……” 只要榜上有名，自有大儒替你辩经。 如果换了别人，估计这位郭老师可不是这幅态度。 可顾慕雪是年级第一，学习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郭老师说的有道理，我听说那谁，哪个学校又跳了一个，哎呀，挺惨的。” 薛睿含糊不清的糊弄了几句，又补充道：“我看林若曦身体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 实际上，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清楚，人会自我联想的。 “你说的是真的？” 薛夏莹神色严肃，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太棘手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事情在发生之前，都是毫无征兆的，根本没办法预防。 薛睿看薛夏莹被他的话引导，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 林若曦的问题实在太难了。 即便是重生的薛睿，也根本没有头绪，他只知道结果是林若曦自杀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杀。 他从林若曦口中根本套不出来什么。 或者说，林若曦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因为某件直接导致她自杀的事情还未发生。 “小姑，你知道抑郁自评测量表吗？就是评测心理健康的测量表。” 薛睿在适当的时候，提出这个意见。 2012年移动互联网还未普及，没有“电子问卷”给学生们做，也少有学校去主动去做这件事。 他其实是想借用办公室的打印机，也提前给薛夏莹打个预防针，让她在心里记着这件事。 到时，万一林若曦真的心理有问题，也好让薛夏莹有个准备。 “咦？我查了一下，薛老师的大侄子还挺懂的，这个确实可行。” “趁着晚自习时间，可以给学生们都做一做。” 办公室一位正在上网冲浪的女老师开口道。 这位老师是行动派，在她说话的时候，打印机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第20章 胡搅蛮缠 让晚自习的老师把卷子发下去，薛睿就再次回到了老师办公室。 “你怎么不做？”薛夏莹质问道。 “这是我提出来的意见，我自己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还有必要吗？” 薛睿无语了，这种题对他这个做过无数“网络问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他下意识就会选择“正确”的答案。 “小姑，哪位是林若曦高一的班主任？”薛睿问道。 他想从头了解林若曦的信息，从中抽丝剥茧，分析出原因。 “你问我就行，我联系过林若曦初中班主任。” 薛夏莹深深看了一眼薛睿，又补充道：“你最好别有什么坏心思，林若曦够可怜了。” “小姑，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只是关心一下漂亮同学。” 薛睿心道小姑这个班主任还真是负责，居然联系过林若曦的初中班主任，倒是替他省了不少事。 “她母亲很早就离世了，父亲是个人渣，经常家暴……” 薛睿听的拳头都硬了，难怪那天他只是想拍一下林若曦的脑袋，林若曦却有那么奇怪的反应。 “他父亲在前年，也去世了。” “死得好啊！” 薛夏莹叹了口气：“对这种家庭来说，唯一的壮劳力没了，真的是好事吗？” “牛马多的是，打亲女儿的牛马，死就死了。” “薛睿！” …… 两人聊了很多，办公室的老师也是一阵唏嘘，时不时的讨论几句。 很快，学生们的答题卡就交了上来。 这种测量表都是选择题，而且评分很简单。 薛睿把林若曦的答题卡抽了出来，开始计算得分。 最终，林若曦得分很低，这种题得分越低越是健康。 林若曦没有抑郁倾向，那个瘦弱的女孩，内心格外的有韧性。 “不应该啊，没有抑郁倾向是怎么跳楼的。” 薛睿心中疑惑，他甩下卷子就走了。 “你跑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帮我批卷子呢？”薛夏莹不满道。 “尿急。”薛睿敷衍道。 二班教室里。 这时因为刚刚做过一份题，学生们的状态都很活跃。 他们还没做过这种类型的试卷，不知道这份题的意义是什么，都在争相讨论，教室里乱糟糟的。 “林若曦，出来。”薛睿冲教室后面喊了一句，又冲代课老师笑着打了个招呼。 代课老师刚才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听到很多老师都在讨论林若曦的事，以为是薛老师让薛睿叫的，也没太过在意，摆手示意林若曦出去。 林若曦有些惊讶，大大的杏眼里满是疑惑。 薛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叫自己，还当着代课老师的面。 她猜测，大概率是班主任让叫的吧。 她低着头跟在薛睿身后，只是薛睿要去的方向不是老师办公室，而是楼道另一头的角落。 晚上的楼道格外昏暗，薛睿又特意把她带到幽暗的角落，可能是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为什么自杀？”薛睿有些烦躁。 林若曦一愣，她为什么自杀？ “我…没有。”林若曦小声辩解。 “在我梦里，你从楼顶跳下去了，吓得我吃不好睡不好的，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他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还未发生。 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完全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不过，这个单纯的女孩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一个劲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薛睿的良心顿时就好像被针刺了一下，格外的难受，但他依然扮演着一个“坏人”，冷冷道： “为什么要自杀，发生什么事你才会去自杀，周末之前给我一份书面解释。” 时间太紧张了，距离中秋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大部分时间还得在学校里上课，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到原因。 所以他用了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或许这个办法对别人来说没用，但对林若曦这个傻丫头来说，真的会回答他的问题。 “要多少字的？”林若曦弱弱问道。 “随便多少字，总之别告诉老师，不然的话……” 薛睿还没想好要甩什么狠话呢，就隐约看见林若曦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是啊，被坏学生上门找茬，哪个小姑娘不害怕？ 薛睿觉得没意思，转身就要回教室，林若曦低着头，轻轻的跟在薛睿身后。 走到拐角的时候，薛睿脚步一停，林若曦撞在了薛睿的后背上。 “对…对不起……” 薛睿转身捏住林若曦的脸蛋，借着昏暗的灯光欣赏着这张美若天仙的脸。 “可惜，还不如便宜了我。” 薛睿自顾自嘀咕了几句。 林若曦这种性格，即便没死，以后在社会上也会吃大亏。 一想到这种质量的绝色，要落入那些肮脏的老男人手里，薛睿觉得还不如便宜了他。 当然，前提是他得救下林若曦。 “便宜？” 林若曦分析着薛睿的话，什么叫做便宜。 …… 薛睿还没走到教室，就看一个二百多斤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跑过来。 “睿哥，你舅舅的电话。”一饼把手机塞给薛睿。 “我舅舅？”薛睿接过电话，那头果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睿，我路过你们学校，你要不要出来吃烧烤。” 薛睿没有手机，给亲朋好友留的全是一饼的手机号。 “等着，马上。” 薛睿挂断电话，溜到教室后门，弯着身子避开老师的视线，戳了戳邱梦泽的痒痒肉，把邱梦泽戳的身子一阵扭动，都快拧成麻花了。 “你他妈干什么！”邱梦泽小声骂道。 他嘿嘿一笑：“走，出去吃烧烤。” 有这种好事，当然不能忘记自己的好兄弟。 邱梦泽闲的发慌，学又学不进去，玩又不知道玩什么，陪他聊天的薛睿今天都跑了。 看到薛睿叫他出去，瞥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确认安全后也弯着身子出去了。 “哪来的烧烤？”邱梦泽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男孩之间就是这样的，那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就好比a说：出来玩。 b：去哪？ a：不造啊。 b：好的，走吧。 两人避开人多的位置，贴着墙从教学楼溜走。 晚自习时间出学校，当然不能走大门，想要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要么有请假条，要么有走读证，这两个薛睿都没有。 校医室的位置能忘记，但出校园的狗洞薛睿记忆犹新。 来到校园的围墙角落，底下的栅栏被人剪断了几根，从这里就可以钻出去。 薛睿从来不会从那里出去，而是直接从栅栏最上方翻过去。 抬手，发力，落地，一气呵成。 待到薛睿站在马路边的时候，邱梦泽还在七扭八扭的钻着狗洞。 薛睿觉得钻洞太憋屈，还容易扯破衣服。 而邱梦泽认为翻栅栏太危险，上面尖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扯到蛋。 道不同，亦可为谋。 “小睿！” 约莫二十多的青年冲着薛睿吹口哨，眉宇间满是张扬和洒脱，和薛睿有几分神似。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出来？”薛睿有些吃惊。 这个青年就是薛睿的舅舅，任军。 任军的年纪只比薛睿大了五六岁，两人之间没有长辈晚辈的那种拘谨，反倒是同龄人的相处方式。 “我也是二中毕业的。”任军指了指邱梦泽身后的那个狗洞，痞里痞气道：“这个洞，当年我弄的。” 第21章 代驾 “军哥！”邱梦泽兴奋喊道，他也认识任军，几人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一起玩。 薛睿听到这个称呼就不高兴了。 他管任军叫舅舅，邱梦泽管任军叫哥，岂不是压他一辈？ “你小子别占我便宜。”他一把卡住邱梦泽的脑袋，两人好一阵推搡。 任军开着一辆小货来的，后面拉着几条大狗，毛发长的遮住了眼睛。 几条大狗吸引了薛睿的注意。 “大晚上的你拉藏獒做什么？怪吓人的。”薛睿问道。 “明早给人送过去，看到那条棕色的没，五万块。”任军笑嘻嘻拍了拍笼子。 正值2012，一阵藏獒热，把这种卷毛大狗的身价炒的很高。 任军就是趁着这个风口发了一波财。 不过，过几年退热以后，任军同样会赔个底朝天，还背了一屁股的债。 “不是什么正经事，过两年最好别干了。”薛睿提醒道。 任军点上根烟咂摸几口，听到薛睿的话立刻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跟你老妈一样，他们开饭店就是正经生意，我贩狗就不是正经生意了？” 薛睿笑了笑：“只搞藏獒这么一种狗，抗风险能力太差，它要是跌价了你不也得跟着跌价？要做就做正规的宠物营生，把各种证先办下来。” 如果从这时候开始进军宠物行业，未来有一大批“狗儿子”、“猫儿子”。 随着短视频的出现，这些人意识到原来养宠物还有那么多讲究，给宠物花钱根本不心疼，吃的比人都好，未来一片蓝海。 “等证下来，黄花菜都凉喽，你懂什么，上车！” 任军认为薛睿年纪还小，不懂得这其中的门道。 小货缓缓驶入闹市，薛睿的目光被周围的景色吸引。 就建筑来说，河东市变化其实没有太大，但是整体的面貌可是天差地别。 路边各种小摊，巷子里流着臭水，到处看起来都油腻腻的。 任军随便找了家烧烤摊就停车了，点了一百来块的肉串，也够几人吃上一会。 任军和邱梦泽吃的津津有味，薛睿举着一把肉串，面露难色。 这种地摊上的肉，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吃啊。”邱梦泽提醒道。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薛睿也不想这么讲究了，反正这幅身体的毒抗很高，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不差这一顿两顿的。 噗呲！ 任军给薛睿开了瓶啤酒，薛睿却没有去接。 他摆摆手道：“戒了。” 任军又递上一包烟。 “戒了。” 任军一脸古怪：“你怎么回事？” 在他看来，薛睿简直就是“翻版”的他，性格一样的张扬不羁，一样的坏习惯，一样的不爱学习。 可今天的薛睿很不一样，居然主动拒绝。 “戒了好。” 任军也知道烟酒的危害，他没有劝他这个大外甥，只是很诧异。 “小舅，借点钱。”薛睿笑嘻嘻开口。 他知道这些年任军赚了不少快钱。 但这种钱来得快，去的也快，要不了多久就被挥霍一空，到时候任群芳还得替这个糟心弟弟清外债。 “跟舅舅还谈什么借，要多少？”任军很大方的摆摆手，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 “你妈就是管的太严了，过年时候我听她说，一天只给你五块钱？五块够干什么的？” 现在薛睿不抽烟不喝酒，要钱无非是去网吧玩玩，或者请女同学吃饭，他这个做舅舅的当然要支持。 “十万。”薛睿说道。 “多少？！”任军抽钱的手一顿，他怀疑他听错了。 “十万，我要去炒股，到时候估计还要借你的身份开个户。”薛睿认真说道。 “没有。”任军一口拒绝。 “我知道你有，我又没说不还你。” 薛睿表情不变，他现在是没钱，但是过两年就有了。 他老妈被保险员忽悠，给他买了很多保险，其中有一份就是储蓄型的，等到他18岁的时候会打到他账户上，大概能有八万块的样子。 而且只要任军借钱，凭借他的记忆，在股市根本没有赔钱的可能性。 任军知道薛睿很有主见，说难听了就是倔，要做的事基本上没人能拦住。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兄弟，前些年炒股炒的家破人亡，精神都出问题了，据说在葡萄街那一带流浪。” 炒股？在任军看来和赌博没有区别。 “前几年？那应该是碰上次贷危机了，确实挺惨。”薛睿叹了口气。 任军的性格和他很像，只要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薛睿努力翻找着回忆，想着怎么才能打动任军。 2012，任军做过什么事呢？有没有什么黑料？ 突然，薛睿脑海中闪过一抹靓丽身影，那是任军的前女朋友。 他眼中闪过狡黠之色，他已经有让任军借钱的办法了。 然而就在这时，任军接了个电话： “喂？现在就要？没空。” “说了明早一定送过去，我这人很讲信用的，顾客看上的我怎么会卖给别人？” “加钱？那我马上过去。” 任军把易拉罐里的酒一饮而尽，在桌上放下五百块钱。 “你们待会自己打车回学校，我给人送货去。” 任军拿起钥匙就要走，却被薛睿拦住。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薛睿一把夺过钥匙。 任军一脸疑惑：“不就几瓶啤酒？” “一滴也不行，去年开始醉驾入刑，你知道后果么？”薛睿目光如炬，他记忆中任军因为酒驾被拘留过，就是今天这次。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答应人家了，而且平时也没出过事，放心吧，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任军说着就要去夺钥匙。 河东这个小城市，这时候还没有什么代驾业务，薛睿只能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给了几百块的代驾费。 当然，是任军出钱。 “师傅，你这生意是真不错，只是一个小时就赚几百块。”任军开玩笑道。 “都谈好价格了，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我大外甥不会砍价。” 就在两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小货开到一个偏僻的路口，一旁闪烁着红蓝色的灯光。 一位执勤的交警挥手，把任军的车拦下。 “这么巧？你看，这钱没白掏吧。”司机师傅也有些惊讶，他第一次接这种活，居然碰上了查岗的。 “嘶~还真是多亏了小睿。” 任军突然觉得，薛睿是他的幸运星，因为如果不是薛睿逼着他叫代驾，他今天可真出事了。 第22章 真没想英雄救美 任军走了，只留薛睿和邱梦泽在街上乱逛。 “小舅给我留了几百块，你看你还想吃什么不？” 薛睿觉得难得出来一次，起码要给自己好兄弟改善改善伙食。 “出都出来了，你看那边。”邱梦泽挑着眉，表情兴奋。 顺着邱梦泽的目光，薛睿看到了一家名为“新天地”的网吧。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网吧门口热闹非凡，许多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少年，正蹲在门口抽烟打电话。 “你就这点出息？”薛睿笑着骂了一句。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否决，不是他想去，而是邱梦泽这几天跟“戒断反应”一样，在学校里萎靡不振的。 如果都到网吧门口了，还没让他进去，估计这事他能记一辈子。 “待会给一饼打个电话，如果老师查宿舍，就说咱俩去厕所了。”邱梦泽很有经验。 “嘿嘿，出门没带钱，睿哥，再买几瓶饮料呗。”邱梦泽笑道。 “没事喊薛睿，有事就喊睿哥？只要你别坐我旁边抽烟，再给你点一份烧烤。”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新世纪网吧门口走去。 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薛睿侧头一瞥，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逗弄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女生。 女孩穿着一中的校服，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小妹妹，刚刚放学啊？” “别碰我！我家就在附近！”女孩大声喊道。 薛睿一愣，这个女孩还挺有经验的，一般这么说确实管用，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这种威慑明显减弱。 “在附近怎么了？我们又没做什么？” 染着红毛的青年一脸傲慢，伸手就要去摸女孩白嫩的脸蛋。 “快进去，看看有没有机子。”邱梦泽拽着薛睿。 他其实也看到了，不过这种事他一般就当做没看见。 他怕薛睿突然犯病，要和那些人起冲突，到时候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梦泽，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吗？这种时候，应该上演英雄救美啊！” 薛睿嘿嘿一笑，拽着邱梦泽往小巷子里走去。 “薛睿，他们可都是社会人！”邱梦泽急促喊道。 他很怕这些人，三五成群的，嘴里叼着烟，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样子，让他联想起电视剧里的打架情节。 薛睿忍着笑，社会人？社会的垃圾而已。 也就是邱梦泽这种，一直呆在学校里的学生，才会惧怕这些小混混。 邱梦泽拖着屁股，死命把薛睿往网吧里拉，而薛睿却夹着邱梦泽的脑袋，把他往小巷子里拖。 最终，薛睿凭借着身子更强，在这场比赛中胜出。 两人越来越接近那个阴暗的小巷子。 “睿哥！求你了，我真没想英雄救美啊，不行咱报警吧，给你舅舅打电话也行。”邱梦泽是真怕了。 如果是半个小时前，他一定会替这个少女出头，因为有“军哥”这个传说级人物镇场，他根本不怕这些人。 但现在，薛睿让他去出头，他小腿肚子都在发颤。 “报警？” 薛睿心说报警有用的话，这些人还至于这么猖獗？ 这些黄毛没有触犯法律的胆子，但是恶心人着实有一套。 即便警察真的来了，他们会用“认错人了”、“交个朋友嘛”这种理由打哈哈。 而实际上，他们也真的没做什么，只是摸摸小女孩脸蛋，言语上轻薄几句，警察也没办法真的定性，最多就是口头教育几句。 寻衅滋事带走？别逗了，警察的工作够忙了，这种事太多了，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就像是苍蝇在身边乱飞，你挥手它就逃走，你静下来的时候，它们又会在你面前，飞来飞去，惹得人心烦意乱。 “你态度强硬一点，就说那个女孩是你妹妹。”薛睿支了个招。 他不听邱梦泽的求饶，把邱梦泽往前一推，大喊一声：“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呢？放开我好兄弟的妹妹！” 他不认识那个女孩，但给人出头的话，“师出有名”是最好。 只要态度强硬一些，说是自己的家人，这些小混混意识到对方是不会罢休的，自知无趣也就离开了。 小混混被薛睿的一声大吼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是两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学生。 他们一眼就看出，最前面的邱梦泽，是个老实巴交的学生。 于是，一人不屑开口道：“你怎么证明她是你妹妹？” “小妹妹，你认不认识这个小子？” 女孩看到有人帮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邱梦泽。 可邱梦泽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失望。 “那…那是我妹妹，你们快走开，我要带她回家。” 邱梦泽低着头，身子颤颤巍巍，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是我妹妹呢！”一个流里流气的黄毛走上前，推了邱梦泽一把。 “我……”邱梦泽眼神不断闪躲。 薛睿无奈叹息一声，走上前对女孩笑道：“果果，跟哥回家。” 女孩听到“果果”这个名字，明显一愣。 不过她反应很快，他知道这个少年是在帮自己，她的眼泪一下就憋不住了，颤抖喊道：“哥哥~” “你是她哥哥？”一个青年推了薛睿一把。 薛睿从路边垃圾桶抄起一个啤酒瓶。 “啪！”的一声，玻璃瓶在墙上砸碎。 他举着碎了一半的啤酒瓶，脚步不急不缓的往前压了上去，目光阴沉。 薛睿个子壮硕，加上他手中有威慑性的“武器”，他往前走一步，黄毛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黄毛咽了口口水，他和薛睿对视了许久，对方的眼神坚定的可怕，根本没有丝毫动摇。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斗嘴，他只是推了一把，对方就一副下死手的样子。 他可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往往话少的人，下起手来最狠。 对方铁了心要带人走，他不想和这种人起冲突。 他开口缓和道：“兄弟，我们就开个玩笑，快带你妹妹回家吧。” “最好是这样。”薛睿冷笑一声，拉起女孩的手就走。 女孩没有反抗，因为薛睿穿着河东二中的校服，明显也是个高中生。 “呼~” 看着几人走远，黄毛顿时松了一口气，薛睿比他要狠的多，那种平淡又阴沉的眼神，给他极强的心理压迫感。 “那小子是谁？看起来就是高中生啊？”红毛青年开口道，他也察觉到气氛很不对，所以没有贸然帮自己兄弟。 “不知道，以后看见那个女孩，最好是别招惹了。” 黄毛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再找晦气。 第23章 号被盗了 几人走到大路上，路灯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薛睿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女孩的手。 女孩的手很滑，很软，手感很不错。 小混混人品不行，但眼光绝对不差，能被他们调戏的对象，绝对没有丑的。 女孩一头短发，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加上刚刚哭过，鼻头微微发红，像个瓷娃娃般可爱。 “走读生吧？下了晚自习早点回家，别在这种小巷子里瞎晃悠。”薛睿提醒道。 “嗯。”女孩抬头看着这位高高大大的男孩，心中升起一股好感。 其实这种话，母亲常常对她说，但她觉得唠叨烦人。 可是从这个男孩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好听。 “我不叫果果，我叫陈婷婷。”女孩笑着说道。 “嗯，知道了果果。”薛睿头也不回就要走。 “是陈婷婷！” “好的果果。”薛睿逗弄着女孩，想让女孩转移注意力，尽快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事。 他本意是让邱梦泽装个逼，最好能捞到个女朋友，可是邱梦泽表现太差了，现在这个女孩的一腔好感，全是针对他的。 虽说广撒网是好事，可看惯了顾慕雪那种级别的美女，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林若曦可以逗弄，陈婷婷就显得没那么吸引人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高几的？” 陈婷婷看薛睿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急忙抓住薛睿的衣角。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何必放在心上。” 薛睿四十五度抬头，十分中二的装了个逼，轻轻拨开女孩的手。 “薛睿，你刚才吓死我了。”邱梦泽惊魂未定，手里还捏着一块砖头。 薛睿一脸不满，英雄救美不留名，邱梦泽一下就把他的逼格给破了。 “行了，快他妈把砖头扔了，上头估计全是尿。”薛睿一脸嫌弃。 邱梦泽后背都湿透了，他看到薛睿动手，下意识从一旁捡起一块板砖。 只是这时他才想起来，网吧门口的东西是不能捡的，半夜有很多人在小巷子角落撒尿。 “你不也捡了个啤酒瓶？”邱梦泽心里不平衡。 “那瓶子是垃圾桶顶上捡的，成年人谁他妈能尿那么高？” 陈婷婷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家路上，她的脚步格外的轻快。 “河东二中，薛睿。” 陈婷婷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 不知为何，自从薛睿出现后，她再看向那些黑洞洞的小巷子时，心中居然没有了往日的害怕，反倒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新世纪网吧。 薛睿开了两张通宵票。 这时候物价还很低，包夜只要十块钱，另外还送一瓶冰红茶。 “那个叫陈婷婷的女孩漂亮不？”薛睿问道 邱梦泽点点头：“很漂亮。”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刚才你要是出头，再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可能是你老婆。”薛睿一脸惋惜道。 这个年纪的女孩，眼里没有物质。 唱歌好听，学习成绩好，打篮球好，长得高…… 这些都是可以吸引到女孩子的，更别提“英雄救美”这种影视剧情节，可遇而不可求。 在这个稚嫩的年纪，留下这种美好而深刻的回忆，往后的岁月里，即便是金钱，也难以撼动这份情感。 “我…他们人多……”邱梦泽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开脱。 他坐在网吧的椅子上，觉得屁股都有些刺挠。 因为周围，有不少都染着黄毛的青年在上网。 如果是平时，他倒也不害怕，但偏偏今天他和薛睿惹了这些人，他怕在网吧里又遇到那群人。 “人多有屁用啊？我刚才拿啤酒瓶的时候，他们那些好兄弟怎么都后退了？”薛睿笑道。 那种狐朋狗友，也就是表面义气，真出事了反而一个个都不知道去哪了。 反观邱梦泽这种闷葫芦，嘴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偷摸捡了块砖头，这才是真朋友。 “那种人就像狗。”薛睿解释道。 “怎么说？”邱梦泽虚心求教。 “叫唤的狗不咬人，但凡你眼神有闪躲，它就觉得你好欺负，追着你叫。” “你要是强硬一些，它又会躲得远远的，装作没看到。” 邱梦泽恍然大悟，喃喃道：“这不就是势利眼吗？”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 面对的时候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邱梦泽很佩服薛睿，即便他是个男的，也觉得刚才薛睿的行为，简直是帅爆了。 不过他不可能开口，因为薛睿这人，太得寸进尺。 有薛睿在一旁陪着，邱梦泽安心了很多，打开电脑，熟练的进入万象网管界面，登录qq，听着当下流行的三巨头的歌，开启游戏菜单。 而薛睿呢，在看着qq登录页面发呆。 因为，他忘了qq密码。 2024年，人们要记的密码太多，而且各个账号的要求还不同。 有的要求英文+数字+特殊符号。 有的还要求第一位必须是英文。 有的甚至还他妈要求，首字母必须是大写。 这些各不相同的规矩，几乎导致所有人，对自己的任何密码都没有确定性，而手机qq也是从不下线的，每次登陆不是扫码就是短信验证码。 “这谁想的起来？”薛睿骂了一句，他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常用密码全都试了一遍，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点击找回密码。 2012年的qq可以用密保问题找回密码。 第一个问题，你父亲的名字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你母亲的名字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太简单了。 来到第三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薛睿僵住了，梦想？赚钱？世界首富？考上大学？ 全都不对。 薛睿连“妻妾成群”和“统治银河系”这种逆天的答案都试了一遍，仍然没对上年轻时的思路。 邱梦泽在游戏大厅等了很久，见薛睿迟迟不上号，刚想开口催促，却看到薛睿一脸愤怒的骂道：“老子qq号被人盗了。” “号被盗了？谁盗的？”邱梦泽问道。 “一个肮脏的成年人。” 邱梦泽一脸古怪，黑客？黑是肮脏？这是什么说法。 “我试试。”邱梦泽侧着脑袋，把耳机线都快拽出来了，流畅的在薛睿的电脑上输入一串密码。 他经常替薛睿挂qq等级，账号密码记得比自己的还清楚。 伴随着耳机里传来“咳咳”，好友上线的提示音，薛睿的屏幕上，qq也成功登陆，他一脸疑惑的和薛睿对视。 “我密码多少来着？” “这都能忘？gumuxue520..” “真他妈傻逼的密码。”薛睿骂道。 “对对对，就是傻逼的密码。” “你小子！” 第24章 抱一下就好 “周末大家把第二和第三单元预习一下，顺便把后面的单词抄三遍。”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给学生们布置作业。 “啊~~”讲台下传来一阵哀嚎声。 已经是周五最后一节课了，薛睿熬过了无聊的一周。 这期间他去了两次网吧，不过每次都是上几个小时网，看看当下新闻和股市，查查资料就回学校了，没有彻夜玩的打算。 而邱梦泽看着薛睿躺在网吧里看新闻联播，更是觉得薛睿脑子有问题，没人陪他玩，他突然觉得游戏也没那么有意思了。 薛睿正低头看着两张作业纸，那是林若曦按他要求写的“书面解释”。 林若曦字体娟秀整齐，不愧是年级第二的字体。 细一看，笔峰间透露着一丝刚毅，又有些像男人的字，两者相融合，格外的秀气。 “批这种学生的作业，真是一种享受啊。”薛睿夸赞道。 只是纸上的内容，并不是什么作业，而是——《轻生的五十种可能》。 这傻丫头，居然写了这么多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被人凌辱。” “第二种可能，梦游从楼上掉下去。” …… 各种奇思妙想，罗列了整整两页，薛睿发现林若曦根本没有轻生的念头。 只是看到最后几条的时候，有一行字格外突兀，虽然一样的整齐，但明显写下这行字的时候，用力重了一点。 “第三十九种可能，奶奶去世。” 薛睿仿佛抓住了什么。 他了解林若曦的过往，她现在唯一的家人，就是患有糖尿病的奶奶。 “因为老太太去世？” 薛睿觉得这么多预想里，唯有这个比较贴近现实，可糖尿病并不是什么不可预兆的恶疾，至于要了命？ 他拿出手机，给家里人发短信说不回去了。 他一定要去林若曦家里看看老太太。 握着细长的手机，薛睿一阵无语，这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机，按理说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到手。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他“乐于助人”的事，帮他在家里提升了一点形象，这个手机被放进了昨天的保温箱，提前交给了他。 说白了，就是他老爹淘汰下来的旧手机。 班里的学生带手机的不多，但带了手机的，基本都是智能手机，比如一饼用的是酷派，也有同学用的联想、魅族。 而顾慕雪用的，是当下最强的智能机，iphone4s。 “你爹怎么给你买诺基亚？”邱梦泽看着薛睿手里的手机，不禁发问道。 “这叫威图。”薛睿辩解道。 “那么小的屏幕，就是诺基亚。” “你说的对，它本来就是诺基亚的品牌。” 薛睿一时间，竟难以反驳邱梦泽。 即便这部手机的身价比iphone还要贵，但薛睿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功能少的可怜，屏幕就一个指头大小。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威图是奢侈品，价格昂贵的吓人。 不过这些学生不认识这个小众品牌，所以和老头老太太拿的诺基亚，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 “叮铃铃~” 放学铃响起，学生们背着提前准备好的书包，疯一般的离开教室。 “我先回了，你要是想打游戏了，qq联系我。” 邱梦泽和薛睿并不顺路，但他希望薛睿迷途知返，别在网吧看新闻联播了。 “滚滚滚。”薛睿没好气道，他的目光一直在观察林若曦。 林若曦提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手提袋，里面整齐摆放着书本，把她的肩膀压的微微倾斜。 她从后门走过的时候，被薛睿拽住了衣角。 等到没人后，薛睿开口道：“班主任让我去你家家访。” 林若曦惊讶抬头，漂亮的杏眼打量了薛睿一眼，喃喃道：“好的。” 林若曦只是自闭，她又不傻，班主任如果真的要家访，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即便没有空，也会和她打一声招呼，怎么会让学生去家访。 她不知道薛睿在想什么，但她没有拒绝。 薛睿对她很好，给她饭吃，还把钱校医室的钱掏了，虽然偶尔无理取闹，但她觉得这个岁数的男孩子都差不多。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拒绝薛睿。 “你平时怎么回家的？”薛睿问道。 “坐公交。”林若曦指着一辆公交车说道。 正是学生放学时间，公交公司特意在这个时间点，多安排了一些车次，所以两人也并没有等多久。 上车的学生有很多，林若曦从书本里掏出一张十元纸币，塞进公交车的钱箱里，回身指了指薛睿。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 薛睿却看的一头雾水，等到看到车上的票价时，他蒙圈了。 公交是按站收费的，最高票价五块，而林若曦付了两个人的最高的票价，这得是多长的路线？ 他突然想起林若曦的家，在一个河东市的郊区乡镇，他乘坐的是跨区公交。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打个的士过去？ 不过都上来了，他也没有抱怨什么，既然这个小女孩都能忍，他凭什么忍不了？ 车上人很多，没有空位给两人坐，林若曦站在角落，薛睿抓住扶手站在林若曦面前，两人贴的很近，几乎是脸对脸。 林若曦低着头，柔顺的发丝不断在薛睿鼻尖擦过，痒痒的，不过也有种淡淡的香味。 虽说是劣质洗发水的味道，但也得分人，用在林若曦这种颜值的人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等到公交车实在是挤不下人了，车子才缓缓发动。 薛睿心说这车开的还挺稳的，真是太可惜了，他还想“不小心”和林若曦多亲近亲近呢。 只是没过几分钟，司机师傅就开始烦躁起来，边开边骂，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而公交车呢，停车的时候是急刹，起步的时候恨不得飞起来，刺激程度不亚于游乐场的海盗船。 “我他妈。” 这才是正常的司机，河东市的公交车都这样。 市区几公里的路，偏偏有几十个站台，不管有没有人，每一站都得停靠。 司机烦躁不堪，坐车的更是遭老罪了。 一摇一晃间，薛睿不知和林若曦“亲密接触”了多少次，可他哪有心情体会怀中的香艳，只盼着公交能赶紧开出市区，因为他快吐了。 “你没事吧？”林若曦发现薛睿的状态不对劲，面色煞白。 薛睿低头看去，林若曦嘴唇红润，面色也健康了不少，最近的病号餐和营养液很有效果。 “没事，就是有点晕车。”薛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不晕车，但晕河东市的公交。 林若曦一脸紧张，在包里摸索着什么。 “妈的，你敢别公交！赶着投胎呢？创死你！” 猛然间，司机师傅又是一个急刹车，林若曦身子失去平衡，下意识抱住了薛睿。 薛睿感受着怀中的柔软，突然觉得，还是慢点出市区的好。 林若曦缓缓放开薛睿，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没站稳。” 林若曦不知，她羞涩的反应，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我觉得刚你抱我一下，我突然就不晕了。” 林若曦这一抱，让薛睿的注意力转移，确实好了不少，他并没有说谎。 “快，多抱几下应该就根治了。”薛睿笑嘻嘻道。 “我……”林若曦偷偷打量了几眼，薛睿的面色确实好了很多，不再那么惨白。 “流氓！”一位胖胖的女学生从薛睿背后推了一把，薛睿像是觉得被什么重物给撞了一下，格外的沉闷。 “这位女同学，刚才是她占我便宜，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更晕了。” “哼，你这样的我才看不上。” 女孩冷哼一声，脸上溢出的油脂在太阳下泛着光，油腻腻的。 “你……我想吐。”薛睿说话的时候喉咙都在颤抖，眼泪都快憋出来了，车厢闷热，他突然看到这么一张脸，有些喘不过来气。 林若曦不知所措，再次抱紧了薛睿。 第25章 喜欢橘子的女孩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在薛睿的预料之中。 那这次的一抱就让薛睿摸不着头脑了，诧异之余，就连身体的不适感都被冲击的淡忘了。 “有…有没有，好一点。”林若曦低着头小声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脸颊一阵发烫，整个人都有些懵。 “嗯，好多了，不过你还是松开吧。”薛睿开口道。 林若曦瘦弱的身子，却有一股子力气，细长的臂膀把他勒的呼吸不畅。 他心想这个女孩子真是好骗，明明是开玩笑的话，林若曦居然当真了。 公交车上不止有学生，还有很多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大爷大妈，手里还提着一大堆东西。 而这些学生们，也格外的有素质，没让一个老头老太太站着，他们背着沉重的书包，和周围的同学聊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突然，薛睿旁边一位大爷站了起来：“小伙子你坐吧，别逗人家姑娘了。” “这…大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哼，你大爷我，每天早上晨跑十公里呢。”老头冷哼一声。 薛睿没有客气，当着一车学生的面，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薛睿！你要不要点脸？尊老爱幼懂不懂？”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车上的不少人，都认识薛睿，毕竟他在河东二中的知名度，实在是太高。 “大爷让我坐的，尊老是什么？完全尊重老年人的意见。”薛睿脸皮很厚。 “小伙子说得好，要尊重老年人意见。” “你！”少年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噎的不轻，瞬间涨红了脸。 大爷满意的点点头，他联想到自家的儿子，非要按照别他自己的想法，安排他的晚年。 其实那并不是大爷想要的，他觉得这个小伙子就挺开明的，比他儿子强多了。 薛睿瞥了一眼大爷的腱子肉，心说大爷绝对没有吹牛逼，因为他印象中确实有很多大爷晨练，大冬天穿个背心跑步； 而这些学生，体育课跑个三公里都要死要活的，大爷可是每天十公里的健将，身体综合素质要更强。 “来来来。”薛睿拍了拍大腿，示意林若曦坐他腿上。 “不，不用了。”林若曦摆了摆手。 薛睿没有让座的意思，林若曦明显比他要更能适应这辆公交，站一会也没什么。 可大爷站起来之后，就开始和林若曦有一腔没一腔的聊着。 “今年多大啦？” “十六。” “家在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 “老头你查户口呢？” 薛睿顿感牙疼，这大爷上来就是夺命三连问，偏偏那又是林若曦最脆弱的地方。 他站起身，把林若曦摁在座位上，和大爷聊了起来。 当然，薛睿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 “大爷，今年多大了？” “儿子在哪里工作啊？找没找到媳妇？” “孙子学习好不好啊？” …… “停车！司机，开车那小子！停车！” 最后，面对薛睿的夺命连环问，大爷实在是遭不住，嘴里骂骂咧咧的，提前下了车。 “大爷别生气啊，您不就这么问的么？” 薛睿觉得人还是要换位思考的，面对同类的问题，年轻人可没有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真行。” 司机师傅全程都在听两人的对话，心说这小子可真他妈是个人才，能把那种老头气得不起。 这时已经快出城区了，很多人都下了车，薛睿干脆坐到前排和司机聊了起来，趁着等红绿灯，他递上一支烟。 司机瞥了一眼牌子，有些诧异，顺手夹在了耳朵上。 这种老式公交车还没装摄像头，所以，只要聊得来，基本上都是聊一路。 不像十几年后，规矩很多，乘客是禁止和司机攀谈的。 “师傅，你们工资到底是怎么算的，开那么快做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很苍白，无非金钱地位，薛睿猜测和收入有关系。 “车是公司的，收的钱也是公司的，我们就是臭打工的，跑一圈四五十块钱。”司机说到这里一脸愤愤。 “难怪。” 薛睿这下明白了，这些公交车司机既要按路线走，偏偏路上站台又多，还会堵车，是个人都会烦躁。 因为每耽搁一些时间，就会耽误下一趟车的发车时间，这样收入就少了。 十几年的疑惑终于揭开，原因其实和薛睿猜的差不多。 “开公交要a照吧，干别的一样赚钱，师傅你可是牺牲自我，给城市做了大贡献。”薛睿笑道。 “那是，我可是a1。” 司机一脸傲然道，他心说这小伙子说话真好听。 两人聊了一会，薛睿从司机口中得知，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干脆坐到后排睡了起来。 梦里，他闻到一股清新的橘子芳香，很清澈，车子也开的格外的稳。 眯了一会，薛睿沉沉的睁眼，发现车里已经空荡荡的，除了发动机轰鸣声，再无任何声响。 夕阳倒映在天边，薛睿突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眨了眨眼，他发现他正侧着头，把脑袋搭在林若曦的肩膀上。 而林若曦呢，身子坐的挺直，一只臂膀微微在薛睿身前护着，好像是生怕司机师傅再来个急刹车，把薛睿的脑袋磕到前座。 她没有发现薛睿醒来，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一片橘子皮，轻轻放在薛睿的鼻下，白嫩的手指轻轻一掐，橘子味瞬间蔓延开来。 “天使啊。”薛睿心中感叹。 难怪他不觉得摇晃，原来是林若曦在扶着他的身子。 那个满是橘子味的梦，也找到了原因。 “哪来的橘子皮？” 薛睿说话的时候，脑袋依旧赖在林若曦的肩膀上。 “你醒了…橘子是早饭的水果，我看电视上说，橘子皮能缓解晕车，所以……” 离近了听，林若曦声音软软的，出奇的温柔。 薛睿想起早上的时候，病号餐的水果里有一份橘子，他开口问道： “你又不晕车，特意留橘子皮做什么？” 许久后，林若曦缓缓道：“我喜欢橘子。” 其实，林若曦喜欢橘子，是因为橘子可以吃，橘子皮也能泡水喝，百分之百都是可以用到的，不像别的水果，会产生很多的边角料。 “那个，我小名就叫橘子。” 薛睿忍不住，又开口逗弄这个傻傻的女孩：“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喜欢什么？” “我…我喜欢橘子皮。”林若曦红着脸说道。 “不对，你刚刚说的是橘子。”薛睿纠正道。 林若曦心想，这不是听清了吗？ 第26章 小兔子 公交车缓缓停靠。 两人下车，薛睿伸了个懒腰，向着四周看去。 没有高楼，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公交站台，四周是无尽的田野，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二中放学时间是下午两点多，从两人坐上车开始，到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 薛睿看了看公交站台的车次表，发现今天还有最后一班车。 “我看这个做什么？”薛睿摇了摇头。 他打死也不坐这趟车了，两个小时的车程，车上又晃又挤，还没有空调，对于平时豪车出行的“薛总”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等会打个的士回去就行。 “走吧，你带路。”薛睿说道。 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薛睿阵阵惊奇。 他想象中的农村是泥泞不堪，到处是破旧的房子，木头架起来的电线杆，到处是牛粪的味道…… 因为他以前被老妈“流放”到一个贫困山村，那里条件确实是这样的。 可林若曦的村子不是这样，路面已经硬化，干净整洁，虽然还是能闻到淡淡的牛粪味，但明显没有那么恶臭刺鼻。 不远处还有个巨大的风力发电机，扇叶缓缓转动，现代和乡村风格相结合，景色很漂亮，比河东市的市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你们村挺漂亮，和我想的不一样。” 薛睿感慨一句，又问道：“还要走多久？我感觉都走了三里地了。” 公交车是停靠在一处国道上，下车后两人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林若曦背着洗的泛白的书包，手里还提个手提袋，脚步不急不慢。 而薛睿呢，他压根没打算写作业，两手空空，在林若曦身后大摇大摆的走着，从路边拽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跟个大爷一样。 一路走一路薅，薛睿手里捏了一大把狗尾巴草。 “我记得能这个草能编兔子来着。”薛睿喃喃道，想了半天，根本没有头绪。 他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奶奶就会用这种草编小兔子哄他开心。 林若曦脚步一顿，从路边也拽下几根狗尾巴草，修长的手指熟练绕动，几根狗尾巴草，瞬间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竖着一对绿油油的耳朵，格外的可爱。 林若曦低着头，把“小兔子”递给薛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低着头走路。 薛睿拨弄着兔耳朵，觉得林若曦真是稀奇，连这种东西都会。 于是，薛睿干脆叼着另一头，把草做的兔子叼在嘴里。 很快，路过一片苹果园，书上挂着红彤彤的苹果，薛睿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村里，和小伙伴偷摘别人家的桃子吃。 明明自家也有，但好像就是别人家的更好吃。 林若曦脚步停下，从手腕上脱下一个皮筋，双手轻轻绕到耳后，把头发全部扎了起来。 “嗯？”薛睿眼睛顿时放光。 林若曦在学校里成天披着头发，跟个女鬼似的，回到家里的时候反倒把头发扎了起来。 漂亮白皙的脖颈，清晰可见的锁骨，加上那张天然到不能再天然的脸，和这里的景色相得益彰，更重要的是，林若曦穿着校服。 “制服就是好。”薛睿直勾勾的欣赏林若曦的美貌，心中痒痒的。 明明顾慕雪同样漂亮，可他已经看太多年了，林若曦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让薛睿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扎起来多好，披头散发的，你要不是年级第二，老师保准骂你。”薛睿提了个建议。 “披着好，扎起来的话……”林若曦没有继续往下说。 薛睿突然想到，如果林若曦把面容露出来，岂不是就和顾慕雪一样了？身边天天围着一群追求者。 顾慕雪家庭很好，性格自信，能大大方方的拒绝所有人。 而林若曦呢，如果被那群人缠上，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这个女孩低着头，是在保护自己。 可，回到村里就能扎起头发？ 就在薛睿这么想的时候，林若曦已经钻进了地里，摘下了很多西红柿，藏进书包里。 薛睿一阵惊讶，原来林若曦也是个淘气的小女孩，看人不能看表面。 有些人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就比如林若曦，正在偷摘别人家西红柿。 薛睿顿时觉得身体里某种东西觉醒了，他四处张望，替林若曦放风，最后看路边没人，他也钻了下去。 他动作麻利，爬上树摘下两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啃了起来。 “给。”薛睿给了林若曦一个，他心想这小丫头估计是不敢爬树，所以才只摘西红柿。 “苹果不是我种的。”林若曦小声提醒道。 薛睿握着苹果的手停在空中：“西红柿是你种的？” “这一小片菜地是我的。”林若曦伸出手指，在一块菜地上，隔空画了个圈。 薛睿眼角一抽，他以为林若曦在偷吃西红柿，他也跟着去偷吃苹果。 结果，只有他在偷吃别人家苹果。 “你怎么不早说？” 薛睿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崩塌了。 “你…没问。”林若曦弱弱说道。 “……” 薛睿掏出十块钱，找个土块压在了那个苹果树下。 位置挺明显的，果园的主人应该能发现，算是先上车后补票。 谈笑间，两人终于走进了居民区，整齐的巷子两旁坐落着许多房屋。 只是风格嘛……差了很多，有人家里是三层小洋楼，有的是老旧的平房，或者有些年头的青砖房，还有些土房子，上面披着青瓦片。 所谓土房子，也不是真的用土堆砌起来的房子，而是用黏土混合一些小麦秸秆之类的，放进模具里晒干，当做砖块搭建成的房屋。 因为没有烧制过程，这种房子还保留着原来的土色。 “我不能空着手来啊。”薛睿路过小卖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出发的时候太紧张了，加上一路的晕车，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居然什么礼物都没带。 “不用了。”林若曦看薛睿要进去买东西，连连摇头。 “还是要的。” 薛睿自顾自走进商店，看了一圈，也没什么礼盒之类的东西卖。 不过他心想林若曦家里只有两人，老太太估计也没那么讲究。 而且，对这个吃不饱的女孩而言，米面粮油或许是最实用的。 他买了桶豆油，还有一袋面和一包大米。 林若曦同样买了一些调料，还有些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 林林总总，算下来二百多块钱。 薛睿兜里还有任军留的三百多块钱，本想着一块给结了，但林若曦坚持要付自己的那一份。 “曦曦，这是你同学吗？”商店老板问道。 “嗯…来家访的。”林若曦应道。 二人走在村里，村里人看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扛着一大袋面粉，纷纷和林若曦打着招呼。 而林若曦呢，也一一问好。 好在林若曦的家离商店不远，不然就薛睿肩上七八十斤的东西，还真走不出几里地…… “到了没？”薛睿歪着脖子问道，他脸上都沾了不少面粉。 “到了。”林若曦在薛睿身后，抬手扶着面粉袋子，帮薛睿节省一些力气。 薛睿深吸一口气，就要往前面平房的台阶上走去。 谁知，林若曦拽了拽薛睿的衣角，伸出手指着平房隔壁，破旧的土房子。 林若曦嘴唇轻抿，眼神躲闪，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那是我家。” 第27章 绝对不能错过 “那是你家？”薛睿惊讶道。 土房子很破旧，屋顶的瓦片有些许缺失，不知道漏不漏雨，墙体也微微开裂。 房檐下整齐堆积着干柴，角落里还有鸡窝，一只公鸡和几只母鸡，正在院子里悠闲的散步。 土房子在农村其实很常见，一般是在城里买了房子，不打算回农村了，这才空置下来。 可那土房子是林若曦家？这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期了。 “是我家。”林若曦喃喃道，面色窘迫。 薛睿的惊讶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我听说，这种房子冬暖夏凉，最适合住人。” 薛睿随口安慰了一句，这傻姑娘得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把同学往家里带。 大步走进土院子，还没等薛睿把东西放下，一条大黄狗就龇着牙冲了过来。 “汪汪汪！” 大黄土狗正冲着薛睿狂吠，身子一前一后，好似随时准备给薛睿来上一口。 “大黄，安静！” 林若曦轻轻呵斥一声，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大黄的眼神突然清澈了起来，尾巴一个劲的摇晃，低眉顺眼的在林若曦的腿上蹭。 “人不如狗啊。” 薛睿按照林若曦的吩咐，把东西放在了厨房。 厨房是单独坐落在院子角落里的房间，其实准确来说应该叫灶房，因为里面有个烧火的灶台，一进去就能闻到浓烈的烟熏味。 “曦曦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老太太穿着汗衫，腰弯的几乎是九十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皱纹爬满了脸。 “奶奶，我是曦曦同学，特意来看看您。” 薛睿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声音格外的大，他怕老太太耳背听不见。 这老太太怎么看也有七十多了，身体也不太好，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难道这个老太太的命，和林若曦绑在了一起？ 可现在，老太太能走能笑的，怎么会是今年的中秋节呢？ “奶奶，你坐下歇着，我去做饭。”林若曦看到老太太，眼角弯弯。 “她原来会笑。” 林若曦的笑容，仿佛把世界都点亮了一些。 薛睿还是第一次见林若曦笑，人漂亮，笑起来更美，他凑上前多看了几眼，直到把林若曦看的脸颊通红，低着头走进厨房…… “怎么是个男娃娃。”老太太嘀咕道。 薛睿可不耳背，没好气道：“老太太，男的不好？女的可扛不动五十斤的面粉。” “好好好，男娃好。” 老太太步履蹒跚，提着一把椅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坐下去，薛睿倒也没多大讲究，反正穿的是校服裤，他一屁股坐在台阶的青石板上，和老太太相邻而坐。 “老太太，你怎么不去村口，和你那些老姐妹坐一块。”薛睿随口问道。 “坐哪都一样，都是等死。”老太太摇了摇头。 薛睿竟无言以对，因为老太太说得对。 农村村口的那些老头老太，跟固定刷新的npc一样。 他们坐在村口没有目的，只为了消磨剩下的时光，说难听了也就是等死，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做。 “嘬嘬嘬。” 薛睿闲得无聊，用祖传口诀呼唤着大黄，想着撸一把狗子玩。 大黄正在厨房门口晃悠，听到唤醒它基因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摇起尾巴，可看到是薛睿在叫它，它眼露嫌弃，瞬间扭过头去。 “他妈的，成精了？” 薛睿啧啧称奇，大黄的眼神跟人一样。 林若曦进去没多久，房顶的烟筒就冒出白烟，炊烟袅袅，加上这土房土院子，别有一番乡间风情。 再过十几年，这种景象基本就绝迹了。 炊烟升起，林若曦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是她刚才买的东西，她鼻尖沾着一抹黑黑的灰，煞是可爱。 “这是…给你买的牙膏牙刷，还有毛巾，村里最好的就是这些，你…你凑合一下。” 林若曦红着脸说道，她知道薛睿家庭条件很好，不知道能不能用的惯这些东西。 “给我买的？”薛睿诧异，难道这傻姑娘让他留宿？ 想到这里，薛睿不禁激动起来。 “吃完饭就没有公交车了，这里也打不到车。”林若曦解释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薛睿一脸遗憾，好像很不愿意似的，实则心里都快乐开了花。 他心说这傻姑娘，不知道什么叫电话？打出租车电话，就能叫来的士，哪怕在农村也一样。 他转念一想，林若曦还生活在生火做饭的年代，不知道也正常。 “多么单纯可爱的姑娘，就是有点憨。” 薛睿故意做出惋惜的表情，又憋着笑，不断摇头，整张脸都快拧在一块了。 林若曦看薛睿这么难受，以为薛睿很不情愿住这种土房子，她弱弱道： “你睡我的房间，我的房间挺干净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薛睿努力压着嘴角。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顾慕雪和林若曦，这两位都是s级美女，但通关难度嘛…… 一个是地狱级副本，一个是新手引导教程。 直到今天为止，薛睿都没能占到顾慕雪什么便宜，胳膊上还挂着牙印； 而林若曦呢，随便忽悠几下就主动抱了薛睿，甚至还把自己房间让给她住。 如果用对林若曦的办法，对顾慕雪故技重施，怕是还没开口，顾慕雪就猜出薛睿没憋什么好屁。 “你做什么饭呢？” 薛睿刚刚吃了苹果和西红柿，现在不是很饿。 但他还是好奇，林若曦平时吃的什么？为啥家里的大黄都比她要胖？ 其实，农村的狗，会自己出去捕猎，抓抓田鼠什么的，打打牙祭。 “吃面。” 林若曦说完，又进了厨房。 薛睿好奇的探着脑袋，厨房的一口大锅里烧着热水，林若曦端了个面盆出来，两人挤在了厨房门口。 “你脸上有灰。”薛睿趁着林若曦腾不出手，在林若曦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 然后，鼻尖黑黑的灰被抹匀了。 林若曦的脸上，多出来两条长长的手指印，跟个小花猫似的…… 细长的胳膊插在面盆里，有节奏的按压着面团，时不时用手腕，轻轻擦着额头的细汗，顺便把发丝绕到耳后。 制作过程看起来不卫生，没戴头套，还擦着汗水，可能已经有些许汗水融进了面团里，不过薛睿不在乎。 美少女脸上挂着灰，手中揉着面，这种制作流程，如果放在某樱花国，一碗面条估计能卖出天价。 “手工面？”薛睿有些期待。 晋省是面食大省，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外面的饭店，开始用机器压的鲜面条，和手工面还是有区别的，这种纯手工的面食一般只能在家里吃到。 这年头有几个女孩肯做饭？更何况会和面的女孩，绝对不能错过。 林若曦和面的手突然一愣，她突然想到，这几年在学校吃的很好，她怎么能用面条来招待薛睿？ 第28章 村里的情报部门 林若曦走进鸡窝，熟练地从中摸出几枚新鲜鸡蛋。 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好似不满意，转身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把目光放在了一只大公鸡上。 此时的公鸡正昂首挺胸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时不时用傲然的眼神看着大黄，好似在嘲讽大黄是一条单身狗，而它呢，有好几个母鸡做老婆。 只是，它全然没有意识到，它接下来会迎接怎样的命运。 本来它还能再活几个月，直到某一天，有人骑着摩托车来村里收鸡，从而被卖给收鸡的贩子。 而现在，因为薛睿的到来，它要提前投胎了。 林若曦手起刀落，公鸡死不瞑目。 林若曦杀鸡的手法有些生疏，但绝对不是初次杀鸡。 因为林若曦眼中，没有慌张和不忍，下刀也非常果断。 “咕咚~”薛睿吞了口口水。 林若曦在干什么？杀鸡？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杀鸡？ 难道是在警示他？ 即便住在她家里，也不要动什么坏心思？ 不然下场就和那只大公鸡一样？ 其实，是薛睿做贼心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林若曦这个傻傻的姑娘啊，只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做给薛睿吃。 即便脑袋和身子已经分家了一半了，公鸡的身子还在动弹，林若曦用瘦弱的双手死死抓住，她在给公鸡放血。 鲜红的血液从铁盆中溅出来，也在林若曦的脸上撒下了一些。 等到公鸡完全不能动弹，林若曦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 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上和脸上都沾了血，此时的形象实在是不怎么优雅。 薛睿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时的林若曦，让他联想起上一世，林若曦坠楼的景象。 “不能再拖了……”薛睿嘀咕了一句。 “哦…我这就去拔毛，很快的。” 林若曦以为，薛睿在催促自己做饭。 “我去村里转一圈，你先做饭吧。” 薛睿和林若曦说了一句，就去村口的“情报部门”了。 也不是他不帮着打下手，而是这里的厨具太过原始，而且林若曦的高端操作，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给灶台添点柴火。 其实，因为老爹就是厨子，所以薛睿多多少少也会做饭，但基本上都是买处理好的食材。 从活物到上桌，这种完整的流程，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而且林若曦满脸血的形象，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要出去走走。 “会种菜和面，还会提刀杀鸡，还真有这种女孩啊。”薛睿一阵感叹。 他还以为这种人已经绝种了呢，没想到还真给他碰上一个，重点是人还非常漂亮。 不知怎地，他突然联想起顾慕雪，如果交给顾慕雪一把菜刀，让她去杀鸡，估计能被吓哭吧…… 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村口的“情报部门”。 一群大爷坐在石墩上，有人坐的是自己搬来的椅子，正悠闲的在风口乘凉，周围还点着熏蚊子的艾草。 “大爷，聊什么呢？”薛睿热情的和村里人打着招呼。 “来来来，吃根烟。”薛睿很接地气，掏出一包软中华，逢人就发上一支。 他自己也装模作样的点燃了一支，不过大部分时候，只是放在手中静静燃烧，时不时吸一口，再从鼻孔里把烟推了出去。 他不吸烟，但是身上随时都带烟，因为烟是一种很好的社交工具。 只要热情的和周围人一起点上，初次接触的距离感和警惕感，就会伴随着香烟的烟雾，烟消云散。 “小娃娃还是少抽。”老头深深吸了一口，品味着平时不舍得买的香烟。 “大爷说得对。”薛睿乖巧的踩灭烟头。 薛睿感觉气氛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 “我是代表学校来村里家访的，顺便打听打听林若曦的家庭情况。” 众人都没有惊讶，因为薛睿这个年纪，身上穿着制服呢，一看就能明白是什么身份。 “曦曦学习成绩好啊，在村里小学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就全村前茅。”一位大爷开口道。 “老头，你不是说，女娃娃也就小学好，上了初中就不行了么？” 大妈啃着苹果，不满的对老头骂道。 “那得分人，曦曦不一样。”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 …… 村里人是真热情，薛睿只是开了个头，他们自己先吵了起来。 “大爷，我是问家庭情况来的，不是问学习成绩。” “哦，家庭啊……” “娃娃可怜啊，从小没了妈，那个畜生还天天打孩子出气。” “恶人自有天报，你看他去年不是被车撞死了么？” “我觉得，曦曦命格不好，克死了妈，又克死了爹。” “老太太你别瞎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迷信那一套，当心让曦曦听见！” 路过的中年男人扛着锄头，开口呵斥道。 薛睿觉得大叔说的很对，递上一支烟，顺带掏出打火机点燃。 大叔咂摸了几口，看了一眼薛睿身上的制服，开口道：“村里人挺照顾曦曦的，不过也有坏心眼的人。” “还有这种事？”薛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们不敢当着面欺负，背地里偷偷摸摸的，我羞你先人！” 大叔性格直爽，骂的很大声，生怕有些人听不见。 …… 情报部门实在是太热闹了，薛睿足足和他们侃了一个多钟头的大山。 直到发现林若曦呆呆的站在巷子里等他，他才和村里人告别。 林若曦本来是想初中辍学的，被村里人和学校老师劝了下来，说是未满十六岁是童工，到哪里都不要的，这才乖乖去上高中。 加上薛睿从学校了解到的信息，这个女孩的过往渐渐丰满起来。 从小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内向，偏偏还是一副热心肠。 因为林若曦的中考成绩非常高，全区前十，高出河东二中录取线八十多分； 所以学校不仅减免了她的所有学杂费，每年还额外给了两万块的奖学金。 林若曦为什么没去更好的高中？大概是因为二中给钱。 可是，林若曦家里的老太太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这些钱砸下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只是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优异成绩，悲惨家庭，加上出众的样貌…… 这些条件叠加起来，只要对着社会的镜头，梨花带雨的哭上几嗓子，自会有好心人捐款捐物，一辈子都吃喝不愁。 但林若曦这种要强的性格，即便知道这种事，也断然不会这么做。 而林若曦为什么会自杀，他也大概有了眉目。 “问题出在老太太身上。” 薛睿叹了一口气，他从别的老太太嘴里得知，林若曦奶奶经常自言自语。 嘴里念叨着什么“活着就是个祸害，只会拖累人”、“我怎么还不死”、“找药儿子”之类的话。 薛睿出去的时候只是几步路，回去的时候就好像在攀爬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山顶是黑压压的雷云，四周刮着强风，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恍然间，山顶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周身萦绕着氤氲曦光，如天宫仙女临世，驱散所有的雷雨。 那道身影冲他微微一笑：“回来了，吃饭吧。” 第29章 日记 他心情之所以这么沉重，不完全是因为林若曦的身世。 薛睿只有十二岁的时候，老娘报名不上官方版的变形计，于是特意找了个穷山村，还他妈特意找了最穷的人家，给了一万多块的“借宿费”，让他参加真人版变形计。 那家人吃的实在是太差了，可以用吃糠咽菜来形容，薛睿走不出大山，只能自己想办法改善伙食。 其实，无非是去大山里抓抓兔子，或者找点果子吃，实在找不到的话，村里的鸡就要遭殃了。 当然，最方便的还是去条件好点的人家，蹭吃蹭喝。 如果遇到谁家的儿子回来，会从外面带来许多食物，那可真是过年了。 一天，薛睿得知村口老刘头的儿子回来了，屁颠屁颠的准备去打个招呼，看看能蹭到点啥。 结果，他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不满的声音： “你到底啥时候找药儿子？老板只批了七天的假，我还把丧事的时间算进去了。” “唉~”老刘头重重叹息。 “别耽误事，来回车票大几百呢。” …… 薛睿觉得气氛不对，也就没有进去。 然而，第二天，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撒上了白灰。 这是农村习俗，有人死了，门前就得撒灰。 全村人都去吃席，薛睿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 葬礼上，老刘头的儿子笑的很开心，和周围人一个劲的拼酒。 薛睿却觉得一阵心寒，老刘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前几天老刘头还给了他柿饼来着，怎么他儿子一回来，人就没了？ 偏偏他儿子，跟提前算好了日子一样，还说什么丧事。 多方打探之下，他才知道农村老人，有很多儿子，什么“药儿子”、“绳儿子”、“井儿子”之类的。 药儿子是农药瓶，绳儿子就是麻绳…… 有的老人怕拖累子女，自己找这些外来的“儿子”。 而有的老人，是被自己亲儿子逼的。 …… 林若曦站在院子前，小脸洗的白净，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嗯，吃饭。”薛睿心情好了不少，伸出手把林若曦的嘴角往上抬了抬： “多笑笑，我爱看。” 林若曦身子僵硬，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去。 薛睿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白炽灯泡，功率不大，勉强照亮屋子的样子。 屋子正面的墙上是一张伟人像，底下摆着桌子和香炉，还有两个男人的黑白遗像。 一个是老头，一个是五官俊朗的中年人。 前者应该是林若曦的爷爷，后者是林若曦的父亲。 不得不说，这混蛋长得还真他妈挺帅的。 “难怪家里这种破房子，都能找到老婆。”薛睿心里嘀咕了一句。 林若曦父亲两年前出车祸去世，肇事方的赔偿款，刚好还了他欠的赌债，一根毛都没剩下。 “你母亲的照片呢？应该也很漂亮吧。”薛睿开口问道。 林若曦轻轻摇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听村里人说，妈妈是爸爸花五千块买来的傻子。” 薛睿沉默了，心说自己真他妈是个畜生，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难怪村里人没提林若曦母亲的事，可能是怕他看不起林若曦吧。 不过，林若曦在家里的时候，和在学校的状态完全不同，不仅大大方方的展露容貌，说话也不再紧张。 或许是这个小小的土房子，给了她安全感吧。 “快坐下吃饭，你可是曦曦第一个带回家的同学。”老太太拉着薛睿坐下。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一盆炖鸡，还有一碟炒青菜，主食是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 薛睿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磕巴几下，捞起面条就吃。 “嗯？”薛睿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薛同学，不合胃口吗？” 林若曦有些紧张，她已经把西红柿去皮了，不知道为什么薛睿还是这副反应。 “不是，太好吃了。”薛睿发自内心的说道。 原生态的食物就是不一样，鸡蛋是家养的母鸡，西红柿也和城里的品种不一样，皮一撕就掉，面还是美少女亲手揉的。 他又夹了一筷子鸡肉，味道很不错，虽说比他家大厨差了些，但薛睿觉得那是调料不足，按纯粹的食材来讲，这个鸡肉是胜于他家酒楼的。 毕竟，一个多小时前，这只鸡还在地上跑。 大黄坐在桌前，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薛睿突然想起，这狗子之前看不起他来着。 他夹着一块肉就要逗一逗大黄，在大黄鼻子上微微试探，准备等大黄要夺走的时候瞬间抽开。 谁知，大黄根本没有夺肉的想法，只是眼巴巴看着薛睿。 “没意思。” 薛睿筷子一松，肉掉在地上，大黄这才狼吞虎咽的吞掉鸡肉，嘴里嘎嘣响，连着骨头一块咽下去了。 看大黄吃的香，薛睿也胃口大开，一人差不多就吃掉了半只鸡。 他啃肉，大黄吃骨头，林若曦则是不断给他夹着肉，组成了一副宁静而和谐的画面。 薛睿知道，这鸡是林若曦特意招待他的，这傻姑娘的心思很简单，他吃得越多，林若曦就越高兴。 吃过饭后，薛睿走进自己今晚要睡的房间，他心中莫名有些激动。 谁知，这和他幻想中的美少女闺房，完全不一样。 没有粉红装扮，没有玩具娃娃，床单素的和男人的房间一样。 最吸引人的，反而是墙上的奖状。 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林若曦每年都会获得很多奖状，这些奖状贴满了几面墙，盖住了墙壁本来的颜色。 “这些是奶奶贴的。”林若曦解释了一句。 “我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你半面墙多。”薛睿感慨道。 大部分奖状还他妈是幼儿园时期的，属于人人有份的那种，贴上去也没什么价值。 而林若曦的奖状，全部是各种考试名次第一，含金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是牙刷，牙膏，还有……”林若曦把洗漱用品拆开，整齐放在她写作业的小桌子上。 “其实不用买的，太糟蹋钱了，除了牙刷，咱俩都可以用同一个。”薛睿笑嘻嘻开口道。 林若曦缓缓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薛睿。 “怎么？没想到我这人这么优良节俭？”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我…我去洗碗了。”林若曦又结巴起来。 林若曦走后，薛睿在房间内闲逛起来。 床头放着一个小电视，约莫十几寸的样子，还他妈是黑白带旋钮的。 “如果让我回到这时候，我还以为我重生到80年代了呢。” 薛睿躺在炕上，想着感受一下林若曦睡过的地方。 结果，他翻来覆去，怎么都感觉不舒服，这炕垫的东西太少，硬的过分了。 突然，他觉得身下有一处地方不是那么平整，下意识掀开褥子一看，底下藏了一个日记本。 “看还是不看？”薛睿很是纠结。 第30章 重女轻男 林若曦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定然是不想让人看见，虽说大概率没人来她家。 “看！不看怎么救人？”薛睿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翻开了日记本。 可里面的内容，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里面没有故事，是枯燥无味的账本，一行行秀气的字体，却沾上了铜臭味。 6月23日，帮李保全叔叔家除草，李叔叔多给了50元。 6月29日，摘菜，杨阿姨多给了100元。 …… 一桩桩一件件，记录的都是别人多给了的劳动报酬，大概是准备以后还回去。 “我不信没人少给，这丫头怎么不记呢？”薛睿叹了口气。 但是有一行数字，和这些格式都不同：张阿姨，30000-200-1000-20…… 从这行数字推断，大概是林若曦欠了张阿姨的钱，每还一次，就减一点。 “三万块？倒也不多。” 薛睿把日记本放回原来的地方，准备出去上个厕所。 天已经黑了，薛睿恰好看到林若曦桌上有个手电筒，拿着就走了出去。 打开开关，手电筒发出的却是紫外灯光，照的院子里很多东西发着幽幽白光。 “咦？这不是手电筒？”薛睿好奇，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他见过村里人用这个抓蝎子。 顺着紫外灯光，他发现林若曦家裂开的墙缝里，有两个圆圆的光点，凑近一看，是两个小指大小的蛋。 “这是什么蛋？” 薛睿好奇，他观察了半天，发现蛋主人不在家，伸出手指想掏出来看看。 “卧槽！”一声中气十足的骂声响起。 薛睿的手指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偷蛋遭报应了。 忍着疼痛，薛睿又往里面看了一眼，一只蝎藏举着两只钳子，尾巴翘起，张牙舞爪的。 而他的手指上，也多出来一个细小的红点。 “妈的，怎么能这么倒霉。”薛睿骂道。 “怎么了？”林若曦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我让蝎子蛰了。” 薛睿疼的额头直冒汗，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蝎子蛰，没想到这么疼，带着一股剧烈的灼烧感，比马蜂蛰人疼多了。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想查一下被蝎子蛰了怎么办，向万能的网友求救。 “我去……”结果，他掏出一个诺基亚。 就在薛睿不知所措的时候，林若曦抓住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上去，然后一股温热的吸力传来。 薛睿愣在原地，这是什么处理办法？不过好像确实缓解了不少。 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林若曦是在帮他缓解疼痛，防止毒素扩散。 不过看林若曦好像并没有他这么紧张，难不成这丫头也被蝎子蛰过？ “你有没有被蛰过？”薛睿好奇道。 林若曦开不了口，只是轻轻点头。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过了许久后，林若曦轻轻松开：“你…忍着点，过会就不疼了。” 薛睿把自己的命看的很宝贵，立马给当医生的大舅打了电话。 “歪？大舅，我被蝎子蛰了，要不要去医院？” “小睿？你被蝎子蛰了？有没有肿胀或者眩晕啊？” “那倒没有。” “没过敏就别来了，多喝水，等你到医院的时候，估计都痊愈了。” “可是疼啊。” “你换个角度想想，蝎子毒可是好东西，中医上可是一门药呢，有通络的作用，搞不好蛰一下就开窍了，学习成绩也上去了。” “……” 薛睿一脸愤愤的挂断了电话，他家重女轻男太严重了！ 如果是他妹妹被蝎子蛰了，这时候大舅肯定派车来接了，而不是搁那说这种风凉话。 “对…对不起。”林若曦低头道歉。 薛睿苦笑道：“又不是你蛰的我，你道什么歉？” 林若曦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是薛睿来她家，也不会被蝎子蛰。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熟练的抓住张牙舞爪的蝎子。 “哎！”薛睿刚想阻拦，发现林若曦已经拿捏了那只蝎子。 “……” 徒手抓蝎子？薛睿心中只有“牛逼”二字，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生怕再被蝎子蛰到。 “你…踩死它出出气？”林若曦试探道。 她第一次被蝎子蛰的时候也有些生气，奶奶把蝎子油炸了给她吃。 看到蝎子死了，她也就没那么气了。 “我就想知道，那是什么蛋。” 薛睿指着那两个蛋问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好奇，也不会惹来这种祸端。 “壁虎蛋。”林若曦果断答道。 看薛睿没有要踩死蝎子的打算，林若曦捏着蝎子尾巴进了屋。 薛睿好奇的跟在背后，直到看见林若曦，把蝎子放进了一个大大的罐头瓶里。 里面本来就存放着大半瓶的蝎子。 “都是你抓的？”薛睿惊讶道。 “嗯…一斤能卖好几百呢。” 林若曦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这个瓶子也快装满了。 短短的一天，薛睿对这个女孩子，又有了极大的改观。 在学校里看起来唯唯诺诺，但回到村子里，林若曦就跟个孩子王一样，什么技巧好像都会一些。 而且，这个姑娘把小农经济利用到了极致，种菜，养家禽、帮人做农活，自己还靠山吃山，抓蝎子卖钱。 难怪这么瘦，她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些地方。 即便如此，她的学习成绩仍然名列前茅，让薛睿有些无地自容。 “这他妈才是别人家的孩子。”薛睿感慨一句，抓起林若曦的手。 林若曦的手掌纤细柔软，手指细长而白皙，指肚间有些微微发黄的硬茧，这是长期劳作的产物。 “可惜了。”薛睿露出惋惜的神色。 这样漂亮的一双手，如果再这样下去，关节迟早会变得粗大，手指也会变形，不复这般漂亮。 林若曦想要抽走手掌，可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大过薛睿，直到薛睿看够了，才把她的手还给她。 “我偷看你日记了。”薛睿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不齿行为，完全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林若曦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沉吟道：“嗯…” “闷葫芦，别人做了你不喜欢的事，就要骂出来。” “老师说，骂人…是不好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在林若曦脸上捏了一把，他心想，谁要是惹到林若曦，那可算是踢到棉花上了…… “那个张阿姨怎么回事？你欠她钱？”薛睿问道。 “奶奶去年做手术，张阿姨借了我三万块，明天…还要去她家摘果子。”林若曦解释道。 “一天给你多少工钱？” “30。” “多少？”薛睿又问了一遍。 第31章 开个价 在薛睿的逼问下，林若曦什么都“招了”。 去年老太太摔倒，做手术花了不少钱，加上后续的药费，邻居张阿姨借了林若曦三万块。 当然，不全是借，张阿姨还占了林若曦家的地。 足有五亩，全部种的果树，就是薛睿进村时候摘的那个果园。 “打得一手好算盘。” 薛睿冷笑，有些人真的只是披了一张人皮，里面是吃人的恶鬼。 村里人有的看林若曦可怜，时不时找个理由接济一下。 而有人看林家没有男丁，想着吃绝户呢！ “打欠条没有？”薛睿问道。 “打了。”林若曦弱弱道。 “那你每次还钱，她有没有记账？认不认这个账？”薛睿继续追问。 林若曦想了许久，摇了摇头道：“我记着就行。” 薛睿无奈，捏着林若曦的脸，疼的林若曦一只眼睛都紧闭了起来。 “你记有啥用？到时候人家不认账，还让你还三万。”薛睿没好气说道。 林若曦根本不懂人间险恶，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 “你家地每年租金多少？签没签合同？” “五亩地，一年2500，张阿姨说她会从欠条里扣，就没签合同。” 林若曦摸了摸被捏的发红的脸蛋，有些害怕的偷看薛睿一眼，因为薛睿此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不知道薛睿问这些做什么，难道真的是老师让薛睿家访的？ “行了，你忙去吧。” 薛睿揉了揉林若曦的脑袋说道。 林若曦离去后，薛睿下意识嘬起了手指，指尖的疼痛让他心情烦躁。 他心说这姓张的妇女，胆子真是不小，是认定林家没有男丁，可以随便欺辱。 林姓在这个村是外来姓，没有亲戚，欺负起来连后顾之忧都没有。 凭着一张区区三万块的欠条，就想霸占林若曦的家业，连林若曦本人的劳动力都看成了囊中物。 连租地合同都不签，这给薛睿留了个漏洞，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他有办法了。 只是，前提是林若曦得配合。 不过这不是什么难题，林若曦很怕他，大不了态度强硬一些，逼她就范就行。 薛睿走到客厅里，老太太正看着桌上的两张遗像，愣愣出神。 他搬了把凳子坐在老太太旁边，看着两张遗像说道： “老太太，你打算什么时候找这两个人，中秋节前？” “你…你怎么知道？”老太太一脸惊恐，她的心事都被猜了出来。 “我找人算了一卦，你命不该绝，少说还能活七八年，阎王今年不收你。”薛睿故作高深道。 村里老太太文化不高，听风就是雨，用迷信的说法还是管用的。 “我就是个祸害，我活着只会拖累曦曦，曦曦她学习好啊，村里人都说能上大学。” 老太太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我这几天会带她离开村子，资助她上大学，去大城市看一看。” 薛睿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看上曦曦了？” 老太太没有过多惊讶，她从一开始就看出，这个男孩有着不属于这个岁数的成熟。 而且，看她孙女的目光更是直勾勾的，没有一点收敛。 薛睿一愣，心说这老太太还真是直接。 不过，仔细一想，老太太说的对。 如果林若曦长得不漂亮，他才不愿意花这么大工夫，大致确定原因，用最粗暴的方法解决问题就是。 但林若曦长得太好看了，薛睿不想错过。 “老太太，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肯把她卖给我。”薛睿一脸无所谓道。 “不卖！”老太太有些生气，手里的拐杖敲的桌子啪啪作响。 “我是祸害，没教好儿子，还拖累孙女，可曦曦不是牲口，怎么能卖！” 老太太说着就要把薛睿赶出去。 “生意嘛，可以慢慢谈。”薛睿把老太太摁在座椅上，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 他要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真怕老太太放心去死了。 可若他薛睿是流氓呢？老太太就放心把孙女丢给这个流子？ 虽然老太太做不了什么，但估计拼上一把老骨头，也要看护好宝贝孙女，死意也会有所削减。 林若曦端了盆热水走进客厅，歪着头看向两人，她在院子里就听见薛睿和奶奶在吵什么。 薛睿虽然不着调，对老年人也不怎么尊重，可为人还是有底线的，不会真的对她奶奶做什么。 “奶奶，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林若曦一脸好奇，奶奶这么大岁数，怎么还和人吵架。 “生意没谈拢，我说十万块把你买下来，你奶奶嫌便宜不卖。”薛睿双手一摊。 “十万？隔壁村子嫁女儿，那女娃胖的和年猪一样，彩礼都十八万呢，曦曦这么漂亮，你想得美。” 老太太冷哼一声。 “你看，我就说还是能谈的。”薛睿点点头道。 “嗯？” 林若曦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只是烧个洗脚水的功夫，薛睿怎么和奶奶讨论“卖了她”。 好像…还真的在讨价还价。 “奶奶，洗脚了。”林若曦带着奶奶回了屋子。 薛睿呢，用毫不遮掩的目光在林若曦身上游走，惹得林若曦一阵脸红，老太太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两人进了屋子，老太太对林若曦小声叮嘱道： “曦曦，你可得防着点那小子，他心术不正。” 林若曦没有太在意，她伸出手试了试水温，把老太太的脚放了进去。 “奶奶，薛睿他…其实人很好。”林若曦解释道。 她又不傻，每次薛睿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她都有些害怕。 可是事后仔细想想，里面全是善意，不是真的在欺负她。 虽然有时候会捏疼她的脸，但也没有太出格的行为。 “奶奶知道你没朋友，可是那小子不行，他太浑了，你拿不住他。”老太太一脸严肃。 林若曦抬头，眼中满是困惑。 她拿住薛睿？奶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没太当回事，老人岁数大了，就和小孩子一样，有时候就喜欢说一些胡话，那是等着人来哄呢。 “都听奶奶的。”林若曦笑道。 “唉~” 老太太看林若曦这种反应，心说完了。 这时的薛睿正躺在炕上玩手机呢，即便是诺基亚，也是能上qq的，虽然只能用文字聊天，但总比看黑白电视要强得多。 小小的屏幕里，薛睿翻到了顾慕雪的qq。 薛睿：我被蝎子蛰了。 顾慕雪几乎是秒回：羊蝎子？你要约我吃饭？ 薛睿：…… 简直是鸡同鸭讲，顾慕雪这种千金大小姐，估计连蝎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第32章 要装就装个大的 薛睿无聊的翻着手机，这个年代没有短视频，大块的时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翻开通讯录，里面足有上千号人的号码，备注也十分详细。 例如，“瑶香镇，张三两万”。 “李四五万”…… 这是他老爹的旧手机，这些联系人，基本都是在他家饭店赊了账的。 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大多是年结用户。 按照前世的薛睿，第一件事就是清空手机，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全部删掉。 但现在嘛，薛睿懒得删，这些人虽然和他不熟，但万一有用呢。 就在薛睿准备洗把脸睡觉的时候，林若曦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洗脚。”林若曦小声道。 “谢谢，你放那吧。” 薛睿心说真是好姑娘啊，他也有份，如果能被林若曦亲手洗脚，该是多么一桩美事。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林若曦开始帮他脱鞋子。 “你来真的？” 幻想突然成真，薛睿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他以前是洗脚城的大客户，可被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服务…… 虽说是洗个素的，但他还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毕竟，林若曦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同班同学。 “你……手受伤了，我帮你。”林若曦红着脸道。 “不用，我左脚搓右脚也能洗。”薛睿义正言辞的拒绝。 可林若曦坚持要给他洗。 “唉~”薛睿叹了口气。 他要让林若曦离开这个村子，不是农村不好。 而是林若曦读了太多的书，精神世界已经和农村开始割裂。 这个女孩温柔了，太有礼貌，在这种地方生存的话，是个极大的劣势。 即便林若曦不会自杀，早早辍学的结果，大概率也是找个庄稼汉嫁了。 她本能踏入顶级学府的，最终却只能在村里相夫教子，生火做饭。 谁又能记得，她往日有多么的优异，亮眼。 虽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可薛睿不这么想，他只替这个女孩感到惋惜。 “我让你离开这个村子，去城里生活，你愿不愿意？”薛睿问道。 林若曦摇了摇头。 “到了城里，你奶奶能获得更好的医疗资源，你知道的，农村的孤寡老人，都活不长。” 薛睿换了个角度。 林若曦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为薛睿洗脚，时不时有几滴水珠滴落在水盆里，不知这水是从手上滴落的，还是从眼角滴落。 “你明天不要给别人家做活了，我有别的事安排给你。”薛睿的态度很强硬。 林若曦点点头，临走前把薛睿的袜子收走了。 被美少女洗脚，多么香艳的事，可是土房的环境压抑，加上林若曦穿的太保守，薛睿没有任何的悸动。 他下定决心，要让林若曦和这个村子斩断联系。 村里人淳朴憨厚，也有人阴险险恶。 这些善意、恶意、人情……如同一根根蛛丝，把林若曦瘦弱的身体牢牢捆绑在这片土里。 凭借她的力量，是不可能挣脱这张蛛网的，唯有外力。 薛睿拿起手机，给家里人报了个平安。 当然，结果让他很失望，压根没人留意他没回家，只是说让他周末少上网。 于是，他给小舅任军拨了过去。 “小舅，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吃烧烤？”任军笑道。 “借我十万块。”薛睿语气平淡。 “不借。”任军一口拒绝。 薛睿轻笑一声，语气突然微妙起来： “小舅啊，你也不想，让人家女孩打胎，最后还分手的事，被我姥爷知道吧？” “薛睿！你威胁我？我们是和平分手的！” “这话你跟我姥爷解释去，跟我说有什么用？”薛睿笑嘻嘻道。 他姥爷思想保守，如果任军的这破事被知道，估计要打断一条腿。 “别说借，就当封口费了，别让你妈知道就行。” 任军无奈道，薛睿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我给你短信发个地址，你明天早上带着现金过来，记得开我爸那辆730过来。” “现金？”任军有些惊讶，这小子不是炒股么，怎么改要现金了。 “有事，来了你就知道了，一定要开我爸的车过来。”薛睿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挂了。” …… 任军看着手机上，一条郊区的地址，不禁面露疑惑，薛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又是现金，又是宝马730，该不会是想装逼吧？ 他心想这个年纪的少年，无非就这点破事。 但是，他现在已经被薛睿架在火上了，不得不从，只能配合薛睿装这个逼。 …… 第二天清早，薛睿起了个大早。 他生怕任军找不到进村的路，打电话再次叮嘱了一遍，换来一阵谩骂。 “林若曦，你怎么还赖床呢？天都亮了。”薛睿坐在院子里喊了一句。 心说这个女孩也是会赖床的？有些不符合他的印象。 “鸡没叫呀？” 林若曦披头散发的从卧室出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鸡都炖了，哪来的鸡？” 薛睿憋着笑，合着昨天是把林若曦的闹钟吃了？ 林若曦只穿着一件卡通背心，还有一件短裤，身材一览无余。 尤其是卡通背心，大概是好多年前的，已经不合身，小肚子都露在了外面。 发觉薛睿直勾勾的目光，她才发现自己的打扮不合适，红着脸跑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林若曦起了个大早，起来就去生火蒸馒头，昨晚估计都把面发好了。 趁着林若曦做饭的功夫，薛睿找来纸笔，起草了一份租赁合同。 “滴滴滴。”薛睿的手机响起。 “歪？我到了，在哪呢？” “进村第二条巷子，看到我招手了没？就是这家？” …… 一辆洗的锃光瓦亮的宝马730，缓缓驶入乡间小路，停在薛睿面前。 任军一脸不满的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纸袋子。 “给，十万现金。”任军随手递了过去。 “先不说这个，小舅，你怎么穿的跟卖保险的一样？还是说，参加谁婚礼？” 薛睿啧啧称奇。 任军穿了一身黑西装过来，还他妈戴着白手套。 “我这不是配合你么？咱要装，就装个大的！”任军笑嘻嘻道。 “你想什么呢？”薛睿一脸古怪。 “吃早饭了么？” “没，一早就去银行排队了，还租了套衣服，哪来得及。” “那正好，刚出锅的手工馒头吃不吃？” “你昨晚住在这儿？” 任军这时才留意到，薛睿是从这个破房子里走出来的。 “我同学家，这钱是扶贫的，不是装逼的。”薛睿拍了拍任军的肩膀。 “嘶~”任军看着薛睿的背影，一阵恍惚。 薛睿的形象突然高大上了起来，让他感到陌生。 第33章 卖身契 “汪汪汪！” 大黄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体内的看家基因又开始躁动起来。 “土狗，去去去。” 任军作势要踢，惹得大黄叫的更起劲了。 “什么土狗，它叫大黄，血统比你那些卷毛藏獒高贵多了，秦始皇都养过一条。” 薛睿弯腰撸了一把大黄的狗脑袋。 大黄虽不愿意，但也没有反抗，它好像知道，薛睿是经过自己主人认可的客人。 而眼前这个一身黑西装的家伙不是，所以一个劲冲着任军叫唤。 “大黄，别叫了！” 林若曦从厨房探出脑袋，轻声呵斥道。 转头又看到有客人来了家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任军和林若曦对视一眼，顿时惊为天人，目光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呆滞。 “确实是有冲击力。”薛睿摇了摇头。 任谁第一次看到林若曦，都会被那张婉约清秀的面庞惊讶。 尤其是这种级别的美女，出现在这种土房子里，强烈反差带来的冲击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别看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薛睿抬手在任军眼前晃了几下。 “小睿啊，你这是扶贫？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是奔着扶贫来的吗？” 任军气笑了，这不就是馋人身子？ 林若曦被看的不好意思，一直埋着头，时不时不断偷看一眼薛睿。 来人穿的太正式了，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头发还特意做了个造型，跟村里人结婚时候，请的婚礼司仪一样。 “林若曦，介绍一下，这是我小舅，快说舅舅好。”薛睿沉声道。 “舅舅好，我叫林若曦。” 林若曦有些紧张，微微弯腰，和任军问了个好，全然没有意识到，任军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称呼被薛睿带跑偏了。 “好好好。” 任军脸上堆起笑容，右手摸着薛睿的后脖颈，用暗劲掐了一把。 “这种姑娘你也忍心下手？” 任军小声说道，话语间满是威胁，他觉得薛睿才是混蛋，这种姑娘也忍心去戏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和她有解不开的结。” 薛睿毫不在意任军的态度。 “舅舅，你吃饭了没，我…刚做好。”林若曦小声询问道。 “嘿嘿，多出个这么漂亮的外甥女，你不高兴？”薛睿打趣道。 面对林若曦，任军还真是没什么脾气，“吃了没？”是标准的客套话。 但从林若曦嘴里说出，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女孩，拘谨中带着一丝哀求…… 别说他没吃，哪怕他刚吃过，也绝对拒绝不了这种请求。 “没呢，饿一路了，吃饭吃饭。”任军说着就往屋里走。 “吃你的就行，其余的一句话都别问，这姑娘身世太可怜了，你别碰到她伤口。” 薛睿拉住任军，严肃叮嘱了一句。 村里人早饭吃的晚，这时都九点多了。 早饭也很简单，林若曦炒了几个菜，唯一的荤菜是青椒鸡蛋。 不过刚出锅的大馒头还是香，加上任军饿了很久，一口气吃了俩。 老太太没上桌吃饭，端了个碗坐在院子里吃。 就好像和薛睿吃饭，是要了她命一样。 “手艺真不错，谁娶了你，可是祖上积德。”任军夸赞道。 林若曦埋头吃饭的脸瞬间一红。 她不知道这种话应该怎么接，一般是不回答的。 “小舅，饱了没？你和老太太聊会去，我和林若曦有事要谈。”薛睿把任军支开。 任军倒也没太在意，留二人独处。 毕竟光天化日，给薛睿十个胆子也不敢做什么。 “林若曦。” 薛睿喊了一句，把纸袋子里的现金掏了出来，十捆红票子。 “薛同学…你……”林若曦脑袋瞬间发懵。 一是被这么多现金震撼，二则是，她联想起昨晚的事。 怎么会这样？难道要签卖身契？ 昨晚他真的和奶奶谈好价格了？要买下我？ 如果是开玩笑的话，怎么可能今天早上就拿来了钱？ “我…我不卖。”林若曦声音颤抖。 薛睿歪着头，这姑娘想哪去了？他还没说买什么呢。 不过他有些头绪，应该是昨晚和老太太的对话，让林若曦误会了，以为这钱是用来买她的。 薛睿笑嘻嘻掏出一张纸：“签个名吧，把身份证号也写上，你奶奶肯定同意，不信你出去问问她。” 林若曦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薛睿还是掏出了那张纸。 “奶奶…不会的。” 林若曦能肯定，奶奶绝对不会卖了她。 可她也不敢真的去问，怕奶奶被薛睿气出个好歹。 眼下要怎么拒绝薛睿呢？薛睿的态度从来都是不容拒绝。 想了许久，林若曦眼中模糊一片，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对了，我大舅是市医院内科主任，明天带老太太做个体检。”薛睿突然想到这里，开口说道。 林若曦面色惨白，想到奶奶的身体，或许把自己卖给薛睿，也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 哪怕她受一点委屈，只要奶奶能安度晚年就好。 而且，薛睿答应出去的事，从未食言，这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的。 反正村里人都说，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加上妈妈也是被爸爸买来的…… 她现在的价格，比妈妈不知道贵了多少倍。 “我签……”林若曦哽咽道。 薛睿递给林若曦一支笔，他指哪里，林若曦就在哪里签上自己的名字，像一具傀儡。 林若曦的眼泪不断滴落在纸上，把薄薄的纸张都快滴穿。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纸上的内容，她也不想看。 薛睿还想着让林若曦按个手印，可身边没有印泥。 他从车上顺来一支老妈的口红，在林若曦的手指上涂了涂，按了上去。 虽说有没有手印不重要，但仪式感还得做足。 “送你了。” 薛睿把圣罗兰口红，塞进林若曦手里。 “好了，合同签了。” 薛睿扬了扬手中的纸：“你家的地就归我了。” 林若曦缓缓睁开发红的眼睛，仔细看着那张纸的抬头。 土地租赁合同。 “不是卖我？”林若曦双眼无神，她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 惊喜？劫后余生？或许…还有一些失落？ 不买我的话，他还会给奶奶看病吗？ 林若曦心情很复杂。 “签了最长的期限，二十年，十万块归你了。” 薛睿把合同塞进口袋，又在林若曦脸上捏了一把：“傻子，买卖妇女是犯法的，知道不？” “知…知道了。”林若曦乖巧说道。 第34章 落魄的豪门千金 戏弄了一番林若曦，薛睿心情不错，又去院子里逗大黄去了。 林若曦在屋子里清点着巨款，每一摞都是一百张，她拿起五万块跑到院子里。 “薛…薛同学，你给多了，一亩地五百块，五亩地20年是五万块。” 薛睿摇了摇头：“以后地价会涨的，十万刚刚好，我不占你便宜。” “可是……” 林若曦知道薛睿是在帮她，薛睿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他要农村的地做什么？ 大概只是找个由头来接济她吧。 看着薛睿逗弄着大黄，她紧咬着嘴唇，心中有很多的话想说。 此时，院子外聚集了不少人，对着那辆宝马730指指点点。 有些年轻些的男人，伸手在车上小心翼翼的摸了几下。 一辆百万豪车，停在落魄的土房子门口，这本身就是一个争议巨大的话题。 有人冲着院子里的任军打招呼，毕竟穿的那么有排场，一看就是车主。 “哥，你这车子多少钱？”青年问道。 “没多少，一百来万。”任军笑嘻嘻道。 他突然觉得，今天来对了，不仅收获一个漂亮外甥女，还被人用这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百多万！” 青年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宝马车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你是曦曦的亲戚？来她家做什么？” “我是曦曦的舅舅。”任军一脸认真道。 他可是真认下这个外甥女了，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留意，他身边的老太太脸拉的老长。 “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太嘀咕一句。 任军这么不要脸的一喊，薛睿眼睛瞬间放大，小声说道： “小舅，不管谁问你，都说林若曦是你外甥女。” “用你说？曦曦可是我亲外甥女。” 任军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但他完全没留意，他的这句话，在村子里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 “哎！你听说了没，曦曦娘家人来咱们村了，估计是认亲来的，开了辆一百多万的车！” 诸如此类的消息，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围在林若曦家门前的人，越来越多。 “这……”任军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有多么惊人。 豪车和破房子的反差，究竟能带来怎样的话题？ 能让多少人，联想起一出“豪门千金”流落农村多年的故事。 林若曦握着大把的现金，一脸呆滞。 “你看曦曦手里拿的钱，估计是他这个做舅舅的补偿。”有老太太开口道。 薛睿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的反应，他很满意。 其实，这场大戏，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过，既然反响这么好，那就顺着演下去好了。 “表妹，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薛睿一把抱住林若曦，背着众人，使劲揉了揉眼睛，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终于是挤出几滴眼泪。 林若曦身上有个漏洞，那就是母亲身世未知，不过能卖女儿的家庭，想必也是贫困到了极点。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村里人只会以为，林若曦的娘家突然暴富了，所以才来找流落在外的子女。 “娃终于熬出头了，好啊……” 上了年纪的人，看到这种亲人重逢的场面，控制不住情绪，抹起了眼泪。 任军也是鼻头一酸，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他不抱一个都说不过去。 他伸出胳膊：“来，让舅舅抱抱。” 谁知，薛睿抱着林若曦一个转身，闪了过去，可他胳膊都打开了，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又怎能收回去？ 于是，任军抱着老太太装模作样：“哎呀，辛苦你了，把曦曦养这么大……” 林若曦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态会演化成这样？ 她确定自己和薛睿只是同学，不可能是母亲的娘家人。 她用力想要挣脱薛睿的怀抱，耳边却传来极小的声音： “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想怎么解释？” “我应该叫他叔叔的。”林若曦心中这么说道。 反应迟钝的林若曦，这时才意识到这一点，她为什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薛睿喊任军舅舅？ 然而，就在此时，隔壁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妇女声音：“曦曦，今天早上怎么没来摘果子？你不是放假了吗？” 妇女看到人群也是一阵诧异。 “那是谁？”薛睿小声问道。 林若曦下意识压低声音道：“张桂花阿姨。” “钱还给她，把欠条要回来。”薛睿吩咐道，适时的松开臂膀。 林若曦点点头，从怀中的钱里拿出两摞，也没有数，就直接交给了张桂花。 “张阿姨，这是还您的钱，那个…欠条能不能给我。”林若曦小声央求道。 薛睿摇了摇头，这时候这么多人看着呢，就应该喊的大声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 “欠条？” 张桂花还想问问，这些人围在这里看什么呢，结果林若曦先给了她两万块钱。 “不是打了三万的条子吗？这里只有两万块，不够。”张桂花扯着嗓门喊道。 林若曦面色瞬间失去血色，好似整个人都沉到了冰水里，周围人在说什么她根本听不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阵阵发寒。 “薛睿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认账。”林若曦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薛睿走到林若曦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大声一点，把你的委屈说出来。” 薛睿的手很温暖，把她从水里拉了出来，她瞬间安心了不少。 薛睿平时虽然欺负她，但关键时刻总是向着自己的。 林若曦好似从薛睿的手中，借来了一份力气，用清亮的声音喊道： “您说的，干活一天抵30块，加上我还给您的一些，还有去年的地钱，只欠您19600。” “一天三十？这么欺负人？”任军咬牙道。 “我说桂花，你这就太过分了！你想着吃绝户呢！”有村民赤裸裸骂道。 “混账东西！这外来的媳妇，把咱们村的脸都给丢完了！”有老头子敲着拐杖骂道。 张桂花没想到，林若曦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做的事情揭穿。 她扯着刺耳的嗓音骂道：“谁看见她还我钱了？我还没问她要利息呢！做点活就全当利息了，关你们什么事！” 泼妇是这样的，总觉得谁嗓门大，谁就有理。 “我……”林若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觉得好委屈啊，明明她才是占理的那一个，为什么就是说不过别人。 “给她三万，多出来的一万，就当是喂狗的利息。”薛睿恶心了张桂花一句。 “年轻人，你家里有钱是没错，可是一码是一码，这种钱不能给！”有中年人开口阻拦。 “曦曦舅舅呢？快拦着点自家小孩！” 薛睿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他能吃亏？ 谁吃了林若曦的，他要加倍让她吐出来！ 第35章 砍树做烧烤 “小睿，这钱不能给。”任军沉声道。 具体的缘由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新认的大外甥女被人欺负了。 张桂花从家里取来欠条，嚷嚷道： “要讲证据，谁看见她还我钱了？我这三万块的欠条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还有利息没算呢。” 林若曦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可是想到自己确实拿不出来什么证据，又低下了头，纤长的手指捏着衣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人怎么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欠条是真实存在的，可林若曦还钱的时候，没让对方写收据。 张桂花这时一口否认，说林若曦没还过她钱，谁也没办法否认。 “曦曦去你家果园做工了，这些我可是看见了，你给她钱了？”有人喊道。 “一天30，哪有你这么压价的，村里老太太一天都60呢！”老头骂道。 “都说了是利息，再说，我儿子前些天放暑假的时候说看上她了，我儿子可是大学生，到时候都是一家人，什么钱不钱的。” 张桂花提起自己儿子的时候，一脸的骄傲得意，她儿子可是一本大学生。 薛睿面色阴沉，合着她还盯上林若曦的人了？ 一本大学？说一本的基本都是双非，林若曦的成绩可是有望上清北的，一本也得配。 “你这么不要脸也能教出大学生？我看你儿子是作弊考上的吧！”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骂道。 “你骂谁呢！”张桂花撸起袖子就要和人干仗，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 “你儿子以前配得上人家，现在可说不准喽。”一个青年阴阳怪气道。 “曦曦找到娘家人了，瞧见没，这辆车就一百多万。”青年拍着引擎盖说道。 “什么娘家人，她妈是买来的，哪来的娘家人，我看就是榜上大款了！”张桂花讽刺道。 “你放屁！”任军叫嚷着。 “谁知道，她出去是上学，还是在某些不干净的地方上班，我还不稀罕呢！”张桂花咬牙道，到手的便宜媳妇飞了，她现在心里很不高兴。 “你嘴巴放干净点！”任军怒吼一声。 “臭婆娘你说什么呢！” …… 薛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从林若曦手中拿过钱，递给张桂花：“你说得对，凡事都得讲证据，钱给你，欠条给我。” “小睿！”任军气的七窍生烟，又不知道能拿那个泼妇怎么办。 薛睿扭头轻笑，给任军一个眼神。 “他有什么办法？”任军一脸诧异，就连他都没什么办法，薛睿能拿对方怎么样？ 可薛睿确实不是吃亏的主，不可能花钱消灾了事。 张桂花瞥了一眼薛睿，接过一摞钞票，往指头上吐了口唾沫数了起来。 “小小年纪就懂得事理，比这些人强多了。”张桂花把欠条交给薛睿。 薛睿接到欠条后，随手就把那张纸撕成碎片，转头对林若曦说道： “曦曦，以后不在村里住，那片果园就砍了吧，我想开家烧烤店，果树烧烤，听起来就赚钱。” 林若曦缓缓抬起头，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无数泪痕，眼中满是悲伤和绝望。 薛睿的心莫名的刺痛，那个泼妇的嘴太脏，林若曦哪里听过那么恶毒的话。 “果园？什么果园？” 林若曦平时都在学校里上学，自己就种了一小片菜地，哪里有果园？ “她哪来的果园？”张桂花不屑道。 “你说错了，曦曦有五亩地的果园呢，现在全都卖给了我。” 薛睿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把纸张展开说道：“这不，土地租赁合同，我租了二十年呢。” “那是我家的果园，怎么就成你的了？” 张桂花声音尖锐，刺的薛睿耳朵一阵难受。 他忍着心中的烦躁和恶心，笑嘻嘻道： “张阿姨，您刚才还说凡事要讲证据呢，你说是你的，你的证据呢？合同呢？” “证据？要什么证据？谁不知道那果园是我的？”张桂花声音抬高了几分。 “拿不出来，那果园就是我的，总之我明天就会派人来，把果树全部锯掉当柴火。”薛睿掏了掏耳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林若曦惊讶的看着薛睿，她面对张桂花的时候，吓得瑟瑟发抖，即便占理也争不出个所以然。 可薛睿居然这么平淡的，要说出砍了人家果园的话。 “薛睿……”林若曦拉着薛睿的衣角。 “没你事了，那片地是我的。”薛睿往前一步，站在林若曦的身前。 林若曦一愣，薛睿说的对，她已经把地卖出去了。 “奶奶，我把咱家地卖了。”林若曦走到老太太身旁。 “嗯。”老太太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不过她没有太惊讶。 人之将死，看待万物都是漠然的…… 村里人听到薛睿的话，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小伙子，一码是一码，那果园是张桂花的，你怎么能砍呢？那是犯法的呀。”有人开口道。 “我这里白纸黑字写着呢，那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所有物，都是我的。”薛睿理直气壮道。 “我看谁敢动我的果园！” 张桂花有些心虚，她确实没有和林若曦签订合同，她想的是有欠条在手，林若曦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没人生养的女娃，如今有人替她撑腰来了。 “你不要一口一个你的，我砍我的果园碍着谁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喊人来，你不服的话可以去法院告我。” 薛睿一脸不耐烦，对任军喊道：“小叔，你现在就找人，把那片果园砍了”。 演戏演全套，他俩现在的身份是林若曦娘家人，小舅是不能喊了，薛睿改叫小叔。 “砍树的王师傅是吧，你带队过来，记得叫个大车，我要锯一片苹果树做木炭烧烤，地址是花村……” 任军心中畅快了不少，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薛睿。 他这个大外甥手段之狠辣，让他都发自内心的佩服。 村里人看到这幅场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城里人太狠了，表面上和和气气，不争不吵的，开口就要断了一家人的生计。” “就是啊，桂花家就这么一片果园，没了果园，难道一把岁数了还出去打工？” “她都五十了，出去也没人要。” “小伙子，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一位老人劝道。 看着任军打电话，张桂花是真的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给儿子打了电话：“斌斌……” “喂，妈你哭什么？” “妈让人欺负了，有人要砍咱家的果园，你是学法律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吃牢饭。” 第36章 喜欢做慈善 上了岁数的人，打电话就爱开免提，薛睿在一旁听的是一清二楚。 他心中冷笑，他哪里看不出来，特意强调“学法律的”，是说给自己听呢。 “哟？还是学法律的？来来来，我和你儿子谈谈，你说不清楚。” 薛睿笑嘻嘻的凑到跟前。 “谁要你谈！”张桂花骂道。 可是电话那头的李斌却主动开口：“妈，把电话给那人吧。” 李斌正在宿舍里和室友打游戏呢，谁知道母亲突然打电话过来，开口就把他镇住了。 他了解张桂花，和张桂花在电话里是说不出什么名堂的。 “好。”张桂花把手机交给薛睿。 “你好，我是李斌，请问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李斌冷静问道。 “你他妈还挺有礼貌……” 薛睿花了不少时间，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 “对了，你要告我的话记得趁早，自己不行呢，就把你们大学老师喊上，我这边也会请最好的律师。” 薛睿说完就把电话交给了张桂花。 “斌斌，怎么办，你爸我是指望不上，咱全家就看你了。”张桂花哭着喊道。 李斌长叹一口气，不禁捏起了眉心。 薛睿把事情说的很完整，张桂花怎么欺负林若曦的、还有无合同侵占他人土地…… “太麻烦了……”李斌顿时觉得头大。 他是法律生，这种案例他见过，根本就赢不了，最多就是申请一些树苗的赔偿金，少得可怜。 他即便跑断腿，也不能拿薛睿怎么样，花费的时间和补偿完全不成正比。 而对方呢？根本没有任何成本，只要坐家里等着就行，赢了啥事没有，输了也就赔点钱。 最重要的是，对方是有备而来，连大学里的情况都了解一些…… 就算老师愿意帮他，可他的家庭承受不了这种代价。 就在李斌沉默的时候，村里已经开进来了两辆皮卡车。 车上下来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身上油腻腻的。 “王师傅？怎么这么快。”任军有些惊讶，上前给工人们散了烟。 砍树队的王师傅他认识，以前在他跟前买过一条藏獒来着。 “害，我们刚刚在隔壁村砍树来着，你的活下午干，先去吃晌午饭？” “顺便看看我家的狗，最近食欲不振是怎么回事？” 王师傅接过烟，又开始问自家狗的问题。 村里人看的真切，那皮卡后面装的可全是砍树的家伙事，什么绳索、油锯，一应俱全。 张桂花也发现了那堆专业工具，意识到对方是动真格的，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妈！你给林若曦道歉，再去找村长，让他出面调解。”李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这是最无奈的办法了，他人不在河东市，没办法和薛睿当面协商。 即便去了也没什么用，对方的态度太强硬了，根本没得商量，还是得由村长出面。 他挂断电话，脑海中出现林若曦的身影，顿时一阵刺痛。 “原来，我妈还做过这种事……” …… 张桂花很听儿子的话，当即就要去村长家喊人。 只是，她还没出发呢，就看到村长过来了。 村里闹出这么大的事，一早有人去通知村长了。 张桂花声泪俱下道：“头，就是这个小子要砍我家的果园！他一个外来的这么欺负我……” “撒手，嚎什么呢？”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眼神中却透露着自信的精芒，他一脸嫌弃的甩开张桂花的胳膊。 他知道，和这种泼妇根本谈不出什么所以然，还是要和正主说话。 “是谁要砍桂花家的果园？”男人开口道，眼睛下意识看向了任军。 因为就属任军的脸最陌生，而且不像是村里人，穿的一身西装，门口的宝马应该也是他的。 这时，薛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礼貌的伸出手。 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后也伸出手和薛睿握了一把。 “您是管事的？敢问贵姓？”薛睿问道。 “免贵，姓花。” “花支书？里面谈。” 薛睿摆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花村长进屋交谈。 花村长有些惊讶，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老成了，明明穿着一身校服，却给他一种经常迎接领导的错觉。 而且没有和村里人一样喊他“村长”或者“村头”，而是喊了正式的名称。 “嗯。”花村长就这么跟着薛睿进屋。 进屋后，薛睿给他搬了椅子坐下，而他呢，径直坐到了花村长的对面。 花村长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正主是穿着西装的家伙呢，谁知道居然是个小孩，而那个穿西装的，活像个保镖，一言不发的坐在薛睿身后。 薛睿今天的表现让任军太意外了，他处理不来的场面，却全盘被薛睿拿捏。 让他有种错觉，他的大外甥好像比他还要成熟，他想起上一次薛睿逼着他叫代驾的事…… “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任军心里嘀咕道。 他还不到25啊，可面对这种状态的薛睿，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 不等对面人开口，薛睿随口问道： “花支书，您看看这房子，我感觉都快塌了，是不是能申请危房补贴。” 花村长一愣，他印象里，好像真的有这种补贴，他点点头：“回头我问问。” “曦曦过的苦啊，可是我很好奇，她家这种条件，为什么不是贫困户呢？”薛睿一脸疑惑。 林若曦的资料他翻阅了很多遍，就社会身份而言，薛睿比任何人都了解林若曦。 “名额不够了，而且她没有提出申请。”花村长淡然说道。 他心说这小子打听这些做什么？上来就质问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村来闹事？上来就要断了一家人的生计，太过分了吧。”花村长面色严肃起来。 薛睿心中冷笑，林若曦也是花村人，她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没站出来？ 还有，名额不够？到底是不够？还是不给？ 这种事，往往都是看亲疏远近的，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姑娘，自然是排到最后面的。 不过，他没有当面说出来，也没有回答花村长的问题，反而问道：“不应该啊……难道村里还有人比她更苦的？” “花村长，如果还有比林若曦更惨的家庭，你尽管说出来，看到桌上的现金没，有更穷困的家庭，我立马全部捐出去。” “这……”花村长没想到薛睿会说这些。 “门口那辆宝马730就是我的，几万块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这人就喜欢做慈善。” “对了，你们评选贫困户的会议记录能不能让我看看，保密的话就算了，我这人最守规矩。” “……”花村长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公示文件总能看吧？那些是可以公开查阅的。” 第37章 什么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村长忍不住打断道，心想也没接到通知啊，怎么有人来问这个？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他现在手心直冒汗。 捐款？比林若曦家条件更差的？哪有这号人？ 他文化程度不高，那些文件往往都是由其他人来处理的。 薛睿问的问题他答不上来。 准确来说，薛睿的用词太标准，太官方，他自己只在镇里开会的时候听到过。 不过他知道，这些东西经不起细查。 他以为来闹事的是什么泼皮无赖，那种人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就怕薛睿这种有文化的。 尤其是薛睿的身份，他看不透。 “我是她失散多年的表哥，身后这位是林若曦的舅舅。”薛睿回道。 “那些文件…找不着，档案室前段时间失火了，你以后再来查。”花村长有些支支吾吾。 他想赶紧送走这个瘟神，他好准备准备，问问这事怎么办。 既然是娘家人找上门来，一定是要给林若曦出头的，他不想惹这种麻烦。 “哦？”薛睿有些惊讶，然后点点头道： “没事，那些材料镇里有保存的，你打电话问问？” 薛睿掏出手机，翻到联系人一栏。 玉莲镇，殷镇长，152…… 薛睿把手机交给花村长，故意嘀咕了一句：“花村是这个镇的吧。” 接过手机，花村长眼角一抽。 这种手机他见过，村里来过一个要投资的富商，拿的也是这种手机，据说一部手机就十多万。 加上门口停的那辆宝马车…… 最重要的是，这个号码他认识，手机上还有通话记录。 还有薛睿那句：“花村是这个镇的吧。” 这句不经意间的话，让他联想出很多，也就是说，薛睿的财力和人脉，远不是他能想象的。 他顿时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他得罪不起。 “今天是周末，这种小事就没必要打扰人家休息了。”花村长堆起一副笑容。 砍果树？他管这档子事干嘛？合同都在人家手里，砍就砍了呗，又不是他家的。 任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薛睿只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谈了几句，这位村长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也是，周末就应该休息。”薛睿笑着接过手机，没有强求。 因为殷镇长的号码是他老爹手机上的，和他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打过去人家也不认识。 当然，他有自信，这位花村长绝对不敢打过去。 赌赢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可万一输了呢？ 没有人会自找麻烦。 “具体的事情我了解，既然你有土地租赁合同，我无权干涉，你和张桂花自己协商吧。” 花村长把自己摘了出去，不过他猜测，薛睿只是想出一口气。 毕竟这种富贵家庭，要他们村的地做什么？ “辛苦花支书跑一趟了，这本来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薛睿给花村长递上支烟，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薛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花村长一看就是来打太极的，只要村里管事的不插手就行。 他一上来就给下马威，也的确是对花村有些怨言，如果村里按正常流程办事，林若曦不至于落得上一世那种下场。 简单聊了几句不着边的话，几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屋子。 村里人看到花村长一脸笑意，手里还夹着烟，以为这事已经谈妥了。 有人觉得热闹没看着，脸上有些失望。 “哼，小兔崽子，还想在我这里撒野，还不是被人震住了。” 张桂花心里冷笑，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 她儿子刚才又打来电话，特意强调让她给林若曦好好道歉。 说什么“这是唯一的办法”、“这种官司根本赢不了”、“对方根本就不接受调解”之类的话。 她心道儿子还是太年轻，这不就办成了？村里的事可复杂着呢。 “张桂花，你和这个小伙子自己谈吧，人家手续齐全，我说不通。” 花村长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意思是自己已经尽力了。 实际上，他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他从进屋开始就被薛睿牵着走。 不过，作为村头，该演的时候还是得演一下。 “怎么会！” 张桂花难以置信，转头又骂起了花村长： “你肯定是收了这小子的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咱们村卖地的……” 这话一出，惹得围观的村民一阵嘀咕。 “张桂花！现在是法治社会，人家有合同我能怎么办？你污蔑我话可要负法律责任！” 花村长怒不可遏，有些事他们在背后嘀咕也就算了，这个泼妇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那不是打他的脸么。 张桂花身子一抖，她想起村头的雷厉手段，又开始支支吾吾的嘀咕些什么。 “李建生呢？让你家男人出来，一个妇女能吵吵出什么？”花村长说道。 “不必了，先去砍树，给工人师傅多开些加班费就行。”薛睿开口道。 “好。”一位伐木工应道。 既然有人多出钱，他们也没啥怨言，而且还看了一场大戏，心情很不错。 皮卡车发动，就要去砍果树。 “不行！不能砍！” 张桂花急得跳脚，一屁股拦在两辆车前，一个劲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我不活了！” “谁要砍我的果树，我和谁拼命！” 薛睿被气笑了，对开车的司机喊道：“从巷子那头倒出去，别压倒人啊。” 张桂花一听，顿时爬起来，跑到车子后面拦着。 可车子有两辆，一前一后，她只有一人，怎么拦也拦不住。 “小叔子，你快拦着点！”张桂花对一旁的青年大喊道。 青年掩面，假装没有看到。 如果真有人欺负自家嫂嫂，他肯定要出头的。 可今天的事他不占理，村长都没办法，他能有啥办法。 不过他还是开口劝道：“能不能等他家男人回来，商量商量再说？” “我急着回家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我听说大学生可厉害。” 薛睿笑着扯了扯身上的校服。 众人这时才发现，薛睿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身上还穿着校服…… 林若曦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薛睿提起学习，她侧头看了一眼。 薛睿学习？不是天天睡觉逃课吗？难道周末才是薛睿的学习时间？ “不过有的大学生，连自家人是什么败类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 薛睿要把张桂花最得意的人，贬的一文不值。 “你！”张桂花气得直砸地，她又拦不住两辆车，眼看自家果园就要遭殃了。 “都怪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哪来这么多事！” 张桂花突然发难，张牙舞爪的冲向院子里的林若曦。 第38章 知道怕了 “汪汪汪！”大黄见势不妙，瞬间拦在张桂花的路上，龇牙咧嘴的威胁。 薛睿一直在林若曦身旁，根本不怕对方做什么。 只是大黄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心说好狗子，护主心切，真是没白养。 “畜生！” 张桂花气急败坏，在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想要狠狠打大黄一顿。 就在薛睿准备救大黄的时候，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桂花！” 男人一把夺走张桂花手里的棍子，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李建生，你居然敢打我！我……” 张桂花这话还没说完，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张桂花又想骂些什么，只见李建生的手又高高抬起，她急忙低下头，一言不发的缩着脖子。 挨了几巴掌后，张桂花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她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平时不管她怎么闹，对方都不会和她计较，可要真的较起真来，该退缩的反而是她。 薛睿看的啧啧称奇，张桂花现在的模样哪里是悍妇，分明就是一副小女人姿态。 “真他妈一物降一物啊，搁这玩斗兽棋呢？”任军吐槽了一句。 李建生看住自家媳妇后，露出一脸腼腆笑容，凑到林若曦跟前： “曦曦，让你受委屈了，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儿子在长安上大学呢，刚才一个劲打电话让他回家看看，说是张桂花惹了大事。 他来到村口的时候，看到自家的一颗果树已经被砍了下来。 他好说歹说，还买了一条烟，才勉强让那些工人答应，等吃过午饭再动工。 “曦曦娘家人呢？”李建生在周围看了一圈，走向任军。 任军摆了摆手，指了指薛睿，意思是有事找薛睿。 “那个……我们知道错了，一定会给曦曦补偿，您看果园的事……” 李建生面向憨厚，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结巴巴，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他心中诧异，这里管事的居然是个小孩。 “我不接受调解，就像有些人永远意识不到错误。”薛睿冷冷道，他根本没看李建生。 这个家庭他基本上摸透了，父亲和儿子人还算本分，可惜摊上个泼妇。 “桂花，给人家认错！”李建生呵斥道。 “我？”张桂花犹豫不决，突然看到李建生拳头捏的生硬。 她脸上印着两个巴掌印，不情不愿的走到薛睿跟前：“对不起！” “太僵硬，太敷衍，而且，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薛睿冷冷道。 张桂花面色难看，她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想低头认错。 她儿子也劝她，让她和林若曦道歉。 环顾四周，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呢。 她无奈，只能走到林若曦面前，低头道：“对不起。” 林若曦看到张桂花过来，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她很怕这个女人。 可听到她和自己道歉，心里有些高兴，但又有些莫名的不开心。 林若曦没有意识到，是张桂花的态度太差。 薛睿走到近前，贴着张桂花的耳畔说道： “你要是这种态度，果园我砍定了。” “你做的事也会出现在长安的报纸上，花钱登报嘛，发到你儿子学校，拉个横幅，我看看你家的大学生，还能不能读下去。” 薛睿笑吟吟说完，轻轻拍了拍张桂花的肩膀。 张桂花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薛睿太狠了，不仅要断了她家的生计，还要毁了他儿子。 从薛睿出现，到果园归薛睿，只过了一天的时间。 她没有怀疑薛睿能不能办到，门口还停着一辆百万级别的豪车，这种人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的撒泼打滚，对眼前这个少年根本无用。 张桂花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恐惧，看着薛睿阳光的笑容，她背后阵阵发寒。 “不愿意？”薛睿笑道。 张桂花身子一激灵，“扑通”一声给林若曦跪下，一个劲的扇自己耳光。 “曦曦，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 “我不是人，我是个祸害！” …… 围观的众人也是一阵咂舌，他们还是头次看到，张桂花这种泼妇居然能低头认错。 而且，态度之诚恳，让人动容。 没有人去拦张桂花，宁静的院子里，只有阵阵耳光声和咒骂声。 张桂花一把鼻涕一把泪，鼻血流了一地。 她脸庞肿的不成样子，还在不断打着自己耳光，她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停下来。 林若曦好几次都想阻止，却被薛睿拦了下来。 林若曦面露难色，小声对薛睿说道：“薛睿，她…她知错了，让她停下吧。” 薛睿心说这个姑娘真是心软，只是扇了几个耳光而已，对比你那么长时间的委屈，加上被人诬陷，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她不是知错了，她是怕了。”薛睿捏了一把林若曦的鼻子。 如果不是薛睿用雷厉手段逼迫，张桂花这种人，永远不会知错。 “哎呀，小伙子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有老头子开口劝道。 不少人都点头认同，张桂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 若是让不知情的人来，根本认不出那张和猪头一样的脸，是张桂花本人。 薛睿也觉得差不多了。 他看爽了，吃瓜群众看爽了，重点是林若曦消气了。 “行了，树我不砍了，让你家男人和我谈。”薛睿依然沉着脸。 “都回去吧，这都快吃午饭了，散了散了。”花村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别凑热闹了。 “嘿嘿，今天这瓜真甜。”有人啃着西瓜说道。 “那是，有戏看，瓜就好吃。” …… 人群散去，就到了商量正事的时候了。 薛睿和李建生，还有花村长等人，在林若曦家的屋子里商量土地的归属权问题。 张桂花也一脸好奇的凑在门外听着。 “小伙子，你看这地，能不能转租给我们？”李建生央求道。 “可以，一年五万。”薛睿狮子大开口。 “什么！”张桂花忍不住惊叫，薛睿的价格开的太高了！几乎是市场价的几十倍。 “回去！我们谈正事呢，你瞎掺和什么？”李建生骂道。 薛睿是故意的，他一早就发现张桂花在一旁看着。 “小伙子，都是村里人，也不容易，你说个实在价。”花村长缓和道。 “我家曦曦就容易？连个合同都不签，就侵占曦曦的地，还让曦曦当免费劳力。”薛睿没好气道。 “我们会给曦曦补偿的，是我们错了。”李建生低头道。 林若曦和老太太在一旁听着。 听到“我家曦曦”的时候，林若曦心中一阵暖洋洋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替她说话。 而且还是以这种口吻，话语间很自然，很亲近。 就好像，她真的有这么一个哥哥一样。 第39章 补偿 “曦曦，是我家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李建生态度很诚恳，一个劲的给林若曦认错。 薛睿看了许久，那种懊悔、心痛和不知所措是演不出来的。 而且李建生答应，不管要多少补偿，只要他拿得出来一定给。 即便事情不是因他而起，也是因为自家媳妇，他主动承担了过错。 其实薛睿一开始，只是用砍果园这个由头，来替林若曦讨个公道。 如果对方真的态度强硬，他也就不留手了，硬刚到底就成。 至于那块地，能转租转租，租不出去也就罢了，反正他高价买地本来就是接济林若曦。 但现在，李建生太诚恳了，而且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被自家老婆给坑了。 这样一来，反倒让薛睿有些为难。 他开高了也不太好，像是敲竹杠，得理不饶人，李建生一手的厚茧，明显是靠力气吃饭的。 他没打算把这家人得罪死，毕竟林若曦还有土地和宅基地在村里。 只是租金要低了，也说不过去，好像林若曦很好得罪一样。 重点是，他不知道张桂花家收入几何，拿捏不住这个尺度。 “建生，今年收成不错啊，我看家就按正常地租，把曦曦的工钱算进去，再给一笔额外的补偿。” 花村长开口道。 “嗯，都听花支书的。” 薛睿这时突然乖巧起来，俨然一副以花村长为首的态度。 花村长挺了挺腰板，问道：“怎么样？” “都听村头的……” 最终，两家的土地和赔偿问题，在花村长的引导下完成了。 薛睿手里捧着十万现金，不禁有些诧异。 他和李建生签了十年的合同，一年一万。 这个价格不是他谈的，是花村长谈下的，两方都认可这个价格。 而且，李建生只是回了趟家，就拿出了十万的现金，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种苹果这么赚钱吗？”薛睿也是啧啧称奇。 十万现金，抛开之前给张桂花的三万，也就是说，李建生家里至少还有七万的现金。 2012年，别说是村里了，即便是城市里，也很少有能一次性拿出十万现金的家庭。 “今年价格好，收果子的提前全款预付了。”李建生憨厚的笑了笑。 薛睿点点头，这十万块对李建生家里来说，不是什么太大的负担。 李建生呢，也并没有因为这十万块记恨薛睿，反而急着把钱给薛睿，生怕薛睿反悔一样。 不过，张桂花的心里都快滴血了，她坐在门口，愤愤的盯着薛睿。 薛睿趁着没人注意，拿着钱冲张桂花故意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一般，气得张桂花扭头就进了屋。 “薛睿，李建生要请你吃顿饭，你看有没有空。”花村长笑呵呵道。 他本来就有意结交薛睿，既然现在李建生开口，倒也省的他报销。 毕竟，花别人的钱，走自己的人脉，何乐而不为呢？他又没什么损失。 “不用了，我今天就要带曦曦走，而且有些事，还得单独和花支书谈谈。”薛睿笑着拒绝。 李建生见这般情况，也只好先回家，哄自己的倒霉媳妇去了。 刚才回家取钱的时候，张桂花还挠了他一爪子，胳膊上还留着血印呢。 四下无人，薛睿打开宝马车的后备箱。 不出所料，有十几条烟，还有几瓶茅台。 “老爹，烟酒对身体不好，我帮你处理了。”薛睿笑嘻嘻道。 他在林若曦家里找了个不透明的麻袋，装了两瓶酒和两条烟。 “都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收着收着。” 薛睿把麻袋揉成一团，塞到花村长手里。 “哎，不成不成，你来我们村，我作为东家还没请你吃饭，怎么收东西。”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花支书今天出面，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 薛睿把花村长的功劳夸的很大。 花村长倒也乐的听，最后商谈的时候，薛睿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让他拿足了面子，没在村里人面前丢脸。 以后说出去，他的威信会更上一层楼。 两人假模假样的推搡了一阵，花村长收下了薛睿的破麻袋。 其实，从麻袋的破洞处，就能模糊看到里面的东西。 加上随手一摸，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个人都清楚。 两条价值不菲的高级香烟，还有酒。 “花支书，曦曦毕竟是这里长大的，她的户口还是留在这里，以后就劳您费心了。” 薛睿适时开口道。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没有办法帮林若曦换户口。 而且，也没必要换，农村户口比城市户口好啊。 土地和宅基地这种东西，生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可以后，林若曦不在村里，他也不是花村的人，村里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他都不清楚。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村头打好关系。 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花村长作为现管，如果没有他点头，很多简单不过的事情就会麻烦起来。 可若是他记得林若曦的事，很多事不用薛睿说，自然也能正常办好。 最后，薛睿拒绝了花村长的饭局，花村长一脸败兴而归。 提着麻袋走在回家的路上，花村长心情格外舒爽，今天不仅面子装了，还白捡一点礼物。 他对薛睿的印象很好，不仅有文化、有手段，求人的时候态度也到位。 加上薛睿家世不凡，以后没准还有地方能用到这个小伙子。 至于薛睿的要求，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 “小睿，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任军忍不住发问。 他这个大外甥，跟他妈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一样。 不肯吃一点亏，在正事上又做的滴水不漏。 薛睿从一开始就有了周密的计划，这些看起来很棘手的事，薛睿信手拈来。 从头到尾，薛睿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没和人起过争执，甚至没说一句脏话，就把对面逼的低头认错。 就连收尾工作，都做的这就么漂亮。 说实话，任军觉得，如果让他来接手这个摊子，绝对做不到薛睿这样。 “我爹教的。” 薛睿仔细想想，或许是耳濡目染吧…… “我姐夫？”任军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薛睿不仅长得和年轻时候的薛建峰很像，就连做事风格也大差不差。 他还记得，薛建峰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给他带了一大堆零食，收买他这个正在读小学的小舅子…… “这是张桂花给你的补偿。” 薛睿从十万块里抽走了五万，把剩下的交给了林若曦。 第40章 二选一 “不…这是你的。”林若曦连连拒绝。 自始至终，薛睿都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挡下一切明枪暗箭。 这个钱她知道，是薛睿把她的地又转卖了。 地在她手里，一年只值两千多，在薛睿手里却值一万。 她把钱推了回去，本来她就只打算拿薛睿五万块的，因为那个地，只值五万。 可是薛睿居然把地卖出了那么贵的价格，还没等她开口，又要塞给她五万。 “拿着，不然给奶奶买药的钱哪来？”薛睿态度强硬。 有了这十几万，加上学校的奖学金，林若曦可以说是小富婆了，也不必过得那么苦。 “谢…谢谢，我以后会还你的。”林若曦红着眼眶说道。 她多么希望，薛睿真的是她的“哥哥”，可她知道这不可能，薛睿只是演了一出戏而已。 “还不上的话，就拿你的人抵债。” 薛睿一脸坏笑，捏了把林若曦的脸蛋，又滑又嫩。 林若曦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午饭点。 林若曦给几人做了中午饭，薛睿点名道姓要吃鸡。 因为本来就要走了，村里的这些活物，在城市里可没办法养。 “你打算让她们住哪，租房子？”任军问道。 “也不是不行。”薛睿喝了口鸡汤，咂摸咂摸嘴。 林若曦小声问道：“会不会…很贵。” “就两个人住，一年一万多顶天了，今天下午就去找找房子。”任军笑道。 河东的房子不贵，尤其是出租价，一套一百多平的，一年也就一万多。 “离学校近点就行。”薛睿没有太在意，租房不是什么麻烦事。 “我记得你家老房子就在二中附近吧，我读高中的时候还住过一段时间，你爸卖了？”任军问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特么空着呢。”薛睿眼角一抽。 他自家的东西，居然要任军来提醒…… 他家的老房子，在他小学的时候就空了下来，里面的摆设物件都没动过，老妈说是保持原貌，留个念想，以后时不时还能看看。 然而，他印象中，二十年，一次都没回去过。 不只是他，他家里所有人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老东西留着有什么用，实际上，留着留着，自己就忘了。 “我…我在村里挺好的。”林若曦小声道。 虽然现在是有了钱，可是奶奶买药得花钱，她以后如果想继续读书，也得花钱。 这些钱根本不够用。 在村里还有收入，去了城里，那就没了来源，只能坐吃山空了。 任军一愣：“怎么回事？” 薛睿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真行！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要让人搬家？” 任军顿时惊呆了，合着从一开始就是薛睿的一厢情愿。 “你觉得这破房子还能住人？”薛睿理直气壮道。 “这……”任军回头看了看。 土房裂开的墙面，快破洞的房顶，他顿时噎住了。 薛睿把小凳子往林若曦跟前凑了凑，小声道：“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你问问老太太。” 林若曦一惊，从头到尾，奶奶一句话都没说过，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奶奶，咱们搬到城里住好不好？”林若曦用柔和的语气问道，和哄小孩子一样。 “好。”老太太言简意赅，只说了一个字，但眼神却在薛睿身上打量了好几眼。 薛睿挑了挑眉，给老太太竖了个大拇指，他提前给老太太铺垫过。 想要不拖累林若曦，只有顺着他来。 虽然……很可能林若曦未来就归他了。 但老太太其实没得选择。 不是老人短视短视，而是老人看不到未来。 当下让林若曦过的好点，就是老太太唯一的心愿。 林若曦漂亮的眼睛瞪得很大，眼中满是诧异。 奶奶昨晚还说让她离薛睿远点，今天又帮着薛睿说话。 不过既然奶奶愿意，那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吃过饭后，林若曦把家里收拾了一番，看看要带走什么。 “奖状不带走？”薛睿问道，那可都是荣誉啊。 在他看来，这个家里唯一有价值的，除了林若曦，就是奖状。 “不带，有很多都没贴。”林若曦摇头。 薛睿叹了口气，对林若曦来说，或许奖状才是最不值钱的，因为换不来爸爸妈妈的夸奖。 林若曦收拾的时候，他拿着一沓现金，还有一堆空红包。 按着林若曦的日记本上的内容，给曾经帮过林若曦的村里乡亲，封了红包。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虽然加起来也就几千块，但人情不能不还。 薛睿包的红包里，每个都只多不少。 而且，他还拆了几条烟，一封红包一包烟。 其实，要还的钱，还没有这些烟贵。 但礼数要到位。 只是这些，得林若曦自己亲自去送。 “去，把这些钱还了，每个红包我都写了名字，一人一包烟。” 薛睿给林若曦又下达了任务。 林若曦这个呆呆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些。 她背着个书包，挨家挨户的去还钱。 其实她本来就打算还的，但薛睿居然提前都想好了。 她嘴角噙着笑意，一家家送上红包和香烟。 “曦曦要去城里住了？这下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你，进来坐坐？” “王阿姨，我还有事。”林若曦面带歉意的拒绝了。 “没事常回来看看啊。” …… 如果换到平时，她耐不住这些人的热情，或许会聊上很久。 但今天，薛睿下了死命令，让她一个小时内必须回去，她只能硬着头皮拒绝所有人。 遇到家里没人的，她就从门缝底下塞进去。 所以，还钱根本没用一个小时，只用了半个小时。 “嗯，没墨迹。”薛睿打了个哈欠。 他之所以给林若曦下这样的命令，原因很简单。 因为，林若曦不懂拒绝，标准的讨好型人格。 面对那些善意，她不会拒绝，逆来顺受，如果这样送下去，三天都送不完。 而他下达死命令的话，林若曦潜意识里，就必须要在“拒绝别人”和“薛睿生气”这两件事中，二选一。 两者取其轻，林若曦会选择拒绝别人。 林若曦自己都没意识到，今天的自己和平时不同，她只是不想惹薛睿生气。 “看看还有啥要带的没？”薛睿问道。 “没了。”林若曦摇了摇头。 “没了就走。”薛睿抱起大黄就走。 大黄龇牙咧嘴的，假装要咬薛睿，被薛睿一把捏住了狗嘴。 “大黄也能去吗？”林若曦有些惊讶，她本来打算把大黄送给村里人养，她听说城里养狗很麻烦。 “难道不带大黄？” 薛睿一脸古怪，这么听话的狗子怎么能弃养呢？ “林若曦，大黄哪来的？是不是有一段感人肺腑的过往，不然怎么这么有灵性。”薛睿撸了把狗头。 林若曦陷入回忆，许久后答道：“唔…集市上五块钱买的。” “不行，这个故事太普通了，你给我重新编一个。” 第41章 近亲不能结婚 任军开车，薛睿坐在副驾驶。 林若曦和老太太坐在后排，大黄就在林若曦的腿下，一个劲的用脑袋，使劲蹭林若曦细长的小腿，过会又跳起来，趴在林若曦的腿上。 薛睿有些羡慕，他打量了大黄一眼，问道： “大黄，咱俩换个位置好不好？你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 “换位置？”林若曦有些手足无措，她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轿车。 换位置的意思是什么，薛睿想坐后排吗？ 还有，大黄怎么说话？ “他意思是，坐你腿上。”任军冷笑。 人家奶奶还在这儿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开玩笑。 “要注意安全，坐后排也得系安全带。”薛睿一脸认真的走到后排。 明明伸手就能抓到安全带，薛睿非要把身子越过去，和林若曦贴的很近，距离近到，两人的呼吸都混到了一起。 林若曦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即便车内开着空调，她还是觉得脸颊一阵发烫。 “我他妈！别墨迹了！”任军在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薛睿的动作，就跟电视剧里的慢放镜头一样，气得他拍了把方向盘。 “你不要嫉妒，你这样的老帮菜，迟早能在相亲市场找到个离婚带娃的。”薛睿又说了句扎心的话。 “别小瞧老子，我也是有很多女孩追的好不好。”任军白了薛睿一眼。 “那你答应呗，省的我姥姥天天催。”薛睿倒没有怀疑任军。 “我……”任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几年任军还年轻，模样也不算差，而且倒卖藏獒赚了不少钱，屁股后头确实有不少小姑娘在追。 不过，那些人大多是初中辍学的打工妹，文化水平又不高，也就是长得漂亮一些。 可任军玩了这么多年，只想找个温柔贤惠的，顾家的，最好文化水平能高一点，毕竟他也是读了十几年的书，文化太低的他看不上。 林若曦可以说是任军的梦中女孩，勤俭持家，做的一手好菜，更重要的是，满墙的奖状。 只是林若曦太优秀了，任军自己又比林若曦大了很多岁，别说那不是薛睿看上的女孩，就算不是，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其实，他觉得，薛睿也配不上。 林若曦替老太太也系上安全带，车子缓缓发动。 走到村口的时候，薛睿让任军停了车。 他下去又摘了几个苹果，手里还捏着沾了土的十块钱。 他随手丢给任军一个。 “摘个苹果都能捡到钱？”任军惊讶于薛睿的好运气。 “我运气好。”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林若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薛睿在后视镜里和她对视。 她知道，那是薛睿昨天放的十块钱，今天自己又捡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很过分？”薛睿问道。 林若曦支支吾吾道：“李伯伯他，赚钱也不容易，他儿子还要娶媳妇呢。” 薛睿想到这里，狠狠咬了口苹果，有些后悔自己只摘了几个。 “张桂花把你当童养媳看呢，你还替她说话？”薛睿叹息一声。 林若曦太善良了，自己吃亏就当没发生，却看不得别人受苦。 “十万块是贵了点，但我了解过了，你们家那块地的水很好，过几年一亩最少一千以上，我们其实没占他们什么便宜。” 薛睿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涨？”林若曦小声问道。 “你没看种西瓜的越来越多了么？他们已经把地价炒上去了。”薛睿随口说道，他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吧。 至于为什么能了解地价，那是因为未来的邱梦泽，种西瓜亏了一百多万，找他借过钱。 …… 车子缓缓行驶在公路上，林若曦透过车窗，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小睿，你还是太冲动了，还好这个村子的人比较讲理，不然咱俩都走不出来。”任军有些后怕。 花村的位置交通方便，土地肥沃，收入普遍偏高。 村民和外界沟通也频繁，素质明显要高很多。 如果是那种穷山村，村民一条心，亲戚一大帮子，薛睿的行为可就犯了众怒，会被人追着打。 “都什么时代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薛睿摆了摆手。 “你还是太年轻啊，不懂得村霸的厉害。”任军感慨一句。 “即便是又怎样？如果花村有村霸，你猜猜他姓什么？” 薛睿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嘶~还真他妈是这个理。” 任军眼皮一抽，如果有村霸？那是谁呢？他下意识想到了花村长…… 薛睿考虑的太周全了，即便是他想的那样，薛睿也有应对的办法。 “那个……今天我去你家开车的时候，薛夏莹陪我去租了套西装，还帮我打了领带。”任军轻咳几声。 “我小姑？你什么意思？”薛睿突然觉得，他这个小舅不怀好意。 “我说我朋友结婚，她恰好也要出门，就顺路帮我挑了衣服，我这个头发也是她给我抓的。” “她真的很漂亮，很温柔……”任军眼中闪过一抹憧憬。 他幻想着，以后他在外工作，回到家后，薛夏莹在她烧水做饭，他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 薛睿察觉到了什么，打断道：“她大你好几岁。” 任军摆了摆手：“年龄不是问题，女大三抱金砖。” “人家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和你说不到一块。” “我俩今早聊得挺开心啊。” “我反对这门婚事，你俩是亲戚。”薛睿黑着脸道。 “什么？我和她是亲戚？” 任军有些恍惚，又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他和薛睿家里有亲戚关系，那她姐姐是怎么和他姐夫结婚的？ “薛夏莹是我小姑，你是我小舅，近亲不能结婚。”薛睿咧着嘴说道。 “小睿，你该去挂个脑科了，回头我问问你大舅，医院里有没有熟人。”任军没好气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薛睿同样冷笑。 任军为啥和他提这件事？不就是想让他做僚机么？ “睿哥，我错了。”任军急忙低头， “别，我受不起。”薛睿态度依旧冷漠。 林若曦在后排捂嘴轻笑，手中捏着大黄的耳朵。 她觉得这两人不像是舅舅和外甥，反倒像是同岁的朋友。 大黄好像也喜欢林若曦笑，伸出舌头舔了舔林若曦的下巴。 薛睿和任军一路都在斗嘴，直到路边有交警，示意他们的车靠边停，两人才正经起来。 “怎么回事？我最近和这些人犯冲？” 任军挠了挠头，他有些紧张，把自己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想明白为啥拦自己。 第42章 你小瞧爸爸了 宝马车亮着右转灯，缓缓停靠在路边。 交警冲任军敬了个礼，示意任军把车窗降下来。 交警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五官一看就带编的那种。 “叔叔好，我犯什么事了？”任军好奇问道。 “检查一下后排有没有系安全带。”交警一脸和善的说道。 “陈队，我查了一上午了，还是头次碰到后排系安全带的。”一位年轻的协警惊讶道。 他心说前面也没有值班的同事啊，难道因为这辆车贵？有钱人的安全意识就是高？ 后排那个女孩真的好漂亮啊…… “小睿，你真是绝了。”任军一脸佩服。 薛睿替林若曦系起安全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多余，谁坐后排还系安全带？ 可偏偏，今天就是有人在路口查这个。 他又联想起上一次，薛睿逼着他叫代驾，让他免去了牢狱之灾。 任军不禁觉得，薛睿的运气真的很好。 “做的很好，继续保持。” 交警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陈警官，俺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薛睿笑嘻嘻道，冲交警叔叔敬了个礼，他听那个协警叫这个中年人“陈队”，干脆叫了陈警官。 “薛睿！” 一个女孩高喊着薛睿的名字。 薛睿缓缓升起车窗，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又把车窗降了下来。 一个漂亮的短发小姑娘，皮肤闪耀着特有的青春气息，手里端着一个饭盒，小跑着向薛睿赶来。 “你是？”薛睿觉得有些眼熟。 “我是陈婷婷！” 陈婷婷有些诧异，薛睿前几天还救过她来着，怎么突然就不认识她了？ “婷婷，你同学？”陈警官问道。 薛睿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眼看就快想起来了，面前的少女红着眼说道：“叫果果就想起来了吧！” “哦~陈婷婷，我想起来了。”薛睿总算是想起这个女孩是谁，在哪里见过。 那晚天太黑，他没太在意陈婷婷的模样，加上周末，陈婷婷没穿校服，而是一身干练的衬衫，颇有种少年气，打远处一看，还以为是个小正太呢。 “陈警官是你父亲？”薛睿问道。 两人都姓陈，而且还认识，一猜就明白了。 “对啊。”陈婷婷乖巧点头，递给薛睿一个饭盒： “吃饭了没？我妈妈刚做好的红烧肉，我尝过了，很好吃的！” 陈警官伸了伸手，心说那是他的午饭，怎么就给这小子了？ 瞬间，陈警官看薛睿的眼神变了，带上一丝警惕，就和看犯人一样。 “谢谢，我吃过了。”薛睿拒绝抢走陈警官的午饭。 “下次有小混混欺负你，你就大喊我爸是警察。”薛睿笑道。 他心说，你爹是交警队长你不用，哪个小混混敢欺负警察的女儿？ “我爸只是交警，不是警察。”陈婷婷摇了摇头。 “交警也是警察啊！陈警官，您说是不是。”薛睿一脸古怪，他看向陈警官。 警察家庭，是怎么养出这么无知的女儿的。 “我跟她说过，她不信。”陈警官一脸无奈。 她女儿心目中的警察，是那种天天拿着枪追坏人的警察…… 河东这么安定的城市，即便是刑警，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大案。 他不止一次和陈婷婷说自己是警察，可陈婷婷开口闭口就要看枪，说什么“警察都是随身带枪的”。 “交警是交通警察，有时候出任务还会带枪呢。”薛睿解释道。 “爸！原来你真的是警察！”陈婷婷一脸惊讶，看向老父亲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敬畏和崇拜。 陈警官嘴角一抽，他说就没用，这小子说就有用，什么情况？ 陈婷婷示意陈警官低头，在他耳朵旁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陈警官的脸更黑了，他走到薛睿旁边，拿出纸笔：“你手机号是多少？” “嗯？”薛睿有些疑惑，驾驶员又不是他，要他的手机号做什么？ 不过薛睿没有拒绝，正想着报出手机号的时候，陈警官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女儿的问题，你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爸！”陈婷婷鼓着嘴巴，幽怨的小眼神不断刺着陈警官的后背。 “抱歉，陈警官，我选择拒绝。”薛睿义正言辞道。 “小舅，快走。”薛睿缓缓升起车窗。 恋爱脑要不得啊，这种女孩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保不齐哪天就做出让他崩溃的事。 恋爱脑就应该和恋爱脑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不配。 尤其是对方父亲还是警察，一看就是特别宠溺女儿的那种女儿奴。 这要是在一起了，以后闹矛盾吵架，她在老爹跟前抱怨几句，走到街上三步一查，谁他妈受得了？ “你同学？我看那个姑娘对你有意思啊。”任军打趣道。 “别他妈笑了，那种女人你又不是没见过。”薛睿看了任军一眼。 任军眼角一抽，这句话让他回想起自己的前前女友，热恋期的时候真的太完美了，对方几乎是无微不至的体贴； 可过了热恋期，那种体贴就变成了一种“监视”，让他浑身不自在，就好像随时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直勾勾盯着他。 “确实，这种女人离得越远越好。”任军点点头道，他可是深有体会。 直到今天为止，他都不敢从那个女孩的家门口路过，毕竟是他甩了人家，还去外地躲了半年。 …… 薛睿离去的路口。 “你别说是我要的啊，那样他怎么会给呢？我那天连名字都问不出来……” 陈婷婷还在一个劲的抱怨。 “刚才那个男孩子帮过你？”陈警官从两人的交谈中，发觉了一些信息。 好像是刚才那个痞帅痞帅的小伙子，帮过自家姑娘。 “对，上周的时候，有一天你没来接我，我自己走回去的时候碰上了一群小混混。”陈婷婷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委屈，把装着红烧肉的饭盒，往自己怀里塞了塞。 “什么时间？哪个地点？附近有没有监控，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陈警官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怎么，你还能抓他们不成？”陈婷婷冷哼一声。 “要不是那天薛睿出现，吓跑了那群坏蛋，你姑娘就被人欺负了。”陈婷婷说到薛睿的时候，眼里都闪着光。 “你小瞧爸爸了。”陈警官表情严肃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缝隙中一道寒芒闪过。 陈婷婷从没见过这种表情的父亲，她好像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那个……婷婷，爸爸饿了。” “不给，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转学，我要去河东二中。” “盐池中学可是全市排前几的好学校，你去二中那种垫底的学校干嘛？” “薛睿在那里上学。” 第43章 恐怖的事情 任军驾车驶入名为“锦绣佳苑”的小区。 “哟，外墙翻新了？”他感慨了一句。 薛睿也好奇，他自从小学以后，还真没回来看过这个老房子。 顺着记忆走到房门口，从花瓶下边掏出钥匙。 “放这种地方，居然没遭贼。” 薛睿也是无语，可能这个房子没有被偷的价值吧。 林若曦明显有些拘谨，她一直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咔嚓”一声打开房门，地面，各种家具上满是灰尘。 “咳咳！”薛睿进门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掀起漫天灰尘。 捂着鼻子进入内部。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主卧有一张双人床，次卧是上下铺，他以前和妹妹住的。 当然，他住上铺。 墙上还挂着薛睿幼儿园时期拿的奖状。 “真是丢人啊。”薛睿随手扯了下来。 这种人人都有的奖状，没有挂起来的价值。 他妹妹薛瑶的奖状没有动。 因为薛睿不得不承认，他妹妹的奖状，还是有些含金量的。 “真怀念啊。”任军感慨道，他高中时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你怀念个毛？”薛睿眼睛微眯，发问道：“你有没有带小姑娘回来过？” 任军摸了摸鼻头，目光看向一旁，大声道：“当然没有，我是那种人吗？” “算了，我也不在乎。”薛睿摆了摆手，示意任军下去搬东西。 林若曦的行李很少，最重的物件还是他买的米面粮油……没想到又给搬到这里来了。 后备箱本来有十几条烟的，现在只剩下四条，还有两瓶酒。 薛睿一阵牙疼，既然少都少了，干脆全部顺走得了。 他和任军对视一眼，从任军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一人一半。”两人默契开口。 “你自己搬，我这西装还得还呢。”任军找了个借口。 最后，薛睿跟头驴似的，吭哧吭哧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都搬上楼，大黄也很懂事，嘴里叼着个脸盆往楼上跑。 林若曦正在打扫房间，房间里乌烟瘴气的，灰尘漫天。 “东西放这儿了，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打扫。”薛睿放下东西就走。 他没有要帮林若曦的想法，如果是别的，他当然愿意，可这里的灰尘太大了，即便能沾点便宜，他也没什么心情体会。 “那个……租金多少，我给你。”林若曦拉住薛睿的衣角。 她生怕薛睿跑了，不再提租金的事。 “这个先不急，我把钱放你这里。”薛睿突然想起来什么。 他自己还有五万块的现金呢，还有顺来的烟酒，全部放在了次卧的柜子里。 “现在没满十八，银行卡有限制。”薛睿嘀咕了一句。 刚才路过银行的时候，林若曦把钱全部存到了一张存折里，而薛睿只是打听了一下，说是未满十八的卡有许多限制。 既然是这样，他还不如不存。 薛睿没有留恋，直接往小区物业走去。 “事还多着呢。”薛睿感叹了一声。 他先是找物业开了水电，充了些水电费，然后又找了个家政公司上门打扫，提前把钱付了。 虽然他没有帮忙打扫，但雇人还是可以的。 如果不提前付钱，林若曦可能傻乎乎的一个人去清理老房子，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这么细心。”任军不止一次对薛睿感到诧异。 “去我家。” 薛睿擦了把汗，乱七八糟的事情办完，天都要黑了。 “今晚我就住你家了。”任军挑了挑眉。 “一天五百。”薛睿沉声道。 “什么！这么贵！” “爱住不住。”薛睿双手环抱。 任军打的什么算盘？他薛睿能不知道？ 薛夏莹大学毕业没几年，哪里买得起房子，现在也没有男朋友，他家也算交通方便，就借住到他家了。 “我想想……”薛睿开始思索。 这一世的变故太大，他只是打发任军跑腿，没想到和他小姑邂逅了。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来看，薛夏莹在今年年底之前就会搬出去，和渣男同居。 “小舅，你可得加把劲，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正在追我小姑，你再不下手就晚了。”薛睿开口道。 “你也看好我们？我就知道，真是我亲外甥！”任军惊讶。 薛睿冷笑，他看好任军？ 错了，人是对比出来的，对比那个婚后三番两次出轨的渣男，任军的档次明显就上去了。 起码，任军每一段感情都是有始有终。 薛睿到现在为止都记得，那个渣男跪在他小姑面前认错的模样，可没过几个月，又会重新再犯…… 任军满怀期待，脚下的油门都踩的重了一些。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薛睿家里。 一栋三层的别墅，门口有个露天的小泳池。 不过，他家没人会游泳。 这是薛睿重生以来，第一次和父母见面，要说有些期待？感慨？ 其实都没有，即便他重生之前，他父母都没超过五十岁。 今年是2012，他父母同岁，现在也才三十六岁左右。 薛睿突然想到，他老爹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出生了？ “畜生啊！”薛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也难怪老妈催他结婚，合着他们的人生，就是加速版的。 薛睿走进会客厅，任群芳正在敷面膜，眼神不善的打量了两人一眼，随手揭下面膜。 任群芳即便迈入中年，也保养的很好，眼角没有一丝皱纹，皮肤虽没有青春少女那般紧致，却有种温润如玉的质感，显得很健康。 看到儿子回来，任群芳桃花眼微微上扬，如桃花般绽放，精致的红唇微微翘起，成熟和婉约中，透露出一丝俏皮的少女气息。 “去哪鬼混了？”任群芳余光看到任军，眼角突然低垂。 一个是她亲儿子，一个是他亲弟弟，两人一个德行。 这两人凑一块的时候，任群芳没有好脾气。 “妈，我帮助妇女老人去了。”薛睿笑着开口道。 “姐，我作证，真真的。”任军一脸严肃。 “滚！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跟卖保险的似的。”任群芳又撕开一张面膜，喃喃道：“没吃饭的话，让王姨去做。” “还真是一家人……” 任军眼角一抽，他自认为自己穿西装挺帅的，合着他外甥和姐姐都认为他是卖保险的。 “妈，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薛睿夸赞了一句。 他说的可是实话，他母亲的样貌，即便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去比，也绝对不落下风。 薛睿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突然僵硬。 他想起一个很恐怖的事情，他母亲年轻的时候，和顾慕雪长得好像…… 第44章 母暴龙 “不对不对……” 薛睿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他慌忙回到房间，开始翻找以前的老照片，他看着照片里扎着麻花辫的母亲，和顾慕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是美人胚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 “难道我…有恋母情结？” “不不不，美女都是有共性的，恰好长得像而已。” 能是恰好吗？怎么会呢？为什么会这么像？ 薛睿心里乱糟糟的，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不行，我必须得问问。” 薛睿实在是不放心，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慕雪的电话。 “歪？你要约我吃饭吗？我今天可没空哦，要练琴。”顾慕雪嘴角噙着笑意，指尖在琴键上轻轻点动。 这还是第一次，薛睿在放假时间和她接触。 以前她以为薛睿家庭穷困，所以从来不在放假时间和薛睿联系，就怕自己不经意间伤害了薛睿。 可现在，她知道薛睿是富二代，没了这个顾虑，心中有些跃跃欲试。 尤其是之前，薛睿在qq上问她吃不吃羊蝎子。 虽然土了点，但也不是不行。 “不是，我问你，你是哪家医院出生的？是不是记错了生日时间。” 薛睿的语气有些焦急。 上一世，顾慕雪突然消失，成了他人生中的一团迷雾，而她对顾慕雪的家庭也了解不多。 如果…他和顾慕雪是亲兄妹，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顾慕雪才会不辞而别。 这好像就说得通了…… 难道当年母亲怀的是双胞胎？顾慕雪是丢了的孩子？ 不会这么狗血吧！ 薛睿咽了口口水，后背都快湿透了。 “你说什么呢？”顾慕雪疑惑的声音传来。 “就是……我在大街上，遇到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薛睿随口编着瞎话。 顾慕雪的反应很平常：“那很正常啊，我和我妈妈也长得很像。” “你妈妈？”薛睿惊讶道。 “对啊，我qq上给你发我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上qq聊。”顾慕雪挂断了电话。 她重重的按下几个琴键，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遇到和我像的人，就不想遇到我吗？” 顾慕雪嘟着嘴，把照片给薛睿发了过去。 然而，薛睿的手机只能收文字，看不到图片。 “……”薛睿无语了。 他走到隔壁房间，直接打开了房门。 薛瑶也在家里，正戴着粉红色的头戴式耳机，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发现薛睿的到来。 荧幕上是游戏画面，5v5的召唤师峡谷。 “快快快！奶我！”薛瑶暴躁的点着鼠标。 “这是推塔游戏，懂不懂啊！” 对面剑圣开着高原血统，眨眼间收割了残局，电脑屏幕灰了下来。 薛睿故意开口道：“你怎么玩的黑白游戏？咱家是买不起彩色显示器吗？” “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薛瑶愤愤的踹了薛睿一脚。 “瑶瑶！咱家世代单传，你想干嘛！” 薛睿一个没防住，弓着身子，疼的龇牙咧嘴。 “你没看我没穿衣服？”薛瑶斜着眼说道。 “谁稀得看你！”薛睿骂道。 薛瑶今年初三，也就比薛睿小了两岁，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有一米七的个子。 虽然身材依然干瘪，但有那么漂亮的母亲，本身就有先天优势，精致的五官，修长完美的身比例，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此时的薛瑶穿着短裤，上身也只是挂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内衣，长长的秀发用束发带扎在脑后，露出洁白的额头。 只是，在薛睿眼中，他这个妹妹可从来没美丽过，纯纯的人形母暴龙。 “那个…哥…我错了，要不你踹我一脚出出气？” 薛瑶见薛睿的惨状，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等薛睿缓过来了，就该她遭罪了，干脆这时候赶紧服个软。 “起开！” 薛睿捂着裆，一屁股把薛瑶挤开，自己坐在电脑面前，登上了qq。 找到顾慕雪的聊天框，放大一张照片。 画面中，一个女人抱着个小孩，一脸幸福的依偎在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身旁。 怀中的小孩自不必说，是顾慕雪无疑，那个女人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 只是，和薛睿的母亲相比，还是差了太多，只是眉眼很相似，但凑到一块，却失了一分灵性。 但从照片中女人的五官来看，再叠加她身旁那位帅哥的长相，是有可能生出顾慕雪这种级别的女神的。 “嘶~还真是巧合。”薛睿嘀咕道。 从样貌中能看得出来，那确实是顾慕雪的母亲。 最让薛睿在意的，是顾慕雪的父亲。 好一个剑眉星目，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白衣侠客。 薛睿快速的在键盘上敲下“886”三个数字，就下了qq。 疑问解除，现在是时候算一算，刚才薛瑶踹他的那一脚的账了。 薛睿冷冷一笑，从薛瑶的床上拿起一个小熊玩偶。 “有种别跑！”薛睿提起玩偶就砸。 总之，要让薛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没种！”薛瑶落荒而逃。 …… 两人一阵打闹后，薛睿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薛瑶的个子，薛睿突然想起来些什么。 “瑶瑶，你现在多高？”薛睿问道。 “172，怎么了？” 薛瑶嘴里咬着一根冰棒，装扮着自己非主流一样的qq空间。 薛睿走上前，把薛瑶拽起来，目光上下打量着薛瑶的身材。 薛瑶下意识抱紧自己胸口。 “别捂了，什么都没有。”薛睿冷笑道，一把拽下薛瑶的胳膊。 “你！我过几年就有了。”薛瑶紧咬牙关，尽量控制自己的右腿。 “过几年也没有。”薛睿摆了摆手，他可是从未来回来的。 那时的薛瑶都要奔三了，还在等“二次发育”。 薛睿嘴角微翘，心说瑶瑶和林若曦的个子差不多，肩宽也大差不差。 也就是说，衣服可以通用。 林若曦那个傻姑娘，哪里舍得买衣服，薛睿帮忙搬行李的时候，就只有几件校服，还有一些很不合身的衣服。 那些都是村里人送的，而村里的妇女，个子能有一米六的都不多，没有适合林若曦穿的。 可现在，薛瑶的衣服不就是现成的吗？ 新衣服林若曦估计不会接受，可若是不穿就要扔的旧衣服呢？ 二手的衣服，最适合送林若曦，尤其这还是她妹妹的衣服，更是合情合理。 至于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那不重要，没有二手可以强行“制造二手”。 薛瑶感觉被诅咒了，眼珠子一转，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哥，你别想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薛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眼中尽是嫌弃之色：“我找母暴龙都不找你。” 第45章 巴黎世家 顾慕雪家。 顾慕雪愤愤的把手机丢到床上，薛睿就看了张照片，发了个“886”，头像立马就灰了。 “886”是拜拜喽的意思，一句话没说就拜拜？ 她想起薛睿在学校的时候，就很不对劲，明明说好的来找她表白，却三番五次放她鸽子。 “他如果不再表白了怎么办……”顾慕雪开始紧张起来。 顾慕雪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感情又是什么。 她只知道和薛睿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而且薛睿每天都会和她告白一次，每次她都在心中窃喜：这下轮到你求我了。 可现在薛睿不追了，这种情况让她手足无措。 “为什么期待他表白，难道……我潜意识里，是想答应的？”顾慕雪双目失神。 琴声可以传达情绪，顾慕雪修长指尖下的音符，不复往日的流畅和活泼，反倒带上了一丝凄凉之意。 琴房外，中年男人听到这样的琴声，顿时眉头一蹙。 这人正是薛睿在照片中，看到的那个帅小伙。 只是此时的帅小伙已经步入中年，眉宇间不再有锐气，反倒多出一股子的儒雅随和。 就好像，从白衣剑客，变成了白衣儒生。 这是顾慕雪的父亲，顾青山。 他轻声轻步的走到门前，敲响几下打开的房门。 “雪儿，心情不好？和爸爸说说。”男人轻笑道。 “老顾，我同学说遇到个和我很像的人。”顾慕雪随口答道。 顾慕雪和父亲之间关系很好，并没有那么拘谨。 四下无人时，她喜欢喊父亲老顾。 “很像雪儿的人？”顾青山明显有些诧异，脑海中闪过一个扎着麻花辫的身影。 “难道是她……” 顾慕雪侧着头：“她是谁？老顾你也认识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顾青山眼神躲闪，摆手道：“没有的事。” 顾青山突然紧张起来，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爸，你不对劲。”顾慕雪深深看了一眼老父亲。 在她的印象中，顾青山从来都是很稳重的，从来不会这么失态，肢体语言已经把他全都出卖了。 “爸爸今天没事，陪你打网球好不好？”顾青山调整的很快，瞬间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那人到底是谁？” 顾慕雪心里嘀咕了一句，从父亲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她心说到了学校一定要质问薛睿。 …… 薛睿家中。 衣帽间。 属于薛瑶的区域里，摆放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各种风格的都有，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薛睿扭头看向自己的柜子，少的可怜，全是些地摊货。 “这件不适合你，我收走了，捐给山区儿童。” 薛睿手里抓着一件浅色长裙，颜色很素，很适合林若曦。 “山区适合穿裙子吗？” 薛瑶的心都在滴血，虽然她不穿，可是摆起来心里就是有种满足感。 可薛瑶没有办法，她踹了薛睿一脚，这是她的报应。 她本以为薛睿会提出要零花钱，或者是在他房间里玩电脑的要求。 可居然是要她的衣服！ “山区姑娘也是爱美的，瑶瑶，做人不要这么肤浅。”薛睿又拿出一件长裤，脑中就跟在玩换衣娃娃似的，想象着林若曦穿上这件衣服是什么模样。 越想越满意，越想越开心，手中的衣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干脆找了个行李箱来装。 “对了，你鞋码多大？”薛睿随口问道。 其实，在问之前，他就已经拿走了好几双运动鞋和休闲鞋。 重点是，薛睿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晚礼服上，那是她准备在初中毕业典礼上穿的。 “你！我要告诉妈妈！”薛瑶被气的眼泪汪汪。 薛睿摇了摇头，衣服是挺多，可全是浅色系的，就连鞋子也是白粉色居多。 准确来说，薛瑶的衣服都太张扬了，他特意挑了点适合林若曦的。 可是河东的天气嘛……灰尘漫天，浅色的衣服要天天洗，就没有深色的？ 他打开老妈的衣柜，咂摸了几下嘴，这也太奢华了。 不是成熟婉约的长裙，就是华贵礼服，没有几件适合林若曦的。 就在他准备拉上门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盒子，印着巴黎世家的logo，打开一看，是几双崭新的连裤丝袜。 “黑丝？”薛睿浮想联翩，黑丝和林若曦……得多么有冲击力。 所以，他顺手放进了行李箱。 “嗯……够了够了。”薛睿很满意，盖上了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心说明天一定要带过去，让林若曦试一试。 薛睿把行李箱拖进自己房间。 躺在硬板床上，环顾四周，简直是家徒四壁。 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没有。 薛睿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排序： 任群芳>薛瑶>薛建峰>薛睿。 家庭地位大致上是这样排序的，如果他家养了狗，估计也要排薛睿前面。 “女尊男卑的世界，老子受够了。”薛睿愤愤的砸了下床。 床板的反震力传来，震得他手生疼，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任群芳说小孩不能睡软床，所以他的房间是硬板床。 可薛瑶的床就很软…… “要赶紧提升家庭地位。”薛睿自语了一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眯了一会，到了晚饭时间。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桌上。 因为薛建峰没回来，所以任群芳坐在主座上，薛瑶和薛睿坐在两旁，跟左右护法似的，薛夏莹在薛瑶旁边，任军在薛睿这边。 “妈，我哥把我衣服抢走了。”薛瑶继续告状。 “你胡说什么，你哥要你衣服做什么。”任群芳没有在意，她只当女儿在耍小脾气，找理由欺负薛睿。 “你平时在学校穿校服，回家就是宅女一个，要那么多衣服有啥用？”薛睿怼道。 “你真拿了？”任群芳难以置信。 “他一定是想拿我的衣服，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薛瑶咬牙切齿道。 薛睿突然有些心慌，因为他想到了那条巴黎世家，而且联想到自己把林若曦接到了市区，还安排在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小房子里，就和包养情人一样…… 不过他面不改色道：“我拿去做好事，老师教育我我们，要乐于助人，小姑你说对不对。” “我？”薛夏莹指了指自己，这两人吵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今天怎么还扯到她了？ “别管他俩，吃菜吃菜。”任军一个劲给薛夏莹碗里夹菜。 “够了，谢谢。”薛夏莹笑着点头示意。 她知道任军是她嫂子的亲弟弟，不过她常年在外读书，和任军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见过几次。 “你们当老师的工资很高吧，还有周末和寒暑假呢。”任军随口找了个话题。 第46章 喜欢折中 薛夏莹面色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任军的话。 老师工资高？她才入职没几年，身上没有职称，月薪也就三千来块…… 如果不是在亲哥家里蹭吃蹭喝，她的收入都不够自己用的，尤其是薛建峰送了她一辆车，养车的钱总不能让别人出，所以一年到头毛也不剩…… 至于假期……她作为新人，手里有一堆杂活要干，哪有什么假期，那是学生的假，不是老师的假。 “咳咳，别提这个了。”薛睿在桌子下，推了一把任军。 “哦…”任军也反应过来了。 看来老师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们班有没有那种，特别淘气的孩子，我当年也是从二中毕业的，你要是问问资历老点的老师，说不准还记得我呢。”任军笑道。 薛夏莹一脸古怪，她看了看任军，又看了看薛睿。 这两人一个德行，这种事还用提吗？ “你拿妹妹衣服，还是做好事？”任群芳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捐给贫困学生。”薛睿脸不红心不跳。 “你？捐贫困生？”任群芳嘴角噙着笑意，深深看了一眼薛睿。 这不像是薛睿能做出来的事。 “姐，是真的，我也去那个孩子家里看了。”任军解释道。 “闭嘴！” “哦……”任军乖巧的端起饭碗。 “让你爸买一些，拿你妹妹的做什么？那些衣服都挺贵的，还给瑶瑶。”任群芳不满道。 做慈善也要有做慈善的方法，哪有用那么贵衣服往外捐的？ 不都是批发一些便宜货，过去拉个横幅，拍个照片就走人？ 这种事她做过不少。 “不还，那女孩是我同学，旧的好送，送新的她心里不好受。”薛睿一口回绝。 其实，那些衣服也不能说是旧的，薛瑶一般就试一遍，就放进衣柜，再也没穿过。 “同学？你说林若曦？”薛夏莹下意识说道。 薛睿的同学有谁是特别贫困的，这她可再清楚不过了，她上周还叮嘱薛睿不要欺负人家。 “是，我和小舅去林若曦家里看了……” 薛睿把事情的经过和所有人都“坦白”了。 只是，过程有那么些不同，他把自己放在一个看客的位置上，把功劳全都推到了任军身上。 于是，故事就成了“任军资助贫困女孩圆梦大学”。 而且，薛睿也没提自己昧下了五万块钱。 薛睿把林若曦的生活，描述的极为详细，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简单的说出事实。 林若曦的生活有多么的苦，多么的孤苦无依，又是那么的坚韧不拔，勇敢面对现实…… 女人的泪点都是比较低的，桌上的几人瞬间红了眼眶。 “小睿，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些。”薛夏莹有些自责，她是林若曦的老师，可这种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薛睿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倒是适合做这件事。 “谢谢你。”薛夏莹冲任军鞠了个躬。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太有魄力了，无条件的去帮助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即便换了她，也做不到用自己的薪水去帮扶一个无底洞的家庭。 “不用不用，我这人就是热心肠。”任军这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急忙扶起薛夏莹。 他瞥了薛睿一眼，他这个外甥也太强了！ 他刚刚还苦于找不到话题，薛睿转眼就把他的形象描述的这么高大，这得在薛夏莹心里加多少分？ 薛睿冲任军挤了挤眼。 任军默契的点点头，鼻孔都微微撑开，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 “你，资助学生？”任群芳突然觉得，她是第一次认识这两个人。 一个两个的，都太反常了。 薛睿帮助女同学，任军出资供穷学生读书？ 这种事，她做梦都不敢做。 不过看薛夏莹的反应，说明林若曦这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两人合起伙来编故事。 “瑶瑶，以后要多和你哥哥学习，你看，反正你那些衣服也不怎么穿，过段时间又要添新衣服了。”任群芳柔声道。 “奥……”薛瑶嘀咕了一句，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不过，故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如果再拒绝，就显得像个坏人一样。 薛睿看着几人的反应，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上升了一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排在第三。 “放心，我没拿你那件礼服。”薛睿补了一句。 “嘿嘿，吃饭吃饭。”薛瑶的心情好了很多，瞬间就不介意薛睿抢她衣服的事了。 人嘛，就是喜欢折中。 如果要开窗，有人嫌冷不同意，就说要拆房顶，这样她就同意开窗了。 …… 薛睿房间内。 “yes！”任军猛的大喊一声，给了薛睿一个一百多斤的拥抱。 “抽什么风？”薛睿黑着脸，刚才那一下好悬没给他肋骨压断。 “我要到手机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订婚了。”薛睿讽刺一句。 这么骗小姑，他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难道要他去干扰薛夏莹的私生活？去薛夏莹面前说那个体育老师的坏话？ 薛夏莹可是最烦，有人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刚才的话很有用，她对我的态度明显和之前不同了，多了一分亲近，这多亏了你。”任军感叹一句，薛睿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那是，我小姑这人，不看脸，就看人格魅力，比脸的话你不占优势。”薛睿解释道。 任军打量了薛睿一眼：“你也没好到哪去。” 薛睿没有理会：“我还是看脸的，最次也不能低于林若曦那样的，我小姑那种的，颜值不达标。” “那你就单着吧，林若曦那种级别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你想的还挺美。”任军冷笑道。 “胡说，我妈年轻时候，和林若曦绝对是一个级别的美女。”薛睿反驳道。 任军关起房门，确定不会被人听到后，脸上尽是嫌弃，扯着嗓子喊道： “我姐？就她那德行，能嫁出去就谢天谢地了，要不是你老爹收了她那个妖孽……” 薛睿：“……” “我妈到底怎么你了？” 薛睿忍不住问道，任军骂起来那可是滔滔不绝，从没见过他和谁有这么大仇。 “你不知道你妈，她以前有多坏！” “我那时候还小，你姥姥让她看孩子，她吃桃子，让我啃果核，吃啥我都是吃边角料。” “她还用吸过鼻涕的纸巾给我擦嘴，她到现在还认为，我那时候小，不记得这些事……” “每当我质问她的时候，她就说那是我的童年幻觉。” “我他妈那时候都五岁了！” 第47章 花姑娘大黄 薛睿和任军聊到了很晚，两人睡的一张床。 “哈哈哈。”薛睿笑得肚子疼。 他没想过，自己妈妈年轻时候还做过这种事，回想自己的童年，任群芳还是很温柔的，他吃的的草莓屁股，至少不是什么果核。 嗯，亲儿子和亲弟弟还是有区别的。 也难怪，任群芳年容貌那么惊艳，在任军眼里却不那么美丽，合着任群芳是任军的童年阴影。 就和他和妹妹薛瑶一样，两人之间太熟悉了，完全升不起一点欣赏的意思。 薛睿和任军聊到很晚，直到眼皮撑不住，不知不觉中，在同一张硬板床上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早，薛睿就买了些水果什么的，跑去林若曦那里，手中还拖着行李箱，里面全是给林若曦的衣服。 林若曦开门的时候，仍是穿着一身校服，薛睿不禁摇头，这么好的衣服架子，穿校服真是糟蹋了。 “你……要搬过来吗？”林若曦磕磕巴巴说道，眼睛不敢和薛睿对视。 薛睿提着大包小包，好像搬家一样，难道是要搬过来一起住吗？ 她在学校的时候，好像听薛睿抱怨过学校宿舍环境。 很可能就是要在这里住，这里是薛睿的房子，她不能拒绝…… 薛睿一愣，知道林若曦理解错了，不过他将错就错，一脸痛心道：“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现在没地方住。” “哦……那你睡那间大床，我和奶奶睡上下铺就行。”林若曦喃喃道。 她不知道怎么感谢薛睿，如果薛睿要过来住的话，她可以给薛睿做饭、洗衣服。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种微妙的感觉，不禁脸颊一红。 薛睿眼睛瞬间放大，心说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连这种要求都能答应？那黑丝估计也不在话下了。 “开玩笑的，这是我妹妹准备扔掉的衣服，我看她个子和你差不多，你应该也能穿。”薛睿解释道。 “薛睿……谢谢你，昨天请保洁的钱给你。”林若曦小心的递上一摞厚厚的现金，大概有五千块的样子。 她不知道这里的房租是多少，想着一块给了。 “不用，以后慢慢还。”薛睿没有接钱，他怎么可能要林若曦的钱。 毕竟，搞不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曦曦，我说什么来着。”老太太冷冷一瞥，没给薛睿什么好脸色。 林若曦没有强求，昨晚她就和奶奶商量过这件事，她奶奶的意思是别给，因为薛睿不会收。 可奶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薛睿连十块钱都要从土里刨出来，为什么不收她的钱？ “老太太，给你买了点水果。”薛睿提着一袋子火龙果和猕猴桃。 林若曦推辞道：“奶奶她有糖尿病，不能吃水果。” 她觉得自己欠薛睿的太多钱了，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 “我问过店家了，糖尿病人可以吃这两样。”薛睿自顾自的换了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打探着房间。 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搞得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我家吗？ 太陌生了。 大黄绕着薛睿转圈，毛茸茸的尾巴摇晃着，鼻子微微翕动，好似是想记住薛睿的味道。 “嘬嘬嘬，大黄，你也是个花姑娘，所以我给你买了个粉色的项圈。” 薛睿笑嘻嘻的给大黄戴上项圈。 “城里养狗要办证，而且出门必须得牵绳。”薛睿叮嘱了一句。 这是最起码的素质，虽然大黄的性格很温顺，但宠物这种东西，不能完全信任。 毕竟，有些人类都不遵守规则，更别提这些智力低下的动物。 大黄是村里撒欢跑的土狗，脖子上突然被绑上东西，一个劲的晃着脑袋，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 “你不喜欢？”薛睿搓着狗头。 林若曦也蹲下摸了摸，大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大黄……是公的。”林若曦小声纠正道。 薛睿眼睛一眯，突然觉得，大黄有些不顺眼。 怎么是个公的？ 他还想着以后下一窝小狗仔，自己也养一条。 “林若曦，城里的狗都要做绝育的，为了防止大黄出去祸害别人家姑娘，我带它做个小手术。”薛睿一脸严肃道。 “那……就做吧。”林若曦不懂这个，只是顺从薛睿的安排。 虽然不懂为什么大黄要做手术，但既然别的狗都做了，那大黄最好也是做一个。 而且，她潜意识里觉得，薛睿不会做出对她不好的事。 “要多少钱？”林若曦有些紧张。 她对“做手术”这个字眼很害怕，好似生命就在流逝一样。 去年奶奶做手术花了好几万，也不知道大黄做手术要多少…… “不用，社区宠物医院是免费的。”薛睿编着瞎话，心说林若曦这种性格，大概率是不会去确认的。 “免费的？那你也应该做一个。” 老太太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气得薛睿一阵牙疼。 “等着，很快就回来。”薛睿牵着大黄就下楼了。 临走前，他特意叮嘱林若曦换一身衣服，最好是试试那条袜子。 “我穿校服不也一样吗……”林若曦小声嘀咕了一句。 打开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这些衣服品牌她不认识，不过布料一摸就很贵的样子。 老太太也好奇，使劲从沙发上坐起，和林若曦一起查看这些二手衣服。 林若曦拿起一件，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这些……好像都是新的。” 她知道薛睿家庭条件好，可有钱人这么浪费的吗，只是摘掉标签的衣服，就不要了。 “有人想看你穿，你看那条袜子，像什么话！不准穿！” 老太太思想保守，她觉得穿这种黑丝袜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她就知道，薛睿没安好心。 “奶奶，学校老师也有穿这种袜子的。”林若曦不知为何，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老太太看到袜子的时候，其实没有多么诧异，但听到林若曦维护那小子，顿时心中一阵酸楚：“曦曦，你才认识他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 “奶奶，我…没有。”林若曦小声解释道。 …… 薛睿牵着大黄走在路上，不禁想到语文书里的“左牵黄，右擎苍。” 右擎苍就不必了，用林若曦的手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大黄很不听话，从出门开始就变得有些暴躁，一个劲的想往回跑。 不过，薛睿的态度很强硬，大黄拽不过薛睿的牵引绳，只能顺从薛睿往前走。 但它有做标记，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翘起后腿在路边的花丛里撒泡尿。 “我又不是要卖了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薛睿有些烦躁。 大黄一路上尿七八次了，他不让大黄撒尿，拽着绳子就走。 “做绝育也有好处啊，寿命能长一些，你也能多陪在你主人身边，我这是为你好。” “汪汪汪！”大黄叫了几声。 “我听懂了，你这是同意了。”薛睿嘿嘿一笑，替大黄做了狗生中的重要决定。 第48章 你瞅啥? 宠物医院门口。 “大黄！我不能没有你啊，大黄！” 薛睿一脸焦急的和一位白大褂的兽医推搡。 两人在争夺大黄。 大黄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它小小的脑袋瓜里，只知道薛睿这个味道是熟悉的，别的都是要伤害它的。 所以，大黄一个劲的往薛睿的方向使劲，嘴里不停的在叫唤。 薛睿的表情同样浮夸无比，一个劲的想要夺回大黄。 就好像，即将面临生离死别的恋人一样。 最终，兽医人多，足有三人，薛睿没抢过那些人，大黄还是被夺走了。 看着大黄远去，薛睿也不再演了，恢复正常姿态。 “搞定！”薛睿拍了拍手。 大黄明显比一般的狗子要聪明。 如果他自己把大黄送进医院，最后摘了蛋，大黄难免会记恨他。 可如果，大黄是被人绑走的呢？他薛睿是那个从坏人手里，把大黄“救下”的英雄呢？ 虽然大黄的结局是一样的，但只要过程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大黄不知不觉间，就会对他更加信任。 “嗯，机智如我。”薛睿嘿嘿一笑，他没有进去，在门口把钱付了。 “小伙子，我从业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主人。”医生眼角一抽。 眼前这个少年，戏也太多了，给狗做手术之前，还要他们陪着演一场“夺狗大戏”，不过既然对方多给了几百块钱，他也乐得玩一玩。 “人生如戏啊，这狗就给你们照顾一周了。”薛睿潇洒离去。 “真是个怪人，给土狗做绝育，还要演戏。”前台的小姑娘不禁笑道。 “管他呢，给钱就行。”医生摆了摆手。 …… 回去的路上，薛睿浮想联翩，脑海中满是林若曦穿上巴黎世家的样子。 成熟的黑丝和清纯的面庞，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是怎样的画面。 他舔了舔嘴唇，忽然，余光瞥到一行人从网吧里走出来，头顶的发色有些扎眼。 “好饿，去吃个早饭吧。”染着黄毛的青年打着哈欠，面色痛苦的揉了揉脖子。 薛睿一眼就看出，那是因为通宵上网，半夜在座椅上睡落枕了。 网吧的后半夜，所有人都是又困又冷又饿，却又没什么地方可去。 那种感觉太痛苦了，尤其是清晨走出网吧的时候，一缕朝阳映入眼帘，这种困乏感将会到达巅峰。 每次这种时候都在后悔，为什么要通宵上网？ 可是，下一次还是去了。 “人啊，就是不长记性的动物。”薛睿感慨了一句。 突然，他发现那一行人的目光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薛睿停住脚步，和那些人对视。 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就摇了摇头。 头顶黄毛，身穿紧身束脚裤，豆豆鞋…… 这种人，不都他妈长一个样？眼熟有什么奇怪的？ 黄毛青年一眼就认出，薛睿是那天晚上，差点和他们发生冲突的那个少年。 他本来想的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薛睿的表情太可恨了！ 先是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嘴里轻啧几声，又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长记性”、“动物”。 虽然很小声，但他还是听清了。 那种姿态，就好像高高在上的俯视，跟看一条狗一样。 黄毛青年脑子还不太清醒，只觉得胸口一阵憋屈，他骂了一句：“你瞅啥！” 薛睿惊讶，这小子是在挑衅他吗？ “瞅你咋滴？”薛睿下意识回应道。 嗯？不对劲。 这不是要干架的前奏吗？ 对方可是有五六个人，他只身一人，难免吃亏。 不过，现在可是早高峰，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这些人不敢做什么。 薛睿冷冷一笑，冲青年竖了一根手指，那是“国际友好手势”。 “你！”黄毛青年顿时涨红了脸，他只想逞几句口舌之快，好在兄弟面前充充面子。 如果是对一般人说这句话，对方往往是低头就走，或者是干脆不理会，都怕惹上麻烦。 但薛睿不仅不怕，姿态还如此嚣张，让他下不来台。 他咬牙道：“上次放过你，你还敢来我面前晃悠。” “老鹰，他谁啊，和你有过节？兄弟几个带他去小巷子里谈谈？”一位青年拍着黄毛的肩膀说道。 “敢不敢跟我走？”黄毛青年冷冷道。 薛睿一笑，跟你走？我又不傻？ 薛睿回怼道：“你敢不敢跟我走？” 他生怕对方不答应，因为薛睿打算，带他们去警察叔叔那里坐一坐。 “谁怕你？给你时间打电话摇人。” 黄毛一脸不屑，这次，他身边的人和上一次可不同了，可是有混迹江湖多年的大佬坐镇。 几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直勾勾盯着薛睿。 “好，打电话摇人是吧。”薛睿嘴角一抽，拿出手机，悄悄按下了幺幺零。 还没等他拨出去，路边的小巷子里钻出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其中一个制服和周围人有些不同，是薛睿昨天碰见的交警队长，陈警官。 “陈警官。”薛睿觉得太巧了，他和陈警官招了招手，心说让警察叔叔教育一下这帮人，简直有辱市容。 陈警官神色肃穆，和昨天和善的陈警官，完全不是像是一个人，薛睿都有些恍惚，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看到陈警官冲他微微点头示意，这才确定没认错。 “坏了，他在道上有人！”黄毛青年下意识就要逃走，但路边又走来几个警察，方向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突然，他身旁高高大大的寸头青年，一脸讨好的和警察打招呼：“警察叔叔好”。 那可是“混迹江湖”多年的大佬啊！在警察叔叔面前，姿态放的这么低。 于是，他也有样学样，一脸讨好道：“叔叔好。” “就是你欺负陈婷婷的？”陈警官走上前，冷冷开口道，眼中锐气势不可挡。 那是一种经过长期训练的眼神，经历过无数风雨厮杀的目光，眼神中带着血气，和这些小混混的假模假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陈队，当年要不是你受了伤，怎么会去交警队那种地方。”身旁的警察叹气道。 时隔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到好友，再次露出这种坚定的目光。 “你涉嫌调戏妇女，跟我们回局里聊聊吧。”一个青年警察笑道，没有丝毫紧张。 这种黄毛，纯粹的社会流子，就是纸老虎一个，抓这种人没有一点紧迫感，甚至有点犯困。 “薛睿，那天谢谢你了，跟我去做个笔录，顺便请你吃顿饭。”陈警官目光缓和下来，冲薛睿说道。 “好，我可是目击证人。”薛睿一脸的义不容辞。 第49章 雄鹰低头 “陈婷婷是谁啊？警察叔叔，你们找错人了！” 黄毛青年眼看银手镯凑了上来，顿时方寸大乱。 “你叫老鹰？你的几个同伙已经在局里了，到时候你们对对口供。”青年警察笑道。 “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叫果果的女孩。”薛睿提醒道。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黄毛他见过，难怪眼熟呢。 薛睿心说陈警官的行动力也太强了！ 陈警官顶多也就是昨天下午才知道这事的，那个青年警察的话外之意，今天早上就把人全逮了？ “咔哒”一声，银手镯捆住了老鹰的双翅。 老鹰瞬间成了雏鹰，被按着脑袋塞进了警车后排。 “雄鹰低头了？”薛睿打趣道。 黄毛青年欲哭无泪，心说那女孩的父亲是警察？她怎么不早说呢！ 如果陈婷婷那晚喊出来，他连打招呼的胆子都没有，更别提伸手摸人家脸。 “那个……警察叔叔，我可没有犯事，既然你们抓的是他，和我就没关系了吧。”为首的寸头青年一脸讨好笑容。 “你这个月来报道了没？今天一块去，跟上！”青年警察呵斥道。 “是！”寸头青年打了个哆嗦，如条件反射般，瞬间站的笔直。 他弓着身子，和黄毛坐了同一辆车。 其余的几个街溜子，见势不妙，又没有人看管，找了个机会就赶紧溜走了。 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做，警察叔叔压根没打算搭理他们。 但他们这种人，看到警察叔叔就是莫名的紧张。 明明连小偷小摸都要壮着胆子做，却偏偏把自己幻想成了江洋大盗。 薛睿倒是觉得有意思，他觉得这些青年入戏太深，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薛睿跟着陈警官上了一辆警车。 一辆桑塔纳，喷上警用的皮肤，贼他妈帅气。 只是内饰嘛，和普通的民用车没什么区别，薛睿有些失望。 “跟你家的宝马730没法比，凑合凑合吧。”陈警官笑道。 薛睿随口道：“陈警官，话不能这么说，这车可比宝马拉风多了。” 薛睿说的可是真心话，这外观，这回头率，不比730拉风多了。 “老陈，那天我们开的也是这辆车。”中年警察目露追忆之色，语气有些惋惜，还有一丝悲痛。 “老阎，别提了，都过去十几年了，你这种性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警官苦笑摇头。 “我就是替你觉得可惜，如果你那天没有受伤，我现在这个位子就是你的。”阎警官反倒有些不满。 “给我我也不要，你们刑侦又费脑子又熬身体。” “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你们刑侦？” …… 陈警官和阎警官聊了很多。 薛睿在一旁分析着话中的信息。 陈警官年轻时候也是刑侦的，后来受了不轻的伤，这才调到了交警大队。 从阎警官的话中来判断，陈警官年轻时候，自身能力很强。 “陈警官。” “我叫陈深，你和婷婷一般大，叫陈叔就行。”陈警官打断道。 “好，陈叔，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怎么不和陈婷婷说呢？”薛睿也是好奇，这种受伤调走的，多少都有功在身，那可是荣誉家庭啊。 “不值一提，我只是伤了胳膊，真正有能耐的，他们都……”陈警官没有继续往下说，重重叹息一声。 薛睿听明白了，车里的氛围也严肃起来，他也没再开玩笑。 直到车辆缓缓停下，那股让人压抑的氛围才渐渐消散。 “叔叔，我就是这个月忘了报到，不至于来这里吧！”寸头青年说话时，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他前段时间犯了事，每个月要去片区派出所里报道一次。 可今天来的居然不是派出所，而是更加威严、庄重的公安大楼，满院都是警车，他看的小腿都直打哆嗦。 薛睿不禁轻笑一声，心说这青年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说白了还是半大孩子，这就吓得走不动道了。 陈深警官诧异的看了一眼薛睿，心说这少年性子太老成了，那种眼神就像是，长辈在看小孩子出糗一样。 “走走走，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薛睿说着就往大楼里走。 至于那个黄毛青年，此刻面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被两个年轻警察架着走路。 “这……”薛睿不禁眼角一抽，至于吗？都快尿裤子了。 他不禁对另一个年轻警察问道：“他怎么那副样子，看起来生无可恋的。” “我们给他科普了一下法律常识，猥亵妇女五年以下。”青年警察乐呵呵道。 “嘶~”薛睿倒吸一口凉气。 真狠啊，只是言语上轻薄几句，摸了摸脸…… 这种事本身就不好界定，如果陈婷婷那边咬死对方动手了，真要按这个算，那黄毛真是倒霉透顶了。 “呵呵，不至于，都是半大孩子，一吓唬就全招了，没对婷婷做什么。” 陈深好似看出薛睿的想法，开口解释了一句。 “懂了。” 薛睿点点头，在陈深眼里，这点小事其实不算什么。 用雷霆手段吓唬吓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会真的毁了他们一辈子。 但是该吃的苦头还是要吃一吃的，拘留个几天，好好教育一番。 薛睿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对哪里都好奇，不过他很有分寸，不该去的地方绝对不去。 但最终，他还是进了铁栅栏后的那道门。 审讯室内，墙壁是防撞软包，就连地面也铺了一层防撞垫，一排排头发颜色各异的青年，瑟瑟发抖的蹲在角落。 薛睿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文化程度都不高，全都被震慑住了。 “陈婷婷那么年轻，怎么能是妇女呢，警察叔叔我冤枉啊！”一位少年鼓起勇气说道。 其余的几人也跟着点头。 “一群法盲，满十四岁就是妇女，没满十四的话，你们判的更重。”薛睿补充了一句。 外号“老鹰”的黄毛青年，抬头看了一眼薛睿。 “看什么？人家说的对。”青年警察呵斥了一句。 “薛睿，你怎么会在河东二中读书呢？”陈深啧啧称奇，这少年懂得又多，为人又稳重，怎么看也不像是差生。 “嘿嘿，学习不好。”薛睿倒是坦荡，大大方方承认了。 “来，陈叔，阎警官。”薛睿掏出香烟给周围人散去。 面对众人惊讶和不解的目光，薛睿笑道：“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坐在审讯桌前面，拿盏台灯，点支烟……” “什么年代了，你看看那是什么。” 阎警官指了指房间里的摄像头，他觉得外界对他们还是有很多误解的。 最终，薛睿只是如实回答了一些问题，两名警察做了笔录。 他觉得警局一日游不该是这样子的…… 这让他有些兴致缺缺，连连摇头。 “你以为的审讯是什么样的？”陈深笑着问道。 “起码不能这么平淡吧，这里待得我都困了。” “我给你开个单间？” “大可不必。” 这时，路过一个端着保温杯的漂亮女警，让薛睿眼前一亮。 “咦？姐姐，您就是局里的警花吧，我在门口看到你的宣传海报了，好漂亮。” “小嘴真甜。”女警甜甜笑了一下，惹得角落里的青年，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 …… 薛睿很健谈，和周围的警察聊了不少。 说起来，这次也不算是什么审讯。 没有薛睿想象中那么正式，只是走个流程，吓唬一下这些游手好闲的青年。 黄毛一直在偷偷盯着薛睿，薛睿甚至还有心情去和警花攀谈。 再联想起他之前崇拜的大哥，面对警察叔叔，吓得和什么一样…… 而他认为，薛睿这种，面对一切都云淡风轻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大佬”。 他看向薛睿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崇拜和敬仰。 第50章 难念的经 警局半日游结束后，陈深带着薛睿去吃饭。 至于地点嘛，任由薛睿去挑。 薛睿自是毫不客气，选了自家的群芳楼。 下车的时候，陈深套了一件长衫，把夏款的警服遮的严严实实。 薛睿注意到这个细节，深深看了陈警官一眼。 “你先进去点菜，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陈深说道。 薛睿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驻足下来，余光瞥了一眼陈深的方向，那是去附近的银行了。 “还真是高风亮节，我以为他会挂账呢。”薛睿嘀咕了一句。 走进大厅，前台一眼就认出这是老板儿子。 “哟，大少爷，今天想吃点啥。”前台小姑娘打趣道。 “什么少爷，让人听见了，还以为群芳楼是不正经的地方。”薛睿故作严肃道。 他和这里的员工关系很好，打诨插科是日常。 薛睿撑着身子和前台聊天，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 他的警局一日游，纯属过去凑热闹的，他去不去都不重要。 但他能感觉到，陈深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却又不好开口。 这顿饭，明显是陈深有求于他。 交警队长有求于他？真是开了国际玩笑了。 他猜测，大概率是陈婷婷的委托，毕竟陈深一看就是那种，无法拒绝闺女央求的女儿奴。 所以，他才选了这么贵的地方，想让陈深知难而退，没想到陈深还真的去取钱了。 “待会就假装不认识我，结账的时候，你端几个蛋过来……”薛睿看陈深进来，快速吩咐了一番。 “好。”前台没有太惊讶，老板儿子可是个人才，能点自家菜拿出去赚零花钱，还有啥事干不出来。 她只是打工的，随便薛睿怎么折腾，反正最后都会记在老板账上。 “点菜了没。”陈深笑着拍了拍薛睿肩膀。 “这位先生点过了，两位先生这边请。”身着制服的服务员，带着两人来到顶楼包间。 透过玻璃窗，街道景色一览无余。 “陈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说什么感谢的话，那就太假了。”薛睿开门见山道。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陈婷婷到底，会委托老父亲做什么？ 送情书？ 这未免太离谱了些。 不过，也有可能是警告他。 “你都看出来了。”陈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心说这个少年不简单，为人处世滴水不漏。 找这个地方，估计也是猜出来，他要说些有关陈婷婷的事。 可作为父亲，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女儿死心塌地的喜欢薛睿，他觉得现在还小，不适合谈恋爱。 可是，问题在他女儿身上，不是薛睿身上，这就让他很为难了。 尤其是陈婷婷要死要活的，非要转学到薛睿的学校， 重点是，他老婆也同意，还逼着他去办…… 非说什么：好男人就是主动出击抢来的，先到先得。 陈深的老婆，比陈深小了十岁，结婚那年也才十九，他已经快三十了…… 他老婆也是主动出击，疯狂追求不善言辞的他，在他的低谷期，把他拉了上来。 这些年来，尽全力的维持这个家，受了不少委屈。 陈深没法反驳他老婆的话，因为他们的爱情就是这么来的。 家里两票对一票，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办。 可一想到自己女儿才十六岁，他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是不是太早了点…… ……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每一道服务员就要介绍半天。 陈深每每听到食材有多么高级，心中就一阵肉疼，这顿饭太奢华了，估计要花他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刚端上来的菜，往薛睿那里转了过去。 薛睿也没有多吃，毕竟林若曦很可能已经做好饭了，总不能吃饱了再过去。 而且说好的一会回去，谁知道去公安大楼转了一圈。 “陈叔，我觉得这个岁数最重要的是学业，您觉得呢？”薛睿开口道。 陈深一愣，应道：“对。” 他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明明他还没开口，好像自家的闺女就被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一样。 虽然薛睿家里是开宝马730的，他家在经济条件上，肯定是高攀不起。 但陈深觉得，自己在河东公安系统呆了这么多年，自认还是有点能耐的。 不过，薛睿这么懂事的孩子，他又不好发作什么，只是深深的对自家闺女感到无力。 薛睿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懂事，有礼貌，知进退，不必点明也知道他想说什么，给他留足了面子。 而他家的闺女，就知道谈恋爱。 “唉~”陈深猛灌了一口果汁，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他和薛睿对视良久，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但他还是准备，按自己之前的计划办。 陈深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薛睿，陈叔送你去盐池中学读书好不好，我一个老友是教导主任。” 盐池中学是顶级公办高校，师资力量全市闻名。 如果是别人家庭，上赶着找这种关系还来不及。 可对面是家世不凡的薛睿，在这种华贵的酒楼里，不仅不发怵，反倒和回了家一样惬意。 这种家庭，会为学校的事发愁？ 在河东二中读书，自然有薛睿的理由，不是薛睿去不了更好的学校。 如果非要让两个孩子在一个学校，不如帮薛睿转学到好学校，这样两个孩子都有光明的未来。 薛睿正喝了一口水，顿时被呛住，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陈叔…您说什么？” 这话着实把薛睿震住了，帮他转学？ 而且，还是她女儿在读的盐池中学？ 居然，还是央求的语气，他本以为陈警官要警告他，让他离陈婷婷远一点。 可…竟然要他送上门？ “你放心，婷婷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这事要不了几天估计也就过去了，到时候你想回河东二中，陈叔再帮你办。”陈深补充道。 陈深对薛睿很满意，既然薛睿这么懂事，那他就不用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全问题”。 只是委屈了薛睿，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陈叔，这话…您自己信吗？”薛睿一脸古怪，陈婷婷那个女孩太好懂了。 那种女孩就是恋爱脑，为了自己想象中的爱情，什么都可以不顾，怎么会轻易放弃。 “……”陈深不语。 “为什么？”薛睿不解。 是因为什么，让一个奔五的中年人，低头去求一个小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陈深叹了口气。 薛睿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经，居然能把陈警官这种铁血硬汉，逼到这般田地。 第51章 那个女人是谁? 之前在公安的时候，薛睿就发现陈深很特别。 明明是交警队长，在公安局里的声望却很高。 不管是那些老人还是新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都和陈深热情的打招呼。 现在，这种“扫地僧”一般的人物，却为了女儿的事，请他吃饭…… 两人沉默许久。 陈深开口道：“婷婷和她妈妈很像。” 薛睿诧异的瞥了一眼，心说恋爱脑还会遗传？ 那可更不能招惹，太可怕了。 “我…亏欠我夫人，这是她第一次求我做事。” 陈深和他老婆张倩，两人年龄相差巨大。 而且，他那时经济条件不太好，加上刚刚受了伤，张倩家里人都不同意。 但张倩力排众议，把所有的压力都背到了自己身上，扛着亲戚的流言蜚语，嫁给了他…… 想到这里，陈深眼中闪过一抹温柔。 薛睿摇了摇头，他和陈警官不一样。 陈警官能有那般威望，自然是个工作狂，感情上大概率是一窍不通。 加上身为警察，性格也更沉稳，和恋爱脑这种妻管严，恰好互补。 “陈叔，我没有转学的打算。”薛睿拒绝的很干脆。 陈深点点头，薛睿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他本来就没想过，这件事能顺利办成。 但不管成不成，总得请薛睿吃顿饭，提前打个“预防针”。 毕竟，薛睿不同意转学，那就只有答应陈婷婷的要求，把他闺女转到河东二中。 以他闺女的性格，肯定会天天粘着薛睿…… “多吃点。”陈深释怀的笑了笑。 至少，他和薛睿接触了一番，发现薛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比同龄人要沉稳太多太多。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没什么可担忧了。 “陈叔我饱了，我下午还有点事，这些菜我带不走，你打包回去，给阿姨和婷婷吃吧。”薛睿说着，就喊来了提前安排好的演员。 “结账是吧，我来。”陈深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 “您好，我们店里的活动，砸金蛋。”服务员推了个小推车进来，上面摆着许多金蛋。 薛睿示意服务员，让陈深去敲。 薛睿对陈深这个父亲，评价一般，连自家女儿都教育不好。 但对陈深这个警察，评价极高！ 高端酒楼里，食客是什么身份，薛睿再清楚不过。 吃饭的中途，陈深出去上了一次厕所，他居然不知道包间内，其实是有洗手间的…… 种种迹象证明，陈深这种身份的人，竟然是第一次来他家酒楼吃饭，真的是太难得了。 所以，薛睿不可能让陈深买单。 那一排排金蛋里，每个里面都塞了“免单”的纸条。 所以，不管陈深怎么敲，都只能得到免单的答案。 陈深笑了笑，没有推辞，他见过这种活动。 很多饭店都会在结账的时候提供“敲金蛋”，里面大多塞点现金，让顾客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他随手一敲，里面是一张纸条，他拿起看了看，竟然是“免单”的字样。 “哇，这位先生，您的运气也太好了！”女服务员捂着小嘴，一幅惊讶的样子。 薛睿心说太逼真了，这个女孩的演技，吊打十年后的一众小鲜肉。 估计这句话，在外面排练了好一会了。 “我怎么没抽到过？”薛睿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刻意演给陈深看的。 毕竟，对方以前是刑侦警察，不知道专业技能有没有退步。 陈深也很诧异，他钱都准备好了，竟然吃了顿白食。 “你去拿些打包盒，把这些菜都包起来。”薛睿吩咐了一句。 其实，这些菜几乎都没动过，薛睿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的配菜。 “现在走吗？我送你。” “不用了，就在附近。” 最后，薛睿和陈深告别，拒绝了警车接送的福利。 陈深独自坐在包间内，直觉告诉他，刚才哪里有些不对劲。 薛睿没有什么问题，但刚刚的服务员，肢体语言有些刻意了。 他脱下长袖衫，露出一身警服，走到正在打包的服务员面前。 “薛睿是什么人？”陈深目光锐利。 中年警察，身上本就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 加上陈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女孩，好似是在审问一般。 女服务员顿时打了个哆嗦，心说她刚刚骗了警察？ “警察叔叔，我就是打工的，那都是老板儿子的主意，要抓你抓他。” 女孩一脸惊慌，连连摆手。 她不知道薛睿又惹出什么麻烦了，居然连警察都来调查，她可不想被牵连。 “这小子。”陈深苦笑摇头。 难怪薛睿对这里这么熟悉，原来就是他家开的。 “没事，我女儿和薛睿是同学，今天恰好碰见，来和他吃顿饭。”陈深补了一句。 “哦…吓死我了……”女孩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陈深走到前台，想着把账结了，结果前台告诉他：账已经走完了，再给钱就乱了。 其实，薛睿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小看了陈警官。 所以他刻意叮嘱，那一桌的钱，绝对不能收。 陈深和前台说了半天，对方始终不收钱。 他一脸无奈，既然薛睿考虑的这么周到，把路堵的这么死，那他也省得花这笔钱。 陈深驾车回到家中。 这时其实才十二点多，没到午饭时间，他和薛睿吃的早了些。 他手里提着一大堆打包盒，大包小包的打开门。 “老婆，中午别做饭了，我从外面带吃的了。” 陈深把东西全部摆在了餐桌上。 张倩系着围裙，正准备给丈夫做饭，突然看到这般架势，心中一喜。 她心说，今天是两人第一次接吻的纪念日，原来丈夫还记得。 可当她到那般高级的打包盒，还有桌上的一摞现金，她瞬间沉下脸来。 “老陈！”张倩呵斥一声，幽怨的看着丈夫： “那个女人是谁？比我年轻漂亮，是吗？” 她丈夫从来不去那种高消费场合的，她觉得自己男人变了，眼中闪烁着泪花。 男人突然转变，大多是因为和别的女人有接触了。 陈深一脸茫然，这事又从何谈起？ “还有这个钱，我说没说过，只要家人在一起就行，我对物质没有要求。” “你要是进去了，我和婷婷怎么办！给人家送回去！” 张倩把钱塞进陈深手里，一个劲的把陈深往门外推。 “哇！这么多好吃的。”陈婷婷一蹦一跳的从房间跑出来，伸手捏了一只虾。 “好吃！还有甜品……” 陈婷婷没有理会两人吵架，反正晚上两人就会和好，她吃自己的就行。 “老婆，你想哪儿去了？菜是薛睿送的，那钱是我自己的工资，本来要请薛睿吃饭，结果没用上……” 陈深急忙和张倩解释，生怕再被误会些什么。 “薛睿？”陈婷婷瞬间竖起耳朵。 “对，我今天遇到他了。” …… 三人边吃边聊，关于陈婷婷和薛睿的问题，开了一场家庭会议。 “老婆，我觉得咱闺女……有些配不上人家。” 陈深试探道，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打算了。 可他不能说昧良心的话，今天接触下来，他觉得自家闺女，和薛睿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差的不是父母一辈的资源，而是孩子之间的个体差异。 然而，他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责骂。 张倩捏住陈婷婷的耳朵骂道：“就知道吃！你再不抓点紧，这么好的男孩就被人追走了！” 张倩心道，能让自己丈夫都满意的男孩，定然很出色。 “谁说我不上心的？”陈婷婷反驳。 “爸！转学的事你弄好了没？” 陈深：“……” 第52章 试着骂我 “阿嚏！”薛睿揉了揉鼻子。 他站在林若曦家门口，酝酿了一会情绪。 里面可是穿着黑丝的林若曦，他满怀期待的敲响了门。 “你…回来了，我做了饭。”林若曦打开门，示意薛睿进去。 薛睿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林若曦的腿。 “怎么还是校服？”薛睿非常失望，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要做饭，我怕弄脏了。”林若曦小声解释了一句。 她心里很紧张，为什么薛睿对她穿什么衣服，这么的在意。 难道真的和奶奶说的一样，薛睿想看她穿？ “我看看合不合身。”薛睿觉得，刚才的表情有点不礼貌了，刻意补了一句。 “我…试了，很合身，谢谢。”林若曦红着脸道谢。 “你说合身没用，我得自己看看。”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哦……”林若曦小脸通红。 “你看你热的脸红，这么热的天，要开空调，不要心疼电费。”薛睿说道。 林若曦点点头，屋里刚做过饭，确实是一股闷热的气息。 她倒是不在意，不过不能热到薛睿，她打开空调，为薛睿摆好碗筷：“先吃饭。” 薛睿心中一喜，这个“先”是什么意思，难道吃完饭就能看了？ 薛睿坐在餐桌面前，和林若曦脸对脸的吃饭。 老太太不吹空调，坐在茶几那边，但目光却一直看着薛睿。 薛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我能吃了她不成？你吃你的，看我做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太太冷哼一声。 “咱俩换个位置。”薛睿背对着老太太。 林若曦做的疙瘩汤，凉拌面藕，还有几个凉拌蔬菜。 饭菜很简单，薛睿端起碗就吃。 晋省的菜上不得台面。 因为……主食是主食、菜是主食、汤是主食、小吃是主食，甜品还他妈是主食。 就导致外地食客们，还没吃几口呢，肚子就开始撑了。 不过，薛睿倒是很喜欢这些面食，尤其是林若曦做的，吃完胃里暖暖的。 “有些素了。”薛睿提了一嘴，一桌没有一点荤腥。 “对…对不起。”林若曦急忙道歉。 薛睿皱起眉头：“你跟老子道什么歉？你给人做饭，还给吃饭的人道歉？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薛睿的意思是，林若曦正长身体呢，吃这些营养太单一了，但林若曦开口就是道歉，让他心里一阵烦躁。 对林若曦这种女孩来说，有话直说是最好的，所以薛睿没有压制自己的脾气。 老太太沉着脸，她对薛睿呵斥她孙女的行为，很不高兴。 但老太太没有开口劝阻，她知道孙女性格有缺陷，薛睿在纠正，这是好事。 她已经老了，时日无多，在村子里都护不住孙女，更别提在城市里。 所以，林若曦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老太太希望，林若曦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成天围着她这个老东西转。 至于薛睿这个小伙子，她虽然看不顺眼，但她不得不承认，薛睿是林若曦的贵人。 “以后有人无缘无故挑你的刺，你就骂回去，听到了没。”薛睿语气缓和了一些。 “哦……”林若曦紧缩着肩膀，微微颤抖。 “你试着骂我。”薛睿说道。 林若曦也觉得自己很委屈，莫名其妙被薛睿骂了一顿。 她擦了擦眼泪，直勾勾看着薛睿的眼睛，鼓起勇气开口道：“笨…笨蛋。” “你……” 薛睿一阵失神，这时的林若曦太漂亮了，哭的梨花带雨，杏眼中有一丝嗔怒，眉毛轻轻皱起，明明是在骂他，但喊的却是“笨蛋”。 而且，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就好像，在和心仪的男孩子撒娇一般。 林若曦的模样，戳的薛睿心中一软。 他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以后多吃肉，我家饭店会剩下一些，不吃也是扔了，我给你送过来。” 面对这副模样的林若曦，薛睿真的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薛睿不得不承认，这比骂人管用的多。 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奈和愧疚，还有一丝怜爱。 “嗯…谢谢。”林若曦应道，她还是第一次骂人，好像…很有效果。 她想拒绝的，可是薛睿从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怕再挨一顿骂，不如应下，那些肉也可以做给薛睿吃。 “你咋不问我大黄呢？”薛睿笑道。 林若曦真的太懂事了，他早上说“马上回”，却消失了一上午。 林若曦见到他的第一眼，没问他去哪了，也没问他大黄怎么没回来，好像都在等着他开口。 “大黄呢？”林若曦问道。 她心底里是信任薛睿的，不过薛睿让她问，她就问了。 “卖了。”薛睿心说再逗逗这个傻姑娘。 林若曦顿时一愣，缓缓低下头去，眼中泪水开始打转：“你…没卖给收狗肉的吧……” 林若曦的反应，让薛睿心中一阵刺痛。 “行了行了，逗你玩呢，过几天我就接回来了。”薛睿急忙开口解释。 林若曦偷偷瞥了薛睿一眼，心说这个男孩子好奇怪呀。 可是，她也好奇怪。 自从和薛睿接触以后，不是在哭就是在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薛睿说“卖了”的时候，她觉得是开玩笑的。 可是，她又觉得不应该怀疑薛睿，于是又当真了。 老太太弓着身子走进房间，不再理会这两人。 “吃水果，奶奶她不吃。”林若曦洗了几个火龙果。 火龙果上沾着水珠，显得格外的鲜灵。 “火龙果要洗的吗？”薛睿不禁发出疑问。 “我…不知道。”林若曦应道。 不知道该不该做的事，最好还是先做了，所以她洗了洗。 “讲卫生的人，估计都会洗。”薛睿也有些迷茫，火龙果到底该不该洗？ 他随手拨开一个火龙果，大口啃了下去，留下一排牙印。 转头看向林若曦，林若曦抱着一个火龙果，微微开口，咬在了火龙果外壳上。 薛睿眼角一抽，林若曦大概率没吃过这种水果。 其实，在2012年，很多人都没吃过。 但没见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他刚才不都示范了一个么？ “外壳不能吃。”薛睿解释道。 “嗯…我知道…很涩。”林若曦吐了吐舌头。 她见过同学吃火龙果，知道外皮是不吃的。 可是，她觉外壳可能有用，就像没人真的吃橘子皮，但橘子皮可以泡水喝一样。 “嗯？”薛睿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咬了一口火龙果的外壳。 “真的很涩……没什么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薛睿的脸都快拧起来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林若曦戏弄了。 第53章 路人甲 林若曦洗过碗后，就呆呆的坐在客厅。 薛睿坐在沙发上，侧头看着窗外出神。 二人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一时间，气氛很古怪。 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薛睿的强硬介入，林若曦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若曦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薛睿好像在等什么。 等她换衣服？ 她仔细一想，薛睿是这样的，有事情从来不会拖。 可能她再磨蹭下去，薛睿就会开口催了。 于是，她转身回了房间。 实际上，薛睿在发呆，思考着哪里有没有遗漏。 上一世，林若曦是因为老太太死去，遭受了巨大打击，这才选择轻生。 但现在，老太太死志明显被冲散了许多。 尤其是，如果没有老太太的默认，他是带不走林若曦的。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老太太糖尿病要花的钱不少，林若曦那笔钱算上开销，其实用不了几年。 他放在林若曦房间的五万块钱，实际上同样没打算投资什么，林若曦如果需要的话，用了就是…… 一来是因为，他对这个时代并不是那么的熟悉，毕竟谁高中的时候，关心学校外的情况，尤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金融股票等等。 二来嘛…社会身份问题，他现在只是学生，还他妈是高中生，银行卡都有限制，能做啥？ 即便是上一世，他都奔三了，在生意场上，还是有人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年龄小，是个极大的弱势，会引来许多偏见。 这世上从来不缺有钱人，多少人手里拿着大把的现金，却苦于没有好的投资渠道。 抛去公开渠道，想投资？那也得先看看，自己所处的圈层配不配。 如果是捞偏门，或者自己创业，那倒简单一点，不过，最快也是大学的事了。 说到底，薛睿并不想打理酒楼。 …… 突然，薛睿余光瞥到一抹白色身影。 林若曦换了一条奶白色的长裙，双臂纤细修长，如同初春的柳枝，自然垂在两侧。 两条长腿笔直挺拔，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只是脚下还踩着拖鞋，有些不搭，但偏偏更显清纯。 林若曦的皮肤比裙子要白，但薛睿觉得这种冷白不健康。 隐约间，能看到林若曦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林若曦眼睛躲闪，不敢和薛睿对视。 她还是第一次穿裙子，觉得腿下面凉飕飕的，有些羞耻，小脸涨红的和西红柿似的。 林若曦四肢比例完美，就是一副美人骨。 漂亮归漂亮，但现在的林若曦，太稚嫩了。 薛睿总觉得差了点味道，让人生不出激动的欲望。 “还是太瘦了，要多吃。”薛睿瞥了一眼林若曦平平的前胸，稚嫩的原因找到了。 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这话还真没说错。 还是得多养养。 “哦……”林若曦红着脸应了一句，弱弱问道：“那…还看吗？” “看，怎么不看。”薛睿笑道，心说黑丝还没穿呢。 林若曦乖巧应下，又换了一身裙子。 每次房门打开，薛睿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林若曦的双腿。 只是，每次都失望摇头。 “你不懂我。”薛睿感慨了一句，林若曦居然穿的羽绒服。 “你…你不说我怎么懂。” “我不说你也应该懂，真正的懂是不用说的。” “我……” 林若曦知道，薛睿想看她穿那条连裤袜。 可她每次拿起来的时候，都觉的脸颊发烫，下意识换了另一件衣服。 林若曦把半张脸埋进羽绒服里，纠结要不要去穿。 “是不是老太太不让穿？管的真宽。”薛睿嘀咕了一句。 林若曦这种没太多主见的姑娘，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叮嘱，早就被他忽悠穿上了。 其实，薛睿现在没那么想看，林若曦本来就瘦的出奇，穿上黑丝只会更瘦，会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养胖了再看。”薛睿嘿嘿一笑。 林若曦突然松了口气，薛睿的意思是不穿了。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走进老太太的房间，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这是…在床下找到的，我没有看。”林若曦连连摇头。 薛睿一脸古怪，心说没看就没看，说这么刻意，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他相信，林若曦没有说谎。 相册有年头了，比他家的看起来还老。 翻开的时候，里面已经粘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就和撕胶带一样。 “这个册子我怎么没见过？”薛睿好奇。 这本相册是放在他父母床底下的？ 难道说…… 里面是什么艳照？ 他老爹薛建峰那人……真他妈说不准。 薛睿说着往一旁挪了挪身子，不让林若曦看到里面的内容。 他怕少儿不宜。 实际上，他心里都有些紧张，父母藏起来的，他到底能不能看？看了会不会长针眼？ 打开后，薛睿不知怎的，居然有些失望。 这些照片，都是他父母年轻时去旅游的照片，脸上带着青涩，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薛睿一阵感慨，他妈妈长那么漂亮，怎么看上他老爹的？ 随手翻了几页，薛睿突然发现一个很眼熟的人。 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白衣侠客”，顾慕雪的父亲。 “帅哥你他妈谁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薛睿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个消息太炸裂了，他父母和顾慕雪的父亲，一直都认识？ 照片上，薛建峰和那个少年勾肩搭背，关系非常要好。 薛睿愈发疑惑，既然关系这么好，同在河东市，为什么不联系了？ 他印象中，从没见过这号人。 河东市很小，连他和陈警官都能偶遇，就仿佛，到处是熟人一样。 不可能说这么多年没见过，大抵是闹掰了，老死不相往来。 “我和顾慕雪，从小学就一个学校，父母从没碰到过？”薛睿不禁发出疑惑。 仔细一想，他父母从来不接他…… 本以为顾慕雪长得和母亲那么相像，是个巧合。 现在看来，愈发扑朔迷离了。 他想立刻回家问一问，只是藏起来的故事，会不会告诉他？ 薛睿从相册中，抽出一页三人的合照，夹在了林若曦的书本里，心说到了学校，一定要和顾慕雪一块商量商量。 他把照片递到林若曦面前，指着照片上的女孩说道：“这是我妈妈。” 林若曦惊讶的瞪大了眼，不只是因为照片里女孩漂亮，更重要的是，和隔壁班的顾慕雪长得就像一个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的问题是，你猜猜哪个是我爸。”薛睿笑着问道。 照片里只有三人。 一个美得不像话。 一个帅的一塌糊涂。 还有一个，像是不该出现在照片里的路人甲。 林若曦下意识选了那个帅的。 薛睿眼角一抽：“你也是看脸的？” 不过这才是正常人的选择，帅哥配美女嘛。 而且，画面中那个帅哥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任群芳看…… “这个才是我爸。”薛睿指着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年说道。 薛睿也疑惑啊，为什么？ 那个帅哥，明显是喜欢他老妈的。 为什么老妈会选择薛建峰，没选那个帅哥。 想到这里，薛睿突然觉得，老爹真他妈牛逼。 第54章 出生罗马 周日下午。 薛睿和林若曦，结伴去学校。 明明还属于周末的范畴，却要去学校了。 “这算哪门子双休？”薛睿不禁发出疑惑。 周五放假，周日下午开学。 合着一周七天，只有周六和学校毫无关系？ 然后，他突然想到高三，好像是半个月放一次，一次放一天…… “晋省是这样的。”薛睿无奈摇了摇头。 他花四千块钱，定了个台式电脑，还给林若曦那里拉了宽带和电话。 薛睿觉得林若曦和时代脱节，尤其是，和同龄人严重脱节。 所以，买个电脑，让她能接触外界信息，减少信息差。 起码以后和同龄人聊起天来，有些共同语言。 当然，薛睿也不是没有私心，找借口玩电脑，就可以常常去林若曦那里坐坐，蹭蹭饭。 毕竟，电脑是他的…… 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传来一股浓烈的香甜味。 只是一闻，就让人心头一甜。 林若曦好奇的轻嗅了几下，觉得很好闻。 薛睿觉得甜的发腻。 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买了一些杯装糕点。 “去学校，你可以分给你室友吃。”薛睿把蛋糕给了林若曦。 “哦……” …… 到了学校，薛睿直奔一班去找顾慕雪。 教室里人不多，因为大多数学生是寄宿生，这时候在宿舍里收拾东西呢，或是聊着周末玩了什么，或是分享自己带来的食物。 寄宿生之间，日日夜夜在一起，同学之间的羁绊，比走读生要深的多。 “你怎么才来？”顾慕雪剜了一眼薛睿。 她早就给薛睿发qq了，让他提前到学校，她都在教室里坐了一个小时了。 “谁没事来学校？”薛睿毫不在意，顺手从顾慕雪那里抓起一块曲奇饼干。 “真干巴，还有点苦，下次别买这家的，手艺太差了。”薛睿给了个差评。 “你没看我qq？”顾慕雪掐了一把薛睿，疼的薛睿从原地跳起来。 薛睿一脸疑惑，为什么突然掐他？就因为没看qq？没这么简单…… 他看了看饼干，装在普通的塑料饭盒里。 再结合这粗糙的味道，还有差的出奇的卖相。 他猜测，可能是顾慕雪自己做的。 毕竟，做成这样，哪来的脸开店？ “刚才吃了别的，估计是串味了，仔细一品吧，觉得后味非常醇厚。”薛睿一脸认真道。 “真的？”顾慕雪面色不变，小声问道。 薛睿又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就着口水吞了下去，闭眼仔细品味了一下。 “真的，我家做西点的师傅，都做不出来这种味道，我听他们说，最正宗的欧式曲奇就是微苦的……” 薛睿一脸认真的胡编乱造，观察着顾慕雪的微表情。 桃花眼微微上扬。 薛睿肯定了，确实是顾慕雪做的。 “那就全给你了！”顾慕雪把饭盒盖起来，交给薛睿。 “真的？”薛睿故作惊讶，诚惶诚恐的接过饭盒，跟他妈朝圣一样。 顾慕雪一脸的满足，她对薛睿的姿态很满意。 薛睿心说，这个岁数的女孩就是好忽悠，说几句好听的，就笑成了一朵桃花。 其实这饼干是哪来的，两人心知肚明。 顾慕雪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但她就是想听薛睿夸夸她。 “薛睿，我找你有事，你那天说和我很像的人是谁？”顾慕雪问道。 她之所以来这么早，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如果薛睿说什么“路人”之类的答案，她肯定是不信的，毕竟薛睿可是在周末，主动给她打了电话，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性。 “直接给你看照片吧，你不要太过惊讶。” 薛睿掏出一张老照片，这也是他找顾慕雪的目的。 薛睿心中一阵感慨，有些事，当局者迷。 就像顾慕雪和任群芳，长得那么相像…… 他和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非常久，却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 直到重生回来，才发现有这么一回事。 而且，还翻出了以前没见过的相册，里面尘封着几个人的故事。 “这是我爸爸！”顾慕雪第一眼就发现，那个照片里帅的出奇的男人。 “这是……我？”顾慕雪看着照片中间的女孩，一阵疑惑。 薛睿该不会是从哪p的图，来骗她的吧。 可这是老照片，背后受潮泛黄的印记、还有淡淡的手写日期，无一不在证明，这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她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顾慕雪发问道，照片应该是真实的。 可她确定，在家里从没见过这种照片。 “嗯？”薛睿眼角一抽，什么叫和你长得一样？ 凡事得分个先来后到吧，任群芳长这样的时候，你他妈连个受精卵都算不上。 应该问，为什么顾慕雪长得那么像任群芳。 不过，薛睿没有去纠正这个问题。 “我妈妈，任群芳，群芳楼用的就是她名字。”薛睿开口道，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旁边那个路人甲一样的，是我爸。” “这是你妈妈？”顾慕雪被震得站了起来。 “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顾慕雪自语道。 那天，老顾的反应很不对，明显是在隐藏什么。 而且，还骗了她，明明就认识一个这么像的，为什么说不认识？ “对，他们认识，这只是诸多照片里的一张。”薛睿很确定的说道。 “今天回去，我要好好问问老顾。”顾慕雪嘀咕了一句，把照片收了起来。 薛睿没有阻拦，他本来就打算给顾慕雪的，让她回去问一问。 “对了，薛叔叔叫什么……” “薛建峰。” …… 直到一班的老师进来，薛睿才回到自己班级。 他和顾慕雪聊了很久，基本都是关于两边家庭的。 薛睿也听的津津有味。 他确定自家和顾慕雪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顾慕雪长得像他老妈，纯粹就是一个巧合。 顾青山的老家，和薛建峰老家是相邻的两个村子，两人认识倒也正常。 薛睿发现，顾青山确实是个牛逼的人物，和他老爹差不多的年纪，已经是河东市监局副局。 值得一提的是，顾慕雪爷爷是退休老干部，以前是财政部门的…… 并且，顾慕雪的母亲是江南人，家里颇为殷实，在河东也有些产业。 “好特么牛逼的家庭。”薛睿坐在林若曦旁边，感慨了一句。 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 第55章 她家里人不反对 “薛睿，你又抽什么风？过了个周末，你的座位都不记得了？”邱梦泽一脸无语。 “我和她有点事说。” 薛睿也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下意识坐到林若曦旁边了？ 不过，他确实是有事情。 “周二上午我大舅值班，带老太太去医院做个体检，到时候你和班主任请个假，顺便帮我也请一个。”薛睿把计划全盘说出。 本来是想着尽快的，可他大舅说最好是周二。 薛睿倒是无所谓，正好还能放半天假。 “谢谢。”林若曦小声道，透过发丝，悄悄看了薛睿一眼。 她心想，薛睿说出的话，果然会兑现的。 那让她拿人抵账的事…… 想到这里，林若曦坐立不安，心里一阵乱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薛睿伸手撩开林若曦的头发，和她对视了一眼，林若曦的目光有些躲闪。 他摇了摇头，自从出家门后，林若曦就再次把头发放了下来。 薛睿没有奇怪，林若曦这种性格，很害怕别人的目光。 不过也正好…他也不想林若曦，现在就大大方方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是他想“独占”林若曦，而是对林若曦来说，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薛睿！”郭青青小声喊了一句。 “班长？你有啥事？”薛睿记得这个女孩，二班班长。 “你不要对林若曦有什么想法，好好追你的顾慕雪。”郭青青把薛睿拉到教室外。 郭青青觉得，薛睿一定是因为上次林若曦晕倒的事，发现了林若曦长得很漂亮，所以才开始纠缠林若曦。 薛睿被逗笑了，心说这他妈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他好奇问了一句。 “你这种看脸的人，配不上林若曦。”郭青青讽刺了一句。 薛睿倒也没有惊讶，林若曦是住校生，在宿舍里总会露出容貌的，男学生不知道林若曦有多漂亮也就罢了，女同学肯定是知道的。 “那你说说，不看脸看什么？”薛睿反问道。 郭青青想了半天，一脸认真道：“额…学生当然要看学习。”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你看顾慕雪是年级第一，林若曦是年级第二，我和她们多接触呢，有利于……”薛睿说的头头是道。 “我说不过你，总之我会告诉班主任的。”郭青青黑着脸道。 “去，赶紧去。”薛睿摆摆手。 他可是“奉旨”接触林若曦的，薛夏莹还夸了他一顿呢，怎么会听信郭青青这个奸臣的谗言。 回到座位，邱梦泽连连摇头，好像对薛睿很失望。 “你那是什么表情？”薛睿顿时就猜到，邱梦泽没憋好屁。 “就算追不上顾慕雪，候选项也有很多啊，怎么会选林若曦？” “阴森森的，走起路来都没声，跟他妈的女鬼一样，有次晚自习，在厕所门口吓了我一大跳！” 邱梦泽一个劲的吐槽。 “？？？”薛睿一脸古怪，锤了邱梦泽一拳：“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 “还有，你要是心里没鬼，你怕什么？”薛睿一下就想到了画面。 肯定是邱梦泽在男厕所门口左右横跳的时候，林若曦恰好从女厕出来，走路静悄悄的，又披着头发…… “待会吃饭的时候，吓死你。”薛睿嘿嘿一笑。 晚饭的时候，顾慕雪已经回家了。 像这种好学生，上不上晚自习，老师根本不在意。 薛睿和林若曦，邱梦泽三人在食堂吃饭，薛睿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 当然，他还是跟个大爷一样，等着林若曦把饭送过来。 林若曦一直觉得亏欠他。 薛睿能感觉到这一点，越是使唤林若曦呢，越能减轻一点这个傻丫头的负罪感。 反正，也只是打个饭而已。 林若曦和薛睿并排而坐，邱梦泽坐在他俩对面。 邱梦泽不知道，薛睿和林若曦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个发小太过分了。 “薛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使唤人。”邱梦泽讥讽一句，表情很是不屑。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是自愿的。”林若曦急忙解释，生怕薛睿被误会。 “听到没，她说是自愿的。”薛睿笑道。 “懂了。”邱梦泽顿嘴角一抽，哪有人自愿跑腿，肯定是林若曦喜欢薛睿。 虽说他看不上林若曦这样的，可是从小到大，还没人对他表白过，他现在心里酸溜溜的。 薛睿一眼就看出邱梦泽在想什么。 这个年纪的少年，太好懂了，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他站起来，走到林若曦背后，轻轻把林若曦的头发撩起。 林若曦下意识想要低头，却被薛睿抬起了下巴，露出如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 一张清纯又绝美的容貌，倒映在邱梦泽的眼中。 “你…你好…，我我我叫邱梦泽。”邱梦泽磕磕绊绊说道。 “你好，我认识你。” 林若曦觉得好奇怪呀，她和邱梦泽明明是同班同学，高一的时候还是一个班的，为什么邱梦泽会说这种话。 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一样。 薛睿嘿嘿一笑，在林若曦头顶搓了一把，回到座位上。 邱梦泽心跳加速，脸上黑里透红。 薛睿觉得，反正迟早是会看到的，给邱梦泽提前看看又怎样？ 毕竟，会紧张的不是林若曦，而是邱梦泽。 邱梦泽性格不算内向，但也不外向，他不是不能和女同学说话，也不是没有关系好的女同学。 只是，相处模式和男生差不多。 一旦遇到顾慕雪、林若曦这般，漂亮的不像话的美女，亦或者是邱梦泽喜欢的女孩子。 邱梦泽又只会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等到林若曦把头发放下去，邱梦泽也渐渐缓了过来。 “薛睿！”邱梦泽咬牙道。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被薛睿耍了。 而且，林若曦真的太漂亮了，他觉得一点都不输给校花顾慕雪。 “你是不是在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怎么就让薛睿这个混蛋找到了。”薛睿把邱梦泽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闭嘴，吃你的！”邱梦泽顿时涨红了脸。 因为，薛睿说的很对。 林若曦把薛睿盘子里的西红柿皮挑出来，又去给薛睿打了一份蛋花汤。 薛睿呢，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全部丢给林若曦，多是些肉类。 看着两人如此亲密，邱梦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知道林若曦长什么样子之前，他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薛睿眼瞎了。 但现在，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那是嫉妒。 为什么这种级别的美女，会低声下气的给薛睿跑腿？ 可他又觉得不该嫉妒自己的好兄弟，心里很割裂。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没事吧？”薛睿随口问道。 他想了一下，林若曦奶奶身体虽然不好，但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过几年就说不准了。 “奶奶会做饭。”林若曦小声道。 “过几天你办个走读……” 邱梦泽突然开口打断道：“等等，都见过家长了？” “嗯，她家里人不反对。”薛睿故意说的模棱两可。 “你说是不是？”薛睿用手肘推了推林若曦。 第56章 她家里人反对 林若曦一愣，偷偷看了一眼薛睿，她不知道薛睿说的什么不反对。 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奶奶虽然不喜欢薛睿，但薛睿做的事，奶奶几乎都不会反对。 除了那条丝袜…… “嗯……”林若曦点点头。 她心说，薛睿好像没说错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的邱梦泽，脸色很难看，欲哭无泪，似笑非笑…… 两人后面的话，他没有听。 他只是觉得，今天的菜，格外难吃，味同嚼蜡。 晚自习时间。 薛睿和林若曦的同桌换了个位置，坐在林若曦旁边。 林若曦有些紧张，她原先的同桌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可今天突然变成了薛睿。 “你找班主任，就说你要走读，这样不仅能照顾老太太，还能赚点钱。”薛睿小声提议道。 林若曦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可以天天回去照顾奶奶。 可听到薛睿说赚钱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难道是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吗？ 倒也不是不行，她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 “替同学跑腿，挺赚钱的。”薛睿嘿嘿一笑。 他下午恰好碰到，那天给了她一个饼夹肉的女孩子。 从那个女孩嘴里得知，走读生可以给住校生跑腿，买早餐、零食、手机电池充电等等。 业务涵盖之广，让薛睿都忍不住咂舌。 甚至有帮忙挂qq等级、游戏登录之类的增值服务。 走读生的人数本来就很少，加上能同意自家孩子做这些事的家长，就更少了。 就导致，走读生一个月的跑腿费，甚至超过了老师工资…… 不过林若曦没有这个顾虑，她在村里又做农活又做饭，甚至晚上提着灯去抓蝎子，老太太对林若曦做什么，从来不过问。 最主要的是，薛睿发现，林若曦放在茶几上的报纸，刻意把一些招聘信息剪了下来。 薛睿觉得，林若曦可能是在担心，来到城市之后没有了收入。 相对比那些工作而言，跑腿算是很轻松的了，且收入非常可观。 “嗯。” 林若曦点点头，她其实不知道这些。 不过薛睿想让她跑腿，那她做就是了。 “明天开始，艺术特长生就可以不用来晚自习了。”值班的老师说道。 “好耶！”不少学生高呼一声，教室里的氛围瞬间活跃起来。 二中旁边有不少艺术培训室，每到下午活动时间的时候，就会有大量的艺术生走出校门，去不同的地方学习艺术特长。 “安静！” 值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她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特长？走捷径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文化课才是根本。” 这句话招来许多艺术生的不满。 有个女孩子开口道：“老师，怎么能叫捷径呢，我从八岁就开始拉二胡，学的很辛苦的。” “捷径就是捷径，吃不了文化课的苦才选艺术，对文化生来说不公平。”老教师不以为然。 “老师，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 许多学生在和老师解释，艺术生有多么的努力和辛苦。 薛睿笑了笑，没有参与这个话题，他侧着头，直勾勾的盯着林若曦：“你觉得呢？” “什么？”林若曦在做题，看到薛睿要和她说话，她轻轻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觉得艺术生是不是走捷径？”薛睿笑道。 “唔…学习艺术也很辛苦。”林若曦小声道。 她虽然不了解艺术生，但她觉得弹琴唱歌肯定也不容易，每天都要练习很久的。 “傻姑娘。”薛睿摇头苦笑。 薛睿心说，对你这个傻姑娘来说，当然是不公平的。 林若曦这种家庭，一辈子也接触不到艺术这两个字，压根没有选择权。 从家庭经济条件上，就筛下去一大波人。 有人靠着艺术特长进入大学，然后换专业…… 不过薛睿不在乎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的，人们只会左顾右盼，或者抬头看向前方的人。 没人会回头去看那些，被远远甩在身后的人。 因为，他们下意识认为，身后的都不是人，当然不配谈“公平”。 不过，薛睿认为林若曦也不用在乎这个。 年级第二的实力，不屑参与这个话题，也实属正常。 “那你喜欢什么？”薛睿继续问道。 林若曦身材条件好，声音也柔柔弱弱的，很是好听。 不管是跳舞还是唱歌，哪怕是拉二胡呢？估计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我…”林若曦想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薛睿在桌下，轻轻抓起林若曦的一缕秀发，在指尖轻轻绕动，手感冰冰凉的，很丝滑。 这个回答，薛睿早有预料。 林若曦连看动画片，都能透露出那种孩童般欣喜的目光，更别提那些艺术，根本不懂得半点。 一个也没接触过，自然是没办法想象出，自己喜欢什么。 “我觉得你喜欢跳舞。”薛睿笑嘻嘻道。 “唔……”林若曦陷入想象，跳舞是什么样子的…… 实际上，薛睿想看林若曦跳舞。 突然，薛睿兜里的手机一震。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薛睿，我爸让我转学，还把我手机没收了。】 【你不要回复我，这是我妈妈的手机。】 薛睿一脸疑惑。 这谁发来的短信？ 【我是顾慕雪。】 “嗯？”薛睿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顾慕雪不让他回信息，他索性也就不回了。 为什么？ 顾慕雪这才回去多久，怎么就要转学了？ 因为那张老照片？ 他心中有些猜测。 总的来说，他上一世和顾慕雪的关系和现在差不多。 两人虽然说从没在一起过，但薛睿隐约觉得，两人之间，其实是有点感情基础的。 但，最后顾慕雪不辞而别出了国。 现在想来，是她父亲的安排。 上一世顾青山也是在刻意避开薛睿。 原因总算是找到了，不是顾慕雪的问题，是顾慕雪父亲的问题。 如今，林若曦发现了那本相簿，他又把照片带给了顾慕雪，加速了这个过程。 这样说来，上一世的顾慕雪，很可能和家里人摊牌了他的身份…… 薛睿一头雾水，捋不清这其中的关系。 于是，他第二天清早就在门口等着顾慕雪。 果然没来学校。 一打听，一班的班主任说顾慕雪请假了。 薛睿想回家，和老爹请教请教。 但想到周二的时候，还要陪老太太去医院，索性先忍了下来。 可偏偏…… 周二早上，顾慕雪红着眼眶来学校了，还来到二班找薛睿。 “怎么回事？又不转学了？”薛睿一脸疑惑。 顾慕雪这丫头，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哭了很久。 漂亮的桃花眼因为肿胀都小了一圈，像只小兔子似的。 “我爸被人打了…”顾慕雪心情很不好。 “市监局副局？让人打了？谁特么活腻了？”薛睿眼角一抽，这消息太炸裂了。 第57章 那是正经家长? “我爸眼睛都被打肿了，嘴角也破了。”顾慕雪很是心疼。 “来来来，坐下说。”薛睿拿出一本书，垫在邱梦泽的凳子上。 顾慕雪顺势坐下。 然而，邱梦泽正好回来，看见了这一幕。 占他的位置就算了，居然还特意拿本书垫在屁股下边？他坐过的椅子有那么脏吗？ 他狠狠瞪了薛睿一眼，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薛睿心里正嘀咕呢，打了副局会有什么下场？ 谁打的？胆子这么肥？ “打人的是谁？报警了没？”薛睿一脸关切。 他心说，那么帅的一张脸，居然被人揍破相了，真是可惜啊。 “我爸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让我去上学。”顾慕雪摇了摇头。 “嗯？”薛睿寻思这变的也太快了些。 前一天还说要转学，挨了顿打，就不转了？ “我听我爸嘀咕，说什么姓薛的都不是好东西。” 顾慕雪皱着眉头说道，深深看了一眼薛睿。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薛睿顿时不高兴了，顾青山大概率是和他老爹有瓜葛，可关他什么事？ 怎么地图炮还打到他这里来了？ “我也觉得他说的不对。”顾慕雪小声嘀咕了一句。 如果平时有人这么说顾青山，顾慕雪肯定要维护的。 可她被顾青山训斥了一顿，现在心里还憋着气呢。 那天，她只是把照片拿出来，问了一下顾青山。 顾青山脸色骤变，一个劲追问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完全不复往日的温柔。 最后，等她全盘交代，顾青山就让她转学。 尤其是当她说出“薛睿追求她”这件事，顾青山勃然大怒，把她的手机都给没收了。 不管她怎么追问，顾青山就是一句话不说。 到现在为止，顾慕雪还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老顾变了，不爱她了。 “他以前什么都听我的……”顾慕雪想到这里，顿时鼻头一酸。 “你爸可能是心情不好，肯定是别人的错，比如打了你爸的那人。”薛睿说道。 其实，这种抱怨家里人的话，薛睿作为外人，偶尔附和一句可以； 但大体上还是要维护顾青山的，毕竟那是顾慕雪的老父亲，人家才是一家人，血浓于水，迟早会和好的。 不然，等顾慕雪气消了，父女重归于好了，突然想起他薛睿骂过顾青山，那才是真他妈完蛋了。 “他就突然变得很暴躁，居然吼我！”顾慕雪抱怨道。 “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还有，还有呢！” “没事……” …… 薛睿伸出手，刚想抱住顾慕雪的肩膀安慰一下，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任军打来的电话。 他眼角一抽，本来按照这个情绪发展下去，顾慕雪很可能扑在他怀里发泄一下，哭上一顿。 但现在，他的好事情全被搅和了。 “暮雪，我今天早上有点事，要出学校一趟，咱们回来继续聊。” 薛睿说着就往教室外走去。 他和任军约好了，今天来学校接他和林若曦，带老太太去医院看病。 顾慕雪大大的眼睛中，泪水不断打转、积蓄，眼看就要决堤。 她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突然被薛睿打断，导致她一下没忍住，哭了出来。 “薛睿！你混蛋！”顾慕雪哭着骂道。 这句话，不知引来多少男孩子的目光。 谁人见过顾慕雪这幅样子？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尤其是，她还喊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 一时间，许多不善的目光投向了薛睿。 “薛睿，你怎么能这样呢？”有个男同学一脸严肃道。 “就是，快给顾慕雪道歉！”一个女同学附和。 薛睿眼睛一眯：“他妈的，关你们屁事！” 随后，他表情缓和下来，在顾慕雪脸上捏了一把，用哄小孩子一样语气，柔声道： “别哭了，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吃。” 薛睿心说，这种大小姐只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一时的不开心而已，不用哄也会自己好。 他走出教室，搓着手指回味，又软又滑，肉嘟嘟的，手感……不太对劲？ 这个手感…好像是第一次摸？ 他心里一惊，最近捏林若曦捏习惯了，因为林若曦从来不会反抗； 导致他得寸进尺，居然把手伸到了顾慕雪的脸上？ 按照常理来讲，顾慕雪不应该是把他的手拍掉么？ 薛睿猜测，大概是因为，顾慕雪今天情绪不对，所以没来得及打他吧。 顾慕雪坐在二班教室里，有些失神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精致小巧的红唇，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他今天的表白吗？ 还有糖葫芦，是不是也是表白？ 既然是这样，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吧。 林若曦刚刚从教室外面回来，看到顾慕雪坐在她们班教室后排哭泣，她偷偷看了一眼，准备路过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 林若曦掏出一包纸巾：“给…擦擦。” 薛睿给她买了小蛋糕和纸巾，叮嘱她要多和同学分享。 她把蛋糕分给了室友，看着室友们的笑容，她心里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现在看到需要“帮助”的顾慕雪，她递出去一小包纸巾。 “谢谢。”顾慕雪愣了一下，接过纸巾。 她对这个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薛睿抱着这个女孩去过医务室。 “嗯…”林若曦点点头，低着头走了，余光时不时偷偷瞥一眼顾慕雪。 她心想着，那就是薛睿喜欢的女孩子吗？ 真的好漂亮，好闪耀… 渐渐地，她的目光暗淡下来。 …… “歪？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你知道让我损失了多少么！”薛睿给任军回了过去。 任军在电话那头，更加的懵逼：“你他妈让我来的，使唤我，你还有理了？” “行行行，老子不伺候了。” 薛睿没想到任军脾气这么爆，估计是刚刚在路上，和哪个倒霉司机吵了一架。 按照往常，只要他服个软就行。 不过今天嘛，他不可能这么做。 薛睿笑吟吟道：“哎呀，本想着让你作为家长，给我小姑请个假呢，你不乐意就算了奥，我找别人。” “别别别！快来校门口，保安不让我进。”任军急忙叫道。 一想到薛夏莹，任军顿时软了下来。 他现在还真离不开薛睿，不然以他的生活圈子，和薛夏莹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小军子，门口候着。” “嗻~” 校门口。 年轻保安一脸警觉的盯着任军，好似随时准备，用家伙事把他叉起来。 薛睿和保安打了个招呼，这才放任军进来。 “我都说了我是学生家长，我外甥和外甥女在里头读书呢！” 任军不满的说了一句。 走进学校，任军的眼睛到处打量，尤其是在女同学身上。 那纯白的短袖，清晰可见的内衣轮廓，加上白衬衣比较薄，甚至能大致看出是什么颜色…… 李建峰这时刚来学校，亲眼看着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大摇大摆的走进校园，眼睛还四处乱看。 “小王，那是正经家长？你确定不是什么社会闲散人员？” 他降下车窗，沉着脸问了保安一句。 “李主任，那个学生说是他亲舅舅，我看着两人长得也像……”保安有些局促。 李建峰远眺一眼，发现那个男学生是薛睿，他自语道： “薛睿？那孩子很有分寸，是他舅舅的话，就没事了。” 李建峰对薛睿的印象很深刻，他冲保安点头示意，升起车窗进了校园。 保安挠了挠头，他还以为自己要挨训了，怎么李主任看到那个叫薛睿的同学，忽然换了一副态度？ 他心说这小伙子可真行，学校领导都认识。 第58章 老实人 校园里。 梁医生从一辆捷达车上走下，对着车窗，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 细长高跟，油亮黑丝，格外的引人注目。 许多男学生都在偷看，薛睿也不例外，不过他是大大方方的看，还上去打了个招呼。 “梁医生早。”薛睿笑道。 “梁医生早。”任军同样打了个招呼。 “早啊~”梁医生冲薛睿笑了笑。 她故意冲这个痞痞的男孩子抛了个媚眼，想着戏弄薛睿一下。 结果，薛睿冲她也挤眉弄眼的。 薛睿的脸皮之厚让梁医生无语，她转身去了医务室。 “你打什么招呼，你认识人家？”薛睿瞥了任军一眼。 就在刚才，任军的目光正在直勾勾看腿呢。 “不认识。”任军摇了摇头，他怎么会认识这么年轻的校医。 “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出去吃顿饭？”薛睿随口问道。 “好。”任军一口答应，突然觉得眼皮一跳，急忙改口：“好…像不用了吧” 他反应过来薛睿是在试探他，这种事情，即便再愿意，嘴上也要拒绝。 “黑丝好看不。”薛睿笑着问道。 “好看。”任军大方承认，但他为了保险起见，又补了一句：“如果是夏莹穿，肯定更好看。” “八字没一撇呢，就夏莹夏莹叫上了。” 薛睿气笑了，觉得任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任军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期待，小姑穿上黑丝是什么样的。 “如果说，我能让小姑穿上黑丝呢？”薛睿挑了挑眉。 “那我管你叫舅舅。”任军一脸严肃道。 “滚，我占这个便宜做什么？以后你帮我多跑跑腿就行，就像今天这样。”薛睿没好气道。 他常年在学校，如果有什么事，还得找人帮忙，任军明显就很适合。 因为任军没有正经工作，随时都可以使唤。 “没问题，只要你能办到，天天跑都行。”任军一口应下。 他认为，和薛睿在一起，不仅能学到点东西，还能和薛夏莹亲近一点，比起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要更有收获。 不过，他也很疑惑，让薛夏莹穿黑丝，薛睿能办到？ 两人来到老师办公室，薛睿在窗外和薛夏莹招了招手。 薛夏莹白了薛睿一眼，继续低头备课，可余光看到任军也来了，她摘下眼镜走了出去。 任军吞了口口水：“她戴眼镜这么有气质。” “任军，你怎么来学校了？”薛夏莹笑着和任军点头问好。 暗地里，她在薛睿腰间掐了一把。 她觉得薛睿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想着怎么逃课。 她也从嫂子任群芳那里听说，任军不是什么正经人。 可她觉得任群芳太片面了，能资助贫困生的，至少不是什么坏人。 “小睿说让我来学校，带林若曦和她奶奶，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任军一脸认真道，不复往日的嬉皮笑脸。 “你…人真好。”薛夏莹有些诧异，早上林若曦和她说过要请假，她本想着等会陪着一块去。 她生怕林若曦不认路走丢，但现在有任军在，她也不必那么费心了，她早上还有课。 “那去吧，我给你们开假条。” 薛夏莹多看了任军一眼，心说这个男人好细心，这种事都要陪着去。 明明林若曦和他没有关系的，就算是外甥的请求，一般人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她对任军的印象又好了一点，任群芳给她灌输任军“盲流子”的刻板印象，渐渐模糊起来。 “嘿嘿。”任军一个劲的傻笑。 薛夏莹透过玻璃，古怪的看了一眼，任军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笑？ “走，真特么丢人。”薛睿拿了假条，骂了一句。 他知道，任军是装的。 “你不适合装憨厚的老实人，日子是要慢慢过的，你能装一辈子？”薛睿讽刺了一句。 他只是提过一嘴，薛夏莹喜欢性格老实的，没想到任军这就实践上了。 并且，他说的老实是性格上的老实，不是他妈的傻子。 任军理解有误。 “行。”任军咂舌，他认为薛睿说的有道理。 于是，又开始用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女学生间游走。 “没让你暴露本性！”薛睿咬牙道。 “就你事多。”任军一脸不耐烦，路过一班的时候，他突然往后倒退几步，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慕雪。 “卧槽！我姐怎么在这上学？”任军忍不住爆粗口。 他看到了什么？ 他姐姐任群芳变年轻了，还穿着一身校服？ “认错人了，那是学生，跟我妈长得像。”薛睿拉着任军就走。 “你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女孩和我妈年轻时候一样？”薛睿好奇问道。 他妈妈现在，和顾慕雪其实不是很像。 一个是美少妇，一个是美少女，气质天差地别。 “在我眼里，你妈永远都一个样。”任军说到任群芳的时候，嘴角止不住的抽抽。 薛睿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二班教室后门，冲林若曦招招手：“林若曦，出来。” 林若曦乖巧的从座位上站起。 “班长，这是假条，我要出去一趟。”薛睿把假条拿给郭青青看了一眼。 郭青青不满的应了一句“哦”。 既然班主任都答应了，她没有理由阻拦。 “我们是去医院给老人看病，你别想多了。”薛睿刻意大声解释了一句，让所有人听见。 因为如果不说这句话，以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的八卦能力，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他。 那样的话，顾慕雪那边岂不是要炸了？ “舅…叔叔？”林若曦小声喊了一句。 “叫舅舅。”任军很不要脸。 “哦…舅舅。”林若曦点头道，心说任军和薛睿好像啊，说话都是用不容拒绝的语气。 其实，这两人只对她这样。 走出校门的时候，年轻保安冲薛睿打招呼。 薛睿掏出一包烟递给保安，他和这个保安不熟。 “这怎么行……”保安一个劲的推辞，心说这小子可能和校领导有关系呢。 不过薛睿不知道这件事，他想的是和保安打好关系，以后林若曦进出校门方便一点。 毕竟要做走读生的生意，不是那么容易。 学校的规矩很多，如果保安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东西根本带不进来。 他又不可能让林若曦去钻狗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买通保安。 “这算什么，我家多的是，拿着抽。” 薛睿无所谓的摆摆手，大步走出校门。 任军开的货车来的，薛睿没那么讲究，林若曦也不会嫌弃。 几人去接了老太太，直奔市医院去了。 到门口的时候，几人步行进去。 市医院建筑很新，透亮的门诊楼高高矗立，很现代化。 但偏偏这是医院大楼，越是豪华，越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若曦抬头看了看高楼，明显很紧张，手都快不知道放哪里了。 “其实，越大的医院越便宜。”薛睿小声解释一句。 他猜测，林若曦可能在担心钱的问题。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越大的城市，补贴越大。 越有名的医院，收费越透明。 总体下来，比小县城要便宜非常多。 至于缺点嘛…号比较难挂。 “嗯……谢谢…”林若曦轻轻应了一声，喉咙有些哽咽。 她知道大医院好，可如果不是薛睿在她身边，她没有勇气来这种地方。 “我和大舅打过招呼了，不用挂号直接进，走吧。” 第59章 给你讹个老婆 几人走进门诊大厅，远远就听见有人在咆哮。 “又说不行！那到底怎样才行？还要什么材料，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全！”一位中年男人咆哮道。 “对不起，请您往后排。” “我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 …… 大厅里是最吵闹的，时常有患者家属和工作人员吵起来，薛睿倒也见怪不怪，这种事即便是十几年后也时有发生。 大厅的右手边，是医院提供的自助轮椅，不过没几个人用。 薛睿走过去推了一个：“老太太，坐上去玩会？” “我腿脚能动。”老太太冷哼一声。 薛睿完全没在乎老太太的想法，直接把她拐杖没收了，逼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 老太太没坐过轮椅，觉得坐得不安稳，又被薛睿推着走了几圈，嘴里连连叫唤。 “哎？浑小子！” 林若曦捂嘴轻笑，刚刚紧张的心情，被二人的玩闹声驱散了不少。 她其实也想让奶奶坐轮椅，医院太大了，走着会很累。 “你推着，我看老太太不喜欢我推。”薛睿让了个位子，让林若曦推轮椅。 果然，被亲孙女推着轮椅，老太太顿时就不叫唤了。 医院要做的检查很多，估计没几个小时是走不完流程的。 老太太腿脚不好，还拄着拐杖，所以薛睿从一开始就找了个轮椅。 导诊台的小姑娘，看到有推轮椅的过来，下意识走了过来：“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内科在几楼？”薛睿笑着问道。 这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脸上带着大学生特有的青涩、纯真，还有热心肠。 “内科在四楼，右边坐直梯……”小姑娘解释的很详细。 但薛睿要的信息只有一个楼层，便礼貌的打断道：“谢谢。” 林若曦冲女孩点点头：“谢谢。” 然后，几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你还没挂号呢。”小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人的组合确实太扎眼了，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还有一个看起来痞痞的青年…… “以后这种人不用管，你没看他们进来时那种随意的神态？一看就是哪个主任的亲戚。” 一旁的女人解释了一句，这种人她见多了。 “李姐说的对。” …… 林若曦推着老太太跟在薛睿身后。 坐电梯的时候也是，薛睿打开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上升，一股超重感传来，薛睿习以为常。 但他看到林若曦轻轻晃了晃脑袋，抓着轮椅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 薛睿注意到这个细节，猜到林若曦是第一次坐电梯，有些紧张。 他小声道：“你知道吗，这种电梯是绳子往上拉的，据说那个绳子不结实，什么时候断，什么时候换。” 林若曦猛的和薛睿对视一眼。 薛睿明显看到了，林若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伸手搓了搓林若曦的脑袋：“嘿嘿，逗你玩呢。” 薛睿觉得，这个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真好玩，什么事都能逗弄一番取乐。 “嗯…”林若曦轻轻点头，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 任军在一旁嫉妒的直咂嘴，心说这种姑娘怎么没给他碰上。 “唉~”老太太叹气一声。 她对自己这个孙女很无奈，那种话也能信？ 她虽然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乡镇，但这种事连她都骗不了，偏偏她孙女就是信了。 老太太不禁想到，如果她死了，那林若曦岂不是，要被骗的啥也不剩？ 电梯门打开，薛睿走出去的时候，余光发现，安全通道的门后有两人在楼梯里吸烟。 其实这种事挺常见的，让他在意的是，那两人的打扮。 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一个身穿白大褂，一个坐在轮椅上，头上还套着白色的网套，看起来是个重病患者。 但那个重症患者，都坐轮椅了，还他妈夹着烟，翘着二郎腿。 “哥，帮我开个证明呗，写的严重一点。”轮椅上的人开口道。 “你没病，不开。”医生一口回绝。 “我真有用，这件事很重要。” “不开。” …… 薛睿冷笑一声，这种假证明，不是讹人就是骗保。 还好那个医生有医德，态度很坚决的否决了。 只不过，他觉得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他摇了摇头，心说还有正事呢，就没留下再偷听。 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老妈，从医院女厕所出来了。 “妈？你怎么在这？”薛睿一脸惊讶。 任群芳同样惊讶，她嘴角噙着冷笑，走过来就一手一个，提起薛睿和任军的耳朵： “你们俩先解释一下，今天周二，你们为什么不在学校？” “疼！姐，松手啊，我早毕业了！”任军歪着头说道。 “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带同学看病来的。”薛睿急忙求饶。 “阿姨好。”林若曦问了个好。 她突然很紧张，生怕自己的耳朵也被拧，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她就是觉得薛睿的妈妈好凶，她现在心里是又怕被拧，又怕没被拧。 因为所有人都被拧了，只剩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好。”任群芳顺势松开二人，笑着和林若曦打了个招呼，语气很温柔。 她觉得这两人不敢骗她，应该是来做好事的。 她想起薛夏莹说的那个可怜姑娘，心中不禁一阵柔软，拉着林若曦在一旁聊了起来。 戴头套的重症病人，已经从安全通道里走出来了。 身旁那位大夫，是薛睿的大舅，任德奎。 那位重症病人开口道：“小睿？” 薛睿眼中是止不住的诧异，他和那人对视了许久，才喊了一声：“爸？” 薛睿眼角一抽，他刚刚在心里，把这个要开假证明的傻逼骂了一顿，合着是自己老爹？ 薛建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右眼明显肿胀，薛睿一时间没认出来。 “爸，你被谁打了？”薛睿问道。 其实，薛睿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大概率是顾青山和薛建峰打了一架。 “儿子，我头晕想吐，站都站不稳，快让你大舅给我开个证明。” 薛建峰突然变得萎靡不振起来，就好像，随时就会晕倒似的。 薛睿眼角一抽，和大舅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的味道。 薛建峰演的太假了，谁看不出是装的？ 任德奎沉着脸道：“你爸要讹人，非让我给他开证明。” “千万别开。”薛睿严词拒绝，他知道大舅不可能开的。 “儿子，我这是为你着想，只要开了证明，我就能给你讹个老婆回来。” 薛建峰顿时不高兴了，他儿子居然不站他这边。 任德奎脸色更加阴翳：“你还要讹人家闺女？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把小芳嫁给你这种人了？” 任家他学历最高，还是长子。 虽父母尚在，但农村更尊重知识分子，基本上大事都以他的意见为先。 他当初就是看薛建峰老实能干，大热天的还来他家里帮着收麦子，动不动就来村里忙农活，而且从不偷懒。 时间一长，他发现薛建峰为人淳朴，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薛建峰婚后就暴露本性了，纯纯一个二皮脸。 “大舅哥，你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些？”薛建峰厚颜无耻道。 第60章 吃个大瓜 任德奎听到这话，顿时觉得一阵憋屈。 他又看薛建峰得意的眼神，恨不得踹薛建峰一脚。 晚了，而且是太晚了。 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不过他妹妹跟着薛建峰，倒也没受罪，甚至可以说过得非常好。 虽然他看不上薛建峰这个人，但对他妹妹好就行。 “你把小芳叫来也没用，说了不开就是不开，我还在上班，先走了。” 任德奎招了招手，示意薛睿带老太太去诊室。 “爸，别走，等我啊！”薛睿急忙叮嘱了一句。 他现在可太好奇了，看样子薛建峰和顾青山是老相识。 如果不是昔日的好友，又怎会让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大打出手。 陌生人根本不值得动手。 而且，他老爹居然说要给他“讹个老婆”，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顾慕雪的身影。 门诊前面排了不少人。 但薛睿是从医生通道的后门进去的，所以根本不用排队。 “我们…是不是在插队？”林若曦小声问了一句。 因为她看到很多人，一脸焦急的在门口等待。 “是。”薛睿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有熟人就是可以插队，再高尚的人也一样会做。 世上没有死板的人，只有没资源的人。 有人看着薛睿一行人，走进了诊室后面，眼神直勾勾的，有羡慕、嫉妒、愤恨…… 林若曦眼神躲闪，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小偷。 她想和其他人一样去排队，但她知道，薛睿不会同意的。 “傻姑娘。”薛睿揉了揉林若曦的脑袋。 他没有和林若曦解释什么。 这种事，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老太太，最近吃饭怎么样……” 一轮简单的询问后，任德奎又开了一大堆检查单出来。 他从后门招了招手，很快就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医生。 “任主任。”年轻男医生一脸讨好的笑了笑。 薛睿一眼就看出，这是在医院实习的学生。 “小张，你带着老太太做检查，去王主任和闫主任那里……” 任德奎吩咐了很长一句。 这次的检查不是几十块钱一次的普通体检，而是让一些科室主任做一趟排查。 老太太的身体很不好，在农村拖了那么多年，身上积攒了不少疾病。 这是薛睿的要求，任德奎也没有反对。 “这是钱，你拿着交了。”任德奎又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实习生的手里。 “哦…任主任，这老太太……”实习生小声打听了一句。 “别问那么多，快去办。”任德奎挥挥手。 “好。”实习生诧异的看了一眼。 动用了许多科室主任，这可是不小的人情，任德奎甚至还自己掏了钱。 一般的老乡朋友不值得这么做，他觉得这老太太身份肯定不简单。 “谢谢大舅。”薛睿笑嘻嘻道。 其实，他和大舅说过林若曦的情况，最后他又补了一句：我喜欢这姑娘。 虽然换来了任德奎的一顿训斥，什么“学生的精力要放在学习”之类的话，但最终大舅还是同意了。 林若曦看到医生掏钱，她急忙开口道：“医生我…我有钱的。” 薛睿拽了一把林若曦的衣袖，意思是让她别说话。 “你小舅都能掏十万，我一点不出，难道还不如他那个二流子？”任德奎欣慰的笑了笑。 他认为这钱花的值啊，起码看到自家孩子长大了。 “大舅，你怎么知道我小舅掏钱了？” “你小舅告诉我的。” “……”薛睿一脸无语。 看来任军是吃到甜头了，到处和家里人宣传，捐给贫困生十万块，想着改变自己形象呢。 不是说好了，那钱算他借的么？ 看样子，任军没打算让他还。 薛睿从兜里掏出几千块，交给实习生，指着林若曦道：“给她也做个检查。” 任德奎惊奇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爸给的。” 薛睿把锅甩给了薛建峰，他知道大舅不会去专门问这件事。 “那个混账东西……小孩子给那么多干什么。” 走出诊室。 林若曦拉住薛睿小声道：“我…我很健康的，不用浪费钱。” 她觉得太浪费了，给奶奶做检查可以，给薛睿做也可以…… 就是…花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心里愧疚。 她把提前准备好的存折，塞到薛睿手里：“我…给你。” 薛睿摸着被捂的发热的存折，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他知道，这个存折是林若曦的全部身家。 “健不健康你说了不算，得做检查。” “以后还不上钱的时候，拿人抵账，还是个病秧子？那我岂不是更亏？” 薛睿沉着脸说道，把存折放回了林若曦的手提袋里。 “唔…好……”林若曦一愣。 她仔细想了想，站在薛睿的角度来看，说的也有道理。 就和村里买卖牲口一样，病的是不值钱的。 “辛苦了，实习不容易吧，哪个大学毕业的？” “省医科大。” “可以啊，研究生吗？” “不是，还没想好。” “考一个，混个科室主任当当，以后说不好，还得求张主任办事呢……” “唉，夸张了，夸张了。”实习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薛睿和那位实习生边走边聊，就跟同龄人似的。 最后，他没有陪着去做检查，先去找薛建峰了。 反正大舅安排了实习生陪诊，也用不上他。 …… 薛建峰翘着二郎腿，看着楼下发呆。 “臭小子！让我等半个钟头了，老婆咱回家，不管他了。”薛建峰双手拨着轮椅。 “还装？不就和老顾打了一架么？没病起来走两步。”任群芳不满的呵斥一句。 “来，老婆你坐。”薛建峰一脸讨好，让任群芳坐下，给任群芳推着轮椅。 薛睿刚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眼角一抽，这两人怎么还玩起来了。 他决定先悄悄跟在后面。 “姐，你是不知道，小睿他们学校，有个小姑娘，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任军的表情很夸张。 “知道，夏莹以前带我看过。”任群芳没有惊讶。 当初薛夏莹和她说过，学校里有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孩，带她在学校里远远看过一眼。 “我也见过，那是老顾女儿。”薛建峰应道。 “那是老顾女儿？” 任群芳非常吃惊，从轮椅上转过身子，直勾勾盯着薛建峰。 “昨天我俩打了一架，他让我看了他女儿照片，和你长得真的很像。” 薛建峰一脸的追忆之色。 “老顾是谁？”任军问了一句。 “我发小，也是当年追求你姐的人，我的手下败将。” 薛建峰得意的说了一句，搭配上鼻青脸肿的模样，很是欠揍。 任军摇了摇头，追她姐的人多了去了。 他对“老顾”这个名字，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薛睿眼睛瞪得很大，虽然他早有猜测，但现在还是觉得，吃到了惊天大瓜。 顾慕雪的老爹，当年是他老妈的追求者。 薛建峰之前说给他讹个老婆，是要把顾慕雪讹过来？ “实在是太像了，搞得我都有些怀疑，那是他和芳芳生的女儿。”薛建峰嘀咕了一句。 “薛！建！峰！”任群芳咬牙道，美眸间酝酿着怒火。 她怀上薛睿的时候才十九岁，上哪再去生一个？这是在污蔑她！ “老婆，我不是这意思，你听我说完，其实是老顾他…” 薛建峰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 “他找了个跟你有些像的媳妇……” 第61章 吃了有文化的亏 薛睿跟在一行人后头，听到薛建峰开始压低声音，他凑上前去。 其实，要说是偷听也算不上，薛睿只是把脚步放缓，跟在几人后面而已。 “爸，快说说。”薛睿笑嘻嘻道。 “我！”薛建峰被吓了一跳，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 “爸，你把顾局揍了，我这不是担心您吗？”薛睿故意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薛建很不屑：“揍他又怎样？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受伤了，你不关心你亲爹？管那个外人做什么？” 对于薛睿知道顾青山这个人，他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薛睿和人家闺女关系那么好，知道职位也很正常。 薛睿认真道：“老爹您这么厉害，肯定是对面吃亏，我是怕你把对面打出个好歹。” …… 几人找了个没人的空位，坐下慢慢聊。 “小睿，这周末你就别乱跑了，两家人一起吃顿饭，把之前的误会化解一下。” 薛建峰难得认真起来。 “哦？”薛睿倒觉得有意思。 两家人吃饭？还要带他？意思是顾慕雪肯定也会来喽？ “有什么误会？”薛睿问道。 “当年上学的时候，我和老顾都在追求你妈妈，最后我和你妈妈学习太差，就没读了，老顾上了名牌大学……” 十几年前，薛建峰和顾青山都喜欢任群芳，二人约定好，公平竞争。 最后，顾青山因为学业问题，去了江南省份上大学。 几人之间，一直以书信往来。 可就在顾青山大二的时候，突然收到薛建峰和任群芳的结婚请帖。 顾青山消沉不已，在回老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每次给他回信的都是薛建峰，任群芳一封书信都没回过。 他认为，薛建峰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他的书信全部截断了。 最终，顾青山只是托人送了份大红包，没有参加二人的婚礼。 “两家人的关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断的。” 薛建峰说到这里，一脸的愤怒。 “他妈的，他就不知道来问问老子？问问你妈妈也行，他问都不问，就搁那儿瞎猜！蠢货！” 任群芳开口道：“老顾嘛，年轻时候要面子，哪里好意思来问我。” 薛睿点点头，确实是。 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 作为感情中的失败者，难道还舔着脸，去问对方是怎么赢的？ 只是他老爹确实不是啥正经人，万一人家顾青山没猜错呢？ “妈，你为啥没给顾叔回信，难道真是我老爹的问题？”薛睿笑着问道。 “哎？你小子也怀疑我？”薛建峰气得把拖鞋砸了过去。 薛睿一把抓住拖鞋，给老爹扔了回去，继续看着任群芳。 任群芳反倒有些不自在： “老顾文采太好了，他给我写的信和你爸的不一样，全是些我不认识的词，查了字典我都看不懂，你爸他也看不懂，你让我怎么回信？” 薛睿嘴角一抽，这个原因他属实想不到。 他猜测，大概是那种文邹邹的诗词吧…… 合着顾青山，是吃了有文化的亏？ “你什么表情？笑话妈妈没文化是不是？” 任群芳眉眼一低，一脸嗔怒。 “没有没有，我看过顾叔年轻时候的照片，真是帅呆了，老妈你为啥选了我爸？”薛睿急忙转移话题。 “嘿嘿，这个嘛……”薛建峰得意一笑。 “你老爸我勤快，脸皮厚，把你妈妈娘家人全都买通了，小睿你可要多学着点，这都是过来人的宝贵经验……” 任群芳没好气的剜了薛建峰一眼，薛建峰顿时闭嘴了。 薛睿一脸无语，因为这？ 虽然搞定对方家人，是个很大的优势。 但，最终还是得看意中人的抉择。 薛睿觉得薛建峰的话，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妈，你说说你咋想的。” 任群芳捂嘴轻笑：“老顾缺女孩子？他屁股后面乌央乌央，一大群花花绿绿。” “妈，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您比？”薛睿拍了个马屁。 “就你嘴甜。”任群芳捏了捏薛睿的鼻子。 “其实…也没啥，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老顾。”任群芳淡然说道。 “配不上？”薛睿有些诧异，这般容貌有什么配不上的。 “家里的老照片，都是老顾用相机拍的，咱家那时候哪买得起相机？” “老顾长得帅，有文化，家里有钱有势，你姥爷只是种地的，我就是个村里的丫头。” “而且，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所以从来就没考虑过他。” 任群芳如实说道。 薛睿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物质条件和文化水平差距太大，顾慕雪爷爷可是市里的领导，他姥爷只是农民…… “老顾也真是的，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咱俩。”薛建峰抱怨一句。 他作为“胜利者”怎好去主动找顾青山？他主动去了，就像是在嘲讽失败者。 而顾青山又好面子，加上找了个和任群芳很像的老婆，和“替代品”一样。 这种落败者，更不会去找薛建峰。 “芳芳，老顾的夫人和你有些像，他说当年失落的时候，下意识在追求者中，选择了最像你的。” “然后这小子大学就结婚生子了！居然没叫老子！”薛建峰骂了一句。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缓和下来： “更巧的是，老顾女儿居然和你年轻时候长得一样，两家人还真是有缘分，咱家小睿还追求人家姑娘……” 任群芳在薛睿背上拍了一把，她是知道这事的，薛夏莹和她说过。 她心里不舒服，为啥要追一个，和妈妈年轻时候长得那么像的女孩？ 以后要是结婚了，她看儿媳妇就跟照镜子似的。 不过既然儿子喜欢，她也没有说什么。 “确实是太他妈巧了！”薛睿心中嘀咕一句。 “老公，两家人见面，会不会很尴尬。”任群芳有些紧张。 薛睿眉头一皱，这还真是个问题。 就和撞衫一样，谁丑谁尴尬。 这次撞的可是脸，还是三个女人一起撞，那可真是…… 也不知道顾青山老婆，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有几个女人，能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老顾说，他早就和他夫人摊牌了，聚餐的事，他夫人昨天就答应了。”薛建峰摆了摆手。 他兄弟过得不错，家庭和睦，夫人知书达理，还有个那么漂亮的闺女。 薛建峰是发自内心，为顾青山感到高兴。 “老顾可是我拜把子兄弟，当年说好了，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他现在反悔了。” “小睿你要加把劲，把老顾女儿追过来。” 薛建峰沉着脸叮嘱道。 当年，男孩子之间武侠风横行，讲究一个义气，男人之间的友情，比爱情还要沉重。 甚至，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定下“娃娃亲”的约定。 不过，随着年纪增长，利益渐渐占据主导，这种约定自然做不得数。 薛睿觉得很正常，顾青山是种白菜的，薛建峰是养猪的，谁种了白菜都不想让猪拱。 “所以…你来找我大舅开假证明？”薛睿一脸古怪。 “对，老顾揍我根本没留手，我要让他愧疚一阵，把他女儿讹过来。”薛建峰贱贱一笑。 薛睿眼角一抽，这像是他老爹能干出来的事。 “爸，顾叔本来是让他女儿转学的，怎么你俩打了一架，又不转了？”薛睿好奇问道。 难道是因为，两人之间重归于好了？ 所以就任由他这头“猪”，陪在白菜旁边？ “哦，这个啊。” 薛建峰得意一笑：“我和他说过了，他闺女转去哪里，我就把你也转去哪里。” 薛睿一脸的佩服。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也难怪…… 有这种毅力，什么姑娘追不下来？ 第62章 糖葫芦呢?(明天应该会换个书名) 聊了有一段时间了，薛睿打算去找林若曦。 薛睿临走前，问了薛建峰一句话：“爸，咱家酒楼的审批手续好不好办？” 听到这句话的薛建峰，明显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那么简单…”薛建峰喃喃道。 …… 薛睿漫无目的在医院闲逛，心中一阵感慨。 看薛建峰的反应，薛睿瞬间就明白了。 顾青山虽然和薛建峰有误会，但同在一个城市，暗中还是帮助过自己的发小。 只是两人心中都赌着一口气，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直到林若曦翻出来的老照片，阴差阳错跑到了顾青山的手里，这一切才解开。 两个好兄弟，因为一件小误会，互不往来十几年…… 薛睿觉得，有些事就该问的明白一点，不要在心里瞎猜。 突然，他余光看到林若曦推着老太太出来，就在门诊的三楼。 他从自动扶梯下去，走到几人身旁。 “张医生，情况怎么样？”薛睿问道。 “害，我就一实习生，叫什么医生。” 实习生被这薛睿叫的心里美滋滋的。 “你们都是专业的，我哪看得懂这些单子。”薛睿说道。 “其实很多结果我也不太懂，有几个检查结果下午才能出来……” “老太太各项指标都不太好，不过除了糖尿病也没啥太大问题，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还有，这位林若曦同学，实在是太瘦了，身高173公分，体重居然才46千克，按正常的bmi指数，健康体重至少要在55公斤以上。” 实习生把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全部说了一遍。 薛睿戳了戳林若曦的脸，一脸严肃：“听见没有？医生都说你太瘦了，以后得多吃。” “嗯……”林若曦乖巧点头。 她觉得，自己最近已经胖了不少了，没想到薛睿还是觉得不够。 握着一把检查单，林若曦想了很多。 去年奶奶做手术的时候，她来过一次大医院，那时候也有村里人来帮忙，但那时候他们许多人，都忙得手忙脚乱。 但今天不一样，检查虽然很多，却格外的顺畅，她知道都是因为薛睿。 她抬头偷偷看了薛睿一眼，又生怕被发现，急忙侧过头去。 “曦曦，大方一点。”老太太突然说了一句。 “嗯……”林若曦应了一声。 “我得把这些单子交给那些主任，最终还得看主任的意见，我说了不算，你听听就好。”实习生讪讪说道。 “还有几项检查，做完就可以回去了。” 薛睿点头，陪着林若曦和老太太做收尾工作。 血管外科。 老太太例行做着检查。 薛睿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墙上的科普图，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和任军吹过牛逼，要让小姑穿上黑丝来着。 “医生真不容易，我大舅也是大夫，他就有职业病。” 薛睿对一旁的中年女医生随口说道。 “是啊，有时候忙得吃不上饭，胃和颈椎都不太好……”女大夫叹了口气。 “要不说是白衣天使呢，牺牲自我为人民。” “我小姑是老师，我怕她也得职业病，有没有能预防的？”薛睿一脸担忧。 女大夫思考了一下：“老师？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老师站的多…静脉曲张算一个。” “静脉曲张是什么？”薛睿还真没听过这种病。 “门口那位患者就是。”女医生随手一指。 薛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女人正撸起裤腿，调整了一下套在腿上的袜子。 薛睿面色难看，那画面实在是触目惊心。 女人腿上的血管，一团一团的凸起，很是渗人。 “那是什么袜子，好奇怪。”薛睿嘀咕了一句。 “弹力袜，降低静脉压力，也有预防作用。” 薛睿一头雾水，这些词汇太他妈专业，他听不懂。 不过既然是腿上的话，薛睿倒有些想法：“大夫，丝袜能不能预防？” 女大夫一愣，还真没几个人问过这种问题。 她想了一下：“一般不行，压力太小了。” “总没坏处吧？” “坏处倒没有，不过最好的预防是多运动。” 薛睿听到这个回答，满意点点头。 反正医生呢，也没有完全否认，丝袜一定没用。 所以，他权当是“有好处”。 …… 开了一大堆检查单，全部做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任军带几人吃了顿饭。 薛睿图方便，随便在路边指了家大盘鸡店。 他给老太太特意点了份五香的，他们三人吃一大份香辣味。 林若曦不太能吃辣，但她又想起薛睿说她要多吃饭，所以又不停的在碗里夹着，被辣的直吐舌头，一个劲用手掌在舌头上扇风。 “老板，再打包5份香辣的带走。” 薛睿走到后厨喊了一声，又给林若曦拿了一瓶汽水。 “噗呲”一声，薛睿拧开瓶盖，送到林若曦手边。 “谢…谢谢。”林若曦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 她急忙喝了几口，又凉又有点辣嗓子，不过比之前舒服多了。 待到她放下的时候，瓶中的饮料已经下去了一半。 她只觉得，肚子里有好多气，鼓鼓囊囊的。 抬头看了看薛睿，薛睿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呢。 突然，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忙捂住嘴。 可是，已经晚了。 小小的打嗝声响起，林若曦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林若曦慌乱间，把头埋进碗里，又吃了几口，而后又开始吐起舌头…… 薛睿和任军，一脸笑盈盈的看着林若曦，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又憨又可爱。 吃完饭，任军把两人送到学校门口。 “小舅，要是医院那边有事的话，你再过来接我们。”薛睿喊了一声。 “没问题，你大舅说过，有事他会联系我。” 任军摆了摆手，去送老太太回家了。 这时正是饭点，学生们的方向格外的一致，全部向食堂出发。 就连门口的保安亭里，也有保安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 “师傅，别去食堂了。”薛睿喊住保安。 他给林若曦使了个眼色，示意林若曦，把打包的几份大盘鸡，送给保安。 “我俩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顺手多买了几份饭，拿着吃吧。”薛睿笑吟吟的走进校园。 保安亭内，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大叔，看样子准备轮流去食堂打饭，不过还没来得及去。 薛睿来的时间点刚刚好。 “这怎么好意思。” 保安看了看捂出水汽的打包盒，心说这应该是刚出锅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林若曦，给这几位师傅放桌子上。”薛睿吩咐道。 “嗯……” 林若曦不明白为什么，薛睿要让她给保安送饭。 不过薛睿说了，她照做就是。 她把袋子拆开，一盒一盒的摆放在保安亭里的桌子上。 薛睿拿出纸巾，假装替林若曦擦了擦汗； 实则，他刻意把林若曦的头发撩起。 几位保安目光呆滞，看着林若曦一闪而过的绝美面容，愣愣出神。 这么漂亮的姑娘，特意给他们送饭。 他们从没想过，这种桥段居然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心里甜滋滋的。 “谢谢林若曦同学。”一位保安大叔开口道。 薛睿笑了笑，心说记住名字就好。 他冲几人打了招呼，带着林若曦进了校园。 他的目的很简单，为了林若曦的“走读生意”顺利。 提前在保安面前混个脸熟。 顺手送的饭也不值钱，但是心意到了，往往能让人更加印象深刻。 加上一闪而过的靓丽面容，薛睿相信，没有几个男人会忘记。 “糖葫芦呢？”林若曦好奇的问道。 薛睿不仅打包了饭，还买了一些糖葫芦。 原来不是给保安的吗？ “这个啊……” 第63章 要吃扁的(书名换啦) 几个保安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 “王叔，那个女孩我怎么没见过？”一个年轻点的保安问道。 王老头吸了口面，咕哝道：“我就知道有个女学生，夏天老穿着长袖的校服，应该就是这个林若曦。” “嘿？王叔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人插嘴道。 “刚才那小伙子可不一般，好像认识学校领导。” 年轻保安想起早上的李主任，随口说了一句。 “薛睿你都不认识？薛老师的侄子，那小子太能折腾了，去年在学校里放烟花让我抓了。” 王老头在学校里呆了很多年，所有老师都认识。 对于薛睿认识校领导的事，他也没太在意。 那种调皮的小孩，被领导批评最多，认识领导再正常不过。 “来，王叔，这是薛睿早上给我的烟，我不抽烟，您拿着抽。” “和天下？这薛睿，让我想起一个已经毕业的小子。” …… 教学楼下。 “糖葫芦是山楂做的，促消化，吃一串。” 薛睿抓着一大把糖葫芦，举在林若曦面前。 “唔…好。”林若曦抬头看了半天，从里面拿走了一串最小的。 薛睿有些诧异，那串糖葫芦的卖相最差，其中几个山楂看起来，明显蔫了。 他把林若曦手里的夺走，换了个饱满透亮的。 “你不用考虑别人，先来的就是能吃最好的。”薛睿沉着脸说了一句。 这个傻姑娘，总是处处给别人着想，委屈了自己。 “谢谢。”林若曦低头说道。 “糖葫芦？我也要！” 三班的“小冬瓜”走过来，不由分说的从薛睿手里夺走一串。 薛睿笑着踢了一脚，小冬瓜一蹦一跳的爬上了楼梯。 这个矮矮的走读生女孩，在学校里人缘很好，性格也是自来熟的那种，上次还给薛睿送过早饭。 林若曦下意识肩膀一缩，她好怕薛睿也踢她一脚。 “这些…够吗？”林若曦小声问了一句。 薛睿告诉他，糖葫芦是买给同学吃的，可是班里有四十多人呢，薛睿只买了三十几串。 而且……刚刚好像还被人抢走一串。 “够了够了。”薛睿摆摆手。 他买饭的时候，刻意多买了，就怕保安不够分。 但是糖葫芦嘛，给学生吃的，没必要按人头安排。 一串糖葫芦上有好多个山楂，学生们会自己分。 尤其是一些小情侣，巴不得只有一串糖葫芦呢，这样就能有理由，两人共吃一串。 这时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回教室了，女孩子们嘴里聊着八卦，男孩子们勾肩搭背的。 “薛睿！给我留点！”邱梦泽远远就看到了薛睿，往前小跑了几步。 “你先回教室。”薛睿说了一句。 他本来想伸手去搓搓林若曦的脑袋的，可是他突然想起顾慕雪，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 于是他搓了搓手，忍住了一时冲动。 “唔…好。”林若曦举着糖葫芦，木讷的走上楼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薛睿刚才有点奇怪。 邱梦泽从薛睿手中拿走一串，两人就待在一楼的楼梯口。 薛睿是给顾慕雪买糖葫芦，本来嘛，他打算买个几串就行了。 可是看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大热天的还在街口站着……反正就百十块钱，他干脆包圆了。 有人问薛睿要糖葫芦，薛睿就给，看到同班的熟人他也给。 反正他自己留下了比较漂亮的两串，准备给顾慕雪，还有她的小跟班梅莉莉。 等人的时候，薛睿发现，楼梯底下的墙壁上，张贴着高一期末考试的成绩单。 “上次你全校倒数第十。”邱梦泽指着薛睿的笑道。 薛睿眼角一抽，他以前成绩这么差？ 他往上面看了一眼，很快找到了邱梦泽的名字：“你他妈就比我高了5个名次，你骄傲？” “高一名也是高。”邱梦泽嘿嘿一笑。 薛睿往前走了走，看第一页的名字。 顾慕雪第一，林若曦第二，第三名洪子涵…… “别看了，那是天榜，与我们凡人无缘，咱俩总分加起来都不如人家一个人。” 邱梦泽拽了拽薛睿，他觉得自己兄弟很不对劲，怎么突然开始关心学习了？ “你喜欢哪个女孩？”薛睿指着墙上的成绩单，笑嘻嘻问道。 邱梦泽是有暗恋对象的，只是从来没表白过，单相思到毕业，不了了之。 其实，这就是很多腼腆男孩的青春。 一个人曾经在心里来过，又轻轻的走了。 “你…我没有！”邱梦泽眼神躲闪，一口咬下两个山楂，掩饰着心中的不安。 他怎么知道的？我也没说过啊！ 要是被这小子知道了，肯定没好事！ 邱梦泽古怪的打量了一眼薛睿。 薛睿一看这反应，顿时就明白了，这时候的邱梦泽还没告诉他？ 仔细一回忆，高三毕业的时候，邱梦泽喝多了才提过一次。 不过，那女孩名字叫啥，他现在记不起来了。 薛睿本想着给发小打打气，就算追不到，也别留下遗憾。 突然，他远远看到顾慕雪来了，于是笑着冲顾慕雪招手，邱梦泽的事就被他忘了。 顾慕雪行走在校园里，就和大明星一样，不仅吸引男学生的目光，甚至不少女学生，眼中都闪烁着憧憬。 顾慕雪也发现薛睿了，而且看到薛睿手里拿着糖葫芦。 她嘴角微翘，薛睿果然说话算数。 这笑容，不是对普通同学礼貌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宛如桃花盛开，让周围的男孩子眼中一亮。 不过，薛睿之前气了她一顿，她怎么会给薛睿好脸色？ 走到近前的时候，她故意板着脸，假装没看到薛睿。 然而，心中却在碎碎念：快把糖葫芦给我…… 薛睿走上前拦住顾慕雪的去路，拿出两支圆圆的糖葫芦，在漂亮的脸庞前晃了晃。 顾慕雪眼中明显有些诧异，她瞪了薛睿一眼，气鼓鼓的上楼去了。 “嗯？”薛睿有些奇怪。 小丫头这么单纯，演技那么差，哪里骗的了他？ 但糖葫芦伸过去的那一瞬间，顾慕雪确实是生气了。 梅莉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蠢货，暮雪只吃扁的糖葫芦。” 薛睿皱着眉头。 只是因为圆的扁的？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还有，梅莉莉跟伺候主子的丫鬟似的，顾慕雪什么喜好都记得住？ 薛睿心中一阵无语，吐槽了好一阵。 不过，这可难不倒薛睿。 没过多会，薛睿就拿着扁的糖葫芦，笑盈盈的走进一班教室。 顾慕雪呢，正把一本书竖在桌子上，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书本里。 她很不开心，不仅老顾不管她的感受，就连薛睿也变得敷衍起来。 以前的薛睿，从来不会忘记她的口味。 她决定，好好“报复”一下薛睿。 今天一整天… 不…一下午。 嗯…至少两节课，都不理薛睿那个混蛋！ 顾慕雪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就在她刚刚下定决心的时候，薛睿悄悄走到顾慕雪身旁。 他把顾慕雪面前的书本抽走，一串扁的糖葫芦在桃花眼前晃了晃。 第64章 黑丝?有办法了 顾慕雪看薛睿过来，本想不理他的。 可是，薛睿手里举着一个扁的糖葫芦，额头还冒着细汗。 难道，他刚才是翻墙出去，重新买了一份？ 她突然有些心疼薛睿，自己是不是有些任性了？ 看着薛睿这么累，她掏出纸巾递了过去，顺手接过了薛睿手里的糖葫芦。 “嘻嘻。”顾慕雪喜笑颜开。 她瞬间忘记，自己刚才还“坚定”的在心里叮嘱自己好几次，两节课都不理薛睿。 吃了一口，她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劲，好像和平时吃的不太一样？ 顾慕雪侧着脑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糖葫芦，许久后她发现了异常。 她开口问道：“上面的芝麻呢？” 圆的糖葫芦上面没有什么芝麻。 但是扁的糖葫芦，往往会撒很多白芝麻，所以吃起来味道是不一样的。 “哦，我舔了。”薛睿笑道。 顾慕雪小手一僵，小脸瞬间涨红。 要是薛睿舔了，那她刚才还吃了一个…… 眼看顾慕雪就要红温，薛睿急忙解释道： “开玩笑的，卖糖葫芦的大爷说，今天芝麻用完了。” 其实，这扁的糖葫芦根本就不是买的，而是薛睿自己“做的”。 他找来两本字典，把每个山楂都压成扁的，高度都很统一，看起来卖相很不错。 所以，本来就没有芝麻。 “哼！谅你也不敢。”顾慕雪又咬下一枚山楂。 她神色有些慌乱，如果真的是薛睿舔过的怎么办？ 打他？骂他？ 还是真的不理他？ 顾慕雪想了一遍，真的想不出，自己会怎么做。 “薛睿，我这个怎么这么丑？”梅莉莉也拿着一串扁的糖葫芦。 只是卖相嘛……有的山楂被压的稀碎，有的还是椭圆的。 “你爱吃不吃。”薛睿没好气道。 梅莉莉的糖葫芦不是薛睿做的，是邱梦泽“坐的”。 薛睿给顾慕雪做糖葫芦的时候。 顺手把另外一串糖葫芦，放在了邱梦泽的凳子上。 粗心大条的邱梦泽回到教室，一屁股坐扁了糖葫芦。 所以，有的山楂圆，有的扁，也很正常。 因为，没有谁的屁股是一个平面。 还好隔着糖葫芦的包装袋。 不然，糖葫芦大概率，会直接粘在邱梦泽的裤子上。 但即便是这样，薛睿还是被邱梦泽追着打。 两人在教室里追逐了好一阵，热的薛睿出了一头汗。 抱着不浪费粮食的念头，薛睿把糖葫芦给了梅莉莉。 反正，只要吃的人不知道这件事，那这串糖葫芦，就是纯洁的。 而且……他可没忘记，梅莉莉这小丫头，刚才骂他蠢货。 “暮雪，我今天出去遇到我爸了，你父亲受伤，是因为和我爸打了一架，我爸也伤的不轻……”薛睿如实开口。 顾慕雪心中一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薛睿父亲打的，那两家岂不是仇人？ 薛睿就是“仇人儿子”。 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薛睿好像要离她远去了，莫名的鼻头一酸。 她扭头看着窗外，不想让薛睿看到她的样子。 其实，薛睿根本没注意顾慕雪的情绪，他的大脑在高速工作。 一定不能让顾慕雪知道，她父亲曾经追求过他母亲，太尴尬了…… 而且，会引申出顾慕雪母亲是“替代品”这件事。 所以，他诉说的重点是，两家人以前就是好朋友，因为一些误会，导致不相往来十几年。 现在呢，因为误会解开了，所以两家人的关系要重新活络起来。 “真的？”顾慕雪听到两家人，周末要在一起吃饭，顿时笑了出来。 “真的，大概率就在我家酒楼里吃，我和妹妹都会过去。”薛睿笑道。 …… “我要给你家酒楼吃垮！”顾慕雪轻啐一口。 她觉得男人都好奇怪，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打架，和小孩子一样。 “准确来说…是顾叔先动的手……”薛睿补了一句。 “啊？怎么会呢……”顾慕雪大脑宕机了。 看顾慕雪表情纠结，小脑袋瓜里，估计要好一阵头脑风暴。 薛睿笑了笑，先回了教室。 窗外是即将入秋的蝉鸣，叫的很没力气。 薛睿听的发困，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活动时间，他才被手机震动吵醒。 是任军打来的电话。 医院的结果出来了，老太太身体没有大问题，林若曦身体也算健康。 至于开的药，已经被任军送到老太太家里了。 “药费花了多少？”薛睿随口问了一句。 “快两千，还只是半个月的量。”任军说道。 薛睿倒吸一口凉气，老太太一个月的药，就得小四千块。 这才2012年，即便是城市家庭，也没多少能供养得起这种病人。 薛睿看了一眼林若曦，他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小姑娘，一个人扛下了这么重的担子。 也难怪林若曦瘦成这样，人心里憋着一件事，总会愁的吃不下饭。 “怪不得……”薛睿叹了口气。 老太太在医院的时候，表情就一直很沉重。 昂贵的药费，把林若曦逼到了极限，也把老太太逼到了绝路。 不过，现在有他介入，这些担子，他要帮林若曦一点点卸掉。 昨天的时候，花村长给他打来电话，说林若曦的手续已经提交上去了，过段时间就能下来。 有贫困户这个身份，药会便宜很多。 他在医院打听过，差不多能报八九成的样子。 “嘿嘿，不说这个，小舅你去买黑丝，我有办法了。” 任军帮了薛睿这么大忙，薛睿自然要满足一下任军的小小心愿。 不就是让薛夏莹穿黑丝吗？ “当真？”任军惊讶道。 “真的，但是你不能只买黑丝……” 薛睿想了想，把需要的物件全部交待了一遍。 没过太久，晚饭时间，薛睿在校门口和任军“接头”。 任军正和门卫王大爷聊得起劲呢。 “王师傅，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任军坐在保安室里，和王大爷吞云吐雾，聊着以前的往事。 “那时候就你给我送烟，没烟了又来我这蹭……” “王师傅，这是我外甥，薛睿。”任军看到薛睿过来，拉着薛睿就要介绍一番。 “知道，他还用介绍？”王师傅笑道。 “要是您早上值班，我还能进不来？” “我值班，就更不能让你进了。” 王大爷板着脸，任军是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王大爷您得念旧情啊！” “什么旧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偷拿了我的烟。” “那您说说，学校里有没有人追求薛夏莹老师。” 任军一脸讨好，递过去一包香烟。 “停。”薛睿打断两人的谈话，看着任军说道：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薛夏莹今天不值班，说不好会提前离开学校。 所以不能在保安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任军指着保安室里的一个大纸箱子：“全在这里。” 薛睿打开一看，鲜花、靠枕、黑丝…… 第65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嗯，够用了。” 薛睿咧嘴一笑，任军办事效率确实高。 “小睿，文具我能理解，护颈靠枕我也能理解……可这些和黑丝有什么关系？” 任军一脸古怪，理解不了薛睿的脑回路。 这些东西，和黑丝压根就不沾边。 薛睿要怎么才能送出去？ 更重要的是，薛夏莹会穿？ “山人自有妙计。” 薛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和神棍一样。 他蹲下身子，把箱子端了起来，足有几十斤重。 重倒是不重，主要是纸箱有点大，遮住了视线，薛睿只能侧着头走路。 “我帮你抬。”任军准备和薛睿一块去。 “不许进！”王大爷呵斥一声。 “不让我进？那你收我烟做什么？” 任军不满，把手伸了过去，意思是把烟还给他。 “权当你孝敬我的。” 王大爷得意的瞥了一眼，把烟揣进兜里。 “小舅，你就别去了，这东西是以我名义送的。”薛睿挤了挤眼睛，示意任军先回去。 “那我等你好消息。”任军看到薛睿的表情，顿时秒懂。 薛睿帮他躲避了牢狱之灾，还把他在家里的形象往上抬了不少。 导致他现在，对薛睿这个大外甥，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就好像，薛睿说出的话一定能实现。 薛睿心说，送黑丝这种事他来做就行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而任军是二十多的成年人。 两人做同样的事情，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尤其是异性之间送礼物，还是黑丝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东西。 人们会下意识的怀疑，任军不怀好意。 而薛睿就不同了，谁会怀疑一个天真调皮的少年呢？ 即便这事办不成，最多也只是会被当成一个美丽的笑话。 再加上，过几天就是教师节。 薛睿作为学生，感恩老师的谆谆教导，提前给老师送点礼物，这很合理。 薛睿在学校里人缘很好，走在路上的时候，有很多学生想要帮忙搭把手，不过都被薛睿拒绝了。 因为这种岁数的学生，好奇心旺盛，不管里面有啥，都想打开看一眼。 所以，薛睿选择，从人少的“老师专属”楼梯走上楼。 所谓专属楼梯，其实就是靠近老师集体办公室的楼梯，基本没几个学生愿意走。 因为路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会被班主任看到。 学生嘛，即便没犯什么错，也不想被老师看到。 其实这种心理，在成年人之间也很常见。 就好比，没有人想被老板认为，自己天天在公司里晃悠。 最好是每次遇到老板的时候，都在认真工作。 可偏偏事与愿违，每次碰到老板的时候，不是在摸鱼，就是在茶水间或者厕所…… 薛睿在心里酝酿着话术，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自己班级的物理老师。 “刘老师好。”薛睿笑着打了个招呼。 刘老师衬衣塞在西裤里，戴着老花镜，五十多的年纪，头发已经有些许花白，手里握着满是茶垢的玻璃杯。 因为不修边幅，在教室里喝茶的时候，还经常“呸呸呸”的把茶叶吐回杯子里。 所以，学生私下里都管他叫刘老头。 薛睿给刘老头让了个身位，示意他先进去。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行为，却让薛睿摸不着头脑。 “薛睿？你先进。” 刘老头把办公室防蚊蝇的门帘掀起，方便薛睿抬着箱子进去。 刘老头平时虽然就挺和善的。 但现在的姿态，怎么说呢，好像有些低过头了…… 薛睿摸不着头脑，笑着点点头：“谢谢老师。” 走进办公室，刘老头放下杯子就上来搭手。 “不用了。”薛睿受宠若惊。 他急忙把箱子放在办公室角落，万一闪了老头的腰就不好了。 但，这还没完，刘老头接下来的行为，让薛睿如坐针毡。 刘老头给薛睿搬了个凳子，还用一次性的纸杯冲了杯茶。 尤其是那个茶叶，还是从抽屉最角落里掏出来的，一看就是珍藏了许久。 “谢谢。”薛睿懵逼了。 他不记得自己和刘老头有什么交情。 但现在刘老头的行为，就像是在招待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 看着薛睿一脸呆滞，办公室一个女老师笑着招了招手，示意薛睿过去。 薛睿急忙换了个位置，终于摆脱了刘老头那股热情的氛围，顿时如释重负。 他坐在那位中年女老师旁边，小声问道：“老师，刘老师什么情况？” 女老师看了一眼刘老头，凑上前说道： “老刘啊，这事说起来和你有关，记得你上星期让我们老师弄的那个，什么测量表……” 女老师把事情的经过和薛睿说了一遍。 准确来说，完全是巧合。 早上的时候，刘老头在往窗外泼茶叶，不小心打碎了王主任养了三年的花。 最糟糕的是，还被王主任当面看到了。 王主任脾气不好，发起脾气来，根本不留情面； 他能从各种角度挑出老师的毛病，骂人很难听，这事全校都知道。 当时的办公室内，空气都要凝固了。 刘老头觉得天都塌了，眼瞅着快退休了，临了临了，还要被比自己小的领导，指着鼻子骂，真是丢死人了。 但谁也没想到，王主任只是说了一句：“碎碎平安，花没死就行。” 不仅没有责怪刘老头，还把刘老头表扬了一番。 因为薛睿上周的时候，想给林若曦做心理测试，导致整个高二年级都做了一次心理测量。 不少班级都有学生，被那张表查出问题。 所有老师，都是抱着宁可出错，绝不放过的念头，通知了问题学生的家长。 学生家长吓得不轻，连夜带孩子去省城做了复测，结果和学校通知的一样。 给自家孩子办休学的时候，有位家长特意给学校送了锦旗。 薛睿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崭新的锦旗。 上面写着：心育幼苗，爱满校园——贵校之情深似海，助我儿走出阴霾，向阳而生…… “更巧的是，昨天周一，上面突击检查心理健康问题，就咱们年级做了！” “锦旗就是刘老师学生送的，王主任那个得意……” 女老师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给了薛睿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薛睿眼角一抽，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明白怎么回事了，因为他提的意见，让王主任心情大好，顺带替刘老头挡了灾。 刘老头这么大岁数了，还只是普通老师，可见性格腼腆，不善言辞。 刘老头心里总觉得，应该谢谢薛睿，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谢。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 “这大箱子是谁的？”郭老师走进办公室，随口问了一句。 “我的。”薛睿应道，又问了一句：“郭老师，您看见我小姑没？” 郭老师笑盈盈的指了指后面。 薛夏莹抱着个文件夹，捂着脸钻进办公室，压低声音喊道：“你别跟了！这里学生多！” “夏莹姐，我是真心喜欢你。” 第66章 质问渣男 “从入职那天，我就对夏莹姐一见倾心，夏莹姐帮我办了手续，我现在都记得，那天夏莹姐穿着……”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得高高大大，因为常年的锻炼，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五官也颇为俊朗，俨然是个阳光大男孩。 他手里举着一小束玫瑰花，诉说着自己的心声。 “马老师，请你自重，这里是学校！” 薛夏莹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脸上挂着红晕。 她心说这人追了一路，不少学生都看到了，真是羞死人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请夏莹姐吃顿饭？” 年轻的马老师挠了挠头，脸上略带青涩。 办公室里的老师已经见怪不怪，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都一脸姨母笑的看着热闹，时不时小声和周围人嘀咕几句。 “小马也是老师，以后结婚了多方便，我看挺般配的。”中年女老师笑着开口。 “李姐！我大他好几岁呢，般配什么？”薛夏莹幽怨的说了一句。 “夏莹姐，年龄不是问题，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的。”马老师一脸真诚的说道。 没人发现，薛睿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 这个年轻的体育老师叫马浩，薛睿再熟悉不过。 马浩是他上一世的姑父，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在薛夏莹生下孩子以后，他认为拿捏了薛夏莹，就开始逐渐暴露本性，到处沾花惹草，惹下一屁股债。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薛夏莹不想孩子没有爸爸，为了孩子也就一直忍着； 心想着男人岁数大了总会稳重一些，回归家庭。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薛夏莹从没等到这个渣男回头。 现在马浩这幅青涩的表情，自然是装出来的。 “喜欢成熟的？我给你介绍啊，三十八岁离异带俩男娃的好不好？” “那才是真正的成熟，而且一结婚就有人叫你爹。”薛睿讽刺了一句。 此话一出，办公室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目光纷纷看向薛睿。 马浩顿时怒火中烧，这句话攻击性太强了，他转头看去，竟然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同学真调皮，快回教室上课，管老师的事做什么？” 马浩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如果是平手，他早把这个学生骂的狗血淋头，罚他跑上几十圈。 但现在，薛夏莹就在这里，他不好发火。 “薛老师是我亲姑姑，我怎么就不能听听？”薛睿没好气道。 “薛睿，快出去。”薛夏莹呵斥了一句。 她才发现薛睿在这里，而且好像和这个马浩有仇一样，开口就没好话。 “那不行，我得替家里人把把关。” 薛睿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着热茶抿了一口，一副赖在这里的样子。 薛夏莹皱着眉头，她拿薛睿没办法，索性不理薛睿了。 “薛睿？”马浩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他入职时间不长，对学校里的情况还不太熟，没想到薛夏莹的亲侄子，也在二中上学。 早知道的话，他提前打通一下关系。 他挤出笑容，冲薛睿笑了笑。 “你喜欢我小姑什么？你又知道我小姑喜欢什么？”薛睿开口质问道。 “我喜欢夏莹姐知性，稳重……”马浩开口道。 薛睿一句话都没在听。 他心说你喜欢的是薛夏莹这个人？喜欢的是奥迪a6吧。 准确来说，这事和他老爹也有些关系。 薛建峰很宠爱妹妹，事事关心，把家里一辆奥迪a6过户给了薛夏莹，让她每天代步开。 薛夏莹觉得太张扬，校领导的车都没这么贵，所以上班时候没怎么用过； 但总有天气不好的时候，下雨天不得不开车去学校。 薛夏莹没什么选择，他家里最差的车就是那辆a6，要么就是被宝马730送到学校。 这可是2012年，这种待遇，无不彰显家里富贵。 但，也招来了马浩这种恶心人的苍蝇。 老师之间的八卦，比学生可厉害多了，学生最多是聊聊糗事，老师聊的可太现实了。 马浩想必是早就摸透了，薛夏莹有个富豪老哥。 花着薛夏莹的钱，开薛夏莹的车泡妞，家里还有个替他生孩子的，真是人生赢家。 “你开的什么车，宝马？还是奥迪？河东市中心有没有房子？” “你收入多少？” “父母是做什么的？退休金多少？” “我小姑住别墅，开a6，出门宝马7系接送，你有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门当户对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薛睿淡淡的问了几个问题。 “我……”马浩顿时涨红了脸。 他家庭条件其实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住在河东的郊区，每天上班都得坐半个小时公交。 所以，他找的目标都是比较单纯的，从没有人问过他如此物质的问题。 他知道，以薛夏莹的为人，是不在乎这些的。 但现在，薛夏莹的侄子质问他这种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对方太成熟了，神色淡然，仿佛在俯视一个小孩。 薛睿不是用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过去的。 办公室里的老师，也被薛睿的话，震得一脸木然。 “薛睿！那是你爸的，又不是我的。” 薛夏莹顿时觉得羞得慌，她知道有老师经常在背后嘀咕她。 薛睿说的是事实，可那些东西又不是她的，她想着辩解一下。 “小姑，你问问我爸去，怎么就不是你的？”薛睿反问了一句。 “我……”薛夏莹沉默了。 薛建峰的为人，她太清楚了，只要她开口，什么都能要来。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现实了吗？”郭老师木讷的嘀咕了一句。 一个个尖锐到露骨的问题，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他认为，根本没有几个人，有勇气回答这种问题。 “你这么问的话，你小姑还嫁的出去？”有女老师笑着说道，开口缓和气氛。 “就是就是，太过火了。”许多人附和道。 “我看的是人，不是物质，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相当于做题交白卷。” “老师们不总是说，会不会先写个‘答’吗？交白卷的学生，本身态度就有问题。” 薛睿叹了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老师，我说的对不对？”薛睿一脸认真的问道。 “这……” 一众老师都无语了，薛睿居然用他们的话，来反驳他们自己。 “夏莹姐，其实我家……” 马浩开口，想着真诚一点，先留下个好印象。 但是，薛睿不给这个机会，他打断道：“晚了，收卷了。” “对了，王主任不是说等会过来吗？”薛睿突然自语道。 他这话是说给马浩听的。 王主任可是能人，连刘老头这种老教师都发怵，这种刚入职的小伙子，就更别提了。 办公室的老师一脸疑惑，王主任什么时候说过要来？ 马浩先是一慌，随后又想到王主任回家了。 他是看着王主任开车离开校园，这才敢跟到薛夏莹的办公室。 于是，他又安心下来，想着赶紧找个理由，把薛睿赶走。 “王主任说了，他回家取个东西，很快就来。” 一直沉默的刘老头，突然开口。 第67章 教师节礼物 听到刘老头的话，马浩顿时紧张起来。 他不认识刘老头，但这么大岁数的老教师，没有必要骗他一个新来的，他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不仅是马浩，办公室的所有老师都是一惊。 难道说，王主任今晚要来突击检查？可刘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刘老头为人老实，没有人怀疑刘老头的话。 “我回家给孩子做饭了。” 一位女老师提起包走出办公室，她班级昨天刚被扣分，可不想和王主任碰到一块。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躲着点总是好的。 听到领导要掉头回来，办公室里的那股松弛感，瞬间消失不见。 薛睿有些诧异，刘老头反应是真快。 他本想着让郭老师接下他的话，但刘老头一开口，反倒弄得这事和真的一样。 还真是人老成精。 薛睿以为，刘老头这么大岁数，还在一线教学，是那种不懂得人情世故的老实人。 因为，这种岁数不是领导层，就是已经退居二线了，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有的人，不是不懂，而是难得糊涂。 人生嘛，各有各的选择。 刘老头呢，选择了最轻松的活法。 “夏莹姐，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马浩把一小束玫瑰花，放在薛夏莹的办公桌上，急忙溜出了办公室。 刘老头冲薛睿憨厚的笑了笑，薛睿也笑着点头回应。 看到两人这幅模样，郭老师瞬间反应过来：“老刘，你也会骗人了？” 刘老头没有搭话，只是低头看着教案。 “真有你的。” 薛夏莹也反应过来，笑骂着在薛睿身上戳了几下。 薛睿拿起马浩的玫瑰花，“哐当”一声，随意丢进了垃圾桶里。 许多老师都看到了，不过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哪看不出，薛睿很不喜欢马浩，处处使绊子。 薛夏莹倒是无所谓，她没打算理会薛睿，低头看着文件。 然而，薛睿却从之前搬来的纸箱里，掏出了一捆玫瑰花。 “咦？”薛夏莹惊讶一声。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给她送花？ 薛睿一笑，把花束拆开，只给了薛夏莹一支。 薛睿打趣道：“小姑，你不会以为都是你的吧。” 薛夏莹没好气道：“谁要你的花。” 就在她准备假装丢出去的时候，薛睿补了一句：“是任军送的。” “他送的？”薛夏莹一脸诧异，任军送她玫瑰花？ 什么意思？ 不等她思考，薛睿又拿出一个u型靠枕，套在她的脖子上。 “保护颈椎的，老师都容易得颈椎病。”薛睿认真说道。 薛睿又掏出一盒红色中性笔，放在薛夏莹的桌子上：“老师批改作业多，笔经常不够用。” 他拖着大纸箱子，给每个老师的办公桌上，都放了同样的一份礼物。 “任军说，他以前也是二中毕业的，过几天就是教师节，他想着送点礼物。”薛睿解释了一句。 但，薛睿又贴到薛夏莹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觉得他喜欢你，不然为什么只送高二年级的？” 他本想着以自己名义送出去的，但是，偏偏今天遇到了马浩表白。 薛睿没有精力，替薛夏莹物色一个好男人，先拿任军顶上。 虽然他觉得任军有点配不上……不过总比马浩强了百倍。 “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老师这个工作不就是这样吗？” “李老师，收着收着，这是教师节礼物，每个老师都有份哦，而且不是学生花钱。” “好，那就谢谢你了。”李老师一脸笑意的收下。 “嘿，我们办公室就缺红笔，这下子能用好多年了。”一位老师乐呵呵说道。 …… “任军喜欢我？”薛夏莹一阵发懵，其实任群芳前几天提醒过她一次，她有些心理准备。 但薛睿今天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她脸颊一阵发烫。 薛夏莹握着一盒红笔，喃喃道：“他…想的还真周到。” 她脑海中，下意识的把马浩和任军做对比。 马浩和任军的岁数差不多，但两人截然不同。 前者长得白净，更是同学校的老师，只是有些不太成熟。 后者嘛……虽然听说风评不太好，可她接触下来，反倒觉得这个男人有爱心，做事也很稳重。 都是送礼物，任军却想到了她的同事。 突然，薛夏莹发现还有个小袋子，她打开一看，居然是条黑色的丝袜。 “薛睿？这是什么？” “这东西，也是他送的？”薛夏莹皱着眉头说道。 她心想，是不是嫂子说的话也有道理？任军本来就不是正经人？ “丝袜是我送的，我去医院的时候问过医生。”薛睿的反应很平淡。 他顿了一下：“医生说老师这个职业站的时间长，容易得静脉曲张。” “嗯？那是什么？”薛夏莹没听过这个词。 郭老师开口道：“高一的杨老师都认识吧，她夏天的时候，还穿着奇怪的袜子，她就有静脉曲张。” “那个腿…挺渗人的。”郭老师打了个寒噤。 郭老师勾起许多老师的记忆，明白了静脉曲张是个什么病。 对于郭老师的“助攻”，薛睿倒没有太多吃惊。 静脉曲张本就是老师的高发职业病之一，学校这么多老师，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得过的。 “我听说，丝袜能预防静脉曲张，所以就买了一些。” 薛睿解释道，一脸的真诚，话语中带着关切。 办公室的老师心中一暖。 心说薛睿这孩子，虽然平时不着调，学习也不好，但居然为了老师，特意去医院问了这个。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所有人心中升起一股感动。 是啊，红笔、靠枕、鲜花、还有预防职业病的丝袜。 这些年来，许多老师都收到过教师节礼物，但都是形式大于实用，和薛睿的礼物根本没法比。 学生们往往也是送花，最多就是一些本子之类的。 一开始，他们还很感动，可从业时间一长，渐渐地也就有些麻木了。 说实话，他们还真不想过这个教师节。 每到9月10号当天，都要和学生演一场戏，挺心累的…… 可现在，薛睿在教师节前几天送礼物，他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和以往“走流程”一样的礼物不同。 薛睿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他们的身体。 明明和往年收到的花一样，但许多老师觉得，薛睿的这一支玫瑰花，格外的芳香。 薛夏莹鼻子一酸，心说薛睿终于是长大了，心中有股感动和欣慰。 她把丝袜收进包里，冲薛睿喊了一句：“送完了，就快去教室上课。” 她知道薛睿很聪明，她不想被薛睿发现她的情绪，所以把薛睿赶走。 “哦，好。”薛睿笑了笑。 他小姑薛夏莹，刀子嘴豆腐心，很容易被打动，这也是马浩死缠烂打能成功的原因。 不过现在他介入了。 马浩？一根毛都别想碰。 薛睿走出教室，给任军发了条短信：应该是成了，你明天约我小姑吃饭。 任军秒回信息：这么快？她能答应？ 薛睿没有再回复，他有绝对的自信。 办公室内。 “薛老师，你这个大侄子，除了学习成绩差，别的还真没得挑。” 郭老师把靠枕套在脖子上，闭眼赞叹了几句，他对薛睿的评价很高。 “那是。” 听到有人夸薛睿，薛夏莹心中格外的满足，那可是她亲侄子。 “对了，薛睿刚刚说的任军是谁？”有人问道。 “任军……他……” 薛夏莹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解释这件事。 看着薛老师脸上挂着红晕，一众老教师脸上挂着“原来是这样啊”的笑容。 “怪不得薛老师不接受小马，原来有个更好的呢？” 第68章 林若曦犯错 第二天，薛睿起了个大早。 “咱俩昨天说好的，你替我喊早操。” 薛睿摇了摇正在睡梦中的邱梦泽。 “知道了，让我睡会。”邱梦泽眼睛都没睁，不耐烦的推了一把。 薛睿笑了笑，他只是提醒一下。 昨晚的时候，薛睿忽悠邱梦泽，接下他体育委员的工作。 说是早操的时候露脸，能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邱梦泽觉得有些羞人。 但薛睿告诉他，人刚睡醒的时候，根本记不清是谁在喊操。 邱梦泽认为薛睿说的有点道理，想着先试一试，反正也没啥损失。 其实，是薛睿没有时间喊早操。 距离林若曦上一世自杀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 薛睿虽然介入了林若曦的生活，但他也不能保证，林若曦在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毕竟，重生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林若曦办了走读证，方便回家照顾老太太。 虽然林若曦到学校的路程很短，只有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但薛睿总觉得不放心，至少这段时间多看着点，过了林若曦自杀的时间点再说。 所以，他这段时间，都准备接送林若曦。 走到校园狗洞处的时候，薛睿停顿了一下。 按以往的他，都是从栅栏上潇洒的翻过去。 现在嘛……安全起见，还是钻任军留下的狗洞吧。 林若曦就在小区门口等着薛睿，薛睿远远就看见了。 他冲林若曦招了招手：“早。” 林若曦有些紧张，她递给薛睿一个饭盒。 “给奶奶做的…顺便给你也做了。”林若曦小声说道。 “谢谢。”薛睿摸了一把林若曦的脑袋。 林若曦低头跟在薛睿后面，她身后背了个大书包，比她的身子都要大一圈。 走到路边的早市的时候，薛睿脚步一停，走到一个摊位面前。 “大叔，十个手抓饼。” “老板，二十个烧麦。” “记得多套几个塑料袋子啊。” …… 林若曦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给薛睿带早饭了，为什么还要买这么多？ 又是给同学带的吗？ 她想起薛睿说，要让她跑腿，这个大书包，应该是用来装早饭的。 薛睿背着手，悠闲的在各个摊位上晃悠，林若曦就在一旁，眼睛随着薛睿的身影转动。 “小伙子，好了！” “好嘞，这是钱。”薛睿笑着接过大份早餐，塞进林若曦的书包里。 “同学，下次还来我这啊，给你便宜点。” 不少早市老板，都笑盈盈的和林若曦打招呼。 林若曦有些发懵，她明明一句话也没说，为什么这些老板和她打招呼，还要给她优惠。 其实，这些老板早就看出，林若曦才是那个带饭的走读生，因为她脖子上挂着走读证。 至于为什么给优惠？量大又固定的客户可不好找…… “走吧。”薛睿把林若曦的书包卸下来，单手搭在肩膀上。 林若曦很不好意思，觉得那应该是自己提的，可是薛睿不由分说就夺走了。 “我…我来吧。”林若曦弱弱的试探道。 “你来什么？到学校门口再说。”薛睿回了一句。 林若曦现在的体格子，不适合提这么重的东西。 他在想，要不要给林若曦准备一个自行车，方便早上搬东西。 走到学校附近的时候，薛睿把书包交给林若曦，他自己从狗洞又钻了回去。 林若曦有些忐忑，她背着大书包走进校园。 从保安室门前经过的时候，一个保安开口道：“林若曦同学？” “叔叔早。”林若曦点点头。 她心里很紧张，因为学校有规定的，校外的食物不能带进校园。 她现在明显就违规了，生怕保安拦住她，要查一下她的书包。 保安大叔看了一眼林若曦的书包，鼓鼓囊囊，而且沉甸甸的。 “这是…书…书本。”林若曦解释了一句，磕磕绊绊了好几次。 这是薛睿交代的，如果有人问，就说书包里的是书。 可现在，保安还没问，她反倒先解释了一句，太刻意了。 保安笑了笑，那是书？ 真是书本的话，从书包外面就能看出来。 装书的书包应该是四四方方的。 而现在嘛，林若曦的书包，是圆滚滚的一团，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不让带的东西。 “进去吧。”保安笑道。 本来就有学生带饭，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他们只是偶尔查一查，批评几句，在领导那边过得去就行。 总有倒霉蛋会被他们抓住冲业绩。 不过，林若曦这个姑娘，还给他们送过饭呢，吃人嘴短，任由她去吧。 林若曦慌张的走到教学楼，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她从没犯过错，但是今天早上，薛睿让她连着犯了两个错。 违反校规带早饭，还骗了保安大叔…… 这个笨笨的姑娘，根本没发现，她谁也没骗过去。 她在楼梯上等了一会，中途有几个老师路过，看林若曦背着个大书包，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林若曦？你站这里做什么？”一个男老师路过。 林若曦是出了名的好学生，老师也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 但，林若曦可是被吓坏了。 “这是书…” 林若曦脑子里只有薛睿的话，慌乱间，又按照薛睿的吩咐说了一句。 说出来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太对劲，老师明明也没问她。 “我是走读生。”林若曦想了想，回了一句。 “哦~”男老师也没多想，他知道林若曦本来就不爱说话。 “叮铃铃~” 听到下课铃声响起，林若曦才松了口气，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正七扭八扭的伸着懒腰，就跟刚睡醒一样，眼睛渐渐恢复光彩。 薛睿示意林若曦站在讲台上，他把书包一打开，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早市上的味道。 “今天早饭别去食堂了，我宣布个事。”薛睿大喊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咱们班以后也有走读生了。”他把林若曦推到自己身前。 林若曦看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急忙低下头去，她很不习惯被这种目光看着。 “这是林若曦请大家吃的早饭。” 薛睿把一大堆早餐提出来。 “哇！”有学生惊讶一声，引得一片叫声连连。 “我要吃手抓饼……” “我要这个…” …… 学生瞬间围了上来，在一堆早餐中，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口味。 “谢谢曦姐！”有男学生大喊一声。 薛睿嘴角噙着笑意，这一幕他早就料到了。 “不…不用谢。”林若曦礼貌回了一句。 她很惊讶，明明什么都没变，她还是披着头发，可这些同学的态度却发生了大转变。 还叫她“曦姐”，就好像以前就很熟一样。 林若曦个子本来就高，加上站在讲台上，男学生们来来往往的取早餐，有人不经意间，看到了林若曦的面容。 “曦姐，你…好漂亮。”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生，喃喃说了一句。 目光好似，要穿透那如瀑的秀发，再多看上几眼。 林若曦被看的浑身不舒服，都快把脖子缩进校服里了。 薛睿瞪了那个男孩子一眼，那个男孩这才老老实实去吃早饭，只是目光时不时在林若曦身上打量。 他知道，迟早会瞒不住的，林若曦不能低着头一辈子，薛睿想着先让她习惯习惯。 这个岁数的学生，单纯又善良； 最适合让林若曦和同龄人接触，不然等岁数再大一点，身边就有不怀好意的人了。 “曦姐，这是我明天的早饭钱，我想吃牛杂。” 一个男学生，递给林若曦20元钱。 第69章 你别穿啊 看林若曦呆呆站在原地。 突然，被薛睿用手肘推了一把。 “给你就拿着。” 薛睿看了看那位同学，说了一句：“跑腿费你懂吧。” “知道，带汤的多加两块钱。”男孩挠了挠头。 薛睿也是一愣，还有这规矩？不过也算合理。 看来，前面的走读生已经定好了规矩，倒也方便。 林若曦哪里还不明白，薛睿是让她赚点跑腿费。 周围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围在林若曦周围，给林若曦不断提着要求。 林若曦呢，掏出个小本本，一字一句的记下同学们的口味。 薛睿拿出饭盒，里面是炒青菜、尖椒肉丝，还有两个剥好的鸡蛋。 饭盒下面一层是红枣小米粥。 这些早饭是林若曦做的。 “你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邱梦泽咬了一口手抓饼，挑了挑眉道： “以后跑操就我喊。” 邱梦泽发现，带操的位置，视野格外的宽阔。 而且不用刻意跟着队伍的步伐，重点是，能看到他喜欢的那人。 “随你。”薛睿摆摆手，夹起一口尖椒肉丝，又辣又香。 他突然想起，林若曦吃不了辣，至于老太太，就更不吃了。 她家里没人吃辣，为什么会有尖椒？ 可，林若曦说这是“顺带”做的。 薛睿笑了笑，他和林若曦在一块吃了不少饭了，这丫头记住了他的口味。 吃过饭后，薛睿把饭盒洗了洗，还给了林若曦，顺带一屁股坐在林若曦旁边。 “赚了多少？”薛睿问道。 “唔…大概四十多。” 林若曦数了数手中的一大把零钱，按人头算了跑腿费。 她觉得走读生好赚钱，只是早上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赚这么多。 “还行。”薛睿点点头，赚钱不是最主要的，重点是和同学多接触。 “曦姐，帮我带包烟吧。” 一个男学生把钱塞到林若曦手里，吓得林若曦急忙缩起肩膀。 “抽烟…不好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笑了笑：“给他带吧。” 这年头漏洞太多了，即便林若曦不带，这小子也会找别人带，或者自己从狗洞钻出去买。 甚至，小卖部里都有偷偷卖散烟的。 一支支拆开来卖，至于价格嘛，只能说是暴利。 林若曦面色纠结，她其实想拒绝来着，可是薛睿已经把钱塞到她手里了。 很快，上课铃响起。 薛睿听的发困，稍微眯了一会。 不知何时，邱梦泽一个劲的摇晃薛睿。 “怎么了？”薛睿小声问道。 “快看，刘老头的腿！” 邱梦泽一脸震惊，恨不得把薛睿的眼睛给掰开。 薛睿抬头，眯着眼一瞥，刘老头正坐着喝茶呢，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于是又把头低下。 “唉，你先别睡……”邱梦泽一个劲的晃薛睿。 薛睿一脸烦躁，邱梦泽不让他睡； 他不得不按照邱梦泽的说法，盯着刘老头的腿看。 刘老头走到教室后面的窗户，把茶叶泼了出去。 回来坐下的时候，很自然的翘起二郎腿，又用手挠了挠小腿。 就在挠腿的一瞬间，薛睿看清了，刘老头的灰色西裤下，竟然穿着他送的黑丝…… “啊？”薛睿一脸的难以置信。 太辣眼睛，薛睿顿时就清醒了。 他还没看见女老师穿，怎么刘老头先穿上了？ 刘老头在丝袜外边套了一层棉袜，一直遮到了小腿那里。 可，为什么邱梦泽会发现这个细节？ 这个岁数的学生，真是闲的出奇。 邱梦泽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把头低在桌子下边，一个劲的抽抽。 其实，上了岁数的人，最注重养生，就爱信这些有的没的。 尤其是，薛睿之前提的意见，确确实实帮到了刘老头，建立了信任感。 昨天更是，以预防疾病的名义送了丝袜…… 女老师有没有听进去，薛睿不知道。 但刘老头肯定是听进去了。 “这……” 不是，你别穿啊！ 薛睿表情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心说想穿就穿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就是…容易被学生当成变态。 嗯…反正他也快退休了。 那一抹油亮黑丝，只出现了一瞬间，但给薛睿留下的冲击力太强烈。 这种震撼，薛睿难以用言语形容。 直到课间操时间，出去走动走动，那抹画面，才渐渐从薛睿的脑海中消散。 操场上。 学生们按班级队列整齐站位。 广播里响起一阵音乐：全国第三套中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 说是做体操，实际上呢，跟一群丧尸在胡乱扭动身体一样； 学生们跳的七扭八歪的，根本不按照广播的节拍来做。 而且，连动作也是极其的敷衍。 明明标准动作是手臂打开90度，但学生们，往往就抬个30度，表示自己动弹了。 到了跳跃运动的时候，更是夸张。 如果放在晚上做，活生生就是一群僵尸出山的场面； 和“舞动青春”四个字，毫不沾边。 薛睿已经习惯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林若曦，和周围的同学没什么区别。 林若曦的内心非常纠结，她想按照老师的吩咐好好去做，可是又怕引来同学们异样的眼光。 就好像，做的标准，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总有那么几个女孩子，做的非常标准。 就比如，最前排的顾慕雪。 每个动作都挥洒着青春气息，引得许多人侧目观看，尤其是男同学。 不过，没有人会笑话顾慕雪，因为她已经超出了“凡人”层次，到达了另一种境界。 薛睿淡淡一笑，顾慕雪自信张扬，当然不介意外人的眼光。 而且，那小妮子跳广播体操，是真的赏心悦目。 之后就是眼保健操环节。 这个环节才是学生们最喜欢的，尤其是在这个春心萌动的年纪。 许多学生，会趁着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在指缝中偷偷看自己喜欢的人。 因为所有人，眼睛都被双手覆盖，没有人会发现，这一丝带着憧憬和倾慕的视线来自哪里。 “嘶~”薛睿觉得好奇怪。 做广播体操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股视线在盯着他。 每当他回头的时候，又只能看到一大堆穿着同样衣服的学生，根本找不到是谁在看他。 但薛睿清楚，这是人的一种直觉。 而且，百分百准确。 趁着做眼保健操，薛睿睁开眼睛，在操场上扫视了一圈。 “卧槽！”薛睿一脸呆滞。 他看到了什么？ 陈婷婷居然，也在做操的队伍里，正笑着和他招手呢。 “我早该想到的！” 薛睿一拍额头，顿感头痛。 那天他拒绝陈深的建议之后，就着急忙慌的，去找林若曦看黑丝了。 居然忽略了这件事。 他不同意转学，那陈婷婷岂不是会转过来？ 薛睿脸色难看，瞬间把头转了过去。 这个恋爱脑，居然追到学校来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陈婷婷站在高一的队伍里。 所以，不可能和他一个班级，而且高一在另一栋楼里上课…… 陈婷婷眼角挂着笑意，她今早才转过来的。 她先是和周围的同学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得知了薛睿所在的班级，想着等午饭时间的时候去找薛睿，没想到在操场上看到了。 “婷婷，你真的要追薛睿？”一个女学生小声问道。 第70章 男人是狗 说话的女孩叫张静，和陈婷婷是初中同学。 陈婷婷学习成绩不错，在河东前几的重点高中，看到自己曾经的同学转学过来，她有些诧异。 陈婷婷一来学校，就和她说了转学的目的，让她哑口无言。 课间操时间结束，陈婷婷向着薛睿的方向跑去。 哪知道，薛睿撒腿就跑，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跑什么？”陈婷婷咬牙，小脚在草皮上狠狠跺了几下。 奈何她个子不高，加上脸蛋又肉嘟嘟的。 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像小孩子撒气一般，格外的可爱。 这一幕吸引不少男孩子的注意。 当然，薛睿早就跑没影了。 “你跑什么？”邱梦泽下意识跟着薛睿冲了出去，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陈婷婷来了，都他妈怪你。”薛睿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邱梦泽“英雄救美”的时候出了问题，他也不至于招惹陈婷婷。 “陈婷婷？” 美女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邱梦泽瞬间就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遇到的，被小混混调戏的女孩子。 “怪我什么？”邱梦泽一脸疑惑。 薛睿懒得解释，着急忙慌的回了教室。 当然，不是他自己班级的教室，而是隔壁一班教室。 他坐在顾慕雪的位置上，寻思等上课时间再回去。 不出所料，陈婷婷果然来高二的教学楼了。 她在二班教室里好一阵打量，仍是没能看到薛睿的身影。 “薛睿喜欢顾慕雪，这事全校都知道的。” 张静陪着陈婷婷一起来了，她想了半天，开口提醒了一句好友。 她觉得陈婷婷的胜率不大，因为薛睿的眼光很高。 “顾慕雪。”陈婷婷喃喃道。 她在转过来之前，就和认识的同学打听过，知道薛睿喜欢顾慕雪的事。 对顾慕雪这个人，也只停留在同学的描述中。 “就是那个。”张静看到顾慕雪走来，用眼神示意陈婷婷。 顾慕雪太漂亮了，不只是容貌，体态自信优雅。 一路上，许多男孩子都在远远的侧目看着； 但当顾慕雪走到这些人身前的时候，少年们又会不好意思的把头转过去，直到和顾慕雪擦肩而过，这才继续看着顾慕雪的背影。 “学姐好。”陈婷婷开口和顾慕雪打了个招呼。 顾慕雪有些诧异，她不认识这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她礼貌点头，冲陈婷婷笑了笑。 陈婷婷有些呆滞，顾慕雪太完美了，不仅长得漂亮，学习成绩还名列前茅。 她本想着，自己在盐池中学也是重点班，来到二中这个垫底的学校，起码也应该排前几。 但她看了楼道上的成绩，发现二中的尖子生，即便对比强校，也没落后多少。 顾慕雪的分数，即便放在她先前的高中，也能排到前三…… 其实，二中虽然整体生源差，学生们学习的意愿也不高。 但恰恰因为这样，导致那些想学习的学生，获得了大量的教育资源； 而且二中不像那些强校，学习环境压抑，尖子生成长的很快…… “我…好像哪里都不如她。”陈婷婷有些失落。 张静摇头苦笑，不论哪个女孩，谁看到顾慕雪那般的女神，都会觉得有些自卑。 她觉得这很正常，想开口安慰一下陈婷婷：“其实……” 让张静没想到的是，陈婷婷突然笑了起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追薛睿。” “你不觉得，压力有点大了吗？”张静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有。”陈婷婷自信道。 “……”张静不知，该怎么和陈婷婷解释。 虽然顾慕雪，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一个男孩子的追求； 但能陪在她身边的异性同学，只有薛睿一个。 男同学只当是薛睿和顾慕雪关系好，毕竟他们之前一直是同学。 其实，这是一种欺骗式的自我安慰，让自己心里留有一点希望和憧憬。 可女学生看得清楚，薛睿在顾慕雪心里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虽没有明着答应，但其实已经默认了。 张静很想和陈婷婷，把这些事情说明白，但又怕伤到自己的好朋友，表情有些复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婷婷摆了摆手： “可我妈妈说了，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陈婷婷心说，反正顾慕雪没有接受薛睿； 即便接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她在薛睿身边就行，总有空子可以钻。 张静一脸诧异，原来陈婷婷什么都清楚？ 薛睿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我妈还说了，男人是狗。”陈婷婷笑嘻嘻道。 “什么意思？” “不怎么挑食，吃肉，也吃便便。”陈婷婷笑着说道。 这可是她老妈传授的秘诀。 追男孩子，重点不在于你有什么； 而在于，你是不是更容易获得。 如果男孩每次回头的时候，总有个女孩在身后等着； 时间一长，这个男孩子总会被打动。 即便那个女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什么歪理？”张静一脸的难以置信，哪有母亲教孩子这种技巧。 其实，这套理论是正确的。 但现实中，这种女孩往往被伤的最深。 陈婷婷妈妈只是运气好，一次就钓到了陈警官那种老实人。 但她自己并不知情。 现如今，还把自己的成功经验，传给了陈婷婷。 张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她看了看表： “回去吧，马上上课了。” 薛睿从一班后门探出脑袋，确认陈婷婷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你在躲着谁？”顾慕雪一脸好奇。 薛睿皱眉道：“一个我得罪不起的人。” 陈婷婷长得很可爱，如果换了别人，薛睿不介意渣上一渣，帮助女孩“成长”。 但陈婷婷的老爹…… 总之，他不想蹲局子。 薛睿牙都快咬碎了，心中把陈深骂了无数遍。 这种要求怎么能答应呢？ 就应该用皮带好好教育一番，不能这么溺爱孩子。 顾慕雪没有在意，薛睿这人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今天又在闹什么。 她从顾青山口中确认，周末要和薛睿在学校外一起吃饭…… 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 后两节课，薛睿一脸认真的听着课。 而且，还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举手回答了一次问题。 “你抽什么风？”邱梦泽一脸惊愕，好像第一次认识薛睿一样。 “我只是，想让时间过得慢一点。” 薛睿叹了口气，一脸的烦躁。 本来午饭时间就够糟糕了，他要丢下林若曦，去陪顾慕雪吃饭。 明明吃了林若曦亲手做的早饭，午饭的时候还要把人家丢下，这让薛睿有一丢丢的负罪感。 现在，他屁股后头又多出一个陈婷婷。 太乱了…… “你抓头发做什么？”邱梦泽小声道。 他觉得自己的好兄弟最近变化太大。 可能就跟这几天休学的学生一样，有心理问题，抓头发可能是自残的一种。 一位男老师在教室外后门路过，看到薛睿居然没睡着，脸色还不太好看。 他关切道：“薛睿，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联系你小姑？” 薛睿抓着头发：“老师，这道题我不会做啊……” 第71章 脚踏两只船也能接受 学校食堂。 薛睿和顾慕雪坐在食堂角落，一旁还有电灯泡梅莉莉。 薛睿主动把筷子伸到顾慕雪的盘子里，当然，偶尔也会给顾慕雪夹上一点菜。 薛睿只打了两份菜，理由是要爱惜粮食，不过目的嘛，主要是想吃顾慕雪的。 他侧头一瞥，发现了东南角的林若曦。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他总觉得那如瀑的黑发下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不过这不算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薛睿如果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就不是薛睿了。 重点是，陈婷婷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暮雪，给我夹点菜。”薛睿神色不变，淡淡说了一句。 “你手断了？” 梅莉莉怼道，她本就对薛睿筷子过界的行为很不满意，今天居然还命令她女神。 “要你多嘴？”薛睿骂了一句。 梅莉莉外貌中下，是顾慕雪的忠实小跟班，而且这股“忠诚”，是发自内心的。 薛睿见过这种心态，因为先天条件不足，梅莉莉心里其实有些自卑。 但顾慕雪，是梅莉莉心中“完美的自己”，这女孩心理已经有些病态。 一股无脑狂热，下意识要维护顾慕雪的一切。 就和十几年后，那些无脑慕强的蠢货一样。 天天在网络上，替食利阶层的豪门少爷千金发声。 完全没意识到，那些人本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薛睿对这种女人，很无奈。 顾慕雪一脸诧异，为什么今天薛睿要让她夹菜，不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平时薛睿给她夹的菜，她也会吃。 哼，就当是满足你小小的心愿吧。 然而，就在她刚抬起手的时候，薛睿一口咬住了她的筷子，吓了她一跳。 “啊~，我喂你。”薛睿也夹了一筷子的菜，示意顾慕雪配合一下。 顾慕雪小脸顿时一阵燥热。 她心里一阵嘀咕。 这么多人呢！害不害臊！ 这混蛋，之前在偏僻教室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做？ 怎么今天，突然要喂她吃饭？ 其实，这时的薛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但是他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假装秀个恩爱，先把陈婷婷劝退。 “我…唔…”顾慕雪美眸瞪得圆溜溜的。 她本想拒绝，但薛睿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现在，她嘴里嚼着一小段芹菜。 如果她刚刚不接，薛睿估计就把油渍涂她脸上了。 这个行为，让顾慕雪眉头微微皱起，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薛睿这混蛋，根本就不是询问，而是单方面通知。 陈婷婷自是看到了这一幕，她脚步一顿。 心说难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既然是这样…就更得抓点紧了。 所以，陈婷婷只是略微诧异了一下，又堆起一脸笑容。 “薛睿！”陈婷婷端着餐盘，笑着坐在薛睿的斜对面。 “陈婷婷？你怎么也来我们学校了？转学了？” 薛睿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好像第一次在学校里碰见陈婷婷一样。 “哼！你明明看见我了。” 陈婷婷在心里冷哼一声，薛睿装的还真像。 “我喜欢你。”陈婷婷开门见山道。 薛睿眼角一抽，陈婷婷也太直接了。 突然，薛睿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就好像，坐在空调的出风口一样，凉飕飕的。 他看了一眼梅莉莉，和他好像有同样的感觉。 回头一看，顾慕雪的表情冷漠的可怕，就好像一座冰山一样，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了凉意。 陈婷婷吞了口口水，觉得背后发凉，她离顾慕雪远了一点，换了个靠近薛睿的位置。 她不想和顾慕雪并排而坐，这样对比太明显了。 “你喜欢我哪里，我会改的。”薛睿叹了口气。 “嗯？”陈婷婷有些诧异，她想了想，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我喜欢个子高的。” “好，赶明我就把腿锯了。” 薛睿一脸严肃，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薛睿，你认识这个学妹？”顾慕雪笑盈盈问道。 但是，语气就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一样，一副假笑。 薛睿嘴角一抽，这妮子怎么了？刚才他喂饭太强硬，生气了？ “陈婷婷同学，我不喜欢你，我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学业。”薛睿一脸真诚的说道。 “我辅导你啊！” “我高二，你高一辅导我？” …… 梅莉莉刺了薛睿一眼。 学业？ 全年级倒数，也好意思用学业做挡箭牌？ 她心说这个叫陈婷婷的女孩子，真是厚脸皮。 别的姑娘被拒绝，早就一副伤心消沉的模样，远远离去了，这个姑娘居然还赖在这里。 “其实，我也喜欢个子高的。”薛睿说道。 陈婷婷噘着嘴：“我其实还能再长长。” “我喜欢心胸宽广的女孩。”薛睿看了一眼顾慕雪。 陈婷婷也随着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突然一股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和顾慕雪坐在一起，好像越比越低。 薛睿示意陈婷婷把耳朵伸过来。 陈婷婷好奇的贴了过去，只听薛睿幽幽道： “其实，那天我不是救你，我是想把你骗到酒店里的，后来一摸兜里钱不够，就没去。” “再后来，我知道你爸是警察，就不敢了。” 薛睿把自己的形象抹黑，想着打退陈婷婷。 “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兜里有钱的，而且你不用管老陈。” 陈婷婷贴在薛睿的耳朵旁边说道。 薛睿身子猛的往后一仰，这女孩脑子有什么大病？ 哪个女孩听到这种事，应该都会大骂一声：流氓！渣男！ 陈婷婷非但没骂，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居然还说去酒店她掏钱？ “婷婷？我找你好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张静端着餐盘过来。 她想着，带这个老同学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可，陈婷婷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了，她觉得很可能是去找薛睿了。 于是在食堂里，顺着许多男孩子的目光，找到了顾慕雪，很快找到了薛睿和陈婷婷。 “哦，马上来。”陈婷婷回了一句。 她想赖在薛睿身边的，可是又觉得和顾慕雪在一起，自己的形象会越来越矮化。 距离产生美她还是懂的。 临走前，她贴在薛睿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其实我心胸很宽广，你脚踏两只船我也能接受。” 不过，她在心中补了一句：翻船的时候，我会把你捞走。 “你胡说什么？” 薛睿有些心虚，陈婷婷说的两只船，是哪两只？ “薛睿，我吃饱了。”顾慕雪剜了一眼，简单收拾一下，起身离开了。 她在心中不断抱怨薛睿。 薛睿果断拒绝陈婷婷的时候，她心中其实有些窃喜。 可拒绝就拒绝？ 什么高的矮的？ 直接说喜欢顾慕雪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 而且，两人还贴那么近，说了什么悄悄话。 薛睿知道顾慕雪生气了，本想着追上去哄两句，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接通电话，传来任军的声音：“小睿，睿哥！你真牛！夏莹她真的穿了！” 第72章 得加钱 薛睿眼睛一眯，看来他小姑今天和任军出去过饭了。 说明薛夏莹没理会马浩那个渣男，选了任军。 起码，这一劫算是过了。 “好看不？”薛睿冷冷问道。 “好看。”电话那头的任军，还沉浸在刚才的约会里，完全没留意薛睿的语气。 “看看就得了，要是敢动手动脚的…我保证，我和老爹把你几条腿全打断。”薛睿威胁道。 “咦？你不是支持我们的吗？” 任军疑惑，薛睿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薛睿冷笑一声，他支持？ 只不过是避免薛夏莹，步入渣男陷阱的下下策，他可没说看得上任军。 选择任军还有一个原因，两家人本就关系亲近，谅任军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否则，他在两边经营起来的形象，将全部崩塌。 既然这个头已经开了，那任军就得接受一轮又一轮的考验。 护妹的薛建峰、任军的亲姐姐任群芳…… 当然，还有薛睿本人。 薛睿可不会忘记自己姓什么，他和薛夏莹才是一家人。 任军嘛…在这种时候，要当外人来看。 “到时候给你腿打断，再让我姥爷出具一份谅解书，你自己掂量吧。”薛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喂？”任军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脸的呆滞。 单纯的任军，没有发现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丢丢转变，他踏进了地狱副本。 任军挠了挠头，本来有正事和薛睿说的，没想到薛睿撩了一堆狠话，威胁他别碰薛夏莹。 任军在律师事务所里。 他想着问问，开宠物店要什么手续。 因为薛睿每次说的话都能实现，他觉得薛睿前段时间的提议，有些道理。 藏獒是不正经生意？ 他认真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这钱来的太简单了。 所以，他决定按照薛睿的建议，试着投资一家宠物店。 “秦律师，让你见笑了，我这外甥就这脾气。”任军有些尴尬。 他想着薛睿懂的多，本想着电话里让他和律师谈一谈，把手机开了免提。 但薛睿骂了他一顿，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你这外甥确实懂法。”秦律师点点头。 “这话怎么说？” 任军好奇问道，刚才就没说几句话，怎么就能看出薛睿懂法的？ “是这样，如果你外甥要打断你的腿，他还能拿到你父亲出具的谅解书，加上他还在读高中……” 秦律师详细的和任军解释了一番，薛睿打断他的腿，会有什么后果。 任军面色僵硬，他听出来了，薛睿如果打断他的腿，居然还不用承担法律后果…… 任军突然紧张起来，他本以为薛睿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准备来真的？ “秦律师，你帮我分析分析，那小子是不是认真的？” “这个…属于心理学范畴…”秦律师沉默了一会，“得加钱…” …… 下午的时候，薛睿收到运营商的电话，说是装宽带的要上门，问他家里有没有人。 所以，趁着活动时间，他干脆溜出校园。 晚自习，翘就翘了吧。 反正那么多艺术生都不上晚自习，少他一个应该也无所谓，不怎么显眼。 而且，因为后面没课，顾慕雪也早早离开了学校。 薛睿留在学校吃晚饭的话，没有顾慕雪坐镇，他会被陈婷婷纠缠。 顾慕雪也有学习艺术的习惯，也不知道走不走艺术这条路。 不过，年级第一的成绩，当然是无所谓了。 林若曦同样跟着薛睿一起出了学校。 她觉得走读生的时间好多，下午四点多就没课了，第二天早上才去学校。 其实，这是一种来自年级第二的错觉。 别的走读生，要到晚自习下课后，才能离开校园。 但，名列前茅的学生，有些许特权。 林若曦家中。 宽带师傅拉了线，还送了一台电话座机。 等到宽带师傅离去后，薛睿开始组装电脑。 他买的都是些配件，准备自己装来着。 因为不打游戏，显卡也没必要买，核显就够用了，只花了四千多块钱。 他以前可是发烧友，不过退烧之后的发烧友，格外的冷静。 买电子产品，只看自己需求。 林若曦切了些水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因为薛睿把电脑，放在她房间里。 薛睿也不注意形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检查着这些配件。 林若曦蹲在地上，侧着脑袋看着薛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些东西她都没见过，可学校也没有教过呀，薛睿为什么会这些？ 在家里的时候，林若曦把头发全部扎了起来，漂亮的面容一览无余。 薛睿觉得养眼，时不时看上一眼，惹得林若曦时不时把头埋下去。 时间一长，她发现薛睿在逗她，干脆大大方方给薛睿看了。 她记得，奶奶说要大方一点。 “想学吗？”薛睿随口问了一句。 “嗯……”林若曦点点头。 薛睿有些诧异，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换做别的女孩，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配件，估计早就觉得枯燥无味了，林若曦却看得津津有味，杏眼里满是求知欲。 “这个是内存，看到没，这里的豁口是防呆设计……” “开机跳线在这里……” “这叫pe……” 花了大概半小时吧，薛睿就把机子点亮了，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当然，他只是随手一教，讲的很粗略，也没指望林若曦会学会。 因为喜欢数码的女孩子太少。 重点是，女孩子都会了，男孩怎么找理由进女生家里？ 看着熟悉的win7方块壁纸，他拍了拍手：“还没生疏。” 这年头的电脑，大多不用路由器，还用的拨号上网，不过薛睿提前买了个无线路由器。 虽然他的诺基亚也连不上…… “钱真不经花……”薛睿嘀咕了一句。 他打算买个智能手机的，但想到老太太以后可能要用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台iphone顶老太太一个多月药费了。 现在花村长说贫困户的手续，很快就能走完，他又蠢蠢欲动起来。 “给。”林若曦双手递来一张存折。 她以为薛睿没有钱了，想着把存折先给薛睿用，薛睿给她花钱的时候，从来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她觉得，现在她的钱，和薛睿的钱其实没什么区别。 薛睿想用的话，那就给…… 薛睿一脸古怪：“我的钱都在你床底下放着，你没看到还有三万多吗？” 买电脑，做体检，还有给大黄切蛋蛋等等，加起来花了一万多块。 “我…我没看。”林若曦小声说道。 “在这里。” 薛睿从林若曦床下掏出一个鞋盒，里面装着几万块钱。 距离高中毕业还有很长时间，这点钱可不够用。 薛睿还想着大学的时候创业呢，所以他买了台电脑，准备在网上攒点钱。 他上一世，稀里糊涂的选了软件工程，虽然天天逃课，最后也没从事这行就是了。 不过他认为，能独立做完毕业设计，自己还算有点底子，抓紧复习一下，接点外包的活还是没太大问题。 毕竟，2012年正值移动互联网爆发的黄金时期，安卓生态蓬勃发展，市场上的程序员非常短缺。 重点是，对技术的要求并不高。 如果等大学毕业……市场就开始渐渐饱和了，赚钱没那么容易。 薛睿满怀期待，翻开一本《c语言，从入门到精通》。 第73章 一行代码写一天 配置好编译环境，薛睿按照目录开始回忆。 数组，变量，运算符…… “嗯，挺简单的。”薛睿点点头。 c语言作为一门入门语言，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他准备粗略过一遍，就开始学java，因为来钱快。 不过，看到c指针的时候，薛睿就开始犯困了。 他想勾起大学时期的知识。 但……他发现，脑袋里面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洗过一遍。 脑仁的沟壑跟抛了光似的，光滑无比，知识在里面，连站都站不稳。 他可是一本大学生啊！能独立完成毕业设计的那种…… 其实，那是薛睿临近毕业时，才抓紧恶补了一阵，属于短期记忆，现在早就忘差不多了。 薛睿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课本，眼皮越来越沉。 到最后，干脆一头睡了过去…… 林若曦做饭的时候，路过房间门口。 她发现薛睿趴在桌子上睡觉，她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拿起一个小毯子，轻轻盖在薛睿的背上。 林若曦蹲下身子，同样把脸放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薛睿。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直勾勾的盯着薛睿。 如果不是薛睿睡着了，她是不敢这么做的。 看着薛睿熟睡时安安静静的模样，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 柔和的视线，在薛睿脸庞上轻轻拂过。 杏眼弯弯，红唇微翘，如杏花在无人的夜里，悄悄绽放。 洁白中杏花，夹杂着点点嫣红。 林若曦害怕薛睿突然醒来，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薛睿紧闭的眼睛。 确认薛睿在熟睡后，她又松了一口气。 如此循环往复，林若曦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厨房的锅都开了，水蒸气把锅盖推的“噼啪”作响，林若曦还是毫无察觉。 老太太听见厨房的水开了，走到林若曦房间门口。 她看到自家孙女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曦曦，水开了。”老太太提醒了一句。 林若曦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她又怕吵到薛睿睡觉，急忙捂住小嘴。 她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奶奶，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 老太太无奈的看了一眼：“锅开了你都没听见。” “唔…哦…我，我去做饭。”林若曦眼神躲闪。 她觉得奶奶今天的眼神好犀利，好似能洞察一切。 …… 不知睡了多久，薛睿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发现背上盖着一个红色的小毯子，心说这丫头真贴心，还知道给人盖被子。 当然，如果能睡一床被子，那就更好了。 看着屏幕上一行“helloworld”，薛睿陷入了沉思。 他父母学习都不好，他自然也是受到了遗传。 薛睿不得不承认，智商个东西，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就好比他和顾慕雪。 上一世，他铆足了劲，最后也就上了个双非一本。 如果晚出生十来年，高考内卷加剧，或许上民办本科都他妈够呛。 而顾慕雪，每天琴棋书画都练，文化课成绩仍然稳居第一。 这就是天赋之间的差距。 几个小时前，他端着崭新的书本，看着熟悉的编译界面，心怀壮志。 但现在，薛睿把书本随手一扔，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恍惚间，他发现那好像不是《c语言，从入门到精通》，而是《c语言，从入门到放弃》。 一杯茶，一包烟，一行代码写一天。 以前大学同学常开这种玩笑，但薛睿这次可是深有感受，从入门到放弃，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 “不行，学不会。”薛睿摇了摇头。 人，贵在自知。 他本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智力也回到了人生巅峰。 可是，他从快节奏的时代突然回到十几年前，心态早已不是年轻时的心态。 所以，沉不下心去做这种，需要打理细枝末节的事情。 “难道我只能炒炒币，玩玩股票？这辈子就是个没品的暴发户？” 薛睿一脸不满，他还是有点梦想的。 他不奢求能改变世界。 但起码也要在世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其实，以他站在未来的角度，俯瞰现在，处处都有机遇。 不过，靠他去实践？不现实。 起码要拉拢一大堆人才，他作为领导者，为这些人才指引方向。 可现在嘛，奈何社会身份问题，他能做的太少了。 “大学再说吧……” 突然，薛睿想起一个问题，以他现在的水平，能上个什么大学？ 公办二本？够呛…… “我就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了吗？”薛睿吐槽了一句。 重生是好事，可除了知道未来的事情，其余的全是负面加成…… 林若曦呆呆的站在门前，她手里端着一碗面。 她亲眼看着薛睿，一脸烦躁的把书扔了，然后就开始自哀自抑，很是烦恼的样子。 薛睿摇了摇头，打算逛逛各大行业的论坛，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薛睿，你…饿了没？”林若曦小声问道，生怕打扰到薛睿。 其实，再不吃的话，面快坨了，所以她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哦，饿了。”薛睿摸了摸肚子，还真是空荡荡的。 林若曦做的是炸酱面，她已经提前拌好了，直接端到了薛睿面前。 薛睿吸溜了一口，坐到了一旁。 他用眼神示意林若曦坐在电脑前面，他现在双手都被占住了，没空玩电脑。 林若曦乖巧的坐在电脑前，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这么傻傻的坐着。 “会玩不？先给自己注册一个qq号。” 薛睿大口吃着面，口齿不清的说道，还狠狠咬了口蒜，毫不顾及形象。 “会…一点？” 林若曦不太确定，她只在微机教室里摸过电脑，而且老师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还没有qq号。 薛睿觉得有意思，用手指指着电脑屏幕，引导林若曦一步步的操作。 林若曦打字速度也很慢，时不时低头看一眼键盘上的刻印。 “记住，如果有男孩子要加你qq号，大概率是不怀好意，你要直接拒绝。”薛睿叮嘱了一句。 林若曦这种颜值，以后走到大街上，难免会被人要微信之类的联系方式。 那些人的目的太邪恶了，薛睿认为，林若曦要学会提防。 “嗯……”林若曦认真的点点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那你先把我qq加上，289……” 薛睿报出了自己的qq号。 “唔…好…” 林若曦按着薛睿的提示，添加薛睿好友。 电脑屏幕上：请求添加【火鸡味锅巴】为好友。 薛睿眼角一抽，他这网名，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他还没来得及改。 汉字的顺序不影响阅读，薛睿第一眼就看歪了…… 薛睿的qq也在电脑上挂着，他接过鼠标点了个同意。 林若曦的qq网名，就叫林若曦。 “实名上网？”薛睿有些诧异。 真名做网名啊，这丫头也太单纯了。 薛睿身子往前探了探，想看看林若曦，看到他网名后是什么反应。 林若曦好奇的侧着脑袋：“火鸡是什么呀？” 第74章 高速下崽器 薛睿看着林若曦一脸单纯的模样，顿时觉得，是自己的内心过于肮脏了。 “火鸡是一种鸡，你百度一下就知道。”薛睿指着浏览器图标说道。 林若曦看着火鸡图片，眼睛刷一下就瞪大了：“好大……” 当然，薛睿也没忘记要教会林若曦“安全上网”。 其实，使用电脑有一定的门槛。 否则，要不了多久，电脑上就会出现各种广告。 例如：xx壁纸、一刀999、是兄弟就来砍我。 还有各种擦边新闻。 薛睿觉得，这么下去，林若曦纯洁的灵魂，很快就会被肮脏的互联网玷污。 不过，这也是难免的…… 每个少年少女，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记住，要下载东西的时候往下翻，那些看起来就劣质的贴图，都是假的。” “你看，下边这个小小的网通下载，这个才是真正的下载链接。” 薛睿认真的教着林若曦，他可不想第二天过来的时候，电脑上出现“p2p下崽器”。 “他们…为什么要骗人啊？” 林若曦不理解，她以为最上面的“高速下载”就是下载东西的。 可是薛睿给她示范了一遍，打开以后全是各种垃圾软件。 完全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高速下崽器”，垃圾软件就像能自我繁殖一样，一个关联一个，安装了一大堆。 “因为能赚钱。”薛睿随口答了一句。 这种拙劣的手段，在十几年后仍然横行。 林若曦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只是牢牢记住薛睿吩咐的。 “嘿嘿，玩游戏不？”薛睿眨了眨眼。 当下这个时间段，女孩子之间好像流行什么qq飞车，qq炫舞，也不知道林若曦喜不喜欢。 不过下载太慢，还是玩4399吧。 两人玩着最简单的黄金矿工。 林若曦一不小心，抓了一个大石头。 “我…我好笨。” 屏幕上显示着“失败”二字。 林若曦低着头，一脸愧疚，本来这关就能过的，因为她的失误，又要从头再来了。 薛睿一脸古怪，这丫头真是敏感，无关紧要的小游戏而已，居然能这么认真。 他仔细一想，好像林若曦不管做什么，都很投入。 “你可是年级第二，你说自己笨，这不是在嘲讽我吗？” 薛睿故意黑着脸说道。 “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林若曦一脸慌张，急忙和薛睿解释。 薛睿一脸笑盈盈，捏着林若曦的脸蛋： “逗你玩呢，这只是游戏，没过就没呗。” 薛睿觉得，这手感比之前要好了不少，林若曦确实有好好吃饭。 他露出如老父亲一般的笑容，孩子长大了啊。 又下意识的，在林若曦的前胸瞥了一眼。 他觉得刚才的话，言之过早，林若曦还是太稚嫩了。 “换个游戏，现在班里同学应该在玩农场偷菜？”薛睿有些不确定。 嗡嗡嗡。 薛睿的手机突然响起。 拿起一看，是薛夏莹打来的。 薛睿嘴角一抽，心说完了。 “歪，小姑？”薛睿忐忑的接通电话。 他心虚啊，晚自习时间人不在教室，大概率被薛夏莹发现了。 “薛睿！你人呢？” 薛夏莹站在教室外，一脸阴沉的盯着邱梦泽。 邱梦泽一脸尴尬，薛睿这小子翘晚自习，也没和他说一声。 班主任来问的时候，他下意识维护薛睿，对薛夏莹说：薛睿去了厕所。 结果，薛夏莹居然派人去了男厕所，每个坑位都检查了一遍…… 导致他现在被罚站，头上还顶着本字典。 最糟糕的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居然路过看到了！ 真是丢死人了！他在心中，把薛睿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小姑，我在校外补课呢。”薛睿说的很真诚。 “你？补课？”薛夏莹冷笑一声。 要补课为什么不找老师？她也是学校老师，什么课不能找老师补？还要找校外的？ “林若曦，你和班主任说。” 薛睿把手机交给林若曦，贴在林若曦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你就说，你在给我补课。” 薛睿有自知之明，他说的话，薛夏莹肯定是不信的，但林若曦就不一样了。 林若曦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补课？ 刚刚不是在玩游戏吗？ 自从认识薛睿以后，好像她一直在骗人…… “喂…薛…薛老师，我在和薛睿学习。”林若曦很紧张，说话磕磕绊绊的。 她好害怕被老师发现，可是她又不想拒绝薛睿的要求。 电话那头的声音柔和了起来：“林若曦，你说的是真的？薛睿会学习？” 薛夏莹一脸狐疑，薛睿什么德行她不知道？ 可林若曦都说了，薛睿在学习，她还真有些拿不准。 加上薛睿最近几天的表现…… 万一真的是在学习呢？ 她觉得不能打击孩子的学习积极性，于是改口道：“你们在哪里学习？” 林若曦沉思许久：“我…我家。” “你家？就你和薛睿？”薛夏莹突然紧张起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共处一室…… “还有林若曦奶奶。”薛睿接过电话，急忙补充了一句。 他走进老太太房间，把手机交给老太太，一脸认真道： “老太太，曦曦班主任打电话家访，问你话呢。” 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薛睿。 不过她也不能确认薛睿说的话是否真实，干脆先接了过来： “学校老师吗？我是林若曦奶奶。” 薛夏莹听着电话中传来苍老的声音，顿时安心了不少。 她心说林若曦家里还有家长，薛睿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和老太太聊了几句家常，就挂断了电话。 临走前，她狠狠瞪了邱梦泽一眼：“进去！” “好。”邱梦泽讪讪道。 薛夏莹嘴角噙着笑意，她想起下午的时候，有个老师说，薛睿上课很认真的听讲，甚至主动回答了问题。 因为她情况特殊，真的很难找到什么理由，劝薛睿学习。 用赚钱？改变命运？ 她读了这么多年书，不还是被高中肄业的哥哥养着？ 所以，得知薛睿在主动学习后，薛夏莹心情很好。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 薛睿看了眼时间，该回学校宿舍了。 “我先走了，你和老太太早点休息。”薛睿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林若曦急忙开始换鞋。 “你别送。”薛睿呵斥了一句。 他之所以天天来林若曦这里，就是怕林若曦在上下学路上出事。 林若曦送他？这不本末倒置了么？ “嗯……”林若曦点头应下。 看着大门“啪”的一声锁上，林若曦不知怎么，心中有些不舍。 她在窗边望着楼下，直到薛睿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依依不舍的挪动脚步。 林若曦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房间里乱糟糟的，地上还丢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书。 她猛然想起，薛睿之前说什么“学不会”。 好像还非常烦恼的样子。 “c语言，mysql……” 林若曦侧着脑袋，这些她都没听过。 她捡起一本书，坐在电脑前，打开百度开始搜索。 “我学会的话，是不是能帮到他……” 第75章 狼来了的故事 周四，晚十点。 “薛睿！我喜欢你！” 陈婷婷站在薛睿宿舍楼下，举着扩音喇叭大喊。 许多学生围宿舍楼下的空地上，有人笑嘻嘻的起哄，在楼下跟着大喊着薛睿的名字。 “薛睿！快下来！” 当然，也有男学生一脸羡慕，这么可爱的女孩，竟然主动去追求一个男孩子。 他们都在想：如果是我，早就答应了。 也有人嘀咕道：“那是薛睿，他只喜欢顾慕雪……” 许多人路过的时候，也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陈婷婷昨天，也做了差不多的事情。 薛睿黑着脸，他在宿舍躲着，而且，连门都反锁起来了。 陈婷婷第一次喊的时候，一群男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要强行把他抬到楼下。 幸亏他体格比较壮，多坚持了一会，等到了二百多斤的一饼回来，这才在室友的帮助下，逃脱那些学生的“魔爪”。 薛睿认为，陈婷婷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作息。 本来，晚自习下课后，他哪里不能去？还能逗弄一下年轻的小情侣们取乐。 但现在，两极反转了。 那些曾经被捉弄过的男孩子，终于找到了连薛睿也忌惮的人。 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那些男孩子们，成天想着怎么配合陈婷婷，把薛睿“绑走”。 这就导致，薛睿下课后直奔宿舍，不到熄灯时间都不敢出门。 “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太影响我学习了，他妈的，就不能把她开除吗？” 薛睿忍不住骂了一句。 邱梦泽瞥了一眼，没好气的刺了一句：“你以前做的事比她差？如果能开除，你还能在这呆着？” 薛睿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不现实。 首先，陈婷婷的学籍不在河东二中，根本不怕档案上留点什么。 其次，薛睿不知道陈深是托谁的关系，把陈婷婷转过来的，说不好校长也没办法。 他以前张扬的年纪，头上还有个血脉压制的薛夏莹。 可陈婷婷，属于无法无天的状态； 比孙猴子还嚣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不过，好消息是，薛睿看到宿管阿姨气冲冲的跑出来了，一把夺走了陈婷婷的扩音喇叭。 “都做什么呢！都滚回去洗漱睡觉！”宿管阿姨大吼一声，瞬间镇住了场面。 底下聚集的学生，一脸不情愿，磨磨蹭蹭的回了宿舍，因为宿管阿姨真的会通知班主任。 “还有这位女同学，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也不矜持，哪有女孩这么追男孩子的？” 宿管阿姨沉着脸说道，她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喇叭就被人拿走了。 她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调皮的女学生。 “阿姨！干的漂亮！快把她带走！”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薛睿趴在阳台上喊了一句，心里别提多舒爽。 “你也别嚎，快睡觉！” 阿姨拿着喇叭喊了一句，拽着陈婷婷的衣服回了女生宿舍。 “阿姨你别拽，我自己会走。”陈婷婷笑嘻嘻道： “阿姨，我妈说了，好男人就是要先下手为强。” “……”宿管阿姨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陈婷婷回头看了薛睿一眼，笑着招了招手。 她知道薛睿不喜欢她，但她的对手顾慕雪，实在是太强了。 想要在薛睿的心中占据一席位置，就只能选择这些颇为极端的办法。 薛睿眼角一抽，陈婷婷不只是恋爱脑，还是个脸皮比他还厚的舔狗。 也就白天的时候，他黏在顾慕雪身边，陈婷婷还有些许的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骚扰他。 可顾慕雪每天下午就会离开学校，陈婷婷已经摸清了这个规律。 唯一让薛睿感到庆幸的是，陈婷婷只是张扬了一些，心理还是比较健康的。 如果换成某种病娇，搞不好他哪天就被塞进冰箱里了。 “我真是欠，那天管她干嘛？”薛睿嘀咕了一句。 其实，薛睿也就是马后炮式的抱怨一句。 就算时光再倒流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伸出援手的。 …… 一觉过去，终于熬到了周五的最后一节课。 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学生们的心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薛睿怕的就是这个，万一陈婷婷在校门口堵住他怎么办？ 真是打又打不得，骂又不管用，活生生一个狗皮膏药。 他突然理解顾慕雪，以前被他骚扰是多么的痛苦。 他现在有种想转学的冲动。 嗯？不对劲。 以前的他，和陈婷婷没什么区别。 可顾慕雪那丫头……和他的感受明显不一样。 如果说真的讨厌他的话，应该早就转走了才是。 为什么上次顾青山让她转学的时候，她哭的那么伤心？ “原来，这些年……真的有感情。”薛睿心中嘀咕了一句。 上一世的伤痛，让他下意识在回避这件事。 其实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早有察觉。 只是…他不敢面对，生怕这是假的。 “我走了，下周见。”薛睿拍了拍邱梦泽的后背。 邱梦泽一脸诧异，离放学时间还有半小时呢，薛睿要走？ “老师，我肚子疼，要上个厕所。”薛睿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说道。 他选择了厕遁。 英语老师正讲课呢，突然被打断，她没好气的摆摆手： “懒驴上磨屎尿多，去吧去吧，回来别喊报告。” “好嘞！谢谢老师。”薛睿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他就没准备回来，喊什么报告？ 临走前，他还贱兮兮的冲邱梦泽眨了眨眼。 邱梦泽的心早就飞向网吧了，但偏偏现在还不能走。 如果换了往常，他肯定不会出卖薛睿，因为薛睿会去网吧给他占座。 但现在不同，薛睿已经不去网吧了。 而且，他最近被薛睿连续坑了好多次。 所以，他准备小小的报复一把。 邱梦泽突然站起来：“老师我举报，薛睿不是去厕所，他想提前溜走。” 英语老师刚讲了两句，又被人打断，“怒气值”又上升了一些。 “邱梦泽！你管别人干什么？薛睿的书包还在座位上呢，怎么会提前回家？”英语老师呵斥了一句。 她最烦有人打断她讲话，短短两分钟居然被打断了两次！ 邱梦泽一愣，周末回家的学生，都会提前把包背到教室。 可是薛睿这货，根本就没打算拿半点作业回去，他不拿书包不是很正常吗？ 他想戳破薛睿的小伎俩。 可是看着英语老师那张阴沉的脸，他怎么也不敢开口，只能在全班人的目光中，悻悻的坐了回去。 薛睿站在门外，冲邱梦泽竖了根手指挑衅，他就知道邱梦泽没憋什么好屁。 邱梦泽不甘示弱，趁着讲台上老师不注意，狠狠把手伸到窗外，竖了个标准的“国际友好手指”。 薛睿的余光中，一个熟悉的矮个子光头，从楼梯上走了上来，这是高二的年级主任。 “王主任好。”薛睿急忙收回手，笑着问了个好。 薛睿心说这下麻烦了，年级主任不带课，闲下来的时候，在楼道里一逛就是半小时。 薛睿如果说去厕所，那就下不了楼，他陷入了短暂的头脑风暴。 这时的邱梦泽一脸不屑。 王主任？有这么巧？ 薛睿还想着吓唬他？装的还真像啊！ 他干脆把手又往外伸了伸，狠狠抖了几下。 王主任看到是薛睿，笑着点点头示意。 他记得薛夏莹这个大侄子，上次给老师提的意见，给他长了不少脸。 突然，他看到有学生把手伸出窗外，还竖手指挑衅？ 王主任给薛睿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 刚才还和善的笑容，瞬间凝聚了一层阴云。 其实，学生之间经常用“老师来了”、“主任来了”吓唬对方。 就好比，《狼来了》故事里，那个说谎的放羊小孩； 吓唬人吓唬多了，等到说真话的时候，也没人信了。 但现在，“狼”真的来了，邱梦泽却以为薛睿在说谎。 “啪”的一声，邱梦泽身子一抖。 一张大手从他的视野盲区钻出，把他的手腕牢牢攥住。 他看向薛睿，发现薛睿站在原地根本没动，那不是薛睿的手！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年级主任闪亮的光头，从窗户一侧幽幽探出…… 英语老师正在黑板上流畅的书写单词。 突然，教室后门传来一声爆呵：“出来！” 英语老师被吓了一跳，手中一抖。 “啪！” 粉笔断了一截，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76章 狗子都有眼线 薛睿熟练的从狗洞钻出，心中一阵感动。 “还是好兄弟靠得住！” 薛睿在心中，给邱梦泽点了个大大的赞。 如果不是邱梦泽“舍身”吸引王主任的注意力，他怕是真走不掉。 就是苦了邱梦泽了，王主任脾气可不好，很可能让邱梦泽扫完教学楼的厕所再走。 薛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想了想，以后多给那小子带点好吃的算了。 三两步跨过绿化带，他突然发现，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他。 “不会是老师吧……”薛睿心里嘀咕了一句，今天也太倒霉了。 可等他看清那人的全身后，猛然松了口气，只是个警察。 每次周末放学的时候，路边都挤满了接孩子的学生家长，为了学生的人身安全，会有很多警车停在附近，指挥附近的交通。 所以，出现警察也没什么意外的。 可是，薛睿觉得那人有些眼熟，竟然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陈警官怎么在这里？”薛睿有些惊讶。 他仔细一想，瞬间就释然了，陈深本来就是交警，自家孩子又在二中上学。 不论是因为工作，还是学生家长的身份，陈深出现在二中门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叔。”薛睿走上前，笑着打了个招呼。 “薛睿，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不是还没放学吗？”陈深好奇问了一句。 薛睿嘴角一抽：“躲人。” 陈深顿时联想到了许多，他目中闪过一抹精光：“谁欺负你了？” 因为二中成绩排全市末尾，陈深对二中的印象很差，下意识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万一薛睿被人放狠话“放学别走”怎么办？ “他们人在哪？” 陈深准备教育一下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居然欺负薛睿这种好孩子。 “您说呢？”薛睿和陈深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警官对自家闺女的认知，这么浅薄吗？ 陈深沉默了一会，薛睿这幅无可奈何的表情，绝不像是和男孩子之间的矛盾，加上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幽怨…… 那只能是他闺女了。 “呵呵，婷婷还小，你包容包容，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叔说。”陈深笑了笑，给薛睿递了一支烟。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家闺女肯定影响到薛睿正常生活了。 薛睿摆了摆手，拒绝了陈深的烟。 还小？陈深这种女儿奴，陈婷婷哪怕30岁，陈深估计还觉得陈婷婷是个小孩子。 其实很多家长都这样，对自家的孩子，往往不能客观看待。 至于他有什么需要？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陈婷婷赶紧转走，陈深他做得到吗？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 陈深点燃一支烟，靠在一辆警车上，一脸欣慰的笑了笑。 “以前婷婷从来不愿意住校的，现在居然主动要求住校，独立了很多，长大了啊……” 陈深吐出一口青烟，神态和三十多岁的人一样，显得年轻不少。 他觉得，陈婷婷喜欢薛睿也不是什么坏事。 薛睿这孩子很懂事，陈婷婷或许会受到薛睿的影响，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 “嗯？”薛睿一脸古怪。 那是欣慰吗？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惬意？享受？ 是啊，陈深不用天天接送孩子，多轻松。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笑容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薛睿现在，对这句话的理解，很深刻……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许多家长探着脑袋往学校大门走去，就连陈深也不例外。 但这铃声对薛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叔，我有事先走了。”薛睿慌忙跑路。 “回头请你吃饭！”陈深喊了一句。 看到薛睿逃一般的离去，他不禁摇头笑了笑：“这小子。” 薛睿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心说这两天要和顾慕雪一家聚餐来着，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林若曦家的小区门口。 “嗯……”薛睿无语了。 怎么跑这里来了？ 虽说是挺近的…应该是最近走顺了吧… 今天他倒是不用关心林若曦放学的安全问题，因为满大街都是警察在疏散交通。 路过一家店的时候，薛睿被人叫住了。 “小伙子！你狗不要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喊道。 他对薛睿印象深刻，那天还陪着演了一出戏来着。 “大黄？差点忘了……” 薛睿走进宠物医院，医生让薛睿坐着稍等一会。 薛睿心想，大概是去牵大黄了。 前台是个18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对着镜子练习画眼线呢。 只是技术不熟练，画的弯弯曲曲的，有粗有细，看起来很奇怪，和影视剧里的丑化的喜剧演员一样。 薛睿笑了笑，这就是青春啊。 小姑娘烦躁的擦掉眼线，抬头发现，薛睿在看着她笑。 她以为薛睿在笑话她化妆技术差，没好气道： “土包子，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化妆吗？” 薛睿眉头一皱，这小姑娘怎么开口就没好话。 “谁看你了？我看你后面的宠物照片呢。”薛睿怼了一句。 小姑娘冷哼一声，这小子的意思是，她还没狗好看？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土狗的主人。”她歪着头说道。 薛睿学着小姑娘刚才自恋的语气： “哦？是不是我长得太帅，你忘不了我？” “我劝你放弃吧，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真自恋！”小姑娘插着腰，哼哼唧唧说道： “不仅主人奇怪，狗也奇怪，还真是搭配。” 薛睿一脸好奇，心说大黄能有什么奇怪的？ “土狗就是土狗，好好的狗粮不吃。” “非要吃人吃的饭，还必须亲眼看着别人吃一口，它才肯吃。” “土狗吃不了细糠。” 小姑娘骂骂咧咧的，整个宠物医院，就属那条土狗最难伺候。 “你怎么还人眼看狗低呢？谁知道狗粮里是不是有什么添加剂，万一是我家大黄闻出来了呢？” 薛睿对小姑娘的说法很不满意。 大黄是原生态的本土狗，吃不惯添加剂再正常不过。 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土狗吃不了细糠”。 话说回来，大黄必须亲眼看着人吃，它才肯吃？ 怕被下毒？狗子成精了？ 薛睿被大黄的智力震惊到。 医生从后门抱着大黄出来，冲小姑娘呵斥了一句：“怎么和客人说话呢？” “哦……”小姑娘嘀咕了一句，继续低头照着镜子。 大黄看到是薛睿来了，尾巴开始摇晃起来，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薛睿提前付过钱了，所以他直接从医生手里“抢走”大黄。 “大黄我来救你了！” 薛睿抱着大黄关切道，好像真的生怕大黄出事一样。 谁知，大黄投入薛睿的怀抱后，立刻转过头，对着穿白大褂的宠物医生开始狂叫。 “汪汪汪……” 大黄情绪非常激动，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扑倒那个摘了它蛋的人。 薛睿听不懂大黄在狗叫什么，但他总觉得，大黄骂的很难听。 “大黄，算了算了，不就两个蛋嘛，不至于…不至于…” 薛睿做人很大度，反正也不是他的蛋。 可，等到薛睿放手，任由大黄冲出去的时候； 大黄又摇着尾巴，舔着嘴唇坐在原地，眼睛东张西望的，假装无事发生。 “大黄，你刚才的嚣张气焰呢？”薛睿一阵无语。 合着狗仗人势，就是这么来的…… 临走前，薛睿指着大黄的眼角，冲前台的小姑娘说道： “你看，就连狗子都有眼线。” 小姑娘一愣，狗子有眼线？ 她愣愣的看着墙上的宠物照片，惊奇的发现，好像很多狗子，都天生自带眼线。 许久后，她反应过来，薛睿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这个混蛋！” 第77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哎呀，大黄，以前你是公狗大黄，现在你是大黄公公。” “叠词词都是可可爱爱的，公公比公狗好听。” 薛睿自顾自的给大黄洗脑，也不管大黄能不能听懂，总之流程要走一下。 他搓着大黄的狗头，恍然间有种错觉。 好像没了蛋的大黄，眉清目秀的，比之前可爱了许多。 “这样粉色项圈就适合你了，你说对不对呀。” 大黄很小声的“呜”了一声，尾巴一摇一晃的，好像在回应薛睿。 “你看，我就说你之前同意了……” …… 其实狗是听不懂人话的，只能听懂语气。 薛睿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还一脸笑盈盈的…… 总之，薛睿觉得大黄乖巧了不少，起码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他绳子往哪里拽，大黄就往哪里走，没之前那么倔了。 就在他准备带大黄回林若曦那里的时候，接到了薛建峰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下午聚餐。 于是，他牵着大黄往酒楼的方向赶去。 “大黄，你刚做了手术，我带你下馆子补一补。” 薛睿绳子轻轻一拽，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大黄不乐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区门口，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薛睿脚步一顿，在原地等了一会，他以为大黄又要在路边尿尿。 可结果，大黄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 “不尿就走。”薛睿轻啧一声，用力拽了一把牵引绳。 …… 到了酒楼，薛睿牵着大黄就往里进。 “您好，这里不能携带……”迎客的男服务生，说到一半，才发现来人是薛睿。 “怎么还带了狗？让客人看见了不好。” 服务生恭敬的态度瞬间全无，就跟和朋友说话一样。 “我从后门进。”薛睿嘿嘿一笑，从后厨的位置绕了进去。 路上，他遇到了大厨李师傅，笑着说道：“李师傅，给我水煮两个牛蛋。” 李师傅胖胖的，正坐在后门抽烟呢，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球在冒烟。 他听到这个要求，一脸古怪的打量着薛睿。 向着四周张望几下后，凑上前笑问道：“交女朋友了？” 薛睿眼角一抽，这都想哪去了，他指了指大黄，“喂狗的。” “切~我以为什么呢，随便喂点就行。” 李师傅没吃到瓜，一脸的失望。 “我这狗刚摘了两个蛋，都说以形补形，得补两个蛋。”薛睿认真说道。 “你小子说的……有点道理。” 薛睿把大黄扔给正在休息的女服务员玩去了，反正都是好姐妹，希望她们相处愉快。 走到酒楼大堂。 薛睿发现，薛建峰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踩着发亮的皮鞋，啤酒肚微微凸起，明明不近视，却戴了一副金丝眼镜。 薛建峰坐在沙发上，手中举着手机，一脸认真的滑动着屏幕，就跟审核文件的领导一样。 薛睿走近一看，屏幕上是切水果的小游戏…… “爸，你怎么穿这样？”薛睿好奇的问了一嘴。 薛建峰从来不穿正装的，今天穿成这样，薛睿差点没认出来。 “我不知道那小子穿什么，总之气势上不能输。”薛建峰嘿嘿一笑。 薛睿笑了笑，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副局呢。 “瑶瑶在楼上，去楼上等着就行。” 薛建峰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随口说了一句。 薛睿摇摇头，他发现今天老爹心情不错，看来两家人之间以后要常来往了。 临走的时候，他听见薛建峰嘴里哼着小曲：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 薛睿眼角一抽，这首歌的歌名叫《小芳》，有些年头了，是薛建峰年轻时候听的歌。 可是……这歌词，不就是他妈妈任群芳？ “爸，你不想和顾局再打起来的话，最好换一首歌哼。”薛睿提醒了一句。 薛建峰一愣，手机屏幕上，一堆水果落地，扣了不少分。 “还真是……”他嘀咕了一句，直接关闭了手机。 薛睿熟门熟路的往顶楼的包间走去。 那个包间是最大的，也是最贵的，只对年消费高于二十万的会员开放。 虽然薛建峰没告诉他在哪个房间，但薛睿也不用去问。 既然是接待多年未见的发小，自然会用这个最贵的包间。 走进去的时候，她发现薛瑶在玩手机。 不知怎地，薛睿看自己的妹妹，心情就瞬间差了一截，觉得薛瑶哪里都不太顺眼。 比如薛瑶今天穿的黑色的百褶短裙，他就觉得太短了。 其实，大多数男人都这样，他们希望外面的女孩子，裙子越短越好，因为这样可以看大腿； 但自己家里女孩，穿的越安全越好，男人最懂男人。 可从没有人想过，如果所有女孩都听话了，那他们哪里来的大腿看？ “哥，坐。”薛瑶瞥了一眼，拍拍旁边的座位。 薛睿走上前，一把抽走薛瑶的手机： “年纪轻轻就是低头族，过几年你就得颈椎病了。” 虽然上一世的薛瑶并没有颈椎病，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装什么大人，你想玩就直说，我又不是不给你。”薛瑶没好气道。 “你再说一遍？”薛睿眼睛一眯。 薛瑶咽了口口水，讪讪一笑：“哥说的对。” 薛瑶其实有点怕薛睿，即便她再无理取闹，家里人也会哄她。 唯独薛睿……生气的时候，是真揍她。 “还有你穿的什么裙子？” “谁家姑娘穿裙子，还盘坐在椅子上？” “不怕走光？坐没个坐相……” 薛睿下意识就开始在薛瑶身上挑刺，没留意薛瑶的小脸渐渐阴沉下来。 “你！”薛瑶的忍耐度快到极限了，她虽然怕薛睿，但是也是有脾气的。 她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这叫时尚好不好，我发现你跟个老古董一样……” “哥，你没谈过对象吧？”薛瑶斜着眼说道。 薛睿冷哼一声，他知道说的再多，薛瑶也听不进去多少。 “说的好像你谈过一样。”薛睿讥讽一句。 “你不知道……” 薛睿打断道：“你要是现在敢谈对象，我把你和那小子的腿全打断。” “我的意思是，你没谈过女朋友，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安全裤，不怕走光的。”薛瑶解释了一句。 薛睿心说这个蠢妹妹，还是有点安全意识的，知道穿安全裤。 不过那是穿不穿安全裤的问题吗？是不想被别人肆意打量。 “没见过安全裤吧？”薛瑶笑嘻嘻道。 她看到薛睿不说话，以为自己老哥是真的不懂。 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薛瑶把胳膊搭在薛睿的肩膀上，半开玩笑半商量道： “哥，想看不？我让你见识见识，你把手机还给我就行。” 薛睿眼皮一跳，如果换了顾慕雪或者林若曦，他当然是想看的； 但那是他亲妹妹薛瑶，他只觉得有点恶心。 “你让我觉得恶心。”薛睿一脸嫌弃。 “哼！”薛瑶倔脾气上来了。 她从小就和薛睿对着干，既然薛睿说不看，她偏偏就要让薛睿看。 薛瑶小手一扬，薛睿余光中，闪过一抹蓝白条纹…… “蠢货！”薛睿在薛瑶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还好顾慕雪一家人没来，不然真是丢大脸了…… 薛瑶捂着脑袋，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嘴里嘀咕着：“我记得我穿了啊……” 薛睿眉头紧皱，这幅德行，几年后要考进985高校？ 老天不公啊！ 第78章 你这是区别对待 薛睿在包间内坐了一会，听到门外薛建峰和人交谈的声音。 “老顾，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多笑一笑嘛。” 薛睿看到人来了，急忙站起来，他回头一看，薛瑶还在玩手机。 他瞪了一眼，把薛瑶拉起来。 “没礼貌。”薛睿小声呵斥了一句。 薛瑶把手机收起，有些不服气的撇撇嘴。 薛睿走到门口，笑着迎接过来的几人。 薛建峰正搂着一个男人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 薛睿第一眼就认出了顾青山，虽然不像照片里那么年轻帅气，但多了一分儒雅沉稳，眉目间还有一丝不怒自威的味道。 这种人薛睿见多了，是常年身居高位散发出的气场。 不过，这股气场被他老爹这个无赖，打散了很多。 两人身后是三女人，薛睿一眼就发现了顾慕雪的身影。 按时间来算，顾慕雪应该也就从学校出来没多久。 可她居然换了一身衣服？ 顾慕雪身穿一袭淡黄色长裙，背个精致的小挎包，嘴角微翘，时不时和任群芳点点头交谈几句。 薛睿眼前一亮，不只是因为太漂亮，更是因为端庄，大气…… 顾慕雪身材本就极好，又经过专门的仪态训练。 走起路来，每一步都格外的匀称，就好像是提前计算好了长度和落脚点一样。 薛睿觉得，顾慕雪优雅的有些不太真实，家教太好了。 他心想这种女儿带出去，多长脸啊。 反观他妹妹薛瑶……被家里人惯坏了，连起身迎接的礼貌都不懂。 几人很快就到包间门口。 薛建峰想着和两个孩子介绍一下。 但薛睿率先走上前，乐呵呵开口道： “顾叔叔好，以前常听我爸说顾叔长得俊朗不凡，现在看来我爸没骗我，快进来坐。” 顾青山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薛建峰的儿子，他礼貌点点头： “薛睿，你和雪儿是同学，我听过你。” 对于薛睿的话，他自然知道是客套话，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心说，薛建峰这儿子还是挺有礼貌的。 “顾叔叔好。”薛瑶也跟着问好。 顾青山笑了笑，在薛瑶头上摸了一下：“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薛睿眼角一抽，顾青山对他和薛瑶的态度明显不同。 刚才顾青山对他的笑，明显就是假笑。 对薛瑶呢，眼神中满是长辈的宠爱。 不过这也正常，谁让他追求人家女儿呢？ 换了谁都会有所提防。 薛建峰看了一眼薛睿，他对薛睿的表现很满意。 薛睿和两人擦肩而过，后面走来的是他妈妈任群芳，还有顾慕雪的母亲，赵丽珍。 薛睿在这三人身上扫了一眼。 像，太像了。 这几个女人就跟一家人一样，眉眼间很相似。 尤其是任群芳和顾慕雪，如果换不知情的人来看，还以为这俩才是母女呢。 让薛睿有些诧异的是，赵丽珍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本以为是雍荣华贵的富婆； 但赵丽珍穿着干练的直筒裤，走起路来步伐明显要快了一分，她刻意压了些脚步，和任群芳保持同样的步伐。 从衣服上也能看出，赵丽珍是不太注意打扮的那种，目光锐利有神，一看就是事业女强人。 任群芳在赵丽珍面前，显得和小了好多岁的妹妹一样。 薛睿心中苦笑一声，这两人气场差太多了。 任群芳被薛建峰保护的很好，这些年都没有出去工作过，生意上的事也不怎么打理，成天就是玩，眼中还带有一丝初入社会的单纯。 任群芳和赵丽珍挽着手走过来。 “还是芳姐有福气，老公照顾的那么好。” “哪像我这样的，明明比芳姐还小一岁，看起来却老了不少。” 赵丽珍有些哀怨的说道，侧着脸看向任群芳。 薛睿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茶里茶气的？ 这话外之意是，他妈妈是个花瓶？ “哪有，我看你也很年轻的。”任群芳笑道。 她没有听出赵丽珍的话外之意，只是笑着补充了一句：“建峰对我很好。” 赵丽珍脚步一停，诧异的看着任群芳，她刚才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任群芳格外的单纯。 她不禁苦笑一声：“也难怪青山当年追求你……不过托了你的福，不然我和青山还走不到一块。” “哦……不进去吗？”任群芳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芳姐，你这样的，谁看了都走不动道了。”赵丽珍一脸认真道。 薛睿本想去维护一下母亲，和赵丽珍对线。 但他发现，赵丽珍把任群芳的胳膊往怀里拽了拽。 薛睿心中松了一口气，赵丽珍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绿茶； 但是仔细一想，绿茶和女强人怎么联系起来的？ 从肢体语言来看，并没有计较过往的意思。 刚才那句话，只是一句试探。 薛睿知道赵丽珍在河东有很多产业，天天在感情上勾心斗角的人，是没这种能耐的。 两人现在手挽着手的亲近模样，就好似认识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赵阿姨好，暮雪给我看过您的照片，没想到您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薛睿故作惊讶道。 “这是你儿子小睿？油嘴滑舌的。”赵丽珍笑着拍了一把薛睿。 “来，第一次见面，阿姨给你个红包，还有瑶瑶也过来。” 赵丽珍从包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分别递给薛睿和薛瑶。 薛瑶下意识就要上去接，被薛睿一把拦住了。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我们现在还小，用不到什么钱的……” “收着收着…拿着和同学出去玩……” …… 按照习俗，薛睿和赵丽珍客套了一会，最终收下两个大红包。 等到大人们进去后，顾慕雪递上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 “瑶瑶妹妹，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这是送你的礼物。” 薛睿有些惊讶，顾慕雪还给他妹妹准备了礼物？ “谢谢姐姐！”薛瑶甜甜的叫了一句，开心的收下礼物。 她第一眼看到顾慕雪的时候，就觉得和照片里年轻时候的妈妈好像。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没想到这个大姐姐居然送她礼物。 薛瑶从薛睿手里抢走一个红包，笑嘻嘻的进了包间里。 顾慕雪高贵的仪态，宛如一只白天鹅，光是身上的气质，就能把许多男孩子吓退。 不过薛睿不受这股气场的影响，他厚着脸皮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顾慕雪一愣，薛睿居然问她要礼物？ 她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在薛睿的手心上拍了一把。 “就摸一下啊？这也叫礼物？”薛睿轻啧一声，很无赖的说道： “起码让我摸十分钟，不然你这就叫区别对待。” 第79章 苦酒入喉 顾慕雪美眸皱起，狠狠瞪了薛睿一眼。 薛睿也只是过过嘴瘾，没有真的拉着顾慕雪的小手去摸，毕竟人家父母就在隔壁。 而且，他怕再被咬一口。 “走，进去吧。”薛睿笑了笑。 两人经常在学校里一起吃饭，所以坐下的时候也很自然，顾慕雪挑了靠左的位置，薛睿习惯性的坐在顾慕雪右边。 薛瑶想离给她送礼物的大姐姐近一点，直奔顾慕雪左边的空位坐去。 然而，薛睿一把拉住了她，示意薛瑶坐在他右边。 “哥，你拉我做什么？”薛瑶不满道，小胳膊甩开薛睿的手。 现在有家长在场，她可不怕薛睿！ “暮雪是左撇子，你坐她左边，两个人筷子都要打起来了。”薛睿随口说了一句。 顾青山听到这里，眼睛猛的看向薛睿。 薛建峰也瞥了一眼，咧着嘴说道：“两个孩子关系很好嘛。” 顾青山小声说了一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故意把薛睿和我闺女放一块的。”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闺女和薛建峰的儿子，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学校。 顾青山很后悔没听他老婆的话，当初他老婆的意思是，让顾慕雪上贵族学校； 但他自己就是从村子里走出来的，对他老婆歧视普通学校的态度很不满； 而且，他看不起那些张扬跋扈的富二代，所以他让顾慕雪上的普通公办学校。 可，谁又能想得到，他的这个决定，竟然让顾慕雪和薛睿在一起读了十年的书！ 前段时间，他让闺女转学，顾慕雪哭的梨花带雨的…… 他怎能看不出来，顾慕雪喜欢薛睿这个小子。 当年，顾慕雪的中考成绩名列全市前茅，可以上最好的高中； 但偏偏，在报志愿的时候填错了学校。 顾青山本想着托人改一改，但顾慕雪却说不用改，好学生在哪里都是好学生。 现在想来，顾慕雪那是填错了？ 顾青山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青山，咱俩多少年交情，你怎么老怀疑我呢？”薛建峰不高兴了。 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知情，完全是巧合。 为了锻炼薛睿，他从薛睿幼儿园毕业开始，就从没接送过薛睿上学。 所以…顾青山下意识认为，薛建峰的儿子，不可能和他闺女在同一个学校。 “是我想多了。”顾青山叹了口气。 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也没必要揪着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不放，巧合就巧合吧。 “小睿是三月份生的，你家闺女呢？” “雪儿是九月份。” “小睿生出来六斤七两呢。” “雪儿也白白胖胖的，有七斤……” 任群芳和赵丽珍手拉着手，聊着自家孩子以前的趣事。 “妈~”顾慕雪红着脸喊了一声。 她心说这聊的都是什么。 而且…她居然比薛睿还重。 任群芳笑盈盈的看了一眼顾慕雪，转头对薛睿说道： “小睿，你带着瑶瑶和雪儿去隔壁开一桌，他们估计会喝到很晚。” 顾慕雪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盯着任群芳看，她觉得自己和薛睿妈妈长得好像。 现在薛睿妈妈又替她解了围，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真可惜。”薛睿嘀咕了一句，起身去了隔壁包间。 顾慕雪没好气道：“你可惜什么？” “可惜没听到你的黑历史，她们应该会聊很多的。”薛睿嘿嘿一笑。 顾慕雪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捏了一把薛睿的胳膊。 薛睿招呼服务员上菜，三人在包间内坐下，顿时冷冷清清的。 顾慕雪看了薛睿一眼，谁知道，薛睿正在数钱呢。 薛睿啧啧称奇，第一次见面就给一万块的红包？ “赵姨真大度。”薛睿感慨了一句。 顾慕雪纠正道：“让你平时不读书，那叫大方。” “对，也大方。”薛睿笑着点点头。 他当然分得清“大度”和“大方”。 他本以为这几个女人碰到一起，会勾心斗角，阴阳怪气。 没想到赵丽珍为人大度，完全不在意以前的事情。 好像对身为“替代品”这件事，还感到很庆幸。 薛瑶贴到薛睿耳旁：“哥…暮雪姐姐怎么……” “巧合而已。”薛睿瞪了薛瑶一眼，他知道薛瑶想问什么。 其中的缘由，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在场的人，只有顾慕雪和薛瑶不知道内情。 薛睿觉得，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他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饭菜很快上桌，顾慕雪和薛瑶聊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时不时低下头小声说几句，又看着薛睿捂嘴偷笑。 那种神态，薛睿顿时就猜出，顾慕雪在打听他以前的丑事。 要是换了以前，他或许会无所适从？勃然大怒？呵斥薛瑶一顿？ 不过现在嘛，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小睿，出来。”薛建峰探出脑袋说了一句。 薛睿觉得奇怪，老爹找他干嘛？ “老顾媳妇给你的红包呢？我帮你保管。”薛建峰黑着脸说道。 薛睿眼角一抽，他本以为又是一万块进账，没想到薛建峰特意跑出来管他要。 “老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让我追顾叔女儿，又不批恋爱经费，我拿什么追？”薛睿怼了一句。 薛建峰冷哼一声：“老顾女儿，是用钱能追到的吗？” 薛睿无语了，因为他老爹说的对。 “给你给你。”薛睿没好气道。 他把厚厚的红包拍在薛建峰手心里，发出“啪”的一声。 “嘶~手劲挺大。”薛建峰摆了摆手，笑着把红包揣进兜里。 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老爸是为你好。” 薛睿笑着摇了摇头，他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明明他和妹妹都收了一万块的红包，但是他的却要被没收。 以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埋怨。 大学毕业后，他才得知真正缘由，薛建峰是怕薛睿染上不好的东西。 烟酒？那都是小事情。 薛建峰好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孩子在外面天天瞎混，成了瘾君子。 据说，有的20岁出头，人就没了。 这个时期的富二代，大多是暴发户出身，父母想着自己以前吃过苦，不能让孩子吃苦； 但，偏偏是这种溺爱，让许多人走了歪路。 他妹妹薛瑶倒是不用管，因为薛瑶基本不出门，天天在家打游戏，安全的很。 薛建峰受教育程度不高，哪懂得怎么教育孩子。 干脆按老话“穷养儿，富养女”的字面意义来做。 思想受限于时代，薛建峰对“身边人统计学”深信不疑，薛睿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薛睿的经济管制，要到大学毕业才会被放开，彻底成为富二代。 上一世，薛建峰得知薛睿要创业，主动打了一大笔钱。 不过这一世嘛……薛睿等不及了。 前几天他刚刚看了比特币行情，一枚才100来块。 第80章 为了安全 薛睿知道比特币的事，也就是2017年左右。 大学的时候，他在学校里做了点小买卖，攒了笔小钱，想着换台电脑。 但……比特币暴涨，连带着其他虚拟货币全部涨价。 有些虚拟货币是用显卡“挖”的。 这就导致，游戏显卡价格居高不下。 加上那时候智能手机的出货量，达到了历史最高峰，内存闪存跟着涨价。 最糟糕的是，棒子国那边的晶圆厂好像还着火了？ 各种负面加成下来，显卡价格翻好几倍，一条8g内存1000块，250g的硬盘卖700块…… 最后，平时只卖五六千的东西，薛睿整整花了一万二。 这让薛睿肉疼了好一阵，所以他对比特币印象深刻。 “暮雪，你有没有开通了网银的银行卡？”薛睿问道。 他现在的身份开不了网银，想着顾慕雪这样的小姑娘，应该会在网上购物吧。 “没有。”顾慕雪摇了摇头。 她想了想：“你要借钱吗？还是买什么东西？” 她没听见薛睿和薛建峰说了什么。 但她从门上的玻璃看到，薛睿一脸不满的把红包交给了薛建峰，她以为薛睿缺钱。 “算了。”薛睿摆摆手，心想着不行就用任军的银行卡吧。 “哦。”顾慕雪有些失望，她还想着让薛睿求求她来着。 突然，一只狗头从门缝里钻出。 “我要上班了。”女服务员吐了吐舌头，把大黄送了回来。 薛睿憋着笑，现在的大黄被打扮的花枝招展，耳朵上别着一朵白色小花，脸上还打着腮红，还伸着舌头，格外的可爱。 “咦？哪来的狗狗？”薛瑶顿时童心泛滥，蹲下去摸大黄的脑袋。 薛睿急忙去劝，他觉得大黄是看家护院的狗，还是有点脾气的，陌生人第一次摸要小心一些，万一被咬了就不好了。 谁知，就算薛瑶很没礼貌的扯着大黄的脸蛋，大黄也没有反抗，只是把眼睛眯了起来。 “我朋友家的狗，待会给她送回去。” 薛睿眼角一抽，大黄只对男的凶？ 大黄已经被玩弄的不成样子了，尾巴上居然也插着一朵小花。 然而，顾慕雪看到大黄，居然往后面缩了缩。 “汪！”大黄鼻子翕动，冲顾慕雪叫了一声。 顾慕雪吓了一跳，急忙躲在薛睿身后。 “乖狗狗，别叫。” 大黄的嘴巴被薛瑶捏住，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你怕狗？”薛睿憋着笑，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我…我不喜欢狗。”顾慕雪沉着脸说道。 她小时候被狗咬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遇到狗子都是绕道走的。 “不过我养了一只猫猫，给你看看。”顾慕雪笑嘻嘻道，从包里拿出手机。 一部iphone4s，还贴着卡通贴纸。 薛瑶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咦？暮雪姐姐，我也有和你一样的贴纸，可惜弄丢了。” 薛瑶觉得很可惜，那本贴纸她很喜欢来着，最后都绝版了。 薛睿嘴角一抽，心说那就是你的…… 只不过被他顺走，送给了顾慕雪。 薛睿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贴在手机上。 顾慕雪没有在意贴纸的问题，她把自己拍的猫猫照片给两人看。 “好可爱，蓝眼睛的猫咪……” “瑶瑶，这叫布偶猫，下次我带出来让你玩。” 薛睿只是瞥了一眼。 布偶猫以后就烂大街了，不过这时候国内有布偶？ “这猫多少钱买的？”薛睿好奇问了一句。 照片里的布偶猫，品相几近完美，可以拿出去参赛的那种，在2012这个时间点怕是天价。 “嗯？”顾慕雪蹙眉，她觉得薛睿的话好煞风景。 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亲戚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 薛睿哑然一笑，他就是随口一问。 因为他想起大黄的身价……只有五块钱。 “出去逛逛？顾叔要和我爸喝到很晚，咱们不用等他们。”薛睿眨眨眼。 顾慕雪心中一喜，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算不算约会？ 可是要去哪里呢？薛睿平时会去哪里？ 她对薛睿的认知，还只停留在学校里。 薛睿在学校外是什么样子的？ 顾慕雪背着小挎包，有些紧张的跟在薛睿身后，她生怕老顾不同意。 “顾叔，老爸，我带暮雪在附近转转。” 薛睿把脑袋探进去，和几人打了个招呼。 “天都快黑了……” 顾青山刚想拒绝，薛建峰搂着他的脖子打断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丢了不成？” 薛睿冲赵丽珍点头笑了笑，退了出去。 两人一狗，从后门走出酒楼。 顾慕雪有些不开心，薛睿居然带着狗狗，是想吓唬她吗？ 不过薛睿一直是这样子的，小学的时候就喜欢捉虫子吓唬她。 大街上。 天边一片红亮的火烧云，映的顾慕雪的脸庞一片殷红，愈发的清纯动人。 薛睿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真是太漂亮了。 “随便在街上逛逛吧。”薛睿笑道。 他出来的时候，特意把薛瑶支开，就是为了两人独处。 而且，从后门出来，也躲开了顾慕雪家的司机。 这时已经快七点了，正是晚高峰，路上的车流密集。 许多小情侣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女孩手里拿着冰激凌，时不时喂给男孩子一口。 顾慕雪也看见了，只觉得他们好大胆，不怕被熟人看见吗？ 仔细一想，那些情侣已经是大人了，不怕被看见。 她心中有些期待，等长大以后…… 突然，薛睿握住顾慕雪的小手，拉着她在原地转了圈。 准确来说，是换了个位置。 顾慕雪愣愣的，薛睿这是做什么？ 和小孩子一样，拉着她在原地转了一圈？ “外面车多，万一有车冲出车道怎么办？太危险了。”薛睿一脸认真道。 顾慕雪左右看了看。 她发现，薛睿走在外侧，身子右边是来来往往的车辆，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她猛然一惊，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而现在呢，薛睿和她换了个位置。 她站在薛睿的左手边，车流被薛睿的身子挡住，就好像一堵保护她的围墙。 “嗯。”顾慕雪点点头。 她本以为薛睿还是那个，有些淘气和幼稚的小男孩。 可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不觉间，薛睿已经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 同样是被拉着转圈，以前是单纯的戏弄她。 可现在，是为了她的安全。 她只觉得心跳的好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膛里冲出来一样…… 顾慕雪完全没留意，自己的小手还被薛睿牵着呢。 而薛睿呢，他就是找个理由，摸摸顾慕雪的小手而已。 为了安全？当然也有这个意思，不过那只是顺带的。 顾慕雪手真的很软，很滑，手感出奇的好。 他没忍住，拇指搓了几下。 顾慕雪觉得手背痒痒的，她这才反应过来，薛睿在占她便宜。 她用力想把手抽出来，但是薛睿的手突然收紧，不放她走。 顾慕雪眉头皱起，大大的眼睛盯着薛睿，表示着心中的不满。 薛睿也发现了那股视线，不过他假装没有看到。 顾慕雪气鼓鼓的，很想捏薛睿一下。 不过，她又想起，自己忘记给薛睿准备礼物了…… 顾慕雪手掌渐渐放松，任由薛睿捏着。 “就十分钟……当是补偿吧。” 第81章 后裔的太阳 两人手拉着手，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天渐渐黑了下来。 顾慕雪嘴角微翘，完全忘记了“十分钟”的事情。 虽然街道依旧明亮，但看着暗暗的天空，她安心了许多。 她心中窃喜，兴奋，还有一丝怕被熟人认出来的担忧。 街边弥漫着小吃的香味。 炸串、烤肠、臭豆腐…… 薛睿脚步停顿：“暮雪，吃不吃？” 顾慕雪眉头一皱，她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家里人不让。 而且，她也觉得不卫生。 “不是刚吃过饭吗？”顾慕雪问道。 “小吃和饭怎么能一样？” 薛睿觉得，顾慕雪根本不会享受生活，这种东西就应该晚上吃。 偶尔吃上一些，体会一下人间烟火味。 顾慕雪皱着眉头，想起母亲叮嘱的话，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太想吃。” “你得吃，你不吃我怎么吃？”薛睿一脸认真的说道。 顾慕雪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薛睿想吃？ 她心说你想吃就吃嘛，为啥说的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要吃这个鱿鱼。” “给你买。” “还有这个烤肠。” “买。” “臭豆腐。” “不买！” …… 顾慕雪被薛睿拉着，在小吃街转了一圈。 她手中提着不少塑料袋，里面装的各色小吃。 “撑死你！”顾慕雪气鼓鼓的骂了一句。 薛睿居然买了一大堆小吃，都能当饭吃了。 买小吃的时候，薛睿右手牵着顾慕雪，左手牵着狗绳，他干脆说：“手腾不出来，你提着吧。” 明明两人松开手就行，没想到顾慕雪这小妮子居然认了，把他买的东西全部提着。 其实，薛睿兜里是有钱的，而且临走的时候，薛瑶还偷偷塞给他二百块钱。 不过，薛睿还是想花顾慕雪的。 今天的消费，全是顾慕雪买单。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远处，有许多大妈在跳广场舞。 一阵夜风吹过，格外的凉爽。 顾慕雪深吸一口气，闭眼享受着今夜的一切，精致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微微扬起。 她从没在晚上来过这些地方，她觉得到处都黑漆漆的，很可怕。 但今夜不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和安心。 大黄百无聊赖的趴在一旁，脑袋耷拉在地面上。 顾慕雪鼓起勇气，伸出一根手指，弯腰在大黄的额头轻轻点了点，她做好随时收回手指的准备，生怕大黄咬她一口。 看到大黄没什么反应后，她试着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大黄也没有反抗。 她突然觉得，狗子也没那么可怕。 “快吃，不吃化了。”薛睿递过去一个冰激凌。 不过，他在两个冰激凌上都咬了一口，现在两个冰激凌都没有尖尖。 顾慕雪歪着头：“你两个都咬了，让我怎么吃？” “一个是草莓味的，一个是芒果味的，两个一起吃是香蕉味的！” 薛睿舔了舔嘴唇，故作惊讶道。 “真的？”顾慕雪半信半疑。 她接过被咬了一口的冰激凌，轻轻咬了一口，又把脑袋探出去，在薛睿手中的冰激凌上也咬了一口。 然后，顾慕雪发现自己被骗了。 但她也故作惊讶的配合道：“是真的！” 薛睿忍着笑意：“年级第一，也会信这种东西？” “哼，幼稚。”顾慕雪斜眼剜了一眼。 总有人说，恋爱中的女孩智商为零。 其实，只是心甘情愿的被某人骗而已。 这时，路边走来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嘴里叼着烟，露着肚子，胳膊上还有大片的纹身。 走到顾慕雪和薛睿身边的时候，他诧异的看了一眼顾慕雪，真是太漂亮了。 “美女~” 青年冲顾慕雪眨了眨眼，还吹了个口哨。 顾慕雪顿时觉得浑身像是有小虫子在爬，很恶心。 薛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青年，这种垃圾看到美女，总喜欢沾点便宜。 他转念一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薛睿学着青年吹了个口哨，比那青年的表情还要轻浮，还冲青年抛了个媚眼。 “真他妈恶心。”青年顿时觉得浑身刺挠，离薛睿远了一点。 顾慕雪突然站了起来，表情阴沉的可怕：“你骂谁呢？” 薛睿很诧异，顾慕雪胆子这么大？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谁不怕这种二流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以顾慕雪的家世……这小子明天可能就得蹲局子。 不过薛睿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本来他恶心那小子一下也就算了，顾慕雪居然出来继续挑衅。 和这种垃圾人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上纲上线，没完没了的。 “怎么，小娘们你能把我怎么着？”青年来了脾气，拽里拽气的走了过来。 薛睿在大黄屁股上踢了一脚，指着青年喊道：“大黄，咬他！” 大黄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耳朵瞬间竖起。 在薛睿惊讶的眼神中，大黄猛然冲了出去，露出凶恶的眼神和獠牙，对着纹身青年一阵低吼。 “吼……” 突然跳出的恶犬，把青年吓的往后一退，脚下拖沓的豆豆鞋都滑落出来。 薛睿手中的牵引绳，被大黄拉扯的笔直，就好像一松手大黄就要冲出去扑人似的。 大黄的体型并不小，在挣脱束缚绳的过程中，头上插的小白花也被抖落掉，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恶犬模样。 幽幽的狗眼，在夜里泛着绿光，很是渗人。 “我松绳子了奥。”薛睿笑嘻嘻道。 “妈的，有…有种别跑。”青年胡乱的穿上鞋子就跑，临走前还丢了句狠话。 薛睿知道，如果他松手的话，大黄也不会真的咬人。 大黄是看家护院的狗子，主要的能力是威慑，被绑上绳子的时候很凶，松开绳子又会变得温顺。 看着青年落荒而逃，大黄舔了舔嘴唇，眼神清澈透亮，好似无事发生。 “那么大个人，居然怕狗狗。”顾慕雪笑得花枝乱颤。 她笑嘻嘻的摸了一把大黄的脑袋。 “我们快走，万一他回来怎么办？”顾慕雪拉起薛睿就走。 “他不会回来的。”薛睿放心的摆摆手。 本来也没啥矛盾，公园还有这么多人，那青年只是浑，不是蠢。 “大黄，干得漂亮。”薛睿搓了搓狗头。 他也就是随口一喊，没想到大黄是真上，着实让他惊讶。 薛睿看顾慕雪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冲顾慕雪吹着口哨：“美女~” 顾慕雪美眸一低，伸出两根修长手指，把薛睿的嘴唇捏住： “别吹了，跟流氓似的。” 薛睿却不以为然：“口哨也能吹的很好听的。” 顾慕雪咬了口冰激凌：“不信。” 薛睿也不解释，直接开吹就完事。 随着薛睿深吸一口气，气流从唇齿间滑过； 一首轻快悠扬的口哨声，回荡在公园的角落。 顾慕雪小嘴微张，眼神呆滞，薛睿吹的这段口哨声太有感觉了。 她呆呆的看着薛睿，手指轻轻在衣裙上有节奏的点动，好像在打着什么节拍。 等到薛睿吹完的时候，她一脸兴奋的问道： “这是哪首歌的副歌？副歌里带口哨，我听着像…韩流？” 薛睿一愣，这是什么歌？ 他仔细一想，好像是哪部韩剧里的插曲。 后裔的太阳？ 不对，好像是太阳的后裔？ “太……”薛睿刚想说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件事。 那部电视剧是他大学时期，和一个女同学在图书馆里，戴着耳机一块看的。 可是，现在才2012年，那部电视剧还没上映，歌好像也没创作出来…… 第82章 你喜欢哪位老师? 薛睿一脸佩服，顾慕雪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只是吹了一段口哨，而且还是来自未来的一段旋律； 顾慕雪居然连发源地都猜了出来？ “太什么？”顾慕雪一脸好奇。 “太不好意思了，这是我原创的。”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反正是棒子国的，喜欢偷文化嘛…… 所以薛睿没什么负罪感。 搞艺术的，怎么能叫偷呢？最多，也就是借鉴。 况且，薛睿觉得，他才是第一个把这段旋律吹出来的人，叫原创也没问题。 “嗯？”顾慕雪一脸难以置信。 “是真的。”薛睿认真道。 “你再吹一遍。” “我真没吹！” 薛睿无语了，顾慕雪怎么不信他呢？ “我是说，你把刚才那个旋律再吹一次，我要录下来。” “哦。” 薛睿接过手机，对着手机又吹了一遍。 顾慕雪听了一遍录音，皱眉道：“你离太近，炸麦了，再吹。” “……” 最后，吹了好几遍，才堪堪达到让顾慕雪满意的程度。 薛睿扭动着脸部肌肉，他觉得嘴都快抽筋了。 顾慕雪直勾勾盯着薛睿的眼睛，眼中好像有小星星在闪烁： “如果是你原创的，可不可以给我用？” “我写了首歌，总觉得副歌部分缺了点味道，你这段口哨我感觉很适合。” 薛睿揉了揉脸：“给你呗，我又不是啥小气的人。” “但是，我有个条件。”薛睿突然认真起来。 “什么条件？”顾慕雪歪着脑袋。 薛睿会要什么？是署名吗？ 要钱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刚才嘴都差点吹歪了，你得用嘴帮我揉揉。”薛睿淡淡说道。 顾慕雪一愣，只是揉揉嘴？用…… 不对，这不就是接吻吗？ 顾慕雪顿时憋红了脸，薛睿居然一脸平淡的，说出了这么臊人的话。 她伸出手掌，轻轻在薛睿嘴上拍了一把。 “嘶~”薛睿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顾慕雪要帮他揉呢。 “想得美。”顾慕雪没好气道。 她觉得就不能给薛睿好脸色，给点阳光就灿烂。 刚刚才摸了手，现在就想亲她，太得寸进尺了！ “我要回去了。”顾慕雪冷冷道。 薛睿心说这小妮子还真能装，生不生气他还看不出来？ 不过确实有些晚了，他在路边叫了个出租车。 “回酒楼吗？顾叔应该还在那里。” “直接回我家。” …… 一处高档别墅区。 “师傅停一下，就是这里。”顾慕雪在一栋别墅前下了车。 她从包里掏出两百块交给司机：“师傅，劳烦您把他也送回家。” “不请我进去坐坐？”薛睿打趣道。 “不请！”顾慕雪扭头就走，脚步故意踩的很重。 直到听见背后车子发动的声音，顾慕雪缓缓回过头。 看着消失的车尾灯，她眼角轻轻上扬，踩着轻快的脚步，一蹦一跳的走进别墅。 出租车上。 “去哪？”司机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刚才他就想抽来着，看到后排那么有气质的美女，怎么也不好意思点上，干脆忍了一路。 “锦绣佳苑。”薛睿说道。 那是林若曦住的小区，他得把大黄送回去。 “给，用不了那么多。”司机把一张百元大钞还给薛睿。 来回也就四五十的车费，他拿一张已经多收了一倍了。 怎么说这俩孩子都是本地人，拿两张他觉得过意不去。 薛睿笑了笑，收起一百块。 嗯……又吃了点回扣。 “那是你女朋友吗？” “师傅，你看不出来吗？”薛睿反问道。 “看出来了。”司机师傅笑了笑，简直不要太明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林若曦家楼下。 薛睿总觉得，这个四十多岁的司机师傅有什么话想说，欲言又止的。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薛睿一眼，开口道：“你住这里？” 送女孩的时候进的是豪华小区，送男孩回来的时候，是个老小区，还不如他家呢。 “怎么了？”薛睿问了一句。 “小伙子，我是过来人，家庭之间差距太大，没有结果的。” 司机师傅一脸惋惜的说了这么一句。 薛睿苦笑一声，原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什么，直接下了车。 走到楼上的时候，他发现老太太，正往门外堆垃圾袋。 老太太看到薛睿来了，也没搭理薛睿，只是自顾自的进去了，不过老太太也没有锁门。 薛睿嘿嘿一笑，牵着大黄就进了门。 薛睿下意识就往林若曦房间走去，只不过大黄比他的速度更快，直接窜了出去。 林若曦聚精会神的看着教学视频，切换界面敲一段代码，偶尔低头看一眼键盘。 突然，房门被大黄撞开，嘴里一个劲的呜咽，尾巴摇的和螺旋桨一样，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大黄脑袋在林若曦脚边蹭来蹭去，还滚在地上露出小肚子，好像是等着林若曦来摸。 “大黄？”林若曦惊讶道。 这么说，薛睿也来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关上显示器。 编程方面，她现在才刚刚入门，不能帮薛睿什么，最好还是不让薛睿知道； 万一最后她也没学会，岂不是让薛睿白高兴一场。 薛睿刚进门，就看到大黄翻脸了。 “汪！”大黄龇牙咧嘴的盯着薛睿，一副要咬死薛睿的样子。 薛睿眼角一抽，这畜生，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林若曦眉头一皱，踢了大黄一脚。 大黄的眼神瞬间清澈起来，尾巴一摇一晃的。 薛睿抬头看向林若曦，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这个丫头，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薛睿觉得林若曦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林若曦莫名心虚，不敢和薛睿对视，眼神时不时偷瞥一眼显示器。 薛睿会心一笑，走过去摸了摸显示器底部，是温热的，电脑主机还发出微微的震动声。 说明电脑还开着机，显示器刚刚被关上。 也就是说，林若曦有事情瞒着他。 林若曦看到薛睿把手伸向显示器，手指向电源键挪去……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手攥的紧紧的。 “不想让我看？”薛睿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林若曦到底在用电脑干什么？为什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林若曦第一次接触网络，会做什么呢？还不能让他看？ 薛睿想到网上到处是不良广告，难免带坏小孩子。 2012年，网络监管还不是很严格…… 难道……是涩涩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总得给孩子留点尊严，所以他把手移开了。 “都怪课本上教的太浅薄了啊。”薛睿感慨了一句。 生理知识的内容，生物课本就是一笔带过； 这导致，学生们难免要在私下里，在网上自学一些“知识”。 林若曦眼中满是诧异，难道薛睿猜到了？ 编程书确实不如教学视频来的详细，编译器的很多用法，书本都没有提起。 “嗯，得看视频。”林若曦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 薛睿眼角一抽，视频？ 这丫头什么意思？承认了？ “你喜欢哪位老师？我觉得苍老师的比较经典。” 薛睿旁敲侧击了一句，他不太确定林若曦说的，是不是那种视频。 “唔…我开倍速…跳着看的，没记老师名字。”林若曦的脸瞬间通红。 网课是免费的，她居然连老师姓什么都没留意，她觉得有些愧疚。 “你也跳着看？” 上架了，求个首订! 凌晨会更一章。 也就是几个小时后。 感谢各位读者大大在新书期的支持。 因为是刚入行的萌新，也没有啥可献祭的。 至于打赏、月票，加更规则什么的…不太懂，盟主是三章还是一万字？ 月票又是怎么算的…… 等我加群问问同行去。 每天保底5到10k更新，绝不请假。 希望喜欢本书的读者大大支持个首订！ 听说每月攒1000月票能抽奖…… 算了，先码字去了…… 求个首订！ 第83章 (求首订!)学什么都快 “你也跳着看？” 薛睿眼睛瞪得老大，女孩也跳着看？ “唔…不重要的部分，就直接跳过了。”林若曦小声说道。 “咳咳，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可我是女孩子……应该没事。”林若曦小声说道。 她在网上看到，程序员有脱发的毛病。 不过她生物学的很好，知道女孩子脱发的概率比较低。 薛睿尴尬笑了笑，林若曦说的……好他妈有道理。 女孩子是没事…… “额…算了，我不打扰你了。” 他咽了口口水，心说这话题不能再聊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林若曦看薛睿要走，不知怎么，她说了这么一句。 “我吃过了，给你带了点吃的。” “我先走了，你别送。” 薛睿把买来的小吃，放在林若曦桌子上。 临走的时候，他顺手把林若曦的房门带上了； 心说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么隐私的事情，也不知道避着点人。 薛睿走在回家的路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怎么也说不上来。 “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学什么都快。”薛睿得出了这个结论。 明明才拿到电脑没多长时间，成长速度却这么惊人； 居然能和他这种“老司机”对答如流…… 林若曦呆呆的站在原地，她还以为薛睿要和她讨论一些专业知识。 没想到薛睿只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 她以为薛睿今天不来了，奶奶晚上也不吃饭，所以她就没有做饭。 在电脑前坐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是有些饿了。 林若曦叼着一根烤肠，打开电脑屏幕，继续敲着代码。 只是，突然想到薛睿说，他喜欢苍老师的网课。 既然是薛睿喜欢的，她也想了解一下。 就是不知道，苍老师是教哪门编程语言的。 林若曦打开搜索引擎，回想着薛睿说的话，开始输入关键词： 【苍老师】 “咦？”林若曦有些疑惑，为什么没跳出候选的搜索词呢？ 于是，她手动输入了【视频教程】。 林若曦想了想，又加了个【经典】。 回车键按下，林若曦愣住了，口中的烤肠掉落在地上，被大黄一口叼走。 天真的林若曦，怎么也没想到，薛睿口中的苍老师，是教“日语”的。 …… 这个周末，薛睿无事可做。 他想借用任军的银行卡炒币，仔细想了想，用任军的不如用老太太的方便。 万一任军和他提什么要求怎么办？ 老太太那么大岁数，啥也不懂。 老太太的卡，就等于是薛睿自己的。 至于让周围的亲朋也去炒币？他没这个想法。 一来他是小孩子，说的话根本没人会信。 二则是，即便信了，也不知道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他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周六的时候，薛睿来到林若曦家里。 他看到老太太在门口整理纸壳子，时不时踩上一脚。 “这种活别干了，你要是摔一跤咋整？”薛睿没有帮忙。 这种捡小钱吃大亏的事，很多老人都不明白，生怕有人捡走她放在门口的纸箱子。 老太太没有回话，只是继续踩纸箱子。 “一斤纸箱子几毛钱，我听说，你去年摔一跤花了几万块？” “总之，多替你孙女想想吧。” 薛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老太太手中一顿，许久后叹了口气：“老了……” 她只是不想做个废人，想用仅有的力气，帮孙女减轻点负担。 可是薛睿这么一说，老太太才发现，自己不出事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看老太太放下纸箱子，薛睿笑了笑，这不是能听进去么。 林若曦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薛睿本想推门进去。 但他想了想，毕竟林若曦长大了，所以他先敲了门。 “我能进去吗？”薛睿喊了一句。 “唔…进。”林若曦摘下耳机，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困惑。 薛睿来了？为什么还要敲门呢？ 平时也不这样呀？ 薛睿从床下掏出自己的“私房钱”，差不多小四万块。 “带老太太办个银行卡，我要用，你跟着一块去吧。”薛睿解释道。 “嗯…好。”林若曦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校服外套。 薛睿眉头一皱，直接把林若曦的手拍掉了。 “周末穿什么校服？”薛睿不满道。 林若曦脖子一缩，看了一眼薛睿。 可是薛睿也穿的校服啊。 不过她没有反驳，薛睿让她换身衣服，她就换了。 林若曦换了一条裙子，从房间出来时，又准备把头发披散开来。 “扎起来。”薛睿呵斥了一句。 “唔…我…”林若曦走到门前的时候，有些磨磨蹭蹭的。 从上初中开始，她就被各种男孩子骚扰，从那以后，她一直低着头走路，到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只有在村子里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容貌。 因为村子里的人，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已经习惯了…… “跟我走。”薛睿一把就将林若曦拽了出来，顺带一脚关上了门。 他可没工夫慢慢纠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面对。 “老太太，我带你办个银行卡去。”薛睿拉住老太太的胳膊，把老太太搀下了楼。 几人走在街上，周围时不时传来惊讶的目光。 “那女孩子好漂亮。” “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许多路过的人，都在和身边的同伴，小声探讨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 阳光照耀下，林若曦的皮肤闪耀着光泽，精致的容颜，清冷又绝美，和喧扰的大街格格不入。 只是这位绝美少女，目光呆呆的，走起路来很不自然，脚步如同机械般挪动，看起来不像个活人。 “他妈的，怎么和赶尸一样？”薛睿在心中骂了一句。 林若曦之所以是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因为他的要求。 他让林若曦抬头挺胸走路，尤其是背要挺直。 然后……就出现了这一幕。 回头率比昨晚的顾慕雪还要高。 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万事开头难嘛。 他走到林若曦左侧，和林若曦并排走在一块。 小区旁边就有好几家银行，红白色的门牌上，大写的“icbc”格外显眼。 “林若曦，你读书多，知道icbc啥意思不？”薛睿笑着问道。 “industrind…” 林若曦只是愣了一下，就把工行的英文全称念了出来。 薛睿很诧异，正经人谁记得这个？ 他指着牌子上的字母：“那是爱存不存。” “我觉得他家态度不好。”薛睿补充道。 林若曦一愣，明白薛睿说的什么意思后，突然笑了起来。 薛睿看的有些呆滞，因为林若曦很少会笑。 “那…去不去隔壁。”林若曦指了指隔壁的农行。 “嗯…也没差。”薛睿带着老太太进了农行。 办卡的流程枯燥无味，薛睿要求开通网银的时候，柜员诧异的看了一眼。 “这里签字……” “老太太会写字不？” …… 至于林若曦，她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她按照薛睿的吩咐，抬头挺胸，目光注视前方，一动不动。 路边站着两个小男孩，好奇的打量着林若曦。 他们觉得，站在银行门口的那个女孩，漂亮的不像个活人。 “你说那是不是个假人？我看她好像眼睛都不会动。”一个小男孩说道。 “不知道，看看去？” 小男孩好奇心旺盛，两人鬼鬼祟祟的，慢慢接近林若曦。 林若曦有些紧张，手掌渐渐攥紧。 他们要做什么？是冲我过来的吗？ 怎么办？ “应该是真人吧，我好像看见她手动了。” “你别吓我，那她为什么不说话？” “摸一下试试？” 两个小男孩同样很紧张，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假人做的太逼真了，逼真到有些可怕。 薛睿恰好从银行出来，看到两个小男孩，把手伸到了林若曦的胳膊上。 他没有去阻拦，因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林若曦身子一动，往后退了一步。 “啊！是活人！” 小男孩大叫一声，带着另一个小男孩，疯一般的逃走。 其实，这不能怪两个小男孩，因为林若曦的行为，实在是不像个正常人…… “……”薛睿无语了。 这什么跟什么？ “你跟我学就行。”薛睿叮嘱道。 两人回去的路上，林若曦依然吸引了很多目光。 一个青年侧着头走路，目光一动不动的跟着林若曦看。 “嘭”的一声，青年撞到了路边电线杆，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薛睿眼睛一瞥，冷冷的目光中满是嫌弃。 林若曦歪头看了薛睿一眼，她觉得这种眼神太没礼貌了； 不过，她只是短暂的纠结了一下，就侧过头，学着薛睿的眼神，看了那青年一眼。 青年抬头，恰好和林若曦对视在了一起。 林若曦眉头微低，一双清冷眸子中，是冷漠到极点的眼神。 恍惚间，青年察觉到了一丝嫌弃？ 他心中一阵刺痛，被美女用这种眼神看着，太难受了。 他避开林若曦的目光，快步离去。 “哦？”薛睿噙着笑意。 林若曦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加上冷漠的眼神； 就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做得很好，继续保持。”薛睿夸赞了一句。 “嗯。”林若曦眼角微微扬起，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84章 (求首订!)喜欢谁多一些? 一周过去。 除了路边的银杏树叶开始微微泛黄，其余的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薛睿白天在学校上课，早晚接送一次林若曦。 当然，也会借着“辅导功课”的名义，在林若曦家里玩一会电脑。 那三万多块钱，被他全部砸了出去，在不同的平台上，总共买了三百个比特币。 至于平时用什么？根本无所谓，他现在是有钱也没处花。 在林若曦家里改善改善伙食，偶尔蹭蹭顾慕雪的零食，日子逍遥又自在。 午饭过后，二班教室后门。 “那个女孩是谁？新转来的学生吗？” 一个男学生，指着林若曦的背影说道。 他是文科班的，很少来这个楼层，突然看到这种级别的美女，他觉得太奇怪了！他竟然没有任何印象。 刚才他很想和林若曦打个招呼，可是林若曦露出了嫌弃的眼神，让他活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转学过来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另一位男学生跟着说道。 当然，他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一个比一个奇葩。 陈婷婷追求薛睿已经够抽象了，这个女孩更是冰冷到了极点。 “什么转校生？那是我们班的林若曦，从高一就在我们学校。”郭青青纠正道。 “不对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男生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倒是没怀疑郭青青的话，毕竟那是高二2班的班长。 “老师不让我们讨论。”郭青青解释了一句。 高一的时候她就和林若曦一个班级。 因为林若曦性格内向，加上家庭条件不好。 老师私下里和女学们叮嘱过，不要在学校里讨论林若曦的事情。 加上林若曦的自我封闭，经常穿的和别人格格不入，头发还耷拉着，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那种看起来就“阴森森”的女孩，男孩子最多就是在背后嘀咕几句，女孩也不想和林若曦在一起玩。 林若曦不只是自我封闭，也因为外在的表现，被所有人孤立了。 但现在嘛，林若曦转变很大，所以郭青青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和所有人讨论。 薛睿恰好路过，听到了这几人的谈话。 “说什么呢？”薛睿笑嘻嘻道。 “林若曦，好耳熟的名字…年级第二？”有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怎么样，漂亮不？”薛睿搂着男学生的脖子说道。 男学生想了想：“漂亮是漂亮，可是和顾慕雪还是差了不少。” 薛睿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顾慕雪和林若曦，就容貌而言不分高低。 但是顾慕雪拥有的太多太多。 比如健康丰满的身材，优雅大方的仪态。 还有，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给全校师生留下的深刻印象。 加上天天的豪车接送，在学生们的眼中，又增添了一层神秘高贵的滤镜。 这些林若曦都没有，自然不可能夺走顾慕雪校花的位置。 薛睿仔细一想，非要比的话，林若曦好像处处都不如顾慕雪。 嗯……也不完全是。 林若曦会做一手好菜，个子也比顾慕雪高一些。 他之所以让林若曦把头抬起来，也是怕糟蹋了林若曦的天赋。 本就是一副美人骨，若是天天低头，身材迟早要走样的，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林若曦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听着同学们讨论自己。 她按照薛睿交代的，看到男孩子走上来，就用薛睿教她的眼神“瞪”一下，果然没人来纠缠她。 即便现在把脸露出来了，感觉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这让她安心了许多。 “曦姐，这是我明早的早饭钱。”胖胖的一饼走过来，递给林若曦二十块钱。 “唔…好的，还是一碗胡辣汤，一个手抓饼加肠加蛋，四个素包子，四个肉包子对吗？” “对。” 得到回答后，林若曦点点头，把钱收进书包的夹层里。 她已经把全班人的习惯记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班的同学对自己很好，很照顾她的“走读生意”。 其实，这段时间，不少外班的学生都托二班的同学，让林若曦出去代买东西，以男孩子居多。 明明别的走读生一样可以买，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林若曦。 就好像，被美少女摸过的早餐，吃起来会更香一样。 当然，主要还是取早餐的时候，能和林若曦说上几句话。 一饼冲后门的几个外班学生，得意的扬了扬头。 刚才他可是和林若曦，当面说了很久的话，这是外班学生羡慕不来的。 薛睿走过去，把早上林若曦给她的饭盒送了过去。 “也别太累了，不想带饭就别带了。”薛睿淡淡说道。 林若曦最近的变化很大，和同学们频繁接触后，说话利索了不少。 虽然和陌生人说话时，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不累。”林若曦小声说道。 突然，薛睿的余光看到梅莉莉走进教室，急忙离林若曦远了一点。 现在林若曦的脸可是露了出来，如果被梅莉莉看到，难免会传到顾慕雪的耳朵里，说他勾搭漂亮姑娘之类的话，抹黑他的形象。 “你来我们班做什么？”薛睿问道。 “怎么，有本事你别来我们班。” 梅莉莉刺了一句，觉得薛睿管的真宽。 “薛睿，今天我过生日。” 一个女孩走过来，给薛睿手里塞了一个蛋挞。 “谢谢，生日快乐。”薛睿笑着说道。 女孩提着个袋子，给班里每个人都发了蛋挞。 薛睿咬了一口，突然想到现在已经九月中旬了。 顾慕雪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努力翻着回忆，想起上次两家人聚餐的时候，顾慕雪的母亲提过一次，好像是九月份。 薛睿有自知之明，他记性不太好，尤其是对数字不敏感，该不会已经过去了吧？ 他心说那可真他妈完蛋了！今年连敷衍都没敷衍？ 仔细一想，顾慕雪最近的状态是很不对劲，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成天心不在焉的。 女人是这样的，有事情喜欢憋在心里，自己生闷气，等以后吵架的时候拿出来翻旧账…… “梅莉莉，你说慕雪是你女神，那我要考考你，看你这个信徒合不合格。”薛睿一脸严肃的说道。 “问吧。”梅莉莉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薛睿有问题要问她。 其实，她也想问问薛睿，为什么最近顾慕雪的状态很差，走路的时候，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出现了些许误差。 “暮雪喜欢什么水果？” “草莓。” “暮雪喜欢什么颜色？” “紫色。” “暮雪的生日是多少？” “农历九月初三，公历10月5号。” 薛睿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出问题，那天赵丽珍说的是农历九月。 只是…问是问出来了，可梅莉莉未免太离谱了些； 就好像那些追星族一样，把自己偶像的信息背的滚瓜烂熟，回答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薛睿起了坏心思，他悠悠道： “你觉得暮雪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你多一些？” 第85章 (求首订!)都睡着了 “当然是我！” 梅莉莉叉腰说道，自信无比。 “为什么？”薛睿笑着追问。 “我能和暮雪拉手，你能吗？”梅莉莉仰着脖子道。 “我们说不好还能生孩子呢，你能吗？” “你混蛋！暮雪怎么会……” “难道，你想暮雪孤独终老？”薛睿表情惊讶道。 “我…我……” …… 薛睿和梅莉莉吵了好一会，梅莉莉被薛睿气的快吐血了。 直到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她趁薛睿不注意，拿起一本字典…… 她想了想，字典会不会太重了？ 于是，又换成了一本轻飘飘的作业本，狠狠砸在薛睿的背上。 邱梦泽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自己的作业本飞了出去，在空中被撕扯成了两半。 “矮冬瓜你做什么！我刚抄的数学作业！” 邱梦泽冲着逃走的梅莉莉大骂了一句。 薛夏莹是数学老师，她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邱梦泽洪亮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不断的回荡。 二班的同学都憋着笑，心说邱梦泽要完蛋了。 “邱梦泽，站后面去！” “喜欢抄是吧？那就好好抄，你把数学书上的公式抄二十遍，晚自习送到我办公室。” 薛夏莹笑盈盈的说道。 邱梦泽耷拉着脑袋，心说这也太倒霉了。 “都怪你！”邱梦泽小声骂了一句。 “这不关我的事。” “矮冬瓜砸的是你！” “那你应该怪她，找我做什么？” 薛夏莹猛地回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邱梦泽说，他觉得20遍太少了。”薛睿认真说道。 邱梦泽一脸呆滞，眼睛瞪的和灯笼一样，都这时候了，薛睿还在坑他！ “哈哈哈！”许多学生忍不住笑了出来。 “薛睿，你也站着！”薛夏莹冷冷道。 “哦。”薛睿很自觉的走到教室后排，和邱梦泽站在一块。 “嘿嘿。”邱梦泽心里平衡了不少。 其实，薛睿是故意的。 对他而言，数学课和天书没什么区别，要不了几分钟就昏昏欲睡。 最糟糕的是，薛夏莹的课他不敢睡，那种想睡不能睡的感觉太痛苦了，还不如站着舒服。 上课没多会，薛睿发现，后排的学生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了。 他们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好似随时都会闭上，但是又不敢完全闭上。 脑袋一个劲的往桌子上掉，快要完全趴下去的时候，自己又把自己吓醒…… 看到讲台上老师回头，又急忙撑起眼皮，假装看着黑板。 没过多会，薛夏莹把内容讲完，就开始在教室里转悠起来。 学生们瞬间清醒，身子坐的笔直。 打瞌睡的学生，慌忙四处查看周围人的书本。 其实，是想大致看一眼，老师到底讲到了哪一页，生怕被老师发现自己没有听讲。 所以，薛夏莹走下讲台的时候，伴随的是“刷刷”的翻书声。 事实上，老师在讲台上看的一清二楚。 只有台下的学生，自以为骗过了老师。 薛睿笑了笑，这些学生真是太他妈可爱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林若曦，林若曦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 她的同桌小心推了推林若曦的胳膊，示意林若曦老师过来了。 “林……” 女学生刚喊了一个字，就看到班主任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薛夏莹轻手轻脚的走到教室后排，把靠近林若曦的窗户关上，又拿了一位女同学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在林若曦的肩膀上。 林若曦睡的很沉，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一切，脑袋甚至还在胳膊上蹭了蹭。 “……” 看着班主任这么做，全班同学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薛睿眼角一抽，太过分了！ 他睡觉的时候，薛夏莹可是不由分说就来拧他耳朵了。 其他同学的待遇虽然没薛睿那么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林若曦这是什么待遇？班主任的课堂上公然睡觉，班主任不批评也就罢了，居然还主动替林若曦盖被子？ 学生心中的震撼，难以用言语形容。 不过他们很快就释然了，林若曦是全班第一…… 他们想着，如果他们也能考出那种分数，或许会得到同样的优待。 不过，最难以接受的是薛睿，他不像其他学生一样，认为林若曦是因为成绩好，而得到特殊待遇。 他了解薛夏莹的为人。 薛夏莹绝对不会因为某人学习好，从而在一些原则性的东西上网开一面。 他决定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小姑，这是为什么？ 林若曦以前桌子前面是不摆书的，而现在呢？ 她和那些淘气的男孩子一样，把所有的书本全部摆在课桌上，遮挡住老师的视线，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安心睡觉的环境。 农村孩子进了城，会变坏？ 薛睿想不通，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 “谁说女孩子不伤身体的。”薛睿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自从林若曦偷看“动作电影”开始，就成天萎靡不振的。 薛睿猜测，林若曦很可能是因为沉迷于网络世界，天天晚上都在熬夜玩电脑。 他决定今天晚上，好好劝一劝林若曦。 高二高三的课很重要的，林若曦再这样下去，成绩要下滑了。 许多学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教室背后的钟表，期盼着早点下课。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一众学生们眼巴巴的看着薛夏莹，期待着她早点离开教室。 但，薛夏莹坐在讲台上，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们物理老师请假了，所以下节课还上数学。”薛夏莹笑着说道。 “啊~” 一片哀嚎声响起。 “小点声！我又没说不还课。” …… 听着教室里的吵闹声，林若曦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的扫视了一圈，然后又趴了下去。 “……”薛睿无语了，决定去一班找顾慕雪。 薛睿走到一班教室后门，居然没听见任何吵闹声，他以为代课老师拖堂，所以先在窗户上看了一眼。 “她怎么也睡着了？”薛睿一脸震惊。 顾慕雪正趴在桌子上，肉嘟嘟的小脸上，被压出了红红的睡痕。 许多男孩子，时不时看一眼熟睡的顾慕雪，他们还没见过校花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薛睿捏了捏眉心，心说这个学校的好学生都怎么回事？ 梅莉莉板着个小脸，在教室里“巡逻”。 “你吃东西的声音太吵了，影响暮雪睡觉。”梅莉莉小声呵斥道。 “哦……”男学生很听话的收起小浣熊干脆面。 “还有你，别睡了，打呼声太大了。” 一个男学生被梅莉莉晃醒，一脸不耐烦道：“要你管。” 随即，他就感受到了全班同学投来的不善的目光。 …… 观察了一会后，薛睿发现一班教室里之所以那么安静，完全是学生们自发的。 第86章 你控分了? 梅莉莉看到薛睿趴在窗户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用眼神威胁薛睿不准进来。 薛睿摇了摇头，他也不想在这时候犯众怒，干脆回班里坐着。 打了一节课的哈欠后，终于熬到了下课时间。 “今天的作业就是后面的习题。” 薛夏莹给学生们布置了作业，拿着教案离开教室。 薛睿抻了个懒腰，余光看见顾慕雪无神的路过二班教室后门，目光呆呆的。 “暮雪，你发什么呆？”薛睿起身拦住顾慕雪。 “小睿，我最近忙着写曲子，先回去了。”顾慕雪快速说了一句。 “小睿？”薛睿有些惊讶。 顾慕雪这才反应过来，她叫了薛睿小名。 她心想应该是她妈妈，最近在她耳边嘀咕“瑶瑶，小睿”的原因。 “怎么，我不能喊吗？”顾慕雪眉头一蹙，故作嗔怒道。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怕薛睿对这个称呼不满意。 “奥，能喊。”薛睿倒不介意。 只是，他从没听外人喊过这个称呼，一般只有长辈这么叫他。 “我先走了。” 顾慕雪嘴角不经意的翘起，“小睿”比起薛睿的全名，要亲切很多。 “搞艺术的都这么魔怔？”薛睿在心里嘀咕道。 那天她只是吹了一段口哨，却引出这么一档子事。 已经是下午活动时间了，一般这个时候，他为了躲避陈婷婷的骚扰，已经和林若曦出了校门。 “林若曦，醒醒。” 薛睿晃了晃林若曦的脑袋。 “唔…怎么了？”林若曦揉了揉眼睛。 “你再睡下去，学习成绩怎么办？”薛睿一脸严肃道。 他以前也认真学习过，知道理科这东西，少学了一部分，后面的就很难跟上进度了。 林若曦已经睡了一周了。 “没事的……”林若曦迷迷糊糊的说道。 薛睿刚想和林若曦说一堆大道理，却发现薛夏莹在教室后门冲他招手。 薛睿一脸疑惑，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小姑找他做什么？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因为有老师在这里，其余的学生也不想靠过来，仿佛形成了一面无形的墙。 “说，你做了什么。” 薛夏莹冷冰冰的看着薛睿，一言不发。 薛睿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薛夏莹这是在诈唬他。 如果换了心理素质差的学生，面对班主任这样的眼神，估计早就把自己最近做过的事全部交待个干净。 不过，这招对薛睿可没用，他直勾勾的和薛夏莹对视了一会。 “小姑，我能做什么？”薛睿一脸无辜的说道。 许久后，薛夏莹拍了拍薛睿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她看到了林若曦最近的变化，敢大大方方的把脸露出来，和同学之间的沟通也多了不少。 至于做走读生意的事，她全当没看见。 “林若曦最近怎么无精打采的？”薛夏莹问了一句。 “这我可不知道。”薛睿摇了摇头。 薛夏莹皱着眉头：“最好是和你没关系。” “……”薛睿不想解释什么。 总不能说，林若曦沉迷网络吧？ 如果这么说起来，还真和他有点关系。 “我叫你出来，主要是想让你劝劝林若曦，我想让她参加培训，报考明年的奥数竞赛。”薛夏莹语重心长道。 “林若曦？”薛睿有些诧异。 “小姑，林若曦数学很好吗？咱们班就找不到别的人选了？”薛睿问道。 薛睿猜测，薛夏莹可能是想给自己的职业履历上，添上一笔成绩。 难道是因为有求于林若曦，才给了林若曦“特别照顾”？ 可他看过林若曦的成绩，每一门的分数都非常平均。 没有一门科目是特别拔尖的，当然也没有短板，所以总分排名第二。 顾慕雪英语和语文是高分科目，总分排名第一。 准确来说，林若曦和顾慕雪都不是竞赛生的苗子。 在这两位底下，还有语文60，数学满分的偏科型人才，那才是竞赛生。 “她控分了。”薛夏莹笑着说道。 “嗯？”薛睿一脸问号。 “我看了她上学年的卷子，每次最后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但是，让我抓到了一丝马脚，有一道题她都列出来了，又被她自己划掉了，而且用的是微分……” 薛夏莹本想继续往下说的，可想到以薛睿的水平，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总之，她的真实水平，远不止成绩单上那么简单。” “高数？”薛睿嘀咕了一句。 “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解释了，你多劝劝她吧，这也是为了她好。” 薛夏莹诧异的看了一眼薛睿。 她觉得自己这个大侄子，真的有好好学习。 薛睿啧啧称奇，林若曦都学到高等数学了？ 也难怪刚才林若曦说“没事”。 不过林若曦能有什么渠道去学？他猜测，无非就是自学。 自学也能学会，数学天才？ 如果是这样的话，薛夏莹的表现就没什么异常了，在天才面前，原则是可以随时打破的。 因为以林若曦的水平，根本没有上数学课的必要…… “我听班主任说，你考试控分了？”薛睿坐在林若曦旁边说道。 林若曦眼中闪过一抹慌张，她偷偷看了一眼薛睿，薛睿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呢。 “嗯。”林若曦点点头。 林若曦本就不会说谎，面对薛睿的质问，索性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呀？是怎么被发现的？ 林若曦没有想到，薛夏莹会逐字逐句的分析她的试卷。 薛睿端着下巴陷入回忆，他在林若曦家里看到的奖状，几乎全是“第二名”。 薛睿知道原因是什么，无非是拿了第一，会被各种目光盯着。 第一和第二虽只隔了一个名次，但是获得的荣誉是完全不同的。 以林若曦的性格，拿第二是最稳妥的，既能拿到奖学金，又不会被太多目光盯着。 “你…你让我觉得心里难受。”薛睿掩面说道。 他上辈子拼死拼活，好像最高的名次也就是年级前三十。 可，林若曦这个年级第二，居然是控分控来的。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之大，让薛睿感到绝望。 “对…对不起。”林若曦下意识道歉。 可是刚道完歉，林若曦更慌了，她每次道歉的时候，都会被薛睿呵斥一顿。 想到又要被薛睿凶，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郭青青站在讲台上，拍了拍讲台喊道： “今天下午轮到我们班修桌椅了，谁桌子椅子有问题的，现在搬去食堂后面维修。” 薛睿伸手晃了晃林若曦的桌子，差点把桌上摆放的书给摇下去。 他眉头一皱，刚才他根本没用力，这桌子晃动的幅度未免太大了，他低头一看林若曦的桌子掉了一个螺丝，连接处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 还有林若曦的椅子，很明显的高低不平，一个角上还缺了一块。 “这么破？”薛睿嘀咕了一句，他自己的桌椅就很新。 河东二中因为经费不足，桌椅都是能修就修，实在修不了的时候，才会换新。 至于选桌子的问题，也存在一定的“勾心斗角”。 开学的时候，早来的学生，往往会给自己挑选一套比较新的桌椅，来的晚的就只能选差的了。 不过也有些耍小聪明的学生，会选择在教室没人的时候，偷偷把自己的桌椅和别人换掉。 而下手的对象，也是有讲究的。 往往都是挑性格腼腆内向的学生，因为这种人，吃了亏只会默默憋在心里，不会到处嚷嚷。 至于林若曦的桌椅是不是被谁换掉了，薛睿不清楚。 因为林若曦即便有的选，也会选择最差的那个。 “走吧，我帮你搬。” 薛睿说着就把桌子上的书本移开，单手抱起桌子就往外走。 林若曦低着头，提着凳子跟在薛睿后面。 薛睿回头一看，林若曦眼睛红红的，心说这丫头真是的，就是搬个东西而已，都感动的快哭了。 这种姑娘太好骗了，千万不能被别人拐跑了。 …… 两人跟随大部队来到食堂后面。 食堂的后面是一处半开放的厂房，里面各种维修工具都有，还时不时闪过电火花，刺的人眼睛生疼。 学生们在这里排队，和周围的同学有说有笑的聊天。 薛睿看了看林若曦的椅子，已经缺了个角，他干脆提着椅子过去问维修的师傅。 “师傅，坏成这样能换个新的吗？”薛睿问道。 薛睿觉得，这种缺了角的椅子，已经没有维修的必要了，即便修好了坐起来也不舒服。 “新的都在库房，没有李主任的条子我可不能给你，找你们班主任去。” 后勤师傅提着扳手，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根本没看薛睿拿来的椅子。 路过的后勤师傅看了看薛睿手中的椅子，笑道： “我等会给你找个好点的旧椅子。” 薛睿无语了，再换个旧的？ “不用了，李主任办公室在哪里？”薛睿问了一句。 “就后面那个，107就是李主任的办公室，应该还没下班。”后勤师傅笑着说道。 桌椅这种东西，自然是归后勤部门管，李建峰是后勤处主任。 薛睿对李建峰有些印象，上次因为邱梦泽的事，还给他塞过几包烟。 “总有人想换新的，修修又不是不能用。” “李主任是那么好说话的吗？上次高三的一个老师，和李主任吵了一架都没要到。” “最后还不是找咱们换了几个旧的走了？” 两个维修的师傅嘀咕了几句，他们可不认为有人能拿到李主任的条子。 薛睿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心说这种事很正常。 不是李建峰个人的问题，而是不论是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会这么做。 第87章 藏了什么东西? 后勤主任可是个好差事，不在一线教学，手里又管理着学校的资源。 但，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今天一班要这个，明天二班要那个。 资源是有限的，如果开了口子，谁都会去管李建峰要。 不够分也就罢了，还会严重影响后勤部门的正常运转。 按亲疏远近？更不行。 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有编制的，一呆就是一辈子，谁和谁不是熟人？ 所以，厚此薄彼的事情更不能做，不然让人在背后唠一辈子。 不论是谁在那个位置上，只要过了学校统一的换新时间，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都是不给开条的。 不过薛睿不同，他是以学生的身份去开条子，李建峰的顾虑会少一些，难度相对较低。 薛睿来到107办公室门口。 薛睿先是在窗户上看了一眼，李建峰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 房间内传来声音： “对二。” “不要。” “快点吧，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薛睿一阵无语，他刚才以为李建峰在办公呢，合着是在斗地主？ 薛睿在门前略微等待，听到一局斗地主打完的声音，他才敲响了门。 “进。” 薛睿推门进去，笑着说道：“李主任好。” “薛睿？”李建峰颇为惊讶，薛睿找他做什么？ “李主任，我刚才抓到几个学生在偷摸抽烟，我把他们的烟没收了，过来交给你。” 薛睿把刚从宿舍取来的烟，放在李建峰的桌子上。 他没有一上来就说要开条子的事，有可能会引起李建峰的反感和警惕。 而且要求人办事，送点东西是最好。 薛睿现在是学生，他选择了一个李建峰无法拒绝的理由。 李建峰看着桌上一包未拆封的香烟，古怪的看了薛睿一眼。 这是从学生手里没收的？整包未拆？ “嗯，你做得很好。” 李建峰无奈笑了下，把烟收进抽屉里。 他作为老师，总不能把烟还给学生。 他猜测，薛睿有事找他。 “外面热不热？我那有水。”李建峰指了指饮水机。 “谢谢李主任。” 薛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和李建峰闲聊起来。 “李主任，说起来还真是巧，我爸也叫建峰。” “这名字重名的很多，薛建峰？听起来有些耳熟。” “您认识我爸？” “没什么印象。” …… 李建峰很喜欢薛睿这种性格，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两人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会，气氛很是轻松。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李建峰笑道，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我和同学过来修桌椅，我那个桌子实在是坏的不能用了。”薛睿一脸愁容的说道。 “我听后勤的师傅说，库房还有最后几套桌椅，我想着能不能换个新的。” 薛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左右张望了一下。 李建峰微微颔首，原来是找他要桌椅的？ 而且薛睿跟个老油条似的，还强调“最后几套”，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压得很低。 薛睿的态度非常明显，他知道这种事不能声张。 李建峰笑了笑：“和你同学来的？正好有最后几套，我全开给你吧。” 在学校里，他和薛睿是师生身份，但等过些年薛睿毕业，那可就不一样了。 河东这个城市很小，说不准以后就是朋友。 李建峰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懂得抓住身边一切可用的人脉资源。 而且，从薛睿送的烟就能看出来，薛睿的家世条件非常好，也不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 反正，他只是把学校的东西，从库房调到教室而已，这完全就是正常的工作流程； 对他本人没有任何损失，顺带还能结个善缘。 说实话，他觉得薛睿比那些老师强太多了。 那些女老师动不动就扯着嗓子问他要，关键嘴还把不住门，过几天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了，都问他来要，让他很难办。 如果都像薛睿这么做，他私底下批一些也不是不行。 最后，李建峰爽快的给薛睿开了张条子。 “麻烦李主任了。” 薛睿笑着走出办公室，看了一眼李建峰开的条子。 “十套？”薛睿有些惊讶，他本来想着要一两套就算了，主要是给林若曦换。 李建峰批的数量之多，足够让正在排队的二班学生全部换新。 薛睿大概离开了有二十多分钟，林若曦还在那排队呢。 “放下，跟我走。”薛睿笑着说了一句。 “你们把东西都放下。” 他走过去，对二班在排队的所有学生都说了一遍。 “睿哥，怎么了？”有个男学生问道。 “给你们换批新桌子。”薛睿小声说道。 “真的？” “走就行了。”薛睿在他肩头拍了一把。 他找到刚才的后勤师傅，把李建峰的条子递了过去，笑嘻嘻道：“师傅，这下能换了吧。” “嗯？”后勤师傅一脸的难以置信，李主任批条子了？ “老刘你过来看一眼。” 几个后勤师傅盯着看了一遍，确认这个字迹是李主任的，都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薛睿。 这小子才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条子开出来了？ 有的老师来找李建峰好几次，都没能让李建峰开条。 其中一人把条子收起来，对薛睿喊了一句：“跟我走。” 随即，二班的学生跟着后勤师傅，走向学校的仓库。 “你怎么做到的？”后勤师傅一脸好奇。 这种事，一年到头都碰不到几次。 “没什么，可能是李主任看我长得帅。”薛睿随口扯道。 “你这小子。”后勤师傅笑骂了一句。 他也没多问，想着可能是这个学生和李主任关系好吧。 学校仓库很大，里面存放着各类教学用具。 至于学生用的桌椅，是存放在最里面一间的。 “睿哥，我去给曦姐搬桌子，你们歇着。”一个男学生说道。 他知道能换新桌子，都是薛睿的功劳，多跑跑腿也没什么。 林若曦刚想拒绝，却被薛睿瞪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话咽回去。 林若曦有些心虚，眼睛飘忽不定的看向一旁。 她控分的事情被薛睿发现了，害怕回家以后被薛睿呵斥。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什么他妈的灰电守恒定律？刚才还好好的。” 一个年轻的后勤骂了一句。 他在电脑主机上拍了拍，时不时看向显示器。 薛睿无语了，这人修不好电脑，已经开始往玄学的方向发展了。 眼看着那人把机箱又拆开，单独把电源和主板全部拿出来。 显示器亮起，电脑进入了系统。 他摇了摇头，继续把零件塞进机箱里，紧接着按下开机键，电脑没有任何反应。 林若曦也好奇的看着。 薛睿脑海中思绪转动，分析着可能出现的硬件故障。 “跳线坏了。”林若曦小声提醒道。 薛睿思路被打断，看向林若曦：“你说什么？” “那台电脑…应该…机箱跳线坏了。”林若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薛睿很诧异，他还没得出结论呢，林若曦说跳线坏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薛睿对后勤师傅说道：“师傅，让我试试。” 后勤师傅正烦着呢，突然被人打断，他让了个位置，没好气道：“你行你来！” 薛睿伸手把主板上的机箱跳线拔下，用螺丝刀短接两根接针。 风扇转动，显示器亮起品牌logo。 “……”后勤师傅沉默了，他挠了挠头：“就这么简单？只是机箱坏了？” 他很无语，这个故障确实比较少见，他没怀疑过是机箱跳线的问题。 “你还真懂啊？”后勤惊讶的看了薛睿一眼。 薛睿眼角一抽：“懂一点。” 他本来想好好吹嘘一波的，他可是玩机多年的发烧友。 可是，他刚才受到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实在是没心情和后勤吹牛。 他只是教了林若曦一遍而已，林若曦连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一台电脑的故障。 “什么妖孽？”薛睿在心中嘀咕道。 “你怎么会这个？”薛睿忍不住问道。 “唔…那天你教我的，我后面看了看说明书，查了些资料。”林若曦小声解释了一句。 “……”薛睿不太想和林若曦说话。 怎么会有女孩子会修电脑啊，成绩还这么好，关键还长得这么漂亮，让不让人活了？ 他作为骨灰级发烧友，居然被一个零基础的小女孩，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超越，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林若曦还是他教的，现在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只是看看说明书…… 就在薛睿唉声叹气的时候，二班的学生搬着新桌椅出来了，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回去吧。” 薛睿摇了摇头，想着等会一定要好好问问林若曦，她到底还藏了什么东西？ 一行人在往教室走的时候，被一个女老师拦下： “你们哪个班的？这些桌椅是李建峰批的？” 女老师的态度很不好，她上次和李建峰吵了一架，本以为哪个老师都要不来。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要来了，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李建峰是谁？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后勤清理仓库，多余出来的桌椅就给了我们。” 薛睿愣了一下，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是这样吗？”女老师嘀咕了一句。 薛睿的脚步没有停顿，继续往教室走去。 林若曦盯着薛睿的背影，她觉得薛睿好厉害，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明明仓库里还有那么多桌椅，薛睿却说这是最后几个，就连那个老师都信了。 这时，薛夏莹下班路过，看到自己班的学生，抱着一排新桌椅往教学楼走。 “薛睿，哪来的新桌子？” 薛夏莹好奇问道。 薛睿凑过去，小声说道：“找李主任拿的。” 薛夏莹深深看了一眼薛睿，心说薛睿还真行。 她前几天刚去问过，被李主任用客套话赶了出去。 她作为班主任，还要靠薛睿才能办成…… 第88章 基因真奇妙 帮林若曦换完桌子，薛睿如往常一样，送林若曦回家。 路上的时候，薛睿随口问道：“你数学学了哪些，微积分？” 他大学高数全靠平时分，加上老师高抬贵手，才勉强没有挂科； 所以对于凭本事能及格的人，薛睿其实是很佩服的； 如果是自愿去学的高数，在薛睿眼里，那已经可以称为天才。 “唔…数学分析原理、代数学、解析几何、拓扑学……” 林若曦觉得现在老实承认的话，待会能少挨骂，于是把自己学过的书都说了一遍。 薛睿脚步一顿，那些可全是大学课程。 而且很多他连听都没听过，非数学专业的应该不会接触。 “你喜欢数学？”薛睿开口道，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数学天才。 林若曦想了想，摇头道：“不喜欢。” 薛睿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叫不喜欢？ 真正不喜欢的人，连书都懒得翻开。 “不喜欢为什么学？”薛睿更加好奇。 “嗯…李斌哥上大学以后，就只给了我数学书。” “李斌？”薛睿先是一楞，不过很快他就想起，那是花村的大学生，张桂花的儿子。 在花村的时候，他还和李斌打过电话。 “初中的时候，我找李斌哥借书……” 林若曦老老实实的把原委全部交待清楚。 学校老师经常让学生，去提前借下一学期的书去预习。 林若曦自然是找了同村的学生去借，恰好邻居家的李斌就是高年级学生。 李斌对于这个漂亮的邻家妹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即便自己的书找不到了，也会去借别人的书交给林若曦。 然而，林若曦的自学速度快的惊人，往往不到一周，就把所有的书本还了回去…… “那小子不是学法律的么？哪来这么多数学专业的书？”薛睿眼角一抽。 “后面…我没找他借，李斌哥主动给我的，说他大学同学不要的书，我可以看很久。” 林若曦解释了一句。 她现在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的，数学书比别的书耐看。 薛睿差不多明白李斌的心态了，如果换他碰到天才少女，也会想着法的用高难度的书籍，来为难这个小姑娘。 就是不知道林若曦有没有被难住。 “你学得会吗？”薛睿很好奇。 林若曦想了想，小声说道：“看完了。” 薛睿觉得林若曦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我是说，你学不学得会？”薛睿沉着脸问了一遍。 “那些书没有什么练习题……” 林若曦弱弱说道，时不时偷看薛睿的表情，生怕再被呵斥。 薛睿眼角一抽，这是什么凡尔赛回答。 林若曦刚刚报出的书名，许多大学生四年…… 不，四年或许都不会翻开几次。 林若曦说自己看完了？ 如果是大学生说出这话，他一定会认为那是在吹牛逼，但林若曦不会说谎…… 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无聊吧。 别的女孩子在十几岁的时候，不是沉浸于网络世界，就是追星看剧，或者沉迷于化妆打扮。 而林若曦的青春期，只有村里的农活，还有一条土狗为伴，家里的黑白电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于是，无聊的时候，看书就成了林若曦为数不多的，能打发时间的事。 而且，书的类型，她还没得选择。 薛睿觉得基因真他妈奇妙啊。 一个傻子，一个人渣，生出来一个天才。 走到一家菜店门口的时候，林若曦习惯性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薛睿经常会点菜，不会做的她就会上网查。 她认为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什么都能查到。 “吃点核桃，我也补补脑。”薛睿开玩笑道。 林若曦比他会买菜，薛睿干脆就没有进去。 谁知道，在门口等了一会后，林若曦真的提着一袋青皮核桃出来了。 那是刚采摘的核桃，还没有剥去青色的外壳。 这种食材非常难处理。 “你买这个做什么？” 薛睿有些惊讶，他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林若曦没听出他不觉得奇怪，买点核桃仁什么的也行。 “为什么菜店会卖青核桃？” 其实，正值九月，恰好是晋省核桃成熟的时候，满大街都有卖的，菜店也不例外。 林若曦一愣，刚刚不是薛睿说要吃的吗？青皮核桃也是核桃呀。 “算了，回去吧。”薛睿摆了摆手，示意林若曦跟上。 走到楼下的时候，薛睿发现一个大妈一直在盯着他看。 薛睿也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不过住小区嘛，邻里之间的基本不怎么来往，无所谓了。 “小睿？”中年大妈突然喊道。 “哎呀这不那谁，姨，多少年不见了都，你和叔叔身体还好吗？”薛睿笑着问好。 这个大妈大概是以前的邻居，说实话薛睿根本没什么印象，他连姓什么都记不住，只能随口糊弄过去。 薛睿寻思这大妈也太绝了，他重生回来的时候，人脸都记不清楚。 而这个大妈呢？他小学就搬走了，这些年从没见过。 薛睿至少蹿高了几十公分，大妈居然还能一眼认出他…… “这个漂亮女娃娃是谁啊？同学吗？”大妈笑着问道。 “阿姨好，我叫林若曦。”林若曦礼貌问好。 对于年纪大的人，她没有那么紧张。 “叫王姨就行，你们俩住一块？怎么还买菜？看起来像小两口过日子的一样？”王姨一脸八卦。 “哪有，我家老房子不是空着嘛，我就租给同学了。” “上我家吃顿饭？” “不了不了。” ……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薛睿就打算上楼。 临走前，王姨喊了一句：“前几天还碰到你妈妈来着，说约我打牌。” 薛睿突然有些心慌，林若曦住在这里的事，除了任军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虽然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总觉得有些心虚。 希望他老妈说的只是客套话吧。 不然，以王姨大嘴巴的性格，迟早是要暴露的。 进了屋子，大黄依旧是一副舔狗模样，抱着林若曦的腿好一顿蹭，直到被林若曦轻轻踢开这才作罢。 老太太呢，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日子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 薛睿突然想起王姨的话，还真的和过日子一样。 他家里都没了这种氛围，因为家里赚了钱，所以家务什么的，都有保姆来做。 房子虽然大，但却少了点“家”的味道。 看着这套小小的房子，薛睿勾起了以前的回忆，老爹喝的滚倒在沙发上，老妈会给他和妹妹做饭…… “挺好。”薛睿笑了笑，走进林若曦的房间。 往常都是这样，林若曦去做饭，他在林若曦房间里玩电脑。 但薛睿也不是单纯娱乐，而是借助前世的经验，在各行的论坛和贴吧上水贴，混个脸熟。 他心想着万一用得上呢？ 至于比特币？行情稳得不能再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涨。 不过就算最慢，也就是2016年左右。 但今天，薛睿的首要目标是，好好教育林若曦，先把电脑里的“证据”翻出来。 打开磁盘一看，凭空多出来了上百个g的占用。 “真能存啊。”薛睿感慨了一句。 他关起房门来，想偷偷看看林若曦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在电脑的根目录里一阵翻找后，薛睿惊呆了。 “vmware？这是linux？”薛睿觉得好眼熟。 这不是计算机相关专业才会用的软件么？他上次也没装啊？ 继续翻找，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攻击着薛睿死去的记忆。 甚至还有许多做好的工程文件，薛睿一看文件修改时间，基本都是凌晨。 他再回想那天的对话…… “原来，只有我思想不纯洁。”薛睿明白了，那天是他误会林若曦了。 林若曦并没有偷偷看不良电影，而是在学习软件编程…… 至于最近林若曦在学校里睡觉，也不是因为看片子伤身体，而是在熬夜敲代码。 “数学加计算机，这丫头要上天不成？”薛睿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为什么林若曦会学这东西？她喜欢？ 算了，等吃饭完再问吧。 没过多会，林若曦就把饭菜端到了薛睿面前。 薛睿吃饭的时候没有问，只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若曦。 而林若曦呢，她察觉到薛睿古怪的视线，默默低下头去。 这顿饭，氛围非常奇怪。 林若曦吃的很紧张，看到薛睿吃完后，急忙收走碗筷去了厨房。 薛睿本想等林若曦洗碗回来就问一问，可林若曦很久都没再回来。 就在他忍不住要出去看看的时候，林若曦端着一碗炒好的核桃仁走了进来。 “唔…核桃。”林若曦把小碗放在电脑桌上。 薛睿闻了一下，核桃很香，一股坚果的香气扑面而来，上面挂着糖浆。 他留意到林若曦的手指，指尖上黑漆漆的。 青皮核桃是这样的，剥皮的时候，会把手指染黑。 “你……”薛睿心中升起一股感动。 即便是他妈妈，也不会因为他要吃核桃，而做到这种程度。 活了两世，薛睿接触过的女人多如牛毛，他从没见过林若曦这样的。 很多女孩都喜欢做美甲，做美甲的女孩，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是一点不做。 林若曦呢，只是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把白嫩的手指染的黑漆漆的。 “以后别做这个，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林若曦急忙说道。 她蹲坐在薛睿后面的椅子上，用一本《数字集成电路设计基础》，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第89章 宝藏女孩长大了 薛睿呼吸都粗重了一拍，那本书不是他买的。 林若曦手边还放着一本《模拟电路》。 “你到底要学什么？”薛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爱学习是好事，可薛睿觉得太离谱了，林若曦涉猎的知识面未免太广泛了一些！ “你要我学什么，我…我想帮你。”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买的书籍泛用性太广，林若曦不知道薛睿需要哪个方向的技能。 又因为薛睿从来不提这件事，林若曦的性格，也不会主动去问…… 所以，林若曦决定全部都学。 “帮我？”薛睿一脸疑惑。 “那天…你说学不会，我就想学会了帮你。”林若曦解释道。 薛睿回想起第一天拿到电脑的时候，他心怀壮志的买了一堆编程书籍…… 原来，林若曦是为了他才学习这些技能的？ 林若曦的性格他其实不喜欢，他喜欢的只是林若曦的外貌。 但…就在这一瞬间，薛睿的心弦被狠狠拨动。 这一刻的他，心中除了无奈，还有一股子心疼。 这个傻姑娘，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 明明直接开口问就好了，非要这么折腾自己。 “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薛睿黑着脸说道。 他了解林若曦的过往，加上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薛睿认为他已经很了解林若曦了。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林若曦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永远不知道，能从她身上挖出些什么。 面对薛睿的质问，林若曦身子一抖，眼眶开始泛红。 “嗯？”薛睿察觉到不对劲。 林若曦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只是声音大了一些就能吓哭？ 这段时间的林若曦状态确实不太对，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经常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偷偷看他。 “快说。”薛睿把椅子搬过去，和林若曦贴的很近。 就和薛夏莹之前质问薛睿一样，想着用班主任的威压，来问出一些隐秘的事。 林若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手中的书本。 “我…我得了绝症。”林若曦哽咽说道。 薛睿如遭雷击，绝症？ 距离中秋只有十来天的时间，难道林若曦的死是宿命？ 可是林若曦半个月前才做的体检，哪来的绝症？ “医生…医生说还有几年时间。”林若曦越说越哽咽。 她走到自己床边，从褥子下面拿出藏起来的文件袋，交到薛睿手中。 薛睿看到文件袋的时候，手心开始出汗。 难道是上次没检查出来? 抱着忐忑的心，他打开文件袋，里面放着林若曦的存折，还有一份保单。 林若曦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填的是薛睿的名字。 薛睿暂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医院的检查单。 林若曦现在这幅模样，就好像在交代后事。 “你去医院检查了没？医生说什么病？”薛睿问道。 “我上网问了，百度医生说……” 林若曦眼泪再也忍不住，她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百度医生？”薛睿皱着眉头。 林若曦是用百度看的医生？ 都说百度看病，癌症起步。 这他妈是真的？ 薛睿气笑了，双手捏住林若曦的脸蛋，一阵揉捏。 “傻丫头，网上的东西不能信！那是假的。” 薛睿被吓坏了，现在捏林若曦的脸出气。 “唔……” 林若曦没有反抗，脸蛋被薛睿捏成各种形状，现在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薛睿还是觉得不解气，在林若曦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唔…疼……”林若曦捂着额头。 现在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如释重负？重获新生？ 可是医生为什么要骗她呀？ 但她更愿意相信薛睿的话。 “为什么？”林若曦擦了擦眼泪。 薛睿没好气道：“赚钱呗，一搜全是广告，吓唬病人，然后卖药。” 这种低级手段，主打能骗一个是一个。 林若曦偏偏是那种，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好人，不会去怀疑任何人。 看林若曦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薛睿开口道： “别人说的话，不能全信，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假的，有目的性的。” 林若曦抬头，和薛睿对视了一会，眼中有些呆滞，也有疑惑。 薛睿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可以全信。” 林若曦没有犹豫，果断的点了点头。 “那…奶奶的呢？”林若曦又问了一句。 她觉得奶奶也不会骗她。 “老太太……她说我的坏话不能信。”薛睿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唔……好。” 林若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即，她想到自己没有得绝症，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可是看到保险单的时候，林若曦又咬着嘴唇，觉得买亏了。 薛睿猜出了林若曦的想法，随手把保险单撕成了碎片。 林若曦急忙伸手去拦，可是已经晚了。 “这保险是上门推销的吧。”薛睿问道。 他认为，林若曦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得了绝症，而去主动买保险。 大概率是有人上门推销。 而林若曦以为自己得绝症了，就给自己买了一份。 “嗯……”林若曦点头承认。 “查出病再买保险，属于骗保，是不赔的。”薛睿笑道。 “可是卖保险的说可以……”林若曦说到一半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又被卖保险的骗了。 她下意识拿起一本《模拟电路》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林若曦看着薛睿小声问道：“我…我是不是很笨……” 薛睿眼角一抽，如果是别的女孩，他会毫不犹豫的说：真他妈蠢到家了。 可是看着那本《模拟电路》，薛睿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不笨。”薛睿笑着搓了搓林若曦的脑袋。 他在心中补了一句：是这个肮脏的世界配不上你。 “你哪里不舒服？明天早上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薛睿笑道。 今天这一出把他都吓了一跳，结果居然是林若曦信了百度的话。 不过，既然林若曦自己上网去查了，说明林若曦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最好。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刚做的体检。 林若曦想了想：“唔…喘不过来气，经常做噩梦。” 薛睿联系了大舅，说是明早直接去内科就行。 林若曦知道自己没事以后，继续蹲坐在椅子上看书，翻书的频率都快了许多。 薛睿听着刷刷的翻书声，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几十秒翻一页，真的正常吗？ 不过他哪来的资格，去怀疑控分拿第二的林若曦？ 大黄钻进房间，一下跳到林若曦的腿上，把脑袋也塞在书本面前，聚精会神的看着。 “大黄，你看得懂吗？”薛睿笑着说道。 大黄听见有人喊它，不屑的瞥了薛睿一眼。 薛睿把碗里的核桃仁一口闷下，摸着有些发粘的手指，他喊了一声：“过来。” 林若曦收起书本，下意识就要过去。 可是薛睿摇了摇头，指了指大黄。 大黄在家里的时候，以林若曦唯首是瞻，根本不带搭理薛睿的。 这种态度让薛睿很不满意。 林若曦一愣，她在大黄身上轻轻踢了一脚：“过去。” 大黄不情不愿的走到薛睿身旁。 “嗯。” 薛睿伸出手，把黏腻的手指，在大黄的脑袋上擦了擦。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薛睿和班主任请了假，陪着林若曦一块去医院。 正好老太太的药也用完了，想着顺带一块开了。 医院门口。 “给…”林若曦塞给薛睿一叠百元大钞。 薛睿瞪了一眼林若曦：“在外不要漏财。” 医院门口什么人都有，很容易被人盯上。 不过既然已经露出来了，他干脆一把接了过来。 两人来到内科诊室。 值班的是个中年女医生。 “医生，我是任主任介绍的。”薛睿关上门，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怎么了？”女医生笑着问道。 早上的时候，任德奎提前知会过她，会有朋友的孩子过来。 “她说胸闷气短，还经常做噩梦。”薛睿把林若曦的话重复了一遍。 “坐下。” 医生拿着听诊器，在林若曦的胸膛听了一会，伸手在林若曦身上摸了摸。 大夫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若曦，又看了一眼薛睿。 “怎么了？”薛睿有些紧张。 这可是副主任医师啊，她这幅表情，难道林若曦真的有大问题？ “她家长没来吗？”女医生问道。 “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薛睿一脸紧张。 “你先出去一下。”医生示意薛睿出去。 “哦。” 薛睿虽然浑了点，但是正事上从不含糊，医生让做什么就配合。 薛睿出去以后，女医生伸手在林若曦背后一捏，林若曦瞬间弓起身子来，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她心说这个医生好奇怪，怎么解她内衣。 “现在深呼吸，感觉好些了没？”医生问道。 林若曦试着深呼吸了几口，觉得和以前是不一样了。 “小伙子进来吧。” 薛睿心说就一分钟，能检查个啥？ “医生，怎么说？”薛睿有些紧张。 “内衣太小，该给孩子换内衣了。” “胸闷气短是勒的难受，主要是心理作用。”女医生平淡说道。 林若曦转过身子，不敢和薛睿对视，她觉得好丢脸呀，居然是这个原因。 “就这？”薛睿很诧异。 很快，表情又转成了欣慰：“孩子长大了啊。” 第90章 喜欢带蕾丝边的 薛睿和林若曦走出诊室。 两人的表情很微妙，薛睿脸上洋溢着笑容。 而林若曦呢，因为女医生顺手把她的内衣丢了，她现在捂着胸口低头跟在后面。 “别捂了，你穿的长袖校服。” 薛睿觉得林若曦傻傻的，这种事又没人能发现，偏偏自己先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 “嗯…”林若曦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既然都来医院了，薛睿自然是把老太太的药也开了。 取完药，走完报销手续大概花了半个小时。 “给，你的贫困户手续走完了，所以只用了二百块。”薛睿把钱塞给林若曦。 林若曦生怕不够用，所以一次性取了四千块。 可是，居然只花了二百块钱。 “不…给你的。”林若曦连连摇头。 她觉得自己亏欠薛睿太多，而且薛睿前几天好像把他自己的钱都用完了。 薛睿没有推辞，把钱收了起来，这个年代移动支付还没普及，扒手实在是太多了，刚才他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医院里推辞现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他们穿着校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下手目标。 “谢谢你。”林若曦提着药看了许久，这和平时的没什么区别。 她知道，如果没有薛睿，现在她或许还在为奶奶的药费发愁； 但现在，奶奶一个月的药，她几天就能赚来，甚至不用动用存折。 薛睿摆了摆手：“别谢我，你要感谢国家的好政策，走吧。” “唔……”林若曦急忙跟上。 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大概是上午第二节课。 “林若曦，咱们半路回到教室，英语老师肯定不开心对不对？” “嗯…”林若曦仔细想想，认真点头。 半路喊报告进去会影响同学们上课。 “所以，咱俩只能第四节课过去，可是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嗯……”林若曦歪着脑袋。 “体育课你也知道的，没必要上。” …… “所以上午咱俩没必要去学校了。” “唔…好。” 林若曦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居然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薛睿。 她完全没意识到，薛睿七拐八拐的，说的其实是逃课。 可是，不去学校应该去哪里？ 不过她没有多想，只是跟在薛睿后面。 医院隔壁街就有大型商场，薛睿打算带林若曦去逛街。 两人走进商场，很多店铺也就是刚开门没多久，今天本就不是周末，加上还是早上，所以商场里面空空荡荡的。 “医生虽然没给你开药，但是潜台词是让咱俩去买内衣。”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有…吗？”林若曦想了想，不记得医生说过这些。 不过，她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太笨了，没有想到这一层。 “有。”薛睿给了肯定的回答。 “嗯……”林若曦点点头。 走上自动扶梯的时候，林若曦重心不稳，身子晃了一下。 薛睿下意识扶住林若曦的后背，只摸到一片平坦，惹得林若曦再次捂起胸口。 “注意脚下。”薛睿提醒道。 其实，也不是薛睿真想借买内衣做些什么，而是他上次给林若曦的衣服里面，没有内衣。 他本想着这种东西林若曦就应该自己解决了。 可是，林若曦从小没有妈妈，和周围的女同学也不怎么交流，谁来教她这些？ 加上常年拮据的消费习惯，内衣买的也是最差的。 薛睿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垃圾桶，那个花纹幼稚的内衣，边缘已经起了很多毛球，看起来就会刮伤皮肤，也难怪那个医生直接丢掉了。 薛睿可是老男人，知道女人的内衣很讲究的，好点的内衣动辄上千块起步。 让林若曦自己去买？估计最后还是买个凑合的。 万一省了这点钱，让林若曦身材走样了怎么办？这是薛睿不能容忍的。 每个商场里都有内衣专卖店，而且名字都花里胡哨的。 好像有关女人的商品都是这样，品牌名都他妈是英文，而且还是大写。 就好像，不这么做就显得不够装逼，不够洋气。 “起个中文名能死么？”薛睿骂了一句。 他本来英语就不好，换成全大写根本不认识。 薛睿记得住的内衣品牌，只有维多利亚的秘密，不过河东市好像没有这个品牌。 “嗯…先逛吧。”薛睿带着林若曦走进一家最近的店。 店员古怪的看了一眼两人，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薛睿冷冷一瞥，随意的看了几眼，换了下一家。 这里的东西都不便宜，那个店员或许是觉得他们是穷学生，根本买不起。 既然是这样，薛睿自是懒得贴上去问。 逛了好几家后，一个正在吃饭的小姑娘，看到有客人过来，急忙放下手中的凉皮：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薛睿点点头，既然他和林若曦都不懂，那就选择服务态度最好的。 “请问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小姑娘走到林若曦面前。 “我猜你喜欢黑的，带蕾丝边的。”薛睿认真说道。 林若曦木讷的抬起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薛睿怎么知道的？ 这个傻傻的姑娘，经过薛睿这么随口一说，眼睛下意识就开始看那些黑色的内衣。 每看一眼，就脸红一下。 小姑娘被这两人逗的发笑：“我先带你量下尺寸，有些可能不适合你。” “哦…谢谢。” 薛睿笑吟吟的看着林若曦，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太好玩了。 就在他有些期待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薛夏莹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呢？”薛夏莹冷冷的声音传来。 如果换了平时，薛睿肯定会紧张一下，不过今天他和薛夏莹提前请假了，而且理由也很正大光明。 “陪林若曦看病开药。” “哦？是吗？”薛夏莹质问了一句。 薛睿浑身一僵，这句话不是从电话里传出的，而是从他背后。 薛睿吞了口口水，转过身说道：“小姑你先听我解释。” 然而，薛夏莹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一把捏住了薛睿的耳朵。 她早上听到林若曦要去医院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为班主任应该跟着一块去。 可是，薛睿请假的时间太巧了，她没时间和别的老师换课。 所以，上了半节课后她就让学生们自习，开车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林若曦和薛睿从医院出来，索性就一直跟着。 她本以为薛睿是带着林若曦吃饭，没想到两人进了商场，居然还进了内衣店。 “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薛夏莹咬牙道。 “你好，欢迎光临。”小姑娘听到有客人进来，出去迎接。 没想到是刚才那个痞痞的男孩子，被一个女人揪住耳朵。 “是医生让买的。”薛睿知道，这时候绝对要一口咬死。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撒谎？”薛夏莹很失望。 林若曦恰好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薛老师。”林若曦打了个招呼，看到薛睿的耳朵被拽着，她急忙伸手去阻拦。 “林若曦，薛睿说是医生让买内衣的？”薛夏莹问了一句。 她知道林若曦这种孩子不会撒谎，即便撒谎也会被一眼识破。 “嗯。”林若曦看着薛夏莹点点头。 “哦…我错怪你了，你出去等着，站这里算怎么回事？” 薛夏莹不咸不淡的说道，顺手松开了薛睿的耳朵。 薛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亏你还读过大学，居然这么保守。” 薛睿觉得小题大做了，买个内衣而已，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什么？”薛夏莹没听清，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我说小姑你今天真漂亮。” 薛夏莹没有理会薛睿，拉住林若曦的手腕问道： “怎么回事？医生怎么会开内衣？” 林若曦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去医院的过程说了一遍。 “老师陪你买。”薛夏莹被林若曦逗笑了。 她还以为林若曦得了什么病，没想到原因竟然傻得可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大侄子真不是一般人，许多小女生买卫生巾都要遮遮掩掩的，用黑色塑料袋装着。 而薛睿呢，作为一个男生，居然能厚着脸皮，陪女同学挑选内衣…… 薛夏莹这时也明白了，林若曦家里没有能遮风避雨的长辈，只有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 买内衣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妈妈带着买的，而林若曦…… 薛夏莹想到这里，不禁鼻头一酸，觉得林若曦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同样，她觉得薛睿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或许薛睿是出于好心吧，不禁多看了薛睿一眼。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薛夏莹的语气很温柔。 林若曦沉思了一会，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 其实，没有选择权的孩子，往往被磨灭了所有的性格和喜好，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一般情况下，林若曦是按照价格来选的，哪个便宜她就“喜欢”哪个。 可是薛睿之前叮嘱过，商场标签上的价钱都是假的，让她放心去选，不用纠结价格。 她想了想是这么回事，有时候她买的几十块的衣服，上面的标签会写九百多块。 “我…我…”林若曦很纠结，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她突然想起薛睿之前说过的话：“我…喜欢黑的，带蕾丝边的。” “嗯？”薛夏莹有些吃惊。 林若曦的喜好，有些…太成熟了。 第91章 想吃饲料 最终，林若曦真的买了几件带蕾丝边的内衣。 当然，既然薛夏莹来了，也不会轮到薛睿和林若曦掏钱。 就是薛睿的逃课计划泡汤了。 薛夏莹驾车带着两人回到学校。 “谢谢老师。”林若曦下车就去了教室。 结账的时候她发现，薛睿骗了她，商场里的标价就是原价。 虽然最后打了八折，但还是花了小两千块。 而且，这个钱还是由老师掏的，她很过意不去。 不过薛睿答应会把钱给薛夏莹…… “小姑，这钱不能让你花。” 薛睿把一卷现金，塞进副驾驶的杂物箱里。 “你哪来的钱？”薛夏莹诧异道。 薛睿临走前反问了一句：“你哪来的钱？” 薛夏莹就那点工资，掏两千块已经是“大出血”状态了。 准确来说，薛夏莹根本没有存款，林若曦存折可是有十几万的。 林若曦走读赚的跑腿费，都比薛夏莹的工资高。 而且，薛睿查看过林若曦的项目文件，那一行行代码，精简整洁，完全不像是只有半个月水平的人。 薛睿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帮林若曦选择一个方向，在网上接外包项目绝对不是问题。 再不济，也能替一些懒狗大学生做一做毕业设计赚钱。 他负责设计和规划，林若曦负责技术方面。 虽然和那些专业团队比不了，但应对这个时代的需求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当下最关键的，还是得让林若曦认识到人间险恶，不然到时候被人忽悠，接了什么违法的项目，那可完犊子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林若曦瘦弱的手腕，被戴上铁铐子的画面…… 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午饭时间，薛睿和顾慕雪去吃饭。 路过的林若曦身边的时候，薛睿笑着前后打量了一眼，确实“长大”了不少，胸前不再是平坦一片。 林若曦底子本来就不错，只需要营养跟上，自己就能长大，和薛瑶那种后劲不足的不是一个类型。 林若曦在教室后门，直勾勾的看着薛睿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些失落。 一位女同学晃了晃林若曦：“去吃饭不？咱们一起。” “哦…好。”林若曦呆呆的跟着同学去了食堂。 现在的林若曦很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长得漂亮，主要是气质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薛睿坐在食堂角落。 顾慕雪罕见的给薛睿夹了一块辣子鸡丁。 “曲子写完了？”薛睿笑着问道，今天顾慕雪心情很好。 “写完了，到时作曲会写你的名字。”顾慕雪笑着说道。 因为有薛睿那段旋律，她的整个曲风都跑偏了，基本上是完全推倒重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写曲子，但却是她最满意的一首。 “那我等你大红大紫的一天，到时候给我签名合影。”薛睿打趣道。 “就你贫，过段时间可能要你去一趟录音棚。”顾慕雪幽幽剜了一眼。 “你真要发歌？”薛睿很惊讶。 顾慕雪怎么走上音乐这条路了？就因为一段口哨？ 虽然顾慕雪很喜欢唱歌，每次学校有什么晚会的时候，她的节目都是所有学生最期待的。 不过就这个脸蛋和身材，薛睿觉得更适合演艺圈。 但……搞艺术的圈子好像都很乱，新人会被人欺负，尤其是没有背景的小透明。 出了河东市，顾暮雪家庭的影响力就大幅削减。 他不是很希望顾慕雪走这条路。 但现在顾慕雪既然表现出来了，薛睿觉得自己是时候加把劲，赶紧搞钱。 在那些圈子，资本的力量是无穷的，你再大牌，面对资方也得乖乖跪下唱征服。 “暮雪一定能火，到时候你只有仰望的份，根本配不上。”梅莉莉不屑道。 她以为薛睿看不起顾慕雪。 “小睿，你想上哪所大学？”顾慕雪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我？”薛睿一愣。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回到长安上学，那里他比较熟悉。 梅莉莉耻笑道：“就他的成绩，最多就是野鸡大学，或者家里蹲大学。” 顾慕雪眉头一皱，梅莉莉说的是实话，薛睿的成绩实在是差的离谱。 她和薛睿，基本不可能在一个学校。 薛睿也觉得梅莉莉说的有道理，他现在的成绩，好像哪儿也去不了。 不过，他刺了一句：“梅莉莉，你呢？你能和暮雪在一个学校？” “我……”梅莉莉支支吾吾的。 她的成绩也就是中上游水平，和顾慕雪差的还是很多。 想到再过两年，她就不能和顾慕雪一个学校，她心中有些难过。 “你别管我，你呢？”梅莉莉冷哼一声。 “无所谓，暮雪在哪里上学，我就去哪里应聘保安，到时候你应聘宿管阿姨，咱俩做同事。”薛睿笑着说道。 梅莉莉一愣，她觉得薛睿这个提议很好，佩服的看了薛睿一眼。 薛睿嘴角一抽，梅莉莉好像当真了。 “吃饭！”顾慕雪黑着脸说道。 “哦……”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没正行。 顾慕雪知道薛睿说应聘保安是开玩笑的，但心里还是很开心。 没再和梅莉莉拌嘴后，薛睿陷入了沉思。 高考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毕竟上一世也是认真学习过的，复习比重头学要简单一些。 一年半时间重构一下学过的知识体系，上个本科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其实，薛睿在乎的只有大学生活，还有大学生身份的便利。 至于学到东西？毕业证？ 毕业证对他这类人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大学就像是个养猪场，毕业证就好比猪肉身上盖的章。 不同的养猪场，肉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有了这个章，就可以在资方面前证明自己的肉是合格的，比别人的好，从而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薛睿又不打工，要不要这个章其实是无所谓的，他只是想吃饲料罢了。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五。 薛睿和林若曦提前商量好，今天要出去做点小生意。 “老师我肚子疼……” 薛睿故技重施，又要提前跑路。 班里的同学只是看了一眼薛睿，没有太在意。 他们知道薛睿是为了躲避陈婷婷，所以每周这个时候，都会提前离开学校。 但，这一次不只是薛睿，还有林若曦。 林若曦学着薛睿的模样，对讲台上的老师说道： “老师，我…肚子疼……” 相对比薛睿精湛的演技，林若曦就显得太假了。 眼神飘忽不定，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尤其是林若曦背后，还背着个大书包。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要逃课的样子。 因为，没有谁去厕所会背书包。 班里的学生忍着笑，没有戳破林若曦拙劣的表演。 林若曦很紧张，她发现自己说谎被人识破了。 可为什么薛睿能装的那么自然啊？ 英语老师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若曦：“你，身体不舒服吗？” 学生们一阵无语，林若曦明显是想提前走，哪有什么身体不舒服。 林若曦没有说话，因为薛睿只教了她这一句。 面对英语老师的提问，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能顺利离开教室。 “快去校医室看看，找个同学陪你？”英语老师关心了一句。 “不用…老师我能走。”林若曦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她觉得说谎太吓人了。 可是……她还要骗过保安大叔。 “我们班体育课，提前下课了……” 林若曦在心中默念着薛睿教她的话，想着待会和保安说的时候，不那么结巴。 此时的薛睿，熟练的从狗洞钻出。 “出来了？”陈深笑着说道。 薛睿无奈摇了摇头，陈深就跟固定刷新的npc一样，每次周末都在这个狗洞等着。 不过这一次是他拜托的陈深。 “你要的东西，别拿着做坏事啊。” 陈深叮嘱了一句，交给薛睿一个纸袋子。 “陈叔，我像是那种人吗？”薛睿笑着说道。 他今天要带林若曦去做点小生意，准确来说是去摆摊卖东西。 卖东西是次要的，重点是让林若曦体会一下，骗人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世上的骗子那么多。 他拜托陈深找来一些小道具。 “哎呀，婷婷真是长大了，上周居然给我做了饭。”陈深感慨了一句。 上次周末的时候，陈婷婷在家苦练厨艺。 虽然不好吃，陈深也只是陈婷婷练厨艺的试毒员，但陈深还是颇为感动。 至于原因？因为薛睿说了一句：我喜欢会做饭的女孩子。 其实就是薛睿的无理取闹。 陈婷婷没有什么，不会什么，薛睿就偏偏要什么。 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可以无限的消耗陈婷婷的精力。 当然，薛睿也没忘记，尽量往好的方向去靠。 陈深自然是知道，陈婷婷有这种变化，一定是因为薛睿。 所以，薛睿拜托他的小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多会几门手艺总是好的。”薛睿感慨了一句。 等陈婷婷学会做饭以后，薛睿就该提出“我喜欢会修车的女孩”。 “陈叔不说了，我同学过来了。”薛睿冲路边的林若曦挥了挥手。 林若曦远远就看到，薛睿站在警车旁边，被警察叔叔搂着肩膀。 林若曦一路小跑过去，满脸慌张：“警察叔叔，薛睿……没有犯错。” 薛睿一愣，林若曦想哪里去了？ “晚了，今天吃饭不用等我了。”薛睿故意哭丧着脸道，想着逗一逗林若曦。 “我…我也逃课了，把我也一块抓走。”林若曦急的快哭出来了。 第92章 讨价还价 陈深惊讶的看着林若曦，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 重点是，怎么傻的这么可爱。 薛睿只是学生，他抓薛睿做什么？ 这姑娘难道看不出来他搂着薛睿肩膀，表示的是友好的意思吗？ “我…我也犯错了…我刚刚骗了老师和保安大叔……” 林若曦眼泪汪汪，交代着自己的“罪行”。 薛睿觉得林若曦还是会骗人的，只要眼泪一落，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谁看了不心疼？ 而且，面对警察也没把他供出来。 “这位同学，我和薛睿以前就认识，只是聊会天而已。” 陈深本想配合薛睿，逗一下这个清澈的孩子，可是这孩子太认真了，他不忍心。 看林若曦还是一副伤心的样子，陈深笑着在薛睿肩膀上捏了一把：“差不多行了。” “林若曦，走吧，刚刚我就是和陈叔聊会天。”薛睿笑着解释道。 林若曦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 “陈叔我先走了。”薛睿无奈叹气，拉着林若曦的胳膊向远处走去。 “警察叔叔再见。”林若曦乖巧说道。 薛睿最担心的地方就是这里，林若曦太单纯了，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林若曦忽悠的晕头转向。 “婷婷说的就是那个女孩？”陈深嘀咕了一句。 他闺女在家里的时候，说她有个很强的“对手”。 他认为陈婷婷说的就是刚才那个女孩。 不仅外貌漂亮，更是一副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样子。 哪个男孩没点大男子主义？面对女孩崇拜的眼神，很快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也就是薛睿的出现，让陈深提前开始，用看女婿的眼光看待这些孩子。 “薛睿？”陈深摇了摇头。 他见过太多的人，薛睿是最特别的一个。 眼睛是一扇窗户，一个眼神就能大概分辨出一个人的性格，还有家庭经历。 天真好奇的眼神，多出现在学生，或者是被保护很好的成年人； 比如陈深自己的老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只是浅浅的一层。 而被生活蹂躏多年的成年人，眼中已经失去了光泽，死气沉沉的，对未来不抱希望； 每天早上执勤的时候，很多上班族都是这种眼神。 那些事业有成的人，眼中有野心，带着一丝狠辣，好似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将行就木的老人，眼神是释然的，带着一丝漠然的宁静，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们。 而薛睿呢？就像是一个倒入了各种颜料的大染缸，什么都带了一点，但哪种都不是。 刚才那个乖巧的可爱姑娘，一看就是不可能逃课的那种类型，绝对是薛睿教坏的…… 薛睿劝陈婷婷自尊自爱，又偏偏教林若曦怎么逃课。 陈深不禁想起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拉良家下水，劝风尘从良…… “不管了。”陈深苦笑摇头。 他觉得自己职业病又犯了，怎么开始审视孩子了？ “婷婷！”陈深看到自家闺女，笑着招了招手。 “爸，你陪我去买做蛋糕的材料，我听薛睿说顾慕雪做过蛋糕，我不能输给她。” 陈婷婷一脸的斗志昂扬。 “顾慕雪又是谁？”陈深没忍住问了一句。 “一个强大的对手。” 陈深：“……” 他记得很清楚，刚刚那个女孩叫林若曦。 陈深作为父亲，他认为自己闺女天下第一漂亮。 但是从客观角度来看，还是和林若曦差了一些。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顾慕雪？ 也就是说，薛睿身边比她女儿漂亮的女孩，就有两个？ “婷婷，要不算了吧，你上次烤的饼干我还没吃完呢。” “爸，你就不能多吃点吗？” “……” …… 薛睿先是让林若曦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他今天要带林若曦去摆摊。 “今天去摆摊卖东西，你以前摆过摊没有？”薛睿问了一句。 “唔…卖过菜。”林若曦点头道。 “今天卖点别的。”薛睿笑着说道。 他能察觉到，林若曦对他产生了很强的依赖心理，可他又不敢真的放林若曦去“自我独立”。 成长的代价是惨痛的，尤其是对林若曦来说。 薛睿想用最小的代价，让林若曦了解这个世界。 去市场的路上，薛睿随口问道： “你之前保单受益人为什么写我？我万一拿钱跑路了怎么办？” 林若曦无依无靠的，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居然把保险受益人写了他的名字。 薛睿觉得，林若曦可能认为老太太一个人生活不下去，让他照顾老太太。 可是他很像好人吗？ 老太太说自己就是个没教育好儿子的老混账。 薛睿也认同这个说法，他不觉得人老了就该受到尊敬。 只是人老了以后，才会去悔过以前做过的事。 他从村里人嘴里打听过，老太太年轻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 如果不是老太太没教育好儿子，怎会把林若曦拖累到这个地步？ 他在林若曦面前从来不装，他对老太太的态度其实很冷淡。 “你…是好人。”林若曦认真说道。 其实填保险的时候，她没有多想。 林若曦认为薛睿是个好人，她死了以后，薛睿会照顾奶奶。 “希望吧。”薛睿笑了笑。 两人来到一处批发衣服的市场。 商场里面乱哄哄的，很多车子在卸货，来进货的人也有，但不是很多。 “老板，这个秋款外套怎么卖？”薛睿随手挑了一件质量还不错的衣服。 “你手里拿的50，你要多少？” “第一天练摊，男女款都要一些，各拿二十件。”薛睿笑嘻嘻递上一支烟。 …… 薛睿没有和批发商砍价，这种地方的价格本来就非常透明。 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在市场逛一圈，问问别家批发商的价格。 薛睿估计差价最多不超过五块。 即便看他们是小孩，想着多赚一点也无所谓。 因为薛睿本来就不靠这个赚钱。 而且，他今天要做的是一次性买卖，属于暴利，没必要在成本上节约。 薛睿付了点押金，找批发的老板借了一辆破三轮。 “上来。”薛睿笑嘻嘻的拍了拍三轮车斗子。 这他妈是脚蹬的三轮，如果换到大学里，估计会被路过的女大学生笑话。 更别提让美女坐这种车子。 但林若曦却乖巧的坐进了三轮车斗子里，没有一点怨言。 薛睿认为，就林若曦这种级别的美女，估计车辆价值低于十万的男人，都不好意思过去打招呼。 而现在，却坐在他三轮车的斗子里…… 薛睿和林若曦的组合，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惹得林若曦把头埋进膝盖里。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附近的广场。 这里是薛睿和批发商老板打听的，只要交摊位费就能摆摊。 薛睿主动去找管理员交了摊位费。 但是，因为两人来的太晚，加上今天周末，早就没了好位置，只剩下很偏僻的角落。 薛睿把借来的架子撑起，林若曦把批发来的衣服一件件挂上去。 “这么小就出来摆摊赚钱？”隔壁摊主连连称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孩子在这里摆摊。 “锻炼锻炼嘛。”薛睿乐呵呵的回道。 隔壁摊主是卖散装零食的，和他们并不存在竞争关系。 “这年头，你们这种孩子真是难得。” “不过今天学生放假，你们应该进一些小孩的衣服。”摊主提醒了一句。 这个时间点客流量很大，大多是接孩子放学的，没有多少人会去看成年人的衣服。 “谢谢大叔，我们第一次摆摊没经验。”薛睿笑嘻嘻递了支烟。 他当然知道摆小孩子的衣服赚钱，可是如果卖小孩子的衣服，他的计划就落空了。 “应该…卖多少钱？”林若曦问道。 她刚才算了一下，各种成倍算下来，衣服要卖60块才能回本。 薛睿竖起两根手指：“卖200块。” “二百？”林若曦轻捂小嘴，有些难以置信。 “别人会砍价，你不赔本就不错了。”薛睿笑着说道。 薛睿猜测，林若曦以为赚的太多了。 可是这种地摊砍价非常狠，卖200块，最少也要被砍到80块。 尤其是林若曦不善言辞，怎么和别人讨价还价？ 他随手在摊位上拿出一件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 林若曦看了一眼，也想学着薛睿套一件在身上，却被薛睿拦住了。 “你站那里就行。”薛睿摇了摇头。 他让林若曦回家换了一身罗绿色长裙，打扮的漂亮一些，就是为了能招揽一些顾客过来。 美女本来就是吸引眼球的活招牌，不论男女老少，都会驻足看上一眼。 没过多久，来了第一个顾客。 大妈在摊位上看了看，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材质，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薛睿察觉到了这一点，其实他进的衣服算质量偏上的那一种，至少在地摊里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姑娘，你这衣服怎么卖的？”大妈开口道。 “200块。”林若曦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没底气。 大妈一看露出了笑容：“我看也就30块钱。” 林若曦明显一愣，怎么会是30块呢？她进来的时候都花了50块。 “太便宜了，我……” “我邻居前几天就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她就是30块买的。” “我…我进货花了50块。”林若曦傻傻的，完全没听出大妈是找借口压价。 居然把进价都报了出来。 隔壁摊主憋着笑，心说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薛睿也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没有插嘴。 第93章 卖了都替人数钱 砍价是一门学问。 顾客往往会找各种理由砍价。 明明对这件衣服很满意，还要装出自己很不高兴，勉为其难的凑合一下的样子。 因为如果被摊主发现自己中意某件衣服，往往会被要一个高价。 讨价还价，这是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 例如“我邻居多少钱买的”、“料子太差了”、“不值这个价钱”…… 各种理由百花齐放。 而摊主呢，也要做出一脸心痛的样子，找各种理由往上面开始抬价。 经过好一番拉扯后，顾客撂下一句：不行我去别家看看。 这时的摊主，往往会报一个两人都差不多能接受的“最终价格”，从而达成交易。 而林若曦哪里懂得这一点？ 她以前也就卖过菜，蔬菜的市场价格是比较稳定的，而林若曦种菜的成本也不高，所以最多也就是让她搭一点菜，并不会吃太多的亏。 衣服这类定价混乱的产品就不同了，溢价幅度之大，让人咋舌。 所以砍价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我真是50块买来的呀。”林若曦不知道怎么应对大妈的出招。 “傻姑娘，我能骗你不成？我邻居就是30块买的，牌子款式都一样。” 大妈言之凿凿的说道，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唔…”林若曦觉得好委屈，自己好像又被卖衣服的骗了。 “这样，我给你50，让你回回本。”大妈装作一副大气模样，交给林若曦50块钱。 林若曦点点头：“唔…谢谢……” 等到大妈拿着衣服，心满意足的离去后，隔壁摊主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前仰后合，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单纯的姑娘。 薛睿也快憋不住了，这傻丫头，还和人家说谢谢。 “哪天我给你卖了，你都要替我数钱。”薛睿捏了捏林若曦的脸。 半天就卖出去一件衣服，到头来还亏了10块钱。 “你…要把我卖哪里……”林若曦盯着薛睿的眼睛，把收来的50块交给薛睿。 薛睿又气又好笑，这丫头好像又当真了。 “逗你玩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学习这么好。”薛睿气得在林若曦额头轻弹一下。 林若曦捂着额头：“我们…好像被卖衣服的骗了。” 她想了许久，觉得还是那个大妈比较真诚一些。 薛睿不知道该怎么和林若曦解释，干脆说了一句：“两个人都有可能骗你，也可能只有一个人骗你，你觉得是哪个？” “谁和你之间有利益纠纷最大，谁的可能就最大。” 林若曦想了许久，呆呆的摇了摇头，她想不通。 “继续卖衣服。”薛睿无奈叹气。 他突然有种感觉，林若曦已经傻的没救了。 “小姑娘，衣服怎么卖的啊？” “唔…200。” …… 一个多小时过去，林若曦卖出去了十来件衣服，最终还亏了50块。 薛睿觉得，如果换成别的姑娘拥有这张面容，一阵花言巧语下去，那些男顾客估计早就花高价钱买下衣服了。 但偏偏林若曦单纯的要命，几句话之间就把她的价格底线都摸透了。 眼看天色渐晚，林若曦仍然一分钱都没赚到，薛睿开口道：“你少说话，现在只负责让顾客试衣服。” “嗯。”林若曦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呀，卖东西还赔钱了。 没过多久，又一个大妈过来。 “小姑娘，衣服怎么卖的？” 薛睿笑盈盈开口道：“您先试试，满意最重要，价格都好商量。” 他大致看了一眼顾客的身形，在衣服上翻了翻，递过去一件差不多的尺码。 大妈摸了摸材质，觉得料子还不错，伸手整理了几下衣服。 大妈看了一眼林若曦，又看了看正在身上摸索着什么的薛睿，不经意的问道：“多少钱？” “280块。”薛睿随口报了个价，但他现在并没有观察顾客，而是在身上翻找着东西。 “好。” 大妈很爽快的付了钱，好像生怕薛睿反悔一样，拿着衣服就走了。 在林若曦惊讶的目光中，大妈着急忙慌的走远了。 隔壁摊主一脸好奇，他还没见过几个不会砍价的人。 “你找什么呢？”他好奇问道。 “我打火机呢？”薛睿自顾自的说道。 男人丢过去一个打火机：“给你。” “谢了。”薛睿装模作样的点上一支烟。 林若曦看到薛睿吸烟，鼓起勇气开口道：“吸烟…不好的。” 薛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烟丢在地上踩灭。 而后，这个古怪的现象不止一次的发生了。 “为什么？”隔壁摊主挠着头，自从天色渐晚后，好像没几个人和那两个小孩砍过价。 而且这两个小孩也太奇怪了，男孩时不时在身上找打火机，女孩看上一眼，男孩子又会把烟踩灭。 这个古怪的画面一直在男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叔，走了。”薛睿感觉差不多了，收起摊位就往批发市场赶去。 “奇了怪了。”男人嘀咕了一句。 今天下午，薛睿和林若曦一共卖出二十多件，净赚2000块。 林若曦坐在三轮车斗子里，好奇问道：“为什么她们不和你砍价呀？” 薛睿笑了笑，丢给林若曦一个纸袋子。 林若曦打开一看，全是红彤彤的钞票。 不过，这些钞票颜色有些不对，而且上面还写着“练功券”。 “他们试衣服的时候，就能摸到这些练功券。”薛睿笑嘻嘻道。 这些练功券，是薛睿托陈深找来的小道具。 薛睿把这些练功券揉吧揉吧，塞到了衣服口袋里，顾客试衣服的时候，下意识往兜里一插，就能摸到一卷手感很像钞票的练功券。 加上薛睿还塞了几张真的零钱，顾客生怕被摊主发现，只敢偷偷一瞥，只看到一卷红的绿的钞票。 手感是对的，颜色是对的，加上天色比较黑…… 他们下意识认为，这是摊主随手放在某件衣服里的，现在忘记了。 加上薛睿时不时做出“找打火机”的动作，他们生怕被摊主发现，人性的贪念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哪有功夫和林若曦讨价还价。 所以在薛睿报出280块这个天价的时候，也是爽快的掏钱走人。 他们做贼心虚，不敢在近处立刻查看，抱着窃喜的心态，急匆匆的离去。 “我…不懂。”林若曦觉得薛睿的话好难懂。 为什么放了这个，就没人和自己砍价了？ 她有些头绪，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最终，薛睿把三轮车和剩下的衣服都退了，虽然被批发的老板压了点价，但也无所谓了，他要那些衣服没用。 “赚了两千，不请我吃饭吗？”薛睿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 “唔…是你赚的，我…我只会赔钱。”林若曦低着头说道。 她还没想明白，不过她觉得能赚钱主要靠薛睿。 “吃虾吗？”林若曦指着旁边的一家小饭店说道。 “吃。”薛睿一口应下。 两人点了一份招牌虾，又点了几份菜。 “老太太晚上吃不吃？回去给她打包一些。” “奶奶不吃。” 林若曦咬着手指，突然想通了什么。 “这…这不是骗人吗？”林若曦恍然大悟。 经过薛睿的一路指点，她终于想通了关键所在，那些人之所以不砍价，是把薛睿的练功券当做真钱了。 “骗人？我骗他们什么了？我有说过买衣服送钱吗？”薛睿笑盈盈道。 “唔…没有。”林若曦傻傻的摇头。 她觉得好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们想占你的便宜，只是因为贪念太大，聪明反被聪明误。”薛睿感叹道。 “如果不是你长得漂亮，今天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客，这钱算你赚的。” 薛睿又笑着补充道：“骗人的感觉怎么样？” 林若曦还没缓过神来。 “如果不用点手段，你今天一天都在赔钱，这下知道别人为什么要骗你了没？”薛睿捏了捏林若曦的脸。 “我…我不想骗人。”林若曦说话的时候，不敢看薛睿的眼睛。 “唉~”薛睿叹了口气，这个傻姑娘，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被人耍的团团转。 两千块的现金放在她眼前，居然没有丝毫所动。 说实话，薛睿非常佩服。 只是，如果他不在林若曦身边，不知道以后这个姑娘要吃多少亏。 “姐姐，菜好了。”小男孩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薛睿冲小男孩笑了笑。 这家店是夫妻店，他们进来的时候，小男孩还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呢。 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家里也是经营了一家小餐馆。 突然，小男孩被脚下的垃圾桶绊倒。 林若曦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小男孩，但是汤汁撒到了她的裙子上。 “没事吧？”林若曦扶起小男孩，抽出纸巾给小男孩擦了擦，嘴里喃喃道：“还好是凉菜，要小心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们的错，会给你重新上一份。”后厨跑出来一个男人，急忙和林若曦道歉。 “不用……”林若曦很慌张，连连摆手，把掉在地上的盘子捡了起来： “还能吃，不用换，衣服我洗洗就好了。” 薛睿眉头一皱，林若曦什么时候都在讨好别人，这种事明明就是应得的赔偿，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薛睿好奇问了一句。 林若曦小声道：“我…小时候摔碎碗，会挨打，我怕……” 薛睿目光一凝，四周打量了一眼，林若曦这是在担心什么？ 小男孩打翻了菜，还弄脏了客人衣服。 如果赔钱的话…… 林若曦是在担心小男孩？ 害怕小男孩让店里赔了钱，父亲会家暴？ 中年男人一脸慌张，他看着林若曦裙子被泼了不少油污，急忙在四周找着纸。 “老板，打包带走。”薛睿执意把账结了。 “实在是对不起……”男人连连道歉，硬给薛睿多送了几份小菜和饮料。 临走的时候，薛睿踢了踢垃圾桶： “你这垃圾桶往里面放一放，都绊倒孩子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薛睿牵起林若曦的手：“他不会挨打的。” 林若曦红着脸，胳膊有些僵硬。 薛睿平时会捏她的脸，敲她的脑袋…… 这么轻柔的牵住她的手，还是第一次。 她总觉得，这好像意味着什么…… 好像，学校里那些小情侣就是这样的？ 薛睿摩挲着林若曦的手，纤细的手掌，手感不如顾慕雪那般的好，掌心有些微微发硬的茧子。 林若曦自己淋过雨，总想着给别人撑把伞。 薛睿认为没必要纠正林若曦了，这股子善良是天生的，后天很难改变。 他侧头看了林若曦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这个人间天使。 可这个天使究竟经历过什么？ 说实话，他现在想跑到花村，在那个人渣的坟头上撒泡尿。 第94章 暮雪老师 “林若曦，你以后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做老师，太误人子弟。” 薛睿一脸愁容，叮嘱了好多个“千万”。 薛睿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好好学习，既能上个大学，也能提升一下家庭地位。 但是老师课堂上讲的内容都太细致了。 薛睿试着听了几节课，结果发现，能听懂的他本来就会，听不懂的是以前的东西忘了，半天想不起来。 所以这周上学的时候，他连初中课本都带上了，还问薛瑶要了几套中考练习题，想着系统的复习一遍以前学过的知识体系，找找基础。 薛睿没想过找老师补课，花钱又费时间，而且面对那些老师，他没心情学习。 林若曦这个好学生就在他身边，当然要让林若曦给他补课，学累了还能捏几下脸，换换心情。 可林若曦是怎么做的？ 想到这里薛睿气得头疼。 他用笔尖指着选择题，看到哪里指到哪里，他还没读完题，林若曦已经把答案写出来了，根本没有过程。 “可是…我就是这么做的呀。”林若曦小声说道。 她听出薛睿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教的很差…… 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讲的够细致了，填空题都写了过程。 “我当然知道。”薛睿抱起书本就走。 他现在可以确信，林若曦是十足的天才少女，他读题的速度都赶不上林若曦解题的速度。 而且，林若曦的书本，干净的像是被大黄舔过一遍，一个字都没有写。 薛睿看着书本上被描了边的图案，在林若曦脑袋上弹了一下。 以前晚自习的时候，林若曦都会认认真真的拿笔在写着什么。 他以前以为林若曦是那种，家庭条件贫困，没有足够的教育资源，只能用勤奋来弥补的好孩子。 现在，薛睿知道了答案，那根本不是在做题，也不是在写作业…… 而是在给课本上的各种图案描边，或者给某个小动物补充上尾巴…… 重点是，画的很丑。 高中的知识已经被林若曦吃透了，根本没有多看一眼的必要。 而且，林若曦现在某些方向的知识水平，很可能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研究生。 高度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就像是教小学生两位数加减法，题很简单，难的是怎样教会小孩子。 所以薛睿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到全身，薛睿觉得不能再让林若曦给他补习了，再补下去自信心要被击溃了。 “过几天月考别控分了，全力以赴。” 薛睿抱起书本，去了隔壁一班教室。 林若曦透过窗户，看着薛睿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没落。 她已经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可是薛睿还是听不懂。 林若曦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笨了…… 这时候是活动时间，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林若曦握着一把伞，她不知道该不该回家。 往常这个时候薛睿会跟着一起走的，可今天他去找顾慕雪了。 林若曦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又开始“涂娃娃”打发时间。 薛睿抱着书本，来到一班教室。 现在是九月末，到了河东雨季的时节，学生们也不怎么往外边跑，多在教室里面聊天。 “薛睿，你怎么抱着初中课本？”有个女同学好奇问道。 “我要好好学习不行吗？”薛睿笑着说道。 女学生诧异的打量了一眼，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她转念想了想，可能只是来找顾慕雪的小手段。 “哦，暮雪还没回去。”她随口说了一句。 顾慕雪背着帆布包，正要起身往教室外走，看到薛睿过来，急忙把东西全部塞进抽屉里。 薛睿一脸好奇：“藏什么呢？” “没什么。”顾慕雪淡淡说道。 刚才的薛睿的话她听见了，猜到薛睿要找自己补课。 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薛睿就问过她一些初中物理知识点。 对于薛睿的学习态度，顾慕雪其实是很满意的。 即便未来不能上同一所大学，起码选择性也多一点，至少可以在同一座城市。 薛睿把自己的书本放下，随手拿起顾慕雪的课本就开始翻了起来。 顾慕雪其实无所谓，薛睿拿她的东西从来不询问她的意见，经常来蹭她的零食。 当然，这是她默许的。 她余光看到熟悉的初中课本，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急忙伸手去夺自己的书。 “还给我。”顾慕雪从薛睿手中夺走书本。 薛睿一愣，这妮子怎么了？抢书？ 薛睿转手又拿起另外一本，顾慕雪又跳起来去抢。 奈何薛睿个子高，只需要把书高高举起，顾慕雪就只能在原地蹦跶，无可奈何。 “你！”顾慕雪气的牙痒痒，很想咬薛睿一口。 可是现在教室里人太多了…… “嘿嘿，够不着。”薛睿扬了扬手里的书。 “哼！”顾慕雪假装生气。 她趴在桌子上，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看一眼薛睿的初中课本。 顾慕雪不闹了，薛睿这才有功夫翻看手中的课本。 大致翻了几下，薛睿什么都没发现，他还以为顾慕雪在书里夹了什么纸条，或者什么小秘密呢。 薛睿有些失望，开始从头翻阅顾慕雪的书本。 其实，薛睿是想确定一下，顾慕雪是哪种类型的学生。 万一…又是林若曦那种的，那他只能另寻高明了。 不过，看着一行行娟秀的小字，薛睿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顾慕雪是正常学生。 书上的笔记写的非常详细，罗列的干净整洁，重点也都画了出来。 一看就是学霸的笔记。 “就是这字迹，怎么这么眼熟？” 薛睿一脸古怪，实在是太眼熟了，好像刚刚还看到过。 他拿起自己的初中课本，发现字迹是完全一样的。 甚至，连画重点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比如，在特别重要的知识点前面，盖一个小红花的印章。 薛睿确信，这两本书的笔记是同一个人写的。 “暮雪？”薛睿一脸疑问。 薛睿从来不做笔记，一来因为懒，二来嘛…… 他的字太丑，而且太大。 别人能在一页上抄完笔记，他需要翻到第二页，还经常找不下空白位置。 就导致他自己做的笔记，简直是一团黑蚂蚁在乱爬，他自己都看不进去。 不过薛睿的人缘一直非常好。 所以，他另辟蹊径，让班里的女同学周末帮他做笔记，他会从酒楼里拿一些点心做报酬。 他一直以为，这是班里的女同学帮他做的笔记，为什么会是顾慕雪？ 他和顾慕雪虽然一直在一个学校读书，但运气不好，从没分到过一个班。 也就是说，他的书本，从自己班的女同学手里，跑到了顾慕雪那里。 初中要做的笔记可不少，一本书要写很久，薛睿所有的科目都是顾慕雪做的。 想到这里，薛睿深深的看了顾慕雪一眼，期待着顾慕雪的回答。 “哦…我当初被人骗了，不行吗？”顾慕雪淡淡说道。 顾慕雪冷哼一声：“要是早知道是你的，我才不帮你做笔记。” 薛睿一脸古怪，他把自己的书本翻到第一页。 他的书有写名字，而且，他名字上，还盖了一堆小红花。 这是没发现他名字？ 那这个章是谁盖的？ 薛睿笑了笑，没有戳破。 这小妮子，哪里都好，就是嘴太硬了。 “你要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顾慕雪提起书包就要走。 她现在心跳的很快，生怕薛睿在这件事上追问。 她在想，自己初中的时候怎么那么蠢？ 居然把自己的习惯全部用到了薛睿的书本上。 还好薛睿神经大条，从来不注意这些。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都高二了，薛睿居然回头去翻初中课本！ 她现在想立刻逃走。 “有事，怎么没事？我要向年级第一学习。”薛睿一脸认真道。 “什么意思？”顾慕雪美眸一低，她以为薛睿要拿这件事情取笑她。 “暮雪老师，给我补补课，我实在是学不会。”薛睿一脸真诚道，双手合十的拜了几下。 顾慕雪眉眼弯弯，对于薛睿的求学态度，她还是很满意的。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薛睿说道：“你虽本性顽劣，但并非不可教也。” “多谢师傅。”薛睿很配合的说道。 两人把刚才笔记的事情抛在脑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里，可以先做一条辅助线，然后在……” “再细一点。” …… “见中点引中位线，见中线延长一倍。” “中点是什么？” “……” 顾慕雪对薛睿的无知，感到有些绝望，不过她不会放弃。 好在薛睿的态度也很认真，她耐心的从头讲起。 顾慕雪用笔在书本上划过：“你看，ac=af，这个点……”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薛睿恍然大悟。 看着薛睿认真的恶补着以前学习过的内容，顾慕雪笑了起来。 她拿出自己的杯子，在杯盖上给薛睿倒了一杯水。 “哦，谢谢。” 薛睿学过的知识并非是完全的枯死，而是成熟后，变成了一颗带有记忆的种子。 顾慕雪就像是提着水壶的园丁，细心的培育这颗种子，直到慢慢的突破土壤，生出新的嫩芽。 第95章 打伞不长个 过了很久，教室里的同学，开始打着伞去食堂吃饭，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薛睿抻了个懒腰，从知识的海洋里爬出，在岸边喘口气。 “对了，今天谁接你？” 薛睿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该不会因为他，让顾局在校门口等了一两个小时吧…… “我家司机，我给他发过短信了，让他多等一会。” “那就好……”薛睿舒了口气，笑道：“走吧，我送你。” 薛睿觉得今天过的很充实，真的有学到东西。 从快节奏的时代回来，不知道多久没有静下心来，专心的去做一件事。 这种感觉还不错。 “我没…我的伞坏了。”顾慕雪说道。 “没事，咱俩用一个就行。”薛睿转动着脖子，觉得坐太久了，眼前直冒星星。 他回到二班教室，发现林若曦还在教室里等他，正在看一本课外书。 薛睿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位置上，把雨伞抽了出来，生怕被林若曦发现。 他明明没做什么，却总觉得很心虚。 就像是他妈的在偷情一样。 “从那边下去吧。”薛睿指着老师办公室那头的楼梯说道。 “为什么？”顾慕雪有些不理解，走那边的楼梯要多走很长一段路。 “嗯…这边走的人太多，他们脚上带了很多泥水，楼梯太滑，万一摔倒了就不好了。” 走这边的楼梯就会路过二班教室，薛睿怕被林若曦看见，虽然没什么，但他觉得还是绕开为好。 顾慕雪有些木然的点点头：“嗯。” 她觉得薛睿真贴心。 其实，往往能感动女孩子的，不是什么鲜花礼物，而是生活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节。 而顾慕雪呢，她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薛睿的理由不是很过分，做一些没理由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而且…路长一点，可以走的久一点。 天空下着小雨，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 校园里很多男学生，都是脑袋朝天，头发被打的有些湿漉漉的，但他们完全不在意。 这种毛毛细雨，很多男孩子都是不打伞的，觉得太矫情了。 即便是这样，薛睿还是特意把伞往顾慕雪身上挪了挪。 “鞋子都湿了。”顾慕雪突然说道。 “嗯，走慢点。” 薛睿跟着顾慕雪的脚步，本来就没走多快，现在两人走的更慢了。 突然，伞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雨点又密集了一些。 “你进来点。”顾慕雪拉了薛睿一把。 “哦。”薛睿自然是乐意的，身子靠顾慕雪近了一些。 直到两人的衣襟都贴在了一块，薛睿的鼻尖都蹭到了顾慕雪的发丝。 顾慕雪低头看着脚下水面的倒影，心中阵阵窃喜。 “暮雪，过几天月考，你可能就排年级第二了。”薛睿突然说道。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顾慕雪一下，免得到时候这小妮子遭受打击。 顾慕雪太骄傲了，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公认的第一，就好像理当如此一样。 就连体测都是女子第一。 薛睿知道，这些都是顾慕雪努力得来的。 顾慕雪说白了，就是个聪明点的姑娘，并非有多么逆天的天赋，只是在别人偷懒的时候，顾慕雪在悄悄努力。 薛睿从课本的笔记上就能看出来。 可……林若曦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那是天才。 薛睿让林若曦做一套往年的高考数学题，林若曦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并且满分…… 在这种绝对的智力碾压面前，顾慕雪不论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在文化成绩上超越林若曦的。 “谁啊？”顾慕雪有些诧异，她总分领先第二名不少，而且最近状态也不错，怎么会拿不到第一？ 她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自信的。 “额…我班主任提前透露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只是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拿不拿第一都无所谓。” “难道有转校生吗？”顾慕雪没有怀疑薛睿。 薛睿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反正考完顾慕雪自然就知道了。 他话题一转：“早知道是你给我写的笔记，就不给她们点心了，不干活白吃我那么多点心。” “也不见你给我吃。”顾慕雪眉头一皱。 “过几天给你补上。” “不吃，不稀罕。”顾慕雪冷哼一声。 她现在可是知道，薛睿是富二代。 酒楼里拿一些点心？根本没有诚意。 “我做的你吃不吃？”薛睿问道。 “你会做？”顾慕雪一脸诧异，薛睿还会做点心？ “当然会。”薛睿自信道。 快中秋节了，酒楼会做一些月饼送给顾客。 别的不会，月饼还不会？ 把捏好的面团放进模具里一压，有手就行。 “我怕你给我下毒，我得在一旁监工。” “没问题。” …… 两人的脚步很慢，慢到五分钟的路，整整走了十来分钟。 到校门口的时候，顾慕雪看着一个小水池，嘴角微微翘起。 “啪！” 顾慕雪轻踩小水坑，水撒了薛睿一裤腿。 “嘻嘻！”顾慕雪笑着逃出伞下。 薛睿眉头一皱，这小妮子真记仇啊。 他以前就经常捉弄顾慕雪，现在可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真是幼稚的可爱。”薛睿在心里笑道。 他举着伞追了过去：“别淋湿了。” 现在的雨确实有点大了。 “不，你肯定是想踩我！”顾慕雪以为薛睿要报复她，急忙后退着跑了几步。 然而，顾慕雪完全没留意脚下的石墩子，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薛睿急忙小跑几步，一下子拽住了顾慕雪的衣领，顾慕雪慌乱之下，抓住了薛睿的胳膊。 只听“嘶”的一声，顾慕雪的衣领被撕开了个口子。 在薛睿的视角看去，真是山峦叠嶂。 只是顾慕雪反应速度太快，立刻捂住了衣领，薛睿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回家了。”顾慕雪捂着胸口，逃一般的离去。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顾慕雪出来，急忙下车打伞迎接。 没等司机开门，顾慕雪一头钻进奥迪车的后座，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半张脸埋在高高的衣领里。 她觉得脸颊好烫。 “好气！”她握紧拳头，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敲了一把。 “砰！” 她的手又被震了一下，疼的眼泪直打转。 她觉得好委屈，为什么每次薛睿戏弄她就那么简单。 而她呢，好不容易抓到一次机会，还出了这么大的丑！ 就好像是，又被薛睿戏弄了一次。 可……这次是她先捉弄薛睿的，薛睿还救了自己一把。 她知道不该怪薛睿，但就是觉得很气。 “刘姨早上没给你带伞吗？”司机笑着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个男同学送顾慕雪出来的，太奇怪了。 “伞坏了。”顾慕雪随口答道。 …… 薛睿笑着拍了拍裤腿，走进校园。 他本想着直接送林若曦回家的，可是突然想起自己的书还在顾慕雪桌子上，就先去了一班教室。 走到顾慕雪的位置上，薛睿下意识把手伸进抽屉里，准备掏点零食吃吃。 可是，他摸出来一把透明雨伞。 “嗯？” 薛睿检查了一番，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干脆直接打开。 “啪！”的一声，伞撑圆了，没有任何故障。 这时，梅莉莉吃过饭走进教室，冷声道： “你在房间里打伞做什么？会长不高的。” “迷信。”薛睿冷笑一声。 越是个子矮的人，越爱信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懂什么？宁可信其有……” 薛睿撑着伞靠近梅莉莉，一脸的坏笑。 “你别过来！”梅莉莉觉得薛睿不怀好意，很可能要把伞扣她脑袋上。 “这是暮雪的伞，你不要我就丢地上了。” 薛睿做出一副要扔出去的动作。 梅莉莉一愣，那是女神的伞？ 仔细一看，还真是！ 她害怕打伞长不高，又怕顾慕雪的伞被薛睿摔坏…… “我！要！”梅莉莉咬牙道，她选择了后者。 薛睿点点头，把撑开的伞交到了梅莉莉手中：“给你。” “你个混蛋！”梅莉莉收起伞骂道。 二班教室。 林若曦还在呆呆的看书。 薛睿走过去，随手一翻，封面写着：《模拟cmos集成电路设计》 “……” 林若曦越走越歪，怎么又跑硬件上去了？ 薛睿想了想，开口说道：“先学软件开发，ios的。” 未来，各行各业都需要移动端软件。 这段时间薛睿做了很久的市场调研。 苹果4s都发布很久了，目前这个时间点，做苹果软件是最赚钱的。 安卓生态现在太乱了，没有统一的开发标准，重点是没有变现渠道。 要等到移动支付彻底普及，微信和支付宝被大众熟知的时候，安卓生态才有利润可图。 其实做硬件也不是不行，薛睿有很多想法，只是硬件需要的成本太高了。 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万一赔了，试错成本也高。 “唔…好。”林若曦点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学习什么，只是薛睿一直没提过。 “你真的……”薛睿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林若曦。 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回去吧。” “今天要吃什么？” “吃鱼吧，老太太也能吃。” “好……” “我觉得应该再买一台电脑。” “嗯…” 第96章 全科第一 第一次月考后。 按照惯例，每个老师都会把考试过的题讲一遍。 “活动时间会发卷子，这次月考难度较高，没考好也不用灰心，期中考试再努力就行。” 薛夏莹安慰了学生们一句。 临走前，薛夏莹冲林若曦笑了笑，又无奈摇了摇头。 等老师离开教室后，郭青青把试卷发了下去。 “我看看你数学考了多少，我61分，你呢？” 邱梦泽一个劲把头探到薛睿的桌子上。 邱梦泽因为薛睿之前的话，学习上虽然还是有些吊儿郎当，但对比之前完全不学的态度，还是进步了不少。 “什么？你61分？”薛睿声音有些惊讶。 他翻开自己的试卷一看，77分。 “啊？你居然比我高这么多！”邱梦泽一脸震惊。 薛睿大学时期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下意识认为邱梦泽及格了…… 可高中数学满分是150。 林若曦也刚刚从讲台上走下，路过两人的位子。 “林若曦，你考多少？” 邱梦泽和林若曦关系不错，经常在吃饭的时候让林若曦插队。 他一把夺过林若曦的卷子，看到分数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薛睿抬眼一瞥，林若曦150分。 他和邱梦泽加起来，都没林若曦分数高。 “不是说难度较大吗？”邱梦泽嘀咕了一句。 林若曦想了想：“没有呀，很简单的。” 薛睿眼角一抽，这话不能说啊。 薛睿凑了过去，小声叮嘱道：“你这时候应该说，好难啊，我这次只是运气好，恰好见过这个题型，还蒙对了几个选择题。” 这样说，可以安慰一下周围考的差的同学。 即便同学们知道学霸说的是假话，心里也会好受不少。 毕竟，连学霸都觉得难的题，他们分低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林若曦太老实了，她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林若曦偷偷瞥了一眼，小声应道：“唔…我知道了。” “给……”邱梦泽把试卷还给林若曦。 薛睿看邱梦泽的表情，好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眼中失去了一丝光彩。 薛睿叹了口气，他也被林若曦打击过，对于自己发小的心情，他很能理解。 “这道题为什么是b呢？” “我也选了b。” …… 前排的好同学心情很不好，他们这次的分数很不理想，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来几个人，把试卷发下去。” 郭青青喊来几个同学，把不同科目的都发了下去。 “卧槽！曦姐英语满分！”一个抱着试卷的男学生惊讶道。 此话一出，分发试卷的学生们，开始在卷子里翻找林若曦的名字。 “我这里也是，林若曦物理满分。” “化学也是！” …… 最终，林若曦除了语文被扣了几分，其余科目全部满分。 这个结果，连薛睿也没有预料到。 他本以为林若曦可能也就是数学特别拔尖，别的压了几分，这次全身心去考试，总分上大概率会超过顾慕雪。 这次月考的难度之大，据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可抛开语文，林若曦全科目满分……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若曦身上。 他们难以相信，自己班里有这种级别的学霸。 林若曦抬头看了同学们一眼。 他们…好像在等我说些什么？ “好难呀，我只是运气好……” 林若曦按照薛睿的吩咐，把刚才的话自顾自的重复了一句。 “咳咳！”薛睿一个劲的咳嗽提醒，示意林若曦别说了。 可是林若曦根本没理解薛睿的意思，以为薛睿是让她大声一点。 “好难呀！”林若曦大声重复了一遍。 “曦姐，你……” 许多人顿时觉得心里一股莫名的难受。 运气好？恰好见过这个题型？ 所以，好到全科目满分？谁信啊！ 尤其是，林若曦最近这段时间，不是上课睡觉，就是周五逃课…… 薛睿捂上了脸。 林若曦根本没有理解他的话。 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问起，怎么考出这么高的分，就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可是，现在没人问她，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薛睿教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单纯的林若曦，完全没意识到，她全科目满分的成绩说这种话，相当于一种阴阳怪气的嘲讽。 而且，打击面相当的广…… 不过，林若曦因为不怎么爱说话，同学们知道这个女孩子性格单纯。 加上最近经常给他们带饭，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同学们只当是林若曦学会开玩笑了。 “林若曦，我看看你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的。” “跟我也讲一下。” 前排的许多好学生，一窝蜂的围到了教室后排的“休闲区”。 本来，这些好学生都有自己擅长的科目，考试过后，他们往往会围在一起交流自己的心得。 但现在……他们全都来找林若曦了。 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起来，林若曦很紧张。 没有人怀疑林若曦考试作弊，因为作弊是拿不了满分的。 薛睿嘴角一抽，这些学生问林若曦是怎么做题的？ 天才的思路凡人是学不会的。 问吧，一问一个不吱声。 有这个时间，他决定去一班找顾慕雪，给他讲讲错题。 薛睿抱着一堆卷子，离开了二班教室。 林若曦越来越紧张，最后她把卷子给了同学，慌忙钻出人群。 “我，我要回家。” …… 一班教室。 林若曦满分的事已经传了出去。 顾慕雪坐在座位上，看着卷子，神色有些呆滞。 薛睿好奇的拿起顾慕雪的卷子，一门门查看着分数。 顾慕雪除了英语满分外，其余所有科目都被扣了许多分。 薛睿大致估算了一下，顾慕雪总分比林若曦低了差不多50分。 尖子生之间，每一分的差距都是极大的，50分的差距，是不可能跨越的一座高峰。 而且，林若曦考满分，是因为卷子的上限是满分，并不能代表林若曦的真实实力。 “暮雪？给我讲讲题。” 薛睿把自己考的一塌糊涂的卷子递了过去，想着让顾慕雪换换心情。 薛睿突然有些后悔，让林若曦暴露全部实力。 整个河东市，一年也出不了几个清北学生，顾慕雪属于清北苗子。 上一世的顾慕雪应该是超常发挥，擦到了清北线，虽然最后也没去就是了…… 薛睿不想让林若曦隐藏自己，而且林若曦考个第一，顺带还能给顾慕雪来点动力。 可是……现在压力给的有点太大，他怕适得其反。 “林若曦，她上次好像给过我一包纸巾。”顾慕雪喃喃道。 她想起那个以前低着头的女孩了。 “哦，别管她了，先给我讲题。” 薛睿岔开话题，他不想和顾慕雪聊林若曦的事。 “你上次还送她去过医务室来着，为什么不让她给你讲题？” 顾慕雪撇撇嘴：“她现在才是年级第一。” “她讲题的本领，不足暮雪老师的万分之一。”薛睿一脸认真道。 “真的？”顾慕雪盯着薛睿的眼睛。 “真的！”薛睿重重点头。 当然，薛睿说的也是实话，林若曦讲题他根本听不懂。 顾慕雪嘴角微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第一，只知道要做一件事，就得做好。 可现在薛睿和往常一样来找她了，完全没介意她排名下滑的事。 她觉得第一还是第二，根本不重要。 “70分？”顾慕雪故意黑着脸说道。 “我上一次才30……” “这道题应该选c，你看这里……” “还有这道题，虽然做对了，其实是蒙的。” “嗯，小睿态度不错。” 顾慕雪很快就把刚才的不愉快忘记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顾慕雪给薛睿讲了两套卷子。 两人都有些累了。 “手机给我，我玩会游戏。” 薛睿熟门熟路的，从顾慕雪的包里拿出手机。 顾慕雪也并不在意，手机密码薛睿是知道的。 这个时代，手机还不算特别隐私的物品，所以顾慕雪也没当回事。 不过薛睿很老实，没有乱翻顾慕雪的相册，只是在软件商店里乱逛。 开心消消乐呢？ 步入中年后，竞技类游戏玩不动了，薛睿打发时间一般是刷短视频，或者玩消消乐之类的解压小游戏。 薛睿有些疑惑，应用商店没有，百度也没搜出结果。 “还没做出来？”薛睿一惊。 他本来想的，做一些简单的实用软件投放出去赚点钱。 比如先做个ipad版的计算器抢占市场。 因为苹果公司的傲慢，未来十几年都不会推出ipad计算器…… 至于游戏？他根本没想过。 开发难度太高，而且需要大量的资金，不是他和林若曦能做成的。 即便成了，也是在和时间赛跑，很快就会被大厂推出的同类游戏所碾压。 但，开心消消乐是个特例。 开发门槛非常低，操作简单，游戏寿命很长，即便是十几年后，月活用户仍然很高。 薛睿当年的毕业设计，就是消消乐小游戏…… 这类开发门槛很低的游戏，主要靠运营。 不过……这个时代还没人做触屏版的消除类游戏。 至少在游戏发布的前期，他不用和谁比运营。 薛睿不指望做出来能赚大钱，能吃到第一波红利就算成功。 第97章 你不卖我就不走 “暮雪，我有点事先走了。” 薛睿情绪激动，他把手机还给顾慕雪，着急忙慌的去找林若曦。 或许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做。 谁知道哪个大厂，是不是已经启动这个项目了。 现在比的就是速度。 回到二班教室，许多学生仍然围在一起，分析林若曦的试卷。 “林若曦呢？”薛睿问了一句。 “哦，曦姐回家了。”一饼随口说道。 他总觉得薛睿和林若曦的关系不一般。 薛睿和林若曦在教室里不怎么说话，但每天晚自习的时候，林若曦和薛睿都会消失。 这两人都不是艺术生，让他联想出很多。 “你晚自习是不是和林若曦在一块。”一饼冲薛睿挑了挑眉。 “别瞎猜。”薛睿瞪着眼睛威胁了一句。 因为一饼猜的太他妈准了。 “回去了？”薛睿一脸古怪。 往常林若曦都会在教室里看书，等他一块回去才是。 为什么提前走了？因为这些学生太烦人了？ “应该是吧。”薛睿心中嘀咕了一句。 林若曦有些社恐，人多的场面她应付不来，大概率是逃跑了。 下楼梯的时候，薛睿发现三三两两的学生围在楼梯拐角处。 这次月考的榜单放出来了。 在一班教室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过现在路过，薛睿顺带看了一眼，想找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页上，林若曦第一、顾慕雪第二、洪子涵第三…… 薛睿打算从最后一页开始找自己名字，有个男学生在成绩单前面站着，挡住了他的视线。 “同学让一下。”薛睿往前面挤了挤。 男学生被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就好像薛睿会吃人一样。 “洪子涵？”薛睿想起这个人了。 年级第三嘛，一个月前发誓要在成绩排名上，把名字和顾慕雪贴在一起。 薛睿笑了笑，拍拍洪子涵的肩膀： “恭喜哈，你的目标达成了，和顾慕雪名字贴一块。” 洪子涵面色难看，他暑假报班偷跑了两个月，本以为能超过林若曦，离顾慕雪近一点。 可现在，结果是达成了，但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林若曦把顾慕雪挤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顾慕雪根本看不到他的努力。 而且那个林若曦，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让他觉得窒息…… 薛睿没搭理洪子涵，自顾自的翻找着自己的名字。 “300名。”薛睿点点头，勉强算是踏进了中流。 对比之前六百多名，进步了很多。 只是之后就不好说了。 他这次进步大，完全是因为上一世本来就学过，又花了些时间去复习，靠的是底子。 薛睿熟门熟路的从狗洞钻出，直奔林若曦家里。 钥匙还在门口的花盆下边，薛睿熟练的打开房门。 老太太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薛睿孤身一人回来，开口问道：“曦曦呢？” “她没回来？”薛睿低头看了一眼，林若曦的拖鞋就在他脚下放着。 “我出去找找。”薛睿慌忙关上门。 薛睿的心绪很乱，他不信什么宿命论。 林若曦现在的人生轨迹被他全部打乱，自杀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可是再过几天就中秋了，只要熬过中秋，他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就能彻底放下。 偏偏在这个时候，林若曦人没回来。 她能去哪呢？ 林若曦谁也不认识，没有任何社交圈子，除了家里就是学校。 或者，去买菜了？ 薛睿走进常去的菜店，四周逛了一圈，没发现林若曦的身影。 “你小女朋友怎么没来？” 老板娘打趣道，这个男孩子她印象很深，经常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买菜。 薛睿叹了口气，快步走出去。 “应该给她买个手机的。”薛睿叹了口气。 如果有手机，就不至于这么麻烦了。 薛睿在林若曦经常去的地方全部逛了一圈，都没找到林若曦去哪了。 最后，他决定回学校，问问保安看没看到林若曦，调一下学校门口的监控。 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 一路跑到学校，薛睿大口喘着粗气：“大叔，看到林若曦了……” 话音戛然而止，薛睿发现林若曦就在保安室的角落里看书。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有些气恼的呵斥道：“我哪里都找了一遍，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不回家，也不在教室，让他在外边跑了大半个钟头。 林若曦看到薛睿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她拿出一包纸巾想给薛睿擦擦汗。 可是听到呵斥，她肩膀瞬间一抖。 薛睿捏着林若曦的脸蛋，这次是真的用了些力气。 “我…有人要拐走我。”林若曦红着眼睛，抓住薛睿的衣角。 “什么？”薛睿没听懂。 光天化日的，有人要拐走林若曦？ 话说回来，保安呢？ 这保安室怎么是空的？ “都给老子滚！林若曦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门口传来咆哮声。 薛睿一愣，声音好熟悉，好像是王主任的声音。 他和林若曦走出保安室，看到王主任正在和几个人对骂…… “我们是来找林若曦协商的，又不是找你，你的态度代表不了林若曦。” 男人正在和王主任争辩，突然看到林若曦走出来，急忙和林若曦挥手。 “林同学，我们谈谈好不好？” 林若曦看到男人冲她挥手，急忙躲到薛睿背后。 至于保安室的保安？全都在门口看热闹呢。 薛睿跑进学校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留意门口的几人。 “师傅，怎么回事？”薛睿给保安递了根烟。 “啧，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这几个人是私立高中的，想花钱把林若曦买走。” 保安啧啧称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难怪今天一整天，都有人来和他打听林若曦。 听到“买走”两个字的时候，林若曦下意识抓住了薛睿的胳膊。 “哦？他们出多少钱？”薛睿笑着说道。 他差不多弄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从事教培行业的。 好的生源往往都被公办学校抢走了，这些私立学校往往会花钱买一些好学生。 甚至呢，会花钱让一些学生去他们学校复读，来年高考的时候考个高分，相当于广告。 一个清北苗子或许不值得提前投资，毕竟谁也不知道两年后他们能考多少分。 可林若曦这次的表现太惊人，甚至有望拿下理科状元。 这其中的含金量太大了，对于这些靠骗学生家长吃饭的人来说，林若曦简直就是一块会发光的金子。 只要在自己广告上打上“清北录取”或者“理科状元”的名号，收钱收到手抽筋不是问题。 林若曦这次的成绩，应该是全市第一。 在巨大利益推动下，这些人找到了林若曦。 薛睿确实没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没想过林若曦的成绩这么夸张。 “那个黑衣服的男人，他好像说出50万，那个女的是另一家的，好像出55万？”保安挠了挠头，他记得不太清楚了。 不过他觉得，只要让这些人再吵下去，抬到八十万也不是问题。 保安叹了口气：“我工资才一千八。” 别人读书花钱，林若曦读书居然赚钱。 这些人开的价钱，足够在河东市买两三套房子了。 “嘶~”薛睿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真敢开啊。 他转念一想，即便是一百万，估计也有人掏。 有林若曦这块金字招牌，未来几年可以抬高学费，一年就能回本。 “他们想把你买到他们学校读书，我觉得应该能谈到一百万，你去不去？” 薛睿回头问道。 这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按2012年的购买力，买上一两套商铺，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林若曦盯着薛睿的眼睛，泪水不断打转：“你…你想卖…” 薛睿眉头一皱，什么叫他想卖？搞得像他在拐卖妇女一样。 “这钱是你的，又不是我的，你只要去他们那里读两年书，就能拿到花不完的钱。” 薛睿解释了一句。 林若曦抱紧薛睿的胳膊：“你不卖，我就不走。” 薛睿伸手替林若曦擦去眼泪，心跳都快了一拍。 这个傻姑娘，以前在村子里种菜抓蝎子，一天就赚几十块钱。 林若曦当家早，自然是知道一百万意味着什么。 当初她选择河东二中，不也是因为河东二中给奖学金么？ 中考含金量低，林若曦只把自己的成绩卖了几万块。 现在是高考，价值百万，林若曦居然要看他的意见？ “你想说什么，和他们说。”薛睿牵着林若曦的手，走到王主任旁边。 林若曦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力量，鼓起勇气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读书。” 王主任有些诧异，他看了看林若曦，又看了看薛睿。 林若曦看薛睿的眼神太明显了，他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见没，林若曦不走。” “保安呢？都他妈过来，把这些校外人员赶出去！” 王主任怒吼一声。 “来了！”几个保安拿着叉子走了过去。 “王主任，都是从事教育行业的，你怎么素质这么低！” 男人看着保安的叉子，还是退出了学校。 “滚！” 王主任擦了擦汗，一脸郑重的承诺道： “林若曦，学校不会亏待你的。” 薛睿若有所思，一个公办学校，拿什么和那些私立学校比。 “我开车送你回家。”王主任招了招手。 第98章 现在还小 “区里其实也有奖学基金，这些年来……”王主任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 薛睿听了半天，合着王主任在画大饼。 一会区里有什么奖项，一会市政…… 说的全都是高考后的事情。 “王主任，你歇歇吧。”薛睿打断道。 “好。”王主任尴尬笑了笑，薛睿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忽悠的。 他已经看出来了，林若曦在哪里上学，主要取决于薛睿的意见。 公办学校要是和私立学校拼奖学金，那还真不是对手。 尤其是对方开的价码太高，他根本没有自信能把林若曦留下来。 可他没想到，最终林若曦为了薛睿留在了二中。 学校到小区的路程很短，开车只用了几分钟。 “林若曦，你先去买菜。” “嗯。” 林若曦点点头，下车前还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王主任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等到林若曦关上车门后，猛地回头道：“你和她住一块？” 薛睿被吓了一跳，王主任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我只是每天接送她上学放学，偶尔在她家里蹭顿饭。”薛睿急忙解释。 王主任脾气是出了名的差，刚才差点和那几个私立学校的打起来。 “嗯，你做的很好。”王主任咬牙道。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你不是喜欢顾慕雪么？” 这事全校都知道，他还抓过薛睿好几次。 “额……”薛睿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方可是老油条了，是糊弄不过去的。 王主任摆了摆手：“我不管你这些破事，总之只要你把林若曦留下就行，别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有……” 薛睿咽了口口水，王主任说话实在是太直白了。 还有，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去担忧？ “知道了，王主任再见。”薛睿不想再谈下去，下车就进了菜店。 他不知道王主任是怎么理解他和林若曦之间的关系。 但薛睿能确定的是，王主任不会乱讲，毕竟他才是留下林若曦的关键所在，他没去要点好处已经很客气了。 薛睿拿起一把青菜，走到林若曦身旁，笑道：“怎么说有人拐你？幼儿园老师教的吗？” 林若曦的用词实在是太差了，那些人只是要和她做一桩交易，转头就被林若曦“诬陷”成了人贩子。 林若曦想了想：“我…没上过幼儿园，奶奶说有人给好处要我跟着走，就是拐小孩的。” 薛睿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林若曦怕是一出学校，就被那群人围住了。 而那些人也并非是一家的，属于竞争关系。 互相竞价的时候，难免用词不当，让林若曦会错意了。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去找学生家长的，可林若曦没有家长，人也已经从村子里搬走了，所以那些人只能来学校门口蹲点。 “没上幼儿园？那你小时候都在做什么？”薛睿皱眉道。 哪有小孩子不上幼儿园的？大概是那个人渣嫌接孩子麻烦…… “唔…地里抓虫子，喂鸡……” 薛睿越听越心疼，打断道：“好了你别说了。” “这几天他们大概还会来，我要是没空的话，你可以找王主任送你回家。”薛睿叮嘱道。 “会不会太麻烦老师了……” “不会。” 薛睿相信王主任是很乐意跑腿的，林若曦可是他职业履历上的辉煌一笔，接送上学算什么？ 在菜店老板笑盈盈的注视下，两人结了账出门。 “一百万丢了心不心疼？”薛睿笑着问道。 林若曦没有犹豫，摇了摇头。 薛睿笑着摸了摸林若曦脑袋。 这丫头可是为他放弃了一大笔钱，就只是为了能在他身边呆着。 林若曦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一种有些病态的程度。 如果换了别的姑娘，薛睿或许会觉得有些心机，毕竟他家的家业远远不止一百万那么简单。 虽然现在他很穷，但未来迟早都是他的。 不过林若曦嘛……太单纯了，一眼就能看穿。 拒绝的目的，只是为了待在他身边。 而且什么叫做“你不卖”？ 薛睿觉得林若曦的思想不太对，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不过林若曦这种成长经历，心理健康有问题也很正常。 两人来到楼下的时候，薛睿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坏了。”薛睿心中大感不妙，那是他老妈的车。 他想偷偷溜走，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薛睿！” 薛睿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子：“妈，你怎么来了？我刚才正准备回学校呢。” 林若曦被吓了一跳，不过她没理解薛睿为什么要跑。 回学校？他不留下吃饭了吗…… “阿姨好。” 她上次在医院见过薛睿妈妈，对她很温柔。 “曦曦，吃饭了没？阿姨带你们去吃饭。” 任群芳笑着说道，语气格外的温柔，就好像刚才那声怒吼，是别人喊的一样。 薛睿见识了老妈的川剧变脸，只能在一旁乖乖等着。 因为他说什么，老妈都不会信的，不如让林若曦和老妈交流，他在旁边稍加引导一下，把自己的形象抬高一点。 “阿姨我会做饭。” “小睿有没有问你收租金？”任群芳笑盈盈问道，又把眼睛看向薛睿。 “没有。” 听到林若曦的回答后，任群芳脸色好看了一点，冲薛睿微微点头。 “算你有点良心。”任群芳笑着说道。 “妈，你不能那么想我，我是帮助同学。”薛睿理直气壮道。 “那你怎么不在学校呆着？” “送同学，女孩子自己上下学不安全，林若曦你说对不对？” “嗯。”林若曦眼含秋水，她其实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薛睿为什么每天都陪她上学放学。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还进人家屋子里？林若曦奶奶都说了，你们天天晚上在房间里鼓捣什么。” “什么？”薛睿瞪大了眼。 他只是吃顿饭，玩会电脑就回学校了，连房门都没关过啊。 老太太居然这么编排他。 “我在和林若曦学习呢，这次考试进步了好几百名，不信你问我小姑。” 薛睿上次碰到那个大妈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套说辞他早就想好了，恰好今天成绩出来，随便任群芳怎么去查，他的的确确进步了很多。 “为什么不告诉我？”任群芳皱眉道。 “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吗？”薛睿笑道。 “……” 薛睿的理由确实很全面，她刚才就问过薛夏莹了，薛睿最近学习成绩进步很大，应该是这个姑娘辅导的原因。 面对任群芳的问题，薛睿的回答滴水不漏。 任群芳也没有直接离去，而是留下和两人吃了顿饭。 “曦曦，你手艺真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走运。” 任群芳不吝夸赞，林若曦做饭真的很好吃。 “给，这是小睿的补课费。”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大概有一万块钱。 之前也不是没给薛睿找过补习班或者家教，不论花多少钱，基本都没有作用，她认为这钱还给少了。 “不，阿姨我其实……”林若曦觉得受之有愧。 她根本没辅导薛睿什么，还天天被薛睿说“误人子弟”。 准确来说，薛睿在计算机上还指导了她许多，给她选择了方向，帮她调试编译环境。 可不等她解释，就被薛睿瞪了一眼，她看到薛睿无声的口型：“收下。” “哦，谢谢阿姨。”林若曦很心虚。 “阿姨就先走了。”任群芳提起包，伸手示意林若曦不用送她。 “你出来。”任群芳瞪了一眼薛睿。 薛睿老实的跟着下楼。 “你不是在追求老顾女儿吗？林若曦又是怎么回事？”任群芳呵斥道。 林若曦太好懂了，吃饭时候的眼神，还有给薛睿夹菜…… 怎么看都是生活了许久的小情侣。 “妈，我才多大？你怎么想这么歪？” “以前是我年少不懂事……” “我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好好学习，她们都是我的好同学啊。” 薛睿一脸无辜，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你别跟我装，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任群芳眼睛一眯。 薛睿顾左右而言它，偏偏还拿年龄和学习当做挡箭牌，她被薛睿气的不轻。 “你必须选一个，总之我喜欢林若曦，你不准欺负人家。”任群芳瞪了薛睿一眼。 她觉得林若曦这样顾家的女孩子，很省心，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什么喜不喜欢的，我现在还小，最起码等我成年了再说。” “哦？成年了就能选了？” 任群芳觉得薛睿说的有点道理，现在这个岁数哪里明白感情是什么？ 朋友，恋人，很多都是阶段性的。 如果她学习很好，考上了大学，可能也不会和薛建峰走到一起。 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和谁走下去，谁也说不准。 “不，我的意思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薛睿信誓旦旦道。 “你说什么？！” 任群芳再也忍不住了，脱下高跟鞋就往薛睿身上砸。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 “妈！怎么说也是亲生的，别用家伙啊！”薛睿边逃边喊，完全没有紧迫感。 上一世任群芳天天催他找个女朋友带回去，薛睿没能做到，天天挨骂。 这一次，他找了俩，任群芳同样不开心。 薛睿觉得老妈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第99章 玩懂了没有? 最终，薛睿脸上带着个巴掌印上楼了。 “嘶~真疼啊。” 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他觉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这巴掌是薛睿主动挨的。 他知道，如果他不挨一巴掌，老妈晚上大概率会气的睡不着觉。 林若曦在楼上全都看见了，她想下去劝架，可是奶奶不让去。 “给。”林若曦递上一块毛巾，她看到薛睿挨巴掌的时候，就去提前准备了。 “嗯，真贴心。” 薛睿点点头，转头看到老太太一脸笑盈盈的，那眼神就是在嘲讽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黄你刚才是不是笑话我？你别装无辜，我都看见了。” 薛睿低头拽着大黄的耳朵，在大黄脑袋上敲了几下。 大黄正趴着睡觉呢，突然被薛睿暴力的拽起来，顿时怒火中烧。 “汪！”大黄龇牙咧嘴的，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 然而，大黄刚露出獠牙的时候，就被林若曦踢了一脚。 “呜~” 大黄舔舔嘴唇，一脸讨好的摇了摇尾巴。 “你的钱。” 林若曦把任群芳给她的“补课费”还给薛睿。 “我要借用你的钱，做一款小游戏，到时候赚了钱咱俩五五分账。”薛睿摇了摇头，没有收。 “做什么游戏？” “来，咱俩先玩几局。”薛睿带林若曦回了房间。 其实，消除类游戏在这个时间点并非没有，只是没有触屏版的，例如开心祖玛之类的上古游戏。 iphone改变了手机的交互逻辑，也影响了后面的游戏开发。 现在还没人做，薛睿要抢占先机。 他自己开过公司，做过产品，也赔过不少钱，知道开发一款游戏不容易。 要面向市场的游戏，需要做的准备太多，和大学生毕业设计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前者需要考虑市场规模，变现渠道，还有各种法律问题。 而后者，只需要在网上抄点东西，过了老师那一关就行。 林若曦再次把存折拿了出来：“给。” “明天我给你买手机，还有电脑。” 这一次薛睿没有拒绝，他确实急需用钱。 “我不用手机，家里有电话。”林若曦小声道。 她觉得太浪费钱了。 “手机是开发软件的必要工具。”薛睿解释了一句。 “唔，好。”林若曦点点头，认为薛睿说的有道理。 她拿起一个苹果，削去外皮后，放到薛睿手中。 而她自己呢，没有削皮的习惯，只要把苹果坏了的地方啃掉就可以吃了。 薛睿看的直皱眉，因为林若曦手中那个苹果已经坏了一块。 他自己手中的苹果，即便不削皮，也是完好无瑕的。 “别吃了。”薛睿从林若曦手中夺走苹果，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林若曦一脸呆滞，眼睛时不时看向垃圾桶。 薛睿皱着眉头，这是什么他妈的愧疚式教育？ 如果不是薛睿了解林若曦，甚至会以为这个女孩要pua他。 “以后坏了的直接丢掉，没必要省钱。” 薛睿要纠正林若曦的习惯。 “你看啊，今天坏了一个你吃了，明天另一个又坏了。” “从头吃到尾，你吃的都是坏的，不如从好的开始吃。” 林若曦觉得薛睿说的有道理。 “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林若曦摇了摇头。 只要她把坏的吃了，薛睿就可以一直吃好苹果，也是一样的。 …… 第二天。 学校狗洞门口。 “真他妈奢侈。”任军把一个大袋子交给薛睿。 薛睿打开一看，一台iphone5、ipad，还有一台macbookpro。 “真难弄，这手机刚发布没多久，那小子居然要加价一千，亏我和他还是老同学呢……”任军一个劲的抱怨。 “正常，这机器加一千都算少了。” 薛睿笑了笑，这个时间点确实是这样的，要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得买港版，还得加钱。 “也就你这个岁数喜欢这些东西，再大一些就没意思了。”任军感慨道。 薛睿有些感同身受，不过这又不是给他自己买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不从正门送给我？” 薛睿突然回过味来，家长给学生送东西，至于走狗洞? 任军一愣，薛睿说的好他妈有道理：“嘿嘿，习惯了。” 不过他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薛夏莹，猫着身子就往狗洞里钻。 “别进，你这么进来我可喊保安了。”薛睿黑着脸道，临走前还特意指了指任军。 如果是学生也就罢了，任军现在的身份可是社会闲散人员，原则性问题不能破。 “切，不进就不进。”任军冷笑一声： “你前段时间说的宠物店，我已经准备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能开业。” 薛睿脚步一顿，任军听劝了？ 上一世的任军赚快钱赚习惯了，藏獒生意赔了以后还在找各种门路赚钱，想着再捞回来。 可机遇哪里是天天有的？任军混到奔四的年纪，还是一无所有。 “你怎么想的？”薛睿笑着问道。 “这不为了夏莹嘛，我也想稳定一点。”任军挠了挠头。 “嗯，开业记得叫我。”薛睿点点头。 到时候他准备给任军提点意见，宠物行业一片蓝海，借着互联网的东风，可以营销一些宠物用具之类的，做一个自己的品牌。 回到教室的时候，薛睿把东西交给林若曦。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玩手机，回家就去玩ipad，还有电脑。”薛睿叮嘱道。 顺带教了一下怎么插电话卡。 这年头办卡很容易，连身份证都不用带，就能买到不实名的手机卡。 “哦……”林若曦歪着脑袋，看着小小的屏幕上显示五颜六色的画面，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薛睿笑了笑，原来林若曦喜欢这些东西。 “多玩游戏。” 薛睿在心中补了一句：别变成薛瑶那种网瘾少女就好。 这是开发游戏必须要有的硬件，不然连智能手机的操作逻辑都不懂，怎么可能开发出游戏。 光是这几样东西，就已经花掉了三万块。 抛开昨晚任群芳给的“补课费”，薛睿差不多还剩下13万。 技术方面反而是最轻松的，因为本身就不难，薛睿也有开发经验，加上林若曦学东西的速度非常快。 难点在找美工，注册文字商标等等。 资金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薛睿准备把薛瑶的压岁钱骗出来一些。 注册公司也是个问题。 就在薛睿发愁的时候，顾慕雪从二班后门走过。 “得找顾局，怎么说也是兄弟单位。” 薛睿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临近中秋节，正是上门送月饼的时候。 可是……顾青山防他和防贼一样，生怕自家闺女被他拐走了，东西怎么能送出去？ “曦姐？这苹果手机是你的？” 一饼路过的时候，看到林若曦手里拿的手机，眼睛都放光。 “嗯。”林若曦点点头，她还没弄明白这个要怎么玩。 薛睿回头一看，林若曦正认真“玩”手机。 如果是别的孩子，只需要把手机交出去，什么也不用管了，小孩子的天性会把手机的游戏功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林若曦嘛，被薛睿下达任务后，一本正经的在研究怎么玩，反倒效率低下，在桌面上不断重复滑动。 薛睿叹了口气：“一饼，你教教她怎么玩。” “好嘞，曦姐我跟你说，咱们教室能蹭到楼下办公室的无线网……”一饼接过手机，给林若曦下载了一大堆的游戏。 “唔，谢谢。” …… 一整个下午，林若曦都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中途有老师看见，也只是让林若曦往后面坐一坐，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 到了活动时间，薛睿走过去问道：“玩懂了没有？” “不太懂。”林若曦摇了摇头。 “你找王主任送你回家，回去慢慢玩。” 薛睿刚才看到王主任路过，他今天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 “嗯。”林若曦背着包去找王主任。 至于薛睿，他已经想到了送礼的方法。 顾青山的突破点，还是得在顾慕雪身上找。 他来到一班教室，熟练的坐在顾慕雪同桌的位子上。 “今天怎么没带书？”顾慕雪皱起眉头。 往常这个时间点，薛睿都会让她辅导功课来着，今天居然两手空空的过来，而且看表情，就不怀好意。 “暮雪，前几天不是说要给你做点心吃吗？今天咱俩去做月饼。”薛睿认真说道。 “真的？”顾慕雪的声音下意识抬高了一分，察觉到不对劲后，她又平淡的补了一句：“现在去？” 要和薛睿一起做月饼，她心中有些兴奋。 “现在就走。” “好，我联系一下司机。” “对了，赵姨和顾叔喜欢什么馅的？”薛睿随口问道。 “嗯？” 顾慕雪轻咦一声，薛睿不应该先问她喜欢什么馅的吗？ 不过她还是想了想，认真答道：“我爸喜欢五仁月饼，我妈不喜欢吃月饼。” 薛睿点点头：“我也不喜欢月饼，尤其是五仁馅的。” “那为什么做月饼？”顾慕雪更不理解了。 “因为后天中秋节，今天咱俩做点月饼，我好去送去你家。”薛睿如实说道。 “你要去我家？”顾慕雪脸颊一红。 这么快就要单独见家长了吗？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 第100章 上门送月饼 “笨死了，都露馅了。”顾慕雪从薛睿手中接过面团。 “真难。”薛睿一脸愁容。 做月饼的材料，是酒楼师傅提前准备好的。 他以为做月饼挺简单的，平手看那些师傅就随便搓吧搓吧，放进模具里一压就行。 等他自己上手的时候，不是把月饼皮捏破了，就是沾到模具上了，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 其实，最主要的是，薛睿根本就没认真去做，一直在想游戏的事情还有没有什么纰漏。 顾慕雪又压好一个月饼，小心翼翼的放在托盘上，随口问道：“你晚上不上晚自习，去了哪里？” 薛睿手中一顿，两个班级就隔着一堵墙，迟早会被人发现。 薛睿没有立刻回答，一阵头脑风暴过后，叹了口气：“我怕陈婷婷影响我学习，所以每天我都躲在宿舍里自学。” “那就好。”顾慕雪嘴角上扬，薛睿这次成绩进步很多，他还是听劝了。 “陈婷婷真是的，也不知道看上你哪儿了。”顾慕雪打量了一眼薛睿。 现在女孩子不都是看外貌的吗？ 薛睿的相貌其实不算出众，除了个子高一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说的对，看上我的脑子都有问题。”薛睿立马自损了一句。 顾慕雪顿时柳眉一竖，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她忍住了，总觉得薛睿这句话这是个陷阱。 薛睿笑着把托盘塞进烤箱，心说顾慕雪这小妮子真聪明啊，反应是真的快。 如果换了林若曦，这时候可能在结结巴巴的解释什么。 半响后，月饼烤出来了，散发着甜腻的香味。 准确来说他们俩只是来捏面团的，而且因为技术问题，许多月饼上都有裂纹。 “怎么裂开了这么多？”顾慕雪有些失落。 薛睿拿起一个月饼，笑嘻嘻道：“暮雪，你打电话问问顾叔今天在家不？” 应该是烤月饼的过程出了什么差错，刚才就有师傅想要提醒什么，不过被薛睿拒绝了。 但有裂纹不重要，卖相越差，越能证明不是买来的。 顾慕雪很失望，然而薛睿却很满意。 “我爸在家，下午的时候还问我想吃啥。” “嗯，现在去你家。” “现在就去？” 顾慕雪有些紧张，现在才上高二，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小睿，要不还是算了吧，等上了大学也可以的。”顾慕雪小声劝道。 顾青山对薛睿的态度，实在是…… 上次薛睿带她逛小吃街的事，老顾还耿耿于怀，经常叮嘱她晚上不能和男孩子出去。 她知道，那个“男孩子”指的是薛睿。 今天薛睿就要去她家，她怕薛睿被老顾赶出去。 她不想老顾生气，也不想薛睿被欺负。 “就今天去。”薛睿态度坚决。 等上大学？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哦。”顾慕雪喃喃道。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薛睿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 她现在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还有一丝担忧。 司机就酒楼外面等着，两人上车后，顾慕雪坐立不安。 “小睿，待会我爸要是说了很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慕雪提前给薛睿打了个预防针。 “怎么会呢？顾叔一看就是温文尔雅的人。”薛睿笑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懂吧？” “没有如果。” …… 很快，两人来到一栋别墅门前。 这时已经快7点了，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薛睿提着一个大纸袋，里面装的是刚才烤好的月饼，还有一瓶茅台和一条和天下。 烟酒都是从酒楼里拿的，记在了他老爹名下。 上次拿的烟酒已经让任军背锅了。 这次的就说送给顾青山，薛睿相信老爹不会有意见的。 毕竟，薛建峰前段时间还撺掇他，要把顾青山闺女追到手。 支持一点烟酒算什么？ 而顾慕雪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糕点礼盒，里面装的是一些南方的时令糕点，例如梅花糕之类的。 薛睿知道赵丽珍是江南人，特意寻来的这些东西，酒楼里没有的，他还特意让人在外边买了一些。 对出身豪门的赵丽珍来说，物品价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人的心意。 不过对于顾青山，薛睿还是拿的较贵的一档烟酒，毕竟要求人办事，态度上要过得去。 “你走吧，顾先生不在家。”保姆把一个男人推了出来。 “我都看到了，你就让我进去吧，通融通融。”男人掏出一个信封，一脸讨好的塞到保姆手中。 “说了不行，你这样我会被开除的。” 保姆把信封丢在地上，指了指门口的摄像头。 “唉~”中年男人捡起信封，垂头丧气的向薛睿的方向走来。 路过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 薛睿看到男人手中的东西和他差不多，都是一个大纸袋子。 薛睿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男人看薛睿手里拿着同样的包装，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事，学生也送礼。” “劝你回去吧，顾局不会收的。” 薛睿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向别墅走去。 男人一脸忧愁，坐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自顾自的点了支烟。 然后，他就看到薛睿被保姆一脸笑盈盈的接了进去。 “不是，凭什么？” 男人愤愤的把烟头砸在地上。 进门后，保姆一脸古怪的看着薛睿。 最近中秋节，来送礼的人太多太多，就跟苍蝇一样，赶都赶不完。 这小子手里拿的东西一看就是送礼的，可他穿的校服和顾慕雪一样，一看就是同学。 赶还是不赶呢？她有些拿不准。 “顾叔和赵姨在不在家？”薛睿明知故问了一句。 顾慕雪眉头一皱，刚才她不都说了一遍？ “薛睿？” 顾青山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薛睿和顾慕雪一起进来，瞬间皱起眉头。 “顾叔，这不中秋节了吗，我来给您和阿姨送点月饼。” 薛睿从顾慕雪手中接过礼盒，笑盈盈的把东西放在茶几角落，不过那盒糕点他特意放在了茶几上。 保姆脸色瞬间好了不少，原来是认识的朋友。 “小刘，你先带暮雪去吃饭。”顾青山使了个眼色。 “我不饿，刚才……”顾慕雪解释道。 然而，刘阿姨看出了其中门道，拉着顾慕雪就走：“暮雪，先去洗手。” 顾青山看都没看，只是冷冷道：“拿回去，我家里不缺月饼。” “顾叔，话不能这么说，这盒糕点是我特意送给赵姨的，拒绝也是赵姨拒绝。”薛睿笑道。 “那这个呢？”顾青山冷冷一瞥。 袋子口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都露出来了。 薛睿简直和薛建峰一个德行，这种人做兄弟可以，如果做他女婿，他真是要疯了。 顾青山早就有了准备，如果这小子提一句他闺女的事，立马就把他赶出去。 “这个是我和暮雪特意给您做的月饼。”薛睿从纸袋子里提出一袋月饼。 送给顾青山的月饼，包装很简陋，就是用塑料袋包着的，可以清晰看到里面颜色不太均匀，还有些开裂的月饼。 顾青山一愣，这月饼是他闺女做的？ 嗯，这个不能拒绝。 顾青山沉思了一下：“月饼我收下了。” “这酒是我从我爸那里拿来的，他好像存了好多年，很宝贵的样子。”薛睿小声说道。 “嗯？”顾青山轻咦一声，突然觉得这酒也不是不能收。 “爸，那月饼是我做的，你尝尝好吃不。” 顾慕雪端着饭碗过来了，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游走。 顾青山嘴角一抽，他刚支开顾慕雪，这就又跑过来了？ “雪儿，你作业做完了没有？”顾青山问道。 “做完了。”顾慕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意思是赖着不走了。 “暮雪，我有高一物理书找不到了，你不是说把你的借我吗？”薛睿开口道。 “有吗？”顾慕雪一脸疑惑，薛睿什么时候和她说过这件事？ “有的。”薛睿点点头。 “哦，我去找找。”顾慕雪看出来了，这两人都想支开她。 不过既然薛睿这么自信，那她还是不要碍事的好。 顾慕雪端着饭碗离开了，临走前三步一回头。 顾青山牙都要咬碎了。 一个父亲最难受的时候，莫过于同一件事，自己说的话女儿不听，而别的男人开口，她却听了。 “顾叔，我觉得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业。” 薛睿说了一句很正确的废话。 “嗯。”顾青山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一些。 “当然，男人最重要的还是事业。”薛睿认真道。 “事业？”顾青山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是高中生该说的话？ “我最近做了一款游戏，在很多手续，还有法律程序上的事情不太懂，特意来请教顾叔。”薛睿态度诚恳道。 “是这样？”顾青山顿时安心了不少，原来薛睿今天来有别的目的。 “对，比如注册公司的问题，还有文字商标注册的流程，应该注册什么品类……” 薛睿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其实，这些东西大部分他都了解，只是现在的身份不太好办。 “你现在的岁数其实可以注册公司，但不能做法人。” “这个我知道，我是想问问顾叔，有没有比较熟的代理机构。” “我现在要上学，没那么多时间去办手续。” 第101章 今天晚上睡你家 薛睿和顾青山聊了很多，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提及顾慕雪。 最后，薛睿空着手出门了。 顾慕雪在楼上看到薛睿上了车，眉头顿时皱起。 怎么走了也不和她说一声，难道是被老顾赶出去了？ 客厅里。 顾青山给自己倒了杯酒，手里还捏着一块咬了一口的五仁月饼。 他还没这么吃过，因为薛睿那小子刚才说：月饼就酒，越吃越有。 月饼是自家闺女做的，酒是从兄弟那里偷来的。 顾青山点点头，吃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爸，小睿怎么走了？”顾慕雪跑到楼下追问。 “他问完事了，不走还留下过夜？”顾青山反问道。 顾慕雪笑嘻嘻趴在沙发后面，给老顾捏着肩膀：“爸，你和小睿说了什么？” 顾青山闭眼享受：“就是些工作上的事，薛睿说他要注册一家游戏公司……” 顾慕雪小手一僵。 薛睿来她家，就为了说这个？ 弄得那么郑重其事的，带了一堆礼物，合着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害她紧张了好半天…… 想到这里，顾慕雪气不打一处来，手中多使了点力气。 “嘶~轻点。” 顾青山龇牙咧嘴的，自家闺女手劲还真大。 “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顾慕雪把酒瓶子收走，气鼓鼓上楼去了。 “唉？就按一分钟？”顾青山摇头苦笑。 顾慕雪前脚刚走，赵丽珍就回来了。 她看到看到桌子上一大堆家乡那边的糕点，摆的还这么精致，不禁眼前一亮。 赵丽珍心说自家老公还怪贴心的，知道她嫁到河东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这边的饮食。 往年这些都是她自己去买，今年中秋节，顾青山居然主动去买了。 “谢谢老公。”赵丽珍眼眶一红，搂着顾青山就亲了一口，随后趴在顾青山的怀中。 “谢什么？”顾青山有些迷茫。 “糕点啊。” 顾青山瞥了一眼茶几，上面摆放着薛睿带来的糕点。 “嗯，应该的。”顾青山点点头，轻轻安抚着怀中的女人。 顾青山心中一阵酸楚。 原来…她要的就这么简单？ 我还不如一个孩子？ 她外表那么坚强，内心还是个小女孩…… 这些年…我亏欠她太多。 …… 学校门口。 “师傅辛苦了。”薛睿笑着挥了挥手。 等到车子开远后，他掉头去了林若曦家里。 顾青山既然收下了东西，就一定会办事。 薛睿打开门，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若曦蹲在一旁研究ipad。 “老太太，这几天给你开个公司。”薛睿笑嘻嘻道。 他对老太太从来不客气，有话就直说。 老太太都七十多了，好在注册流程不卡老年人。 用老太太身份就很合适，反正老太太天天闲在家里没事，出去活动活动也好。 “公司是什么？”老太太没看薛睿。 “你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了。”薛睿摆摆手。 老太太没有说话，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其实，老太太觉得岁数大了，自家孙女也涉世未深。 薛睿这小子虽然不着调，但林若曦也没有真的吃什么亏。 薛睿提要求就提吧，她烂命一条，有什么值得薛睿觊觎的？ “林若曦，该动工了。” 薛睿晃了晃脖子，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现在有两台电脑，两人并排而坐。 “三个以上同样元素的可以消除。” 薛睿在纸上大致画了一遍游戏的逻辑。 “唔，挺简单的。”林若曦点点头道。 薛睿负责给林若曦提设计，要求。 林若曦负责代码和功能实现。 薛睿时不时检查一遍，确保林若曦的方向没有走偏。 然后开始在网上寻找美术设计。 这部分他和林若曦都做不了，因为林若曦画画实在是太难看了。 “动画部分可以粗糙一些，以后慢慢迭代更新。” 薛睿想了想，觉得手头的钱还是不够用，决定先砍掉一部分功能。 这个时代的手机算力还不够，按十几年后的水平去制作，对手机硬件的压力可能较高。 光是定制一套图标，就得花费上万，因为薛睿要版权。 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往往过的很快。 一眨眼的时间，薛睿的闹钟响起，他该回宿舍了。 “这样进度也太慢了。”薛睿抱怨道。 “我，我晚上也可以做。”林若曦小声道。 “算了，我怕你跑偏，明天继续。”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薛睿接到一个电话。 “喂，薛先生吗？顾先生让我联系你。”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薛睿有些惊讶，顾青山办事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东西昨天才送出去的，今天就有人联系他了？ “哦，你人在哪？” “我在学校门口。” …… 薛睿从狗洞里钻出，看到校门口停着一辆捷达。 “薛先生？”男人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因为对方怎么看都是高中生。 “你好。”薛睿笑着打了个招呼，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我叫薛睿，贵姓？” 男人喃喃道：“姜威。” 他现在还没缓过神来，顾青山说的人是个高中生，他以为是学校老师呢。 “姜先生，边吃边说吧。”薛睿随便在附近找了家饭店。 对方是一家代理机构的，说白了就是替人干点跑腿的活。 薛睿可是遵纪守法的老实人，他本意就是想找个熟人，干活的时候上点心，加上顾青山那边稍微看着点，流程可以走快一些。 这种事情，有没有人看着，完全是两回事。 “吃过饭去办手续吗？下午正好可以。” “不是我本人要办，过会带你去接一下人。” “我大概还要注册几十个文字商标，收费是怎么收的？” “额…既然是熟人介绍的，收个成本钱就行了。”姜威笑了笑，这可是顾局联系他的，必须要办的滴水不漏。 “该给多少就多少。”薛睿态度强硬，没有接受这个要求。 他不想让顾青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欠下人情。 薛睿递上一张作业纸，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消消乐，开心消消乐，快乐…… 总之，和消除类游戏有关的商标，他准备全部注册一遍。 能通过多少算多少。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做软件，这些杂活最好是交给别人去做。 当然，他很不要脸的把所有消除类游戏商标都注册了一遍。 即便后期他的游戏竞争不过大厂，靠着ip也能卖点钱。 亏本是不可能亏的。 不过也算不上是恶意抢注商标，因为这个时间点，没人做消除类游戏。 他有游戏，有商标，很合理。 至于以后更有潜力的商标？ 薛睿没有去想，因为太招摇了。 就像他明知道过两年，世界杯会有一场德国7比1巴西，赔率六千多倍…… 但这种发家过程太奇怪了，难免惹人怀疑。 “不是用我的名字注册，我带你去接人吧。” 两人吃过饭后，薛睿带姜威来到老太太家里，给姜威带了个路。 而他还得回学校上课，尤其是今天，他得盯着林若曦。 今天就是上一世林若曦跳楼的日子，薛睿不想出现任何差错。 活动时间。 “梦泽，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有老师查人你帮我糊弄一下。” 薛睿拉着邱梦泽小声叮嘱道。 “薛睿，你太过分了！”邱梦泽呼吸都重了一拍。 他觉得自己这个发小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每天去林若曦家里蹭吃蹭喝玩电脑，现在居然还要在人家那里过夜。 “好！”邱梦泽咬牙答应，内心酸溜溜的。 他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呢，薛睿居然就要和那种级别的美女睡一起了。 他为自己兄弟感到高兴，又替自己觉得悲伤。 “唉，我也不想啊。”薛睿感叹了一句，潇洒离去。 邱梦泽气的不行。 薛睿实在是太欠揍了，这种天大的好事，搞得好像他是被迫的一样！ 邱梦泽从薛睿抽屉里掏出一块月饼，一口闷下。 他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好像多吃薛睿几个月饼就能平衡一点。 这时，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女孩子路过。 邱梦泽的位置就在二班后门，女孩看到邱梦泽的模样，嫌弃的轻啧一声，脚步都快了一些。 邱梦泽目光呆滞，如遭雷击。 那是他暗恋了多年的女孩子，第一次和她对视，看到的居然是那种表情。 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邱梦泽，薛睿呢？”梅莉莉也从薛睿抽屉里拿了一块月饼。 她觉得顾慕雪今天闷闷不乐的，一定和薛睿有关，而且今天薛睿活动时间居然没来找顾慕雪补课。 这太不正常了，她要来质问薛睿。 “咦？你别哭啊。”梅莉莉觉得邱梦泽也不正常。 …… 学校狗洞。 “慢点。”薛睿把林若曦送了出去。 这一次林若曦也跟着薛睿钻了狗洞，她怕校门口有私立高中的人等她。 林若曦站在狗洞外面，回头去拉薛睿。 “今天晚上我睡你家。”薛睿随口说道。 他今天要好好看着点林若曦，只要过了今晚，上一世的噩梦就算彻底结束。 至少在他心中是这样的。 林若曦听到薛睿的话，胳膊下意识的一抖。 薛睿本来是抓着林若曦手的，林若曦那么一抖，差点让他掉下去。 “撕拉”一声。 薛睿的校服挂在栅栏的尖刺上，扯开一个口子。 第102章 你也要买杜蕾斯? 薛睿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衣服挂到了栅栏的倒刺上…… 每次钻狗洞的时候都会想象着发生这种事，没想到今天真碰到了。 “小舅也真是的，当年拆栅栏的时候，也不知道把尖刺磨平。”薛睿皱眉说道，手中用了些力气，一把翻越栅栏。 林若曦急忙走上前，查看薛睿的肩膀。 薛睿的肩膀被划出一条红红的印子。 “没伤口，回去吧。”薛睿笑了笑。 “对不…”林若曦吓得不轻，她想道歉来着。 可是薛睿特意叮嘱过，不准跟他道歉，每次道歉她都会被薛睿敲脑袋，于是硬生生憋了回去，一脸愧疚的跟在薛睿身后。 如果不是她刚才走神，薛睿不会撕破衣服的。 刚才薛睿说要在她家过夜，也不知道薛睿想睡哪个床。 可是……薛睿为什么要睡她家里？平时不都是住学校的吗？ “你…你今晚睡哪里？”林若曦小声问道。 薛睿笑嘻嘻道：“当然是睡你房间。” 林若曦房间是上下铺，他今晚只要睡上铺，盯住林若曦就好。 “那我和奶奶睡一起。” “不行。”薛睿一口回绝。 “我，我睡沙发其实也可以的……”林若曦弱弱道。 说完这句话，她偷偷看了一眼薛睿的表情，薛睿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那…那就睡一起。”林若曦试探道。 薛睿咽了口口水，什么叫睡一起？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两人买了菜，隔壁就是一家便利店。 “吃零食不？”薛睿突然想起，林若曦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好像，从没见她买过什么零食？ 就算是他这种老男人，还是会时不时去顾慕雪那里蹭点零食吃吃，可是林若曦什么都没买过。 仔细一想，林若曦好像……每天都是一个样子，天天给他和老太太做饭，每天都给同学带早餐。 这丫头成熟的不像个孩子，活的跟个男人一样。 而且，他和林若曦在一起呆了一个月了，她没有生理期的吗？ 林若曦生日比他还要大几个月，不应该啊？ 可林若曦没有什么忌讳的，天天洗碗做家务，从来没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但薛睿不好意思去问这么隐私的问题。 两人在便利店里闲逛，薛睿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一包薯片：“吃这个吗？” “不用了。”林若曦摇摇头，她觉得轻飘飘的就要卖五六块钱，好贵呀。 “那这个呢？”薛睿又拿了一盒好丽友派。 林若曦眼睛一亮，和奶奶看电视的时候，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这个蛋糕的广告。 可是看到货架上的标签价格，她又摇了摇头。 薛睿注意到林若曦的眼神，她为什么一直在关心价格？ 最后，薛睿干脆不问了，按照自己的口味，拿了一大堆零食。 走到日杂区的时候，林若曦才把注意力放在商品上，看着一大堆毛巾，她伸手摸了摸，选了一条价格颇高的。 “这个颜色可以吗？”林若曦问道。 “可以，你看着买吧。”薛睿点点头。 林若曦给他买东西的时候，很少去看价格。 这让薛睿有种错觉，林若曦就好像是顾家的老妈子； 他才是那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淘气孩子，在零食货架上一通乱拿。 林若曦在给薛睿挑选毛巾牙刷，薛睿眼睛在便利店里乱逛。 他看到日杂区还有卖卫生巾的，看着那些熟悉的品牌名，突然想起自己以后看到的315晚会，很多大品牌都有质量问题。 “你用不用这个？”薛睿指着个粉色的包装说道。 林若曦眼神呆滞，不敢和薛睿对视。 “我…我这几天…不用。”林若曦结结巴巴的，小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这个品牌不能买，还有这个和这个。”薛睿凭借之前看过的新闻，给林若曦避雷。 可是，林若曦根本没有听薛睿在说什么。 林若曦心中早都乱的不成样子了。 薛睿是男孩子，为什么薛睿会问这个呀？ 她和女同学都没聊过这么私密的话题。 她在网上看到，如果有男孩子问你吃不吃冰激凌，那其实是一种试探，试探女孩子是不是在生理期…… 薛睿是不是在试探她？ 今天要睡她的房间，难道…… “买完了就走吧，老太太已经回来了。” 刚才他在路上接了个电话，姜威说手续已经提交上去了，最晚过节后就能办好。 薛睿拍了拍林若曦的脑袋，把林若曦从呆滞中唤醒。 排队结账的时候，薛睿一直盯着结账口处的口香糖看。 今晚要熬夜盯着林若曦，他不吸烟不喝酒，槟榔就更别提了，咖啡因也会上瘾…… 他在思考买什么口味的口香糖提神，压缩薄荷糖够冲鼻子，效果应该不错。 林若曦也跟着薛睿的目光去看。 “你…要买吗？”林若曦紧紧握着手机。 她指了指便利店最前面的货架，手指微微发抖。 “嗯，怎么了？你也要？”薛睿有些诧异，林若曦喜欢口香糖？ 因为这年头物价不高，显得口香糖的价格很贵，一小盒就得十块钱，刚才明明连几块钱的薯片都纠结了半天。 很快，轮到他们两人结账了。 林若曦走到前面，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闭眼把手伸了出去。 薛睿发现林若曦的动作，急忙抓住了林若曦的手腕，把林若曦的手死死捏在手心里。 薛睿真不能理解林若曦的脑回路，刚才林若曦伸手拿的是口香糖下边的杜蕾斯。 结过账后，薛睿在林若曦额头弹了一下。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薛睿没好气道。 说实话，就算是上一世的他，也是到了大学才真正见过传说中的杜蕾斯。 在这之前，他和那些小男孩一样，天天嘴上喊着荤段子，其实根本没有经验…… “知道…我刚刚上网查了的……”林若曦呆呆说道。 “……” 薛睿突然有些后悔，让林若曦这么早接触网络，还给她买了智能手机。 这也怪他，之前故意用不清不楚的话逗弄林若曦。 可林若曦太认真，太耿直，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 “咳咳，回去吃饭吧。”薛睿干咳几声，缓解尴尬。 林若曦真的很漂亮，尤其是最近伙食改善以后，身材有了不小的变化，脸颊也渐渐充盈起来，愈发的动人可爱。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林若曦本身性格就有缺陷，对他非常依赖，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的状态。 薛睿相信，只要他开口，林若曦什么都会给。 可林若曦还小，身子骨都不知道有没有长全。 现在骗了人家身子，就好像是在诱拐认知不健全的少女一样。 在他看来，和犯罪没什么区别。 如果换了顾慕雪，薛睿不会有愧疚感，因为顾慕雪太聪明了，能骗到那是他的本事。 …… 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仍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曦曦回来了。”老太太照常喊了一句。 “我…我去做饭。”林若曦眼神有些躲闪，急急忙忙进了厨房。 薛睿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 留在女孩子家里过夜，他没有找任何理由，也难怪林若曦会想歪。 吃过饭后，薛睿和林若曦待在房间内，开始今天的任务。 薛睿又定制了一些熟悉的音效，在网上寻找合适的服务器，不断计算着银行卡余额。 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晚上十一点。 薛睿出去上了个厕所，看到老太太还在沙发上看电视。 自始至终，老太太的目光就没从薛睿身上离开过。 “你怎么还不走。”老太太没好气道。 “今天我就睡这儿了。”薛睿笑嘻嘻道。 走进林若曦房间的时候，他还刻意把门关上了，惹得老太太拄着拐杖特意进来看了一圈。 “奶奶，你怎么还不睡？”林若曦问了一句。 往常这个时间点，奶奶早就该睡着了呀。 “睡不着，曦曦你今天陪我睡。”老太太拉着林若曦就要走。 “可是……”林若曦赖在椅子上，不断向薛睿投去询问的眼神。 薛睿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他已经呆了一晚上了，觉得今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是他多想了。 重点是，他快熬不住了，哈欠连天。 简单冲了个澡，薛睿趴在林若曦的床上，闻着枕边淡淡的香味，进入梦乡。 老太太房间里，林若曦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对，衣服……” 她想起薛睿的衣服被撕烂了，她准备去缝衣服。 林若曦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摸黑溜出了房间。 老年人睡得很轻，即便林若曦够小心了，床垫的震动还是惊醒了老太太。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没有出声阻拦。 林若曦偷偷溜进自己房间，看到薛睿侧着脸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心中一阵窃喜，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她又一次趴在薛睿面前，偷偷看着薛睿，嘴角渐渐扬起。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只有在没人看自己的时候，才会彻底放松下来。 不过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看这个男孩子。 林若曦看了看薛睿肩膀上的红印子，已经消退了很多。 她安心了许多，替薛睿盖好被子。 “呼~”薛睿呼吸急促，眼睛猛地睁开，眼中尽是血丝。 林若曦被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是薛睿好像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睛又慢慢闭上了。 “做噩梦了吗？”林若曦心中这么猜测。 第103章 少说屁话，喜欢就追 第二天清晨，薛睿被枕边的手机闹钟吵醒。 从闹铃响起到关闭，只用了大概几秒钟。 薛睿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去接林若曦，突然想起自己就在林若曦家里。 一想到这里，他又安心下来，想着林若曦肯定会来叫他的，于是准备再眯一会。 他下意识用左手摸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不能动弹。 “咦？”薛睿努力睁开眼，发现林若曦趴在他床边睡着了，小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恍惚间，他想起昨晚又做噩梦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又梦到林若曦跳楼了。 只是…好像每次被惊醒的时候，都能看到林若曦完好无损的冲他笑，他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原来昨晚不是梦，她就在这里？”薛睿嘀咕了一句，伸手在林若曦头上轻抚了几下。 林若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迷迷糊糊的抬头冲薛睿笑了一下。 “你醒了？哦…我去做早饭。”林若曦歪着脑袋爬起，面色很痛苦，一直捂着自己的脖子。 薛睿笑着捏了捏林若曦的脖子。 “唔…疼。”林若曦下意识喊道。 “趴着睡一晚上，落枕了吧？”薛睿笑道。 林若曦活好好的，对于薛睿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别的都无所谓了。 “我去学校给你请个假，你好好休息吧。”薛睿叹了口气。 今天只有半天课，下午就放小长假了，林若曦没必要顶着身体的不舒服，去上这半天课。 薛睿相信没有老师会在乎林若曦旷课，因为林若曦的成绩已经没必要再去听课了。 “可是我还要给同学带早餐。”林若曦说着就要起身换衣服。 “我去就行。”薛睿提起林若曦的背包，简单洗漱过后就离开了。 林若曦还没反应过来，薛睿已经关上门走了。 她歪着脑袋站在房间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想了想，按照薛睿的吩咐，钻进被窝继续睡觉。 感受着薛睿留下的余温，她安心了许多，眼皮也越来越沉。 “呼！”薛睿深吸一口气。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爽，每次呼吸都好像是重活了一次。 心中的担忧彻底消散，他认为以后不会再做噩梦了，心情格外的舒爽。 侧头一看，昨天衣服被扯开的口子，已经被林若曦缝了起来，不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撕破过。 “她还有这手艺？”薛睿啧啧称奇。 卡着点来到学校，薛睿把早餐分给班里的同学。 “怎么没辣椒啊。”一个男学生皱眉道。 “凑合吃吧，林若曦请假了，我哪记得住你们口味。”薛睿嘴角一抽。 “唉，还是曦姐好啊，不用说都知道我要吃什么。”男学生感叹了一句。 “对，她记性好。”薛睿确实很佩服，林若曦的记忆力非常惊人。 他以为过目不忘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林若曦却给他证明，过目不忘是真实存在的。 他本来想的是给林若曦再加一台显示器，双显示器就不用经常切换屏幕，可以提高效率。 可林若曦只用稍微扫视几眼，就把代码全部记在了脑子里，省了个显示器的钱…… “给，你的。”薛睿给邱梦泽也带了一份早饭。 邱梦泽四周扫视几眼后，小声问道：“林若曦为什么请假？” 薛睿看邱梦泽贱贱的样子，也起了坏心思，他挑了挑眉：“你猜？” “真是那样？”邱梦泽眼睛瞪的很大。 “你说啥就是啥吧。”薛睿淡淡道。 “跟我说说啥感觉。”邱梦泽一脸好奇。 “哎呀，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薛睿故作高深道。 “睿哥，求你了。”邱梦泽心里痒痒的。 薛睿一脸无语，这个年纪的男孩，脑子里就只想着男女那点事。 偏偏又没有“实战经验”，对于有经验的同龄人，格外的崇拜。 “我什么都没做，她昨晚睡落枕了，所以才请了假。”薛睿很诚恳的说道。 他知道邱梦泽想歪了，以为他对林若曦做了什么，导致林若曦今天来不了学校。 “啧，谁信啊？”邱梦泽冷笑一声：“你什么都没做，她怎么落枕的？” 邱梦泽认为“落枕”只是薛睿隐晦的一个说法。 “也是啊？”薛睿反倒有些诧异。 昨晚林若曦不是在老太太房间睡觉？怎么早上起来在他旁边？ 缝衣服也不至于缝一个晚上。 邱梦泽看薛睿疑惑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原来薛睿真的什么都没做：“切，没出息。” 薛睿气笑了：“你有出息？你女朋友呢？” “我…”邱梦泽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心里就好像扎了根刺。 “我昨天碰到她了，她看我的眼神……”邱梦泽欲哭无泪。 “那女孩到底是谁？”薛睿开门见山道。 等了许久，邱梦泽又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薛睿气得牙痒痒，这小子偏偏在这种时候闭嘴。 “我不笑话你，我发誓。”薛睿真替自己这个发小觉得窝囊。 上一世就是这样，到毕业都没敢表白，空留一辈子遗憾。 薛睿觉得有必要逼自己这个发小一把，他冷冷道： “你就等吧，等到她和别人结婚，你给人上个大红包。” “你也可以等她谈了男朋友，送她一支口红，这样他们亲嘴的时候你也有点参与感。” “其实送杜蕾……” 邱梦泽脸都憋红了，打断道：“够了！” 他觉得薛睿的嘴实在是太毒了，再听下去他要吐血了。 “怎么，还不说？”薛睿眯着眼道。 “她叫秦潼，高二文科6班的艺术生。”邱梦泽贴在薛睿耳边说道。 “秦潼？” 薛睿略带思考的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 没有半点印象，活像个路人甲。 “不认识？”邱梦泽有些惊讶，那可是班花级别的女孩啊。 追她的人不止有校内的，还有校外的。 他就是怕被人笑话，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薛睿居然对那个女孩没有半点印象。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 “我去看看再说。”薛睿笑着说道，抬腿就往文科班的楼层赶去。 “哎！你别去。”邱梦泽知道拦不住薛睿，可他也不敢跟着去，只能急的在原地团团转。 “怂包！” 薛睿没好气骂了一句。 这种内向的男孩子，往往什么还没做呢，先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而后在脑海中幻想出一副自己被打脸拒绝的画面。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天鹅最后的归宿，大概率也是一只癞蛤蟆。 薛睿来到文科6班教室门口，在窗户上看了几眼，没看出哪个女孩特别漂亮。 可能是去吃早饭了，还没回来。 “薛睿，稀客啊，你来我们文科班做什么？”有人笑着问道。 “我听说你们班有个班花，叫什么秦潼的，我特意过来看看。”薛睿笑着说道。 “就是那个！”男孩笑着给薛睿指了指。 顺着男孩的方向看去，薛睿看到个染着棕色头发的女孩。 恰好，女孩也在这时候抬头和薛睿对视了一眼，礼貌的笑了笑。 秦潼不能说多么漂亮，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五官勉强及格。 至于为什么是班花？ 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没多少染发的，也没有几个会化妆的。 男孩子的审美也非常的低级，只是看一个大概的感觉。 所以才显得这个姑娘皮肤要比别人好，搭配棕色的头发，别有一番气质。 如果卸了妆，和别的姑娘一样朴素，大概会泯然众人矣。 和林若曦顾慕雪去比？化了妆都不如人家素颜一半好看。 太大众了，就和后世的“抖音美女”一样。 乍一看挺好看的，转头就会忘掉，因为太脸谱化了。 “啧，一般啊。”薛睿皱眉说了一句，给了个很低的评价。 6班的男孩摇了摇头，“你天天看校花，你们班还有个叫林若曦的，肯定觉得她一般。” “就是，这届真他妈奇了怪了，好看的姑娘全在理科班，早知道我也选理科。”另一个男孩一个劲的抱怨。 薛睿点点头，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 文科班女孩子多很多，数量几乎是理科班的两三倍。 因为基数大，产生美女的概率也更大。 可是这一届特殊，顾慕雪和林若曦太亮眼，还不等文科班的女孩学会打扮，就把她们全部压住了。 “秦潼，我好像听见薛睿找你。”一个女孩子走过去说道。 “薛睿找我？”秦潼有些惊讶，薛睿怎么会来找她呢？ 她以前和薛睿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啊？ 秦潼起身向教室外走去，然而薛睿也察觉到了，提前离开了文科班的楼层。 回到座位后，邱梦泽一个劲的追问：“怎么样？看到了没？” “一般，大学里一抓一大把，还没我家酒楼服务员漂亮。”薛睿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秦潼这种姑娘出了高中，社会上和大学里遍地都是，纯粹就是路人甲。 “你！”邱梦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被贬低，心里确实不好受。 可薛睿说的大概率也是实话。 “喜欢就追。”薛睿没有嘲讽邱梦泽。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看脸的，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一两句话，就在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薛睿虽然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他尊重每个人的感情。 “我昨天在她面前出丑了。”邱梦泽低头说道。 “少说屁话，喜欢就去追，今天就去。” 第104章 黄毛的优点 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 刚上课的时候，英语老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让学生们预习下周的内容。 可是眼看就放小长假了，学生们哪有心思预习，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别吵，老师回来怎么办？”郭青青身为班长，在讲台上维持纪律。 “班长，老师连教案都带走了，肯定不会来。” 有人笑嘻嘻道，扭头和身后的同学交头接耳。 “我瞧她眼含桃花，应该是谈恋爱了。”薛睿说道。 “薛睿，你别吵！”郭青青大喊一声。 其实，整个教室就属郭青青嗓门最大，班里的同学一阵无语。 有个女同学搬着凳子，跑到薛睿旁边：“我不服，再来。” “手消肿了？”薛睿打趣道。 上节课的时候，薛睿发现班里女孩在玩“拍手背”的游戏，他也加入了进去。 简单来说，就是比反应能力的一个小游戏，两人掌心相对，一人去拍打对方手背，只要能拍到就能一直拍，直到拍空为止，二人再交换位置。 这种小游戏往往能打出真火。 眼前的女孩上节课被薛睿拍的手背发红，看薛睿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一看就是气了很久。 现在她来找薛睿“报仇”。 “我先来！”女孩露出小尖牙，威胁薛睿要让她来。 “好。”薛睿一口答应。 男孩子的反应速度本就比女孩子要快很多，而且手劲也要更大，这种游戏女孩是吃亏的，不过玩这个游戏的女孩，都不会介意这个问题。 女孩看着薛睿的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手掌故意一抖，却没有真的反手拍下去，这是在降低薛睿的警惕性。 薛睿心说这么简单的套路，太小儿科了。 女孩铆足了劲，趁机狠狠拍下。 薛睿的手掌瞬间抽走。 “啊？”女孩拍了个空。 小手停滞在空中，她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要挨打了。 “放上来吧。”薛睿笑嘻嘻伸出手。 女孩挤着眼睛，试探着把手伸过去。 “啪！” 薛睿的手心狠狠打在女孩手背上。 女孩疼的龇牙咧嘴，却仍然遵守游戏规则，把手又放了上去。 “啪！” 又是一下，女孩的手背明显又开始泛红。 薛睿贱贱的冲女孩笑了笑，他学着女孩之前的手法，故意抖动掌心，吓得女孩不断把手往回收。 “求你了，别吓我了。”女孩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最终，薛睿故意拍歪了一点，只拍到了女孩的一根小指，然后皱着眉头道：“这个也算。” “不，这个不算。”女孩笑嘻嘻的搬着凳子逃走了。 邱梦泽在一旁看的愣愣出神，心说这女孩是不是脑子有病？ 明明只是少挨了一次打，高兴的跟过年了一样。 “薛睿，你真狠，这样下去没人和你玩了。”邱梦泽一脸佩服。 “哦？怎么没人找你呢？你是不是说反了？”薛睿反问道。 “我…”邱梦泽被薛睿噎住了，因为薛睿说的是事实。 上节课的时候，薛睿也拉着邱梦泽一起，可只是玩了一会，女孩子就都开始围在薛睿身边，把他完全忽略了。 邱梦泽想到这里就觉得愤愤不平，薛睿也就个子比他高了一点，他不觉得薛睿比他帅多少。 而且，薛睿的富二代身份从来没暴露过，也不是金钱的关系。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和薛睿到底差在哪里了。 其实，邱梦泽在和女同学玩“拍手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应该绅士一点，照顾女孩子。 所以，他拍下去的巴掌往往轻飘飘的。 邱梦泽这样玩，对方也不好意思真的拍邱梦泽。 可是，愿意参与这个游戏的女孩，本身就是玩得起的。 怕疼的女孩根本不会玩这个游戏，这本身就是一种筛选。 所以邱梦泽的行为，反倒让这些女孩觉得无趣。 而薛睿呢？要说全力以赴倒也没有，但也拿出了七八分的力气。 这就导致，许多女孩被打的惨叫连连，却也没有完全接受不了。 女孩输的多了，心里憋着一股气，非要在薛睿身上打回来。 薛睿在这种时候，适时的放一点水，让这个游戏能够继续下去。 其实，就是又菜又爱玩。 “梦泽，你经常见大街上那群流里流气的黄毛吧。” “你有没有留意过，他们吃碗麻辣烫都他妈要凑钱，为啥身边从来不缺女朋友？”薛睿问道。 邱梦泽一愣，薛睿说的好像是真的，那些黄毛身边从来不缺女孩。 邱梦泽沉思一会：“那些女孩傻，被他们骗了。” “天下哪来那么多傻姑娘给他们骗？”薛睿摇了摇头。 “那些黄毛身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薛睿耐心给邱梦泽解释。 那些染发的小青年，兜里有五块就给对方花五块，有十块就花十块。 总之有多少花多少，显得大方又洒脱。 而且他们可不会考虑绅士不绅士的问题。 所以玩游戏之类的，也是真玩，比邱梦泽这样的老实人，多出那么一股子的真挚和有趣。 尤其是叛逆期的女孩，她们觉得自己不被周围人理解。 恰好，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人，对她们而言吸引力可太大了。 “可我觉得，男孩就应该让着女孩，照顾女孩。”邱梦泽嘀咕道。 薛睿眼角一抽，他已经解释那么清楚了； 可邱梦泽老实的让薛睿有些绝望，他认真说道： “不打不相识的道理，在女孩身上一样适用，矛盾和冲突是互相了解对方的契机，有来有往才能继续。” “是这样吗？”邱梦泽不太确定薛睿有没有骗他。 可他突然想起，薛睿以前经常欺负顾慕雪。 顾慕雪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愿意和薛睿玩。 而那些彬彬有礼的男孩子，往往还没开口，就被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你也没谈过恋爱，怎么懂得这么多？”邱梦泽疑惑道。 薛睿皱眉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没谈过恋爱的，都在指导别人怎么谈恋爱。” “纸条我已经送出去了，你别坑我就行。”邱梦泽叹了口气。 他觉得薛睿不太靠谱，可他自己更是完全没有思路。 他按照薛睿的指点，给秦潼写了小纸条，找6班的学生送了过去，约她放学后见面。 薛睿不让他写情书，说是越神秘越好，这样可以勾起对方的好奇心。 如果是赤裸裸的表白，对方根本不可能来。 “所以你写了什么？”薛睿一脸好奇。 “哦…就是约她在学校外边的小树林见面。”邱梦泽挠了挠头。 “嗯？”薛睿皱着眉头。 邱梦泽写纸条的时候，一直躲着他不让他看。 结果写了这么一句？ 小树林那是情侣才会去的场所，邱梦泽居然选了这种地方？ “我意思是让你找个人不多的地方，不是完全没人的地方。”薛睿无语了。 他本意是让邱梦泽先要个联系方式，谁想的到这小子这么写。 “你不是说神秘一点么？小树林还不够神秘？”邱梦泽瞪大了眼。 薛睿想了想：“我估计她八成不会来。” 哪个女孩看到这种纸条不害怕？ “那我还去不去？”邱梦泽看着教室后面的钟表，心中越来越焦虑。 “随你，我只是不想你以后跟个怨妇一样。”薛睿说道。 邱梦泽底子太差，他没想着邱梦泽能把秦潼那种姑娘追到手，只是不想自己发小留下遗憾。 上一世的邱梦泽，每次喝多了都哭哭啼啼的，聊到以前高中时代的时候，总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主动一点。 “你慢慢纠结吧，我先走了。” 薛睿如往常一样，在放假的后半节课提前溜走。 “别啊。”邱梦泽突然紧张起来。 最终，邱梦泽跟着薛睿一块出了教室。 “我昨天刚在她面前出丑。”邱梦泽支支吾吾的。 他现在心里很纠结，如果秦潼真的去了，他一个人心里没底。 可是他又不想被薛睿看到他出丑的样子…… “……”薛睿无话可说。 邱梦泽出的丑还少？光是在厕所门口来回横跳这一条，就够傻逼了。 还能出什么丑？ “我估计她都不认识你。”薛睿嘀咕了一句。 邱梦泽这种心态，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会被所有人记住。 可实际上，世界上的人这么多，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除非是做了什么特别出名的事，不然没人留意谁做了什么。 还好，在厕所门前来回跳的傻逼，不止邱梦泽一个。 秦潼是文科班的，不是同一个楼层，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陈深一如既往，蹲守在狗洞门口。 不过今天陈深好像遇到了熟人，正在和另一个人攀谈，只是冲薛睿笑着打了个招呼。 薛睿笑着点头示意。 邱梦泽觉得自己的发小好厉害，连警察都认识。 薛睿看出了邱梦泽的想法：“那是陈婷婷老爸，挺牛逼的。” “他没把你抓走？” “他抓我做什么？” …… 两人闲聊着向小树林走去。 “她真的来了！”邱梦泽远远看到秦潼的身影，急忙装作路过的样子，要原路返回。 “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薛睿一把锁住邱梦泽的脖子。 薛睿很诧异，这姑娘居然来的比他们还早。 重点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几个骑着摩托车的青年。 第105章 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学校西边是一片树林。 泛黄的梧桐树叶盖在地面上，青年骑着摩托车在树叶堆里翘头，把许多树叶掀的飞起。 “潼潼，好不好看？” 秦潼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人怎么还不来？他该不会是怕了吧？”一个青年笑道。 “急什么，谁让你来这么早的？我不是说了放学再来吗？”秦潼眉头一皱。 “那小子度量也太小了，不就是挨了一下么，还要约你小树林见。” 她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皱的很紧。 她昨天在艺术班上课的时候，有个男学生一直缠着她，那时候她刚被老师训了一顿，心情很差，就推了那个男生一把。 结果，那个男学生的脑袋磕到了墙上，起了个大包。 偏偏就是今天中午，她收到了“学校外边小树林见”的纸条。 没办法，她只能喊她表哥过来。 …… “啧。”薛睿远远看着那群青年，止不住的咂舌。 对于这个时候染发化妆的姑娘，薛睿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看到秦潼和一群社会流子混在一起，印象就更差了。 “你纸条上到底写的什么？她怎么叫了这么多人？”薛睿松开胳膊问了一句。 “就写了小树林见啊。”邱梦泽哭丧着脸，他也看到那群人了。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吧。”薛睿连连摇头，这姑娘不是什么善茬。 如果换了别的姑娘，大概率会直接忽略那张纸条，秦潼居然招来一大帮子社会闲散人员，搞得跟约架一样。 青年看到有人过来，眼睛一亮：“是不是那小子？就两个人也敢来？” 他冲邱梦泽挥了挥手。 邱梦泽本想和薛睿说一下，今天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是看到那个青年示意他过去，他又吓得不敢动弹，害怕对方追过来。 薛睿一只手推着邱梦泽前进，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陈深打了个电话： “陈叔，你带人来学校西边的树林里，今天中秋节，我给你送点业绩。” “哦？你给我找业绩？”陈深笑道。 “对，一群改装摩托车的，没有牌照，大概率还是无证驾驶。” “好，马上来。”陈深回道，他刚才也隐约听见有摩托车的轰鸣声。 他没有怀疑薛睿，只觉得薛睿这小子真能给他惊喜。 别人中秋送月饼，他送业绩。 “记得装作不认识我啊，我只是热心群众。”薛睿特意叮嘱了一句。 这群改装摩托车的青年，一到半夜就出来炸街，贼他妈烦人。 重点是看到交警就不要命的跑，还以为是自己车技牛逼，警察抓不住他，心中沾沾自喜。 其实，交警只是不想在城市里追逐，万一引起车祸就得不偿失了。 他看了一眼地形，这处小树林是在一片洼地中，只有靠近路边才有两个斜坡做出口，只要陈深来了，这群人根本跑不掉。 薛睿猜测，这些人大概是为了在女孩子面前装逼，所以才会大白天跑出来炸街。 薛睿对这群扰民份子不会手下留情。 “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薛睿嘀咕了一句。 “你刚才做了什么？”邱梦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什么改装，什么业绩的。 不过现在有薛睿陪着，他没那么害怕了。 “没什么，只是尽了热心市民应尽的义务。”薛睿推着邱梦泽过去。 秦潼看到薛睿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诧异：“薛睿？纸条是你写的？” 一个青年搂着薛睿的肩膀，阴恻恻道：“是你们威胁我表妹的？” 薛睿一楞，原来不是男朋友，是亲戚？ 他猜错了。 不过管这个小子是谁呢，秦潼他也不熟，反正他已经报警了。 “我们刚才就是路过，你喊我过来我就过来了。”薛睿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邱梦泽木木的点点头，心说这下要qq号的事是完了。 不过好在纸条的事情没被秦潼发现，就当是不认识的路人也好，起码没留下什么坏印象。 “啧，不是你们过来干什么？” 青年一脸不满，随手把薛睿推开，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都三点了，他应该不敢来了，走吧。” 秦潼看了眼手机，对领头的青年说道。 “嗯。”青年发动摩托车，示意秦潼坐在后排。 然而，又被薛睿发现一个违规操作，这群人都不戴头盔。 秦潼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薛睿。 邱梦泽脸色难看，原来秦潼真的不记得他，看他的眼神和陌生人一样。 “秦潼，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那谁约你来着？”薛睿故意做出一副回忆的表情。 “等等，是谁？”秦潼一脸好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让我想想啊……就今天中午我还看到来着。”薛睿挠了挠头，余光一直盯着路边。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薛睿身上。 过了许久。 “你小子有屁就放，别磨磨唧唧的。”有人看薛睿想不起来，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你别打断我，我刚刚就要想起来了。” 薛睿叹了口气，心说陈深怎么还不来？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余光看到两辆警车停靠在路边。 薛睿无奈笑了笑：“好吧，想不起来。” 他拖延的时间够长了，终于等到陈深过来了。 “坏了，警察来了。”一人慌张道，急忙发动车子就要掉头逃走。 然而，掉头一看，这个小树林根本没有出口。 几人骑着摩托车在树林里一阵乱窜，发现唯一能出去的两个斜坡，现在停靠着两辆警车。 一群身穿制服的交警不紧不慢的走下来，其中一人笑道： “真是个好地方啊，陈队，今天一次抓这么多，你有线人？” “这你就别管了。”陈深笑了笑。 “都给我离摩托车远点，双手抱头蹲地上！”一个警察拿着扩音喇叭喊道。 青年们一脸呆滞，觉得天都要塌了。 然而，最配合的反而是邱梦泽，就准备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薛睿把他拉了起来，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邱梦泽突然想起薛睿之前打的一通电话，小声问道：“人是你喊的？” “可那是她表哥啊。”邱梦泽觉得有些自责，如果这件事被秦潼知道了该怎么办。 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好兄弟做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二五仔一样。 “你不说谁知道？”薛睿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回头一看，青年们自知无路可走，纷纷配合的蹲在地上，直到警察过来把车钥匙全部拔掉。 “警察叔叔。”青年讨好的笑了笑。 “不想戴铐子就自己走。” 秦潼也一脸呆滞的跟在青年后面，目光失去了神采。 薛睿急忙在邱梦泽耳边说了一句。 “警察叔叔，那个…不关她的事。”邱梦泽指着秦潼说道。 陈深看了一眼女孩，染着头发，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重点是还穿着二中校服。 “同学，少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陈深摆了摆手，示意秦潼不用跟过来。 秦潼呆呆的看了邱梦泽一眼，投去感激的眼神。 其实，警察本来就会放她走，只是这时候薛睿提醒邱梦泽开口，能让邱梦泽在秦潼心里留下点好感。 秦潼表哥回头看了一眼邱梦泽，他刚才就想和警察说来着，没想倒这个学生还挺讲道义，知道祸不及女人。 刚才他误以为是邱梦泽找他表妹麻烦，可是踹了邱梦泽一脚来着，虽然只是踢在了书包上。 等到陈深一行人走远后，薛睿几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薛睿又偷偷掐了一把邱梦泽。 他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邱梦泽就跟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捏一下动弹一下。 “哦，我是理科二班的邱梦泽，能加个qq号吗？” 邱梦泽按薛睿的提示开口道，从包里掏出笔和纸。 秦潼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下意识接过纸笔，把qq号写给了邱梦泽。 “刚才谢谢你，我先回家了。”秦潼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秦潼刚走出去没几步，薛睿塞给邱梦泽一张五十元纸币：“你打车送她回家。” “大恩不言谢。”邱梦泽重重点头，小跑着追了上去。 薛睿叹了口气，今天这一出他实在是没料到。 不过，他仍对邱梦泽不抱希望，那种叛逆的女孩可不好追。 今天是中秋节，中午的时候薛建峰就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不要乱跑，晚上要在家里吃饭。 不过现在距离饭点还有些时间，他准备先去酒楼拿些月饼给林若曦送去。 到林若曦家里的时候，薛睿手中提着两个礼盒，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就跟女婿上门送礼一样。 打开门，仍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象。 大黄安静的趴在老太太脚下，老太太靠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 “老太太，今天中秋节，给你带点月饼。” 薛睿知道老太太不能吃甜食，不过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嗯。”老太太点头应了一声。 薛睿放下月饼就去找林若曦了。 林若曦正在敲代码，看到薛睿过来，嘴角不自觉扬起。 “给你带了些月饼，我有事先走了。” “今天过节你歇一歇，别忙游戏的事了。”薛睿打了个招呼，关上房门就走。 今天他们全家可是难得凑齐一回，回去晚了大概率要挨骂的。 林若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薛睿已经走了，她拖着脚步来到客厅，站在窗边呆呆的看着。 “曦曦，我就说别买那么多菜。”老太太嘀咕了一句。 薛睿过节肯定要回家的，她这个傻孙女买了一大堆菜。 林若曦呆呆的看着楼下：“我知道，可他说明天来呀，我明天做。” 第106章 彩礼五百万 “小睿，你来盐池这边的酒楼，今天你大爷和二大爷都来。” 薛睿在路上的时候又接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早点说。” 薛睿嘀咕了一句，他都快到家了。 到酒楼门口的时候，薛睿远远就看见他老爹在门口接人，和几个有些眼熟的亲戚聊着天。 有个中年女人冲他笑着打招呼： “小睿，都长这么大了？还认得我是谁不？” 薛睿脸皮一抽，这他妈又是哪个亲戚？ “婶婶，当然记得，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我记得清清楚楚。”薛睿笑道。 他记不起来，不过看岁数也就四十岁的样子，乱编呗。 他靠近薛建峰，悄悄问了一句：“老爸，她谁啊？” 薛建峰瞥了一眼：“你二大爷家的儿媳妇。” 薛睿咂摸了几下嘴，问了也是白问，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下次见面又忘差不多了。 今天来这么多人，弄得和过年似的。 “人都在里面，都进去吧。”薛建峰招呼众人进去。 薛睿刚想进去，突然被按住了肩膀。 薛建峰笑道：“你小子做的不错，还知道给老顾送礼，之前拿烟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烟不是我拿的，我小舅让我拿的。”薛睿果断甩锅。 “我听你妈妈说，你经常和一个叫林若曦的姑娘在一起？”薛建峰旁敲侧击道。 “爸，你连恋爱经费都不批，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薛睿怼了一句。 “我不管你怎么玩，你得选顾家的，考不上大学都不用努力了。”薛建峰笑着说道。 薛睿皱着眉头，这说的什么话？ 他才高二，老爹就准备让他吃软饭了？ “顾慕雪是顾家的，林若曦是我见过最顾家的女孩，洗衣做饭样样都会。”薛睿心中嘀咕了一句。 他觉得两个都是“顾家的”。 其实他能理解薛建峰的想法，两家人知根知底，关系又这么近，薛建峰肯定是想和顾青山做亲家。 重点是，顾慕雪家里的资源确实丰厚，对他而言是一条人生捷径，以后不论做什么背后都有长辈帮衬。 不过薛建峰也太看不起他了，什么叫他考不上大学？ 况且他要真的考不上大学，还怎么追老顾女儿？ 那种高知家庭，会接受一个高中学历的女婿？ 饭桌上，一大家子人坐一起，薛睿好多人都记不得叫什么，不过今天都是自家的，喊伯伯婶婶总是没错的。 旁边桌上还有几个小孩子，薛睿那就更不认得了。 “二大爷，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呵呵，都长这么大了。” “叔，你要喝什么酒？” “小朋友吃不吃蛋糕，哥哥给你取。” “我要吃草莓的。” …… 薛睿和这些亲戚几乎不接触，不过今天得给老爹一个面子，所以他热情的招待每一个人。 “让小睿招呼你们，今天过节酒楼很忙，失陪了。”薛建峰笑着给众人敬了几杯酒，走出了房间。 他脸上笑盈盈的，自家儿子别的不说，起码带出来不给他丢人。 “哎呀，都吃饭了吃什么蛋糕。”一个妇人喊道。 “小孩子都这样，过节吃点没事。”薛睿笑道。 薛睿给小朋友分了一些蛋糕，扭头一看，饭桌上还坐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同龄人。 小伙子胖胖的，戴个眼镜，一直盯着手机不说话。 “这是你壮壮哥，今年考上了985大学，多和人家学着点。”任群芳沉着脸说道。 “是，妈你说的对。”薛睿笑着点点头，心说老妈懂什么？ 大概率连985是啥估计都不知道。 上次在林若曦家里，他拿着一本编程书籍说是英语书，他老妈信了。 “表哥好。”薛睿无奈喊了一句。 “喊人啊！”一个中年男人拍了一把，差点把小伙手里的手机拍掉。 “哦，表弟你好。”薛壮冲薛睿笑了笑。 他叹了口气，自家孩子除了学习成绩好一些，别的和三岁小孩一样。 “你打什么孩子？”女人小声骂了一句。 男人没说话，他老婆就这样，孩子的一切都要包办。 可在他看来，学习好只是一小部分能力而已，男人还是得会圆滑处世一些，不然以后要吃的亏太多了。 任群芳笑盈盈问道：“壮壮，谈女朋友了没有啊？” 谁知，薛壮母亲急了：“壮壮，你可不能学那些孩子早恋，你还要考研呢。” 任群芳一脸惊讶，这孩子都上大学了，还不准谈恋爱？ 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快怀上孩子了。 薛睿有些可怜的看了小伙子一眼，摊上这么个妈真是倒霉了。 这才大一，就把后面安排好了？ 这小子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那种大学生，在大学里能找到女朋友就谢天谢地了，还被家里人限制不让找。 等研究生毕业都多大了？好姑娘早就没了，只能去相亲市场。 “那些早恋的孩子，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女人不屑的说了一句，特意看了一眼薛睿。 任群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就没考上。 她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侧头看了一眼薛睿。 “妈，我刚刚进步好几百名，你别这么看我。”薛睿嘀咕了一句。 任群芳皱眉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的，她一脸笑盈盈道： “也不一定吧，我家小睿好像谈恋爱了，他最近学习成绩好了很多。” “啊？”女人面色尴尬。 薛睿和壮壮坐在一块，两人的状态天差地别。 薛睿非常的放松，胳膊随意的耷拉在靠椅上，而薛壮呢，只是低头玩着手机。 薛睿侧头瞥了一眼，这小伙子在手机界面上划来划去，在设置界面点进去又退出来…… 女人瞪了薛壮一眼，示意他和薛睿说说话。 “哦，薛睿，你有什么题不会的吗，我可以教你。”薛壮开口道。 薛睿一脸古怪，都是同龄人，怎么说这么扫兴的话。 薛睿问道：“你玩不玩游戏？” “我妈不让玩游戏……”薛壮挠了挠头说道。 “……”薛睿不想和这种老实孩子说话，实在是太无趣了。 “少听你妈的。”薛睿出于好心，提醒了一句。 那种女人控制欲太强了，完全不顾及孩子感受。 薛睿奶奶走了过来，偷偷塞给薛睿一卷钱，大概有三五百块的样子：“拿着买点好吃的。” 薛睿也没有拒绝，这是老人的一番好意。 “找到对象没有？”老太太笑盈盈道。 薛睿顿时有种被催婚的错觉，他笑着说道：“奶奶，我才多大？” “学习不好就抓紧找个对象，不然这学不是白上了？”老太太不以为然。 薛睿觉得好他妈有道理，他奶奶也太现实了。 “奶奶你说得对，我得抓点紧。”薛睿点点头。 任群芳瞪了薛睿一眼，心说那是找不到吗？那是挑花了眼吧。 “知道抓紧就好，别像你小姑似的，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对象。”老太太叹气道。 薛夏莹正蹑手蹑脚的推门往里进，听到自己母亲说这话，急忙踮起脚尖就要逃跑。 “我去上个厕所。”薛睿发现了薛夏莹。 “小姑，你跑什么？” 薛睿喊住了薛夏莹。 “我…额…学校里有点事。”薛夏莹支支吾吾的。 她最怕这种场合，被一大帮亲戚催婚太可怕了。 “跑了下次更完蛋。”薛睿摇了摇头。 最后，在薛睿的怂恿下，薛夏莹咬牙走了进去。 薛睿体会过被催婚的感受，当然不会让薛夏莹遭多少罪。 每当众人即将把话题扯到薛夏莹身上的时候，薛睿不是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就是给他们添酒打断思路。 薛夏莹和小孩坐一桌，小口小口的吃着蛋糕。 “谢谢。”薛夏莹感激的说道。 “没……” 薛睿刚想说什么，他从门缝看见，任军被老爹提着脖子走了过去。 “小姑你先吃，我有点事。” 薛睿急忙追了出去。 薛建峰跟提小鸡崽子似的，把任军往楼梯角落里提。 “姐夫，我真是给你送月饼来的。”任军急忙解释道。 “哦？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最近往我家跑那么勤快，是想做我妹夫吧。”薛建峰冷冷道。 薛睿也跟着走了过去。 “小睿你来的正好，这小子是不是在追你小姑。”薛建峰坐在楼梯高处说道。 “快说。”薛睿也黑着脸，坐到了薛建峰下边一节楼梯。 这俩人就跟审犯人的判官一样，目光锐利，盯着任军一言不发。 任军瞪了薛睿一眼，薛睿这小子反水太快了，前几天还帮他来着，现在就站在对立面了。 任军一脸真诚道：“是，我喜欢夏莹。” 薛建峰皱着眉头，他看不上这个小舅子。 成天不着调，根本配不上自己妹妹。 “你不配。”薛建峰冷冷道。 “对，不配。”薛睿和捧哏的一样，跟着重复了一遍。 任军眼角一抽，心说这下完了，他这个姐夫可不是善茬…… “我知道我不配，可是有条件可以商量嘛。”任军一脸讨好道。 薛建峰冷哼一声：“彩礼五百万，没得商量。” 薛睿眼角一抽，他老爹也太狠了，这是要打破河东市的纪录。 “五百万？”任军目光呆滞，很快又开始陷入思索。 薛睿眉头一皱，任军这个反应怎么回事？ 他居然在思考？ “爸，你别把他逼上违法犯罪的路。”薛睿贴着老爹耳朵说了一句。 短期内合法赚五百万，对普通人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 “咱这样……” “嗯……” 薛建峰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不变，单位换成分。” 第107章 人和狗是不一样的 “五百分？五块钱？”任军一脸惊讶。 薛睿说了什么？为什么薛建峰态度转变这么大？ 五块钱不就跟白送一样么？ 这是变相同意了？ 任军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 “小子，我说的是高考五百分。”薛建峰冷笑道。 “什么？” 任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都毕业多少年了，怎么会和八竿子打不着的高考扯上关系？ 薛建峰看到任军的反应，得意的笑了出来，还是薛睿有办法。 他还是太功利了，觉得什么都要用钱来衡量。 仔细一想，万一真把小舅子逼的铤而走险。 那他岂不是罪人？以后哪来的脸面对自己老婆？ 薛睿的办法好啊，任军学习不行，就管他要分。 “学吧，学无止境，你考五百分，到时候我绝对同意。”薛建峰摇头晃脑道。 “对，到时候我也支持你。”薛睿附和道。 薛睿觉得设置金钱障碍不好，小姑心里也不会舒服，搞得好像把薛夏莹明码标价的卖了一样。 但五百分就完全不同了，对于任军来说，难度可能比五百万还大， 优点嘛，学习不会有什么风险。 薛夏莹本身又是高中老师，很容易接受这个条件。 重点是，如果任军真能考出这个分数，两人在文化素养上也会渐渐接近。 就算到时候没考出五百分，有个四百多分，大家心里也能接受。 只要任军努力了就行。 毕竟，他家里不缺钱，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一个游手好闲捞快钱的混子，能静下心来去学习，怎么不算浪子回头呢？ 而且，知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我都多大岁数了，还上学？”任军哭丧着脸。 “没让你真的上大学，你考出分数就行。”薛睿解释了一句。 “回去吧，抓紧学习。”薛建峰提着任军下楼去了。 任军回头看了薛睿一眼，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我学！”任军咬牙道。 薛睿笑着挥了挥手。 他掏出手机，给顾慕雪发了一句：中秋快乐！ 样子得做足，不然顾慕雪肯定会生气。 没过多久，薛睿收到了顾慕雪的回复：中秋快乐！ 后面还跟着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薛睿笑了笑。 上一世的他到底有多迟钝？天天就想着上网打游戏了？ 顾慕雪在私底下为他付出过许多，他竟然没察觉到。 不过这一次嘛，他不会放顾慕雪走了。 他在门口和顾慕雪聊了一会，又进去招待亲戚去了。 直到接近凌晨，许多长辈都喝多了，陆陆续续从房间里走出，他上前去搭把手，把喝多的亲戚扶着下楼。 “壮壮啊，你以后多跟小睿学着点，不吃亏。”男人大着舌头说道，脸上泛着红晕。 “瞎说什么呢？”女人骂了一句，她眼中的薛睿就是不学无术的混子。 他怕自家儿子和薛睿呆久了，会学坏。 “怎么？我不是为了孩子好？”男人不满的骂道。 “可他学习成绩都不及格……”薛壮嘀咕了一句。 “伯伯，我得向表哥学习，表哥可是985大学生呢。”薛睿笑道。 “你看看人家。”男人恨铁不成钢，在薛壮胖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哎！不能打孩子……”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刚来就要往他爷爷位置上坐！” “伯伯，都是孩子，他懂得什么。”薛睿急忙拉住男人。 “更得揍了！” 薛睿不说还好，这么一提，男人越想越气，薛睿比他儿子还小两岁呢！ …… 度过了热闹的一夜，到了黄金周第二天。 早上的时候他收到了林若曦的信息。 林若曦：你什么时候来？ 薛睿：中午吧。 林若曦：吃饭吗？ 薛睿：吃。 他和林若曦很少在qq上沟通，偶有交流，效率也是极高的。 薛睿觉得就像是在和男孩子聊天一样。 不过最近几天他确实要和林若曦忙工作上的事，难得有这么多的时间，得加快进度，最好能在12月之前上线。 薛睿打车来到林若曦家里，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清蒸鲈鱼、红烧排骨、蒜蓉大虾…… “过年了么？”薛睿笑着问道。 “唔…菜买多了，先洗手。” 林若曦解下围裙，替薛睿拉出一把凳子。 薛睿洗完手的时候，发现林若曦已经递上了一条毛巾。 他喃喃的擦了擦手，心说这丫头肯定是昨天买的菜，结果他没留下吃饭。 所以…等到他今天来了才做。 薛睿坐在座位上，眼前就面对着大门，林若曦坐在他右手边。 他觉得怪怪的，平时都是在电脑桌上吃饭，很少来客厅吃。 薛睿在想，如果换了顾慕雪，肯定会和他脸对脸的吃饭。 可林若曦把自己家的主座让了出来，自己坐在侧边，这是什么意思？ 暗示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吗？ 薛睿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能林若曦根本就不懂得这些。 别说林若曦了，这个岁数的小孩，有几个人懂得吃饭落座的规矩？ 林若曦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给薛睿夹菜，剥虾壳。 “你吃你的。” 薛睿给林若曦也夹了一只虾，不过没有剥皮。 林若曦浅浅一笑，小口咬了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林若曦没有剥皮的习惯，反正不剥皮也能吃。 薛睿看了一眼，他只是夹了只虾而已，林若曦那种眼神…… 欣喜中还带着一丝崇拜。 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漂亮姑娘崇拜的眼神，内心潜藏的小小虚荣感，随时都能得到满足。 “大黄你也吃。”薛睿给大黄丢了一块排骨。 大黄闻了闻，“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啧。” 薛睿不满的踢了大黄一脚，因为大黄连尾巴都没摇，态度不到位。 “汪！”大黄又开始无能狂怒。 林若曦皱眉瞪了一眼大黄，大黄立马冲薛睿摇起了尾巴。 薛睿：“……” 吃过饭后，薛睿和林若曦都坐在电脑前，开始做起自己的工作内容。 “游戏要设置一个体力上限，不能让玩家一直玩下去，不然很快就会疲劳。” 薛睿给林若曦又下达了一个要求。 “嗯。”林若曦虽然不懂，但薛睿让做就做。 薛睿负责的是游戏设计，今天他打算给游戏编一个背景故事。 许久后，薛睿看着屏幕上的文案，满意点点头。 林若曦好奇的凑过来看。 简单来讲，就是一群小动物的村长被妖怪抓走了，需要小动物们齐心协力去爬梯子救村长。 “什么时候能把村长救出来？” 林若曦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因为这个故事没有结局。 “永远也救不出来，因为这个梯子没有尽头。” 薛睿笑了笑，这就是简单给个设定而已，也没有几个玩家在乎。 偏偏林若曦在乎这个虚构的故事，为一个不存在的人担忧。 “我定制的图标已经做出来了一些，我给你讲每个道具的功能，到时候要加进游戏里。” “嗯。”林若曦把脑袋贴过去，凑到薛睿的屏幕面前，认真听讲。 薛睿看着林若曦扎起的高马尾在眼前晃来晃去。 一时兴起，他伸手握住晃了晃，林若曦的脑袋也跟着他的手晃悠。 “你怎么不反抗呢？”薛睿好奇问道。 就像小男孩抓小女孩头发，这种行为，不论换哪个女孩都要暴跳如雷了。 林若曦反而安安静静的任由他去晃。 好像…还有些开心？ “我有时候也会晃大黄的脑袋……”林若曦小声道。 薛睿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晃狗子脑袋的时候，狗子确实挺开心的。 薛睿被逗笑了，捏着林若曦的脸蛋：“人和狗是不一样的。” “嗯。”林若曦点点头。 薛睿不说她也知道，人和狗当然是不一样的。 “算了，你继续看吧。”薛睿也不知道林若曦听没听懂。 天才的脑回路嘛…… 和正常人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一连四五天，薛睿都在无聊的工作中度过。 他现在看显示器都有点昏昏欲睡。 薛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一根根发丝开始飘落，他突然紧张起来。 “不行，这行当干下去要秃头。”薛睿自语道。 高强度用脑，加上长时间的久坐，年纪轻轻的他，头发居然脱落了几根。 他有些难以接受，用力又抓了几下，又拽下来几根…… “坐好，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薛睿站在林若曦身后，把皮筋顺手脱下，套在手腕上。 黑亮发丝如瀑布般铺开，薛睿觉得手掌好似伸进了清泉里，凉爽又柔软。 林若曦很听话，乖乖的正坐在原地，任由薛睿扯着她的头发。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薛睿难以置信，他捋了半天，林若曦一根头发都没掉，发质好的出奇。 静下心来一想，这些内容对于林若曦来说，可能相当于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大脑根本不用出多少力气…… “你…要头发吗？”林若曦好奇转过头，把发丝往耳后拨了拨。 然而，有几根发丝挂在了嘴角上。 她挤着眼睛，拔下几根头发交到薛睿手中。 “我要这个做什么？” 薛睿嘀咕了一句，顺手把发丝揣进了兜里。 林若曦咬牙拔下来的，如果他随手丢进垃圾的话，未免太伤人了。 突然，他手机响起，是顾慕雪打来的电话。 “小睿，我昨天就给你发地址了，你怎么还不来？” 第108章 顾小姐只让你吹 “我已经在路上了，放假堵车。” 薛睿坐在林若曦床上解释了一句。 “快点，我都等好一会了。”顾慕雪不满的催促道。 “挂了挂了，马上到，师傅开快点。”薛睿语气有些急切，假装自己在出租车上。 实际上，他根本不记得顾慕雪给他发了消息…… 他不敢在林若曦家里的电脑上挂qq，而自己的手机呢，根本没有消息提醒。 这几天上qq一看，邱梦泽跟个怨妇一样，说秦潼虽然加了他的qq号，但是根本不理他，而邱梦泽也不知道该和秦潼聊点什么。 于是，整个假期，邱梦泽时不时给薛睿发一个窗口抖动，约他去网吧上网。 薛睿烦不胜烦，干脆不看qq了。 反正顾慕雪真的有事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的。 薛睿打开qq一看，未读消息上百条。 粗略往上一翻，薛睿的心越来越凉。 顾慕雪昨晚就给他发了地址，他那时候困得不行，只是看了一眼。 他以为自己回复过顾慕雪了…… 实际上，那是“意念回复”。 在24小时在线的快节奏时代，很多人都被无数的消息轰炸，对信息的回复成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有时候以为自己回复对方消息了…… 其实，只是在意念里回复了一下，就把这事忘了。 顾慕雪在qq上，从早上七点钟一直催到九点钟。 而现在，已经十点了。 “林若曦，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薛睿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顾慕雪至少已经等了两三个小时了，他现在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 “嗯…”林若曦伸了伸手，她都买好菜了…… 而且，薛睿把她扎头发的皮筋也拿走了。 着急忙慌出了小区，路边恰好停着一辆出租车。 薛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国贸，我听同学说那边有一群女孩在打架，衣服都扯烂了。” “真的？” 司机师傅正闲的在路边抽烟呢，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发动车子来了个原地掉头，一个弹射起步冲了出去。 “绿灯了快走啊！”司机师傅在路口的时候，一个劲的按着喇叭催促。 薛睿只是想忽悠司机开快点，谁能想到司机吃瓜心切，出租车当飞机开； 这出租车插俩翅膀都能起飞了，差点把他早饭都给晃出来。 “师傅，要注意安全。”薛睿提醒了一句。 “你难道不想看？”司机手指一个劲的敲着方向盘。 在大瓜的诱惑下，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居然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来到国贸一看，周围哪有什么女孩打架？ 薛睿盯着手机，一脸惋惜道：“还是晚了，她们已经走了。” “啧。”司机师傅连连摇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再去附近找找，应该没走远呢。” 正常结了车费后，薛睿按照顾慕雪提供的地址过去。 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门口排起了长龙，队伍甚至把人行道都给堵住了。 “得排到什么时候啊？”有人烦躁的扇着扇子。 薛睿要穿过队伍往前走的时候，被一个姑娘拦住了。 小姑娘黑着脸道：“不准插队，我都排了一个小时了！” “你挡着路了，我是路过。”薛睿没空搭理这些人，从队伍中间穿了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 正好有两个学生排队出来，手里提着几杯冷饮。 薛睿眼睛一亮，走上前拦住两个女学生：“同学，能把你们的奶茶卖给我吗？我有急用。” “额？”女孩明显有些不高兴，她辛辛苦苦排了好久的队呢。 而且奶茶能有什么急用？ 一看就是骗人的。 薛睿笑着递上去一张百元大钞，笑嘻嘻道：“剩下的就当请两位美女吃饭了。” 就在其中一人纠结的时候，另一个女孩把奶茶递了过来：“给你。” 薛睿笑嘻嘻把钱交给了女孩：“谢谢两位美女。” 短发女孩对着太阳验证钞票的真伪：“我们只花了二十块，他给了一百块，再排队就是喽，反正排完队刚好吃午饭。” “你说的有道理。”女孩喃喃道，觉得今天也没什么事情，白赚了几十块零花钱呢。 周围的人都看到这一幕了，惊讶的看着薛睿离去的背影。 “有钱就是好啊。”有人感叹了一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有没有人卖奶茶？我女朋友等着喝呢！”有人大喊道。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她们发现了商机。 薛睿一路小跑，来到一处巷子里。 远远的，他看到顾慕雪穿着碎花裙，白色细跟凉鞋，打着一把遮阳伞，小脑袋在巷子两头左右张望，好像在等待什么很重要的人。 薛睿脚步一缓，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冲顾慕雪挥了挥手。 顾慕雪看到薛睿来了，嘴角不禁翘起，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绝对不能给薛睿好脸色看，又故意沉着小脸。 “怎么这么慢？”顾慕雪冷声道。 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生一会气，让薛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没办法，节假日堵车厉害。”薛睿叹息道。 其实，河东市不是什么旅游城市，节假日并不堵车。 不过薛睿认为，顾慕雪应该是不懂这个的。 这种时候就要把责任往别处甩，减轻自己的“罪责”。 顾慕雪觉得薛睿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噘着嘴道：“知道堵车，那你不会早点出……” 薛睿料到了顾慕雪会这么说，笑嘻嘻从背后提出两杯冷饮，在顾慕雪眼前晃了晃。 “我排队给你买喝的去了，那家店真的人好多。” 他要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一点，堵车加上排队买饮料，这很合理。 尤其是那家奶茶店就在附近，顾慕雪应该是看到过的。 顾慕雪眼睛一亮，她在附近逛了很久，看到那家新开的奶茶店了。 她也想排队给薛睿买一杯，可是她穿的细跟凉鞋，容易卡在人行道的缝隙里。 而且，她怕薛睿来的时候找不到她。 “那么长的队伍……”顾慕雪心中一阵感动。 薛睿居然为了她，排了那么久的队。 虽然已经入秋，但今天的太阳还是很毒辣。 她站在遮阳伞下都觉得闷热，薛睿什么都没有，一定是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个小时。 “热不热？”顾慕雪把伞往薛睿头上挪了挪。 “不热。”薛睿故意擦了擦冒着汗的额头。 他又没排队，热什么热？ 至于额头上的“汗”，是在巷子口看到顾慕雪的时候，他急中生智，从饮料杯子上蹭了点冷凝水，抹在了额头上。 “我怕你录歌嗓子疼，喝点饮料润润嗓子。” 薛睿插上一根吸管，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送到顾慕雪手里。 顾慕雪看到了，不过她假装没有看到，樱桃小嘴直接咬在了吸管上。 薛睿咂摸了一口，觉得五十块一杯的饮料果然好喝，就是有点肉疼。 不过买的很值，顾慕雪这小丫头喝上饮料，就不计较他迟到的事了。 “走吧，录歌。”顾慕雪带着薛睿走进一处工作室。 “咱们市还有这地方？”薛睿还真没见过。 走到工作室内，琳琅满目的专业设备，看起来就不便宜，薛睿慢慢挪动脚步，好奇的打量着。 “这是我妈妈朋友开的。”顾慕雪嫌薛睿走的太慢，拽着薛睿往里走。 戴着耳机的纹身青年看了一眼薛睿，带薛睿进了录音棚。 “师傅，难道就找不到会吹口哨的人了？”薛睿好奇问了一句。 顾慕雪约他出来，就是为了录制她写的歌。 可他觉得自己的任务根本无关紧要，随便找个会吹口哨的人就能代替。 “顾小姐只让你吹。” 青年上下打量了薛睿一眼，没发现这小子有什么特别的。 “哦，开始吧。”薛睿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录音棚内是消音环境，安静的出奇。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薛睿头上戴着耳机，对着硕大的麦克风，孤独的吹着口哨。 录音棚的玻璃是单向透明的，能从外面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顾慕雪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薛睿，她知道薛睿看不见她，脑袋歪来歪去，眼角微微笑盈盈的，她在打量着这个痞痞的大男孩。 突然，她看到薛睿手腕上居然有一条黑色的橡皮筋。 顾慕雪皱起眉头，薛睿手上为什么会有橡皮筋？ 哪个女孩子的？ 总之绝对不是她的，那根橡皮筋太素了，她从来不用黑色的。 薛睿耳机里放着顾慕雪唱的歌。 顾慕雪的嗓音很甜，这首歌的旋律也是轻快活泼的。 歌词是韩语，薛睿虽然听不懂，但他总觉得这好像是一首情歌。 他有些后悔来晚了，本来他也能在外边看顾慕雪唱歌的样子的。 不过无所谓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顾慕雪对着操作台的麦克风喊道：“再吹一遍。” “嗯？”薛睿有些不理解，他看不到顾慕雪的脸。 但录音棚的设备非常顶尖，把顾慕雪的语气放大了一些。 薛睿从语气上判断，顾慕雪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薛睿不太理解，难道还在记恨他迟到的事情？ 不应该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无奈，他只能按照顾慕雪的要求，把那段旋律吹了一遍又一遍。 “暮雪，我真要抽筋了。”薛睿觉得腮帮子都发酸了。 他搓了搓脸，突然发现手腕上还套着林若曦的橡皮筋…… 第109章 互赠惊喜 “糟了。”薛睿心道不妙。 他着急出门，居然把这个也带出来了。 走出录音棚的时候，薛睿也没有把皮筋藏起来，一脸淡然的冲顾慕雪笑了笑，仿佛无事发生。 因为他不知道顾慕雪是不是发现了，如果现在藏起来，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 “走吧，带你吃饭去。”薛睿拽了拽顾慕雪连衣裙的衣袖。 顾慕雪“哦”了一声，语气很不高兴，眼睛直勾勾看着薛睿手腕上的黑色皮筋。 她很想开口问薛睿，这个橡皮筋究竟是谁的？ 不过，她要以什么身份去问？ 女朋友吗？ 可是她从没答应过薛睿…… 重点是，薛睿最近一个月来，从没和她表白过一次。 她现在想答应也没有机会了。 她在等薛睿自己解释。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门口的奥迪车上下来一个司机，把车子后排的车门打开。 薛睿觉得有些眼熟，合着这人是顾慕雪的专用司机。 “谢谢。”他没有客气，直接坐了进去。 顾慕雪有些扭捏，在薛睿和司机诧异的目光中，她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薛睿这下明白了，肯定是这根皮筋的问题。 不过现在着急解释反而显得心虚。 “去解放路那家火锅店吧。”薛睿提议道。 “哦。”顾慕雪只是冷冷答道。 薛睿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慕雪这是吃醋了？在等他开口解释？ 一路无言，直到车子稳稳停下。 薛睿点点头，不仅是车子配置高，顾家的司机也是真他妈专业，起步和停车几乎没什么感觉的。 和早上坐的那趟车简直是天壤之别。 “师傅，一块吃点？”薛睿问道。 “不了不了。”司机摆摆手，就要下车给顾慕雪开车门。 薛睿心说还真是大小姐，伸个手都懒得伸么？ 他示意司机不要走动，绕到副驾驶位置上。 薛睿替顾慕雪打开车门，掌心朝下，护在顾慕雪头顶：“小公主下车。” 顾慕雪嘴角明显动了一下，很快又抿着嘴。 薛睿一脸笑盈盈的，小丫头就是好哄，这就又笑了？ 薛睿跟伺候主子的太监一样，伸手示意顾慕雪把手放上来。 然而，顾慕雪小嘴一撇，伸手拍了下去。 薛睿还是第一次和顾慕雪在外边吃饭。 不过两人经常在食堂一起吃，不知道是本来两人口味就一样，还是吃的久了，慢慢变成了一样。 两人都很喜欢吃辣。 所以，薛睿找的是一家重庆火锅。 店里挂着各色的辣椒装饰，虽然已经入秋，但店内的空调仍然打的很低。 这也正常，毕竟吃辣总是会热的出汗，总有客人要求把空调调低。 来这种店的人，就没有不能吃辣的，不然早就被店内的装饰吓退了。 “两位要什么锅底？” “微辣吧。”薛睿提议道。 顾慕雪点点头，她没来这家店吃过，就听薛睿的吧。 薛睿笑了笑，把勾了许多对勾的菜单还给服务员。 如果换了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点重辣。 不过，两头辣可不是什么好事。 嘴上一时爽，养胃火葬场。 很快，锅底和菜都上来了。 在这期间，顾慕雪的眼睛不断看向薛睿的手腕，几乎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薛睿看出来了，那是：你快解释呀！ 顾慕雪越是这样，薛睿就越不着急。 一根橡皮筋而已，找个合适的理由糊弄过去不算什么难事。 重点是怎么能让顾慕雪忘记这件事。 突然，薛睿的手机响起。 不过，响起的一瞬间薛睿就按下了静音键。 “暮雪，你先吃，我上个厕所。” 薛睿捂着肚子往饭店后面跑去。 顾慕雪筷子一僵，薛睿什么也没吃，突然肚子疼要上厕所？ 她耳朵很灵敏，刚才薛睿的手机响了一下。 偏偏在这时候上厕所？ 她联想起薛睿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神神秘秘的，还什么“短信联系”。 她心中的问题越来越多，觉得一阵胸闷，憋得好难受。 顾慕雪在心中决定，等薛睿上厕所回来，不论薛睿解不解释，她都要主动去问。 薛睿来到饭店后面，对一个服务员问道：“你们店的后门在哪里？” “后门？”女服务员正忙着收拾桌子呢，随手指了指后面的通道。 “你帮我好好招呼三号桌的女孩，别让她走了。” 薛睿塞给服务员一张五十元，小声道：“辛苦费。” 女服务员一脸惊喜：“绝对完成任务！” 薛睿叹气走出了饭店，他奶奶刚给他的零花钱，今天一天就要花个干净了。 嗯……待会一定要让顾慕雪结账。 薛睿在路上的时候，想起顾慕雪的生日就在明天。 既然今天已经一起出来了，不如就今天一块过了吧，趁机把皮筋的事盖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他联系了一家蛋糕点，加急做了一个蛋糕。 刚刚的电话就是蛋糕店打来的，现在他准备去取。 顾慕雪呆呆的坐在火锅面前，她家里是不吃辣的，所以薛睿带他来吃重庆火锅的时候，她其实是很高兴的。 可是，薛睿跑了。 她看着手上的腕表，已经二十分钟了，薛睿还没有回来。 “您好，要加汤吗？” 女服务员收了薛睿的好处，对顾慕雪格外的照顾。 顾慕雪刚想说加汤，想等薛睿回来继续吃。 可是她手机响起，收到薛睿发来的短信：对不起暮雪，家里煤气没关，我先走了。 “不加了…谢谢。”顾慕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等了这么久，薛睿居然用这么不着调的理由跑了。 “可能，有女孩子比我重要吧。”顾慕雪开始抽泣起来。 联想起今天薛睿的各种古怪行为，她觉得刚才一定是有女孩子给薛睿打电话，所以薛睿才抛下她走了。 女服务员看出来了，刚才给她小费的男孩子，和这个漂亮的女孩是情侣。 她想和顾慕雪解释一下不是这样的，可是她余光看到，刚刚那个男孩又从后门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还有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 薛睿冲服务员挤了挤眼睛，示意服务员不要说话。 薛睿把小熊凑到顾慕雪旁边，用沉闷的声音说道： “小公主怎么掉眼泪了？哪个混蛋惹你生气了？” 顾慕雪身子一僵，喃喃的转过头，发现薛睿把脸从玩具熊后面伸了出来。 “混蛋！” 顾慕雪眼泪汪汪，声音颤抖。 然而，薛睿另一只手又提出一个蛋糕：“暮雪，生日快乐。” 顾慕雪的心被薛睿不断的拉扯，一瞬冰山，一念火海。 现在她又生气又开心。 渐渐的，感动占据了上风。 薛睿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顾慕雪身后。 他从顾慕雪脸庞两侧把顾慕雪的发丝挽起，用手腕上的皮筋轻轻套住。 “我今天约你吃火锅，怕你热的头发粘在脸上，所以才带了皮筋。”薛睿轻声解释道。 “嗯。”顾慕雪呼吸渐渐平稳。 看着手边的小熊，还有桌子上的蛋糕，她在脑海中联想起了很多。 刚才的电话大概率也是蛋糕店打来的，薛睿今天的古怪行为，其实都是为了她。 “可我的生日是明天。”顾慕雪擦了擦眼泪。 薛睿在顾慕雪背后整理头发，淡淡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明天不是开学吗？我想咱们两个人提前过。” 女服务员羡慕的看了一眼，心说这个男孩子真的好贴心啊。 她感动的不行，走到后厨喊了一句：“有客人过生日，做一碗长寿面。” 顾慕雪嘴角渐渐扬起，把脑袋往后面扬了扬，抵在薛睿身上。 同时，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悄悄塞进薛睿的裤兜里。 薛睿没发现顾慕雪做了什么，只知道顾慕雪现在很开心。 如果这里不是什么公共场合，估计顾慕雪能搂着他亲一口。 女人是情绪动物，情绪大于一切。 就像明知买了包包下个月会饿肚子，但情绪还是会战胜理智，开箱的那一刻的喜悦，比什么都要重要。 她们只会在意这一刻的感受，哪怕下一瞬会山崩地裂也不重要，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所以，不管薛睿前面怎么做，只要能在最后一刻牵动顾慕雪的心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下皮筋是过去了。”薛睿心中嘀咕道。 反正黑色皮筋都长一个样，即便顾慕雪天天戴，林若曦也认不出来的。 哪怕认出来了也不要紧，林若曦那丫头太好哄了，准确来说是根本不用哄。 只要薛睿解释一句，林若曦就会无条件的相信，哪怕那件事并不合理。 顾慕雪眼角带着笑意，她知道薛睿在做手机游戏，最近经常拿着个本子在算数。 她知道，薛睿缺钱。 今天她主要就是给薛睿送银行卡的，不过既然薛睿给了她惊喜，那她也要还给薛睿一个惊喜。 所以，她把自己的存压岁钱的银行卡塞到了薛睿兜里，想着等薛睿回到家以后再告诉他。 顾慕雪开心的不得了，小手在裙子上不断的摩挲。 “嗯？” 她突然觉得，手指上好像缠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几根黑色的长发。 哪来的头发？刚刚从薛睿兜里带出来的？ 薛睿的兜里为什么会有女孩子的头发？ “怎么了？”薛睿好奇问了一句。 “没什么。”顾慕雪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薛睿家里那么多女人，可能是不小心带到衣服上了吧。 她觉得不应该怀疑薛睿，今天本来薛睿是给自己惊喜的，她自己却把自己气哭了。 顾慕雪随手用纸巾把头发包了起来，四周看了看，没找到垃圾桶，干脆塞到了包包里。 “谢谢你。”顾慕雪冲薛睿甜甜的笑了笑。 第110章 卑劣手段 顾慕雪不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眼球，即便三号桌在饭店的角落。 薛睿给顾慕雪庆生的一幕，惹得许多人侧目。 生日蜡烛点上的时候，饭店也很合时宜的送来一碗长寿面。 “许个愿吧。”薛睿示意顾慕雪吹灭蜡烛。 他在心中庆幸，还好现在不是自媒体时代，智能手机的普及率还不高。 不然的话，以顾慕雪的颜值，绝对会有人发到网上的…… 顾慕雪小手交叉并拢，闭眼停顿了一秒，缓缓睁开眼睛，吹灭了生日蜡烛。 “许了什么？”薛睿笑着问道。 “不告诉你。”顾慕雪冲薛睿吐了吐舌头。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希望以后都和现在一样。 最好呢，薛睿不要经常惹自己生气。 只是，她刚刚许完愿，薛睿就把奶油抹到了她鼻尖上。 “混蛋！” 顾慕雪也在指尖沾了点奶油，就要往薛睿鼻子上抹。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薛睿一脸严肃道。 “嗯？”顾慕雪柳眉一竖。 不是薛睿先动的手吗？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我不管！” 顾慕雪站起来，追着薛睿抹奶油。 “这就是青春呀。”有人感慨道。 “美女，生日快乐！”一位光膀子大哥喊了一句。 最后，两人也没有糟蹋蛋糕，顾慕雪把蛋糕分给了火锅店里吃饭的客人。 “哎呀，这块我好像用手戳过，给你换一块吧。” “不不不，我不嫌弃。”男人乐呵呵接过了蛋糕。 “爸爸，姐姐是给我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吃蛋糕会蛀牙，爸爸帮你解决。” …… 最后，顾慕雪结了账。 因为薛睿兜里钱不够了，出门就带了几百块，买小熊玩偶的时候还和大妈砍了一会价…… 当然，即便他有钱，也是不会给小富婆结账的。 “我送你回去。” 顾慕雪抱着小熊坐在奥迪车后排，往里面坐了坐，给薛睿让了个位置。 “不了，邱梦泽找我有事。”薛睿找了个借口。 “哦，那你早点回家。”顾慕雪摆摆手，有些失望。 她想去薛睿家里看一看，薛睿都已经去过她家了。 她这段时间暗示过薛睿不少次，薛睿都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不过不重要，她和薛睿妹妹关系很好，等哪天找薛瑶的时候就可以去薛睿家里看看。 “唉。” 摸着兜里的仨瓜俩枣，薛睿突然有些后悔没蹭顾慕雪的专车。 他身上就五块钱了，只能坐公交回去。 薛睿有些发愁，他租服务器还差点钱，后续游戏有什么改动，也得花钱。 薛瑶的压岁钱存在儿童存折里，没有父母同意根本取不出来，他已经试过了。 问老爹要钱？根本不现实…… 不过薛睿认为，经济管制也有经济管制的好处。 薛建峰觉得薛睿身上没钱，最多也就是去网吧上上网。 所以薛睿哪怕不回家，他老爹也只会认为他去网吧玩游戏了，有很大的人身自由。 不像薛瑶那种让人担心的女孩子，每天都有门禁时间。 “这是什么？”薛睿摸出来一张银行卡。 薛睿很确定，在吃饭之前兜里绝对是没有这张卡的。 他和林若曦都没有信用社的卡。 他打开手机qq一看，顾慕雪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顾慕雪：我今年的压岁钱，先借给你用吧，密码是我生日。 薛睿：谢谢顾大小姐！ 顾慕雪：【龇牙】 顾慕雪发完消息后，把脸埋进了小熊玩偶的怀里，一头倒在车子后排，来回在座椅上扭动。 “以后不准欺负我。” 顾慕雪指着小熊的鼻子说道。 她想了想，改口道：“嗯…不能太过分。” 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看着顾慕雪长大的，这丫头到了春心萌动的年龄了。 …… 薛睿找到附近信用社的atm机，把顾慕雪的银行卡插了进去。 一通操作后，薛睿查到了银行卡余额。 看着屏幕上的余额，他有些恍惚。 直到趴在屏幕上数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数错后，薛睿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压岁钱三十万？ 这叫什么事？ 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 他不是没想过找顾慕雪借钱，可他不认为顾慕雪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少钱。 因为顾青山一看就是清廉的领导。 可顾慕雪的压岁钱，都能在河东全款买房了。 不过他不准备用多少，游戏的筹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最多再用几万块就够了。 “难怪老爹让我追她。”薛睿嘀咕了一句。 他还是有些小看顾慕雪的家世了。 应该是赵丽珍那边的亲戚给的，顾慕雪一年收三十万，赵丽珍至少也会花出去三十万。 说是压岁钱，其实是大人借小孩子名义的人情往来。 他过年也就收个几万块，还会被老爹没收。 薛睿算了算还需要多少钱。 最终，他忙活了老半天，给老太太的卡上存了十万块。 顾慕雪的卡居然没有限额，让薛睿好一阵惊讶。 他猜测，可能顾慕雪家里是河东信用社的大客户吧…… “这个钱…还不还呢？”薛睿有些犹豫。 顾慕雪这小妮子说是借，实际上哪有这么借钱的？ 把自己没有限额的银行卡交给一个同学。 这完全超出了同学之间的关系。 “算了，她既然要走艺术这条路，以后花到她身上就行了。”薛睿笑了笑，把银行卡收了起来。 顾慕雪的歌虽然还没制作完成，但薛睿觉得一定会火。 因为那个旋律本身就是经过市场考验的，至于为什么是韩语歌，薛睿也问了一嘴。 那个制作人说，那首歌的旋律和华语乐坛现在的曲风相差太多。 薛睿觉得真是个明智之举，他虽然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但2012年华语乐坛巨头林立，内卷严重，个个高产似母猪。 顾慕雪这种小透明根本没有出头之日，不如出口转内销。 回到林若曦家里，薛睿心情很好。 有了顾慕雪的这笔钱，他不用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 回来的时候还给林若曦买了些零食。 “加快速度，准备提前上线。”薛睿笑道。 “我，我给你留了饭……” “我刚吃过，开工吧。” …… 很快，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薛睿走到自己位置上，发现桌子上放了一袋子小蛋糕。 “你买的？”薛睿以为是邱梦泽买的，随手拿起一个咬了下去。 小蛋糕很松软，里面还有许多果仁葡萄干之类的东西，料非常的足。 “嗯，难得你品味上来一次。” 薛睿觉得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邱梦泽以前只会买一些垃圾食品。 “真的？” 薛睿身后传来兴奋的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陈婷婷。 陈婷婷藏在二班教室门后，一直在蹲着薛睿。 她觉得薛睿太过分了，每天都找不到人，也就每次周末开学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蹲到薛睿。 “好不好吃？”陈婷婷露出亮晶晶的牙齿，一个劲的追问。 薛睿重重的锤着胸口，他被陈婷婷吓噎住了。 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手贱呢？ 早知道是陈婷婷做的蛋糕，他说什么也不会吃的。 不过他现在噎住了，不得不接过陈婷婷的杯子。 “呼~”把食物送下去后，薛睿长舒一口气。 刚刚好悬没给他噎死。 “好不好吃？”陈婷婷大眼睛闪烁着光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薛睿本想说很难吃。 可是他看到陈婷婷手指上缠着创可贴，手腕处好像还被什么烫了一下。 大概是做蛋糕时候不熟练，把自己伤到了。 “还行吧。”薛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薛睿本想提更过分的要求的，可是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对陈婷婷没有半点感觉，准确来说，他只当陈婷婷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陈婷婷个子不高，约莫一米六的样子，一头短发，笑起来可可爱爱的。 学校里追求陈婷婷的男孩子不在少数。 但薛睿觉得陈婷婷太稚嫩了，主要是性格太粘人，如果和这种姑娘扯上关系，那他这辈子的自由都完了。 “前几天我爸还在家里夸过你。”陈婷婷跳起来趴在薛睿的背上。 薛睿不满的皱起眉头，这姑娘没有一点距离感。 “咦~~”班里的同学一阵起哄。 这两人亲昵的就像是小情侣一样。 “下去！” 薛睿感受着背后的一片柔软，但他完全没有吃豆腐的心情，他想把陈婷婷的手掰开，可陈婷婷手上有许多伤口，让他有所顾忌。 邱梦泽看不下去了，想着帮薛睿一把，急促的说道：“年级主任来了！” “谁呀？秃头王叔叔吗？”陈婷婷笑道。 “额……”邱梦泽无奈摊了摊手，意思是他已经尽力了。 他想用年级主任把陈婷婷吓跑，可谁知道陈婷婷根本不怕。 其实，薛睿也不是没有告过老师，可根本拿陈婷婷没办法…… 林若曦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直盯着陈婷婷和薛睿。 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不知怎地，她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吃了没熟透的橘子，又酸又涩。 “快，快去一班请顾慕雪！”薛睿喊道。 “哦。”邱梦泽点点头，急忙跑出教室。 “不准去！”陈婷婷冷声道。 邱梦泽脚步一顿，他联想到陈婷婷的老爹，害怕自己也被抓起来。 “你他妈在想什么？快去！”薛睿骂了一句。 “哦……”邱梦泽觉得自己想多了。 看到邱梦泽跑去一班教室，陈婷婷不情不愿的从薛睿身上下来。 她确实有些怕顾慕雪，不仅仅是因为顾慕雪容易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更重要的是，上周的时候，从不出面的女副校长竟然专程找她，把她批评了一顿，还罚她打扫教学楼。 她和老陈告状的时候，老陈还说校长做的对…… 她觉得一定是顾慕雪做的，手段实在是太卑劣了。 薛睿晃了晃脖子，想了个敷衍的拒绝理由：“我不喜欢比我岁数小的，你回去吧。” 他本来想忽悠陈婷婷修车去的，可想到这姑娘可能会受伤，还是算了吧。 林若曦本来目光暗淡，可听到薛睿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目光一凝，轻抿着嘴。 她……比薛睿要大几个月。 第111章 供品就要一起吃 进入秋季以后，班级里的氛围没有以往那么活跃了。 就好像是伴随着天气降温，学生们的热情也随着温度消退了一样。 其实，准确来说只有2班变化巨大，连带着隔壁的几个班级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这种变化，连重活一世的薛睿都没想到。 他记得上一世的学习氛围并不是这样的，后排的学生们完全是放飞自我的状态。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班级的学习氛围之浓厚，完全不输那些强校的重点班。 因为第一次月考过后，林若曦拿了全市第一，学校特意为这次月考开了一次全校的表彰大会。 薛睿也领到了“进步奖”，被许多老师点名表扬。 起初，还有人怀疑薛睿是作弊拿来的成绩，都在和薛睿打趣“浪子回头”之类的。 但薛睿根本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每天都会去找顾慕雪补课，上课的时候也越来越认真。 就连在宿舍的时候，也抱着一本笔记在看。 邱梦泽看自己发小这么努力学习，心里有些患得患失。 他和薛睿是同桌，受到的影响最大，也跟着薛睿开始好好学习，上课时主动举手回答问题。 同样自暴自弃的吊车尾学生，看到两个“志同道合”的同路人突然开始好好学习，被老师不断的点名表扬。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他们想用游戏和娱乐来麻痹自己，可这两人的行为，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他们。 最终，虽然还有极个别同学对学习实在提不起兴趣，经常跑到外班和别的学生鬼混； 但他们在教室里的时候，也罕见的翻起了书本。 因为不翻书，他们觉得不合群，内心有一股莫名的焦虑。 夜晚中，室友被窝里“沙沙”的细微翻书声，以及若隐若现的台灯亮光，使他们彻夜难眠。 …… 期中考试后。 楼梯口的成绩榜单，已经张贴了许久。 “林若曦又是全科第一？”一个女同学略微惊讶道。 “她实在是太强了。”洪子涵连连叹气。 林若曦是根本不可能逾越的大山，除了语文以外，又一次全科目满分。 “我看谁还说林若曦是运气好？” 有人一脸傲然道，俨然把林若曦当成了自己心中的女神。 经过一个多月的发酵，林若曦成了二中学霸里的“唯一真神”。 因为林若曦不止是全校第一，更是全市十几个区县的第一。 甚至有许多人私下里在讨论，林若曦有可能夺得高考省状元的名号。 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关注林若曦。 林若曦因为伙食的改善，加上薛睿强硬要求改变体态，整个人的气质和体态发生了巨大变化。 林若曦高挑的个子和出众的样貌，更有“学神”这个称号加持。 许多人认为，林若曦这个名字，完全可以和顾慕雪画等号。 “要说校花，还得是顾慕雪最正。” 文科班的男学生，再一次假模假样的来理科班的楼层闲逛。 其实，就是想路过的时候，看一眼两个校花。 “你这个守旧派老了，我觉得林若曦更漂亮，她个子更高。” 一群男学生路过二班教室的时候，下意识放慢脚步，盯着林若曦看了很久。 “那你去表白呗，林若曦没有男朋友。”周围的男学生打趣道。 男学生眼角一抽：“我怕被年级主任打死。” 他心说自己这损友太坏了，居然让他表白林若曦？ 林若曦虽然也是校花，但和之前的顾慕雪完全不同。 林若曦是一座冰山美人，还从没见过男孩子能让她笑过。 男生群体觉得，没人能博得林若曦一笑。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高二的王主任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众人早就发现王主任把林若曦当宝贝来看，放学经常送林若曦回家。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二班教室。 林若曦手中拿着一盒巧克力，侧头在楼道上看了一眼。 她想了想，给班里的同学分了出去。 这是薛睿交代的，有人送零食就分给班里的同学。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每次离开教室没多久，抽屉里就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零食。 薛睿说，这是学生对“学神”的上供，属于供品。 供品就是要给大家一起吃的。 实际上，是没有人敢和林若曦表白，都害怕被王主任抓到。 但男孩子们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就好像留下了什么遗憾一样。 于是，许多人偷偷给林若曦的位置上送零食，期望林若曦能发现是谁送的。 当然，也有女孩子给林若曦送，就跟供奉孔子像一样，想着“学神”吃了她的零食，保佑她们下次考个好成绩…… “谢谢曦姐。”女学生从盒子里拿走一块巧克力。 “哦，应该的。”林若曦点点头，走到下一人旁边。 “曦姐，你又不学习，为什么每天活动时间还不回家？”有男学生忍不住发问。 他们发现林若曦从来不学习，在学校里唯一的事情，就是考试的时候拿个全市第一。 高考对于林若曦来说根本不重要，如果换了他们，绝对不会在教室里干坐着。 林若曦目光微微有些暗淡，因为薛睿还在一班教室里找顾慕雪补课。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呀，连辅导作业这种事都做不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按照平日里的习惯，薛睿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跟她一起回家了。 虽然是忙游戏的事情，但她可以和薛睿一起吃饭。 游戏已经通过了审核，还在内测阶段，薛睿说过今天晚上就可以正式上线。 林若曦呆呆的看着墙上的钟表，她希望指针可以走的快一点。 一班教室。 薛睿把最近不懂的内容和顾慕雪请教了一遍，新发的书本上多了很多娟秀的红色字迹，那是顾慕雪给他做的笔记。 “会了没？”顾慕雪笑吟吟道。 她觉得薛睿每次补课的时候，安静的不像是她认识的薛睿，她说什么薛睿都会听。 看着薛睿期中考试的成绩又上升了一百名，比她自己考第一还有成就感。 “嗯，会了。”薛睿点点头。 “你们班那个叫林若曦，真的好漂亮。” 顾慕雪自顾自说了一句，余光留意着薛睿的表情。 薛睿没有立刻回答，稍微看了一下顾慕雪的表情。 他发现顾慕雪的眼神不太对，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我在教室只看黑板，下了课就来找你，没注意过。”薛睿神色不变，一脸淡然的说道。 顾慕雪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连女生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薛睿说他没注意？ 尤其是林若曦在学校里的名气越来越大，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这人脸盲，记性也不太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薛睿随口说道。 顾慕雪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的…… 上次周末的时候，她和薛睿遇到了初中校长，薛睿居然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后知后觉的跟着她打了个招呼。 她对于不是年级第一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甘心。 因为薛睿不在乎她是不是第一，仍然每天来找她补课，这就够了。 顾慕雪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小睿，你想去哪个城市上大学？” 其实以前，她一直在回避这件事，因为薛睿的成绩很难考上什么大学。 但现在不同，薛睿的态度积极向上，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和薛睿讨论未来。 薛睿陷入回忆，上一世顾慕雪有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呢？ 他不记得了。 “你想去哪里？”薛睿问道。 顾慕雪停顿了一下：“我想去江南大学，我爸爸妈妈就是江南大学毕业的。” 薛睿想了想：“我准备去长安，河东市好像要规划高铁了，听说一个小时就能到长安，地区接近，饮食差不多，也不会水土不服。” 上一世，他只是按照分数线胡乱报了一批，最后稀里糊涂来去了长安上学。 其实，他也不是没去南方城市生活过，南方城市的优点是更加繁华，夜生活更丰富…… 缺点就是生活节奏偏快，方言听不懂，要点两份饭才能吃饱…… 不过薛睿现在更注重养生，这些优点对他来说可以忽略。 长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快速上升期，交通网络也非常发达。 创业的话，也有很多扶持和优待。 “是吗？”顾慕雪有些惊讶。 薛睿想的真的很周到，她从小在河东长大，是有些受不了南方的天气，夏天的时候湿热的难以呼吸。 上次去母亲老家游玩的时候，她还起了疹子，好像就是水土不服。 顾慕雪想了想：“我每年都去江南逛一圈，江南大学也看过很多次，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去。” “对了，我做的游戏已经内测了，得给大股东下载一个。” 薛睿从顾慕雪包里翻出手机，安装了开心消消乐。 同时，也把银行卡还给了顾慕雪。 “你试着玩一玩，觉得哪里不合理的可以随时提出意见。” “嗯，我看看。”顾慕雪点头接过手机。 对于薛睿做游戏这件事，她其实不抱什么希望，她查阅过很多资料，不觉得那是薛睿能办成的事。 至于给薛睿钱，她只是不想薛睿那么烦恼。 她定睛一看，手机上的游戏画面精致华丽，不比她玩过的别的游戏差。 顾慕雪瞥了一眼薛睿，美眸中满是诧异。 第112章 为装逼而读书 “快玩玩看。”薛睿笑道。 他心说赶紧玩吧，别再提林若曦的事情了。 刚刚有个小子听到顾慕雪提起林若曦名字的时候，明显往这边靠了一下，让他用眼神逼退了。 说起来，顾慕雪和林若曦两人就隔了一个教室。 薛睿天天两头跑，导致他最近一段时间，偶尔会梦到顾慕雪和林若曦在一起聊天，并且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他。 真他妈是个噩梦。 还好，现实生活中顶级美女之间都是“同性相斥”的，两人即便偶尔路过，最多也就是互相点个头，一句话都不搭。 林若曦因为经常给班里同学带饭，人缘还是蛮好的； 不过因为性格原因，其实没有知心朋友，没有女孩子和她讨论恋爱话题。 而顾慕雪呢，人气虽高，人缘其实一般。 因为学生时代的友谊不是在上课时产生的，而是在校园生活中的互帮互助，下课一起打水、买东西、一起挨训、熄灯后在宿舍里聊悄悄话或者吹牛逼…… 所以，一般知心好友都是学校里的生活搭子。 这就导致走读生和住宿生之间虽然是同班同学，却因为生活上的交集不多，有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加上没人敢让顾慕雪跑腿带东西，就连顾慕雪本班的同学，也很少和她聊天，因为他们和女神级的人物没什么共同话题。 薛睿最庆幸的是，顾慕雪只有白天上课时间在学校，下午就会离开校园； 为数不多的课间时间，不是被他霸占，就是被梅莉莉霸占，顾慕雪没有时间和别人说话。 不然，顾慕雪只需要认真打听一下，就有可能发现他和林若曦的关系“不一般”。 因为他们班唯二不上晚自习的，只有他和林若曦。 虽然同学们不知道实情，但总有人猜测他和林若曦在一起。 猜的太他妈准了啊！ 不过他是坚决否认的…… 顾慕雪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伴随着清脆的消除提示音，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彩。 “我找不出来什么缺点。”顾慕雪摇了摇头。 薛睿做的游戏操作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学习成本，只要看一下引导教程就能上手。 而且里面的图标也非常可爱，消除小动物的时候，有种打扫干净桌面的舒爽感。 顾慕雪想了想：“你可以让同学们给你提供反馈。” “我只做了ios版的。”薛睿摆了摆手。 “怎么了？”顾慕雪有些疑惑。 薛睿眼角一抽，有些无奈的看了顾慕雪一眼。 这小妮子真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 现在才2012年末，在河东这个小城市，有几个家庭舍得给孩子买苹果手机？ 全校用iphone的都屈指可数，他找谁提供反馈？ 他突然觉得自己老爹在经济上限制也有好处，他知道普通人活的有多么努力，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不会像那些傻逼富二代一样，说出“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话。 “我好像懂了……” 顾慕雪喃喃道，她想起来了，班里同学好多人还用的旧款诺基亚。 不过刚才薛睿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狠狠瞪了薛睿一眼。 薛睿嘿嘿一笑：“好了，有人来接你了。” 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就在马路正对面，他看一辆奥迪车缓缓开了过来，应该是顾慕雪家的。 “我回去给我妈妈也下载一个。”顾慕雪笑道。 她走出教室的时候，单手不断划着屏幕，想着多玩一玩，给薛睿提点意见。 “别在马路上玩。”薛睿提醒了一句。 “哦，我知道。” 薛睿对游戏很有自信，因为他玩的是十几年后的成熟游戏，照搬到了游戏发展的初期。 那可是大厂摸石头过河，吸收了几亿用户反馈之后得出的最佳方案，其价值不可估量。 他只用把复杂的功能删减掉就行，游戏设计，交互逻辑方面几乎是完美的。 顾慕雪路过二班后门的时候，林若曦听到熟悉的游戏音效，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顾慕雪玩的是她和薛睿做的游戏？ 应该是薛睿去找用户提供反馈了…… 薛睿回到二班，林若曦很自觉的背起书包往外走去。 她和薛睿是不同路的，薛睿会从学校栅栏的地方抄近道出去。 所以她每次都会提前几分钟出发，免得薛睿在外面等她。 一饼闷闷不乐的趴在楼道的栏杆上，看着楼下追逐打闹的高一学生，眼中满是羡慕。 “一饼，你往后靠靠，这栏杆塌了怎么办？”薛睿笑道。 一饼可是有220多斤，在楼道上和人追逐的时候，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他沉闷的脚步声，现在压在栏杆上，栏杆都有轻微的形变。 他虽然知道没有危险，但看起来有点危险…… “睿哥，我不想进去，里面太安静了。”一饼唉声叹气道。 现在他们班氛围变化太大了，他现在学也学不进去，玩也玩不爽，觉得每天都过的好煎熬，吃饭都没之前那么香了。 “一饼，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放开了玩就是。”薛睿拍了拍一饼的后背。 一饼就是纯纯的废柴一个，现在的家庭条件也就一般，中等偏上。 但一饼父母太争气了，过几年生意越做越大…… 薛睿记得过几年同学聚会的时候，一饼开的奔驰大g，带来的女朋友又高又瘦，让许多同学犯了红眼病。 所以，哪怕一饼现在就这么颓废下去也无所谓，他父母会努力的。 而且，万一现在一饼开始上进了，一饼老爹没动力了怎么办？他岂不是害了一饼？ “睿哥，你说的是真的？”一饼不确定的问道，他总觉得薛睿在说反话。 “千真万确，你不适合走学习这条路。”薛睿语气很诚恳。 一饼喜出望外，他突然觉得心中舒畅了不少，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说他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安慰，有薛睿这句话，他可以放心玩了。 “嗯？”邱梦泽一脸古怪。 薛睿和他说的不是这样的。 邱梦泽好奇问道：“薛睿，你到底为什么好好读书了？” 他最清楚薛睿的家庭条件，整个学校没有几个人能超过薛睿的。 薛睿哪怕上课睡觉，很多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可能是那些老师觉得薛睿的未来一片光明，不需要在学习上下功夫。 所以薛睿突然在学习上这么上进，他根本不能理解。 “为华……” “为华夏之崛起而读书是吧？你能不能换一个？”邱梦泽提前预判到了。 “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 “停停停！打住！”邱梦泽忍不住了。 要不是他打不过薛睿，绝对要跳起来给薛睿摁地上，实在是太他妈能装了。 “咳咳。”薛睿轻咳几声，一脸认真道：“为了在我老爹面前装个逼，他从来不认为我能考上大学，我要好好打一打他那张老脸。” 说实话，薛睿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他老爹那张震惊脸。 薛建峰对他几乎完全放养，他上初中的时候，薛建峰居然去了小学门口给他搬行李。 他老爹觉得薛睿随他，大概率学习上也是废物； 所以，连薛睿上几年级都没关心过，只会关心孩子长没长个子，吃没吃饱，谈没谈女朋友…… 而且不上大学的话，薛睿觉得这个岁数其实没什么能做的…… “这……” 邱梦泽一阵无语，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没想到。 不过他仔细一想，这才是他认识的薛睿。 已经11月了，楼道外的空气格外的清凉，天黑的也早了很多，邱梦泽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心情有些没落。 “她还是没理我。”邱梦泽一脸惆怅。 薛睿不想听，扭头就走。 “你说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前段时间虽然没什么可聊的，我发‘在吗’她还会回我微笑的表情，现在她一条都不回了。” 薛睿把书本放到课桌上，随口问道：“你给你的线人封口费了没有？” “什么线人？”邱梦泽诧异的回过头。 “给秦潼送纸条的那人。” “卧槽！”邱梦泽恍然大悟。 薛睿这么一说还真是。 秦潼可能已经打听出来，那天的纸条是谁送的了。 “傻逼，做事情都不知道擦屁股。”薛睿骂了一句。 “她该不会认为，那天的警察是我引过来的吧？” 邱梦泽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心说这下彻底完了。 “谁知道呢？” 薛睿临走前，给邱梦泽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认为秦潼没那么想，邱梦泽这种胆小的老实人，怎么可能去喊警察抓了那群混混？ 如果真这么认为，邱梦泽放学的时候早就被人堵住了。 在教室里和这两人耽搁了一会时间，薛睿出学校的时候，天都黑了下来。 这时的河东气温也就十来度，薛睿钻出狗洞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让他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 “冷不冷？” 林若曦用手机替薛睿照亮一片路，伸手垫在薛睿的头顶，生怕薛睿撞到栅栏。 “不用，也不知道谁比我动作还快，这个尖刺已经被磨平了。”薛睿笑道。 “撞到还是会疼的。”林若曦仍然替薛睿垫着手。 “天下还是好人多啊。”薛睿感慨了一句。 前段时间他去五金店买了个锉刀，想着把狗洞这里的尖刺给磨平，没想到他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人磨成了一个光滑的弧面。 趁着夜色，薛睿搂住了林若曦的肩膀，把重心压在林若曦身上走路。 第113章 天才的回答 因为天黑的早，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薛睿的举止也随意了起来。 林若曦已经习惯了，她也喜欢薛睿趴在她肩膀上走路。 “我给你压一压，你别长个了。”薛睿叹气一声。 薛睿对外宣称185，当然，是穿鞋后的。 林若曦净身高173，最近天气凉了，穿上厚底的鞋子，明显高了一大截。 而且林若曦最近又长高了一点，来到了174…… 薛睿觉得这么下去，以后穿个高跟鞋岂不是都能和他平视了？ “哦，那我不长了。”林若曦乖乖说道。 薛睿被逗笑了，这是说不长就能不长的事吗？ 他想了想，害怕林若曦主动节食，叮嘱道：“你说了不算，好好吃饭。” “嗯。”林若曦点点头。 “有点冷。”薛睿把手塞到林若曦脖子上暖暖。 “唔。”林若曦缩着脖子。 两人一摇一晃的往回走去，昏暗的路灯下，倒映出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林若曦背对着薛睿，看着地上的影子，眼角满是笑意。 她好希望，时间能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 …… 吃过饭后，游戏上线了。 很平淡，没有什么准备，也没有什么剪彩仪式。 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连工作室都算不上。 虽然薛睿已经提前在许多游戏平台发过内测链接了，但反响平平。 直到上线一小时了，两人看着后台的数据，只有三三两两的用户…… “提前一步是先驱，提前两步是先烈？”薛睿心中这么想着。 现在的移动端用户确实有点少，他已经在网络上高强度自搜了，没发现有同类的网页游戏。 那么移动端的更不可能有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比大厂提前了一到两年…… 薛睿把银行卡还给了顾慕雪，只从顾慕雪卡里取走了十万块。 还好有顾慕雪的支持，不然后面注册商标的时候还真不够。 因为他注册的文字商标比较多，虽然尽可能减少了品类，还是花了七万多块钱…… 至于游戏流量的问题，薛睿打算顺其自然。 他不是没想着花钱打广告，但他和林若曦的体量太小了，消消乐本质还是依赖社交平台才能起来的。 哪怕把顾慕雪的压岁钱全部花光，可能也没什么用处。 先发优势就是最好的推广，薛睿认为投入的成本越低越好。 林若曦呆呆的看着后台界面，略微有些失望。 她自己已经玩了一段时间，觉得薛睿设计的游戏很容易上手，不应该被这么埋没才是。 薛睿发现了林若曦的小失落，开口道：“这才上线一个小时，急什么？” 就算是大厂预热过的游戏，也不一定上线就能爆火。 他们这种小透明就更别提了。 林若曦拿起空调遥控器，对着空调好一阵按，可是空调没有反应。 给遥控器换了个电池后，空调还是没反应。 “空调坏了……”林若曦喃喃道，她觉得最近真的很倒霉，好像到处都是坏事情。 可是薛睿的手好凉呀，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坏了正好省点电费，你过来给我暖暖。”薛睿笑道。 他倒是不在意这个，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再过几天就到法定供暖时间，到时候屋子里会热得不行。 “我，我好像惹任阿姨不开心了。”林若曦弱弱说道。 她乖巧的坐在薛睿前面，把细长的脖颈伸了过去。 “怎么可能，那肯定不关你的事。”薛睿果断答道。 他老妈不知道有多满意林若曦，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跑来给林若曦送点菜，顺带监督一下他有没有好好学习。 不过，薛睿觉得他老妈那是看儿媳妇的眼神，而且是越看越满意的那种。 周末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在他耳边嘀咕林若曦的事情。 这让薛睿觉得，林若曦才是老妈的女儿，他才是捡来的。 “前几天我送任阿姨一个毛衣，她…扭头就走了，好像很不高兴，本来她还说在这里吃饭的。” 林若曦有些担忧，她不想薛睿妈妈不开心。 “什么毛衣？” 薛睿有些惊讶，林若曦还知道“贿赂婆婆”？ 他现在回家都不想上桌吃饭，老妈站林若曦这一边，老爸站顾慕雪那一边。 万一提起这个话题，那他简直要被千刀万剐。 林若曦走到衣柜旁边，有些犹豫的打开柜子门，拿出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拿衣服的时候，柜子里滚出来一个毛线球，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很远，落到薛睿的脚下。 “这个……”林若曦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薛睿喜不喜欢，因为薛睿给她的衣服，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 可能是薛睿妈妈觉得太便宜了吧。 可她确实没有钱了，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薛睿眼睛瞪得很大，说话都有些哆嗦：“你…你给我妈织了毛衣？” 他老妈看老套的韩剧，都能用半包卫生纸擦鼻涕眼泪。 林若曦专门给她织了毛衣，这不得感动的落泪？ 什么叫扭头就走？那是不想在林若曦面前哭出来吧。 “谁教你的？老太太吗？”薛睿猜测道。 真不是个省油的老灯。 这不得把他老妈吃的死死的？ “是我自己，任阿姨很照顾我，我想谢谢她……” “你…试试看？” 林若曦小声问道，把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递了过去。 “咕咚”一声。 薛睿咽了口口水，他猜到有他的份了。 说实话，他现在喉咙也有些微微发紧，他突然能理解老妈为什么会逃跑了。 手工织的毛衣，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收到过一件。 尤其是林若曦那种眼神，小心中带着一丝拘谨，姿态放的太低了。 一看就是长久缺爱的孩子，让人心疼的不敢和其对视。 薛睿转过头，接过毛衣。 他背对着林若曦换好了衣服，毛衣很厚实，尤其是贴身程度，他都怀疑林若曦把他身上摸了个遍。 脖子上传来温润的毛茸茸触感，薛睿又抬手看了看袖口。 林若曦的手工很好，他没发现线头。 薛睿转了转脖子，没有刺皮肤的标签，背后是一片平坦。 用心做的东西和买来的商品果然不一样，他很喜欢。 “谢谢。”薛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若曦最近都在忙游戏，哪来的时间？ 大概是熬夜织的吧，她在学校又不听课，可以把休息时间换一下…… “嗯……” 林若曦掰着手指，看着薛睿穿上她织的毛衣，一股欣喜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之前还在担心薛睿不喜欢，犹豫了很久，今天终于送出去了。 “这后台越看越烦人，看电影吧。”薛睿转移话题。 “哦。” 林若曦给薛睿接了一杯水，又取来不少零食放在桌子上。 薛睿打开一个热门网站，网页上到处都是小广告。 有些广告特别的暴露，薛睿看到这种广告的时候，特意把网页局部放大。 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林若曦就会眼神躲闪，小脸通红的扭过头去。 “嘿嘿。”薛睿觉得林若曦太好玩了。 “不逗你了，挑一个看吧。” 薛睿滑动着滚轮，右下角探出广告的时候，他随手点击关闭。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版权意识，盗版的片源质量比他妈正版都高。 而且正版可能还存在删减，属于“正版受害者”。 热门的经典电影，薛睿其实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属于闲来无事的时候，陪林若曦重温一遍。 网站首页上排名前几的都是灾难片，薛睿不禁皱眉。 为什么会是这种？ 突然，他看到一部《世界末日》。 死去的记忆又出现了，这年头好像流行什么玛雅人预言，2012年12月21号世界末日。 难怪灾难片会排的这么靠前。 “看不看这个？”薛睿问道。 “都行。”林若曦点头道。 薛睿一阵无语，林若曦这丫头没有主见，只要是他选的都行。 “不要说都行，你看过的话就不看了。”薛睿说道。 “没看过。”林若曦摇了摇头。 “那就这个。” 电影制作宏大，各种自然灾害场面震撼人心。 准确来说就是一群人要踏上一个“诺亚方舟”避难，从而为人类文明保留火种。 一张船票的价格堪比天价。 只有少数精英群体才能够上船逃命。 薛睿看过一遍，所以没有全身心的投入电影情节里。 而林若曦则完全不同，她全神贯注的投入了剧情中，小脸都被吓白了，看到有人遭受苦难的时候，身子都微微一抖。 很快，电影结束，林若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这…这是真的吗？”林若曦担忧的问了一句，因为预言的时间就是下个月。 她也看到过这则预言，这部电影她一直不敢看。 上网查的时候，有人说是真的，有人说是假的，她不知道该信哪一边。 “嗯？”薛睿觉得有些可笑。 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当真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当年好像也信过一点？ 总之周围还是有不少人信的，毕竟学生嘛，生活无聊的很，总喜欢信这些有的没的…… 薛睿认真问道：“如果是真的，到时候我们全都在水里，你被选上船了，只能携带一位家属上船，你会带谁？你的名额不能给其他人。” 这个问题很不要脸，相当于女朋友问：“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这属于送命题，忠孝难两全。 薛睿好奇，林若曦这个天才会怎么回答。 林若曦紧咬着嘴唇，白白的指甲盖微微陷进肉里。 薛睿笑盈盈的看着林若曦，这丫头太认真了，居然会思考这种问题。 他觉得再逗下去，这丫头就要急哭了。 他刚想开口说算了的时候，林若曦说话了： “你…你上船，我下去陪奶奶。” 第114章 丢大学生的脸 “大黄，你主人太迟钝了，还不如你会察颜观色。” 薛睿叹了口气，又拽了拽手中的绳子：“你尿真多。” 很多时候他是想逗林若曦的，可是林若曦率直的回答，反而让他接不下来…… 薛睿问林若曦，为什么没让老太太上船。 林若曦的逻辑太严谨了，她说老太太岁数大了，没人照顾也是活不下去的； 可是她更不想薛睿死，也不能看着老太太死，就只能那么选。 在薛睿看来，林若曦这些话，和贴脸告白有什么区别？ 可惜林若曦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给薛睿幼小的心灵来了一次“暴击”。 “嘘嘘~” 大黄在路旁撒尿，薛睿在给大黄吹口哨，想着让大黄尿干净点。 游戏上线已经两天了，数据很不理想，薛睿也难得闲了下来。 今天周五放假，他准备去任军店新开的宠物店里转一圈，给大黄洗个免费的澡，驱驱虫什么的，把任军店里的项目全部体验一遍。 “大黄，你才是地位最低的。”薛睿笑着说道。 现在是电商井喷式发展的几年，再过一段时间，就有人对消费群体做了先后排名： 女人>儿童>老人>宠物>男人。 可是，在林若曦家里不是这么排的。 薛睿反而是消费最高的，其次是老太太，接下来才是林若曦。 至于大黄？它只是负责处理剩饭的。 这种待遇让薛睿有些受宠若惊。 一阵凛冽的西北风吹过，薛睿把毛衣的衣领往上提了提，丝毫没觉得冷。 不得不说，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丫头的手真巧，大小刚刚合适。” 薛睿想了想，林若曦织毛衣之前确实没用尺子给他量过。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林若曦连看代码都能过目不忘，眼睛量个身材算什么？ 没过多久，他按照任军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宠物店。 薛睿在四周看了看，选址还算不错，附近是几个高端小区。 店名叫“宠爱小屋”，“宠”字是特别定制的字体，周围还装饰了许多动物的卡通图案，整体装修风格很温馨。 这种画风和任军八竿子打不着，一看就是找人专门设计过的。 任军这时，在门前拿着扫把打扫卫生，口中背着古诗词。 “年少不知愁滋味，爱上重楼，爱上重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任军已经看到薛睿了，还是把这首诗先背完再打了个招呼。 “小睿，我觉得诗词真的很有味道，把我现在的心情表达的淋漓尽致，我以前上学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任军一脸的懊悔。 不等薛睿开口，任军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只留给薛睿一个侧脸。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后悔没有好好学习，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 其实，这是因为教育的滞后性。 十几岁的孩子人生阅历为零，这些蕴含情感的诗词，无法和他们产生共鸣。 只知道无脑的背下来，考试要考。 然而，多年后他们长大成人，经历过人间百态。 在某一个瞬间，和千百年前的某位诗人情绪发生了共鸣，多年前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理解、绽放、升华。 薛睿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没有和任军解释，反而嫌弃的说道： “你装鸡毛文青？给我的狗洗澡去。” 任军嘲讽了一句：“你这种素质也配考上大学？真是丢大学生的脸。” 他知道薛睿最近成绩进步很多，但他觉得薛睿分数上去了，气质没跟上去。 “要你管？你先考五百分再说。”薛睿笑嘻嘻道。 薛睿觉得任军没上过大学，看大学生的眼光带了一层“美化滤镜”。 在他看来，这年头大学生素质也就那样，尤其是经历过高三压榨后，到了大学开始放飞自我…… 就总体素质而言，是不如高中生的。 “我外甥女怎么没来？”任军往薛睿背后看了看，寻找着林若曦的身影。 “她觉得狗子就是看门吃剩饭的，没必要这么精致。”薛睿眼角一抽。 林若曦在农村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她认为狗狗是看家工具。 所以不论是给大黄做绝育，还是带出来洗澡驱虫，都是薛睿来做的。 “那个谁，小菲啊，你给狗洗个澡。”任军冲店里喊了一句。 “哦，来了来了。”女孩不满的声音传来。 薛睿抬眼一看，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怎么又是你这个怪人，还有这条土狗。”小姑娘皱眉道。 “你不是在宠物医院做前台吗？” 薛睿想起来了，他怼过这个小姑娘来着。 “哦~你服务态度太差，被开除了吧。”薛睿笑道。 “要你管！” 小姑娘咬牙道，她确实被上家宠物医院开除了。 “小舅，这姑娘服务态度太差了，你怎么找的人？”薛睿沉着脸问道。 任军看出薛睿的意思了，有些犹豫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把她换了？” 女孩明显一愣，怎么会这么倒霉？ 这家店的老板是这个男孩的舅舅？ 而且薛睿的话语权太大了！只是问了一句，她老板就准备把她开了？ 女孩顿时堆起满脸笑容，抱着大黄就往里面走：“哎呀，大黄我们去洗澡。” “我觉得她还是能改的。”薛睿笑着说道。 他就是吓唬一下，这姑娘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对小姑娘没必要那么苛刻。 任军摆摆手：“你是不知道这年头有多难招人，能给狗洗澡的女孩子太少了。” “不打紧，以后就多了，大学生排队干呢。” “你别吹牛，大学生会干这个？” “怎么不行呢？不干有的是人干。” 两人闲聊的时候，一辆奥迪a6缓缓停靠在路边。 薛夏莹从后备箱抱着几本书下来：“任军，这几本历史类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 “小睿你怎么也在？”薛夏莹轻咦一声。 “夏莹来了，我给你泡杯茶。”任军屁颠屁颠的去泡茶了。 薛睿眼角一抽，他来的时候怎么不给他泡一杯？ “小姑，你怎么给他送书？”薛睿问道。 他已经猜到了，任军绝对是借着学习的名义来和薛夏莹接触。 “任军说他准备参加文科高考，弥补当年的遗憾。”薛夏莹说道。 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震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社会人员回头参加高考的…… “真行啊。”薛睿心中冷笑。 居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过随便吧。 考不出成绩的话，他和老爹都是不会认可的。 “小睿谢谢你，你想吃什么不，小姑给你买。”薛夏莹笑着说道。 薛夏莹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薛睿很不自在，他搓了搓胳膊： “小姑你别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薛睿！”薛夏莹掐了薛睿一把。 薛睿龇牙咧嘴道：“这下对味了……” “你啊……”薛夏莹无奈笑了笑。 她带的班级，这次期中考试拿了年级第一，平均分断崖式领先。 薛夏莹身为班主任，站在最高处，看的也最清楚。 她知道这些不是她的功劳，而是薛睿的功劳。 每个班级里都有自暴自弃的学生，一个学生就能把班级平均分拉下去很多。 这种学生，即便是从业几十年的老教师也没有办法。 但偏偏薛睿用实际行动，让这些学生有了紧迫感，提分提的很快。 她们老师能做的，无非给有学习意愿的学生提分，最多也就是从80分提到90分。 而薛睿不一样，他提的是后排学生的成绩。 那些摆烂的学生，因为已经在最低点了，所以每走出去一步都是巨大提升。 从20分提到60分，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前几天开会的时候，领导着重表扬了她一番。 就连那些在学校资历很老的前辈，看她的表情都是一脸的佩服。 这样一来，在领导面前留下了深刻印象，评职称的事也好办了很多。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三番五次的沾了自己侄子的光。 而且，她隐隐有点猜测…… 任军主动学习的事，可能也是薛睿影响的。 “我觉得应该给你个学习委员。” 薛夏莹沉思了一会，认为这个职位没有谁比薛睿更合适。 “别，我不当。” 薛睿果断拒绝，他现在一点屁事都不想沾，连体育委员都交了出去，怎么可能再接一个学习委员。 “茶来了。”任军端着精致的花茶走了过来。 这时，薛睿站起身子：“小舅，我先回家了。” 任军满意点头，心说薛睿真懂事啊，有不当电灯泡的觉悟。 薛睿发现了任军的微表情，拉着薛夏莹就走：“小姑别喝了，我坐你车回家。” 任军端着托盘呆愣在原地。 最终，他只能无奈的看着车辆远去，在背后挥手喊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小姑娘牵着大黄从后面走了出来：“老板，大黄我洗好了。” 她堆起一脸笑容，想着好好表现一番。 任军看到大黄，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 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憋屈，就像是老婆被人拐跑了，他还得养别人家的孩子…… “老板，我保证认真工作。”小姑娘一脸委屈。 “不关你事。”任军摆摆手。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要被开除了。 第115章 暮雪，你背后有一双眼睛 薛睿回到家里，看到老妈正吃着水果看电视呢，他随手脱掉校服外套丢到一旁。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身上的毛衣。 两件毛衣的款式基本一样。 林若曦给任群芳织的是一件米白色的，薛睿是深灰色的。 任群芳身上这件同样很合身，贴身的毛衣勾勒出女性独有的线条，别有一番气质。 “你也有？”任群芳有些吃惊。 “我不能有？” 薛睿笑了笑，两人都知道对方身上的毛衣是哪来的。 任群芳刚想骂点什么，又硬生生憋住了，笑吟吟道：“我怕你舍不得脱下来。” “什么意思？” 薛睿好奇问了一句，他虽然很感动，但也不至于说舍不得脱。 “你以后就知道了。”任群芳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 薛睿觉得老妈莫名其妙的。 他刚才察觉到了，老妈本来准备骂他来着，突然又憋了回去。 可能是有客人来了吧，他回来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奔驰。 他本想去和客人打个招呼的，可他在一楼逛了一圈，都没发现有人。 “老顾的女儿在楼上，和瑶瑶一起玩呢，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去哪边。”任群芳阴阳怪气道。 “暮雪来了？” 薛睿有些惊讶，顾慕雪在学校时候没说过这件事啊。 不过他也没多想，应该是找薛瑶玩的。 薛瑶房间内。 薛瑶翻着一本老旧相册：“暮雪姐姐，这是我哥小时候撞树上，头上起了个大包。” “还有这个，捅马蜂窝被蛰成猪头。” …… 薛睿站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 “薛瑶，你不要让我揭你老底。”薛睿打开门威胁道。 “哦。” 实际上薛睿的黑历史已经被她揭完了。 薛瑶抿着嘴坐在一旁，努力憋着笑，在心中把自己经历过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 薛睿真想上去踹一脚啊，他妹妹这表情太欠揍了。 可是顾慕雪还在这里，他得装出一副兄妹和睦的样子。 “暮雪，你怎么没说今天过来？”薛睿问道。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瑶瑶玩的，瑶瑶说她喜欢猫。” 顾慕雪说着抱起地上的猫咪。 “来，让我摸一把。” 薛睿毫不客气的接过布灵灵的猫咪。 “喵~” 猫咪叫了一声，好似撒娇一般，透亮的蓝眼睛如宝石般闪耀，脑袋还在薛睿的手上蹭了蹭。 “这猫性格这么好？”薛睿摸着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觉得手感真好。 和大黄那种瓷实的狗头完全不同。 “她叫小布。”顾慕雪挠了挠小布的下巴。 “这抹布怎么还脱毛呢？”薛睿嘀咕了一句，有几根白色猫毛粘在了毛衣上。 “什么布？”顾慕雪觉得自己幻听了，薛睿刚刚说的好像是抹布？ “我说小布真漂亮。” 薛睿还是认为大黄好，能给他当抹布用。 每次吃完油腻东西找不到纸巾的时候，都能在大黄狗头上擦一擦。 可这猫太白了，一用就脏了…… “哥你快看，暮雪姐姐还去过东京。”薛瑶指着一张照片说道。 薛睿放下猫咪，好奇的凑上前。 顾慕雪居然还带了她小时候的相册？ 天色渐黑，薛睿从玻璃的反射上偷偷看了一眼，顾慕雪脚尖微微踮起，表情有些小期待。 他觉得这小妮子太傲娇了，明明就是专门带给他看的，还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顾慕雪的相册厚重的吓人，薛睿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十来斤重，里面全是顾慕雪各个年龄段的照片。 薛睿看的有些入神，顾慕雪从小就长得漂亮，衣服光鲜亮丽，漂亮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可爱的不真实。 顾青山爱好摄影，顾慕雪的每一张照片都是经过构图的。 而且，不像他小时候去照相馆拍照，用的是假背景，顾慕雪每张照片都是实地取材。 富士山、悉尼歌剧院、大笨钟…… 顾慕雪这才上高中，去过的地方就比薛睿这个老男人还要多得多。 一页一页过去，都是这样的照片。 薛睿越翻越快，觉得顾青山美化的有些过头了，他要看的是丑照…… 结果让薛睿有些失望，里面并没有他想看的东西。 这相册是顾慕雪拿过来的，他能看的都是顾慕雪想让他看的东西。 也可能，顾慕雪就没有丑照。 “你都看过我的了，你的呢？”顾慕雪问道。 “我的？瑶瑶刚才拿的就是。” “不是，瑶瑶说那是她的，你的被你锁起来了。”顾慕雪皱眉道。 “看谁的都一样，我的相册和瑶瑶的没区别，最多就是多了点学校里的照片。”薛睿解释道。 他心说这小妮子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房间找找？”薛睿嘿嘿一笑。 “那就勉为其难陪你吧。”顾慕雪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两人来到薛睿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房间。 什么装饰都没有，什么玩具摆设都没有。 “你是不是骗我？” 顾慕雪皱眉道，这怎么看都像是没人住的房间。 “没骗你，我房间就这样。” 他小时候太淘气了，所有玩具在他手里都活不了多久，根本没什么能保留下来的，老爹又不给他放电视电脑什么的，就显得空荡荡的。 “这支钢笔……” 顾慕雪发现，她以前送给薛睿的生日礼物还在桌子上，这确实是薛睿的房间。 薛睿在房间里翻找相册。 准确来说他重生几个月了，连自己房间都没翻过几次。 因为实在是没有查看的必要…… 现在他也好奇，自己青春期的时候有没有偷偷藏起来什么东西。 四周翻遍了都没找到，他准备在床底下找一找。 他家暖气温度很高，林若曦织的毛衣又很厚，热的他直流汗，想着把毛衣脱下来。 然而，脱的时候直接把里面的短袖也给带了出来。 “你…你想做什么？”顾慕雪紧张起来。 薛睿刚想把短袖掏出来穿上，听到顾慕雪这么说，他反而不着急了。 他笑吟吟走到门边，把房门顺手关上了。 “我家隔音很好的。”薛睿挑了挑眉。 “流氓！” 顾慕雪推开薛睿就要开门，突然灯灭了。 “薛睿，你把灯打开！”顾慕雪冷声道。 薛睿也纳闷呢，这灯不是他关的。 打开门一看，外面也是一片黑漆漆的。 “停电了，你用手机照着吧。”薛睿解释了一句。 “我…我手机在瑶瑶房间。”顾慕雪声音有些颤抖。 她现在只能大概听出薛睿在哪个位置。 “怕黑？”薛睿心中笑道。 他掏出一个打火机。 “啪嗒”一声，一簇火苗照亮房间。 顾慕雪看到光亮，顿时安心了不少。 可惜，没过多久火苗就熄灭了。 “打火机不能一直点，得缓一缓。”薛睿解释道。 “没事的，别墅都有备用电源，过几分钟就来电了。”顾慕雪安慰了自己一句。 “卧槽？”薛睿心中暗骂一声，他居然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家也有发电机的，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就供上电了。 “不，我家没有。”薛睿立马否认。 “那…我们去找瑶瑶吧。”顾慕雪提议道。 “暮雪，我爸当初图便宜，这个房子其实不太干净，停电的时候千万不能出去乱走，不然……”薛睿再次点燃打火机。 顾慕雪看清了薛睿的面容，可薛睿的眼睛根本没有在看她，反而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好像被什么东西吓住了一样。 “暮雪，刚刚……”薛睿喃喃道。 “什么？！”顾慕雪声音抖的越来越厉害。 “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那里……” 房间内安静的可怕，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顾慕雪脖子僵硬，她真的好怕，又不敢回头去看…… 突然，薛睿把手中的打火机丢到顾慕雪身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慕雪本来就怕黑，薛睿偏偏又在这时候不断在给顾慕雪心理暗示，加上打火机这么一落地…… 顾慕雪再也忍不住了，凭借着记忆找到薛睿的方向，紧紧抱住了薛睿。 抱住薛睿以后她安心了不少，紧张的睁开眼睛，发现好像真的有一对发亮的眼睛在她身后。 “真有料啊……”薛睿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所以感受的非常真切。 而且脸蛋都凑一起了，薛睿忍不住蹭了蹭。 可是还不等他好好享受，灯又亮了…… 他心说完了，灯一亮，顾慕雪的智商就该就占领高地了。 “小布？”顾慕雪看清了那对眼睛，是她养的猫。 “喵~”小布回应了一声。 “你刚刚说的是小布？”顾慕雪松开了薛睿，黑着脸说道。 “是啊。”薛睿点点头。 顾慕雪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薛睿在吓唬她。 而且，回想起来，刚刚薛睿一直在蹭她的脸。 至于什么没有备用电源，什么不干净之类的，全都是骗她的鬼话。 “啪！” 薛睿挨了一巴掌，胸前留了个红红的小手印。 “我回家了。”顾慕雪气鼓鼓的走了。 “我送你。” 薛睿穿上短袖急忙跟上，虽然胸口挨了一下，但他觉得还是赚了。 “阿姨再见！”顾慕雪很有礼貌的和任群芳打了个招呼。 “暮雪再见。”任群芳笑盈盈道。 “老妈再见。”薛睿也跟着说道。 “你去哪？” “哦，说错了，我送暮雪马上回来。” “衣服穿上，穿个短袖等着生病呢？” 顾慕雪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好。”薛睿从沙发上捡起老爹的外套穿上。 刚出门，一阵凛冽的寒风从脖子上掠过。 “嘶~” 薛睿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缩起脖子。 高领毛衣穿习惯了，出门总觉得脖子上少了点东西。 原来老妈说的“舍不得脱”是这个意思。 第116章 末日谣言?我怎么没想到呢? 时间一晃来到12月末。 消消乐游戏已经上线一个半月。 因为免费下载的缘故，流量还算可观。 主要的变现渠道还是游戏内购，通过购买游戏道具来通过下一个关卡。 截止到目前为止，收益三万多块。 林若曦很知足，因为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只要半年多就能把成本收回来。 可是薛睿却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从来不看后台数据。 晚自习时间，林若曦家里。 林若曦喜欢和薛睿坐在一起的感觉，可是现在没了要一起做的事情，薛睿天天抱着ipad躺在她的被子里。 她想和薛睿坐在一起看电影，每当她提议看电影的时候，薛睿就掀开被窝，拍着床板说躺进来一起看。 可是奶奶时不时会进来溜达一圈…… “我，我们再做一个游戏吧。”林若曦提议道。 做游戏的时候，薛睿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薛睿想了一下，果断拒绝道：“不做。” 消消乐在未来可是月活上亿的游戏，如果消消乐在他手里都起不来，做别的更是白搭。 “你坐外边不冷吗？进来暖和暖和。” 薛睿给林若曦挪出一个位置，笑嘻嘻的拍着床板。 他家里很热，可是林若曦这个老小区，也不知道供暖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勉强不冷，在外面呆时间长了，手还是有些发凉。 林若曦身子一僵，她走到客厅看了一眼，奶奶房间还亮着灯，不过客厅的灯是关着的。 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她心中升起一股安全感。 “啪嗒”一声，林若曦把房门反锁起来。 “你想做什么？这床太小了。”薛睿突然抱紧被子。 他也就是过过嘴瘾，林若曦准备来真的？他可禁不住诱惑。 不是他不想摘果子，实在是老太太和她老妈看的太紧了。 林若曦又不会撒谎，只要一问就能问出来。 老太太他倒是不怕，可是他老妈…… 到时候他可真完蛋了…… “是太小了…”林若曦有些失望。 上下铺的床确实太小了，只能躺一个人，两个人会掉下来。 她看了看房间，这个房间也小了，放不下更大的床。 她抿着嘴唇，想着以后赚了钱，一定要给薛睿买个大房子，换个大床。 林若曦坐在电脑前，再次翻看着用户评价。 一会美眸皱起，一会喜笑颜开。 时不时还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 薛睿打开游戏界面看了看，林若曦和用户吵了起来。 有人给游戏好评，林若曦就回一个谢谢。 有人给游戏差评，林若曦就回一个笨蛋。 还是用开发者账号回的。 “你不用管这些评论，没有意义。”薛睿无奈笑了笑。 这都什么事？他还没见过这样的软件评论区。 一般开发者都是不理会用户的，只有林若曦认真的对待每一条评论。 “可是，我看到他们骂人，我就……”林若曦有些委屈。 她觉得薛睿做的游戏很好，为什么会有人骂呀？ “你没办法讨好每一个人。”薛睿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劝。 林若曦骂人的本事太差了，只会用笨蛋这一个词。 还好一个用户只能评价一次，不然林若曦非得被骂哭不可。 “不要在网上和人聊天。” 薛睿叮嘱了一句，林若曦这种性格，在网络骂战中太吃亏了。 “嗯……”林若曦点点头。 “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林若曦问道。 “不是刚吃过饭吗？”薛睿笑道。 “冬至都要吃饺子的，不然奶奶说会冻掉耳朵。”林若曦说道。 “冬至？” 他吃饺子不吃馅，他老妈经常骂他毛病多，从来不问他吃什么馅的。 他觉得饺子皮带点馅最好吃，有嚼劲。 可是没有馅的饺子皮又没味道，所以他也不是完全不挑馅…… 林若曦居然关心他吃什么馅的，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在ipad日历上看了半天，他都没找到冬至的标识，最后还得翻到网页上去查看。 “不说饺子的事，你先做个ios的日历出来，把传统黄历结合进去。”薛睿一阵牙疼。 ipad自带的日历，居然连农历节气都不标注，一点本土化适配都不做，还得用户自己想办法。 薛睿觉得苹果公司实在是太傲慢了。 不过这种傲慢的态度，也给开发者留了一些边角料吃。 日历这种小工具开发难度不高，做好了还有源源不断的收益。 现在市场上日历软件基本一片空白，虽然不是什么大蛋糕，但都送到嘴边了，总不能不吃。 反正高考对林若曦来说已经是通关模式了，空闲的时间给林若曦找点事情做也好。 “日历？”林若曦很听话，开始查询相关的资料。 薛睿随手滑动着网页，发现到处都是有关“2012世界末日”的，他在学校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明天就是12月21号，和冬至是同一天。 现在这个时间点，网上铺天盖地都在关心末日热点。 薛睿被时代震撼到了…… 末日谣言的影响力比他想的要大很多。 甚至有官媒下场，带着一众科学家辟谣…… “当年这么离谱的吗？”薛睿震惊不已。 仔细一回忆，以前确实听过离谱新闻，比如有人以为世界末日，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明天吃猪肉大葱馅的吧。” 薛睿关上ipad，起身坐在林若曦旁边。 他和林若曦都不关心“末日谣言”，平淡的和往常一样，不如考虑一下明天冬至吃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学生们上课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因为下午三点就是“世界末日”。 就连老师都饶有兴趣的，和学生们聊了聊这个话题。 不过大多是辟谣，让学生们不要紧张。 认知能力差的成年人都会被搞得人心惶惶，更何况这些学生？ 也难怪老师会特意提醒这个问题。 今天有许多男孩子鼓起勇气和暗恋的女生告白。 就好像不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一样。 末日谣言促成了许多情侣。 薛睿觉得这些学生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过没有人和林若曦表白，这点让薛睿有些诧异。 他心说都世界末日了，还在怕年级主任？ 看来也不是那么相信“末日说”啊。 到了午饭点，薛睿如往常一样和顾慕雪去吃饭。 周围许多人都在讨论下午三点会不会有世界末日，许多学生都担忧的没心情吃饭。 “暮雪，今天冬至。”薛睿买了一盘饺子送过来。 “谢谢。”顾慕雪嘴角微微上扬。 她觉得薛睿好成熟，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担忧世界末日的事情，只关心今天是冬至。 她其实也是不信的，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太平淡了。 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薛睿也没和她告白…… 顾慕雪沉思了一下，问道：“小睿，如果今天是末日了，你只有一张船票……” 薛睿筷子一僵，回旋镖怎么打他身上来了？ “停，不管有几张，只要你没上去，我坚决不上船。”薛睿打断道。 顾慕雪心里甜滋滋的，薛睿这个回答她非常满意，拿起筷子给薛睿剥了一个饺子皮。 “世界末日就是谣言。”薛睿笑着说道。 谁知，梅莉莉和旁边的女孩子不高兴了： “玛雅人的预测很准的，他们之前的预言都实现了，世界末日就是最后一个。” 薛睿一愣，这年头传统文化是没落了些，也不至于把老外的东西奉为圭臬吧？ 而且，她们怼自己是什么意思？巴不得地球爆炸？ 他有些不能理解这些女孩的脑回路。 “玛雅人几千年前预言会出现汽车火箭，都实现了，我觉得是真的。”梅莉莉说道。 一旁的女孩子附和：“不止呢，还有世界大战……” “可惜玛雅文明灭亡了，不然……” 两人的大声讨论，引得许多学生参与进来。 一瞬间，薛睿周围乱的和有一群苍蝇在飞一样。 他还怎么吃饭？ “那我问你，他们那么牛逼，怎么没预言到自己的文明会灭亡？”薛睿刺了一句。 “这……”许多人噎住了。 玛雅文明灭亡了，只留下了几个预言。 如果他们真的能预知未来，为什么灭亡了呢？ 薛睿的这句反问，让许多人陷入沉思。 薛睿清了清嗓子：“要对自己的文化有自信，我们五千年的传承，前有盘古开天地，后有女娲补天，大禹治水……” “什么天灾人祸没熬过来？洋人的预言你也信？他管得太宽了吧？” 许多人还没从薛睿的话里反应过来。 等他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最牛逼的文明竟是自己…… 学生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薛睿，他们从没想到这一点。 “说的好！”一旁吃饭的郭老师，突然站起来鼓掌。 他早上的时候，叮嘱学生们不要相信谣言； 可学生们对他的话爱答不理…… 他由衷的佩服薛睿，居然能从文化方面找出这么多例子反驳。 可是……他才是语文老师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郭老师心中嘀咕了一句。 周围的同学看到老师鼓掌，下意识也跟着拍了拍手掌。 薛睿冲郭老师笑了笑，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同学们安静一点：“别迷信，都吃饭去。” 顾慕雪自始至终都坐在原地，看着薛睿一人把周围的学生说服，目中闪烁着惊讶的光彩。 “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薛睿给顾慕雪夹了个饺子。 顾慕雪：“……” 薛睿刚说不要迷信，现在又说不吃饺子，会冻掉耳朵…… 第117章 爱你的陈婷婷 过了下午三点，太阳依旧高悬在天空。 学生们都松了口气。 末日谣言的当天不仅是冬至，还是周五。 薛睿如往常一样，提前离开教室。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邱梦泽小声说道：“薛睿，我……” “滚！”薛睿小声骂了一句，直接出了教室。 给邱梦泽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上次他让邱梦泽送秦潼回家，结果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收拾好。 今天那么多人趁着“世界末日”的借口表白，他也鼓励了邱梦泽一下。 结果，邱梦泽没胆子去。 他才懒得管这档子事，不如回去再吃顿饺子，食堂卖的饺子太难吃了。 钻出狗洞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陈深那张老脸。 “陈叔。”薛睿打个招呼就要走。 “唉，别走。”陈深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塑料盒：“这是婷婷特意给你包的饺子。” 薛睿接过盒子，足有七八斤重。 他不禁眼角一抽，谁吃得了这么多？ “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的，所以这里头有韭菜馅、羊肉馅、牛肉……”陈深和报菜名似的，说出一大堆名字。 “我都跟你沾了光了。”陈深摸着肚子说道。 陈婷婷都包了半个月饺子了。 一开始包的不好，他吃面片汤。 后来包的不错，他吃饺子疙瘩汤…… 这两天总算是吃上正常饺子了，肚子舒服了不少。 在认识薛睿以前，他闺女都不进厨房的，天天饭来张口的。 现在不一样了，贤惠的像是换了个人，学习成绩对比之前还有一点进步。 重点是做事情不再是三分钟热度，很有毅力。 他虽然有点酸溜溜的，但陈婷婷变得越来越好终究是好事，他还得谢谢薛睿。 而且薛睿这小伙子他也喜欢，还给他队里送业绩…… “陈叔，你没把我卖了吧？” 薛睿好奇问了一句，目光在四周打量，生怕陈婷婷突然跑出来挂在他身上。 “没有。”陈深摆了摆手。 “咦？”薛睿有些奇怪，那陈婷婷为什么会让陈深来送？ “她本来就知道你从这里出来。”陈深笑着拍了拍薛睿肩膀。 “陈叔我先回了。”薛睿听到这话，急忙往远处走去。 走到出几步后，薛睿脚步一顿，回头道：“陈叔，替我谢谢婷婷。” 刚喊完，他就有些后悔了，给自己嘴上来了一下。 “嘴贱什么？还嫌不够乱么？”薛睿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刚才有一瞬间心软了，他想起上次陈婷婷贴了满手的创可贴…… 是个认真的姑娘，可惜太恋爱脑了，他不喜欢。 如果薛瑶是那种粘人的妹妹，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惜陈婷婷不是他亲妹妹，陈婷婷馋他身子。 “陈叔，让她以后别做了。”薛睿又补了一句。 陈婷婷从警车后排钻了出来，笑嘻嘻道：“这你说了可不算！” 薛睿汗毛都起了一身，陈婷婷原来一直在车里藏着呢？ 他拔腿就跑，三步一回头，生怕陈婷婷跟过来。 “爸，你看到没，他三步一回头，肯定是被感动到了。”陈婷婷满意点头。 陈深尴尬笑了笑，心说你说啥就是啥吧。 薛睿着急忙慌回到林若曦家里，把盒子随手塞进冰箱。 “急什么？后面有狗咬你？”老太太嘀咕了一句，给薛睿接了杯温水。 薛睿端起水杯一口闷了下去：“差不多吧。” “过两年你带曦曦走吧。”老太太看着薛睿说道。 “老太太你又说什么丧气话？”薛睿沉着脸道。 “我自己身子自己知道。” “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薛睿问道。 “都说人放松下来的时候，也就活到头了……” “你还能跟阎王抢人不成？一天不如一天，过两年就离不了人了，我不想曦曦一直跟着我……” 老太太唠叨了老半天，听的薛睿一脸烦躁，他打断道：“我说了不算，你得问她。” 他当然不想带拖油瓶，可是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是林若曦唯一的亲人。 他不想利用自己在林若曦心里特别的位置，把老太太丢在一旁等死。 “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 她和薛睿呆了几个月了，发现薛睿除了懒了点，浑了点，其余方面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她孙女长得那么漂亮，薛睿都没下手过，连占便宜都很少有。 薛睿笑嘻嘻道：“既然你对我评价这么高，我能搬进来不？我就和曦曦住一间，我睡上铺，她睡下铺。” “哎？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老太太沉着脸。 她才刚夸一句，薛睿就提出来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说的两年后带走，我现在提前尝尝味怎么了？”薛睿理直气壮道。 老太太呵斥道：“不行，曦曦才多大！” “不小了，内衣又该换了……”薛睿感慨了一句。 “你个浑小子！” “汪！”大黄察觉到气氛不对，站在老太太这边帮忙助威。 “你狗叫什么？”薛睿踢了一脚。 大黄装模作样的，咬住了薛睿的裤腿，往一旁拉扯，但也没真的用力。 “松口！咬坏了还是你主子缝。” …… 林若曦打开门，发现屋子里乱糟糟的，奶奶又在和薛睿吵架，大黄也在乱叫。 “奶奶~”林若曦拉着长音。 老太太叹了口气，心说女娃就是留不住啊，胳膊肘拐的太明显了。 明明林若曦都不知道吵架的原委，上来居然先喊的她。 薛睿得意一笑，冲老太太挤了挤眼睛。 “别叫。”林若曦踢了一脚大黄。 大黄摇着尾巴，一脸讨好的在林若曦腿上蹭了蹭。 “死舔狗。” 薛睿又跟着踢了一脚，大黄顿时就变脸了…… 林若曦手里提着大袋子，里面装着肉和菜，薛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的饺子，未免有些太多了…… “你怎么买这么多？” 薛睿接过袋子问了一句，光是肉就有好五六斤重。 她们家算上大黄才四张嘴，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我想给阿姨也做一点。”林若曦小声道。 “不用，她不喜欢饺子。”薛睿果断拒绝。 他家里就是做餐饮的，他老妈差这口饺子么？ 待会他还要带陈婷婷冻好的饺子回去，如果一个是现包的，一个是冻好的，难免惹人猜忌。 “那好吧…” 林若曦点点头，走进厨房开始和面调馅料。 薛睿则是躺在林若曦的被窝里，在ipad上玩着自己开发的消消乐…… 等了一会后，薛睿走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老太太和林若曦在包饺子。 他也搬了个椅子坐了过去，拿起一个饺子皮，开始包了起来…… 一捏，露馅了。 再换一张，依然很丑…… 薛睿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林若曦轻轻握住薛睿的手，把一张饺子皮放在薛睿的虎口处，填上合适的馅料后，握着薛睿的双手轻轻一捏，一个成型的饺子出来了。 “你洗没洗手？”老太太问了一句。 薛睿愣了一下：“好像没洗。” “曦曦，把他包的扔了。” “不打紧的。”林若曦小声道。 老太太站起身来，就要把薛睿的饺子扔了。 “别啊，喂狗。”薛睿把自己包坏的几个，丢到大黄的狗盆里。 大黄听到狗盆发出声音，以为是开饭了，它凑过来闻了闻，摇摇头又走了。 “站住，你什么意思？” …… 最终，薛睿在林若曦家里吃了顿热腾腾的饺子皮，大黄蹲在他旁边等他丢饺子馅。 “喂不熟的白眼狗，刚才还咬我，现在又摇尾巴。”薛睿对林若曦说道。 天真的大黄，完全没发现薛睿在和林若曦告状，它正吃得香呢，突然察觉到一股不善的视线。 “大黄，你咬人了？” 林若曦抬脚，把大黄的狗头踩在脚下。 “呜~”大黄发出呜咽的求饶声，眼睛不断看向薛睿。 薛睿喝了口面汤，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哎！不能打孩子！”薛睿急忙把林若曦的腿拨开，顺带捏了一把。 他把大黄护在身后，又给大黄狗盆里丢了几口吃的。 大黄伸出舌头舔了舔薛睿的手，投去感激的目光。 “真好骗。”薛睿笑嘻嘻搓了搓大黄脑袋。 他是故意的。 林若曦对宠物没有太上心，“狗儿子”之类的更是不可能，在家里阶级分明。 大黄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所以只要他告状，大黄就得挨打。 他再适时的给大黄提供庇护，这样一来大黄就会听他的话。 不过薛睿觉得林若曦这么养狗也挺好的，大黄明显比宠物狗要听话懂事的多。 也难得看到林若曦生气…… “我回去了。” 薛睿把冰箱里的饺子拿走了。 关键这么多饺子，他怎么吃？ 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 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妈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呢。 “吃饭了没？没吃的话厨房剩了饺子。” 任群芳看了一眼薛睿，又问道：“你拿的什么？” 那种盒子一般就是装饺子的，她心想着是不是林若曦包的饺子？ “哦，别人送的饺子。”薛睿随口答道，把盖子打开给老妈看了一眼。 他在门口就打开看过了，整齐排列的饺子上面，还有陈婷婷的一张纸条。 具体内容他没看，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右下角有陈婷婷的署名，还带着小桃心，被他直接丢了。 “真是个好姑娘。”任群芳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馅的？”任群芳问道。 “什么馅都有。”薛睿笑了笑，心说老妈猜错了，这不是林若曦包的饺子。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他可不想让老妈知道，还有另一个女孩和他有牵扯。 虽然陈婷婷他也不喜欢，但她老妈也得信才是。 脚踏两只船已经很过分了，三只？他没脚用了…… 任群芳打开第二层盖子，薛睿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第二层也放了纸条！ 薛睿趁着老妈不注意，一把将纸条抽走，揉吧揉吧塞进了兜里。 “什么动静？”任群芳被吓了一跳，黑着脸道：“你离我远点。” “哦。”薛睿目光一直盯着饺子盒，心说别在开了，下层保不准还有纸条。 可是，任群芳跟看贼一样，根本不让他接近饺子盒。 随着任群芳打开第三层…… 不出意外，纸条露了出来，薛睿的心都是一沉。 任群芳拿起纸条，喃喃读了出来：“这一层是牛肉馅的。” 随着任群芳把纸条放下，薛睿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看来主要内容都写在了第一层，后面只是写了馅料内容。 “爱你。”任群芳又说道。 “老妈，我也爱你，别这么肉麻。”薛睿乐呵呵道。 只见任群芳眼角越来越沉：“爱你的陈婷婷。” “陈婷婷是谁？” 第118章 藏在相册里的告白 “妈，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薛睿屁股上多了许多鞋印子，小腿都被扫帚打的直抽抽。 至于为什么上身没挨打，他觉得和林若曦的毛衣有关…… “快说！”任群芳气喘吁吁道。 她差不多也打累了。 薛睿这才找了个安全点的地方开始解释：“陈婷婷是……” 他把自己和陈婷婷是怎么认识的，他又遭遇了什么解释了一遍。 然而，任群芳却皱眉道：“不喜欢你收人家东西做什么？” “她让她爸送的，我不收行吗？”薛睿也很无语。 他不是不想拒绝，很多时候是没办法，甚至是没机会拒绝。 而且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可陈婷婷就是死缠烂打，脸皮比他还厚。 “我是把陈婷婷当妹妹看的，对她根本没有半点兴趣。”薛睿态度坚决道。 “最好是。”任群芳瞪了薛睿一眼。 她现在气的牙痒痒。 老顾家闺女是不错，带出去很有面子，而且长得和她小时候很像，让她生出一股亲近感。 可是她更喜欢林若曦，每次看到林若曦她都忍不住生出一股怜爱。 她也了解自家儿子性格，她认为林若曦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偏偏自己家的小子，明目张胆的要脚踏两只船，现在还多出来一个叫陈婷婷的…… 她缓了一会，觉得应该再打薛睿一顿，不然她怕薛睿对今天的认知不够深刻。 就在任群芳酝酿动手理由的时候，薛瑶从楼上下来了，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激凌，拿个勺子就挖了起来。 她发现妈妈和薛睿都在盯着她看，不禁问道：“你们吃吗？” 薛瑶咕咚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怎么了？” 她早就有所察觉，最近老妈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可是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那种眼神她有点印象，好像妈妈以前就是这么看哥哥的。 无奈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又狠狠挖了几勺子冰激凌。 薛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她的肚子也好凉。 等到薛瑶上楼后，任群芳扶了扶额头。 以前是没有什么对比，她觉得自家闺女没得挑，每次和人打牌的时候说出来都很有面子。 可是现在……薛睿身边的女孩子太多了。 顾慕雪经常来家里找瑶瑶玩，而她也经常去林若曦那里坐一坐。 时间一长，她下意识拿这些姑娘和自家闺女做对比。 她发现薛瑶身上，好像一点特长都没有…… 林若曦和顾慕雪的成绩不用说。 刚刚她问了薛睿，就连陈婷婷都是从市重点高中转出来的。 其他的方面……对于薛瑶来说，几乎是降维打击。 顾慕雪多才多艺，知书达理。 林若曦贤惠懂事，柔情似水。 就连素未谋面的陈婷婷，都包的一手好饺子。 这么一对比，薛瑶就是个除了吃就是睡，爬起来就是打游戏的废柴。 这么大了，连内衣都要保姆来洗。 薛睿看出老妈的想法，提醒了一句：“妈，你不能这么比，她们管你叫阿姨，只有瑶瑶管你叫妈妈。” 任群芳一愣，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她看了看薛睿，摸了摸身上的毛衣，笑盈盈道：“其实，曦曦也可以管我叫妈妈。” 薛睿如坐针毡，他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没法聊了。 他话题一转：“都说言传身教，父母才是孩子的人生老师。” 任群芳点点头：“读了几天书，用词果然高级了点，你想说什么？” 薛睿清了清嗓子：“老妈，我首先声明一下，我接下来的话不是针对谁，也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我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以下观点……” 薛睿习惯性的先给自己叠了一层厚厚的甲。 “快说！”任群芳听的一头雾水。 薛睿语气中肯的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一个母亲天天起来往沙发上一摊，没事就去逛街打麻将，你说女儿跟着这样的……” 任群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假如？这说的不就是她吗？ 薛睿拐着弯在骂她好吃懒做？ 她身子微微低伏，捡起了地上的扫帚。 薛睿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直接跑路：“妈，我不是说您，我只是打个比方。” 还好他家比较大，任群芳没有追上来。 任群芳站在楼梯口，用扫帚敲了敲扶手，她觉得薛睿真是太气人了！ 可是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她喃喃道：“瑶瑶是受我影响的吗？” 薛睿路过薛瑶房间的时候，他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安慰一下。 他想了想，觉得薛瑶比较迟钝，心也比较大，过几天可能就忘了。 而且他老妈也不是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任群芳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说人话就是听劝。 薛睿走到自己房间，看到薛瑶坐在他的床上吃冰激凌。 “下去！”薛睿忍不住了，有几滴粘稠的冰激凌都滴到他床单上了。 明天让打扫房间的阿姨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呢！ 薛瑶笑嘻嘻递给薛睿一个苹果：“哥，过几天平安夜你在学校，我先送你一个苹果。” “哦，下去！” 薛睿提起薛瑶，一把推出自己房间。 关上房间后，薛睿拿起苹果笑了笑，一口啃了下去。 然后发现，苹果里面黑黢黢一片，已经坏了…… 薛睿顿时把嘴里的吐了出去，一阵犯恶心。 仔细打量了一番苹果的外皮，他没发现什么异常，是个巧合。 他给自己换了个床单，顺带把垃圾桶收拾了一下。 既然房间都收拾了，不如顺带整理一下以前床底下藏着的东西。 薛睿趴到床底下，把自己以前藏的东西翻了出来。 “这盘录像带绝对不是我的！我都是在网上看的，最多下载到硬盘里，谁想污蔑我！” 薛睿把少儿不宜的光盘全部折断，想了想，找记号笔把封面涂抹，丢进了垃圾桶。 他虽然记性不好，但也不可能对东西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东西绝对不是他的。 而且，封面不合他的口味。 一阵翻找后，他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顾慕雪那天要看他的相册，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让顾慕雪在意的？ 薛睿把上面的灰尘擦掉，缓缓翻开相册。 里面和薛瑶的相册没什么出入，只是多了一些他在学校的照片。 他和顾慕雪小学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只有小学毕业证上有合照。 可惜，这种班级合影只能看到所有人的脑袋。 继续往后面翻，就是初中时代的了。 薛睿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和顾慕雪有合影？ 只是为什么里面还有邱梦泽这个电灯泡？ 尘封的记忆渐渐松动，薛睿想起来了一些。 那时候他和顾慕雪不是一个班级，但邱梦泽和顾慕雪是一个班的。 毕业的时候，是可以付费请摄影师拍单独的合照。 是邱梦泽拉着他一块拍的。 薛睿猜测，有可能是顾慕雪让邱梦泽去喊他的，而迟钝的邱梦泽没理解这一层意思。 当年的薛睿也没理解，以为是自己的好兄弟叫他一起拍的。 所以，照片里他搂着邱梦泽的脖子，两人开怀大笑，而顾慕雪则是淡淡的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镜头。 “照片肯定是顾慕雪掏的钱。” 薛睿嘀咕了一句，把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想要仔细看一看。 很多照片背后都有留字或者留日期的，也不知道当年这张照片背后写了什么。 薛睿翻到背面一看，顿时愣住了。 前面是用圆珠笔写的“薛睿”，后面还跟了一个逗号。 紧接着是一行淡黄色字迹：希望能永远在一起。 连起来就好像是一种表白。 薛睿跟着顾慕雪补了这么长时间的课，字迹绝对不会认错，就是那小妮子写的。 可是他当年也不是瞎子，这行字写的很大，不可能看不见。 薛睿捏着眉心，他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但这行字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想了半天，薛睿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干脆拿着照片去请教薛瑶。 小女孩的事只有小女孩知道。 如果薛瑶也不知道，他就拿去学校问问别的女孩子。 “瑶瑶，我记得以前是没有这行字的，为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出现一行字？” 薛睿把照片背面拿给薛瑶看。 “哥，哪个不长眼的对你表白了？”薛瑶一脸惊讶，想翻到正面去看，被薛睿制止了。 “你先分析一下什么情况。”薛睿咬牙道。 看上他的眼睛都瞎了？薛瑶说的这叫什么话？ 他发现自己妹妹好像没有惊讶，应该知道其中缘由。 “这是用隐形笔写的。” “隐形笔？”薛睿一脸疑惑。 薛瑶从一大堆文具里翻出一支笔，在纸上画了几笔后，稍微吹干一下，拿给薛睿看。 薛睿觉得除了有一点淡淡的水印子，确实看不出来什么，或许干透以后什么都没了。 薛瑶拿着笔帽上的紫外线灯一照，字迹在光照下清晰可见。 “这……” 薛睿突然觉得，顾慕雪也有去保密局上班的潜质。 “但是，这种笔有缺点，时间长了就不隐形了。”薛瑶叹了口气。 “怎么，你也跟谁表白了？”薛睿眯着眼道。 “我写老师坏话被发现了，太丢人了……”薛瑶一脸的懊悔。 她以前和同学在课本上写老师坏话，以为只有她和同桌知道这个小秘密，所以每次拿着课本给老师检查的时候，心中一阵窃喜，就好像当着面骂人，被骂的人还毫不自知。 结果，隐形笔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形了，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薛睿嘴角噙着笑意，他算是弄明白了。 为什么顾慕雪对他的相册那么在意？ 那小妮子想表达感情，但是又太骄傲了，于是就用了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的方法，以为能瞒过薛睿。 可后来顾慕雪发现这所谓的“隐形笔”不能完全隐形，担心薛睿发现照片后面写的字。 所以，顾慕雪那天要看他相册，是想“毁尸灭迹”。 第119章 你不要他了吗? 薛睿要去倒垃圾的时候，恰好遇到老爹。 薛建峰本来只是路过，突然看到薛睿提的垃圾袋里，有很多掰断的光盘。 薛睿也发现了薛建峰的奇怪的目光，心说原来是你啊！ “老爸，你都这岁数了，多看点养生类节目。”薛睿提醒了一句。 然而，说完句话他就挨了一脚。 “今天不回来吃饭了。”薛睿喊了一句。 其实不喊也是无所谓的，家里人早就习惯了。 他最近几个月都没在家里吃过几顿饭。 “饿死你个臭小子！”薛建峰骂了一句。 那是他年轻时候攒下来的绝品； 虽说他也不看，但那是他宝贵的收藏…… 本想着放薛睿床底下就万无一失了，就算被发现也能甩锅给自己儿子。 没想到居然被薛睿全部折断丢垃圾桶了！ 偏偏……这种事情他还没法喊出来，心里一阵憋屈。 …… 薛睿如往常一样，去了林若曦家里。 他最近有许多想法，开发一个万年历，或者计算器之类的。 这种软件开发简单，生命周期也很长。 林若曦家里。 “计算器增加历史查询选项，更多功能里，增加个税计算，房贷计算，实时汇率……” 薛睿沉思了许久，把自己的需求一一提出。 他以十几年后的目光来审视这个时代，即便做的不全面，也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开发者。 “还有横屏布局，尽量照顾大部分用户，频率高的按钮放在右边。” 林若曦认真听着薛睿的要求，一一记在了心里。 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薛睿，每次薛睿认真做事的时候，就好像会发光一样。 “个税，房贷……”林若曦开始在网上查询薛睿提出的东西，越看越是惊讶。 她都没听说过这些词，薛睿是怎么知道的？她时不时回头看薛睿一眼。 她觉得学习好并没有什么厉害的，薛睿才厉害。 薛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些东西连他也是出了大学才知道的。 大学生会做题，会解方程，但是不知道医院挂号流程怎么走，医保该怎么报，被黑心企业欺负时，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 对于绝大部分大学生来说，大学就是玩了四年，实际上仔细一回忆，很多人也是脑袋空空。 什么职业生涯规划，就业指导…… 这些水课，全他妈是屁用没有的东西，到头来高中生在社会上吃的亏，大学生还得全吃一遍。 甚至，有人大学毕业几年后，发现还没高中辍学的同学混的好…… 薛睿看着林若曦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的略过，好像敲代码都不用思考一般，不禁感慨了一句：“先天打工圣体。” 林若曦现在计算机软件方面的水平，已经超出了本科生的范畴，可以独立开发维护软件，甚至运维的活她也干了一部分…… 他突然想到十来年后的招聘要求，要求应届毕业生，但是三到五年开发经验，甚至要求程序员会画cad，维护机房…… 这或许会难倒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是难不倒林若曦。 等林若曦大学毕业，就是应届毕业生，六年开发经验…… 不过薛睿是不可能让林若曦去打工的，这种性子太吃亏了，会被黑心老板剥削到死。 “最近没什么金钱压力，游戏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进账，你想买什么就拿着去买。” 薛睿把老太太的银行卡交给了林若曦。 “我不用的……”林若曦连连摆手。 她给同学带饭赚的钱就够用了，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你得学会花钱。”薛睿沉着脸说道。 林若曦实在是太朴素了，衣服从来不添，家里饭菜丰盛，也是因为他妈妈偶尔过来送一些，加上他在这里吃饭，林若曦会买一些贵点的肉类。 节俭是好事，但节俭过头就不是了。 “现在小女孩都在网上买东西的，不要和同龄人有代沟。”薛睿叹了口气。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就一平民，这次可不是了。 年轻人攀比严重啊，甚至有为了一台苹果手机割腰子的。 不过他现在没什么攀比的心气了……但不能让林若曦吃他吃过的亏。 预计到高考后，凭借游戏和软件赚的钱，加上比特币再涨一涨，身上能有个几百万上学就行了。 让林若曦也体验体验当小富婆的感觉。 至于顾慕雪就不用他操心了，本来就是顶级富二代…… “网上买东西？”林若曦喃喃的接过银行卡。 她确实有想买的东西。 就，就花一点吧。 薛睿没有去教，因为林若曦很聪明，把搜索引擎利用到了极致…… “记得买贵一点的，不要省钱，不然就是在亏钱。”薛睿叮嘱道。 现在虽然没有拼夕夕，但网上的假冒伪劣也多，很多时候为了图便宜买个凑合的，回来发现不能用，到最后还是买了个贵的，平白无故多出一笔额外的支出…… 以林若曦单纯的性格，很容易被无良商家欺骗。 “唔，记住了。”林若曦认真点头，把薛睿的话记在了心里。 在繁杂的工作中，周末很快渡过。 周一的时候，薛睿发现很多学生们都拿着纸盒子。 而林若曦的桌子上，更是被一堆精致的小纸盒堆满了，甚至从桌脚堆到了桌面上。 林若曦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座位，她自己都进不去了。 “今天平安夜？”薛睿嘀咕了一句。 他对这个节日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送苹果的节日，大概率是个洋节。 社会上是不过这个节日的，河东是农业城市，人们更看重传统节日，许多人都只过农历的生日。 其实，学生们也不理解这个节日，只知道过平安夜的时候，能给喜欢的人送苹果。 一个苹果的价值不高，偏偏又是今天能拿出手的最好礼物，所以林若曦理所当然的收到了一大堆。 林若曦如往常一样把“供品”送给班里的同学。 然而，这次并不那么顺利。 “曦姐我不要，我也有。” “我也不要，我妈给我拿了一大袋子呢，送你一个。” 许多人拒绝了林若曦的好意。 学生们都想着给同学们带苹果，就导致每个人都有一大堆苹果…… 林若曦愣住了，她送了一圈，手里的苹果反而更多了。 “待会我处理吧。”薛睿说了一句。 “嗯。”林若曦点点头，望着薛睿的背影浅浅一笑。 每次她解决不了的时候，薛睿都会站出来的…… 中午吃过饭后，薛睿叫了几个男学生，把林若曦收到的一大堆苹果送去了后勤部门。 薛睿猜测，学校老师、保安、甚至是食堂打饭的阿姨都会收到苹果。 然而在背后默默修水管的后勤师傅们，则被遗忘在了角落。 就像是有人害怕空调和电脑开久了会坏，却从来没人关心24小时工作的冰箱和路由器…… 这就是在人前干活的好处，有人会记得他们。 “哟，小伙子又是你？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后勤师傅笑道。 他们记得薛睿，能从王主任手里拿到条子的人才。 “这不今天平安夜嘛，我们班给师傅们送点苹果。” 薛睿笑着把一大堆苹果分给了后勤部的人。 后勤处的师傅们有些受宠若惊，他们还是头次受到这种待遇。 平安夜不是什么正经节日，单位也不会发东西什么的，也就别的部门的职工能收到学生们的礼物，没想到今年他们也有份。 “谢谢啊。” 一众师傅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罕有学生记得他们，让他们心里暖洋洋的。 “你们是哪个班的？”有人好奇问了一句。 “高二2班的。”一个男学生回答道。 “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薛夏莹。”薛睿回应道，带着同学们离开了。 他过两年就会毕业的，要这些人情没用。 而小姑是要在学校里做一辈子老师的，不如留给小姑，所以他一开始就说以班级名义送的，给后勤师傅们一个错误的引导。 希望这些师傅们，以后能给薛夏莹行个方便吧…… 活动时间的时候，薛睿一如既往去了一班补课。 “暮雪，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薛睿笑盈盈拿出一支笔。 从薛瑶那里拿来的“隐形笔”。 “你看，写上去看不见，只有用笔帽上的灯照一下才会显出来。”薛睿给顾慕雪示范了一下。 顾慕雪一愣，薛睿为什么给她看这个？ 她有些心慌，难道她以前脑子一热，在照片背后写下的字被发现了？ 她当时以为这个笔会永久隐藏，薛睿不会发现她的心思，她也能寄托自己的小情绪。 现在回头想想真傻，那个笔迹会越来越明显…… “好神奇啊！我还没见过这种笔。”顾慕雪故作惊讶道。 薛睿心说这小妮子反应真快，还真能演。 “我觉得用这种笔表白最合适不过了，你觉得呢？”薛睿说道。 “哼，幼稚，这么写出来谁能看见？”顾慕雪冷哼一声。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用这种笔写心里话的，脑子都不太好使。”薛睿点头附和了一句。 “嗯…你说的对。”顾慕雪内心很纠结，但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平安夜送你一个苹果。” 薛睿把一个纸盒子放在顾慕雪桌子上，抱着书本离开了。 顾慕雪松了口气，她刚才有些紧张了，也不知道薛睿发没发现。 她满怀欣喜的打开盒子，发现不止有苹果，还有一张照片。 拿起来一看，正是她当年写给薛睿的那张照片。 顾慕雪小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原来薛睿什么都知道，今天就是来特意逗她来的。 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以前的小秘密被发现，实在是太羞人了！ 可是，她又想到薛睿刚刚诱导她，让她自己骂了自己。 她真的好生气呀！又气又羞。 顾慕雪心中憋着一口气，路过二班后门的时候，冲着薛睿骂了一句： “薛睿！你个混蛋！” 林若曦正在玩手机，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都给扔出去。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看了看顾慕雪。 心中喃喃道：她好凶呀…… 薛睿这时正烦恼呢，因为陈婷婷又来给她送苹果了，还搂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薛睿面色一喜，顾慕雪来解救他了。 “你不要他了吗？” 陈婷婷同样一喜，顾慕雪和薛睿吵架了，她的机会来了！ “我……”顾慕雪不知怎么回答，就好像她说不要，陈婷婷就会立马把薛睿抢走一样。 “你说要还是不要？”陈婷婷皱着眉头。 顾慕雪快被气疯了。 最后，她在薛睿背上拍了一巴掌泄愤，临走的时候把陈婷婷也提走了。 陈婷婷噘着嘴：“你别拽我脖子，我自己会走。” 第120章 对脚踏两只船的人不友好 “暮雪，你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薛睿痛苦的捂着背，冲顾慕雪的背影喊道。 当然，痛苦是装的。 他刚才把顾慕雪的小秘密戳穿了，定然会引来顾慕雪的怒火，装的越疼越能让顾慕雪心里解气一点。 然而，这一幕却看的林若曦一阵揪心。 她觉得顾慕雪好可怕，打了薛睿，还把陈婷婷拖走了。 回林若曦家的路上。 “痛…痛吗？”林若曦伸出手想摸摸薛睿的背，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不疼。”薛睿笑道。 冬天穿的比较厚，加上拍的还是背，薛睿只觉得一阵酥麻，疼痛是丝毫没有的。 薛睿心说这么简单的常识性问题，林若曦居然会担忧。 “她为什么打你呀？”林若曦小声问道。 薛睿追顾慕雪的事情全校都知道，可是最近薛睿没有去追。 而且……她记得薛睿几个月前说过不追了。 难道说，薛睿不追顾慕雪就会挨打吗？ 林若曦想不通。 薛睿听到林若曦的话，突然紧张起来。 林若曦还是第一次和他聊顾慕雪的事情。 “我惹她生气了，所以她来报复我，我觉得这是正常的。”薛睿说道。 林若曦眨了眨大眼睛，是这样的吗？ 他话题一转：“以后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你也要打回去。” “打人…不好。”林若曦小声嘀咕道。 薛睿搓了搓林若曦的脑袋，他就知道说了也没用。 “如果有人追着我打呢？”薛睿沉着脸问道。 林若曦咬着嘴唇，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今天看到薛睿挨打的时候，她心里就很难受，如果有人一直追着薛睿打的话…… 不知道怎么，她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害怕，又很生气。 看着林若曦身子都开始微微发抖，薛睿把胳膊搭在林若曦肩膀上：“饿了，回去吃饭。” “唔…今天要吃什么？”林若曦呆呆的说道。 “除了饺子，什么都行。” 薛睿这几天被饺子伤到了，看到饺子就没胃口。 林若曦家里。 吃饭的时候，林若曦总觉得今天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今天平安夜。” 林若曦递上去一个苹果，这是她自己买的，选了最大最红的那一个。 以前她不知道这个节日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给她送过苹果。 但今天她收到了很多很多的苹果，不过都被薛睿拿着处理了。 她上网查了，这个节日就是给喜欢的人送苹果的。 然而，薛睿的反应却很平淡。 薛睿这时大脑飞速运转，以前他没什么感觉，现在他最怕过节！ 一边是顾慕雪，一边是林若曦，还有个陈婷婷在中间瞎搅和。 他又没办法分身，两个都要找他过节怎么办？ 薛睿认真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平安夜，洋人的节日过它干什么？我们难道没有自己的节日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关注传统节日，偏偏跑去过别人的节日，我觉得这样不好。” “曦曦你说对不对呀？咱们不过洋节。”薛睿语气很诚恳。 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资本市场需要营销消费主义。 然而，男韭菜不太好割。 于是，镰刀一转。 它们把任何和女性沾边的日子，都包装成了需要送礼陪伴的节日，打造舔狗经济。 男孩子即便知道这是资本营销，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钻进套里。 因为他们的女朋友，只会记得自己身边的闺蜜收到礼物了，她没收到。 这样一对比就有了落差，无形间给了男孩子很多压力。 薛睿心说以后要过的节日也太他妈多了。 平安夜，圣诞节…根本没几个人懂得这是什么节，但女孩子能收礼物，男孩子也能找个理由开房； 薛睿觉得算是开房节…… 还有三八妇女节，硬被包装成了女神节； 薛睿认为那些不事生产，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知道收礼物的女孩子，不配过这个节日，她们贬低了历史上那些伟大女性的付出。 还有5月20号的网络情侣节…… 后面还有六一儿童节，毕竟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更甚的是，立秋的第一杯奶茶…… …… 一年到头全是节日！ 对于薛睿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实在是很不友好。 高中时期还好，很多节日可以不过。 可…高中以后呢？ 这些节日如果都过的话，他要遭受多少精神折磨？ “曦曦？”薛睿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他准备在林若曦这里减少一些节日，以后再去顾慕雪那边也减少几个，这样就能跑的过来了。 林若曦小脸涨的通红，她听见薛睿叫她“曦曦”。 这个称呼薛睿很少叫，只有薛睿和奶奶聊天的时候会说，平时都是连名带姓叫的…… 她觉得很亲切，还有薛睿说的是“咱们”。 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 “嗯…都行。”林若曦低头说道。 薛睿笑了笑，他只是喊了林若曦小名而已，这丫头的脸比苹果都红。 他把苹果掰开，递给林若曦一半：“吃吧。” 林若曦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嘴角不禁扬起。 虽然她只收到了半个苹果，但真的很甜…… 薛睿叹了口气，心说要是顾慕雪也这么好哄，他得多轻松。 吃完饭，两人继续忙活游戏和开发新软件的事情。 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在上高中的同时赚钱，基本只有靠软件这一条路了。 一是借着移动互联网东风来钱快，二是他也没别的手艺了。 这两天游戏的数据明显开始上升，按照前面的收入推断，这个月消消乐的营收应该有个五万块的样子。 薛睿放低期待后，对这个数字还算挺满意的。 毕竟这个时间点，能月入五千都是高收入人群了，他现在月入过万，而且工作强度也不怎么高。 虽说是把大部分担子都给了林若曦，可林若曦技术过硬，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留够日常用的钱，剩下的我想投资比特币。”薛睿提议道。 他之前购买了三万多块的比特币，前段时间有一阵波动，翻了好几倍的价格。 不过在薛睿看来，还是太低了，不值得卖。 然后价格又回落了……薛睿有点小失落。 他准备重仓比特币，反正不可能赔钱，未来会涨到四五十万一个。 但游戏是他和林若曦一起做的，游戏收入里自然也有林若曦的份，他必须询问一下林若曦的意见。 结果他其实猜到了，林若曦大概率会无脑支持他。 但问和不问，是两回事。 “嗯，都可以。”林若曦没有犹豫，果断点头应下。 这个回答薛睿早就料到了，他笑着问道：“虚拟币波动大，如果都赔了呢？这里面还有你的钱。” 林若曦稍微想了一下，露出欣喜的笑容：“赔了…可以再赚。” 薛睿有些诧异，林若曦不会说谎，心里话就差写脸上了。 不知怎么，他好像觉得林若曦很希望他赔钱。 仔细一想又不太对，林若曦为什么会希望赔钱？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没看懂林若曦怎么想的。 林若曦很相信薛睿的选择，而且她觉得如果赔了，她就可以和薛睿一直在一起做软件赚钱。 “钱……够用就行。”林若曦小声道。 其实，林若曦这段时间高强度上网冲浪，看到过一个观点：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但薛睿叮嘱过她，不要完全相信网络上的东西。 所以，她问过薛睿，男人有钱会不会变坏？ 那时的薛睿躺在床上打盹，听到男人有钱会变坏这个问题，下意识给了肯定的回答。 林若曦不想薛睿变坏…… …… 时间一晃，来到了元旦前夕。 薛睿很庆幸，也不知道是时代的问题，还是因为河东市是十八线城市，这里的学生不过圣诞节。 所以，顾慕雪也没有和薛睿提这件事。 今天是元旦前一天，学校组织了元旦晚会。 不过薛睿是高二年纪的，学校为了学生的学习着想，只安排学习任务轻松的的高一学生演出。 高二和高三年级的学生是看客。 许多学生都在期盼校花能够登场，不管是顾慕雪还是林若曦，哪个也好。 可惜学校两个校花都是高二年级的。 “太可惜了，我还记得去年顾慕雪的演出，实在是赏心悦目。”有男学生感慨道。 “是啊，实在是太可惜了。”有人附和了一句。 “真的吗？学长有没有视频给我看看？”高一年级的男学生一脸兴奋，他们来晚了一年，没赶上这种好事。 “视频？估计只有学校有，你找校长要去。” 薛睿笑道，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在食堂看到了许多摄影器材，是学校为每年的晚会准备的。 小学弟一脸惋惜的走了，嘴里嘀咕道：“其实陈婷婷也很可爱的。” 元旦晚会占用的晚自习时间，这时已经晚上6点多，按理来说应该是黑漆漆的一片。 但今天不同，圣诞节过后下了几天的雪，整个校园都被披上了冬日限定的盛装； 一轮皎月又给白雪皑皑的地面漆上了一层银白。 此时的校园内，夜如白昼，四周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元旦晚会的地点被安排在食堂，因为食堂里面空间足够大，而且足够暖和。 老师安排各个班级有序进入食堂观看，但这个时间点既是元旦假期前，又快要放寒假，学生们哪里会听老师的安排，都是各走各的。 顾慕雪悄悄接近薛睿，故意把冰凉的小手塞进薛睿的脖颈里：“小睿！” 第121章 专门给唱给薛睿的，你怎么不说呢? “暮雪？”薛睿被吓了一跳。 他今天特意目送顾慕雪出的学校。 这小妮子怎么又回来了？ 按照往常，他这个时间点应该在林若曦家里的。 但是今天元旦晚会，薛睿不想给林若曦留下遗憾。 如果这种时候还闷闷的呆在家里，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情，过了学生时代以后，回想的时候可能会后悔。 比如他就后悔了，每次学校有这种活动，他就趁乱跑出去上网了…… 现在回忆以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怎么？我不能看元旦晚会吗？”顾慕雪沉着脸说道。 她总觉得薛睿有些不对劲。 “没有的事！咱俩赶紧占个好位置。”薛睿帮顾慕雪提着凳子，脚步加快了几分。 “慢点，小心滑。”顾慕雪踩着小碎步急忙跟上。 雪是很好看的，可是被学生们踩多了，就变得脏兮兮的，而且又硬又滑，很是危险。 林若曦呆呆的看着薛睿走远，心中有小小的失落。 今天薛睿没有回去的意思，她也准备留下看晚会。 她以为薛睿会和自己坐在一起的。 因为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过她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和薛睿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长。 虽然很平淡，但她很满足了。 顾慕雪也是薛睿的同学呀，她听邱梦泽和她说，顾慕雪和薛睿从小就在一起上学。 “我在applemusic听到你的歌了，都登上了韩流排行榜。”薛睿说道。 他这几天玩ipad时候偶然刷到了，主要是顾慕雪的艺名就是暮雪。 点进去一听，还真是他和顾慕雪录的歌。 听到自己吹的口哨这么出名，薛睿觉得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没想到他专心做的游戏还没上排行榜，随口吹的口哨先被顾慕雪拿着登上了韩流榜…… “真的？”顾慕雪两眼放光。 “真的。”薛睿点头道。 “嘻嘻，看到你名字了没有？” 她只负责录歌，发行的事情都是她妈妈一手包办的，她本想着等有些名气了再和薛睿分享，没想到薛睿比她还要早发现。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看到了。”薛睿笑道。 “可是，你哪来的苹果手机？”顾慕雪问道。 薛睿一直用的诺基亚，为什么会在苹果音乐听到她的歌？ 上次薛睿拿了她十万块钱，居然没有给自己买个智能手机，这让顾慕雪有些不解。 薛睿一愣，他哪来的苹果手机？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在学校可以用顾慕雪的，放学可以玩林若曦的，林若曦那里还有ipad和电脑； 主要是他从折叠屏时代突然跑到三四寸手机的时代，那屏幕小的他根本用不下去。 “我偷偷买了个ipad，你不要告诉瑶瑶。”薛睿小声说道。 “这得看你表现。”顾慕雪压低嗓音说道。 她觉得薛睿家里管得太严格了一点。 不过最近薛睿经常欺负她，她要用这个做把柄威胁威胁薛睿。 “你要是做歌手的话……我建议你先用facebook积累一些粉丝。”薛睿提议道。 这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操作了，这些粉丝以后都能用上，什么打榜啊，变现啊…… “嗯，我那个制作人也是这么说的。” 顾慕雪点点头，她没想到薛睿连这种事情都专门查过了。 “那我就不操心了。” 薛睿笑道，顾慕雪拥有的资源太多了，用不着他帮忙。 “进去吧。” 薛睿带着顾慕雪走进学校食堂。 “坐这里吧。”薛睿指了指食堂的最后面。 那里是黑漆漆的角落，就连摄像头都拍不清的角落。 顾慕雪想应下的，突然又想到薛睿在停电的时候吓唬她…… 她觉得薛睿肯定没安好心，又往前面走了走：“去前面吧。” 顾慕雪很不习惯坐后排，因为总有学生回头看她。 虽然她不怎么介意，面对大胆的学生也会礼貌的点头回应，但只要坐前排就没有这个烦恼。 “唉~”薛睿轻叹口气，他是不想去前排的。 因为现在食堂里暖烘烘的，他有些犯困。 去了前排就不能睡觉了，而且面对着摄像机镜头，还得给学校一个面子，得鼓掌…… 等到晚上7点整的时候，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这时，校长接过话筒，开始了无聊又漫长的演讲：“各位老师，同学们晚上好……” 薛睿听的直打盹，但是看到摄像小哥走过来的时候，又急忙打起精神来，时不时跟着人群鼓掌。 他都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事了，觉得枯燥又无聊。 很快熬到学生们上台，一男一女穿着正装在台上演讲。 一听就是学校广播站出来的，或者是某个高二年级的艺术生。 他看着女学生穿的肉丝袜，心说学校还是很开明的，元旦晚会好歹有晚会的样子，没让学生穿校服上台。 顾慕雪发现了薛睿的目光，不禁皱着眉头，伸手盖住了薛睿的眼睛。 “她能穿我怎么不能看了？你要是穿的话，我怎么会看她？”薛睿打趣道。 “你！” 顾慕雪气的牙痒痒，薛睿脸皮也太厚了。 “吃不吃？”顾慕雪在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老师发现后，她把上衣的兜向薛睿扯了扯。 “吃。”薛睿把手伸进顾慕雪的兜里。 里面是剥好的各类坚果。 薛睿心说真贴心啊，还知道准备一点零食。 也不知道林若曦那边有没有的吃，他忘记买了。 “还有呢。”顾慕雪又从衣服里掏出两盒牛奶。 薛睿一摸，还是温热的。 原来顾慕雪回家转一圈，就为了取热牛奶？ 结果，喝了热牛奶后，薛睿跟磕了安眠药似的，眼皮子都快撑不起来了，脑袋在顾慕雪的肩膀上一点一点的。 顾慕雪呢，笑嘻嘻的戳着薛睿的脸，时不时吓唬薛睿一下：“摄影师过来了！” “接下来是高一3班的陈婷婷，为大家献上一曲流行歌，《有点甜》。” 女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后，台下的许多男学生开始起哄。 陈婷婷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同样极高。 不止是因为长得可爱，更因为性格张扬…… “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薛睿就坐在最前面几排，仅次于校领导和老师后面。 陈婷婷在唱的时候，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薛睿听着歌词，越听越来气。 平安夜那天，陈婷婷在教室后门蹲点，就差把苹果塞他嘴里了。 “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陈婷婷台风很稳，唱到这一句的时候，还伸手指着薛睿，冲薛睿眨了眨眼。 薛睿在心中大声辩驳：老子不是！ “已经约定过，一起过下个周末……” 薛睿连连摇头，贴到顾慕雪耳朵旁边说道：“我绝对不和她约。” 顾慕雪笑出了声，觉得薛睿真幽默，居然和陈婷婷的歌词杠上了。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陈婷婷嗓音很甜，加上这本身就是一首“甜歌”，虽然呼吸节奏什么的出了很多瑕疵，但瑕不掩瑜。 总体来说还是很好听的，尤其是和之前扭扭捏捏，站在台上不动弹的学生对比，明显更加的活泼有气场。 就连台下的老师都笑着连连点头，觉得这个小姑娘唱的太好了。 随着伴奏缓缓淡出，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校长也笑盈盈的给陈婷婷竖了个大拇指。 就连高三区域，被题海折磨的双眼无神的学生们，眼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鼓掌的时候都多用了不少力气。 毋庸置疑，二中今年的元旦晚会，陈婷婷绝对是人气最高的那一位。 “谢谢陈婷婷给大家带来的精彩演出，接下来是……” 主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婷婷突然打断道：“之前我就想提醒你了，这不是给大家的，是专门唱给薛睿的，你怎么不说呢？” 女主持人一脸尴尬，在她没上台的时候，陈婷婷就要求她改台词。 她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陈婷婷要玩真的！ 陈婷婷是对着话筒说的，此话一出，全场都沉默了三秒钟。 薛睿咽了口唾沫，这都什么事？ “薛睿，我喜欢你！”陈婷婷指着薛睿喊道。 摄像小哥咬了咬牙，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先前就发现台上的女孩一直在指着台下的男孩，之前他怕被领导扣钱，不敢给薛睿镜头。 但现在陈婷婷搞这么大，他不用犹豫了，反正这段学校肯定是要剪掉的。 小哥也是年轻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把镜头怼薛睿脸上了。 随着薛睿的容貌出现在大屏上，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哗！” 一片惊呼声此起彼伏。 薛夏莹趴在教室队伍的最后排睡觉呢，突然被同事摇醒，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所有同事都在看着自己…… 高一3班的班主任，更是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他们班的学生居然搞出来这种事情！领导可都看见了！ 高二王主任反应最快，看到校长脸色变了，起身就要上台把陈婷婷拉走。 结果，一旁坐着的李建峰拽住了他的胳膊：“老王别急，这就是青春啊，看看嘛。” 女孩子这么大胆的和心仪的人表白，点燃了许多学生沉寂在心中一团火。 就连平时比较木讷的学生，在这时候也跟着喊了起来。 “在一起！在一起！” …… 二中建校以来，就没有过这么热闹的元旦晚会。 事后，甚至有周围的居民忍不住好奇心，专门问了二中学生，那天晚上二中究竟表演了什么节目？ 为什么那么热闹？ 第122章 这叫一起到白头 薛睿耷拉着脸，心说早知道有这种事，他绝对不会来看晚会。 陈婷婷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表白。 “安静！你们吵什么？”陈婷婷皱眉道。 如果这些吃瓜群众有用的话，她早就把薛睿拿下了。 可惜对薛睿来说，人越多只会适得其反，会把薛睿吓跑。 “我只是唱给薛睿听的，关你们什么事？”陈婷婷抱怨了一句。 她之所以会报名元旦晚会，纯粹是因为薛睿不和她说话，看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咪一样，撒腿就跑，怎么可能听她唱完一首歌呢？ 这才是她报名元旦晚会的目的，可是主持人居然不听她的意见，导致她不得不多说了几句。 台下的老师疯狂给台上的学生使眼色，示意他们把陈婷婷手里的话筒夺走。 薛夏莹也从呆滞中反应了过来，心说这怎么办？ 她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可是薛睿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惹事的是高一的女学生，她纠结要不要做点什么…… 薛睿把头扭过去，然而摄影小哥笑吟吟的举着摄像机追着薛睿拍，心说这男孩子还挺腼腆的。 其实，是薛睿不想给出任何反馈，不论是好是坏，只要让陈婷婷看到了，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 突然，摄影小哥发现取景框里，出现了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 顾慕雪挡在了镜头前。 “顾慕雪！女神！”有学生欢呼道。 学生们因为陈婷婷的怒骂，短暂的沉寂了一下，看到顾慕雪后再次沸腾了起来。 就人气而言，顾慕雪是二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许多男孩子都在惋惜今年顾慕雪不上台，结果顾慕雪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顾慕雪眼睛微眯，瞪了陈婷婷一眼。 陈婷婷虽然隔了很远，但她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许多人都知道薛睿和顾慕雪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他们觉得这里有大瓜吃。 顾慕雪冲薛睿使了个眼色，下巴轻轻扬起。 薛睿瞬间就明白了，顾慕雪在替他吸引火力，让他赶紧走。 “老李你别拉我，这像什么话？”王主任憋不住了，决定上去把陈婷婷拉走。 然而，高一年级主任站了出来： “王主任，算了算了，她是校长亲自介绍进来的，我来吧……” 他不知道陈婷婷是托谁的关系转学的，反正他肯定是得罪不起，陈婷婷来的当天他记得很清楚，是校长带着几个领导亲自送到班级里的。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薛夏莹和两个女老师，从后面悄悄的绕到了舞台上，一把夺走陈婷婷的话筒。 “哎？” 陈婷婷一脸懵逼，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薛夏莹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婷婷，拖起陈婷婷的胳膊就往台下走。 陈婷婷不情不愿的拖着屁股，在舞台上居高临下的寻找着薛睿的身影。 另一位胖胖的女老师眉头一皱，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赖皮？ 她用了把力气，和薛夏莹一起把陈婷婷架了起来。 “老师，我自己会走。”陈婷婷嘀咕道。 薛睿低着头走到食堂后门，想赶紧逃出这里。 然而，他在门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陈警官？”薛睿嘀咕了一句，他不太确定是不是。 “你认错人了。”男人扶额道，抬腿就要走。 “陈叔，我薛睿啊。”薛睿喊了一句、 他现在能够肯定，那个背影绝对是陈深，很少有人走姿那么正派的。 陈深转过身来，讪讪笑了笑：“是小睿啊，给你添麻烦了。” 他听说自家闺女要在元旦晚会演出，下了班就往这边赶。 他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陈婷婷上场，他心说还好赶上了。 陈深本想着和前面的校领导打个招呼的，谁知道自家闺女整了这么一出…… 他现在只想假装自己没来过。 “你们今天几点放学？”陈深问道。 薛睿无奈笑了笑：“今天晚上没课，陈叔你现在就可以接婷婷回去了。” “哦，好。”陈深向着食堂外走去。 “陈叔，舞台在那边。”薛睿指了指食堂里面。 陈深顿了一下：“我去后门接她。” 他现在是真怕碰上老熟人。 薛睿走出食堂，一阵寒风吹过，他下意识把脑袋缩了缩。 林若曦的毛衣真暖和…… “啪”，薛睿左边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左侧看去，却发现左边空空如也。 回头一看，顾慕雪正站在她右边。 “不进去了，出去转转吧。”顾慕雪提议道。 “好。”薛睿点头。 学生们都聚集在食堂里看元旦晚会，这时的校园里几乎是没有人的； 即便有小情侣偷偷跑出来，也会找个暖和点的教室呆着。 月光如织，此时的校园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我妈妈是江南省份的，从没见过成片的雪，所以给我取名暮雪。” 顾慕雪脚步踩得很重，每一步下去，都压下很多雪花，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自己的脚印，发出“吱呀”的声音。 薛睿没听过自己的名字怎么来的，起名馆取的？ 还是说…他父母学习不好，起了个“睿”字？ 总之，他父母没什么文化，他的名字肯定没顾慕雪那么有寓意。 “暮雪，好听。”薛睿笑道。 薛睿的手一直插在兜里，暖洋洋的。 他轻轻握住顾慕雪的手：“冷不冷？” 顾慕雪没有甩开：“有一点，让我暖暖。” 她给自己找到理由后，主动握紧了薛睿的手。 这时已经到了二九天，晚上室外温度有零下十几度，两人漫无目的的在雪中散步。 顾慕雪的鼻子和耳朵被冻的通红，身子都微微发抖，但她还是想这么一直走下去。 她看到一棵枝丫都被压弯的松树，脚步微微偏了一些，拉着薛睿走了过去。 薛睿很顺从的任由顾慕雪牵着，心说这小妮子这么怕黑，偏偏要拉他去黑漆漆的树下边。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慕雪肯定是想戏弄他。 两人走到树下的时候，顾慕雪开口道：“小睿，你看看这树上面有没有鸟窝？” 等到薛睿抬头的一瞬间，顾慕雪嘴角扬起，她猛地在树上踹了一脚，急忙松开薛睿手想要逃跑。 薛睿早有准备，在顾慕雪松手的一瞬间，他紧紧握住了顾慕雪的小手。 “哗啦啦~” 松树上成片的积雪被震落，漫天雪花直接给两人撒了个满头。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顾慕雪气鼓鼓的说道。 她本想着撒薛睿一头雪，没想到自己也被雪盖住了。 不过看着薛睿脑袋上白白的，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招式。 看着薛睿一脑袋雪的样子，顾慕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现在就跟满头白发的老伯伯一样。” 薛睿没有伸手去清理脑袋上的雪：“你不也一样吗？” 顾慕雪憋着气，想着薛睿如果要说她是白发魔女什么的，她肯定要咬薛睿一口。 薛睿淡淡道：“这叫一起到白头。” 顾慕雪身子一僵，小脸顿时涨红了起来。 薛睿每次的角度都是这么清奇，这个寓意真的很好…… 薛睿伸手替顾慕雪拭去头上的落雪，顺手又搓了搓顾慕雪的脑袋。 能摸顾慕雪脑袋的机会可不多，他趁机多搓了几下。 “你把我头发搓没了！”顾慕雪从地上抓起团雪砸了出去。 薛睿贱兮兮的捡起一团雪花，砸在了顾慕雪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玩真的？” 顾慕雪桃花眼瞪的大大的，她非要“报仇雪恨”不可。 两人一路追逐打闹，一直追到了操场上。 “停停停！”薛睿打断道：“我带你玩个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顾慕雪假装听了进去，临近薛睿的时候，把雪球砸在了薛睿身上。 “嘻嘻！”顾慕雪喜笑颜开，她终于砸到薛睿了。 得逞后，她下意识想要逃跑，结果被薛睿抓住了双手：“你蹲下来，我拖着你在雪上滑。” “咦？”顾慕雪眼睛一亮。 许多学生课间时间都在玩这个，一个人蹲在地上，另一个人拖着地上的人滑雪，她其实也很想玩。 可是她没有什么朋友，梅莉莉力气太小，拉不动她。 她有些跃跃欲试，乖巧的蹲了下去。 然而，薛睿直接从顾慕雪脑袋上跳了过去。 “你不想让我长个子！”顾慕雪发现自己又被骗了。 她又在地上揉吧揉吧，搓出一个圆圆的雪球。 “好了好了，陪你玩。” 薛睿认真了起来，拖着顾慕雪在雪地上滑了起来。 顾慕雪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尤其是被薛睿拉着玩，别提多开心了。 “再来一次！”顾慕雪一脸兴奋。 薛睿腰都快抽筋了，刚想说自己不行，又觉得这话不好。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了呢？ “这次真是最后一次！”薛睿叮嘱了一句。 顾慕雪每次都用最后一次忽悠他，他觉得自己已经倒着在操场跑了好几圈了。 “嗯，最后一次！” 顾慕雪嘴角噙着笑意，心说下次就是最最最最后一次。 薛睿叹了口气，顾慕雪就跟七八岁的小孩子似的，对在雪地上“打跐溜”这件事乐此不疲。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能理解陈深，作为一个老父亲该有多么无奈。 再次蹲下的时候，薛睿觉得有点头晕，大概率是缺氧了。 深呼吸几口后，他再次拉着顾慕雪的双手，在操场上滑动。 这一次他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脚步也不如之前那么稳当。 突然，他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子猛的往后倒去。 第123章 不亲一我口，我估计是起不来了 操场上很干净，不会有什么杂物，薛睿下意识认为，白雪皑皑下除了塑胶跑道就是草坪，不会有什么会绊倒他。 所以，他跑的时候很大胆，不怕身后撞到什么东西。 然而，他忘了跑道旁边还有排水渠…… 不过他也没有太怕，只要抓稳了顾慕雪就好。 “啊！”顾慕雪急忙站了起来，生怕摔坏了薛睿。 可是，她一站起来，薛睿没了支撑点，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薛睿的身后是软软的草坪，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雪，摔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多疼。 最大的冲击力，反而是压在她身上的顾慕雪。 薛睿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顾慕雪被薛睿拉着一块倒了下去，她现在趴在薛睿的身上。 两人现在，几乎是脸对脸的状态。 北方的冬天温度很低，薛睿大口喘气，口鼻间呼出白白的水雾。 距离薛睿这么近，顾慕雪同样很紧张，呼吸节奏也快了一些，同样呼出白白的雾气。 两人呼出的白雾混成了一团，呼吸肉眼可见的混合在了一起，又被对方胸膛起伏的时候，吸了回去。 这么近距离感受着薛睿的呼吸和心跳，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薛睿和顾慕雪对视了许久，他心说自己心跳快那是累的，顾慕雪这小妮子心跳的居然比他还快。 白雪把月光反射到顾慕雪的脸上，薛睿看的很清楚。 现在这小妮子的脸红红的，鼻尖和耳朵也被冻的通红，可爱的让他想咬一口。 “你…没事吧。”顾慕雪眼睛看向一旁。 操场上只有她和薛睿两人，安谧又祥和。 刚刚的氛围，还有距离……只要她再稍微往前一点点，两人就会吻在一起。 她现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好乱…… “你把我压坏了，你不亲我一口，我估计是起不来了。”薛睿很无赖的说道。 顾慕雪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里，又害怕薛睿摔坏了，可突然听到薛睿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肯定是没摔出事！ 她在薛睿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混蛋！” “我怕是时间不多了，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薛睿继续说道。 顾慕雪又气又羞，趴在薛睿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咬下去的时候，又急忙收了些力气。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很想咬薛睿，可是她又不想伤了薛睿。 薛睿今天穿的衣服很厚，她咬起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咬住的时候还可以左右龇牙…… 这种纠结的心情，现在久违的得到了释放。 薛睿觉得肩膀上痒痒的，也没有阻止顾慕雪的行为，只是把手心轻轻放在顾慕雪的背上，双眼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他以前也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大学的时候有一门选修课。 他报了个《恋爱心理学》，本想着是混学分的，去不去上课大概率都一样。 结果那个老师意外的严格……每次上课都会点人，睡觉也不让睡，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 总之，他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 恋爱中，很多女孩都喜欢咬自己的恋人。 和在脖子上种草莓之类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像是在对外宣布，这男孩子归她了。 其实，咬人是一种喜欢，也占有欲的一种外在表现。 但顾慕雪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她觉得一定是薛睿太坏了，每天都把她气的牙痒痒。 所以，想咬薛睿也是正常的。 薛睿轻轻拍着顾慕雪的后背，就跟哄孩子似的，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 自从发现那张“告白照片”后，薛睿对上一世和顾慕雪之间的事做了一次梳理。 他发现自己以前年少的时候，根本就是个只知道玩的傻小子，神经大条，完全没发现顾慕雪对他的心意。 后来一心学习备战高考，和顾慕雪的接触也少了一些。 当然，顾慕雪太傲娇也是一个原因，为他做的事情都是偷偷摸摸的。 让顾慕雪告白？那更是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顾慕雪高考后就消失了呢？ 以前他多方打听，只得到一个出国留学的回答。 前段时间他听姜威说，市监局正局要调走了，那么顾青山自然会坐到正局的位置上。 顾青山才三十六七岁，能坐到这个位子，属实不一般。 等到顾慕雪高考过后，顾青山都快四十了。 位置不同，年龄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三十六岁的顾副局会找薛建峰打一架，冰释前嫌。 三十八岁的顾局估计不会…… 所以，薛睿猜测顾慕雪当年在高考后和顾青山摊牌了。 然而，顾青山常年身居高位，习惯了说一不二，为了不让顾慕雪接近他，替顾慕雪做了出国的决定。 但还有一个问题，顾慕雪虽然傲娇，但同样的倔。 就连以前在照片上写下的悄悄话都想着“毁尸灭迹”。 突然被顾青山安排出国，她会接受？ 即便接受了又怎样？以这小妮子的性格一定会跑回来的。 可是十年，顾慕雪一次都没回来过，谁也没能联系上她，qq头像都永远灰了下去。 薛睿能想到的只有不可抗力因素，天灾人祸…… 他不忍再想下去，越想心越乱…… 总之，薛睿不在乎以前是因为什么。 最重要的是，顾慕雪现在就在他怀里，这比什么都重要。 薛睿腾出双手，举到顾慕雪身后搓了搓。 顾慕雪发现薛睿的双臂收紧，以为薛睿想要抱抱她，她想立刻起身走开，不想给薛睿占这个便宜，不然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可是她内心又很纠结，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想走的…… 薛睿把手心搓热以后，轻轻覆在顾慕雪的耳朵上：“冻坏了吧。” 顾慕雪耳朵被捂上，没听清薛睿说的什么，不过她觉得耳朵很暖和。 现在虽然室外零下十几度，但她趴在薛睿怀里，还有薛睿给她捂耳朵，她觉得比在屋子里还要暖和。 过了一会，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甚至有男孩子在学校里鬼嚎，薛睿意识到晚会散场了。 “起来吧，我要被你压坏了。”薛睿说道。 今天的顾慕雪格外的安静。 大冬天的在雪地里玩了一个小时，薛睿难免身子发冷，就算顾慕雪还能抗住，他都快扛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我难道很重吗？”顾慕雪皱眉道。 她刚刚只把半个身子压在薛睿身上而已。 “我不管，你今天给我压坏了，以后不好讨老婆。” “过两天我就躺你家门口不走了，我得让顾局赔我一个媳妇。”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混蛋！”顾慕雪在薛睿背上拍了拍，替薛睿擦去身上粘着的雪。 薛睿说的话实在是太臊人了，她觉得薛睿脸皮一天比一天厚。 现在居然都说出要讹她爸爸的话。 可是…薛睿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把她给“讹”走？ 还有，什么老婆、媳妇的？ 说的是不是她？是告白吗？ 顾慕雪只觉得脸颊发烫。 往回走的路上，顾慕雪想起薛睿从她头上跳过去了，这个仇她还没有报。 她小跑几步，走到薛睿前面，厚厚的靴子不断在薛睿的影子上踩来踩去…… 薛睿笑了笑，这小妮子太可爱了，就爱记一些莫名其妙的仇。 可他还欠了顾慕雪十万块钱呢，这么长时间了，顾慕雪一句都没有提过。 走到人多的地方，顾慕雪再次恢复到平时礼貌大方的模样，就好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表演一样。 薛睿啧啧称奇，刚才还像个七八岁小孩呢，现在的仪态比之那些大学生都要成熟的多，而且非常有气质。 真不愧是出身名门。 “你装的不累吗？每天都要假笑。”薛睿好奇问道，虽然顾慕雪演技很好，但他能感觉出来的。 顾慕雪想了想，摇头道：“我好像习惯了。” 两人向着学校门口走去，顾慕雪突然说道：“太冷了，你回宿舍吧。” “没几步路，走吧。”薛睿笑道。 “快回去！”顾慕雪催促道。 她刚才贪恋薛睿的怀抱，居然让薛睿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她现在想想很后悔，要是薛睿生病了怎么办？ “好吧。”薛睿点头就走。 他看出顾慕雪是真的生气了，没有强行去送。 “真是的。”薛睿苦笑一声，掉头去食堂找林若曦。 今天林若曦也在学校，他得送林若曦回家。 而且自己的椅子好像也丢在了食堂里…… 没了椅子，他第二天坐什么？ “睿哥，你的凳子曦姐给带回去了，你不用去食堂。”路过的同班同学说道。 “好。”薛睿笑着点头，心说这丫头真贴心。 至于顾慕雪的凳子？ 学校里舔狗那么多，肯定有人带回去的，不用他操心。 刚刚同学说林若曦把他凳子带走了，说明林若曦肯定不在食堂。 林若曦也不住校，现在会在哪里？ 薛睿觉得可能在教室里等他吧，毕竟送凳子肯定是要去教室的。 可是走出几步的时候，他突然有种直觉，林若曦不在教室。 他觉得这股直觉很没来由，但不知怎地，越往教室走，这股直觉越来越强烈。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向学校外的狗洞走去。 他总觉得林若曦应该在那里。 第124章 女鬼林若曦 薛睿来到狗洞旁边，试探着把脑袋伸出去左右看了看。 “直觉不能信啊。” 薛睿感叹了一句，就要回教室去找林若曦。 然而，林若曦突然从他视野下面钻了出来。 “你藏在这里做什么？”薛睿被吓了一跳，林若曦居然真的在这里等他。 林若曦胆子还真是大，狗洞旁边黑漆漆的，她悄无声息的蹲在墙边角落。 林若曦低着脑袋，她吓了薛睿一跳，但她也不敢和薛睿道歉，心里想着挨了骂就没事了。 然而，薛睿并没有呵斥她，只是从钻了出来，身子打了个寒颤。 人在很冷的时候，身子下意识的反应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冷吗？”林若曦急忙把围巾解下，抬手一圈圈套在了薛睿脖子上，把脸都给裹住了。 闻着林若曦围巾上面特有的淡淡的香味，他暖和了不少。 “还是你机智。”薛睿没有拒绝，反倒夸了林若曦一句。 入冬以后，林若曦穿的很厚，校服里面套了一件又一件，胖的和只企鹅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让穿的。 “谢谢。” 林若曦嘴角不自觉扬起，薛睿很少夸她的，机智就是夸她聪明的意思。 “你谢我做什么？” 薛睿觉得太奇怪了，这丫头把围巾裹在他头上，反而还和他说谢谢。 “你…你说的，有人夸我就说谢谢。”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哑然一笑，觉得林若曦实在是没救了，面对陌生人的夸赞才要说谢谢。 “以后不用和我说谢谢，你不知道吗？关系很好的人之间，是很少说谢谢的。”薛睿叮嘱了一句。 “唔……”林若曦点点头，她觉得薛睿说的有道理，学校里那些关系很好的同学之间，基本不说谢谢这个词。 她把薛睿的话记在了心里。 她觉得自己能说的话又少了一句。 可是，薛睿说和她关系很好…… 她说不出来自己心里什么感觉，有些开心，也很安心…… 这时已经晚上快十点了，室外温度越来越低。 薛睿专门找没踩过的雪地去走，林若曦低头跟在身后，每一步都刚好踩在薛睿留下的脚印上。 薛睿的步子大，她也跟着跨的远一些，薛睿偶尔为了绕开路边的石头小跳一步，她也跟着轻快的小跳一步，不曾发出一点声响。 薛睿觉得静悄悄的，耳边只有自己踩着雪的声音，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走路一样。 他回头一看，林若曦呆呆的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他猛地发现，两人走过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一行脚印。 据说鬼走路的时候不会留下脚印…… 薛睿低头看了一眼林若曦的影子，林若曦站在阴影处，根本没有影子…… “咕咚。”薛睿咽了口唾沫。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地滑的缘故，车辆也是一个没看到，他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想起一些经典的鬼故事…… 雪山探险队遇上雪崩，有人说所有人都遇难了，只有他活了下来。 而那些人回来以后，又说只死了一个人，他们活的好好的…… 到底应该相信谁？ 薛睿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狗洞这里的林若曦到底是不是林若曦？ 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来狗洞这里找林若曦？ 万一……真正的林若曦在教室里等他呢？ 一闪而过的想法，让他汗毛倒竖。 只是惊吓了一瞬后，薛睿寻思自己都死过一次了，还怕鬼？ 他心说如果女鬼这么漂亮的话，也算是值了。 可等他仔细一看……他发现林若曦踩在他的脚印里。 知道原因后，薛睿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 “过来！”薛睿捏住林若曦的小脸蛋，把她往前面提了提。 “唔…疼。”林若曦挤着眼睛，往前走了几步。 她能感觉到薛睿有点生气，可她不知道为什么。 薛睿突然能理解邱梦泽的想法了，林若曦做什么都是静悄悄的，有时候真的有点吓人…… “牵着。”薛睿把胳膊轻轻抬起，示意林若曦挽住他的手臂。 他之所以在雪地里走，是因为雪地摩擦力大，不容易摔跤。 可前面就没有雪地了，只有被无数车辆压过的雪泥。 入夜以后这些搀着水的雪泥，被冻成了光滑的冰面，走起来很危险，一个不留神就容易滑倒。 他觉得两个人搀着走比较安全，林若曦滑倒了他还能扶一下。 林若曦双眼微微放大，她在大街上看到过很多次，这是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动作。 不过她也没有犹豫，轻轻的搂住了薛睿的胳膊，嘴角微微扬起。 薛睿觉得和林若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话说。 他就是觉得林若曦太闷了，没有一点少女的活泼。 如果是顾慕雪和她走这段路，估计不是要和他打雪仗，就是要拉着他在冰面上滑行。 不过薛睿觉得这样也好，虽然平淡了些，但平淡也是一种美。 和林若曦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他从不必掩饰什么，也不用特意去考虑林若曦是怎么想的。 因为他知道，这个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内心很坚强，也没那么敏感。 本来十来分钟的路，因为路面太滑的原因，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 走到林若曦楼下的时候，薛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十点半了，再过一会宿舍就要锁门了。 “我走了。”薛睿摆了摆手。 然而，林若曦拽住了薛睿的衣角，弱弱道：“你不上去吗。” 林若曦觉得回学校的路太滑了，她怕薛睿摔跤，路上又没有人…… 薛睿心说林若曦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往常放学早，他会上去坐坐，可是今天已经这个点了，他上去坐坐肯定是不出来了。 这不是给自己制造危险么？ “我上去可就不出来了，今天睡你床。”薛睿打趣道。 “嗯……”林若曦点点头。 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嗯？”薛睿一脸惊讶，林若曦要留他过夜？ 薛睿看着林若曦的眼睛，担忧中还带着一丝哀求，让他心中一软。 “好，如果老太太不同意我就走。”薛睿说道。 他猜测林若曦可能是觉得晚上走夜路太危险，让他住在这里。 两人上楼后，屋里一阵暖风扑面而来。 大黄如往常一样，在门口蹭着林若曦的腿。 薛睿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暖和下来后，一股疲惫感爬满了全身。 他拿出手机给一饼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晚上不回宿舍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进屋这么一暖和，人就不想出去了…… 他心说老太太不让住他也不走了，今天就赖这儿了。 老太太就坐在薛睿旁边的沙发上，看到薛睿这幅样子，心说估计是冻坏了。 “奶奶……”林若曦试探道。 “行了，你今天就住这儿吧。” 老太太开口说了一句，扭头进了屋子里。 她知道外面路滑，薛睿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而且她看薛睿脸有些发红，可能是发烧了。 “老太太，你就不怕么？”薛睿笑盈盈道，他觉得一冷一热太伤身体了，现在脸都有些发烫，脑袋也迷迷糊糊的。 “你也得有力气。”老太太笑着说了一句。 她没有叮嘱林若曦和她睡，因为说了也没用。 她这个傻孙女，半夜还是会偷偷跑出去的…… 薛睿觉得太困了，只是刚刚躺下，身子就跟焊在了沙发上一样，怎么也不想起来。 “年轻人就是觉多。”薛睿目光迷离，倒头就躺了下去。 今天陪顾慕雪玩的太疯了，他现在只想沉沉的睡上一觉。 林若曦给薛睿端了洗脚水出来，看到薛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走到薛睿旁边，轻轻推了推薛睿：“去…去我床上睡，好不好？” 薛睿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把头埋进沙发的靠枕里。 林若曦走到旁边，摸了摸薛睿的脸颊。 “发烧了？”林若曦顿时紧张起来。 “奶奶，我出去买个药。”林若曦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 下楼的时候她穿错了外套，穿着薛睿的衣服去了。 回来以后，林若曦想把薛睿抱到床上睡，可是薛睿实在是太重了，她抱不动。 “起来去床上睡好不好？”林若曦小声问道。 “好……”薛睿昏昏沉沉的，压在林若曦的肩膀上跟了过去。 林若曦呆呆的，她觉得半梦半醒的薛睿跟小孩子一样，说什么都很听话。 她给薛睿冲了药，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后，放到薛睿嘴边。 “喝水。”林若曦扶起薛睿的身子。 而薛睿也很听话的把药喝了进去。 “我发烧了？”薛睿觉得头好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躺下吧。”林若曦把薛睿放平，又替薛睿盖好被子，这才去给薛睿准备凉毛巾。 她搬了把椅子，安静的坐在旁边。 她把电脑放在膝盖上打发时间，大黄安静的趴在林若曦脚下。 林若曦时不时起来给薛睿换条毛巾…… 今天是跨年夜，网上有很多跨年的消息。 她刷到一个帖子，两个人跨年夜在一起，寓意着从今年走到了明年。 看了一眼电脑时间，已经23点50了。 薛睿吃了药以后也退烧了。 她放下电脑，把脸悄悄凑到薛睿跟前，她不知道跨年夜应该怎么过。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很快到了2012年12月31号23点59。 林若曦觉得自己不应该错过这个时间点，她咬了咬嘴唇，轻轻抱住了熟睡中的薛睿。 一直到电脑上显示2013年…… 林若曦心中一阵欣喜，虽然只有几分钟，却好像是抱了一年一样。 第125章 穿了林若曦的衣服 第二天早上，一缕阳光照在薛睿的脸上。 薛睿打了个哈欠，他隐隐记得自己昨晚好像发烧了。 零散的记忆中，林若曦好像在照顾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用力撑起身子，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杯，还有被剪开口的布洛芬儿童颗粒…… 薛睿确信是真的。 看着窗外的太阳，薛睿心里咯噔一下。 太阳这么大？少说有早上八九点了，他没上课？ 林若曦也没叫他？ “林若曦？”薛睿抬起头看了一眼，林若曦正坐在电脑前呢。 “唔，我去热饭。”林若曦嘀咕一句。 “咱俩旷课了？”薛睿问道。 “我早上给同学送饭的时候也给你请过假了，王主任说没问题。”林若曦小声道。 薛睿有些无奈，林若曦居然一个人给同学带早饭去了，大早上背那么重的东西，路面还那么滑…… “现在不缺钱，下学期就别给他们带饭了。”薛睿说道。 他觉得带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做下去，劳心费神的。 林若曦和周围人的沟通能力明显强了很多…… 虽然他总觉得林若曦少了一根筋，但薛睿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嗯。” 林若曦应道，起身去给薛睿盛饭。 薛睿发现林若曦真的太贴心了，知道他不想起床，特意拿了个小桌子，把饭菜端到了他的床边。 甚至怕他无聊，还给他拿来了ipad和电脑。 “谢谢。”薛睿说道。 他确实很感动。 “说好了，不说谢谢的……”林若曦小声道。 昨晚薛睿才说过，她们两人之间不说谢谢，可是薛睿现在又说了谢谢。 “咕咚”一声，薛睿把嘴里的粥咽下。 他觉得林若曦天生就缺一根筋。 说不说谢谢也得看事情大小，还有心情和氛围。 总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说谢谢吧？ “你说的对。”薛睿说道。 他不想和林若曦解释那么复杂的东西。 只有书本上的知识林若曦能够完全理解，人际关系间的事，这位天才的脑瓜子可就不那么好使了。 不过既然林若曦给他请了假，他就安安心心享受假期就好了。 反正今天中午就会放假，半天的时间没必要去学校。 甚至作业都不用做了……因为他根本没去学校，可以用不知道老师留作业的理由不做。 这个假期可以放松放松。 按照习惯，薛睿在苹果应用商店转了一圈，惊讶的发现开心消消乐已经登上免费排行榜了。 “假期流量大，我们的游戏上榜单了。”薛睿笑道。 “要不要再多做一些关卡？”林若曦问道。 她最近收到了很多用户反馈，说关卡太少了，很快就通关了。 “做，周末多做一些。”薛睿说道。 这个游戏是没有尽头的，关卡越多越好，后面几千关，可以带来很多营收。 关卡基本都是他设计的，不能太简单，也不能太难。 林若曦设计出来的关卡难度太高，很多用户抱怨过不去。 不过薛睿只会偶尔在里面加入林若曦设计的关卡，用来提高付费意愿。 他把电脑放在腿上，继续开始设计游戏。 过了一会，他手机一响，收到一条短信。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有十几条未接来电，全是顾慕雪打来的。 还有几条道歉的短信。 “小睿，是我昨天贪玩了。” “你还发不发烧了？” “我放学去你家看你。” 薛睿顿时坐不住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顾慕雪说放学要去他家里看他？ “林若曦，我家里有事先走了。”薛睿用力爬起来，觉得腰酸背痛的。 如果让顾慕雪发现他不在家，那就起疑心了…… 他抓起外套就走。 林若曦呆呆的站在楼上，她觉得薛睿好奇怪呀，刚刚还说做游戏，现在又要回家。 学校里，课间时间。 “梦泽，你说薛睿会不会和林若曦在一起？”一饼好奇问道。 他发现每次薛睿不在教室的时候，林若曦也不在教室，这未免有点太巧了。 邱梦泽想了想：“不会的，只是巧合而已。” 顾慕雪这时就站在二班的后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小睿和林若曦有什么关系？”顾慕雪问道。 “没什么关系。”邱梦泽说着昧良心的话，心中把薛睿一阵痛骂。 他下意识维护自己发小，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只知道如果顾慕雪知道了，那薛睿就完了。 他问过薛睿，为什么要脚踏两只船？ 薛睿的回答是太难选了。 他觉得有点道理，换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薛睿说的话真的太气人了，让他酸的牙痒痒。 “嗯。”顾慕雪点点头。 她也听说了，早上是王主任给薛睿请的假，不是林若曦。 可是为什么那个胖胖的男孩会问出这个问题呢？ 一饼大大咧咧道：“我还以为他们住一起呢，现在想想也不对，曦姐今天早上还给我送了早饭来着。” 他早上问过林若曦了，可是林若曦不说话。 其实，林若曦不会说谎，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她会选择不回答。 一般情况下，不说话就是默认。 可林若曦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大家也就默认林若曦心情不好…… 顾慕雪眉头一皱，临走前瞪了一饼一眼。 她心说这是什么话，薛睿怎么会住到女孩子家里去。 突然，她收到一条短信，是薛睿发来的：现在好多了，在家躺着休息呢。 顾慕雪不禁笑了起来，把手机往怀里塞了塞。 薛睿没事，她安心了很多。 这时的薛睿，已经打车回到了家里。 “小睿，你逃课了？”任群芳眉头一蹙，这个点不是放学时间。 “我们昨天就放假了，昨晚我在家你不知道吗？” 薛睿反问了一句，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这下轮到任群芳陷入了思索，她昨晚打麻将去了，还真没留心薛睿回没回来。 而且今天元旦，昨天放假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二中因为大雪的缘故，把放假日期推迟了一天。 “感冒了？”任群芳听薛睿的鼻音很重，开口关切道。 “妈我头疼。”薛睿吸了吸鼻涕。 “头疼还出去吹风？快回去躺着！”任群芳黑着脸道。 “哦。”薛睿点点头，回到房间后把外套脱了个干净，穿个短袖躺在被子里。 他家暖气太热了，不穿短袖不行。 没过一会，任群芳端着一碗姜汤上来了。 她在薛睿额头上摸了摸，没发现薛睿发烧以后，柔声道：“喝了去去寒。” “谢谢妈。”薛睿笑道。 每次他感冒发烧的时候，老妈都会给他煮姜汤。 姜丝葱丝，还加了一些醋，喝起来又辛又酸，但薛睿还是一口气喝干了，把飘在顶上的姜丝都嚼吧嚼吧咽了。 这个味道他不知道多少年没喝过了，现在心里暖暖的。 “好好休息，待会吃饭我给你送上来。” 任群芳摸了摸薛睿的脑袋，心说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等到老妈走出房门后，薛睿偷摸跑到薛瑶的房间。 不出意外，这个宅女还在打游戏，戴着耳机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器。 薛睿进去的时候，薛瑶只是侧眼瞥了一下，又继续看着游戏画面。 薛睿走过去把薛瑶的耳机拽开：“我昨晚在家睡的。” 薛瑶一愣：“哦，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昨晚在家睡的。” “好了我知道了。” “我昨晚在家睡的。” “你烦不烦？” 薛瑶一把夺过耳机，继续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薛睿点点头，继续回房间钻进被窝，家里的两人他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就算顾慕雪来问，她们也只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等到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任群芳把饭菜送到了薛睿房间。 薛睿随便扒拉了几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楼下。 很快，一辆熟悉的奥迪车停靠在他家楼下。 薛睿急忙钻进被窝，乖乖躺在床上不动弹。 没过多久，薛睿的门被顾慕雪推开，顾慕雪还提着一大袋子的零食和水果。 “小睿，我给你带了吃的。”顾慕雪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很想和薛睿道歉，可是又觉得薛睿会得寸进尺，趁机提出要求。 薛睿笑了笑，心说这小妮子太傲娇了，手里的零食才是道歉信，嘴上根本不会说的。 不过顾慕雪的态度她很满意，他悠悠然道：“没事，我就是发烧七八十度。” 听着薛睿中气十足的声音，顾慕雪眉头一皱：“那你怎么没熟呢？” 她进来的时候一直在想着一饼的话，顺带问了一下薛睿的妈妈，得到了薛睿昨晚在家睡的回答。 更奇怪的是，她还没问薛瑶，薛瑶就说：我哥昨晚在家睡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只是随口问一句，让自己安心而已。 “你看你房间乱的跟狗窝一样，也不知道收拾收拾。”顾慕雪骂了一句，替薛睿把丢在床上的衣服收拾起来。 “今天我勉为其难帮你收拾吧。” 她不知道和薛睿在房间里要做什么，她只知道是因为自己，薛睿才感冒发烧的。 所以她想替薛睿做点什么。 她拿起一件衣服，在脑海中回忆着家里保姆是怎么叠衣服的。 叠了半天，衣服七扭八扭，始终都不太对劲。 薛睿笑盈盈的看着顾慕雪，心说这小妮子嘴上不说，就喜欢用行动道歉。 看这小妮子的手法，估计是从来没做过家务活。 他也不准备去教，想看看顾慕雪能把衣服叠成什么样子。 可是，他突然看到校服内侧的标签上，写着“林若曦”三个字。 薛睿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校服是高一时候发的，林若曦的校服外套和他一个尺码，都是175的。 校服的设计总会留出很大的冗余，即便薛睿长个子了，也没觉得小。 这就导致，他出门的时候穿了林若曦的校服…… 一路上，他都没察觉到。 第126章 顾慕雪的小秘密 “暮雪，我来吧。” 薛睿急忙从床上爬起，心说这小妮子再翻下去，就要看到林若曦的名字了。 顾慕雪柳眉一竖，薛睿是什么意思？嫌弃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薛睿越是要抢着干，她就偏不让薛睿做。 “你松手，都病了力气还这么大。”顾慕雪沉着脸道。 薛睿想直接把校服抢过来，又怕太明显了，被顾慕雪察觉到异样。 顾慕雪力气不小，再这么推搡下去，林若曦的衣服怕是要被扯坏了…… 突然，顾慕雪手中一顿，眼睛直勾勾看着薛睿的手腕处。 薛睿目光同样顺着顾慕雪的眼睛看去，他手腕上有一小片皮肤脏脏的。 “暮雪，我还是很讲卫生的，这里不是脏了，我说这是块疤，你信不？”薛睿趁机把衣服夺了过来。 “额…让我想想。”薛睿一边叠衣服，一边翻找着回忆。 他小时候太淘气了，身上留下过许多大大小小的疤。 这一片他有些印象，是初中时候烫伤的。 “我记得，初中时候留下的。”顾慕雪喃喃道。 薛睿手腕处有一块淡淡的疤痕，不算多么明显，夏天晒黑一点后就会完全掩盖住。 现在是冬季，薛睿的皮肤被捂的发白，这块疤就凸显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在楼梯里有几个小孩在乱跑……” 顾慕雪微微低头。 这块疤其实是她给薛睿留下的。 她和薛睿是一个初中的，学校有小学部和初中部。 每天晚上他们上自习的时候，就会有寄宿的小孩子在学校里追逐玩耍。 有天晚上她肚子疼，去楼下接了一杯开水，她想尽快放凉，就没有盖保温杯的盖子。 背后恰好有一群小孩子跑到初中部这边玩耍，跑上楼的时候撞了她一下，保温杯里的水洒出来了一些，她的手指被烫疼，下意识的松开了杯子。 水杯脱手掉了下去，下落的方向就是一群小孩子。 薛睿恰好也在那时候上楼，跑过去一把接住了杯子，开水洒了薛睿一身。 好在那时是冬天，穿的比较厚。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开水顺着薛睿的手腕流进了衣袖里。 薛睿没看清她是谁，剧痛让他把杯子扔下跑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的很难听…… “你是不知道，第二天我裹着纱布和邱梦泽去小学部那边找人，把那几个眼熟的小孩骂了一顿，他们班主任又把我们骂了一顿……” 薛睿想到这里就有些不爽，小孩子做错事不该教育吗？ 就因为他是刺头，所以老师不信他的话，这是不是一种偏见？ “那个女孩呢？你想不想骂她？”顾慕雪问道，心里有些紧张。 她从来没和薛睿承认过这件事，她知道自己应该道歉认错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敢。 她一想到薛睿会骂她，她就很害怕，她怕薛睿不来找她，怕薛睿……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顾慕雪偷偷给薛睿做了笔记…… 顾慕雪不想薛睿恨她，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算了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和小孩计较什么？” 薛睿笑道，他把衣服叠的很整齐，放到了一旁。 心说衣服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你怎么老气横秋的，谁都是小孩子。”顾慕雪皱着眉头道。 其实，她内心很开心，薛睿没有记恨她。 薛睿留下淡淡的疤痕她都很自责，如果那天薛睿没有接住杯子，开水可能会洒在那几个小孩子的头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内疚一辈子，她很感激薛睿。 像薛睿这种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有很多。 但她知道，薛睿那天是可以躲开的，但薛睿摸到了开水，还是把身子往小孩子身上挡了挡。 虽然那天薛睿骂人的样子不那么文雅，但她觉得那天的薛睿真的很帅…… “你个小孩懂什么？”薛睿越说越来劲。 “你才是小孩子。”顾慕雪伸手在薛睿身上挠痒痒。 薛睿也准备在顾慕雪身上挠痒痒，谁知顾慕雪耍起了无赖：“不准挠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占我便宜？” 薛睿轻啧一声，他才不会管这些，伸手在顾慕雪的腰间挠了起来。 “哈哈，痒，停停停！” 顾慕雪急忙往后跳了一步，坐到椅子上开始给薛睿叠衣服。 “刚刚你怎么叠的，再演示一遍。” 薛睿又拿起一件，给顾慕雪示范了一遍。 “学会了，你家衣帽间在哪里，我送过去。”顾慕雪说道。 “你放旁边就行，我过会还得穿。” 薛睿示意顾慕雪放在桌子上就行。 “真脏，你不洗衣服的吗？”顾慕雪转过身，端着薛睿的校服轻轻嗅了嗅。 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 昨晚不是这个味道。 薛睿身上的味道她记得很清楚，一股花香味的洗衣液味，很好闻。 但这个校服是用洗衣皂洗的，虽然也很香，但莫名有股廉价的味道。 这绝对不是薛睿的校服。 回想薛睿刚刚的反应，是有些奇怪。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多心了，可能是穿错了室友的衣服吧，毕竟这个衣服这么宽大。 她放下衣服的时候，发现薛睿的毛衣上沾了几根长发。 顾慕雪把几根长发扯下，举在手中问道：“小睿，你身上为什么总有女孩子的头发？” 薛睿强装镇定，心说顾慕雪真的有当特务的潜质！ “穿的毛衣嘛，总会沾到点别的东西，而且某些人总喜欢往我身上贴。”薛睿笑嘻嘻道，给顾慕雪一个遐想的空间。 顾慕雪听到这话后，果然陷入了思索。 看着乌黑的发丝，顾慕雪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对，我的发质没有这么好。” 那薛睿身边还有哪个女孩子？ 梅莉莉？也不是。 陈婷婷是短发，肯定不是陈婷婷的。 难道是薛瑶？ 任阿姨？薛老师？ 她们染过发的…… 顾慕雪在脑海中排除掉一个个人选。 突然，她发现这些发丝，和她过生日那天从薛睿兜里掏出来的头发，几乎一模一样。 发质这么好的人不是没有，但同时出现在薛睿身上？ 这让她不禁连想起来，两次看到的头发，可能来自同一个人。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林若曦。 那个女孩的头发就很好，也是长发。 重点是，长得很漂亮，个子还比她高。 她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可是要不要直接开口问薛睿呢？ 她先前也不是没有问过薛睿，每次都被薛睿糊弄过去。 而且，今天她从一饼和邱梦泽身上得知，薛睿和林若曦关系一般，就是普通同学。 她觉得不应该怀疑薛睿，也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可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如果是真的，时隔好几个月，为什么林若曦的头发总是在薛睿身上？ 顾慕雪给薛睿剥开一根香蕉，送到薛睿手上：“小睿，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了。” “这就走了？”薛睿喃喃的咬了一口香蕉，比平时在林若曦家里吃的要甜一些。 “皇帝蕉？”薛睿自语道。 他家里不缺这点水果，但他在林若曦家里吃东西比较多，心说林若曦不舍得得买这么贵的水果，过两天他买一些送过去，给那个小丫头也尝尝。 顾慕雪走到室外，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觉得舒服了不少。 顾慕雪站在路边，小靴子踢着马路牙子，心不在焉的。 “暮雪，外边冷，快进车里来。”司机打开车门招了招手。 顾慕雪低头走着，时不时踢一脚地上的雪花。 顾慕雪上车后想了很久，开口问道：“杨叔，市里有能做dna检测的地方吗？” 她看过不少电视剧，知道头发是能用来检测dna的，如果薛睿不承认，林若曦也不说的话，那她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司机一愣，这不像是小孩子该问的事情吧。 “我帮同学做的。”顾慕雪说道。 “那个…别人家的事还是少管。”司机劝道。 他听说做dna的都没啥好结果，不管是不是，只要做了就会影响家庭和睦。 而且据说dna检测，非亲生率很高…… 所以，这种事不论结果如何，顾慕雪大概率是出力不讨好。 顾慕雪没有搭理，她只是想解除一下心里的疑惑而已。 “现在元旦都放假了，以后再说吧。”司机笑道。 “那就去不放假的私立机构。”顾慕雪态度坚决。 司机叹了口气，掉转方向。 他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做了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即便回家告诉顾局也是没用的。 两人来到一家私立dna检测机构。 顾慕雪让司机在门外等她，她单独进去和鉴定师聊。 “您好，请问你找人吗？”接待的小姑娘问道。 她认为这个岁数的小女孩之所以来这里，不是进错店了，就是来找人的。 “我想检测一下这些头发是谁的？”顾慕雪开门见山道。 一位鉴定师走了出来，发现居然是个小姑娘，他摇了摇头。 他觉得这小姑娘电视剧看多了，没有搭理。 仅凭几根头发能做什么？而且nda检测的费用非常高，他不认为小姑娘能付得起检测费用。 顾慕雪也发现了这点，她从包里随手掏出几千块现金，皱眉道：“能不能做？” “能！”鉴定师急忙给顾慕雪倒了杯水，他这时才发现，顾慕雪手里的包就价值好几万…… 碰上不差钱的主，不管能不能做他都得说能做，这都是业绩啊！ 第127章 那……你来? 元旦后两周，寒假前夕。 二班教室。 上课时间，林若曦给薛睿发了一条qq：有人发邮件问我们游戏的事情。 薛睿回头看了一眼，心说树大招风啊。 这才登上免费榜多长时间？就有人联系他了？ 这个月游戏的纯收益有十万，虽说他除了学习以外的时间都在忙着设计游戏关卡，但收益还是很可观的。 薛睿：不用管，光是ios的月收益已经有十万，今天回去尽快把安卓版本的上线。 现在已经步入了2013年，周围人用微信学生渐渐多了起来。 现在是过渡时期，很多游戏的充值方式还非常传统，得去线下买实体的点卡…… 而他的主要目标人群是有银联卡的成年人，不然连付费都是问题。 有的游戏会用话费内购，不过薛睿现在的体量还不足以支持他那么做。 他要的是稳定的长线收益，不是短期内捞钱跑路的垃圾游戏，不急于一时。 万年历软件也已经上线了，年度订阅模式，一个月的收益大概有三四千块，聊胜于无吧。 这些软件的生命周期都很长，像是会一直下蛋的母鸡。 至于如何把这些资金滚起来，薛睿打算用比特币。 毕竟靠比特币致富的人，不在少数。 他虽然是一个学生，但目前的商业行为都是偏向互联网的，炒虚拟货币也很正常。 林若曦看了一眼薛睿，在手机上回了一句：好的。 刚才有人发邮件问她游戏源码卖不卖。 其实不管对方出多少钱，林若曦都不打算卖。 因为这是她和薛睿一起做的。 不过既然有人问了，她就先问问薛睿，如果薛睿要卖她就卖。 下课就是活动时间，薛睿和往常一样去找顾慕雪补课。 “今天你就做这套题吧。”顾慕雪给薛睿撕下一页卷子。 这是她买的课外题，这些天她都是这么做的，每次让薛睿多做几套，等到寒假的时候，她就有理由去薛睿家里补课。 顾慕雪冲梅莉莉挤了挤眼睛。 梅莉莉心领神会，偷偷看了一眼薛睿后，绕到了二班教室。 顾慕雪去dna检测机构问了好几次，鉴定师说最好要带毛囊的头发，自然脱落的头发不一定能检测出来。 她回家找到去年十月份的头发，恰好就是连根拔出来的。 但她还需要林若曦现在的头发来对比，这样就能确定是不是林若曦的头发。 其实，她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的。 她从薛睿嘴里问不出来，从邱梦泽嘴里也问不出来。 直接去问林若曦？她不敢去，她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不过梅莉莉主动请缨，要去和林若曦聊天，可惜问了很多天，林若曦始终不愿意说话。 顾慕雪打听了一下还真是这样的，林若曦真的不爱说话…… 现在做dna也是无奈之举，不然这件事憋得她难受。 她明明觉得那就是林若曦的头发，可是薛睿不承认，她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越是逼近寒假，她越是纠结的厉害，今天还是让梅莉莉去问林若曦拔头发了…… 河东只是小城市，那家私立机构不能独立检测。 即便现在拿到头发，鉴定师说送去检测最快也要春节后才能出结果。 不过只要做了，她心里暂时也就不用想这件事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林若曦的头发她应该怎么办？ 她要用什么身份来问薛睿？ “这道题错了，选c。”顾慕雪指着卷子说道。 薛睿喃喃点头，没等顾慕雪指正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看了顾慕雪一眼，觉得顾慕雪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补完课后，薛睿目送顾慕雪离开学校。 冬天天黑的早，他和林若曦基本都是擦着黑回去的。 他发现最近林若曦也很奇怪，经常和梅莉莉在一起聊天。 难道说梅莉莉就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女神级别的人物都对她的胃口？ “梅莉莉，你天天找林若曦做什么？”薛睿没好气道。 “要你管？你她谁啊？”梅莉莉吐了吐舌头，离开教室。 薛睿送林若曦回去的路上。 “梅莉莉最近怎么老是找你？”薛睿好奇问道。 “她……”林若曦偷偷看了薛睿一眼，又急忙转过头去。 她也不知道梅莉莉为什么找她，可梅莉莉聊的都是一些恋爱话题。 什么星座和什么星座匹配之类的。 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基本都是不回答的，只是静静的听着。 “她不是什么正经人，离她远点的好。”薛睿叮嘱了一句，梅莉莉确实有点邪性，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天天迷信的很。 林若曦想了想：“她和我换了几根头发。” 下午活动时间的时候，梅莉莉说要和她互换头发留作纪念，她就拔了几根给梅莉莉。 林若曦把包着头发的纸巾展开，里面躺着几根头发。 薛睿眉头一皱，梅莉莉想做什么？ 那个小姑娘迷信的很，头发？ 这让他联想起不好的东西，梅莉莉该不会是想用林若曦的头发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式吧？ 薛睿把林若曦手里的头发丢掉：“以后少和她说话。” “嗯。”林若曦乖乖点头。 她也不想和梅莉莉说话，可是那个姑娘一直缠着她。 薛睿觉得有时间的话，应该给林若曦求一个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 他不知道梅莉莉要整什么幺蛾子，还是防备一手的好，对冲一下。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卖鱼的大叔喊住了林若曦：“小姑娘，你要的东星斑到了。” 林若曦小跑几步过去：“大叔多少钱？” “一千一，你给一千吧。” 林若曦从钱包里掏出十张崭新的钞票。 大叔在身上擦了擦手，小心的接过钱，生怕满是鱼腥味的手碰到了林若曦。 至于钞票，他根本没数，也没分辨真假。 “小姑娘，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大叔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若曦是他家里的常客，而且要的海鲜种类都贵的出奇，他每次都只能去外面调货。 光是这么一个顾客，他一个月就能赚一两千块…… 而且林若曦基本不怎么砍价，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怎么也想不通，天天吃山珍海味的人，怎么会住这种小区？ “我们自己赚的钱。”薛睿笑道。 “自己赚的？你们不是学生吗？”大叔一脸惊讶。 “谁说学生就不能赚钱了？”薛睿提起包好的鱼就往回走。 这些食材基本都是他要吃的。 也不是他嘴刁，而是他要改变林若曦的生活习惯。 林若曦太省钱了，可以后的林若曦肯定是不缺钱的，总不能钱赚到了，气质没跟上。 或者因为省那么一点钱，浪费了时间，甚至是损害了身体。 所以他要让林若曦提前感受高消费的世界，最近一个月的伙食费就有一万块。 可是他发现，林若曦给他买鱼的时候根本不心疼，一两千说掏就掏。 但香蕉放坏的时候，这小丫头一脸惋惜，还把没坏的地方切下来吃了…… “你看，买一条鱼就花一千，你吃那点坏香蕉有什么用？省一辈子的香蕉也买不下这条鱼。”薛睿冷声道。 “唔…”林若曦低着头，她知道自己又要挨骂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薛睿买东西的时候就不心疼； 可是给自己花钱的时候，就会考虑很多很多…… 两人回到林若曦家中。 林若曦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做饭。 薛睿却发现，林若曦房间的空调内机被拆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遭贼了，急忙出去看了看。 可是老太太一直在家里，能遭什么贼？ 空调只是被拆开了，没丢东西。 “空调怎么回事？”薛睿问道。 林若曦系着围裙，从厨房跑了出来：“我拆的，马上就修好了。” “……”薛睿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没供暖的时候空调就坏了，本想着等天热的时候再换个新空调，毕竟这里的家电都放了很多年了，出点问题也很正常。 回到林若曦房间，他发现角落里支起来了一个小桌子，空调主板放在上面，周围是一堆他看不明白的元器件和芯片。 薛睿好歹是计算机专业出来的，这些元器件他还是认识一些的，福禄克的万用表，还有焊台； 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封装的芯片，好像在学单片机的同学那里看到过…… 吃饭的时候。 “你网购就是买这个？没买别的？”薛睿问道。 他以为林若曦会像其他小姑娘一样，买一些漂亮衣服，或者化妆品之类的。 没想到买了一堆理工男用的玩意儿。 “嗯，网上真的什么都卖。”林若曦点点头，薛睿说的很对。 她在网上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在市里买不到的。 吃完饭后，薛睿看着林若曦在角落里拿着电烙铁，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都什么玩意。”薛睿叹了口气。 林若曦为了省点钱，自己修空调。 林若曦答道：“这是插件电阻。” “我不是问这个。”薛睿无奈道。 “你要不要先出去？锡焊闻了不好的。” 林若曦小声道，她很快就能焊好，这点烟雾不会影响健康，可是她不想薛睿吸到这些东西。 “这都是男人做的活。”薛睿轻啧一声。 林若曦想了想，给薛睿腾出位子：“唔，那…你来？” 第128章 快管管这畜生 “我？”薛睿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他妈的，他一个软工专业的，哪会这玩意儿？ 出于兴趣的原因，薛睿对数码硬件是了解很多，但只是浮于表面，板卡级别的维修根本不会。 专业跨度未免太大了一些。 “嗯。”林若曦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薛睿，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崇拜。 薛睿咬了咬牙，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以为这是在嘲讽他，就好像是“你行你上”。 可这是林若曦，对他没有半点恶意。 而且这可怜中带着崇拜的小眼神，换了哪个男人能够拒绝？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但薛睿能。 他咳嗽两声：“我承认，我刚才的话太肤浅了，我不应该对职业性别有刻板印象的，俗话说的好，妇女能顶半边天，还是你来吧。” 薛睿没有逞强，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唔，这个是太简单了，只是有些地方虚焊，烧了芯片。”林若曦拿起电烙铁，继续维修空调主板。 薛睿神色呆滞，林若曦这话什么意思？ 太简单，不值得他动手？这话不是应该他自己吹牛逼时候用么？ 林若曦以后要问他很难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在林若曦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 他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为了防止林若曦给他找事做，薛睿补了一句：“人要学会自我突破，不会的地方就多钻研，多角度思考，问我是不好的。” “嗯。” 林若曦觉得薛睿说的有道理，很多东西只要多想一想就能学会。 看着林若曦略带生疏的把空调主板的芯片吹下，又换了个新的焊接上去，万用表一通测试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薛睿眼角一抽，这就好了？ 他只是犹豫了一瞬，因为他觉得不应该怀疑林若曦这位天才。 空调挂的很高，但林若曦的个子也不低，薛睿能够到的地方，她垫垫脚也能够到。 而且林若曦本来就没有让薛睿帮忙的打算。 “这个我来。”薛睿接过空调主板。 修主板他不会，但装主板他会，每个接口都做了防呆设计，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插错。 其实不论维修什么设备，一般都要测试完成后才装外壳。 但薛睿三下五除二接好线后，直接把空调外壳装了上去。 这是对天才少女的信任。 他接通电源，按下遥控器。 “滴”的一声，蜂鸣器发出声音，空调开始正常工作。 薛睿对于林若曦会修空调的事没有太惊讶，毕竟那可是啃完数电模电一大堆相关书籍的天才，有底子在身上的。 薛睿惊奇的是林若曦的动手能力。 仔细一回想，他根本没教林若曦什么东西，只是作为引路人，时不时为林若曦指导一下方向，其余都是林若曦查资料自学的。 虽说计算机这个大类本来就是这样，大学只是提供一个学习氛围，老师起一个引导和监督的作用，主要靠学生自学…… 他侧头看了一眼林若曦，林若曦正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眼中仿佛有小星星在闪烁。 他只是装了个壳子而已，难点都是林若曦去做的。 但这个小丫头，太会提供情绪价值了。 薛睿握着遥控器，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就好像这空调是他修好的一样…… “我买这些花了两千块。”林若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薛睿。 她觉得维修工具还是买了好，虽然前期投资是多了点，但以后会省很多钱。 她用了银行卡里的钱，得和薛睿汇报一下。 “这种小事不用跟我说。”薛睿说道。 他走到房间角落翻腾着林若曦的工具箱，不仅仅有各类电子元器件，大箱子里还有扳手螺丝刀砂纸什么的…… 这哪里是女孩子该有的东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应该买化妆盒吗？ 为什么还有锉刀？ 看着砂纸上沾着铁粉，薛睿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 学校狗洞栅栏处的尖刺，是林若曦磨掉的…… 他还以为是好心学生做的，原来是这个小丫头。 林若曦只知道在背后默默做事，也从来不和他说做了什么。 如果他今天没来的话，林若曦修好空调也是不会和他说的。 薛睿认为做了好事就应该说出来，不然谁知道你做了好事？ 小孩子做了厉害的事就要拿出来邀功，可林若曦没有。 薛睿叹了口气，林若曦这种成长环境，她和谁邀功去？能得到谁的表扬？ 老太太话也不多，在村里的风评很差。 如果她会教育孩子，林若曦的父亲怎么会是那种人渣？ 薛睿想起和花村村民聊天的时候，和一个老头聊了很多，那是林若曦的小学老师。 那个老头的话他现在都没忘记：女娃也就小学的时候学习好，以后就不行了。 生活在打压式教育环境里，林若曦习惯性的隐藏自己，默不作声。 薛睿仔细一想，他当初发现林若曦是天才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震惊。 而之后的生活中，因为林若曦的性格问题，他抱着教育孩子的态度，他口中的话以苛责居多。 至于学校老师，也没有多少夸奖，好像大家习惯了这样的天才？ 林若曦拿了全市第一，换来的是学校领导颁奖时习惯性的假笑，还有台下同学们“公式化”的鼓掌…… 这些真的是林若曦想要的吗？她好像从来没因为这些事情笑过。 外人的一万次鼓掌，也比不上家人的一次认同。 薛睿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她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这么做和那畜生有什么区别？” “天才就不需要认可了吗？” “我如今在她心里的地位……应该够了吧……”薛睿不断质问着自己。 犹豫片刻后，他摸着林若曦的脑袋，笑着说道：“曦曦真厉害，换我是修不好这空调的。” 林若曦身子一僵，薛睿没有苛责她乱花钱，还在夸奖自己？ 她鼻子一酸，身子微微颤抖，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我……” 林若曦觉得嗓子很紧，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应该笑的呀，为什么哭了？ 薛睿说喜欢看我笑。 可是我怎么这么不争气？ 林若曦努力给薛睿展现一个笑容，可是眼泪控制不住，从她的脸颊两侧不断滑落。 泪痕如一条清泉，好似要洗净小丫头眼角的泪痣。 薛睿伸手替林若曦擦去眼泪，把哭成泪人的小丫头抱进怀里。 “以后多夸夸她吧。”薛睿在心中这么说道。 林若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把头深深埋进薛睿怀里。 薛睿只觉得怀中一阵颤抖，好似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样，把他胸前蹭的痒痒的。 他轻抚林若曦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许久后，林若曦离开薛睿的怀抱：“谢谢你。” 薛睿一愣，这丫头开窍了？知道什么场合用什么词了？ 然而下一刻，林若曦又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急忙连连摇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又想起薛睿不让她说对不起，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 林若曦穿着纯白棉袜的小脚丫，因为紧张下意识的扣在了一起。 薛睿无奈笑了笑：“你去洗脸，今天我洗碗。” 他还以为林若曦开窍了，然后这小丫头差点自己把自己急哭了，就因为用错了词…… 林若曦应了一声，急忙跑去卫生间，锁上了房门。 她觉得脸颊好烫好烫，用冷水冲了一遍又一遍。 用毛巾擦过脸后，林若曦想着出去洗碗。 听到厨房里传出“丁铃咣当”的响声，她坐在卫生间角落里，嘴角不禁扬起。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好奇怪，又哭又笑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 就觉得，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路过洗手台镜子的时候，她余光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又很快把眼神躲闪开来。 她不想和自己对视，所以很少照镜子。 就在林若曦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自己和自己对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原来，我长这样吗？”林若曦好奇的照着镜子。 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好陌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学着薛睿扯了扯自己的脸蛋，发现自己的样子好滑稽，不禁又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把曦曦怎么了？”老太太黑着脸道。 薛睿刚洗碗出来，听到老太太在污蔑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老太太，你别污人清白。” “曦曦刚才哭着跑去厕所了，你还说不是你惹的？”老太太没好气道。 薛睿居然还说污了他的清白，男人哪来的清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该担心自己孙女么？ “为什么今天你洗碗，肯定是做了亏心事吧。”老太太冷笑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薛睿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的形象有这么差么？洗个碗而已，就被老太太当成“赎罪”的表现了。 “汪汪汪！” 大黄听到两人起争执，再一次站在了老太太旁边助威。 “别吵，扰民。”薛睿踢了一脚大黄。 大黄一个躲闪，趁机咬住了薛睿的衣服。 这时林若曦恰好从厕所出来，眼角还余留着淡淡的笑意。 “曦曦，他没怎么你吧？”老太太问道。 林若曦轻轻摇了摇头。 大黄和薛睿都愣住了，然而表情各不相同。 薛睿得意一笑：“你看看，这畜生又咬我，你不管管它吗？” 大黄舔着嘴唇，狗脸居然露出了讨好之色…… 第129章 我画的是龙 一眨眼，到了放寒假的日子。 放假的时间比学生们估计的晚了很多，几乎是贴着年跟前放的，让学生们好一阵抱怨。 校门口人满为患，全是来接学生的家长。 很多人把自己住校的行李搬了回去。 薛睿觉得没这个必要，河东的天气这么干，放在宿舍最多落点灰而已。 家里不怎么管的学生都不搬行李，比如邱梦泽和一饼一行人。 在薛睿看来，这些学生的自立能力要强很多。 学校条件简陋，没有能洗澡的地方，他们就在学校水房接根水管冲凉，家里人不怎么管，就自己洗衣服洗床单。 而那些好学生呢，在这方面就要差得多了。 家长三天两头来接人，送东西…… 这些被溺爱的孩子，上大学的时候，面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要比这些放养的学生差了很多。 最后一天，学生们被要求打扫干净教室才能离开学校。 林若曦在女生里个子是最高的，比班里很多男孩子都要高，所以她负责擦窗户玻璃。 擦到薛睿座位旁的时候，她开口问道：“不搬东西吗？” 她今天背了个很大的书包，就是准备给薛睿搬行李的。 “不搬。”薛睿说道。 回家把要看的书带上就好，不需要把所有东西搬回去。 可是偏偏就是有很多学生，跟他妈走流程一样，每次回去的时候都要把东西搬的一干二净。 然后放到家里也不翻书，等开学的时候再原封不动的搬回来…… 林若曦以前估计就是这种学生。 一个人扛着大包小包的坐公交车…… 薛睿觉得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帮你把书搬回去吧，我听保安说，放假的时候会有拾荒的老头跑到学校偷学生的课本。” 至于顾慕雪就不用他操心了，有人接送的。 而且顾慕雪已经被梅莉莉推着送回家去了。 梅莉莉跟条舔狗似的，她认为女神不应该和这些尘埃打交道，所以她替顾慕雪承担了所有的打扫任务…… 林若曦纠结了很久：“我不搬了……偷就偷了吧。” “为什么？”邱梦泽正在和薛睿收拾垃圾，林若曦的回答让他理解不了。 “唔…他们很可怜的，卖了书他们过年能吃好点。”林若曦解释道，她也用不到那些书本。 “可怜也不该偷人家东西啊。”邱梦泽嘀咕了一句。 他就被偷过课本，最后和高年级的同学借了一些，还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才勉强凑全一套，让他好一阵肉疼。 对于偷课本的老头，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薛睿点点头，觉得自己发小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可怜归可怜，可恨归可恨。 因为自己可怜就去伤害他人利益，还是偷祖国未来花朵的书本，这不是践踏幼苗么？ 这种人只是因为岁数大了，体力不支才去偷课本，体力够的话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反正我已经藏起来了，偷不到我的就行。”邱梦泽嘿嘿一笑。 薛睿轻啧一声：“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你吐一个我看看？”邱梦泽反问道。 教室里的学生们个个兴奋的不行，因为打扫完就能放假过年了。 许多男孩子欢呼着追逐打闹。 突然，教室里的氛围一凝，就好像班主任突袭晚自习的氛围一样。 薛睿古怪的四周看了一眼，王主任正站在教室后门。 “主任好。”薛睿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位王主任可是教育界的奇才，明明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偏偏素质比农村的泼妇还要低，脾气上来的时候开口闭口就是脏话，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不仅是学生怕，就连他手下的老师也怕。 校长不出面的时候，他几乎就是学校里的王…… “林若曦，我送你回家好不好？”王主任笑着说道，语气很和蔼。 “主任，你把她的书也带回去，我还要打扫卫生。” 薛睿一脸热情，把一沓厚厚的课本放到王主任怀里。 “好好好。”王主任肩膀都被压的一沉，但他非但没生气，还一脸的高兴。 王主任把书本往桌上一放，举起一本对学生说道： “你们看看好学生的书本，保管的多么整齐，就跟新的一样。” 然后，他又拿起另一个同学的书本道：“你再看看你们的，乱七八糟的，都卷边了。” 王主任趁机又教育了几句，把林若曦和其余学生做对比。 学生们张了张嘴，想和王主任解释，又想起王主任平时的威严。 现在是如鲠在喉，欲言又止…… 他们心说那叫保管的好？ 林若曦从来不翻书，课本一个字不看，能不新吗？ 好学生的什么都是好的，他们只要成绩不行，什么行为都是不如好学生的。 但这种事他们不敢解释，只觉得心里很憋屈，就好像自己的努力被人否定了一样。 “唯成绩论”伴随了他们十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 薛睿叹了口气，拿起林若曦的书翻了翻： “主任，你不能拿她和我们比，林若曦是被遗漏的天才。” “你看看她的书，一个字的笔记都不写，还在课本上乱写乱画，你看这里就是一条小蛇，还多画了四个爪子。” 班里的同学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薛睿完了，居然敢在这时候出来反驳王主任，肯定少不了一顿痛骂。 “这……”王主任随手翻了几本，还真是这样的。 “你看看另一本，每一个字都是上课时候认认真真写的。”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难道不是尽力就好吗？”薛睿诚恳说道。 很多老师都说什么：好学生也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你怎么就比不过人家。 可越是这样，学生们心里的落差就越大。 很多学生不愿承认自己比别人差，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背地里又自哀自抑，觉得自己能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可实际上呢，每个人能做到的专注力是不同的，即便再努力，结果其实也差不了太多，甚至会因为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而适得其反…… “嗯，你说的有道理。”王主任点点头，他觉得薛睿对教育的理解很深刻。 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在这个位置上，只能拿成绩说话，领导不会看别的东西。 同学们很惊讶，王主任居然听劝了？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在课本上画画……”林若曦小声道。 王主任叹了口气，端起书本走出教室：“天才嘛，总是有点怪癖的。” 王主任很会和自己和解。 林若曦知道，每次王主任送她的时候，薛睿就不会跟她回去了。 临走前，林若曦解释道：“我…我画的其实是龙。” 她觉得薛睿误会她了。 “哈哈哈！”学生们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林若曦这么幽默。 “我觉得王主任还是挺和蔼的……” “可能他今天心情好？” “可能是睿哥和王主任关系好吧，换我我肯定不敢说。” 学生们钦佩的看着薛睿，薛睿今天当了一回他们的嘴替，把他们别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时候的教室，又恢复到了之前愉快的氛围。 一饼抱着个垃圾桶进来：“去上网不？赶紧去网吧占座。”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现在的班级不是以前的班级了，学习氛围太浓厚。 刚刚轻松愉快的氛围，让他产生了错觉。 一饼后悔说出了这句话，他默不作声的把垃圾桶放在角落，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薛睿发现邱梦泽一行人，在听到一饼说去网吧的时候，明显动摇了一下。 “去，赶紧走。”薛睿附和了一句。 他觉得有些学生太纠结了，很多时候人还是得放松一下。 现在才13年初，小城市的思想比较落后，很多家长把网络游戏看做洪水猛兽，就好像沾上了一点，孩子的前途就没有了一样。 可是再过些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甚至登上了亚运会的大雅之堂，某些知名高校还会开设游戏专业的课程。 薛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人都愣了一下。 薛睿现在可是“进步代表”，怎么会说出这么自暴自弃的话？ 可既然薛睿带了个头，几个男孩子们心里越来越痒。 “走！”邱梦泽把手里的扫把一扔，背起书包就要往外冲。 随着邱梦泽这么一喊，几个学生也勾起了当年钻狗洞的回忆，顿时热血澎湃，把手里的东西一丢。 “他妈的扫完了没有？跑什么？”薛睿骂了一句。 邱梦泽听到薛睿这么喊，又回来捡起扫把：“嘿嘿，太激动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人先去开机子，现在年跟前了，估计很难找到联排的位子。”一饼提议道。 他可是网吧常客，对于什么时间人多人少再清楚不过。 “不用，现在去了也是爆满。”薛睿说道。 一饼这么一说，薛睿也勾起了很多记忆。 河东市很穷，年轻人都争着往外跑，临近年前的时候都从外地回来过年，网吧会挤的爆满。 即便现在过去也没什么位子，没必要抢这几分钟的时间。 “睿哥，你有办法？” 第130章 兄弟牛逼就是我牛逼 这时已经放假了，但是薛睿一行人还是走了狗洞。 因为这里是近道，比从校门口走出来要少走几百米。 一饼二百多斤的身材，也非要跟着钻狗洞。 不出意外，卡在了栏杆上。 “推我一把！”一饼喊道。 薛睿轻啧一声，抬脚直接把一饼踹了出去。 “你自己多胖心里没点逼数吗？为啥不走大门？” “嘿嘿，太累了。”一饼笑着拍了拍屁股。 出去以后，薛睿下意识四周看了一眼，居然没发现陈深的人影。 应该是临近年前，交警有很多任务。 走到另一条街，街口站着许多交警，把车辆引导分流，有一条街的街面上全是商贩在路边摆摊，禁止车辆通行。 整条街都是卖年货的，什么糖果瓜子，烟花爆竹，年画对联之类的东西。 薛睿闻着空气中浑浊的气息，不禁感叹道：“这才是年味。”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十多年后的物质丰富程度会得到极大提升，人们不必集中在过年这几天买东西，少了很多烟火味。 至于这些年货，平日里也能吃到。 所以人们对过节的期盼少了很多，年味也变得淡了。 就像是同一份垃圾食品，学生时代偷偷在教室里吃，和长大以后一堆一堆买着吃，味道是不一样的。 其实，年货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吃东西的人变了，品味上升之后很难再降级了。 “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薛睿嘀咕了一句，在脑海中思索着年前有没有要做的事情。 他可不是这些无忧无虑的学生，要考虑的事情不仅仅是过年收压岁钱。 “初八就得开学。”一饼唉声叹气。 邱梦泽觉得怪怪的，这才刚走出学校，怎么一股子要开学的紧迫感？ “你俩别说了，影响我打游戏的心情。”邱梦泽皱眉道。 还有两个男同学也跟着点点头。 他们觉得学校实在是太过分了，高二就开始压缩放假时间，他们都不敢想以后的暑假有多少天。 很快，一行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世纪网吧，远远就看到网吧门口蹲坐着一排年轻人在吸烟。 薛睿猜测，网吧里面应该已经人满为患了。 几人走进去一看，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卧~槽~” 两个字都是四声，可见几人的惊讶。 就连薛睿都被惊到了。 网吧里烟雾缭绕，深处一片人头攒动，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有。 如果说网吧有二百台机子，那现在网吧里面至少有五六百号人…… 每一台机子后面，都有一个站着等机子的人。 更甚的是，有的机器可能时间快到了，后面居然等了七八个人…… “放大啊，放大啊！”有人站在椅子后面指点江山。 “我玩还是你玩？”玩游戏的人拳头都硬了，背后这人也太能叽叽歪歪。 本来他打算放大的，被这么一吼，按的晚了一些。 “你玩的太菜了，蛮子不会放大，不服让我来。” “找不到机子就滚远点，当心老子揍你！” …… 网吧里乱哄哄的，吵的薛睿耳朵难受。 一个青年一脸烦躁的在网吧里闲逛，估计是等了很久已经没耐心了。 青年巡视了一圈，走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旁边，开口问道：“小孩，谁让你来玩的？你家大人在不在？” 学生看到青年这么问，顿时一阵心虚，他不知道这青年是做什么的。 “我问你家大人在不在？”青年又问了一遍。 “不在。”男学生摇了摇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青年脸色顿时变了：“起来！给我玩！” 青年把男学生拽起来，查了一下机子上的余额后，又给男学生塞了二十块钱：“多给你五块钱，一边玩去。” 薛睿眼角一抽，这人的操作也太骚了，等不到机子就去夺小孩子的机子玩。 抢之前，还问学生家长在不在…… 不过他也没管，这年头比这乱的事多了去了。 “睿哥，我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熟人。” 一饼说着就在网吧里转了起来。 薛睿也跟着转了一圈，他倒不是找什么熟人，只是看一饼能不能找到机子。 他猜测大概率是找不到的，反正他准备发动“钞能力”，贿赂一下吧台的网管，给他们找几个时间快到的机器，提前插队开机。 如果不是联排的座位，他再买点饮料什么的，找一些单客换一换，凑一排机器不是什么难事，也花不了几个钱。 怎么说也是以前一块通宵上网的好同学，难得出来放松一下，这次他请客就行。 “都他妈转两圈了，我去开机子。”薛睿没好气道。 一饼确实遇到了很多熟人，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出机子。 薛睿跟着一饼都转的头晕，还是决定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睿哥！好久不见！” 一个寸头青年猛地站了起来，声音洪亮的和薛睿打了个招呼，引得周围人都一阵侧目。 “你是？”薛睿眼睛微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青年。 “我张鹏飞啊。”青年激动道。 薛睿眉头一紧，这么大众的名字，他更没印象了。 “那个…那天公安局，外号老鹰，你让陈警官抓的我。”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哦~” 薛睿这下想起来了，当初被陈深抓进局子里的小混混。 明明只是换了个发型，薛睿却觉得和换了个头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沉稳了许多。 薛睿上下打量了一眼，张鹏飞穿着深色羽绒服，身上也没再戴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桌子上放着一盒芙蓉王，还有一个倒扣在桌子上的iphone4s。 “混的不错嘛，这才几个月不见，都买得起苹果手机了。”薛睿打趣道。 张鹏飞急忙拿起芙蓉王给薛睿散了一支，笑着说道：“二手的，不值钱。” 薛睿顺手夹在了耳朵上，拒绝了张鹏飞要给他点烟的好意。 邱梦泽等人一脸震惊，这个青年明显比他们大了好几岁，和薛睿说话的时候姿态居然放的这么低？ 而且还要主动给薛睿点烟。 他们对于这些社会上的人都是避而远之的，即便认识一些比他们年纪大的，也是他们主动发烟才是。 这种场合他们根本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站在薛睿身后等着。 “找不到机器吗？”张鹏飞对薛睿身后的几人问道。 随后，他冲手边的几人拍了拍桌子：“走，给睿哥同学腾位子。” 随着青年的吆喝，几人磨磨唧唧的站了起来。 “唉？”薛睿眉头一皱，心说狗改不了吃屎。 张鹏飞看出薛睿的意思了，急忙解释：“他们是我们村的，我带他们来城里玩玩。” “都玩一上午了，早玩够了对吧？”张鹏飞黑着脸问道。 “够了够了。”小年轻笑道。 薛睿哪里看不出来，这几个人还意犹未尽呢。 他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其中一人：“你们出去吃个饭吧。” “使不得，使不得！”张鹏飞急忙阻拦。 “拿着。”薛睿态度强硬。 “谢谢哥！”小青年接过钱，笑着离开位置。 他们觉得怪怪的，明明薛睿看起来比他们小才是，可是管薛睿叫哥的时候，居然没有太多违和感…… 不过他们也没想太多，反正张鹏飞都二十岁了，不也是管那个学生叫哥吗？ 薛睿拍了把邱梦泽：“去吧，正好四个位置。” “你不玩吗？” 邱梦泽喃喃道，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给他们让位置。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薛睿摇了摇头，网吧里头烟味太重，再待一会他都要腌入味了。 张鹏飞也跟着薛睿走到网吧前台。 薛睿给那几台机子上充了点钱，足够他们玩到晚上。 “睿哥不是好学生吗？为什么我感觉他像混社会的，刚才我听那人说，睿哥让警察抓人……”一人嘀咕道。 一饼倒没有太在意，他总觉得薛睿身上挺神秘的，他惊讶的是薛睿拿出二百块钱请那几个人吃饭，好像就是随手掏的一样，不值一提。 “睿哥这么有钱的吗？他以前为啥经常蹭顾慕雪的零食？”一饼在意的是这个。 “蹭零食？那是他贱，薛睿是富二代，家里好几座高档酒楼。”邱梦泽叹了口气。 他感受到他和薛睿之间的差距了，他猜测应该是薛睿家里放开了管制。 而且薛睿也从来没隐瞒过，只是没人问过他。 对于薛睿让警察抓人，他也没有太吃惊，毕竟薛睿之前当着他面都抓过一次…… 张鹏飞抱着一堆饮料，给邱梦泽一行人送了过来，听到几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谢谢大哥！”一饼笑着说道。 他可不是薛睿，对于这些二十来岁的青年，心里还是持尊敬态度的。 初次见面，这个的青年居然给他们送饮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知道这是因为薛睿的面子。 “你们好好玩。”张鹏飞说了一句就去找薛睿了。 邱梦泽挺了挺腰板，他觉得自己兄弟真牛逼，本来他还是有些怕的。 毕竟网吧里人太多了，时不时就有青年来逼他们这些穿校服的走开，但今天不一样。 薛睿和那个青年的聊天，被周围很多人听到了。 什么公安局，什么警察，加上那个青年的态度。 现在他们这几台机子周围几乎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没有人打他们的主意，他们可以放开了玩。 而且，他察觉到了周围有许多羡慕的目光，虽然是因为薛睿的面子，但他觉得兄弟牛逼就是他牛逼。 “卧槽，有人给我机子上冲了二十块。”男学生惊讶道。 他兜里就剩十块钱了，本来想着过年网吧涨价，十块钱玩不了多久，但现在账户上居然有三十多块，够他玩到天黑了。 “我的也是！” “应该是薛睿充的钱。”邱梦泽说道。 “那我开学给睿哥带点零食。” 第131章 黄毛的蜕变 “最近去哪工作了？”薛睿随口问道。 “陈警官教育我们以后，给我们介绍了工作，说是不出去就留下……” 张鹏飞把薛睿离开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还和薛睿聊了许多工作的事情。 陈深教育过这群人之后，给他们剃了个头，说不出去打工就留在河东蹲局子。 结果显而易见，这群人老老实实听从陈深的安排去了苏城打工，并且被要求年前不准回来。 “陈警官也是为你好。”薛睿憋着笑。 他心说陈深不愧是老油条，把这群不安定分子送去了别的城市，即便他们本性不改，那也是苏城警察该头疼的事了。 而且，因为这些人文化素质不高，只能送去工厂，说不好陈深还能拿一笔中介费。 一举多得的好事…… “嗯。”张鹏飞点点头道：“我知道陈警官是为我们好，我打听了一下，我们那个厂子待遇福利比别的厂子好很多，没有熟人介绍是进不去的。” “我吓到了陈警官女儿，他还给我找工作。”张鹏飞一脸的愧疚。 他无奈笑了笑，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薛睿觉得，张鹏飞只是出去了几个月，但成熟了好几岁。 现在的张鹏飞虽然还带着青年人的放荡不羁，回村以后阔绰的带同村小孩来上网。 像是手里的二手苹果手机，还有芙蓉王，大概都是买来撑面子的。 上网的时候还特意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把苹果logo露给别人看。 但薛睿发现，张鹏飞的心气收敛起来很多，染上了一股“班味”。 体面的衣着打扮，加上有些暗淡的目光，即便张鹏飞说出他是那天的黄毛，他都认不出来。 “还是社会能教育人。”薛睿感慨了一句。 “睿哥说的对，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牛逼，以后能做什么大事。” “出去以后我才发现，外边的能人太多了，我就是给人打工的命……” 张鹏飞每次放假和老乡们喝酒的时候，都会被许多老乡羡慕进了个高待遇的好厂子。 其实，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陈警官心善罢了。 别人手指头缝里流出来的资源，顺手赏给他的，却是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对世界了解的越多，越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所以他对薛睿这种在本地有产业，有人脉的人，格外的尊敬。 或许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人家随口一句话的事。 虽然薛睿现在只是个高中生，但他觉得薛睿比他要成熟的多，他很佩服薛睿，和薛睿交好也不是什么坏事。 薛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对于制造业接触的不多，不太了解这些行业，前世和这些工人也没什么交集。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是走不到一块的，所以他就是随口和张鹏飞聊聊，以后应该没什么机会聊天。 不过他倒是听到了一些商机，厂里的小年轻攀比心严重，吃土也要买苹果手机。 等没钱了又会再卖掉…… 薛睿联想到自己妹妹换了新款的iphone5，旧款的还躺在抽屉里呢…… 未来连老头老太太都会买智能手机，市场一片繁荣。 做手机品牌就算了，那不是他能折腾的起的东西，就连很多老牌企业都得折进去，对于供应链整合能力要求太高了。 但二手数码是个不错的生意，他不打算在游戏上绑死，或许这行也能做一做。 一来能为环保事业做贡献，二来……不受大环境影响。 经济上行期，人们消费能力强，更新换代快，二手回收能赚盆满钵满。 经济下行期，人们降级消费，二手市场只会更加繁荣。 只是这行业竞争同样激烈，他决定回去好好规划一下…… “我走了，过年得买点东西。” 薛睿站起身子，拍拍裤子上的灰尘。 “那我也买点东西。”张鹏飞想了想，跟上薛睿的脚步。 “你跟我做什么？你打算买点啥？”薛睿问道。 他要去的是高档烟酒店，一条烟就得大几百，一瓶酒就上千，那不是张鹏飞能消费得起的。 “我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给家里买年货。” 张鹏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买鸡鸭鱼肉，米面粮油，你老爹抽烟就买条芙蓉王。”薛睿说道。 刚才张鹏飞提过一嘴他家里的条件，就普通农村家庭，买些实用的最合适。 “我要不要给陈警官买点东西……”张鹏飞小心问道。 他很感谢陈警官给他介绍工作，想给陈警官送点礼物，又不知道人家地址。 “不用，他不收。”薛睿摆了摆手。 他心说张鹏飞本性并不坏，估计是跟着那群社会青年被同化了，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还知道知恩图报。 很多杀马特青年都是这样的，本性并没有多坏，只是家庭一般，对自己的人生迷茫，加上害怕被人欺负，于是先给自己弄了个张扬的发型和颜色。 就像是动物世界里的动物，很多动物会进化出夸张而无用的毛发，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厉害一点，来吓退周围的天敌。 其实，就是一种掩饰自己自卑和弱小的手段。 …… 最后，张鹏飞还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薛睿身后，说自己也要去买烟。 薛睿买了五六条高档烟，还有几瓶酒，加上一些礼盒什么的，足足花了一万块。 刷卡的时候薛睿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张鹏飞倒吸凉气。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刚刚薛睿刷出去的钱，够他不吃不喝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睿哥，你这个岁数要给谁送礼？”张鹏飞好奇问了一句。 “这你就别管了。”薛睿笑道。 他打算给花村村长送点东西，再去顾青山那里转一圈。 只不过花村有点太远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着找个出租车司机送过去。 可是现在大白天的又不太好。 晚上的话，也得有人接这个活才是。 “花村你知道在哪里不？”薛睿回头问道。 “就是我们镇的，离我家不算太远。”张鹏飞应道。 “很好，就你了。”薛睿着把东西分出一半，塞到张鹏飞手里。 薛睿安排张鹏飞去给花村长送东西，还叮嘱一定要天黑了再去。 张鹏飞连连应下，拒绝了薛睿的跑腿费。 有陈警官这一层关系，薛睿不怕他的东西被人昧下，而且他不觉得张鹏飞是那种人。 上次中秋的时候他就没去花村送礼，过年总得送。 怎么说林若曦的户口还落在花村，以后少不了要和花村长打交道。 至于剩下的礼盒和烟酒，他要去顾慕雪家里转一圈。 他提前就让酒楼师傅做了一些南方特产的糕点，想了想觉得价值不太对等，又去商场买了一套高档护肤品，算是给顾慕雪妈妈的礼物。 至于顾慕雪？他什么也不打算送。 薛睿在车上的时候，给顾慕雪打了个电话：“暮雪，顾叔在家里吗？” “我和和妈妈在逛街，你别来了。”顾慕雪冷冷道。 她有些不开心，心说怎么开口就问她爸爸？ “顾叔在家就行，就这样挂了啊。” “小睿，你故意的吧！”顾慕雪咬牙道。 “我去你家是送礼的，你在不在有啥关系？” “嗯，我爸在家，你去吧。” 顾慕雪笑嘻嘻道，她心说薛睿做事就是稳妥，还知道过年要来送礼物。 她提前和薛睿说过，过年她很忙，年初还要去江南母亲家里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大概都开学了。 这让她有些遗憾，她很想和薛睿寒假出去玩的，可惜学校假期太少了。 薛睿来到顾暮雪家中，看门的保姆认得薛睿，也就放他进去了。 顾青山正在客厅和朋友聊着天。 “顾叔，快过年了，给您和阿姨送点东西。” 薛睿把大包小包放在茶几旁边。 “嗯，放下吧，你可以走了。”顾青山不咸不淡道。 中年男人看了看薛睿带来的东西，开口打趣道：“青山，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还没调走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 “你看看这酒，得一千块一瓶吧。”男人拿起来掂量了一下。 顾青山笑道：“都过年了，我不能享受享受吗？” “您是刘局吧，久仰久仰，听顾叔提起过您，还想着哪天登门拜访一下呢。”薛睿故作惊讶的过去和男人握了握手。 男人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他知道这种场面话都是假的，可从高中生嘴里说出来，他还真有些拿不准…… “谁不认识刘局？”薛睿笑道。 其实他也就是刚刚从两人对话中分析出来的，两人平辈交谈的姿态，职位肯定是差不多的。 他上官网查过顾青山的任职信息，也知道这位刘局快要调走了…… “您刚刚可错怪顾叔了，我爸和顾叔可是几十年的交情，我这个做侄子的，过年给顾叔送点礼物也不奇怪吧，都是我自己赚的钱。” 男人笑呵呵道：“青山，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做游戏的小伙子？” 他在单位听顾青山炫耀过，说他有个侄子还在上高中，就自己开公司赚钱了。 “我发小的儿子，挺有能耐的，两个月赚了咱俩好几年工资。”顾青山笑着回应。 他知道这次的礼物是薛睿花钱买的，所以没有拒绝，被小辈上门送礼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虽说薛睿世俗了点，但年纪不大，让他没那么反感。 唯一让他警惕的是，这小子盯上他女儿了。 他本想着先呵斥一顿薛睿的，可是今天有人在，他也不好发作。 “小睿，过年家里很忙，你先回去吧。” 顾青山想赶紧把薛睿赶走，薛睿太聪明了，再问上几句，他在单位夸过薛睿的事就要暴露了。 薛睿这种二皮脸，知道这种事后还了得？ 薛睿有些吃惊，顾青山居然在单位提过他的事？ 第132章 咱俩不是一伙的吗? “暮雪不在家，你改天再来玩吧。”顾青山说道，眼神往门外瞥了一眼。 “好的，顾叔，刘叔我就先走了。”薛睿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薛睿算是听出来了，顾青山在单位里和同事提过他，甚至还知道他最近的收入情况，说明对他做游戏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 他又联想到他老爹也被顾青山偷偷关照过…… 他心说顾慕雪的傲娇，是不是遗传的顾青山？ 有小孩在小区里放炮仗，闻着淡淡的硝烟味道，薛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紧迫和压力，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遗落下。 这是成年人面对节日的局促感。 可他突然想到，现在自己只是高中生，也没什么好烦恼的，即便做错或者遗漏了什么，也没人会在意。 人们对于小孩子总是格外的宽容。 薛睿回到家中，自告奋勇的替家里装了红灯笼，和老妈一起打扫屋子。 其实保姆在放假前就打扫差不多了，他们只是做个样子，有点仪式感。 薛建峰每每回到家里的时候，都能看到薛睿在给自己找活干，也不知道是找什么存在感。 后面几天，薛睿甚至跑去乡下老家，给爷爷奶奶家里贴了对联…… 除夕当天，薛睿家中。 “小睿今年回村里干了不少活呢，娃长大了啊。”薛睿奶奶给薛建峰打来电话。 “呵呵，那是。” “妈，我们这就出门了。” 薛建峰乐呵呵的挂断电话，在薛睿头上摸了一把：“臭小子，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想要什么？” “老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不能心疼爷爷奶奶吗？” 薛睿大声质问道，他老爹怎么就不能往好处想呢？ 他做点好事就是有目的性的？ “是不是要零花钱？”薛建峰问道。 “不是，我今年不在家里过年了，初二再回村里。” 他确实有目的，知子莫若父，薛建峰猜的很准。 今天除夕夜，也是林若曦的生日，他要陪林若曦过年。 薛睿觉得林若曦不仅命苦，还倒霉到了极点。 母亲早逝，父亲是个人渣，偏偏生日还卡在了除夕这天。 除夕夜辞旧迎新，是对新年期待感拉满的一天，有谁会关心这个丫头的生日？ 村里人只过农历的生日，而且他也和林若曦约定过，他只过农历生日。 至于林若曦母亲的忌日？受难日？薛睿没有在意。 林若曦连她母亲都没见过，哪来的感情？ 这点她早就问过老太太了，林若曦也就是过年的时候给灵位上支香，摆点水果。 其实这也是跟着村里人学的，林若曦都不知道上香的意义是什么。 “小兔崽子，大过年的不在家你去哪？谁家不过年？”薛建峰气的踹了一脚。 薛睿身子一闪：“咱家一大帮子亲戚，过年走亲戚都过到初六了，我少去一天又没人记得我。” 任群芳正在听到两人吵闹声，出来听了一耳朵。 得知薛睿除夕要出去，她顿时明白了，她也想起林若曦的生日就是今天。 “建峰，让小睿去吧，反正咱们在村里不也是打麻将吗？”任群芳说道。 她觉得好像每年都是一个样子，薛睿最近天天都在家里，不差这一天的。 但是林若曦孤苦无依的，有薛睿陪着也是好事。 “老婆，你怎么向着他？咱俩不是一伙的吗？”薛建峰迷茫了。 “谁跟你是一伙的？”任群芳皱眉道。 她想让林若曦做她儿媳妇，薛建峰想让顾慕雪做她儿媳妇，两人目标不一致。 薛睿最不要脸，两个都想要。 但薛睿特意腾出时间陪林若曦过节，也算是有心了。 今年非要在家里站队的话，她还是会站儿子这一边。 薛建峰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既然老婆大人发话了，薛建峰也没有反驳，他没好气道：“滚滚滚！” 薛建峰突然有些失落，隐隐觉得家庭地位掉下来了一丢丢。 “小睿你过来。”任群芳冲薛睿招了招手。 她从包里掏出几个红包。 想了想，又把几个红包的钱抽出来，凑成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约莫有四五千块。 她小声道：“这是给曦曦的压岁钱。” 然后他又随便给了薛睿几个红包，每个里面有个五百块：“这是你的，拿着给曦曦买点好吃的。” 薛睿一脸问号：“妈，你怎么这样呢？” 合着他今年能收到上千块压岁钱，还是沾了林若曦的光。 “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奥。”任群芳笑着说道。 “要！”薛睿一把夺过红包。 …… 出了门后，薛睿直奔酒楼。 他提前定了个小蛋糕，存放在酒楼后厨的冰箱里。 河东这个小城市，如果不是过年前把东西买好，过年后直到初五六之前，大部分店铺都是不开门的。 他想直接带着蛋糕过去，想了想又没什么仪式感，林若曦这么多年都没过过生日，这么简单未免有些太敷衍。 就当他在路上纠结的时候，看到附近的儿童公园有摆摊卖烟花的。 这年头不怎么管，什么地点都能卖炮仗，以后可就买不着了。 “小伙子买烟花不？今天过了可就买不着了。”女人说道。 薛睿笑了笑：“你说的对，过了今天谁还放烟花？你卖谁去？” “进货进多了，你诚心要的话给你成本价。”女人看薛睿不好忽悠，态度真诚了一点。 眼看天色渐黑，这个点再卖不出去，可真没人买了。 烟花也不好存放，受潮了就变质了。 “妈妈我要这个。”一个小男孩指着烟花摊说道。 “买什么买？就知道乱花钱！”妇女呵斥道。 “大姐，大过年的，给孩子买点玩玩。”摊主开口道。 “就是你们这些摆摊的带坏小孩。” “……” “嗯……我包圆了。”薛睿大手一挥，把所有烟花都买了下来。 他要带林若曦放烟花，这些小孩子玩的就刚好合适。 “真的？我这堆大概五百块，你再多给我一百块的路费就行。”女人惊讶道。 “大过年的不和你砍价了，给你个吉利数六百六，你把小推车也卖给我。” “这……” 薛睿和女人拉扯了一阵，连着她的小推车一起买走了。 “小朋友，这堆都给你。” 薛睿把烟花里那些会炸会响的炮仗全给了小男孩，他可不想和林若曦玩这些东西。 如果只买烟花，价格估计和包圆是差不多的，还不如打包买走。 顺带还能给小男孩一个快乐的春节。 小男孩喜笑颜开：“谢谢哥哥！” “谢谢啊。”小男孩的母亲也笑着说道。 薛睿无奈笑了笑，他还当是为了孩子安全呢，原来是真不舍得花钱。 他推着小车去了便民亭。 过年还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也就是这些值班的民警了。 “叔叔们辛苦了，过年还在为人民服务。”薛睿把买来的几包烟放在桌子上。 “我们不能收。”年轻警察一脸严肃，就要把烟给薛睿回去。 然而，薛睿的脚步已经离开了便民亭，他指着一个大纸箱子说道：“警察叔叔，我把烟花先放门口，晚上过来拿。” “放心，没人敢来这里偷东西。” 中年警察笑了笑，随手拆开一包烟点上。 “师父，不是说……”年轻警察试探道。 “你真是不开窍，大过节的你计较这些做什么，还不如刚刚那小孩。” 中年警察吐出一口烟雾，把烟全部揣进兜里。 “怎么拿我和他比？” “他就算不给咱送烟，把东西丢咱们门口，你是不是还得替他看东西？”中年警察问道。 年轻警察愣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 “他给你拒绝的机会了没有？” 中年警察点到为止，与人相处就是这样的，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说的太透。 这种不懂得氛围的人，总会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他生怕自己徒弟这性格，以后讨不到老婆。 中年警察又点上一根烟，咂摸几口塞到徒弟嘴里。 “师傅我不抽。” “说不准你抽了就开窍了。” 年轻警察想了想，确实总有人这么说自己。 “哦，那我试试……咳咳……” …… 林若曦家中。 “曦曦，咱们两个人，你做这么多菜干嘛？”老太太劝道。 如果薛睿那个吃货不来，她孙女后面好几天都要天天吃剩饭了。 “我……” 林若曦也想着薛睿不会来了，过年肯定要在家里陪家人的。 可是她一直在想，万一薛睿来了呢？ 所以她提前备了很多菜，等薛睿一来就可以吃。 薛睿已经好多天没来了，她在qq上问了薛睿。 薛睿的回答是家里过年很忙，拜托她多照看游戏上的事情。 所以，她每天把电脑搬到窗户旁边工作，时不时往楼下看一眼。 她也说不出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薛睿不会来，就好像往楼下看一眼，就能给生活多一份期待一样。 “曦曦别管他了，春晚要开始了。”老太太说道。 “哦，我还有一条鱼马上就炖好了。” 突然，房门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大黄也叫了起来。 第133章 我是个坏女孩 林若曦听到敲门声，突然心跳加快。 愣了一下后，她急忙跑去开门。 看到薛睿笑嘻嘻的身影，她鼻子一酸，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吃饭吧。” 薛睿真的来了。 不知怎么，她觉得薛睿进屋的那一刻，房间里好像上升了几度，暖和了不少； 就连电视里的画面，也比以往鲜艳了很多。 “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今年没地方去。”薛睿摇头叹息道。 林若曦毫不犹豫道：“你睡我房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薛睿一脸认真道。 他把带来的礼盒放在一旁：“老太太，过年给你送的东西。” 其实，也就是一大堆零食八宝粥礼盒。 到最后还是他和林若曦给吃了，薛睿买来纯粹是为了礼数上过得去。 “嗯。”老太太点点头。 薛睿鼻子嗅了嗅，不禁问道：“厨房什么糊了？” 林若曦慌慌张张跑进厨房：“我的鱼。” 最后，糊了一半的鱼被林若曦端了上来。 林若曦舍不得丢，放在自己面前准备吃掉。 然而，薛睿直接把鱼倒进了大黄的狗盆里，笑道：“喂狗就行了。” 满屋子的菜香味，加上小小的客厅，三人挤在一个茶几前面，格外的温馨。 简单塞了几口，薛睿没有再吃，因为还得留点肚子嗑瓜子。 几人看着春晚，林若曦替薛睿剥橘子，每剥一个自己先尝一口； 薛睿不喜欢吃酸的，如果太酸的话她就自己吃掉，给薛睿吃甜的。 “春晚真没劲。”薛睿看的直摇头。 他还以为13年春晚有什么好看的呢，合着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那些老牌小品演员几乎没有，都是些记不住的新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关系户。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比十来年后的春晚好看，这之后的春晚一届比一届离谱，尬的人脚趾直扣地板。 饶是如此，薛睿还是看的发困。 林若曦看薛睿哈欠连天，她说道：“进去睡觉吧。” 薛睿搓了把脸：“哪有除夕夜提前睡觉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算是小孩，也得熬到十二点，把炮仗放了再说。 薛睿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半了，他开口道：“后面的节目会越来越无聊，咱们出去逛逛吧，外面有人放烟花的。” “唔，好的。”林若曦很听话的去穿外套。 “老太太，待会就回来，你先睡吧。”薛睿说道。 老太太瞪了薛睿一眼：“睡不着。” 半夜把她孙女带出去，她躺家里睡觉？ 她可没那么大的心。 薛睿和林若曦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偶有车辆飞速在路上穿过，就连红绿灯都闪着黄灯，不再工作。 城市灯火通明，时不时有烟花在空中绽放，照亮林若曦白净的面庞。 林若曦穿着一件淡黄色羽绒服，那是薛睿送她的，她平时上学穿校服，回家要做家务，出门也是买菜什么的，基本没机会穿。 但是马上要过年了，她想穿的好看一点，可以给薛睿看。 林若曦任由薛睿牵着她的手，两人在空旷的城市中散步。 没有外人的目光，她的脚步也开始活泼了起来，时不时在路边的积雪上偷偷踩上一脚，留下自己的脚印。 薛睿带着林若曦来到一处儿童公园，里面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游乐设施，滑滑梯，跷跷板之类的。 “想玩不？”薛睿笑道。 林若曦没上过幼儿园，自然是没玩过这些儿童设施玩具的。 他想着替林若曦弥补一下童年，以后有机会的话，带她去游乐场玩一玩。 薛睿拉着林若曦走到滑梯最上面，然而林若曦的脚步却僵在了原地。 他看了一眼林若曦的表情，有些兴奋，还有一点点小期待，可是怎么也不愿意蹲下身子。 “衣服会脏的。”林若曦摸了摸身上的羽绒服，她打算脱掉再玩。 拉开拉链的时候，薛睿伸手制止了：“脏了就洗。” 他把林若曦按到滑梯旁边，把林若曦推了下去。 “啊！”一阵前所未有的失重感传来，让林若曦不禁喊了出声。 薛睿咧嘴笑了笑，不还是个小孩子吗？ “你先起来，我也要滑下去了。”薛睿喊了一句，略作等待后一屁股滑了下去。 薛睿起身后发现，林若曦正在看羽绒服的边角呢。 “脏了就可以一直玩了。”薛睿笑道。 很多人就是怕脏，可是一旦开了头，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就像是怕下雨天湿了鞋子，一直在路边垫着脚尖走路。 可一旦鞋子湿了，就再也不用顾忌这些，可以不管不顾的在水里任意走。 林若曦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主动又爬了上去，乐此不疲的在滑梯上滑来滑去。 远处的便民亭内，年轻警察抽着烟，吸一口呛一口，看着滑梯上有个那么大个子的女孩，不禁笑了出声。 薛睿也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等林若曦滑累了，薛睿和林若曦压着跷跷板，林若曦用力把身子往后仰，把沉重的薛睿压了起来。 “你胖了，称多少斤？”薛睿问道。 “115斤。”林若曦如实回答。 薛睿憋着笑：“女孩子一般不报真实体重。” 林若曦还真是实在，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现在林若曦身材是真好，曼妙有致，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腰也瘦，大腿上还有点肉肉。 薛睿觉得这才是健康的身材，如果穿上丝袜的话，估计能勒出一道肉痕。 “那我应该多少斤？”林若曦弱弱问道。 薛睿没有回答，反而又问了另外一句：“你洗澡搓泥的时候，关不关水？” 林若曦想了想：“关水，搓完再冲。” 薛睿摇了摇头：“不对，美女身上怎么会有泥呢？” “就是有啊……”林若曦小声道，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薛睿。 薛睿无语了，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你过来。”薛睿把林若曦带到公园的长椅上。 林若曦这种性格，又呆又可爱。 薛睿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十一点半了，他对林若曦发起偷袭，嘴里还喊着“葵花点穴手”的招式。 他本以为林若曦会配合他的，然而林若曦却没什么反应，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没看过武林外传吗？”薛睿好奇问道。 “没有。” 林若曦摇了摇头，她家里电视是坏的，她以前听同学讨论过这些，具体的她不是很了解。 薛睿本想着让林若曦配合他玩个小游戏，在原地等他一会，可林若曦和正常孩子之间有代沟…… “还有什么呢，时间静止系列？搜查官……不对不对……”薛睿自语了一句，觉得自己越想越歪。 他刚想说西游记来着，给林若曦画个圈，让她在此地不要走动。 还不等他开口，他发现林若曦把脖子缩了起来，小脸涨的通红。 “你看过我说的那些？”薛睿难以置信。 “我…我是个坏女孩。”林若曦不敢和薛睿对视。 自从薛睿那天误导林若曦以后，林若曦就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薛睿嘴角一抽，心说你要是坏女孩，世上还有好人吗？ “罚你闭眼思过。”薛睿故意呵斥道。 他觉得还是直接下命令的好，和林若曦相处，他用不着想太多花样。 “嗯。”林若曦乖乖闭上眼睛。 薛睿跑向远处的便民亭，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若曦，看看那个小丫头有没有偷看。 他和值班的民警打了个招呼，就把寄存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 薛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林若曦。 他走到林若曦旁边，点上了一支烟，准备用烟点烟花。 林若曦闻到烟味，以为有别人过来了，想要睁眼看看，又被薛睿呵斥了一句。 知道是薛睿后，林若曦安心了不少，她闭眼说道：“不要抽烟好不好？” 薛睿没有回答，只是把烟花摆了一圈，把小蛋糕插上蜡烛点燃。 烟花被薛睿迅速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把一个插着“17”模样的蜡烛的小蛋糕，缓缓举到林若曦面前。 “生日快乐。”薛睿柔声道。 林若曦睫毛轻轻颤动，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她好想睁眼看看薛睿在做什么，可是薛睿没允许她睁开。 薛睿愣了一下，这丫头怎么这么死板，他不开口就不睁眼？ 他急忙补了一句：“睁眼吧。” 林若曦缓缓睁眼，看到薛睿举着一个小蛋糕，不禁笑了起来。 刚刚那句“生日快乐”她听见了，她只是不敢去相信。 全世界都忘了她，只有薛睿记得。 这是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薛睿还给她放了一排烟花，绚丽的光华组成一道弧形的银白光幕…… 笑着笑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烛火映的林若曦的脸更加的柔和，漂亮动人。 “快许愿。” “哦……”林若曦急忙又闭上眼睛。 她见过别的小孩子过生日，都要闭眼睛许愿的。 薛睿伸手护着烛火，生怕被户外的风给吹灭。 很快，林若曦缓缓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薛睿会问顾慕雪许了什么愿望，但不会问林若曦。 因为林若曦真的会如实告诉他。 很快，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满城的烟花都堆积在了这一刻燃放，把黑夜都给点亮。 “新年快乐，这是压岁钱。”薛睿凑到林若曦耳畔说道，又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他在里面又添了一点，凑了一万整，希望能把林若曦以前缺的压岁钱都给补上。 林若曦同样拿出一个红包，把两个红包都塞到薛睿的手中：“我……” “什么？听不见？”薛睿喊道。 满城的烟花爆竹声，压住了林若曦本就不大的声音。 林若曦轻咬嘴唇，垫着脚尖抱住了薛睿的脖子，把脸贴到薛睿的耳边。 薛睿被林若曦大胆的行为惊到了，心跳快了一拍。 “我，我其实比你大一岁。” 林若曦的声音不大，但因为两人紧紧贴着的缘故，骨传导还是把声音传到了薛睿的耳朵里。 薛睿笑道：“你想让我叫你姐姐吗？” 他心说其实就大了三个月而已，没差多少。 只听林若曦缓缓道：“不是，我岁数大，应该我给你压岁钱才对……” 第134章 林若曦夜袭薛睿 薛睿摸着被捂得发热的红包，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他上次给林若曦现金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加上他平时要吃的东西很贵，想着今天给林若曦再补一点。 没想到这丫头还省下来五六千给他做压岁钱。 前世相亲的时候，很多女的第一次见面甚至就管他要见面礼，反过来给他红包？门都没有。 说起来，薛睿的心理年龄大了林若曦很多，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压岁钱，还是女孩子给的……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挺开心的。 “你都给我了，你花什么？” 薛睿抱了抱林若曦，可惜什么都没感觉到，这丫头穿的太厚了！ “我…我其实还有二百块钱……”林若曦小声道。 薛睿开玩笑道：“你居然背着我藏私房钱？” 林若曦慌忙在身上翻找：“我，我都给你。” “逗你玩的，放烟花吧。” 薛睿刚刚点燃了一排烟花，还剩下来一半，想着和林若曦一起放了。 每当一小簇焰火冲上天空的时候，林若曦眼睛就放大了一些，而后又随着烟花的渐渐消失，表情又有些小失落。 这年头的钱购买力还是挺强的，几块钱就能吃饱饭，可惜烟花什么时候都不便宜，五六百块的烟花，敞开了玩也就放了十几分钟…… 看着林若曦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薛睿心中突然一阵刺痛，他买少了。 不过还剩下几盒手持的仙女棒，可以玩上很久。 薛睿点上一支，放在林若曦手中。 绚丽的小小焰火在林若曦指尖绽放，小丫头的眼角也跟着一起绽放。 薛睿心说真好满足，估计他就算只买小的，也能把林若曦哄的很开心。 一支仙女棒即将燃尽的时候，林若曦眼角又开始微微低垂。 薛睿把另一只搭在了即将燃尽的焰火上，很快，光彩再次绚丽起来。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美好的东西，只要肯花钱，就可以无限续杯。”薛睿笑道。 林若曦弱弱道：“烟花多少钱呀？” 她以前只是偷偷看别人放过，今天一次放了这么多，她不禁在心里开始估算价格。 看林若曦眉头皱起的样子，薛睿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可是他觉得林若曦现在已经是月入大几万的小富婆了，不能总是为了这点小钱心疼。 他纠正道：“仙女棒才几块钱一盒，而且你以后赚的钱，可以全天24小时都放烟花，你想白天放都可以。” 林若曦搓了搓手，拿出手机打开了淘宝。 “别搜了，你搜烟花肯定没有。”薛睿笑道。 林若曦还缺少生活常识，这种易燃易爆物只能在线下购买，网上是不准卖的。 不过他想了一下，现在才13年初，电商一片混乱的状态，说不准真的有卖的？ 薛睿把脑袋也凑了过去。 林若曦在搜索栏输入【仙女棒烟花】，听到薛睿的说法后，又把烟花两个字删了，只剩下【仙女棒】。 薛睿总觉得这个搜索词哪里有问题，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随着林若曦按下搜索按钮，屏幕上并没有显示烟花，反而是一排排让人面红耳赤的成人玩具…… “这是什么东西？” 林若曦一脸好奇，就在她要点进去详情页的时候，手机被薛睿夺走了。 “这他妈什么玩意？” 薛睿心说林若曦真的很倒霉，这么隐晦的成人玩具搜索词都能让她碰见。 有时候，真的不能怪孩子啊！ 林若曦呆呆的看着薛睿，她不理解薛睿为什么突然拿走了手机。 “你再点一支烟花，我给你拍张照。”薛睿转移林若曦的注意力，顺带把搜索记录删了。 以林若曦的好奇心，等他走了以后可能还会再搜，不过那时候就不关他的事了…… “哦……”林若曦面对镜头很紧张，眼睛时不时的往别处看，小脸都憋红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拍过几张照片，面对镜头的时候总觉得很紧张，就好像被无数人盯着一样。 这个害羞的反应，让薛睿不禁怀疑，刚才林若曦是不是看懂了那些产品？ 林若曦一直不看镜头，薛睿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角度。 模特不配合，摄影师再牛逼也没用。 “我们拍合照吧。”薛睿把镜头翻转，想着拍照留个纪念。 “嗯。”林若曦重重点头。 这时候的手机像素很差，自拍的照片糊糊的。 取景框内，林若曦抬头看着手机屏幕，下意识又把眼睛转了过去。 薛睿按下快门的时候，林若曦含情脉脉的看向薛睿。 照片里，林若曦手持一支点燃的仙女棒，光彩自下而上的打在绝美的面庞上，画面柔和又安静。 满是噪点的照片显得林若曦有种别样的朦胧美，活像一张p出来的网络图片。 照片里薛睿呢？因为光线不好，显得皮肤黯淡无光，就是个不该出现在照片里的路人甲，破坏了这张照片的美好。 偏偏那个绝世美女的视线，就看着路人甲的面庞。 这张照片，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天鹅倒贴癞蛤蟆。 薛睿觉得，这张照片要是发到网上，估计很快就会被人裁切成碎片。 当然，没有人会舍得把白天鹅裁掉，被裁掉的只会是他。 白天鹅会被无数人用作qq头像…… 薛睿莫名的被打击到了，他把手机还给林若曦：“天冷，我们回去吧。” “蛋糕没拿……” “你送给值班的警察，家里零食吃不了。” 林若曦听从薛睿的吩咐，把蛋糕重新包装好，送给了值班的民警。 “叔叔吃蛋糕。”林若曦把蛋糕从窗户上递了进去。 青年警察下意识要拒绝，看着空旷无人的街道，他突然想到白天师傅的话：“谢谢你，新年快乐。” 小孩子庆生的蛋糕而已，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我好像懂一点了。”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林若曦歪着脑袋，回想着最近一个人独处时候发生的事：“唔，对了，今天又有人问游戏的事情。” 她觉得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和薛睿汇报一下。 “过年不谈工作，别理他。”薛睿黑着脸道。 薛睿提前一个月就把消消乐的春节活动准备好了，安卓版本也已经投放了出去。 游戏玩家在春节走亲戚的时候很无聊，总会有氪金的冲动，他再适时的放出限时五折…… 薛睿相信，春节期间的流水肯定能够再创新高。 而且，哪里冒出的卷王？春节了还在搞工作，还连带着林若曦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这个点发消息的脑子都有问题。”薛睿补了一句。 “嗯……” 林若曦低头打开手机，既然薛睿说对方脑子有问题…… 她想了想，敲下“笨蛋”两个字发了过去，薛睿还说不让她搭理对方，她顺手把对方的邮箱也拉黑了。 屏幕的另一头。 胡子拉碴的男人正蹲坐在电脑前，显示器散发着冷白色的光，把他的脸庞映照的更加憔悴，他看到右下角弹出一行标题为“笨蛋”的邮件…… 男人眉头紧皱，他从事这行好多年了，从没见过这种态度的开发者。 他叹了口气，洋洋洒洒写下一大段文字，行文标准，态度诚恳。 男人犹豫了许久，点击了发送按钮。 结果，屏幕上显示邮件被对方拒收…… “艹！” …… 回到林若曦家里洗漱后，薛睿很不客气的躺进了林若曦的被窝。 这个位置他已经睡习惯了，挪窝睡不着。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件事忘记做了。 打开手机一看，顾慕雪发来了一条拜年短信。 薛睿单手按着实体键盘，回了一条：暮雪，新年快乐！ 拜年短信就是这样的，语言不必多么华丽，只要加上对方的名字，就足以证明这不是群发的短信。 往下一翻，陈深也给他发了短信，他以为是群发的，但是短信开头写着他的名字，他打开看了一眼。 【薛睿，新年快乐，愿你每天早上起来都有阳光和微笑……】 薛睿心说陈深的短信怎么这么奇怪？ 直到他翻到最后几个字：爱你的陈婷婷。 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合着陷阱在这里。 这是卡着短信字数上限写？燕国地图怎么这么长？ 他已经把陈婷婷的号码拉黑了，总不能把陈深的也给拉黑…… 薛睿关上手机，摸到窗边的拉绳，准备关灯睡觉。 突然，他余光瞥到门缝闪过一双眼睛。 薛睿被吓了一跳，他走到客厅一看，看到林若曦正在收拾桌子。 “我的错觉吗？”薛睿摇了摇头。 自从陈婷婷转到二中以后，薛睿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实在是太渗人了！ 回到房间后，薛睿随手把门甩上，也不管有没有关好。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这个家里最大的威胁是他才对，他锁门干什么？ 难不成林若曦能把他怎么样？ 躺在床上，薛睿想到后面几天要面对一大帮子亲戚，顿时感到头疼。 要在亲戚面前装到初六，完事回来就准备开学了。 每当他快睡着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放烟花，一个爆炸吓得他一激灵。 “这都什么日子……” 薛睿用被子捂住头，心说禁烟花也有禁烟花的好处，总有傻逼吃饱了撑的，放炮放一夜。 林若曦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薛睿已经关灯半个小时了，一定是睡着了。 有时候因为天气的原因，薛睿会在她的床上留宿，每次她都能在薛睿旁边待上一会。 想到这里，林若曦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又一次轻手轻脚的溜进薛睿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等薛睿睡着以后偷偷看一看，闻一闻薛睿身上的味道…… 每次做完这些事情后，她都会睡的很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外面太吵的缘故，薛睿今天并没有睡着。 “啪嗒”一声，卧室房门被林若曦打开。 薛睿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以为是自己没有关好。 冬天的被窝一旦捂热乎了，就像是涂了502胶水一样，把人牢牢的粘在被窝里，除非尿憋不出了，不然没有人愿意下床。 薛睿心说门开着就开着吧。 “啪嗒”一声。 门自己又关上了。 薛睿心中一个激灵。 他妈的闹鬼了？门怎么自己关上了？ 薛睿即便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有点犯嘀咕，不过他现在手脚包括脑袋全都在被窝里，一股浓烈的安全感包围着他。 而且他内心笃定，世界上只有自己吓自己，刚刚应该是刮风了。 不过这种自己给自己制造紧张的氛围，又躲在“安全堡垒”里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童年一样。 居然，莫名的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被窝就像是结界，只要手脚不出被窝，那就是安全的。 就在薛睿躲在被窝里自娱自乐的时候，林若曦走到了薛睿旁边，熟练的打开一盏小夜灯。 微弱的灯光只照亮了周围一小圈区域。 林若曦的视野里，只有一团鼓鼓囊囊的被子，还在微微蠕动。 她发现薛睿用被窝盖住了整个脑袋，脑袋轻轻晃动，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又蒙着头睡觉？” 第135章 我想和你一起睡 薛睿被吓了一跳，差点从被窝里跳出去，不过他忍住了。 刚刚开门的声音，是林若曦进来了？ 她在对我说话？ 他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那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薛睿好奇林若曦想做什么，干脆继续装睡，不过他把被窝偷偷打开了一条缝隙，想听的清楚一点。 “蒙头睡觉不好的。”林若曦又自语了一句。 薛睿发现林若曦和平时不一样，每个字的发音都很平稳，没有因为紧张发出颤音，也没有磕磕绊绊…… 而且这个语气，就好像是长辈刻意压低声音，哄小孩子一样。 很平淡，也很温柔。 林若曦伏下身子，轻手轻脚的掀开薛睿的被子，替薛睿重新盖好，又把被子的边缘往薛睿的脖子下面塞了塞。 薛睿已经懵逼了，这丫头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这么熟练？ 难道……林若曦每次趁他睡着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他睡得好不好？ 薛睿心说这丫头也太贴心了。 他确实有蒙头睡觉的习惯，小时候就经常被老妈骂。 可是这种事他自己也控制不了，是睡着之后无意识的行为。 至于长大之后？ 孤家寡人没人管，他想蒙就蒙…… 林若曦把手掌放在薛睿的面庞上，轻轻摸了摸。 她已经试探过很多次了，薛睿很沉很沉，她要叫很多遍才能叫醒。 其实，薛睿住林若曦家里的时候，都会把闹钟关上，心里也不再想着要早起这件事，毕竟林若曦会叫他的。 林若曦每次都会给薛睿端热水泡脚，促进血液循环，缓解疲劳…… 但这也让薛睿产生了一种错觉——在林若曦床上睡觉，会提高睡眠质量。 林若曦伸手轻轻摩挲着薛睿的脸庞，因为很长时间没干农活的缘故，指肚上的硬茧消退，现在林若曦的手指十分的柔软。 薛睿压抑着心中的疑问，心说这手法跟他撸狗的时候差不多。 他知道林若曦心理有问题，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分析不明白。 林若曦歪着脑袋，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捏了捏薛睿的脸，动作轻柔。 她知道薛睿睡的很沉，这样是不会醒的，可还是有些紧张…… 薛睿紧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平时他就经常捏林若曦的脸蛋，林若曦趁他睡着过来报复一下？ 他一开始以为这丫头记仇。 可是这么轻柔的动作，哪里像是报复…… 林若曦看薛睿没有反应，胆子越来越大起来，开始双手捏薛睿的脸，时不时发出“噗嗤”的偷笑声。 薛睿眼睛眯开一条缝，看着林若曦的反应，他也很想笑。 这丫头太可爱了，刚才替他盖被子的时候，他还觉得林若曦成熟的像个当过母亲的中年妇女。 原来在背地里，还是个小丫头罢了。 突然，薛睿看到林若曦把脸凑了上来，心脏一阵突突。 他有些期待的紧闭上了眼睛。 难道，她在背地里会偷偷亲我吗？ 薛睿心里痒痒的，心说真要亲的话他就不装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薛睿再也忍不住了。 林若曦把鼻子凑到薛睿耳侧，轻轻闻了闻。 长发在薛睿的鼻尖上划过，让他有种想打喷嚏的冲动。 温热的呼吸打在薛睿的耳边…… 压在他脖子上的被子，也被掀开了一点。 薛睿心说难怪呢，难怪林若曦之前搂他脖子的时候那么自然，原来提前拿他练习过？ 只是，他快压不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睿忍不住发问。 林若曦侧着脑袋，薛睿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啊！”林若曦惊慌失措，一屁股坐摔倒在了地上，把带滚轮的电脑椅推的很远。 “没事吧？”薛睿急忙起身，一脸担忧的想要去搀扶。 “我，我、没事……” 林若曦磕磕巴巴，简直像回到了刚认识薛睿第一天的样子。 薛睿坐在床边，林若曦被薛睿要求坐在椅子上，和他保持距离。 “你知不知道，半夜偷偷溜进男孩子房间，是多么危险的行为……”薛睿沉着脸呵斥道。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还做过什么事？” 他现在更多的是不理解。 床比椅子要低不少，林若曦现在看薛睿是俯视的角度。 她觉得这样不好，趁薛睿没有看她的时候，把气压杆调到了最低，用仰视的角度看薛睿，这样就和平时一样了。 “我…我给你量过尺寸……” 薛睿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丫头都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要做毛衣。”林若曦小声道。 “一句话尽量一口气说完。”薛睿咽了口口水。 “还有呢？”薛睿追问道。 “偷偷捏你的脸……” 林若曦把头埋的很低，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嗯。” “抱一抱你。”林若曦小声道，时不时偷看一眼薛睿的脸色。 “嗯？” “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 林若曦一条条交代着自己的“罪行”。 薛睿越听越是心惊，这和痴汉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林若曦对他有种病态的依赖，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好像也不对……养狗养猫的也是这幅德行，捏捏摸摸，抱起来闻一闻…… “为什么？”薛睿问道，他想知道林若曦是怎么想的。 这丫头不会说谎，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林若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做这些事情…… 薛睿看出来了，林若曦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林若曦现在穿着一身薄薄的粉色睡衣，还印着大大的凯蒂猫图案。 这是薛瑶的风格，看到这身睡衣，薛睿尽可能把对面这位美少女想象成自己妹妹，这样他心里会时不时泛起一种恶心感，能把心中的悸动压下去一些…… 毕竟，刚才林若曦摔倒时候动静那么大，老太太说不准就趴在门外偷听呢。 他穿上拖鞋，准备去客厅睡觉。 林若曦看薛睿穿鞋，以为薛睿要走，急忙道：“我想和你睡一起。” 薛睿动作一僵，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若曦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新的被褥，放到了上下铺的上铺。 “我睡上铺，你睡下铺，好不好？”林若曦小声问道。 “上下铺？是我想歪了？”薛睿心中嘀咕了一句。 很多小朋友都会邀请玩伴在家里一起住，或许是因为林若曦童年的缺失吧…… 薛睿觉得，林若曦从小没有朋友，这是不是对朋友的一种邀请？ 可惜啊，林若曦不懂，只有童年时期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邀请异性朋友。 现在她都多大了？这种行为纯纯就是引狼入室。 面对林若曦天真的要求，薛睿咬牙拒绝了：“我去客厅睡。”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林若曦这么没有距离感，他万一忍不住怎么办？ 老太太大概率还在门外盯着呢。 走出几步后，薛睿突然想起些什么，回头去枕头下面取自己的手机。 他这诺基亚没设置密码，短信记录什么的被看到就不好了。 虽说林若曦不可能翻他的东西，但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因为心里憋着一股火气，薛睿的动作非常的浮躁，找手机的时候把林若曦的褥子掀了起来。 余光一瞥，看到两个类似一次性手套的包装。 薛睿心道不对，他眼睛绝对没有看错，那就是杜蕾斯。 他翻出来看了一眼，微微有弹性的胶圈手感…… 他确认是杜蕾斯无疑，还特么是超薄款的。 他刚才还在心里给林若曦开解，邀请他一起睡是弥补童年缺失，但现在他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这是来自成年人的邀请。 林若曦床底下为什么会压着这种东西？ 林若曦涨红了脸，把脸埋进软和的被褥里。 她那天回家之后又查了一些视频，看到有装水的……吹气球的…… 林若曦很怀疑，杜蕾斯究竟有没有视频里那么结实？ 抱着实践出真知的态度，一次买东西结账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就拿了一盒…… “说，剩下的呢？”薛睿质问道。 他只翻出来了两只，可杜蕾斯最小的包装也有三个。 “我拆了一个，黏腻腻的……真的很结实……”林若曦用被子捂着嘴巴，声音闷闷的，她不敢和薛睿对视。 薛睿心说这下说的通了，只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装水玩了。 林若曦给薛睿整了这么一出，薛睿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他抬手就要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谁知，林若曦开口了：“别…别扔，留着以后用……” 她看过便利店的小票，这么一小盒就得二十多块钱呢，一个就是七八块钱…… 薛睿要把十几块钱丢掉，林若曦很心疼。 薛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叫留着以后用？ 这未免也太直白了！ 林若曦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让他最难受的地方就在这里，林若曦总是无意间，时不时说出一句震翻他的话。 他把两只杜蕾斯丢在林若曦抱着的被子上：“你！”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最后，薛睿伸手在林若曦脸上用力捏了捏，直到林若曦的眼泪都挤出来了一点才肯作罢。 “我去客厅睡了。” 薛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打开房门一看，老太太正转身往房间里走去，距离他的房门只有几步的距离。 “半夜两点不睡觉，在客厅散步呢？”薛睿沉着脸问道。 他就知道，这老太太肯定在偷听。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你知道还问我？”老太太笑吟吟道。 薛睿躺在沙发上，横竖睡不着，坐起来打开电视，无聊的看着春晚重播。 林若曦抱着一条毯子走了出来：“冷不冷？” 薛睿剥了一个橘子，一口塞进嘴里。 冷？ 他现在热的睡不着。 他从没被女人调戏过，没几个人那么大胆。 但是今天的林若曦，把他惹得心神不宁的，偏偏这个小丫头还是这么的单纯…… 第136章 顾慕雪的压岁钱 除夕夜的薛睿彻夜未眠。 大年初一，他在林若曦家里吃了午饭。 难得的是，老太太吃完饭后，在桌上留了两个红包。 “还有我的？”薛睿有些惊讶。 老太太没有回答，只是在沙发上翻找着什么。 在薛睿看来，这个红包虽然薄薄的一片，里面最多也就一二百块钱，但其中蕴含着别的味道。 一种来自长辈的认可。 薛睿笑道：“老太太，我能提前开饭了不？你家这饭太香了，一直在诱惑我。” “不行！”老太太呵斥道。 林若曦正在收拾桌子，听见两人又吵了起来，小声开口道：“过年不吵架，好不好？” 说完她又用哀求的目光看了看薛睿。 而且她觉得薛睿和奶奶吵的好奇怪，明明刚吃过饭，为啥又说吃饭的事。 这个天真的丫头，完全没意识到，这两人讨论的是她自己。 “林若曦，我回家过年了，大概开学才会过来，软件上的事你自己全权打理吧。” 薛睿提前就和林若曦说过，他们家走亲戚要花很长时间。 “嗯，你的手机。”林若曦扫地的时候，捡到了薛睿掉在茶几下的手机。 薛睿给她过了生日，还陪她一起过年，她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好好过年，工作上别太累了。”薛睿叮嘱了一句，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 林若曦站在窗边目送薛睿远去，直到看不见薛睿的背影，才依依不舍的转过头。 “电视遥控器呢？”老太太嘴里唠唠叨叨，她记得昨晚就放在沙发上的。 “奶奶，薛睿把遥控器拿走了。”林若曦说道。 她今早起来的时候，看到薛睿把遥控器揣进兜里了。 “他拿遥控器做什么？”老太太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我不知道呀。”林若曦晃了晃脑袋。 她不知道薛睿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既然薛睿要，那她就给。 “曦曦，那我用什么？”老太太无奈叹了口气。 自己这傻孙女，不管薛睿做了啥都是对的，从来不会反驳。 林若曦想了想，她之前买了一大堆电子元器件，红外遥控不是什么复杂的项目： “奶奶你等我一会儿，我再做一个。” …… 薛睿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晚上了，面对一大帮子亲戚，薛睿脑子都是懵的，他习惯性的和所有人打招呼拜年…… “爷爷过年好……” 薛睿爷爷见薛睿顶着俩黑眼圈，开玩笑道：“小睿，你昨晚偷牛去了？” “我现在很困很困……” “来来来，伯伯给你的压岁钱。” …… 林若曦单纯又真诚的几句话，勾的他浮想联翩，生物钟都被林若曦干乱了。 直到大年初二的早上，薛睿被薛瑶晃醒：“哥，吃早饭了。” “不吃，我再睡会。”薛睿不耐烦的踹了薛瑶一脚。 薛瑶一个侧身抱住了薛睿大腿，在薛睿的大腿内侧掐了一把。 “嘶！瑶瑶你找打是吧。”薛睿骂道。 “哥，你说实话，昨天你干嘛去了，兜里为啥还装着电视遥控器？” 薛瑶从薛睿兜里翻出一个遥控器，而且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薛睿揉了揉眼睛，看清了薛瑶手里的东西。 林若曦家里的遥控器被他拿出来了？ 他的诺基亚是细长一条，电视遥控器也是细长一条。 大概是没睡觉，脑子迷迷糊糊的，拿错了…… 不过薛睿没有还回去的打算，过完年再说吧。 好在手机没落在林若曦家里，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打开手机qq一看，顾慕雪给他发了很多信息，其中有很多图片。 他的手机看不了图片，结合不了上下文，他干脆就没回。 其实，要敷衍也不是不行，就像好友发来的60秒微信语音，很多人压根不听的，只是随口：哈哈哈、对对对、太好笑了、就是就是…… 顾慕雪大概率是不知道诺基亚不能看图片，为了避免让顾慕雪那小妮子自责，薛睿给顾慕雪发了条短信：“村里没有网络，qq消息发不出去。” 很快，顾慕雪给薛睿回了一条：“那用短信聊天。” 薛睿很庆幸，顾慕雪过年比他还要忙。 不仅要走亲戚，还得跑去外省转一圈。 不然他时间还真不够用。 两人用短信聊了很久，直到中国移动发来了账单提醒，余额还有5.8元。 “暮雪不聊了，手机快欠费了。” 薛睿关上手机，看到老爹正在门口晒太阳，和村里路过的人用方言打招呼。 “建峰吃了没？” “刚吃过，今年收成怎么样啊？” “年年都是一球样，和你们做生意的没法比。” …… 等到薛建峰闲下来后，薛睿走过去，他把收来的红包全部交给薛建峰：“老爸，这是我今年的压岁钱，交给你保管。” 薛睿先发制人，不给薛建峰开口的机会。 他现在不缺这点钱，银行卡里有这几个月的游戏和软件订阅收益，大概有二十万。 薛建峰神色一滞，这是他的词啊。 “看到没，大哥哥多懂事？你撒手！” “我不！”小男孩死死抱紧手里的红包。 邻居家门口正上演一出夺压岁钱大戏。 家长怕孩子拿着钱乱跑，给玩丢了。 但小男孩知道，这个钱一旦交上去，就绝对拿不回来了。 虽然回家以后还是会把钱交出去，但是现在过年，周围大人多，他笃定妈妈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揍他。 “外面有人你就了不得了！”妇女咬牙道。 “我不给！” 小男孩抱着压岁钱跑出很远。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哪怕回家挨顿打呢？至少现在还能多捂一会。 薛建峰看着薛睿递来的红包，心里越来越不得劲：“我不要，今年全给你了。” 他心说反正也没多少钱，薛睿拿着最多也就买点吃的，上上网吧。 薛睿眼角一抽，心说老爹还真是叛逆，他不给的时候要没收。 他现在不需要了，反而不收他的压岁钱了？ “今年后半年你上高三，明年就高考了是吧？”薛建峰问道。 薛睿想了想，还有好几百天呢，薛建峰问这个做什么？ “前几天我和老顾聊了聊，他说有学历还是方便点，建议我给你送去国外留学。”薛建峰说道。 他回头想了想，他发现顾青山说的对。 孩子学习不好，家里有条件的都送出去镀金了。 虽说是外国的野鸡大学，但是拿回来就是海归，比一本二本听起来牛逼多了。 “不去，我能考上国内的大学。”薛睿一口拒绝。 他心说顾青山打的好算盘，把他丢去国外，顾慕雪好留在国内读书是吧？ “大专不好听，还是出去镀金吧。”薛建峰苦口婆心道。 “老爹你怎么看不起人呢？我小姑没和你说我学习进步的事吗？” 谁知，薛建峰乐呵呵道：“我上学时候成绩也不差，我抄老顾的，他考第一，我坐他后面跟着抄都能抄到一百名。” 薛建峰以己度人，下意识以为自己儿子和他一样。 薛睿无语了，他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我自己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你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可骗不了我。” 薛建峰嘿嘿一笑，目光好似能洞穿一切。 薛夏莹在院子里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她刚想开口为薛睿辩解，就看到薛睿笑着冲她摇了摇头。 “小睿你怎么不解释呢？”薛夏莹把薛睿拉到一旁问道。 作为老师，学生是不是凭自己实力考的，看一眼卷子就能明白。 “高考自会替我证明一切。”薛睿平淡说道。 “哦，这是小姑给你的压岁钱。” 薛夏莹掏出一个红包，却被薛睿伸手拒绝了，她眉头一皱：“你跟我假模假样的客气什么？” 她是看着薛睿长大的，内心里把薛睿当做自己孩子看。 但薛睿太成熟了，反倒显得她像个小孩子。 她真的很感谢薛睿，她最近在学校的时候，感觉处处都很顺利。 班级的平均分年级第一，甚至连后勤师傅也和她打招呼。 上次她去换教具的时候，后勤师傅们还热情的给她倒了茶。 她也不是傻子，她这种小透明哪来的这种待遇？想来也是薛睿做的。 最让她奇怪的是，王主任对她的态度也很和蔼，时不时还夸奖一句薛睿。 她觉得自己沾了薛睿的光。 “小姑，你工资才多少钱，给我发这么厚的红包？” 外人的红包薛睿自然会收，因为他老爹也出钱了，进进出出账是平的。 但薛夏莹不一样，她现在还没嫁人呢，更没有孩子，出去的钱都是回不来的。 而且，就薛夏莹那点工资，为了过年时候的人情往来，估计省吃俭用了不少时间。 薛睿掏出一个红包塞进薛夏莹的羽绒服里，里面是五百块钱：“小姑，我这么年轻不用压岁数，该收压岁钱的是你。” 薛夏莹眨了眨眼睛，她第一时间还没听出薛睿这话什么意思。 仔细一想后，她回过味了。 薛睿在说她岁数大。 薛夏莹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小睿！你诚心气我！” “奶奶救我！” 薛夏莹听到薛睿搬救兵，急忙缩起脖子往门外跑去。 闲下来后，薛睿无聊的打开手机，发现顾慕雪给他发了条短信：“小睿，给你的压岁钱。” 薛睿一脸疑惑，这年头微信支付功能还没上线呢，顾慕雪从哪给他压岁钱？ 往下一翻，是一堆中国移动充值成功的提醒短信。 【当前话费余额10005.8元……】 薛睿忍不住喊出了声：“卧槽！” 第137章 某些人我就不点名了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薛睿哪怕上一世卡里余额八位数的时候，也没做过这种离谱的事情。 谁给手机卡里冲一万块话费？ 同样的数字，银行卡里有一万，别人只会嗤之以鼻。 但你要说话费一万，不管谁听了都会感慨一句牛逼。 …… 整个春节，薛睿都在无聊的拜年活动中度过。 当然，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和顾慕雪短信聊天。 因为对方是他手机话费的“金主爸爸”。 短信聊天还是很奢侈的，一条一毛钱，但薛睿根本不心疼…… 至于林若曦？薛睿基本不聊天，随口敷衍几句。 因为林若曦跟个闷葫芦一样，不会和他聊什么有趣的话题，每天只会在qq上发“早啊”、“晚安”、“吃饭了吗？”。 时不时还给薛睿发一个【微笑】的表情，看的薛睿嘴角直抽抽。 他以后十几年的视角来看，微笑表情的嘲讽性太高了。 不过这个年代微笑好像还是“褒义”的表情。 林若曦的聊天技巧，活生生像个母胎solo一辈子的钢铁直男。 如果换男的天天这么问，对方估计只会回一句：我去洗澡了。 即便薛睿知道林若曦性格如此，他还是不知道该和林若曦聊些什么。 他和林若曦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但基本不怎么说话。 不忙工作的时候，两人就那么安静的呆着。 …… 外婆家饭桌上。 “怎么又吃这个丸子？”薛瑶拉着脸。 “怎么又是猪头肉？” “怎么又是皮冻？” 薛瑶不断的抱怨，惹得许多人苦笑连连。 薛睿把一个馒头塞到薛瑶嘴里：“少说两句，过两天就回家了。” 北方农村过年就是这样的。 所有食物都会在年前的时候准备好，而且家家户户买的都差不多。 与其说是过年，不如说是把各种预制好的菜，从初一吃到十五。 在薛睿看来，天天都在吃剩饭。 一直到了初八开学，剩菜剩饭的噩梦才算结束。 学校教室。 “给，我上次拿手机错拿成遥控器了，晚上我过去吃饭。”薛睿把电视遥控器塞到林若曦的书包里。 他很怀念林若曦做的饭，想着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在林若曦家里每次吃的都是新出炉的菜，而且林若曦会换着花样给他做。 林若曦出品的菜不像那些大饭店，为了控制品质，每次做出来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林若曦会根据薛睿的喜好来调整口味，每一道菜都是和他口味的。 其实，有时候也会剩饭，不过被林若曦和大黄解决了…… “唔，好。” 她已经做好了一个，可现在薛睿又把遥控器送回来了。 学校门口。 “杨叔，东西取了吗？”顾慕雪问道。 她今天早上下飞机的时候接到了鉴定师的电话，她提前拜托司机去取了dna检测报告。 “给。”司机把档案袋交给顾慕雪。 他其实很想打开看一看来着，他还没见过这种报告。 也不知道顾慕雪是替谁做的，有没有瓜吃。 顾慕雪深吸一口气，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现在就在她的手上，她却犹豫了。 如果真是林若曦的头发怎么办？ 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我和薛睿又是什么关系？ 顾慕雪心里很忐忑。 “暮雪？”司机喊了一句。 因为顾慕雪已经发呆好久了。 顾慕雪被拉回现实，她调整好呼吸，用力扯开档案袋的封口。 里面是厚厚一沓的资料，还有一份单独放置的报告单。 顾慕雪拿起报告单看了很久，呼吸越来越急促。 漂亮的桃花眼渐渐湿润，一滴眼泪落在了报告单上。 三份样本来自同一个人，全部是林若曦的头发。 “薛睿，你又骗我！” 顾慕雪哭的好伤心，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纸上。 司机无奈的叹了口气，给顾慕雪递了一包纸巾。 他把车窗升了起来，自己走了出去，独留顾慕雪坐在奥迪车里哭泣。 他听出来了，又和薛睿那小子有关。 顾慕雪喃喃的拿起后排放着的小熊玩偶，那是薛睿在她生日时候送给她的。 她捏着玩偶的耳朵，一口咬了上去，左右磨着牙齿。 她曾经问过薛睿和林若曦什么关系，薛睿说是同学。 可是为什么薛睿身上总有林若曦的头发？ 毛衣是穿在校服里面的，为什么会沾到林若曦的头发？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薛睿和林若曦的关系很亲近。 但偏偏在学校的时候，薛睿大部分时间都在她身边。 如果是薛睿和林若曦经常在一起，肯定会有许多风言风语传出。 所以，她判断薛睿在学校外和林若曦在一起。 发泄了许久后，顾慕雪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打开车窗，想把小熊玩偶扔出去。 可就在车窗打开的时候，她又慌了，把玩偶抱在怀里，缓缓把车窗升了上去。 许久后。 顾慕雪对着镜子打理仪容，又摆出一个精致的假笑。 “杨叔，我去学校了。”顾慕雪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司机叹了口气，顾慕雪越是这样，越是代表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不过还好，能继续假笑就证明情绪没有崩溃。 顾慕雪眼神失去了一丝光彩，但面对周围人的问好，还是礼貌的点头微笑回应。 “顾慕雪冲我笑了。”一个男学生一脸兴奋。 “她不是对谁都这样吗？你要是能让她骂你，那才叫有本事。”一旁的同伴笑道。 “你少说两句能死吗？” …… 顾慕雪路过薛睿班级门口的时候，眼睛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 “薛睿，顾慕雪来了。”邱梦泽怼了怼薛睿的胳膊。 “来就来呗。”薛睿没好气道。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一阵好一阵差的。 “情人节的时候，我给秦潼发在吗，她给我回了个微笑。”邱梦泽小声说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薛睿眉头一皱：“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邱梦泽学着薛睿以前追顾慕雪的模样，天天给秦潼跑腿买东西。 薛睿劝过了，说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是邱梦泽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薛睿之所以和顾慕雪关系这么亲近，和之前的跑腿是分不开的。 其实薛睿和邱梦泽解释过。 他和顾慕雪关系不一般，那是因为以前那么多年的打闹积攒下来的感情。 但邱梦泽执迷不悟，自己欺骗自己。 “平时她三五天回我一次，为什么偏偏情人节那天给我发了？”邱梦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薛睿真觉得，他这个发小要多去洗脚城锻炼锻炼。 看看那些美女低头弯腰洗脚的样子，恋爱中的高傲？可笑。 “今年有人过情人节吗？”薛睿嘀咕了一句。 这年头移动互联网没有普及，舔狗之间的内卷也没有那么严重，尤其是在河东这个落后的小城市，节日的仪式感几乎没有。 而且恰好今年情人节那天是正月初四，大多数人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 所以情人节他没什么感觉，准确来说，他根本没发现有情人节这回事。 不过，初四晚上的时候，顾慕雪给他发了一条奇怪的短信：新年快乐！！！ 正月初一就发了一次，为什么初四又发？ 薛睿翻了一遍日历，这才意识到，初四是情人节，于是给顾慕雪回了一句：节日快乐！ 薛睿心说这小妮子肯定是在意那天的节日，但是两人之间又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所以选择用春节短信来暗示他。 说是新年快乐，实际上暗戳戳提醒他，那天是情人节。 …… 开学的第一天一般是不上课的，大多是把书本发下去，再开一个班会，就可以让学生会宿舍整理东西了。 薛夏莹在讲台上讲了很久。 “收收心，马上就要升高三了。” “时间过得很快的，等明年这个时候，就快百日冲刺了。” “还有某些谈恋爱的，我在这里就不点名了。”薛夏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 许多女学生有些心虚，有些羞涩的把脸低了下去。 邱梦泽也跟着低下了头，表情露出了一丝青涩。 薛睿一脸的无语，他真想跳起来抽这小子一巴掌。 “人家说的是你吗？你低个屁的头？”薛睿小声骂道。 “我不禁止，但也绝对不鼓励，如果你们学习成绩差了很多，不在一个学校，甚至不在一个城市怎么办？”薛夏莹说道。 “老师说的对。” “就是。” 教室大部分人都是沉默的，只有几个性格跳脱的男孩子时不时的附和一句，跟他妈捧哏的似的。 “所以啊，要抓紧时间……” “高中紧，只要熬到大学就……” “大学生活很好，到时候随便你们怎么样，何必偷偷摸摸的呢？”薛夏莹又说了一句经典语录。 “嗯……”薛睿微微点点头。 邱梦泽一愣，要说学校里谁最没资格附和，那绝对是薛睿。 他认为没有比薛睿更混蛋的人，脚踩两条船，还是颜值最高的两个。 邱梦泽咬牙道：“你嗯个屁。” “我觉得很有道理。”薛睿认真道。 “什么道理？” 薛睿贴到邱梦泽耳边：“大学生，活很好但比较松，紧的都在高中，总结的很到位。” 邱梦泽回味了半天，话是没变，断句稍微变了一下，意思居然截然不同。 他瞳孔剧烈震动，情不自禁的给薛睿竖了个大拇指。 第138章 第一次对话 班会之后就是学生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按正常来说，这时候薛睿应该在一班和顾慕雪坐在一起，聊聊过年时发生的趣事，或者是在一起吃吃零食，做一做习题。 但今天，薛睿被梅莉莉拦在了门口。 “暮雪心情不好，不想见你。” 梅莉莉得到了“圣旨”，说话格外的有底气。 “为什么？” “你别管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准进。” …… 顾慕雪呆呆的坐在位子上，她现在的心很乱。 她把dna鉴定报告丢掉了。 她不打算用证据去逼问薛睿，因为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去质问薛睿。 林若曦那么的漂亮，个子还比她高…… 如果是别的女孩，她肯定会自己去问一问，对方和薛睿是什么关系。 可林若曦……那个女孩性格太内向了，梅莉莉侧面打听了很久，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梅莉莉今天又告诉她，薛睿曾经帮林若曦做过走读生带饭的生意。 而且，那个女孩家里好像很穷很穷，也没什么朋友…… 薛睿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她知道薛睿其实很有爱心，有可能是帮助同学。 “不不不！没这么简单……”顾慕雪摇了摇头。 顾慕雪不是生气薛睿和别的女孩子走的近，而是因为薛睿骗她。 比如陈婷婷，虽然天天趁机偷袭薛睿，还挂在薛睿的身上，即便顾慕雪看到了也只是微微皱眉，心里并没有觉得多么不舒服。 看到薛睿一脸烦恼的样子，她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开心，再适时的把陈婷婷这个麻烦带走，心里还有种小小的成就感。 可林若曦不一样，如果说薛睿是帮助同学，直接和她说明白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瞒着她？ 她认为，薛睿和林若曦之间一定有别的关系。 “这次我一定不原谅他……一定……” 每次薛睿惹她生气，她忍不了几天就原谅了对方。 她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她不应该这么好哄的。 但这次她真的很生气，发誓要一个月后才听薛睿解释。 “暮雪？”薛睿冲顾慕雪喊道。 顾慕雪下意识想要转过头，想起自己刚刚在心里发过的誓，她又忍住了，假装没有听见。 薛睿懵逼了，心说这他妈怎么回事？ 两天前还和他聊到半夜的，今天突然就不理他了？ 从梅莉莉趾高气扬的态度也能看出，确实是顾慕雪不让他过去。 “那你把这个给暮雪。”薛睿把梅莉莉拉到一旁，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 “不要，暮雪说了，你给什么都不要。”梅莉莉一脸警惕，生怕薛睿越过她去找顾慕雪。 薛睿沉思一下：“我欠了暮雪很多钱，还钱也不要吗？” “这……”梅莉莉很纠结。 可是顾慕雪说了给什么都不要，如果拿了就和顾慕雪的吩咐冲突了。 “不要算了，正好我省点钱。”薛睿急忙把红包塞进兜里，好像生怕梅莉莉抢走一样。 梅莉莉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要快，一把夺过了红包，一脸得意道：“你想得美。” 她不想自己女神吃亏，更不想薛睿这个混蛋占顾慕雪的便宜。 梅莉莉把红包紧紧搂在怀里，又挡在了一班的后门，目光警惕的盯着薛睿。 “行了，我走了。”薛睿摆手离去，心中不断思索着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是平时，他只用把梅莉莉推开就行，可今天的顾慕雪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明显是生了很大的气。 他翻找着聊天记录，心说没问题啊？ “唉，以后再说吧。” 顾慕雪大概率在气头上呢，如果这种时候粘过去，只会引起反感，不如过两天再去，他也好先分析分析原因。 一班教室。 “暮雪，那个混蛋走了，这是他还给你的钱。”梅莉莉把红包交给顾慕雪。 “嗯，谢谢你。”顾慕雪说道。 她只有梅莉莉这一个好朋友，别的女孩都不愿意和她玩。 其实，也只有梅莉莉这种把自己放的很低的姑娘，才能在千金大小姐身边呆下去。 顾慕雪太闪耀了，站在顾慕雪身边，还会有男孩子表白吗？哪个女孩都怕自己被比下去。 这也只是其中一点，别的女孩生活是聊聊八卦明星，网络游戏，而顾慕雪呢？假期全球到处旅游，和同龄人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 偶尔有送出去的礼物，也会被对方或者对方家长退回。 顾慕雪送的礼物太贵重了，和这种女孩做朋友，压力实在是太大。 “压岁钱吗？”顾慕雪心中嘀咕道。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钞票，颜色花花绿绿的…… 红包里放的是几套崭新的旧版纸币。 “咦？他从哪找来这么旧的钱？”梅莉莉惊讶道，这些钱她也就小时候见过。 其实，薛睿想的是顾慕雪根本不缺钱用，给多了显得土，给少了显得没有诚意。 不如搞点有收藏价值的，他买了一些旧版纸币送给了顾慕雪，价值大概和一万块话费差不多对等。 顾慕雪小心的把红包收了起来，这确实是她收过最独特的压岁钱。 收了压岁钱，顾慕雪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她还是不打算理薛睿。 晚上，林若曦家中。 薛睿想了很久，越来越迷茫，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说实话，他前世压根就没谈过正经恋爱，恋爱小技巧全他妈是刷短视频学来的。 空有一身理论知识，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真是拿不准。 他只能感叹女孩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打开林若曦的电脑，薛睿寻思着看会电视就回学校。 点击搜索栏的时候，下面跳出了搜索记录。 【为什么喜欢抱别人】 【清汤鸡的做法】 【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生肉放冷藏可以保存几天】 【115斤胖吗？】 【为什么男孩子喜欢看胸】 …… 薛睿默默关上了浏览器。 林若曦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薛睿觉得林若曦还是作业太少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薛睿发现林若曦又在用电烙铁焊着东西。 薛睿走过去问道：“你在做什么？” “遥控器。” 林若曦把手里的活停下来，给薛睿示范了一遍。 简陋的pcb板子，上面整齐焊接了一排排按键。 林若曦按下一个按钮，电视打开了，又按下另一排的按钮，空调也开了…… “万能遥控器？”薛睿点点头，觉得林若曦挺有创意的，是个多功能复合型人才。 林若曦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薛睿，眼睛水灵灵的，纯净透亮，不染一丝尘埃。 薛睿有些无奈，林若曦哪有什么坏心思？现在就是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 “真棒。”薛睿笑着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 林若曦低下头，享受着薛睿的抚摸，心里很开心。 “你要是闲的话，多学点你喜欢的技能，网上的东西不能乱信。”薛睿叮嘱了一句。 网友的三观太极端，太抽象了，哪天给林若曦带歪了怎么办？ “唔，都听你的。”林若曦乖巧点头。 其实，她就是想看一看，并不会相信网上的东西，在她心中只有薛睿说的话才是对的。 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顾慕雪仍然没理薛睿。 中午，学校食堂。 顾慕雪气的牙痒痒，心说薛睿怎么还不来和她解释？ “我不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给我发？”顾慕雪心里憋得难受。 一周下来，只有她自己和自己生闷气，薛睿还是吃好喝好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每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拿起手机，又空落落的放下，那种感觉真的好像被人抛弃了…… 可是她想到自己发誓了，一定要坚持下去。 “暮雪。”薛睿照常和顾慕雪打个招呼，想要坐到顾慕雪旁边。 顾慕雪也和往常一样，气鼓鼓的端起盘子就走。 “顾慕雪不理薛睿了，我突然感觉自己机会来了。”有男学生嘀咕道。 “你确定？” “你看她又走了，肯定是闹矛盾了。” 薛睿听见了周围人的小声讨论，他完全没当回事，他笑盈盈的看着顾慕雪的背影，他心说这小妮子自己都快憋不住了，最多再过两天就会逼问他原因。 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暮雪，我妈妈给我带了热奶茶，给你。” 洪子涵提着一杯奶茶送了过去。 顾慕雪眉头一皱，她刚刚准备坐下的，怎么又来一个人？ 她起身向食堂的角落里走去。 “老哥，你脑子是不是有泡？哪有开口闭口说自己老妈子的？还有你没发现人家，人家是两人一起吃饭的？你送一杯什么意思？” 薛睿忍不住了，这小子真他妈缺根筋。 洪子涵有些怕薛睿，不过他也发现薛睿说的有些道理：“谢谢你，我明天让我妈妈送两杯。” “……”薛睿无语了。 然而，他转头一看，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顾慕雪走过去的方向，竟然是林若曦的桌子！ “我去！”薛睿瞬间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难怪他总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醋意。 他不是没怀疑过这点，只是他能够肯定，顾慕雪没有机会确认。 但现在情况有变，顾慕雪怕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发现他经常和林若曦在一起了。 “怎么发现的？” 薛睿思索了许久，甚至联想到了小巷子里的私家侦探小广告……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想了，两人已经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第139章 究竟谁才是猎物? 薛睿下意识想要去阻拦，可是现在他做什么都会显得心虚。 于是，他找了个能看到两人的位置，淡定的坐下吃饭。 林若曦正在小口小口的扒拉着饭菜，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突然，林若曦发现有人坐在她的对面，她抬头瞥了一眼来人是谁。 看清是顾慕雪的身影后，林若曦一个紧张，被嘴里的米饭呛住了，开始一个劲的咳嗽。 “咳咳……” 林若曦下意识把头转到桌子底下，生怕自己咳嗽影响到别人吃饭。 顾慕雪好奇的看了一眼林若曦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最新款的iphone5。 她打听过的，林若曦家里条件非常差，这部手机远远超出了林若曦的消费能力。 她现在愈发的肯定，这手机是薛睿给买的。 她突然想到，薛睿很可能是用她的钱买的，她心里一阵酸楚，觉得心好痛。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林若曦正在网上搜索——长得太高怎么办？ 顾慕雪心里又一阵难受，她心里其实有些在意的，偏偏这个女孩还在担心自己长得太高？ 顾慕雪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那天谢谢你的纸巾。” 之前薛睿把她惹哭的时候，她记得这个女孩给过她一包纸巾。 林若曦咳的面色通红，眼泪都挤出来了一点，她摆了摆手：“我自己有的。” 薛睿不让她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如果留了名字就找人送回去，没留名字就分给别人，不准她自己吃，也不准她拿。 林若曦掏出自己的纸巾，擤了擤鼻涕，又四下看了看，包起来放进了口袋里，像个小孩子一样。 “同学你好，我叫顾慕雪，咱俩经常在领奖台上见面的。”顾慕雪笑着礼貌问好。 她现在恨的牙痒痒，但这个姑娘单纯的让她生不起来气。 她觉得一切的错都在薛睿身上。 林若曦神色呆滞，她其实有点怕顾慕雪，这个女孩子会打人的…… 她把手机握在手心里，紧张的搓了搓手机。 薛睿心里乱糟糟的，真想凑过去听一听两人聊的什么。 他犹豫了许久，选择给林若曦打个电话。 薛睿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目光一直盯着食堂角落的方向。 洪子涵也跟着坐到薛睿旁边，他觉得薛睿这人其实没那么可怕，就是说话粗俗了点，提的意见还是挺诚恳的。 他把吸管插到奶茶里，放到了食堂的桌子上。 还没等他坐下，他发现薛睿拿着他的奶茶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奶茶。”洪子涵提醒道。 “不好意思，还给你。”薛睿也发现自己现在心不在焉的，居然喝了别人的东西。 洪子涵看着被咬成一片的吸管，面色有些嫌弃，他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你喝吧……” …… “我…我认…识你。” 林若曦很紧张，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面对不熟悉的同龄人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些紧张。 顾慕雪有些诧异，这个女孩怎么还是个结巴？梅莉莉没和她说过啊？ 梅莉莉发现了顾慕雪的疑惑，她凑上前小声道：“暮雪，她过一会就好了，我第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 突然，林若曦感觉到手机一震，是薛睿打来的电话，还发了一条短信。 【接电话，不要说话。】 林若曦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薛睿让她这么做，她就做了。 顾慕雪完全没发现，现在看似是两人在对话，其实薛睿就在不远处听着。 薛睿其实可以让林若曦误导顾慕雪，林若曦会无条件配合他的，但这样做会让他良心不安，他只是打算听一听两人说的什么。 林若曦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话中，就好像薛睿在握着她的手一样，让她安心了很多。 “你好，我也认识你。” 放心下来后，林若曦说话也不再那么结巴。 薛睿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完了……林若曦怎么恢复正常了？ “同学，我很好奇你成绩为什么提升那么快，我也想学习学习。”顾慕雪笑道。 林若曦提分的速度太可怕了，从普通尖子生到理科状元的水平，只隔了一次考试，而且之后每一次都能稳定考到745分以上。 如果是天才，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她打算先和林若曦聊聊学校里的事情，不然一开口就问薛睿的话，显得目的性太强了。 林若曦想到顾慕雪是薛睿的好朋友，而且还帮薛睿补课，她内心其实是很感谢的，她自己教不会薛睿。 她想了想，如实说道：“薛睿不让我控分，而且我太笨了，教不会别人。” 薛睿手心开始出汗，小丫头平时不是挺沉默的吗？今天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重点是，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顾慕雪一愣，原来这里面还有薛睿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要特意提薛睿。 未来的省理科状元说自己太笨，这是什么道理？ 她们这些努力在后面追赶的学生，听到这种话该多受打击？ 有这么说话的吗？ 顾慕雪觉得林若曦在炫耀，可是认真看了一眼林若曦后，她发现对方态度很真诚，甚至还有些低落…… “你和薛睿之间关系好不好？”梅莉莉直接开门见山道。 林若曦听到这个问题，她有些迷茫。 人际关系是她理解不了的，什么叫关系好？ 她和薛睿经常在一起，是不是算很好？ 顾慕雪的心脏跳的很快，她不敢问这个问题，她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今天她走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忍不住了。 林若曦四下扫了一眼，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远处的薛睿。 薛睿觉得脑袋都裂开了。 林若曦是知道他能听见的，那个眼神是在问他：咱们关系好不好？ 如果他回答否，肯定会伤了小丫头的心。 如果回答是的话，那顾慕雪…… 薛睿下意识分析利害，但面对林若曦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只能点点头，如实回答。 “我和薛睿关系很好。” 林若曦得到薛睿的肯定后，眼角不禁流露出笑意，眼神都多出了一分活泼。 然而，她对面的顾慕雪的眼神，却突然失去了光彩，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他给我找地方住，给我吃的，给我工作……” 林若曦心情很好，话也多了一些。 薛睿捂上了脸，脑袋在食堂铁质的桌子上不断磕头。 这丫头，偏偏在这时候话多了起来。 就好像，是在故意针对他一样。 薛睿有些怀疑，林若曦平时的呆萌是不是装的？到底谁才是猎手？谁才是猎物？ 据说…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顾慕雪每听一句，心就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同学你怎么了？”林若曦把纸巾递了过去。 “没什么，刚刚有虫子进眼睛里了。”顾慕雪发现自己状态不对，急忙调整了一下。 顾慕雪察觉到了，这女孩天真的没有一点城府，她觉得薛睿很可能会占这个女孩的便宜，也不知道薛睿和林若曦做到了哪一步。 “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他就没个正行，他有没有占你便宜？”顾慕雪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就像是和林若曦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林若曦听到这里，突然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脖子还微微缩了缩…… 她上网查过占便宜的意思，要说占便宜的话，是她趁着薛睿睡觉，占了薛睿的便宜。 而且，还被薛睿骂了一顿。 薛睿愣住了，怎么该你说话的时候，你又闭嘴了？ 还一副心虚的样子，搞得好像他真的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薛睿在心中大声辩解。 薛睿忍不住了，给林若曦发了一条短信：说实话就好。 林若曦看到薛睿的短信，深吸一口气，弱弱开口道：“我离得近了，他会凶我。” 薛睿心中猛地松了口气。 顾慕雪神色呆滞，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薛睿会找各种机会占她的便宜，为什么不占林若曦的？ 林若曦这么漂亮，真的会有男人不心动吗？ 为什么林若曦离薛睿近了还会挨骂？ 难道只有我是特别的？ 顾慕雪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 但是，她还是很生气，恨不得咬掉薛睿的一块肉。 其实，是薛睿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绝对的自信，林若曦这丫头又不懂得距离感，只知道离薛睿近一点自己很开心。 但殊不知，她的行为都在挑战薛睿的底线，薛睿想动动不得，所以每次都会被薛睿骂。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顾慕雪端起盘子，带着梅莉莉一起离开。 林若曦觉得好奇怪，顾慕雪明明一口也没吃，怎么就饱了？ 不过她没想那么多，只是低头把盘子里剩下的菜扒拉干净。 顾慕雪觉得，和林若曦沟通是件非常累的事情。 林若曦经常性的答非所问，除非她把话说的特别特别的直白，不然对方理解不了她话底下隐藏的那层意思，有时候还会突然性的陷入沉默…… 这种性格，难怪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 “暮雪，今天食堂的饭不合你的胃口吗？”薛睿明知故问。 顾慕雪走到薛睿旁边的时候，冷冷瞥了一眼。 “你长高了？”薛睿有些惊讶，顾慕雪明显比平时看起来高了不少，快和林若曦差不多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顾慕雪的鞋子，鞋底看起来很厚，里面可能还有内增高…… 顾慕雪咬着牙关，路过薛睿身边的时候，偷偷在薛睿脚尖上踩了一脚。 第140章 你怎么聪明起来了? 下午活动时间。 顾慕雪整个下午都在回想林若曦的话。 薛睿和林若曦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 她脑海中幻想出一副两人有说有笑一起上学的模样，胸口憋得难受…… 可是林若曦又说，她离薛睿近了会被薛睿凶。 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薛睿不喜欢林若曦那样的？ 总之，她想听薛睿亲自解释。 “怎么还不来？”顾慕雪时不时转过头在窗外看一眼。 她平时不给薛睿好脸色看，但薛睿每天活动时间都会在他们班教室后门和梅莉莉纠缠一会。 自从中午踩了薛睿一脚后，她就一直在等薛睿过来。 今天她没让梅莉莉拦住薛睿，可是薛睿居然没来？ 薛睿站在一班的前门，看着顾慕雪时不时往后面看一眼的样子，心说这小妮子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实在是很佩服，按往常来说，顾慕雪应该连一个星期都忍不了的，可是这次居然整整大半个月没理他。 应该是生了很大的气，他今天的态度一定要诚恳一点。 突然，他兜里的手机一震，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 这时候的教室里很安静，学生们不是在自学，就是在外面玩耍，手机震动声还是引来了顾慕雪的目光。 薛睿看到是个异地的陌生号码打来的，他走到远处接通。 “您好，是王女士吗，我们是乐游公司……” “滚！”薛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本来他想偷偷溜到顾慕雪身边的，结果被这一通骚扰电话给搅黄了。 他故意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顾慕雪旁边的位子上。 “真疼啊，现在还没缓过来。”薛睿龇牙咧嘴道。 顾慕雪有些心虚，她中午踩薛睿脚尖的时候，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了，会不会把薛睿踩伤了？ 她没被别人踩过，不知道薛睿现在是真疼还是假疼。 不过她默认薛睿是假疼，因为薛睿经常这么逗她。 顾慕雪冷冷转过头去，心说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四天了，还有一星期就凑够一个月了，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理薛睿，觉得自己变得不好哄了，一定要忍够一个月，好好给薛睿一个教训。 因为憋的时间太久，顾慕雪经常独自生闷气，现在已经成了自己和自己赌气。 “暮雪，饿不饿？”薛睿从背后掏出两个热乎的鸡腿，上面还撒着红红的辣椒面。 他中午就发现顾慕雪基本一口也没吃，到现在又过去几个小时，肯定是有些饿了。 顾慕雪想说不饿，可是薛睿把鸡腿在她眼前晃悠的时候，她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了。 顿时，小妮子的脸红到了耳根。 她心说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之前不还吃了零食吗？怎么又饿了？ “咱俩一人一个，这是刚才我从食堂后厨拿的，还热乎呢。” 鸡腿是他刚刚用一包烟和食堂的大师傅换来的。 顾慕雪柳眉一竖，夺走了两个鸡腿，她一个也不给薛睿剩。 看顾慕雪夺走两个鸡腿，薛睿心说这下好办了，顾慕雪终于有沟通的意愿了。 然而，顾慕雪只是把脑袋转过去吃鸡腿，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薛睿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默默打开一本五三试卷，趴在顾慕雪的桌子上做题。 顾慕雪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偷偷看着薛睿做题。 薛睿发现了顾慕雪的目光，故意做错了几道题。 在好学生面前犯一些特别低级的错误，就跟把强迫症患者整齐摆放好的书本打乱一样。 顾慕雪现在心里痒痒的，她想开口纠正薛睿，想到自己对自己发过誓，又忍了下来。 “好难啊……”薛睿嘀咕道。 看着薛睿抓耳挠腮的样子，她嘴角不禁扬起。 这才不到一个月，薛睿又不会做题了，果然薛睿不能没有她。 至于林若曦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很清楚，但是看样子林若曦真的教不会薛睿。 顾慕雪没有说话，伸手用铅笔在薛睿的试卷上勾选出正确的答案。 她想了想，如果写字沟通的话，是不是不违反自己发过的誓呢？ 顾慕雪在薛睿的卷子上写下一行字：你和她什么关系？ 薛睿想了想，这还真不好解释。 他和林若曦只是一起吃饭一起工作，过界的行为也没有…… “咳咳……”薛睿沉吟了一下，淡然开口道：“我是她的老板。” 顾慕雪美眸顿时瞪大了，快速的写下一行：“说清楚！” 薛睿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林若曦给他打工，他给林若曦发工资…… “我一个人做不来项目，需要雇佣员工。”薛睿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慕雪咬牙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她违反了自己的规矩。 她在脑海中不断思索，发誓的那天是二月份，现在都三月中旬了，四舍五入，相当于一整年都没理薛睿。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自欺欺人的借口，顾慕雪心里舒服了很多。 “河东是农业城市，我上哪找程序员去？”薛睿一脸委屈。 他这句也是实话，河东没有互联网产业，即便十几年后也没有； 人家程序员能在一线城市赚一两万，谁回河东找三四千的工作？还他妈不给交社保，脑子有问题才待在这里。 至于线上办公？这年头的工作流还不完善，而且沟通效率低了太多。 准确来说，薛睿其实也没什么选择。 “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让我妈妈帮你找。” “说清楚，什么给她住的，给她吃的……”顾慕雪小声嘟囔道。 顾慕雪气鼓鼓的，她最生气的是薛睿瞒着她。 “唉，她家里条件很差，我也是想着帮衬帮衬，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误会。” “林若曦工资很低，只要给吃的，给住的就行。”薛睿笑嘻嘻道。 顾慕雪越听越生气，薛睿居然会是这种黑心老板。 “你不准压榨人家！”顾慕雪掐了一把薛睿的胳膊。 她联想到自己家的公司，也会给员工提供住宿和食堂。 不就是公司宿舍和工作餐吗？林若曦为什么说的那么奇怪？ 她叹了口气，心说那个姑娘性格有好大的问题，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肯定不会！”薛睿一脸的正义凌然。 他说的也是实话，林若曦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工资，甚至连自己仅存的二百块钱都会上交给他。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亏待了林若曦，他账户上的钱可以随便林若曦用。 只是那丫头用不用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考不考虑换一个专业点的员工？我大舅那边有很多程序员的。”顾慕雪提议道，目光看着薛睿的反应。 “嗯…不考虑，她写代码从来不写注释，前面的项目都是她做的，换人成本太高了。”薛睿认真说道。 “哦。”顾慕雪虽然知道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 她拽过薛睿的卷子，给薛睿圈了很多刚刚同类型的题目：“你把这些都做了，我给你讲。” 她认识薛睿这么多年了，知道薛睿本身是不喜欢学习的，现在之所以这么努力，可能也是为了和她一起上学。 她要上长安交通大学，至于薛睿呢，他说到时候看成绩，邮电大学也不错。 其实她还想和薛睿报一个学校，但是顾青山盯得太紧了，同一所大学肯定是没戏了…… 等再过一年，两人就会在同一座城市生活。 至于林若曦那种级别的天才，必定会被清北抢走…… 所以，林若曦不可能和她在一个城市，以后薛睿身边只会有她。 想到这里，顾慕雪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薛睿现在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件事还没算完全结束。 突然，他的手被顾慕雪抓住，在他错愕的目光中，顾慕雪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咬了上去。 薛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每次顾慕雪咬完他，这件事才算彻底揭过。 …… 送顾慕雪离开校园以后，薛睿往狗洞处走去。 路上的时候，他手机一震，是顾慕雪发来的短信：“再骗我咬死你！” 薛睿心说这次算是把顾慕雪的信任透支个差不多了，如果下次再发现什么的话，那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两个女孩都是这么的清纯可人。 林若曦那丫头还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恋爱是什么，每天呆呆的在网上查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学会。 顾慕雪呢，明明喜欢又不想说出口，性子泼辣又傲娇，两人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说话也能理解对方的情绪。 “唉~”薛睿叹了口气，目光穿过狗洞的栅栏，林若曦正在门口等他呢。 爬出栏杆的时候，薛睿摸了摸被林若曦打磨平整的地方，圆润的像是被抛过光一样。 “谁咬的？疼不疼？” 林若曦看到薛睿手上的牙印，顿时一阵心疼，抓起薛睿的手掌轻轻吹了吹。 为什么薛睿的手又被咬了？ 看牙印子肯定是女孩子咬的：“顾慕雪同学咬的吗？” 薛睿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你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 薛睿点点头：“嗯，她生气时候就这样，你没看平时邱梦泽也追着我打吗？其实都是在玩。” “嗯……”林若曦轻轻抚摸着薛睿的手掌。 她不能理解，好朋友之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回到林若曦家中。 薛睿如往常一样，在网上浏览各种新闻，想着抓住时代的机遇，而林若曦在厨房做饭。 许久后，林若曦递给薛睿一条麻花。 薛睿眉头一蹙，他不喜欢吃这种油腻腻的东西，为什么林若曦炸了麻花？ 林若曦记性很好的，不会记不住他的口味。 “二月二龙抬头，要吃麻花的，不然会被蝎子咬。” 林若曦掰下一截麻花尾巴，送到薛睿嘴边。 小时候奶奶就这么和她说的，她想起去年薛睿的手被蝎子蛰了，所以特意炸了麻花给薛睿吃。 薛睿咬着麻花，心中有些发虚，有这个说法吗？ 他觉得林若曦暗有所指，是不是在说顾慕雪咬他的事情？ 蝎子咬？难道是暗指顾慕雪蛇蝎心肠？ 等林若曦走开以后，薛睿在网上开始搜索农历二月二的习俗。 “呼~”薛睿松了口气，是他太紧张了，搞得草木皆兵。 河东农村地区，的确有这个习俗…… 是啊，这么单纯善良的小丫头，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第141章 我们公司只有两个高中生 时间一晃来到四月。 课间操时间。 林若曦顶着黑眼圈，在操场上迷迷糊糊的做眼保健操，别人都已经在捏风池穴了，林若曦还在捏着耳垂，脑袋一点一点的…… “最近辛苦你了，你今天回去休息吧。”薛睿关切道。 最近这段时间游戏服务器总是受到攻击，林若曦为了维护升级，几乎天天都坐在电脑前，都熬出熊猫眼了。 他和王主任打了招呼，让王主任送林若曦回家休息。 好在这段时间总算是熬过去了。 消消乐的火爆超出了他的预料，在免费榜上的位置越来越靠前，上个月单平台的营收足有三十多万。 大概是树大招风吧，引来了同行的嫉妒。 他本想报警的，可是这种事报警几乎无用，对方打一枪就跑，他能做的就是做好防护。 不过，他的商标手续已经走完了。 这年头的游戏公司不怎么关注法务上的问题，注册流程很顺利，也不知道顾青山有没有在里面帮衬。 他本来的计划是把这些商标拍卖出去，但现在这些人手段这么肮脏，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的游戏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市场上有很多元素相同的游戏，加上手里有一大把商标，他打算把同类的游戏全他妈告上法院，赚点赔偿金。 …… 与此同时，乐游公司总部。 会议室。 “清风，年前你提过的三消类游戏，你为什么一直压着？现在市面上同类游戏越来越多了。”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质问道，他是乐游的首席执行官。 “老大，做是做出来了，可是和开心消消乐相似程度太高了。”花名叫清风的男人解释道。 在去年他就上手玩了一款开心消消乐的游戏，认为这种小游戏很能刺激人的感官，未来市场规模会很大。 领导通过以后，他带着团队闷头干了一个多月，总是不自觉的往开心消消乐的方向去靠拢，做出来的产品相似度非常的高。 虽说完美的解决方案总是趋同的，可他总觉得活在开心消消乐的阴影里。 对方的设计看似简洁，实则每一步都给未来铺好了路…… 实际上，这年头的移动端游戏都是刚刚起步的阶段，游戏大厂也在摸石头过河，而薛睿用十几年后的成熟经验做出的产品，每一步都引人深思。 现在乐游团队内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产品还没能上线。 “我认为应该先上架web版。”有人提议道。 “开心消消乐已经证明了市场，还上什么web版？你脑子怎么想的？” “以前不都这么做的吗？” “好好敲你的键盘，市场的事你少管。” 看着手底下的人再次吵了起来，主座上的男人狠狠拍了把桌子：“安静！清风继续说。” 清风是跟他时间最长的，对市场的嗅觉非常敏锐，目前乐游在海外的大部分火爆产品，都是由清风筛选出来的。 老大拍板后，没人敢继续说话，清风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我认为应该和开心消消乐合作，最好是把他们收购过来。” 男人乐呵呵开口道：“我看就不必了，这年头谁不是抄的？那些大厂也抄，我们要原创有什么用？产品尽快上线赚钱才是正事。” “老大说的对，那种小工作室都有那么大的流量，我们能差到哪里？”有人跟着拍了个马屁。 清风沉思许久：“未来游戏行业一定是规范化，ip化……” 众人一阵无语，清风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面对无序竞争的市场，还是太守规矩了。 有人打断道：“那联系上对方没有？” 清风眼角一抽，他早就联系过对方了，换了好多个邮箱，都被骂“笨蛋”不说，还把他邮箱拉黑了…… 前段时间他打过一个电话，还被一个男人骂了一顿。 “对方的态度……”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法务部的青年人走进来，“清风，你要的资料。” 清风看着资料，许久后叹了口气：“老大你看看吧，他们把能用的名字差不多全部注册了。” 他把材料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看了许久后，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注册这么多商标做什么？” 清风看了一眼对方的法人信息，不禁眼角一抽，对方生日居然是1940年的…… “背后肯定另有其人，抓紧时间联系对方。”男人这时才明白清风的意思。 对游戏公司来说，一个琅琅上口的ip和商标，会节省很多宣传费用，也会少很多法律上的问题。 现在他不得不找这家注册在河东的小公司合作。 …… 晚上八点，林若曦家中。 “嗡嗡嗡~” 转子马达的震动声，扰的薛睿心神不宁。 “他妈的，怎么又是骚扰电话。” 薛睿的电话被打爆了，对方一开口就叫他王女士。 他直接开了勿扰模式，把所有号码拒之于外。 薛睿寻思自己这个不实名的手机卡，是不是以前欠过钱，是老赖的号码？ 他想换号来着，可是顾慕雪往里面充了一万块的话费。 运营商那么黑心，退肯定是退不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转给别的号码用，扔了的话也太可惜了。 他想了很久，用短信给自己订阅了qq会员，qq黄钻…… 他用话费开了一大堆增值业务，想着尽快把话费用完。 然而，这时薛睿翻到了一条被他忽略的短信。 【王女士您好，我们是乐游公司，希望就消消乐游戏事宜与贵公司……】 薛睿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公司是用老太太名字注册的，老太太就姓王…… 他误会了，对方不是骚扰他的，是来谈合作的。 薛睿看着qq头像下挂着一排排尊贵的五颜六色的七彩年费钻石，不禁开口骂了一句：“妈的，能不能退啊？” 他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屁用没有，可是好像林若曦喜欢这些，但她又舍不得花钱。 嗯，小孩子嘛。 薛睿觉得如果光是自己一个人开了不好看，索性给林若曦也冲了qq会员。 紧接着，他就开始在网上查询联系他公司的资料。 “对方旗下没有类似的消除类游戏，攻击服务器应该不是他们做的。”薛睿嘀咕了一句。 他分析了很久，这家公司的资源和底子都不错，也是在认真做产品的那种。 薛睿下定决心后，把林若曦喊了过来。 “我想把游戏卖了。”薛睿开口道。 这个游戏是他和林若曦一起开发的，林若曦有决定权，虽然他可以拍板决定，但伤了小丫头的心就不好了。 林若曦犹豫了很久，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薛睿，眼中带着一丝哀求：“不卖好不好？” “为什么？”薛睿愣住了，林若曦居然拒绝他了。 “我…我不知道……”林若曦喃喃道。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游戏要卖给别人，突然想到自己和薛睿之间的联系好像断了。 仔细一想，她和薛睿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运营游戏。 虽然还有别的几个软件，但收益加起来都没有消消乐游戏一半多，重点是不需要花时间维护。 薛睿也不会花心思设计关卡，万一不再来了怎么办？ “卖了游戏，你还会来我这里吃饭吗？还会睡我的床吗？”林若曦很单纯，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薛睿咽了口口水，这丫头一点心机都没有，根本不用他去猜什么。 “游戏和咱俩有什么关系，我该来还是会来的。”薛睿搓了搓林若曦的脑袋。 “那就卖了。”林若曦顿时喜笑颜开。 既然薛睿还会来，那卖不卖游戏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你才是掌管公司邮箱的人，有人联系你不和我说？”薛睿问道。 一般公司都是用邮件往来的，哪有直接打电话过来的？ 他被骚扰了这么多天，和林若曦也脱不了干系。 “唔，你过年时候说的，交给我全权打理，除夕夜还说了，谁问都别理。”林若曦认真说道。 “有吗？”薛睿面色讪讪，林若曦的记忆力他不怀疑，只是……这是什么人形录音机？ 林若曦仿佛就像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在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来说去，这锅居然还甩到他自己身上了。 薛睿打开林若曦邮箱的黑名单，发现有很多条来自不同邮箱的信息，林若曦给每个人的回复都是一样的，只有两个字——笨蛋。 “我很难想象对方是什么心情。”薛睿一脸古怪。 第二天，对方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薛睿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们是乐游公司的……” “你好，我这边愿意沟通，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得来河东市找我。”薛睿开口道。 乐游公司办公室内，清风打开了免提，许多同事都听到了。 清风沉吟了片刻，他认为对方是想要主场优势，不过他是真心想和对方沟通：“请问贵公司的地址是河东市……” “不对，那是个假地址，我们公司只有两个高中生。”薛睿笑道，他哪来的办公地点，手续都是别人帮着走的，上面的地址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不您来我们这边吧，我们公司的位置还算不错……” 薛睿笑道：“我也想去首都看看啊，可是我还是高中生，得去学校上课，所以你们周末来找我最合适。” “什么？两个高中生做的？” 第142章 叛逆期晚了一些 河东市机场。 乐游公司派了六人来到河东市谈判。 “真是高中生做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呢？”有人嘀咕道。 “这世界上能人太多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清风笑道。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很震惊，对方不仅对产品的理解很深，从春节那波活动就能看出，薛睿对市场的理解也很深刻。 而且对方的版权意识未免太强了一些，居然为了一个游戏注册了一大堆商标。 他本以为开心消消乐背后是个不小的游戏公司，可是背调了许久，仍是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论是法人还是注册信息，明显都是为一个游戏而注册的。 法人不仅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还他妈是贫困户…… 也难怪什么都查不出来，谁能想到是两个小孩子做的。 他现在好奇的不是这次的谈判结果，而是那两个高中生。 “总部给了1500万预算，对方只是两个高中生，这次的谈判应该不难。”法务部的女人笑道。 清风总觉得没这简单，1500万的预算是他们按照对方现在的营收增幅，加上商标价值的总合得出的大致预算。 这是他们公司在国内最大的一次收购案。 一行人边走边聊，对方的体量和他们根本不对等，尤其年龄上，对世界的认知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很多人是抱着公费旅游的心思来的。 “你怕是想多了。”清风看到有人来接机了，举的是乐游的牌子。 一辆奔驰s300，一辆宝马730，后面还跟着一辆拉行李的商务suv。 “你好，请问是乐游公司的人吗？我是薛先生安排接机的……”任军面无表情道。 他早上睡的好好的，突然被薛睿要求穿去机场接机。 可恨的是，他早上六点被吵醒的，九点又被催了一次，结果下午三点才等到这批人！ 他已经在机场吃了两顿饭了。 实际上，薛睿问顾慕雪借了车和司机，他自己只有小舅可以随便使唤，他生怕任军忘了这件事，一天提醒了两遍。 “不是说连办公室都租不起的小工作室吗？”有人迷茫了。 这几辆商务车可不是小公司养得起的。 很快，又下来一位司机，将他们的行李往车上搬运。 “哦，谢谢。”清风喃喃道。 这个情况和他们预想的有些不同，他们本以为对方最多也就包几辆出租车。 而且他们出差的时候，从来没享受过这么豪华的待遇。 上车之后，清风问道：“薛先生人呢？” “他说他在写作业。” “……”清风无语了。 …… 此时的薛睿，正在和林若曦在酒楼包间玩黄金矿工，准备过会在饭桌上和乐游的人慢慢谈。 他和清风稍微聊了几句，透露了一丝想要出售的想法。 其实他也真是这么想的，凭借记忆开发游戏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怎么把游戏运营起来。 每天光是设计关卡就要消耗不少时间，而且这个关卡越到后期越是困难。 不能和前面的重合度太高，又不能太过简单，更不能太难，要把控好一个度…… 而且逢年过节还得做活动运营，结果收益还比他想的要低。 他做毕业设计的时候，论文里为了水字数，找了很多消消乐类的市场调研放了进去，所以他对这类游戏的营收很了解。 看似是个门槛很低的小游戏，但这一个分类的市场就有上百亿，比很多3a大作的吸金能力都要强很多。 不过在薛睿的手里，这半年也就赚了八九十万…… 有运营的问题，也有时间点的问题，智能手机的用户量还没达到巅峰，他印象中智能手机出货量最高的一年是在16年左右。 “你不关心能卖多少钱吗？”薛睿好奇问道。 林若曦自从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就不再过问游戏上的事情，每天吃吃喝喝，把他充的一排qq钻都玩出花了…… 林若曦摇了摇头，她现在最纠结的是，薛睿今天过农历生日，她不知道要怎么过生日。 她买了一个小蛋糕，但是没买到烟花…… 林若曦犹豫了很久，开口问道：“今天生日你想要什么呀？” 薛睿一阵无语，林若曦已经问了好几天了。 这丫头太实诚了，一点也不懂得什么是惊喜，什么是浪漫。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省了很多心。 往年过生日的时候，也就是和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聚聚会。 和邱梦泽这些同学的话，也就是去网吧上个通宵，吃顿烧烤。 学生时代的友谊就是这么的简单，纯粹。 让薛睿意外的是，今年公历生日，他桌子上凭空出现一瓶小星星，是顾慕雪送的。 他本以为顾慕雪会送他价值比较高的礼物，例如手表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动手做的。 学生时代没收到过星星，出了学校基本是没戏了。 星星基本是恋人之间才会用心去做的，或者有十足的自信对方会接受，不然被拒绝了，投入到叠星星里的心绪全部被糟蹋了。 第一次收到感觉还是蛮不错的，薛睿想打开看看，结果发现瓶口被封死了，如果要打开的话，只能破坏玻璃瓶。 薛睿其实大致猜到了一些，顾慕雪那小妮子肯定是不想直接交到他手里，显得和表白一样。 还给他发了条威胁短信，让他不能弄坏瓶子。 他不知道那小妮子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叠星星的纸条上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 “我还有两千块钱，你想要什么？”林若曦小声问道。 她上网查了很久，问网友送男孩子什么礼物比较好。 有人说打火机，有人说手机电脑，还有人说送大嘴巴子…… 她看的眼花缭乱，还是想不明白应该送什么。 薛睿眼角一跳，心说什么两千块钱？是现金只剩下两千块了吧？ 游戏收益那么多，一半投资了虚拟货币，剩下的都在老太太卡里放着，只是林若曦每次花钱都会和他报备一下。 他和林若曦说了，花钱不用和他说，那些钱本来就是她的。 但林若曦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又不听话了。 这大半年来，林若曦成长了很多，薛睿觉得林若曦的青春期和叛逆期都来的晚了一些。 其实，林若曦觉得那些钱都是薛睿的，只有薛睿同意给她的才是她能用的。 所以她每次都会问一遍。 “不用，我不缺什么。”薛睿实话实说。 他确实对这些节日不怎么关心，现在满脑子都是待会谈判的事情。 今天只是第一次接触，并非是真正的谈判，毕竟对方刚刚下飞机。 很快，到了晚上。 薛睿提前去接了一位律师，是问顾青山找来的人。 有些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而顾青山能帮他筛选。 毕竟两个高中生未免显得太不专业，让对方觉得自己好拿捏。 其实，这几天联系他的公司不止乐游一家，但薛睿选了乐游。 他熬了好几天，把对方公司旗下的业务查了个底朝天，发现这家公司是最好的选择。 在海外有游戏业务，资金雄厚，和腾讯还有合作关系，重点是很尊重开发者。 林若曦把人家邮箱拉黑那么多次，他还骂过对方，可对方还是屈尊来了这个小城市和他们谈判，足矣显出诚意。 比那些趾高气扬的大厂不知道强了多少，那些小厂攻击别人服务器的手段更是恶心人，薛睿一个都不考虑。 薛睿从窗外看到乐游的人被接了进来，再过几分钟就会进来。 “你为什么骂人家笨蛋？”薛睿好奇问了一句，林若曦骂人就只会用这么一个词。 一般情况下是有人骂了他做的游戏，林若曦才会去还嘴，可是乐游根本没骂他。 “你除夕夜说的，这个点还在工作的脑子都有问题，脑子有问题不就是笨蛋吗？”林若曦如实说道。 看着林若曦透亮纯净的眼底，薛睿哑然一笑，点点头道：“你说的对。” “是你说的对。”林若曦认真纠正道。 很快，一行六人来到包间。 “薛总你好。”清风和薛睿握了个手。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薛睿本人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吃惊，真的是高中生。 “你好，这位是我的合伙人。”薛睿给众人介绍了一下林若曦。 他凑到林若曦耳边小声道：“这位就是被你骂笨蛋的那人。” “唔，你…你……好。”林若曦小脸一白，她现在很心虚。 网上对线的时候那么硬气，怎么见到本人就慌了？ 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 薛睿憋着笑，心说刚刚说笨蛋的时候，不是挺理直气壮吗？ “抱歉抱歉，刚刚有事来晚了。”张律师姗姗来迟。 薛睿摆了摆手，刚想说没关系的时候，发现顾青山居然在后面，他惊讶道：“顾叔？” “哦，我蹭顾局的车过来的。”张律师笑道。 “这位是？”清风把最后一个字拉的很长，目光看向薛睿。 他听出来了，对方有职务在身，是当地的领导。 张律师一脸笑盈盈道：“这位是我们河东市监局正局，顾局说两个孩子谈判不合规矩，得有长辈在身边陪同。” “领导好。”乐游公司一行人急忙和顾青山握手问好，姿态放的很低。 顾青山和几人礼貌握手：“下了班就是平头百姓，别这么紧张。” 薛睿只是一瞬间的诧异，神色很快恢复正常，把主宾位的椅子拖出，示意顾青山坐下。 “顾叔你坐，要不要喝点什么？”薛睿笑盈盈道。 第143章 领导夹菜你转桌 “不用。”顾青山淡淡说道。 如果不是闺女催他，他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顾慕雪觉得薛睿还是小孩子，和这些大公司之间谈判会吃亏，所以让自己老爹去镇场子。 当然，如果顾青山本人不愿意的话，顾慕雪怎么催也是没用的。 …… 互联网公司内部说起来就是个草台班子，各个部门之间争吵斗嘴是常事，也没有那么多繁杂的规矩。 薛睿很喜欢和这种公司谈合作，团队年轻，有共同话题。 但顾青山一来，饭局的味道瞬间就变了。 那种常年身居高位散发出来的气场，让许多人都感到不自在。 “都坐。”薛睿热情招呼众人。 他也不是没想过谋虎皮扯大旗，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只要流程上不出问题就好。 不过顾青山能来对他而言是好事。 “难怪呢……” “难怪注册那么多商标，原来有人指点。” 众人不断用眼神沟通，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之前还在疑惑，一个高中生为什么有这么强的版权意识，原来有这么一位“专业”的长辈。 “薛睿同学很有想法，别人都在准备高考，你却做出了爆款游戏，想来也是有长辈在背后支持吧。”清风笑着开口道。 喊薛睿同学可以拉近关系，二来他也想确定一下，这个公司背后到底谁说了算？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领导？ “没有顾叔的支持，我的想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薛睿以茶代酒敬了顾青山一杯。 …… 一阵试探性的闲聊后，顾青山拿起筷子，往花生米的盘子里伸去。 然而，还不等他夹起，转盘突然加快了一些，让他夹了个空。 顾青山目光错愕，他还没碰到过这种事。 众人看顾青山的神色变了，顿时呼吸都是一滞，目光在桌子上游走起来，心说这哪个傻逼干的？这么没眼力见！ 最终，他们把目光放到了林若曦身上…… 林若曦呆呆的转着转盘，她还是第一次在会转的桌子上吃饭。 她发现这些人都不吃，她想把那盘虾转过来，给薛睿剥虾吃。 然而，她完全没留意有人在夹菜。 薛睿急忙按住林若曦的手，把转盘往回推了推，一脸歉意的冲顾青山笑了笑。 顾青山没有在意，他来就是给这些人一个震慑，免得小孩子被欺负，只是……薛睿这小子怎么和薛建峰这么像？ 这小子能吃亏？ “抱歉，工作上临时有点事情，失陪了。”想了想后，顾青山觉得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找了个借口先离开。 众人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顾局，我送您。”张律师急忙起身相送。 顾青山头也不回道：“小张，你忘了你来干嘛的？” “是是……” 顾青山离开后，饭局的氛围渐渐松弛了起来。 林若曦什么也没察觉到，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给薛睿夹一口，现在薛睿盘子里都堆成小山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没人吃饭呀？”林若曦一脸好奇。 她觉得这些人都好奇怪啊，一大桌子菜都要凉了还没人吃，还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 薛睿无奈的笑了笑，领导夹菜你转桌…… 这要是放在外面，要不了几天就得被人穿小鞋，被安排一大堆无用的工作，被发配到边远地区上班打卡…… 不过薛睿觉得林若曦还是天真一点的好，活的轻松。 这世上保质期最短的东西就是天真。 “骂我笨蛋的也是这个小姑娘吧。”清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个姑娘拉黑他那么多次，本来他心里还是有点火气的，但看到林若曦本人的时候，发现是这么单纯漂亮的姑娘，竟然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我…我…对不起，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薛睿没有关系。”林若曦不知道怎么回答，急忙站起来连连鞠躬道歉。 对方居然问她了，林若曦想着不能出卖薛睿，确实是她自己骂别人笨蛋的，认为赶紧道歉就好了。 薛睿眉头一皱，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吗？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卖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姑娘太有意思了，赶紧挖到我们公司来，真是个活宝。”有人笑的肚子疼。 林若曦眨着大眼睛，用疑惑的眼睛看着薛睿。 薛睿笑着解释道：“他们说你太聪明了，想让你跟他们走。” “我…我不走。”林若曦急忙往薛睿旁边靠了靠，小手抓住薛睿的胳膊。 “啧~真羡慕啊，没想到消消乐还是家夫妻店。”清风打趣道。 经过林若曦这么一闹，氛围顿时欢快了许多。 清风也算是摸的差不多了，那个姑娘没有半点主见，至于消消乐公司的法人老太太，也只是个挂牌的傀儡，刚才的顾局只是来震慑他们一下，游戏上的事情完全由薛睿一人说了算。 “薛总，我们互联网公司追求一个效率，不必什么事都放在谈判桌上来讲，我们来是准备买下开心消消乐的，您应该清楚我们的目的。”清风认真说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们能出多少价码？”薛睿笑道。 现在要买他游戏的可不止是一家。 “1500万是我们的底线。”清风认真说道。 “清风！”有人大喊道。 哪有这么谈判的？一上来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线。 本来他们内部就不同意清风来，他们有自己的专业团队。 但总裁太信任清风了，把大权交到了清风手里。 众人看着薛睿的反应，心说一千五百万可是个天文数字，都够在一线城市买好几套房子了，想来对方应该会同意的吧？ 毕竟只是个高中生…… 可是他们想到接他们的几辆车，心说薛睿出身肯定也不简单。 薛睿表情平静无波，这个价位确实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他本以为一千万就不错了，没想到还多出五百万。 诚意是有了。 不过薛睿要的不是这个，他淡淡道：“不够。” “有人出的比我们还多？”一个女人问道。 薛睿笑了笑：“你们应该做过市场调研，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们游戏月营收能破三十万，等到再过两年，移动端用户暴涨起来以后，多平台加起来过百万不是问题。” 清风淡然一笑：“你说的是最好的情况，现在市面上竞品这么多，市场被蚕食以后你能剩多少？现在你们榜单下面就有一个同类游戏。” 薛睿面色不改，他当然知道这些，他的游戏只是占了先发优势，等后来者用钱砸市场的时候，他的份额就会被蚕食。 “而且，你们的游戏关卡好像已经到了瓶颈期。”清风笑道。 他也是开心消消乐的资深玩家，最近的关卡明显和之前的同质化严重，而且难度也有提升。 这样下去周期很快就要到尽头了。 薛睿一愣，心说这人比他还要了解自己的游戏。 不过他的底牌不是这些，薛睿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工作室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可是我要是雇人设计关卡，有节奏的运营下去，加上手里这些ip商标做护城河，赚一千五百万不难吧？” 清风佩服的看了一眼，薛睿说的是实话，他们两个尚且做出了爆款，如果潜心经营下去，难说上限会在哪里，而且那些商标的价值在未来会越来越值钱，薛睿是懂行的。 “只是，你怎么能肯定用户会暴涨？现在你们收益的主要来源是高净值群体，买得起苹果手机的人。”清风问道。 薛睿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的游戏是小额充值，一次就十块八块的，和高净值人群并不挂钩，这类游戏的目标用户是未来潜在的大众群体。” 清风眼中闪过一抹光彩，他没想到对方和他的判断居然一致：“哦？你怎么能确定，智能手机一定能普及到那种程度？” 薛睿笑了笑：“现在高中生都在玩智能手机，大学生更是不用说，知道小米这个品牌吧，已经掀起了新一轮的价格战，等他们把年轻群体吃完，就该吃中老年人群体了，未来十亿网民不是梦。”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总共才多少人？就敢说十亿网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类休闲游戏得多大的市场？ “4g在国外已经商用好几年了，我听说今年就要在国内普及了，又是一轮价格战的开始。”薛睿淡淡说道，这些信息在现在的互联网都是可以查询到的。 清风喃喃点头，这和他的猜测一样，行业内很多大佬都是这么预测的。 他佩服的看了薛睿一眼，待在河东这么个落后的城市，居然有这么敏锐的市场嗅觉。 “薛同学，我诚心邀请你加入我们，我相信你的年薪至少百万起步。”清风真诚说道。 薛睿眉心一蹙：“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也就勉强做做游戏……” 清风莫名觉得有些耳熟，他忘记自己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好像是某个罪犯的新闻采访……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打工，那他也没办法强求。 “那你说多少肯卖？我回去和总部再商量商量。”清风说道。 实际上，他也觉得一千五百万的预算低了，按照他的推算，国内未来的市场至少也是百十亿的规模，而开心消消乐的底子，加上乐游的资源，至少能吃掉一大半。 他之所以一开始就暴露底线就是为了表达诚意，他才是最了解这个游戏的人，他知道薛睿的野心不止这么点。 “你们不会视频会议吗？” 第144章 你想不想看黑丝? “视频会议？”清风重复了一遍薛睿说的话。 “qq视频什么的总会吧，不比来回跑要快？合同用电子签就可以。”薛睿说道。 往后很多年，视频会议逐渐成了主流，电子签也基本普及了，这个时间点虽然也有，但是用的公司不是特别多。 从法律层面来讲，两者作用都是一样的，只是很多公司还保持着传统的流程。 清风回头看了同伴一眼，不太确定薛睿说的方案可不可行。 法务部的女人点点头：“清风，可以的。” 有人想了一下，如果用视频录制的软件，把开会的流程记录下来，效率好像还会更高一点。 清风哑然一笑：“年轻人的思维就是跳脱，跟你聊天我都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你说你要什么？” 薛睿淡然一笑：“我要百分之四十的分成。” “什么？”有人震惊不已，薛睿的胃口也太大了，开口就要四十，远超行业内的分成比例。 清风也是连连皱眉：“你这个要求我们很难接受。” 薛睿大大咧咧笑道：“你们开会商量商量，不砍砍价怎么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呢？” 众人哑口无言，这么大的收购案，被薛睿说的和菜市场买菜一样。 “林若曦，把电脑拿过来。” 薛睿接过电脑，把电脑屏幕连接到包间的电视上，开始了他提前准备好的计划书。 “我们做过调研问卷，用户以女性居多……” “目前我们的付费率达到了百分之6，安卓版本的付费率偏低，但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发展，营收可以多元化，免费用户同样可以变现，比如接入广告……” “现在小城市的物流体系开始完善，这是近几年网购用户的增长图，等移动支付成为主流后，用户付费的门槛会降低……” 林若曦目不转睛的看着薛睿，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神采； 这些方案都是薛睿熬夜做出来的，她完全看不懂，只能在一旁给薛睿端茶倒水。 她认为还是敲代码比较简单，焊焊板子也很有趣，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东西，人际交流真的好难，好麻烦。 乐游的众人时不时的发出提问，薛睿再一一进行解答。 众人连连点头，薛睿提出方案可行性明显更高，落实到了细节。 ppt虽然没那么标准，但信息量却非常的大，涉猎的行业和人群也十分广泛，比他们的眼界还要开阔。 清风听完以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因为薛睿这个外行做的市场分析和他的计划大差不差，甚至和某些互联网大佬的方向都是完全一致的，让他受益匪浅。 薛睿发现了清风的反应，心说天底下能人真是多，他站在未来俯瞰过去，对方居然能瞬间和他同步，真是个人才。 清风伸手鼓了鼓掌，他对薛睿这个人，比游戏更感兴趣。 他开玩笑道：“你应该和互联网的头部大佬聊得来，呆在这个小城市实在是屈才了，你要是来我们公司的话，经常有机会接触的。” 薛睿说了半天有些渴了，林若曦恰好在这时递上一杯茶。 薛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听出来对方还是想拉他入伙，他捏了捏林若曦的脸蛋：“有美女端水不？长得有没有她个子高？有……” “行了行了。”清风连连摆手。 这小子简直是个无赖，谈起方案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但一旦闲聊起来就偏的没谱。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早我会和总部联系，尽量在这两天做好方案。”清风真诚的伸出手，和薛睿握了握。 拉薛睿入伙这事基本是凉了，不过他很乐意结交薛睿这个朋友。 饭局散场后，法务部的女人说道：“比我想象的要难啃。” “是啊，我以为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他野心那么大，他之所以不做游戏，说不准是已经准备进入下一个新赛道了。”有人感慨了一句。 “不过这家酒楼还是蛮不错的，房间堪比五星级。” “废话，价格也是五星级。” “反正我是按公司要求出差的，李姐，你得给我报。” “是薛总的人带我们来的，说不好薛总报了呢？” …… 散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薛睿走到大厅一楼的时候，被前台叫住了。 “大少爷，陈婷婷是谁啊~”前台的小姑娘笑盈盈道。 薛睿脸色一变，怎么前台都认识陈婷婷？ “是个女流氓，话说你认识她？”薛睿问道。 前台小姑娘提出一个蛋糕，指着贺卡说道：“今天有个小姑娘给你送了生日蛋糕，你前几天不是刚过了生日吗？” 薛睿看了一眼，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还有那行扎眼的“爱你的陈婷婷”。 “这次是农历生日，你们拿着吃吧。” 薛睿带着林若曦离开了，对于陈婷婷知道他家酒楼的事也没有惊讶，毕竟陈深是知道的。 薛睿离开后，几个女孩又是一阵嘀咕：“薛睿旁边的女孩也好漂亮，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富二代不都这样？你知道做砂石生意的李老板吧，今天又换了个情人……” …… 薛睿呼吸着夜晚凉爽的空气，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这时已经是四底了，眼看又要放暑假了。 他刚回到高中时代的那会儿，因为心理层面年龄较大，总觉得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简直是度日如年。 但现在全身心投入学习和工作以后，每一天过得都很充实，时间一晃就熬过去了。 当然，陈婷婷不骚扰他的话那就更好了。 “今天生日你想要什么呀？”林若曦又问了一句。 眼看今天都快要结束了，可是她只准备了一个蛋糕。 薛睿捏了捏林若曦的小脸：“刚刚的讨论你没听进去吗？他们要花一千多万买下我们的游戏。” 年仅十七岁的高中生，账户上即将有八位数的存款。 虽然这一切在他的计划之中，但真正实现的时候还是很兴奋。 如果换了别的合伙人，早就该讨论怎么“分赃”了。 但林若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直在关心他生日的问题。 林若曦想了想，认真道：“一千多万，好多钱。” “我想吃你做的面。”薛睿笑道，林若曦真的不关心钱。 “那刚刚你怎么不吃饭？”林若曦问道。 薛睿笑着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心说商务饭局一般都是吃不饱的，但你这丫头就知道埋头干饭，现在小肚子都吃鼓了。 “他们没你做的好吃。”薛睿说道。 林若曦听到这里，眼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薛睿喜欢她做的饭，这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薛睿无奈叹了口气，如果是顾慕雪的话，肯定会大大方方的处理好每一个细节，甚至今天顾青山来这里，想来也有顾慕雪催促的原因。 林若曦这丫头，虽然很温柔也很细心，但面对人多的场合还是应付不来，视线不敢往高处看，自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夹菜。 “以后吃饭的时候，你稍微看他们一眼，有人夹菜的时候就不要转桌子了。”薛睿叮嘱道。 “唔，好。”林若曦想了想，心说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吗？ 其实，饭局上林若曦的毛病太多了，薛睿只是挑了个问题最大的。 至于别的？教了估计也学不会，还不如让林若曦埋头干饭，反正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这丫头学不会人情世故，要是放出去的话，不知道得吃多少亏。 林若曦在村里的时候就吃了不少闷亏，不过好在农村是人情社会，世世代代都住在一个地方，即便再恶毒的人也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不然会在十里八乡抬不起头。 总而言之，农村的道德底线要比城市里高很多，即便有什么冲突，最多也就是带着亲戚打一架，也正是因为这样，林若曦的天真也得以保留。 但城市吃人不吐骨头，很多人不知不觉中，就把身家性命搭了进去。 “以后也不要骂人了。” “是你让我骂的呀。”林若曦弱弱说道。 总有人给薛睿设计的游戏打差评，她每次看到都很生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 但之前薛睿说有人惹她不开心就得骂回去，她就骂了。 薛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若曦这个问题。 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林若曦骂人和撒娇差不多，没有一点攻击性，骂了和没骂一样。 “那我以后不骂了。”林若曦乖乖说道。 “缺根筋就缺根筋吧，走，回去吃蛋糕。”薛睿压着林若曦的肩膀，两人一摇一晃的往回走去。 林若曦歪着脑袋，想着让薛睿压的舒服一点。 薛睿总说她缺根筋，她上网查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自己缺了哪一根。 不过林若曦认为薛睿说的对。 林若曦家中。 林若曦按照薛睿平时的口味给薛睿做了一碗面，想到今天是薛睿的生日，生日就是要吃长寿面的。 所以，她一碗面只用了一根面条。 薛睿吃面从不咬断，但今天他发现这面条出奇的长，有一半都在肚子里了，嘴里的还没吸完。 “只有一根吗？”薛睿忍不住了。 “嗯，我看网上说长寿面就是一根。”林若曦点点头。 薛睿心想着赶紧吃完吧，一根面拉这么长也不容易，非专业人士是做不到的，林若曦应该练了很久。 “你…你想不想看黑丝？我看网上说男孩子都喜欢看的。” 第145章 天才的搭配 “你…想不想看？” 林若曦上网的时候，某些网站经常在右下角弹出黑丝大姐姐的广告。 她上网一查，得到一个男人都喜欢黑丝的答案。 她联想起去年的时候，薛睿说想让她穿黑丝给他看。 可是奶奶说黑丝袜不是正经人穿的，不过她想了想，觉得今天薛睿过生日，穿给薛睿看一次应该没什么。 而且，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坏女孩了，可以穿黑丝袜。 “咳咳……” 什么？黑丝？ 薛睿一个没忍住，面条差点从鼻孔里喷出去。 林若曦伸手轻轻拍打薛睿的后背，想帮薛睿顺顺气。 薛睿一阵咳嗽，心说林若曦在网上都学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请求，薛睿眼角闪烁着泪花：“看！谁不想看？” 当薛睿给出肯定回答的时候，林若曦顿时小脸一红，低头进了房间。 薛睿心说这不是你问的吗？怎么自己又害羞了？ “不准反悔啊。”薛睿提醒了一句。 她猜测林若曦应该就在房间里换衣服呢，连门也是虚掩着的，根本没把他当外人！ 如果这时候进去的话…… 就在他幻想的时候，老太太坐到了薛睿旁边。 “你怎么还不睡？”薛睿皱眉道。 老太太打开电视：“睡不着。” “老年人就应该早睡，对身体好。”薛睿把电视关上了。 老太太又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林若曦自制的遥控器，把电视又打开了。 薛睿和老太太一手一个遥控器，把电视开了又关…… 直到林若曦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林若曦。 林若曦低头探出一个脑袋，低着头走了出来。 林若曦把校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顶上，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觉得黑丝裤袜好奇怪，明明穿了就好像没穿一样…… “唔~”视觉冲击力太强，薛睿都忘记呼吸了。 他本来还在想林若曦不懂得穿搭，会穿一身什么样的衣服出来？会不会打破他美好的幻想？ 现实是林若曦确实不会穿搭，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林若曦上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如同天空与白云的融合，既青春，更显清纯。 然而下半身却是黑丝裤袜，林若曦身材本就高挑，尤其是最近又长了一点，薛睿觉得林若曦175的身高，已经和他183有同样长的腿了…… 两条修长的大长腿，被油亮的黑丝包裹，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上面还有巴黎世家的logo。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林若曦的校服是偏大的，恰好遮住关键部位，就和女孩子偷穿男孩子的衬衫一样，别有一番韵味。 蓝白校服下就是黑丝大腿，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赘肉，显得很q弹，加上林若曦羞涩的姿态，时不时把小脚丫往回收一收，两条腿紧紧贴在一起…… 薛睿看的心痒难耐，心说林若曦校服下边是不是只有黑丝？ 宽大的校服微微摆动，校服和黑丝的碰撞，让薛睿浮想联翩…… 薛睿咬着牙，心说林若曦从哪学的？故意的吧？ 天才就是天才，校服配黑丝？ 别说，真他妈的好看极了。 尤其是空空荡荡的校服下面，让人产生无数的幻想…… 老太太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心说自家孙女怎么会穿这种东西？一定是薛睿指使的！ 薛睿发现了不对劲，他眉头一皱，先发制人道：“你看，你家的饭诱惑我。” “曦曦，谁让你穿的？”老太太质问道。 “是我要穿的。”林若曦低头小声说道。 她觉腿上得光溜溜的，两条腿互相蹭了蹭，发现还挺好玩的。 薛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说这是什么操作？ 林若曦发现了亮点，薛睿很喜欢看腿，和网上说的一样。 “快换了。”老太太无奈道。 她不认为这是林若曦要穿的，肯定是薛睿这小子指使的，因为薛睿的眼睛就没有挪开过！ 但她觉得林若曦会说谎，也是件好事。 林若曦面色纠结，她不知道该听谁的，薛睿的眼睛还盯着她的腿呢。 如果她换了薛睿会不会不开心？可是不换的话奶奶又会不开心。 林若曦站在卧室门口犹豫了好一会，薛睿也大饱眼福…… 眼看着大黄摇着尾巴靠近林若曦的腿，薛睿急忙道：“快换了，别让狗舔了。” “唔，好。”林若曦乖巧的关上房门，把大黄锁在门外。 薛睿搓着手指，心说不着急，以后肯定能摸个够…… 他毫不遮掩的姿态，惹得老太太皱起了眉头。 不过老太太也不能拿薛睿怎么样，现在她孙女明显更听薛睿的话。 “老太太，这两天可能要带你签个合同，我赚了不少钱。”薛睿一本正经道。 老太太“嗯”了一声，她知道薛睿家里条件很好，她孙女跟了薛睿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她岁数太大了，尤其是这半年来，身子越来越不听使唤，想替孙女物色个好女婿也有心无力。 薛睿的母亲很喜欢林若曦，那种长辈心疼晚辈的姿态是装不出来的。 老太太认为没有比人薛睿更适合林若曦。 天真的姑娘往往需要混蛋来保护，而薛睿是混蛋里最有分寸的，即便她孙女傻乎乎的倒贴上去，薛睿也没有第一时间急着吞下，给足了她这个长辈尊重。 她内心其实已经默许了薛睿。 许久后，林若曦慌慌张张的端着小蛋糕跑了出来，她没想到其中一根蜡烛是小烟花，点燃之后绽放出银白色的火花，她害怕烟花熄灭，想赶紧拿给薛睿看。 “生日快乐。”林若曦快速说了一句，急忙把蛋糕送到薛睿眼前，想让薛睿吹蜡烛。 然而，大黄这时刚好从林若曦脚下路过，林若曦被狗子绊了一下，蛋糕飞了出去。 “我去！”薛睿急忙跳起，蛋糕扣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林若曦顿时哭了出来，她第一次给薛睿过生日，居然把蛋糕丢到了地上。 薛睿无奈叹了口气，心说这都什么事？ “没事，怪我没接住，又不是不能吃。”薛睿把蛋糕翻了个面，拿起一块面包咬了起来。 “不，不怪你……”林若曦揉着眼睛，觉得自己好没用，端个蛋糕都没拿稳。 “都怪这蠢狗，揍它一顿。”薛睿指着大黄，把责任全部推到狗的身上。 “不打它好不好？”林若曦弱弱道，她觉得主要责任在她自己身上。 “那你别哭了，快把蛋糕吃了。”薛睿指着蛋糕说道。 “唔，好。” 薛睿和林若曦埋头吃着被摔成一团的蛋糕，薛睿时不时还拿奶油在林若曦脸上抹上一点。 林若曦不会还手，任由薛睿在她脸上画画。 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这两人，觉得还真是般配。 …… 三天后。 群芳楼顶楼包间内。 “薛总，这个方案满意不？”清风笑盈盈道。 他和总部沟通了许久，老大和股东开了一天的会，同意了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外加1000万现金。 “一般般吧。”薛睿淡淡说道。 他知道乐游的预算是1500万，但他自退一步，只要1000万，五百万算是给乐游的诚意。 其实，此时薛睿内心很激动，一般来说只有百分之10到15的分成，乐游居然给了20。 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大，但他对乐游抱很大希望的，因为乐游和腾讯有合作，能利用社交资源进行快速扩张。 加上他手里的一大把商标做护城河，大公司的法务部可不是吃闲饭的，可以排除很多竞争者。 这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在未来很可能是一年六七千万的纯分红，比一次性买断可要强多了。 “薛总，要不你和林同学趁着五一假期，去我们总部呆几天，把项目交接一下。”清风笑道。 “高中牲苦啊，哪来的假期？线上就能交接，你们也该与时俱进了。”薛睿淡淡道。 “好了，先签合同吧。”清风笑道。 其实他们没什么要交接的，薛睿这边虽然占了ip，但因为没有专业的美工部门，在各种图标上都有瑕疵，动画做的也不够细，这些东西他们都会重构。 之所以邀请薛睿，是想和薛睿多沟通沟通，让薛睿看看乐游的实力，即便不加入他们，以后合作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他们。 他认为薛睿拿到这么大一笔钱之后，肯定还会再做点什么。 “薛先生，合同我已经和好几个同事看过了，没有问题。”张律师说道。 他心说这份合同很标准，涉及的细节非常全面，不愧是大公司起草的，短短几天之内就能做出这种方案。 他更震惊的是薛睿，这么小的岁数，身价已经过千万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酸，毕竟薛睿是薛老板的儿子，即便没有这次的游戏收入，未来继承家业以后，身价破千万是迟早的事。 而且薛睿竟然能让顾局来给他撑场子，多少人上门送礼都换不来一个笑脸，这小子居然值得顾局亲自跑一趟。 他联想到自己，今年都三十多了，才勉强在河东全款买下一套房子。 他不禁感叹，投胎真他妈是门技术活。 “老太太，你跟张律师签字吧。”薛睿扶着老太太走了过去。 乐游的诚意他看到了，还有这些专业律师的认真审查，合同他是不担心的。 而且，骗顾局的侄子，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这就是顾青山来过一次的好处。 老太太签完以后，还有另一份是他要签署的，会把资产转移到他的名下。 “老太太，你看合同没，今天我赚了一千万。”薛睿坐在老太太旁边淡淡说道，不声不响的装了个大的。 第146章 你说啥就是啥吧 清风无奈笑了笑，心说薛睿果然是个孩子，这种事情最忌讳炫耀，他寻思等会劝劝薛睿，太张扬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薛睿本来就没打算张扬，只是想给老太太一点点震撼而已，毕竟老太太好像只对家里那个老电视感兴趣。 “我又不识字，你说啥就是啥吧。”老太太轻飘飘说了一句，看都没看薛睿一眼。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心说这老太太好淡定，薛睿可是把那笔现金打到老太太账户上的。 薛睿无语了，他感觉自己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气全被卸掉了。 老太太不知道是对金钱没有概念，还是岁数大了，看待事物比较淡然。 总之，他并没有震撼到老太太。 而且，林若曦这丫头也真是的，平时总是在纠结十块八块的事，现在一千万就在眼前，这丫头居然一点心动的迹象都没有。 乐游法务部的女人认真检查过一遍后，和清风点点头：“没问题。” 清风再次走到薛睿面前，和薛睿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他这几天和薛睿聊了不少，两人很合得来。 两人的判断出奇的一致，都认为消消乐是生命周期极长的游戏，而且在别的方面也很投机。 “合作愉快。”薛睿笑道。 “我们下午的飞机，现在就该收拾行李走了。”清风示意众人回房间收拾行李。 “不多住几天吗？这里饭这么好吃，房间也舒服，还能泡温泉……”有人一脸惋惜。 “再住下去就超预算了，你出钱？”一个女人皱眉道。 这里的房间可不便宜，他们六人开了几个套间，吃饭住宿就花了好几万了，明显超出了公司的差旅标准。 薛睿笑道：“我是这里的永久会员，可以给你们打五折。” “五折？”女人轻捂小嘴，心说这得多大的会员？ 不过这么一说，也就相当于薛睿也出了一半喽？ 她在心中算了一下，刚好卡到乐游公司的差旅最高标准。 “清风，五折的话我们不如多玩几天，反正五一假期了，河东的景点咱还没去过呢，这里有鹳雀楼，还有什么七彩盐湖，反正是薅公司羊毛嘛。”策划部的青年挤眉弄眼道。 清风脚步不停，向着电梯走去：“这次就算了，回去加班。” “啊？”众人唉声叹气。 “不过~”清风淡淡一笑：“等游戏上线以后我会给你们申请加倍的假期，公费旅游，如果获奖了你们肯定还有额外奖励。” “好耶！” …… 薛睿心说乐游的氛围还真不错，如果是打工的话，这种公司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也让他对乐游的消消乐项目更加信任了。 “我赚了一千万。”薛睿冲林若曦眨眨眼。 “唔，好多钱。”林若曦有些震惊，不过只是一瞬间，又变成了平时的模样，仰头看着薛睿。 薛睿觉得林若曦太呆了，这个反应明显没有多么惊讶，跟平时差不多，小眼神中虽然带着崇拜，但和他洗碗获得的反馈差不多？ 好像……还不如洗碗？ 其实，林若曦觉得薛睿很厉害，赚一千万也是正常的。 “你也是合伙人，里面有你五百万的，你怎么不问我要呢？”薛睿问道。 林若曦想了想：“我没做什么，就是写写代码…日常维护。” 她不觉得自己能赚到那么多钱，她之所以学习编程只是为了帮薛睿。 不管是游戏，还是策划方案……都是薛睿做的，她认为那些钱本来就是薛睿的。 而她呢，也是自愿为薛睿工作的，薛睿给她住的给她吃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重点是，能一直在薛睿身边…… “嗯…很有打工人的觉悟，以后千万别打工。”薛睿皱眉道，林若曦不争不抢，这种性格太吃亏了。 林若曦瞳孔微微摇动，她不知道薛睿说的话什么意思。 游戏卖出去了，薛睿不需要她工作了吗？ 林若曦抓住薛睿的衣袖：“给你打工好不好？” “这个可以，我不会亏待你的，那五百万会给你留着。”薛睿叹了口气，心说自己真是个良心老板。 林若曦摇了摇头：“我的就是你的。” “哦？”薛睿一脸笑盈盈的，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他又问了一句：“那我的呢？” 林若曦想了想：“你的还是你的。” 老太太已经麻木了，她这孙女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会议室里还有两个律师，两人看的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因为职业的原因，见过的有钱人太多太多，这次的交易他们虽然惊讶，但主要原因是薛睿岁数太小。 但现在嘛，他们嫉妒的是薛睿从哪找到这么个姑娘？ 又温柔又听话，眼里只有薛睿一个人。 他们觉得，遇到这种女孩，比赚一千万的概率都低…… “两位辛苦了，假期还跟着我加班。”薛睿看事情结束了，从林若曦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两个信封。 一个信封里是三千块钱。 这两人是他问顾青山借来的，即便看在顾青山的面子上，他们不在意有没有报酬，但这种事他本来就是要给额外的费用的，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一旁的年轻人刚想去接，被张律师推开了：“不用不用，顾局能想到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这不合公司规矩，赵总那边……” “拿着拿着，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张律师品出味了，薛睿不想声张他赚钱的事。 两个老油条按“规矩”推辞了一番，最终张律师一脸不情愿的收下信封，并且坚定拒绝了薛睿要送他们的打算。 林若曦皱着眉头，她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一些，又不太懂：“他其实是想要的吧？” 如果不想要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走呢？ 她觉得太奇怪了，还是开口问一问薛睿比较好。 薛睿急忙捂住了林若曦率直的小嘴，发现张律师走远后，才缓缓松开手：“有些事你自己知道行就了，不要说出来，这样大家都会很尴尬。” “唔，我懂了。”林若曦喃喃点头。 “你懂什么了？”薛睿好奇问道，难不成林若曦开窍了？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林若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总结出规律了。 她和邱梦泽说话的时候，薛睿从来不会拦着她，和任阿姨说话的时候也不会…… 和熟人说话的时候，薛睿从来不会捂她的嘴。 “天才。”薛睿重重点头，这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 熟悉的人习惯了林若曦这种性格，也就慢慢能理解了。 两人来到大厅等待乐游的人，他已经备好了车给这些人送去机场。 财务部的女人和前台去开发票。 薛睿用指关节在桌子上轻叩几下：“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打个五折。” “哦，好的。”前台的小姑娘应道，随后按照对方的要求开了发票。 女人惊讶的看着薛睿：“真能打五折啊？”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度假庄园，连儿童娱乐设施都有，服务也很到位，如果是五折的话，确实很划算。 “我下次来玩的时候，也要给我打五折哦。”女人笑嘻嘻道。 “嗯，一定。”薛睿大气的摆摆手，反正溢价这么高，五折也有得赚。 最后不还是进了自家人口袋？ 突然，薛睿背后迎宾的女孩喊了一句“老板好！”。 薛睿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老爹怎么来了？ 他特意挑的郊区的度假酒楼，心说老爹一般不来这里转。 薛睿没有回头，觉得薛建峰应该不会发现他。 然而，事实往往不如人所愿，薛建峰看着趴在吧台上的熟悉背影，开口道：“小睿？你怎么来这里了？” “爸，我有几个朋友来这里住，我来招待招待。”薛睿面不改色说道，这种借口薛建峰不会管的。 清风本想和薛建峰打个招呼的，怎么说也是薛睿的父亲。 可是他想到薛睿刚刚说他们是朋友，他猜测薛睿是想瞒着家里人？ 嗯，富二代嘛，总是想默默努力，惊艳家里人一把，免得被人说是乘了家里人的荫庇。 这种心态他见多了，而且他觉得薛睿真的有本事。 “给人家打个折。”薛建峰大气道。 “嗯，都打对折了。”薛睿点头道。 “嘶~”薛建峰一阵嘀咕，心说你还真是大方！ 然而，财务部的女人眉头皱的很紧。 她刚刚还问了前台有没有永久会员，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什么狗屁永久会员，原来是你家开的？怪不得能打五折！ 都赚那么多了，还让她报销？ 她仔细一想，这个地方是薛睿带来的，如果说谈判失败了肯定是不打折的，他还能赚一笔…… 她觉得薛睿实在是太会算计了，怎么都不吃亏的那种。 众人一脸古怪的望向薛睿，他们住好几天了，可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是薛睿家里的产业。 “行了，走吧。”清风看着众人的反应，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了。 清风拍了拍薛睿的肩膀：“别犯倔，家里有是最好的，能给你兜底。” 薛睿叹了口气，他倒不是想证明什么，而是薛建峰一旦知道他赚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没收他的钱倒不至于，他老爹还是很有原则的，孩子赚的钱一分不要。 他就是怕薛建峰患得患失…… 重点是，金钱打不了薛建峰的脸，得用学习成绩。 第147章 你哪来的丈夫? 薛睿觉得老爹来了也正好，还多出一台车给他用。 他带着林若曦一起去送乐游的人。 路上的时候，乐游的人和薛睿不是一个车，车内一阵交头接耳。 “你不觉得那小子太精明了吗？连差旅费都算计咱们的。”有人吐槽了一句。 “就是，太能装了，那些服务员也很奇怪，跟他妈职业演员一样，真不拿薛睿当少爷看。” “我觉得我们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就被这小子算计了。”有人愤愤不平道。 众人在背后嘀咕着薛睿。 清风笑吟吟的听着，他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稍微一查就能知道，这家酒楼老板也姓薛。 “还有那个长得很帅的领导，大概率也是演员。”众人一阵猜忌，都猜到了顾青山身上。 “我也觉得，哪有那种年轻帅气的市级局长？我看也就三十左右，肚子也不大……” 众人闻言点点头，一致认为顾青山是个冒牌货，是薛睿请来的演员，用来震慑他们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清风开口了：“任职信息都是公开的，你们不会没查过吧？” “额……”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有人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查询起来。 “我去，还真是！”有人震惊道。 “那天太紧张我没敢细看，现在一看顾局更帅了，连证件照都这么帅？”法务部的女人眼睛都快贴屏幕上了。 “哎哎哎？你口水收一收。” “我劝某些人别犯花痴，那是你能接触到的人吗？” “我想想还不行？” 清风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他能和总部谈下二十的分成，确实和顾家有些关系…… 到了机场后，薛睿和乐游的人告别。 “薛睿，以后常联系。”清风和薛睿握了握手，他是真喜欢这个小子。 “当然。”薛睿点头道，他也发现了清风是个人才，就是长得着急了点…… 才三十的年纪，看起来比他爹都大。 法务部的女人握着手机小跑了过来，眼神有些躲闪。 薛睿发现这女人肢体语言有些拘谨，跟他妈要告白一样。 他心说该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怎么看这人都有二十八九了，虽说黑丝高跟是挺好看的，可这不是他的菜。 女人支支吾吾的站在他面前，他一时还真猜不出对方想干什么。 如果是要联系方式的话，清风不就有吗？ 而且他作为乐游的合作伙伴，连身份证号都交出去了，她拿着手机想做什么？ “唉，富二代的身份还是暴露了，不要因为这样就爱上我，我们不是一路人。”薛睿先发制人。 女人一愣，心说薛睿怎么这么不要脸，她还一个字没说呢，搞得好像她要告白一样。 女人讥讽道：“富二代？首都的富二代还少吗？你算老几？” “那你怎么不找一个呢？” 薛睿被逗乐了，他心说见得再多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女人就是这样的，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和不属于自身阶层的人接触，发现对方实际上也是个普通人，而且对方的素养也比较高，愿意和她平等交谈…… 时间一长，就开始眼高手低起来，总觉得低于哪个级别的都不配和她接触。 实际上，那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人家看重的是她打工的地方，是她背后的老板。 被富二代玩过几天，真以为自己也跟着升华了。 等到一线城市不需要她这个岁数的人了，就该换下一批年轻姑娘进场了。 青春全部献给了勾心斗角和不断攀比，总以为是自己在挑选富二代，认为自己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找个有钱人嫁了…… 然而，等到真正实践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有钱人不是傻逼，他们只想租，不想买。 结果就是，等到人老珠黄时候，回小城市找个老实人嫁了…… 啧，薛睿这么一想，觉得老实人真他妈的倒霉。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女人皱眉道。 “那你来问我什么？”薛睿更好奇了。 女人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把顾先生的号码告诉我……” “哪个顾先生？”薛睿眉头一皱，他心说该不会是顾青山吧？ “顾青山。”女人贴在薛睿耳边小声说道，生怕被同事听见。 薛睿一阵牙疼，这女的还真他妈敢想，还不如富二代来的现实呢！ “不要破坏别人家庭，人家闺女和我一般大。”薛睿淡淡说道。 “啊？”女人顿时一阵痛心，扭头就走，嘴里唠唠叨叨的。 薛睿隐约听到了几句。 什么好男人果然都是不流通的…… 他孩子都这么大了？ “林若曦同学，我看过你写的代码了，结构很精炼，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技术部的男人给林若曦递上一张名片。 高中生就有这种技术，连网络安全也有涉猎，确实是个人才。 林若曦双手接过，心里判断着对方算不算熟人。 许久后，林若曦看向了薛睿。 “她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这样的。”男人心中一阵嘀咕，心说这女孩好奇怪，怎么又不说话了？ 林若曦得到薛睿的点头答复后，她觉得对方算熟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薛睿不让我打工。” “额……”男人眼角一抽，心说这都是什么事？ 一个两个的，开口闭口就是不打工。 “走了走了，赶不上登机了。”清风催促道。 “来了。” …… 一行人离开后，薛睿觉得林若曦不止缺根筋，还有点一根筋。 林若曦胆子倒是大了一些，但是社交还是有问题。 他总觉得和自己也有点关系，可能学编程容易留下惯性思维？ “完全不说话别人会以为你是哑巴，你可以少说话，比如嗯，哦，谢谢……”薛睿耐心教导。 林若曦容貌极佳，尤其是身材高挑，比很多男人都要高一点，是那种男人看了心生自卑，女人见了都不想并排走的高冷女神。 所以他让林若曦说的字数少一点，句子越短越是显得高冷。 因为句子长了就会露馅，会显得林若曦很呆，很好欺负。 不如等熟悉以后，再跟合得来的人做朋友。 不过林若曦有合得来的人吗？ 高中时代都找不到知心的朋友…… 他不禁想到一句话——天才都是孤独的。 嗯，老天爷也是公平的，给了林若曦外貌和智商，却让她少了一根筋。 “唔，我记住了。”林若曦点点头。 “走吧，回去上课。”薛睿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 “王主任说，给我申请了一笔五万块的奖学金。”林若曦突然说道。 “不要了，让他给贫困生，你现在是富婆。”薛睿一口拒绝。 王主任为了留下林若曦，确实花了不少心思，甘愿给林若曦做狗腿子…… “富婆是什么？”林若曦问道。 薛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词。 林若曦求知欲很强，打开手机上网搜索。 网友的回答千奇百怪，不过大多都指向一个结果——有钱的女人，包养小白脸的女人。 “包养？小白脸又是谁？” 林若曦查了一个问题，又得到两个新问题。 薛睿轻啧一声，没有阻拦林若曦。 网络是个好东西，有时候也不那么好…… 不过可以快速让林若曦了解这个世界，糟粕就糟粕吧。 两人坐上车往学校赶去。 河东市的机场在郊区，窗外的景色很好看，尤其是这时是下午，天边的云朵被太阳染得发红，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 这时，薛睿收到清风发来的短信。 【让你小女朋友把代码注释一下。】 “他们说让你把代码写上注释。” “唔，好的。”林若曦从包里拿出电脑就开始干活。 此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林若曦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的手机了，但手机里面只存了薛睿一个人的号码。 “谁打来的？”薛睿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是异地号码。 “不认识。”林若曦摇头道。 经常有人打推销电话，她不想和这些人说话。 然而，薛睿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和广告诈骗打打电话，锻炼一下林若曦的语言沟通能力； 反正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会介意，也不是面对面的沟通，林若曦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你和他聊聊天。”薛睿伸出手替林若曦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林女士吗？你家里人被车撞了，我们是市医院……”对方用焦急的语气说道。 林若曦小脸一白，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薛睿眉头一皱，怎么会是这种诈骗电话。 说来也巧，林若曦父亲就是出车祸死的，可能勾起了林若曦不好的回忆。 薛睿冷声道：“说清楚，谁被撞了？” “你丈夫被撞了，要救人的话，赶紧往这个卡号里打钱……” 对方说完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还发来一条短信。 薛睿觉得可能是林若曦网购的时候，信息被泄露了出去？ 对方只知道姓名和电话号码，不知道林若曦的年龄，属于是乱蒙的那种，主打能骗一个是一个。 林若曦双目失神，还没从刚刚的电话中反应过来。 “怎么办？”林若曦只觉得耳鸣目眩，大脑都是一阵空白，根本没留意对方说的什么。 “他说你丈夫被撞了，要救人赶紧往他账户里打钱。”薛睿说道。 林若曦慌忙拿出手机翻找银行app，手都在颤抖。 薛睿握住了林若曦的手，无奈说道：“你哪来的丈夫？” 林若曦这才反应过来：“对哦……” 她刚刚听到家里人的时候，下意识认为奶奶出事了。 林若曦瘪瘪嘴，心情很低落：“世界上的骗子怎么这么多呀？” 第148章 衣服小了怎么办? 时间一晃来到六月末。 乐游在签合同之后，三天内就把钱打到了老太太的账户上。 一千万的现金，让薛睿很迷茫，他不是没赚过这么多钱，而是在这个岁数拥有这么多财富，一时间不知该做资产配置。 薛睿认为其中有林若曦的一半，但这丫头兜里的钱从来就没超过三位数，有钱也只是压在床底下，对一张巨额存款的银行卡根本没有概念。 而且，林若曦太单纯了，如果放在林若曦手里，被银行忽悠买理财那还算好的，最差的结果是被诈骗。 所以，薛睿替林若曦做了决定。 他留下一些现金用作应急使用，其余的钱全部购买了虚拟货币。 按理说大部分资产要配置中长期的稳定收益，薛睿知道未来的行情，认为虚拟货币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他并不清楚13年到16年间虚拟货币市场的变化，只知道不会赔钱。 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被套牢几年，总会翻倍取出来的，而且有乐游那边的分红，也不怕上学创业没有钱用。 其实前世他只是听过币圈，算是个圈外人，经常看到有人赔的连家带口跳楼的新闻…… 真正接触以后他才发现虚拟币有多么的疯狂，他之前购入的几十万已经涨到了几百万，他早就想卖了，可是想到这时的价格还很低，一直忍着不卖。 薛睿终于理解了，普通人其实很难在虚拟货币上赚钱，很多人股票基金涨个百分之十都拿不住，更别提翻了10倍。 如果卖了，以后可能还会再翻百倍，这谁想得到？ 如果买在高点，有可能从脚脖子开始砍…… 自从他上个月加仓了九百万以后，币价开始跌了，一个月的时间本金蒸发掉了二百万。 薛睿觉得跟坐过山车一样，他的身价天天都在大幅度跳动…… 这一个月以来，他和清风聊了许多游戏方面的事情。 薛睿运营的时候其实留下了好友排行榜的设计，但因为资源的问题，那部分被他屏蔽掉了。 乐游接手以后，利用腾讯的社交平台开始迅速扩张，听清风透露，消消乐已经快成为乐游最核心的游戏…… 林若曦那边因为业务对接完了，生活清闲了许多，除了吃就是玩，多出来的时间就去做玩具，这几天还做出来一个遥控小汽车，天天在客厅里和大黄玩。 因为工作压力小了，林若曦又胖了点。 不过在薛睿看来这是好事，因为那几斤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让林若曦显得更成熟了。 …… 河东二中，高三教学楼。 高考结束后，高三的教室空了出来，学校让高二的学生提前搬到高三教室。 教学楼处于学校的东南角，和学校的生活区域基本隔绝，显得冷冷清清的。 林若曦提着凳子，看到薛睿的身影小跑几步跟了过去，小声说道：“下次内衣买便宜点的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好浪费衣服，前两个月刚换了内衣，现在又小了。 薛睿侧头看了一眼，林若曦现在穿着夏季校服，曲线柔美自然，引得不少路过男学生频频回眸。 “衣服小了怎么办，扔了吗？”林若曦小声问道，她其实很舍不得，可是那么少的布料也不能用来做别的。 “你愿意的话，送我也行。”薛睿开玩笑道。 “唔，好的。”林若曦乖巧说道。 薛睿眼角一抽，心说你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这种东西送给男孩子？ 说实话他确实心动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收藏这玩意儿有啥用？林若曦本人不就在他旁边吗？ “不要心疼钱，你不是已经知道富婆是什么意思了吗？”薛睿说道。 “可是…真的好贵…”林若曦弱弱说道。 她觉得网上那些几十块的也能穿，没必要买一千块的内衣。 “不能这么想，你花钱了别人才能赚到钱，你买的衣服越贵，帮到的人就越多。”薛睿解释道。 林若曦这丫头，明明已经身怀巨款，买零食的时候还是会犹豫价格。 林若曦喜欢巧克力派，但买东西的时候，偶尔会陷入纠结，认为自己之前吃过巧克力派了，就买了便宜的蛋黄派。 但这丫头只对自己这样，上次看到一个老头在捡菜店门口的烂叶子，林若曦把手里刚买来的两斤牛肉送了出去。 “是这样吗？”林若曦陷入了思索。 “你可以上网查查。”薛睿笑道。 “曦姐，我来帮你搬。”一饼一摇一晃的跑了过来，震得楼梯都发出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楼梯里不断回荡。 “你小子献什么殷勤？”薛睿笑道，一饼这性格倒也好，面对美女不犯怯。 不过薛睿知道，这小子现在还没开窍，只知道吃饭玩游戏，长得好看对一饼来说并不是什么吸引力，还不如吃顿火烧。 “曦姐，我真的很想吃那家牛肉粉。”一饼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林若曦。 “……”薛睿无语了，合着是想让林若曦继续跑腿？ 让身价百万的小富婆跑腿买饭？ 薛睿觉得挺奇妙的，大概也就学生时期能有这种友谊。 “嗯。”林若曦点头应道。 “谢谢曦姐！”一饼从林若曦手里接过凳子，跳着往教室走去。 “吵什么吵？搬到高三区域，你们就是高三的学生了，距离高考只有三百多天了！没一点紧张的氛围！”王主任看到教学楼乱哄哄的，站在一楼呵斥了一句。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让整个教学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若曦就站在王主任旁边，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 王主任发现林若曦的异样，老脸堆起笑容，柔声说道：“林若曦你和他们不一样，要不要去办公室吹吹空调？我看今天挺热的。” 他本来觉得应该给林若曦最好的教育资源，帮林若曦把成绩稳下来； 不过，上次他给林若曦准备了全套高考难度的卷子，林若曦只用了不到一半的作答时间，分数仍然保持在745分以上…… 学校老师已经教不了林若曦任何东西了，同样的卷子，老师最多也就在自己教的科目里考到148分，但林若曦基本是顶着满分线…… 林若曦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现在也不知道林若曦在学校能干点什么，干脆请林若曦去办公室里喝茶得了。 这种天才，他从事教育行业几十年也是头一次见到。 “不了。”林若曦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了王主任的提议。 她想在教室里坐着，因为可以看到薛睿。 “想来的话随时过来，老师们都欢迎你。”王主任笑道。 “嗯。”林若曦应了一句。 她觉得薛睿的办法真的有用，以前她拒绝别人的时候总是很紧张，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每次说话的字数减到最少，就不用组织语言，也不会磕磕绊绊。 重点是很轻松，对方也不会追着她问原因。 薛睿走到教室内，按照原来的位置把桌子放好。 “薛睿，这次开学李强和张峰没来，我刚刚用一饼手机问过了，他们不读了，还有孟飞……”邱梦泽目光呆滞，好似失去了灵魂。 宿舍六个人，两个不高考，还有一个转学走了，他身边关系好同学的就剩下薛睿和一饼。 一饼已经是放飞自我的状态，邱梦泽觉得自己和一饼不在一个频道上。 而薛睿也天天找不到人，他在学校里失去了搭子，不知道未来的一年该怎么熬。 “没什么，人生就是这样，没几个人能陪你走一辈子。”薛睿感叹了一句。 二中的分数线在市里是垫底的，生源质量是最差的一批。 即便在他的影响下有人开始好好学习了，但还是有人坚持不下来，受不了学习的压力。 现在高中结业考试结束，高中毕业证算是到手了，很多成绩差的学生选择不上高三，出去跟家里人做生意，或者学一门手艺。 也有家长怕最后一年耽误了孩子，花钱给孩子报了封闭式的培训机构，或者转到重点高中。 邱梦泽觉得薛睿又在装逼，开口道：“你别跟我装深沉，我的意思是以后宿舍就剩三个人，阿姨查房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少了三分之一。” “我艹！还有这种事？”薛睿顿感头疼。 也就是说，以后他不好在林若曦床上过夜了？ “嘿嘿。”邱梦泽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 此时的薛夏莹走到教室后门，听到薛睿说了一句脏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邱梦泽贱贱的笑容顿时僵硬，用眼神不断示意薛睿回头。 “薛睿你出来。”薛夏莹冷声道。 两人走到楼道的尽头，看着空旷的楼道，薛睿有种即将毕业的错觉。 “小姑，任军这次高考多少分？”薛睿问道。 今年任军就去参加高考了，也不知道距离五百分还差多少。 “额…他说明年再战。”薛夏莹其实在第一时间就去问了，但任军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也就没继续追问。 薛睿笑着点点头：“那就是很差。” 薛夏莹叹了口气：“他都多大岁数了？你别管他，先说说你和林若曦吧。” “我和林若曦？”薛睿皱起眉头，为什么薛夏莹会问这个？ 第149章 林老师好好干 “先说你，这次期末考试年级排名降低了几十名，你的状态明显不……” 薛夏莹故意黑着脸，唠唠叨叨说了很久。 薛睿松了口气，心说原来就这事？ 换谁在短期内赚一千万都得花费不少精力，他为了游戏的事情忙前忙后，加上要配置资产，各种手续，消耗了他太多时间，学习成绩下降是很正常的。 他光是平复心情，进入正常的高中生活就用了不少功夫。 而且，随着高考进入倒计时阶段，很多同学开始加倍努力起来，就把他挤下去也是正常的。 不过薛睿当然不会和薛夏莹解释什么，他叹气道：“我知道了，后面我会努力的。” “不要光嘴上说……” 薛睿总觉得薛夏莹会唠叨很久，他打断道：“先说林若曦的事情。” 听到林若曦名字的时候，薛夏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去年就想让林若曦去做竞赛生，可林若曦没有答应。 不过以林若曦展露出来的实力，也不需要参加竞赛。 上次不参加考试是薛睿和她说的，林若曦不控分也是薛睿的要求。 她发现林若曦很听薛睿的话。 现在，她确实有求于林若曦，所以她来找薛睿了。 沉默许久后，薛夏莹略带试探的开口道：“你能不能让她别在教室呆了。” 薛睿一脸问号，心说这是什么要求？ 薛夏莹解释道：“她在教室也不学习，虽说她没必要学就是了……” “可是，别的同学都在看着呢，我怕她打击到其他同学。”薛夏莹有些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责任不在林若曦的身上，可现实是确实有这个问题存在。 薛夏莹不敢和林若曦去说，总觉得有些愧疚。 薛睿听完陷入了思考，林若曦在教室大多时间都在玩手机…… 即便林若曦害怕自己挡住别的同学的视线，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但都在一个教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总会有学生发现全市第一根本没在努力，天天就是玩。 薛睿思考了一下，林若曦现在的生活状态和一饼差不多，但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 一饼是烂泥扶不上墙，同学看到一饼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他们知道一饼是考不上大学的，那是堕落的代价，他们心中会平衡很多。 而林若曦截然相反，他们眼中整天吃喝玩乐的林若曦，会很轻松的进入他们梦寐以求的顶级高校。 高压的学习环境加上对比之下的心理落差，容易让学生自暴自弃。 “老师办公室有wifi不？”薛睿问道。 “高三办公室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薛夏莹皱眉道。 她觉得薛睿一天天就知道上网。 “联系王主任装一个，林若曦要用，高三就让她在办公室呆着吧。”薛睿无奈道。 刚刚他就看到林若曦在发呆，薛睿一下就猜到了，肯定是那丫头手机流量不够用了，又舍不得花钱买…… 说实话，这年头5块钱30mb流量，贵的离谱，换了他也觉得心疼。 “我马上去买路由器。”薛夏莹笑道，果然还是薛睿管用。 回到教室后，薛睿和林若曦说了他的提议。 林若曦的心情都写脸上了，精致的嘴角微微下沉，表达着心中的不开心。 “怎么了，不想去吗？办公室有wifi的，你把笔记本搬到学校都没人说你，把你那玩具小车在办公室里开都行……” 薛睿诱惑道，他难以置信，居然连wifi电脑都诱惑不了林若曦？ 林若曦呆在教室发呆岂不是更无聊。 “可是，在办公室就看不到你了……”林若曦小声说道，她提起书包往教室外面走去。 虽然她有些不开心，可是薛睿让她做她就做了。 薛睿心脏都快了一拍，这丫头说话不过大脑，又是一次表白？ “你可以和王主任去巡逻，赶明让他给你弄个红袖戴胳膊上，天天在楼道里晃，专门抓开小差的学生。”薛睿提了个两全的方法。 林若曦想了一下，好像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薛睿了，比在教室里还要强一些，她眼角渐渐扬了起来。 …… 下午三节课过后。 薛睿被顾慕雪喊过去补课。 离得老远，薛睿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气息，顾慕雪眉头微皱。 薛睿猜测是因为他这次成绩跌落的事。 “暮雪，你最近状态不好吗？虽然还是年级第二，但眼看就快被那个洪子涵超过了。”薛睿先发制人，挑了顾慕雪的刺。 顾慕雪一愣，她还没开口呢，薛睿先说她学习成绩了？ “我…”顾慕雪咬着牙。 她的成绩确实降了一些，她按照薛睿的进度，给薛睿制定了针对性的学习计划，自己的成绩反而跌了一些。 不过顾慕雪多么傲娇，怎么可能说出口。 “我觉得你其实挺聪明的，考长安交大没有问题。”顾慕雪很想咬薛睿一口，但她忍住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薛睿的学习成绩提上去，她想和薛睿考一个学校，所以她压住自己的脾气，给薛睿打打气。 然而，顾慕雪的行为让薛睿感到不自在，他开口道：“我就不是那块料。” 薛睿知道这小妮子怎么想的，可是他确实没那个本事…… 他是仗着前世剩下的底子才进步这么快的，他不可能一直突飞猛进，他已经发现自己到瓶颈期了。 高考前能稳到年级前几十就不错了，长安交大？差了百来分呢，他做梦都不敢想。 人是有极限的，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况且身价千万的高中生，能够沉下心来进入高三环境已经很了不起了，没必要再给自己太大压力。 现在这小妮子按照她的学习方式，给他也安排了学习计划。 薛睿看着满页的笔记，还有顾慕雪指关节处被笔杆子磨出的小茧子，顿时有些心疼。 说起来顾慕雪这小妮子父母都是学霸，按照智商均值回归的说法，顾慕雪是比父母辈要差的。 因为父母都很优秀，长辈对顾慕雪抱有很高的期待，所以顾慕雪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从小学开始就稳扎稳打，她的优秀靠的是勤奋和努力。 至于林若曦？薛睿认为是基因突变，不提也罢。 还好他把林若曦的“封印”解除了，不然林若曦一直控分的话，得给顾慕雪多大的压力？ 林若曦的目标一直是年级第二，有意控分之下，每次都和第一名的分数贴的很紧。 差得太多大家也就放弃了，可每次都差一点的话，第一名怕被林若曦超过，只能加倍努力…… 薛睿其实发现了，自从林若曦霸占第一的位置后，顾慕雪明显轻松了不少。 “我其实没你想的聪明，我可以你也可以的。”顾慕雪鼓励道。 高中的时候她放弃重点高中，陪薛睿来了二中，现在已经被顾青山发现了。 大学的时候肯定不能这么干，顾青山绝对不会同意的。 既然自己不能降低分数去和薛睿一个学校，那就把薛睿提上来，和她一个学校，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薛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向旁边认真做题的梅莉莉：“梅莉莉，你打算考哪里？” “拼搏三百天，我要上长安交大！” 梅莉莉一抬头，薛睿看到两个黑眼圈。 “白日梦少做，你是那块料吗？” 薛睿眉头一皱，这姑娘状态越来越疯了。 “小睿。”顾慕雪瞪了薛睿一眼，回过头和梅莉莉说道：“莉莉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嗯，我一定可以！” 梅莉莉跟打了鸡血一样，在自己大腿上又掐了一把，让自己更加清醒。 “……”薛睿无奈扶额，原来是顾慕雪搞的鬼。 难怪呢，梅莉莉之前是不爱学习的，但有女神在旁边一直鼓励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你暑假要做题，还有要记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 顾慕雪交给薛睿一沓厚厚的打印资料。 “暮雪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暑假就十天，我哪做得完这些？”薛睿一脸哀求道。 “我会去你家监督你，免得你找人代做。”顾慕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薛睿心说完了，高三的噩梦从这时候就开始了。 不仅有班主任和学校老师盯着，假期还有顾慕雪盯着…… 顾慕雪回去之后，薛睿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走出教室。 “薛睿，你手机借我用一用，我今天忘记给秦潼发早安了。”邱梦泽抓着头发。 平时他都会给秦潼发的，就跟执行任务一样，难怪他总觉得今天忘记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薛睿没好气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不给用。” “睿哥，求你了，诺基亚……额威图借我用用。”邱梦泽一脸讨好道。 薛睿扬了扬手机：“叫义父。” “义父？”邱梦泽跟着重复了一遍，他没理解是哪两个字。 “乖儿子，给你用。”薛睿笑道。 “卧槽，占我这么大便宜。”邱梦泽这才反应过来，合着是喊干爹呢。 不过他也没太计较，给女神发qq明显更重要。 “你也没手机，平时怎么发的？”薛睿好奇道。 “用一饼的，这小子换了苹果手机，当宝贝看呢，这几天都不给我用。”邱梦泽指着门口说道。 薛睿往门外一看，一饼正舔着胖脸在求林若曦呢。 “曦姐，你在办公室里可以充电吧？” “可以。”林若曦如实回答。 “那你帮我冲一下电，我换了苹果手机，不能换电池了，真是晦气……” “不行。” …… 薛睿抬眼一看，林若曦戴了个“督查老师”的袖子。 “王主任给你弄的？林老师好好干。”薛睿打趣道，他没想到林若曦一下子跳级成老师了。 一饼听到薛睿喊林若曦老师，也跟着说道：“林老师求你了，就给我充一次电。” 林若曦想了想，薛睿说好好干，意思是让她认真工作吗？ 既然是薛睿说的…… 林若曦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捏住了一饼递来的手机。 “谢谢林老师。”一饼心说跟着薛睿喊准没错，林若曦一下就同意了。 然而，只见林若曦精致的嘴唇微微开合，一饼瞬间呆愣在当场。 林若曦拿着手机走进了老师办公室。 “她说什么了？”薛睿好奇问道，林若曦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她说没收。”一饼耷拉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林若曦居然把我手机没收了。” 第150章 我要包养你 夏去冬又来，高三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在学生的心中只留下一闪而过的画面。 只是一个恍惚，就来到了2013年12月末。 初入高三的时候，学生们还在抱怨假期不多，然而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已经让他们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二中高三教学楼，刚下早读课。 “林老师好。”一个男学生路过的时候打了个招呼。 林若曦从担任督查老师开始就脱下了校服，现在她上身穿了一件雪白的羽绒夹克，下边是黑色的直筒裤和平底鞋，大长腿一览无余。 这时的她已经不必戴袖子，所有学生都认得她这个督查老师。 林若曦看到同学和她打招呼，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微微点头。 这是薛睿教她的，尽量和学生们少说话，可以保持威严。 这份工作林若曦已经干了半年了，学校也象征性的给林若曦开了每月1500块的工资。 “林老师好。”一个女学生路过的时候，弯着腰和林若曦问好。 “等等。”林若曦开口道。 女学生身子一僵，心脏扑通扑通的，心说林师太怎么盯上她了？她最近也没带手机啊？ 难道昨天偷偷看杂志的事情被林若曦发现了？ “给。”林若曦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一盒止痛药。 她早上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子蹲在校医室门口，听见她和梁医生的对话，梁医生说止痛药卖完了。 所以，她在学校外的药店帮这个女孩子买了一盒。 女学生一愣，眼睛有些湿润：“谢谢曦姐。” “嗯。”林若曦点点头。 女同学走远后，有人急忙靠上去问道：“林师太和你说什么了？” “少在背后编排曦姐。”女学生皱眉道。 “额……开个玩笑嘛。” …… 陈婷婷站在高三教学楼的入口处，犹豫了许久后还是决定离去。 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发现这个老师，而且每次都用无情的目光盯着她看。 可是她记得林若曦是学生，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老师。 总之，高三教学楼她现在彻底进不去了，林若曦不在的时候还有王主任盯着。 “婷婷算了吧，等到了大学也来得及。”一旁陪同的张静开口了。 她觉得陈婷婷的恋爱法则根本没用，老人常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可陈婷婷这么疯狂的追求了一年，薛睿跟铁了心一样，两人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玩着猫鼠游戏。 而且，她总觉得高三这边特别的压抑，冷冷清清的，楼下没人追逐打闹，也没有多少嬉笑声，还有这个漂亮老师一看就不好惹。 “嗯，不能打扰他。”陈婷婷内心很纠结。 她想找薛睿，可是又怕影响薛睿学习，现在距离高考时间不多了。 其实也有林若曦的原因，林若曦很高，身材更是没得挑，重点是对方站在高台上，还有高三学生恭恭敬敬的态度，给她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林若曦用呆滞的目光看着陈婷婷，她很忐忑，如果这个女孩子要去挂到薛睿身上怎么办呀？ 她要不要拦着？怎么拦？难道和顾慕雪同学一样，暴力的把她拖走吗…… 林若曦内心很紧张，殊不知，对方比她更紧张； 在陈婷婷看来，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陈婷婷想了想，还是选择回了高二教学楼。 看到陈婷婷离开，林若曦在心中猛地松了口气。 “林老师好。”薛夏莹笑道。 她以为林若曦当督查老师只是图个好玩，没想到林若曦居然很认真的在工作，是维持学校纪律的一把好手。 她不禁感叹薛睿的手段高明，让林若曦跳脱出学生的身份，以长辈的姿态站在高处。 时间一长，在学生心里淡化了林若曦也是他们同龄人的印象。 “老师好。”林若曦乖巧问好，她又不带课，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常老师。 她现在这份工作是薛睿帮她找的，她感觉很轻松，偶尔去楼道里逛一逛，看看薛睿，监督监督学生有没有开小差，冷了就回办公室吹暖气。 薛睿站在教室门口伸了个懒腰，看到林若曦一本正经的在教学楼里闲逛，所到之处一片噤声。 薛睿憋着笑，心说这些学生根本不知道林若曦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有学生和林若曦顶撞的话，林若曦估计会急哭吧？ 但林若曦背后是王主任，没有人敢和林若曦顶撞。 加上林若曦沉默的气场，上次只是站在一个学生面前一言不发，对方就把自己犯过的错都想了一遍，还把手机主动上交了出去。 这时的教室里，学生们正在分早饭吃。 “谢谢曦姐。”有人冲林若曦打招呼。 早饭是林若曦买的，他们觉得林若曦作为老师还是很亲切的，帮他们跑腿带早饭，还不收跑腿费，偶尔还会掏钱请他们吃饭。 “你的早饭。”林若曦从包里掏出一个饭盒，薛睿不喜欢吃外面的早点，这是她给薛睿做的早饭。 “你怎么又干上这生意了？”薛睿笑道，顺手接过饭盒吃了起来。 “唔，他们学习很辛苦的，天气很冷，同学们不想吃食堂的早饭，我又没什么事……”林若曦小声道，声音软软糯糯的，和站在教室外的林老师完全不是一个人。 如果让教室外的学生听到林若曦这样说话，估计林若曦的人设会立刻崩塌。 “你怎么又搞特殊。”邱梦泽咬着油条，在薛睿的饭盒里夹了一口菜。 他现在酸的牙痒痒，他刚刚给秦潼送早饭回来。 然而，薛睿却有林若曦这种级别的美女亲手做饭吃，重点是很好吃。 “睿哥吃着呢。”一饼先是和薛睿打了个招呼，转头看到林若曦也在，顿时挤出一脸讨好笑容：“曦姐，我手机又没电了。” 林若曦把他手机没收以后，是薛睿帮他要回来的，而且还让林若曦给他手机充了电。 “明天该你搬早饭了。”一饼走对邱梦泽说道。 “知道了。”邱梦泽摆摆手。 一饼需要林若曦帮他手机充电，邱梦泽要林若曦帮忙带早饭，他好转交给秦潼。 薛睿心说这都什么事，这下一饼和邱梦泽也成了林若曦的狗腿子。 “下午的时候咱俩出去一趟。”薛睿说道。 上周又是一次考试，今天成绩已经出来了，他成绩对比上次下降了一点。 顾慕雪最近可是盯着他做题，偶有假期也会给他安排作业，认认真真的替他讲解。 薛睿觉得辜负了顾慕雪的一番良苦用心，今天肯定会教训他，拉着他再做上几套题。 所以，他决定提前跑路。 因为币圈波动太大了，薛睿根本没预料到虚拟货币第一次暴涨会来的这么早。 从前几个月开始币价就一直在暴涨，他每天都用手机在看大盘，精力被分散了许多。 但是没时间给他犹豫，他按照经验，在高点的时候套现了一大半。 之前陆陆续续投进去的钱已经翻了十多倍，让他对人生都感到了迷茫。 到了现在，他还没毕业呢，身价已经过亿了，光是现金就有九千万，他上一世累死累活，卡上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 现在币价开始跌了，但他手里还有一些币，追涨杀跌，现在要全部清空。 因为按照市场规律，下一次的币潮应该在16到17年，中间不会再有什么大浮动了。 他只能感慨一句雷布斯说的对啊，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苦逼高三生，已经踏进了亿元俱乐部。 “出去做什么？”林若曦小声问道。 “给你办个银行卡，往里面转点钱。”薛睿说道。 其实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的话币价又要跌，他的卡还是未成年身份，大额转入没问题，转出有些困难，干脆把币卖到林若曦的卡里就好。 “唔，我用不到钱。”林若曦弱弱道。 自从薛睿自己办了银行卡以后，老太太的卡就给了林若曦保管。 林若曦认为自己现在每月还有一千多块的工资，够她自己用了； 即便薛睿要吃的东西很贵，可是奶奶卡上的钱不管怎么花，数字都没有减多少。 “不，小富婆怎么能没有钱呢？”薛睿认真道。 林若曦这种性格，太需要金钱来保护了，给林若曦卡上增加金钱，会让林若曦踏入社会的另一个阶层，得到很多特权。 有特权的地方人比较少，得到的照顾也很多，对林若曦这种社恐少女而言再适合不过。 “嗯，我要包养你。”林若曦点点头，薛睿很多时候都会说她是小富婆。 可是富婆就是要包养小白脸的，不过她不觉得薛睿是小白脸，但是包养准是没错的。 林若曦认为薛睿想被包养，不然为什么要给她转钱？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但邱梦泽耳朵很灵，还是听到了一点：“什么包养？” “不该听的别听。”薛睿黑着脸道。 他现在可是身价过亿的富豪，可是即便他说出来，邱梦泽也是不会信的，只会觉得他在吹牛逼。 而且林若曦怎么说话这么直白，什么叫包养他？ “包养不是个好词，不过……也不是不行。”薛睿点点头。 第151章 给谁不是给 下午的时候，薛睿提前和林若曦离开了学校，他给顾慕雪发了微信，说自己不过去补课了。 结果显而易见，得到了顾慕雪发来的气鼓鼓的表情。 因为新款iphone的发布，林若曦作为开发者，换了最新的iphone5s，旧款的薛睿拿着用了。 其实也不是薛睿不舍得买新的，而是新的也一样只有4寸，这个时代的iphone屏幕太小，续航时间不长就算了，充电还贼慢，安卓机生态又混杂，流畅性差，可选项不多。 他其实还是更愿意用诺基亚，兜里装几块电池就可以永远不用充电。 只要万能充把电池充满就行，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手里还捏着充电宝。 不过诺基亚的塞班系统软件生态贫瘠，要不了几年就倒闭了，薛睿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我用旧的就行，没必要换新的。”林若曦小声道。 她想让薛睿用新手机，可是薛睿不要，非要用她剩下的。 “我可舍不得用，我用你剩下的就行了。”薛睿一脸的惆怅，说了一句经典的愧疚式教育语录。 林若曦眉头紧皱，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些难受又说不出哪里难受。 薛睿憋着笑，心说你平时对我就这样。 现在薛睿反过来把同样的事情放在林若曦的身上，林若曦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给你买新的好不好？”林若曦说道，她想给薛睿最好的。 薛睿摆摆手：“唉，浪费那钱做什么，用不着那么好的。” 林若曦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很不舒服，鼻头一酸，眼睛红红的：“我…” 薛睿心说怎么这么不禁逗，他搓了搓林若曦脑袋：“逗你玩的，新的屏幕也小，我想等明年的大屏iphone。” “嗯。”林若曦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记住薛睿说的话了。 她也看到网上的爆料了，据说新款iphone6的屏幕会很大。 等明年九月份的时候，给薛睿买个大的。 九月份就该上大学了呀…… …… 两人来到银行，里面有很多人在排队，都站到了大门口。 “怎么回事？”薛睿眉头一皱。 今天的农行门口人满为患，多是妇女和老太太。 很快，他发现了银行门口的牌子：存款送鸡蛋，满三万送豆油，满…… 合着今天银行搞活动？那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就连隔壁的“爱存不存”也是这幅德行。 薛睿没有选择排队，直接往银行里面挤。 在河东这个落后的城市，卡里有九千万的个人存款根本用不着排队，更别提这里只是一个支行，行长都得把他当亲爹供着。 总之，只要他进去了什么都好说。 不过，薛睿低估了鸡蛋的诱惑力，他被前面排队的妇女挤了出去。 妇女嚷嚷道：“挤什么挤？没看都在排队吗？” “我又不占用你的队伍，我是走vip通道的。”薛睿耐心解释了一句。 “想插队领鸡蛋就直说，我看你还是学生，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满口谎话。”妇女才不信薛睿的鬼话，一个穿校服的学生装什么银行vip。 “就是，银行哪来的vip，你当超市买菜呢？”有人附和了一句。 银行柜员被人群吞没，冲着后面喊了一句：“大家有序排队，鸡蛋和大米有很多，不拥挤。” 其实有柜员听到了，但只当是小孩子在开玩笑。 薛睿无语了，他懒得和这些人争辩，对着门口身着银行制服的女孩问道：“今天怎么回事？” 女孩叹了口气：“年底冲存款指标，你们在旁边歇会吧。” 说完，她挤进去给薛睿和林若曦拿了两瓶水，示意薛睿坐在室外的椅子上等待。 “小姑娘我也要水。”一个大妈开口道。 “免费的吗？我怎么没有？” “这……”女孩愣住了，她没想到惹了这种麻烦。 薛睿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在女孩手里：“多出来的当跑腿费了。” “不是免费的？”众人一看是要钱的，顿时不说话了。 “谢谢。”女孩尴尬笑了笑，心说这男孩好聪明啊，她刚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被经理发现，她算是惹下不小的祸了。 薛睿和小姑娘聊了几句，一下就明白了。 有些银行对员工有指标要求，要求拉到多少存款。 可是员工有个毛的办法？无奈之下就用这种卡bug的手段吸引储户过来把钱取出来，再存进去…… 薛睿心说这女孩应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对谁都是这么的热情，一看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摧残。 他们这种年轻过头的客户，还穿身校服过来一看就没钱，谁会愿意接待？ 女孩坐到薛睿旁边，把高跟鞋脱下来放松一下，这鞋膈的她脚疼。 “上高几了？”女孩笑着问道。 “高三……” …… 薛睿和女孩聊了一会，他本来打算给这里的行长打个电话，或者让女孩喊经理出来，但想到这女孩态度这么好，业绩给谁不是给？ 他笑着开口道：“我给你拉三千万的存款吧？” 女孩听到三千万眼睛一亮，转头看了看薛睿身上的校服，又无奈笑了笑：“别拿我开玩笑，你们吃糖不？” 她四下看了看，从兜里摸出几颗奶糖放到薛睿手里，她也是从高三过来的，知道学生学习压力大，吃糖可以给大脑及时补充糖分。 “好好学习。”女孩笑了笑，她歇了好一会了，把放在地上的高跟鞋再次套在脚上，准备过去继续工作。 薛睿开口道：“等等。” 他递上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这张卡还是杨行长亲自送到他家的，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礼物…… 好在杨行长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不然真在家里人面前露馅了。 薛睿看了一眼女孩胸口挂的胸牌：“俞敏兰。” 俞敏兰喃喃的接过卡片，这是他们银行最顶级的钻石卡，对存款有很高的要求，日均存款百万以上才能拿到。 “请问…您贵姓？”俞敏兰呼吸急促，双手把卡还了回去，她现在突然有些相信眼前这个高中生了。 心说真要能拉到三千万的存款，她以后的人生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大额的提成，还有转成正式员工…… “你的客户是她，林若曦。”薛睿把林若曦推到自己身前。 “您好，林女士我们进去说，外面冷。”俞敏兰急忙拉着林若曦往银行里面挤去，生怕自己的大金主跑了。 薛睿嘴角噙着笑意，心说俞敏兰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单纯大学生，而林若曦将会成为俞敏兰的“衣食父母”，这样一来，林若曦也算是有个偶尔可以聊聊天的同性朋友，虽然地位不太对等…… 但这样也好，起码不敢欺负林若曦。 而且像他们这种客户总会得到特殊招呼，薛睿也不想林若曦和那些一大堆心眼的老油条接触。 “麻烦大家让一让，经理呢？”俞敏兰大声喊道。 林若曦被俞敏兰搂着胳膊，脑袋不断回头看向薛睿。 她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人一直拉着她走呀？ 薛睿也跟着往里面挤。 “怎么又是你这个臭小子，老实排队不行吗？”有人骂道。 “经理，我后面这位是钻卡客户。”俞敏兰急忙喊道。 银行经理表情瞬间变了，他想起行长前段时间和他说的，有个存款九千万的高中生。 他主动上前给薛睿挤开一片位置，一脸讨好的示意薛睿往里走。 “抱歉抱歉，这位是我们银行的贵宾，麻烦各位让他先进去。”经理和排队领鸡蛋的储户解释了一句。 “银行也有vip？”有人发问道。 “嗯，有的，存款过百万都能成为贵宾，我相信各位都有进贵宾室的一天。”经理说道。 薛睿咂摸下嘴，心说这人也是个人才。 “天呐，他还是学生就这么有钱？”众人态度瞬间变了，从刚才的不屑转为惊讶。 “我去……” 无知群众就是这样的，他们只会排挤和他一起排队的人，不会嫉妒走贵宾通道的人。 甚至有人要给薛睿介绍对象。 薛睿顿时感到一阵牙疼：“我爸有钱不行么？” “谁有钱不要紧，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啊？”一个大妈笑着问道。 薛睿低头往里面走，不理会旁边的吵闹声音。 走到贵宾室内，耳边的嘈杂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经理给薛睿和林若曦倒了茶：“薛先生今天来办什么业务？” 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薛睿，九千万啊，那是多大一笔钱？ 他只是单纯听听数字都觉得头晕目眩。 薛睿淡淡喝了一口，指着林若曦说道：“给她开张卡，我要往里面存钱。” “没问题，我这就喊人来弄。”经理喜笑颜开，心说很可能又是一笔不小的存款。 俞敏兰呆呆站在原地，心说业绩又要给关系户了，她心情很低落。 薛睿摇了摇头，指着俞敏兰说道：“我只让这个姑娘办。” 杨行长在这时候也收到了消息，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可是，她不是正式员工，我怕她业务上……” 杨行长看到薛睿表情变了，瞪了经理一眼。 经理瞬间就闭嘴了。 杨行长左右看了一眼：“俞敏兰，你转正了。” 他不知道薛睿和俞敏兰什么关系，但不管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总之薛睿不满意，那就给到让薛睿满意为止。 “薛先生，以后您来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薛先生，这位美女是……” 第152章 林若曦的废话文学 林若曦从进入银行开始，脑袋都是发懵的，她应付不来人多的环境。 贵宾室内贴着带金色纹路的墙纸，上面挂着水晶吊灯，虽然面积不大，但也显得富丽堂皇，装修和大厅根本不是一个风格。 坐的也是柔软的沙发，不是大厅的冰冷凳子，林若曦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和薛睿家的酒楼差不多。 薛睿笑着捏了捏林若曦的胳膊：“小富婆？” 杨行长一脸笑盈盈的等着林若曦开口说话。 林若曦呆呆的抬起头：“我是小富婆。” 这个回答让杨行长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 “美女贵姓？” “贵姓林。”林若曦下意识答道。 “这里要说免贵，姓林。” “唔，免贵姓林。” “算了，你和杨行长聊会天。”薛睿笑道，这里的人把林若曦当金主，不论林若曦说错什么都不要紧，就当锻炼锻炼了。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明明穿着一样的制服，却有种妖艳过头的味道，她笑着和薛睿打招呼：“先生您好……” 她知道这是经理又给她拉了业绩，刚刚在前面的时候经理就用眼神示意过她。 薛睿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他看到这女的和经理用眼神对视了一下，搞不好有别的关系，他冷着脸摆摆手：“让开，有人和我对接。” 女人的笑容戛然而止，因为薛睿根本没掩饰自己的态度，那种厌恶都写脸上了。 她走到经理旁边，伸出手在经理腰间掐了一把：“怎么回事？” “真不怪我，晚上回去说。”经理小声说道。 两人咬了几句耳朵，站在一旁恭敬的等待。 薛睿侧头看向俞敏兰。 俞敏兰容貌中等偏上，涂的浅色号的口红，画了淡淡的妆； 虽然没那么漂亮，但属于耐看的类型，和女大学生的日常妆容差不多。 “你过来。”薛睿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俞敏兰坐在自己旁边。 俞敏兰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都是发懵的。 她只是实习生，银行转正特别难，这段时间她父母都去求了不少亲戚，把存款存到他们支行，可惜她只是普通家庭的，一没人脉二没背景，转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她父母为她工作的事情已经求了很多人了，根本没有办法。 可刚才这个男孩只是脸色变了变，行长就说让她转正了？ 她现在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俞敏兰只是单纯，不是蠢，她一下就判断出薛睿在他们银行有巨额存款，额度大到能让行长改变人事任命。 “俞敏兰？”薛睿又喊了一句。 “来了。” 俞敏兰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急忙“登登登”的小跑几步走到薛睿旁边。 她发现薛睿示意她坐下，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银行说说白了也是服务行业，她怎么能和银行的大贵宾平起平坐？ 这不符合培训的规矩。 “让你坐你就坐。”薛睿拉俞敏兰坐下。 然而，俞敏兰却非常紧张，只有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半处于腾空的状态，这种坐姿比站着还要难受，不过俞敏兰觉得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她生怕迎来行长和经理的责骂，做好了随时站起来的准备。 然而，她发现行长和经理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看向她的目光格外的柔和，就跟长辈看孩子的眼神一样，和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截然不同。 “大学刚毕业吗？”薛睿笑着问道。 “没有，大四实习，运气好被学校分到了这里，离我家很近。”俞敏兰正襟危坐，腰板挺的笔直。 薛睿拽了拽俞敏兰的胳膊，意思是让她往后靠靠，没想到差点让俞敏兰一屁股坐在地上。 薛睿急忙伸手搀扶，笑道：“你坐的不难受吗？” “对不起……”俞敏兰面色尴尬，没想到出了这么大丑。 “家里是做什么的？”薛睿继续问道。 俞敏兰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薛睿这个高中生问她家庭情况做什么，不过对方是她的贵人，她便如实回答了： “我父母是盐化的工人，不过妈妈身体不好已经内退了……” 薛睿认真听俞敏兰讲着自己的故事。 俞敏兰这种姑娘，性格不喜不争，一看就是听话的好孩子。 刚刚经理想要抢走她业绩的时候，她只是表现出低落，并没有和经理驳斥什么，也没有谋虎皮扯大旗，和他捆绑在一起。 这种人心地善良，勤勤恳恳，但一辈子都很难有什么“出息”； 学校里教的是谦让，然而出了学校以后，如果还按照这套规矩来，只会沦为社会的最底层。 因为这世间的一切资源都是要靠争抢来的。 说起来俞敏兰和林若曦有点像，都很单纯，但这女孩那根筋还是在的，她能看懂人世间的险恶，只是不愿跟着同流合污。 其实，说不准多年以后，俞敏兰也会被环境影响，成为精于算计的成年人。 不过现在薛睿看中的，就是俞敏兰那双没有被社会污染的眼睛，带着大学生特有的善良和淳朴，很适合跟林若曦打交道。 准确来说也不是朋友关系，因为两人的身份并不对等。 不过有这么一层利益捆绑也是好事，现在俞敏兰的工作已经和林若曦绑在了一起，有句老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无事的时候，也可以让俞敏兰带林若曦出去转一转，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焊板子，那不是这个岁数的少女该做的事情。 而且，有时候的节假日他要回家去陪家人，林若曦孤孤单单的，有银行给林若曦过节送礼也算是一种关怀。 还有老太太，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下楼都要人扶了。 老人七十多是个坎，好在老太太算是熬过去了，但也是肉眼可见的衰老，身体机能大幅下降。 老太太之前和他提过，有去养老院的打算…… 以后上了大学，老家这边有什么事情，俞敏兰可以帮林若曦跑跑腿。 …… “薛睿喜欢吃虾，但是不喜欢吃虾壳。” “吃西瓜喜欢吃中间最甜的一块。” 林若曦和杨行长聊了很久，杨行长并没有引导话题，任由林若曦和自己说着生活日常。 他发现这只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这姑娘说的都是什么废话文学？谁喜欢吃虾壳？ 而且话题大部分都和薛睿有关，他不禁开口问了一句：“您和薛先生是什么关系？” 一个姓薛，一个姓林，应该不是直系亲属。 这姑娘这么漂亮，杨行长第一猜测就是薛睿的女朋友。 林若曦想了想，她和薛睿算什么关系呢？ 员工和老板吗？同学吗？上下铺的室友？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可是一想到这里是银行，刚刚薛睿还说她是小富婆…… 林若曦顿了一下：“唔，我要包养他。” 杨行长被逗笑了，不过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并没有笑出来，他压着嘴角，心说谁包养谁啊？ 这年头的小情侣真会玩。 “杨行长，以后林若曦就由俞敏兰负责吧，我看她们挺聊得来的。”薛睿笑道。 杨行长堆起一脸笑容：“没问题，小俞工作态度认真，我相信她。” “你帮她办张卡，这几天会有一笔钱打进来。”薛睿对俞敏兰说道。 走完手续后，俞敏兰着一张同样的黑卡回来了，恭恭敬敬的交到林若曦手中。 “有薛先生的信誉在，我们破例直接给林女士开了钻石卡。”杨行长笑道。 薛睿这个客户是突然砸到他头上的，让他兴奋了很久，个人存款近亿的客户，他反正是没见过。 这种优质资源当然要严格保密，免得被同行开出高利息挖走。 但现在这个俞敏兰好像和薛睿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以后维持客户关系得靠这个小姑娘。 “你们几点下班？”薛睿随口问道。 杨行长说道：“小俞，你今天先回去吧，把材料准备一下，明天转正手续就能办好。” 俞敏兰心脏跳的很快，她现在才能确定，自己已经领上铁饭碗了，以后父母也可以放心了。 “我们还是高中生，偶尔有学习上的事情，想请教一下这位大学生。”薛睿笑盈盈说道。 杨行长笑了笑，他怎能听不出薛睿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现金流上亿的富豪，哪里找人不行，偏偏找他银行的实习生？ 看俞敏兰呆呆的样子，杨行长忍不住开口道：“以后薛先生和林女士有事找你的话，你要第一时间去帮忙。” “嗯。”俞敏兰连连点头。 “为什么是她啊？我长得不如她好看吗？”经理背后的女人心里一阵嘀咕，她觉得俞敏兰走了狗屎运。 她叹了口气，俞敏兰榜上了这种级别的客户，以后她再也没办法指使这个实习生干活了。 “小俞，你把门口的牌子收进来。”一个三十多的老员工开口道。 俞敏兰下意识就要去搬那个巨大的广告牌，然而杨行长开口了：“你们没长手吗？” 众人一愣，心说行长怎么回事，居然替实习生开口说话。 “我来。”经理笑呵呵的和保安把牌子抬了进来。 杨行长指着俞敏兰开口道：“以后她就是正式员工了。” 一行人被送出银行后，俞敏兰下意识跟着薛睿的步伐走，现在是上班时间，但是行长让她下班了，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呼吸着凛冽的空气，望着深冬高远的天空，俞敏兰清醒了不少，短短一个下午，如梦如幻。 “你跟着我做什么？”薛睿笑道。 “我不知道，我不上班应该干什么？”俞敏兰一脸迷茫。 “你没听出来你们行长什么意思？”薛睿憋着笑。 俞敏兰拨开一颗大白兔奶糖，然而却被薛睿一把夺走塞到了林若曦的嘴里：“杨行长的意思啊，以后你可以不坐班，想翘班的时候就说林若曦要找你，随便你去逛街还是干嘛。” 俞敏兰有些懵逼，还能这样的吗？ 她想了想，如果真是三千万的个人存款，她一个人的业绩就能顶好多人，确实没有坐班的必要了。 “那我替林同学辅导作业吧，我好歹也是一本大学生。”俞敏兰觉得要和林若曦保持好关系，刚刚薛睿说的，看中的是她大学生的身份。 薛睿心说大学生的脑子都快生锈了，哪里能和林若曦崭新的脑瓜子比？ 他摸了摸林若曦脑袋：“告诉她，你平时考多少分。” 林若曦嘴里嚼着奶糖：“你说过的，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 薛睿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 林若曦愣了一下：“唔，对哦，我考747。” “……”俞敏兰又迷茫了，眼前这位还是学霸？距离满分就差三分？那不是稳稳进清北的？ 她想到自己刚刚说自己是一本学生……打脸未免来的太快。 那她到底有什么价值？为什么选了她？ “以后使唤你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薛睿痞里痞气的说道。 “你…”俞敏兰下意识抱紧了胸口，她心说这个世界果然是这样的。 女人想要往上爬，就得付出很多代价，如果拒绝的话，就会失去在本地的工作机会，她想到年迈的父母，自己又是独生女…… 薛睿一眼就看出俞敏兰在想什么，他压在林若曦肩膀上，捏了捏林若曦带着奶味的脸蛋：“你觉得我能看上你？” 俞敏兰看着林若曦那张精致无瑕的面容，美的让她都有些心颤。 她尴尬一笑，心中长舒一口气：“也是……” “以后会让你跑跑腿，不要有压力。”薛睿笑道。 善良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不给俞敏兰提点要求，她总会患得患失的。 与此同时，银行门口。 “行长，那小伙子家里做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经理忍不住发问道。 杨行长叹了口气：“他家里也挺有钱的，不过和他的存款没什么关系，那是他自己赚的。” “十七岁，赚一个亿？什么行当？”经理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薛睿也没瞒过我，说是电子游戏，捎带炒炒虚拟货币，什么比特币，以太坊，总之我看过了，跌的时候比大a还狠，反正我是没那个魄力，这钱就该他赚，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 “总之薛睿的事严格保密，以后俞敏兰想干啥干啥，你别管她。”杨行长叮嘱了一句。 “这个我懂……” 第153章 我想记住你的味道 元旦一过，来到了2014年。 高三生居然到了农历二十九才放假。 腊月三十早上，林若曦家中。 今天他要给林若曦过生日，紧接着去顾慕雪家里转一圈，然后回农村老家过年。 时间安排的非常紧。 毕竟总不能连着两次过年都不回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入赘到别人家了呢。 薛睿把林若曦锁在卧室里，亲自下厨给林若曦做了一碗长寿面。 当然，他不会和面，用的是挂面。 说起来挂面在北方的地位非常低，尤其是在晋省这种面食丰富的地方，除非快饿死了，不然没人愿意会吃。 “希望小丫头不会嫌弃吧，象征性吃一口就行。”薛睿自语了一句。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进过厨房了，手艺生疏了不少。 “滴滴滴……” 就在他煮面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薛睿，赚了两千万心情怎么样？”清风乐呵呵道。 乐游的年报做出来了，薛睿单是这半年的分红，就有2100万。 薛睿作为消消乐的股东，确实提了不少指导性意见，虽然他们内部已经有好几种策划了，但薛睿的意见往往能作为最终执行的参考。 “一般般吧，没太大感觉。”薛睿的注意力全在锅里。 这个分红其实比他预想的要低一点，应该是因为他重生把游戏提前了一两年上线的问题，过几年就会稳步增长。 “好大的口气，不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清风笑道。 薛睿听见清风那头乱糟糟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就挂断了电话。 薛睿把剩下的虚拟货币全部卖到了林若曦的账户上，但还是晚了一些，币价又跌了，只有2700万。 但林若曦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奋或者惊讶的样子，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平淡。 说实话，薛睿非常佩服林若曦的心态，很多穷人暴富以后都会报复性消费，然而林若曦没有，依旧过的朴素，买巧克力派的时候还是会犹豫一下。 实际上，林若曦银行卡上每天产生的利息，都够她吃巧克力派吃到饱了。 可是这丫头，每天就只吃一个。 薛睿把面盛出来，撒上葱花，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和饭店的赠品差球不多。 拿出提前定好的蛋糕，说是蛋糕，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巧克力派。 这玩意可不好找，他提前找了好多家烘焙店都说做不了，最后还是他拜托酒楼的西点师傅，塞了个大红包，这才在年前赶制出来。 薛睿觉得准备差不多了，就把林若曦放了出来，他站在背后捂着林若曦的眼睛。 “生日礼物吗？”林若曦好奇的歪着脑袋，眼前一片黑黢黢的。 薛睿叮嘱道：“不准偷看。” 林若曦急忙闭上眼睛，薛睿感觉到手心被长长的睫毛轻轻拂过，心说这丫头还是这么听话。 薛睿无语了：“你不该有点惊喜感吗？” “我不笨，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的。”林若曦嘟囔道，薛睿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准备了生日礼物。 薛睿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这丫头一直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 是不笨，谁敢说未来的理科状元笨？ “算了，睁眼看吧。” 随着薛睿双手一松，林若曦恢复了视线。 林若曦眼睛微微放大：“好…好大的派！” “噗嗤”一声，薛睿忍不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林若曦的脸上看到“震惊”两个字，小脸有些迷茫，眼睛瞪得圆圆的，煞是可爱。 林若曦最喜欢的零食就是巧克力派，因为卖的贵，林若曦平时一天只吃一枚小的，今天他要让林若曦吃到饱。 不过，现在林若曦发呆的样子太可爱了，他很想咬一口林若曦的脸蛋。 林若曦震惊过后，她看到巧克力派后面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顿时，她的目光就被那碗面吸引了。 这是薛睿做的饭吗？ “给我做的吗？”林若曦眼睛微微湿润。 “嗯，给你的。”薛睿点头道。 林若曦喃喃的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薛睿心说这丫头刚才还一脸的欣喜，估计想趴上去咬一口巧克力派，怎么又被挂面吸引了？ “好吃不？”薛睿问道。 他刚才忘记尝了，虽然他放了很多料，虾仁鸡蛋什么的，不过挂面能有多好吃？ 看着林若曦吃着热喷喷的面条，薛睿都想尝尝是什么味。 小丫头吃的很快，三两口就扒拉进了嘴里，口齿不清道：“好吃。” 就在林若曦端起碗，准备把面汤也喝干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林若曦急忙起身去开门：“谁呀？” 薛睿总觉得自己忘记了点什么，偏偏又想不起来，他若有所思的拿起了林若曦的碗。 这丫头吃这么香，到底有多好吃？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厨艺这么牛逼呢？ 端起林若曦剩下的面汤喝了一口，薛睿瞬间僵在了原地：“没放盐……” 难怪呢，难怪他总觉得刚刚有什么忘记做了，合着被清风一个电话打乱了思路，没放调料。 林若曦绝对尝出来了，还骗他说好吃？ “这丫头学会撒谎了？” 薛睿突然有些患得患失，林若曦好像学会了点什么，以后怕是不那么好忽悠了。 “林女士，我代表农行祝您生日快乐，还有新年快乐。”俞敏兰提着一个蛋糕，还有印着农行logo的一大堆礼品，对联灯笼什么都有。 “薛先生也在？那我就不麻烦再跑一趟了。”俞敏兰发现薛睿也在，心说这下省事了。 薛睿眼角一抽，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银行拜年？那你身后那堆年货怎么回事？ “怎么还有鸡鸭鱼肉？你后面两位也是银行的？”薛睿疑惑道，后面两人虽然穿的整齐，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做金融的，手上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出力气的人。 “这是我爸妈，非要来感谢感谢。”俞敏兰面色尴尬。 她和薛睿见过几面，知道对方只是看她合眼缘，顺手把业务给了她。 感谢的话她自己来就行了，哪有一大家子跑过来感谢的。 “没事，叔叔阿姨进来吧。”薛睿热情招呼道。 “这鸡一看就不是菜市场的，我就喜欢吃这种的。”薛睿接过年货笑道。 妇人笑着说道：“我昨天刚从村里取来的。” 他没有推辞，收下了对方送来的土特产。 “谢谢你啊小伙子，我家娃工作的事多亏了你，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两鬓有些斑白的男人掏出一个厚的离谱的信封，往薛睿手里塞。 薛睿眉头一皱：“这不行。” 别的钱他都可以收，唯独血汗钱他收不了。 “爸！”俞敏兰一脸的不好意思，她父母就是这么倔，自从知道是薛睿帮她转正的事后，天天在家里唠叨要去拜谢拜谢人家。 现在到了年跟前，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来一次是不会罢休的。 “人家像缺钱吗？”俞敏兰咬着牙说道，心说赶快收起那一套吧，对方根本就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这就是你不懂了，缺不缺是人家的事，给不给是咱们的态度。”男人小声叮嘱道，他要教会女儿在世间安身立命的道理。 薛睿心说这房子这么小，再小声也能听见的。 “叔叔你把闺女教的很好，我看中的就是她那颗赤诚之心。”薛睿把话说的很好听。 实际上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看中的就是俞敏兰没什么心眼子。 “缺心眼还有缺心眼的好处？”男人笑了，心说自家闺女真是遇上贵人了。 “我认为工作认真的人，不该被人情世故埋没。”薛睿笑道。 “这……”男人愣住了。 他之前还在担心自家闺女是不是被人骗了，以后可能要吃大亏。 走进小区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真不是一般人，上亿的存款还住这么破旧的小区，比书里写的都要离谱。 他很怀疑，世上真的有这么正直淳朴的人吗？有钱人心眼子都多，他之前求爷爷告奶奶就想把闺女工作安排近一点； 但等到闺女把十几万提成拿回家里的时候，他又慌了，不看看薛睿是何方神圣，他过年都吃不下饭。 现在他算是发现了，对方确实是心善的有钱人。 “谢谢。”男人眼眶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好事居然能落到他们家头上。 最后，薛睿和这家人聊了一会家常，看了看时间，心说都快中午了，得赶紧把这些人送走。 “俞敏兰，你过完年再带老太太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最近很忙。”薛睿说道，冲俞敏兰使了个眼色。 俞敏兰重重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爸妈，听见没，人家很忙。”俞敏兰拉着父母往外走。 送完这家人后，林若曦回到桌子前面，端起了放冷的面汤。 “好喝吗？”薛睿问道。 “好喝。”林若曦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冲薛睿甜甜的笑了一下。 “我忘了放盐，我尝了一下，很难喝。”薛睿说道。 “你做的都好吃。”林若曦眨了眨眼，脑袋一个劲的围着巧克力派打转，完全没发现薛睿在审视着她。 林若曦很纠结，她在想脑袋大的巧克力派应该从哪里下口，她其实不想切开…… “没撒谎？”薛睿走过去，把林若曦的小脸端了起来，脸颊上的肉被挤在一起，小嘴都被捏成了‘o’形，闪烁着粉粉的光彩，就和涂了唇膏一样。 薛睿看着林若曦干净透亮的眼底，两人深深的注视了一会。 “算了。”薛睿心脏跳的很快，最终是他先挪开了视线，林若曦确实没撒谎，但是再这么下去他快忍不住了。 “提前给你压岁钱，今年我要回家过年。”薛睿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把一个红包放在了桌子上。 薛睿开始穿外套，再拖下去没时间去顾慕雪那边拜年了。 “嗯，这是你的压岁钱。”林若曦也准备了红包，听到薛睿要离开的消息，她意识到后面好几天都看不到薛睿了，心中有些小失落。 她走上前轻轻抱住了薛睿，在薛睿身上深深吸了一口。 “你在做什么？”薛睿双手举起，跟投降的手势差不多。 林若曦经常占他便宜，他意识到这时候最好不要动弹，以免擦枪走火。 林若曦很紧张，她生怕被薛睿骂，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偷偷抱过薛睿了。 “我…我想记住你的味道……” 第154章 你也会猫语? “走之前，咬一口好不好？” 林若曦把巧克力派送到薛睿的嘴边。 她不想切掉完整的巧克力派，又想把第一口给薛睿吃。 薛睿忍不住笑了，心说这小丫头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纠结，喜欢抱着一整张大饼吃，吃西瓜抱着半个吃，吃巧克力派也是这样。 他低下头，在巧克力派上啃了一大口。 巧克力派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多久，上面的巧克力涂层被冻的很硬，他咬的时候带下来了一大块，现在嘴唇上挂着一大片巧克力。 随着嘴唇和巧克力接触，边缘渐渐融化，眼看就要掉下去。 林若曦看到薛睿咬了一口，顿时喜笑颜开，可是看到有一块巧克力要掉下来，她眉头又皱了起来。 小丫头腾不出双手，急的踮起脚尖，用嘴巴接住了巧克力。 薛睿瞳孔剧烈震动，心脏跳的很快，两人咬着同一片巧克力，嘴唇之间就差了几公分。 他的视线一直在林若曦脸上，然而这小丫头的注意力全在巧克力上…… 林若曦把巧克力接住以后，杏眼扬了起来。 还好巧克力没掉地上。 最终，薛睿被林若曦一圈圈的裹上围巾，送到了楼下。 薛睿深呼吸一口户外的空气，凛冽中混杂着各种油炸年货的味道，跟抽了口烟似的，很辣嗓子，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舔了舔嘴上沾着的巧克力，甜腻腻的。 临到拐角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林若曦在偷偷舔着手指。 林若曦看到薛睿回头，急忙把手背到身后。 她刚刚在舔手上的巧克力，突然想起薛睿说过的，舔手指不卫生。 薛睿苦笑摇头，这都什么事？他还没起贼心呢，为什么总是林若曦占他的便宜？ “难不成这丫头天生克我？” “算了，快赶不上了。” 薛睿嘀咕了一句，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往顾慕雪家赶去。 踏入顾慕雪小区的时候，薛睿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倒不是怕顾青山，而是他答应顾慕雪的事情没有做到。 上次给那小妮子过生日的时候，顾慕雪许了个让他考进年级前三十的愿望。 嗯，小妮子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了，基本算是明示。 当时的薛睿信誓旦旦的应了下来，保证期末考试一定做到，因为他前世的时候真的有这种实力，加上努力一把，他相信自己可以的。 然而，现在又到年跟前了，上次的期末考试成绩也出来了——他被挤出了前五十。 薛睿觉得他引发了蝴蝶效应，他的成绩对比前世绝对是有一点进步的，进前三十按理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这一世，二中学生太卷了！薛睿根本卷不过。 不过他的总分还是稳步上涨的，只是在校内的排名降低了，不影响几个月后的高考。 顾慕雪为了他的学习花费了很多精力，在同学们都在努力冲分的时候，顾慕雪却在为他的成绩发愁，这次那小妮子期末考试已经掉落到年级第三了，洪子涵成了年级第二…… 不过薛睿可没脸拿这个说事。 “算了，和顾老师认个错吧，态度好点。”薛睿叹了口气，心说当时牛逼吹大发了。 顾慕雪家中。 虽说是高档别墅区，但过年的时候却格外的冷清，河东是后发城市，有钱人大多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春节也要回村过年。 薛睿进去的时候发现，顾家的大门就敞开着，他看到顾青山和赵丽珍在收拾东西。 “顾叔，赵姨，你们要出门吗？”薛睿惊讶道。 他也是头次除夕夜来顾慕雪家里，不知道顾家过年是怎么安排的。 难道现在要出发去江南了？ “小睿找雪儿玩吗？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赵丽珍笑着把薛睿迎了进去。 她经常和任群芳出去逛街，两家人关系很近的。 而且，自家闺女总是往薛睿家里跑，虽然每次都说是找薛瑶玩，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哪里看不出来，那是找瑶瑶的吗？ 不过自家闺女确实没有几个朋友，她也就同意了，其实主要还是薛睿足够成熟，做事很有分寸，她不担心自家女儿的安全问题。 “主要是来看看您和顾叔。”薛睿笑着把礼物提进屋子里。 顾青山皱着眉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薛睿这幅德行他是看不上的，可是这小子确实比同龄人强了很多，尤其是在生存能力上。 就他知道的情况，薛睿今年至少赚了三四千万，已经财务自由了。 “顾叔。”薛睿笑道。 他没和顾青山说过他赚钱要保密的事情，因为他觉得不用说，顾青山知道分寸的，不会在外人面前乱说； 而且，面对他老爹的时候顾青山更不会说，这不就相当于变相夸他么？只会让薛建峰得寸进尺。 所以，现在知道他身价的人有不少，比如农行的杨行长，俞敏兰，还有顾青山…… 但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所有人都闭口不谈。 “小睿啊，过几个月就高考了吧，我在英国那边有老朋友，给你写封介绍信，你去那边留学吧，国际排名比清北还要高，我都和你爸说好了。”顾青山乐呵呵道。 薛睿眼角一抽，顾青山怎么还想着这事？ 如果换了别人，这就是天上掉馅饼，但薛睿看出来了，这是明晃晃的要把他和顾慕雪拆开，把他流放外疆。 “顾叔，我英语太差，而且我怕出远门。”薛睿回绝了这个提议。 赵丽珍正在清点礼物，听到薛睿的回答有些诧异：“小睿别担心，那边有阿姨的亲戚，到时候你寄宿在他们家就好，英语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薛睿叹了口气，一脸认真道：“其实都不是，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我要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年轻人不能都往外跑。” 薛睿一下子把话题抬到了另一个高度，让顾青山眼角一阵抽抽。 可是，他回味了一下薛睿的话，语气神态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薛睿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也好。”顾青山叹了口气，心说如果每个年轻人都这么想就好了。 说实话，他听到薛睿这么说内心很欣慰。 “去吧，雪儿就在楼上收拾东西。”赵丽珍笑着摆摆手，心说两个小孩关系真好，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和任群芳做亲家。 “好嘞。”薛睿点头答应。 薛睿上楼后，顾青山瞪了一眼：“引狼入室，孩子都多大了？” “雪儿天天往小睿家里跑，小睿是狼的话早来不及了。”赵丽珍笑盈盈道。 “……”顾青山无奈，低头收拾礼物。 顾慕雪房间内。 顾慕雪手里举着一只小熊玩偶，是薛睿生日时候送给她的，她已经养成了每次睡觉都要抱着的习惯。 现在要回老家住几天，带小熊会不会被亲戚笑话幼稚啊？ 现在她很纠结，抱着小熊在脸上蹭了蹭。 小妮子想了想，她还是选择把小熊放进了行李箱内，用行李箱内自带的带子把小熊压好，又捏了捏小熊的脸蛋，小声骂了一句：“混蛋！” “嗯，我在呢。”薛睿应了一句。 “啊！？”顾慕雪被吓了一跳，急忙扣上行李箱的盖子。 她抬头看去，薛睿正一脸笑盈盈的靠在门框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看到了什么？”顾慕雪气鼓鼓问道。 如果刚刚的都被薛睿看到了，那得多丢人？ 薛睿一脸无辜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刚刚我在和它玩。” 说着，薛睿从脚下捞起一只雪白的猫咪。 “小布，你要替我作证。”薛睿对着猫咪问道。 “喵~”小布娇柔的喊了一声。 “我会猫语，它说我刚来。”薛睿一脸认真的说道。 “喵~” “什么？你说你想吃鱼？” …… 看着薛睿和一只猫咪自言自语，顾慕雪被逗笑了，心说薛睿真有趣，和猫都能聊上半晌。 小妮子笑的很灿烂，眼角绽放的笑意宛如初春的桃花，将房间都染成了粉红色。 看着明亮温馨的卧室，薛睿心说这小妮子还挺有童心的，有好多他看不懂的玩具和工艺品。 不过大多是可爱的那种。 “小布，我还没问你是公的母的。”薛睿把猫举过头顶，寻找着不存在的两个蛋蛋。 “没蛋，母的？”薛睿自语了一句。 顾慕雪表情瞬间变了，又羞又怒，虽然是只猫，但是薛睿的行为太没礼貌了！ 她一把夺过小布，抱在怀里搓了搓猫咪脑袋。 “喵~”小布又喊了一声。 随着顾慕雪把小布丢在地上，小布又跑到了薛睿旁边，用小脑袋蹭着薛睿的腿，好似在撒娇一般。 “小布好像很喜欢你。”顾慕雪笑着说了一句。 然而，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她发现味道不太对，又改口道：“这话是小布说的，我其实也懂猫语。” 薛睿憋着笑，心说这小妮子已经傲娇倒这种地步了吗？ 顾慕雪看薛睿表情笑吟吟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上次答应过我的，考进年级前三十。” 薛睿心说麻烦了，还是谈到这个话题了。 “顾老师，大过年的咱不提这个话题好不好？”薛睿一脸讨好的走到顾慕雪身旁，伸手替小妮子捏着肩膀。 薛睿心虚啊，上次吹的那么狠，结果连前五十都没进。 “嗯，态度不错。”顾慕雪努力压着嘴角，心说你也有今天。 “往右边一点。” “好嘞~” “嘶~疼，你轻点。”顾慕雪娇骂道。 顾青山刚上到二楼，听到自家闺女说了这么一句，他觉得天都塌了。 第155章 让你停了吗? 顾青山如遭雷击，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会吧，门还开着呢！不背着人吗？ 薛睿这小子也太嚣张了！ 没时间给他犹豫，顾青山顺手抄起楼梯旁放着的花盆，黑着脸走了进去。 “爸，你拿花盆做什么？回老家还带这个？”顾慕雪诧异道。 薛睿和顾青山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刚刚顾慕雪的声音让顾青山误会了…… 他冲顾青山尴尬笑了笑，心说顾局真他妈狠啊，上来就用花盆，还是实心的！ 他要真干点什么，今天怕是得横着走出去。 单纯的顾慕雪没领会两人的心理活动，还在问顾青山为什么要拿花盆。 “哦，你爷爷喜欢种花养草，我看咱家的不错，想着带一盆过去。”顾青山淡定说道，用锐利的目光刺了薛睿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是——把你的脏手拿开！ 薛睿讪讪笑了笑，把手从顾暮雪娇柔的肩膀上挪走。 顾慕雪发现薛睿停了下来，美眸一皱：“小睿，我让你停了吗？” 薛睿冲顾青山投去一个无辜的眼神，意思是这事真不赖他！ 顾青山深吸一口气：“雪儿，收拾差不多我们就回村吧。” “嗯，马上就走。”顾慕雪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顾青山离开了卧室，心说薛睿再和自家闺女待下去，他真要疯了！ 现在就敢捏肩，再过两天呢？一点一点接触，最后会收不住的！ 他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有些事不能怪年轻人，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容易做出很多冲动的事情。 “小睿，今年我要在村里过年，我听我爸说，咱们两个村子好像离得不远？”顾慕雪说道。 她有些后悔，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不和薛睿聊聊家里的事呢？ 如果早知道的话，小时候过年就可以和薛睿一起玩了。 “是不远，去年我爸还去拜访过你爷爷。”薛睿笑道。 顾慕雪气的牙痒痒，她觉得都怪薛睿，把自家描述的那么贫困！ 她从来不好意思问家庭的事，怕打击到薛睿的自尊心…… 顾慕雪越想越气，她转过脑袋，在薛睿手腕上轻轻咬了一口。 “嘶！疼！”薛睿急忙大喊。 顾慕雪被吓了一跳，在薛睿身上拍了一把，小声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真咬。” 让她家里人听见了，还以为她欺负薛睿呢！ 顾青山刚刚走出门没多久，又听见薛睿喊了这么一句…… “姓薛的没一个好东西……”顾青山嘴里咕咕叨叨的。 赵丽珍看自家老公提着花盆下来，诧异道：“还带这个？” “嗯，带上吧。”顾青山没有多说。 薛睿和顾慕雪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薛睿看着小妮子的手提袋，里面装的是一沓复习资料。 薛睿一阵无语：“暮雪，过年就这几天，不至于带这个吧？” “哼哼，给你带的，我要监督你做题。”顾慕雪一脸得意。 她是发现了，只要谈到学习成绩的事薛睿就会蔫下来，很好拿捏。 “……”薛睿其实猜到了。 他帮顾慕雪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后，在顾青山不善的目光下，跟着顾慕雪上了车。 “顾叔，我也回村，顺路捎我一程。”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嗯，走吧。”赵丽珍倒是不介意，反正两个村子离得不远。 薛睿听到声音看了一眼，主驾驶座上竟然是赵丽珍，顾青山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上，好像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 薛睿心说顾家居然是女人开车的吗？倒是个稀奇事。 薛睿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心说顾青山这一辈子过得是真他妈顺啊，有这么个好老婆。 年前刚刚下过一场雪，因为路面湿滑的原因，车子行驶的很慢，用了半小时才走出市区。 “去年在江南过年，今年回村里过年……”顾慕雪耐心和薛睿解释道。 薛睿认真听着，心说顾青山这么安排也挺好的，不偏袒哪一方。 出了市区以后，景色就漂亮了起来。 河东是个盆地，四面环山，山峰层峦叠嶂，山脚下的村落冒着袅袅炊烟，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世界一片雪白，俨然是一幅出自天公笔下的水墨画。 顾慕雪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她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深深吸了一口窗外清新的空气。 薛睿吹着空调昏昏欲睡，突然一丝凉风打在脸上，他侧头看了一眼。 “暮雪，你知道那是啥不？”薛睿指着一大片雪地说道。 “不知道。”顾慕雪摇了摇头，她也发现了，一路过来都是这样的田地，积雪下竟然还透着一丝翠绿，也不知道种的什么。 “那是韭菜。”薛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是韭菜？我觉得冒出来的尖尖更像小葱。” “可能是我记错了，那就是葱。”薛睿笑道。 顾青山无奈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教的好闺女，不识五谷……” 赵丽珍自知理亏，只是安静的听着。 “雪儿，那是麦苗，冬小麦。”顾青山纠正道。 顾慕雪眉头一皱，合着薛睿刚刚是在逗她？故意看她出丑？ “混蛋！”顾慕雪小声骂道，在薛睿腰间捏了一把。 薛睿捂着腰，心说这小妮子果然不认识小麦…… “没有人和你说过吗？”薛睿笑道。 “我不太听得懂我们村那里的方言，而且那些小孩总用炮仗吓唬我，过年的时候都待在家里。”顾慕雪嘀咕道。 “你等着，今年我去你们村给你报仇。”薛睿大义凛然道。 薛睿心说这小妮子大多时候都在城市里，即便有假期也是到处跑，很少和村里的人接触。 他猜测村里人因为顾慕雪家庭的原因，对顾慕雪太客气了，也很少和顾慕雪交流村里的事情。 至于那些小孩子，多是恶趣味。 车子行驶到薛睿老家村口的时候，顾青山开口道：“停车。” “顾叔，不太对吧？”薛睿开口道，这里离他家至少还有二里地呢，以顾青山和薛建峰的关系，肯定是知道他老家位置的。 “对的，年轻人就是要多走走。”顾青山笑道。 薛睿无语了，只能走下去。 顾慕雪听的一头雾水，心说这两人在聊什么？ 随着车辆缓缓发动，顾慕雪手机突然响起，是薛睿发来的消息。 薛睿：“今晚带你放烟花。” 顾慕雪回了个生气的表情，又质问道：“你去年不是说你们村没信号吗？“” 薛睿愣了一下，回道：“你不要小看我们的基建速度，去年没有不代表今年没有。” 顾慕雪犹豫了很久，如果是晚上要放烟花的话，薛睿会不会趁黑又吓唬自己？ 但她其实很想去，纠结了一会后，给薛睿回了个肯定的消息。 薛睿走在回家的路上，听见村口传消息部门传来了议论声。 “这是谁家的娃，长这么大的个子。” “不知道，我看眉眼和建峰有些像。” “哪个建峰？薛老头家的？” 薛睿心说真牛逼啊，这群老头老太太只是看了一眼，差点把他家族谱扒出来。 “大爷好。”薛睿用方言和村里人打着招呼。 “哎，吃了没？这娃还怪有礼貌的。” “吃过了，今年大棚里种的啥？菜价怎么样啊？” “来来来，大爷吃根烟。” …… 薛睿和村里人聊了一阵，很快就得到了很多内部消息，比如谁谁谁家闺女又回来了，谁今年相亲了多少次，哪家的姑娘考上了大学…… 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他主要目的是借一辆三轮车，去不远处的镇里批发一些烟花。 在村里借东西，只要报出自家长辈的名号，没有人会拒绝。 借三轮的大爷还一个劲的夸薛睿，说比那些城里回来的娃娃懂事多了。 回到老家和家里人打个招呼后，他就去批发烟花了，直到晚上和家里人吃了饭，看了会春晚，这才吭哧吭哧的骑着三轮车往顾慕雪的村子赶去。 顾慕雪站在空旷的村口，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心说薛睿怎么还不来？ 抬眼一看，她看到有个人影骑着三轮车过来了。 薛睿刹车后，大口喘着粗气，搓搓手放在耳朵上暖了暖。 除夕夜虽然没有月亮，但河东农村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门外的灯都是开着的，路上也会挂各式各样的彩色小灯泡，把“张灯结彩”四个字执行的淋漓尽致。 这小妮子穿的米白色的呢子大衣，靴筒裹着修长的双腿，耳朵上还套着雪白的兔子耳套，站在路灯下跺着脚，面容精致的就像个小精灵一般，和农村的画风格格不入。 四周一片亮堂堂的，属于顾慕雪的主场。 薛睿觉得不能逗逗这小妮子，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薛睿冻的发红的鼻子，顾慕雪伸手捏了捏，把自己毛茸茸的白色耳套摘下来套在了薛睿头上：“先借你暖一会。” “去哪放烟花？”顾慕雪问道。 薛睿心说村里还用挑地方？随便找个空旷的麦田不就能放吗？ “我想试一下。”顾慕雪指着三轮车说道。 薛睿眼角一抽，摆手拒绝了。 脚蹬的三轮有难度，掌握不好的话，不是翻车就是原地转圈，当初他就是这么和老爹翻车的…… “你要是翻车了，你爹会揍我。”薛睿想了一下，后果很严重。 “你不信我？” 顾慕雪眉头一皱，她什么没玩过？滑雪冲浪她都会，还会被三轮车难倒吗？ 薛睿心说顾慕雪要做的事，他是劝不住的，就让她骑吧。 “快上来！”顾慕雪做足了准备。 “我不敢……” 第156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暮雪，我劝你一句，这东西真没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薛睿诚恳说道。 他是吃过亏的人，没必要在这种倒霉事上再摔一个跟头。 而且，哪有美少女蹬三轮的？这小妮子也真是的，没有外人看着的时候，就暴露了好奇心的本性，想一出是一出。 “你都能骑，我怎么就不行？”顾慕雪嘟囔了一句，心说今天非得骑给薛睿看看。 “行吧。”薛睿咬牙道，冒着翻车的危险，他蹲坐在了斗子里。 当然，他的主要任务还是在后面给顾慕雪保持重心，免得被顾慕雪带沟里去。 顾慕雪蹬了几下，觉得起步很费力，干脆站起来踩。 薛睿在后面坐的胆战心惊，左边轮子翘起来他就往左边压一压，右边起来就往右边压。 没过多久，到了村口的拐弯处，薛睿有种不好的预感。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薛睿想起了那天和老爹翻车的场面。 薛睿急忙大喊：“暮雪，刹车，刹车！” “来不及了，跳下去吧！”薛睿喊了一句。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右边的轮子果然翘了起来，顾慕雪也发现了异常，急忙从车子上跳下。 薛睿从斗子里跳了下去，其实他早就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落地后一个踉跄，薛睿往前赶了几步扶住顾慕雪，猛地松了口气。 看着三轮车一头扎进麦地里，薛睿如释重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好在两人都没受伤。 “小睿，对不起。”顾慕雪嘟囔着嘴，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薛睿心说这小妮子就是不服输的性格，他不让做的事就偏要试试看。 按理说他可以利用这点用激将法让顾慕雪做很多事情，奈何顾慕雪太聪明了，这招没用…… “车停的很好，都省的我搬烟花了。”薛睿说完直接跳进了麦地里，滑出很远的三轮车方向走去。 顾慕雪听到薛睿换着法的安慰她，心里一阵窃喜，可是看到薛睿大大咧咧的踩在麦田上，她皱起眉头道：“小睿，你怎么糟蹋庄稼？” 顾慕雪跟着跳了下去，不过她没有跟着薛睿的脚印走，而是在麦苗中间的缝隙里小心翼翼的挪动，生怕踩坏了农民伯伯辛苦种的麦子。 薛睿心说这小妮子什么都不懂，冬小麦怕踩？ 看着顾慕雪垫着脚在雪地里走路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冰天雪地的小精灵翩翩起舞，很是赏心悦目，所以他也就没有提醒。 等到顾慕雪走到薛睿身边的时候，薛睿开口道：“暮雪，冬天的小麦不怕踩。” 顾慕雪美眸瞬间一凝，语气不善道：“你知道还不告诉我，故意的？” “咳咳，放炮吧。” 薛睿把买来的烟花摆在麦田的雪地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烟花引信。 随着光点冲上几十米的高空，烟花在空中爆开，绚丽的光芒映照在二人的脸上。 顾慕雪抬起头，欣赏着天空绽放的烟花，可是她发现根本不好看，这个角度看不清烟花形状，只是一大坨散开的光点，而且爆炸声震得她耳朵不舒服，还有很多烟花爆炸后的渣子落在她的脸上。 她目光微微向下偏移，这和她想象中的烟花不一样…… “近处看烟花就是这样的，我去的时候晚了，只买到这些大型烟花。”薛睿把耳套扣在顾慕雪脑袋上，伸出胳膊挡在顾慕雪的头顶，免得那些渣子掉在小妮子眼睛里。 “那不是白放了吗？”顾慕雪笑着往薛睿怀里挤了挤，好似生怕被烟花爆炸的渣子砸到一样。 她看了一眼薛睿，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没有白放，你看到的漂亮烟花都是别人放的，我们要是不放的话，别人不就看不到了吗？放烟花本来就是互相欣赏的事情。”薛睿笑道。 而且，放烟花就跟一种信号一样，只要有一个人开始带节奏，就会有人跟着一起放，不必非要等到凌晨。 顾慕雪笑了笑，她知道这个道理，可就是想听薛睿给她解释一遍。 果然，薛睿的烟花还没燃尽的时候，村里就有人开始燃放烟花。 …… 与此同时，薛瑶和薛建峰站在村口，面前摆着一堆烟花。 “我哥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跑去别人村放烟花，说是他放给我看，让我在这放给他看。”薛瑶搓了搓手，拿着一支香烟点燃了面前的一排烟花筒，而后慌忙捂着耳朵跑向远处。 她觉得老哥安排的很好，在村口刚好能看清薛睿放的烟花，现在她已经欣赏完一场烟火大会了，该轮到她放给薛睿看了。 “他去哪了？”薛建峰接过闺女还回来的香烟，叼在嘴里咂摸几口，心说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放烟花的方位，好像是顾青山村里。 薛建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薛睿安排妹妹在这里放烟花，大概率是放给顾慕雪看的。 薛建峰笑吟吟的点点头：“好小子，真有你的！” 他是很支持薛睿去追顾家的女儿的，他回头又从家里搬了几箱子大的出来，寻思让儿子和顾家的闺女看个够。 …… “小睿你看，那边好多烟花！”顾慕雪眼睛一亮，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薛睿当然知道是谁放的，那是他安排的后手，万一没人跟着他放的话，他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他总觉得薛瑶那边的烟花有些太密集了，自己应该没留那么多才是。 薛睿兜里的手机一震，他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老爹发来的短信。 内容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加油！ “……” 薛睿一阵无语，这里面还有薛建峰的助攻？ 他收起手机，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欣赏着远处的美景。 顾慕雪笑了笑，薛睿一直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她跟着坐了下去，伸手支撑身体的时候压到了薛睿的手。 她下意识想要挪开，但突然被薛睿反手握住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顾慕雪漂亮的桃花眼中，时不时有烟花绽放。 “过完年就快高考了，我们都长大了。”顾慕雪感慨道，她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薛睿以前用毛毛虫吓唬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就快成为大人了。 薛睿心说你感慨个什么劲？不还是那个灿烂活泼的小女孩吗？ 光长岁数，不长阅历。 在他看来，大学生和高中生其实区别不大，都是待在象牙塔里的小孩子而已，对世界充满了向往和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只有毕业后经历过社会毒打，才算是真正的成长。 不过薛睿不想让这小妮子长大，因为长大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但顾慕雪的起点太高太高，不够接地气，和他这等平民之间存在很多代沟。 所以，薛睿觉得有必要让这小妮子学习学习，了解一下普通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不然到了大学以后怎么和同学交流？ 人家聊东食堂的麻辣烫好吃，你聊哪家西餐厅的甜品好吃？ 那是学生消费得起的吗？ 还有基本的生活技能也是问题，总不能到了大学还带个保姆，一辈子活在赵丽珍安排的蜜罐里。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看完这场烟花。 薛睿捏了捏顾慕雪柔软的手掌：“暮雪，长安交大我是考不进去了，以后就不能找你补课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大学生要补什么课？不翘课都算好的了。 顾慕雪听到这里，心情突然很低落，其实她也发现了，薛睿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花时间就一定能有收获的。 可是她真的很想和薛睿在一个学校。 “哼，谁想和你一个学校。”顾慕雪眼角泛着泪花，她已经很用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她不想被薛睿发现自己的异样，冷哼一声后转过了脑袋。 薛睿感受到顾慕雪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心说这小妮子总是这样，口不对心。 这个岁数的少年少女就是这样，明明只是不在一个学校，就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其实等多年以后回头再看，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尤其是对薛睿这种经历过大学生活的老男人，他觉得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沉重。 “暮雪，很多时候在一个学校也不经常见面，因为不同专业的课程时间不同，一个人没课的时候另一个人刚好有课。” “你没听过一个笑话吗？宿管阿姨要和看门的保安大叔闹分手。”薛睿笑盈盈道。 “为什么？”顾慕雪被薛睿勾起了好奇心。 “因为学校太大了，宿管阿姨受不了异地恋。”薛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慕雪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想起自己参观过的大学，有的学校真的非常非常大，光靠两条腿能累死人的那种。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也没什么？ “以咱俩的交情，我周末肯定去找你玩。”薛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顾慕雪眨眨眼睛，让冬夜的风吹干眼角的泪，她心里暖暖的，刚刚升起的那股悲伤瞬间就被冲散殆尽。 薛睿说“咱俩的交情”，她很想问问是什么交情。 “我们……” 轰！ 一声烟花的爆响吓了顾慕雪一跳，随着这声烟花绽放，全村都开始燃放各类烟花爆竹，声势震天，压住了顾慕雪的声音，也压住了她的好奇心。 第157章 不能开个坏头 薛睿拍拍屁股上的积雪站了起来。 然而顾慕雪呢，一脸笑吟吟的抓着薛睿的手，屁股故意往下一沉，拉着薛睿的身子站了起来。 薛睿把脸靠了过去，顾慕雪下意识后退一步，她觉得薛睿要得寸进尺。 然而，薛睿把脸贴到她的耳边：“我帮你拍拍雪。” 顾慕雪吓了一跳，急忙伸出小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拍打，她再不拍的话薛睿就来拍她屁股了。 “混蛋！”顾慕雪咬牙骂道。 “什么？听不清？”薛睿从嘴型上看出顾慕雪在骂他，但他还是刻意把耳朵凑了上去。 顾慕雪踮着脚尖，把脸到薛睿耳旁：“我说混蛋！” 顾慕雪声音很大，比外面的烟花爆竹声更加震耳欲聋，薛睿觉得耳膜都被震得痒痒的。 既然这么霍霍他，那就怪不得他占点什么便宜了。 两人挨得很近，薛睿伸出臂膀抱住了顾慕雪，一只手微微抬起毛茸茸的耳罩。 顾慕雪紧张的挤上了眼睛，准备好迎接薛睿的报复，等了许久后，她发现薛睿并没有像她一样吓唬她。 小妮子眼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一口咬在了薛睿的肩膀上。 薛睿只觉得肩膀上的一块肉被咬住，而且顾慕雪好像还在说什么话？总之他感受到了来自声带的震动。 他心说这小妮子大概率又在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或者骂他的话。 薛睿趁着顾慕雪在他肩膀上折腾的功夫，把一个红包塞进顾慕雪大衣的兜里。 许久后，顾慕雪算是发泄完心情了，只觉得新的一年是如此的美好，她笑着说道：“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薛睿回道。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了，她得赶紧回家，刚刚她已经偷偷挂了老顾两次电话了。 “我爸催我回去了。” 顾慕雪想了想，把耳套摘下来扣在薛睿的脑袋上，因为薛睿回去还要走好一段路的，她只用几分钟就能走到家里。 她跑出几步后，发现薛睿并没有跟着一块过来，而是在收拾麦地里燃放过的烟花筒。 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还是薛睿比较细心…… 顾慕雪又回过头帮着薛睿一块收拾…… …… 薛睿蹬着三轮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回到村里的时候，发现老爹还在门口放炮。 “爸，你不累吗？我都看一晚上了。”薛睿无语了。 先前的烟花就是他老爹放的，现在都他妈要一点钟了，薛建峰还在放烟花。 “来，还有十几箱，你帮我放了。”薛建峰点上支烟交到薛睿手中，眼睛盯着薛睿的指甲盖。 薛睿无所谓的接过烟，薛建峰满意点点头，薛睿虽然接烟的手势很自然，但指甲盖上并没有黄黄的油污，说明平时是不怎么吸烟的。 “年年买这么多做什么？”薛睿抱怨道。 薛建峰叹了口气：“往年就是这么放的，今年我不多放点炮仗，别人还以为咱家生意不行了呢，村里人嚼舌根可了不得。” 薛睿嘴角一抽，他老爹可是很世俗的人，放烟花只为了显摆自己有钱。 因为烟花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轻奢品。 “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放那么多。”薛睿一脸憔悴，今天光放炮了。 “你说的对，有些事吧，就不能开个坏头。”薛建峰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如果他刚刚富起来的时候没那么装逼，现在也不至于要放炮放到一两点钟。 他倒是不怕自己名声有啥，就是怕家里老头在背后被人嚼舌根，说什么生意不行了之类的话。 薛建峰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只留薛睿一人在门口放炮放到一点半…… “我居然活成了自己痛恨的样子。”薛睿嘀咕了一句，把打火机塞进兜里。 他突然摸到一个红包，心说他刚刚已经偷偷塞到顾慕雪兜里了啊？ 他稍微一摸，比自己送的要厚一些。 红包封面上写着一行字：新年一起长大，你比我大半岁，给你压岁钱压压岁。 这个字迹薛睿再熟悉不过了，是顾慕雪写的。 薛睿苦笑摇头，这小妮子居然也偷偷给他塞了红包，而且还说给他压岁，意思是让他长慢点？ 不过他现在困得不行了，只想赶紧躺炕上睡觉。 …… 第二天清早。 吃过早饭后，薛睿觉得嗓子都哑了，喝了好几杯水才勉强缓过来。 “奶奶，以后炕别烧那么热，我快干巴了。”薛睿愁眉苦脸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奶奶把炕烧的特别热，昨晚的房间简直就是个大型烘干机，他鼻孔都干的发疼。 回头一看，薛瑶鼻孔塞着个卫生纸。 “哥，今晚你睡墙根。”薛瑶黑着脸道。 “流鼻血了？”薛睿幸灾乐祸。 老家房子没有重盖，老头嫌浪费钱，这就导致每年过年的时候位置都不够，他和薛瑶和薛夏莹挤的一张炕，薛瑶还傻乎乎的占了个靠墙跟的位置，就属那里最热。 “爷爷，给家里重新盖个房吧，我爸说他出钱。”薛睿说道。 他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总和两个女人挤在一起，而且等以后成家了怎么办？ 房子迟早是不够用的。 “花那钱作甚？一家人挤挤又不是不能睡，过年将就几天得了，平时你们又不回来。”老头摆摆手，没有理会薛睿的提议。 他觉得自家儿子孙子都不会过日子，就没想过以后万一有个啥？ 总之薛建峰给他的钱他都存起来了，想着以后不行了全部再给儿子孙子，也算是他活着时候能给小辈们做个保障。 “这不行啊，你就没想过我以后结婚了怎么办？”薛睿抱怨道。 “嘶~”老头点上根烟，砸吧着烟嘴陷入了思索。 犹豫了一会后，老头说道：“等你找下媳妇再盖房。” 薛睿悠悠道：“找下的时候都来不及了。” “那你带一个回来让我看看，我立马就盖。”老头乐呵呵道，心说自家的男娃都懂事，早早就知道给自己的人生做计划。 “说话算话？”薛睿歪着头说道。 “算话！”老头拍拍胸脯。 薛睿笑吟吟的转过头，给顾慕雪打了个电话：“暮雪，要不你来我们村接我一下？我买了好多摔炮，咱俩找小孩报仇去。” “真的？我马上过去接你。”顾慕雪欣喜喊道。 她早就看那帮混蛋小孩不顺眼了，可是年年都是那群小孩子追着她跑，不是用炮仗吓唬她，就是威胁往她身上抹鼻涕…… 随着电话挂断，老头觉得有点不对劲，薛睿刚刚那通电话什么意思？ “爸，我中午不在家吃了。”任群芳笑着冲薛睿爷爷打了个招呼。 “去吧去吧。”老头笑盈盈的也没有在意，一顿饭而已。 薛睿心说老妈麻将瘾是真大，从初一打到十五。 任群芳发觉儿子有些嫌弃的目光，顿时黑下脸来，拉着薛睿走到大门外：“你今年怎么不去陪曦曦过年。” 薛睿也是无语了，他哪能年年去？老头老太太能乐意吗？ “我昨天去过了。”薛睿说道。 他心说今年过年肯定有俞敏兰陪着，林若曦也不至于那么孤孤单单。 “我中午去一趟曦曦那里，晚上再回来，你和你奶奶也说一声。”任群芳摆了摆车钥匙，潇洒离去。 薛睿站在门口目送老妈远去，结果任群芳刚走，一辆奥迪又停在了他家门口。 开车的是他不熟悉的司机，应该是顾慕雪爷爷家里的。 “小睿，快走，我刚才还看见那几个小孩了，晚了怕是找不到人了。”顾慕雪看薛睿不为所动，主动下车去拉薛睿的胳膊。 “别急，我爷爷还在院子里呢，我和他打个招呼再走。”薛睿用胳膊夹住了顾慕雪的手臂。 顾慕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薛睿家的院子里了。 她双目呆滞，这就进了薛睿老家了？ 虽然她经常往薛睿家里跑，可是回农村老家又是另一回事，总是带着一股别样的味道，像是要把她介绍给家里人一样…… 老头正抽着烟呢，看到薛睿牵个小姑娘回来，差点被呛住：“芳芳？” 这女孩和儿媳妇年轻时候长得好像啊，让他产生了一种时间回溯的错觉。 可是看到旁边站着的人，他才能确定这个女孩只是长得像。 “爷爷好，我是…薛睿的同学。”顾慕雪大大方方的和薛睿爷爷问好。 然而，她偷偷伸出一只手，在薛睿腰间掐了一把。 要介绍她认识怎么不早说呢？她为了和那群小屁孩报仇，特意穿了一身干练的运动服出来，而且来的时候还没带任何礼物！ “你好你好，你这娃娃是谁家的？”老头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这女娃一看就是城里的大闺女，细皮嫩肉的还说着标准的普通话。 “爷爷你别问了，这就是我同学，我和她出去玩了。”薛睿忍着腰间的疼痛，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了出去。 老头一阵嘀咕，薛睿说是同学，可两人的神态就像是生活了很多年一样，那女娃娃掐薛睿的腰，还揽着薛睿的胳膊…… “老太婆，把家里存折翻出来，过完年盖个房子。”老头走进屋子说道。 “爸你想通了？”薛建峰惊讶道。 “嗯，不说这个，夏莹你准备啥时候结婚。”老头看到自己女儿，又联想到自己孙子，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薛夏莹再慢下去，家里都要差辈了！ …… “混蛋！混蛋！你故意的吧！” 第158章 和小孩玩兵法 “我故意什么了？”薛睿笑道。 他打电话让顾慕雪来就是做给老头子看的，好让爷爷赶紧重新盖个房子。 “别跑。”顾慕雪呲着洁白的牙齿，在在巷子里和薛睿追逐。 薛睿在巷子的排水渠两旁跳来跳去，顾慕雪想打打不着，气鼓鼓的抓起一把雪撒了过去。 顾慕雪瘪着嘴，眼睛瞥向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只是同学吗？” “什么？”薛睿侧着耳朵，刚刚顾慕雪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顾慕雪脑袋一歪，她本来也没想让薛睿听见。 刚刚和薛睿爷爷问好的时候，她就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自己是薛睿的同学。 她还想着薛睿能说点不一样的，结果也说是同学，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就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没什么，你说的什么摔炮呢？”顾慕雪小手一伸。 她自己没玩过，但被村里的小孩子吓唬过，因为亲戚家的孩子也比较文静的缘故，她没机会玩这些炮仗，现在薛睿要带她玩，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得去你们村买。”薛睿说道。 “为什么？”顾慕雪不能理解，薛睿不是说已经买好了吗？ 薛睿一脸神神秘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顾慕雪老家的东关村，薛睿在村口和几个老头聊了几句，用了几根烟的代价，打听到了村里总共有几家小卖部。 起初顾慕雪看到薛睿用方言流利的和村里人聊天，她还觉得薛睿好厉害。 可是看到薛睿给大爷们熟练发烟的模样，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等到薛睿和那几个大爷告别以后，她走到薛睿旁边说道：“不准抽烟。” 随即，小妮子伸出手，把薛睿兜里的烟没收了。 “你看我抽了吗？”薛睿问道。 顾慕雪呆住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薛睿只是给别人发而已，自己又没点。 想了想，她不情不愿的把烟还给了薛睿。 两人来到村口的一家小卖部。 刚进门，顾慕雪开口问道：“老板，这里有摔炮卖吗？” 老板看到是这么洋气的小姑娘，一脸笑盈盈道：“有的，要几盒啊。” 顾慕雪想了想那些可恶的小孩，多少都不够她砸的：“我全都要。” “娃，你不是开玩笑吧？”老板被惊到了，他可是进了一大箱来着，想着能卖到正月十五，没想到正月初一就被人清空了。 看着老板端出一箱的摔炮，顾慕雪有些吃惊，居然有这么多吗？ 薛睿开口打断道：“暮雪。” “小睿你别劝我，我一定要买下来。”顾慕雪皱眉道，那些小孩太可恶了，说的方言她又听不懂，还放炮吓唬她。 不过她有种直觉，那群小孩在说她的坏话。 现在手里有这么多的“武器”，她一定能报仇雪恨。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睿摇了摇头，对着老板说道：“老板，把你这能炸的炮仗都拿出来，我们包圆了。” “啊？”顾慕雪吓了一跳，她看到货架上那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小炮仗了。 她还以为薛睿要劝她不要那么冲动，结果薛睿的想法比她还要夸张！ 可是那些炮仗好像都要用打火机去点，她觉得很危险，万一在手里炸了怎么办？ “啊？”老板同样发出了质疑声。 随着薛睿把几张红票子拍在桌子上，老板这才相信薛睿不是开玩笑的。 薛睿和顾慕雪一人抱着一个大箱子从小卖部走了出来。 “小睿，用得到这么多吗？”顾慕雪不禁发问道。 “还没完呢，你们村还剩两家小卖部，过去把那两家库存也全清空。”薛睿笑吟吟道。 “还要买？”顾慕雪瞪大了眼睛，薛睿到底想干什么？ 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小孩，可是薛睿的架势像是要炸飞那帮小孩…… 薛睿双手背到背后，轻咳一声，故作高深道：“听说过孙子兵法么？” 顾慕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粮草已经够多了，咱俩用不完。” 薛睿摇了摇头：“是釜底抽薪，咱俩把全村的炮仗都买完，让他们失去补给。” 他不是没在村里生活过，很少有家长给家里小孩子买成堆的炮仗玩，都是给小孩子零花钱，一点一点去买。 小孩子即便正月初一拿到了压岁钱，也不敢去乱花，如果被父母看到买了一大堆的炮仗，大概率又会挨骂，甚至是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所以，薛睿要把整个西关村的炮仗全部包圆。 而且，看着是一大堆有几百盒，但一盒也就五毛钱而已，即便把整个村子小孩玩的炮仗都清空，也花不了几个钱。 更别提他现在身价上亿，哪里用得着在乎这几百块钱？ 他老爹昨晚放烟花就放了大几千块，他这才哪到哪？ 顾慕雪不禁笑了起来：“小睿，你和小孩子玩兵法。” 她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她觉得薛睿太有趣了，居然和小孩子斗智斗勇，弄的和打仗一样。 薛睿故作深沉道：“严肃点，这是一场持久战。” “好的，小睿长官。”顾慕雪很配合的敬了个礼。 顾慕雪今天穿的一身粉粉的运动服，衬的小妮子脸蛋愈发的粉嫩，薛睿下意识伸手去捏顾慕雪的脸。 然而，小妮子没给他捏，反手还咬了他一口。 “嘶~”薛睿觉得大概是捏林若曦捏习惯了，忘记了顾慕雪可没那么好欺负。 司机一脸无奈，心说这两人真有意思，不过他今天的任务就是陪顾慕雪，他主动把两箱炮仗塞进了后备箱。 “师傅，你帮我们把那两家和临近村子小卖部的炮仗也清空。”薛睿递上一千多块现金，下面还垫了一包没拆封的软中华。 司机没理会薛睿，反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顾慕雪。 随着顾慕雪微微点头，司机接过了薛睿递来的东西：“我回去换个车，你们就在村里玩，不要乱跑。” “放心，暮雪绝对不会损失一根汗毛。”薛睿保证道。 司机点点头，心说这小子挺成熟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也只是在村里。 回到农村以后，顾慕雪人生地不熟，语言沟通还有点障碍，所以这次全听薛睿的安排。 薛睿拆开一盒摔炮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顾慕雪被吓了一跳，心说薛睿比那些小孩子狠多了，那些小孩子只是一个一个的扔，薛睿是一把一把的砸。 “嘿嘿，咱俩就在小卖部门口蹲着，肯定有小孩过来买。”薛睿笑道。 这时刚吃完早饭，小孩们手里的存货很快就会用完，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补给，到时候可以出去偷袭。 “会不会伤到他们？”顾慕雪问道，她知道薛睿会拿捏分寸，可是听到摔炮爆炸的动静，还是不由的心头一震。 “不会，这东西也就是听起来响，其实没什么威力，打到衣服上也不会爆炸。” 说着，薛睿用脚在地上碾爆一个摔炮，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玩意就是吓唬人可以，哪来的威力？ “我记得邱梦泽那个蠢货，小学的时候在教室里徒手剥摔炮的纸皮，直接在他手上炸了都没什么事……” 顾慕雪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心说小男孩都是这么淘气的吗？薛睿小时候差不多也是那样，还捅过马蜂窝。 没过多会，顾慕雪发现一个眼熟的小男孩：“就是他昨晚用炮仗吓唬我，还有那个个子高一点的，前年要往我身上抹鼻涕。” “……”薛睿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妮子这么记仇？ 这群小男孩也就十来岁大，最大的也就小学四五年级的样子。 不过既然顾慕雪都给他指出来了，他肯定是要动手的。 两人对视一眼，抓着摔炮追了出去。 “别跑，让你吓唬我！”顾慕雪笑着丢出一把摔炮，吓的小孩四散逃开。 “有种别走，你给我等着！”小男孩大喊道。 顾慕雪眉头一皱，她大概听懂了小孩说的方言的意思：“他是不是在威胁我？” “嗯，就是这意思。”薛睿大跨步追了上去，又在那个放狠话的小孩脚下丢下一把炮仗。 看着小孩仓皇逃走的模样，薛睿笑道：“出气了没？” “不够，我才摔了两把。”顾慕雪笑嘻嘻道，她有点能理解为什么有小孩吓唬她了。 这种捉弄人的行为，莫名的有些舒爽。 她今天要把那些账都讨回来。 “午饭之前都不会休战的。”薛睿知道小孩肯定不会罢休，一个村的小孩都是一个小团体，肯定会成群结队来报仇。 尤其是面对他这个陌生面孔，更能让这些小孩子拧成一股绳来“作战”。 西关村大队。 一群小男孩围成一团，为首的小男孩坐在高处，他开口道：“小超，你买到摔炮了没有？” “二狗哥，村里的小卖部都卖完了，隔壁村也说卖完了，就剩下鞭炮了。”狗娃说着拿出一挂鞭炮。 “拆开也能放。”二狗说道。 “我…我不敢。”小超往后退了一步。 他见过有人把鞭炮拆开来玩，鞭炮的引信很短，燃烧的速度又非常快，如果不能在瞬间丢出去的话，就会在手里爆炸…… 叫二狗的小男孩一脸傲然，从鞭炮上拆下一个，用打火机点燃，随手丢了出去。 啪！ 炮仗在空中爆炸，距离小男孩的手指只有十几公分。 别人不敢做的他敢做，他才是村里公认的孩子王。 现在有外村的人来“抢地盘”，他要去镇镇场子。 第159章 威慑性武器 叫二狗的小男孩带着自己的小弟来找薛睿报仇。 然而，现在他和小弟被薛睿追着跑。 小弟把薛睿描述的很可怕，他以为自己小弟是吹牛逼的。 就像是一群人看到了一只比较大的麻雀，以后和人聊天的时候，一个人说有拳头大，另一个人说有脑袋大…… 最后一传十，十传百，嘴里的牛逼越吹越大； 那只鸟的体型也会在众人的记忆中渐渐模糊，能从胖麻雀变成遮天蔽日的鲲鹏…… 但二狗低估了薛睿的狠辣，小看了成年人的财力，薛睿一次会砸出好几盒分量的摔炮； 他平时也就一个一个丢摔炮，偶尔奢侈一把，一次摔上一整盒。 因为他平时的零花钱只有五毛或者一块钱，过年会多一点，也就十几块的样子…… 然而薛睿几秒钟就把他好几天的零花钱砸出去，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最重要的是，对方根本不怕他丢出去的炮仗…… …… “就属你最淘气，你叫二狗子是吧，别跑！”顾慕雪仗着身高优势，从村里小卖部追到村里大队。 其实，光靠顾慕雪根本吓不到那些小孩，反而会被小孩子丢的黑旋风之类的小炮仗吓到。 但薛睿会在第一时间把顾慕雪周围的炮仗踩灭，或者干脆一脚踢走。 “嘻嘻。”顾慕雪喜笑颜开，有薛睿在旁边保护她，她可以放心去吓唬小孩子。 薛睿就像一层无敌的屏障，会替她清除周围的一切危险。 司机这时也“进货”回来了，开着奥迪车缓缓跟在二人身后，后备箱大敞开，给两人提供火力支援。 “他们太狠了，怎么办？”许多小男孩哭丧着脸。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奢侈的人，还有这么卑劣的大孩子！ 背后居然有大人开车，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炮仗，根本不用停下来补给。 反观他们，只能被追的到处逃窜。 “哈哈哈，这群混小子，你们也有被人收拾的一天？”路过的村民笑骂道。 “小姑娘加油，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有人鼓励道。 薛睿乐呵呵的和村民打招呼。 大伙都看得出来，他们只是在和小孩子玩耍而已，没有伤到小孩。 正是大年初一，巷子里的吵闹声引来许多人坐在家门口围观，一人手里捏着一把瓜子，笑吟吟的看着热闹。 很快，一行人追到顾慕雪老家门口，薛睿看到自己老爹和顾青山坐在门口抽烟。 薛建峰和顾青山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又是在搞什么？ “肯定是你家小子出的主意。”顾青山说道。 他闺女以前可没这么疯，现在脸上都带着黑黢黢的印子，灰头土脸的，真就跟村里的疯丫头一样。 “他们不玩的挺开心的吗？”薛建峰不以为然。 “也是。”顾青山笑道，他觉得让顾慕雪和薛睿在村里玩玩也好，能让自家闺女接接地气。 “雪儿，跑慢点！”顾青山提醒道。 薛睿到跟前的时候，停下来点头问好：“顾叔新年好。” “薛叔叔好。”顾慕雪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有礼貌的和薛建峰问好。 “暮雪过来，叔叔给你压岁钱。”薛建峰招手道。 顾慕雪犹豫了一下，眼看那群小孩要跑没影了，她内心很纠结。 “爸，咱家俩孩子，顾叔得发两份，不能让顾叔吃亏，而且我们都这么大了要什么压岁钱？”薛睿笑着说道。 说完，他拉着顾慕雪的胳膊往前追去：“快追。” “臭小子，滚滚滚。”薛建峰没好气道。 “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顾青山感慨道。 …… “二狗哥，我觉得我们赢不了了，我想回家。”有小男孩提议道。 “没出息，都怪你们胆子小，居然被女孩追着跑。” 薛睿一边追一边喊：“谁要躲到家里就是胆小鬼。” 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就有人不守规则，躲着躲着就偷跑回家吃饭去了…… 如果这群小孩躲进家里，那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不过小孩子最吃激将法； 只要有那么几个人认同他的话，那大多数人都会随着大流走，不会中途逃跑回家。 “你才是胆小鬼！”有个小男孩骂道，转过头冲薛睿吐口水。 看到薛睿往旁边一躲，众孩童发现了薛睿的弱点，顿时停下了脚步。 顾慕雪柳眉一竖，村里的小孩子太可恶了，比当年的薛睿可恶多了！ 薛睿小时候最多也就是捏着毛毛虫追她玩，然而这群小孩居然用抹鼻涕吓唬她，现在还冲薛睿吐口水。 薛睿眉头一皱，这群小孩和他玩赖的，要恶心他？ 他身子往后微微一退，发现路旁边斜放着一把长柄粪勺，应该是谁家挑粪的农具。 薛睿心一横，一把握住了木柄，木柄上是挺干净的，但是勺子上可就不一样了…… 小男孩们顿时瞪大了眼，嘴里骂着许多难听的方言。 “哥哥，我们认错了！”有人急忙认错，生怕薛睿把粪勺蹭到他身上，他过年刚换的新衣服…… 薛睿实在是太狠了！比他们公认的“二狗哥”还要狠。 薛睿不仅用脚踩灭了他们的炮仗，还准备用粪勺揍他们…… 顾慕雪双眼瞪的很大，刚刚那群小孩还那么嚣张，怎么突然软了？ 薛睿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借我玩玩。”顾慕雪笑吟吟的上手去拿。 “这是挑大粪的东西。”薛睿憋着笑说道。 “啊？”顾慕雪面色难看，急忙收回手臂：“快丢掉洗洗手！” 说着，顾慕雪从后备箱取出一瓶矿泉水。 薛睿摆了摆手，摸都摸了，洗手也不急这一时，大多数人的心理作用下，觉得这东西从头到脚都很脏，其实木柄上端又不会沾到什么脏东西。 而且，说白了不就是正常的农业生产工具么？农民大爷摸的，他摸不得？ “都过来，谁吓唬过你们村这个姐姐？过来认个错，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薛睿痞里痞气道。 因为顾慕雪在旁边的缘故，薛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方言，因为对方听得懂普通话，而他也听得懂方言，沟通是没有障碍的。 小孩子们听到要道歉，心里一阵纠结，就好像道歉是什么特别羞耻的事情一样。 “周围几个村的炮仗都让我买完了，过来道个歉，夸暮雪姐姐几句，哥哥送你们炮仗玩。”薛睿笑道。 听到炮仗的诱惑，小男孩们又开始走不动道了，他们已经发现了，周围的炮仗全部卖完了…… 如果不低头的话，这个寒假都没有炮仗玩了。 “跟我走。”薛睿挥挥手，示意小孩跟着他走，司机把皮卡车停在大队的晒谷场里了。 一群小孩下意识看向了个子最高的“二狗哥”，又看了看薛睿。 片刻后，一个小孩咬牙跟着薛睿走了。 有第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人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一群小孩子在炮仗的诱惑下，都跟了上来……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用炮仗吓唬你的。” “我也是……” …… 最终，空留叫二狗的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一群叛徒！”二狗咬牙骂了一句。 他觉得好憋屈，为什么会出现薛睿这么个人？一瞬间抢走了他所有的光环。 还有那个女孩，以前很好吓唬的，今天突然变得不好惹了…… 小男孩们和跟屁虫一样跟在薛睿身后，顾慕雪也从车里的后备箱拿出矿泉水，给每个小孩子都分了一瓶水。 有小孩拧不开也不寻求别人的帮助，而是把瓶盖塞进嘴里，用牙咬住瓶盖双手去拧…… 薛睿没有理会，村里的孩子大多是放养的状态，小孩子常年得不到长辈关注，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来来来，先夸一句好听的就给你们炮仗，用普通话说，不然暮雪姐姐听不懂。”薛睿站在皮卡车的斗子里喊道。 顾慕雪嘴角噙着笑意，如果不是薛睿，这群淘气男孩根本不会低头认错的。 “暮雪姐姐你好漂亮，就像…电视里的人一样。”一个小男孩夸赞道。 随后，他得到了薛睿发来的一大堆炮仗，足有上百盒。 “谢谢哥哥！”小男孩喜笑颜开。 薛睿笑着搓了搓小男孩脑袋，他要这些炮仗也没用，送给乖小孩玩去就是最好的归宿。 “哥哥，你是不是摸完那根棍子没有洗手？”小男孩发问道。 薛睿脸不红心不跳道：“洗了。” “我怎么没看到呢？” 薛睿心说真要有什么，刚刚也在你头上洗差不多了。 …… 众人看到有人得到了好处，纷纷口灿莲花，把自己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都倒了出来，还有人想不出新东西，干脆给顾慕雪背了首古诗…… 顾慕雪笑得很开心，这群小孩子真是有趣，现在任由她去捏小脸也不会反抗。 “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吓唬暮雪姐姐？”薛睿问道。 以顾慕雪的气质，自带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场，这群小孩即便再傻，也应该知道那是千金大小姐，敬而远之的道理总该懂吧？怎么会上去吓唬顾慕雪？ 一定是有人带过头，这些小孩跟大流才去做的。 “我觉得暮雪姐姐太漂亮了，我不敢和暮雪姐姐说话……” “然后二狗哥说要去吓唬暮雪姐姐，说我们胆子小，我们不服气就跟着去了。”有个小男孩说道。 “别说，二狗听到了会打你的。”有人急忙开口道。 薛睿余光一瞥，他在墙角看到探出的办脑袋，应该就是那个叫二狗的男孩。 合着还躲在角落里面偷听？ “都是叛徒！”二狗看着众人围着顾慕雪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小弟都被顾慕雪夺走了。 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越想越气，瞬间憋红了脸，手里捏着一块石头，不断的在地上摩擦。 他探出头看了一眼顾慕雪，咬牙把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 薛睿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角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个男孩丢来的石头，看落地的方向，赫然是顾慕雪的背后。 哔—— 司机坐在车里干着急，他也发现了那个男孩的动作，但他来不及下车，下意识鸣笛提示。 第160章 吃不得亏 伴随着一声略带沉闷的响声，薛睿伸手接住了飞来的石块，石头撞击手心的声音被鸣笛声压了过去。 “嘶~”薛睿龇牙咧嘴，这石头震得他手心生疼。 “你怎么了？”顾慕雪被突然的鸣笛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发现薛睿一脸痛苦的样子。 薛睿强忍着疼痛：“没什么，手抽筋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二狗跑过去了。”有个小男孩说道。 司机刚打开车门，发现石头被薛睿接住了，心中猛地松了口气，向薛睿投去感激的眼神，要不是薛睿的话他今天可算是失职了，在村里都让顾慕雪受伤。 薛睿目光看着空旷的墙角，那个叫二狗的男孩，丢石头的一瞬间就逃跑了，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薛睿懒得去想这个问题，他只知道那小子太欠揍了。 他之前就看出那个男孩是村里的孩子王，一般能在农村获得这个称号的，都是好勇斗狠的男孩。 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孩不仅狠，还是发自骨子里的坏，无缘无故的让小孩吓唬顾慕雪，还冲人群里丢石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砸的是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揍那小子一顿。 薛睿走到奥迪车的旁边，在司机目光的注视下，用手掌压着石头在引擎盖上刮出一条白印子…… 司机目光错愕，薛睿这是在做什么？ “师傅，那小孩用石头把你车划了，咱俩去他家算账。”薛睿平淡说道，随手把石头丢在了地上。 司机瞬间反应过来，薛睿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笑着点点头，心说这小子真行啊。 如果只是说被石头砸了上门讨说法，又看不到什么明显的伤势，加上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倒显的得理不饶人了，这种事又没法闹的多大，就跟吃了个死苍蝇一样，毒不死人恶心人。 但车子划了一定是要赔钱的，牵扯到利益的话，家长大概率会让小孩“长个记性”。 而薛睿不想吃这个闷亏，居然用这种理由上门讨个说法。 “他把车子划了？”顾慕雪惊讶道，难怪刚刚司机突然鸣笛了。 “对，刚刚有个小孩丢石头把车子划了，好像就是他们喊的二狗。”司机看了一眼薛睿，很配合的说道。 顾慕雪一愣，这种事故她没处理过，一般都是由家里大人去做的。 “二狗要挨打了。”被二狗欺负过的小孩幸灾乐祸，心说二狗闯了祸肯定要被他爹揍，他现在心里很期待…… “嘿嘿，走，你们带我认个门。”薛睿笑道。 顾慕雪一惊，怎么就要挨打了？这话从何说起？ “谁要打二狗？”顾慕雪不能理解。 薛睿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他寻思顾慕雪生活在有爱的家庭里，当然是不能理解普通穷人家庭的现状。 一群吃瓜小孩在前面引路，薛睿和顾慕雪跟在后面。 一座平房前，小孩子们站在院子大门口大声喊着二狗的名字。 “怎么了，找我做什么？”二狗强装镇定道。 其实他内心很慌，他丢完石头就跑了，也不知道石头到底砸到了什么，这群人是不是上门算账的？ “你刚刚丢的石头把车子砸了，叫你家长出来。”司机走上前，一脸平静的说道。 二狗看到穿着西装的大人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心中咯噔一下。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他丢完石头以后确实有车子鸣笛，他砸到了车子？ “我没有！”二狗努力辩驳，眼睑因为紧张微微收缩，表情很不自然。 然而，一众小孩开始起哄：“大人都看见了，我也看见二狗晃了过去，而且你看他脸红了，肯定是心虚。” “谁啊？”一个糙汉子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红晕。 薛睿走上前，闻到了一股酒味：“你家小孩把门口那辆车划了。” 汉子看到眼熟的司机，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顾家的司机。 “哎，我看看。”汉子点头哈腰道，路过二狗旁边的时候，在二狗身上踹了一脚，“又给老子惹祸。” 顾慕雪瞬间眉头一皱，这是什么父亲？连证据都没看呢，先踹孩子一脚？ 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说的挨揍是什么意思。 薛睿心说二狗这小子平时估计就是无法无天，他老爹揍他这么娴熟。 大汉走到奥迪车前面，瞬间就发现了那一条白色的印子，又看了看四个圈的车标，还有四个9的豹子号车牌，顿时酒意全无。 “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大汉从路边抄起一根棍子，越过众人就打在二狗的身上。 薛睿急忙伸手去拦：“不能打孩子！” 当然，他只是做做样子，二狗这顿打是免不了的。 “不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就是欠收拾。”大汉下手很重，棍子打在厚厚的衣服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雷声大雨点小。 看两人表情不变，大汉一咬牙，用棍子抽向打二狗的腿，从棍子的声音就能听出来，那一下绝对是打实了，不过大汉也没真的用全力，那是根实心的桃木棍，真能打出事。 “爸，我错了！”二狗被打的眼泪鼻涕直流。 “别打了！”顾慕雪开口道，她看的胆战心惊，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打孩子啊？ 薛睿心说打给外人看的，想着能少赔钱。 但他没有跟着顾慕雪附和，反而是叹了口气：“顾慕雪，他用炮仗扔你，你还替他说话，真是太心善了。” 顾慕雪眉头一皱，薛睿怎么回事？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他？ 大汉心头一颤，那女孩姓顾？这小子还去惹顾家的女孩？ 他连踢带踹，狠狠发泄了一通。 薛睿觉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心里解气了不少，他和司机对视一眼，上去把大汉拉开：“行了行了，大过年的打什么孩子。” 大汉愤愤的把木棍丢在地上，心说流程总算是走完了，接下来就是协商赔偿的问题。 “您看，我家今年也没赚到什么钱，不知道这五百块够不够……”大汉急忙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里面还有几张五十的。 司机瞥了一眼，摆摆手道：“小孩子嘛，都是一个村的，顾老爷子也不会收，这次就算了。” 顾慕雪没看懂，但他觉得那个男人好可怕，打孩子那么狠，还好薛睿劝住了。 “替我谢谢老爷子。”大汉堆起一脸讨好笑容。 薛睿看二狗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说这小孩真他妈够倔的，根本不记打的那种，完全没长记性。 “二狗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薛睿招了招手。 二狗站在原地，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薛睿，直到被大汉踹了一脚，才不情不愿的走到跟前。 薛睿俯下身子，凑到二狗的耳朵旁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好勇斗狠有什么用？欺负别的小孩算什么本事？我想揍你都不用自己动手。” “其实，你什么都没砸到，那条印子是我划的。” 薛睿觉得二狗一看就是常年挨打的小孩，他根本没长记性，所以准备给二狗来点心灵上的暴击。 二狗瞳孔剧烈震动，他从没想过事实是这样的，他看到那条印子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石头砸到车上不该是个白点吗？为什么会有那么长一条印子？ 现在他清楚了，他被薛睿诬陷了，可他说出来是没人相信的，大概率还会被老爹揍一顿…… 此刻，二狗心中五味杂陈，委屈，震惊、恐惧…… 二狗幼小的心灵，遭到了来自成年人的黑暗暴击，一股无力感将他吞噬，他想伸手揍薛睿，可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快使不上劲了。 薛睿太可怕，刚刚他爹揍他的时候，第一个去拦的还是薛睿，装的太像了…… 二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敢和薛睿对视，脚步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别人都道歉了，你呢？”薛睿笑吟吟道。 二狗看了一眼薛睿，觉得那笑容仿佛一张深渊巨口，吃人不吐骨头。 他喉咙一阵发紧，颤抖着转向顾慕雪的方向，低头道：“姐姐，对不起。” 薛睿看二狗的态度不错，满意的拍了拍二狗的肩膀。 然而，在他碰到二狗肩膀的一瞬间，二狗猛的打了个激灵。 “暮雪，你看他知错了。”薛睿小声说道。 “我觉得哪里不太对……”顾慕雪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二狗的转变不是挨打后，好像是因为薛睿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 不过她觉得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没关系，姐姐不记仇的。” …… 趁着顾慕雪和一众小孩聊天的时候，薛睿走到司机旁边，递过去一卷现金：“师傅，修车费。” “不用。”司机急忙拒绝，今天薛睿可是帮了大忙了，顾慕雪没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只不过引擎盖多一条划痕而已。 薛睿没有强求，走到顾慕雪家门口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饭点，薛建峰刚好要开车回村，薛睿就跟着坐了上去。 顾青山站在门口相送，等到两人走远后，他擦了擦顾慕雪的脸蛋：“都脏成小花猫了，快洗洗吃饭。” “老顾，摔炮真的很好玩！”顾慕雪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炮仗，砸在了顾青山脚旁边，而后急忙往屋子里钻去。 她觉得今天太好玩了，薛睿来了一趟就把全村的小孩收拾的服服帖帖。 顾青山被摔炮吓了一跳，咬牙切齿道：“给雪儿都带坏了！” 说罢，他跟着顾慕雪走了进去。 “雪儿怎么弄的脏兮兮的。”院子里的顾老爷子笑呵呵道。 “爷爷，今天全村的小孩都管我叫暮雪姐姐。”顾慕雪笑道，一蹦一跳的回到屋子里。 老头有些诧异，他这孙女往年回家都闷闷不乐的，今年居然这么开心？他决定出去问问司机怎么回事。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车子引擎盖上多出来一条划痕，老爷子打趣道：“小李啊，你平时不是吹嘘自己车技好么？说什么一个石头子都压不到，现在让我抓到了吧。” “人有失手。”司机尴尬笑了笑，决定替薛睿瞒下这个秘密。 “不是你弄的？”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事情。 司机和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对视一眼，好像心都被看穿了一样，他叹了口气，心说就知道瞒不过。 他想了想，觉得顾家和薛家关系很不一般，说了也没什么关系，而且顾老爷子最烦有人瞒他。 “今天早上的时候，暮雪小姐一直和薛老板的儿子在一起玩，他们……”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老爷子摆手道：“好了，你也进来吃饭吧。” “领导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了。”司机恭恭敬敬说道。 老爷子双手背后，往远处看了一眼，笑着嘀咕道：“这父子俩都吃不得亏……” 第161章 可可爱爱的叠词词 正月初五。 “芳芳，你牌技真好。”赵丽珍和任群芳在院子里拉着手聊天，就跟认识了很多年的好闺蜜一样。 “哪有，我打了好多年，你才学三四天都会摸牌了。”任群芳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苦练多年的手法，在赵丽珍手里几天就学会了。 她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大。 “村里人都问呢，问我和你是不是亲戚。”赵丽珍捂嘴轻笑。 因为顾青山的选择，阴差阳错导致三个女人的样貌很是相似，被村里人误以为是一家人。 而她呢，虽然比任群芳岁数小，但她总觉得任群芳就像个天真的妹妹，很是亲切。 “这…”任群芳听到这里，突然有些心虚起来。 两家人能做亲家是最好的，可是她那个混蛋儿子脚踏两条船，也不知道到底要选谁。 顾家的闺女很好，可是她内心其实是偏向林若曦的…… “怎么了？” 赵丽珍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她这个好闺蜜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任群芳深吸一口气，她真的很想揍薛睿一顿，可是她知道那是没用的…… 她话题一转：“我们去邻居家看看小孩吧，她家小孩今天满月，据说生出来的时候有十几斤，我还没见过那么胖的孩子。” 赵丽珍也是一惊：“十几斤那可真够辛苦的。” …… 薛睿家门口。 顾慕雪和薛瑶在路边玩着摔炮。 这几天他除了去外婆家转了一圈，基本都在农村老家呆着，招待七大姑八大姨，劳心费神的。 “薛睿！”邱梦泽悄悄走到薛睿身后，猛的拍了一下薛睿的肩膀。 薛睿吓了一跳，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瞬间就知道是谁来了，他笑骂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来吃席。”邱梦泽说道。 薛睿看着巷子里摆满了餐桌和椅子，顿时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他村里的邻居就是邱梦泽亲戚家，邱梦泽偶尔会来他们村里，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最后发现竟然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两人的关系也就越走越近。 所以偶尔在村里看到邱梦泽，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眼看又要开学了。”邱梦泽愁眉不展，高三的日子太难熬了。 “邱梦泽？”顾慕雪惊讶道，怎么在这里都能碰上同学。 邱梦泽一愣：“顾慕雪？” 他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因为顾慕雪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服，与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 而且顾慕雪手里拿的是什么？摔炮？那是女神该玩的东西吗？ “薛睿，她怎么会在这里？”邱梦泽小声问道。 “暮雪就是隔壁村的，她今天跟她妈妈来我家做客。”薛睿笑道。 邱梦泽佩服的看了薛睿一眼，这不就是见家长吗？ “林若曦呢？”邱梦泽小声问道。 “小点声，用方言交流。”薛睿小声说道。 薛瑶比他小两岁，加上薛建峰的培养方式不一样，接触的都是城市里的高端圈子，方言只能听懂一点，但自己不会说。 而顾慕雪呢，压根听不懂，只能凭感觉判断。 加上薛睿说的方言更是老一辈的，很多名词已经很多年不用了，就连邱梦泽这个农村出身的都得反应一下才能听懂，所以薛瑶和顾慕雪两人听的一头雾水。 顾慕雪觉得这两人是故意的，跟加密通话一样，她根本听不懂。 她会英语、日语、葡萄牙语，韩语也略懂一些，唯独不会村里的方言……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两个人排挤了。 “小睿，你教我方言。”顾慕雪走上前说道。 两人听到顾慕雪的要求都是一愣，薛睿还没开口，邱梦泽反倒眼睛瞪的很大：“你要学方言？” 他脑海中幻想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用当地土话和他交流的模样…… 邱梦泽和薛睿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想法，不禁笑了起来。 “暮雪，你确定你要学？”薛睿笑着说道。 他知道顾慕雪因为常年出国的原因，加上有优秀的教育资源，培养出了不俗的语言天赋。 不过面对方言又是另一回事，河东市虽然是晋省的城市，但偏偏不属于晋语区，晋南方言混杂了多个地区的方言用法…… 如果没有从小在这里生活过的习惯，是很难学会某些字的发音，因为普通话里压根就没有那个音…… 薛睿决定教顾慕雪简单点的。 “暮雪，你看到这个桌子了没，方言读桌桌。”薛睿说罢又指着一个椅子：“这个叫椅椅。” “桌桌？椅椅？”顾慕雪跟着说道。 “对的。”薛睿笑吟吟的点头，女孩子说叠词词总是可可爱爱的。 邱梦泽大为震撼，心说薛睿真他妈是个人才，别的不教，专门教叠词。 顾慕雪觉得自己被薛睿耍了，就跟被忽悠着卖萌一样。 然而，她发现只有薛睿一个人憋着笑，邱梦泽一脸震撼，而薛瑶也陷入了思索。 难道薛睿真的在教她？ 她有些不太确定，转头问向薛瑶：“瑶瑶，你哥是不是在骗我？” 薛瑶想了想，她老哥说的没错，方言里确实是这么读的，只是平时听别人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但顾慕雪是用标准的普通话发音读出来的，就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我哥没骗你。”薛瑶如实回答。 村里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顾慕雪说着蹩脚的方言…… 薛瑶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薛睿咧嘴一笑，指着薛瑶头上的帽子说道：“这叫帽帽。” 随后，顾慕雪满脑子都是各种叠词，木棍叫棍棍、箱子叫箱箱，衣柜叫柜柜…… 她内心是很怀疑的，哪来这么多叠词？ “薛睿，差不多该开席了。”邱梦泽说道。 “走，带你去村里吃席。”薛睿笑道，他家也被邀请了，多带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也能去吗？要不要上个礼？” 顾慕雪犹豫了一下，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我出门就带了这点，要不要回家去取……” 薛睿眼角一抽：“农村上礼一百块就行了。” 邱梦泽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孩子满月，亲姑姑才给了两千，顾慕雪这个外人打算给多少？ “一百块能干什么？”顾慕雪疑惑道，心说薛睿是不是又在骗她。 “那就二百。”薛睿笑着从顾慕雪手里抽走两张红票子，往收礼金的地方走去。 结果，记账的大爷问他叫什么。 薛睿想了一下，用自己或者顾慕雪的名字都不太合适，用长辈的也不合适，以后他们不会和这家人有来往。 随着受教育水平的提高，新一代人长大以后很少留在农村，农村的人情社会越来越淡，到最后就没了人情味。 最终，薛睿开口道：“写邱梦泽，上一千。” “嚯？亲戚是吧。”大爷惊讶出声。 “对，亲戚。”薛睿又掏出八百块钱，凑了一千整。 作为亲戚上一二百不合适，反正这个钱最后还会流回他发小手里的。 回到农村大席的时候，薛睿发现顾慕雪已经给他留好了位置，他坐在顾慕雪的左手边。 顾慕雪是左撇子，不想和别人坐在一起“打架”，和薛睿坐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时还没有上菜，薛睿拿起一个杯子说道：“这叫杯杯。” 顾慕雪忍不住了，心说薛睿绝对在耍自己玩，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叠词，就好像在和薛睿撒娇一样。 她刚想开口质问的时候，听到隔壁桌正在喝酒的壮汉大声喊道：“换个大碗碗来，这个小杯杯不够喝。” 顾慕雪顿时笑了出声，那么大个子的男人，居然说“小杯杯”。 她觉得方言也挺可爱的。 然而，薛睿又举起了一个小碟子：“暮雪？” “你别说，我知道。”顾慕雪跟上课抢着发言的小学生一样，不等薛睿开口，急忙抢答道：“碟碟！” “哎！”薛睿应了一声。 桌上的众人瞬间笑了起来，这外来的小姑娘被占便宜了还不自知。 顾慕雪反应很快，她发现自己吃亏了，在桌下掐了一把薛睿的腿：“这叫腿腿是不是？” “不是，我的腿叫腿。”薛睿咬着牙，他踢了踢桌子腿：“这个才叫腿腿。” “不学了。”顾慕雪气鼓鼓道，方言没有一点规律，还会被薛睿占便宜。 没过多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多是些当地的菜肴。 顾慕雪拿起筷子，面对满桌子的菜，她不知道该夹哪一个，她看到做饭的环境了，就在门口的巷子里，旁边就是水沟…… 她不知道这个吃了会不会肚子疼。 “吃吧，卫生条件不比外面的饭店差。”薛睿给顾慕雪夹了些菜。 “为什么？”顾慕雪不解，怎么看都不卫生啊。 “都是乡里乡亲还有亲戚在吃，别看是露天条件，有人吃坏肚子的话，主家要丢一辈子的人，你没看主家一直在监督厨子做菜么。”薛睿解释道。 村里的酒席不一定多好吃，但卫生条件一定是过关的，从食材到做饭的厨子都在公众视野里，没有人敢动手脚，比外面的黑心饭店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暮雪，教你一个生活小常识，去外地旅游的时候，想吃当地菜的话就混进村里吃酒席，上几百块礼金就行，又便宜又正宗。”薛睿笑着说道。 顾慕雪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她试探性的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你也吃。”顾慕雪伸手给薛睿夹了几筷子菜。 顾青山准备来接顾慕雪回家吃饭，竟然看到自家闺女竟然在村里吃酒席。 “跟这小子玩还是有点好处的。” 顾青山欣慰的笑了，之前他家姑娘哪里会来这种地方？ 可当他看到闺女给薛睿夹菜的时候，心里又酸溜溜的…… “雪儿给我夹过菜吗？”顾青山问道。 一旁的赵丽珍说道：“有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顾青山有些疑惑。 第162章 应该给大耳巴子 高三的年假很短，初七就该开学了。 过年这几天，林若曦每天都会和他聊天，只是两人能聊的内容很少，加上林若曦不会用表情包，时不时给薛睿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薛睿每次看到这个表情都会嘴角一抽，就好像是被林若曦冷漠的瞥了一眼。 俞敏兰给他汇报过情况，说林若曦过年的时候在家里玩电脑，哪也没去。 薛睿心想也是，那丫头又没有亲戚，可不只能在家里玩电脑吗？ 去学校之前，薛睿打算去临近的酒楼转一圈，拿些点心给林若曦吃吃，毕竟自家店里的情况自己是清楚的，比外面看不见的要干净。 进大堂的时候，他习惯性给前台打了个招呼。 “嘶~那姑娘怎么和陈婷婷长得那么像？”薛睿嘀咕了一句。 那姑娘穿着他们家的制服，应该只是长得像，不过啥时候招了这么个人？ 他刚想绕过前台去取点吃的，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薛睿！” 薛睿确定那就是陈婷婷，他沉着脸扭头就走。 “我等你好几天了。”陈婷婷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王经理快把她拦住，赶紧给她结工资走人，她明天就开学了。” 薛睿扭头就走，脚步迈的飞快，心说这都什么事？ 陈深也真是的，哪有让自家闺女大过年出来打工的？ 王经理一愣，起初陈婷婷来应聘的时候，他看这姑娘岁数太小就没打算收。 不过那几天确实缺人，加上陈婷婷说自己打算长期干下去…… 因为这年头初中毕业打工的姑娘多的是，他也就没太在意，而且这姑娘学习速度很快，店里的流程一两天就摸透了，工作态度也很认真…… 重点是陈婷婷形象非常好，长得甜美可爱。 哪怕不干活呢？放在店里就是个人形“招财猫”。 王经理连工牌都给陈婷婷做好了，衣服也拿了两套，还准备年后给陈婷婷交社保。 结果，刚刚薛睿说陈婷婷明天就要开学了，肯定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陈婷婷，你不是说你是长期工吗？”王经理拦在陈婷婷面前，他居然被小姑娘忽悠了。 陈婷婷鼓着嘴：“我以后每年寒暑假都来，怎么就不算长期工？” 王经理被气笑了，这姑娘歪理还真多，刚才看架势就连薛睿都要躲着走，他觉得这姑娘挺好玩的。 “行吧，我给你结这几天的工资，你把衣服什么的留下……”王经理面对这么可爱的姑娘，心里是一阵无奈。 谁能冲这么可爱的姑娘撒气呢？ “我下次还来，下次再结。”陈婷婷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就跑了出去，她在街道上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薛睿的身影，愤愤的跺了跺脚。 “哎？”王经理懵逼了。 他从事服务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不要工资的还是头一次见…… …… 薛睿来到学校，林若曦一如既往的坐在高三教学楼中央的亭子里，执行督查老师的任务。 看到薛睿的身影，她心中一喜，不知怎地，就好像安稳了不少，嘴角也渐渐扬起。 “她笑了？”有男学生喃喃道。 林若曦杏眼弯弯，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自然的弧度，看向薛睿的目光柔和明媚，如洁白无瑕的杏花，又像穿透晨雾的第一缕曦光，驱散深冬的寒意。 路过的男同学呆愣在了原地，太美了。 虽然在他们心中林若曦和顾慕雪的美貌持平，但顾慕雪的笑容每天都可以看见，他们已经习惯了。 而林若曦平时表情不多，学生们平时对上的都是冰冷无情的目光，谁见林若曦笑过？ 薛睿点头回应，林若曦在家里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笑。 看到这抹笑容，薛睿瞬间安心了不少，把林若曦qq发来的【微笑】表情和这抹笑容渐渐结合在了一起。 现在回想那个qq表情的时候，都能被林若曦这个笑容所覆盖。 他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男学生嘀咕道：“我觉得暖和了不少。” “是春天来了吗？” “可是她在冲谁笑啊？” “我觉得是冲我。”薛睿站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 “薛睿，不行咱撒泡尿照照镜子吧。”有人讥讽道。 薛睿能和顾慕雪从小一起玩到大，这已经是走了狗屎运了，还有个林若曦？他们不信。 “可能林老师今天心情好。” 邱梦泽顶着黑眼圈站在薛睿旁边，也被林若曦的笑容惊到了。 他叹了口气，只有他知道薛睿没在装逼，林若曦真的是在冲薛睿笑。 他心说这群无知的少年啊，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旁边这位连吃带拿的畜生有多可恶！ “啊对对对。”薛睿没有和众人辩驳，也懒得和众人解释。 只要他挥挥手，林若曦就会过来立刻证明给这些人看。 不过他可不敢这么做，太吸引仇恨了，而且会被顾慕雪那小妮子质问。 “咳咳。”薛睿大声咳嗽几下。 林若曦一愣，她想起自己在学校的身份了，她要保持威严。 一瞬间，林若曦又恢复到平时的严肃模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我去，师太又回来了！”有人小声嘀咕道。 “我居然看见灭绝师太笑了？一定是幻觉，高三压力太大了……”有人愁眉不展说道。 “刚刚我心动了，现在我心又死了。” 有人故意捂着胸口说道，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 回到教室后，薛睿抬头一看，黑板最右侧，赫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19天。 学生们在门外的时候还嬉嬉闹闹，沉浸在过完年的喜悦中，和周围要好的朋友分享着过年的趣事。 结果，到教室看到这行自己的时候，气氛就莫名严肃了起来。 “只有一百多天了吗？是不是很快就到誓师大会了？”一个短发女学生说道，语气很是沉重。 一饼坐在教室后排，把手机往底下塞了塞，他虽然在教室里呆着，但他学不进去，和同学们格格不入。 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就是薛睿和邱梦泽，还有林若曦…… 想到这里，他搬着凳子坐到了薛睿和邱梦泽旁边。 薛睿把书包丢在座位上，靠在墙上发呆。 只有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成绩他倒不是太担心，多亏了顾慕雪，这一年半来他把还给老师的知识又抢了回来，高考成绩对比上一世的话，应该是只高不低。 薛睿看着邱梦泽顶着两个黑眼圈，开口发问道：“你昨晚偷牛去了？” “偷什么牛，昨晚我老爹拉我算了一晚上的账。”邱梦泽哭丧着脸。 突然，邱梦泽咬着牙说道：“你记得前几天我在你们村吃席吧。” “嗯，记得。”薛睿应道，心说这和吃席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天，不知道谁用我名字上了一千块的礼金，我亲戚跟我爸说了。” “然后我爸问我，他才上了八百，我上一千装什么大尾巴狼？问我哪来的钱，是不是从摊子上拿的。” “我他妈哪来的一千块钱？我有那钱我不去上网，我去上礼？” 邱梦泽抱怨了一连串。 “是不是有人记错账了？”薛睿笑着开口道，那是他上的礼。 “我也是这么问的，结果你猜我爸说啥？” “说啥。” “他说谁上礼能上错？那可是一千块钱，我亲戚那边对过账了，确实是一千块。” “而且邱姓本来就非常少，还和我同名？人家记账的都备注了是亲戚。” “反正我是证明了我的清白，我现在就好奇那他妈是谁给我上的。”邱梦泽愤愤不平道。 薛睿笑的肚子疼，那天顾慕雪不想吃白食，让他过去上了个礼，他想着用谁的名字都不合适，干脆添了点钱，用了邱梦泽的名字，没想到还惹出这档子事。 邱梦泽看着薛睿幸灾乐祸的模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怀疑是薛睿给他上的礼，可是他没有证据。 薛睿兜里有几个钢镚他不清楚？从小一块长大的，天天小卖部逛一圈，身价有多少都摸出来了。 高一的时候还是他请薛睿上的网，薛睿给他带点烟抽抽，虽然薛睿是富二代，但他坚信自己发小拿不出一千块的巨款，薛睿兜里最多就几百块。 “终归也是好事嘛~”薛睿笑道。 邱梦泽一脸古怪：“这是什么好事？” “你就没想过，那是用你名字上的，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你亲戚会给你回礼的。”薛睿笑道。 “结婚？”邱梦泽想了想，还真是薛睿说的这个道理。 等他结婚，他开始幻想未来的老婆…… 想到这里，邱梦泽面露神往之色，表情略显呆滞…… 一饼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好兄弟顶着两个黑眼圈，目光涣散，还在一个劲的傻笑？ “卧槽！中邪了！”一饼抬手就给了邱梦泽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教室里，班里的同学都看傻眼了。 这两人关系那么好，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一饼你他妈干什么？”邱梦泽被一巴掌拉回了现实。 “你中邪了，我在救你啊！”一饼一脸无辜，刚刚邱梦泽跟被什么邪祟抽了魂一样，眼看人都要废了。 “我听老人说，这种情况就应该给大耳巴子，能救人。” 邱梦泽咬着牙：“我只是没睡好，你这么玩是吧？” “好好好，我看你也不太对劲，我也给你治治。” “哈哈哈……” 本来沉闷的气氛，被这两人的打闹瞬间冲散了不少。 薛睿心说真他妈是两个活宝。 第163章 我很凶吗? 林若曦听见高三2班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她犹豫了一下抬脚向二班走去。 这是身为督查老师的责任。 林若曦路过哪个班级，哪个班级的空气就会凝结那么一瞬。 等她站在二班后门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也安静了下来。 因为林若曦代表的不止是她自己，还有王主任。 不过二班的同学因为和林若曦呆了一年，对林若曦的性格有些了解，所以也没有太过紧张，只是给林若曦一个面子，把声音压低了很多。 有人在小声聊天，有人在讨论着学习上的问题。 “看在曦姐的面子上，我先饶了你，到了宿舍有你好看的。”邱梦泽愤愤道。 一饼乐呵呵的，全然没有在意。 几人之间经常这样，知道是误会以后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晚上去小卖部逛一圈这事就差不多过去了。 “谢谢曦姐。”一饼感激的冲林若曦点点头。 要不是林若曦放他一马，他在学校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一饼觉得林若曦和薛睿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好像是对薛睿言听计从的那种。 因为林若曦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说难听了就是一根筋，面对哪个学生都是一样的态度，但是薛睿能让林若曦打破规则，对他网开一面。 “他们叫我灭绝师太，我很凶吗？”林若曦坐到薛睿旁边小声问道。 她上网查过灭绝师太的意思了，不是什么好词。 薛睿一愣，你凶？你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他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把林若曦吓哭。 “他们还叫你曦姐呢，你怎么不问这个？”薛睿笑道。 “唔，我上学晚一点，比他们大一岁，叫我曦姐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林若曦说道。 她也上网查了，但是没查到结果，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薛睿笑了笑，没有反驳林若曦的猜测，心说这丫头怎么这么单纯？ 林若曦不会完全相信网上的答案，她想听薛睿和她解释，薛睿说的才是对的。 “灭绝师太的意思是兢兢业业，是对你工作能力的肯定。”薛睿光挑正面的说。 因为这丫头心太小了，如果得到负面的反馈，他怕林若曦会不开心。 “嗯，我知道了。” 林若曦很开心，原来是这样的吗？ 薛睿心说这丫头都十八岁了，已经是法定意义上的成年人了，偏偏心智就和小孩子一样，一件小事情能开心很久，碰上坏事也会难过很长时间。 “你设计的充电宝我做出来了，就是没有壳子。”林若曦说道。 “你做出来了？”薛睿有些惊讶，他只是和林若曦提过一嘴，把大致的设计图画了出来，没想到林若曦居然自己做了？ 自从去年币价爆涨以后，薛睿手持一大笔现金陷入了迷茫。 他觉得等到大学再创业有些太慢了，趁着现在的时间提前打好底子。 自从他用上iphone以后，每天都在给手机充电，充的慢不说，用的时间还很短，和他重生前的智能手机根本没法比。 做手机他是没这个能耐，未来几年太卷了，诺基亚、联想、酷派等老品牌都会倒在一波波价格战中，还有乐视等新兴品牌崛起。 但做个充电宝还是可以的，薛睿要做的是共享充电宝。 他想起十年后的共享充电宝市场，用的全是劣质元器件，充电速度慢，而且收费还很高。 恶心的是，品牌方利用规则把所有的归还点都填满，让用户好借不好还，逼着用户超时付费，甚至是把充电宝买断。 一个十块成本的充电宝，甚至可以扣掉用户一二百的押金。 明明是服务大众的公共基础服务，但这个行业赚的却是黑心钱，属于一门“惩罚性”生意。 毕竟，谁让你出门没做好准备呢？那就做好被共享充电宝宰的准备吧…… 不过薛睿不打算靠这东西赚黑心钱，他主要是用共享充电宝来给他引流，树立品牌形象。 而且越早入局，推广的压力就越小。 他要做共享充电宝的一股清流，搞不好还能整顿市场。 “今天晚上我会过去，咱们开发一款新软件，这次的规模会比较大，时间周期也长。”薛睿认真说道。 “嗯，好。”林若曦抿着嘴，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桌子下的小手搓了搓。 又要和薛睿做软件了。 每次做软件的时候，薛睿都会在她家里待上很久，两人之间会沟通很多工作上的事情。 林若曦走出教室，心里想着今天晚上要给薛睿做点什么好吃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顾慕雪这时恰好来到学校，她和林若曦擦肩而过，两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微微点头。 两人虽然交流过，但之间的关系仅限于点头之交。 因为两人的生活圈子完全不沾边，性格也是两个极端，顾慕雪觉得和林若曦沟通太费劲了。 而且，每次她都要仰着头去看林若曦，她自己的个子在女孩子里已经算高挑了，足有170，但林若曦有175，仰头看女孩子的感觉，让她觉得怪怪的…… 反观林若曦，她其实有点怕顾慕雪，她不能理解顾慕雪的活泼，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凶。 顾慕雪走到二班后门，用眼神示意薛睿出来。 “小睿，我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弱项的题目，你做完记得找我给你讲题。”顾慕雪把一沓打印好的卷子交给薛睿。 现在距离高考只有几个月了，让薛睿提到长安交大的分数线肯定是没戏了，但稳住分数还是有必要的。 “好的顾老师。”薛睿笑道。 这小妮子为了他学习上的事真是操碎了心，他之所以能考出现在的分数，顾慕雪有一大半的功劳。 不然以他成年人的心态，很难坚持到现在。 顾慕雪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顾老师觉得你态度不真诚。” “好的，暮雪老师。”薛睿认认真真说道。 …… 傍晚的时候，薛睿和林若曦走出学校。 有林若曦督查老师的身份，保安也没有拦着林若曦，直接放他们出去了。 走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上，薛睿望着昏暗的天空，熟练的把胳膊压在了林若曦的肩膀上。 “我…我终于不长个子了。”林若曦弱弱说道，脸上闪过一抹开心的笑容。 她好害怕自己长得太高，还好这几个月没有再长。 薛睿捏着林若曦的脸蛋打趣道：“那就好，再长下去我都得仰头看了。” 林若曦先前因为生活条件拮据，摄入的养分不足，结果生活条件好起来以后，居然能长到175，和邱梦泽都差不多了。 薛睿觉得林若曦的身材比例太完美了，有做模特的条件。 回到林若曦家中。 一进门，大黄就把脑袋从门缝里塞出来，腆着狗脸在林若曦的大长腿上蹭来蹭去，尾巴摇的欢快。 昏暗的客厅里，电视不断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光，刺眼的光斑打在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得愈发苍老。 这幅场景已经持续了一年半了，薛睿已经见怪不怪。 “老太太，我不是说了看电视要开灯吗？”薛睿随手把客厅的灯全打开。 老太太怕费电，每次都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省钱，殊不知关灯看电视对眼睛不好，可是薛睿劝了也没用，每一次都是这样。 林若曦之所以是这种性格，和她出身的家庭有关，和老太太的言传身教也有关。 薛睿觉得和老人呆久了，自己也会变得唠叨起来。 吃完饭后，薛睿坐在电脑前，给林若曦写计划书，他主要负责设计方面，林若曦负责执行。 薛睿要做的是一款生活类app，类似美团之类的，但他有自知之明，这个时间点起步已经晚了。 他不是和巨头抢饭碗，而是做一个校园品牌。 未来大学会不断扩招，每年在校的高校生群体就有几千万，市场规模很大。 类似的校园生活服务平台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能吃下全国市场的，即便未来也没有出现过。 那些校园生活类的平台，吃的是在校生的市场，一旦学生毕业，就会把手机里有关学校的app全部删除，市场永远是那点市场，入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陷入不断的内卷…… 但薛睿想做的不止于此，他的频道和年轻人是同步的，知道年轻人的痛点在哪里，他要做的是一款大学生毕业后也不会删除的软件，从入学服务到参与社会工作以后…… “我做的不好。”林若曦端着一个裸露着所有元器件的充电宝。 薛睿大致看了一眼，试着把手机插了上去。 林若曦的动手能力很强，自己设计电路板，在网上打板制作，自己焊接…… 但还是太粗糙了，和工业化的成品方案还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这也正常，即便是天才，也没办法做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林若曦有大量的理论知识储备，但缺少实际生产经验，设计出的东西很粗糙。 随着手机充电提示音的响起，薛睿笑着说道：“已经很了不起了。” 林若曦听到薛睿又夸自己，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满足感。 别人也会夸自己，可是和薛睿不一样，薛睿夸她的时候，她会很开心。 看着薛睿转过身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林若曦觉得薛睿忘记了什么，她俯下身子把脑袋凑过去，轻轻搭在了薛睿的肩膀上。 薛睿心说这丫头在干什么？又在占他便宜吗？ 他微微转过头，和林若曦对视了一眼，看到了有些期待的眼神…… “我刚才忘记摸她脑袋了？”薛睿心里嘀咕了一句，试探性的伸出手在林若曦的头上摸了摸。 小丫头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第164章 都是萝卜白菜 “大家有序排队，去综合楼前的广场集合。” 郭青青喊完又看向教室角落的薛睿：“你带队。” “我？”薛睿喃喃的站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体育委员的名号在身上。 看着黑板右侧的高考倒计时，薛睿自然是知道今天有什么活动，百日誓师大会嘛。 黑板上的时间跟读秒似的，低头抬头少一天，学生们的心情随着数字变动，眼看就要进入两位数的倒计时…… 高三时间紧张，假期也少，学生们没有太多的精力收拾自己，许多男孩子一脸木然，嘴上一层厚厚的黑色绒毛，那是胡子还没长硬，头发也乱糟糟的，那是解不出来题的时候抓头发导致的…… 就连有些女孩子，也把头发扎了起来，头上油腻腻的，看起来邋里邋遢。 薛睿摆摆手，示意众人排成几列跟上。 林若曦这时也回到了教室，今天的林若曦特意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悄悄站在了薛睿旁边。 “也不知道从哪留传下来的仪式。”薛睿摇了摇头，他很反感这种形式主义。 实际上，该努力的学生本来就会努力，不努力的早都不在教室了，对于一饼这种人来说更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想了想，或许对邱梦泽这类学生有点用？不过用处也不太大就是了，也就临时打几天鸡血，等到倒计时97天的时候这股劲就快过去了…… 林若曦低头看着手机，对薛睿说道：“好像是源自古代军队出征前的誓师大会，鼓舞士气的。” 薛睿笑了，他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查，知道答案的薛睿更他妈无语了。 一省的名额比例是固定的，鼓舞什么士气？无非是陷入无止境的内卷罢了，或许是为了抬一抬学校的平均分？ 薛睿懒得想那么多，他笑着问道：“那你来做什么？你都是通关玩家了。” “王主任让我演讲。”林若曦说道。 “让你演讲？” 薛睿面色古怪，林若曦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怎么调动学生的情绪？ 不过薛睿转念一想，林若曦的形象这么好，加上基本已经是内定了省理科状元，王主任大概是想让林若曦在学校留下足够多的活动照片，以后学校好拿着吹嘘…… “我…紧张。”林若曦咽了口口水，她每次上高台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但这次要让她说话。 薛睿觉得王主任也真是的，光考虑照片，不想想林若曦万一冷场了怎么办？ “大家都穿着校服，你就当台底下全是你在地里种的萝卜白菜。”薛睿给林若曦提了个意见。 “都是萝卜白菜？”林若曦愣了一下。 “对，你幻想他们是萝卜白菜，我觉得你想象力挺丰富的。”薛睿笑道，林若曦这种自闭的小孩子，往往内心世界都很丰富，比如林若曦在课本上画各种丑丑的小动物。 反正都到这时候了，薛睿只能给出这么个烂法子。 “嗯。”林若曦重重点头。 她从不会怀疑薛睿的话。 …… 综合楼前，学生们面向旗帜整齐站好队伍，林若曦看到王主任冲他挥手，抬腿走向演讲台。 薛睿侧头一瞥，洪子涵居然站在他的左手边。 这着实让薛睿有些诧异，按理来说学校会按照考试成绩安排学生上去演讲，林若曦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她属于学校的吉祥物，还需要另一位正儿八经扛大旗的。 洪子涵上次考试成绩年级第二，更是个男同学，男女学生各一个，对学校而言再适合不过。 可洪子涵居然站在台下？ “学校怎么没喊你上去？”薛睿好奇问道。 洪子涵用沙哑的嗓音回道：“我嗓子…，说不…话。” 简短的一句话，中间好几个字都是“消音”的，薛睿看着洪子涵的口型，在脑海中补全了这句话。 洪子涵意思是他嗓子哑了，今天说不了话。 薛睿被这奇葩给逗笑了，一句话说的半死不活的，他还没见过谁嗓子哑成这种样子。 然而，他余光看到顾慕雪戴着红花站在了演讲台上，他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退。 洪子涵不去，可不就轮到顾慕雪了么？ 薛睿就怕两人走一起，怎么偏偏今天这小子喉咙不行了？ “你怎么回事？偏偏今天生病？”薛睿小声道。 洪子涵嘿嘿一笑：“我，故意的。” 薛睿：“……” 洪子涵的目标不是什么年级第二，也不是年级第一，而是和顾慕雪贴的近一点。 现在名字是贴的近了，但他却超过了顾慕雪，这个结果他同样不能接受。 他怎么能抢了顾慕雪的光环呢？所以他大晚上在学校里鬼哭狼嚎了好一阵，直到把自己嗓子喊哑了…… 结果就是，成绩靠前的学生也没几个性格外向的了，王主任只有顾慕雪一个选择。 随着红色旗帜升起，学生们的目光也跟着往上飘扬。 紧接着就是校领导的开篇演讲。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 演讲台上，顾慕雪冲薛睿笑了笑，偷偷吐了个舌头。 而林若曦呢，目光更是不加掩饰，赤裸裸的盯着他。 林若曦和顾慕雪之间隔着两人的距离，不论他看哪一个，都会惹得另一个人的注意，他把头转过去，假装和邱梦泽在说话。 结果，他发现这小子的眼珠子在盯着文科班的方向看。 四个人各看各的…… “现在由学生代表演讲……” 听到这句话，薛睿顿时松了口气，终于走到这个流程了。 众人的目光向演讲台上看去，原因无他，这两人是学校里颜值最高的两个，今天更是并列在一起演讲。 顾慕雪落落大方的站在演讲台上，目不斜视的平视前方，这种场合她经历过太多次了，面对众人的目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林若曦对上众人的视线，因为太紧张，她现在有种耳鸣目眩的感觉，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 她平时也会受到很多目光的关注，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三三两两的目光，她假装没看到就是了，而且那些男孩子真的和她目光对上的时候，又会转过头去，不会没有礼貌的一直盯着她看。 但今天不一样，学生们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她，太多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脸上，不管她往哪个方向看，都会和别人的目光对上。 “你怎么了？该咱俩演讲了。”顾慕雪发现了林若曦的异样，她小声提醒了一句。 顾慕雪把耳朵贴上去，只听林若曦嘴里喃喃道：“萝卜白菜……” “？？”顾慕雪轻轻拍了拍林若曦后背。 林若曦抬起头来，向薛睿的方向看去…… 薛睿冲着林若曦点头，用目光给林若曦鼓励。 林若曦眼前一晃，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薛睿一个人，周围穿着校服的同学，好像真的和萝卜白菜一样。 “真的管用。”林若曦开心的自语了一句。 “林若曦，读稿子。”王主任在台下小声喊道。 “哦……” 林若曦打开老师刚刚给她的演讲稿。 顾慕雪同样打开夹板，她发现少了第一页。 现在林若曦已经在台上耽误了几十秒的时间，如果她再出岔子的话，那真的是…… 林若曦不敢第一个开口，她在等顾慕雪开口先说，然后她再跟着读就好了。 顾慕雪低头小声示意老师再给她一份演讲稿。 如果是她一个人演讲这不算什么，不需要稿子临场发挥就可以。 但今天是双人演讲，一旁的性格内向的林若曦跟不上她的步伐，而且过错在她，是她没有保管好，大概丢在了台下的某个角落…… “没有了。”郭老师心说就打印了两份，现在再回去的话哪还来得及？ 林若曦呆呆的等了一会，没等到顾慕雪顾慕雪开口说话，她侧头一瞥，发现顾慕雪手中的稿子只有第二页。 她走到顾慕雪旁边，用极快的速度在纸上一行行观看。 顾慕雪被林若曦的行为惊呆了，刚刚拿到的稿子，临场想要背下来？ 可是，看着林若曦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还真有些不太确定……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我是高三一班顾慕雪，我很荣幸代表……” 等到顾慕雪说完后，林若曦深吸一口气：“我叫林若曦。” 顾慕雪心说果然是没记住，她叹了口气，准备抬高几分声音，把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然而，林若曦又继续读道：“高考百日誓师之际，我们……” 林若曦把全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剩下的没办法删减了，只能继续背完。 顾慕雪一脸惊讶，她能肯定，在上台之前林若曦绝对没有打开看过，林若曦居然真的记住了，就用了几十秒的时间？ 不过她也只是惊奇了一下，表情再次恢复正常。 演讲是一门技术活，对演讲者的语感有很高的要求，有些句子下意识的就会抬高语气，抑扬顿挫的喊出来，调动众人的情绪。 而林若曦呢，就跟背课文的小学生一样，虽然一字不差，却平淡的过分了…… 到了最后，需要带着全体学生喊话，林若曦更是喊不出来一句。 “十年寒窗，百日苦练……” 顾慕雪铿锵自信的声音在喇叭中回荡，完全把林若曦的声音吞没了下去。 第165章 我在看有没有人欺负你 林若曦呆呆的跟着顾慕雪一句一顿的宣誓，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台下的学生。 薛睿被林若曦逗笑了。 你也是演讲的，怎么跟着另一个演讲的喊了起来？ 演讲结束后，顾慕雪走到林若曦旁边，微微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好闪耀呀，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还能泰然自若。 而且，顾慕雪替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后面她基本不用说话，她觉得该说谢谢的是她才对。 林若曦觉得自己很没用，她明明知道自己声音越小，只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可是她就是喊不出声来。 实际上，声带也是需要训练的，林若曦常年小声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声带没有大声说话的肌肉记忆，临场的时候想喊也喊不出来。 林若曦在台下缓了一会，默默摘掉胸前的小红花混进了人群里，再次站到薛睿旁边。 现在是学生家长代表发言时间，后面居然完全没按稿子来，唠唠叨叨的讲了一大堆。 “我看有些重点高中会在今天搞学生交流会，让好学生们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我看今天天气这么好……” 中年女人在台上说道，台下有许多家长都点头认同。 “这…”王主任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台上的校长。 校长看了看时间，拿起保温杯起身就走：“你自己看着办。” 王主任同样看了下时间，即便现在回到教室也上不了课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饭点了…… “嗯，你们自行安排。”王主任同样对各班级老师说道。 各班的班主任讨论了一下，决定把班级的学生打散，和全年级的学生交流交流。 薛睿觉得这是个溜号的好机会，他寻思赶紧走吧。 “你们的年级第一呢？我听说那可是全市的第一，她不来讨论什么？”有家长说道。 薛睿转过脖子，他发现林若曦已经被拉到人堆里去了，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就连顾慕雪也好奇的钻进了人群中。 她侧着头看着林若曦，这个女孩子成绩太好了，到底是怎么学的？ 虽然薛睿和她说过，林若曦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待，但她就是按压不住这颗好奇心。 薛睿心说林若曦哪里经得住这么拷问？在众人的目光下很快就会全招了。 林若曦实话实说对谁都没好处，也不知道这群人好奇个什么劲。 “同学，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学习技巧？”有学生家长虚心求教，想着给自家孩子取取经。 林若曦缓缓摇头，毫无感情的说出两个字：“没有。” “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做人不能太自私，怎么会没有呢？”中年妇女皱眉道。 “我…我真的…”林若曦开始磕磕绊绊。 她不知道为什么，薛睿的办法居然不管用了，两个字也会被人反问…… 顾慕雪眉头一皱，这个家长好没礼貌，这是把林若曦架在火上烤？ “承认别人天赋好有那么难吗？”顾慕雪冷声道。 “话不能这么说，能考进一个学校的能差多少？”有家长反驳道。 薛睿装作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从一旁的好学生手里借来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 他用力挤进人群，跟采访的记者一样：“林同学，你把你平时的生活说一遍就好，我记录一下。” “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跟你学学没什么坏处。”薛睿认真说道。 今天能来的家长，都是对自家孩子学习特别看重的，根本不可能承认自己孩子不如人，只会觉得自家孩子在别的地方不如好学生，一定是差了什么学习和生活上的技巧。 这类家长往往会被各种机构骗，甚至会相信各种偏方，还有“增加智商”的保健品，什么“生命一号”、“黄金搭档”…… 薛睿觉得，这些家长没把孩子毒死就算谢天谢地了。 “就是。”有学生家长附和道。 “妈，你别问了。”女孩拉着自己母亲的胳膊，真是太丢人了。 她妈妈怎么会来这里啊，偏偏还拉着林若曦好一顿问。 林若曦看到薛睿来了，顿时安心了很多，呼吸节奏也渐渐恢复正常。 “你早上几点起床？”薛睿问道。 “六点半。”林若曦如实说道。 有人嘀咕了一句：“六点是不是起太晚了？可能好学生睡眠都充足？” “养没养狗？”薛睿继续发问。 “养了。” 有人说道：“我好像看过类似的杂志，说养宠物能开发孩子智商。” 薛睿心说这群人鸡娃鸡魔怔了，家里又没什么关系，孩子转不到好的重点高中，只能寻求各种偏门，现在林若曦的一切都是“正确答案”。 “你做题一般列不列草稿，读题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技巧？”薛睿的嘴角渐渐扬起。 有人急忙竖起耳朵，心说这下终于问到重点上了。 “不列草稿，题读完答案就自己出来了。”林若曦如实说道。 “……” 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这个姑娘呆呆的，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薛睿继续问道：“你平时玩不玩电脑，一天玩几个小时？” 林若曦想了想，最近用电脑的时间很长很长，每天都在办公室里敲代码：“每天玩八九个小时。” “骗人的吧，我听专家说玩电脑孩子就废了。”妇人一脸震惊，她的教育方式难道是错的吗？ 薛睿咧嘴一笑，你们不是好奇吗？不是喜欢听吗？ 那就多听听…… 女孩再也忍不住了，她拉着妇女的胳膊往人群外走去：“妈，林老师天天都在老师办公室玩电脑，她没骗你。” “她是老师？不是学生吗？” “我跟你慢慢说……” …… 王主任这时探出亮的反光的脑袋，笑着冲林若曦招了招手：“林若曦你过来一下，看看哪张照片拍的好看。” 林若曦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看向了薛睿。 薛睿无奈的摆了摆手，林若曦这才向王主任的方向走去。 他心说今天都是什么事？偏偏让这两人凑一起了…… “她真的好聪明。”顾慕雪感叹道。 她现在算是发现了，这个看起来呆呆的姑娘，智商高的离谱。 演讲台上的时候，只用了几十秒就一字不差的记下几百字的稿子。 薛睿咽了口口水，心说还好刚才顾慕雪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然而，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顾慕雪说道：“你招林若曦做员工，就是看中她这一点吧？” 她其实也买了编程类的书籍，可是真的好难啊，涉及的内容太广泛，她根本不能想象林若曦是怎么在高中时期学会那些东西的。 薛睿面色淡然：“嗯。” 突然，他看到顾慕雪美眸一皱，他心说这个回答不满意吗？不应该啊…… 在薛睿疑惑的目光中，顾慕雪伸出小手，在薛睿的肩膀上再次捡起一根头发。 薛睿心里一阵嘀咕，这是谁的头发？ 顾慕雪对着太阳端详了一下，散发着淡淡的棕色光芒，这是她的头发。 其实，她经常能在薛睿身上找到头发，有时候是她的，有时候是林若曦的。 她其实能理解，他给薛睿补课的时候需要看同一本书，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坐着，有头发粘在薛睿身上也是很正常的。 做软件应该同样如此吧？两个人需要看同一块屏幕…… 顾慕雪想到这里，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些烦躁？不对…… 生气？也不全是，但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咬薛睿一口。 她突然想起林若曦和她说过的话，薛睿不喜欢林若曦挨的太近。 不知怎么，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心里舒畅了很多，她笑盈盈问道：“这是谁的头发？” 薛睿松了口气，心说这么明显的问题，答案不都写你脸上了么？ “我看着像是小狗的毛。”薛睿说完掉头就跑，今天实在是提心吊胆的。 “混蛋！你别跑！你才是小狗！”顾慕雪咬着牙，薛睿又没个正经。 林若曦站在远处，看着顾慕雪追着薛睿跑的模样，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可是，为什么她那么喜欢打薛睿呀？ 薛睿告诉过她，那是因为他先招惹了别人，说是她也可以动手。 她想到薛睿要被打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阵揪心。 “怎么了？这张不满意吗？”王主任举着相机问道。 林若曦下意识回道：“嗯。” 王主任觉得哪里不太对，林若曦刚刚说这张可以的，怎么又说不行了？表情还有点不高兴。 其实，林若曦压根没看相机上的内容…… …… 晚上，林若曦家中。 林若曦从进门开始，目光就在薛睿身上四下打量。 薛睿从顾慕雪那边补课回来的时候，身上偶尔会有一点红红的印记，甚至还会有牙印子…… 其实，那都是薛睿自找的，很多姑娘都喜欢对自己喜爱的人又掐又咬的，但林若曦不懂得这个道理，她只是不想看见薛睿受伤。 薛睿有些不知所措，白天的时候就被顾慕雪在身上找头发，现在林若曦好像要把他衣服给扒了看看，难道也是在找头发？ 一进门的时候就让他脱外套，现在脱的就剩个短袖了，林若曦还是往他衣服里面看。 林若曦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给薛睿端来一根麻花：“前几天二月二，你说嗓子疼不吃麻花，今天要补上的。” “你在我身上看什么呢？” 薛睿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丫头又盯上他什么了？ “我在看有没有人欺负你。”林若曦认真说道。 老太太突然笑了：“有人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第166章 春天的女孩更温柔 “老太太你别污蔑我，我欺负谁了？”薛睿眉头一挑。 “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太太冷哼一声，要说欺负的话，她孙女就经常被欺负，天天被薛睿指挥向东向西的，有时她起夜的时候，都能看见自家孙女坐在电脑前工作。 而且以薛睿的性格，他会被谁欺负？ 老太太认为自家孙女太过杞人忧天了。 薛睿眉头一挑，他当然知道老太太说的是谁，可是他什么时候欺负林若曦了？ 作为老板，一次给了员工2700万，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老板。 而且，他也没占到林若曦的便宜，反倒是天天被林若曦占便宜，简直是倒反天罡。 林若曦这时还围在薛睿旁边，东看看西摸摸…… “如果我被人打了，你会怎么办？”薛睿笑道。 这丫头一天天都在担心什么呢？ 林若曦想了一下，如果薛睿被打了…… 小丫头肩膀一缩，小手攥的紧紧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薛睿眼看林若曦快憋得哭出来了，急忙开口道：“放心，没有人能欺负我，如果我身上都有伤了，那对方只会更惨，我能吃亏？” 林若曦一愣，薛睿说的什么意思？难道顾慕雪同学也被薛睿打了吗？ “不打架好不好？”林若曦弱弱说道。 薛睿心中一软，这丫头总是用“好不好”来问他，就跟女孩子撒娇一样。 偏偏那真正又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哪个男人能够拒绝？ “先动手的肯定不是我。”薛睿保证道。 他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林若曦总是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薛睿想起老太太刚刚说的话，他扭头就和林若曦告状：“老太太刚刚在点我呢，她说我欺负你。” 说完，他就进了林若曦卧室，顺带把门关上了。 林若曦一愣，奶奶的话是这个意思吗？可是薛睿没有欺负她。 “奶奶，薛睿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的。”林若曦开口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自己孙女越来越偏心了，她说的话越来越不管用。 薛睿的一句玩笑话，林若曦都能当成圣旨去执行。 别人都夸自己家孙女聪明，但她知道，自己孙女缺了根筋。 所以，面对林若曦的反驳，老太太根本不想回答，因为林若曦听不懂别人的话外音。 林若曦继续开口道：“学校里有个女孩欺负薛睿，可是薛睿说他没有吃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太太心神一震，她越听越不对劲。 这不就是打情骂俏吗？ “我就是…看到薛睿被打，很不开心。”林若曦眉头不展。 “不用管，那是薛睿活该。”老太太开口道。 她不知道全貌，而且薛睿那小子滑的跟条泥鳅似的，想着也是问不出来的。 难道薛睿还喜欢另一个女孩？ 嗯……像是薛睿这混小子能干出来的事。 可自家孙女怎么办？ 她一把老骨头了，下楼都是问题，更别提去为自己孙女撑腰。 家里一个亲戚也没有，要是她死了，林若曦在世上可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薛睿不该被打的……”林若曦嘀咕道。 “男人啊，年轻时候都是这幅德行，等以后他就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了。”老太太叹气道，神态愈显苍老。 她觉得自家孙女眼里只有薛睿一个人，薛睿不可能察觉不到。 等到薛睿以后长大一点，总会收收心的，到了那时他就会发现，身边有个漂亮又听话的女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奶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林若曦歪着脑袋，觉得奶奶说的话好奇怪。 老太太慈祥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林若曦的脸蛋：“傻孙女。” “奶奶，可是薛睿夸我聪明。”林若曦嘟着嘴说道。 薛睿这时打开门，刚好听见这一句，他附和道：“对，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林若曦听到薛睿夸她，眼角情不自禁的轻轻上扬。 老太太转过头，心中无声叹息。 …… 日子平淡，天气也渐渐变暖。 自从百日誓师大会之后，黑板上就进入了两位数的倒计时。 经历了一次一模考试，薛睿排名年级四十九。 林若曦依然是无人可以撼动的第一，只是这次顾慕雪成了第二。 薛睿也不知道是不是洪子涵那个愚蠢少年放水了…… 毕竟那小子连喊破喉咙的事都做的出来。 教室里，高三的活动时间没人出去玩，多数人都沉浸在学习中，只有少部分停下来稍微放松一下。 “你这次排多少？”薛睿对旁边的两人问道。 邱梦泽拍拍胸脯：“你不该这么问，你应该问我进步了多少，然后我回答进步了二百名。” 听到邱梦泽的自问自答，一饼猛地抬起头：“你进步了二百名？” 好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飞速向前，只有他在原地踏步，每次稳坐年级倒一的位置。 不过，每次当他陷入自我焦虑的时候，薛睿都会劝他想吃吃想喝喝…… “一饼你别听他瞎吹，你也进步了一百多名。”薛睿笑道。 一饼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能进步？” 他每天蹲在教室后排玩手机，脖子都玩疼了，还能进步？ 薛睿一本正经道：“升入高三以后，整个年级少了一百多人，你当然进步了一百多名。” “……”一饼继续埋头玩手机。 难怪邱梦泽敢说自己进步了二百多名，不过他觉得也挺了不起的，大家都在埋头学习的时候，邱梦泽居然还能能往前进步。 其实，邱梦泽这种学生，因为以前给同学们留下了很多刻板印象，所以大家都觉他不是高考的那块料。 每当他沉浸在学习中的时候，就会有人开玩笑说道：“哟，梦泽开始好好学习了？” 邱梦泽总觉得这些人是在笑话他，殊不知这种事习惯了就好，就比如薛睿刚开始转变的时候，也会被人这么开玩笑。 但薛睿的心态和邱梦泽不同，他根本没把风言风语当做一回事，有时候还会怼回去。 时间一长，那些说风凉话的人自己就闭嘴了。 然而邱梦泽的心态太扭曲了，他怕旁边人都超越他，又不甘心像一饼一样完全的放飞堕落。 所以，他遇到不会的问题也不想和别人请教，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的。 “薛睿，你怎么还不去找顾慕雪补课？”邱梦泽说道，他这次成绩进步就是因为顾慕雪给他安排了任务。 一饼眉头一皱：“你小子想什么呢？那是睿哥的特权。” “你快闭嘴吧，我真是去学习的。”邱梦泽骂道。 “行了，走吧。”薛睿勾勾手，示意邱梦泽跟上。 这几天他都带着邱梦泽去补课，准确来说邱梦泽只是被顾慕雪安排一堆任务，然后错了的题目进行专项练习，花不了顾慕雪什么时间。 薛睿也会适时的给邱梦泽讲一些题，所以邱梦泽也习惯了在班的后门学习。 顾慕雪那小妮子已经有了目标，她的分数是稳稳进入长安交大的，现在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薛睿觉得邱梦泽就是贱，没人给他安排任务，他根本动弹不了几步…… “加把劲，按你一模成绩，上个二本问题不大。”薛睿笑道。 “暮雪。”邱梦泽冲顾慕雪打了个招呼。 感受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他心里有种美滋滋的感觉，嘴角微微抽搐，表情带着压不住的得意。 因为，他刚才喊女神的时候没有连名带姓的叫。 邱梦泽因为是薛睿的发小，和顾慕雪接触的比较频繁； 加上他和顾慕雪十多年的同学关系，他其实早就能这么叫顾慕雪了，但因为顾慕雪身上自带的气场，他总是犹犹豫豫的…… “真特么傻逼。”薛睿骂了一句，只是喊了个名字而已，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梦泽你把这张卷子做了。”顾慕雪交给邱梦泽一张卷子。 邱梦泽做完卷子会拿给薛睿批改，薛睿批改的时候相当于重做一遍，然后再交由她二次审核，这样就能发现薛睿的问题。 比让薛睿做卷子的效率还要高一点…… 薛睿刚刚坐下，在顾慕雪背后的校服上捡起一根掉落的头发：“又捡到一根小狗的毛。” 顾慕雪眉头一皱，薛睿又取笑自己经常咬人。 她气的牙痒痒没，伸手抓起薛睿的手腕，想要下口的时候看到了薛睿手腕上淡淡的疤痕。 “今天放过你。”顾慕雪眼睛瞥向一旁，松开了薛睿的手腕。 薛睿觉得这小妮子越来越大胆了，当着这么多人都敢咬她，开始不顾及自己形象了。 他觉得和梅莉莉沉浸在学习中也有关系。 回头一看，梅莉莉和邱梦泽坐在一块，埋头做着同样的卷子。 最奇怪的是，两人跟竞速一样，做题的时候还时不时看一眼对方的进度，好像在比谁先做完…… 薛睿看着手腕上淡淡的疤痕，他觉得这一定和顾慕雪有些关系。 最近天气转暖后，顾慕雪对他的态度居然好了一些。 好像去年的时候也是这样？春天的女孩更温柔？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问题应该在他自己身上。 薛睿想了很久，如果说这个季节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手腕上的疤痕会露出来…… 等到天气热了，疤痕和周围皮肤颜色渐渐统一以后，这小妮子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嗯，这下就对上了。 “暮雪，这个疤……” 第167章 逮谁咬谁 “关于这个疤痕，我好像想起来点什么……”薛睿沉吟道。 顾慕雪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想起什么了？” 这个疤痕是她那时候烫的，薛睿该不会想起来了吧？ 怎么办？他要是记仇怎么办？ 顾慕雪内心很紧张，这是她埋在心里的小秘密。 薛睿看着顾慕雪的反应，他顿时就明白了。 那天摔掉水杯的女孩，应该就是顾慕雪。 “我想起来那女孩是谁了。”薛睿皱着眉头说道。 顾慕雪喉咙微动，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吗？ 她不知道薛睿会怎么想，她当时真的好害怕，怕被家里人呵斥，也怕被长辈责骂…… 可她现在回头想想，那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她最怕薛睿不理她。 虽说事故的主因不是她，可她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过…… 顾慕雪越想越难过，漂亮的桃花眼渐渐湿润…… 因为顾慕雪性格傲娇的缘故，她私底下为补偿薛睿做了很多事情，可她不觉得那是道歉。 薛睿叹了口气，心说果然是这小妮子，这幅表情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吗？ “那……你想拿那个女孩怎么样？”顾慕雪低头问道，眼泪打在深蓝色的校服裤上，染出点点墨色。 “哦？让我想想。”薛睿有些惊讶，顾慕雪居然这么介意？ 他其实没什么感觉的，不管那天的女孩是谁都无所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不想拿这件事要挟顾慕雪什么，不过如果他轻描淡写的说算了，顾慕雪心里可能还会留个疙瘩。 薛睿想了想：“我想起来就牙痒痒，咬她一口出出气，也就算大仇得报了。” 顾慕雪悄悄在桌子底下挽起了校服的袖子，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薛睿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慕雪把皓白纤细的手腕放到了他的唇边，漂亮的眼睛湿哒哒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 他愣住了，这小妮子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薛睿心中一阵苦笑，这小妮子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就是嘴，都把胳膊送到他嘴边了，还是不愿意亲口承认。 薛睿看着纤细漂亮的手腕，他嘴巴往上抬了抬，找肉多的小臂上咬了上去； 因为顾慕雪本身就不是矫情的姑娘，如果他假模假样的咬，这小妮子心里估计只会更难受。 顾慕雪紧咬着嘴唇，她其实不觉得这样能弥补薛睿，因为自己平时也会咬薛睿…… 真的有点疼…… 梅莉莉这时发现邱梦泽卡在了一道题目上，她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带着不屑。 邱梦泽察觉到了这股视线，目光不善的瞪了回去。 两人余光一瞥，发现顾慕雪那边好像不太对劲。 “卧？槽？”邱梦泽喃喃自语，两个字都是轻声。 这幅场面太震撼了，薛睿居然咬女人？ 梅莉莉目光呆滞，薛睿怎么咬顾慕雪？ “薛睿，松开你的狗嘴！”梅莉莉暴怒道。 “莉莉你别管。”顾慕雪平淡说道。 梅莉莉的大喊惹得教室里的学生回头，他们也看到薛睿在咬顾慕雪，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薛睿眼看不能再占便宜了，干脆牙齿微微用力，咬了最后一口。 “嘶~”顾慕雪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其实吧，我根本没想起来，是你自己承认的奥。”薛睿贱兮兮说道，慌忙往教室外跑去。 顾慕雪一愣，刚刚薛睿是诈她的吗？ 看着薛睿贱兮兮的模样，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咬回去。 “混蛋，你又骗我！”顾慕雪小声骂道，迈步追了出去。 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她刻意停下了脚步，手指直勾勾的指着薛睿逃跑的方向，假装在威胁薛睿。 这时的林若曦恰好巡逻到一班教室后门，她看到顾慕雪挽起袖子的胳膊上，挂着一个红红的牙印。 “薛睿咬的吗？”林若曦开口问道。 “嗯。”顾慕雪看着薛睿离去的方向，嘴角渐渐扬起。 薛睿真的没骗她，之前薛睿说不记恨那个女孩，她其实心里很担忧的，但今天这件事过后，她再也不用纠结这件事了。 她看向自己的胳膊，薛睿特意找肉多的地方咬…… 虽然很疼，但也没留下什么伤势。 她就喜欢薛睿这种直爽的性格，平时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又带着女孩子般的细心，真的很让人安心…… 林若曦看的眉头皱起，这个牙印子是薛睿咬的，她记得薛睿牙齿的排列形状…… “对不起……”林若曦弱弱道。 顾慕雪微微惊讶，这女孩和她道什么歉？ 不过她也没多想，林若曦总是奇奇怪怪的，答非所问。 天才嘛……总是异于常人的。 顾慕雪摆摆手，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若曦觉得好奇怪呀，为什么好朋友总是在互相打架？ 可是那个姑娘被薛睿咬了，眼角都带着眼泪，但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不能理解这种情感。 林若曦在教学楼逛了一圈，悄无声息的坐在薛睿旁边。 “为什么咬人呀？”林若曦问道。 顾慕雪也被薛睿咬了，也就是说薛睿没有吃亏。 可是她不想看薛睿打架…… 薛睿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和林若曦解释。 他想了想：“生气的时候就要发泄，你生气的时候也可以咬我。” 当然，薛睿只是客套客套，林若曦怎么会咬人呢？ 林若曦歪着脑袋，她把手腕轻轻送到薛睿嘴边：“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你生气的时候，咬…咬我也可以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被逗笑了，心说你这丫头难道是天生的受气包？ “那你生气的时候咬谁？”薛睿问道。 “我不生气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我是说如果你生气了，你想咬谁？必须选一个。”薛睿笑道。 林若曦陷入了纠结，她谁也不想咬，可是薛睿好像非要让她选择一个。 “咬我自己算不算？”林若曦偷偷看着薛睿的反应，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不会让薛睿生气。 如果非要伤害一个人的话，林若曦觉得伤害自己比较好。 这丫头好像就在等他咬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薛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眼前白嫩的小手，张口轻轻咬了一下。 邱梦泽这时抱着书本回来了，看到薛睿又在咬林若曦，不禁发出了震惊的“卧槽”声，两个都是四声。 “你属狗的？怎么逮谁咬谁？”邱梦泽无语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薛睿把全校最好看的两个姑娘都咬了。 “不是的，是我让薛睿咬的。”林若曦慌忙解释。 邱梦泽听到这话，顿时心中如刀子在搅动，他痛心啊！ 这长得漂亮的女孩都怎么了？脑子不好使吗？ 刚刚顾慕雪对梅莉莉也是这么解释的，说是自己甘愿被薛睿咬。 现在林若曦也这么说？ 他联想到自己，活这么大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薛睿居然张嘴咬了上去。 不都是女孩子咬男孩子吗？哪有男孩咬女孩的？ 重点是对方居然是心甘情愿的被咬……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唉~”邱梦泽叹息一声，打开书本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海洋里。 他觉得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 薛睿只是轻轻咬了一下，逗林若曦玩的，并没有像对顾慕雪那般用力，所以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牙印子。 “明天我回村里和奶奶烧纸。”林若曦小声说道，她怕薛睿明天早上来找她的时候家里没人。 “明早等我，今年我陪你去。”薛睿说道。 林若曦愣了一下，今年薛睿也会去吗？ 她喃喃的走出教室，不知为何，看到薛睿留下的牙印子，她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王主任好奇的走了过去，结果发现林若曦手上有个牙印子。 “谁咬的？”王主任眉头一皱。 “薛……”林若曦说到一半的时候，急忙张口咬在了自己手上。 林若曦指着自己咬的印子说道：“这个是我自己咬的。” 王主任：“……” …… 二班教室。 “看到没，不是我想咬。”薛睿怼了怼邱梦泽的胳膊。 “老子知道了！”邱梦泽咬牙道。 邱梦泽了解薛睿的一切，如果说顾慕雪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感情，算是青梅竹马的话； 可林若曦怎么回事？薛睿第一次和林若曦接触也就是高二的时候，那时候林若曦像个随时都会应激的小猫，但现在呢，为什么和薛睿这么亲近？ 邱梦泽放下笔，双手合十，一脸真诚的请教：“睿哥，教小弟几招吧。” 薛睿往桌上一靠，故作高深道：“感情这事是强求不得的，强扭的瓜不甜。” 邱梦泽想了想：“不对，你上次说强扭的瓜解渴。” 薛睿眉头一蹙，回旋镖打他身上了？ “我的意思是，能走到最后的感情，都是很平淡的开始，没有多少轰轰烈烈的爱情能走完一生。” “太高深了，说简单点。”邱梦泽听的一头雾水。 薛睿冷笑一声：“舔狗不得好死。” “什么意思？” “就是单一的付出是得不到结果的，我劝你算了吧，大学里姑娘多的是。”薛睿开口道。 “不对啊，是你当初鼓励我去追的。”邱梦泽一脸茫然，薛睿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薛睿无奈的摆摆手：“随你，追他妈一年了，连手都没牵上。” 当初他只是不想发小留下遗憾，现在邱梦泽应该是不会留下遗憾了，可是薛睿觉得邱梦泽如果执迷不悟再追下去的话，又会留下遗憾…… “你怎么知道我没牵？”邱梦泽脸涨的通红。 薛睿不屑一笑：“牵上了你早和我炫耀来了。” 第168章 消费十万功德 第二天清明节，学校短暂的放了一天假。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没有清明扫墓的习惯，多是由家里的长辈去做的。 即便是薛睿自己也没有亲自扫过墓，他家里长辈健在，这种事轮不到他去做。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谁会指望一个小孩子对素未谋面的逝者有情感呢？ 所以薛睿清明扫墓的时候，去不去都无所谓。 但林若曦不一样，她们家就剩她一根独苗，扫墓的事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一行人坐在一辆白色的捷达车上，薛睿坐在副驾，老太太和林若曦坐在后排，手边还放了些水果纸钱之类的东西。 开车的是俞敏兰。 “这车花了不少钱吧。”薛睿随口问道，他寻思这种还没毕业的小姑娘买车做什么？ 而且一大早上就在林若曦楼下等待，跟他妈专职司机一样。 她要是有这种眼力见，能在银行被人排挤？ 薛睿猜测应该是俞敏兰父亲交代的。 俞敏兰笑了笑：“没多少钱，我爸让买的。” 那天她父亲见过薛睿以后，对他千叮咛万嘱咐，遇上这种贵人可要好好珍惜，买个车跑腿也方便。 俞敏兰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这辆车也就花了上次一半的提成，算是贵人送给她的。 这不，今天就派上了用场，能送两人去村里扫墓。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薛睿打开车窗，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心神都放空了许多。 初春的郊区很漂亮，雨后的村庄，绿意盎然中带着一丝泥土的芳香。 薛睿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结果恰好对上林若曦的眼神，两人在后视镜里对视。 “回去给谁烧纸？”薛睿笑道，哪里是恰好，这小丫头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盯着他看。 搞得他现在都有点迷之自信，难不成他年轻时候长得很帅？ 薛睿打开副驾驶遮阳板的化妆镜照了一眼，他连连摇头，样貌也就普普通通，算上个子的话，勉强中等偏上。 “给爷爷和爸爸妈妈烧纸。”林若曦小声说道。 有老太太在旁边，薛睿也不好意思去问林若曦对那个人渣的看法怎么样。 车辆缓缓驶入花村，熟悉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薛睿眼前。 一切就好像是昨日一般，花村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 “俞姐姐，拐过弯就是土路，刚下完雨开不过去的。”林若曦开口道。 前面一大段路都是土路，雨后路面湿滑，车轮会陷进泥里，她看到过拖拉机陷在里头。 薛睿本来想说能过去的，他去年就发现林若曦和老太太烧纸回来的时候一脚的泥，心说肯定是有一段土路。 年后的时候，他特意从花村绕了一圈，发现有一段路没有硬化。 他想着林若曦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手里现金那么多也没什么投资的渠道，干脆以林若曦的名义给花村捐了一条路，花了二十万。 当然，主要是为了林若曦和老太太以后上坟的时候方便点。 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时间了，花村长早就打电话说竣工了。 “就停这里吧。”薛睿说道。 他看到花村长正叼着烟在路口和人聊天，想着下去打个招呼，正好看看这路修的怎么样，有没有偷工减料。 “哟，薛老板总算是来了，我们村里人可是天天念叨着要好好谢谢你呢。”花村长笑着递来一支烟。 薛睿笑着接过烟，过滤嘴很硬，一摸就知道是和天下，应该是他送的…… 可是他捐款的时候已经说了要低调，只写林若曦的名字就可以，可这些村民怎么都只谢他？ 一旁站着的男人惊讶道：“这就是薛老板？这么年轻啊。” 李建生也远远看到薛睿的身影，一脸笑盈盈的上前问好。 薛睿心说这男人真老实，也没记恨土地承包的事。 “薛老板帮了我们村大忙了，本来修路的资金很难筹集，但是薛老板出了大头，剩下村民再添补一些就容易多了。”花村长开口道。 “对，有时候贩子的大车进不来，得村民自己把农产品背到路口。”李建生乐呵呵说道，他们家果园也跟着受益了。 “林若曦出的钱，是她要捐的。”薛睿摆摆手。 “是吗？”花村长眼睛瞪的老大，他看到银行汇款人的名字了，是林若曦没错。 可是他怎么也不敢想，一个农村丫头进城一年多的时间，就富裕到能捐二十万了？ 他一直以为是薛睿是看上林若曦了，所以出钱给村里修路。 难不成林若曦真的有什么娘家人？这和他打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啊…… 不过谁出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把路修起来了，村民们对他愈发的尊敬，下次的票肯定还投他。 而且，前段时间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特意把他表扬了一番，还拍了不少照片带走，说是要给乡镇各村树立一个典范。 他哪次开会不是被骂？上次居然当着全镇领导的面表扬了他…… “薛老板中午别急着走，我们请你吃饭。”一个男人说道。 “再说吧，我先陪老太太扫墓去。”薛睿摆摆手，脚步跟上了林若曦。 走到拐弯路口处的时候，他发现林若曦呆呆的盯着一面石碑看。 “这是我吗？”林若曦歪着脑袋说道。 老太太因为不识字的缘故，功德碑上的字她一个都没看，反而看着远处成片的坟头发呆。 薛睿也凑了上去，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居然也在那块石碑上，和林若曦并排…… 花村居然还给这条路立了功德碑，这让薛睿有点吃惊。 他和林若曦因为捐款数额最大，单独并列在第一排。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村民名字，后面写着几百块，多的也就上千，而他和林若曦则是十万元整。 “对，前段时间我让你刷了二十万，就是用到这里了。”薛睿说道。 “嗯，谢谢。”林若曦眼角上扬，背后是路边盛开的洁白杏花，衬的林若曦更加的漂亮动人。 薛睿一时间看呆了，回到村里的林若曦比平日里要活泼一些，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真美啊。”薛睿夸赞道。 “不施粉黛亦倾城……”俞敏兰愣愣出神，林若曦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薛睿眉头一挑：“你少说两句，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有文化。” “好的薛老板。”俞敏兰急忙闭嘴。 “曦曦，今天来扫墓吗？这娃真孝顺。”路过的妇女笑道。 “李阿姨好，我来村里烧纸。”林若曦大大方方应道。 她好久没回过村子，好奇的打量着新铺好的水泥路。 薛睿也在路面上看了看，心说花村长也是个能人，这条路足足开了六七米宽，想来占了许多村民的地。 他可是有经验的，一旦涉及到土地纠纷，拖上三年五年都是再正常不过，但花村长居然只用几天时间就说服了村民…… 从他捐款到花村长打电话说竣工，只用了不到一个月，这速度未免太夸张了。 薛睿心说霸道村头也有霸道的好处，能省不少麻烦。 “走吧，今天咱俩各攒了十万功德。”薛睿嘿嘿一笑，他还是第一次上这种名单。 “功德是什么呀？”林若曦问道。 薛睿被问住了，功德是什么？ “我觉得和钱差不多，但是不知道在哪消费。” “唔……”林若曦也陷入了思考。 …… 一行人在平整干净的路面上行走，薛睿时不时拔下路边花花绿绿的牵牛花，插在林若曦的脑袋上。 而林若曦呢，则是没有任何反应，任由薛睿在一旁玩闹。 薛睿觉得太没意思了，搞得好像他才是小孩子一样。 林若曦有着孩童般天真的心，却又带着一股老妈子的成熟稳重…… 不过，和林若曦待在一起可以放空心神，什么也不用去想，也不用特意去照顾这小丫头的情绪。 一行人来到村里的公共墓地，里面一小段路也经过了硬化，所以几人脚上都没粘上什么泥土。 河东农村的丧葬习惯和别处不一样，喜欢在坟上种树，多是些柳树松树之类的。 所以整片墓地都阴森森的，还带着下过雨后特有的雾气。 俞敏兰打了个激灵，她觉得这里的氛围怪怪的，时不时有人穿着丧服进来烧纸。 林若曦和老太太倒是习惯了，老太太拿出抹布给墓碑上擦了擦，林若曦在坟头旁边拔着杂草。 薛睿走过去小声问道：“你恨不恨你父亲。” 林若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薛睿无奈叹了口气，林若曦怎么会去恨一个人呢？简直是上天派来感化人间的天使。 只是这种人渣也配被林若曦扫墓？ 薛睿咂摸咂摸嘴，觉得这混蛋受到的待遇太好了。 他都能联想到，以前林若曦还是可可爱爱的八九岁小女孩，就得天天做饭给这个混蛋吃。 想到这里他就气的牙痒痒…… 随着大把大把的冥币燃烧干净，薛睿开口问道：“烧完了没有？” “完了。”林若曦拍了拍小手，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 “你先带老太太走吧，我和他们有话要说。”薛睿示意俞敏兰带着两人离开。 林若曦漂亮的杏眼中满是疑惑，薛睿要和坟墓说话吗？就和奶奶偶尔会在坟前念叨一样？ 可是薛睿谁也不认识呀，能说什么呀？ 俞敏兰开口道：“我猜测，他是想和你家逝去的长辈聊聊天，聊表心意。” 她经常看爱情类电视剧，电视剧里的男主都是这样做的，在女主逝去的亲人的坟前聊聊天，说一些“我会照顾她一辈子，请各位长辈放心”之类的承诺。 俞敏兰觉得薛睿实在是太浪漫了。 但她觉得薛睿什么都没带也不太好，所以她去村口的小卖店给薛睿买了瓶白酒，仪式感要做足。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然而，等俞敏兰回到墓地的时候，发现薛睿正对着林若曦父亲的墓碑上撒尿，嘴里还啃着从坟头上拿来的供品水果。 “老登，今天老子赚了十万功德，来你这里消费消费。”薛睿说着又在墓碑上吐了苹果渣，把老太太刚擦完的墓碑又吐的脏兮兮的。 “薛老板，你这样不太好吧。”俞敏兰红着脸说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薛睿和她想的完全相反！居然是来别人坟头撒尿！ “我去，你吓我一跳！”薛睿提起裤子骂了一句。 “你不怕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吗？”俞敏兰看着墓地幽幽的环境，不禁咽了口口水。 “我这是童子尿，专治邪祟。”薛睿笑道。 “额……” “我巴不得他来找我，我好找个道士灭了他。”薛睿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俞敏兰双目失神：“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第169章 她只听你的 扫完墓后，薛睿拒绝了花村长的吃饭邀请，和林若曦一行人回到了市区。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薛睿对俞敏兰叮嘱道。 “嗯，我保证。”俞敏兰重重点头，她听完薛睿对那个人渣的描述后，恨不得自己也过去撒个尿。 奈何自己是女的，此事只能作罢…… 回到林若曦家里之后，林若曦看着俞敏兰在对着小镜子补妆，她好奇的把脸凑了过去。 “你也想学吗？我给你化一个妆好不好？”俞敏兰笑道。 面对薛睿的时候她很紧张，但面对林若曦就不一样了，她只把林若曦当成一个小妹妹，什么事都可以直接和林若曦开口。 她看着林若曦精致无瑕的面容，还有自己包里的一堆化妆品，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林若曦气质素雅，好像什么妆容都会打破这种平衡。 就像是在一张完美的画上再添一笔，任谁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让俞敏兰陷入了沉默，青春就是最好的化妆品，林若曦根本不需要化妆…… 俞敏兰看着林若曦身上的校服，觉得和穿搭也有点关系，校服本身就不适合化妆：“这样，换一套衣服我再看看。” “唔，我有很多衣服从来都没有穿过，薛睿说不适合我。”林若曦弱弱说道。 薛睿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他偶尔也会指挥林若曦换点衣服给他看看，只是有些衣服的风格实在是不适合林若曦。 随便俞敏兰怎么折腾吧，反正林若曦也没啥聊得来的同性朋友，说不准能和俞敏兰学学穿搭之类的。 两人走进卧室，直接把房门反锁了起来。 俞敏兰看着林若曦的卧室微微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进到林若曦的卧室。 结果，和男人的房间一样，朴素的不成样子。 桌子上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摆设，反倒是有个丢了许多瓜子皮的烟灰缸…… 而且角落里还放着奇奇怪怪的工具，就连床也是上下铺。 “为什么有两床被子？两个椅子？”俞敏兰小声问道。 “因为薛睿来了会睡这里。”林若曦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有些失落。 薛睿已经很久没睡她的床了，她联想到再过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 高考后时间很多，薛睿会来吗？会睡她的床吗？ 林若曦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俞敏兰惊讶的捂住小嘴，她看了一眼房门，小声问道：“你们睡过了？” 林若曦一愣，睡过是一起睡觉的意思吗？ 她点点头：“我和薛睿睡过觉。” 俞敏兰若有所思，心说林若曦这么单纯，睡过不一定是她理解的睡过。 “我能看看吗？”俞敏兰指着抽屉说道。 这些都是林若曦的私人物品，她想多了解了解这个女孩。 林若曦点点头，俞敏兰对她很好，薛睿说俞敏兰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就是要坦诚相待的。 俞敏兰看了一眼，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电路板，心说这些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直到她翻出来两个杜蕾斯…… “这……”俞敏兰呆住了，居然和她猜的一样。 俞敏兰在心中把薛睿骂了一顿，这么单纯的姑娘，肯定是被薛睿骗了身子！ 之前在墓地的时候，薛睿还说什么狗屁童子尿，大概率也是骗她的。 “这个……薛睿不和我用。”林若曦小声道。 俞敏兰眉头顿时皱起，心说这是什么渣男？连戴都不戴？ 她想了一下，两人之间是心甘情愿的，薛睿对林若曦也很好，足足给林若曦卡上打了几千万的存款。 如果按照世俗来评价的话，薛睿已经是非常好的男人了。 “你得让他用，不然太伤害你的身体了。”俞敏兰苦口婆心道。 林若曦小嘴微张，要让薛睿用吗？ 可是，薛睿一个人怎么用？ 想到这里，林若曦小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小手有些局促不安的在衣角上揉捏。 …… 房门外，薛睿一脸期待的坐在沙发上，俞敏兰能打扮出什么样的林若曦？ 老太太眉头不展的按着电视遥控器。 “我跟你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老太太开口道。 她现在身体越来越差，林若曦现在每天都得回来好几趟…… 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孙女就要上大学了，而河东本地没有什么大学，肯定要去外地的。 她不想成为林若曦的拖累，所以早就和薛睿商量过了。 如果换做以前，老太太大概率会去找绳儿子解决自己的养老问题，可现在条件不一样了，她活着对所有人都好。 “这事得问你孙女，我是很乐意把你扔下的。”薛睿同样一脸烦躁。 老太太想去养老院，但是每次和林若曦开口的时候，林若曦都会装作没有听到。 他觉得老太太确实是麻烦事，林若曦上大学的时候总不能一直照看着吧？大一的烦心事那么多，哪有功夫几头跑。 请个护工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没有太可靠的人选，老太太需要打胰岛素，需要人搀扶…… 说到底还是不如放在养老院，有大机构监管更安全，老太太也有同龄人聊聊天，不至于每天都闷在家里看电视。 只是他也不好意思和林若曦开口，搞得好像他要扔掉老太太这个拖油瓶一样…… 可是老太太想让他当这个恶人，想到这里薛睿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让我当坏人。” 老太太看着薛睿的眼睛：“她现在只听你的。” 此话一出，薛睿陷入了沉默。 老太太说的没错，林若曦现在只听他的话，林若曦认为老太太岁数大了就跟小孩子一样需要人照顾，说的话也跟小孩子一样。 而林若曦自己？那丫头本来就没有主见。 说白了，现在这个家唯一能做主的就是他。 “好，我这段时间找机会跟她说。”薛睿咬牙道。 真是个麻烦事…… 薛睿看向脚下的大黄，抓着大黄两只耳朵问道：“大黄，你想不想上大学？老太太是去不了，但你可以去大学里当狗学长。” 把狗子带进大学的难度比人要低，放在保安亭养着就行了。 “汪！”大黄龇牙咧嘴，作势就要去咬薛睿的手腕。 然而，这时林若曦恰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一袭黑色风衣搭配贴身的休闲裤，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挺拔的鼻梁显露在外，精致小巧的唇间涂抹着红到鲜艳的口红，近乎是正红色…… 这时的林若曦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高冷气场，周围的温度都好似随着林若曦的气场降低了几度。 薛睿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若曦，这种打扮他从来没有想过，太成熟了。 以至于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想问一句：美女你谁？ 如果林若曦穿着这身出去，再搭配一些奢侈品做装扮，应该没几个人敢和林若曦搭讪。 大黄也被眼前的林若曦镇住了，它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主人，凑上前闻了闻后，又腆着狗脸在林若曦腿上蹭来蹭去。 然而，林若曦还没走出去几步，脑袋就磕到了门框上。 “唔，疼。”林若曦捂着脑袋，柔柔弱弱的声音再次传出。 薛睿憋着笑，心说再高冷的风格也掩饰不了林若曦的呆萌。 “室内戴墨镜看不见了吧。”薛睿笑道。 林若曦摘掉墨镜凑到薛睿旁边，拿起薛睿眼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发现有红红的口红印染在了杯子上。 她抿了抿嘴，下意识伸手在嘴上抹了一下，口红被小丫头的手腕晕染开来…… “算了，你可能不太合适化妆。”俞敏兰无奈叹息。 “我去做饭了。”林若曦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熟练的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了菜走进厨房。 小丫头完全没留意自己嘴边被染的红红的。 薛睿也没在意，拿起林若曦刚刚喝过的水杯喝了起来。 俞敏兰拉着薛睿小声说道：“薛老板，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林若曦太单纯了。” 薛睿表情古怪：“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两只都看到了。”俞敏兰一脸认真说道。 薛睿懒得问什么，他看了一眼厨房后小声说道：“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市里哪家养老院服务比较好，钱不是问题。” 俞敏兰看了老太太一眼，结果老太太表情无波的点了点头。 “若曦妹妹，我先走了。”俞敏兰和林若曦打了个招呼。 “不吃饭了吗？”林若曦顶着鲜艳的红唇问道。 薛睿送走俞敏兰后，走进厨房里帮林若曦打下手。 “我来就可以了。”林若曦慌忙说道，这里不是刀就是火的，她怕薛睿在厨房受伤。 薛睿自顾自拿起蔬菜清洗，他想和林若曦开口说老太太的事情，可是看到小丫头温柔的眼神，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过两个月就高考了。”薛睿随口说道，想着慢慢引出老太太的话题。 “我不想毕业。”林若曦小声说道。 “为什么？”薛睿问道。 “我想和你上同一个学校。”林若曦弱弱说道。 她想高考考低一点，可是薛睿不让她控分，说是王主任不能白给她当两年的狗腿子，让她考个高分给学校长长脸。 她不知道薛睿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去清北吗？ 可是薛睿的分数不够呀…… 想到这里，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 “高考和上学是两码事。” 薛睿酝酿了很久的语言，但和小丫头眼泪汪汪的眼睛对上的时候，心又软了…… 第170章 哪怕让我上清北也行啊 学校操场外的草坪上，一群学生们把校服外套丢在地上，毫不顾忌地上脏不脏，躺在草坪上面吃着东西放松。 “睿哥，生日快乐。”一饼抓着一把肉串喊道。 今天薛睿过生日，请全班的同学吃烧烤，地上摆满了各种饮料。 “吃你的，少说话。”邱梦泽用身子撞了一饼一把，结果他自己被弹了回来。 薛睿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周围的同学。 其实今天不是他的生日，他上个月过了好几次生日，和林若曦在家里做过一顿饭，顾慕雪还送了他一块手表。 现在请同学们吃东西只是走个流程，这里的学生过生日都是这样的，不收礼物，但是会请同学们吃好吃的。 薛睿觉得这种风气也不错，不然今天你过生日，明天他过生日，同学们难道天天想着送礼物？ 倒不如谁过生日的时候请大家吃点东西，也算是庆祝一下，反正都是轮着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大方也不是炫富，而是他就是班里最后一个过生日的了，所以即便有人想他攀比也没机会了。 而且，毕业以后想把高中同学聚起来可是难上加难。 这时是下午活动时间，往常这个时候高三学子们都在教室里奋勇刷题，但今天二班的学生被薛睿喊出来吃东西，整个教室都空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是操场外的草坪？ 因为这里距离学校的狗洞最近，薛睿雇的俩烧烤师傅就在狗洞门口加班加点的烤肉…… 他不敢叫外卖，万一食材不干净把学生肚子吃坏了怎么办？ 不过还是有人拿着厚厚的卷子，边吃边看。 王主任在高三教学楼发现整个二班都空了，骑着自行车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发现这群人居然在操场这里吃烧烤。 “王主任来了！”有人急忙把手里的烤串藏到背后。 薛睿无奈一笑，实际上王主任早就看见了，现在藏起来有什么用？都是学生下意识的反应。 学生们看王主任一脸严肃的模样，突然觉得手里的烤串都不香了，以为肯定要被训了。 “王主任，坐下一起吃点？”薛睿笑着递上一把烤串。 众人对薛睿的行为也没有惊讶，毕竟薛睿一直是这么没皮没脸的样子，他们一脸期待的看着王主任的反应。 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中，王主任笑着接过薛睿手中的烤串，蹬着自行车走了，临走前撂下一句话：“吃完把地上收拾干净。” 已经是高三最后一个月了，该努力的自己会努力，差得远的这时候努力也来不及了，所以学校也就顺其自然，不再严格管理。 “睿哥真牛啊，王主任都给面子。”有人惊讶道。 薛睿摆摆手：“和这个没啥关系，快毕业了老师不想管。” 这时的老师们其实更担心高三学生们的精神状态，现在他只是请学生们吃一顿饭而已，即便没什么交情，老师也不会在这时候扫同学的兴。 林若曦这时又和一饼从狗洞那里取回来一大把肉串，一点点分给周围的同学们吃。 同班的男学生问道：“睿哥，你真是富二代啊？” 他确实很震惊，以前他看到班里有女同学请吃蛋挞巧克力，他都觉得够奢侈了。 但薛睿今天竟然零食饮料烧烤管饱，还是请全班同学，他看到栅栏外有两个烧烤师傅专门给他们烤肉吃。 薛睿咬了口串：“是。” 其实按一般定义上来说，他算得上富一代，因为薛建峰并没有给他提供什么资金上的援助，他现在请同学们吃烧烤还有小蛋糕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 但薛睿还是承认了自己是富二代。 原因无他，薛睿认为自己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其实都受了家里的荫庇。 父母给他提供良好的成长环境，家里有别墅有豪车，这给了他极大的底气。 如果他家里真的没钱，他哪敢追顾慕雪？ 虽然两者表面上都是穷，但装穷和真穷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很多学生自卑都是因为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就比如林若曦那样的。 而且富二代做起事来更加有冲劲，不必瞻前顾后，反正失败了就回去继承家业，依然大富大贵…… 自信、眼界、心态……这些东西叠加起来，往往能把一个人推向成功。 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穷人家孩子很难拥有，所以他坦荡承认了自己是富二代的事实。 众人一阵惊讶，他们可是知道的，薛睿以前经常在顾慕雪那里蹭吃蹭喝…… “在小卖部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消费……” 薛睿忍不住笑了，心说这些学生真他妈可爱，小卖部里最贵的东西才几块钱？能看出一个人的家世？ 同学们看着操场里面的高一高二学生，升起一股后知后觉的感觉。 “这就要毕业了？老师真没骗我，一眨眼就过去了。”有人感慨道。 薛睿觉得还挺奇妙的，刚重生那会天天抱怨学校的糟糕环境，还有周围人幼稚的思想。 到现在眼看就要毕业的时候，心中还有点不舍。 林若曦拿着扫把将周围的地面清扫，薛睿看着林若曦高挑靓丽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小丫头永远是这么贴心。 薛睿把林若曦喊到一旁，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老太太的事又过一个月了，他还是没能和林若曦开口。 林若曦看着薛睿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禁鼻头一酸，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呀？ 是不是以后不来她家里吃饭了？ “你…你想说什么？”林若曦弱弱说道，眼睛渐渐湿润。 薛睿话都到嘴边了，又给憋了回去。 “我…” 每次他面对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眼神，心里总会升起一股很浓烈的愧疚感。 “我就是想问今天吃什么。”薛睿改口道。 突然，他的视线越过操场围栏，看到了陈婷婷的身影。 “薛睿！” 陈婷婷甜甜喊道，说着就要绕过栅栏去找薛睿。 看着薛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围的同学不禁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全校就陈婷婷能治薛睿。”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立马就跑。”薛睿警告道。 “可是我也想吃烧烤。”陈婷婷说道。 “嗯……”薛睿想了想，拿起一只烤串穿过操场的栅栏。 而陈婷婷居然没有用手去接，反而是踮着脚尖咬了一口。 薛睿觉得隔着栅栏投喂，就跟在动物园里投喂小动物一样…… 陈婷婷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出头，容貌又是偏稚嫩那种，小脸蛋肉嘟嘟的。 薛睿其实不讨厌这种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但是做女朋友就算了，他撑死也就把陈婷婷当个妹妹看。 “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再给你拿几串。”薛睿笑着说道。 薛睿心说如果能保持足够的距离感，陈婷婷还是很可爱的。 然而，当他回头再去取烧烤的时候，发现同学们一脸震惊的看向他的头顶。 “怎么了？”薛睿回头一看，陈婷婷居然手脚麻利的爬上了操场的栅栏。 “快下去！”薛睿骂道，这栅栏足有三米多高，太危险了。 “我下不去了……”陈婷婷说话都带上了颤音，她发现上来容易下去难，现在脚下什么都不能踩，骑在杆子上直打摆子。 薛睿本想逃跑的，可是他再不喜欢也不能把陈婷婷摔了，只能在旁边用肩膀接着。 “你踩我肩膀下来。”薛睿一脸无奈，他现在有种做老父亲的感觉。 把这么淘气的女儿养大怕是得费不少心。 他突然莫名有些心疼陈深…… 林若曦急忙走上前帮忙，柔声说道：“我个子高，你踩我肩膀也可以。” 林若曦怕薛睿被踩坏了，也怕陈婷婷摔倒。 陈婷婷犹豫了一下，选择从薛睿这边下去，双手抓住栅栏边缘，小脚在下边不断试探。 “你别踩我脑袋。”薛睿忍不住骂道。 “唔，我来吧。”林若曦走过去，双手托住了陈婷婷的一只脚，想让陈婷婷借力下来。 然而，陈婷婷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挂在薛睿脖子上。 …… 一位男同学喃喃道：“曦姐真是太温柔了。” “也不知道以后谁配得上曦姐。”有人感叹了一句。 “我觉得谁都配不上。” 一个男学生捂着胸口道：“要是能让我守护曦姐，哪怕让我上清北也行啊。” 一旁的同学讥讽道：“你他妈想得还挺美，既要又要。” 其实，起初林若曦暴露面容的时候还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只是惧怕王主任的威慑，不敢上去表达自己的心声。 然而，时间一长，男孩子们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肤浅了，林若曦美的地方不是外貌，而是那颗柔情似水的心，做督查老师的时候经常帮助周围的同学…… 加上林若曦常年稳坐全市第一的位置，又让众人觉得高不可攀，隔着一层不可逾越的天梯。 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配上林若曦这般的姑娘。 邱梦泽在一旁听着这个话题，不禁嘴角一抽。 谁能配上？这些同学完全不知道薛睿有多畜生，只以为薛睿喜欢顾慕雪…… 实际上呢？林若曦怕是都被薛睿吃干抹净了！ 现在才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这不，又有一个漂亮姑娘粘在薛睿身上…… 邱梦泽想到这里，心里酸的难受，“顿顿顿”猛灌几口可乐。 薛睿一脸嫌弃：“林若曦，快把她拉开。” 第171章 想吃啥吃啥 林若曦点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每次看到陈婷婷挂在薛睿身上的时候，就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现在薛睿也这么说，她就上去做了。 林若曦走过去架起陈婷婷的胳膊，把陈婷婷从薛睿的身上剥离开来。 陈婷婷仰着脖子看向林若曦，她现在弄明白了，林若曦在学校里其实有两个身份，岁数也就只比她大了一两岁。 陈婷婷气鼓鼓的踮着脚尖，想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可是即便她踮到最高了，还是和林若曦差了一截…… 薛睿一阵无语，陈婷婷的动作太明显了，明显是对自己个子矮这件事很在意。 他笑着对陈婷婷说道：“你多吃点，说不准还能再窜窜个子。” “没胃口。”陈婷婷想到薛睿要毕业了，以后在学校里就看不到薛睿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林若曦发现这个姑娘不开心，她给陈婷婷拿了一块小蛋糕，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吃蛋糕就会心情好。” “嗯？”陈婷婷一阵诧异。 这个女孩和她平时看到的威严的“督查老师”真的是一个人吗？ 以前她都不敢和林若曦对视，可是现在林若曦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林若曦觉得这个姑娘好奇怪呀，每天都想着怎么趴在薛睿背上，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她没有被人背过，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总是想趴在薛睿身上？”林若曦呆呆问道。 陈婷婷果断答道：“因为我喜欢他。” “喜欢就是要趴在人身上的吗？”林若曦喃喃说道，她又学到了新的知识。 陈婷婷不知道该怎么和林若曦解释，她小声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若曦一愣，这个话题以前梅莉莉经常问她。 她上网查过什么是喜欢，她喜欢和薛睿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睡觉…… 她抬眼看向薛睿。 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一个人？ 林若曦此刻的目光，柔和中带着笑意，好似一切的情感只为眼中倒映的那个男子绽放。 陈婷婷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来一个这么强的对手？ …… 薛睿心说这两个人，一个缺根筋，一个一根筋…… 他都不知道陈婷婷怎么就黏上他了，心想着等陈婷婷长大一些或许就好了。 “但愿吧。”薛睿对这件事不太自信。 他兜里手机一震，拿出来一看，是座机号打来的电话。 “喂？”薛睿随手接通。 “薛睿是吧？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有个老太太摔倒了……” 薛睿无所谓道：“你们骗人的手段能不能高级一点。”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一愣：“什么骗人的？我们在老太太身上发现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你的电话，是开心消消乐有限公司……”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薛睿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那是他以前打印过的名片，只在林若曦家里的茶几下面放过一盒。 “其实病人没什么大事……” 薛睿挂断电话，走到林若曦旁边小声道：“老太太摔倒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林若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被抽了魂一样，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小脸顿时煞白一片。 薛睿叹了口气，在林若曦肩膀上拍了拍：“就是晕倒了，没什么大事，走吧。” “嗯。”林若曦缓过神来，看着薛睿高大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只要薛睿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睿和王主任请了个假，结果王主任非要开车送他们来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薛睿皱着眉头，老太太平时在家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被人送到医院来了？ 就算晕倒在家里，也得林若曦回去才能发现，被谁送到医院的？ 走进住院部四楼，薛睿找到楼层的护士问了一遍，说是送到急诊那边的，只是胳膊脱臼了，没什么大事就先安排进了住院部。 而林若曦呢，早就一头扎到了老太太那边。 “你这人也真是的，你扶老太太做什么？你没看过电视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呵斥道。 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说道：“老太太摔倒在那里，我总不能假装没看到吧，我良心过不去啊……” “你良心过不去，咱儿子过几天就订婚了，万一被人讹了，儿子结不成婚你就过得去了？”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不断拍着手背。 “就是，万一那老太太说你推倒她的怎么办？”有人插嘴道。 周围的吃瓜群众明显也分两派，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站男人这边的，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了……”女人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现在真被这些人说怕了。 薛睿正在一旁听着的时候，路过的护士说了一句： “怎么不进去？那个摔倒的老太太就在402。” 女人看到薛睿问老太太的事，急忙凑上前问道：“你们是老太太家里人吧？” 薛睿礼貌点头：“我是，您在哪发现老太太摔倒的？” …… 王主任本想着帮林若曦处理事故，但看薛睿这么老成的做收尾工作，他决定先去看看林若曦的家长。 “那你等会把钱给我，住院的钱都是我垫付的。”女人从破旧的挎包里掏出来不少单子。 “我垫付了三千块，我可没有讹人啊，那老太太是自己摔的。”女人大声说道。 薛睿叹了口气，心说老太太是碰上好心人了。 这年头几个人谁敢扶老人啊，他从刚取的钱里掏出八千块：“多出来的五千算是您的误工费。” “使不得，我一天工资就六十块……”妇人和薛睿推辞了半天，最终耐不住薛睿的热情，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男人和陪床的吃瓜群众都看呆了，薛睿居然硬塞了五千块给那个女人。 “不能让好人寒心。”薛睿笑道。 他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给好心人一点奖励…… “你看，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吧。”女人拿着钱和男人显摆。 薛睿眼角一抽，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劝她做好事？还是劝她下次注意？ 王主任在门口目睹了一切，他觉得薛睿真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学生，鼓励社会风气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薛睿走进病房的时候，发现老太太已经醒了，林若曦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然而，薛睿发现王主任居然掉头走了，他开口道：“王主任你去哪？” 王主任小声道：“既然人没事，我先去买点慰问品，代表学校看望一下。” “这里我看着就行。”薛睿点点头。 等王主任走远后，薛睿沉着脸走过去：“老太太你就知道给我找事，好端端的一个人出门做什么？” 他刚才问了前因后果，送老太太来医院的女人是小区保洁阿姨，在楼下收拾纸箱的时候，恰好看到老太太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在她堆积的纸箱子上。 好在有纸箱子做缓冲，不然还不知道老太太能摔成什么样。 至于晕倒，护士那边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 老太太没力气的说道：“曦曦晒的衣服掉下去了，我想着赶紧下去捡回来，别让风刮走了。” 林若曦听到这里一脸的自责，眼泪汪汪的看着薛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和奶奶吵架好不好？” 薛睿憋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没和老太太说呢，先对上了林若曦的眼神。 他心里憋得难受，咬牙道：“老太太，你吃好喝好，千万别操心了。” 林若曦觉得怪怪的，薛睿明明说的是好话，可是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舒服。 老太太被逗笑了，薛睿碰上她孙女可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薛睿既然清楚这边没有大事，就给俞敏兰打了电话，让俞敏兰来陪林若曦，在医院也有个伴。 一个妇人路过病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林若曦：“曦曦？你在医院做什么？” “樊阿姨好。”林若曦乖巧的问好：“奶奶摔倒了，我来陪奶奶。” “王老太婆？”樊姓妇女诧异的看了一眼，走进去和两人聊天。 “我来看看亲戚的……” …… 薛睿也没太在意，小城市就是这样，哪里都能碰到熟人，这个妇女大概率是花村的。 没过多会，王主任带着两位任课老师过来了，其中一位手里还拿着数码相机…… “嗯，工作要留痕。” 薛睿觉得王主任真是个人才，要不他能做上主任呢？ 俞敏兰也在这时候赶来，手里同样提着慰问品，甚至还贴上了农行的logo。 薛睿诧异的看了一眼：“你开窍了？” 俞敏兰顺着薛睿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小声解释道：“这是我们行长吩咐的。” 薛睿捏了捏眉心，心说这下就对上了。 “老太太，我代表学校来看望您，林若曦在我们学校……”王主任滔滔不绝的和老太太聊天。 对着镜头的时候，他特意把手放在老太太肩头，露出慈善的笑容，还示意林若曦也往他这边靠一靠。 “……”薛睿一脸无语，他怼了怼旁边的俞敏兰：“怎么，等会也给你拍个照？” 老太太一脸局促不安，她实在是受宠若惊。 她只是摔了一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望她？ 她转头看向薛睿，结果发现薛睿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吃好喝好。” 她上次住院的时候，身边除了她孙女，就再没有人来过…… 等到这群人离开后，老太太松了口气，被人探望的感觉真累啊…… 一旁的病人好奇问道：“老太太你得什么病了，怎么这么多人看你？” 老太太苦笑道：“我就是摔了一跤，没什么事。” “医生那边怎么说？”隔壁床的家属问道。 林若曦想了想：“吃好喝好。” 薛睿是这么告诉她的。 陪床的男人一惊，心说这不就是快完了吗？这小姑娘怎么连这种话都听不懂？ 他走到老太太旁边小声说道：“医生说吃好喝好，就是想吃点啥吃点啥，以后就吃不上了……” 第172章 城里人就是高级 老太太听到男人的话一惊，医生是这个意思吗？ 想吃点啥吃点啥，代表时日无多？ 她皱眉略微思忖，可她总听人说老人临终前是有预感的，可她除了胳膊疼，没有别的感觉。 这时一个护士来隔壁床换药，老太太开口道：“小姑娘，我得的什么病？” 护士对这个老太太有印象，她本来还想着看一场戏来着，没想到这家人意外的讲理，还给好心人送了几千块的大红包。 护士笑着说道：“您没病，好好休息就能出院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在心里把薛睿好一顿埋怨。 什么吃好喝好的？说的跟农村大席招待宾客一样。 隔壁床的男人深深叹了口气，心说到这时候了，周围人都在说“善意的谎言”。 林若曦听到护士的回答安心了下来，她弱弱说道：“奶奶，你以后小心一点，我很担心，薛睿也会生气的。” 老太太笑着摸了摸林若曦的脸，她这孙女，从进城以后胆子大了一些，性格也好了点。 就是天天嘴边挂着薛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薛睿这时把探望的人送走，走进病房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 又是捡芝麻丢西瓜的事，真是不让他省心，老太太为了一件衣服把自己搭进医院里来。 老太太对上薛睿的眼神，她自知不占理，扭过头没有搭理薛睿。 薛睿看着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好处，他可以借题发挥，把老太太送进养老院。 这也是老太太希望看见的。 俞敏兰洗了一些水果拿进来，薛睿拦住她说道：“最近估计还有不少人来探病，辛苦你照看一下了。” 刚刚薛睿送走的那个中年大妈是花村的，以他对大龄女人的了解，老太太住院的事很快就能传遍全村。 林若曦今年才给村里捐了条路，即便村民对老太太没什么好印象，看在林若曦的份上也会过来看望看望的。 好在林若曦和村民很熟，不会出现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情况。 不过有俞敏兰看着是最好，他还要回学校上课。 俞敏兰郑重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她自从认识薛睿和林若曦以来就没在银行坐过班，到了单位就是被问东问西，她甚至在厕所听到有人说她被薛睿包养，给有钱人做情人…… 许多人嫉妒她的运气，在背后编排了很多难听的话。 而行长和经理也不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任务，只说把薛睿和林若曦服务好就行，她没必要去单位上班。 但薛睿和林若曦大多数时候都在学校，根本没有用到她的地方，她买的那辆车都快吃灰了…… 这样的空闲生活让她心虚，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好像拿了什么不义之财。 只有薛睿给她安排任务的时候，她好像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现在都五月份了，什么时候回学校？”薛睿问道。 薛睿现在找到开口的理由了，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也和俞敏兰多聊了几句。 他不是很了解金融专业的毕业季，想着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俞敏兰应该要离开河东一段时间。 “我没有挂科，论文也早就写好了，到时候回学校就几天的事。”俞敏兰说道。 她有些惊讶，薛睿明明只是高中生，怎么一副对大学生的事了解很多的样子。 “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薛睿笑道，他那时候可是费了老大劲。 补考、毕业设计、论文，离校手续…… “我和辅导员说过我的情况了，老师说要给我优秀毕业生。”俞敏兰笑道。 薛睿淡然一笑，资源都流向不缺资源的人了，俞敏兰估计是因为提前转正的事，拿到了优秀毕业生的名额。 可是……俞敏兰都就业了，要优秀毕业生的名头有什么用？ “离开河东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先回学校了。”薛睿转身向着电梯走去。 俞敏兰恭恭敬敬的目送薛睿离去，她看着远处略微发呆。 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大学毕业了，她去年实习的时候还在为未来担忧…… 但现在呢？只是因为遇到了薛睿，她不仅工作有了着落，还能开车回学校了。 她不是喜欢炫耀的人，但是想到可以开车带室友去玩，心中其实有点期待…… “俞姐姐，薛睿呢？”林若曦问道。 “他回学校了。”俞敏兰说道，她觉得林若曦有些太粘着薛睿了。 “嗯。”林若曦趴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 …… 第二天午休时间，薛睿从宿舍床上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拖鞋居然不见了，旁边放着邱梦泽的拖鞋。 他和邱梦泽是上下铺，他坐在邱梦泽床上稍微缓了一下，突然看见邱梦泽端着洗脸盆，踩着他的拖鞋走进宿舍。 这小子自从开始追秦潼以后，一天刷三次牙，洗两次头，应该是着急起床的时候穿错了…… 薛睿随口说道：“别穿我拖鞋，我有脚气。” 他其实没有脚气，但如果要拒绝一个人，找点能牵扯到对方利益的事情最好，这样能让对方印象深刻。 邱梦泽愣了一下，他和薛睿同宿舍这么多年，薛睿有没有脚气他能不知道？ 所以他完全没当回事，反而大大咧咧说道：“没事，我也有脚气，不怕传染。” “？？？”薛睿眼睛一眯，光着脚将邱梦泽按在床上：“你小子有病是不是？有脚气还穿老子拖鞋？” 林若曦在家的时候，也经常穿错鞋子，小丫头会穿着他的拖鞋在房间里蹦蹦跶跶的跑来跑去，他要是染上脚气了，林若曦怕是也逃不掉。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手里多使了点力气。 “逗你的……我没有，真没有。”邱梦泽被薛睿反手按住胳膊，现在只能连连求饶。 邱梦泽觉得薛睿变了，以前两人拖鞋不都是随便换着穿的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薛睿了解邱梦泽，这时的大声辩驳肯定是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舔一口给我看看。” “我去，你怎么这么恶心。”邱梦泽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没想到薛睿这么黑心。 “那你说怎么证明？”薛睿笑着问道。 邱梦泽咬了咬牙：“你先松开，我证明给你看。” 薛睿松开手，微微惊讶，这小子到底准备做什么？ 在薛睿诧异的目光中，邱梦泽捡起地上的拖鞋，在自己手上蹭了蹭：“这样行了吧。” 薛睿咧着嘴道：“没什么说服力啊，要不你把拖鞋塞裤裆里。” “卧槽？”邱梦泽被薛睿的无耻震惊到了。 “不动手是吧，那我来。”薛睿笑着捡起一只拖鞋，作势就要往邱梦泽裤子里塞。 一饼这时候也过来凑热闹，他把邱梦泽双手一勒：“睿哥，快！” 宿舍内的动静惹来不少同学的围观，有关系好的同学也加入了战局。 然而这时，薛睿的手机响起，是林若曦打来的电话。 薛睿没了玩闹的心情，把手里的拖鞋一扔：“歪，怎么了？” “你快来医院一趟。”老太太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语气有些慌张，甚至是带上了一丝悲凉。 薛睿眉头一蹙，他昨天才去过医院，一个晚上的时间能发生什么事情？ “老太太你别急，我马上到。”薛睿声音柔和了一些，听老太太的口气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医院住院部。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看着周围摆放着大堆的水果和鲜花，深深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的时候有许多人来探望她，实在是太反常了。 以她在村里的人缘，不该有这么多人来看望她才是，前几年她住院的时候这些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但今天，就连村长都来了一次。 她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哪里值得这些人来探望？ 如果说这些是因为薛睿的关系也就罢了，可她的亲戚也来了…… 她走断几十年的亲戚，现在突然出现在医院里。 这让她不禁联想起隔壁床男人说过的话，她可能真的快不行了…… 是啊，人之将死的时候，一切恩怨都会一笔勾销。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家里出来的血亲。 她年轻时候断掉的亲戚，都会在她死之前来看看她。 至于村长的到来？她也想通了，可能是准备接她回村等死的。 孤苦无依的老人，丧葬都是由村大队承办的。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一口长叹，身子骨都轻松了不少，胳膊也不疼了。 她现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感。 可能，这就是人死之前的预感吧？ 老太太最担心的就是林若曦，她还想多活几年，看着自己孙女结婚生子，但现在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她在脑海中下意识翻找一圈，发现能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的人只剩下薛睿那个混小子，而且也只有薛睿值得托付。 她这孙女啊，如果放出去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最好的结局就是跟在薛睿身边。 可能会受点委屈？不过无所谓了，薛睿起码有良知…… 看着床边五颜六色的鲜花，老太太哑然一笑，心说城里人就是高级，村里白事送纸扎的花圈，城里人送真花。 花篮旁边还挂着两个布条，上面还写着字，不过她不认字…… 只是为什么布条为什么不是黑白色的？城里风俗不一样吗？ 她想到村里也有玄孙一辈系红腰带的…… 都这时候了，操心这种事做什么？不如想想后事怎么安排…… 老太太看向远处，心想着村里土房子门口，应该已经堆积了不少花圈吧…… 第173章 要离面包车远一点 “奶奶，你找薛睿做什么呀？”林若曦眼睛中满是疑惑。 昨天薛睿才来过呀，为什么今天又要让薛睿过来？ 虽然她也很想薛睿过来，可是她不想薛睿累着…… 林若曦目光柔和的看向老太太，她觉得人老了以后就跟小孩子一样，经常会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就是辛苦薛睿了，她想着以后给薛睿多做做饭，捏捏肩膀……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笑着说道：“曦曦，你奶奶是我姑姑，你按理说得管我叫表叔。” 林若曦一愣：“表叔？” 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老太太。 “是。”老太太点头道，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有人记得她。 林若曦立马站起来，乖巧说道：“表叔好。” “哎，这丫头真乖，今年多大了啊？”男人笑着问道。 俞敏兰皱着眉头，把男人推了出去：“老太太需要休息，有什么话去外面说。” “你是她谁啊？”一个女人扯着嗓子质问道。 楼道里的座位上，还有几个同样自称林若曦亲戚的人。 路过的护士瞪了一眼：“这里是医院，小点声。” 俞敏兰觉得头都大了，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这么一群人，说是老太太的亲戚。 可薛睿和她说过的，林若曦没有任何亲戚，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 她刚刚给薛睿打电话汇报，薛睿说不让这些人和林若曦接触。 “林若曦是孤儿，没有亲戚，你们是什么人？”俞敏兰在病房外质问道。 “以前发生了点误会走断了，现在我姑姑病了，我这个做侄子的当然得来看望看望。”男人笑着说道。 他不能判断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能陪在林若曦旁边的，关系定然不一般。 前段时间有人告诉他，林若曦给花村捐了一条路，足足花了二十万！ 这事在不少村子里都传开了。 能随手捐出二十万，林若曦家底最起码也是百万起步。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个有钱亲戚，这可得好好拉拢拉拢。 而且那姑娘看起来单纯的要命，估计能从她身上榨取不少东西。 只要用亲戚的名义套几天近乎，就能和林若曦开口借钱了。 反正她有那么多钱，借钱不还也无所谓。 男人转身又向病房里走去，然而俞敏兰却拦在了病房门口：“不准进。” “俞姐姐，为什么呀？他们说是我亲戚。”林若曦小声说道。 俞敏兰现在烦躁的不行，她即便再蠢也看出来了，这些人目光带着贪婪，图的是林若曦的钱。 俞敏兰面对林若曦的质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她联想到平日里，林若曦从来不会质疑薛睿的话，她开口道：“薛老板不让他们进。” “薛睿吗？”林若曦没有惊讶，只是柔声对门外的人说道：“表叔你们别进来，薛睿会生气的。” 薛睿说过的，俞敏兰的话也可以信。 门外的大汉一愣：“薛睿是谁？” 薛睿是谁？有这么大的话语权？只是一句话就让林若曦转变了态度。 难不成有人下手比他们还要早？ “曦曦，我们和你有血缘关系，外面坏人多，你不要被外人骗了。”一个中年女人说道。 俞敏兰挡在林若曦身前，目光中满是鄙夷，她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现在要骗林若曦的是你们吧？ “薛睿不会骗我的。”林若曦皱眉道，她不想听别人说薛睿的坏话，她躲到老太太病床前，把旁边的帘子拉了起来，遮住这些人的视线。 老太太不想理会这些人的争吵，她现在脑子都是放空的状态，只想等薛睿赶紧过来。 俞敏兰死活拦住门不让这些人进，而这些人就站在门口等待。 一行人僵持了许久，直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伙子走来，俞敏兰这才侧开身子。 “你就是薛睿？”中年男人说道。 “我们是王老太太的亲戚，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一家人认亲轮得到你管？” 有人看来的是个学生，态度顿时嚣张了起来。 一个小屁孩而已，声音大一点估计就能吓走。 薛睿从头至尾都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他走到老太太床头，按响了呼叫铃。 没过多会就进来一位护士：“你好，这些闲杂人员吵到了病人休息，麻烦能帮我喊下保安吗？” 这里是骨科的病房，病房里的病人都不是什么大病，多是些断胳断腿的，现在正啃着水果看戏呢。 看到薛睿要找保安赶人，心中还觉得有些可惜。 “嗯。”护士点头道。 她对薛睿有印象的，昨天还奖励那个好心人五千块钱，这种事可不多见。 一边是扯着嗓子喊的无赖，一边是彬彬有礼的学生，她走出去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句：“我去打电话喊保安。” “你谁啊，要你管我们的事？”女人大喊道。 “安静！”护士喊了一句。 一旁的男人拽了拽女人的胳膊：“不着急，我看老太太对我们态度挺好，这几天多来几趟，总会有空子的。” 薛睿冷冷一笑，他来的路上就安排好了，现在花村长带着几个小伙子正在楼下等着。 他从高处俯瞰，直到看见几人走到住院部的门口，薛睿拨通电话：“花支书，就是你们面前那几个人，我刚刚在群芳楼定了一桌，你们忙完记得过来。” “薛老板，你这就见外了。”花村长笑吟吟的挥了挥手，旁边几个小伙瞬间上去把那几人按进了面包车里。 “麻烦那么多小伙子跑了一趟，总得吃顿好的。”薛睿笑道。 “嗯，待会我们就过去。”花村长说着挂断电话，上了面包车的副驾驶座。 林若曦突然喊了出来：“表叔被绑走了！” 她看过这种电视剧，破旧面包车就是用来绑人的，薛睿还跟她说过，要离可疑的面包车远一点。 薛睿说长得可爱的女孩子，会被人绑走。 薛睿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我干的。” “嗯……”林若曦喃喃点头。 她其实很好奇，不过既然是薛睿做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她知道薛睿很善良，应该是送表叔回家了。 “别和这些人联系，他们不是你的亲戚，心思不纯。”薛睿叹了口气。 “嗯。”林若曦小声应道，刚刚俞敏兰也是这么说的。 薛睿捏了捏林若曦的小脸蛋，以前林若曦过的那么惨，这些亲戚去哪了？ 现在林若曦成了小富婆，这些人突然就冒出来了，他都不用去恶意揣测，这些人本来目的就不单纯。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一群苍蝇围在林若曦身边，他能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花村找人，一来林若曦给花村捐过路，二来嘛……农村本来就是一个集体，林若曦是花村的人，让花村长解决也是师出有名。 面包车里，几人被突然带上车，大脑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你们是什么人？”女人颤颤巍巍说道。 花村长咧嘴一笑：“我是花村的村头，我在村里呆了几十年了，怎么没听过林若曦有亲戚呢？” “那是因为……”女人松了口气。 可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突然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少说两句吧。”一旁的男人低声说道。 他认识花村的村头，二十年前在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混混，后来更是做了村头。 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突然被一群壮汉拉进面包车，谁不发怵？ “哟，我看你挺面熟的，咱俩以前是不是见过？”花村长扭过头说道。 看着熟悉的笑容，男人眼角一抽，他年轻时候和花村长打过一架，对方实在是太狠了，他脖子后面现在还有条疤……给他留了一辈子心理阴影。 “以后少打林若曦的主意。”花村长淡淡说道。 薛睿带头给他们村捐了一条路，逢年过节还给他送礼物。 以后说不得和花村还有别的合作，如果他处理不好，保不齐会损失什么。 林若曦那丫头现在成了薛睿和花村的纽带，他得出手帮帮忙。 而且这种墙头草亲戚，他非常讨厌。 “头，我们去哪？”开车的青年问道。 后排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 花村长笑道：“当然是送他们回家。”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认个门？ 而且花村长嘴里的“薛老板”是谁？看样子就是“薛老板”让这些人抓的他们。 难不成，是刚刚那个穿高中校服的小伙子？ 他突然发现，林若曦身边的人太多了…… 这种“转正”的老混混都在旁边守护着，他根本惹不起。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去找那家人。”男人姿态放的很低。 “你保证不算，王村的村头我认识，去你们村大队写个保证书出来。”花村长点上根烟，顺带给周围的小伙子一人丢了一包软中华。 反正薛睿今天晚上吃饭肯定会给他补上的，用薛睿的烟做人情，何乐而不为？ “我……”男人憋红了脸，这不是在全村人面前丢人吗？ 虽然没动手，但比揍他一顿还要难受！ 花村长喃喃点头，心说薛睿支的招还真好使，不动兵刃就能把人气的头晕眼花…… …… 住院部病房。 “老太太，你喊我就为了这事吗？”薛睿觉得没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亲戚来闹，老太太用不着那么着急，俞敏兰会和她汇报的。 看着老太太犹豫不决的表情，薛睿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扭头对林若曦说道：“你和俞敏兰回家做饭去吧，给我做碗面。” 林若曦顿时喜笑颜开，薛睿已经好几天来她家吃饭了。 薛睿喜欢吃她做的饭。 看着林若曦远去后，老太太说道：“衣服拿了没？” “什么衣服？”薛睿黑着脸，这老太太该不会还惦记着昨天掉下楼的衣服吧？ “寿衣，等人没了就不好穿了。” 第174章 完了，他们还认识 老人临终之前都要穿寿衣的，老太太想着趁着自己还能动弹，赶紧穿上； 免得死以后还得被人翻腾来翻腾去的，重要的是也能给孙女省点事。 “没带就赶紧去买吧，我也想回去洗个澡。”老太太说道。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薛睿没好气道。 “别瞒着我，我都知道了。”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薛睿眉头一跳，这都什么跟什么？就一天的功夫，老太太就开始准备后事了？ 一旁陪床的男人问道：“这么快？医生没说还有多长时间？” 一般医生说“想吃点啥就吃点啥”，虽然代表没救了，但意思是还能活一段时间。 怎么昨天进来，今天就提寿衣的事？听的他心情很沉重。 薛睿诧异的转过头：“什么多长时间？” 男人拉着薛睿小声嘀咕了几句，脸上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节哀顺变。”男人拍了拍薛睿的肩膀。 薛睿咬牙道：“我谢谢你，不过老太太没得绝症。” 合着就是这人不断给老太太心理暗示的？ 人就是这样的，不要有人不断给心理暗示，就会下意识把一切往暗示的方向发展。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对事物的判断能力变差，连“包治百病”的电视台广告都能信…… “是我猜错了？抱歉抱歉，吃个水果。” 男人讪讪笑了笑，给薛睿拿了一个橘子赔礼道歉，原来从头到尾只是他的猜测？ 薛睿搬个凳子坐在老太太旁边：“曦曦不在，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 他没有第一时间和老太太解释，想听听老太太准备怎么安排他。 “曦曦从小就懂事，我还记得她小时候被马蜂蛰了，为了帮我剥玉米硬是一声不吭，晚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她那小手指头肿的啊……”老太太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薛睿听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双手交叉在一起不断揉搓。 隔壁床的男人感动落泪，世上真有这么乖巧的孩子吗？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看向床上的少年，自己儿子逃学上网把腿摔断了…… 孩子和孩子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他愤愤的敲了一下男孩腿上的石膏。 “爸！你做什么？”少年吃痛大喊。 “没什么，我看看你腿还有没有知觉。” 老太太继续说道：“还有一次吧……” 薛睿不忍再听下去，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他打断道：“说重点。” 老太太铺垫这么多，到底想对他说什么？ “我知道你还喜欢另一个姑娘，说不准是三个四个。”老太太说道。 隔壁偷听的男人眼睛瞪的老大：“小伙子这么有本事？” “大哥牛逼啊！” 就连隔壁床躺着的瘸腿少年，都把身子往薛睿这边挪了挪。 又是一个惊天大瓜！ “老太太你别污蔑我，什么三个四个的。”薛睿心说老太太怎么知道的？ 加起来也就两个，薛睿认为三四个属于污蔑…… “意思是，三四个还不够？”瘸腿少年惊讶道。 “没事少打听。”薛睿把另一边的帘子也拉上了，但还是能看到两个人头的影子往帘子上靠。 薛睿觉得隔壁床的小子实在是太欠揍了，腿估计就是被人打断的吧？ “我不管你喜欢几个……”老太太用力撑起身子。 薛睿看着老太太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走到床头把病床升高了一点。 “你继续。”薛睿平淡说道。 老太太有很多话想说，但薛睿远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成熟…… “不要丢下她。”老太太说道。 两年相处下来，老太太很清楚薛睿的品行； 虽然表面上浪荡不羁，实际上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她不想知道薛睿招惹了几个姑娘，她也没力气去管。 但是只要林若曦在薛睿身边，她自信最后能留下的肯定是她孙女。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听话乖巧、温柔顾家的女人，更何况她孙女长得那么漂亮。 “我攒了点钱，就在沙发靠背后面放着，想着等曦曦结婚的时候……”老太太又开始唠叨起来。 薛睿终于是忍不住了：“老太太，你没得绝症，下周就能出院回家了。” “到现在了，你觉得骗我还有什么用吗？”老太太苦笑一声，心说薛睿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就是花心了点。 薛睿轻啧一声：“你觉得我希望带个拖油瓶？你要真不行了我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老太太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这么说来……她身体没问题？ 她皱眉道：“我那些亲戚过来做什么？不是给我送终？” “那些人想骗曦曦的钱，我之前给她转了两千多万，还让她出钱给村里修了条路，应该是消息传到你娘家亲戚那边了。”薛睿解释道。 突然，薛睿听到隔壁床传来两声“卧槽！”。 “你俩有完没完了？”薛睿掀开帘子骂了一句。 父子俩瞬间闭嘴，互相看了一眼，他俩觉得薛睿在吹牛。 可是看着地上农行送来的慰问品，一时间又有些拿不准，有多少钱能让银行上门慰问？ 老太太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难怪那些人的目光一直盯着林若曦。 “那些混账东西，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老太太骂道。 “嗯，我请村头把他们送走了。”薛睿扶额说道。 老太太琢磨着薛睿的话，她孙女捐了一条路，村头过来看她，这就对上了。 两千多万块？这小子有这么大方？ 她难以想象那是个什么天文数字，一亩小麦能赚三四百块，两千万是多少亩小麦？ 老太太摇了摇头，她算不明白…… “那这些花圈呢？”老太太指着地上堆放的花篮，上面挂着各色飘带。 “晦气，什么花圈？那是探望病人的花篮，哪有人没死送花圈的？”薛睿呵斥道。 隔壁床两人都快忍不住了，捂着嘴“吭哧吭哧”的笑。 花篮的实用性不如果篮，只能看不能吃，除了单位探望以外平时很少有人送，所以老太太在医院病房没见过同款…… 薛睿提起一个花篮，把飘带上的字展示给老太太看：“认得不？”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不识字。” 她认字不多，也就认识一些笔画少的字。 “噗！”隔壁床憋笑的动静又大了一点。 “那你认为这上面写的什么？”薛睿第一次认识到普及教育的重要性。 假如老太太认字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乌龙。 老太太看到是四个字，但她只认得其中一个“长”字。 老太太沉吟半天，蒙了一句：“音容长存。” “这他妈是健康长寿。”薛睿咬牙道。 隔壁床两人再也忍不住了，放肆的笑了起来：“哈哈哈，音容长存，那是挽联上写的东西。” 结果，少年激动之下拍到了自己打着石膏的大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啊！” 这下轮到薛睿笑了：“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老太太发现自己没事，心中猛的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胳膊又疼了起来。 “人就是不能放松，这胳膊又开始疼了。”老太太挤着眼睛，觉得胳膊越来越疼。 “你就作吧，哪天你死了也是作没的。”薛睿没好气道，说着就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隔壁床的小伙子一脸痛苦的指了指床头：“帮我也按一个……” 薛睿冷冷一瞥，他即便再按一次的话，来的也是同一个护士，没什么必要。 “大哥，你怎么还记仇呢？”少年一脸苦涩，扭头看向了自己老爹：“爸？” 结果，他老爹也不搭理他…… …… 与此同时，花村长带着几人来到了王村。 到村大队门前的时候，车内的几人顿时把头低了下去。 村大队的广场旁边坐着很多老头老太太，如果被他们知道的话，很快就会传遍全村…… 花村长潇洒下车，一脚踹上了车门，挥挥手示意他们也下车。 几人看了看周围的壮小伙，一时间还真不敢乱跑。 明明已经回到家门口了，心里反倒更慌张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们眼前一亮，那是他们的村头。 都是同村的，村头的心肯定是向着他们的。 结果，他们看着花村长笑着给他们村头递了支烟，两人此刻正搭着肩膀坐在长椅上聊天。 女人心里一沉：“完了，他们真的认识……” 这年头能当上村头的，年轻时候没有几个是善茬，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混混…… 这种人往往家里亲戚多，在村里又没人敢惹，随着年纪变大性子渐渐收敛起来，但偏偏又讲义气，维护同村的人，身上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人格魅力…… 所有不论是同龄人还是村里的老人，都愿意把票投给这些老混混。 “老花，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写个保证书？”王村长笑了笑，他还以为他这兄弟要动手收拾那几人一顿，他还想着劝一劝，没想到老花居然这么讲文明。 他听完发小描述，顿时觉得这几人越来越不顺眼。 早干什么去了？人家快饿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等人家发财了才过去认亲？这意图也太明显了！ “过来，趴国旗杆子底下写保证书。” “好……”几人低着脑袋走过去，耳边是村里老头老太太的指指点点。 “他们犯事了？” “过去听听……” …… 几人在村民的围观下，趴在国旗杆子底下写完了保证书，还按上了红手印，交到村头手里的时候，姿态就跟小学生交作业一样。 “老花，你觉得行不行？”王村长眉头一皱，怎么才几行字？ 花村长同样皱着眉头，心说就这么简单？ 看起来没什么诚意啊。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保证书被王村长撕碎了。 “重写，写满两页纸。” 几人顿时垮了脸，保证书能写几个字？ 两页纸写满得写多少字？那还是保证书吗？ 这两人明显都没什么文化，可是他们不敢反驳两位村头，只能在两人的监视下继续拿起笔，奋笔疾书，把自己的歪心思写的明明白白…… 第175章 薛睿不是小白脸 医院，住院部。 林若曦一路小跑走进病房，她手里端着一碗面。 俞敏兰羡慕的看了一眼薛睿，林若曦在车上的时候，一路都在不停的搅拌面条，生怕面条坨了。 薛睿接过饭盒，打眼往里面一看，面条粗细不匀，一看就是林若曦自己和的面，面条上裹了很多浓郁的酱汁，还有很多细细的肉丝和尖椒。 “真贴心，都替我拌好了。”薛睿搓了搓林若曦的脑袋。 林若曦笑盈盈的，一脸期待的看着薛睿。 “你的呢？”薛睿问道。 老太太的饮食是单独做的，林若曦要照顾两个人的口味，所以每次都会做好几样饭菜。 说实话，即便薛睿和林若曦相处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这丫头喜欢吃什么饭菜。 在薛睿的印象中，林若曦从不挑食。 “若曦妹妹做的时候我就吃了一碗，真好吃。”俞敏兰说道。 林若曦的面条口感爽滑劲道，她甚至从里面吃出了爱的味道； 可惜，那爱不是给她的。 现在她正在给老太太把饭菜摆上来，老太太吃的是杂粮米饭。 “谁问你了？”薛睿无语了。 林若曦弱弱说道：“家里饭盒不够了，我的那份也在里面。” 薛睿看了看饭盒，准确来说是装汤的那一层，现在装了大半桶的面条，他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我吃你剩下的就好。”林若曦说道。 薛睿不喜欢吃剩饭，所以每次剩饭都是她和大黄收拾的，她不嫌弃薛睿吃剩下的。 薛睿没说什么，林若曦拿的筷子不够，两人想凑一起都不行。 他现在也是真饿了，大口吸着面条，心说这丫头做饭的本事真是一绝。 林若曦撑着脸蛋看着薛睿吃饭，她很喜欢看薛睿吃饭的样子，心里有股安心的感觉。 隔壁床的断腿少年直勾勾的盯着林若曦的侧脸，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他看了两天了，怎么都看不腻。 他转头看向自己老爹，发现他老爹的关注点和他不一样，他老爹在看薛睿手里的面条。 “真好啊。”男人感慨道。 “老爸，不就吃碗面么，什么真好？”少年小声问道。 “你懂个屁，那面条一看就是自己揉的，和面的时候还加了俩鸡蛋。”男人对吃面这件事很有讲究。 “那怎么了？”少年一脸不屑，不就面条吗。 “怎么了？你妈平时做饭用的是菜市场买的鲜面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小心我妈揍你。” …… 父子俩各看各的，此刻的病房没人说话，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睿和林若曦身上，夕阳打在房间里，映的房间明亮又温馨。 林若曦不懂得掩饰情感，柔和的视线洒在薛睿的脸上，安静又温柔，周围的人哪里看不出其中的味道？ 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洋溢在每个人的心头，没人愿意开口打破氛围，就连话痨的瘸腿少年都闭上了嘴。 “我饱了。”薛睿垫了几口，把剩下的面条交给林若曦。 “嗯。”林若曦小口小口吃着面条，但她又不太能吃辣，吃几口就伸出舌头散散热…… 薛睿端起林若曦的杯子喝了一口，心说这丫头真是节省。 他感冒的时候喜欢吃黄桃罐头，所以小丫头从来没买过杯子，喝水的容器永远是罐头瓶…… 小丫头把罐头给他吃，然后罐头瓶自己留着当杯子用； 或者做一些辣椒酱用罐头瓶封起来，留着做饭的时候用。 薛睿静静的看着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还漂浮着几片橘子皮…… 薛睿抿了一口，细细回味了一下，一丝橘子皮特有的清香，还有些微微的苦味，他笑道：“小富婆是不用橘子皮泡水喝的。” 林若曦接过杯子的时候一愣：“不能吗？” 小丫头表情有些失落，难道成为小富婆就不能喝橘子水了吗？ “逗你的。”薛睿伸手捏了捏林若曦的脸蛋。 小丫头在他的要求下穿着上千块的内衣，脚下却踩着一两块的袜子，袜子边缘都起了小毛球…… 又因为林若曦要开发软件，左手拿着最新款的iphone，右手却又举着泡了橘子皮的罐头瓶…… 穷和富居然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壁床的男人这时正在和俞敏兰聊天。 “小姑娘，你在银行上班对吧？我有个事想问你。”男人笑着问道。 俞敏兰态度认真：“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有多少存款才能让银行上门送水果。”男人指着老太太床边的果篮说道，上面贴着农行的logo。 俞敏兰顿了一下，她本以为是业务流程上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这种问题。 培训的时候也没教过啊？ 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一两千万？” 男人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算了，当我没问。” 他目光看向薛睿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惊奇，这小子真没吹牛啊！ 也就是说那个姑娘真有两千万？ 可是，那两人怎么看都是高中生啊！ 有这么多钱怎么不去住单人病房啊！ 此刻，一位中年人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薛睿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薛老板，我们再过半小时就到市区了。” “花支书，你们直接去市中心那家群芳楼……” 两人聊了几句后，薛睿挂断电话。 他看向正在收拾餐具的林若曦：“今天你们村的人帮了你忙，你得去谢谢人家。” “唔，好的。”林若曦乖乖说道。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薛睿做的事都是为她好。 两人在附近的批发超市买了几条芙蓉王，还有两条软中华。 “不要抽烟好不好？”林若曦小声说道。 “我不抽，给别人买的。”薛睿笑道。 今天拜托花村的人帮忙了，这种事给钱不好看，都是一个村的谁也不好意思收。 但烟就不一样了，吸烟的可以拿去抽，不吸烟的也能拿去换钱，属于硬通货。 而且一条芙蓉王也就二百多块，如果换成等价的现金，反倒显得小气了，跟打发人干活一样。 “唔，好的。”林若曦点点头。 村里的大人都喜欢吸烟，上次她在村里还钱的时候，大人看到她送了烟都很开心。 结账的时候林若曦主动付了钱。 店老板一阵诧异，心说买烟还要小姑娘掏钱？ “小姑娘，不应该是男孩子掏钱吗？”店老板笑着问道。 他瞥了薛睿一眼，心说这男孩子好大的本事，买烟都让女人掏钱。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一次买这么多烟应该是家长吩咐的吧？ 他猜测两人是兄妹。 “我是小富婆，要包养薛睿。”林若曦一本正经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薛睿不是小白脸。” 老板听到这话愣住了，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看向薛睿的目光带上了鄙夷，合着是个吃软饭的。 薛睿听的老脸一黑，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 “有些事情不必特意强调，越描越黑。”薛睿说道。 “知道了。”林若曦糯糯说道。 老板看着两人走出门，愤愤的拍了拍桌子：“这么好看的小富婆，我怎么没碰上呢！” 房间后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老娘给你钱开店，你还敢看别的女人？” “还有，刚刚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老娘丑？” “亲爱的，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种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是知性的成熟美，她算得了什么……” 薛睿在门外听的眼角一抽，他这个假货碰上真货了。 …… 薛睿提前就在家里酒楼预定了一桌，现在菜差不多准备好了，等人过来就能直接上菜。 他带着林若曦在楼下等了几分钟，看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饭店门口。 门童看着一众豪车里，居然停了格格不入的破旧面包车，他眉头一皱。 “您好，这片区域……” 薛睿上前摆了摆手：“花支书，你们可算来了。” 林若曦有些不解，她和薛睿也就刚刚到的呀，为什么要说可算来了呢？就跟等了很久一样…… “路上堵车耽误了点功夫。”花村长笑道。 “没事没事，我也就刚到。” …… 门童一看是老板儿子叫来的，顿时换上一副笑脸：“您好，这边请。” 众人被服务员带着走进顶层的包间。 花村长从兜里掏出几页纸：“薛老板，这是他们写的保证书。” 薛睿的法子真是牛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治人还是得看这些读书人的…… 如果今天他动手，效果还不一定有薛睿的办法好。 他看那几人些保证书的时候，那是一脸的懊悔啊，有人眼睛都红了，看起来比挨了打还难受。 薛睿接过一看，竟然写了满满当当好几页纸，还按了红手印…… 花村长好大的威慑力…… 薛睿大致扫了一眼，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这些人的目的和他猜的差不多，有些心里话写在纸上的时候，真的让人感到恶心。 他把一沓保证书交给林若曦：“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那些人心里的想法。” 林若曦是孤儿，有可能很看重来之不易的亲戚。 他单方面不让林若曦和那些人接触，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他请花村长让那些人写一份单方面的保证书，把他的锅甩出去。 不过这是保证书？完全是忏悔书！ 现在有了这份带着签名的忏悔书，林若曦应该就能明白那些人的意图了。 第176章 倒欠一个心眼子 林若曦的阅读速度很快，漂亮的大眼睛在纸上迅速掠过，眼角的光彩也渐渐消失。 小丫头本以为自己有了亲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薛睿赶走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就好像世界上有个角落还有人记得自己一样。 可是，这些亲戚是奔着钱来的，不是跟奶奶认亲的。 翻到最后一页，这些人居然保证绝对不来找她，还按上了红手印。 想到这里，小丫头嘴角微微低沉。 薛睿看着林若曦的表情变化，直接把保证书揉吧揉吧丢进了垃圾桶。 “别想这些事了。”薛睿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 即便林若曦看到了这些亲戚的真实想法，只要那些人再死皮赖脸的黏上来卖卖惨博博同情，林若曦到最后还是会被骗的。 都说事教人一次就会，可林若曦很难在苦难中成长，只会被生活折磨的不成样子，这也是老太太最担心的事情。 这丫头啊，对世间的一切都抱有美好的期待，对谁都不会起坏心思，哪怕自己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还是愿意相信对方最后一次。 所以他利用自己在小丫头心里的独特地位，给林若曦定下了很多规矩，比如遇到事情先和他汇报，或者听听俞敏兰的意见。 但凡牵扯到他的事情，林若曦就会等着他来解决。 薛睿无奈笑了笑，林若曦离不开人的保护，他不会把这傻丫头放出去的。 到底是这丫头太傻了，还是这个世界太肮脏了？ “唔，都听你的。”林若曦感受着脑袋上薛睿宽大的掌心，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花村的众人一脸姨母笑，心说这两人真是般配啊。 两人加一块得有500个心眼子，薛睿一个人就长了501个，林若曦还倒欠一个。 进门没多久，薛睿提前订好的菜就上来了，基本上都是硬菜，没有花里胡哨的配菜。 因为这群小伙子一看就是在村里出力气的，那些商务菜还是免了为好。 “薛老板破费了。”有小伙子喉结一动，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龙虾。 “不值几个钱，今天辛苦你们了。”薛睿笑道。 “都是一个村的，帮忙是应该的。”有人说道。 “谢谢。”林若曦眼角笑盈盈的。 薛睿心说这傻姑娘，以前你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出头呢？都怕惹上麻烦。 现在你飞黄腾达了，他们帮你不怕被牵扯进去，反而能得到一些好处，所以身边的善意也就多了起来。 桌上摆着一瓶五粮液，还有一壶泡好的茶水，薛睿用手肘碰了碰林若曦，示意林若曦给村里人倒酒。 今天他们帮的是林若曦的忙，让林若曦倒酒再合适不过，买来的烟也让林若曦自己送出去。 然而，林若曦没明白薛睿的意思，她提起了茶壶，青年们表情略显失望。 “也好，开车不能喝酒，待会再装两瓶拿回去喝，先吃饭。”薛睿笑道。 青年们对视一眼笑了笑，带回去喝好，这里的装修太豪华了，让他们呆的浑身不自在，还不如拿回村里喝。 “曦曦都长这么大了。”花村长感慨了一句。 林若曦可是跟着薛睿沾了光，年纪轻轻就不用为以后的物质生活发愁。 他用长辈的口吻沉声道：“以后可要听薛老板的话。” 薛睿哑然一笑，这村头真有意思，这时候跑出来装长辈了。 林若曦弱弱说道：“村长，我很听话的。” 一桌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村里这些出力气的小伙倒也淳朴，大多讨论的都是哪些菜好吃。 薛睿和花村长聊了会，突然看到包间玻璃门上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容。 他老爹在盯着他看，他眼神碰上的时候还被薛建峰瞪了一眼。 花村长同样发现了门外的人，目光不禁投过去看了一眼，遇上的是薛建峰笑盈盈的挥挥手。 “那人是谁？”花村长疑惑的问了一嘴。 薛睿一脸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失陪一下，那是找我的。” 等到他走出去后，听到冷冷的声音传来：“今天不放假，你怎么在这里？” 薛睿和一群大了不少的青年混在一起，薛建峰认为没什么好事，拉到远处准备好好教训一番。 “那是花村的村书记，不是什么不正经人。”薛睿解释道。 薛建峰挠了挠头，他儿子怎么能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他打算等会进去送个菜问一问，他怕薛睿骗他。 这时，一个满脸红晕的男人从包房走出来透口气，嘴上叼着根烟，在身上不断的摸索。 薛建峰和薛睿都看到了这一幕，看的人心痒痒的。 薛建峰走上前给男人点着烟，顺手把打火机塞到男人手里：“马科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就行。” “没什么事。”马科长笑了笑，拍拍薛建峰的肩膀。 突然，他余光看到薛睿的身影。 薛睿认出那人是谁，急忙转过头去。 然而，男人还是喊了一句：“薛老板？过来一起喝点？” “马科长，今天我有急事，改日，改日一定。”薛睿笑道。 “行，改天再聊聊。”马科长态度很和蔼。 他知道薛睿是从虚拟货币市场捞钱的，之前两人还聊过一点股市的事情，他发现薛睿这小子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薛睿笑着点头，这人是税务部门的，年初的时候薛睿在税务大厅遇到的…… 那天税务大厅的人判断不了虚拟货币应该怎么纳税，毕竟虚拟货币发家的还是头一个遇见，而且数额太大，得让领导做决定…… 最终，他们叫了马科长过来，按照财产转让所得补税，马科长还说以后要给他这种纳税大户开绿通…… 马科长说着就要往房间里走，却被薛建峰笑盈盈的拉住了胳膊：“马科长，您今天喝了不少，待会我送您回去？” 薛建峰面色古怪，他还以为马科长喊的是他，没想到居然是薛睿？ 马科长和他儿子能聊什么？逃学上网吧么？ “小睿别急着走，待会和我一块回家。”薛建峰说道，他今天倒是要好好问问，薛睿折腾出什么名堂了。 “好。”薛睿眼角一抽，他赚钱的事情瞒不住了。 马科长笑道：“父子俩这么像，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们给市里做了不少贡献……” “害，他就瞎折腾。”薛建峰笑道。 他想起过年的时候，顾青山和他提过一嘴，说是他儿子在搞什么网络游戏的生意。 薛建峰认为既然他发小顾青山都能认同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不正经的生意，所以也就没管过。 他还想着薛睿哪天赔了钱，过来低头管他要钱呢，怎么就给市里做贡献了？ “怎么能是瞎折腾？薛睿一个人就上了两千多万的税，一人就顶不少企业。”马科长一脸认真道。 薛睿听的眉头一紧，薛建峰则是一脸茫然。 薛建峰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两千多万的税？比他都高出太多！也就是说他儿子去年至少赚了一个亿？ “你不知道？”马科长一脸古怪。 “知道，当然知道。”薛建峰笑着说道，回头瞪了薛睿一眼。 薛睿这时也认清了现实，总归是要让老爹知道的，其实他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主动告知，能拖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别跑！”薛建峰用唇语对薛睿威胁道。 薛睿无奈指了指包间，意思是他还要在这里等一会。 花村长一行人因为没喝酒的缘故，饭吃的也比较快，几人茶足饭饱后坐在包间里吞云吐雾，优哉游哉的聊着天。 而林若曦呢，看哪个人杯子里缺水了就走过去倒满。 一行人发现手里的茶永远也喝不完，上厕所的频率都高了不少…… 薛睿看的眼角一抽，这小丫头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众人并没有对林若曦的行为感到反感，只是觉得这丫头傻的可爱。 薛睿把林若曦拉到一旁小声道：“倒茶不能倒太满，有赶客的嫌疑，倒个七分就行了。” 林若曦呆呆的点点头，她记住了这个细节。 “薛老板，天都黑了，我们要回去了。”花村长开口道。 薛睿示意林若曦把买来的烟交给众人。 林若曦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放着整条的芙蓉王，按照薛睿的吩咐给这些青年一人送了一条。 “哎，使不得。”青年推辞道。 林若曦一愣，居然和薛睿说的一样？他们想要又不拿，等着她硬塞过去。 林若曦没有多说，只是把烟塞到了青年的怀里。 …… 而薛睿呢，拿着个大黑袋子，把提前准备好的两条软中华塞给了花村长。 “都是同村的……” 两人一番客套后，花村长心满意足的收下了烟。 走到一楼的时候，薛睿又去库房拿了几瓶酒，之前答应过的总不能装作不记得。 “薛老板，我们就先回村了。”花村长在副驾和薛睿打着招呼。 薛睿摆手道：“路上慢点。” 车上的众人打着饱嗝，后备箱还打包了许多硬菜。 “薛老板真大方，我看过房间角落的菜单了，这顿饭单点下来得五六千块。”有人喃喃开口道。 这顿饭够他在村里吹好长时间了。 “曦曦那丫头跟着薛老板都学聪明了，还知道给咱们送烟。”有人准备拆开整条的芙蓉王，眼睛突然看了看村头手里的黑色袋子。 “头，让我们看看呗。” 花村长笑骂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都看到红色的了，肯定和我们的不一样。”有人说道。 “臭小子，就你眼尖。”花村长笑骂着拆开一条软中华，给众人一人分了一包。 第177章 你还有理了? 林若曦看着远去的破面包车，开口问道：“为什么村长的烟和他们不一样？” 薛睿之前一直没告诉她，但她结账的时候发现了，那两条红色的烟比剩下的加起来都要贵。 薛睿无语了，这种事还用问吗？领头的和干活的本来就不是一个待遇。 不过他不想和林若曦解释，这丫头学这些没用。 “我让俞敏兰过来接你了，今天我就不过去了。”薛睿说道。 “嗯，我会去学校给你送饭的。”林若曦乖巧应道。 她知道最近薛睿很辛苦，又要忙奶奶的事，还得准备高考。 很快，俞敏兰的车子停在了酒楼门口。 薛睿和俞敏兰点头示意后，迈步往楼上走去。 薛建峰这时刚好从楼上下来，开车载着薛睿往家里赶去。 路上的时候，两人一言不发，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 到家里以后，薛建峰把全家人都喊了过来，准备开一场家庭会议。 从两人回家到等薛瑶放学，中间只隔了半个小时，但薛建峰面前的烟灰缸就多了五颗烟头。 “爸你少抽点。”薛睿说道。 薛建峰叹了口气，又点上了一根…… “老爸，你怎么这么叛逆呢？”薛睿发问道，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妹妹。 薛瑶皱着眉头把薛建峰嘴里的烟夺走，直接丢进了烟灰缸，顺手把茶几上的烟盒也拿走了。 薛建峰又是一声长叹，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他怕薛睿跟着那群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学坏，特意在经济上给了管制，没想到这小子高中还没毕业就赚了那么多钱！ 现在薛睿手里的现金流比他都要多得多。 他真是迷茫了，好像自己之前十几年的良苦用心，一瞬间成了泡沫。 而且他也不认为薛睿赚钱和他的教育有什么关系，那是薛睿自己长“歪”了。 孩子才刚刚长大，他攒了那么多钱，还没等给薛睿的人生提供助力呢，他儿子自己先起飞了？ 他有种磨剑十年，出山后发现世界进入了热武器时代的失落感。 这种一拳打空的无力感，真的让他觉得很空虚，很没落。 “老婆，小睿赚了一个亿。”薛建峰说道，这种事只能和家里人分享。 任群芳眼睛瞪的很大，薛睿赚了一个亿？ 她不是没在社会上闯荡过，以前和薛建峰做夫妻店的时候，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五六千块钱，还要拿出去各种打点…… 薛睿在这个岁数赚了一个亿？ 那岂不是说…… 薛瑶虽然很惊讶，但她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哥哥好厉害。 “开会就说这个？”薛瑶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其实，薛瑶从小不缺钱，对钱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她只知道一个亿很多。 “行了，瑶瑶你去吃饭吧。”薛睿把薛瑶打发走了，这种事薛瑶掺和进来没有一点意义。 薛建峰和任群芳对视一眼，目光炯炯的盯着薛睿。 薛睿无奈道：“我从头跟你们说，我前年的时候做了一款游戏，后来找顾叔……” 薛睿把自己赚钱的经过说了一遍，从做游戏到找顾青山办手续，还有后面的卖掉游戏吃分红，炒虚拟货币…… 两人听的是如梦如幻，觉得太不真实了。 “小睿啊，即便你有了钱，也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薛建峰苦口婆心道。 “我知道，有些东西碰了就完了。”薛睿笑道。 “你没有亲身见过，你知道解老板不，以前常来咱们家的那个胖子，他儿子就是……” 薛睿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很多人连烟都戒不掉，更别提染上毒，一辈子都毁了。 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扛不住那些东西霍霍。 “老爸，我连烟酒都不沾，你觉得我会碰那些？”薛睿打断道。 薛建峰一时语塞。 他从来不限制薛睿在自家酒楼里的消费，随便他怎么去装阔绰。 可是，他仔细一想，薛睿虽然在酒楼拿烟拿酒，但是从来没见过薛睿抽烟喝酒。 也就说他儿子在这方面比他强多了，只是把那两样东西当做社交工具，自己却不碰。 “这些钱老爸不要你的，但你得合理分配……”薛建峰又开始唠叨起来，想着把自己这些年的经验慢慢教给儿子。 “老爸，我记得咱家盖那个度假酒店在银行贷了款是吧？要不要我替你还了？”薛睿笑道。 薛建峰顿时脾气又上来了：“滚滚滚，老子差你那点钱？滚去睡觉。” 薛睿离开后，薛建峰又摸出了一包烟。 “老公，怎么办？”任群芳一脸担忧。 “我也不知道啊！”薛建峰嘴里叼着烟，一脸的茫然无措。 老话说得好，孩子赚了第一笔钱回家的时候，是父母最高兴的时候，证明孩子长大了，有在世界上独立生存的能力。 但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薛睿在这么小的岁数就有了巨额现金，并且以后每年还有大额分红…… 哪个父母不想帮孩子铺平未来的路？可薛睿现在自己走平了…… 这意味着，薛睿以后不用依赖家里的扶持……他和任群芳只觉得患得患失。 “小睿以后不找咱俩怎么办？”任群芳眉头不展。 薛睿自小就喜欢在外边浪，但肚子饿了还是会回家吃饭的。 现在薛睿永远饿不着了，她怕薛睿以后不怎么回家。 就好像，儿子撒手就会跑掉一样。 “没事，炒币和炒股应该差不多，说不好那天就赔个底掉。”薛建峰安慰着自己。 “赔了好，小睿走的太顺了。”任群芳点头道。 “我今天看到小睿身边有个特别漂亮的姑娘，比顾家的女儿个子还高。”薛建峰说完又骂了一句：“这臭小子，刚有两个臭钱就出去沾花惹草。” 任群芳一愣，她猜测那应该是林若曦，她沉声道：“感情上的事咱们不要插手，应该顺其自然。” “顾家的女儿多好啊，漂亮大方。”薛建峰严肃道。 他觉得薛睿岁数小，不懂得世界的运转规律。 在他看来钱算个屁？真遇到事情的时候，钱的作用太小了。 对薛睿人生帮助最大的应该是顾暮雪才对，而且两人青梅竹马，明显是最合适的选择。 “难道天下就老顾闺女好吗？我就认得一个姑娘，她漂亮温柔……”任群芳反驳道。 “漂亮花瓶有什么用？遇到事了不能帮小睿解决问题……” “薛建峰！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吧？”任群芳美眸中满是怒火，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薛建峰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今天被薛睿搞得头都昏了，怎么能在老婆面前说这种话呢？ “老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薛建峰咬着牙，这些事都是薛睿惹出来的！ 本来他还能在薛睿身上找点存在感，现在完了…… 他在家里的地位垫底了！ “你说，你什么意思。”任群芳把头侧到一旁。 “我那时候一穷二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但小睿不一样，他现在可是亿元户，身边的女人不好说是什么心思……” “外边的那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你比呢，她们中看不中用，你可是培育出两个优秀男人……” 薛睿坐在二楼的楼梯处，两人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老爹起码得花一个小时才能哄好老妈。 这时，下班的薛夏莹打开门，发现她哥哥跪在她嫂子面前。 薛夏莹面色尴尬，她假装没看见，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拐弯处的时候，他发现薛睿躲在角落偷听。 “小睿，你怎么躲在这里偷听？”薛夏莹小声呵斥道，把薛睿也拉上了楼。 看着薛夏莹扭着脖子爬楼梯，薛睿问了一句：“小姑，任军最近在干什么？” “他啊，天天搁那养猫养狗背书，我偶尔过去给他辅导辅导数学，顺便还能玩玩猫狗。”薛夏莹笑道。 薛睿笑吟吟的点点头，那小子是真收心了，一年多来真没出去折腾什么，安心经营宠物店，还在认真学习，攒着500分的彩礼。 “明早记得叫我起床。”薛睿说道。 “放心，肯定没问题。”薛夏莹笑道。 全家起的最早的就是任群芳，每天早上会喊家里的人起床上班上学，十年如一日，她从来不担心自己睡过头。 “行，明早我蹭你的车去学校。”薛睿打了个哈欠，最近事情真的太多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 早上8点整。 薛睿被薛夏莹从床上拽起：“小睿！迟到了！” 薛睿揉着惺忪的眼睛：“几点了？” “八点多了！快走！”薛夏莹手忙脚乱的替薛睿套上衣服。 薛睿被挠的浑身难受：“小姑，你昨晚说肯定没问题的。” “额……”薛夏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任群芳睡过头了，居然没叫她起来上班。 “快起来，早上第一节就是我的课。”薛夏莹黑着脸。 现在已经上课了，她作为老师居然没到学校…… 路上的时候，薛夏莹开的飞快，甚至还抢了一个绿灯。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学校教室，这时已经过去了半节课。 班长郭青青坐在讲台上监督，台下的学生安安静静的做着习题。 看到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学生们目光诧异，刚刚王主任还问了一遍薛老师去哪了。 面对学生们质疑的目光，薛夏莹瞥了薛睿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断。 薛睿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错觉，可小姑能算计他什么呢？ 在薛睿疑惑的目光中，薛夏莹冷冷开口道：“薛睿，门口站着去。” 薛睿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迟到被我抓住，你还有理了？”薛夏莹沉着脸说道。 学生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班主任原来是去抓薛睿了吗？ 第178章 又一个要包养的 一周后，一班教室。 顾慕雪照旧给薛睿批改卷子，后排的邱梦泽和梅莉莉跟赌气似的，比谁的卷子做的快。 “小睿，薛老师怎么了？”顾慕雪好奇问道。 最近几天真的太奇怪了，薛睿居然拿着薛老师的饭卡带她去教职工窗口打饭，有时薛老师还过来给薛睿送饮料。 “没什么，她干了亏心事。”薛睿笑道。 不得不说，薛夏莹那天着实惊到他了，明明是她自己睡过头了，却把锅扣在了他脑袋上。 当然，薛睿也没有反驳，只是陪着薛夏莹演了一出大戏。 “老师能做什么亏心事？”顾慕雪觉得薛睿是逗他玩的。 “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考完你想去做什么？”顾慕雪捏了捏薛睿的胳膊。 穿了一段时间的短袖以后，薛睿手腕上的疤痕基本看不见了，她现在很感谢太阳公公。 “考个驾照？”薛睿嘀咕了一句。 他现在已经成年了，驾驶证是必须得拿的东西。 顾慕雪微微惊讶，薛睿想的这么成熟吗？她还以为薛睿在学校憋了两年，准备暑假好好去玩一玩呢。 驾照？以后是不是就能坐薛睿的车子了？ 如果是薛睿的车，她要坐副驾驶的位置。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慕雪心中犹如猫抓一般，很是期待。 “梦泽，到时候你也考一个，咱们一块去。”薛睿回头对邱梦泽说道，他想起邱梦泽年初的时候过了十八岁生日来着。 “好。”邱梦泽点点头，他老爹也让他考一个，说到时候好帮家里干活。 顾慕雪皱眉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她其实也想考驾照，因为她们一家人出去的时候就是妈妈开车的。 她开车载着薛睿也行。 “你身份证生日是十月份的，等你成年都开学了。”薛睿摆摆手，心说这小妮子太没常识了。 “哦……”顾慕雪有些不开心，她居然因为年龄的问题不能报考。 梅莉莉这时发现了华点：“我生日够了，我去考一个，以后给暮雪做司机。” “你买得起车吗？”邱梦泽提醒道。 梅莉莉愣了一下，这还真是个问题，她想了想：“我可以打工慢慢攒。” “卧槽？薛睿你看，这才是舔狗之王。”邱梦泽忍不住了，用笔头指着梅莉莉说道。 他经常被薛睿骂舔狗，但他觉得自己和梅莉莉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别指我，你才是狗。”梅莉莉骂道。 邱梦泽轻咳一声：“我来给你科普一下什么是舔狗。” …… 薛睿眼角一抽，心说你俩半斤八两。 梅莉莉听到顾慕雪要去长安上大学的消息以后，下定决心也要报考长安的学校。 而邱梦泽呢，和薛睿记忆中上一世的人生路线有所不同。 上一世邱梦泽志愿乱报一通，最后跑到了大西北上学，跟他qq聊天的时候都带着时差。 但这一次，邱梦泽居然也要去长安上学。 至于原因嘛……因为秦潼走的单招路线，要去一所长安的三本院校。 “我暑假要去外婆家，因为过年时候没回去，外婆让我暑假回去一趟。”顾慕雪说道。 可是每次去了外婆就舍不得她走，要让她在江南住好长一段时间，起码得一个多月。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失落，她看着窗外缓缓降落在郊区的飞机发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计划； 暑假的时候把薛睿偷偷摸摸带到江南，这样两人就能一起玩了！ “小睿，你想不想去江南旅游？我的压岁钱给你用。”顾慕雪小声说道。 薛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你要做什么？” 他听出一股子被包养的味道。 “到时候我给你租个房子，你就住我外婆家附近，薛叔叔应该会同意你跟我走的……”顾慕雪越想越是觉得这计划可行。 薛睿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妮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偷偷摸摸把他藏到只有顾慕雪一个人知道的房子里？这和包养小三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暑假还有很多事，等你回来再说吧。”薛睿一口拒绝。 高考完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仅要把老太太安排进养老院，还得考驾照…… 还有这半年来，林若曦按照他的要求做了软件，设计了不少硬件产品，只是很多都不是按照量产的要求来做的，到时候还得找个工厂重新设计一下。 不过得去外地，河东市没有相关的产业链。 重点是，顾慕雪有亲人，有人呵护有人疼，即便晾着也是会开开心心的，只是开心程度的高低不同而已。 可是林若曦那小丫头呢？他要是跑了，小丫头只能天天去陪老太太了。 她都能联想到那小丫头孤孤单单的背影，身边只有一条大黄作伴…… 嗯，现在还多一个俞敏兰。 “不愿意算了，你把这几份卷子的错题巩固一下。”顾慕雪气鼓鼓的，提起背包就走。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走出教室以后，看着蔚蓝高远的天空，她的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一些。 “时间过得好快啊。”顾慕雪深吸一口气，觉得五月底的花草格外的芬芳。 再过几个月就上大学了。 …… 邱梦泽好奇的凑到薛睿跟前：“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两人聊天的声音太小了，但他看出来了一点味道，好像是顾慕雪有求于薛睿，但是被薛睿拒绝了。 薛睿叹了口气：“她说要包养我，被我严词拒绝了。” “你就吹吧。”邱梦泽冷笑一声，他根本不信。 突然，薛睿收到一条qq消息：我带了饭，你怎么还不来呀？ 林若曦在医院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薛睿今天来的比以往晚了一点，她做的面条快坨了，所以在qq上问了一句。 邱梦泽看到薛睿冲着屏幕笑了一下，他把脸凑到屏幕上看了一眼。 薛睿没有避讳，大大方方的展示给邱梦泽看。 “我瞎了，别给我看。”邱梦泽遭受到了暴击。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林若曦发来的消息，每天早上林若曦都会给薛睿送早饭，而且是单独制作的那种，和周围同学早餐店买来的完全不同。 “又一个想包养我的。”薛睿感慨道。 邱梦泽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反驳，包养这个词到底是什么含义？ 以前顾慕雪会变着法的给薛睿零花钱，林若曦又会给薛睿做饭…… “走了。”薛睿摆摆手，她要去办公室找薛夏莹送他。 “赶紧滚。”邱梦泽没好气道。 …… 奥迪车上，薛睿坐在副驾驶，一脸忧伤的看着窗外。 “我委屈啊。”薛睿叹气道。 薛夏莹快受不了了，她已经哄了薛睿一个星期了，可是薛睿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 那天她灵机一动，想着不能让自己维持了三年的形象崩塌，干脆甩锅给薛睿，反正薛睿虱子多了不怕痒。 而且薛睿是自己亲侄子，后面哄一哄就好。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薛睿从那天以后就看到她就摇头叹气，怎么也哄不好。 “小姑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会污蔑人了……” 薛夏莹感觉出来了，这小子肯定是装的，用来使唤她跑腿。 可是现在距离高考只剩下半个月了，她得好好哄着薛睿，万一薛睿没考好的话，她得自责一辈子。 不过薛夏莹也乐意跑腿，因为薛睿最近几天来的都是医院，陪林若曦奶奶来的。 车辆缓缓停靠在医院附近的超市。 “小睿你想吃什么，小姑给你买。”薛夏莹笑道。 她觉得薛睿就跟小时候一样，缠着她要这要那的，她想到薛睿再过不久就要上大学了，以后想买也没什么机会了。 “冰激凌吧，记得多买几个。”薛睿笑着说道。 天气热了起来，正是吃冰激凌的季节。 他没有下车跟着去挑，因为林若曦那小丫头又不挑食，买啥都会吃的。 薛夏莹走到冰柜前，看到眼熟的冰激凌就随手拿了几个。 结账的时候一扫码，顿时她眼睛就瞪大了…… 三盒冰激凌居然要一百多块。 “那边有便宜的。”收银员指了指普通柜台。 薛夏莹愣了一下，从包里掏出钱付了账：“就这个了。” 回到车上的时候，薛夏莹看着几盒冰激凌眉头不展。 “哈根达斯？这么大方吗？”薛睿笑道。 薛睿看了一眼薛夏莹的表情，应该是没想到这个冰激凌这么贵吧。 “你遇到雪糕刺客了？这家店没标价？”薛睿好奇问道。 薛睿觉得薛夏莹脸皮薄，拿了贵的冰激凌不好意思去退。 薛夏莹没听懂什么“雪糕刺客”，她深深叹了口气：“家里平时吃的就是这个，我只是没想到这么贵。” 她常年在哥哥家里蹭吃蹭喝，吃的用的基本都是家里的，很少在外面买东西。 因为薛瑶喜欢吃冰激凌的缘故，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类冰激凌，她也习惯了每天吃一个，天热的时候甚至会吃好几盒…… 薛睿顿时就明白了，薛夏莹应该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突然发现自己的工资都不够维持她一个人的吃喝。 薛睿笑道：“小姑，不行咱别做老师了，又累又没钱。” “不行，我的梦想就是教书育人，我搬出去以后……省着点就是了。”薛夏莹咬咬牙，把冰激凌又放回了塑料袋里。 “别省了，吃吧。”薛睿替薛夏莹打开一盒。 第179章 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医院病房里。 “面凉了……”林若曦眼角低沉，薛睿今天来的好晚。 陪床的男人看了半天，他开口道：“那小子今天怎么还不来？真是暴殄天物，姑娘，我不嫌弃面凉了，给我吃吧。” “凉了不好吃。”林若曦想着自己吃掉，她不想薛睿吃凉的，如果薛睿来了她再回去做一份就好了。 男人一把夺过面条：“凉了也好吃。” 他馋这一口好久了，林若曦上次给他也带了一份。 只是他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一直让林若曦做饭呢？ 所以他客套着说不用给他做，结果这丫头真不给他带饭了！ 今天薛睿没来，可算是让他逮到机会了。 薛睿刚走进病房就看见了这一幕：“你怎么抢我的饭吃？” “你来了……我，我回去给你做饭。”林若曦说着就要往病房外走。 “不用麻烦。”薛睿伸手把林若曦按下。 “来晚了就没了。”男人没好气道，他递给薛睿两桶泡面还有几根火腿肠：“你吃这个凑合凑合得了。” 男人没有一点负罪感，他觉得薛睿这小子真他妈的走运，以后能吃一辈子的手工面，不差这一顿的。 薛睿伸手接过两桶方便面：“也行。” 他确实很久没吃方便面了，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东西偶尔吃一顿还挺好吃的，顿顿吃就吃的人想吐。 “喜欢吃方便面吗？”薛睿问道。 这玩意儿可是学生时代的回忆啊，学生正值青春期，脑力和体力消耗的都很快； 然而学校的安排一点都不合理，下午五六点吃晚饭，结果晚上十点才下晚自习，也不给学生安排宵夜，学生们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就只能买点泡面吃吃。 一饼和邱梦泽基本天天吃，两人甚至会因为谁多喝了方便面的面汤吵起来，真是两个活宝…… “之前奶奶住院的时候我吃过。”林若曦小声说道。 小丫头接过泡面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桶装的会不会好吃一点呀？” “你没吃过？”薛睿问道。 “太贵了，能买好几包袋装的。”林若曦呆呆说道。 “你是小富婆，以后想吃啥吃啥，不用心疼钱。”薛睿说道。 “唔，我是小富婆。”林若曦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她每天都会吃一个两块钱的巧克力派，根本不心疼的。 看着林若曦端着泡面去找热水，薛睿心中一阵刺痛，这丫头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桶装泡面都是奢侈品？ 男人一阵感动，他拍了拍儿子腿上的石膏：“以后找老婆就得找这样的，听见没？” 瘸腿少年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不好找。” 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心动？只是天下哪来这么多漂亮姑娘？ 男人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这姑娘和保护动物差不多了。” 这年头勤俭持家的姑娘太少了，更别提这么温柔的。 两人唉声叹气，听的薛睿眉头直跳，他总觉得这对父子聊的就不是一件事。 “你俩怎么还不出院？回家养着去呗。”薛睿问道。 石膏都打上这么长时间了，没必要一直在医院呆着。 少年突然抓着男人的胳膊：“爸，我腿疼，咱再多住几天。” 男人眼角一抽，他哪里看不出儿子是怎么想的？ 待在病房能看漂亮姑娘，如果回家的话，肯定会被他妈妈再揍一顿，能拖一天是一天。 男人对薛睿喊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还不给老太太办出院？她就一个脱臼，都住多长时间了？” 薛睿转头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得到了老太太期待的目光。 薛睿轻咳一声：“我们是全自费的，现在医院是淡季，我给国家医疗做点贡献不行么？” 路过的护士对薛睿竖了个大拇指，她没想到薛睿的出发点这么高尚。 夏季确实是医院的淡季，病床基本都是空置的，很多医生也会建议病人住院，可以刷刷业绩。 如果是冬季的话，病床都不够用，不是要紧的病人压根不会给病床。 男人轻啧一声：“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薛睿叹了口气，他不给老太太办出院确实有别的目的。 最近一段时间，林若曦早上的时候会给他去学校送饭，白天就端着电脑在病房里陪老太太，晚上的时候回家里睡觉。 准确来说，这段时间林若曦一直是一个人睡的。 薛睿想让小丫头提前适应适应没有老太太的生活，他不打算接老太太回家，想着高考后直接丢进养老院。 林若曦正值青春，不该把时间全部浪费在照顾老人上，他和老太太在这方面的意见是一致的。 “老太太，你以后少作妖。”薛睿沉着脸说道。 老太太自知理亏，把头转到了一旁，假装没有听见。 林若曦跑了两趟，端了两桶盖着盖子的泡面回来。 “吃吧。”薛睿随手接过一桶。 然而，小丫头把两桶泡面又换了一下。 薛睿心说不都是红烧牛肉味的么？有什么好换的？ 不过林若曦总是这样，有时候做的事情莫名其妙的。 可是，当薛睿打开的那一刻，瞬间就明白了。 他的这桶泡面里面塞了好多火腿肠，几乎把面都盖住了。 陪床的男人就给了他三根，几乎全在这里面了。 薛睿歪着脑袋看向林若曦的那一碗，就只有几小段火腿肠，加一起都凑不出半根。 “我也有的。”林若曦说道。 林若曦觉得薛睿又要上学又要来医院看奶奶，比她要辛苦多了，应该多吃一点。 小丫头永远都是这样，把好的东西留给他吃。 薛睿没有强行把火腿肠还给林若曦，因为小丫头喜欢看他吃东西。 而且，林若曦现在不缺钱，饿了会自己买东西吃的。 林若曦拿起叉子小心翼翼挑了一口，轻吹几下放进嘴里品了品：“好像，桶装的会好吃一点？” 林若曦不太确定，她觉得是差不多的，但好像又和以前不一样。 “高考后把老太太送养老院吧。”薛睿说完后突然有种负罪感，用余光看着林若曦的反应。 林若曦听到这句话以后有些吃惊，面色带上了一丝慌乱，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 她不想拒绝薛睿，可是想到要把奶奶一个人丢在养老院，她怕奶奶过的不好。 “是老太太自己要去的。”薛睿说道。 他立马把锅甩了出去。 林若曦小声说道：“老人的话不能信的，和小孩子一样。” 薛睿咬了咬牙：“是我让她去的。” 他现在很想点根烟，再发一条朋友圈——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嗯。”林若曦乖乖点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进面汤里。 “老太太你说句话啊。”薛睿咬牙道。 这口锅太大，他有些背不下。 “曦曦，你看谁上大学还带着老人去的？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老太太开口道。 林若曦哽咽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继续吃面。 薛睿语气柔和道：“你看不住老太太的，你看你一不留神，她就把自己摔进医院了。” “有些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而且，你有空的时候也能去养老院陪陪老太太。”薛睿说道。 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林若曦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老太太，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还有基础病，加上早年间的长期劳作，寿命不会长到哪里的。 而且薛睿觉得老太太这么能作死，搞不好哪天人就没了。 到时候小丫头只会自责自己没看好，倒不如提前和老太太分开生活。 大不了以后把老太太放到离近点的养老院，能让林若曦经常过去看一看就行。 “嗯，我听话。”林若曦点点头，她知道薛睿是为了她和奶奶好，只是她舍不得奶奶。 以前她没有想过要上大学的事情，想着高二会考以后去打工养奶奶，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缺，身边还有薛睿…… 大学吗？好想去看看呀。 奶奶也能安度晚年…… 自从薛睿出现以后，一切都好了起来。 林若曦抬起头，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眼中满含温柔，静静地看着薛睿。 薛睿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心说这件事总算是说出口了。 “我让俞敏兰找了几家养老院，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看看，你给老太太挑一个好点的。”薛睿说道。 这样就算是林若曦和他一起把老太太送进去的，他的头上锅又能再少一点。 “好，我自己挑。”林若曦认真点头。 “对了，来的时候还买了两个冰激凌。”薛睿把放在一旁的冰激凌拿出来。 这时的天气热了起来，冰激凌化了一点。 “凑合吃吧。”薛睿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冰冰凉凉的。 他没有一点点吃的习惯，三下五除二吞了个干净，准备把盒子丢进垃圾桶。 然而，林若曦却主动接过了冰激凌盒子：“还没吃完呢。” 林若曦觉得薛睿很浪费，不过她不会说薛睿什么，只要她收拾干净就好。 她把冰激凌盒子放在手心上拍了拍，仰着小脑袋等着盒子边缘沾着的冰激凌滑下来。 薛睿看的只想笑，小丫头张着小嘴等着冰激凌滑进嘴里。 几人的目光都盯着林若曦看，但林若曦完全没发现这一点，认真的盯着盒子里缓缓下落的冰激凌。 最终，冰激凌还是没能逃脱小丫头的舌头。 林若曦又舔了舔盒子，直到确认盒子里面干净以后，小丫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薛睿和病房里的几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呀？”林若曦舔了舔嘴唇，一脸呆萌的看向众人。 第180章 渣男的名字 高考倒计时，三天。 到了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学生的心已经开始浮躁起来，高考前一般会提前两天放假，今天就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 下课后，邱梦泽把成堆的卷子和习题册撕吧撕吧从撒了下去：“爽！” “你爽个毛，咱教室在一楼。”薛睿笑道。 “那也爽。”邱梦泽说道。 他现在终于能摆脱这些做不完的题了，考完那可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上网的时候可以潇洒掏出身份证，再也不用求着网管开临时票…… “万一你要复读怎么办？不行收起来吧。”一饼提醒了一句。 “你他妈咒我是不是？老子就算考零分，就算死，也绝对不会捡起这些东西！绝对不会！”邱梦泽一脸的无所谓。 即便这次他高考失利了，也绝对不会复读，高三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邱梦泽觉得书本落地的这一刻，他仿佛重获新生。 “是吗？我记得你前几天在书里夹了五十块钱来着。”薛睿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这发小，明知道自己记性不好，偏偏还要往书本里夹钱，说是什么等哪天忘了的时候，突然再翻出来，那感觉比捡了钱还高兴。 其实，就是邱梦泽存不下钱，用这种法子变相攒零花钱上网。 当然，邱梦泽最近没在里面塞钱，薛睿是故意这么说的。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邱梦泽一脸懊悔，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钱取出来了，又开始低头在成堆的纸里翻找着薛定谔的五十块钱。 “你刚刚不是潇洒么？”一饼讥讽道。 “少废话，找到考完请你上网，快帮我一起找。”邱梦泽说完又冲楼上骂道：“别他妈扔了！” 高三楼前跟下雪一样，无数的纸张从天上飘落而下。 林若曦也听到了邱梦泽的求助，开始在楼下的纸里翻找着。 教室里乱哄哄的，即便那些想趁着最后时间学习的也静不下心来，有人苦笑一声，反正就这一个晚上了，也跟着同学们闹了起来。 然而，这时王主任走了过来。 学生们看到王主任走过来，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即又想到自己反正马上就毕业了，哪个老师他们都不会再忌惮，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林若曦，你不要跟他们玩闹，我送你回家。”王主任柔声说道。 林若曦看了一眼薛睿，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那意思是：我要走吗？ 薛睿笑了笑：“你想去哪？” “我不想走。”林若曦小声说道。 王主任跟看小孩一样，把林若曦看的死死的，生怕林若曦在考前出点什么问题。 这可是今年的省理科状元，不能出任何差池。 他不是没劝过这些玩闹的学生，往年就有学生在考前伤到手脚，从而影响了高考。 现在这群学生就是脱了缰的野马，哪里还管得住？ 这其中很多学生都已经成年了，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是学生家长容易找上门来…… 既然林若曦不想走，他也没有强求，为了稳妥起见，王主任喊来各个班级的班主任在这里值最后一班岗。 “别闹了，最近几天不要出去玩，也不要在外边吃饭……”薛夏莹把学生召回到班级里，再次叮嘱了一遍。 “老师你都说过了。”有学生说道。 “那我就再说一遍，谁有意见吗？”薛夏莹表情一沉，顿时勾起了众人埋藏在心底的恐惧。 薛睿点点头，还是班主任有威慑力。 “不准追逐打闹，家长没来就安静坐着，聊聊天什么的都可以。”薛夏莹说完就站在了教室门口。 众人看到班主任离去后，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有人提议道：“要不在校服上写名字吧，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没问题，反正高考那天又不限制穿什么，这就是最后一天了。”有人兴奋说道。 有学生在对方的校服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本来还好好的，但名字写上去的一瞬间，就好像丢了什么一样。 “我还有好多题不会呢，怎么就毕业了？”有人感慨了一句，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 林若曦搬了凳子坐在薛睿的桌子旁边。 她感受到这股氛围，把头低了下去，一股分别的悲伤涌上心头。 薛睿不让她控分，可是薛睿说高考和上学是两码事，到时候可以去同一所大学。 可是，薛睿也没说去哪里呀？ “曦姐，你给我留个名字。”有学生走到林若曦跟前，递上一支马克笔。 林若曦呆呆的写完后，又有人找她来写名字。 学生们对林若曦的印象很独特，不仅仅是学霸，还是贴心大姐姐，高三的时候经常给他们免费带早饭，甚至是递热水送药…… 突然，有人惊讶喊道：“你叫张发财？” 一饼一脸的难以置信：“卧槽，咱俩三年同学，你居然忘了我大名？” 薛睿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他也差点忘了一饼的大名叫啥…… 一饼平时就是一混子，高三的时候大多给学生们发发卷子，然而他自己又不做…… 老师们也放弃了一饼，上课从不提问，甚至从来不喊一饼的大名，跟着学生们一块喊一饼。 时间一长，很多人忘记了一饼原名叫啥。 “这名字好，一听就能发财。”薛睿夸赞道。 合着一饼的外号和大名都和麻将脱不了干系。 想到一饼老爹未来会发财，薛睿都有些相信玄学了…… 突然，薛睿觉得背后痒痒的，一只小手趴在了他的背后，用笔在画些什么。 薛睿扭头一看，是顾慕雪这小妮子偷偷溜到了他们班教室后门。 “你别动。”顾慕雪美眸一皱，她的小太阳才画了一半，薛睿这么一扭，差点画成了椭圆形。 班级里，众人发现顾慕雪在给薛睿背后留名字，心里还是挺羡慕的。 顾慕雪不知道是多少男孩子的青春女神，如果毕业时能被女神留名的话，青春也就没了遗憾。 有人鼓起勇气走了过去：“顾慕雪同学，能给我背后留个名字吗？” 顾慕雪盈盈一笑，大大方方的留下了“顾慕雪”三个字。 薛睿拽了拽背后的衣服，发现顾慕雪给他画了一个小太阳，还带着笑脸的表情。 顾慕雪写完一圈后，发现周围好像只有林若曦没有被她写名字。 而且她发现这姑娘的校服上居然干干净净的，难道是因为性格内向被孤立了吗？ 其实，林若曦的气质就摆在那里，虽然同班同学很喜欢林若曦，但林若曦总给他们一种距离感，没有人敢自认和林若曦关系好，所以林若曦衣服上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 顾慕雪瞪了薛睿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你就不知道先留一个名字，给同学们开个头？ 她冲林若曦礼貌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笔：“林若曦同学。” 薛睿咽了口口水，每当这两人凑一块的时候，他就有点紧张、心虚…… 现在顾慕雪要在林若曦身上留下名字，他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然而，林若曦完全没理解顾慕雪的意思，以为顾慕雪也是来找她签名的。 她伸手接过顾慕雪手中的笔，在顾慕雪惊讶的目光中，在对方的校服上留下“林若曦”三个字。 顾慕雪愣了一下，不过林若曦总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既然对方在她的校服上留了名字，她也拿着笔在林若曦的校服上留下“顾慕雪”三个字。 薛睿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一个劲的捏着眉心。 这两人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的，今天居然互相留了名字？ 她看向林若曦，结果发现小丫头肩膀上写着“顾慕雪”。 他又瞥了一眼顾慕雪，小妮子衣角上写着“林若曦”。 就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你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顾慕雪把笔往薛睿桌子前一扔，扭头看向窗外，但一双小手已经把衣角放到了薛睿的眼前。 薛睿眼角一抽，无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真丑，我回家啦。”顾慕雪小声说了一句，轻轻捏了一下薛睿的胳膊，逃一般的离开二班教室。 看着衣服上写着薛睿的名字，顾慕雪眼角带着笑意，她没有离别的伤感，因为薛睿过年的时候和她约好了，要去同一座城市上大学。 只是她看向林若曦名字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这个名字曾经一直在成绩排行下面，让她有种焦虑感，后来又远远超过她，让她轻松了不少。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曾经误会过林若曦。 最后这个姑娘还帮了薛睿很多…… “今年省状元的名字。”顾慕雪笑着叹了口气。 二班教室。 林若曦摸着薛睿的胳膊，仔细查看薛睿的胳膊有没有被掐红。 刚刚顾慕雪伸手掐薛睿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生气。 小丫头伸手揉了揉薛睿的胳膊，确定薛睿没有受伤以后不禁笑了起来。 而后，小丫头把另一侧干净的校服凑到薛睿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薛睿。 许多同学都留意到这一幕了，林若曦居然主动把衣服凑过去让薛睿写名字？ 那眼神，怎么还带着一股子可怜巴巴的哀求？ 好像在等着薛睿提笔写下去？ 他们刚才没人敢在顾慕雪身上留名字，也是因为顾慕雪身上虽然名字很多，但没有一个名字是男孩子的。 可现在，全校最漂亮的两个姑娘，都主动来找薛睿留名字？ 许多人刚才还在窃喜，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晚上就集齐了两个校花的名字，以后可以和别的同学炫耀。 然而，薛睿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薛睿在这两位女神身上留下了名字…… 而且，是唯一的男同学…… 邱梦泽心中暗骂一句：“渣男的名字。” 第181章 不让睡一个被子 学生们零零散散的离开教室，很多人都去宿舍搬行李了，薛睿也不例外。 “你…还过来住吗？”林若曦小声问道。 她想起俞敏兰姐姐跟她说过，不能邀请男孩子一起过夜的。 林若曦脑海中闪过俞敏兰和薛睿的样貌，她下意识选择了薛睿，把俞敏兰的话抛诸脑后。 林若曦目不转睛的望着薛睿，薛睿已经很久没来她家里了，床上已经没有了薛睿的味道。 薛睿叹了口气，试问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请求？ “今天我过去。”薛睿说道，他都能联想到小丫头一个人在家里的样子，是时候过去转一圈了。 “嗯。”林若曦顿时笑了起来。 走到楼道拐弯处的时候，薛睿看到薛夏莹一个人低头坐在楼梯角落，手里还捏着不少纸条，他猜测应该是学生们写给班主任的。 “小姑，人都走完了。”薛睿小声说道。 薛夏莹刚刚还一副威严的模样，让学生们不要对她煽情，结果呢？自己一个人在门口伤感。 薛夏莹眨了眨眼，想让眼睛尽快干涩一些：“风沙迷了眼。” “我又没问你为什么哭。”薛睿咂摸咂摸嘴，这也太明显了。 他们这一级是薛夏莹从高一带到高三的班级，他没想到薛夏莹居然比学生们还要舍不得。 “就你嘴欠。”薛夏莹小跑几步到薛睿身边，在薛睿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林若曦呆呆的跟在薛睿身后，看到又有人掐薛睿，眉头又皱了起来。 “跟我回家，你行李我都搬下来了。”薛夏莹拽着薛睿往校门口走去。 薛睿摸了摸下巴，自从家里知道他赚了钱以后，对他的看管反而严格了一些。 薛建峰倒是没什么，对他还是挺信任的，主要是他老妈经常催他回家。 “小姑，我考试这几天就不回去了，路上容易堵车。”薛睿开口道。 薛夏莹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家里虽然宽敞舒服，但是到了高考当天的时候很容易堵车，提前出发又会休息不好…… 家里比较远的学生，大多都会选择在考场附近找个酒店住宿。 “那你睡酒楼吧，那里离考场也近。”薛夏莹说道。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校门口老师停车的地方。 王主任看到林若曦过来，急忙把手上的烟踩灭，还伸手在周围扇了扇风：“林若曦，我送你回家。” “主任好。”薛夏莹点头打了个招呼。 薛睿对林若曦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总不能光明正大和家里人说：我住女同学家不回去了。 林若曦眼看薛睿要坐上薛夏莹的车，她弱弱说道：“老师，薛睿睡我家就好。” 薛夏莹没听清，凑上前又听了一遍。 确认没听错后，薛夏莹眼睛瞪的老大，她没想到林若曦会提这种请求。 薛睿也是一脸惊讶，他本以为林若曦会逆来顺受，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开口说话了？ 最淡然的反而是王主任，在他的心中，这位理科状元怕是早就被薛睿吃干抹净了。 “林若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薛夏莹把林若曦拉到一旁，小声呵斥了几句，嘴里说着每个家长都会叮嘱女孩子的话。 她心说林若曦没有一点安全意识，怎么能带大小伙子去家里过夜呢？ 尤其是老太太还住在医院里，薛睿要是去了林若曦那里，可就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看着林若曦脑袋埋的越来越深，表情越来越难过，王主任生怕薛夏莹影响了林若曦的考试状态。 他开口道：“你别管了，这小子经常往林若曦家里跑，没出过什么事。” 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连打胎闹到校长办公室的都见过。 这俩孩子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没给他添过麻烦，说明薛睿虽然是个混蛋，但还是有分寸的。 王主任摆了摆手，示意薛睿也跟着上车。 薛夏莹如遭雷击，越想越是担忧，她开车尾随在了后面。 两辆车子停在林若曦楼下，薛夏莹叹了口气。 她看着楼房愣愣出神，这套房子她知道，是她哥哥以前的旧房子。 她想起前段时间，她嫂子说要把这套房子送给一个可怜姑娘…… 两人走到这一步了吗？ 她作为班主任其实能察觉到一点，林若曦和她侄子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怎么会这么快。 可是她听薛建峰说，薛睿和顾慕雪青梅竹马…… 薛夏莹摇了摇头，事情太复杂了，她弄不明白。 为什么一家人之间有这么多的秘密？ “林若曦，老师这几天可以住这里吗？这套房子离理科考场很近。”薛夏莹开口道。 说完她狠狠瞪了薛睿一眼，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戳向薛睿那边。 薛睿嘴角一抽，小姑要来监视他？ 王主任笑道：“也好，夏莹你就留下照看两个孩子，给他们做做饭，别在外边吃坏肚子了。” 王主任觉得薛夏莹这个班主任很负责，为了保护好状元苗子，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私人时间。 “来就来吧。”薛睿说这话的时候坦坦荡荡，毕竟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他要怕什么呢？ …… 几人走进去房间的时候，大黄冲着薛夏莹叫了起来。 “呜……”大黄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薛夏莹脚步往后一退，小腿都开始发软，林若曦家里居然还养了恶犬！ 比她在宠物店里看到的狗子凶多了，真的会露出獠牙威胁她。 林若曦眉头一皱，轻轻踢了大黄一脚：“别叫了。” 大黄顿时低眉顺眼起来，脑袋在林若曦的脚上一顿蹭。 “看门的狗子都是这样的。”薛睿低头摸了摸大黄的狗头。 大黄很聪明，在城里很快就适应了环境，甚至会自己上厕所，它能理解自己的地位是最低的，所以从来不会真的咬薛睿，薛睿要摸的时候也任由他摸。 薛夏莹进门以后，小心翼翼的绕开大黄，正襟危坐的坐在了沙发上。 “大黄，来个后空翻。”薛睿拍拍手，伸手做了个转圈的手势，想让大黄给薛夏莹秀一个。 当初他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提过一嘴，说他喜欢会后空翻的狗，没想到林若曦居然真的教会了大黄后空翻。 “狗怎么会后空翻？”薛夏莹完全不相信。 结果，大黄用后腿挠了挠耳朵，完全没听从薛睿的命令。 大黄的无动于衷让薛睿很没面子，他对林若曦喊道：“林若曦，让它表演一个后空翻。” 在大黄眼里，家里地位最高的是林若曦，林若曦在场的时候，大黄从来不会听从薛睿的命令。 林若曦走上前，伸手在大黄脑袋上绕了一圈。 大黄收到命令以后身子低伏，后腿猛地发力，在原地来了个华丽的后空翻，四只爪子稳稳落地，而后一脸期待的等着林若曦过来摸摸它的脑袋，耳朵都折到了后面。 然而，林若曦刚洗过手，因为要做饭的缘故不能摸大黄，她伸出穿着白袜的小脚丫在大黄肚子上踩了踩。 “小样。”薛睿踢了大黄一脚，心说我不能命令你，但是我可以让你主人命令你。 林若曦淡淡笑了笑，薛睿就喜欢逗大黄玩。 薛夏莹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林若曦在家里和在外面的气质完全不同，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薛睿无理取闹的要求林若曦也会满足，看薛睿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宠溺…… 而且，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小姑，王主任不是让你做饭吗？你怎么让咱们市第一动手了？万一烫了手呢？”薛睿沉着脸问道。 “哦，对。”薛夏莹急忙站起来，哪能让两个小孩做饭呢。 结果，她走进厨房看到林若曦熟练的切菜、开火、给肉改花刀…… 厨艺比她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做任何事情都是井井有条，什么都安排好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帮着打什么下手。 “薛老师，我自己来就可以。”林若曦说道。 最后，薛夏莹选择帮林若曦洗菜…… 几人吃过晚饭以后，薛夏莹被林若曦的厨艺惊到了，林若曦甚至还给她拿了睡衣…… 她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而且薛睿太过分了！享受着林若曦端来的热水，袜子都是让别人洗的。 “小睿，你是残废吗？”薛夏莹忍不住小声骂道。 薛睿皱着眉头，他没有过多解释。 起初他也很不适应，就好像在欺负林若曦一样。 可是时间一长，他发现只要他越享受，小丫头就越开心。 所以，林若曦想做什么的时候，薛睿一般都不会阻拦。 …… 到了睡觉时间，林若曦很自然的走进了薛睿所在的房间。 薛夏莹再也忍不住了，她捞起客厅的扫把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是个上下铺。 林若曦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她看不懂的各种工程文件，而薛睿躺在下铺看着错题。 也就是说，林若曦不知道在干什么，但薛睿在认真复习？ “小姑你做什么？”薛睿眉头一跳，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来揍他的。 薛夏莹讪讪笑了笑：“我扫地。” 这两人越看越自然，搞得好像她才是不合时宜的那个人！ 但是薛夏莹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把林若曦喊出来，小声说道：“为什么有两床被子？” 林若曦低头说道：“因为……薛睿不让我和他睡一个被子。” 第182章 孩子饿不着 薛夏莹用掌心抵着额头，她现在很是头疼。 林若曦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她脑子都不太够用…… 她问的是为什么会有两床被子，意在质问那两床被子是给谁准备的，是不是和薛睿睡在一个房间？ 结果，林若曦说薛睿不让睡一个被子？ 这是什么回答？ 天才的脑回路都是异于常人的吗？ 因为不能睡一个被子，所以才准备了两个被子？ 而且，林若曦表情和语气都不加掩饰，明显就是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只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开心的是你？不该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吗？ 薛夏莹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她晃了晃脑袋：“女孩子结婚之前不可以和男孩子住一起，你今天和老师一块睡。” 薛睿站在门旁边偷听，心说小姑还真是保守，难怪这么多年没谈成一个。 林若曦噘着嘴巴，弱弱说道：“老师，你还说过不能打人的。” “嗯，怎么了？”薛夏莹问道，林若曦的思维太跳脱了，她一时间有些跟不上。 林若曦看着薛夏莹的眼睛：“那老师为什么要掐薛睿？” 薛夏莹和林若曦的视线对在一起，小丫头眼底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让她反倒有些心虚了。 而且林若曦的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这是错觉吗？ “我……”薛夏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林若曦的问题，她是说过不能打架…… 可是她作为薛睿的亲姑姑，看薛睿不顺眼掐两下也不行吗？ 言行一致是教师最基本的素养，可是人非圣贤，谁能保证一言一行都符合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林若曦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老师，你以前在教室里踹过薛睿屁股，还拧过薛睿的耳朵……”林若曦一桩桩一件件，把薛夏莹曾经做过的事都说了一遍。 薛夏莹头上浮现一层细汗，如果是调皮捣蛋的学生这么问她，她现在早就踹上去了，问的都是什么废话。 可现在…… 薛夏莹突然觉得客厅好热，身上的睡衣都要沾在背上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林若曦，这姑娘的认真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她只想训诫一顿林若曦，让林若曦自尊自爱； 为什么突然两级翻转了？搞得好像她才是被训的那一个。 薛睿背靠在门后，心说小丫头这么厉害，用问题回答问题，居然把薛夏莹问沉默了。 还好，林若曦从来不会质问他逻辑上的问题，不然他真的没办法自圆其说…… 小丫头会无条件的信任他，从不会提出质疑。 换句话说，只要他语气足够坚定，林若曦甚至会相信太阳是被鸡叫起来的。 “老师……” 薛夏莹听到林若曦再次开口，她觉得四周好像布满了钢针，走错一步就会面临无数个问题。 她咬牙推开了房门：“小睿，是小姑错了，以前不该打你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当然，薛夏莹对薛睿没有一点愧疚，她只是不想再面对林若曦的问题。 薛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一样。 他拿起罐头瓶喝了口水：“没关系，我其实一点也不记仇。” 此刻的薛睿悟出一个道理——天真对于有良知的人来说，真的很要命。 薛夏莹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她现在真的很想再揍薛睿一顿，可是后面还有林若曦盯着呢。 “老师你很热吗？衣服都湿了。”林若曦说完就去了另一个房间。 薛睿猜测林若曦是去给薛夏莹开空调了。 薛夏莹看到林若曦离开，一把夺过薛睿手里的罐头瓶，一口喝了个干净。 “呼~” 她长舒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顺手想掐薛睿一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目光带着担忧的看向客厅…… “她平时就这样？”薛夏莹问道。 薛睿淡淡说道：“差不多吧。” 现在林若曦在自己家里，每当小丫头在自己地盘上的时候，话就会多一些，胆子也会大一点。 如果是放在外面的话，小丫头估计不会问这么多问题。 薛夏莹冷笑一声：“以后可有你受的。” 林若曦是世俗意义上的天才，这点毋庸置疑，但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她真的很难评价林若曦是怎样一个人…… 薛睿毫不在意，心说小丫头对他可不这样。 听到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薛睿猜测林若曦给薛夏莹放水去了。 “你俩睡上下铺？”薛夏莹质问道。 薛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床铺就一直放在这里，他睡着之前林若曦不在上铺，每次醒来的时候林若曦已经做好饭了。 准确来说，他也不清楚林若曦到底有没有在上铺睡过。 但他总觉得林若曦是睡过的。 想到这里，他走到上铺的床位看了看。 薛睿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又拿起枕头闻了闻…… 他摸到了几根自然脱落的头发，味道倒是没闻出来什么。 “变态！”薛夏莹看着薛睿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下意识眯了起来，面色很是难看。 薛睿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的行为很过分吗？至于用变态来形容？ 他闻闻枕头都算变态的话，那林若曦算什么？ 他睡着以后小丫头对他做的那些事…… 不过薛睿没有反驳，这种话说出来谁信啊！ 就好像一只癞蛤蟆张口说道：那只白天鹅觊觎我的美色。 “你说是就是吧。”薛睿无奈说道。 两人没聊几句，林若曦拿着浴巾走进房间：“老师，我放好水了，你快去洗洗。” 薛夏莹笑着接过浴巾，浴室里的水还在哗啦啦的响着，好似在催促她赶紧过去。 她有种被催着洗澡的感觉…… 淋浴间。 薛夏莹脱掉睡衣试了试水温，试探着站在了花洒下。 “刚刚好？”薛夏莹有些惊讶，平时她洗澡都得调半天水温的，林若曦调出来的水刚好合适…… 她是教理科的，不同身高的人用的水温不一样，这是常识。 林若曦比她高了不少，也就是说特意按照她的身高调的？ 真是个贴心的姑娘。 等到她洗完的时候，林若曦还过来给她吹头发。 薛夏莹往盥洗台上看了一眼，居然还放着刮胡刀…… 仔细一看，生活用品明显有薛睿的一份，这让她眉头又是一跳。 “你们……有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情。”薛夏莹试探着开口问道。 林若曦愣了一下，她莫名有些心虚…… 薛睿在她家睡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会去薛睿房间看一看，这算不算不该做的事情？ 薛夏莹从镜子里看到了林若曦的反应，心说薛睿你个畜生！ 不过她联想到，林若曦这么乖的孩子，连打人都见不得，怎么会同意薛睿那种事情呢？ 这让她心里好受了不少，她准备今晚和林若曦一起睡，顺带试探试探两人之间走到了哪一步。 “今晚你陪老师睡。”薛夏莹说道。 “嗯。”林若曦没有多想，点头应了下来。 她和奶奶睡一起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等奶奶睡着以后她还是能跑去薛睿房间看一看，躺在上铺睡一觉，等薛睿起来之前给薛睿做好饭就可以。 薛睿坐在椅子上微微摇晃，手里拿着历年的考试真题。 他想借着这几天找找感觉，万一能想起上一世考的题型呢？那岂不是多捡了几分？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还是想不起上次高考到底考了啥…… 他余光一瞥，看到薛夏莹推着林若曦进了房间，薛夏莹还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薛睿没好气的关上门，薛夏莹对他的误会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关门的时候薛睿觉得太顺滑了……这个门不太对劲。 他打开又关上，老房子的门为什么会这么丝滑？比吃了德芙还要丝滑。 关门开门的时候极为流畅，以前的生涩感不存在了，也不再发出“咯吱咯吱”的烦人噪音。 难道是林若曦用了什么润滑液？ 他好奇的在房间走了一圈，在林若曦堆放工具的角落，看到了一瓶wd-40。 “嚯，家伙事真齐全。”薛睿不由得夸赞了一句，应该是林若曦给家里所有房间的合页都做了润滑，就连门把手也一样。 自从林若曦搬进来以后，老房子都仿佛重获了新生，家具家电虽然还是原来那套，但被小丫头打理的和新买来的一样，电器的各种老毛病都被林若曦修好了，甚至连空调外机的震颤声都小了很多。 看了会历年高考真题后，薛睿打了个哈欠：“书是越看越困。” 没有顾慕雪在旁边，他的学习效率起码降低了一半。 他觉得顾慕雪有做名牌讲师的潜力，每一道题都被拆分的很细，而且还很有趣。 另一个房间。 薛夏莹和林若曦躺在床上，林若曦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薛夏莹侧头看着林若曦的胸脯，不禁咽了口口水。 都躺下了啊，为什么还是能看清轮廓？ 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躺下之后是平坦一片，一股杯伤涌上心头。 “唉~”薛夏莹觉得，林若曦的孩子肯定饿不着。 第183章 好强的压迫感 林若曦很安静，安静到薛夏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旁边没人。 “你不复习吗？”薛夏莹说道。 她说完自己都笑了，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林若曦需要复习什么？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和林若曦说什么好。 “不复习，我想考低一点，可是薛睿不让我控分。”林若曦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又莫名有些失落。 薛睿没说过以后的安排，考完应该怎么办呀？ 薛夏莹捏着眉心，她哪里看不出来？林若曦肯定是想和薛睿去一个学校。 别的孩子这时候都在查缺补漏，想着过两天高考考高点，结果这姑娘居然在伤心自己考的太高了…… “你们……平时都在做些什么？”薛夏莹问道。 薛睿很早以前就和她说过，每天晚上都会找林若曦补课。 她看在薛睿成绩进步的份上也就答应了，只是真的是简单的补课吗？ 林若曦想了想：“唔，吃饭、看电视、做游戏……” 薛夏莹听了好大一长串内容，甚至谈论到了工作，可就是没听到“学习”两个字。 “你没有辅导薛睿学习？”薛夏莹问道。 林若曦想到这里就有些难过：“我教不会薛睿，都是顾慕雪同学教的。” 薛夏莹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林若曦看不出来吗？薛睿那混小子和顾慕雪之间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薛睿很好的，他给我吃的，给我住，还给我找了好朋友……” 林若曦提到薛睿的时候，声音活泼了起来，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 薛夏莹心说真是的，哪个学生不怕老师？这个岁数的学生心底里都会怕的，怎么会对老师敞开心扉呢？ 可林若曦就是这样的女孩。 她默默关上了灯，听着林若曦和她说着薛睿之间的故事。 林若曦认为老师是可以信任的人，而且薛老师又是薛睿的亲姑姑，没有什么事不能和薛夏莹说。 薛夏莹听了一圈，她觉得薛睿本性还是不错的，起码从根上改变了林若曦的生活，就连性格也活泼了不少…… 薛睿的生存能力也毋庸置疑，年纪轻轻就吃喝不愁了…… 就是人不太正经，还拿女孩子的枕头闻，想到这里，她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她的脑补中，薛睿今天就敢闻枕头，明天是不是就敢拿着林若曦的内衣闻？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她气血涌上头，觉得头晕目眩的，薛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沉默了许久后，林若曦发现薛夏莹好像睡着了？ 小丫头压低声音，柔声问道：“老师，你睡着了吗？” 薛夏莹眼睛顿时睁开，林若曦为什么会问这个？ 不过都这时候了，她真的不想和林若曦再聊下去了，林若曦不是反问她，就是聊着薛睿之间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和林若曦聊点什么，没睡也只能装睡。 林若曦看到薛夏莹没有反应，顿时喜笑颜开，她轻手轻脚的走下床。 薛夏莹没有理会林若曦，她猜测林若曦去上厕所了。 随着门被关上，薛夏莹有些疑惑。 上厕所为什么要关卧室的门？难道是怕吵到她？ “好温柔的姑娘。”薛夏莹感叹道，薛睿可算是捡到宝了。 只是，她躺在床上等了很久，还是没能等到林若曦回来。 薛夏莹横竖睡不着，决定起身出去看看。 可是……客厅里漆黑一片，卫生间的灯也是黑的，只有薛睿的房间门缝下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光芒。 毫无疑问，林若曦进了薛睿的房间！ 薛夏莹呼吸急促了起来，林若曦半夜去薛睿的房间做什么？ 难道两人约好了？等她睡着以后要做些什么吗？ 不然林若曦为什么会问她睡没睡着…… 薛夏莹脑海中闪过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她手脚都发软了。 那两人在里面做什么？ 我要过去看一看吗？ 万一是…… 薛夏莹摸了摸自己脸颊，觉得火辣辣的烫，她都这个岁数了也没经历过那种事情。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薛睿房间门前。 然而，真当她走到两人房门口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好奇？愤怒？震惊？羞耻？ 这些都难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她怕听到自己不该听到的…… 可听到以后应该她应该怎么办？进去阻止？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薛夏莹在客厅急的团团转。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选择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脸颊和门接触的一瞬间，薛夏莹感受到一股冰凉，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无耻，居然偷听两个孩子在做什么。 “我是为了安全……”薛夏莹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 现在她好像个偷趴别人墙根的女流氓，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是薛睿的长辈…… 她总觉得有股子“捉奸”的味道。 可是她捉的是谁的“奸”？ 薛夏莹趴在房门上听了许久，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她想象中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也没有床板“吱呀吱呀”让人浮想联翩的噪音…… 这让她放心了很多，可是又一股疑问涌上心头。 “那会做些什么？”薛夏莹按耐不住好奇心，想着自己作为两人的长辈有监督的义务。 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心态，她悄悄打开了房门。 门锁和合页都被林若曦修复过，薛夏莹的行为没有发出一点噪音。 林若曦手边亮着一盏蓝色的小夜灯，这时她正趴在薛睿枕头旁边，一脸笑盈盈的看着薛睿。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空调发出沉稳有频率的响声。 此刻的薛睿陷入熟睡之中，时不时转一下身子，把身上薄薄的被子踢掉，小丫头熟练的越过薛睿的身子，把被子掀起一个角，盖在薛睿的肚脐上。 薛夏莹呆愣在原地，事实和她肮脏的猜测差了十万八千里，林若曦只是来看看薛睿睡的好不好。 这让她联想起薛睿小时候，她哥哥嫂子很忙的时候，她就帮忙带带带孩子。 现在，她居然把孩子想的那么龌龊！她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小丫头探起身子把鼻尖凑到了薛睿身上。 薛夏莹眼睛刷一下瞪大了。 林若曦在做什么？ 小丫头想到薛睿和薛老师都睡着了，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独属于她了一样，动作也逐渐大胆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薛睿的耳垂，又把鼻子凑到薛睿的脖子旁边。 薛夏莹面色难看，难道林若曦要亲薛睿吗？她在这个角度实在是看不清啊。 紧接着，小丫头又轻轻抱了抱薛睿。 薛夏莹眉头紧皱，她刚刚还骂薛睿是变态。 可这么一对比…… 薛睿只是闻了闻枕头，林若曦却…… 这件事和薛睿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薛睿此刻是无意识的状态，这些行为都是林若曦自己想做的…… 薛夏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觉得林若曦这么做不好，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犹豫了很久后，她心中一声轻叹，想着等天亮了再好好教一教林若曦吧。 就当她准备关上门离去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有人摸了她的腿。 她转身一看，一双绿幽幽发着光的眼睛在凝视着她。 “啊！”薛夏莹被吓了一跳，发出尖锐的尖叫声。 小丫头正弯着身子抱抱薛睿，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到，她脚下一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薛睿的胸口。 薛睿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他喃喃道：“鬼压床，好强的压迫感……” 剧烈的咳嗽让薛睿再也不能沉睡，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结果，房间内的一幕让他怎么也不能理解。 小丫头压在他的身上，他胸膛感到一阵柔软，而自己小姑站在椅子上，大黄在龇牙咧嘴的狗叫…… “起猛了？”薛睿眉头紧皱。 他确定这不是梦，可是他做梦也不敢做这样的梦啊！ “林若曦，快，快让它出去！”薛夏莹颤抖着说道。 林若曦一脸的不知所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小丫头皱着眉头瞪了大黄一眼，大黄顿时摇了摇尾巴，低头走出了房间。 看着薛睿还在咳嗽，她一脸愧疚的坐在薛睿旁边，小手轻轻给薛睿拍着后背。 “咳咳，发生什么了？”薛睿一脸茫然。 薛夏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她拍着胸脯深吸一口气：“小睿，这件事我很难和你解释，我看林若曦出去没回来，我就跟过来看了看……” 小丫头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站在一旁，等待着薛睿的呵斥。 上一次被薛睿发现的时候就被骂了一顿，所以她把房门都调“静音”了，居然又被薛睿抓到了…… 薛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林若曦顿时明白了薛睿的意思，给薛睿接了一杯水过来。 薛睿喝完水后，一脸淡然说道：“知道了，没事就先睡觉吧，过两天就高考了。” 薛夏莹看薛睿淡定的模样，心中一阵诧异，薛睿好像习惯了？ 但薛睿既然说出这么正经的理由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些什么。 薛夏莹想了想，她觉得她看不住林若曦，不如她和薛睿睡一起，这样林若曦也会有所顾忌。 毕竟这丫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漂亮，这么诱惑下去薛睿受得了？ 薛夏莹开口道：“小睿，今晚小姑和你睡吧。” 第184章 好大一口锅 林若曦埋着脑袋站在原地，表情呆呆的，突然被薛夏莹推出了房门。 为什么呀？薛睿还没凶我呢？ 小丫头瞪着呆滞的大眼睛，脚步磨磨蹭蹭的走进房间，她总觉得今晚缺了点什么…… …… “终于走了，今晚我睡这里。”薛夏莹叹了口气。 薛睿也是松了口气，小丫头半夜又来“夜袭”他，现在马上要高考了，不能损失精力。 万一发挥还没上一次好怎么办？上一世高考他已经算超常发挥了。 这次……虽然底子比上次高考要稳，但能不能发挥好还是两码事。 “嗯，小姑你睡下铺。” 薛睿很自然的答应了薛夏莹的请求，毕竟过年在老家的时候也是挤的同一个炕…… 他三两步爬上床铺，躺平看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他小时候就睡的上铺。 “小睿。”薛夏莹说道。 “怎么了？” “……”薛夏莹又陷入了沉默。 在她的印象中，薛睿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所以她下意识把薛睿往社会老油条的方面去想，可是想到薛睿是自家的孩子，她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又想把薛睿当成孩子…… 她现在心里真的很割裂，但仔细一想，薛睿和林若曦都已经成年了…… 她用掌心拍了拍额头，身份证成年和心理上的成年是两回事，很多人在大学毕业之前和孩子都没什么区别。 这两个孩子真的懂做那种事情的意义吗？ “小睿，有些事情……是带着责任的，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做的。”薛夏莹支支吾吾说道，她组织了好久的语言，终于是说出口了。 薛睿嘴角一抽，他小姑就是太有责任心了，所以上一世才会输的那么惨。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对于破坏规矩的人，往往会给予奖励，而那些有责任心的呢？则会被扣上“老实人”的帽子。 正是这种不公平的奖惩机制，导致道德底线越来越低，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普及，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甚至有“摸摸”、“谈谈”这种出轨专用软件…… 真是个草蛋的世界。 “我知道。”薛睿平静说道。 薛夏莹一愣，薛睿为什么这么平静？ 是不是她说的太隐晦了？ 她仔细一想，或许还真是…… 这两人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林若曦听不懂她的话，好似非要她说的直直白白才能理解，而薛睿呢？她不知道薛睿理解没有。 是啊，她也是上了大学，被室友拉着看了“小电影”，加上听了几场公开讲座才慢慢的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在这之前是不懂这些的…… 这种东西就像是夹在初高中之间的知识点，以后必然要用到的； 然而，初中老师说：中考不考，你们上高中以后老师会讲的。 到了高中呢，高中老师又说：这个知识点你们初中学过了，我就不讲了。 有学生说自己学过了，然而有些学生没有学过，因为性格内向的原因也没有和老师开口，就把这个知识点落下了…… 在两性方面也是如此，教科书只是一笔带过，谁也没有多讲，但这个社会却默认每一个人到了相应的岁数，肯定会懂这些东西。 没人教过，为什么默认每个人都会懂？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想教教薛睿生理知识方面的内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薛夏莹突然觉得，学校在生理知识方面的教育差的还是太多太多了，任重而道远啊…… 她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居然还是谈性色变。 现在，她真的很佩服那些拿着安全套站在舞台上的人，他们是怎么好意思主持那种讲座的呢？ 薛夏莹每当要开口的时候，喉咙就好像堵了什么一样…… 她紧张的抓着褥子，突然，她摸到了一个东西。 这个形状，手感，还有包装袋…… 虽然印象比较久远了，但怎么和防艾讲座发的纪念品那么像？ 该不会真是安全套吧…… 她呼吸急促，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眼前一看。 结果，和她的猜测一模一样…… “吱吱吱~” 薛夏莹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难怪薛睿那么平静，合着是该做的都做了？ 薛夏莹觉得血压都高了不少，合着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两人该做的都做了，还很有安全意识，她还能说些什么？ 薛睿听到床下传来磨牙声，好奇的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结果，他看到薛夏莹侧着头，对着一个金色包装袋磨牙…… “卧槽！好大一口锅！”薛睿心中暗叫一句。 那个包装袋他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薛夏莹的手里？ 林若曦应该已经收起来了才是，难道又放到了褥子下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趁着薛夏莹没发现他，薛睿又把脑袋收了回去，故意发出了微微的打鼾声。 薛夏莹听到薛睿睡着了，她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小睿长大了。”薛夏莹自语了一句，把摸出来的包装袋塞回原位，伸手拉了下床边的绳子，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 第二天早上。 林若曦早早起来给几人做了早饭，薛睿坐在熟悉的主座上，林若曦坐在薛睿的右手旁边，时不时给薛睿夹一点菜。 一缕朝阳透过窗户撒进房间里，映的林若曦小脸愈红润。 小丫头看薛睿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饰，眼角噙着笑意，她很喜欢看薛睿吃饭。 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也是在吃饭…… 虽然薛睿丢了她的馒头…… 薛夏莹突然有点羡慕，这两人平时就这样吗？ 真是好一副温馨的画面，她都不忍心过去打破这股氛围。 可惜，她的肚子不太争气，“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林若曦已经替她摆好了碗筷，连椅子也抽出来了一些，明显是等她过去吃饭呢。 “小姑，快吃饭，吃完饭送我们去医院。”薛睿说道。 “哦。”薛夏莹应道。 最近一个月老太太都被薛睿用“留院观察”的名义留在了医院里，薛睿把骨科病房当成了临时养老院。 他觉得这样挺好，老太太作妖的时候，连救护车都不用打，直接原地就医。 “林若曦，你每天要做好几种饭，累不累？”薛夏莹问道。 她自己也会做饭，买菜、洗菜、备菜、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吃饱之后根本不想动弹，然而厨房还有一大堆摊子没有收拾…… 林若曦不仅要给糖尿病人做饭，还得给薛睿再做一份，昨晚甚至还问了她的口味…… 她只是想想都觉得很累，可是看样子林若曦好像已经习惯了。 “不累。”林若曦摇了摇头。 小丫头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呀，没有做不完的农活，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冬天还有暖气，就连做饭也不用捡柴火…… 而且，给薛睿做饭明明是很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会累？ 等到吃完饭后，林若曦去洗碗收拾厨房，薛睿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一根牙签，活像个大爷。 薛夏莹越看越来气，薛睿居然连动都不动一下？ 她瞪了薛睿一眼：“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薛睿挥挥手：“那你去洗碗。” “要你说？”薛夏莹现在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应该帮林若曦做点什么。 然而，林若曦自己什么都能做，她只是跟在林若曦后面瞎忙活。 说白了，她跟林若曦逛了一圈，根本没干什么活，因为房间太窄的原因，还差点把林若曦绊倒。 “没事吧？”薛夏莹急忙扶住林若曦。 “没事的。”林若曦摆摆手。 …… “呵。”薛睿冷冷一瞥，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不去的。 小丫头什么都和他抢着干，嘴里常常念叨着：“我来就行了。” 这种杂活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反倒显得碍手碍脚的，不如舒舒服服的躺会。 反正小丫头喜欢他这么做。 吃完饭，薛夏莹开车载着两人去医院给老太太送饭。 几人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恰好看到隔壁床的断腿少年收拾东西出院。 “哟，怎么不住了？”薛睿打趣道。 这两人早能出院了，一直磨磨唧唧到现在。 “唉~再住下去我妈就要把我另一条腿打折了。”少年叹息一声，他现在还真是住出来感情了，想到以后就看不到这个漂亮姑娘了，他还真有些不舍。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说不准咱俩未来是校友。”断腿少年临走前问了一句。 他比林若曦小了很多岁，也知道林若曦已经名花有主了，可是他还是想去女神去过的地方看一看，有机会的话，可以上女神上过的学校。 “林同学今年清北二选一的哦，同学努力吧。”薛夏莹笑道。 “我去！”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合着林若曦不禁长得好看，学习成绩还这么好？ 可是，林若曦在病房里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玩电脑啊！ 但没有人反驳这个女人的话，也就是说……这姑娘真的能上清北。 男人惊讶的给林若曦竖了个大拇指：“真牛。” 林若曦听到“清北”二字，心中好像被刺了一下，突然有些难过。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期待她上清北呀？ 她其实不想去的。 “看到没，清北里头全是漂亮姑娘，回去以后好好学习。”男人对自家儿子叮嘱了一句，又冲薛睿挥挥手：“走了。” “慢点。”薛睿笑着告别。 远远的，他又听见这对活宝父子吵了起来。 “老爹，清北你也敢想，你这岁数也能参加高考，不行你自己考一个。” “我这么大岁数怎么能考上？” “那你年轻时候怎么不努力呢？为什么别人可以你不行？” “你真是……” 男人咬着牙，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是你儿子，你考不上，我凭什么考得上？” “我看你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来来来，快点给我打断，我好再住几个月。” “啪！” 男人伸手在少年另一条好腿上拍了一把。 “啊，你真打啊！” 第185章 甜甜的恋爱 医院，病房内。 林若曦替老太太摆好饭菜后，坐到了靠窗边的位置上。 薛夏莹牵着老太太的手，聊着些不沾边的家常。 她来过医院好几次了，也和林若曦奶奶聊过天，两人并没有那么陌生。 而且，老太太也很喜欢她。 “阿姨，林若曦和小睿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薛夏莹小声问道，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拉起了帘子，生怕两人听见些什么。 老太太满脸的褶皱都带着笑意：“我还没糊涂，这能看不出来？” 薛夏莹微微惊讶，她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太太是林若曦唯一的亲人，连老太太都同意了，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两个孩子性格挺般配的，就是……”老太太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下来，笑意渐渐消失。 这段时间薛睿妈妈也来看过她，现在眼前的女人是薛睿的亲姑姑。 如果是村里，早早结婚也没什么，可现在孩子都要上大学的，现在谈这些都太早了。 她觉得薛睿家里的长辈都挺好的，她孙女应该不会受委屈。 但她也清楚，薛睿家里什么条件？她家里什么条件？ 门不当户不对的，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她没本事，家里不能给孙女提供什么支持，没办法给孙女撑腰。 她知道她孙女现在不缺钱，但那些钱都是薛睿给的，以后要是闹了什么矛盾，吵起架来也没底气。 如果小两口吵架了，她这傻孙女该往哪去啊？连个娘家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似的。 薛夏莹看出来了一点，她开口道：“阿姨您别担心，小睿……要是做了欺负林若曦的事，我会给林若曦撑腰的。” “好好好。”老太太紧紧抓着薛夏莹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 …… 林若曦这时还在设计电路板，遇到不认识的元器件，就发帖在网上寻找答案。 薛睿侧头瞥了一眼：“有偿问答，没人回你就往上抬价，一个问题一千，总有人会回答的。” “什么互联网精神，人都是自私的。”薛睿笑道。 互联网看似抹平了信息差，实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旦涉及到某个行业的具体生产内容，即便不是保密的部分，互联网上也鲜有人发言。 他们也是在老师傅手里低三下四才得到的经验，凭什么分享给别人？ 人们不想制造出更多的竞争者。 当然，如果付费问答的话，还是会有人回答的，毕竟网上的钱，你不捡别人就捡走了。 林若曦若有所思，她不能理解薛睿说的话，网上很多东西都是免费的呀？ “你除外。”薛睿捏了捏林若曦的脸蛋。 林若曦自己遇到问题的时候会花钱询问，而自己手里做过的东西，全部都无偿分享了出去。 小丫头常年混迹在各小众论坛和网站，把自己做过的项目分享出去，在github上已经小有名气。 当然，薛睿没有阻止林若曦的行为，因为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项目，在林若曦手里也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林若曦眼角含着笑意，刚刚有关清北的不开心一扫而空。 薛睿喜欢捏她的脸，她就凑近一点给薛睿捏。 突然，薛睿手指用力了一点，低声问道：“你怎么又把套套放床底下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薛夏莹看他俩的眼神就不对劲，估计以为他做了什么。 可他还没做呢！ 小丫头为什么又把那东西放到了床下？难不成是开窍了？暗示他可以开饭了？ 他其实早就想开饭了，可惜之前老太太看的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林若曦挤着眼睛：“俞敏兰姐姐说的，套套要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才安全，所以叫安全套……” 薛睿眼角一抽，合着是有人指使？ 他觉得这两年，顾慕雪给他灌输了知识，林若曦给她锻炼出一副强健的体魄，还有……坐怀不乱的定力。 每当这丫头做出让他忍不了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来上几组训练冷静一下。 他能感觉小丫头对他有一股浓浓的依恋，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没有被时间淡，反而越来越浓烈。 可是这丫头呀，就是不开窍。 林若曦甚至会问他电视剧里的人为什么会接吻。 他不回答问题的时候，小丫头就会自己上网去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喜欢是什么样的情感。 其实，只要他开口，小丫头什么都会给他。 只是，每当他真准备下口的时候，面对那清澈单纯的眼睛，总是……有种骗傻子的味道。 说到底，他不想把小丫头当做工具。 给林若曦大额现金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他真的把小丫头当做工具用，卖游戏的分红还有炒币的钱他都可以不给，给个几百块小丫头同样会开开心心的。 可是，他良心过不去。 薛睿无奈叹息，心说如果实在等不到这丫头开窍，他就囫囵吞下得了。 等以后开窍的时候，说不准会埋怨他？ 或许吧…… 真的会埋怨他吗？ 这幅百依百顺的模样……冲他生气？ 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突然，俞敏兰走进病房，冲薛睿挤了挤眼睛：“薛老板。” 两人已经相处很长时间了，俞敏兰面对薛睿也不再那么拘束。 “俞姐姐。”林若曦口齿不清的说道，薛睿捏着她半边脸，话都说不清楚，可是薛睿还要捏，她不想把脸蛋挪走。 小丫头呆呆的模样，说话还带着口吃，就跟个小孩子一样，让俞敏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薛睿没好气道。 你光教套套放哪里有什么用？你得教点别的啊，教会林若曦怎么谈恋爱。 “过几天我要回学校一趟，最近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俞敏兰认真说道。 “需要。”薛睿点点头，他松开小丫头的脸蛋，拉着俞敏兰走到墙角：“你教教她怎么谈恋爱。” 俞敏兰面色尴尬，这件事难度有点大，她觉得比她自己转正还要困难…… “我…我就初中时候谈过几个星期，大学光顾着学习了，没什么经验。”俞敏兰如实说道。 她顿时觉得好可惜啊，大学学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还考了杂七杂八的证书。 结果呢？她碰上薛睿直接转正了，每天干的都是出租车司机的活，她上了十几年的学，学的东西，考的证书…… 竟全然无用武之地！ 她以前还觉得挺充实的，现在回头一看，突然发现时间和青春都浪费了，居然连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都没有。 做了一辈子的乖小孩，留下了很多遗憾…… “没谈过好啊，没谈过恋爱的理论经验才是最丰富的。”薛睿拍拍俞敏兰的肩膀，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俞敏兰。 没谈过的才能幻想出甜甜的恋爱，比那些谈过的老油条强多了！ 让老油条指导？ 女油条总是指挥闺蜜考验男孩子，要这要那的，美其名曰看看诚意。 那不叫恋爱，叫榨取剩余价值。 而男油条呢？上来就指挥兄弟怎么忽悠女孩子开房。 那也不叫恋爱，叫他妈骗炮。 “我不是说了我谈过几个星期的吗？”俞敏兰眉头一皱，这话她听的不舒服，什么叫没谈过恋爱？ 两个星期不叫谈吗？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薛睿，反而转头看向了林若曦，林若曦冲她摆了摆手，还在书包里翻找着零食，一副要招待好朋友的模样。 她面露难色，这怎么教？ “我给你加钱，教会了十万。”薛睿小声道。 俞敏兰咬了咬牙，还是拒绝不了十万现金的诱惑：“好！我试试。” 说着，她眼珠子一转：“若曦妹妹，咱们来看电视剧吧。” 她也不用坐班，大多数时候都是开车出去逛逛，或者宅在家里看电视剧。 她看的电视剧大多是甜甜的恋爱剧。 俞敏兰拿过林若曦的电脑，开始放着自己最近在看的电视剧。 当然，她没有从头开始给林若曦放，而是按照自己最近的进度在看。 正好到了男主和女主偷户口本结婚的剧情，她觉得这一段很让人感动，那种叛逆中带着不顾一切的情感，很能牵动她的情绪。 她一边看一边给林若曦分析着男女主角的心理活动。 “若曦妹妹，他们真心相爱，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父母始终不同意……”俞敏兰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薛睿不善的目光。 俞敏兰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这么蠢？林若曦没有父母，她偏偏提了这个词。 她急忙改口道：“她家里人不同意，所以女主为了男主去偷户口本了，你想象一下，现在你就是那个女主，然后去家里偷户口本。” 林若曦小声道：“奶奶不同意吗？” “我是说如果！” 林若曦想了想，继续说道：“偷东西不好的。” 俞敏兰眉头一跳：“偷自己家户口本，和偷东西的意义不同。” “唔，我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偷呀？” “为了结婚，不然领不了结婚证。”俞敏兰耐着性子解释道，她发现林若曦根本没有认真听讲，反而在书包里翻着什么。 她眉头一皱，突然能理解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台下学生在开小差的那种愤怒感了。 她等了一会后，看到林若曦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户口本。 小丫头举着户口本，歪着脑袋说道：“可是，我不用去偷呀？” 第186章 年轻人不能轻言放弃 俞敏兰目光空洞，谁会随身携带户口本？ 她怎么能一头撞在这上面呢？ 林若曦想了想，又从其中挑出一个逻辑上的问题：“唔，我还不到法定年龄，不能领结婚证的。” 说完小丫头又歪着脑袋看向薛睿，刚刚俞敏兰还说过，让她把男主也代入成别人。 小丫头连想都没想，她第一时间把薛睿代入了进去。 可是薛睿的岁数差的更远呀，也不能领。 不过她看到俞敏兰抓着头发，一副很是烦躁的样子，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唉~”俞敏兰长叹一声，她让林若曦把自己代入进去，结果林若曦真的把自己的一切都代入了进去。 她在和林若曦说剧情的事，然而林若曦在和她讲现实…… 薛睿憋着笑，心说你这招不管用啊。 俞敏兰扭头看向薛睿，她觉得想要教会林若曦怎么恋爱实在是太难了，只是看了一会电视，她就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薛睿看俞敏兰眉头皱了皱，好似想和他说点什么。 两人走到一旁交头接耳。 还不等俞敏兰开口，薛睿打断道：“再加五万。” 俞敏兰目光再次坚定了起来：“我觉得年轻人不能轻言放弃，要敢于拼搏和挑战。” 说完，她又好奇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教？” 薛睿皱着眉头，他怎么教？ 他说什么林若曦都会听，那还能叫恋爱？分明是诱骗无知少女。 对于顾慕雪他会主动，对林若曦嘛……得让小丫头自己主动起来，这两者性质不一样。 “我觉得环境影响也很大，大学里情侣多，她应该迟早能学会的吧？”俞敏兰小声问道。 薛睿微微点头，他觉得俞敏兰的话有点道理。 林若曦拿了一次性杯子，给俞敏兰倒了杯水，还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派。 说着，又拿出一包餐巾纸擦了擦手机屏幕…… 看着林若曦不断往外掏东西，俞敏兰看了看自己的小挎包，就只能装点化妆品…… 薛睿看笑了，这丫头是标准的实用主义者，不图好看图实用。 别的女孩子都喜欢精致的包包，想着怎么和衣服搭配好看，而林若曦呢，一年到头都背个大大的双肩包…… 带户口本也是因为不怎么占地方，而且这年头户口本的使用频率还是蛮高的，给老太太办手续什么的都要用到，所以林若曦把家里有用的证件都随身携带； 不得不说，小丫头总是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什么扔给她都能保管好一样，就连他的身份证也在林若曦书包里放着…… 他渴了林若曦包里有水，饿了有小零食，手机没电了小丫头有充电宝，感冒流鼻涕的时候，小丫头也会从包里掏出纸巾…… 就像个百宝袋一样。 “俞姐姐，吃巧克力派。” 林若曦很大方的给一次性纸杯旁边放了个巧克力派，伸手又想拿的时候，手中突然停顿了一下，又把盒子塞回了书包里。 她现在虽然也有点想吃，但是她又想到自己早上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薛睿坐到林若曦旁边，开玩笑道：“我的呢？” “唔，都给你。”林若曦愣了一下。 薛睿平时不吃她的巧克力派，今天怎么又要吃了？ 她没有多想，把所有的巧克力派都给了薛睿。 薛睿接过后，心里也是好奇啊，这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看着小丫头吞了吞口水，明显就是想吃，却一直在忍着，薛睿笑道：“你想吃就吃。” “我现在不饿呀。”林若曦说道。 薛睿无奈笑了笑，他知道林若曦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如果是别的女孩子一天只吃一个，他会认为那是在控制体重。 但林若曦不会，小丫头只是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嘴馋。 这是林若曦家庭贫穷留下的思维惯性，明明身怀巨款，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好的。 薛睿撕开一个，发现巧克力派被压漏气了…… 加上现在天气炎热，巧克力派在书包里捂了一天，巧克力涂层已经融化，沾在了他的手指上，里面的派也碎的四分五裂，被中间的棉花糖拉扯着…… 实际上，里面的派已经碎成了渣渣。 他眼角一抽，他本来就不太爱吃甜食，现在看到这么一团糟糕的形态，更是直接没了胃口。 他看向俞敏兰那边，俞敏兰手里拿着的是完整的巧克力派…… 合着小丫头把没压碎的给了俞敏兰？ “我不想吃了。”薛睿把刚撕开的巧克力派交给了林若曦。 他嫌弃卖相不好，但小丫头绝对是不嫌弃的。 “唔，好。”林若曦很自然的接过薛睿递来的巧克力派。 平时薛睿吃不下或者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是她来收拾的。 小丫头看到薛睿手上沾了不少巧克力派的碎渣子，有些无措的翘着手指，好似生怕把巧克力抹到哪里…… 她觉得好可惜呀，薛睿肯定会擦了丢掉的。 犹豫了一下后，她选择把巧克力吃掉。 薛睿这时正转着身子在找卫生纸，他心说这丫头今天怎么没眼力见？ 换做平时早该给他掏卫生纸了。 就在他刚抽出一张纸巾准备擦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手指被舔了，一阵温热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肩膀都是一抖…… 他回头一看，林若曦嘬了一口他的手指，如今正在吃巧克力派。 刚刚，他还以为大黄也来医院了…… 林若曦有些心虚的转过头，低头咬着糊状的巧克力派。 她记得薛睿不让她吃东西舔手指的，说是不卫生，病从口入。 可是她从小都是这么做的，也没有生过病，习惯很难改掉…… 而且薛睿很爱干净的，也不做脏活累活，每次洗完手都要用一次性擦手巾，她认为薛睿的手指比她干净…… 现在她有点怕薛睿会凶自己，可是也怕薛睿不来凶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两种担忧？ 薛睿愣愣的看着小丫头吃东西，心说这丫头总是做出让他浑身一震的举动…… 林若曦把巧克力派两三口吃掉，又揉了揉巧克力派的包装袋，把粘在包装袋里面的渣子也揉下来，仰着脑袋把包装袋里的面包渣倒进了嘴里，吃了个干干净净。 薛睿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林若曦做饭做家务的时候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处处都透露出成熟知性。 然而，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姿态……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呵斥吧。”薛睿心中无奈叹息，伸手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 小丫头低头享受着薛睿的抚摸，她心想着薛睿没有凶她，有点小小的欣喜； 可是，摸她脑袋的意思是说她做的好吗？ 林若曦回头和薛睿对视了一眼，薛睿看到的仍然是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眸。 薛夏莹这时正透过帘子缝隙观察两人。 刚刚从提到“户口本”，“结婚”这些词的时候，她就下意识把注意力放在了外边。 在她的视角中，林若曦和薛睿用一个杯子喝水，又是摸头又是…… 加上和老太太聊了会天，她也觉得这两人越看越般配。 就是，顾慕雪那边是什么情况？ 薛睿在学校的一举一动她什么不知道？难道他脚踏两条船？ 她从昨天进入林若曦家里开始，就产生了一肚子的疑惑。 但现在时机不合适，她先忍了下来。 “小睿，明天下午看考场，今天主任找我们开会，你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薛夏莹笑盈盈的说道。 薛睿觉得薛夏莹的笑容很不自然，她现在肯定是想问他什么。 但奈何后天就要高考，为了不影响他的成绩，薛夏莹把问题都压在了肚子里。 “老师再见。”林若曦站起来和薛夏莹告别，标准的乖学生姿态。 俞敏兰也和薛夏莹见过几面，此刻很熟络的说道：“薛老师，这里有我帮忙，你忙你的。” “嗯，谢谢。”薛夏莹点头示意，神色和看学生一般，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薛睿眉头一皱，俞敏兰最多和薛夏莹是朋友关系而已，他提醒道：“小姑，你要平衡好工作和生活。” “嗯？”薛夏莹一脸疑惑，薛睿怎么会突然提醒她这个？ 薛睿认真说道：“你情绪越来越暴躁了，而且不止是这方面。” 薛睿叹了口气，他现在以俯视的姿态看待一切，能看的更清楚。 他算是能理解为什么互联网上流行的“三不娶”里面，为什么会有老师这个职业了。 就以薛夏莹为例子，这两年的脾气明显暴躁了许多，可她平时就两点一线的生活，哪来的变故？ 应该是工作上的压力。 老师常年和学生打交道，尤其是薛夏莹这种班主任，要在学生面前维持一种威严感。 这种相处模式有利于提高整体成绩，但老师是毋庸置疑的上位者。 在学校的时间保持着这种心态，下了班又要换上另一幅面具…… 一人分饰多个角色，随着升入高三以后工作压力变大，难免会把工作上的态度代入到生活和家庭中。 在家庭里，面对亲近的人容易过于强势。 在周围朋友看来，情绪也不太稳定。 薛夏莹下意识想要发怒来着，可薛睿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真是薛睿说的那样？ 刚刚薛睿只是出于好心提醒，她为什么会生气？ “嗯，走了。”薛夏莹点点头，迈步离开病房。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一下现在的状态。 薛睿为什么能看出她身上的变化？ 她苦笑一声，有时候啊，她觉得自己侄子才像个长辈，能给她提很多一针见血的意见。 第187章 林若曦的正确答案 晚上的时候，薛夏莹和薛睿并排坐在沙发上泡脚。 薛睿手里拿着一本顾慕雪整理好的各科知识点认真复习。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而且顾慕雪这两天没来找他，就连网上也不怎么聊天，每天早上的时候给他发一句：加油，不要紧张。 现在又给他发了一条：好好休息。 顾慕雪能把他这种学渣拉到年级前列，薛睿心说如果那小妮子做老师的话，肯定是个顶级优秀教师。 薛夏莹闲来无聊，随手拿起沙发上写着“数学”的白皮本子，发现里面的知识点非常的详细，还有各类题型经典试题…… 文字排版非常清晰直观，比学校发下去的资料要详细的多。 “考完能给我复印一份吗？”薛夏莹开口问道。 这些材料都是纯手写的，而且是原版。 她早就在班级里发现过类似的复印材料，她还以为是哪个老师发下去的。 结果，她现在拿到原版一看，一下就认出这是顾慕雪的字迹。 年级前列的学生字迹，老师都是有些印象的，即便是密封批卷……如果是本校自己的月考的话，其实和开卷区别不大，老师认得很多学生的字迹。 不过她只是想着把资料保存下来，可以给以后的学生用。 这种手写资料一般是一些老教师整理出来，只在某几个学校内部之间流通的，没有人花费大量精力整理成电子版的话，很难流传出去多远； 因为没有原版只会越复印越糊，到后面就会黑的看不清。 不过这是别人的劳动成果，所以她先询问一下薛睿，想着以后再问问顾慕雪。 “可以，原版给你。”薛睿很大方的答应了。 顾慕雪那小妮子不是小气的人，他之前问过这个问题，许多想要的学生已经拿去复印过了。 “你说了就能算？”薛夏莹试探道。 薛睿和顾慕雪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能替对方做决定？ “能。”薛睿应道。 “……” 薛夏莹猛地往沙发上一靠，伸手轻轻摸着薛睿的后脑勺。 她这侄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花心了。 可她能怎么办呢？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林若曦拿着毛巾和水壶过来了。 “要加热水吗？”林若曦问道。 “谢谢，不用加水了。”薛夏莹有些手足无措，接过毛巾就开始擦脚。 享受他人伺候真不是个好事，尤其是两者并不是什么服务行业之间的关系，只是师生和朋友而已。 或许……未来她和林若曦也是亲戚？ 不管是哪个，她还是不能接受别人这么伺候，让她心中有愧。 回头一看薛睿，竟然把脚踩到洗脚盆边缘说道：“再来点。” 林若曦笑着点头，提着水壶过去又添了点热水，还伸手在水里试了试水温。 “可以了。”小丫头糯糯说道。 薛睿眼睛都没往盆里看一眼，脚也没有试探性的去查看水温，而是很果断的把脚全部没入了热水里。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薛夏莹心里一阵羡慕。 当然，她觉得这个花心大萝卜受到的待遇未免太好了，她偷偷瞪了薛睿一眼，无声的轻啐一口。 林若曦皱着眉头，她没看懂薛夏莹刚刚在做什么，但她觉得那样不好。 “小时候我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吗？”薛夏莹问道。 她觉得薛睿很没有礼貌，人家姑娘这么伺候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薛睿揉了揉眼睛，他现在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应该是今日份的知识摄入量超标了…… 当然，也可能是顾慕雪那小妮子不在旁边辅导，他学不进去。 现在薛夏莹问他为什么不和林若曦道谢？ 薛睿哪里看不出来，薛夏莹来到林若曦家里以后就束手束脚的，连被人递双筷子都连连道谢，好似心里有愧一样。 他要是和薛夏莹一样的心态，享受小丫头伺候的时候心里有愧，他早就被愧疚给淹死了。 为什么不道谢？ 这丫头每天做那么多事，他得谢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他懒得和薛夏莹解释什么，解释起来太费劲了，不如直接和林若曦说谢谢。 “谢谢。”薛睿真诚说道。 薛夏莹满意点点头，就像是看到知错能改的孩子一样。 结果，小丫头不开心了，红润的小嘴微微一沉。 薛夏莹看着林若曦的反应，心说在被人提醒下说谢谢和自己主动说谢谢，这是两种态度，换了她肯定也会不开心的。 薛夏莹尴尬笑了笑，想着和林若曦解释一下薛睿就这臭脾气。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林若曦的情绪明显产生了变化。 小丫头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而后，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哭的活像个泪人儿。 “我…我们……不再是好朋友了吗？” 薛睿说过的，好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 而且薛睿说话算话，已经一年不和她说谢谢了，她也不和薛睿说谢谢。 可是刚刚薛睿对她说了谢谢…… 临近毕业季，网上流传毕业季的各种小故事，很多都是带着伤感和离别。 她很担心以后薛睿不在她身边。 薛睿的这句“谢谢”，就好像是在说：以后不在一起了，咱俩就不是好朋友了。 薛睿一脸诧异，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谢谢而已，小丫头居然哭了？ 其实，因为薛睿不确定自己这一次的高考成绩，对于高考后的事情一直没有做出清晰的安排。 林若曦每次问去哪个学校的时候，薛睿都会说：考完看情况。 薛睿从没给过确切的答案。 随着高考一天天逼近，小丫头的神经也越来越敏感。 这一句“谢谢”，无疑是在林若曦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拨动了一下。 薛夏莹难以置信的捂着嘴，为什么？ 林若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薛睿说的只是谢谢而已，又不是分手。 薛睿陷入了沉思，待他思忖一番后，瞬间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小丫头的记忆力强的可怕，好似人形录音机一般，会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当初是说过“最好的朋友之间不说谢谢”这种话。 “真是嘴贱啊，我谢她做什么？” 薛睿心中暗骂一句，同时瞪了薛夏莹一眼，眼中带着埋怨的味道。 他在心里甩锅，要不是你一直搁那暗示，我能说谢谢？ 薛夏莹表情木然，她不能理解。 她只是好心提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薛睿瞪了她一眼，明显是对她刚刚的行为不满，林若曦哭的梨花带雨，好像是她惹得一样。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 薛夏莹觉得头都要炸了，她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但她知道这一切是因她而起，因为就在几分钟前，林若曦还是喜笑颜开的在给薛睿加水。 薛夏莹走上前把手放到林若曦的后背轻轻顺了顺，柔声说道：“怎么了，你和老师说说。” 林若曦哽咽道：“好朋友…之间是不说谢谢的。” 薛夏莹表情一愣，这都什么？ 她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坚韧，贫穷和劳累都没能把她压垮，现在因为薛睿的一句话哭成了这样？ 薛睿招招手，示意林若曦坐过来，他捏着小丫头的脸蛋认真说道：“当然是好朋友，刚刚是你听错了，我没说谢谢。” 他现在有种哄孩子的感觉。 薛夏莹难以置信的看着薛睿，说出来的话还能撤回？ 她弄明白了，应该是这对小情侣之间做了不说谢谢的约定，刚刚薛睿打破了这个规矩，让林若曦伤心了。 可是，明显薛睿才是有错的那一方啊！ 为什么他能那么不要脸的说出“你听错了”这种话，这不是骗傻子么？ 林若曦会相信？ 她觉得薛睿太不懂女孩子了，想着开口劝薛睿和林若曦认个错。 “小睿，快和林若曦道个歉。”薛夏莹小声催促道。 然而，林若曦耳朵很灵，她抽了抽鼻子说道：“好朋友之间也是不道歉的。” 薛夏莹眼角一抽，心说这两人之间规矩还真多。 林若曦认真对薛睿说道：“唔，那就是我刚刚听错了。” 说完这句话后，小丫头顿时又开心了起来，从茶几上抽了一张餐巾纸，在小鼻子上擦了擦，又折起来，再擦一擦…… 薛夏莹单手掩面，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是薛睿的错，居然能把锅直勾勾的扣在林若曦脑袋上，都不背着点人。 重点是，林若曦居然毫不怀疑的相信了…… 薛夏莹的三观被这两人颠覆，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薛睿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认错，如果他认错了林若曦一样会不开心，不如把锅直接甩到林若曦头上。 反正小丫头会信的，即便内心有疑问，只要他态度坚定，小丫头就会认为是她自己错了。 他才是林若曦的正确答案。 晚上，睡觉时间。 薛夏莹躺在薛睿下铺，她算是理明白了，薛睿和林若曦之间有一套独特的相处模式。 而且林若曦从不会对薛睿的话起疑心，会无条件的相信和服从。 但，仅限薛睿一人。 这也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薛睿让林若曦做什么，林若曦就会做什么。 薛夏莹沉吟了许久：“小睿，以后不要辜负林若曦。” 然而，她听到了床上发出的微微的打鼾声。 她咬着牙关，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第188章 这是同一个人? 6月6日，晴。 到了高考前一天，各个学校的老师都会带着学生们去考点看考场，河东二中自然也不例外。 薛夏莹开车载着两人去理科考点。 “老师喝水。”林若曦递上一个杯子。 “我现在不渴。”薛夏莹笑的很难看。 她已经喝了一天的菊花茶了，林若曦又递上来一杯。 “那老师吃这个。”林若曦说着又递上一瓶儿童钙片。 薛睿坐在副驾驶上，他看不明白为什么薛夏莹得到了小丫头的特殊待遇。 “为什么买这个？”薛睿开口问道。 小丫头小声说道：“我听见老师晚上磨牙打呼噜，有可能是缺钙了，也可能是上火了。” “我也听见了。”薛睿点点头，他昨晚也听见了薛夏莹磨牙。 但他不觉得薛夏莹缺钙，因为家里伙食还是蛮好的。 有可能是被他故意发出的打呼噜气的？ 不过无所谓了，菊花茶和儿童钙片而已，吃点也没坏处。 薛夏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昨晚她磨牙是被薛睿气的。 而打呼噜？那不是薛睿在打呼噜吗？ “林若曦，老师睡觉不打呼噜，嗯…也不磨牙。”薛夏莹说道，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虽然这两人不会往外说什么，但她莫名其妙被贴上这种标签，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爽的。 林若曦一愣：“可是薛睿也不会呀？” 薛睿睡着以后她都会过去看看被子有没有盖好，还会躺在薛睿上铺睡一觉，从没听见薛睿磨牙打呼噜。 小丫头认为噪音一定是薛夏莹发出的。 薛夏莹捏着眉心，应该是老房子隔音不好，林若曦在客厅听到了房间里面的声音； 房间里就两个人，薛睿要是不承认的话，可不就只剩她了？ 但她现在已经不想反驳了，林若曦说啥就是啥吧，反正林若曦只会信薛睿的话，她再反驳也是无用的。 “嗯，谢谢。”薛夏莹把杯子和钙片都接了过去。 “下车，看考场了。”薛睿说道。 考点在市区的一座重点高中，此时道路两旁停了许多车辆，考点附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警戒线。 市里对高考这件事还是很看重的，有些非必要的路段甚至会封路。 说白了，看考场就是提前熟悉一下环境，防止学生明天来考点的时候找不到教室。 事实上这个流程薛睿来不来都无所谓，但他来主要是找找当年高考的感觉，万一想起来点什么呢？ 他这几天就想起来高考作文题目了…… 当然，也就记得这一个。 “我给你的作文题目你有答案了吗？”薛睿小声问道。 “唔，我记了很多有关的材料。”林若曦点头说道。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作为预定的高考状元，为什么要听薛睿这个普通学生的话…… 14年的高考作文，是有关过独木桥的，考点是合作共赢。 薛睿提前透露给了林若曦。 当然，还混杂了当下的一些热点题目，不然一次押中题还是挺奇怪的。 不过即便小丫头发现高考题目和他说的一样，也不会往外说什么，更不会怀疑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会深深的佩服他。 而且压中题目也不算什么牛逼的事情，每年都有老师能压对高考作文。 至于顾慕雪嘛……他没有给。 因为顾慕雪不差作文那几分，但林若曦缺。 小丫头写出来的作文干巴巴的，准确来说就是华丽的辞藻堆砌，靠着知识储备量拿个高分，距离满分还是差一点的，现在就是让小丫头作文立意高一点，试着搏一个满分作文。 只要有一份满分作文，应该就能凑个整，拿个750分。 …… 这时许多学生都在考点附近徘徊，有的学校来的早，这时已经看完在附近闲聊起来。 薛夏莹下车后就开始组织本班的学生进去。 “小睿！”顾慕雪早就在考点门口等着了。 她和薛睿不是一个考场，不过距离相隔不远。 而且她们班主任今天有事，由薛夏莹老师统一带着看考场。 薛睿笑着走了过去，心说这小妮子来的够早的。 但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又是谁？看着有点眼熟啊。 “薛睿。”有个女孩子笑着挥挥手。 薛睿表情微微一变，心说这他妈谁啊？ “好久不见。”他笑着点头，没被他们发现异常。 有些眼熟，代表以前见过，但绝对不是河东二中的，因为眼熟的程度不一样，这几位学生明显是很早以前留下的印象。 他猜测应该是初中同学，因为都在同一个考点的原因聚在了一起。 在这些人的记忆中，他们只隔了几年没见。 但对于现在的薛睿而言，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了，记忆早已经模糊。 顾慕雪从薛睿的神色中看出来了一点不对劲，薛睿应该是不记得这些同学的名字了。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心说薛睿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差呢？连初中同学都没印象了？ 这其中一个学生，甚至是薛睿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 “解欣茹，没想到你青春痘消下去后这么漂亮，我都差点没认出来。”顾慕雪笑着说道。 女同学摆摆手：“暮雪，你才是真的漂亮，二中校花的名字我在别的学校都听过。” “哪有，你看起来比我成熟多了。” “刘远，你们重点高中学习紧张吗？我记得你以前和薛睿是一个班的。” “还行，感觉哪里都一个样……” “那不一样，这次考点可是你们本校哦。”顾慕雪笑着说道。 “温杰，咱俩好像是在一个教室考的。” …… 顾慕雪大大方方的和几位同学聊天，一会和这个聊两句，一会和另一个聊两句。 因为一直转换聊天的对象，这些人的名字不断出现在小妮子的口中。 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几年不见，顾慕雪话多了不少。 而且，能和这么漂亮的美女在一起聊天，两位男同学甚至察觉到一些来自周围的视线。 他们心中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薛睿笑了笑，心说这小妮子应该是看出来他把这些同学的名字忘了…… 小妮子怕他尴尬，现在故意把名字喊给他听。 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只要他脸皮厚点，主动拉近距离，这些人短时间内发现不了，而他也能从别人口中得到这些人的名字。 不过顾慕雪这么做确实给他减轻了许多麻烦。 顾慕雪看了眼薛睿，现在他应该记住了吧？ 明天就高考了，她不想薛睿在人际关系上浪费精力。 林若曦远远就看到薛睿和几个陌生同学聊天，她猜测那应该是初中同学，因为她也看到了自己初中时候的同学。 可是，好像没有人记得她，这让她安心了不少，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和以前的同学聊什么。 小丫头以前的模样和现在相差太多，以前她低头走路，头发遮住面容； 而现在呢，穿着薛睿给她的衣服，大大方方的把面容暴露在阳光之下。 因为生活条件变好的缘故，气质、容貌、身材都和以前不同…… 短短几年时间，林若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一个人认得出那是他们以前的初中同学。 此时的林若曦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乖乖的跟在薛夏莹身后。 有学生看着林若曦愣愣出神，他们只觉得那个女孩个子好高，好漂亮。 “那是哪个学校的？好漂亮啊。”有学生发出了惊叹声。 “我们二中的，林若曦。”旁边的男孩回答道。 “我以前也有个初中同学也叫林若曦，整天披着头发，看起来阴森森的。”男学生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联想起一个有着长长刘海，天天低头走路的小姑娘。 不过，现在眼前这位美女身材高挑有型，气质太强了，完全是一副高冷女神的模样，他很难把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二中的男学生眉头一皱，他联想起很多。 林若曦高一的时候好像也是那副模样，这人不说他都快忘记了。 “咱俩说的，好像是一个人……” “卧槽，不会吧？” 男孩一脸震惊，说的是同一个人？ 他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给二中的学生递了支烟：“兄弟来一根，说说。” “不了，我们二中老师还在这里。”男学生顿时心虚了起来，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大胆，大街上就拿着烟。 “怕什么，都毕业了。” 男孩用拿烟的手怼了怼，眼神甚至带着一丝嘲讽，意思是：不敢吗？ “这……”二中的学生咬咬牙，伸手接了过来。 还不等他点上的时候，看到了薛夏莹走过来，他下意识把烟背到背后。 然而，薛夏莹根本没理他。 这时的高三学生们许多都已经成年，加上毕业的缘故，老师根本懒得管。 而且明天就高考了，这时候训斥学生？影响心态怎么办？ 林若曦认得二中所有高三学生的面容，她觉得自己这个月还收到了学校打来的1500块工资，不应该忘记督查老师的任务才是。 她脚步一顿，和往常在学校时候一样，面色不带一丝情感，直勾勾的盯着男孩的手。 “曦姐，我真没抽。”男孩被林若曦看的紧张，把烟丢到了一旁的绿化带里。 外校的男孩一脸震惊，下意识把烟也背到了身后，面色尴尬的冲林若曦笑了笑。 他知道林若曦管不了自己，可他旁边这位这么紧张，让他也觉得浑身刺挠。 这真是他认识的那个林若曦吗？ 第189章 有什么不能说的? “薛睿，你和顾慕雪……” 刘远勾着薛睿的脖子，眼睛冲顾慕雪那边瞄了瞄，一脸八卦的样子。 初中时候薛睿就在追顾慕雪，现在两人关系依然这么好，顾慕雪还叫薛睿的小名。 难道是追上了？ “你觉得呢？”薛睿笑了笑，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其实，他早就追到手了…… 只是小妮子太傲娇，把感情藏的很深，深到她自己都快把自己骗了。 而他十几岁的时候又太过迟钝，完全没察觉到。 又或者说，以前的小妮子喜欢自己有求于她的模样？喜欢自己赖在她身边？ 难道是在报复他吗？ 顾暮雪其实还是挺记仇的，他可是从小欺负顾慕雪…… 直到他重生后选择不追了，小妮子才开始直面自己的内心。 …… 薛夏莹拍拍手，对着聚拢在一团的学生喊道：“二中1班和2班的学生过来集合。” 学生们和麻雀一般，听到老师拍手喊集合的时候，顿时分散开来，又重新聚拢成一片。 没有老师的带领，他们是进不去学校的。 “以后再聊。”薛睿拍拍刘远的肩膀。 “啧~”刘远羡慕的看了薛睿一眼，他觉得这两人已经是默认了。 他突然有些没落，有种自己曾经暗恋的女神突然结婚的感觉。 这时的学生早就没了纪律感，三三两两的无序站在一起，没按照学校里的纪律来。 顾慕雪很自然的站在了薛睿旁边。 薛夏莹眉头一跳，薛睿这个花心大萝卜，这就又跑到顾慕雪旁边了？ 不过她看林若曦完全没有反应，还是乖乖的按照学校跑操的顺序，站在人群的最后排。 她突然松了口气，她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就好像自己在脚踏两只船一样…… 难怪，难怪她嫂子那么奇怪，有时候看电视剧的时候唉声叹气的，原来是早就知道一切吗？ 她突然能共情了…… 薛睿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当块宝来看，内心其在下意识维护薛睿，但是薛睿偏偏又做出了这种事！ 在她看来薛睿很早熟，性格早就定型了，现在根本不是教育能解决的问题…… 她觉得学校很有必要开一门恋爱的必修课，不然孩子太容易走歪了。 她和王主任手里抱着一堆准考证，她按照名字一一给班级的同学们发下去。 走到顾慕雪身边的时候，薛夏莹开口道：“顾慕雪同学，你做的手写笔记非常详细，帮了小睿很大的忙，老师能拿着用吗？让以后的学生少走点弯路。” 薛夏莹内心都一阵想笑，她作为老师居然不如一个学生，顾慕雪整理的资料堪称完美。 不过这是顾慕雪的东西，她要经过顾慕雪的同意才可以用。 “可以，那些资料不完全是我整理的，还有一些校外教师帮忙。”顾慕雪笑道。 薛夏莹点点头，她把每一科都看了一遍，她觉得不论是谁整理的，都是顾慕雪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光是写出来就得用多少天的时间？几个人愿意去做这种事？ 作为老师，她更清楚这其中花费了多少心思。 这份心意太可贵了，这姑娘应该也很喜欢薛睿吧，不然为什么要自己手写呢？ 她面对顾慕雪这般大方的态度，突然替薛睿觉得愧疚…… “我替以后的学弟学妹谢谢你了。”薛夏莹笑道。 薛睿说的没错，顾慕雪会答应的。 这姑娘也好，她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薛睿在接过自己准考证的时候，感觉薛夏莹捏的很紧，他和薛夏莹对视了一眼。 “好好考，不要紧张。”薛夏莹无奈说道。 林若曦本来也想去帮老师发准考证的，可是王主任和校长叫住了她。 “林若曦，照常发挥就好，不要紧张。”校长柔声说道。 王主任也乐呵呵的给林若曦递了一瓶矿泉水：“渴不渴？” 省状元啊！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种成就！ 而且是理科状元，含金量拉满了。 现在林若曦就是自己亲奶奶，可得伺候好了，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唔，我自己带水了。”林若曦拒绝了王主任的水。 周围的外校老师一阵指指点点，他们顿时就联想起了二中的林若曦。 “唉，我听说当年二中就花了几万块奖学金……” 外校的老师一阵感叹，心说自己学校也太抠了，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居然让市里垫底的高中把省状元买走了。 “我听说有私立学校开了一百万，林若曦也没去……” “那孩子还记恩情？二中真是捡到宝了。” “按照之前几次模拟考的成绩，应该有高校抛来橄榄枝了吧？” “不知道，即便有又怎样？肯定会被二中拒绝……” 许多老师一阵交头接耳。 王主任神色不善的往四周望去，他生怕有人在这时候盯上林若曦。 有些私立的教育机构很不要脸，会缠着高分学生复读，他可不想让那些人在这时候骚扰林若曦。 盐池中学的主任过来看了一眼，来提前看看省状元的模样。 他笑着开口道：“林若曦同学？” 王主任眉头一皱，拦在了林若曦前面：“老李，今年的市状元应该是我带出来的，你呢？” 他和眼前这位老师以前在一个单位上过班，关系不怎么好。 自从去了重点高中以后，更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现在有林若曦给他做背书，他今年可以放心嘲讽对方了。 他刻意说的“市状元”，“应该”。 李主任看着王主任一脸得意的模样，顿时觉得牙疼，这小子真能装啊。 手里握着省状元就是牛逼。 “林若曦是你带的吗？那不是运气好捡来的？”李主任冷冷一笑。 “你别管怎么来的，我就问你是不是吧？”王主任一点也不生气。 有足够底气的时候，根本懒得生气。 “我今年带的也不差，市文科状元应该……” 王主任打断道：“含金量能一样吗？” 李主任眉头一挑，都是老教师了，他总不能装傻充愣。 理科的含金量太高了，理科状元在文科方面一样很牛，能拿到理科状元的都是六边形战士…… 而且，一个是省级，一个是市级…… “她不管在哪里都是状元，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李主任咬牙道。 他其实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看到王主任这么欠的模样，他就很想反驳几句。 王主任笑了笑，对方说的是实话，林若曦的成绩和学校确实没什么关系，天才在哪里都是天才。 “林若曦，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王主任让了个身位，把林若曦暴露在李主任的视野里。 他心说自己接送林若曦这么久，林若曦应该会帮他说两句好话吧。 不过林若曦呆呆的，也不会说谎，万一说没关系怎么办？ 他现在一个劲的冲林若曦眨眼，给林若曦使眼色。 林若曦一愣，这两个人吵架为什么会喊自己呀？ 而且，好几个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回答，王主任眨眼好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她想了想，薛睿和她说过的，不能让王主任白做她这么长时间的狗腿子…… 林若曦弱弱说道：“唔，薛睿说有关系。” 王主任愣了一下，虽然很突兀的出现了薛睿的名字，但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在心中给薛睿竖了个大拇指。 教的好啊！ 李主任听到这话后，他都能想象到王主任接下来的嘴脸，他扭头就走，不给王主任装逼的机会。 “唉，你别跑啊？”王主任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现在心情大好，笑着问道：“薛睿怎么说我的？” 王主任很好奇，薛睿怎么和林若曦说的，居然帮他装了一把。 林若曦很纠结，薛睿说王主任是狗腿子，她知道这不是好话…… 如果说了王主任会不会生薛睿的气呀？ 在王主任的角度来看，林若曦现在目光发虚，甚至小手都在捏着衣角打圈圈。 林若曦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他猜测薛睿肯定没说他好话！ 林若曦往四周看了看，王主任一直在等着她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到遇到纠结的问题，都要去和薛睿请示一下。 小丫头跑到薛睿旁边小声问道：“王主任问我话，可是我觉得说出来对你不好……” 顾慕雪美眸渐渐低垂，这两人又有什么秘密？ 薛睿眉头一跳，小妮子好像又多想了？ 他大大咧咧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大点声说。” 反正是有关他和王主任的，又不是他和林若曦的。 顾慕雪顿时笑了起来，薛睿让林若曦大声说，意思就是让她听个清楚。 不管有没有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很开心，因为薛睿很在乎她的感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若曦走到王主任旁边说道：“薛睿让我考个高分，说不能让王主任白做两年狗腿子……” 林若曦声音没有太大，但周围人还是听清了。 “噗嗤！” 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王主任脸颊止不住的抽搐，旁边这么多人听着呢！ 虽然是事实…… 可是，就不能美化一下吗？ 薛睿同样瞪大了眼，林若曦说的什么？他说过这种话吗？ 林若曦记忆力很好，薛睿没有怀疑林若曦，自己应该是说过类似的话。 小丫头太听话了，还真说啊…… 他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 令人哄堂大笑的插曲过去，二中学生开始有序进入学校参观考场，为明天的高考“踩点”。 林若曦的待遇最特殊，由王主任专程带着介绍，跟带领导视察一样…… 薛睿和顾慕雪走在队伍最后面，他远远看了一眼，心说学习好真就可以为所欲为。 顾慕雪叹了口气：“小睿，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呢？同学名字都忘完了。” “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有些不重要的人和事，时间长了就会忘记。”薛睿说道。 他总不能说十几年没见，压根记不起来吧…… “唉，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顾慕雪憋着笑。 薛睿说这话的时候，跟个老爷爷在感慨似的，不过她不嫌弃薛睿记性差，有关她的事情，薛睿很少会忘记。 “崭新的脑瓜子就是好用，你帮我记着就行。”薛睿伸手摸了摸顾慕雪的脑袋。 放上去的时候，小妮子突然僵在了原地。 薛睿突然想起来，这是顾慕雪，不是林若曦。 可是，这小妮子居然没有反抗？ 他低头看了一眼顾慕雪的表情，小妮子咬着嘴唇，攥着小拳头，又突然松了下来…… 薛睿发现了问题所在…… 明天要高考，现在小妮子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影响他的状态？ 如果换做平时，肯定会抓着他的手咬上一下的，或者跳起来摸摸他的脑袋。 今天居然这么安静？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又伸手捏了捏小妮子的脸蛋…… 第190章 小河豚 顾慕雪皱着眉头，薛睿在占她便宜，她本来想咬一口的，但是忍住了。 明天就要高考了，暂且饶过他。 薛睿想伸出另一只手也捏捏另一边的，突然被愤怒的目光刺了一眼，下意识收回了另一只手。 “得寸进尺！居然还想两只手一起捏？”顾慕雪在心中暗叫道。 薛睿讪讪笑了笑，他感觉现在就像是在摸一只随时都可能会跳起来挠人的可爱猫猫，让他有些胆战心惊的。 薛睿隐约觉得，顾慕雪脸蛋的手感甚至比林若曦的还要好一点？ 也可能是错觉，因为他基本上捏不到顾慕雪的脸蛋，所以今天感受的比较细？ 至于林若曦，小丫头的脸随时都可以捏…… 顾慕雪气鼓鼓的，她深吸一口气，跟一只小河豚一般，将薛睿捏着的那边脸蛋鼓起来，把薛睿的手指弹了出去。 小妮子仰头瞪了一眼，都已经捏了半分钟了，你还想捏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够忍耐了，今天都没有冲薛睿生气过，既没有捏薛睿，也没有咬薛睿。 薛睿看到手指居然被这么弹开，他觉得小妮子也太聪明了。 不过，现在这幅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脸蛋被她自己鼓的圆圆的。 薛睿伸手弹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结果，顾慕雪一下子就炸毛了。 “你！你自己看吧，我和你不是一个教室的。”小妮子狠狠瞪了薛睿一眼，脚步加快走到了前面，眼睛还时不时往后面偷偷瞥一眼。 她跑远后，心中突然有些患得患失，他不过来怎么办？ 我再走回去吗？ 不行！ 然而，顾慕雪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脚步又慢了一些…… 薛睿憋着笑，这小妮子总是口不对心，那脚步磨磨蹭蹭的是在等谁呢？ 他赶了几步走上去：“我记性不好，搞不好等会迷路了。” “那就乖乖跟着。” 顾慕雪笑盈盈的说道，小手背在身后，脚步一摇一晃的往前走去，完全没有平时的大小姐气场。 其实，这两句话本身就很不合理。 高中的占地面积本来就没有多大，教学楼又在很显眼的位置，怎么可能会迷路呢？ 两人心知肚明，一个找借口跟上去，一个找借口不推开。 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到了薛睿的考场，顾慕雪看了看薛睿的准考证，思虑了一番后往里面瞥了一眼。 考场教室是封闭的，但是学生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座位。 教室里的桌子整齐排列，桌子都是反着放的，抽屉的方向直面讲台…… “第二列，倒数第二排。”小妮子伸手指着教室里的一个座位。 薛睿点点头。 其实只要找到考场就行，难道谁还能坐错位置不成？ 两人说着又来到一楼的教室。 这里的教学楼前种了许多杨树，顾慕雪惊讶发现有些杨树上居然刻着名字。 有男生的名字，也有女生的，而且有些看起来是近期刚刚刻下的。 好像是一些小情侣做的。 顾慕雪看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看起来是圆规刻的。” 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二中的树上没有这么多的字，开口问道：“好学生都这样？” 薛睿往四周扫了一眼，差不多得出了结论，他笑着和顾慕雪解释道： “不是学生素质问题，而是刻字的成本不一样……” 这个高中大多是梧桐和杨树，树皮光滑柔软，随便找个工具就能刻上去。 只要有一个人刻了，就会引发破窗效应，惹得许多学生跟风刻字。 哪怕是平时的乖乖学生，面对毕业季的自由，谁还没个叛逆冲动的时候呢？ 反正都是临近毕业刻的，学校也不会追究什么。 但二中就不同了，二中校园里都是些银杏树之类的，皮糙肉厚，树皮坚硬且不平整，很难用文具盒里的工具刻上去，需要用更结实的工具去刻。 很多时候只要多出一点门槛，就会筛掉百分之90的人。 而且王主任脾气暴躁，说话赤裸裸的，面对那些自暴自弃的学生，甚至会用毕业档案做威胁他们遵守纪律，把剩下百分之十也给解决了…… 虽然王主任也就是嘴上吓唬吓唬，但不得不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往往最管用…… 顾慕雪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薛睿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懂一些。 “我懂了。”顾慕雪笑吟吟点头。 其实，这两年薛睿经常管她叫暮雪老师。 实际上呢，她跟着薛睿同样学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她当然不会叫薛睿老师，这样只会让薛睿得寸进尺。 “你想不想刻？”薛睿笑着问道。 顾慕雪一愣，在树上刻名字的多是情侣，薛睿现在问她想不想刻？ 刻上两个人的名字？ “不想。”顾慕雪摇头道，把名字刻上去做什么？好没有素质。 说完的时候，她觉得这好像是在拒绝薛睿一样，她又补了一句：“草木皆有情。” “暮雪老师真是人美心善，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薛睿夸赞道。 顾慕雪憋着笑，心说薛睿总是这样，估计她选择刻字的话，薛睿也能找点歪理糊弄过去。 她考完过一段时间就去江南了。 她也想和薛睿一起考驾照来着，但身份证生日居然不够。 小妮子撑着小脸，看着楼上熙熙攘攘的同学，心说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吗？ 她已经和薛睿做了十多年的同学。 大学以后呢？她和薛睿大概率不是一个学校，不算同学。 那又算什么关系呢？老同学？ …… 考场三楼。 “老师，你不要生薛睿的气好不好？”林若曦弱弱说道。 刚刚薛睿让她说，她就说了。 可是她知道说出来对薛睿不好，想着替薛睿和王主任道歉…… “没事，就是个玩笑。”王主任笑道。 刚刚林若曦可是让他出了不小的丑，不过这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语气里没有半点的取笑意思，众人都觉得林若曦闹了个玩笑。 而且薛睿当时很快就找了台阶下，说那是对学生认真负责，对学校忠心…… 重点是，校长也听见了。 “考完你想去哪里上学？”王主任问道。 他接送林若曦这么长时间，还被林若曦邀请上去吃过一顿饭，他早就不单纯是图这个姑娘的学习天赋，现在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我…我其实不想去清北，我想和薛睿去一个学校。”林若曦嘟囔道。 小丫头很想把这句话告诉薛睿。 可是……薛睿没有安排她，她很害怕薛睿不同意。 想到这里的时候，小丫头表情越来越难过。 王主任没有一点惊讶，他点头道：“嗯，挺好。” 林若曦反倒有些吃惊，她总以为周围人都在等着她上清北，各个老师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王主任居然不一样？ “最好是跟着那小子。”王主任背着手。 这姑娘智商超群，但情商为零，不论去了哪里都会吃亏，唯有待在可信之人旁边才会安安全全的。 顶级学府不适合林若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讲究的是一个人情世故。 但林若曦什么都不会，居然能把“狗腿子”的原话说出来，都不加以修饰…… 他觉得这姑娘运气好的话，也就是在实验室里呆一辈子，运气差的话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薛睿虽然不太正经，但他也算知根知底，林若曦身边很需要这么一个人。 林若曦美眸都放大了一点，原来王主任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想到有人赞同她，小丫头心情好了许多，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巧克力派递给王主任。 王主任乐呵呵的接过巧克力派。 “那我问问薛睿，我能不能控分。”林若曦若有所思的说道。 王主任顿时汗流浃背了，他低声道：“姑奶奶，先把省状元拿下再说，到时候你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林若曦弱弱说道：“可是，考高分好麻烦的……” 她又联想到当初要“拐卖”她的那帮人，突然心里有些害怕。 只要她考差一点就能把自己埋起来，不被别人发现，她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奶奶也说过，做人不能太出头。 所以，只要把第一让出去就没事了。 王主任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正常发挥就好，麻烦会有人摆平的。” 理科状元会被各种媒体找上门，被各个顶级高校的招生办抢来抢去…… 但谁不希望自己得到这种待遇？ 那可是吹一辈子的事！ 林若曦居然用“麻烦”来形容？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别的学生都在怕考低了，林若曦却在担心考高了…… 以林若曦平时的水平，只要照常发挥，就可以打破省内多年来的状元记录…… 她不需要清北来增加光环，这种级别的天才本就自带光环。 反正学校私底下已经挡住了不少苍蝇。 他甚至能联想到，这个暑假他怕是消停不了了。 想吃理科状元的名头，总得付出点什么…… …… 看考场的时间很短暂，就是在考场里转一圈，知道大概位置就可以。 所以众人很快又来到学校门口集合。 “大家把准考证和身份证交上来，明早集合的时候找老师拿，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复习……”薛夏莹一连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 “明早见。”顾慕雪冲薛睿摆摆手，坐上了黑色轿车。 薛睿摇了摇头，他刚刚觉得这一幕好熟悉，似曾相识…… 既视感？海马效应？ “应该我以前就见过这一幕……”薛睿在心中自语了一句。 他心说如果明天高考的时候，要是也能有这种状态就好了。 第191章 你这样让我很不适应 6月7日，高考当日。 薛睿被薛夏莹叫醒，三人坐在林若曦家的餐桌上吃饭。 薛睿态度还是很认真的，他觉得别他妈认真学了两年，比上一次考的还低…… 然而小丫头却和平常一样，好似没把高考当做一回事，早早起来给他做饭。 是啊，对于发挥失误也能上清北的人来说，高考有什么紧张的必要？ “你中午想吃什么呀？”林若曦问道。 “林若曦，今天不能提前交卷。”薛夏莹突然提醒道。 平时考试的时候，如果是理科科目，林若曦几乎是光速交卷走人。 但高考是有限制的。 林若曦一愣，不能提前交卷？那她要干坐着吗？ 薛睿寻思你这表情也太凡尔赛了，怎么还有些失望？ 他无奈道：“你闲着没事就把考卷背下来，考完默写出来给我估估分。” 薛夏莹一脸茫然，心说这不是浪费林若曦的精力吗？ 试题量那么大，很多学生在规定时间内连试题都做不完，按照老师教的应试技巧，趋利避害的拿分，你居然让人在考场上把题目背下来？ 还默写？这不是害人吗？ “嗯。”林若曦笑着点点头。 面对薛夏莹不解的表情，薛睿叹气道：“你永远理解不了我的心情。” 只有他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究竟有多大。 理科试题，尤其是大题，他读题的速度没有林若曦做题快。 很多时候他题都没读懂，林若曦已经开始翻面了。 说实话，他抄答案都没那么快。 至于选择题？扫一眼就写答案。 薛睿从没见过这种开挂的人，这也是他不想和林若曦坐在一起学习的原因，太特么打击人了。 老天把林若曦一根筋拿走的时候，把她的智商也抬到了一个恐怖的水平。 背下试卷听起来是天方夜谭，实际上对小丫头而言根本没有难度。 薛睿至今都没试探出来，林若曦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你过来，我看看你脑袋是怎么长的？”薛睿端着林若曦的脑袋，左看看右摸摸。 薛睿用指关节敲了敲小丫头的脑壳：“摸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唔，应该和别人的一样。”林若曦说道。 小丫头知道自己很聪明，因为薛睿也说她聪明。 “不一样，以前老师说我脑袋里是半瓶水半袋面，一晃就成浆糊了。”薛睿打趣道。 “浆糊？” …… 薛夏莹看笑了，这两人还挺放松的。 “林若曦，你做好自己的就行，不要听薛睿乱说。”薛夏莹笑道。 什么背试卷？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吃完饭后几人赶往考场。 因为考场附近部分路段封路限流，加上现在是早高峰时间，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拥堵不堪。 好在他们起的还算早，而且考场距离林若曦家里不算很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的距离。 薛睿联想起上一世，也是薛夏莹和他一起去考场，大早上就去，路上堵了足足一个小时。 好在这一次还是挺顺利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哐当”一声，一股推背感传来。 车子被追尾了。 “啊？”薛夏莹惊叫一声。 为什么总是在紧要关头掉链子？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倒霉。 前段时间钱包还被偷了，半个月工资没有了，现在又被人追尾，甚至撞上了前车。 后车的司机下来了，看了一眼奥迪车标，一脸讪讪道：“对不起……” 前车的车主也下来查看情况，拿起手机就报警了。 后面的车辆喇叭按个不停，路上乱哄哄的。 “搞什么！又出这种事。”有人骂道。 本来就拥堵的路段，这下更堵了。 …… 薛睿皱着眉头，这都什么事。 “小姑，我和林若曦走着去吧。”薛睿叹了口气。 有人报警的话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还不如他们走着快。 “你们赶紧去，我和他们商量商量，马上就赶过去。”薛夏莹焦急说道。 她走下车查看情况，她今天要带学生的，不知道要在这里耽搁多久。 “走吧。”薛睿摆摆手，这种时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走着去，万一没打到车，或者车子又堵了，岂不是平添风险？ 林若曦拿着薛睿的文具袋就要下车，她听薛睿的话。 刚下车，薛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陈婷婷的老爹…… “小睿？”陈深惊讶喊道。 “我还有事情要走，您看这能不能快点处理，责任全在我。”追尾的男人急忙解释道。 “谁没有急事？按正常流程走。”一个交警皱眉道。 “警察叔叔，我是高三老师，今天负责学生们的高考……”薛夏莹焦急开口道，面前的人岁数比她大了很多，她下意识喊了叔叔。 陈深看了一眼薛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对薛夏莹说道：“钥匙给我，留个电话。” 他回头又冲一个交警说道：“小李，开车送他们去考场。”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会和薛睿闲聊一会，但今天情况特殊，薛睿本身还要考试。 “陈队，那小伙子谁啊？”年轻交警问道，这种交通事故陈队居然亲自接手了，还问那个女人要了钥匙和电话。 很明显，陈深只认识薛睿一个人，他也觉得那小子有点面熟。 “没事少打听，快去。” …… 薛夏莹愣愣的坐在警车上，她没想到解决的速度如此之快，好在事情没有耽搁。 “小睿，那个警察是谁？”她好奇问道，那个警察居然叫了薛睿小名，好像很亲近的样子。 薛睿心说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把钥匙直接交出去了？ 嗯，对人民警察无条件的信任……大多数人应该都会这么做。 “陈婷婷的父亲。”薛睿说道。 开车的交警顿时来了兴致：“你和陈队女儿什么关系？” “……” 车上的几人瞬间沉默了。 薛睿觉得头疼，薛夏莹更头疼。 至于林若曦，她觉得那是个喜欢趴在薛睿身上的小姑娘。 在沉默的气氛中，一行人来到了考场。 警车还是挺扎眼的，许多人的目光都盯着警车在看。 薛建峰看到薛睿的身影，大声喊道：“小睿！” 薛睿心中一暖，心说老爹居然来给他加油打气了？ 只是“加油”两个字他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薛建峰喊出来。 结果，他走过去的时候，薛建峰拍拍他的肩膀：“考砸了不要紧，回家跟我做生意，最近我投资了一个酒庄……” 薛睿眼角一抽，他老爹一点没变。 “爸，你来就是专门说这个的？”薛睿眉头一皱。 “那不是，我今天主要是送你同学。”薛建峰指了指考场前面的几人。 薛睿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他是拜托过老爹留几个房间，给班里离得远的学生住。 薛建峰居然还亲自开车送他同学来考试…… 不得不说，他老爹在这方面确实没得挑。 “行了，去吧。”薛建峰摆摆手。 薛睿走过去的时候，邱梦泽一把搂住了薛睿肩膀。 薛睿是真够义气，给他们提前留了房间，不然他高考还真是挺费劲，大早上就得起床往考场赶。 而且薛睿老爸还开宝马送他们来学校，豪华车型同样很有面子，下车的时候都受到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不过薛睿的出场方式比所有人都特别，居然是坐警车来的。 “李帆，顾慕雪……”有代课老师喊道。 顾慕雪走到老师旁边说道：“老师，薛睿的也给我吧，他已经来了。” 老师看了一眼，点头给了顾慕雪。 考试证件这种东西是要交到本人手里的，即便是同学也不能代领。 但她觉得薛睿和顾慕雪关系挺特殊的，而且她愿意相信顾慕雪这个乖学生。 “小睿，你的准考证和身份证。”顾慕雪把东西交到薛睿手中。 “谢谢。”薛睿笑道。 他看着准考证愣愣出神，照片上的黑白照片实在是不太吉利，而且太他妈丑了。 “看看你的。”薛睿探着脑袋说道。 一般这种情况下，女孩子都很怕男孩子拿到准考证的，因为很少有照片能拍的这么丑…… “给。”顾慕雪大大方方的交了出去。 薛睿看了一眼，心说都黑白打印机了，顾慕雪的照片还是这么的出众，长得好看怎么都好看…… 顾慕雪真的太上镜了。 看着准考证，薛睿联想起很多，每年高考当天的时候都会出很多新闻。 什么学生堵车了，忘记拿准考证了，忘记身份证了…… 然后开始全城救急…… 薛睿其实一直很不理解，因为他高考的时候，学校会把证件提前收上去，每考完一科老师都会再次回收，等下一门开考之前再发下去。 全程都有学校老师在考点外给学生服务。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按照学校专人专管的流程，从来不会丢掉哪个学生的证件。 结果，十年后，丢准考证的事还在不断发生…… 抄作业都不会抄吗？ “放轻松。”顾慕雪轻轻捏了捏薛睿的胳膊。 邱梦泽叹了口气，他很自觉的往旁边退了几步，他是真羡慕啊。 薛睿觉得浑身刺挠：“你这样让我很不适应。” 顾慕雪一愣，在薛睿脚上踩了一脚：“这样呢？” “舒服多了。”薛睿笑道。 顾慕雪对他越温柔，他就越是心虚。 薛建峰坐在马路对面看了很久，他联想起当年他年轻的时候…… 真像，太像了…… 林若曦站在王主任旁边，她又看到薛睿被踩了。 可是，薛睿怎么还很开心的样子？ 好朋友都是这样的吗？ 她想起自己踩大黄的时候，大黄好像也很高兴…… 第192章 一边坐一个? “今天天气还挺凉快的。”邱梦泽说道。 “嗯。”薛睿点点头，抬眼望向四周的学生。 考场外的聚集了很多学生和家长，神色各不相同。 有的学生面色憔悴，一看就没怎么睡好。 “真是的，昨晚早早让你睡，怎么还是这么没精神？”一个男人叹气道，给学生递了一瓶提神的饮料。 “爸，我也不想啊，一想到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我就睡不着。”男学生垂头丧气，一口闷下一瓶红牛。 “昨晚的药你忘了吃，现在再补一颗。”妇女从药片上扣下一枚，送到自家女儿的手里。 女孩表情木木的，看药片的眼神很古怪，嫌弃中好像带着一丝无奈。 不过她还是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薛睿眉头一挑，那么小的药片，只吃一枚？ 那女孩看起来挺健康的…… 他猜测是避孕药，用来把生理期和高考时间错开。 高考对许多人而言是最公平的一次考试，所以格外重视； 但从整个人生的时间线来看，重要程度其实也就那样…… 尤其是对于经历过生死的薛睿来说，他觉得吃好喝好，身体健康才他妈最重要。 “你的文具。”林若曦走到薛睿旁边，把薛睿的透明文具袋递过去。 “好好考。”薛睿点头接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若曦的生理期好像就是这几天。 虽然小丫头藏的很好，但两人在同一套房子里生活，他去卫生间的时候还是能发现一点痕迹的。 不过小丫头从来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或者憔悴，身体倍棒。 而且，即便小丫头发挥失常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比他考的高就是了。 顾慕雪笑着和林若曦点头示意。 以前她还有点羡慕这个女孩，不用努力就能得到很好的成绩。 但她后来发现那个姑娘家世真的很惨，是个孤儿…… 还好，薛睿是个有爱心的人，帮了那女孩很多。 “唉~”薛睿叹了口气，看向马路对面的人群。 许多家长眼中带着担忧和期盼，看起来比参考的学生还要紧张的多。 这无形中又给学生带来了压力。 反观他老爹，叼着烟在和熟人闲聊，时不时开怀大笑，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孩子考多少分，在一众家长中格外显眼。 这么一比的话，薛睿觉得他家里还是挺好的，从没给过他任何压力。 嗯……催婚除外。 不过现在这情况…… 估计老妈不会催了…… “一饼？我不是让你去网吧占座吗？”邱梦泽一愣。 薛睿捏着眉心，邱梦泽网瘾太大了，还没进考场呢，先想着网吧占座的事？ 一饼垂头丧气道：“我爸让我来的，说是报名费都交了，不考白不考。” “好好玩。”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喊道。 “那是你爸？”薛睿笑道。 这家人太有意思了，别人是好好考，一饼家长喊的好好玩。 “我爸说让我和同学搞好关系，给了我不少零花钱，考完我请你们吃饭上网。”一饼小声说道。 叮铃铃~ 伴随着铃声响起，各个学校的老师们催促学生赶紧进入考场，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道路旁拉起警戒线，有警察把附近的家长往远处驱赶。 “考完再说。”薛睿说完就走进了考场。 高考的流程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准确来说也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埋头做题就是了。 尤其第一门考的语文，题量很大，根本没有功夫给他思考什么。 拿到卷子后，薛睿下意识往最后的作文看去。 果然，和他记忆中的一致，山羊过独木桥的游戏，考点是合作共赢。 这是他唯一记得起来的题目，他在考前就写过一篇，如今只用默写出来，根本不用花时间构思什么，节约了不少时间。 所以，他是倒着做的，先写作文。 监考老师走过来的时候无声的瞪了一眼，高考先写作文是大忌，会消耗很多精力，导致前面的分拿的不稳，也容易安排不好做题的时间。 薛睿察觉到了这股视线，他知道这个老师是好意，不过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这套卷子他其实做过一次，如今到了特定的环境，特定的题目，虽然对题目没什么印象，但他觉得状态很好。 所以，薛睿做题的速度比平时也快了很多。 在提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薛睿的题目就已经做完了，如今在认真检查试卷，看哪里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然而，这时的林若曦已经走出了考场。 校园内空空荡荡，只有林若曦一个人走到了众人视野里，被考场的工作人员安排到一旁等待。 “语文还提前交卷啊？这学生烂透了。”有老师一脸无语。 高考可以提前三十分钟交卷，有的差生实在做不出来就会提前交卷出来。 但语文这类科目基本不会有这种情况，因为语文题量大，不会做也可以编…… 连编都懒得编的学生？她实在不好评价。 “那好像是咱们市的第一……” “哦，你刚刚当我是在放屁，林若曦提前交卷自然有她的道理。” …… 小丫头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她想提前回去给薛睿做饭…… 她发现薛睿真的押中作文题目了，所以她只用一边默写作文，一边把考卷背下来就行，她在考场坐了很久才等到提前收卷的信号。 可是，这里的老师不让她走，还不让她玩手机。 等到了收卷阶段，工作人员才把林若曦放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薛夏莹关切问道。 她这几天住在林若曦家里，她知道这姑娘来例假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考试状态。 “唔，都背下来了。”林若曦糯糯说道。 薛夏莹眉头皱的紧紧的，满脸都是问号。 “你背了卷子？”薛夏莹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薛睿让背的。”林若曦乖乖说道。 薛夏莹一时间觉得脑袋都是懵的，这姑娘怎么这么傻，哪有背高考试卷的？ 可是，你背完试卷还提前交卷了？ 她难以说明自己内心的震撼，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 她不禁想到《最强大脑》的真人秀节目…… 等了一会后，学生们纷纷离开考场。 考点门前花花绿绿的支起许多摊子，大多是本地商贩或者一些知名矿泉水品牌的经销商，来给高考学子们做点福利，送些文具扇子矿泉水之类的。 当然，主要目的是打打广告。 薛睿走出去的时候，有戴着小红帽的志愿者给学生们送水。 “谢谢。”薛睿礼貌道谢。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还不等他咽下去，面前送水的女孩抬起了头。 鸭舌帽下是一张精致可爱的面容，一张甜美的笑容倒映在薛睿眼中。 陈婷婷来给他送水了。 “咳咳！你来做什么？”薛睿顺了顺胸口。 “我来帮忙不行吗？反正这两天放假。”陈婷婷说完又回到了岗位上，给来往的学生送水。 薛睿看了一眼亭子上的招牌，那是他家酒楼的摊位，给学生提供免费饮用水的。 薛睿顿时哑口无言，陈婷婷确实在努力工作，给考场的学生们提供服务。 他还真挑不出来什么刺。 “你中午想吃什么？”林若曦走上前问道。 薛睿紧张的在四周看了一眼，顾慕雪被他老爹拉住了。 “薛叔叔好。”顾慕雪乖巧问好。 “走，我跟你爸说过了，今天薛叔管饭。”薛建峰笑着说道。 说完，他眼睛往薛睿那边瞪了一眼：“小睿，你也过来吃饭。” 一旁的老师笑道：“夏莹，这次可是跟你沾光了。” 薛夏莹一脸讪讪道：“我哥就那样。” 刚刚薛建峰过来，非常热情的邀请他们学校的老师去吃饭。 重点是薛建峰已经把学校司机和王主任谈妥了…… 现在所有老师都要跟着去。 她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己好，可就是觉得受之有愧…… 她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被当做小孩子看。 薛睿眼角一抽，他老爹是真行啊，一下子把学校老师打包带走了。 刚刚薛建峰的表情他也看懂了，是让他带着关系好的同学一块过去。 可是，现在大家都去他家饭店吃饭了，把小丫头也带过去吗？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肯定得坐一桌，顾慕雪那小妮子肯定也会过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额头都浮现出了细汗。 把谁支开都不太好…… 一边坐一个？ 活腻了？ 王主任锃光瓦亮的光头，在人群中仿佛一个太阳般闪烁，吸引着薛睿的视线。 薛睿看不清王主任的表情，但他下意识认为王主任的目光应该在看林若曦，他冲王主任指了指林若曦。 还是把小丫头支开比较好，毕竟接下来要和同学吃饭，林若曦那种眼神一眼就能看懂…… 王主任眼睛一眯，目光冷冷的刺了薛睿一眼。 他心说这小子肯定又是沾花惹草，现在自顾不暇了。 可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和薛睿的利益莫名其妙捆绑在了一起…… 如果林若曦心情不好，考砸了怎么办？ 王主任走上前和蔼说道：“林若曦，你坐学校的车走吧。” 薛睿柔声道：“你和老师一起吃饭，平时在学校不就这样的吗？” 林若曦愣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 学校给她发了教职工的卡，平时她在学校和老师坐一桌。 “可是……”林若曦弱弱说道。 还不等小丫头说完，薛睿已经和邱梦泽几人走远了。 林若曦呆呆的看着薛睿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小失落。 她也知道只是一顿饭而已，可是她就是想和薛睿一起吃。 “别管那王八蛋。”王主任看的眉头直跳，这姑娘太粘人了。 “老师，薛睿人很好的。”林若曦皱眉反驳道，表情很不开心。 她不喜欢有人骂薛睿。 王主任还是头一次看到林若曦这么认真的表情，他急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 第193章 这菜好辣 薛睿很自然的上了顾慕雪的车。 “杨师傅，去我家饭店，你和我爸一块吃点。”薛睿笑道，他和杨兴已经打了两年交道，现在很是熟络。 “嗯。”杨兴点头说道。 他刚刚打电话问过顾局了，说是同意薛建峰的安排。 一行人来到群芳楼。 高端酒楼的客流高峰是在晚上，这时正是白天，所以显得略微空荡，就连服务员也格外的清闲。 有家长怕孩子休息不好，拒绝了薛睿的好心邀请。 但薛睿关系最好的几个同学还是在的。 一饼和邱梦泽勾肩搭背，聊着当下火热的网络游戏，还有几个同班的几个学生也跟着一起来了。 梅莉莉也被薛睿喊了过来，怎么说也当了顾慕雪这么多年的狗腿子，也算是顾慕雪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 他上楼的时候看到小丫头背着大大的书包，低头跟在王主任的身后。 不过最让他忍不了的是，陈婷婷居然也跟着过来了。 关键是他还没法说…… 也不知道大堂经理怎么搞的，再找不到兼职的人吗？怎么就让她入职了呢？ 看到经理的时候，薛睿没忍住，把经理拉到一旁问了一嘴：“这种不稳定的员工要她干嘛？” “小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婷婷工作很认真的。”经理解释道。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过最重要不是这里。 有很多客人都认识这姑娘，接触多了，他也知道陈婷婷父亲不是一般人。 让陈婷婷在这里兼职，对饭店的生意也好，对他私人的人脉也好，对陈婷婷的私心也好…… 总之，是多赢的局面。 薛睿看出来了，他咬牙道：“你这么搞对我不好。” 哪有什么多赢，总有人要吃亏。 “哎？这么可爱的姑娘，你真不喜欢？”经理有些发懵。 陈婷婷明显就是倒贴的漂亮姑娘，薛睿还不要？ “不喜欢。”薛睿摆手离去。 他在这里消费可以，拿东西可以，但人事变动的事他确实无权插手。 同学们诧异的看着薛睿，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因为这里的消费太高，不是他们家庭能承受起的。 “睿哥，这真是你家的？”有人局促了起来。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直是薛睿在带路，而且服务员和薛睿也很熟的样子。 他们经常在教室里听老师说：“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办？” “不读书只能去出力气……” …… 这年头职业歧视还是很严重的，尤其是这个时间点，整个社会的共识就是白领远大于蓝领。 但老板又怎么算呢？ 他们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产生了一丝迷茫。 梅莉莉却没有太大感觉，她开口问道：“你家饭店生意不好吗？饭点了为什么没啥人吃饭？” 听到这话，众人都愣了一下。 有人陷入了思考，觉得梅莉莉说的有道理，他们平时去饭店吃饭经常要排队，但薛睿家好像没什么人的样子。 薛睿笑了，这些学生没有一点社会经验。 高端酒楼和苍蝇馆子的客流量本来就不是一个时间点。 不过他没有解释，而是忧愁说道：“是啊，生意不好，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时候。” 班长郭青青开口道：“哎呀，总会好起来的嘛。” “嗯，我觉得装修很好。” …… 许多人不知道怎么接话，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安慰薛睿。 薛睿觉得这些学生太可爱了，他喊来的都是关系好的同学，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顾慕雪瞪了薛睿一眼，薛睿可骗不过她。 林若曦距离后面的同学不远，她听到薛睿说的话了。 难道薛睿家里的饭店经营情况不好吗？ 刚刚薛睿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看到了任群芳和薛老师手拉手走了上来。 “阿姨好。”林若曦乖巧说道。 “曦曦？来来来，今天你陪阿姨吃饭。”任群芳喜笑颜开，心说自家儿子还是挺有良心的，知道带林若曦过来吃饭。 可是，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薛睿的身影。 “嫂子，我先找同事去了。”薛夏莹叹了口气。 她刚刚和任群芳聊的就是林若曦的事情，任群芳还说好久没去找林若曦了，怕打扰人家高考…… “阿姨，饭店生意不好吗？”林若曦小声问道，面色有些担忧。 其实这根本不管她的事，但小丫头不想看见薛睿身边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任群芳愣了一下，她虽然不在店里呆，但平时也会偶尔翻看翻看账目，对经营情况还是了解的。 她笑着说道：“没有的事。” “薛睿刚刚说不好。”林若曦表情呆呆的，她不知道该听哪一边，最后她下意识选择了薛睿这边。 可是饭店生意不好她能帮上什么忙？ 小丫头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阿姨，这里面有好多好多钱，你拿去用吧。” 林若曦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薛睿说这是她的工资，她可以随意支配。 任群芳满眼无奈，就因为薛睿说生意不好，现在就要给她钱？ 她觉得薛睿是在逗这傻姑娘玩，她笑着说道：“你只给阿姨银行卡，密码呢？” 小丫头四下看了看，好似生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她凑到任群芳耳朵旁边小声说道：“薛睿的农历生日。” 俞敏兰说过不要用自己生日做密码，说容易被人盗刷，她就用了薛睿的生日。 任群芳把卡塞了回去：“小睿懂什么，他又不接触饭店的生意，阿姨不缺钱。” 林若曦这般认真的态度，让她的心都快化了。 这姑娘用薛睿的生日做密码？一般只有爱人之间才这么做的。 …… 薛睿和众人走进房间。 邱梦泽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这些学生一年三百天都在学校里渡过，哪里懂得社会上落座的规矩？ 薛睿笑了笑，打算随便坐下。 然而一饼拽了拽邱梦泽：“当是村里吃席呢？你坐那边，睿哥坐这里。” 薛睿微微诧异，一饼还懂这个？ “不用那么多规矩，随便坐。”薛睿随便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什么规矩？”邱梦泽一脸懵逼，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学生们也是一脸疑惑，有人陷入了思索。 一饼刚想解释什么，薛睿伸手按了按：“吃饭，别说那些。” 他和这些同学之间是很纯粹的同学情谊，不想把社会上那一套带进来。 这些东西现在都不重要，以后会有人教的。 既然薛睿都不在意，顾慕雪当然也无所谓，她很自然的坐在薛睿的左手边，就和在学校里吃饭一样。 薛睿给一饼使了个眼色，一饼顿时明白了，他一屁股坐在薛睿右边。 如果不让一饼过来的话，那陈婷婷就会过来了。 陈婷婷歪着脑袋，笑着说道：“一饼学长，这个位置让给我好不好？” 一饼对美女攻势压根无感，看都没看陈婷婷一眼，二百斤的肉压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顾慕雪瞪了陈婷婷一眼，伸手把陈婷婷拉到自己的左手边，和薛睿隔开一个位置。 然而，梅莉莉又不开心了，陈婷婷坐了自己的位置，她把陈婷婷又往一旁挤了挤。 陈婷婷撅着小嘴，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 薛睿看笑了，陈婷婷表面上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张扬； 其实这姑娘胆子很小，不然也不会被那群小混混吓哭。 面对个子比她还低的梅莉莉，陈婷婷居然认怂了，主动挪了个位置。 几乎是同时，众人落座的时候，服务员也推着饭菜上来了。 众人一边聊着上午考试的内容，一遍畅想着以后的大学生活。 顾慕雪很自然的给薛睿夹了菜。 两人就跟在学校吃饭一样，顾慕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周围的同学目光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学校的时候，周围有许多小情侣都是这么做的，但现在地方变了，而且身份也不同了。 他们已经高中毕业，再出现这种行为的时候，就好像带着一股子别样的味道。 “你们……”郭青青表情带着八卦。 在学校里她当然不会过问，但现在都毕业了，她也起了好奇心，校花会花落谁家呢？ 这两人到底是不是情侣？这是很多二中学生的疑惑。 虽然大家心里都默认了，但还是想听听当事人的态度。 “我们怎么了？” 顾慕雪还没发现异样，因为她平时不管是在学校里面还是在外面，和薛睿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么吃饭的。 当然，顾慕雪可不是林若曦那般迟钝的丫头，只用了一秒钟就看懂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顿时，小妮子脸红了起来。 就好像一群人在逼问她和薛睿的关系一样。 她等待着薛睿的反应，薛睿肯定看出来了，但偏偏他不说话。 她瞪了薛睿一眼，结果薛睿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菜。 什么意思？难道要她承认什么？ “混蛋！”顾慕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伸手在薛睿大腿上掐了一把，因为在桌子下面掐的，众人都没有发现。 “嘶~”薛睿没忍住，被掐的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的目光顿时转移到了薛睿身上，一脸好奇。 薛睿脸不红心不跳：“嘶~这菜好辣。” 众人一脸疑惑，满桌都是清淡菜，哪个辣了？ “吃饭吧，吃完睡个午觉，下午数学很消耗精力。”顾慕雪话题一转，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考试上。 她看了一眼陈婷婷，她不讨厌这个女孩。 其实，顾慕雪以俯视的姿态去看陈婷婷，就当是个烦人的小孩子罢了。 主要是薛睿的态度非常明显，他拒绝陈婷婷的时候极为果断。 但还有一个姑娘对薛睿有好感，她感觉得到。 不过今天薛睿没喊林若曦过来吃饭。 或许真如她想的一样，林若曦和薛睿就不是一路人。 那种天才，自然要去天才该去的地方。 第194章 我想和你玩 数学考完后，众人在考场前集合，把准考证和身份证再次交了上去。 “老师，身份证能不能不交啊。”邱梦泽一脸讨好道，他想带着身份证去网吧上会网。 负责回收证件的老师严肃说道：“不行，必须交上来。” “那他怎么不用交？”邱梦泽指着一饼说道。 “张发财，你的也交过来。”老师喊道。 “我去，你坑我。”一饼无语了，不情不愿的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两人很自然的凑到了薛睿跟前：“上会网？反正开临时票也可以。” 薛睿被这两人逗笑了。 明天就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今天考完后整个晚上都没什么事情可做。 复习？这俩人的心早就飘远了。 薛睿直接拒绝了：“不了，我回去复习复习。” 他这发小就是自制力弱，从众心理很强。 一饼参加高考是重在参与，这小子下意识把自己和一饼当成一类人了。 他现在说他回去复习，就是想让邱梦泽产生一点紧迫感，别玩的晚上睡不着觉。 果然，邱梦泽的表情明显出现了一丝纠结…… “嗯，我也回去复习。”邱梦泽动摇了一下，选择回去看看书。 一饼点点头，他虽然自己学习不行，但是他不会否认同学的努力，他拍拍邱梦泽的肩膀：“明天考完再说。” …… 顾慕雪考完就被司机接回家，林若曦背着书包走过来。 今天数学考完，薛睿对自己的成绩大概有了判断，比上一世应该只高不低。 上一世会做的题没什么印象，反倒是没做的大题，他在考前想起了对应的类型…… 他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临走前林若曦好像说了什么，但是他没听清就被邱梦泽拉走了。 老太太呆的医院距离考点不远，两人和薛夏莹打过招呼后选择步行过去。 这几天他花钱请护士照顾的，给小丫头节省了很多精力，现在小丫头只是过来看看老太太。 “中午睡没睡好？”薛睿笑着问道。 两场考试中间隔了很长时间，晋省都有睡午觉的习惯，他也在酒楼里眯了一会。 说完他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王主任肯定会安排好的。 “唔，任阿姨给我开了个房间，不过中午没有睡觉。”林若曦如实答道。 薛睿惊讶道：“那你在做什么？” “默写早上的语文卷子。” 林若曦把电脑接通电源，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过。 薛睿坐在林若曦后面，发现电脑屏幕上写的是刚刚考过的数学卷子。 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起舞，完全没有任何的生涩卡顿。 虽然他早有预料，但在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震撼。 好像……一字不差？ 薛睿看的呆滞，这是什么人形照相机？ 他摸了摸林若曦的脑袋：“你怎么记住的？” 小丫头把脑袋往后仰了一点，轻轻蹭了蹭薛睿的掌心：“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呀。” “嗯，是个能吃一辈子的手艺。”薛睿叹息道。 他联想起以后的很多教育机构，都在争抢着第一时间放出各种考试答案，高考，公考…… 美其名曰“网友回忆版”，实际上和真题一模一样，用来证明机构的实力。 其实就是派一群枪手参加考试，在考场的时候把试题背下来； 他有同学缺钱的时候干过类似的兼职。 但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分工合作，把试题拆解成各个部分，最终由多人合力整理出来。 然而，小丫头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 薛睿很自然的把双臂搭在林若曦的肩膀上，静静的看着小丫头默写试题，在脑海里和自己刚刚做过的答案对了一下。 他没有质疑林若曦给的答案，小丫头每次数学都是满分。 薛睿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被小丫头再次打击了一下…… 他可是铆足了精力考试，最后不断检查试题直到收卷，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但林若曦呢？没休息好就去考试，捎带着把试题背了下来，结果还提前交卷走人…… 林若曦在文档里写数学卷子的时候，还打开了另一个窗口播放电视剧，眼睛在两个窗口上来回跳跃。 一心二用…… 屏幕上是当下热播的偶像剧，片头曲里就有接吻的画面。 薛睿心中一愣，小丫头开窍了？ “你喜欢看这个吗？”薛睿笑着问道。 他觉得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为什么在写东西的时候还看电视？ 小丫头摇了摇头：“这是俞姐姐留给我的恋爱作业，让我都看一遍，学一学里面的情节。” 薛睿掩面摇头，俞敏兰前几天和他打过招呼，说要去学校办毕业的事情，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没想到，临走前居然给林若曦布置了“恋爱作业”。 只是，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是要追他吗？ 学一学？想用在谁身上？ 这小丫头说话不过大脑…… “那你喜欢看什么剧？”薛睿问道。 林若曦小声道：“动画片。” 薛睿一时语塞，他想起第一次和林若曦看电视的时候，就是在学校的校医室看喜羊羊…… “那就看吧。”薛睿无奈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蛋。 有时候啊，他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个女儿。 小丫头得到薛睿的许可后，很快就把俞敏兰安排的任务丢到了一旁，打开《猫和老鼠》看了起来。 薛睿笑吟吟的点点头，这个老少皆宜，不算幼稚。 可是林若曦平时不爱看打斗的东西，这部动画片的表现手法略微夸张了一些。 没想到小丫头喜欢看这个，看到猫鼠打架的时候，还笑了起来。 “我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林若曦小声说道。 “嗯，经典作品就是能看很多遍的。”薛睿笑道。 小丫头想了想，俞敏兰让她看电视的时候做出总结。 她打开一个word窗口放在右下角，把这一集的内容大致总结了一下。 “汤姆被压扁了，但是并没有生气，又开始和杰瑞玩了起来……” “最终，重归于好。” 薛睿看了一眼，林若曦描写成了猫和老鼠在玩耍？ “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小丫头看动画片的角度和正常人不一样。 林若曦认真说道：“汤姆是全球捕鼠冠军，为什么抓不到杰瑞呢？所以一定是汤姆让着杰瑞，他们是好朋友。” 她现在能理解薛睿为什么和邱梦泽打打闹闹了，好朋友之间打闹是正常的。 薛睿觉得林若曦的角度够清奇的，合着猫一直在让着老鼠？ “猫和老鼠也是恋爱剧？”薛睿自语了一句。 林若曦表情一愣，猫和老鼠是恋爱剧？ 是这样的吗？ 林若曦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是，恋爱为什么要打打闹闹？ 我要不要学呢？ 薛睿会不会凶我呀？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两人，表情乐呵呵的，气色比以前好了一些。 因为她孙女终于愿意送她去养老院了，加上薛睿之前也答应过她，绝对不会抛下林若曦不管。 这样一来，她孙女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两人看了会“恋爱动漫”，直到薛夏莹开车来接他们回去。 晚上。 吃过饭后，薛夏莹主动请缨收拾厨房，林若曦也闲了下来。 之前薛睿交给她的工作都完成了，软件也做完了，硬件设计她觉得也没什么要做的，现在格外的清闲。 小丫头罕见的和大黄玩了起来。 大黄一脸兴奋，摇着尾巴在林若曦旁边跳来跳去，还要凑过去舔林若曦的脸。 但林若曦不给大黄舔…… 薛睿躺在沙发上看着林若曦和狗子玩耍，他从没过过这种有人陪伴的日子。 没有灯红酒绿，不需要频繁应酬，日子虽然平淡了些，但能清晰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而不是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 林若曦想到薛睿被顾慕雪同学踩了很开心，她也踩了大黄一脚。 结果，大黄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尾巴摇的更欢快了。 林若曦走到薛睿旁边，看着薛睿的脚犹豫了起来。 踩下去会不会疼呀？ 只要轻一点就不会…… 穿鞋子踩是不是太脏了？ 薛睿躺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这小丫头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不过无所谓了，平时林若曦好像也这样。 最终，小丫头脱掉一只拖鞋，轻轻踩在了薛睿的脚面上。 林若曦目光发虚，偷偷盯着薛睿的反应，她害怕薛睿会生气。 然而，殊不知薛睿心里也有点发虚。 薛睿看了林若曦一眼，他没理解林若曦在做什么。 这是…报复我中午没带她吃饭？ 不过，这小丫头翘着腿，在他脚面上一踩一踩的。 感觉……还挺舒服的？ 林若曦觉得薛睿好像没有很开心，但也没有凶她。 “你在做什么？”薛睿好奇问道。 “我想和你玩。”林若曦认真说道。 薛睿笑了，小丫头从哪学的这些东西？动画片吗？ 林若曦看到薛睿笑了，认为自己做的很对，她又抬脚踩了踩薛睿的肚子，就像踩大黄的肚子一样。 薛睿一脸震惊，林若曦把脚踩到他肚子上了？ 小丫头的脚腕纤细有型，小脚丫套着白袜子，显得格外的小巧可爱，他突然有种想握住玩一会的冲动。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林若曦开始微微用力在他肚子上踩。 “哈哈哈，别闹，痒痒。” 薛睿抓住林若曦的脚开始挠痒痒，报复一下这小丫头。 “唔！”林若曦没保持好平衡，一下跌倒在沙发，趴在薛睿的身上。 薛睿还在挠着她腰间的痒痒肉。 林若曦杏眼中满是笑意，用依恋眼神的看着薛睿，她现在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她好像能理解好朋友为什么要打闹了。 薛夏莹刚从厨房出来，看到林若曦和薛睿在沙发上闹腾。 她咽了口唾沫，把自己又关进了厨房…… 第195章 带你考个驾照 到了高考第二天。 上午考理综，下午英语。 这时最后一门已经考完了。 到了这一刻，才算是完全的放飞自我。 “同学，复习班了解一下，我们去年出了好几个211……” 有不少机构在给刚走出考场的学生发传单。 发到二中学生手里的时候，王主任眉头顿时一跳。 “都给老子滚蛋！晦气！” “孩子刚考完你就发这玩意？他妈的迟早得倒闭。” 王主任骂的很是难听，和那些复习机构又吵了起来。 “还是王主任有气魄啊。” “骂到我心坎里了，我早想骂人了。” 隔壁学校的老师连连苦笑，他们也想骂人，可一想到自己是老师，是读书人…… 终究是拉不下那个脸。 不得不说，王主任这脾气真是让人解气啊，骂的那些人灰头土脸。 …… 薛夏莹满眼笑意的看着同学们撒欢，她能理解这种心情。 她拿着本班学生的所有证件，看着学生们青涩的面容，一张一张的发出去，心中是无尽的割舍。 顾慕雪这时刚刚领完身份证，她走到薛睿身边。 “小睿，我现在要去机场了，你加油考驾照，争取开学前考下来。”顾慕雪说道。 她和外婆都说好了，没想到她外婆居然给她定了今天的机票…… “保准一把过，你去那边好好玩。”薛睿笑道，心说高中这就结束了。 顾慕雪走到后备箱，拿出一个手提包交给薛睿，笑着说道：“你别晒成煤球了，给你买了点东西。” 薛睿和她说过考试后的安排，她给薛睿准备了点东西。 就在薛睿伸手接过的时候，顾慕雪突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她觉得薛睿就是欠咬，之前居然又摸她脑袋，又捏她的脸…… 现在考完了，终于可以好好报复薛睿一下。 薛睿急忙抽出手：“这么记仇？” “哼，拜拜。”顾慕雪小脸一转，头也不回的坐上了黑色轿车。 然而，坐上车后她却一直在窗边盯着后视镜看。 结果，居然和薛睿的眼神对上了。 她急忙扭过视线，不想让薛睿发现。 “唉~”顾慕雪叹了口气。 杨兴试探着问道：“暮雪，没考好？” “挺好的。”顾慕雪缓缓摇头，她把车窗打开一道缝隙，任由夏风拍打在白嫩的脸颊上，漂亮的桃花眼也被风吹的眯了起来。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上大学了。 她和薛睿是什么关系呢？ 她以前赌气，拒绝薛睿太多次了。 不过，薛睿每次表白都没有什么诚意，就跟开玩笑一样，这也是她敢大大方方一直拒绝的原因。 顾慕雪扶着额头，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和薛睿之间……其实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只差一步，不管谁走出那一步都可以。 可是呢，现在薛睿不表白了…… 难道要她过去问：小睿，你怎么不追我了？ 这和她自己表白有什么区别？ 她表白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慕雪小脸憋得通红。 燥热？害羞？ 不不不，只是被薛睿气的！ 她能感觉到，薛睿在等她走出那一步。 …… 等到顾慕雪离开后，薛睿好奇打开包裹看了一眼，里面装的是各种防晒霜，护肤品之类的，还有冰袖和遮阳帽…… 顾慕雪练过车？不然怎么知道夏天练车会晒黑？ 他想了一下，可能是问过别人了吧。 看着一大堆瓶瓶罐罐，薛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用过这么多护肤品…… 还好，每个瓶子上面小妮子都贴了便利贴，写了具体的用法。 “李猛，物理选择题倒数第二个你选的啥？” “我也纠结这个……” 现在彻底考完，这时的同学们可以大胆的聊高考试题了，之前老师是禁止讨论的，就怕影响下一门考试的心态。 王主任喊道：“等答案出来的时候，愿意的话可以来学校估分，有老师帮你们对答案。” “答案什么时候出来啊？”有学生问道。 “一般是一到两周。”王主任点头应道。 邱梦泽眼角一抽，小声嘀咕道：“到那时候我都快忘了我选的啥了。” 薛睿笑了笑，这时的私立机构还没那么内卷，等官方公布高考试题的时候确实已经很晚了。 “不过今年其实没那么重要，从今年开始是先出分再报志愿。”薛夏莹说道。 “要是有答案就好了。” “对了，曦姐你选的啥？” …… 许多人围在林若曦身边问着问题，他们默认林若曦的答案一定是正确的。 薛睿笑了笑，走到林若曦身后，从书包里把电脑拿了出来。 “王主任，试题和答案已经出来了。”薛睿笑道。 “这么快？我看看。”王主任把电脑放在学校支起的亭子里。 这时，也有许多同学围在了电脑旁边。 “我去，这不是早上考的理综吗？这么快就出来了？”有人大喊道。 “什么？高考答案出来了？”就连外校的老师也围了过来。 这可是炸弹一般的消息，往年哪有刚结束就出答案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林若曦一个人把全套试卷默写出来，现在只差英语最后一门没有默写，不过今晚就可以搞定。 “哪个网站？”盐池中学的老师走过来问道。 薛睿指着林若曦淡淡说道：“这是林若曦背下来的。” 众人难以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人能在考场上在做题的同时，还把考题全部背下来？ “是这样的？”有老师突然有些失望。 光靠考生自己回忆，题目不会准确到哪里去的。 然而，有离得近的学生开始叫唤了：“这，我做错了！” “哎？我蒙对了！” 看着学生们对这份卷子的认可程度，又有老师开始犹豫了…… “曦姐真牛逼啊，一个字都不差。”有学生感叹道。 本来这时候应该散场的，但因为林若曦把高考试题背下来的缘故，惹得许多人驻足围观。 现在小小的屏幕旁边挤满了人，许多人争先恐后的想要看上一眼。 薛睿站在王主任旁边，两人一脸的得意。 他们能理解这种心情，谁高考完不想看答案？ 尤其是这答案来的这么及时！ 薛睿把电脑盖子一盖，直接从众人面前抽走，当着所有人的面交到了王主任的手里。 王主任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此刻再也压不住了。 “通知二中所有考生，明天来学校估分。”王主任说道。 他不质疑林若曦的试题，他对林若曦也有绝对的自信。 估分这种事，越早越准确，不如由学校来安排。 等到官方公布答案的时候，很多学生已经不在河东本地了。 他满意的拍了拍薛睿的肩膀，今天这小子真是给他长脸了。 能在考后立马出答案，没有任何一个学校或者机构能够做到，但现在这份答案就在他手里，别的学校老师得来求他。 谁不想听一听别人的奉承呢？ 二中的学生一阵哗然，惹得别的学校也一阵羡慕。 “李主任，你不过去要一个吗？”有学生问道。 李主任眼角一阵抽搐，他怎么能拒绝学生的这种要求？ 可是，王主任和他关系不好，是死对头。 他想着这份答案一定会流传出来的，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 “林若曦，你为什么要背这个？”王主任问道。 他觉得林若曦太有心了，这份试题写出来对她毫无作用，应该是给同学们做的吧？ 林若曦呆呆说道：“薛睿说让我无聊就背下来，我就背了。” 刚才还兴奋的学生，听到林若曦这般凡尔赛的回答，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感觉。 嫉妒？倒也没有…… 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很难产生嫉妒心理。 难受？也说不上来…… 许多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句“卧槽”的感叹。 只是，为什么和薛睿有关系？ 薛睿让林若曦背试题？ 学生们瞬间品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 “你说薛睿和林若曦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林若曦对薛睿很特别。” …… 学生们一阵交头接耳。 李主任掏出一包烟走到王主任旁边，一句话没说，只是淡淡的递上一支香烟。 “放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王主任一脸得意，这不还是来求自己了？ 他接过烟还没点上的时候，李主任眉头一跳，一把夺过了烟。 李主任气得牙痒痒，又拿这没皮没脸的货没办法。 最终，他把整包烟丢在了桌子上，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 “今年理科答案已经出来了，我们学校林若曦背下来的，我会发到所有学校邮箱。”王主任对外校的老师喊道。 林若曦已经同意了，他也不会独吞下这份试卷，只要有人需要他都会给。 有许多老师围在了林若曦旁边，他们都想看看今年的理科状元是什么样子的。 能在考场背试题？ 许多人好奇的打量着林若曦。 林若曦还是不太适应人多的场合，尤其是被很多陌生人盯着看。 “老师，电脑还给我，我…我想……”小丫头说话又开始磕磕绊绊起来。 她还有一门英语没默写呢。 薛睿把电脑放回林若曦的包里：“走吧，今天报个驾校，带你考个驾照。” 第196章 不想包养你 “考驾照？”林若曦美眸微微放大。 “怎么，不想考吗？”薛睿笑道。 “唔，想考。” …… 林若曦觉得俞敏兰走了以后，她和薛睿经常要蹭别人的车或者打车，如果有驾照的话就可以自己买个车开，会方便很多。 她坐主驾驶，薛睿坐副驾驶。 小丫头顿时喜笑颜开，觉得这样很好。 两人说着就远离了人群。 “小睿……”薛夏莹打算跟上去的时候，却被王主任拦住了。 “你能看他们一辈子不成？都这么大孩子了。”王主任点上支烟，脸上挂着一副任务完成的惬意感。 薛夏莹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目送薛睿两人远去。 “梦泽，看个驾校去。”薛睿拍了拍邱梦泽的肩膀，这时的邱梦泽正在和几个同学聊天，看样子好像是准备组团去网吧上网。 他想起上一世的时候，考完确实和这群学生连着在网吧玩了很多天…… 邱梦泽表情愣愣的：“现在就去？” “不然呢？报考只是第一步，报完才能预约科一。”薛睿说道。 邱梦泽面色有些纠结，他对几位同学说道：“明天在学校估分，估完分咱们再去。” 他觉得薛睿变了太多，以前都是薛睿拉着他去上网来着，本以为考完薛睿就会暴露本性，没想到薛睿说的话是真的，说不去就不去。 三人在路边找了个出租车，邱梦泽很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 薛睿和林若曦坐在后排。 小丫头把书包放到右手边后，身子越过薛睿，给薛睿系上了安全带。 薛睿微微惊讶：“你从哪学的？” “你说过的，在后排也要系安全带，以前你给我系过。”林若曦认真说道。 薛睿笑了，他那时候是为了占便宜才给小丫头系的，他坐后排系不系安全带主要取决于开车的司机。 如果车子开的很稳，那他也懒得系。 平时他坐熟人的车一般在副驾驶上，今天难得和林若曦一起坐了后排，不过小丫头这么认真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任由小丫头安排自己。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眼中满是羡慕。 而后他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邱梦泽，居然没系安全带，他没好气道：“副驾得系安全带，拍违章呢。” “哦……”邱梦泽一脸讪讪，伸手把安全带扣上。 “去哪？”司机问道。 “师傅，我们想报个驾校，又不知道去哪里好。”薛睿笑着给司机递了包烟。 他上一世在长安考的驾照，不清楚河东本地的情况。 所以，这包烟属于买信息的，小城市信息最灵通的就属出租车司机，只要对讲台里一呼，什么事问不到？ 而且他们是随手招来的出租车，又不是在车管所附近，出租车司机和驾校有牵连的概率也很小。 一包烟就能筛选掉很多错误选项，属于花小钱办大事。 司机笑着接过烟，也不着急开车了，这包软中华就够他跑上小半天的。 司机清了清嗓子，点上一支烟：“这可就有门道了……” 邱梦泽扭头说道：“薛睿，我之前不是说了我有亲戚在驾校里吗？” 司机被邱梦泽打断话，顿时眉头一皱：“什么亲戚？近不近？” “说和我家是啥亲戚来着？我给忘了。”邱梦泽若有所思。 薛睿眼角一抽，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不听邱梦泽的。 “我觉得还是自己找吧，不要麻烦别人。”薛睿委婉开口道。 连什么亲戚都不知道就敢过去，也不怕被人宰？ 邱梦泽就属于没有一点生活经验的学生，需要买东西或者服务的时候，最忌讳找亲戚熟人。 如果平时打搅多的还好，确实能帮上很多忙。 远一点的？纯粹是上去当羔羊宰…… 尤其是驾校这种拿提成的工作，坑你钱都是小事，就怕觉得亲戚来的人可以怠慢，反正是亲戚，对方也不可能去投诉。 对邱梦泽家里来说不好拒绝，但对他来说这不耽误事吗？ 反正他拉着邱梦泽报了就行。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薛睿，寻思这小子比很多大人都有经验。 他觉得薛睿可能也吃过亏，对邱梦泽说道：“最好是自己找，听他的没错。” “前些年我房子装修的时候，说给我便宜了多少多少，后来我邻居找的装修公司，装修公司的人说我亲戚坑了我好几万……” “如果我被外人坑了也没什么，关键他还是我亲戚，他妈的……” 听着司机师傅的抱怨，邱梦泽顿时恍然大悟。 林若曦目光呆呆的，她想起之前有亲戚找她，也是为了她的钱。 “亲戚都是坏人吗？”林若曦弱弱问道。 薛睿笑了，小丫头单纯的可爱。 高考试题都是有标准答案的，有迹可循的东西林若曦基本上都是信手拈来，但人际交往没有标准答案，小丫头的脑瓜子在这里就不太好用了。 “对你来说是的。”薛睿叹了口气。 小丫头主动往薛睿旁边靠了靠，她知道，薛睿永远不会害她的。 邱梦泽瞪了薛睿一眼，他觉得薛睿叫他过来是吃狗粮的。 薛睿略带得意的挤了挤眼睛，惹得邱梦泽牙关都咬紧了。 如果他和顾慕雪考驾照的话，肯定不会喊邱梦泽这个电灯泡，只会影响他发挥。 但和林若曦就不一样了，小丫头随便他捏随便他摸，甚至会主动靠过来，根本不存在占便宜这个说法。 有时候吧……他甚至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司机抽完一支烟后发动车子，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这两年考驾照的人很多，不一定能约上考试。” “我儿子是在巡风驾校考的，那里条件……” …… 薛睿眉头一皱，他在长安的时候考驾照就花了很长时间，也是因为“驾照热”的原因，甚至一两个月约不到考试。 有的学生因为时间安排不当加上挂科，甚至两年才勉强考下来…… 本想着河东人少一点，说不准能顺利拿到驾照来着，没想到还是碰上这种事了。 “师傅，有没有快一点的办法？” “有，我带你们东方驾校，那个驾校实力很强，不过价格也高，你看行不行？”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他觉得这小子能随手给他一包软中华，家庭条件肯定没问题的。 “没问题，走吧。”薛睿说道。 “好嘞。” 邱梦泽面色带上了一丝窘迫，他不知道报考驾校要多少钱…… 薛睿家里肯定不差那点，林若曦他看不懂，不过她手里拿着最新款的苹果5s土豪金，想来也是不缺钱的。 但现在都发车了，他咬牙也得跟上去，总不能说他不去了。 薛睿几人来到驾校后，驾校的工作人员听到是来报名的，喜笑颜开的拉着几人去大厅办理手续。 “你们三个人都要报考吗？一人2800，包含……”负责登记的人说道。 邱梦泽有些惊讶，他拉着薛睿小声说道：“我亲戚那边说1500就可以。” 他觉得这里实在是太贵了，他爸估计不会同意。 薛睿心说贵肯定有贵的好处，那个司机师傅说手续办的快，说明这个驾校背后有点实力…… 而且，他给小丫头定下的规矩就是高消费。 消费高不一定能筛选掉低素质的人，但一定能筛选掉大部分人，林若曦喜欢人少的地方。 这个驾校就不错，交通也算方便。 小丫头看着远处练车的人，眼中满是好奇。 “说了方向盘打死打死，你是猪脑子吗？”教练指着女孩骂道。 小姑娘被骂的灰头土脸的，眼泪都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林若曦身子一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这里的人都好凶啊，她现在很害怕…… 薛睿眼角一抽，看来不管贵还是便宜，教练都是一球样…… 他以前和驾校的教练聊过，知道驾校其实有奖励机制，只要学员一次性通过科目二，负责的教练有几百块的提成…… 教练和学员的利益其实是一致的，学员学不会，教练也会少赚钱。 看着自己兜里的钱飞走，加上有些人他就是笨，半天教不会，越教火气越大…… 薛睿走过去安慰道：“没事，他们不会骂你的。” 报驾校主要是流程得这么走，其实他就可以教小丫头学车。 而且，林若曦长成这般模样，走进来的时候，都有人差点把车开沟里去，谁忍心去骂？ 他更怕的是小丫头被人欺负。 所以，他不会放林若曦一个人在这里练车。 …… “你们慢慢考虑。” 负责人态度很好，给三人端了杯水，静静等着几人商量。 “嗯。”林若曦点点头。 薛睿说不会挨骂，小丫头顿时笑了起来。 “就这里了，交钱签合同吧。”薛睿说道。 邱梦泽听到这里的时候，抬脚走了出去。 他今天没带钱，就算要在这里报考，也得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不过他觉得希望不大，他家里都和那个亲戚说好了。 “交钱吧，都交。”薛睿说道。 林若曦乖乖走过去，跟着工作人员刷卡。 负责报名的姑娘拿出几分制式合同，还问几人要了身份证。 林若曦走到门口，对着发呆的邱梦泽问道：“你的身份证呢？报名要用。” 邱梦泽喃喃的递上身份证，交到林若曦手里的时候突然说道：“我还没想好呢。” “可是，你的钱都交过了呀。”林若曦说道。 邱梦泽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那可是差不多三千块钱，谁帮他交的？ “薛睿交了？”邱梦泽喃喃道。 薛睿身上的“封印”解开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薛睿不是一路人了，可是…… 他发小帮他交了驾校的钱，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我交的。”林若曦说道。 邱梦泽面色越来越古怪：“你帮我交了钱？为什么？” 面对邱梦泽的追问，林若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刚他付钱的时候没有多想，薛睿说三个人都付钱，她就过去刷卡了。 现在想想，她为什么要帮邱梦泽付钱呢？ 给异性花钱叫包养。 可是她想包养的只有薛睿一个人呀。 林若曦陷入了纠结，她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想包养你。” 说完，小丫头拿着身份证去复印了。 邱梦泽嘴角一阵抽搐，这什么跟什么。 薛睿在里面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他被逗的忍不住发笑。 “她的意思是，这钱算借给你的。”薛睿走过去说道。 “哦，那就好。”邱梦泽拍了拍胸口。 莫名被人掏了这么一笔钱，他心里还真觉得怪怪的，好像欠了什么一样，说是借钱就舒服多了。 薛睿笑着拍了拍邱梦泽的肩膀，他这发小没什么出息，也没有什么大志向，人品也说不上多正，但有自己的底线。 第197章 清北和一个亿 报完驾校后，薛睿回家里住了一晚上，拉着老妈聊东聊西的。 其实，这是一种铺垫，只要她缠在老妈旁边的时间够长，任群芳很快就会嫌他烦人，催他赶紧出去玩…… 到了第二天。 林若曦已经把最后一门的英语也默写出来了，按照王主任的安排，今天愿意的学生都可以来学校估分。 由于带着一股子强制的味道，加上学生们还没对之后的事情做好安排，理科班的学生基本都来到了学校。 准确来说现在已经毕业了，高三学生们不需要遵守学校里的纪律，所以很多人都闲散的在校园里游荡。 这时的办公室里挤满了学生，问老师答案对不对的。 邱梦泽在学校转了一圈，坐在办公室门口叹息道：“唉，秦潼没来。” 林若曦只背了理科的卷子，和文科重叠的部分只有语文和英语，文科班的学生来的不多。 薛夏莹也接了林若曦来学校。 林若曦不需要估分，这份卷子就是她写下来的，今天来学校是薛夏莹的安排。 “小睿，你待会把咱们班的学生集合一下。”薛夏莹说道。 “都毕业了集合做什么？”薛睿有些疑惑，薛夏莹难道还要叮嘱什么？ 未免太唠叨了吧…… “不是，之前辍学和转走的同学，他们…有的和我说想要毕业照，我想着今天人比较齐，重新再拍一张。”薛夏莹解释道。 薛睿微微点头，他小姑还是这么温柔，不想让以前的同学留下遗憾。 其实升入高三的时候，因为河东二中口碑和生源都不太好，有的学生被家长安排转学，有些则是会考过后压根不读了。 但毕业照是考前拍的，只有在校生能拍毕业照，所以照片上只有寥寥二三十人…… “拍照的钱我来出就好。”薛夏莹说道。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同学不同意，所以她决定自掏腰包，不想让同学们产生矛盾。 “不用，我来安排吧。”薛睿笑道。 薛夏莹拍拍薛睿的后背，薛睿和同学们关系还是挺好的，她很信任薛睿。 薛睿和林若曦坐在办公室门口，他现在没事情可做，把林若曦默写出来的答案给顾慕雪发了一份。 顾慕雪的信息几乎是秒回：哪来的答案？ 薛睿回了一句：这是林若曦背下来的，你估一下分。 短暂沉默后，小妮子回了个ok的表情。 薛睿把手机收进兜里，他昨晚也整体估了一下分数，大概在560分左右，比上一次考试多了20分。 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不过，只是多20分其实也没啥太大用处，又不是多200分。 “林若曦，办公室老师算了一下你的卷子，应该能到740分以上，发挥不错。”王主任笑着说道。 其实他早有预料了，但真正听到这个分数的时候，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理科状元是稳了。 薛睿搓着下巴，觉得这里面起码有自己提供的一两分。 他也算是改变状元人选的人，上一次的状元他不知道是谁，总之今年肯定是林若曦。 “我不想考这么多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薛睿点点头，他知道林若曦的想法。 确实，考高分容易惹来麻烦，教育机构之类的还好说。 媒体呢？ 清北招生办呢？ 林若曦对高考状元的名号不感兴趣，但学校想要这个名头用来招生。 他想了想，其实也就是一时的热度，过了高考这个时间点，没几个人关心状元是谁。 只要在这段时间销声匿迹，加上学校这边挡一挡，过了报志愿的时间也就没事了。 而且，他已经有了计划，到时候带小丫头离开河东市。 “薛睿！”李强大声喊道。 他本想跑过去压在薛睿肩膀上的，可是他发现薛睿身边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还是收起了往日的作风。 “李强，张峰？”薛睿惊讶道。 他心说人来的还真全啊，这几个都是他以前的宿舍室友，后来辍学的辍学，转走的转走。 “不止，闫卫东也来了，但是因为染了头发，保安不让进来。”李强指了指校门口。 薛睿眼角一抽，怎么成精神小伙了。 以前他和这些学生毕业后基本没见过，这次小丫头把答案背出来，居然捎带着把同学聚齐了…… “我估了一下分，应该在480分左右。”李强一脸兴奋。 “我也不低，460分。” “今年题简单，分数线可能会抬高很多。”有人担忧说道。 薛睿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讨论，准备到校门口把那个黄毛接进来。 “薛睿。”黄毛招招手。 保安大爷说道：“你认识薛睿？” 薛睿摇摇头：“我可是好学生，染黄毛的我肯定不认识。” 保安摆手骂道：“滚滚滚。” “我闫卫东啊。”闫卫东表情一愣。 两年同学说忘就忘？ “那个，林若曦同学？你认得我不？”闫卫东开口道，说话的时候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林若曦他不是很熟，只知道长得特别漂亮，以前做过走读生的生意。 小丫头那叫一个紧张，她记得很清楚的，薛睿让他离黄毛远远的，不能和这些人接触。 看着林若曦慌慌张张的模样，保安大爷拿起了保卫室的叉子。 “你再靠前我可就报警了。” “睿哥，你快帮我说句话啊！”闫卫东越来越急，恨不得把自己头上的黄毛拽下来。 薛睿这时也玩够了，笑着给保安递了根烟：“大爷，这是咱们学校的学生，薛老师喊他们来的。” 大爷咂吧一口烟，对黄毛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闫卫东一脸问号，刚刚没说吗？是你不听好吧！ “进来吧。”薛睿说道。 看到顶着黄毛的闫卫东走进来，林若曦缩着脖子躲到了薛睿身后。 闫卫东讪讪点头，他哪里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嫂子好。”他冲林若曦打了个招呼。 林若曦表情一愣，这个称呼什么意思呀…… 哥哥的媳妇叫嫂子…… 哥哥是喊薛睿，嫂子是说她吗？ “你…你好，我认得你。”林若曦呆呆说道，但身子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闫卫东心中一刺，以前他没染黄毛的时候，林若曦可不会这样。 这和头发有关？ 染黄毛能吸引外边的小姑娘，但林若曦这种好学生却是避之不及…… “行了，拍个照就赶紧滚蛋，当心王主任揍你。”薛睿笑骂道。 …… 等学生们从办公室估分出来，薛睿喊同班同学拍了个毕业照，也算是完成了薛夏莹交代的任务。 “正好到饭点了，出去吃顿饭吧。”一饼提议道。 学生们蠢蠢欲动，班级聚餐这还真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众人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倒也没有谁真的拒绝。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人行道上，女学生手拉着手聊天。 一饼在路边分析着哪家饭店比较好吃。 闫卫东点了支烟，抽的时候那叫一个昂头挺胸，生怕谁看不见似的。 也有男学生时不时跳起来抓一把高处的树叶子。 一饼突然说道：“我想去南方上大学，听说南方吃的多。” 邱梦泽一脸问号：“你这分上大专都够呛。” “我爸说重在参与，和同龄人多玩玩。”一饼毫不在意高考分数。 “一本和二本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一本比二本好。” 薛睿听的直挠头，学校只教学生怎么考分数，却不教职业规划。 而且，他感觉这些学生好像以为考上了大学就无忧了。 很多人看林若曦的眼神，羡慕的不能再羡慕。 问题是，他可是富二代啊，这些同学不少都去过他家酒楼，羡慕分数不羡慕钱？ 这让他不禁联想起以后的一个经典问题：考上清北和一个亿。 “梦泽，考上清北和一个亿的现金，你选哪个？”薛睿问道。 邱梦泽想也没想：“肯定是清北啊。”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薛睿有些诧异，这年头的学生对钱这么没有概念吗？ 清北也就能吹几年，毕业工作后没几个人会关心你哪里毕业的，连装逼的机会都没多少。 清北毕业证对人生的帮助，远没有一个亿大。 未来就连小学生都知道怎么选，邱梦泽居然选清北。 邱梦泽顿时不满了，拉着许多同学问了一遍这个问题：“郭青青，清北和一个亿，你说你选啥？” “清北。” “李强你呢？” “清北。” …… 薛睿被震撼到了，同一个问题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点，得到的回答居然完全不同。 绝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清北。 “是我肤浅了？”薛睿自问了一句，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时候短视频的风还没吹起来，学生们还没见过物欲横流的世界，对世界的认知也不健全； 对于他们而言，从师长口中听到的清北，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就好像上了清北就拥有了一切。 其实，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肤浅？ “一饼，你选哪个？”薛睿笑着问道。 一饼嘿嘿一笑：“肯定一个亿，考上清北我也毕不了业，我连会考成绩都有水份。” “哈哈哈！” 一饼真实的回答，让同学们忍不住捧腹大笑。 突然，小丫头拉住了薛睿的衣角，站在了薛睿的前面。 同行的学生表情惊讶，林若曦要做什么？ 他们能感觉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难道说……毕业季的表白？ 林若曦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白吗？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林若曦蹲了下去，伸手替薛睿系上了鞋带。 第198章 还是坐小孩那一桌吧 薛睿身子一僵，这小丫头怎么在外面也这样？ 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他拦下来系鞋带？ 通常只有在她家里的时候，才会对他做这些事情的，到外头的时候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而且现在他的鞋带是松了，并不是开了，估计还要再走几步才会掉在地上； 只是还没等他自己发现的时候，小丫头就蹲下来给他紧紧鞋带。 同学们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薛睿哑然一笑，他也没反应过来。 林若曦低头替薛睿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伸手为薛睿拽了拽裤腿，顺手把裤脚上沾着的灰尘掸了掸，跟送孩子上幼儿园的老妈似的。 做好这一切后，小丫头眼角不禁微微上扬。 学生们没看到自己期待的毕业告白，但从林若曦的行为和目光中，看出了一股浓浓的依恋。 恋人之间是这样的吗？ 他们见过不少小情侣，从没看到过薛睿和林若曦这样子的，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女同学把自己代入到林若曦的位置，喜欢一个人会给他系鞋带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是想想她们就觉得羞人，谁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而男同学呢，他们下意识把自己代入到了薛睿的位置上…… 这么漂亮的姑娘，低头为男孩子系鞋带？ 只是想想都心动。 再说了，不应该是男孩子给女孩子系鞋带吗？ 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咳咳，我想起前面那家好吃。” 一饼开口打破众人浮想联翩的氛围，搂着邱梦泽往前面跑了几步。 同学们这才反应过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看见，目光纷纷转到了前面。 众人怕气氛尴尬，但林若曦完全没留意到这一点，只觉得同学们走路好快。 林若曦起身的时候，刚好感受到薛睿伸到她脑袋上的手，嘴角不禁又扬了起来。 薛睿摸完以后看着手心发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觉得小丫头的性格和大黄很像，每次做完事情都期待着奖励。 虽然这个奖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是他伸手摸摸脑袋而已…… 现在两人走在了队伍的末尾，薛睿开口问道：“你从哪学来的？” “电视里，俞姐姐说让我学一学。”林若曦认真说道。 放以前她是不敢做的，害怕薛睿会凶她。 但是她觉得薛睿的脾气越来越好了，现在她踩薛睿的肚子，薛睿也不会生气，还会陪她一起玩，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电视里是女孩给男孩子系吗？”薛睿笑着问道。 小丫头想了一下：“电视里是男孩给女孩系，我觉得男孩子能做的，女孩子也能做。” 薛睿眉头一挑，你这不是学歪了吗？ 他咽了口口水，心说俞敏兰教的是“恋爱课”，这丫头怎么悄没声的把学来的东西全用到他身上了？ 这不是赤裸裸的表白吗？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他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小丫头童年经历悲惨，加上遇到他之前的生活环境非常糟糕，周围的男孩子对她应该都是无视或者欺负的态度； 小丫头对同龄的男孩子有很强的警惕心理，加上之前也没有异性朋友，没看过什么恋爱剧，哪里懂得恋爱是什么，喜欢又是什么。 又因为互联网的存在，小丫头吸收知识的速度非常非常快，但很多问题一旦刨根溯源的话，其实也没几个人能解释清楚。 就像是小丫头喜欢夜里来看他睡觉，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喜欢看…… “走吧，吃饭。”薛睿笑道。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让小丫头自己慢慢去体会吧，最好是学的快一点，把自己主动送到他嘴里。 薛睿脚步快了一分，林若曦也迈着大长腿跟上。 学生们在路边找了个馆子，一饼指挥同学们往二楼走。 薛睿和林若曦来的最晚，这时才走到饭店门前。 他四周看了一眼，一饼找的是家炒菜馆子，人均消费不是很高。 这时，几个同学在一楼商量着：“待会钱怎么掏？” “我问了一下，应该一千多块，我们几个摊一摊？” “那你帮我垫一点。” 辍学的几人在楼下商量饭钱怎么付。 “aa不就好了？”薛睿笑道。 同学聚会一般都是aa，这样对每个学生都没太大的负担，也不用欠下什么人情往来。 “有女同学在呢，咱不得表现大方一点。”闫卫东说道。 薛睿眼角一抽，真特么脑子有病，几个女同学记得你这个人情？ “我饭量比较大，多掏一点没啥。”其中一人说道。 “因为这个？”薛睿笑了。 “也不全是，好多人准备喝酒，女孩不喝不应该掏钱吧？不如我们几个掏了得了，反正我们都赚钱了。” “能赚多少？”薛睿问道。 “这……”闫卫东脸上带着青涩。 面对薛睿笑吟吟的目光，他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学徒一个月…八百块。” “吃完再说，上去吧。”薛睿笑道。 刚刚还装阔绰，一问赚多少钱又不好意思了…… 二中学生家庭条件大多比较一般，他和顾慕雪这种是极少数人群，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学校里的。 薛睿觉得就这点钱，不如他掏了得了，反正以后也不怎么见面。 别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心里再留下什么疙瘩。 就在他走到前台的时候，一饼把钱掏了：“老板，我先押两千，多退少补。” “我爸给我钱请同学吃饭，不如今天一次性花了。”一饼挠挠头说道。 薛睿羡慕的看了一眼，心说一饼父亲努力出成果了。 说实话，他活两辈子，最羡慕的人就是一饼。 羡慕的不是钱，而是一饼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父母也特别的开明，从来不会逼孩子去做什么。 他好像从来没看到一饼烦恼过什么。 “走吧，上去吃饭。”薛睿带着小丫头上楼吃饭。 二楼是一个整体的包间，整体装修比较朴素，房子中间没有包间隔断，像是用来办婚宴的。 同学们自发坐了四五桌，薛睿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种聚餐一般都是女孩子凑一桌，但林若曦却跟着薛睿坐在了男学生的桌子上。 “喝酒不？”闫卫东端着一大箱啤酒问道。 这年头的男孩哪个没学会几个坏习惯？ 有人开了个头，许多男孩顿时就蠢蠢欲动起来。 即便是那些从没喝过酒的，看到周围女同学的目光，好似生怕被看不起一样…… 男同学一个个都叫唤着要喝酒，仿佛喝酒才能展现男子汉气概。 “我不喝，给你们发酒。”一饼也抱着箱子给同学们分酒。 分到薛睿这里的时候，薛睿摆手拒绝了。 “怎么，不敢喝？”邱梦泽灌了点马尿，此刻心情高涨，声音都大了点。 薛睿点头道：“喝不了。” 和学生喝酒，酒桌压迫文化倒说不上，只是他不想开这个头。 他可不想在酒桌上再消耗身体，养生最重要。 要是在这里喝酒了，以后在另一桌喝的时候就会有人问：你以前能喝，现在为什么不能喝了？是不是看不起我？ 与其天天心烦这些东西，不如从一开始就压根不喝。 只要不开这个头，没人会逼你喝酒。 现在刚好就是重新来过的机会。 邱梦泽陷入了思索，他记得薛睿以前好像是喝过的，但现在这么一说他又有些不确定了，薛睿难道喝完酒身体出过什么问题？ “那你喝雪碧吧。”邱梦泽眼中带着不屑，给薛睿递来一瓶雪碧。 有人举着杯子走过来：“来来来，用饮料干一个。” 薛睿眉头一皱，心说这群小子要和他拼饮料？ 这也是个麻烦事，喝饮料一样难受，他受这个罪做什么？ “唉，我还是坐小孩那一桌吧。” 薛睿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往另一桌走去。 “卧槽？” 众人都是一愣，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是他们的台词啊！他们还没开口嘲讽呢，薛睿就主动要求去小孩那一桌？ 话说哪里有小孩？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薛睿和林若曦坐到了女同学那一桌。 满桌的女孩，就薛睿一个男的…… “薛睿，你不和他们喝酒？”郭青青有些诧异，薛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以为按薛睿的性格，一定会和他们争个高低。 然而，现实是薛睿主动凑到了她们的桌子上。 “嗯，酒精过敏。”薛睿点头道。 林若曦歪着脑袋，她不知道薛睿对酒精过敏，把这件事牢牢记在了心里。 一位女同学好奇问道：“过敏？喝完会怎么样？起疹子吗？” 薛睿认真说道：“喝完以后头晕目眩的，甚至还想吐，不是过敏是什么？” 女同学们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都笑了起来。 喝了酒谁不头晕？她们虽然没喝过，但是看大人喝过，很多人喝完酒走路都走不稳。 薛睿居然把这种事说成了过敏。 “薛睿你可真有趣。”郭青青笑道。 邱梦泽瞳孔巨震，他今天喝酒不就为了装逼吗？ 不就是为了在女同学面前展示男子气概，好得到崇拜的目光，从而多聊几句吗？ 为什么薛睿一口没喝，反倒和女孩子聊得热火朝天的。 很多男孩子都抱着同样的心理，尤其是有林若曦这种漂亮的女孩子在场的时候。 看着林若曦给薛睿倒上一杯茶，郭青青又给薛睿递来一套餐具，众人心里酸溜溜的…… 第199章 很好的朋友 薛睿看着这群年轻气盛的男孩，心中不禁一阵发笑。 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哪里不知道这群小子是怎么想的？ 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又不从事重体力劳动，需要酒精麻痹？ 这些男孩喝酒不是因为喜欢酒，而是在模仿大人，假装成熟。 在女孩子面前的时候尤爱表现，跟天天展露羽毛求偶的傻孔雀差不多。 明明没想着得到哪个女孩的关注，偏偏在这时候就是脑子一热，想着有女孩子在看呢，绝对不能认怂。 误以为烟酒是男人成熟的标志，实际上责任和压力才是，反映到外界表现才是烟酒。 早早染上这些坏习惯，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后悔。 年轻时候硬学烟酒，等多年后感受到压力才开始读懂烟酒，过了中年又戒烟酒…… 或许，这就是许多男人的人生必修课吧…… 现在，站在女同学的角度来看，有几个女孩喜欢看男孩子拼酒？ 或许精神小妹喜欢这样的男孩子，但绝对吸引不了这些刚刚参加过高考的女孩。 吸烟拼酒的行为只会让女同学觉得聒噪，甚至是反感。 反而像薛睿这般，礼貌大方的和女同学坐在一起吃饭，更容易获得这些女孩子的好感。 …… “刚刚你说坐小孩那一桌？难不成我们都是小孩吗？”有女同学笑着质问道。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我才今年才5岁零一百多个月，明年还要过六一儿童节呢。”薛睿打趣道。 “哈哈哈~”女同学被逗的发笑，惹得周围几桌男孩子都侧目看过来。 林若曦喃喃点头，把薛睿要过儿童节的事情也记在了心里。 …… 看着薛睿和女同学们有说有笑的吃饭，邱梦泽嘴角一抽，突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咳咳，我觉得大白天的，是应该少喝点。”有人说道。 经过薛睿整了这么一出，众人拼酒的心情都被按下去了不少。 他们现在是真羡慕薛睿啊，薛睿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大大方方的坐了过去，就有人主动给薛睿腾了位置，甚至是拿来碗筷。 他们转念一想，自己如果过去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呢？ 可是已经晚了，女孩那桌没位置了。 林若曦时不时的给薛睿夹菜，替薛睿剥掉虾壳，挑着鱼刺。 薛睿叹了口气，心说这丫头真是的，看不懂周围人的氛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不清楚，每天都是一个样子。 不过他也不忍心说什么，小丫头做的事情都是为他好。 现在小丫头的性格转变了不少，不再是面对谁都想着把自己的利益让出去。 要是说讨好型人格？其实也算不上，小丫头想讨好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 薛睿很自然的夹起一枚虾仁吃掉，他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心理学家，哪里分析的清楚小丫头的心理。 “曦姐，你怎么光给他夹菜呢？”有女孩笑着问道。 这两人太明显了，明显就是小情侣嘛…… “你吃你的。”薛睿说道。 小丫头点点头，用筷子又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直接嚼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嘎巴”声。 众人眼角一抽，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看懂是怎么回事。 她们以为林若曦这样的高冷女神，吃起饭来肯定是优雅细致。 毕竟给薛睿剥虾的时候那么熟练，肯定也会给自己剥一个。 没想到林若曦吃饭居然……格外的接地气。 “曦姐，你为什么给他剥？”有人问道。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男孩子讨好女孩子才做的吗？ 她想问问林若曦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喜欢薛睿？ 然而林若曦没听懂这些话的意思，她呆呆说道：“因为薛睿不喜欢吃虾壳。” 这个回答让众人一愣，心说难道有人喜欢吃虾壳？ “薛睿，你和顾慕雪又是什么关系？”郭青青小声问道。 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林若曦表现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气质，也不和薛睿在一起吃饭。 然而，学校外的林若曦又是另一幅样子，好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姑娘。 薛睿和林若曦之间很有默契，一切都表现的这么自然，肯定是生活了很久。 “同学嘛，我表白她又没答应。”薛睿厚着脸皮说道。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顾慕雪从来没答应过他。 不过他觉得，如果现在他再开口的话，小妮子应该会一口应下的。 小丫头耳朵很灵，她听到了郭青青的问题，下意识看了郭青青一眼。 郭青青一愣，林若曦听见了？ 她很好奇林若曦是怎么想的，她开口问道：“林若曦，你觉得呢？” 薛睿强装淡定的夹了口花生米，这时候他要是打岔的话，容易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女孩子的心思都比较敏捷，他这时必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说什么都是错的，只会显得自己心虚。 “他们是好朋友。”林若曦说道。 她知道薛睿和顾慕雪同学的关系很好。 郭青青又愣了一下，好朋友？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好朋友？好朋友不就是男女朋友吗？ 林若曦平时不怎么说话，话多起来怎么一副呆呆的样子…… 一看就很好骗。 作为班长，她曾经告诫过薛睿不要接近林若曦，但现在怎么看都晚了…… 她看了眼薛睿，又看了看林若曦，无奈叹息一声。 林若曦以为郭青青的眼神是在问她，她开口道：“唔，我和薛睿也是好朋友。” 小丫头想了想，她都可以踩薛睿肚子了，应该比好朋友要再好一些，她补充道：“很好的朋友。” 林若曦说完这句话，杏眼中好似含着一池秋水，视线柔和的看向薛睿。 郭青青皱着眉头，她恶狠狠瞪了薛睿一眼。 薛睿看出来了，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良心不会痛吗？ “对。”薛睿点头道。 小丫头听到薛睿认同的话，眼角噙着笑意，给薛睿又夹了几筷子的菜。 郭青青眉头一跳，心说林若曦是没救了，薛睿真是个混蛋。 小插曲过后，众人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 …… “薛睿，我听林若曦说你发挥不错，应该够211了吧？”郭青青问道。 “差不多吧，到时候看了分数线再说。”薛睿随口敷衍道。 他这成绩在二中已经算名列前茅了。 其实，他们班能上本科的同学也就十几个人，已经打破了二中建校以来的记录，但剩下的人是够不到本科线的。 有人打算去复读，也有人准备上个专科学校。 准备上专科的人，现在觉得有些自卑。 “我不想上专科的，可是我就是学不会。”有个女孩说道，表情越来越没落。 薛睿能理解这种心情，他天赋说起来也一般，花了那么多精力，做了两次同一份高考卷，也才够上个一本。 和林若曦这种天赋怪真的没法比。 “我今年考的很差，我家里人说上大专就废了，要么复读要么打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孩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一桌子的同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成绩好的开口好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同样成绩差的也不好开口，难道要说自暴自弃的话？ 许多人都沉默了下来。 薛睿叹了口气，教育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总是怎么怎么就完了。 在他看来除生死外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人生的容错率高的离谱。 “哪有什么废不废的，每年能上本科的就那点人，咱们班那么多高中都没读完的，不一样好好的？”薛睿开口安慰道。 “真的？”女孩愣了一下，看向正在喝酒的几个男孩子。 薛睿说的好像是这个道理，他们看起来过得也挺好的。 “只要认真工作，每个人都是社会的重要基石，比如这个饭店大师傅要是上了本科，谁来给你做饭？上了本科就不吃饭了吗？”薛睿笑道。 “唔，人得吃饭的。”林若曦开口道。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声问道：“上了本科就不能做饭吗？可是我还是想做饭。” 女孩看着两人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刚才心中的难过被一冲而散。 她发现能上清北的人也不是三头六臂，反倒看起来又呆又可爱，没有故事里讲得那么神话。 而且，那些辍学不读的同学，也没有真的废掉。 众人有说有笑的吃完饭，准备凑钱去楼下结账。 一饼面色纠结起来，如果被同学知道是他掏的钱，肯定会把钱塞给他，他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一饼父亲了，他把咱们的账单结了。”薛睿大声说道。 一饼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我爸结完账就走了。” 众人一阵惊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 “替我们谢谢张叔叔。”郭青青笑道。 一饼一脸震惊，薛睿这招高啊，只要说大人掏钱就不会把钱塞给他，也不会觉得亏欠什么，只当是一次来自他父亲的人情。 他走到道薛睿旁边：“睿哥牛啊。” 饭店出来后，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方向不尽相同。 有顺路的同学拼了个车回去，剩下没等到公交车的，在饭店门口的公交站牌聊了一会。 “曦姐，清北和一个亿你选哪个？”有人突然想起之前的问题。 她们都是想想而已，但林若曦好像真的可以选择…… 一个亿不知道在哪搞，但清北真的能二选一。 薛睿一愣，他真的有一个亿，而林若曦也有清北的选择权。 只是这两个，小丫头好像都不感兴趣…… 林若曦面对同学们期待的目光，胸膛一阵起伏：“我……” 第200章 我好像喜欢你 看着周围同学期待的眼神，林若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不想要钱，清北也哪个都不想去。 那她要去哪里？薛睿没说过呀？ 她只想待在薛睿身边……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若曦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薛睿。 然而，众人看林若曦半天不回答，又开始讨论起来。 “北大文科比较强，可是曦姐应该更适合理科吧，清华理科是不是强一点？” 林若曦的卷子他们见过，语文基本都是公式化的答题，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干干巴巴的一张高分卷子。 “曦姐在办公室的时候好像在敲什么计算机代码，老师说计算机是理工科专业，清华计算机很强。” 薛睿点头道：“她确实适合理科。” 林若曦甚至会自己给自己做玩具车玩，明显对理科更感兴趣。 林若曦表情出现一丝慌乱，薛睿不带她了吗？让她一个人去清华？ 她感觉心脏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没有薛睿的地方都没有意义，幻想中那些光鲜靓丽的大学校园，在此刻突然变得灰白一片，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一个人去的话……她突然不想上大学了。 薛睿眉头一皱，小丫头现在紧咬着嘴唇，身子都好像开始打摆子。 他说错什么话了？ 随着26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到站，学生们缓缓踏上车门。 26路停靠的站点非常多，所有同学都跟着上了车。 没有人追问林若曦到底要选哪个，毕竟他们哪个都去不了。 “以后我说我同学上了清北，会不会有人以为我吹牛逼啊？”有人突然觉得好笑，河东市一年都出不来几个清北，更别提他们这种吊车尾的学校。 “到时候把毕业照甩他脸上不就得了？” 众人有说有笑的走上公交车。 “薛睿，约科一记得叫我。”邱梦泽坐上车以后，把脑袋探出窗外喊了一句。 公交车司机骂了一句：“把脑袋收回来。” “我去！他们抱一块了？”邱梦泽惊讶喊道。 “什么？”众人趴在公交车玻璃上，眼睛一个劲的往后看。 “师傅能不能停车啊，我想下去。” “不能。”司机没好气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司机也起了吃瓜的心思，发车的时候刻意磨蹭了一下，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两个年轻的小情侣抱在一起。 薛睿愣愣的站在原地，林若曦突然抱住了他，就跟当初在公交车上他逗林若曦的时候一样。 只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要求，是林若曦主动抱的。 小丫头抱的很紧，好似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 他耳边传来微微哽咽的声音：“我哪都不去，我想…给你做饭……” “给你剥虾壳，给你系鞋带，洗衣服……” …… 林若曦说了很多很多，薛睿从来没听小丫头说过这么长的话。 薛睿伸手摸着林若曦的后脑，心说这丫头最近精神紧张就是因为怕他不在身边？ 直接问不就好了吗？ “嗯，过段时间你跟着我报志愿就好，上一个大学。”薛睿安慰道。 随着薛睿轻轻拍打小丫头的后背，小丫头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声音软软糯糯的，跟小孩子一样。 “给你洗床单，晒被子……” “我还可以给你打工，我会很多很多脚本语言……” “唔，考完驾照开车也可以的。” 薛睿心脏跳的很快，他知道小丫头对他很依恋，但怎么也没想到能一口气说这么长。 还好，现在停下来了，不然他情绪也快绷不住了。 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留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图，此刻嘴里的念念叨叨，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价值，生怕自己被抛弃一样。 小丫头不是什么恋爱脑，只是因为以前生活的步步紧逼，她不敢幻想自己的未来，没有亲人没有社交…… 小丫头总是为别人而活，以前是老太太，现在是他。 如果他让小丫头离开的话，小丫头也会照做的。 只是，小丫头一个人会活成什么样子呢？ “你，心跳的好快。”林若曦突然说道。 薛睿老脸一红：“哪有，你感觉错了，我那是肚子在叫。” “可是刚刚才吃过饭呀？” “哪有人像你一样实诚，去哪里都只顾着吃。” “那回去给你做饭。” …… 薛睿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目的地后就缓缓发车。 小丫头依旧伸手替薛睿系好安全带，然后才把书包放到自己右手边，再替自己系上。 薛睿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他快成废人了。 他看了林若曦一眼，想着说以后别什么都替他安排了，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有些不忍开口。 林若曦同样睁着大眼睛看着薛睿，两人呆呆的注视了许久。 司机师傅看氛围不对，安安静静的开着自己的车，时不时往车后面看一眼。 他感受到了一股青春的味道，荷尔蒙的味道。 难道这两人要亲嘴吗？ 只是那姑娘对面的男孩，怎么看都配不上啊？ 薛睿心说这丫头眼睛还是这么干净，每次对视的时候他都会先挪开眼睛。 林若曦想了很久，她问过很多人，看过很多电视剧，也在网上查了资料。 有人说，接近喜欢的人会心跳很快。 可是，她夜里偷偷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这种感觉。 但刚刚她以为薛睿要离开的时候，心跳的好快好快。 她好像能理解什么是喜欢了，不想离开一个人就是喜欢。 “我…我好像喜欢你。”林若曦说道。 薛睿心跳快了一拍，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学会了？还是开窍了？ 小丫头时不时给他来这么一句，他觉得这么下去他快得心脏病了…… 司机一脸诧异，他没想到是这个姑娘表白的。 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心说这小子真走运啊，青春真美好。 薛睿愣在了原地，被人表白是这种感觉吗？ 不是没人和他表白过，如陈婷婷那般的狗皮膏药，他只觉得头疼，但林若曦不一样。 他现在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喜悦中居然带着一丝紧张。 他吞了口口水，在心中酝酿着语言。 “我…我可以追你吗？”小丫头突然紧张了起来。 薛睿眼睛微微放大，这是什么要求？ 这种渣男语录，怎么会从林若曦嘴里说出来？ 先问能不能追，这样不算是正儿八经的表白，对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总不能说：不行，不能追。 可追求是单方面的事，和当事人压根没什么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小丫头有了心机。 可是看着小丫头清澈见底的眼睛，怎么也不能把小丫头和心机女联系到一起。 林若曦把脑袋往下低了低，眼中带着请求的味道。 “当然可以。”薛睿笑着说道。 小丫头做事情很认真，难道要从头开始学习谈恋爱吗？ 林若曦喜笑颜开，打开手机又开始在网上搜索怎么追男孩子。 可是，答案都太笼统了。 甚至还有人回答：女孩要矜持，等男人送上门就好了。 林若曦很不满意这个答案，于是她又换了个搜索词：怎么追喜欢的人。 薛睿眉头一跳，小丫头还是那个小丫头，一点都没变。 哪有当着人面做计划的？ “你喜不喜欢花？”林若曦问道，这是她刚刚在网上查到的答案，给喜欢的人送花。 薛睿扶额说道：“不喜欢。” 小丫头做完计划还要问问他…… 那不是相当于，他自己在追他自己？ 小丫头刚准备把手机举起来问问他的意见，薛睿开口打断道：“别问我，你自己看着办。” “嗯……”林若曦点头应道，把手机转了过去。 就在小丫头这么做的时候，薛睿又有点好奇，他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看。 搜索框上写着：【追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薛睿捏着眉心，寻思赶紧开学吧。 高中生都是偷摸的谈恋爱，趁着夜色才敢手拉着这手，小丫头见过的同学也就是这样的。 但大学生就要开放的多，在宿舍楼下抱着啃的都有，根本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周末再走一套标准的流程，吃饭，看电影，开房…… 嗯，完美。 被女孩带着做这些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 出租车缓缓停靠在小区楼下，司机羡慕的看着两人下车，他不知道拉过多少乘客，这样的小情侣还是第一次见，女孩给男孩背着包，还主动表白…… 薛睿本想着上去清点一下老太太的东西，这几天找个养老院送进去，毕竟过段时间他和林若曦都要离开本地。 但这时他老妈来电话了。 “小睿，考完你打算做什么？”任群芳问道。 “考个驾照。”薛睿说道。 “接下来呢？”任群芳又问道。 现在他儿子不缺钱，更不缺时间，任群芳就怕儿子跟着那些同学出去找刺激，甚至每年都有考生野泳淹死在水库里的…… 薛睿笑道：“接下来？当然是在家呆着。” 他打算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要求待在家里，只要他时时刻刻都出现在老妈面前，要不了几天任群芳就会把他赶出去。 “哦？”任群芳语气惊讶，他没想到薛睿会这么乖。 “嗯，那你早点回家，我过几天带曦曦办个手续，把那套房子送给她，以后生了孩子也用得到。”任群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薛睿心头一震，送房子？生孩子？ 她老妈都想那么远了？ 这套老破小确实是学区房…… 林若曦听到薛睿要回家了，不过她现在没有不舍，反而很开心。 因为薛睿把后面的安排都和她说了。 第201章 曦曦是谁? 一周后的清晨。 薛睿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他大口啃着零食，面前丢了一地的垃圾袋子。 现在，他在和顾慕雪在微信上聊天。 顾慕雪给他发了很多照片，每天看到了什么花，遇到了什么事都会和他分享。 前几天顾慕雪说估了640多分。 这一年的卷子比较简单，分数线也会涨很多，顾慕雪的分数基本算是擦着边进长安交大。 他对小妮子上一次的分有点印象，去学校看成绩的时候，有老师说擦边进了清北。 这次居然降低了这么多，大概是把精力用到了他身上。 手机一震，小妮子又发来一张房子的照片。 薛睿定睛一看，一套中式风格的院子，古色古香的，一看就很有品味。 顾慕雪：这间屋子没人住，你过来我把你塞里头。 没过多久，又拍了一张狗洞的照片：这就是你要走的门【龇牙】。 薛睿看着屏幕笑了，心说小妮子真好玩。 任群芳下楼就看到薛睿傻呵呵的在沙发上玩手机，电视声音还放的贼大，面前还丢着一堆垃圾袋子。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大早上就摊着看电视，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能学学别人家孩子出去玩一玩？”任群芳皱眉道。 薛睿眉头一挑：“在家就挺好，这两天我再买个电脑，以后天天和瑶瑶打游戏。” 他心说终于起效果了，他老妈要吃啥的时候，他都会先她一步吃掉，看电视的时候也要主动换台，还说要跟着任群芳学学打麻将。 结果，不出一周他老妈果然忍不了了。 任群芳咬着牙：“你还是滚出去吧。” 家里已经有一个常年不出门的网瘾少女了，再多一个网瘾少年那还了得？ “让我滚去哪？”薛睿笑道。 其实，今天他已经和林若曦和邱梦泽约了科一，过会就得去科一考场，不然他也不会起这么早。 “你爱去哪去哪，去和曦曦玩一玩，她一个人肯定很无聊。” “行，那你送我俩去车管所吧，今天考科一。”薛睿说道。 “嗯，这个好，正好我带曦曦办个手续。”任群芳笑着点头，出门前还带上了各种证件。 薛睿叹了口气，每次提到林若曦的时候，他老妈就会换上另一副态度，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不过说起来这时候的驾照还比较好考，预约的流程没那么麻烦。 他记得以前送薛瑶考驾照的时候，还得指纹打卡什么的，这时候倒没那么多的流程，驾校就帮忙办好了一切。 薛睿提前给林若曦打了电话，小丫头在小区门口乖乖等着。 这时已经高中毕业，林若曦也不再穿校服，上身穿着一件白短袖，扎了个干净的马尾，下身则是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平底鞋。 准确来说，林若曦的身材要比她妹妹好的多，所以这身衣服显得有点小； 但正是因为小了一点，把小丫头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仿佛职业模特一般。 薛睿看的咽了口口水，心说真漂亮啊。 又大又清纯…… 任群芳眯着眼说道：“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还不够？” “咳咳。”薛睿干咳两声，没有回答任群芳的问题。 林若曦记得任群芳的车牌号，很自然坐到了后排。 “阿姨好。”林若曦礼貌问好。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任群芳笑着问道，语气格外的温柔。 薛睿没有搭话，任由两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任群芳没有提及薛睿招惹两个姑娘的事，她很喜欢林若曦，也知道这丫头喜欢她儿子，她不好开口伤了林若曦的心，只能帮这个混小子瞒下来。 反正，她觉得林若曦这么无微不至的温柔，迟早能打动薛睿的良心。 “邱梦泽呢？又睡过头了吗？”林若曦问道。 “别管他。”薛睿没好气道。 上次体检的时候，邱梦泽那小子居然去网吧通宵睡过头了，害他和林若曦等了半天。 刚高考完脑子就扔掉了，搞不好那小子今天科一都得挂掉。 几人来到科一考场，许多人都围在门口等着排队进去。 邱梦泽看到两人过来，冲两人招了招手：“这里！” “手机得存到保险柜里，一旦查到就取消成绩。”有工作人员严肃喊道。 就在薛睿打算把手机存到保险柜的时候，任群芳开口道：“都给我保管吧。” 林若曦想都没想，把手机乖乖交给了任群芳。 薛睿犹豫了一下，也放到了老妈手里。 任群芳指着考场门口的便利店说道：“曦曦，阿姨在这里等你。” 薛睿心说他老妈玩真的，现在都不走，看来执意要把房子送给林若曦。 不过，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了，送就送吧。 几人拿着身份证进入考场，很快就喊到了东方驾校的一批人。 “别挂了。”薛睿对邱梦泽嘲讽道。 “你别咒我！”邱梦泽黑着脸说道，他还真没什么好好刷题，薛睿这么一说他更紧张了。 薛睿和林若曦都挺放松的。 薛睿压根就没把科一当回事，一旦看到什么车祸的短视频，网上就会有一群杠精吵起来，莫名其妙的把知识灌输进他的脑子里，加上他又简单刷了几套题，靠常识都能通过。 林若曦就不用他操心了，简直是过不忘的人形打印机。 其实，科目一就是一些常识的选择题，满分100，90分及格。 薛睿觉得只要认真对待，是个人就能过。 懒狗大学生除外。 他当年的室友，居然有俩都挂了科一…… 两人天天嘴里喊着刷题，结果a看b在打游戏，莫名其妙来了一股安心感，也开了一把游戏，b看a不刷，也安心了起来…… 结果，两人到了考场才开始刷题，考了个88分和89分回来…… 89分的还他妈在嘲讽88分的…… 他真是……不知如何评价。 科一规定的时间有45分钟，考生面前只有鼠标和一个显示器，旁边还有遮挡，防止考生作弊。 考场寂静一片，什么岁数的考生都有，两旁有工作人员时不时的晃悠。 薛睿坐下来后就安静做题，把所有的事情抛诸脑后。 …… 任群芳买了杯咖啡，在便利店的休息区玩着手机。 她看了一眼林若曦的手机，最新款的iphone5s，她笑了笑，心说自家儿子还是有点良心的，没亏待林若曦。 她随手按了一下，林若曦的手机屏幕亮起，壁纸居然是和薛睿的合照。 照片中，林若曦手里举着一支正在燃放的仙女棒，衬的小脸柔美漂亮，而他儿子脸上黑黢黢的，离镜头还特别近…… “怎么不拍好看一点呢？”任群芳一阵苦笑。 突然，薛睿的手机打进来一个电话，归属地是河东本地的，没有备注。 任群芳按了静音键，她不打算接薛睿的电话。 然而，这个电话居然又打了进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万一找薛睿有什么急事呢？ 她想着对方有急事的话，也好和薛睿转述一下。 “歪？我送你的罐子你没拆开吧？” 电话里传来好听的女声。 任群芳愣了一下，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顾慕雪的。 她眉头一跳，这可是顾慕雪啊，薛睿居然连备注都不写？ “暮雪，薛睿在考科目一呢，手机我帮他保管的。”任群芳笑着说道。 说话的时候，她看着林若曦手机上两人的合照，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她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就是很想扇薛睿两巴掌。 “阿姨好，我最近去江南了，回去的时候给您带礼物哦，这边的丝绸很有名的。”顾慕雪礼貌问好。 “你妈妈说过几天也要带我过去玩一玩。”任群芳笑道。 “真的吗？到时候我去接您。”顾慕雪惊讶道。 任群芳和顾慕雪闲聊了几句，抬头的时候发现林若曦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 “曦曦，考完了？”任群芳抬头说道。 “嗯……”林若曦小声应道。 “暮雪不说了，薛睿估计快出来了，待会我让他给你回过去。”任群芳说道。 “好的，阿姨再见。”顾慕雪说完以后，安静的等着对面挂断。 任群芳等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挂断按钮。 她捏着眉心，顾慕雪这姑娘也好啊…… 礼貌大方，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等着长辈挂断。 “顾慕雪同学吗？”林若曦问道。 “嗯。”任群芳心跳快了一拍，她突然有点心虚…… 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林若曦没有发现任群芳的异常，如实说道：“顾慕雪同学很好的，替薛睿补了很多功课，薛睿的成绩才能提的这么快。” 任群芳一愣：“不是你补的？” 林若曦摇摇头：“我只会做题，不会教人，顾慕雪同学比我强很多。” 任群芳目光呆滞，她还以为顾慕雪天天来她家是找薛睿玩，补课只是一个借口。 原来，薛睿的成绩全靠了顾慕雪？ “咕咚~”任群芳咽了口口水。 两个姑娘都这么好，难怪薛睿纠结了。 可是也不能全都要啊！ …… 与此同时，江南省。 “外婆，我同学妈妈要来这里玩，这几天腾出一套院子吧。”顾慕雪说道。 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笑道：“哎呀，哪个同学呀？我猜是个男同学吧？” 顾慕雪小脸一红：“外婆你怎么知道？” “那不都写你小脸上了吗？你不想来找外婆是不是这个原因？还好外婆机智，给你订了当天的票，不然你怕是舍不得走喽。”老太太追着顾慕雪打趣，惹得顾慕雪小脸都红到了耳根。 最终，顾慕雪受不了外婆的唠叨，噘着嘴逃向院子角落。 “曦曦是谁？” 顾慕雪突然想起任群芳最后说的几句话。 没有刻意去想，她脑海中闪过一抹高挑的身影。 第202章 找对象和开车差不多 “小睿怎么还不出来？”任群芳问道。 她看着俩孩子一起进去的，现在她都和林若曦等了一会了，她想着薛睿该不会没考过，在等第二遍吧？ 事实上，这时的薛睿已经考完了，在和邱梦泽看热闹。 有人考科一作弊被抓了，现在被工作人员逮住在拍照…… “大哥，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我都挂了四次了。”男人哭丧着脸说道。 “大哥，科一还作弊啊？”薛睿笑道。 “我读书少啊，字都认不全。”男人一声长叹。 “……” 邱梦泽同样哭丧着脸：“都是你咒的，我考89，待会进去考第二遍……” “你加油，我再看会热闹。”薛睿说道。 他看到林若曦已经过去了，以他现在的位置，恰好能透过玻璃看到她老妈的样貌，也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 他就不过去瞎掺和了，搞不好都聊到生孩子了。 便利店内。 任群芳给林若曦也点了一杯咖啡，还有几份甜品。 小丫头吸了一口咖啡，有点苦。 她歪着脑袋看向杯子里褐色的液体，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个。 “曦曦，阿姨把你住的那套房子送给你，好不好？”任群芳笑着说道。 “我要上大学了，奶奶说要去养老院，以后用不到房子。”林若曦急忙摆手拒绝。 “那是学区房，留个房子在你名下，以后孩子也好上学。”任群芳拉着林若曦的手说道。 林若曦和顾慕雪都很好。 但她觉得林若曦才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她内心其实更偏心林若曦一点。 “孩子？”林若曦瞪大了眼睛，既然是给孩子上学用，为什么要送给她？ “你以后不生孩子吗？”任群芳笑着说道。 林若曦小脸一红，她想起了生孩子的步骤…… 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且前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生…生的。”林若曦小声说道。 “那不就得了，中午带你吃个饭逛逛街，下午跟阿姨去办过户手续。”任群芳满意点头。 “可是，阿姨你给薛睿也是一样的。”林若曦说道。 如果要给孩子上学用的话，给她和给薛睿都一样呀。 任群芳的心好似被轻柔的捏了一把，喜悦又带着一点酸楚。 这姑娘又直白又单纯，这话说出来的意思，不就是要给薛睿生孩子的意思吗？ 她给林若曦房子，是想给这丫头一个安全感。 以后不管怎么说也有个落脚的家，不论以后薛睿那小子会不会选林若曦，起码这姑娘还有一套房子兜底。 这个年纪的姑娘啊，正是傻乎乎沉浸在恋爱里的时候，对外物根本不在意。 但林若曦要不要是一回事，她给不给又是另一回事，当年薛建峰就是把房子放在她的名下，现在她要对林若曦做同样的事情。 “听话阿姨的话，阿姨不会害你的。”任群芳苦口婆心道。 林若曦想了想：“我…我听薛睿的。” 任群芳眼眶一红，这么乖的姑娘哪里找第二个？ 她现在气得手痒痒，恨不得给薛睿两巴掌。 薛睿看到了任群芳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种表情是揍他的前兆。 任群芳深呼吸几口，平复好心情后柔声道：“曦曦，你和薛睿走到哪一步了？” 林若曦陷入短暂的思索，她最近看了很多社交类书籍，“哪一步”在不同语境中有不同的意思，现在任群芳问的是她和薛睿，再结合同学们之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她认为应该指的是恋爱。 林若曦认真说道：“阿姨你是说谈恋爱吗？” “对。”任群芳愣了一下，心说这姑娘好认真。 “我在追薛睿，薛睿已经答应让我追了。”林若曦说到这里的时候，眼角微微扬起。 听到这句话，任群芳眉头止不住的颤抖。 她以为两人早就在一起了，毕竟薛睿天天过去蹭吃蹭喝的，蹭睡估计也是有的。 林若曦长这般模样，现在光是坐在窗边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光是外貌一点，她就不信薛睿能拒绝。 现在这丫头说她在追她儿子？ 合着薛睿还没答应？ 反了，全反了！ 他还待价而沽上了？ “等他过来我要好好收拾他。”任群芳咬牙道。 便利店的女服务员刚给两人送来冰激凌，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心说能让这么漂亮的姑娘倒追的男孩，那得长的多帅啊？ 听两人的对话，那个叫薛睿的男孩好像在考科一，待会也会过来的。 她把手机准备好了，想着等那个帅气男孩过来的时候，要拍一张照片和好闺蜜炫耀一下。 林若曦表情慌张，她知道“收拾”的意思。 小丫头被任群芳抓住的手开始颤抖：“阿姨，不打薛睿好不好？” “好好好，不打。”任群芳无奈说道。 薛睿身边那么多的漂亮姑娘，还有个叫陈婷婷的给薛睿包过饺子…… 她怎么没看出来自家儿子好在哪里了？ 薛睿在外面蹲了一会，心说再等下去也不是个事，终究还是要进去的。 最主要是热闹看完了，他蹲的腿都麻了，想着进便利店里歇一会。 他刚走进便利店，就对上了任群芳不善的目光：“小睿，过来。” 便利店的姑娘听到“小睿”两个字，“刷”的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走进店门的男孩：“你好，欢迎光临。” 小姑娘上下扫视了一眼，这男孩长得普普通通啊。 嗯……个子倒是蛮高的，气质也不错。 但她之前心理预期太高，想着怎么滴也得是和男明星一个级别的吧？ 毕竟那姑娘长得比女明星都好看，两人至少应该外貌匹配才对，现在看到真人的时候，她表情很失落。 小姑娘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叫薛睿？”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对，你认识我？”薛睿好奇问了一句。 这女的眼神太奇怪了，刚开始是惊喜，还有一丝惊讶； 但听到他回答之后，又变成了失落，好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嫌弃？ “不认识。”小姑娘摇了摇头，继续无聊的看向门外。 薛睿眼角一抽，心说这人真他妈奇怪。 “给，你的手机，刚刚慕雪打过来一个电话。”任群芳没好气道。 薛睿接过手机的手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小丫头的反应。 嗯，小丫头没有任何反应，很好。 “她说什么？”薛睿随口说道。 任群芳陷入思索，顾慕雪好像找薛睿有事情来着，最后又演变成了和她聊天，她想了想说道：“她好像问你什么罐子的事。” 薛睿笑了，心说顾慕雪那小妮子真有意思。 之前顾慕雪在他生日的时候，送过他一罐纸叠的小星星，里面肯定写了什么羞人的话。 顾慕雪那么傲娇的人，想送又不想让他看，干脆把瓶子封了起来，搞了个小机关，只要打开罐子就会碎掉。 有时候隔个两三周，就会打电话让他拍照确认一下，检查检查他有没有偷看。 那种小机关，想破解还是轻轻松松的，再不济也能看完以后买个一样的瓶子塞回去。 不过薛睿还是很遵守承诺的，顾慕雪让他看的时候他才会看。 看着薛睿的笑容，任群芳怎么看都不顺眼，她现在很想拍薛睿几下，但奈何林若曦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她看呢。 薛睿心说老妈肯定是想和她说点什么，但又不好当着林若曦的面说。 “妈，你是不是要去厕所？我给你指路。”薛睿说道。 “嗯，曦曦你慢慢吃，阿姨付过钱了。”任群芳点点头，示意林若曦坐在这里等一会。 走出便利店后，任群芳一把拍在了薛睿背上。 “啪”的一声清响，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邱梦泽刚从考场走出来，远远看到薛睿挨揍了，顿时嘴角就咧了起来。 “妈，这么多人呢。”薛睿皱眉道。 任群芳看了看四周，还是把脾气收了起来，她冷哼一声，小声说道：“你也知道丢人？我还当你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呢。” “说，那几个姑娘你打算怎么办？”任群芳质问道。 薛睿搓着下巴说道：“妈，你开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遇到红灯的时候一路都是红灯，但遇到绿灯的时候就是一路绿灯。” 任群芳一愣，确实是这样的，一个红灯后面全是红灯，绿灯后面全是绿灯。 “可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任群芳眉头一皱。 “有，关系大了去了。”薛睿认真说道。 “哦？说说。”任群芳被勾起了好奇心。 “就像以前你总催我……” “催你什么？”任群芳问道。 薛睿一拍额头，心说这时候老妈还没催婚呢。 他改口道：“找对象和开车差不多，找不到对象的时候，就一个也找不到。” “但是，一旦找到了第一个，后面就会一窝蜂的缠上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薛睿深深的叹了口气，好似还有点不情愿。 任群芳听的眉头直跳，她看了眼四周，把薛睿拉到无人的角落，又伸手在薛睿背上拍了几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当你能说出什么大道理，就说这个？”任群芳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妈，别把你手崴了。”薛睿笑吟吟说道，他皮糙肉厚的，被拍几下压根没什么感觉，别再把老妈的手给崴了。 任群芳不听，又在薛睿背上拍了一下。 “你再打会后悔的。”薛睿提醒道。 “后悔？”任群芳轻轻拍了一把，打坏了是会后悔的，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骨肉。 可薛睿这么大个子，拍几下又没事。 “妈，生气容易加重鱼尾纹。”薛睿笑道。 被薛睿这么一提醒，任群芳突然伸出双指揉了揉眼角，好似想把鱼尾纹抹平一般：“你这样下去，我迟早少活好几岁。” “曦曦怎么说她在追你？”任群芳平复心情后问道。 “她……可能是想从头开始谈恋爱？”薛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任群芳无奈叹息：“好，从头开始好啊，她还没体会过年轻人的恋爱。” 或许这些姑娘看中的就是她儿子这一点吧，独断中又带着细腻的温柔。 “暮雪家里条件很好，用不着你装阔绰，多陪陪曦曦，带她出去逛逛。” “曦曦，她好像连咖啡都没喝过。” 任群芳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第203章 我觉得薛睿最好看 便利店内。 邱梦泽坐在林若曦对面，他觉得薛睿估计要挨好一顿骂才能回来。 “林若曦，那天薛睿抱你了？”邱梦泽问道。 林若曦想了一下，纠正道：“是我抱的薛睿。” 邱梦泽心中一刺，他现在希望任阿姨下手能再狠一点，太特么让人嫉妒了。 现在，隔着玻璃窗，他都能察觉到外人羡慕的目光。 邱梦泽知道，他们羡慕的是自己能和林若曦面对面坐在一起。 可惜，林若曦是他兄弟的女朋友…… 他转念又想起秦潼，他觉得秦潼其实也不差。 便利店的女服务员上前给邱梦泽送来饮料，她笑着对林若曦问道：“美女，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唔，我还没追上呢。”林若曦放下手机解释道。 小姑娘侧眼一瞥，看到了林若曦手机上的壁纸，上面是林若曦和薛睿的合照。 小姑娘一脸震惊，还真是那个男孩啊！ 小姑娘和林若曦差不多大的岁数，这时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她坐在林若曦旁边拿出自己的手机，里面存放着各种当红小鲜肉的写真照。 “你看，这些明星帅不帅？”女孩笑着怼了怼林若曦的肩膀。 林若曦喃喃的喝了口咖啡，缓缓摇头：“他们长得和女孩子一样。” “噗~”邱梦泽差点把饮料喷出来，他急忙转过头，他没想到林若曦居然会吐槽这个。 女孩瞪了邱梦泽一眼，她心说原来这个美女喜欢阳刚一点的吗？刚刚那个男孩确实挺有阳刚气的…… 她换了几个有男子气概的照片：“那这几个呢，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其实，这个岁数的女孩子，凑一起的时候经常讨论哪个男明星好看。 然而，林若曦哪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觉得他们好像都长得差不多，皮肤白白的，一点也不真实。 这些人她都不喜欢看，她喜欢看薛睿。 林若曦小声咕哝道：“我觉得薛睿最好看。” 说着，林若曦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壁纸，她想起那天除夕夜薛睿带着她放烟花，眼角不禁又扬了起来。 便利店的姑娘虽然没读过太多书，但此刻她也想起来了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邱梦泽都快把吸管咬烂了，如果有女孩子对他说这种话，哪怕长得不怎么好看呢？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接受。 但林若曦居然说要追薛睿，还说没追上？ 真他妈的气人啊，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任群芳和薛睿回来了。 “阿姨好。”邱梦泽很自然的和薛睿打了个招呼。 在村里的时候他和任群芳经常见面的，两家人虽然没接触过，但孩子之间还是熟络的。 “梦泽，你和薛睿好好玩，我带曦曦办个手续去。”任群芳笑着说道，又给邱梦泽买了一堆饮料和零食。 “阿姨不用了。”邱梦泽连连推辞。 “拿着拿着，都多长时间没见过了，有空来饭店吃饭哈。”任群芳把塑料袋塞到邱梦泽手里。 邱梦泽一脸讪讪的，他面对薛睿家里人的时候其实很紧张，因为两家人之间的经济条件差距太大，薛睿的父母也太过热情。 这时，林若曦在薛睿身边绕来绕去，好似在查看什么。 没多会，她掀起薛睿的短袖，在薛睿背后看了看。 她在薛睿走出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声脆响，她怕薛睿又挨打了。 果然，她看到薛睿背后有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子。 小丫头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薛睿的后背：“疼不疼？” 任群芳咽了口口水，心说怎么回事？ 林若曦为什么会掀开薛睿的衣服看啊？ 她突然想起刚刚答应过林若曦的话，她说自己不会打薛睿的…… 但她从没想过，林若曦居然会检查！ “阿姨，你不是说不打薛睿吗？”林若曦小声问道。 小丫头眼神可怜巴巴的，眼中满是心疼。 “额……”任群芳尴尬笑了笑，这丫头也太认真了。 有关薛睿的事情，就好像一根筋一样。 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她这个做娘的还不能打两下了？ 这还没结婚就护成这样了，结了婚还了得？ 面对薛睿笑吟吟的目光，她突然想起薛睿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再打你会后悔的。 原来说的是这个？ 她咬着牙，心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要是早知道林若曦是这幅样子，她才不会在这时候打薛睿。 现在好了，她不知道怎么和林若曦解释。 薛睿转头对林若曦解释道：“刚刚我背后有蚊子，我妈帮我打了蚊子。” 林若曦恍然大悟，她喃喃点头，接受了薛睿的说法。 邱梦泽眼角一抽，谁打蚊子打出五个指头印子？ “曦曦，我们走吧。”任群芳说完又冲邱梦泽说道：“梦泽，你和小睿好好玩，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林若曦看了薛睿一眼，好似在等待薛睿的回应。 薛睿点点头：“去吧。” 其实，他和林若曦都不缺这点东西，不过既然任群芳想送，就让她送吧…… 他知道，这是老妈爱他的一种方式。 “嗯。”林若曦点点头，跟着任群芳上车办手续去了。 “阿姨，你下次打蚊子的时候轻一点好不好？”林若曦弱弱说道。 “一定，一定。”任群芳不禁笑了起来。 …… 薛睿和邱梦泽无聊的在路上闲逛，邱梦泽手里提着一大堆零食。 “我感觉你妈妈总把我当小孩看，一见面就给我塞零食。”邱梦泽说道。 薛睿笑道：“在她眼里，和我一般大的都是小孩。” 邱梦泽想了想：“我妈好像也这样……” 科一有两次考试机会，只要通过一次就算过，薛睿看邱梦泽心情不错，应该是第二次顺利通过了，不然不会是这幅嘴脸。 车管所这个地方说来也是有趣，和学校不一样，只要看各种人的面色，就能一眼分辨出他考试过没过。 不仅仅是因为出分快慢的问题，学生大多不会介意某次考试没考好，即便高考失利，也不一定有这么颓废的神态。 但车管所就是这个样子的，甚至有女孩子失声痛哭…… 是啊，一模一样的考试内容，一次两次三次都不过，很容易让人奔溃…… “考了多少分？”薛睿问道。 邱梦泽拍拍胸脯：“90分！” 薛睿眼角一抽：“那你得意什么？” “我就看了几天题，没想到居然过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能不高兴么？”邱梦泽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卧槽？还没开学呢，就悟出了大学考试的精髓。”薛睿惊讶道。 “什么精髓？”邱梦泽说道。 “多一分都是浪费。”薛睿笑道。 邱梦泽这次考试成绩也不错，虽然不够一本线，但二本基本上是随便挑。 而且这小子下定了决心，要去长安找秦潼一起上学。 “你小子别跟着去三本了。”薛睿笑骂道。 邱梦泽和秦潼的进度他不清楚，但看样子那姑娘的进度条邱梦泽是能够加载动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坚定。 “我其实想去来着，但是我怕我爸给我腿打断。”邱梦泽叹息道。 他也想和秦潼上一个学校，可是那个学校的学费太高，他不想给家里增加太多负担。 重点是，他考了不少分，自降那么多去三本？他也觉得有些可惜。 反正只要在一个城市里就好。 “对了，报驾校的钱你帮我交给林若曦吧，我爸只给了我1500，剩下的以后我慢慢还。”邱梦泽说着掏出了一叠现金。 薛睿接过钱直接塞进了兜里，他懒得数，他发小不会骗他的。 他一脸好奇的问道：“只有1500吗？” 面对薛睿的目光，邱梦泽突然紧张了一下：“好吧，其实是2000，我昧下500块冲网吧会员了。” 薛睿笑了，他这发小就这德行。 不过，这年头借出去的钱能还回来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了，更别提这才过去了几天。 对他而言，邱梦泽还不还其实都无所谓的，上一世的时候邱梦泽做生意赔了不少钱，找他借过大几十万。 他说了不着急还，但邱梦泽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拿出一笔钱打过来，年纪青青的就一头白发。 邱梦泽犹豫了半天，开口问道：“林若曦哪来的钱？” 林若曦以前可是标准的贫困户，班里年年拿贫困补助的学生，怎么就能随手掏出一万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自己赚的。”薛睿说道。 准确来说林若曦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但林若曦本身就非常优秀，他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把林若曦的价值无限放大了而已。 “她赚的？”邱梦泽喃喃自语，心说那姑娘好厉害，难怪他在学校办公室的时候，经常看到林若曦在电脑上忙活着什么事情。 他想到林若曦说要包养薛睿…… 那也就是说，薛睿身上一直有钱？林若曦给的？ 他突然想起上次有人给他上了一千块的礼金…… “薛睿，上次过年的时候，一千块的礼金，是不是你给我上的？”邱梦泽质问道。 “你猜？”薛睿笑着说道。 邱梦泽看着薛睿贱兮兮的表情，他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这小子！ “我去，你他妈害死我了！我一晚上没合眼，光搁那对账了！”邱梦泽甩起袋子就砸。 两人追了几步后，邱梦泽气喘吁吁道：“别跑了，我请你上网……” 薛睿给他上了礼金，以后他会收回来的，而且今天薛睿妈妈还给他买了这么多的零食，他总得表示点什么。 “上会网，下午去驾校，还有科目二和科目三。”薛睿说道。 第204章 晋省的姑娘爱吃醋 新世纪网吧。 “快上快上，我击飞了。”邱梦泽拍着键盘大喊道。 荧幕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快乐风男嘴里喊着经典台词，轻松拿了五杀。 几乎是同时，网吧的音响也开始播报五杀内容：【恭喜68号机的玩家，在英雄联盟中拿到五杀，奖励……】 “我去，薛睿你亚索这么牛。”邱梦泽一脸震惊，疾风剑豪可是超高难度的英雄，上线也没多长时间，能玩的这么飘逸的太少见了。 这时正是lol走上巅峰期的时候，一个网吧上百台机子，大半都在运行lol。 薛睿听着周围人喊“牛逼”，他心中居然升起一股小小的虚荣感，好像比赚了一个亿都爽。 大学的时候天天和室友开黑打游戏，毕业后游戏水平直线下降，上线不是大乱斗就是下棋，最多也就玩几局石头人，原因还是因为石头人不费脑子…… 但现在……这幅年轻身体的反应明显要更快，他来了一把快乐风男，简单的eq闪都能看呆一群人。 没想到这年头的lol玩家平均水平这么低，低到他这个十年后的青铜玩家都能在黄金局乱杀； 其实，这是来自未来的游戏理解碾压，明明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操作，但从0到1是从无到有的跨越，让人眼前一亮…… 他现在想想，也不是游戏不好玩了，而是没人陪他玩…… 工作以后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看版本更新信息，慢慢的落后于版本，天天被年轻人线上暴揍，肯定没有游戏体验…… 他突然想起2024年还有老板在打传奇，给网页小游戏冲几十上百万； 和他现在玩的14年lol一样，属于“怀旧服”。 没有学习门槛，上手就能玩，还能勾起许多年轻时的回忆…… “师傅！收我为徒吧，教教我！”一位网瘾少年拉着薛睿的胳膊说道，眼中满是崇拜。 他想着如果把薛睿的招式学会了，就能带着自己朋友上分，只是想想朋友们惊讶崇拜的目光，就让他激动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哥，带我上分，你今天网费我包了。”旁边的青年笑着说道，明显比薛睿要大好几岁。 “不了，我也就偶尔玩两局，平时不碰游戏的。”薛睿憋着笑，心说游戏男孩就是这么的纯粹。 “哥，你明天还来吗？” “不来了。” “不行，你得来带我上分。”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给你会员里充了一百块。”青年说着递上一瓶红牛。 “……” “我有空一定来。”薛睿认真说道。 当然，这些话都是敷衍，虽然游戏是挺上头的，但他现在可没这么多闲工夫泡在游戏里。 邱梦泽眼角一个劲的抽抽，基本不碰？ 偶尔玩两局？ 这逼给他装的，还有人给薛睿充网费…… lol上手门槛很高，从新人到薛睿这般熟练，绝对是花了大功夫的！ 他从cf转战lol，即便假期已经在很努力玩了，但因为高三时间不多，如今也就是黄铜1守门员的水平。 而薛睿呢？从没见他打游戏，但现在随便拿出来一个英雄，熟练度都高的可怕。 他猜测，薛睿绝对在背后下了大功夫，只为一鸣惊人。 不过，今天薛睿确实够装啊！ 带他一路从白银打到了黄金，每把的战绩都很夸张，lol盒子上的战绩，一页全绿。 他现在看看都有种恍惚的感觉，这真是自己的游戏账号吗？ 平时都是红绿交错的啊！ “薛睿，你别跟我装，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玩游戏了。”邱梦泽质问道。 薛睿眉毛一挑，什么叫背着你偷偷玩？ 玩个游戏，搞得跟他妈出轨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玩过。”薛睿点头道。 不管怎么说，上一世他确实玩过很多局lol，应该有上万局。 不过，好像没怎么和邱梦泽玩？ 现在仔细一回忆，上一世邱梦泽去了西北上学，那边游戏延迟三位数，他不想和高ping战士双排…… “行了，以后陪你玩。”薛睿笑道，反正以后都在一个城市上学，机会多的是。 “别啊，再打几局，看看今天能不能上铂金。”邱梦泽神情振奋，拉着薛睿再次坐下。 薛睿捏了捏眉心，从早上十点玩到下午三点了，中午还是在网吧里叫的外卖，再这样下去他都要腌入味了。 他打开手机一看，想着问问林若曦那边手续办好了没有，要不要去驾校练一练科目二。 毕竟现在时间紧张，距离高考出分没多长时间了，以小丫头的成绩，肯定会有招生办的找上门。 据说清北抢学生挺夸张的，最好是在出分之前带小丫头出去躲一躲，他已经做好了安排。 还没等他给小丫头发信息，先看到了一长串来自顾慕雪的轰炸。 满屏的【炸弹】【猪头】表情…… 薛睿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小妮子平时不这样啊？ 怎么感觉她生了很大的气，只是因为打游戏的时候没理她？ 不对……小妮子其实很大度的，没有那么粘人，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不过，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在手机上翻了一圈，两通顾慕雪打来的电话，通话时长六分多钟。 应该是早上的时候和任群芳聊了会天，难道就因为这几分钟？ 她们聊了什么？ 不过如果他开口问的话，肯定会显得心虚，不如按照顾慕雪前面发来的信息接着回。 薛睿单手拿着手机，飞速的敲下一行字：“罐子我没开哦，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瑶瑶，就在我房间桌子上放着呢。” 顾慕雪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中，顾慕雪捏着一只秋田犬的嘴，露出尖锐的獠牙，狗子低眉顺眼的，时不时还往高处看一眼。 顾慕雪回道：“哼！敢打开咬死你。” 薛睿笑了，这小妮子平时怕狗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捏着狗子拍视频？ 狗子是经典的势利眼动物，你脾气越大，它对你越害怕。 看来小妮子之前生气的时候把狗子都震慑住了，现在乖乖给她摸。 薛睿回道：“八嘎狗。” 屏幕另一头。 “噗嗤”一声，顾慕雪被薛睿逗笑了。 秋田犬是日本的，薛睿居然说这是八嘎狗。 现在她心情好了不少，早上和薛睿妈妈打电话的小插曲也被冲散了很多。 只是一想到林若曦，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心好像会慌那么一瞬…… “雪儿，我闻到了醋味，都说晋省的姑娘爱吃醋，你在吃谁的醋啊？”老太太在躺椅上一摇一晃的，看着外孙女和院子里的狗子玩，怎么看都看不腻。 顾慕雪表情一愣，她吃醋了？ “我…我才没有。”顾慕雪噘着嘴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牵着狗子走到院子外面，生怕再被看出来点什么。 她摸着有些发烫的脸颊，心脏扑通扑通的。 刚刚那种感觉是吃醋？ 顾慕雪飞速的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八嘎。 看着薛睿回了一句：花姑娘滴干活~ 顾慕雪又被逗笑了。 还好薛睿不懂日语，她刚刚发的那两个字是笨蛋的意思…… 其实，在日语的语境中，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明明对面看不懂，她还是觉得脸颊一阵燥热。 她知道，薛睿在等她表白。 可是，她只是用这种方式说了一句笨蛋，就把自己惹得脸颊通红。 表白？ 她说得出口吗？ 她给薛睿发了一条消息：“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她的猜测中，薛睿或许和林若曦在练车？考驾照？ 可是，即便真的是这样又怎样呢？只是和同学结伴练车而已。 她生气的是薛睿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够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又有些心慌…… “我是不是太粘人了……”顾慕雪自语道。 小妮子精致的嘴角渐渐低垂，诉说着此刻的心情。 自从离开河东以后，她很想知道薛睿身边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去问，想着聊天的时候薛睿应该会说的…… 但，就在她思绪乱飞的时候，薛睿打来了视频电话。 顾慕雪一愣，视频电话？ 她刚刚还在想薛睿在干什么呢，现在薛睿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她眼角不禁又扬了起来，捏狗子的手也多用了点力气。 “呜呜呜~”秋田犬发出细微的低吟声。 顾慕雪简单调整了一下情绪，按下了接通按钮。 “暮雪，你在干嘛呢？”薛睿笑嘻嘻道，他决定先发制人。 就像是开游戏之前，先安抚好女朋友的心情，免得在接下来对局的三十分钟内出现什么“不可抗力”因素，导致游戏中断…… 主要是，刚刚顾慕雪问他在干什么。 视频通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画面中，顾慕雪依然光鲜漂亮，好似时时刻刻周围都有补光灯一样…… 顾慕雪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她听到薛睿周围乱糟糟的，噼里啪啦的各种声音，还有许多男孩子的吼叫声。 她眉头一皱：“小睿，你在什么地方？” 薛睿把镜头翻转，给顾慕雪展示了一下网吧的环境。 “邱梦泽？”顾慕雪惊讶道。 原来，薛睿和同学在网吧打游戏吗？ 难怪一直不回她消息…… 薛睿主动给她打了视频，她现在心中升起一股安心感。 她见过薛瑶打游戏，玩游戏的时候特别投入，脾气也会变得暴躁，很烦有人在这时候打断。 顾慕雪不想惹薛睿不开心，薛睿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贪玩的岁数。 她笑着说道：“那你玩吧，有空回我消息就行。” “游戏哪有聊天重要？” “那你之前不回我消息？”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是回了嘛……” 第205章 这不是出卖色相吗? 邱梦泽咬着牙，他刚刚才开了一局，想着自己看了这么久，也想着玩一把亚索试试。 结果呢？段位被薛睿拉高了，他被打的亲妈都不认识，现在只能躲在二塔对线，还要接受来自队友的“慰问”，把他全家女性亲戚都问候了一遍。 拉满了，压力拉满了。 屏幕灰下来的时候，他就看薛睿和顾慕雪视频通话，心里又酸溜溜的…… “唉，突然不太好玩了。”邱梦泽叹气道。 玩游戏得赢，不赢没有游戏体验。 他觉得薛睿太牛逼了，不仅学习好，游戏打的更好，关键是身边还有好几个漂亮女孩…… 还好，薛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变，还是吃着网吧十来块钱的盒饭外卖…… 不然，他真觉得自己和薛睿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了。 “暮雪不说了，手机没电了。” 薛睿看了一眼右上角，电量还有百分之十。 “嗯，玩游戏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拜拜。”顾慕雪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邱梦泽点了结账下机，没有薛睿带着玩，他真的打不动…… “去驾校吧。”邱梦泽提议道。 薛睿下机后打电话问了一下林若曦，小丫头说已经把手续办完了，很快就到驾校。 出门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薛睿脚步一顿，他提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 “怎么了？”邱梦泽问道。 他学着薛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闻出什么不对劲。 薛睿叹气道：“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很快，薛睿进去换了一件清爽的夏装出来，把旧衣服提在手里。 邱梦泽顿时就明白了薛睿的意思，合着是要见林若曦了，先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 “约会？真特么能装啊。”邱梦泽调侃道。 薛睿解释道：“错了，咱俩都在网吧腌入味了，身上全是烟味，林若曦不喜欢烟味。” “我怎么没闻出来？”邱梦泽问道。 “咱俩那是呆习惯了，闻不出来很正常，林若曦肯定能闻出来。”薛睿说道。 邱梦泽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个道理，第一次进网吧的时候会被烟味呛到，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他觉得自己学到了，他摸了摸兜，还有一百来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换一身衣服。 薛睿看着邱梦泽的行为，顿时嘴角一抽，没好气道：“你就不用换了。” “为什么？”邱梦泽不解道。 “她离你很近吗？又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你换什么？”薛睿笑道。 他换衣服纯粹是因为小丫头离他很近，偶尔还会偷偷嗅上一两下。 “卧槽？”邱梦泽气的直咬牙，这小子又在这儿炫耀。 不过薛睿说的也是实话，林若曦对除了薛睿以外的男孩，都保持很大一段距离。 “不换，走吧。”邱梦泽说道。 两人在路边等了一辆公交车。 上车后，两人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绿油油的景色发呆。 “赶紧出成绩吧，我爸就会给我买手机和电脑了。”邱梦泽一脸期待。 他现在很庆幸当初相信了薛睿。 本来他或许和那些辍学不读书的学生一样，等毕业后找个地方学一门修车之类的手艺。 但他上次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同学的手上一手硬茧，指缝里还有洗不掉的机油； 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现在不同了，因为薛睿拉着他好好学习的缘故，他的分数绝对够本科。 虽然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但他老爸说了，只要考上本科，手机电脑随便买。 薛睿笑道：“你就这点出息？” 邱梦泽摆摆手：“你这种富二代不懂。” …… 两人来到驾校后，发现林若曦呆呆的坐在一棵树下等待。 “给，还有你的。”林若曦糯糯开口，声音婉转好听。 她给薛睿和邱梦泽递过去两杯柠檬水，她替薛睿插上了吸管。 “办完了？”薛睿吸了一口，柠檬水酸酸甜甜的。 林若曦小脸一红，她又想起了房子是用来生孩子上学的…… “嗯，办好了，任阿姨还带我买了衣服，我都拿回家了。”林若曦说道。 说完她看到薛睿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旧衣服还在手提袋里放着。 小丫头很自然的接过袋子，小脑袋伸进去闻了一下，带着一股烟味。 薛睿不抽烟的，应该是在网吧里留下的味道，她小声开口道：“我拿回去洗吧。” “嗯。”薛睿点头道，抬腿向驾校的业务室走去。 现在科一考过了，是时候分配教练开始练车了，他打算进去随便选一个教练就好，反正他就可以教两人练车。 “你好，我们科一过了，是不是可以开始练习科二了？”薛睿问道。 “当然可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驾校的教练……” …… 薛睿刻意让小姑娘介绍了一个脾气好点的，不然嗓门太大容易吓到小丫头。 当然，这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只是相对来说好一点…… 小姑娘给他指了个方向，一个中年男人戴着草帽躺在树下休息。 “李教练，我们三个都分到了你这边学车。”薛睿小声说道，顺手把邱梦泽还没喝的柠檬水一把夺了过来。 邱梦泽表情木木的，那不是林若曦给他的吗？ 男人拿起帽子看了一眼，薛睿饮料上面还放着两包烟。 这是薛睿来的路上刚买的，想着行个方便，让教练少插手练车的事，在驾校他教林若曦就可以。 “科一什么时候过的？”李教练笑着接过烟和水。 “今天早上。”邱梦泽说道。 李教练想了想：“你们七月底再来吧，应该能约到八月。” 薛睿眉头一跳：“教练，现在才六月十几。” 李教练叹了口气：“我看你们是学生吧？驾校已经很照顾你们学生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科二科三连约，一次性把本拿到手。” 邱梦泽拽了拽薛睿，小声说道：“这里已经很快了，别的驾校有人从年初约到现在……” 今天早上考科一的时候，他和别的驾校的人聊了会天，发现他们预约考试的时间非常长，很多高考生都说起码得明年才能拿到驾照。 但薛睿带他来的这个驾校确实不一样，今天考完就能约到八月的考试，如果一次不挂的话，到九月份应该能把驾照考下来。 对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薛睿揉了揉脸，他突然觉得烟白送了。 他时间紧张，哪来这么多功夫等这个…… 李教练嘿嘿一笑：“咱们驾校已经是全市最快的，别家更慢。” 薛睿皱着眉头，如果八月份再约的话，小丫头要是挂科了怎么办？ 学生放假的时候，恰好也是车管所放假的时候…… 只剩下寒暑假…… 可是，小丫头对驾驶证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他想了想：“教练，帮我们找台车先练着，我看看能不能约到这几天。” “约上再练，来得及。”李教练笑道，把他们几人带到了驾校的角落…… “玩这个吧，练练方向盘怎么打。”李教练手指一伸。 顺着李教练指着的方向看去，简单的木头架子上放着被锯掉一半的废弃车，有方向盘，下边还有离合刹车…… “半台车？玩具？”邱梦泽难以置信，这是什么东西？ 薛睿捏着眉心，约不到考试，花钱也没有门路……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陈婷婷的老父亲。 薛睿深吸一口气，还是拿出手机按下了拨通按钮，他和陈深的关系还不错，偶尔遇到的时候会在附近的小餐馆里吃一顿，聊聊一些社会热点事件，两人之间有很多话题，类似忘年交。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替陈深看孩子。 “小睿，有什么事吗？”陈深笑着问道，薛睿居然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陈叔，我就问问您下班了没，我想请您吃顿饭。”薛睿笑着说道。 陈深一下就听出来了，薛睿这是碰到事了。 他是公安系统的，找他的事一般比较棘手…… 不过现在能乐呵呵的和他打电话，应该不是什么急事。 “小睿，有事你直说，跟叔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陈深笑道。 就算没有他闺女这一层关系，他也很喜欢薛睿这小子，能帮的肯定会帮的。 “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我想考个驾照，今天考完科一发现约不到考试，我月底就要离开河东……” 薛睿把自己的现状简单说了一下，心想着车管所是陈深那边的下级单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害，就这事，你一个人学车吗？”陈深问道。 学生考驾照一般是成群结伴去的，他捎带问了一句。 薛睿有些惊讶，他还寻思自己这事好弄，林若曦还真是有点难开口，他本想着见面和陈深聊一会的。 但听陈深的语气好像完全不值一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额……还有两个同学跟我一块来的。” “把身份证号都发过来。”陈深说道。 “好，回头请您吃饭。” “我抽不出身，让婷婷代我去吧，她最近学习压力挺大的，出去散散心。”陈深笑道，她闺女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薛睿，天天焉了吧唧的。 “不说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 挂掉电话后，陈深叹了口气，心说这都两年了，自家闺女是成熟了一点，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薛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脸茫然道：“啊？” 李教练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到薛睿的表情，他明白了什么。 他嗤笑道：“小子，别一天天这个哥那个叔的，遇到事都没用。” 薛睿这种人他见多了，天天人五人六的，嘴里认识这个认识那个…… 实际上呢？全特么是酒肉朋友，吃饭的时候吹的厉害，真让他们办事的时候只会找各种理由推辞。 等年纪大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和那些人打交道只会浪费时间。 薛睿叹了口气，李教练会错意了，以为他刚刚的表情是没办成…… 实际上，他只是被陈深吓到了，居然让他和陈婷婷去吃饭。 陈深也是真放心啊…… 不过他这两年的表现，确实让人放心…… 但是，这不是出卖色相吗！ “教练，我们三个都约上了，就在一周后，现在可以练车了不？”薛睿说道。 李教练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吹，接着吹，还一次三个，驾校老板都不敢吹这种牛。” 第206章 你悍妇的气质呢? 林若曦坐在“半”台车前，按照教练的指示打着方向盘。 多少是半圈，多少是一圈半，哪里是打死…… 邱梦泽也跟着练了一会。 至于薛睿，他在和李教练商量。 “别吹牛，往前倒个十来年我绝对信你，但现在流程都电子化了，哪来那么大本事，刚考完科一就约到科二？”李教练全然不信。 薛睿也没有和他争执，毕竟他才刚把身份证号发给陈深。 至于能不能办成？ 陈深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然答应他了，就不会有办不成的道理。 只是面对李教练，他拿不出证据只能作罢，等到驾校这边能查到信息的时候再说。 “你不上去练练？”李教练问道。 “我会。”薛睿淡淡说道，看小丫头转方向盘还是挺有意思的。 “开过？”李教练笑了，这年头很多人都是先开车后考驾照，之前都是无证驾驶的状态，直到被交警抓了才开始考驾照…… 也有人在封闭路段工作，比如工厂和乡村道路里面开车，对于薛睿会开车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这种人他见多了。 “开过也要学，考试和正经开车不是一回事，有时候会开车的反而养成了很多坏习惯，很难通过考试。”李教练说道。 薛睿笑笑没有说话，他开车还是很稳当的，虽然没严格按照要求来，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 林若曦和邱梦泽在空架子车上玩了一会，很快就没了兴趣。 薛睿把邱梦泽的1500块交给林若曦：“邱梦泽还你的。” “唔，好。”林若曦顿了一下，乖乖收进书包里。 虽然钱的数目不对，但薛睿没有说话，她也就没有理会这件事。 “要回去给奶奶做饭了。”林若曦小声说道，好似在请求一般。 “嗯，这两天收拾一下东西，把老太太送到养老院去。”薛睿说道。 他之前让俞敏兰看了许多养老院，最后筛选出了几家硬件条件比较好的，这两天准备带小丫头看一看。 邱梦泽开口道：“我也来帮忙吧。” 他现在虽然知道林若曦很有钱，但还是觉得这个姑娘怪可怜的，居然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而且林若曦帮了他很多忙，不只是这次借他钱，在学校的时候还会额外给他带一份早餐，不然他拿什么给秦潼献殷勤？ 现在也就是帮林若曦跑跑腿而已，理所应当的事情。 薛睿诧异的看了一眼邱梦泽，这小子还挺有心的。 “行，你也一块来吧。”薛睿笑道。 …… 后面两天，薛睿带着林若曦和邱梦泽看了俞敏兰筛选过的养老院，硬件条件都还算不错。 薛睿在其中挑了一家最安静的，离医院最近的。 林若曦也很满意薛睿的选择。 两天后，邱梦泽叫了个出租车过来搬东西。 其实，准确来说老太太根本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他和林若曦两人就足够了。 不过薛睿觉得邱梦泽能来就很有心了。 邱梦泽对老太太说道：“奶奶好。” 老太太乐呵呵的笑了笑，她心说自己家孙女又多一个朋友，这是好事啊。 她以前听过村里老头老太太说过养老院，说里面吃的住的都比村里好。 但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不给孙女添麻烦。 现在，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每天被孙女伺候，心里那个难受…… 反正现在住养老院花的都是薛睿的钱，她也不心疼。 林若曦搀着老太太的胳膊，眼中有些不舍。 薛睿看小丫头这幅表情，她笑着开口道：“人是需要社交的，老太太在养老院还有同龄人可以聊天，把她关家里也不是个事。” “嗯。”林若曦点点头，她听薛睿的。 一行人来到养老院，位置不算偏僻，但也不是闹市。 院子内娱乐设施齐全，公共绿化面积很大，花草也长得茂盛，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有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聊天，也有打麻将下象棋的…… “真好啊，以后我老了也想来这地方。”邱梦泽惊讶于这里的硬件环境，看起来比学校要好多了。 “没你想的那么好。”薛睿小声说道。 外面坐的都是身子骨还算好的老人，当然看看起来祥和一片，但那些动弹不得的老人在哪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老太太一直留在骨科病房，公立医院的护士可比护工强多了，收费也不算高。 但入冬以后医院人满为患，他不想仗着钱多一直霸占医疗资源。 至于养老院，老太太现在有生活自理能力，但薛睿还是按照最高收费一档交的钱，一个月五千多块，比河东很多年轻人的收入都要高上不少。 几人走到养老院门口的时候，有人前来迎接。 来的是个四十左右的妇女，穿着养老院定制的衣服。 “老太太你好。”女人柔和开口道。 她本以为是半瘫的老人，但眼前这老太太身子骨意外的还不错，她心说捡了个便宜。 “嗯，带我们看看老太太房间吧。”薛睿说道。 邱梦泽回想着薛睿之前说的话，他还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家里也有老人，亲戚朋友家也有…… 但好像没听过几个送去养老院的？ 其实，老人和小孩都是需要看管的，养老院和寄宿制的小学差不多。 不同的是，小孩是家庭的核心成员，是一家人未来的希望，但凡受点伤，家长就要上门讨个说法。 可送进养老院的老人呢？不就是“半抛弃”状态的家庭成员吗？ 老人可比不上小孩。 两人在房间门口等待，林若曦在里面给老太太收拾东西，还写了一些纸条，和护工说老太太每天的药应该怎么用…… 邱梦泽说道：“林若曦不缺钱，为啥不请人专门照顾？” “你不懂。”薛睿摇摇头。 请护工？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亲儿子都不一定靠得住，放心交给一个外人？ 老太太只有小丫头一个亲人，小丫头上学以后，护工掌控着老人的生死，不如有养老院这么个监管机构来的安全。 而且，人性是跨越年龄和阶级的东西，不论在哪里都一样。 “你觉得他们都一样吗？”薛睿看向远处的老人。 有些老人看起来挺精神的，和周围人有说有笑，有的则在一旁发呆，好似被孤立一般。 “额……”邱梦泽说不出来，他没听懂薛睿的话什么意思。 “有人的地方，就有歧视链。”薛睿叹息道。 他以前接触过养老行业的老板，对这个行业稍微有点了解。 养老院的老人之间也存在歧视链，有钱的看不起没钱的，有儿女的更是仗着有人撑腰，就敢欺负没儿女的老人。 至于养老院的护工？他们是管理者，同样是服务者，和幼儿园老师差不多。 儿童的家长是父母，而老人的家长则是子女。 家长有钱有势，老师即便没收礼，也会对孩子格外关照。 同理，子女经常来看老人，护工就会有所忌惮，生怕被老人的子女投诉。 但那些无儿无女，一年到头都没人看望一次的呢？他们会得到什么样的服务？ 那些没有子女主张权利的孤寡老人，即便付了最多的钱，还可能被护工虐待，甚至勒索钱财…… 至于后果？自然是没有后果。 岁数大了连床都下不来，一切行为都被护工掌控，有什么可怕的？ 薛睿走进房间看了一圈，老太太住的是单人间，房间采光很好，靠墙的桌上放着一台大头crt电视。 “什么玩意儿？老子花了这么多钱就给看这个？”薛睿扯着嗓门说道。 护工讪讪笑了笑，心说老人要看多好的？ “换了，明天我让人送个液晶电视。”薛睿拍着电视机说道。 护工眼角一抽，她觉得薛睿在说大话。 然而，薛睿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台新款iphone扔到老太太床上。 “里面存了几个人的电话，你孙女的名字你总认得吧？”薛睿叮嘱道，说完又看了护工一眼：“你记得给她手机充电，充电器在包里放着。” 护工倒吸一口凉气，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苹果手机还是认识的。 这年头年轻人都没多少买得起iphone，这小伙随随便便扔给老太太用了？是不是太浪费了一点？ 那液晶电视肯定也是真的…… 薛睿的大嗓门惹来许多老人驻足观看，想着看看又来个什么人？ “嚯，这一家子全是年轻人啊。”有老头嘀咕道。 “看什么看？挡光。”薛睿没好气道。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暴躁呢？”老头摇摇头走出去。 林若曦一脸呆呆的，薛睿今天心情不好吗？为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大？ 她弱弱看了薛睿一眼，她觉得这时候的薛睿好凶。 老太太一脸诧异，心说这小子今天吃枪药了？脾气这么爆，把她孙女吓得小脸都发白了。 “有事就打电话，立马有人过来。”薛睿大声说道。 他凑到老太太跟前说道：“你年轻时候的悍妇气质呢？我听花村人说你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 “净胡说！”老太太脸都黑了，薛睿居然揭她黑历史。 “嘿嘿，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薛睿笑道。 “什么？”老太太疑惑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薛睿笑着说道。 “混小子！”老太太提起拐杖作势就要打。 林若曦以为薛睿要挨打了，急忙挡在薛睿身前。 “奶奶，不要打薛睿。”小丫头都快急哭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她这孙女真是的，她都老胳膊老腿了，哪里打得动薛睿？ 用得着你护吗？ 老太太瞪了薛睿一眼：“你出去。” 薛睿心领神会，应该是老太太要和林若曦说些什么。 他站在门口听着周围人的唠唠叨叨，微微颔首。 吃瓜老人被薛睿骂出去以后，和周围的人不断吐槽。 “来了个暴躁老太太。”老头点点头道。 “你和她聊过了？”有人不解。 “不用聊我也知道，你是没看到她孙子什么德行！一家人都一个样子，那老太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看那边还有一个流子。”有人指着邱梦泽说道。 邱梦泽面色难看，他的形象也被薛睿拉下去了，居然有人说他是流子，他可是未来的本科大学生啊！ “你今天为什么跟个流氓似的？”邱梦泽疑惑道。 薛睿没有解释，他对“流子”的评价很满意。 第207章 好白菜都让野猪拱了 薛睿为了给养老院的人留下一个刻板印象，在养老院里都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对老人也不用敬称，还随地吐痰，很没有素质。 林若曦不知道薛睿怎么了，也不知道奶奶怎么了。 小丫头面色慌张，觉得今天哪里都不对劲。 老太太虽然文化不高，但脑子是不笨的，在村里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回想薛睿今天反常的表现，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在村里也是一样的，家里男丁多的老人腰杆子就硬，走到哪里都有面子。 而那些家里没男丁的，甚至会被亲戚惦记着吃绝户…… 越是混蛋，越会被人忌惮。 她知道，薛睿今天的行为，是在对所有人宣告：这个老太太背后有人撑腰，你们当心着点。 “奶奶，薛睿平时不是这样的。”林若曦急忙解释道。 老太太笑了，脸上的褶子又加深了几分：“你不懂，他这么做是为我好。” 她心说薛睿那是人精，把人性玩的明明白白，她这孙女跟个傻丫头一样，薛睿要骗的话早就骗跑了。 现在还这么费心的安排她这个老东西，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唔？”林若曦歪着脑袋，她怎么也想不通，素质低怎么还是为奶奶好。 老太太摸了摸林若曦的脸：“跟他走吧。” “嗯，有空我会过来的。”林若曦糯糯说道。 薛睿看到林若曦出来了，漂亮的眼睛红的和小兔子一样，心说这丫头啊，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把小丫头的嘴角往上抬了抬。 林若曦突然想起什么，薛睿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动作。 薛睿喜欢看她笑，那她就笑给薛睿看。 她看着薛睿的眼睛，浅浅一笑，如初春的杏花绽放，洁白又清纯。 精致的面容缓缓绽放笑意，眼中含着一池秋水。 老人们看着这一幕，觉得养老院里好像多出一股子生机，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男人都是一个样，不论什么岁数都喜欢十八岁的。 “多看看年轻人好啊，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有老头笑道。 “唉~”有人叹息一声。 “张老头你叹什么气？” “可惜，好白菜都让野猪拱了。”老头唉声叹气道。 薛睿眉头一跳，他的形象怎么又成野猪了？ 邱梦泽憋着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哈哈，他们说你是野猪。” 小丫头表情一愣，野猪？ 她刚刚就在奇怪，什么白菜野猪的。 “薛睿不是野猪。”林若曦严肃纠正道。 只是这么漂亮的人儿，说起话来又软软糯糯的，还刻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薛睿把胳膊搭在小丫头肩膀上，推着林若曦向外面走去：“那你是不是白菜？” “白菜？”林若曦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穿校服应该就是白菜。” 以前她上台演讲的时候薛睿说过，把男同学当成萝卜，女同学当成白菜。 反正穿校服的都是萝卜白菜。 薛睿的原话是这样的。 薛睿被逗笑了，这丫头不知道又想哪里去了，还是一副呆萌呆萌的样子。 “走，去驾校练科二和科三吧。”薛睿说道。 这才过了两天，陈深那边就全部办好了，他们三个人的科二科三都约上了，连着预约的。 他不禁感叹一句陈深也是个牛人啊，随手就能办成这么麻烦的事，还一次三人。 平时和陈深吃饭的时候，便衣下的衣服袖口都磨的起毛了，还是不舍得换。 为了陈婷婷，陈深平日里生活挺拮据的。 其实，以陈深的能耐，只要想要钱，绝对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自己送上门来…… 但陈深有自己的底线，工作认真，尽职尽责…… 不过陈深也不是什么呆板迂腐的人，比如这次就帮了他的忙…… 果然，能混得开的，都不是死脑筋。 邱梦泽本打算去网吧来着，突然听到薛睿说练科二和科三，他不禁问道：“教练不是说预约到考试才能练吗？” “约到了，科二科三都在23号，同一天考。”薛睿说道。 他对这个时间还算挺满意的，到时考完直接离开河东。 “我去！”邱梦泽一脸震惊。 他之前问他老爹要了2000块钱，他老爹还不情不愿的，说不听家里的安排。 结果那个亲戚前段时间他也见过一面，说报哪里都一样，即便是他现在的东方驾校，也不可能在九月份拿到驾驶证，起码得下次寒假回来的时候。 他迷茫了，以为驾校的李教练也骗了他。 结果，今天薛睿说约到了科二科三？还在一周后？ 他想起前几天在驾校的时候，薛睿不知道和谁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办到的？”邱梦泽凑上前问道。 这可太牛逼了，他亲戚也是驾校教练，不论是哪里的人，都说不可能短期内约到考试，薛睿办到了。 薛睿面色惆怅：“你知道我为了约这次考试，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林若曦一脸好奇，她也侧着脸看向薛睿。 难道是花了很多钱吗？ 如果薛睿心疼钱的话，她把自己的钱给薛睿就好了…… “什么代价？”邱梦泽问道。 “出卖了我的美色。”薛睿一脸悲痛道。 “啊？”邱梦泽一脸古怪，身子微微后仰，上下打量了薛睿一眼。 这小子哪来的美色？ 林若曦身子一抖，薛睿卖了哪里？ 美色？ 小丫头慌忙在薛睿身上查看。 薛睿笑着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别看了，美色不是具体的东西，只是和陈婷婷吃顿饭而已。” 邱梦泽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他明白什么意思了，他知道陈婷婷父亲是什么人，上次还抓了一帮小混混…… “妈的，真特么气人啊。”邱梦泽暗骂道。 陈婷婷长得一样甜美可爱，和陈婷婷吃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薛睿居然还不情愿？ 这小子，语气中居然还带着一股英雄就义一般的悲壮，好像吃亏的是他一样。 他突然不想和薛睿聊天了，再聊下去血压都要上来了。 三人来到驾校。 六月的天如火炉一般炙热，这时是早上十点多，太阳高悬天空，晒的人不敢抬头去看。 驾校依旧和平时一样，许多人顶着烈日在练车，有些学员呆在阴凉处休息，驾校的教练戴着大草帽，嘴里骂骂咧咧的。 林若曦有些紧张，她害怕被人骂。 “走吧，去找李教练。”薛睿说道。 这时的李教练在和几个同事聊天，手里拿着透明的双层玻璃杯，里面漂浮着大把大把的枸杞。 “老李，那个美女是不是你手下的？” 青年说完羡慕的看了一眼，心说那种级别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见，身材曼妙有致，个子比他还高。 可惜了，这种美女往往都喜欢选大叔教练。 其实，是薛睿看李教练保温杯里泡枸杞，这才选的李教练…… 薛睿知道，这年头驾校教练总喜欢占女学员的便宜，找个岁数大的，再加上他在旁边盯着，这样稳妥…… “让我教教呗。”青年教练搓了搓手，给李教练塞了几包香烟。 他心说能聊上几句，摸摸手也好啊。 李教练冷笑一声，把烟丢了出去。 “看到旁边那个高个子的男孩没有？她男朋友。” 这两人的关系一眼就能看出来。 “害，这算什么？”青年一脸不屑，心说都是学生，手段哪里比得上他？ 他撬过的墙角不计其数，他又把烟塞给李教练。 李教练笑了：“你前段时间刚挨过揍，又不长记性了？” 这小子就喜欢撬墙角，哪天腿都得给人干折。 “挨顿打，他还赔我五千，我睡他媳妇他还给我钱，划得来。”青年教练完全不觉得丢人。 但是，他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李教练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小伙，完全忽略了那位顶级美女。 难道，那个男的很特别？ “老李，说说呗。”青年正经了起来。 “他们几个人，两天前才考完科一，现在已经约到了下周的科二和科三。”李教练说道。 “真的？”青年惊讶道。 “不信你自己去查，我也是今早刚知道的，前两天那小伙打了个电话……”李教练把两天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本来是完全不理会的，因为流程越来越正规化，科一考完要至少要相隔十天才能预约，系统是死的，加上这年头预约考试都得排队，起码得排到八九月份…… 但，系统也是归人管的。 薛睿一通电话就能够打破规则…… 青年听完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是什么含金量。 他刚刚还想着撬墙角呢，还好提前知道了信息…… 这种人他不敢得罪，轻则丢了饭碗，重的话…… 李教练笑了，刚才这小子还色胆包天呢，现在眼神怎么就清澈了？ “让给你，你来教。”李教练大方说道。 他心说这时候就算他让出去，这小子也绝对不敢接。 “算了算了，还是您来，我资历浅。”青年连连推辞，他可不想因为手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烟不要了？”李教练笑道。 “当是买个教训……”青年叹了口气。 突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跌进去了呢？ “来了。”看着一行人缓缓接近，李教练上前给薛睿递了根烟。 现在留个好印象，以后遇到事也有个能搭上线的人。 都是一个小城市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遇到的时候。 “戒了。”薛睿摆摆手拒绝。 看李教练这幅架势，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李教练，今天能练了不？”薛睿笑道。 “能，现在就开始。” 第208章 你车速有点快 “下周考试，一周的时间够不够啊？”邱梦泽紧张了起来。 他在车管所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人因为挂科愁容满面，心说考试内容应该很难。 薛睿笑了，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其实学开车没那么难，只要不是特别不开窍的，一周的时间怎么着也学会了。 驾考说起来难，其实难的是考试时候的心态。 很多人在训练场地练的好好的，每次都是一把过； 结果呢，一到考场就紧张了起来，连挂好几次…… “你要是这种心态，确实很难过。”薛睿笑道。 李教练笑道：“放宽心，你们年轻人学东西都快，上车。” 邱梦泽喃喃点头，下意识就往副驾驶上坐。 “哎哎哎？你是来学车的还是坐车的？你怎么不坐车顶呢？”李教练大声骂道。 小丫头缩了缩肩膀，这个教练果然也很凶。 李教练看到这姑娘胆子这么小，声音也不自觉的小了一点：“美女，你和这个帅哥坐后排看着。” 邱梦泽被骂的脑子都发懵，一时间愣在原地。 薛睿扶额提醒道：“坐主驾驶位。” 几人上了车，薛睿和林若曦坐在后排，邱梦泽坐在主驾驶上，李教练则在副驾驶上喝着枸杞茶。 “前几天在外面的车架子上都教过你了，现在教你挂挡……”李教练把车内的东西全部教了一遍。 薛睿也在认真听着，并没有因为自己会开车而放松神经。 说起来，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开车了，即便是前世也不怎么开，他因为经常喝酒的缘故，雇佣了一个专职司机，自己不怎么碰车。 而且，每辆车子的操作都是不同的，现在面对这辆发动起来整个车身都在颤抖，连后视镜都是手动摇杆的老捷达，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小丫头歪着脑袋，跟着李教练的方向看去，认认真真的记住每一步操作流程。 “记住了没有？”李教练问道。 他往后排看了一眼，林若曦认真的点点头，薛睿则是礼貌笑了笑。 这两人一个过目不忘，一个有驾驶基础，自然听一遍就记住了。 “你呢？”李教练对邱梦泽问道。 “教练要不你再讲一遍。”邱梦泽讪讪一笑。 李教练叹了口气：“你们真是一个班的？考多少分？” “七百多。”林若曦以为教练在问她，下意识说道。 邱梦泽本想开口炫耀一下，说自己四舍五入可是五百分的人…… 可林若曦四舍五入，那不是八百分吗？ 装逼的心情突然被打断，他觉得胸口发闷，好像什么卡在了胸口里。 “七百多？我儿子前几年才考了二百多，姑娘你一个顶我家三四个。”李教练笑道。 李教练对教育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高考七百分是个什么概念。 他耐着性子和邱梦泽又说了一遍，还下车给几人提示了一下后视镜应该怎么调。 邱梦泽看李教练走到车后，他小声嘀咕道：“我怎么感觉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薛睿笑了，心说这才哪到哪？ 邱梦泽就是经典的越说越急的那种人，其实只要慢慢讲，邱梦泽能很快学会，毕竟能考上本科的都没有太笨的。 但，如果旁边有人一直给压力的话，邱梦泽的水平就会直线下降，进入恶性循环。 邱梦泽之所以高考能发挥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和薛睿一起自学的，如果被老师给压力逼着学的话，很难考出这么多分数。 “倒车入库是最难的，也是最容易挂的一个项目，先练倒库。”李教练在车外给几人指导。 薛睿这时坐在了副驾驶上，教练车的副驾带刹车。 “后视镜看到直角线打方向盘，看到这个砖头开始往回打……” 李教练站在主驾驶的窗外，单手扶着方向盘，教邱梦泽怎么倒车入库。 薛睿心说哪里的驾校都一个德行，用各种公式化的手段教学，优先考虑通过率。 考试是过了，可真正上路开车的时候呢？ 这就导致很多人拿到驾驶证了，水平依然低下，看到车位都进不去…… 邱梦泽前面几次还勉强能进去，只是差点压到线，被教练骂了一顿。 结果，越骂开的越差，薛睿甚至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他看着车子渐渐接近后面的台阶，急忙踩下了副驾的刹车。 李教练听见发动机转速异常，开口骂道：“我不是说了不准踩油门吗？猪脑子吗？” 邱梦泽额头浮现一层细汗，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薛睿你来吧，我歇一会。”邱梦泽喝了口水，觉得开车好他妈难。 他离开的时候，发现踏板下面有个红牛罐子，以为是车里丢下的垃圾，下意识把垃圾丢了出去。 薛睿刚绕到主驾驶，就发现邱梦泽这小子丢出来一个红牛罐子，他急忙劝道：“别扔。” 然而，已经晚了，邱梦泽已经把红牛罐子丢了出去。 他眼角一抽，那是驾校用来给油门做限位的，防止学员踩错踏板…… 李教练看到红牛罐子被丢出来，又开口骂道：“你怎么把老学员丢了？快塞回去。” “啊？”邱梦泽挠了挠头，又乖乖把红牛罐子放了回去。 看到薛睿坐在主驾驶上，李教练站起来在一旁指导。 他知道薛睿会开车，所以没有完全按照流程在副驾驶上监督，任由副驾驶的位置空下来。 薛睿的个子比邱梦泽高一点，上车的时候稍微调了一下座位，看着后视镜缓缓松开离合，一把倒进了画好的线内，操作丝滑流畅。 李教练点点头：“嗯，有点歪，再调整几次就可以了。” 他简单看了一眼，薛睿没有什么坏习惯，即便是在油门锁死的情况下还是选择系上了安全带，考试绝对不是问题。 邱梦泽看的呆滞，薛睿也是第一次碰车啊，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最主要的是，李教练对薛睿两人的态度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想了想，可能确实因为自己有点笨吧…… 一般来说，驾校会优先教左库怎么入，接着再教右库。 李教练稍微指挥了一下，让薛睿试着倒右库。 结果，在没用任何奇技淫巧的情况下，薛睿依然正常发挥，稳当倒进了车位。 “好，让后面那位美女来吧。”李教练点头道。 林若曦有点紧张，弱弱的看了薛睿一眼。 薛睿笑着拍拍小丫头的肩膀：“我坐你副驾驶，你只管开车就好。” 李教练也和蔼的笑了笑，一来是因为这是薛睿的女朋友，二来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会忍心去骂呢？ 薛睿笑着捏了捏林若曦的脸蛋：“放松点。” 小丫头这种级别的美女，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很多优待的，这就是外表漂亮的隐形福利。 但小丫头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不会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只想着把自己深深的埋起来。 李教练站在主驾驶外，单手提方向盘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林若曦的手。 然而，林若曦接下来的操作震惊了两人。 小丫头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后视镜，挂上倒挡一把开进了规定区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比薛睿之前的操作还要流畅的多。 就连挂挡的时候，也没有去看档位…… 薛睿倒吸一口凉气，他本以为这种应试考试的天才，总会有别的地方不太行才对，可小丫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仅仅是理论知识扎实，手脚协调性和空间感知能力，同样强的可怕。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车辆基本完全和白线平行，他探着脑袋看了另一侧的后视镜，结果也是一样的，连左右的间距都一样。 李教练打量了一眼，心说这姑娘运气真好，停的比他还要标准。 他有点不信邪：“美女，咱试一试右库。” 结果，还是一样的…… 两边间距肉眼看去完全等宽，位置不偏不倚，刚刚好在中央。 李教练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遇到个开车的天才。 “再练几遍巩固一下。”李教练说完站在远处观看。 结果，不论是倒几次，林若曦每次停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薛睿感叹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林若曦绝对是第一次摸车，和他这种有记忆的不一样，他开始无力的挠头…… 李教练同样挠着头，真是纳了闷了，他还寻思认真教一教，给薛睿留个好印象，这姑娘怎么是个天才？ “卧槽？”邱梦泽一脸震惊，这两人怎么都这么强？ 他还以为林若曦那么紧张，会比他还差来着…… 惊讶的不只是这三人，还有偷看林若曦的学员。 他们可是驾校的常客，林若曦这种级别的美女绝对是第一次来练车，水平居然这么好！ 后面几次入库的时候，离合基本松了一大半，倒车的速度比他们快多了。 重点是，又快又稳。 “怎么了？”林若曦呆呆说道，从她上车开始，薛睿就一直眉头不展的。 “没什么，你车速有点快。”薛睿喃喃说道，他还准备随时踩副驾刹车来着…… 现在看来，是他小看了林若曦。 “唔，那我开慢一点。”林若曦糯糯说道，一副说什么就听什么的样子。 薛睿叹了口气，小丫头平时动手能力就很强，不只是理论天才，同样是实操天才。 第209章 最忌讳产生猜忌 这两人的优异表现，勾起了邱梦泽极强的胜负欲。 他觉得学习学不过林若曦就算了，怎么开车这种事还比不过女孩子呢？ 林若曦只用了几分钟，就从入门到骨灰级了，他绝不能太丢面子。 教练看几人都这么熟练，简单教了一下科二的各个项目后，把车子完全交给了几人练习。 “林若曦，你真是第一次开车吗？”邱梦泽不禁开口问道。 “真的呀。”林若曦说道。 “……”邱梦泽叹了口气。 短短几个小时，林若曦已经把科目二的流程练的炉火纯青，甚至开始学着薛睿单手扶着方向盘开车，熟练的跟个出租车司机一样。 薛睿开着车在驾校跑了一圈，半坡起步的时候居然熄火了…… 自动挡开多了，手动挡多出一个离合，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这破车，抖死了。”薛睿骂道。 邱梦泽冷笑道：“技术不行怪路不平，林若曦可从没熄火过。” 林若曦柔声道：“慢一点，已经开的很好了。” 薛睿叹了口气，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林若曦的安慰比邱梦泽的嘲讽，还要更加的有嘲讽性…… 他还想着手把手教一教林若曦，感受一下小丫头崇拜的小眼神…… 结果呢，居然还要被小丫头提醒怎么开车？ “你开的太好了，不给我发挥的空间。”薛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坐在后排的邱梦泽眼角一抽，薛睿未免太实在了。 你就这么想装逼？ “唔，我想起来了，网上说女孩子要表现的笨一点才可爱，可以让男孩子教自己，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林若曦若有所思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往薛睿旁边凑了凑。 “有些招式不适合你。”薛睿说道。 小丫头什么意思？玩明牌？ 林若曦认真点头：“我也觉得不好，明明可以聪明的，为什么要变笨呀？” 薛睿嘴角一抽，能说出这种话的女孩还不够笨吗？ 邱梦泽一脸呆滞，这两人怎么回事？ 现在的小情侣都这么会玩的吗？ 薛睿缓缓把车子发动，开下坡道，下一轮就该邱梦泽来了。 邱梦泽坐上车子后，把座椅往前面调了调，他现在觉得自己和这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鸿沟，每次上车的时候调整座位，就像是在加深这个印象一般。 因为薛睿的个子高，林若曦的腿又长，这两人换着开的时候从来不用调座位…… 薛睿接了个电话，对邱梦泽说道：“下午再练吧，先吃饭。” 这时已经到了午饭点，驾校的位置都比较偏僻，附近没有什么饭店，薛睿干脆点了外卖，给李教练也带了一份饭。 几人坐在驾校的室内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准确来说，林若曦和薛睿面对面的吃饭，小丫头眼角笑盈盈的看着薛睿吃东西，邱梦泽被孤立到了一旁，只能和李教练聊起来。 “学生和学生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你们几个是我见过学的最快的学员，比那些大学生强多了。”李教练笑道。 邱梦泽心中升起一股欣喜，他没想到这个李教练还会夸人。 “教练，大学生怎么了？”邱梦泽好奇问道，他还没上大学，对于大学生抱着很多美好的幻想。 在他以前的概念中，大学生都很聪明，好似能碾压一切中学生的存在。 然而，他这种学渣也即将成为大学生了，突然觉得大学生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是不知道，咱们驾校还有科一挂三次的大学生……”李教练笑道。 “啊？真的假的？3次就是考6回，6回都不过？” 邱梦泽难以置信，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笨的人吗？ 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我骗你做什么？”李教练一本正经说道。 薛睿听笑了，心说大学生也就是普通人，很多大学生上了大学以后放飞自我，学习能力和专注力都退步了不少，心浮气躁的，考不过科一很正常。 “长见识了。”邱梦泽喃喃自语。 薛睿玩着手机，这时收到顾慕雪发来的一张照片。 他下意识把手机往后拿了拿，以防小丫头看到。 结果，还是晚了。 “阿姨和顾慕雪同学的照片吗？”林若曦平淡开口，她把自己碗里的肉往薛睿碗里夹了一些。 薛睿有些紧张，心说这丫头眼睛好敏锐，就那么一瞬的缩略图，就认出来是谁了？ “对。”薛睿大方承认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他说什么小丫头都会信。 只是……避开小丫头的视线，好似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这就是本能的求生欲吗？ “唔，我知道的，那天阿姨和顾慕雪同学打过电话，说要去江南旅游。” 林若曦说完给薛睿倒了一杯水。 “？？？”薛睿一脸问号。 他妈妈和顾慕雪打电话？ 他想起那天自己把手机交给任群芳保管，应该就是那时候…… 原来，林若曦一直在旁边听着吗？ 是不是顾慕雪也知道了呢？ 就在这时，顾慕雪发来又发来一张自拍照，背后是他妈妈和顾慕雪妈妈，一行人坐在乌篷船上，周围是蒙蒙烟雨； 小妮子举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明明是阴雨天，却映的小脸红润有光泽，还是那么漂亮。 薛睿：“江南水乡，有机会我也去看一看。” 顾慕雪：“那你现在在干嘛呢？” 薛睿：“在驾校练车。” 顾慕雪看着手机，想象了一下河东的天气，这时候的河东市太阳很大，到能把人的后脖颈晒伤。 她回复道：“记得用护肤品。” 她发完后呆呆的看着天空的细雨，听着蒙蒙细雨打在油纸伞上的沉闷声音，有些空落落的。 薛睿只是说了在练车，却没有说和谁在练车。 他一个人去的？还是和哪个同学去的呢？ 其实，在那天她听到“曦曦”这个名字，还有那一声柔柔弱弱的女声，这几天明明不愿意去想，但这件事一直出现在脑海里。 现在，她越来越笃定薛睿在和林若曦练车。 但是她没有去问任何人，连薛睿的妈妈也没有问。 她选择相信薛睿。 可是，她心里还是想听到薛睿亲口告诉她。 薛睿握着手机的手停顿了一下，心说这时候应该告诉顾慕雪。 因为，顾慕雪可能已经知道，他和林若曦在练车的事情。 如果他不说的话，小妮子也不会告诉他，只会把这件事憋在心里。 脚踏两只船，最忌讳的就是产生猜忌…… 顾慕雪太聪明了，绝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产生怀疑就会不断的去印证……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不知道顾慕雪从哪里知道的，他和林若曦经常在一起的事情。 反正那段时间小妮子都没理他，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闷气。 小妮子没那么小气，只要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反而显得光明磊落。 所以，薛睿大方回复道：“暮雪晚点聊，我在和同学练车，和邱梦泽和林若曦，考完我们一块去的。” 当然，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与此同时，江南水乡。 顾慕雪手机一震，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美眸顿时闪过一抹光彩。 她突然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明明隔着千万里，就好像薛睿感应到了她的心思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好似两个人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 就像是……命中注定。 顾慕雪眼角笑吟吟的，给薛睿回道：“拜拜，回去给你带点心吃。” 薛睿承认了，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在和同学练车。 看到林若曦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莫名安心了很多。 是啊，只是同学而已，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是她多虑了。 赵丽珍掀开帘子：“暮雪，你对着手机傻笑什么呢？” 顾慕雪表情一愣，她刚刚傻笑了吗？ “哪有。”顾慕雪噘着嘴说道。 “暮雪快进来，外面下雨呢。”任群芳招了招手。 “嗯。”顾慕雪笑着坐到了任群芳旁边。 赵丽珍故意黑着脸道：“暮雪，你怎么回事？刚刚我叫你的时候你就不进来，你任阿姨一喊就听话了？” 顾慕雪眼神飘忽不定：“刚刚我在和小睿聊天，外面信号比较好。” 小妮子找了个借口。 但这么拙劣的借口，怎么能瞒过赵丽珍的眼睛呢？ 不就是女孩大了，不想被长辈看到聊天内容吗？ “任姐姐，既然来了就多玩一玩，别着急回河东，那边天气太热了。”赵丽珍说道。 她早就和母亲说过，自己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很象的人，终于能带到母亲面前看一看。 “也好，夏莹去练瑜伽，说是什么修身养性，瑶瑶上高中了时间紧张，小睿又天天不着家……” 任群芳想了想，家里确实没什么人了，她回去也很无聊。 船夫站在船头，回头瞥了一眼几个女人：“你们一家人长得真是漂亮，个个都跟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船夫没读过多少书，“和电视里”一样就是最高的评价了。 顾慕雪听到船夫的话，心想着应该是她们几人眉眼很像，都是一双桃花眼，让船夫伯伯会错意了，以为她们是一家人。 但是，这三人没有一人去反驳。 任群芳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干脆不说。 而赵丽珍呢，则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身边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慕雪咬着嘴唇，心里念叨着一家人？ 和任阿姨吗？ 现在还不是，未来呢？ 她隐隐希望，船夫的话能够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