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凝冰》 前 言 前一段时间,我回家过年,家里和我想象得一样温暖。 那时候,我做了个梦!真的,我从没想过,梦也可以这样真实。 梦里的我,叫凝冰;还有一个很清秀也很冷酷的男生,就是清夜。那是在古时候,男人们还留着长发,而我的清夜梳着书生头,白方布巾,素羽轻衫。他,斯文活泼又温柔多情,他,冷酷寡言又嗜血绝情。一个集矛盾于一身的少年,却值得我用生命来喜欢。在现实中短短的一夜,我们经历了整整一生,短暂而永恒…… 一起上书院,一起唱歌,一起弹琴,一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起面对灾难,一起抵抗坏蛋,一起生存,一起毁灭,一起消逝在天地间…… 没有人想象得到,这个梦给了我多大的震撼。或许,这或许是人们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不过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似乎能当作家了。那样真实的情节,那么深刻的感情,难道只是我的想象吗? 这个梦……梦中的幸福,让我甘愿溺死其中;梦中的快乐,我愿用现实的一切来交换;梦中的绝望,让我那么痛苦无助;梦中的清夜,清夜……清夜……那个让我用生命来拥抱的清夜……真的在那个结局中永永远远地消失了吗?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消失在漫舞的白雪中,我还记得,清夜消失那一刻,满身银色耀眼的光芒,我还记得那一刻,紧紧握着我的你的手…… 清夜,我还在这儿,可是你在哪呢?清夜……。清夜…… …… 醒了吧,这是个梦! 醒了……不,不是梦!梦如何让人有如此绝望的心痛? 如果可以重回梦里,我一定不会让你消失得如此孤单…… 第一章 玉灵镯现世 清夜,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眼神,好熟悉的心痛!那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绝望的心痛呢?一步一步,凝冰像着了魔一样,向那书生走了过去。圣楼学院是一所美丽的贵族学院。 这儿不但风景美丽如画,而且教学严谨,从圣櫻学院出来的学生非贵即才,但是,这儿的学生大多数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乖,偶尔也会冒出来几个异类! 今天是个好天气。 碧空万里,明朗无云,嫩绿的柳树上,柳枝随风摇曳,几只小鸟正在欢快地歌唱。 圣櫻学院服装系二班。 "丘凝冰!" 一声怒吼,闹哄哄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但是—— "呼嚕噜呼噜噜"刚才还觉得悠扬的呼噜声就显得分外刺耳。 "你,你,丘凝冰!!" 班主任啪的一教鞭敲在我们班睡美人的桌子上,惊得凝冰一蹦三尺高! "妈妈呀!救、救命!地震啦!" 良久,手舞足蹈的凝冰,终于看见了脸黑得像包公一样的老师。 "呵呵,呵,呵呵。老师您起得真早哈!"高高地举着双手,贴着教室后边的黑板,凝冰一脸委屈。苦恼啊,不知道为什么,每天一听到上课铃声,不出五分钟,周老公公就找她聊天,呜呜一人家也不想的啦! 为这事,凝冰的家人没少费心,爸爸妈妈带她去医院检查,医院的那些大婶竟然说她是太懒!哼,不懂就别乱说嘛,影响人家的美好形象。 奶奶带她去找那些什么抓鬼还是抓神的,不好拒绝奶奶的一番心意,只好跟去了。那些家伙居然然说什么她只有三魂没有七魄。 "妈妈的,荒谬!看就知道她们是只会抓钱,不会抓鬼的,"凝冰气得口不择言,"没魄我丘凝冰怎么活到现在的?鬼话!" 以后,凝冰再也不去管贪不贪睡的事了! 我贪睡我快乐!啊哈! "丘凝冰,你又睡着了?你,你!我叫你睡!"呜呜——人家收回刚才的话啦! "啊,老师,呵呵呵呵,是你啊!"睁开矇昽的睡眼,凝冰向眼前的凶巴巴的脸绽放出自以为很诱人的微笑。"啊,班主任,我不敢了!啊,好痛,轻点老师……呜呜……" "你,你给我滚出去!" 这是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淡黄的窗帘。但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的人,肯定会被这儿的凌乱吓倒。倒不是说屋子的主人有多么懒,而是这个屋里乱七八糟,到处都堆的是小说。 "好可怜哦!小龙女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过儿了呢?呜——" 凝冰抹着眼泪,啪的把书扔得老远! 要是我在古代多好啊!那样我就能遇到一个像杨过那样痴情的武林高手,或者梁山伯一样俊秀帅气的书生,然后发展一段惊天地泣鬼神感人恋情,然后……陶醉ing…… 某人嘴角流着口水,入神地做着她的白日梦!想着想着,就一不小心坠人了梦乡! 在科技发达的21世纪,凝冰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年代。她贪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骑着单车,走着路都能睡着;她迷糊,丢东拉西,刚发生过的事情转眼就忘记了;她静,静得几乎没有人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天!这样的她如何在这样复杂的21世纪生存! 但是,在大家眼里静如水的乖乖女孩,在丘家小弟的眼里,却是个十足的恶魔!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曲全武行,只要丘家两个孩子同时在家,你就可以听到如下对话。"啊!姐,你这个魔鬼!那些笨蛋眼睛都瞎了才会说你文静乖巧!爸啊,妈呀,救命啊!呜呜!"紧随着的是丘大小姐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嘻嘻,人家又不是故意装得很乖,只是看见陌生人就说不出话了嘛,姐闷了一天了,你就陪姐玩一会儿喽,嘿嘿。"可怜丘家小弟的惨叫声,响彻丘家大楼。 每天晚上,凝冰都要看好多书。什么书都看,但她最喜欢的是小说,爱情小说。古代的各种故事,好凄美,好向往。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本来就属于那个时代,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时代,有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时代,或者,有小龙女和杨过的时代,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属于自己的感觉。 哗啦啦。 凝冰一把拉上了窗帘,窗外明媚的阳光被关在了外边。今天是星期天,弟弟和爸爸妈妈昨天去乡下的爷爷家玩儿还没回来。 刚从书店里回来,凝冰闭眼向后一跃,倒在了软软的床上。 "哈哈,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啦!" "姐!"丘小弟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 "啪"! 一本小说准准地k在丘小弟的头上。 "吵什么吵,没看见你老姐我在睡觉,不想混了?"凝冰眼睛都没睁一下,"什么时候到家的,我怎么没听到?"丘小弟抱着脑袋,一脸痛苦地蹲在地上。"呜,刚到啦,你没关大门嘛。都下午四点了还睡!"凝冰心虚地瞟了眼老弟,马上拉开灿若春花的笑容:"呵呵,亲爱的小弟,找姐姐有什么事啊?""哼,人家只是想给你看个东西嘛!"凝冰瞟了眼丘小弟手里那像镯子一样的东西。什么啊?灰沉沉的,丑不啦唧的!一看就是假货。 "这可是刚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哦,虽然不好看,但说不定是古董呢!"丘小弟得意洋洋地说着。 古代的东西?凝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问:"哪儿来的?""二叔他们小村子去了领导,要他们把屋后那些古墓给平了,我跟去玩,捡到的,他们都说是假的,没用,我就拿回来给你啊,我知道你喜欢古代的东西嘛!"凝冰知道那些小村子经常能挖出一些小古董,而她,正是这种古董的超级爱好者。 凝冰一把抓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怪事发生了。凝冰和丘小弟不可置信地看着凝冰手里眨眼变成红色的玉镯子,对,绝对是真的玉镯子。 好美!血一样的玉,通透莹亮,玉心布满血丝,隐隐看去,似乎还有血丝流动。这哪里是刚才那块灰白色的破旧镯子! 凝冰和丘小弟目瞪口呆地僵硬到那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从这天以后,凝冰像失了魂,天天像宝贝一样捧着这块玉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玉镯是自己的东西,一直都是,怎么会这样呢? 又是一个月圆的夜晚,凝冰像往常一样凝视着玉镯发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映在凝冰手上。隐隐地,凝冰感觉从手镯里慢慢地溢出了淡淡的红雾,雾中似乎有一个影子。雾越来越浓,影像却清晰了些,那是一个男人的影子,凝冰惊恐地扔掉了玉镯。 然后,那些都消失了,除了尚未消散的隐隐红光。 凝冰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她的手触到玉镯的一瞬间,刚才的一切重现。红雾中,凝冰恐惧地忍着扔掉玉镯的冲动,看着那飘忽却清晰的影像。 儒白的衣衫,像电视上书生一样的打扮。 凝冰又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幻觉? 清亮哀伤的眼神,悠然熟悉的声音。书生像凝冰伸出了手:"凝冰,是你吗?凝冰,你在哪儿?我是清夜啊,凝冰,凝冰……"令人心碎的声音。看着他,凝冰的泪珠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清夜,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眼神,好熟悉的心痛! 那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绝望的心痛呢?一步一步,凝冰像着了魔一样,向那书生走了过去。他在笑,书生的笑,清夜的笑,撕心的痛从心底蔓延出来。让人心痛的笑!慢慢地,凝冰把手交到书生手里,好幸福好遥远的感觉。 一瞬间,凝冰觉得自己全部的生命回来了。 轻悠悠地,凝冰觉得自己好像飘起来了,她楞楞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倒了下去。她很怕,却紧紧地抓着书生的手,她不要放手,她知道,她握着的,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就着这时候,凝冰和书生的身影一起开始消散,在月光照耀下,溶成一片像水晶一样清亮的光芒。 第二章 大闹丘府 夫人一听,挣脱丘郎平的手冲了过来,举手就是一耳光。凝冰轻轻一侧身,条件反射般地顺便把脚伸长了那么咪咪。"咚"!庞然大物遽然倒地。 银白色的纱帘轻轻地飘动着,古典的木制小桌,精致典雅的茶具香炉,漆红的梁柱,椭圆的木窗,透过纱帘,是蓝得像水一样的天空,白得像雪一样的云。 这是哪儿?在21世纪,是绝对不可能看见如此澄净碧蓝的天空的。 "小姐,你醒了呀!记得今天要乖,小语就抓蝴蝶给你玩,知道不?" 凝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掀开珠帘走进来的古装女孩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小姐,"小语放下手里端的木盆,走过来弯腰扶着凝冰的肩,"小语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可以这样傻张着嘴巴哦。"小语看着从小就痴傻的小姐,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自己从小就和小姐在一起了,小姐就是自己的命。 "什么?小,小姐?你是叫我吗?"凝冰指着自己的鼻尖,瞪圆了眼。 难道说昨晚的事不是做梦?还是,我还没睡醒,仍在梦中?想到这儿,凝冰在自己手背上狠狠一拧。"妈妈呀!"凝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又犯傻了啊,‘干吗拧自己?"小语心疼地抓过凝冰的手,轻轻揉着。 咦?自己的胳膊什么时候变得又白又嫩?素白色的睡衣,也是古装的,还有长及腰间的秀发,乌黑柔亮。抬头看见右侧靠墙的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便快步走了过去。 "啊!".凝冰尖叫一声扔掉了铜镜,镜子里的那人不是她! "小姐,怎么了?"小语吓得差点跟着尖叫。 凝冰稳了稳心绪,把前后事情连贯起来,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一点。难道说——自己被那块玉镯的灵力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凝冰本就是一个适应力极强的人,再说来到自己向往的古代,也不是一件坏事啊!想到这里,她转身捡起了铜镜。 哇噻!好清秀可爱的女孩儿哦。一对黑玉般的眼珠瞪得老大,碧波涟涟,浓黑的睫毛又长又弯,还有那抹淡淡的柳叶眉,精致小巧的鼻子,小小的嘴唇粉嘟嘟的,正微微张着。凝冰用手轻触镜中人儿:"好美的女孩儿,这是谁啊?天!" "呵呵呵呵,小姐,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这是你啊!丘凝冰!"小语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丘凝冰?不,不是我!"凝冰喃喃地嘀咕道。小语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小姐的痴病更重了。唉!"扶凝冰坐下,开始为她梳妆。 好乱,凝冰闭上了眼睛,她得好好理一理。 她来到另一个空间了吗,难道真是因为那块诡异无比的玉吗?这儿的这个女孩儿也叫丘凝冰,而且是个傻子?这会儿,凝冰想起了那个抓鬼的老婆婆的话。 "该不会是两个凝冰拥有同一个灵魂吧?"那她到了这儿,21世纪的凝冰怎么样了?该不会也傻了?那爸妈该多难过?想到这儿,凝冰伤心地低下了头。唉,不过先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如何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她在这儿是傻子,那她就装下去,看看情况再说喽。哼,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她丘凝冰的! "这么好玩的世界,我的梦想啊!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凝冰一甩头抛开了所有的不开心。 哈哈,神奇的古代空间,我来啦! 梳妆完毕。 "小姐,你看怎么样?" 铜镜里,一双玉眼轻波涟涟,粉黛微施,柳眉轻描,樱唇不染而朱,娇颜不敷自白,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的髻,顺顺地垂到胸前,额前的一缕刘海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飘荡。颇有坐花吟月,雨打芭蕉之感。 "哇哦!小语,你好厉害!"凝冰傻笑着,心里啧啧赞叹,"哇噻,嗯嗯,美女就是美女,可真不是盖的!""没什么啦,是小姐长得漂亮,跟小语没关系啦!""哈哈,看来本小姐真的蛮漂亮的哦!"小语掩嘴轻笑,这宝贝小姐,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凝冰抬头看了看外边,鸟语花香,在21世纪待久了,这儿的一切,简直是人间仙境。没有污染,没有险恶!比圣樱学院不知道好了多少!哦,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凝冰双手交握着,贴在脸上,一脸沉醉.不过才过了一会儿,凝冰就知道自己错了,世界上处处都藏着危险。 蹦蹦跳跳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圆拱形的门,转过一座又一座假山。前面是一个偌大的湖,湖上是一条凌空的长廊,中间还有几个小亭子。 "好美哦!小语,快看,还有鸳鸯耶!"凝冰指着湖心一对嬉戏的鸳鸯开心地笑着。 "呵呵,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呢!"小语也很开心,跟着凝冰后边小跑着,"小姐这会多像一个正常人啊!" 忽然,小语一把抓住了凝冰,神色慌张,急急地拽着她的衣袖:"小姐,二少爷在那儿呢,我们走吧,不然他又要欺负你啦。" 随着小语的视线望去,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有三个人在那说笑,表情邪糜,流里流气,一看就知道是些公子哥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哟,你那京城第一美女的宝贝妹妹来啦,有的玩了。"说话的是个穿黄褂的男人,油头粉面,看着就让人恶心。"是啊,文方兄,这么漂亮个妹妹,可惜是个傻子。"绿衫的胖子,一对鼠眼来回在凝冰身上打量着。 小语急得都快哭了,不停地拽着凝冰的衣角:"走啦,小姐,乖哦!" "小语,你这死丫头,见了本少爷也不打声招呼。""二、二少爷早!"小语忙松了手,低头道。 凝冰睨眼看着这穿紫衫的男子,一脸阴沉的笑,绝非善类。 "哼,"那二少爷转头对凝冰道,"乖妹妹,来,到哥这儿来!" 看着那算计的笑容,凝冰冷笑,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风景。不过,哼哼,本姑娘可不是那傻凝冰了,敢打扰本小姐欣赏风景的雅兴,就给你点厉害瞧瞧。想到此,凝冰咧嘴一笑,看你玩什么花样!然后傻笑着向那二少爷跑了过去。"好妹妹,你看那水里的鸭子漂亮吧,给二哥抓只上来,就给你吃这个苹果哦,好不好啊?"那丘文方拿起一个苹果在凝冰眼前晃着。 凝冰瞅瞅旁边的湖,看起来水很深呢,而且这么凉的‘天气,下去还不冻死?这臭小子,心可真够狠的。想来这丘小姐以前没少受欺负,其实光看看小语的反应就想得到,今天就新账旧账一起跟他算了。 "好啊好啊!不过二哥真笨,那叫鸳鸯,不是鸭子。"凝冰故作天真,冲他傻笑。 "哈哈哈哈!"旁边那几个男人爆笑出声。 "看来你这妹子也不是那么笨嘛!""是啊是啊!文方兄,你得好好跟你妹妹学学!"丘文方恼羞成怒道:"你,你个傻子,让你去抓就抓。哪那么多废话。"顺手使劲把凝冰一推。凝冰没想到他这么阴险,反手一抓,以巧劲用力一拽,险险地稳住了身子。"啊!" 只听"扑通"一声,湖里溅起一大片水花,丘文方就那么直愣楞地掉了下去。 开玩笑!丘小弟可是跆拳道比赛冠军,她丘凝冰能天天以揍那小子为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凝冰得意地拍了拍手,指着在水里扑腾的丘文方哈哈大笑。 "臭小子,给你个教训,记得以后别那么欺负人!否则本小姐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说完,拉着小语的手扬长而去。 屋里。 "小姐,你的痴病真的好了?"小语激动地抓着凝冰的手又摇又笑,又叫又跳。 凝冰告诉小语,自己痴病已经痊愈,刚才只是教训丘文方一番。小语是凝冰来到这儿遇到的第一个真心护着自己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出来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穿越时空这么荒谬的事,那么,就让她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吧!"是啊,不过我现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就认识你一个人。所以你要慢慢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哦!""嗯,小姐,你放心啦,小语会慢慢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的!" "呵呵……"凝冰和小语会心一笑。 "可是小姐,二少爷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们一会儿就惨啦!", 就在这时候,一个家丁来报:"小语,你们怎么惹到二公子了,夫人正在闹呢,老爷也在那儿发火,叫你赶快带小姐过去!"说完就急忙走了。 小语哭丧着脸说:"小姐,完蛋了啦,怎么办?怎么办?""小语,不用怕,有我在呢,你先大概跟我说一下这个家的情况吧!"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哼,凝冰冷哼,她才不怕呢!她倒要看看在那等着她的都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来吧,本小姐等着接招! "知道了,小姐!我们边走边说吧。"在往大厅的路上,凝冰从小语那得知,这儿的凝冰现在才十五岁呢,竟比21世纪的自己小了足足四岁。 丘府产业很大,有三子一女。她的父亲丘郎平,除了正房夫人之外还有三房室妾。丘文方正是夫人的独子,被尖酸刻薄的夫人宠得无法无天。 大公子丘凌风和三公子丘子俊是香姨娘所出,香姨娘在一年前因病去世,好在两个儿子都有本事,深受丘郎平器重。凝冰的母亲叫梅沁语,是丘郎平最宠爱的妾。可惜温柔善良的梅沁语,却也是最苦命的一位,在生凝冰时难产而亡,唯一的女儿还天生痴傻。没有了母亲保护的凝冰经常被人欺负、戏弄。特别是刚进门不久的媚姨娘,不知怎么的,老喜欢跑来找凝冰的茬儿。要不是有大公子和三公子护着,凝冰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啦。 小语带着凝冰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华丽的厅堂。凝冰狂汗!下次来说不定会迷路! "你这个疯丫头竟然连文方都打!真是反了天了!"她们还没进门,就看见从厅里冲出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别以为老爷宠你那短命的娘,就爬到我头上来了,给我跪下。" 凝冰看着那厚厚的脂粉里一张一合的嘴,差点失笑,这古代的妆容,真让人不敢恭维。她当下决定,以后打死她也不化浓妆。想想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一身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的样子,可真让人怀念呢。 她掩嘴低头间,看见旁边幸灾乐祸的丘文方,一身衣服早已湿透,滴滴答答滴着水珠,发髻散乱地贴着脑门,像刚出锅的落汤鸡,突然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哟,姐姐呀,你看这丫头真没把你放在眼里哪。"开口的是个性感美艳的女人,凝冰一想就知道这双手抱胸的女人是媚姨娘。 "你这个傻子,我让你笑!"夫人扬起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却被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老爷给拉住了。 "巧圆,别生气了,你也知道这孩子脑子不好,道完歉就算了,啊?" 这丘郎平慈眉善面,看起来不是坏人,眼角皱纹深陷,一副畏惧夫人的样子,看得凝冰直皱眉头。 "冰儿,来跟你大娘和二哥道歉!""哼!"凝冰一摆头,"她还不配接受我的道歉!"想让她道歉,没门没窗户! 夫人一听,挣脱丘郎平的手冲了过来,举手就是一耳光。凝冰轻轻一侧身,条件反射般地顺便把脚伸长了那么一咪咪。 "咚"!庞然大物遽然倒地。 人家不是故意的哦,只是和丘小弟打习惯了,惯性动作,不好意思,失误失误!再怎么说,她丘凝冰还是尊敬老人的。凝冰看着趴在地上的夫人,有些尴尬地吐吐舌头。 "啊呀,我不活啦,这死丫头连我都打!无法无天了啊!"夫人半天爬不起来,干脆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老爷,还不拿家法吗?你看姐姐多可怜,你就不能说句话吗?就算是傻子也不能这样任她闹啊!"可恶的媚姨娘又说话了。 "来人,拿家法!"丘郎平无奈地下了命令。 "把这疯丫头给我抓起来!"夫人一听马上发号施令。几个家丁冲过来,把凝冰按在了凳子上。 "呜呜,完蛋了。"凝冰挣扎不过,心里哀号,她怎么这么倒霉,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要挨板子! "爹!有什么事值得您这样大动肝火?"门外走进来两个男子,后面的那位清秀俊俏,书生打扮,前面的那位冷俊帅气,气宇轩昂。说话的正是前面那位酷哥。"哇噻!帅哥耶!"凝冰两眼放光,完全忘了自己还动弹不得趴在凳子上。 "大公子,三公子!"小厮们齐道。 "嗯。"两位帅哥低应一声,"你们放开她。"那几个家丁听命放开凝冰。 夫人一看,可不依了:"哟,凌风,我在这家连一点地位都没了啊,教个女儿都不行了。"媚姨娘忙接口:"是啊,凌风、子俊,你大娘也是为这丫头好。她这样一直傻下去可怎么得了哦!都十五岁的人了,好不容易来儿个提亲的,都被你们哥儿俩给挡回去。虽然是做妾,但这傻子能嫁出去就是万幸了,你们呀……""闭嘴!"凌风酷哥一声怒吼打断了媚姨娘的喋喋不休。媚姨娘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转身就去拉着夫人的手。"哎呀,夫人你看这两兄弟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好歹是大夫人,连这点小事他们都和你作对,以后谁还听我们的啊!" 那夫人本就已经拉不下面子,这会儿哪里经得起媚姨娘三言两语。她冲过来一把抢走鞭子,就要对凝冰抽下去!丘凌风一把抓住竹鞭道:"我看今天谁动得了冰儿"!"反了反了!"夫人气哽,脸涨得通红。 眼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凝冰觉得自己该说句话了。"爹爹,大娘,二娘,是冰儿错啦!惹你们生气了。不过这会儿我肚子好饿,等我去找点东西吃饱了,再来接受惩罚哦……"心里马上补充一句:"下辈子吧。"接着转身对两位酷哥说:"大哥,三哥,谢谢你们护着凝冰!往日里大哥三哥对凝冰的照顾,凝冰深感于心。""你……你……"丘子俊和丘凌风一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们那傻子小姐说的话吗?不止他们两个,这会儿所有人都楞住了! 凝冰展颜一笑,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还有,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凝冰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本小姐的痴病已经痊愈了!所以,以后谁要还想欺负本小姐,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抛下一枚炸弹!凝冰和小语窃笑着溜走了,留下一群被炸得目瞪口呆的人。 "哈哈,小语,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大街上,一位俊悄可爱到不像话的小帅哥,平伸着手臂,边跳边转着圈。 看着一身男装的小姐,小语无奈地低头狂叹,要是回去被抓住就惨了!不过说真的,小姐男装可真帅,看得小语都有点脸红。 不知道为什么,小语总觉得小姐的痴病没有痊愈。她净做出一些让人担惊受怕的事,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这会儿,居然女扮男装胞到大街上玩。小姐尚未出阁,怎么可以这样抛头露面!被老爷发现可就不得了了。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凝冰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刻也不闲着,东摸摸,西看看。两个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儿,本就引人注意,再加上凝冰这样又叫又笑,惹得不少人侧目。"咚",小语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语连连道歉。"哟,两位小哥,长得可真俊哦。"大汉不怀好意地笑着,他身后的那些家仆也跟着狂笑。 在旁边的梅源茶馆二楼靠窗,坐着几位气质非凡的公子。其中两位很面熟,那位狂傲冷俊的公子,这时正盯着凝冰主仆,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他了的怒气。 "大哥,怎么了?"微笑从容的书生随着他大哥的视线望去。下一分钟,那笑容已僵在了脸上。 络腮胡子奸笑着走近凝冰:"长得比娘们儿还嫩,该不会是哪家的姑娘扮的吧,走,陪大哥我喝几杯去。"凝冰一把拍开那双脏手:"这位大叔,我可不是姑娘,看你年纪一大把了,该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吧!小弟怕您喝着喝着一命呜呼,那还得扯上人命官司。不妥啊!""什么症?你这个臭小子,敢骂老子!老子宰了你!"络腮胡子老羞成怒,虽然听不懂那怪异的名词,倒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话。他一把抓向凝冰的领子。可惜还没碰到衣角,訧被两只天外飞脚踹了出去。 这正是刚才茶馆的两位公子。 "哇噻,武功耶!这,这就是轻功?武侠小说里的武功?没想到大哥三哥这么厉害!"凝冰看呆了。 那地上的络腮胡子杀猪一样嚎叫:"给我上,宰了他们"他身后的一群家仆一扑而上,团团围住了两人。"完了啦,小姐,大公子和三公子怎么来了?这次死定了!"小语急急地说道。 凝冰心里哀叹一声,也拉下了小脸。忽然念头一转,拉起小语狂奔起来。丘凌风和丘子俊,被团团围住,脱不了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俩跑掉。 凝冰拉着小语,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哎哟!" "哎哟!" 正到拐弯处,迎面撞上一堵肉墙,两个人摔得一塌糊涂。"对不起,两位公子,你们没事吧?"凝冰痛得呲牙咧嘴,揉着摔痛的屁股抬头看着道歉的人。 这是一个书生,穿一身素白儒衫,俊秀异常。黑玉般的眼睛传递着诚恳的歉意,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魅力。凝冰定定地看着他出了神。这个人,好眼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浮出心底。那是一种令人心痛的,心酸的,亲切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书生手忙脚乱地想把凝冰拉起来。 小语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一把拍开书生的手:"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撞到我家小……嗯……小少爷,你怎么负责啊?"凝冰被小语的斥责声惊醒。 "小语,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凝冰低声喝止小语,"不好意思,公子,是我们不对,跑得太快,没看路。"凝冰回忆着电视上古代的人的说话方式。 拉着书生,过来的手,凝冰拍拍衣服站起来。 那书生向她一拱手:"这位公子过谦了,小生牧清夜,从悠源镇来此求学,不知公子高姓大名?""牧清夜?你是牧清夜?"凝冰激动地抓着书生的肩猛摇。可是牧清夜是谁呢?凝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激动。 "公子认识我吗?"牧清夜奇怪地看着凝冰的举动。凝冰强压下心头奇异激动的感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不认识,只是感觉有些熟悉。我叫丘冰,你是来上学的吗?在哪个学校啊?"牧清夜楞了楞:"学校?""啊,就是书院啦!" "哦!"牧清夜唇角一勾,笑如春花綻放,"是小生无知了!我要去梅源书院。"哇哦!好帅耶!凝冰看得两眼放光! "额——公子!你——好像流口水了!"凝冰猛然回神,伸手一抹,湿哒哒的,晕!哪里有墙给她撞? 凝冰尴尬地看着正在偷笑的牧清夜,狠狠瞪了他一眼,帅了不起啊?! "梅源书院!"她低头沉思,接着抚掌大笑一声,"哈,你是要考状元吗?听起来好好玩的样子耶!"牧清夜猛然收起笑容,错愕地看着这个笑得很夸张的小公子问:"有什么不对吗?"凝冰神秘地一笑,讨好地抓住牧清夜的手:"哈哈,没什么啦,我和你一起去书院读书,好不好?"牧清夜愣楞地看着抓着自己的的手,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扩散开来……他的手真软,像女孩子的手一样!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他像被火烫到了一样,极快地甩开凝冰的手,有些结巴道:"小小,小兄弟,我,哦,好……好的!;"真的吗?哈哈,那真是太棒了!"凝冰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丝毫没有注意到牧清夜的不自然,激动地跳起来一把抱住牧清夜。 牧清夜迅速石化。 这个小兄弟,不会有龙阳之癖吧?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不忍心把他推开。 第三章 书生也疯狂 风呼啸着,由他身体里飞旋而出,他的书生发鬌早已被吹散。凝冰忘记了发呆,惊叹地看着那飘扬的长发。一身白衣的他,却,怎么看都是黑色的地狱修罗。 "胡闹,真是胡闹!"老远就能听见丘老爷的怒吼声。自从凝冰痴病痊愈以后,就可以经常看见丘老爷气得吹胡子。凝冰来到古代这么久,一直待在这个家里,慢慢发现,除了丘凌风和丘子俊两个哥哥之外,丘郎平对她也很是宠爱。她对他们已经有了一份像真正的亲人一样的感情。在这陌生的世界,凝冰已经把他们三个当做自己仅有的亲人了。"爹爹,你看冰儿自小痴傻,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想去学点东西嘛,"凝冰撒娇地摇着丘老爷的胳膊,"冰儿保证绝对不闯祸!" "不是爹不让你学,女子上学可是有罪的啊,绝对不行!"丘老爷坚决不让步。 "哼,为什么不行,人家祝英台不就可以女扮男装去书院玩咧!"不过好像这里没有人听过梁祝的故事耶。 "什么猪啊,鹰啊的,你还敢说,上次还没闹够吗?"丘老爷举手就是一个爆栗,"你想学爹请私塾的先生来教你。"凝冰心虚地缩了缩脑袋,知道自己的希望宣告破灭了,不过这可不能动摇她的决心。为了顺利实施第二计划,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幸亏我还没告诉你我想去哪个书院,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不会去啊!哼!说不定你女儿我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呢!"凝冰心底暗道——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们且让某人做做梦啦。 柳叶翩然的半空,几只燕子飞快地掠过。 燕子飞过之处,呈现出一个有些破旧却气势不减的牌匾来,牌匾上龙飞凤舞书写着四个镏金大字——梅源书院。 英姿飒爽的凝冰终于款款地来到了这神圣的地方,不过很抱歉,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来学东西的! "哈哈,看来本姑娘穿书生的衣服满帅的嘛,对不对啊小语?" 凝冰神清气爽地站在牌匾下,顺口回头问道。问完才想起来,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小语现在可能才刚发现她不见了呢。 呵呵,不知道现在丘府乱成了什么样子。刚好借这次机会测试一下她在那些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嘿嘿,貌似有些坏心了点,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爹爹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她溜到书院玩了。只不过一家一家书院地找,也够他们忙了!反正那些家丁一天闲着也没事干,就让他们借这个机会旅游好了,哈哈。 再一次见到牧清夜,是在学堂上。两人见面都异常兴奋,但是凝冰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夫子就来了。 "你就是新来的学生丘冰?"夫子看了她一眼,问道。"哦,是,是的夫子。"凝冰赶快站好回答。 "嗯,你先坐到清夜旁边吧。" 凝冰一楞,立马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哈哈,真是太有缘分了。 "hi,你好啊!咱可真有缘,呵呵。"凝冰小声地冲牧清夜打招呼。 牧清夜看着她的笑容一怔,立马回神,尴尬道:"你,你好。" 看到丘冰的到来,他的心里竟然说不出的激动,或者说是自从上次分开后,他就一直在期待吧,为什么期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会儿他是真的开心! 开心吗? 想到这个词,他有些失神。 原来,他也可以知道什么是开心。 此时,学子们都摇头晃脑地跟着夫子读那些之乎者也:"子曰:仓足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着,自古至今,未之尝闻……"看来这个空间学的东西和我们那个空间差不多嘛,真是奇怪!看来这个空间和21世纪那个空间还是有些关联的哦!但是凝冰没有那个好心情去研究这个,这朗朗的读书声这无疑成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迷矇中,凝冰觉得有人在拽自己衣服,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邻座的牧清夜焦急的脸,凝冰看着他傻笑道:"你真的好帅哦!"凝冰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发现牧清夜的脸霎时通红。 "啪!"夫子一教鞭敲在了凝冰脑袋上,猛地跳得老高的凝冰痛得眼泪直流。 "丘冰!"翎老夫子气得直吹胡子,竟然有这样顽劣的学生,这小子今天才是第一天上课,就敢明目张胆地睡觉!"你说,刚才那一句出自哪里?是什么意思?答不出来今天就在太阳底下站一天!" 妈妈呀!这老师好狠,和她们21世纪的老师完全不一样,这样下去,还不被整死? 凝冰抚着脑袋斜着眼向牧清夜求救,看着他的口形:"汉,汉书……食我,噢,不是,是食货,食货记!汉书食货记!" 夫子点点头,面色稍缓道:"什么意思?""这,意思,意思很长啦,就是那个意思嘛!呵呵。"凝冰急得直挠脑袋。这么长,提示都不可能啦! "哈哈哈哈!" 一片爆笑…… "夫子,让我代他答吧,如果答错了,我愿意和他一同受罚!"牧清夜从容地站了起来。 夫子稍一犹豫,点了点头。这牧清夜虽然才来没多久,但是已经表现出非凡的才思,今年秋试夺魁可能就要指望他了。 "此文出自《汉书?食货记》,仓廪足而知礼节是《管子牧民篇》里的句子,意思是说,民,以食为天,粮食充足,生活富裕了,民众才有礼法观念,也就是说……"牧清夜琅琅地解释,凝冰呆呆地看。 "好帅!"某花痴女两眼冒着火花星星。 "今天,谢谢你啦,你真够意思!"凝冰大咧咧地拍了拍清夜的肩膀。 清夜淡淡地一笑,顿时看得凝冰心头小鹿乱撞,帅哦…… "呵呵,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啊!嗯?!"他像她一样拍拍她的肩,"不过,你的睡相可真够难看的!"清夜说完转身就快步走远了。 凝冰愣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脸上立马多了三条黑线!"你!你这个笨书生,敢嘲笑我?臭书生,你别跑!"凝冰奔上前去,往上一跃,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了牧清夜的背上。又是上次那种奇异的感觉!清夜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这丘冰,真的很奇特!感觉到背上的轻盈柔软,牧清夜的俊脸一阵徘红。他回头,一抹清凉刷过唇边,他的脑子一空,对上那双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凝冰一脸征愣地捂住自己的唇瓣,刚,刚,他的唇……清晨的大街上,牧清夜和丘凝冰推着车刚从米铺出来。"听说,子凌双煞要嫁妹子,嫁妆可是玉灵镯呀!"旁边茶铺的几个人正在闲聊,牧清夜听到这句话猛然止住了脚步。"你是说那京城第一美人?那不是个傻子吗?""不久前好了,不过听说那小姐前一阵子离家出走,子凌双煞放出消息,如果在子凌山庄比武胜出,再把他们妹子找回来,就可以娶那小姐为妻!更重要的是,嫁妆是玉灵镯,那灵物,可是武林至宝啊!"凝冰见牧清夜驻足而听,也感兴趣得紧。"清夜,你也想参加吗?哈哈,别被人家打得爬不起来哦!"牧清夜不答话,凝冰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一向温和爱笑的牧清夜,这会儿竟严肃得像变了一个人。 "好酷!"凝冰暗叹,"比大哥丘凌风还酷!"隔天,凝冰和清夜出现在了赶往子凌山庄的路上。 原因是,牧清夜悄悄一个人出发,刚好被找他玩的丘凝冰抓了个正着。 "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傻书生真的想参加比武招亲?"凝冰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带我去啦,好不好?"凝冰抓着清夜的手使劲摇!克制着心底那异样的感觉,牧清夜轻咳一声,说:"不可以,太危险了!" 凝冰嘟着嘴一脸不乐意:"就知道你想和那丘小姐约会,嫌我碍事!哼,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无奈地看着这个小鬼,牧清夜还能怎么办?他就是拿她没办法啊! "唉!走吧!" 凝冰就想看看,能让牧清夜不知死活的参加比武的女人——京城第一美女丘小姐,到底有多美,比她还漂亮吗?子凌山庄好大! 这是凝冰的第一感觉,一路走来路上都是赶往子凌山庄的江湖人。 凝冰看清夜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一会儿跟紧我哦,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凶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别怕,要有什么不对,我会保护你的!"本来牧清夜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这会儿听凝冰一说,竟然爆笑出声:"不自量力的小鬼头,你保护我啊?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清夜狂笑,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你给我乖乖待在一边就好!" 凝冰生气地给了他一脚。"别小瞧人嘛,那些人说那什么大魔头清夜魔君也有来参加,很危险的耶!"不过说真的,凝冰这会挺激动的,等会儿一定超热闹的,哈哈! "听说那清夜魔君没几个人见过呢,那老头子肯定很厉害吧!"凝冰闲闲地问道,一回头对上了牧清夜瞪得老大的眼。 牧清夜啼笑皆非。"你这小子,听谁说清夜魔君是老头子的?"随后摇了摇头,"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什么嘛!"凝冰不满地嘟囔,不过想着知道这笨书生除了之乎者也,什么也不懂啦。 突然,前面的人都急急地往前跑去。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打了。 "告诉你,别想得到丘小姐和玉灵镯,有本少爷在,你想都别想。"灰衫年轻人狠狠地对一个手拿折扇的公子哥儿大吼。 "哈,说真的,本公子我呢,本来对那些没兴趣的,就是看不惯你那么狂妄,所以,我偏要和你抢,你想找死就过来;吧!"那公子闲闲地摇着扇子,那年轻人看来气得不轻,二话不说冲了上来。但是,没有几招就被公子哥儿打得爬不起来了。拿折扇的公子仰头大笑。 "你,算你厉害,有本事留下你的名字!总有一天我要把今天所受的耻辱加倍奉还!"那人趴在地上还不忘逞口舌之强。 "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听好了,我叫皇渊!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哈,你回去好好再练个十年八年,那时候说不定不会像今天这么惨!哈哈哈哈……"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狂笑。"哼,有什么了不起,你还不及我大哥一根手指头厉害呢!"凝冰看那公子赢了乐得像老鼠一样,就忍不住泼泼冷水:"哈,狂妄?自己不也一样狂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想知道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那个叫皇渊的公子楞了楞转身走了过来问:"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吗?" 凝冰有点头皮发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是,是又怎么样,我是为你好啊,你说他狂妄,却不知道自己和那人一样讨厌!" 看那人抬起了手,凝冰心里一惊,忙摆好跆拳道的招式,心里暗叫,完蛋了,又要挨打了! 她吃惊地看着那人竟抚掌大笑。"说得好!有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本公子自有狂妄的资本!你们俩是书院的学生吧,今年不是要参加秋试吗?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那公子转身往山下走去,"好好考试!记得,我姓皇,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哦!哈哈,到时候本公子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狂!" 已经走远的背影高高地挥了挥手。"哈哈哈哈!我记住你了,小家伙!后悔有期!"自始至终,牧清夜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地看着那人离去。 台下,凝冰看着那激烈的打斗,绝对不是电视上所能表现出来的凶险,忍不住劝道:"清夜,看来这老婆你是娶不到了,看看就好了嘛,那两个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子凌双煞还没出来,要出来了那还得了?听说最后的决胜者还要和子凌双煞交手,赢了才可以得到人家的传家宝和宝贝妹妹呢!""那是我的!"牧清夜突然低喝一声。 凝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你也这么狂啊,哈哈,真.没看出来啊,还没打就说是你的。""玉灵镯!"清夜又道,"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凝冰诧异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再说话,转头看前面的情况,台下已经没有人敢上去了,她心有余悸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被抬下去,早已经不觉得有趣了。 现在得胜的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黑鹰帮帮主,殷鹰。"还有人敢来吗?不敢来的话,我就是……"话没说完,那叱咤一时的殷鹰,就像死鹰一样缓缓倒了下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清夜魔君,是清夜魔君!"众人惊恐地尖叫。没错,那飞旋在上空碧绿的玉笛,正是清夜魔君的贴身武器,清竹!众人愣了,凝冰也愣了!这不是她不久前,还从牧清夜那儿抢过来玩的玉笛吗?她急急地转身要向牧清夜求证。但,她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一张俊脸毫无表情,嗜血冷酷的眼神,冷得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已经被冻结,唯一相似的,只有那张熟悉的面孔。 这哪里是那傻乎乎的书生?虽然依旧是那么帅气,可是这分明是一个冷酷绝顶的魔头嘛!妈妈呀,我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轻轻一跃,凝冰几乎没看清楚,牧清夜已经在台上了。风呼啸着,由他身体里飞旋而出,他的书生发髻早已被吹散。凝冰忘记了发呆,惊叹地看着那飘扬的长发。一身白衣的他,却,怎么看都是黑色的地狱修罗。 凝冰正要叫他,看见又有两人从天而降。"mygod!大哥和三哥怎么来了,该不是来抓我的吧,可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儿?"凝冰悄悄地往后躲,但在听清楚丘凌风的话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清夜魔君,你来也是为比武招亲的吗?"丘凌风缓缓道。 牧清夜一直低着头,任旋舞在周身的狂风扬起他的黑发。"玉灵镯!"低沉冷酷的声音传来。 "是吗?玉灵镯是当年魔宫之物,但如今魔宫已散,此物已非魔宫所有。要想得到玉灵镯,按规矩来。"丘凌风也冷冷地说道。 人间流传着一个消失的武林神话。之前,暗夜魔宫,曾风靡武林,人人惧怕。但是在十几年前,魔宫主人被人暗算,一夜之间,血亲家人全部被杀,无一人生还,宫里众人解散。这座被称作人间地狱的魔宫,自此从江湖消失。 清夜魔君几年前才在江湖出现,据说是暗夜魔宫的传人。江湖上没有人见过清夜魔君出手,没有人知道清夜魔君的招式,只知道几个当年参与过消灭暗夜魔宫的人,在两年前,全部消失了,包括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高手和江湖奇才。台下的江湖人一片沸腾,这场大战势必精彩,当今天下能打得过子凌双煞的人怕是找不出几个了。这次,清夜魔君怕是没那么幸运了。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动的,也没有人看见他如何出手,一切已经结束。 玉笛稳稳地指着丘凌风的咽喉,而丘子俊的剑竟反指着自己。 "玉灵镯!" 还是那冷冷的三个字! 所有人都没回过神。 丘凌风和丘子俊同样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输了吗?不是还没开打吗? 好一会儿,丘凌风才第一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在下佩服,在此宣布,你就是舍妹的夫婿了!不过,舍妹淘气,离家未归,还劳烦阁下将其寻回,然后成亲。"向后一挥手,"来人,玉灵镯拿上来!" 刚听完丘陵风的话,凝冰惊掉了下巴!"什么?舍妹?大哥和三哥只有她一个妹子啊!难道他们俩就是子凌双煞?这次招亲是为她办的吗?她被许给牧清夜了吗?"想到这儿,凝冰再一次瞪圆了眼,只觉得心里冒出一点甜甜的感觉,越来越大,在心底渲染开来。 "我只要,玉灵镯!"又是低沉冷酷的一句话,接过玉灵镯,牧清夜脚下一动。 谁也没看见,他抓了个什么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凝冰只觉得眼前一闪,就被拎到了半空。刚刚是怎么回事?她被拒绝了吗?停在半道上,凝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哐"!在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被这魔头拒绝了,凝冰一肚子不爽,举手就是一个爆栗。虽然没人知道她这假小子到底是哪根葱。 "你这个臭书生,别以为装酷我就怕你啦。哼!"凝冰嘟着嘴巴一脸怒容。 牧清夜刚刚还冷得像冰的俊脸,一时之间转变不过来,僵硬得实在很好笑。他这会儿是清夜魔君耶!该怎么迎接这个爆栗?这个天下,敢揍他的怕是只有这小子了吧!"干吗打我?" "人家丘小姐是京城第一大美女呢,为什么不娶她?"凝冰怒气冲冲地吼。 "我又不认识她,她美不美,关我什么事?"牧清夜一脸"你神经病"的样子。 凝冰双手叉腰。"我管你呢,反正你这会儿就去找她啦,你答应人家比武,就要遵守规定,不然我就看不起你啦!"头一偏。"哼!" 牧清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心里暗道:"他生气的时候好可爱!像女孩子一样可爱。"他定定地看着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清夜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听你的!你说怎么就怎么!"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等等,他,他刚刚说什么?这是娶老婆,不是玩啊,他着什么魔了?真要娶那什么小姐吗,他才不要!"牧清夜燠恼地一拍脑袋。 凝冰满意地点点头,一点都没意识到,她有推销自己的嫌疑:"嗯,哈哈,这才是好兄弟嘛!"一伸手踮着脚尖揽住清夜的肩。 寻找京城第一美女丘凝冰喽! 第四章 糊涂状元 "不要!"凝冰绝望地大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在这刻,她好想再见清夜|面!哪怕是一面,一面就好! 几把刀,同时贯穿了她的身体,鲜红的血像冬天的雪花一样,漫天飞舞……这是一个莹白色的玉镯,凝冰拿在手里摆弄着,总觉得眼熟:"清夜,这个玉镯,好漂亮哦!""那送……"牧清夜及时止住了差点说出口的话,这可是母亲的遗物,也是母亲临终交代,自己将来要亲手为妻子带上的定情信物,怎么差点这么轻易就送人了呢?他很差异自己对凝冰的感情。该不会是自己对她有不同一般的感情吧?牧清夜狠狠地摇了摇头,想什么呢?就算他长得很像女孩子,淘气起来很可爱,撒娇的时候很迷人……"啪啪"!牧清夜又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天,自己在想什么!"在想什么?你脸红了耶!"凝冰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脸,"你怎么会是清夜魔君?"清夜窒了窒,忙躲过她探究的眼神,缓缓而道:"我外公叫天机老人,是个世外高人,从不涉足江湖,只收了我父亲一个弟子,就是暗夜魔宫的主人暗夜……"他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平凡的女人,曾经和他父亲暗夜有过一段深厚的感情,但两人始终没能在一起。在听到暗夜被杀的消息时,她的母亲忧郁而亡。 说到这儿,牧清夜紧紧地握住了双拳,面色僵硬,悲怆,不带丝毫感情。凝冰一阵心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天机老人痛失独生爱女,从小就严酷地训练清夜,要他将来为母亲报仇。但牧清夜的母亲却一直希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考取功名。于是,牧清夜一边接受外公严岢的训练,一边悄悄用功读书。 他一定要完成娘亲的心愿!清夜暗暗下了决心。 这次秋试,翎老夫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牧清夜身上了。再过几天就要秋试了,凝冰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听说女人参加考试会杀头耶!可是人家好想去玩玩啦!呜呜!秋试试场。 什么?要考三天? 刚进试场才不到一会儿,凝冰就出考场了。夫子他们都聚了过来。"丘冰,怎么这么快?"夫子想当然地摇头猛叹,"就算不会做,也不能交白卷啊,哎,丢人啊丢人……"孺子不可教也! 凝冰嘿嘿一笑:"夫子,有什么关系啦,反正牧清夜考好就可以了嘛!" 三天后。 "啊,终于考完了!"伸了个懒腰,凝冰不理会夫子鄙视的目光,对他满不在乎地一笑,高高地仰着头走到一边喝茶去了。原来考状元一点也不好玩,这是凝冰三天来的感觉,无聊哦无聊! 第一场试,是做一首诗。凝冰看了就发晕。那些李白杜甫啊什么大诗人的,随便挑了一首,到底是谁写的,就不记得了。反正中不了状元,交白卷又不太好看,所以就勉强用用喽,不好意思啦,各位大诗人们! 第二天,要写一篇文章论当今皇帝,凝冰还苦恼好一会儿呢,这年代是哪个皇帝还不知道呢!怎么论?最后,迫于无奈,毛泽东的《沁园春?雪》被搬上了台面! 而第三天最好玩,题目是以酒作文。"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这是本姑娘以前的口头禅耶!凝冰写得畅快淋漓,李白的千古名作《将进酒》,就这样被盗用了! 虽然如此,我们的凝冰大小姐还在那得意扬扬! "哈,本小姐可没交白卷!"真是令人汗颜! 清夜出来了,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凝冰冲上去跳起来爬在他背上,双臂拘着他脖子:"我们的准状元出来喽!哈哈,你终于可以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了。"牧清夜宠溺地一笑,揉揉她的头:"呵呵,小鬼交白卷了吧?"凝冰脑袋一缩吐吐舌头! 终于到了放榜的时候。这天清夜凝冰很早就和书院的学生一起去看榜。 "清夜,这次你肯定能高中,完成你娘亲的心愿以后,我们该去江南找丘小姐了吧?你要带我到处去玩哦,呵呵!"凝冰拉着清夜的胳膊又叫又笑! 牧清夜一脸的无奈,这小子怎么就不担心自己的情况?不过,说真的,这次他可是很有把握拿状元的呢。 "冰,别闹了,我们快去看吧!" 状元是丘冰!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凝冰自己,难道有同名的吗?虽然抄袭了大作,但是状元耶!怎么可能?自己只是玩玩的呀!被发现要杀头的,呜呜!一再确认后,不得不相信,状元确实是丘冰!牧清夜是第二名。 牧清夜不可思议地瞪了她好久:"冰,你是状元?你,你这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牧清夜吃惊的眼神,凝冰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道:"对不起,清夜,我不小心的,我不是故意考上的,别、别……生气!" 不想,牧清夜一听,竟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天啦!全天下也只有你会这样说了,不小心?一不小心就能考上状元!哈哈哈哈……"牧清夜指着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了,没考上状元,他不是应该伤心的吗?可是,为什么看到这个结果,他会比自己考上了还高兴?就因为考上状元的是丘冰吗? 清夜凝冰明天就要上京面圣了。据说宫廷的人还要调查详细情况,这样一来,我们的状元小姐不露馅才怪!适可而止,她可不想连小命都玩丢了!凝冰想退出了。人家不要玩了啦,游戏已经不好玩了! 于是…… 是夜,月高风清,一个黑影包袱款款地溜出了梅源书院…… 新科状元失踪啦! 这是最近江湖上最轰动的消息!朝廷正在全力调査丘冰的身份和下落,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敢劫持新科状元,这也太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了吧。 最担心的人莫过于牧清夜了。所有人都认为,丘冰是被人抓走的,因为没有人敢违抗圣旨,不顾皇上的宣召逃跑,这可是死罪!但是牧清夜不这样认为,他太了解那不知轻重的小子了!但是,即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牧清夜也绝没想到,他听到的是如此令人震撼的结果! 金銮殿内。 "什么?新科状元丘冰是女的?!"皇帝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而且是自己逃跑的?"比皇上更震惊的,是一脸痴呆的牧清夜!直到现在,他仍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和自己相处这么久的丘冰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那个京城第一美女丘凝冰?也就是说,丘冰就是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妻吗?!天!这是什么情况?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丘冰那充满生气的身影,又在他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来。她痞痞地笑,她坏坏地可爱,她幼稚地撒娇,她魅惑地迷人,她不知轻重地胡闹!……现在想起来,牧清夜觉得自己真的很笨,她一切一切的表现,都在告诉自己,她是个女孩儿啊!震惊之余,一种狂喜的感觉满满地从心底溢出……看着皇上震怒的脸,牧清夜心里的热火,马上转为一片冰凉! "丘冰啊丘冰,为你,这次看来是一定要和朝廷闹翻了!娘亲,对不起,清儿怕是不能如你所愿做个平凡的人了!"果然! "马上全国通缉钦犯丘凝冰!" 皇上蹙着眉看着手里的女子画像,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自己见过她吗?在确定自己确实不曾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子,他下了最后通牒。 江南湖畔,清风荡漾,微雨沁凉。湖心,轻舟画舫,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一圈圈的水纹缓缓向四周荡漾开来。柔柔的清风,透过指尖,掀起飘飘的衣裳,凉凉地扑在凝冰的脸上。 哇,好美哦!这儿的江南风景果然和21世纪的不一样!画舫上的凝冰,扬起嫩白细藕般的双臂,迎接丝丝雨星的洗礼。显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轰动天下的名人了。从书院出来,她一口气逃到了江南。逛完了大街小巷,看遍了江南美景,她忽然有点想那笨书生了!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担心啊?唉! 在回客桟的路上,有一大群人聚在那看什么告示,凝冰好奇地凑了过去。 "你听说了吗?新科状元是个女人!""废话,这么大的消息能不知道吗?又不是傻子。""是啊,抓到她的有二十万赏金呢!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运气,能遇上她?""你做梦啊你!那个逃犯能光明正大跑大街上给你抓啊?" 凝冰看着这叽叽喳喳的一群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说她吗?逃犯?她成逃犯了?凑近告示上的画像一看,天哪!真的是她!看不出来古代画师这么厉害,竟把她画得如此传神,还是女装的! "想象力可真丰富!比照相机拍的都像!"凝冰燠恼地暗叹。她哪里知道,京城第一大美女的画像可是天下众多才子的的收藏,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刚回到自己住的客桟,凝冰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客栈的小二,一脸战战兢兢,该不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她哪里知道,在告示刚传到江南,客栈的老板和小二就知道,住在上房那位俊悄得能迷倒一打美女的小哥,就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毕竟,大家对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一阵窸窸窣窣,从后边冲出一群官兵,把凝冰团团围住。"你,你们想干什么?"凝冰一脸警慯地瞪着他们。"我们大人吩咐了,抓住你重重有赏,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你乖乖束手就擒吧!"凝冰哪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踢翻堵在门口的一个官兵,她转身就跑。但是,不过一会儿,整条街道,就被增援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包围圈慢慢缩小,有几个人已经舞着大刀冲了上来。一低头,凝冰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背后的袭击又到。"呜呜——死定了啦!牧清夜,你个大猪头,还不快来救我,你不是清夜魔君吗?!呜呜,再不来,我跟你绝交!" "啊!"凝冰痛呼一声,肩膀上已经被划了狠狠一刀!眼泪顿时流了出来,痛,痛!眼看身后又有一把刀刺了过来!她正要躲开,不料被脚下长衣一绊,跌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白色衣衫被鲜血染得沁红!她好痛,她好怕,她真的怕了!她不要死! 头顶上,几把大刀同时朝她砍了过来! "不要!"凝冰绝望地大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在这一刻,她好想再见清夜一面!哪怕是一面,一面就好!几把刀,同时贯穿了她的身体,鲜红的血像冬天的雪花一样,漫天飞舞…… 牧清夜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撕心的一幕!就在这一刻,他的血液全部冻结,死一样的痛苦,无情地撕裂了他的心!什么时候,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了吗?不! 当官兵们被身后的狂风惊醒,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地狱的魔鬼!风怒吼着,由清夜体内呼啸而出,狠狠地撕落树上嫩绿的新叶。 死神! "啊——"一声绝望的怒吼贯彻云霏。 这是一场非人的屠杀!地上,没有刀剑拼打过的痕迹,没有死人,没有兵器,只有血!除了血还是血!看过一眼的人永远会被刻上恐惧的印记,永不磨灭!三年前曾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杀人手法!那同样是一场地狱般的屠杀!无招胜有招,属于清夜魔君独有的毁灭性残杀! 凝冰静静地,气息微弱地躺在清夜的怀里。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排阴影,本应红嫩的嘴唇,此时毫无血色,鲜血已经沁透雪白的衣衫。她微笑。不怕了!清夜来到她身边了……她想叫一声他的名字,可是一开口,又吐出一口鲜血! 清夜看着她,心里一阵剧痛。他轻轻地,无助地替她擦去唇角的血丝。"你不该这么静的啊,你不是最喜欢喊我笨书生的吗?你不是最喜欢拉着我的衣袖又叫又笑的吗?你不是最喜欢和我撒娇的吗?你不是最喜欢……"看着垂死的凝冰,清夜哽咽着说不出话,他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冰儿,嫁给我,好吗?"本已缓缓闭上眼的凝冰,猛地睁开了眼!他,说什么?"嫁给我好吗?" 凝冰淡淡地笑了,笑得那样甜!这一刻,她真的不想死,可是天意难违,那就让她再甜蜜一分钟吧! "嗯!" 清夜的泪,迷蒙了眼,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他才发现自己的感情?!拉过凝冰的手,他默默地掏出那个莹白透亮玉镯。"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管生死!"为她戴上了玉灵镯,清夜紧紧地拥住了她! 就在这一刻,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 玉灵镯开始发热,散出了淡淡的白色烟雾,清夜不可思议地看着凝冰渐渐被烟雾笼罩,迷迷蒙蒙中,他看见她的伤口,开始愈合…… 曾经听母亲说过,传言,玉灵镯有一种神奇的灵力,但是必须是它认定的主人才能使它发挥神力!但是,玉灵镯一代又一代地传下来,从未显现过一次神力,于是这传说也就仅仅只是传言了,这玉灵镯也就仅仅成为魔宫代代相传的定情信物。 除了江湖上的人,依旧谨记着那个神秘的传说! 玉灵镯终于显灵了!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这就是那所谓的神秘力量吗?真的很神奇!白色的烟雾渐渐散去,除了身上破碎的血衣,凝冰身上竟丝毫都看不出她受过伤的痕迹。 "冰儿!"牧清夜再一次紧紧地拥住了凝冰!他什么也不要想了,什么也不管了,她没事就好,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再也不要失去她了! 凝冰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她没有力气思考,只觉得好累,好困!她不用死了吗?对哦,她还没玩够呢!模模糊糊中,只剩下暖暖的,幸福安心的感觉……往清夜怀里缩了縮,凝冰沉沉地睡去,唇角带着笑。 清夜脸色柔和,静静地看着她柔美的睡颜,不由得翘起唇角。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但是,就在这时候,破空而出的低喝打破了这份和谐!周围温度顿时降到最低! "清儿!" 一个苍老冷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牧清夜.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刻,就知道,他的幸福要结束了! "外公。" 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清夜无奈地叹。 "你难道忘记你的责任了吗?"苍老的声音不乏严厉。"清儿大仇已报,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清夜的脸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看着外公的白发越发多了,脸上的皱紋也增多了不少,清夜知道,自己该回去了!"重建魔宫,是你今生注定的命运!你很清楚,你逃不掉的!" "外公!我……"清夜侧头看着怀里娇美的睡颜,心里一阵凄凉,"凝冰,你叫我如何能在现在离开你呢?"老人看着凝冰,眼里露出杀机! "你不肯回去?就为了这女娃?" 清夜心里一惊! "我跟你回去!" 他太了解外公那种眼神了,只要天机老人想杀的人,绝不会有人能活着从他手里逃出来!包括,清夜魔君!"不要伤害她!"牧清夜深深地看了凝冰最后一眼…… 第五章 抢亲 本小姐是来抢亲的,牧清夜我已经预订了,他就是我未来的老公!"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瞪着眼前这乞丐般的小子! "哇哦,好久没睡这么香了!舒服!"凝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是在哪儿?那笨书生呢?"凝冰揉揉眼,看向四周。她怎么会在客桟? "死书生,臭书生!竟敢把本小姐一个人丢在客栈,自己跑了!"待打听清楚一切,凝冰气得直跳脚!唉,算了,边玩边找他吧! 凝冰把头发高高地束起,扎个马尾辫。大模大样地走到了大街上。反正现在江湖上的人都以为已经她死了。因为清夜魔君屠杀过的地方不可能有活人存在! 晃晃悠悠过了半个多月,终于知道了清夜的下落。魔灵山?那是什么地方?一路打听,凝冰来到了魔灵山附近的一个镇上。 这天,凝冰照常出来溜达。"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凝冰心里直犯嘀咕,顺手抓住一个路人。 那人看着凝冰,一脸古怪:"你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清夜魔君要成亲了!听说要重振魔宫,给天下有名望的门派都发了请柬。" "是啊,是啊!"旁边另外一个路人也插上嘴,"是要娶寒门的大小姐。那寒门在武林可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势力遍布天下,这两个门派结在一起,暗夜魔宫必定复出江湖啊!” 不再理会凝冰,那两人只顾自己说着往前面赶去。"嗯嗯,听说那寒雨弱小姐,长得很漂亮呢,比那京城第一美女丘凝冰还美!" "那丘小姐怎么能和寒小姐比,她上次被清夜魔君拒婚,一心寻死,跑去闹考场,已经被清夜魔君给杀了!"shit!我丘凝冰有那么差劲吗?凝冰气得直吹胡子!哦,是头发!骗谁呢,本小姐现在可是那笨书生的名义上的老婆,敢给她戴绿帽子?不想混啦! "前面那两个混蛋给我站住!"凝冰大喊一声,"清夜魔君要娶的人是我!" 这会儿,不但刚才那两个人愣住了,周围所有的人都像见鬼一样看着她!寒雨弱小姐就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吗?"神经病!"n个声音异口同声! 魔灵山,曾经号称地狱之界,是暗夜魔宫的主坛所在,自从十几年前的剧变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山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江湖中人。 在往山上的路上,凝冰一肚子气。嘟嘟嚷囔一脚把路旁一个小石子踢了出去! "啊!"一声痛呼! 凝冰闻声抬眼一看,眼睛立刻变成了两个心状:"哇!帅哥耶!" 那人抚着脑袋一脸怒气:"浑小子,你干什么?想死了吗!" 一盆冷水泼下来,凝冰满眼的七彩星星顿时烧成熊熊怒火:"你才找死!骂谁浑小子?""你踢到本公子,不道歉,还大吼大叫?"那人拔出剑,指着凝冰,"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司马一皎!""哈哈哈,死马一脚?"凝冰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司马一皎气得满脸通红,二话不说就是一剑!这下凝冰可吓得不轻,来不及止住狂笑,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急退中,她一屁股摔到地上,连连后退。司马一皎没想到他武功这么差劲,就想逗逗他! 玩够了。 看着衣服被他刺的破破烂烂,满脸都是灰尘泥土的凝冰,司马一皎得意地狂笑。"小子,这是给你个教训,以后看你还懂不懂礼……"司马一皎一把抓住凝冰胸前的衣服警告,但是,话还没说完,他就触电一样松开了手! 那么柔软的触感,那种奇怪的感觉,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你!你,你是女的?" "要你管!"凝冰满脸羞红,赶快爬起来,狠狠踹他一脚就跑。 司马一皎傻在了那里,看着她渐远的身影,久久没回过神…… 婚礼开始了! 礼堂布置得十分喜气,到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大大的喜字占了足有一面墙。但是,所有的人脸上都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诡异,使得本应热闹的婚礼隐隐散发出黑色的沉重。不愧是清夜魔君!看着眼前这个死神一样的男子,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悄悄后退着!在他旁边是一身红衣的新娘,尽管她的脸被红纱掩着,但看过一眼的人都可以确定,那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凝冰躲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他。黑发飞扬,酷眼微眯,冷俊的脸上线条僵硬,那是地狱的恶魔才有的冷酷!穿着那身大红喜袍,更显得他像个嗜血的恶魔!凝冰从来没见过清夜这个样子!那样冷酷的绝望,那样让人痛心的凄凉!她的眼矇昽了…… "婚礼开始,新郎新娘一拜天地!"高昂的声音惊醒了失神中的凝冰。这时新娘已经在丫髮的掺扶下,向牧清夜的方向缓缓转身,正要拜下……"慢着!" 一声清亮的大吼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众人吃了一惊,想看看谁那么不怕死,敢阻断清夜魔君的婚礼!没有人注意到,清夜魔君在听到那声大叫的时候,整个人都征住了! 只见那人满身满脸都是泥污,一身白衣破破烂烂,已经变成了灰色,头发乱糟糟地扬在头上,上边还晃悠悠地挂着几片新鲜的树叶。头顶的小鸟正在唧唧喳喳,似乎在考虑是不是可以搬到这个新家。 "你是何人?"站在天机老人旁边的寒庄主问道。寒庄主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势力发展得很大,有遍布天下的趋势。他那方方正正的脸棱角分明,灰暗的唇下胡须已经花白,两眼怒瞪,不怒自威,颇有王者气概。 凝冰这会儿仗着牧清夜在,也不怕他,于是双手抱胸,昂着头高声回到:"我是来抢亲的!""咳,咳,咳咳……" 我们伟大的清夜魔君被吓得低头猛咳! "什么?"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尖细的女声。那寒雨弱小姐,一把拉下头上的红绸,冲着凝冰尖叫。 哇哦!果然是美女! 尽管已经多次听别人谈论寒小姐的美貌,自己也看见了她魔鬼般的身材,但在这一刻,凝冰依旧看呆了。柳眉杏眼,翘鼻朱唇,消瘦白嫩的瓜子脸。怒气、吃惊交织在惊艳的脸上,胸脯激动地起伏,柔柔媚媚地喘息着,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满心怜惜!引得周围的人心猿意马,嗤溜嗤溜直吸口水。 凝冰呆呆地看着着天仙一样的女子,心里忍不住直冒酸泡泡!她就不信,她堂堂21世纪的新女性,会比不过这几千年前的古人!想来本姑娘跑到操场大街看帅哥的时候,你还在闺房里绣花呢! "本小姐是来抢亲的,牧清夜我已经预订了,他就是我未来的老公!" 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瞪着眼前这乞丐般的小子! "你是女的?"寒雨弱第一个反应过来。 "废话!不是女的本姑娘还抢什么亲?"凝冰没好气地道。哼,漂亮了不起啊? "牧清夜,你是要娶她还是娶我?!"凝冰朝着那个一脸痴呆状的人喊道。 天下竟然有如此胆大出格的女人?她是谁?现在是什么状况?每一个人心里都问着同样的问题。 牧清夜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他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对清夜哥哥说话?!"寒雨弱睨视眼前这个自称要和她抢相公的丑八怪。 "嘿嘿,你健忘啊?我说了我是他未来的老婆!"凝冰冲她眨眨眼,再一次语出惊人! "你,你你……"寒雨弱气得顿时语塞,转身拉住牧清夜的賂膊撒娇道:"清夜哥哥,你说,这个丑八怪是谁?""弱雨,她,她,她……"牧清夜深深地看着凝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凝冰看那寒小姐竟然拉牧清夜的手,而他就那样让她抓着,忍不住瞪圆了眼冲了上去! 天! 她——拧住了他的耳朵! 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人还恐惧地闭上了眼。所有的人都认定,这胆大包天的丫头死期到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惊掉了下巴!世界末日到了吗? "你这个浑蛋书生,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桟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给我跑到这儿来泡妞?!""嗯?你说泡,泡什么?冰儿,你,你别生气,是我,是,是我不对!"牧清夜痛得直吸气,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向那丫头讨饶,刚才的冷酷早已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凝冰拧着他的耳朵还不解气,还一边用脚踹得他满堂跑!"我让你娶老婆!哼!你说,你要娶谁?"喀拉,喀拉……(下巴落地的声音)一旁的天机老人吃惊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儿吗?他的那个冷酷果断、无情嗜血的魔宫传人上哪儿去了? "混账,天下竟然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这儿岂容你胡闹!"天机老人暴怒。 牧清夜听见这一声怒吼,顿时僵住了身躯。 "清儿,你很清楚,外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要做出让你遗憾终生的傻事!"天机老人满眼杀气怒视凝冰,头也不回地道 只是一瞬间,牧清夜就像变了一个人,黑发翻飞,酷眼紧闭。痛苦刻满了五官,他的拳头紧握着,指甲深深陷人手心,滴下一滴炫目的鲜红! "你——走吧!我要娶的人是——寒雨弱!"他冷冷地一摆手,扫下依旧纠缠在他耳朵上的魔爪。 "你说什么?"凝冰错愕,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吗?牧清夜深深地,用尽全身力气看了她一眼,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刻在骨里! 然后,缓缓转过了身,只留给她一个远远的背影。 凝冰低头抚摸着手腕上白得发亮的玉镯,一滴眼泪落在上边,溅起星星水点,倒映出无数双失魂的眼,满满的,都充斥着痛苦。她不信,怎么可能呢?他不要她了吗?忍住浑身的颤抖,凝冰坚决地一甩头,抹掉眼泪。 "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对不起!打断了你的婚礼!"她颤抖着,快步走向那孤单的身影。"既然如此!这玉灵镯还给你!" 凝冰奋力拔下手上的玉镯,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就是传说中的玉灵镯吗?周围那些人的眼里发出贪婪的亮光! 但是,就在玉灵镯离开她指尖的一瞬间,凝冰突然感觉全身无力,天地都旋转了起来,就像死亡一样的感觉!怎么回事?来不及思考,就已经晕死过去。 在最后一刹那,隐隐约约,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及时转身,接住了她! 牧清夜眉头深锁,脸色铁青,一手拿着玉灵镯,一手揽着凝冰,着急慌张无助。 "凝冰!你怎么了?醒醒啊!你别吓我!快醒醒!"他摇着她,急急地呼唤她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反应。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气息越来越弱,清夜几乎发了狂! "谁来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牧清夜扯着嗓子朝四周疯狂吼叫! 看见清夜魔君接近疯狂的样子,四周的宾客纷纷后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这魔鬼撕成碎片! 但是,偏偏就有不怕死的家伙! "清夜哥哥,你怎么可以把玉灵镯给这个丑八怪?"寒雨弱嫉妒地盯着牧清夜怀里的凝冰,眼里充满了恨意,"这可是魔宫代代相传的定情信物啊!"她不服气,她才是清夜哥哥要娶的妻子,凭什么要把玉灵镯给这个丑八怪?而且清夜哥哥看起来还对她很关心的样子,她才是清夜魔君的妻子,暗夜魔宫未来的宫主夫人啊!哼,这个女人算是哪根葱,敢和她抢! 寒雨弱不依地撒着娇,一手轻拽牧清夜的衣服,一手向他手里的玉灵镅探去! "滚开!"牧清夜狠狠地把她推了出去,顺势看向手里的玉灵镯。 这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玉灵镯!难道是玉灵镯的问题? 下一秒,牧清夜已经把玉镯轻轻地给凝冰套在腕上。果然,玉灵镯开始淡淡地发出白色的光芒! 四周一片赞叹的抽气声,凝冰就在这柔和的光晕中悠悠转醒。 原来玉灵镯已经和凝冰的生命结为一体,不能分开了!上一次的致命刀伤,她本来必死无疑,能活过来,全靠玉灵镯的神奇力量!所以现在只要玉灵镯一离身,她就会立即死去。 被牧清夜推开寒雨弱,远远地摔到了地上,纤细的手腕顿时渗出点点血丝!她看到手腕的血迹,惊叫一声,趴在地上抽泣起来! "牧清夜!你竟敢如此待我女儿,真是没把我寒门放在眼里啊!"那寒庄主运足内力.,一掌攻了过来。 牧清夜冷哼一声,也不回头,随手向后送出一掌。 寒庄主被震出老远,后退几步才险险稳住身子。他没想到自己独步武林的武功,竟然抵不住牧清夜那轻轻松松的一掌! 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受了内伤,那寒庄主本就黝黑的脸,红得很不自然。"好!好!有种!这次算你厉害!这个账,我们以后慢慢再算!"他边说边扶起嚶嘤而泣的女儿往门外走去,"至于我们的合作,就此作罢!哼!告辞!""寒庄主!你别……"天机老人忙忙追到门口,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一闪而逝的两个背影。 天机老人暴怒地转身瞪住他俩。不由自主,清夜抱着凝冰的手紧了紧!厅内不再有任何声音,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天机老人猛地一掌攻向了凝冰! 轰!劈里啪啦…… 四周的摆设刹那间灰飞烟灭,巨大的梁柱从中间裂开!屋顶哗啦啦掉着小小的石块灰尘!那些比较靠前的宾客来不及逃跑,顿时被余波震得血肉横飞!浓浓的血腥味,夹着烟尘扑鼻而来!哭声、叫声、喊声,乱成一片! 牧清夜脸色痛苦地扭曲着,"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低头看看怀里的凝冰,她已经被自己及时用内力结成的屏障罩住,丝毫没有异样,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凝冰这时候已然清醒,刚好看到牧清夜口吐鲜血。那触目的血红,将她心撕扯得剧痛无比!."清夜!"凝冰泪眼矇昽,迅速地爬起来,跪坐在牧清夜面前,温柔地为他擦去唇上的鲜血。"清夜,呜呜,你没事吧?会不会很痛?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呜呜——"牧清夜强忍着痛苦,深深地看着她,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别担心,我没事!"顿了顿,"凝冰,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把手镯拿下来!好吗?"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猛咳起来!凝冰泣不成声,轻抚他的背,为他顺气。抬手抹掉眼泪:"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除非我死!否则我再也不会把它拿下来!" 清夜捂着胸口看着她,缓缓展开笑颜,那么柔和!看得凝冰又是一阵晕眩,忘记了流泪,呆呆地,深深地,陷了进去…… 天机老人被牧清夜震得气血翻涌,好半天才调和过来。"你!混账!清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我动手?你知道后果吗?!"天机老人狂怒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没想到清夜的武功进步如此之大!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把他一手带大的亲外公动手! "知道!但是,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凝冰!"清夜看着他的眼一片冷酷绝情! 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牧清夜颤巍巍地站起来,倚着凝冰的肩膀,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狠狠的闪过一道诡异的眸光!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窗外。 知了拼命嚎叫,青泥小道满是绽裂的口子。天气闷得可怕,远远的田野里,一片片绿色画面般静止,没有一丝风。又是一个要命的夏天。 简陋却宽敞的大院,一侧有小小的栅栏篱笆,种满了青菜,栅栏旁边是一棵高耸入云的梧桐树。能在这样的小村子里找到这样不错的住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牧清夜内伤很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已无大碍,似是还得好好疗养一段日子,在这段时间里不能动武,也不能动用内力。为了让牧清夜好好调养,凝冰很辛苦才找到这个地方。 "妈妈的,什么嘛!点个火都这么难!shit!"灶堂前,满头大汗的凝冰正拼命摩擦着火石。偶尔冒出一两句咒骂。她怎么磨也打不着,一赌气,把手里的火石扔得老远。 呜呜!好想念那凉凉的空调,那冰凉沁骨的冰淇淋,酸甜美味的冰粥!凝冰掌心合并,斜斜贴在脸上,陶醉ing。"咳呵,在想什么?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慵懒的笑,带着几分戏谑,牧清夜闲闲地倚在背后的墙上,好笑地看着她。"想我家乡的高科技!"被打断美梦的人没好气地答道! "高?高什么?"牧清夜迷惑不解,一脸纳闷。 凝冰再一次陷入陶醉不可自拔:"想我可爱的电脑,亲爱的空调,对了,还有打火机!只要轻轻一按,火苗就‘噗‘地喷出来!"双臂往上一抬手,她做了一个火山喷发的手势,一脸的向往之情! 没想到牧清夜哈哈大笑,走过去伸手揉乱她的长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我看你呀是被热到了,进来喝杯凉茶会好一点!"说完转身准备去给她倒茶,却被一声鬼叫惊了个踉跄。 "啊!"凝冰尖叫一声,"热死啦!什么鬼天气!我——受——不——了——啦!"凝冰握紧双拳大声吼叫。凝冰恨恨地一甩手,使劲拉扯粘在身上已经湿了大半的长裙,跳起身来往里屋走去。尾随而来的牧清夜,目瞪口呆地看见凝冰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举起剪刀就剪!半晌,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会儿,站在清夜眼前的是一个清爽利落的现代美少女! 简简单单的短袖t恤(类似t恤),淡绿的迷你短裙(和现在的迷你裙一模一样)!高高束起的马尾辫,随着悠扬回荡的清脆笑声翩然起舞! "清夜,你看我漂亮吗?"凝冰扬着手,像个绿色清凉的水精灵,绕着牧清夜翩翩悠悠转着圈。 久久没有回音。‘ 凝冰伸着脑袋在牧清夜面前晃晃,见他定定地瞪着自己,丝毫没有反应,索性冲着他的耳朵一声大叫。 "笨书生!" 神游中的人猛然回神! "凝。你……我,你你一"牧清夜俊脸绯红,看着凝冰,猛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哈哈呵呵,清夜,你这笨书生……"凝冰笑得打跌。眼前的凝冰,细腿修长,芊臂莲莲,穿得如此暴露出格却又不显放荡,反而比那些大家闺秀更有气质!她是怎么做到的?牧清夜一阵心神荡漾,像个傻子一样回不了神。好一个美妙的精灵啊! 凝冰绕着清夜翩翩起舞,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午后的阳光映在他们身上,为这幅和谐的图画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如果可以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多好!牧清夜看着凝冰嬉笑的身影,忍不住感叹!但是,他是清夜魔君,平静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夜,漆黑一片,寂静无声,有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四个黑影在房顶一闪而逝。 一个浅绿色身影推开木门,端着一盒清凉的自制冰粥,走到隔壁紧闭的门前。 "笨书生,你个懒猪,这么早就睡啦?快开门,看我做的冰粥!美味绝顶哦!"接着是一阵如雷的擂门声。 "开门啦!干什么呢?速度这么……"凝冰的话戛然而止,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后退到院子里,凝冰抬头,看向房顶上激斗的五个人影。"清夜小心!"凝冰心里一急,冲那白色挺立的身影大喊。虽然内伤未愈,但以牧清夜的身手,这几个人还奈何不了他,坏就坏在凝冰的突然出现。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停止对牧清夜的攻击,转身朝凝冰扑来! 这一招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凝冰踉跄着疾步后退,眼看剑尖已指向她的眉心,一支玉笛横飞进来,硬是把那把剑给震了出去! 清夜这一分心,已是败退了许多!他一手按着胸口猛咳,一只手对付那几个人,另一边还要注意凝冰的状况。只见他猛地劈出一掌,趁他们阻挡的机会向凝冰那边飞去!清夜这一掌凝聚了深厚的内力,使得他顿时气血翻涌,身体猛的摇晃了一下。 "看来这丫头对于他的意义很不一般啊!"那几个黑衣人倒也聪明,会意地一点头,全都扔下牧清夜转身向凝冰刺去。 牧清夜翻身挡在他们前面。脚步虚浮,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他倚着背后的凝冰而立,冷眼看着四把指向他咽喉的剑。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要杀我?" "我们不是来杀你的,一切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主上要见你!" "你们主上又是何方神圣?"牧清夜不敢放松警惕,酷眼闪出一道冷光。 "由不得你问那么多!你现在重伤未愈,不想死的话,乖乖跟我们走!免得拖累了你身后的丫头!"黑衣人看着那冰冷的眼神顿了顿,马上又道。他才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这个魔头的弱点。 "我不怕!清夜,你别跟他们走!我不要你走!"凝冰哭喊着死死拽着他的衣服。牧清夜身子晃了晃,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轻咳一声,嘴角流出一缕血丝!他知道,他要坚持不下去了。 "哼,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清夜魔君了。"牧清夜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已经倚在凝冰的身上,他酷眼微眯,手臂向着天空一震,翠绿的玉笛破空而出,飞旋着扫向四人! 好强的内力!四个黑衣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他们没想到这个样子的牧清夜,攻击依然具有如此之大的威力!他们确实小看他了!同时也隐隐约约了解到主上为什么一定要见他。清夜魔君果然厉害! 牧清夜搂着凝冰,拼着最后一口气,向上一跃,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第六章 初吻 夜,很静!月光淡淡照进山洞,莹萤地洒在凝冰的脸上,朦胧的光芒中,她睡得像个天使一样!清夜看着那娇憨的睡颜,终于,他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的樓唇…… "啊" 夜空中,两个人影急速坠落!"扑通!扑通!"映着月光,可以看见水面扬起高高的浪花!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显得很突兀。 清晨,耳边鸟语啾鸣,昵哝软语,水浪再一次扑过凝冰的面颊,发出哗哗的嬉笑,一个浪头跃起老高,又重重地掉下来,眨眼间又溜回大海母亲的怀抱。 "咳,咳咳咳!"这是哪儿?凝冰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蒙昽中缓缓张开了双眼。清夜呢?似乎想起了什么,凝冰急急向四周张望。看见离她不远有一个黑影,马上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 "清夜!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呜呜——"轻轻拂开清夜额前的黑发,凝冰使劲眨掉挡住视线的泪水,向远处张望。清夜,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别怕……清夜躺在凝冰的怀里,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他眉峰高耸,双目紧闭,‘似乎在梦中也很痛苦的样子!身上的白衣已经湿透,水滴沿着刘海滴落在凝冰手上,沁凉入骨。凝冰用尽力气把清夜拖进一个山洞里,这会儿,牧清夜正发着高烧。她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浸湿了给他敷在额头,不时取下浸在水里等到冰凉,再拧干了为他换上。 "凝冰,快走!别,别伤害……"牧清夜似乎做了噩梦,两手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怎么也抓不住。凝冰急忙抓着他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别怕,我没事,清夜,别怕!乖哦……冰儿在这呢,别怕……"沉睡中牧清夜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猛地反抓她的手把她拽了下来,紧紧地抱住她。 凝冰一愣,僵硬地趴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楞楞地看着他,看着他渐渐舒展的眉,看着他唇边淡淡浮起的笑。 清夜如婴儿般的睡颜,触动了凝冰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慢慢地,她放松了自己,将脑袋倚在他的胸前,闭上眼,沉浸在他均匀的气息里。像感受到了这份温馨,清夜熟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清晨的阳光轻盈地洒在牧清夜的脸上,他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凝冰趴在他胸前的睡颜,她睡得那样熟,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疲乏的痕迹。"冰儿,辛苦你了!"他的心里一阵悸动,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 凝冰睡得很甜,轻轻地就着他手心蹭了蹭。为寻找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她翻身,顺手抱着他的腰。微微嘟起的嘴,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背。清夜心里一颤,试图抓住刚才一闪而过的悸动。 夜,很静。月光淡淡照进山洞,莹莹地洒在凝冰的脸上,朦胧的光芒中,她睡得像个天使一样!清夜看着那娇憨的睡颜,终于,他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的樱唇……"啊哦!睡得好香哦!"凝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坐起来。书生呢?自己怎么滚到地上来了?她环视一周,没有看见牧清夜的踪迹。正待起身,看见洞外一个身影。 "凝冰,你醒了?干吗坐到地上?"牧清夜没有抬头,径自走到一边放下手里抱的柴火。 一看见他,凝冰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她梦见他,他……吻了她!那可是她的初吻呵!想起梦里那暧昧的气氛,凝冰不由得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懒丫头!还没睡醒吗?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贪睡呢?在书院上课都能睡着!还真像只……那个什么来着?"牧清夜走过来,戏谑地翘起唇角,蹲在凝冰面前。 "哼!臭小子!敢笑我懒!人家现在哪有睡着!"她不满地嘟囔。 "那你干吗低着头?" "我,我……"不就是一个吻嘛,更何况还是在梦里!本姑娘堂堂21世纪的新女性,还会被区区一个吻吓倒!想到这儿,她猛地抬起了头! "碰!" 一头撞上了牧清夜的下巴! "哎哟!"凝冰痛呼一声,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猛垂了下去!呜呜!真是命背不能怪社会,喝凉水都塞牙! 哈哈,她的脸!才看了她一眼,牧清夜就转过身去在心里笑到翻!凝冰脸上满是泥土草屑,鼻尖上还粘了一片枯黄的像叶子一样的东西,简直像个大花猫! 凝冰见他久久没有声音,还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肩膀还一抖一抖的,以为自己撞痛他了。"sorry,sorry!你没事吧?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头也很痛耶!"她不停地点着头道歉。 什么?她说什么睿?(有机会再问她!现在没空!)牧清夜只顾闷头笑到翻! "还生气?别这么小气嘛!"凝冰见他不理自己,有点生气了。自己也撞得很痛耶!更何况还道歉了呀。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他面前扳起他的肩。 大花猫再次现形在眼前,牧清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你看看你的脸!"自己有这么好笑吗?凝冰看着清夜狂笑的脸,纳闷地跑去打了一盆水。 "牧——清——夜!" 大祸临头了,笑声戛然而止。看见凝冰暴怒的脸,牧清夜拔腿就跑!呜呜,明明不关他的事! 转眼间,他们在岛上已经住了有半个多月,牧清夜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天天打打闹闹,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海边,牧清夜在为今天的午餐做准备。 "哇噻!帅呆了!"凝冰花痴似的看着前面挺拔的背影。轰隆一声,水花溅了她一身一脸,水里的鱼儿纷纷掉上了岸!"清夜,你好厉害哦!你教我学武功吧!"自己好歹来了古代一趟,不学点东西岂不可惜。武功可是古代的特产呢!说不定有一天自己还能回去,到时候多炫! 想到这儿,凝冰愣了愣神。她回去岂不是要离开清夜?她才不要!她被自己迅速做出的决定惊了一跳。 "你这么笨,还想学武功?"清夜泠着几条肥大的鱼向凝冰走过来,高高的身影替她遮住了阳光。额前的刘海滴着水珠,背后的阳光透过来,照得水滴晶莹发亮。 凝冰两眼一眯,跳起来揪着牧清夜的耳朵:"你说谁笨?不想混啦你?你到底教不教?""i‘msorry!我错了,别揪!我道歉!呜呜,会痛啦!我教,教!"那次以后,牧清夜专门请教了凝冰,这才知道,原来这俺母扫瑞是道歉的意思,因为后来听得多了,竟然也说顺了口。 啊?他说什么?1‘msorry?凝冰一楞!爆笑出声,哈哈,太有成就感了!一个古人竟然被她训练的会说英语了!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玩的事! 没有人受得了这女人的暴力袭击!牧清夜在被k的满头包包的时候,终于总结出一个伟大的真理。想他清夜魔君英名一世,竟然落得如此田地!没有天理啊! "学轻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哪能说学就学的?!"牧清夜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有什么难的?不是一跳就飞起来了嘛!"凝冰撇撇嘴,就知道他嫌自己笨,管他呢,这武功她丘凝冰可是学定了。 汗——牧清夜仰天长叹,单手捂脸。"一跳就飞起来了?你给我跳一下飞飞看!""我要会飞,还要你教做什么?"某人无言…… "好吧,我就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你没有内力,轻功以后慢慢来!" "不,我就要学轻功!学内力!"那些简单招式不就是拳脚功夫吗,她自己都会点呢,还用得着他教? "可是你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学?""那你就从最基本的教我啊!好不好嘛?"凝冰拉着他的手直撒娇。 牧清夜无奈,反正一天闲着也无聊,浪费时间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嘛!"哎!你说什么就什么了!"夕阳下的小岛是浪漫的,葱葱郁郁的树林,蔚蓝的大海,凉爽的海风。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在辽阔的天空回荡。树林里的一棵老柏树下,阳光穿过缝隙透出来,在树下那一对安逸的身影上洒下光光点点。 牧清夜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草,享受习习凉风,眼睛看着天空,似乎很遥远,连他的心境都变得开阔了。"那丫头怎么这么久没喊累了?"牧清夜突然回神,看向凝冰。 汗!他狂晕! "丘凝冰!" "啊?班主任,我自己站,别打……别……"嗯?不对呀,班主任也来古代串门了吗?美梦中的凝冰被惊醒。 站着都能睡着,她以为她是马吗?牧清夜纳闷,班主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凝冰教他的那个什么英语?"臭书生!原来是你,你敢吓我!"凝冰作势要站起来。"别动!谁让你扎着马步都能睡着的?""是你不教我口诀心法嘛,只会让人家蹲马步,还怪我!摆明公报私仇的吗!"凝冰委屈死了,不想教就别教嘛,这样整人家,呜呜…… 牧清夜表情严肃起来:"马步都扎不好,我如何传授你内功心法?!你想一步登天,不如就不要学了!"他在责备她?凝冰怔了怔,心里酸酸的,闷得难受,眼睛也矇昽了起来。清夜看凝冰低着头很不开心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反正她也只是为了好玩,学不好又有什么呢?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呀,笨!他懊恼地拍拍脑袋。 "冰儿,是我不对啦,我教你内功心法!"凝冰见他道歉了,也不再伤心,只是恨恨地一甩头!清夜不在意地笑笑,摸摸她的头径自教了起来:"首先,你要气沉丹田……"但,不幸的是,他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丹田是哪儿,怎么沉?" 牧清夜的头顶,一只只乌鸦飞过……牧清夜一一解释了那些术语名词,凝冰模模糊糊也懂了一些。待传授完口诀,凝冰跃跃欲试。 "好了,你现在试试吧!" "嗯!"听了他的解释,好像也不是很难嘛! 凝冰照清夜说的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来。轻轻提起身子往上一跃。他们没有注意到,凝冰提气的时候,手腕上的玉灵镯开始隐隐放光。 "啊"!凝冰没想到自己不过轻轻一跳,竟然跃了这么高!冒过树梢,她还在迅速上升。够了,够了,不要升了,她有恐高症哇! "天,我眼花了吗?"牧清夜瞪着一双猫眼死死盯着凝冰。只见她双手挥舞,两脚乱蹬,一直升到冒过大树老高。"妈妈呀!救命!牧清夜,你耍我吗?"凝冰在半空哭喊!一语未毕,她已稳稳站在地上。怎么回事?凝冰回头,看向还在发呆的牧清夜。 "你?是你耍我!你本来就会轻功吗?"静默了好久,牧清夜终于开口了。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啊?我怎么知道!""难道又是玉灵镯的问题?"牧清夜脑子灵光一闪,迅速低头看她的手。灵镯的光已经淡了,但仍可以看见玉心翻涌的白光,像天空迅速变换的云朵一样。 "太神奇了!"凝冰惊奇地抓着手镯看了又看。哈哈,她也太幸运了吧!没想到玉灵镯还有这个用处。好玩,好玩!以后她丘凝冰也算是个会轻功的女侠了。 想他当初辛辛苦苦练了几年,一条小命差点都没了,才到今天这个境界,可这丫头,真的轻轻一跳,就练成了?!他不甘心呐!好想哭!"回到山洞,凝冰做了满满一桌菜肴(全是鱼)。山洞里很简陋,盐巴海里多得是,但是淡水难找。清夜几乎跑遍了全岛,才找到一条小河流。也亏得凝冰在21世纪的时候,她妈妈逼着她学做菜,才能让人把每天同样的食物吃到现在。"清夜,我好想念酒楼里那丰盛的菜肴哦,香脆的醋溜排骨,油嫩的宫爆鸡丁,美味的红烧狮子头,辣到爆的辣子鸡……哇哦!嗯!"使劲咽了咽口水,"太棒了!"又做出她的招牌动作,沉醉其中。 "咕咕噜……"牧清夜喉咙一动,"只有有船路过,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时候才会有船啊?这会儿有点青菜吃也好啊,现在我看见鱼就想吐!"凝冰重重地放下筷子,走了出去。清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后跟了出去。快到海边了,突然凝冰欣喜地大叫:"清夜快看!"顺着她的手指,远处的海面上有个小黑点,越来越近,那不是船是什么?!看来老天还是眷顾着他们的,哈哈,可以回家了,美味的酒菜,本姑娘来也!牧清夜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拉起凝冰,朝那艘船飞了过去! "哇哈哈!我们终于回来了!" 刚到镇上,清夜就带着凝冰去各买了一套衣服。他们的衣服在岛上已经破的不能再破了,差点被人认成乞丐。凝冰穿着一身新衣,唧唧喳喳笑个不停。 真看不出来他家那魔宫里这么有钱,又不见他干活,随便进钱庄溜一趟,就能取出这么多存款,清夜魔君蛮好当的嘛,哪天换她当当看!嘿嘿! "丫头,走路看着点,小心撞到人。"清夜看她蹦蹦跳跳,很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人声鼎沸,两边都是叫卖的小贩,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清夜,清夜,我们先去吃东西,好不好?我要叫一大桌好吃的!"凝冰回头胞到牧清夜身边,摇他。 他们旁边就是一家酒楼,里边吃东西的人似乎很多,楼下已经没有几张空桌子了,两人直接往楼上走去。 他们上楼挑了个雅座坐下,一个小二马上迎了上来:"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把你们这儿的好菜都拿上来!"凝冰大气地说。反正又不是她掏钱,不叫点好的,怎么对得起自己,嘿嘿。"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菜很快就来!"一溜烟,已经跑到后边去了,大生意上门咯! 坐定,牧清夜闲闲地品着茶。凝冰抬头打量四周,嗯,这的环境还不错!一排排都是雕木小桌,差不多都已经坐上了人,看得出来,有不少都是江湖中人。楼下还有个卖唱的小姑娘,长得甚是清秀,婉转的歌声听起来很悦耳。 "啊!大爷,你不要这样!"歌声戛然而止,清细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惊恐,从楼下传了上来。 "小东西,来陪大爷我喝几杯,大爷兜里可有的是银子,少不了你的好处,哈哈,来,让我摸一下!"一个恶心巴巴的中年男声说。 四周静了一下,但马上又喧闹起来,似乎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凝冰循声望去,我靠!那人长得可真够卡通!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嘴巴大得跟猪嘴有一拼,肥厚的鼻翼随着呼吸一扇一扇,两只熊爪还抓着那小姑娘的手腕。那小姑娘拼命挣扎,梨花带泪:"大爷,我不要你的银子,你就放过我把!嘤嘤……""给我摸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不要银子要什么?要大爷我吗?嘿嘿……"边说一直手就往小姑娘胸前探去。太过分了!光天化日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好歹她丘凝冰现在也算半个侠女了,不管说的过去吗?刚好她的武功还没有人见识过,大家就睁大眼睛看看本姑娘英雄……哦不,侠女救美吧! "住手!"凝冰从二楼直接朝他们跳下去,稳稳落在他们面前。哈哈过瘾!原来轻功这么好用,回到21世纪连电梯都省了。 "哟,怎么?你也想陪大爷玩玩?小脸蛋长得可真不赖!"那卡通人物放掉小姑娘转过来道。 "哈哈哈……看你长得那样,不去拍你的卡通片,干吗胞出来调戏良家妇女?" "什么卡通片?少废话,要么就来陪大爷喝一杯,要么滚一边去!" "笨猪,卡通片都不知道!你在江湖上怎么混的?"凝冰这会儿手痒着呢,不逗逗他心里不舒服。 "臭丫头!敢骂我笨猪!老子宰了你!"说完就冲了上来。 这时酒楼的人都安静了,等着看好戏,世态炎凉啊!就让我们的凝冰侠女给他们好好做个榜样,学学什么叫伸张正义! 凝冰看那拳头朝自己脸门扑来,敏捷地一闪,但没料到这人倒有几把刷子,迅速变招,重重一拳又攻了过来。凝冰刚学了点武功,就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了。其实她除了运用轻功时会使用内力,其他时候根本就不懂如何把内力与招式结合起来。她信心百倍地把自己的粉拳像那铁捶般的巨拳送了过去。 "啊!555555555,妈妈呀!我的手!"凝冰痛的直喊妈妈,可看见那张嚣张的脸,忍了忍,硬是把已经快流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气死她了,狠很向那人腹部踹出一脚。"王八蛋,我踢死你!" "就凭你?"大汉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脚,重重一拉把她摔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狂笑还不说了,居然还猛拍桌子。凝冰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顾不得已经开花的屁股,一骨碌爬起来,又冲了上去,抓起茶杯就扔他。 那大汉轻轻松松接住茶杯,淫笑着向她走过来。左手一伸拧住她的手腕。 "呜呜,痛啊痛,死牧清夜!你又骗我?什么破功夫嘛,一点用都没有!还不给我滚下来!"凝冰痛得眼泪直流,她的手啊,肯定要断了。呜呜,人家以后不做侠女了。四周突然一阵可怕的寂静,牧清夜?不就是那清夜魔君吗?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卡通模样的大汉,同样一怔,然后像明白了什么:"哈哈,小美人,你不用拿清夜魔君来吓唬我,他早就去向阎王爷报告了!现在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大汉得意地伸手去捏她的脸。 "啪"!一双筷子,穿透了大汉的手,险险地停在离凝冰脸蛋一寸的地方,凝冰吓得差点停住了呼吸。 "啊——"大汉抓着鲜血直流的手,尖叫到一半,就死一般噤了声。他面前站的不是清夜魔君是谁!清夜魔君没有死?他两只腿筛糠一样抖着。来不及反应,就跟着酒楼里的人像疯了一样往外冲! "清夜魔君出现了,大家快跑啊!""他们都怎么了?"凝冰正要收拾那个吓掉她半条命的家伙,却看见那些人见鬼一样的逃命。 "因为我是清夜魔君!" 清夜魔君了不起啊?凝冰不懂他的话的意思,不过他一开口,刚好提醒了她找他算账的事!汗!怎么又是一脸冷酷的样子?好像每次一出手,他就是这副酷样,谁借了他的钱不还吗?!不过她可不吃他这一套,照打! "干吗又打我?"牧清夜捂着被敲了一筷子的脑袋吼,这么多人,好歹给他留点面子啊,这样下去,谁还会怕他!"你还说,谁让你骗我,不好好教——大哥,三哥?"凝冰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刚走进酒楼的两个公子。 "冰儿!"两人惊喜地跑过来抱着凝冰,"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大哥三哥有多想你吗?""大哥,呜呜,三哥……"自从上次离家出走,兄妹三个第一次见面,顿时开始上演一出久别离!凝冰再次见到他们,竟然有一种见到自己真正亲人的感觉,禁不住哭得泪流满面。 "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还有上次新科状元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丘凌风开始翻起旧账。 凝冰忙心虚地转开话题。"啊,我先给你们介——咦,人呢?" 凝冰回头,哪里还找得到牧清夜的踪影! 第七章 锦囊 凝冰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人未免也太肉脚了吧!她走过去使劲把那人的脸扳过来,可看到那人面孔的那|刹那,她吓得|屁股坐到地上!三个人在那家酒楼,左等右等不见牧清夜的踪影,眼看天就要黑了,凝冰气得肺都要炸了。 "混蛋!乌龟王八蛋!臭鸭蛋!烂鸡蛋!走也不跟我说一声,下次被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你!"牧清夜突然消失,令凝冰感到深深的失落,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凝冰百思不得其解,说一声能花他多少时间?有必要这么急吗?"冰儿,会不会是上次比武招亲的事,他不想……嗯,所以……"丘子俊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的,他说他要娶我的!"凝冰吼的大街上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回头来看他们。丘凌风和丘子俊两张俊脸"唰"变得通红,哪有这样说话的,一个女子,成何体统?可那当事人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哥三哥,我要去找他!" "不行!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出去抛头露面?还是去找一……一个……一个男人!这像什么话。"丘凌风发飙了。 "我一定要去!"抛头露面?这段日子她丘凝冰跑得地方还嫌少啊?现在才说这话未免迟了点! "上次新科状元的事,差点连累全家被斩,你还不知悔改吗?要不是皇上忌讳我们子凌山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光明正人地跑到街上闹?"丘凌风的脸色显得异常阴暗,连声音也冷了.不少,听得凝冰直冒鸡皮疙瘩。 "冰儿,上次大哥为了你的事,可是费了不少心,你乖乖跟我们回去!爹可是等着见你呢!好好跟他认个错,爹那么疼你,应该不会罚很重的!"丘子俊的话又让凝冰寒毛直竖!回去?那她还有命吗?哥哥们,还有老爹,对不起啦!此时不跑,还待何时?."哦,我跟你们回去,回去……回去,啊!你们看,清夜回来了!"凝冰往前一指,丘家两兄弟不疑有它,马上回头去看。 "大哥三哥!小妹闪也!呵呵。byebye!"凝冰脚下一蹬,已飞出老远。 俩人两对眼珠立马脱窗,就差滚到地上来转两圈了!"冰儿什么时候学会的轻功?""还如此之高!" "连我们也未必追得上她!" 两只呆头鹅,盯着远去的娇小背影傻了眼,无意识地一问一答,哪里还记得去追人! 在逃出哥哥们的手心后,凝冰又恢复了男装,自己一个人上路,要找人,还是男装方便。 天快黑了,凝冰拼命赶路。她决定了,下一个镇上,她一定要买一匹马!呜呜!还是21世纪好啊!飞机,跑车,轿车,摩托车,应有尽有,想到哪一会儿就到了,哪会这样靠两只脚赶路!累死她了,她的脚好痛,一定磨摩出水泡了!凝冰抬头看了一圈,天已经黑透了,现在她还处在荒山野岭,前着村,后不着店,路边除了又高又大的树之外,什么也没有,看来她得露宿了,呜呜,她还不会用火石呢!那么黑,会不会有野兽啊? 像回应她的疑问,远处传来"嗷嗷——呜——呜——"的叫声,凝冰一身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妈妈呀!好恐怖!她战战兢兢地转身看看身后的大树,嗯,树上也许安全点!凝冰挑了一个粗壮的树枝坐上去,又从包袱里拿出路上买的干粮开始啃,越啃越委屈,呜呜——丰盛的美味没有吃到,反倒挨了一顿打!赶了一天路,现在连觉都不能睡,这都怪那个臭书生!凝冰一股脑把这些账全算在牧清夜头上。凝冰正边吃边诅咒,突然听见一阵"嘭膨锵锵"的打斗声由远而近,她立刻警惕地屏住了呼吸。因为太黑,她看不清那些人,只模模糊糊看见四五个人影在打斗,但是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把锦囊交出来!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晕,那不是交了还是要死,凝冰忍不住嘀咕,当人家傻瓜啊!真是过分,而且还四个打一个,太没素质了!他们老师都没有教他们凡事要公平吗?自己要不要下去帮帮忙啊?不过想起昨天那出侠女救美,英雄没当成,反成了狗熊!她摸摸手腕,唔,好疼!她的脚始终没敢跳下去。 "哼!别,别想!呼哧……呼哧……"这个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说一句话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那你就受死吧!上!"这个人应该是领头的,两次都是他在问话。 接着又是一阵兵器锵锵锵的打斗声。"啊!"一声惨叫,应该是刚才那个人被杀了,凝冰心里一颤,树下边有个死人耶,555,不会变鬼吧?天怎么这么黑呢,各位鬼大哥,不是小妹不肯救你;,实在是能力有限,帮不上忙啊!有仇有冤可别找我…… 一阵窸窸窣窣。"龙左使,锦囊找到了!""嗯,好!这次谅那清夜魔君插翅也难飞了,哈哈哈哈……主上一定会很高兴的!"凝冰听到最后一句,心头一震,他们要对清夜不利?难道笨书生被他们抓走了?不太可能啊!还有那个锦囊,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伤害到清夜?那个主上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老缠着清夜不放呢?凝冰脑子里那些问号飘啊飘的,她脑袋都晕了! 管它呢,自己先跟着他们,找机会毁掉那个锦囊,这样他们就没戏唱了吧!眼看那四个人已经走远,凝冰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凝冰一直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叫夺魂堡的地方,四周杂草丛生,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楚,那几个人走到一个隐蔽的大树前,四周看了一眼,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咦?人呢?"凝冰揉了揉眼睛,急忙跑过去査看,可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什么嘛!说不见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难道说这里有机关暗道?"思及此,她疑惑地东摸西看,希望找到机关之类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呼呼……气死她了,跟个人都能跟丢,凝冰懊恼地一脚踹向大树! "呼啦啦",大树背后一声轻响,竟然像自动门一样升了起来! 哇噻!看来这时候的科技也蛮发达的嘛,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门,偶像哇!她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踢的地方,有一块突起的木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想必那就是机关吧!哈哈,看来自己运气蛮好的,这样都行! 她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大厅。这儿除了四周一些椅子没什么其他布置,但是中间那个巨大豪华的宝座使得空荡荡的大厅顿时生色,看起来气势磅礴!大厅里有不少黑衣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像是在等什么人。凝冰轻轻一跃,躲在梁柱上,她想,他们要等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主上吧。就在这时候,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一个全身黑色的人出现在大厅,霸气地坐上宝座。冰冷的眼环视一周,整个大厅顿时寒风阵阵,犹如陷入冰窖一般,冷得人在大热天都感觉寒风彻骨。夏天当空调蛮好用的,嘿嘿! "哇哦!超级大帅哥耶!"凝冰使劲咽了咽口水,一脸花痴相看着冰山酷哥!看那狂傲不拘的冰冷眼神,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飞扬的短发,那是一种王者的孤傲气息!凝冰暗叹,难道他就是那些人所谓的主上?果然不同凡响。"堡主,锦囊已经截获,不知主上还有何指示?"哦,看来这个人就是那所谓的左龙使了,他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堡主,一会儿主上,听得她都快暈了! "嗯,做得好!暂时没什么新指示,你们静待我的命令!"语,低沉冰冷。 哇哇!‘好有磁性的声音哦!那人一开口,就让凝冰雀跃不已!不过还是感觉清夜的更好听一点,嘻嘻! "没有其他事的话,属下告退!"左龙使恭敬地把那个黄色的锦囊交给那宝座上的人。 "嗯!等等,若是那清夜魔君再反抗,就——杀了他!"那酷哥微眯的眼里聚满杀气!说完站起身转身向后边走去。这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却听得凝冰心惊肉跳!这个混蛋,他要杀清夜? "属下遵命!"见那些人向她的方向走来,她急忙闪人!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大?凝冰转了一会儿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时,她见远处的石桌上有一个人背对着她坐,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看那黑色的身影还有点眼熟。凝冰眼珠一转,嘿嘿,这位大哥,算你运气不好啦!她捡起地上一根棍子轻轻走他身后,手起棒落! 那人应声而倒! 嘎?这么容易?!凝冰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人未免也太肉脚了吧!她走过去使劲把那人的脸扳过来,可看到那人面孔的那一刹那,凝冰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啊!我的天!怎,怎么可能?!"此人正是大厅上那个冰山酷哥! 凝冰定了定神说:"酷哥,你可真没用耶!就这样子还想杀清夜?哈!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厉害,没想到却是一只纸老虎!那就怪不得本小姐喽!哈哈哈哈,这样正好!"她俊出.吃奶的劲把那人拖到角落里,从他身上搜出那个锦囊,然后再换上他的衣服。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重!累死她了!刚做好这一切,就看见两个黑衣人提着饭菜走了过来。"这次主上肯定高兴,说不定又会赏赐我们金银珠宝,嘿嘿!" "小声点,堡主听见就惨了!你知道堡主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另一个黑衣人一听忙捂住嘴巴,四周一看没有人,才继续:"嗯,堡主的武功可真是出神人化!天下除了清夜魔君,怕是没有几个对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上传授他的?""是啊,不知道主上长得什么样子,不过肯定是个高手!" 凝冰听得奇怪,就那肉脚虾,还叫厉害?!还有,难道那堡主不是主上吗? "前面两位大哥,请问有没有看见主上?"凝冰追上去故意问道。 那两人吃惊地瞪着凝冰看了好久:"主上?!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穿的衣服好像很眼熟,你是谁的手下?" "啊,我是新来的,左龙使的手下!衣服还没发下来,随便找了件穿上!呵呵。"凝冰连忙对他们讨好地笑,她可不想刚出来就露馅,"小弟初来乍到,以后还请两位大哥多关照啊!" 那两个人听到左龙使,就不再怀疑了,马上摆出一副大哥大的样子:"主上岂是你这样的小人物能见得到的?夺魂堡的主人是天孤寒堡主,主上有什么命令都是通过堡主传给我们的!" 哦,凝冰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概! "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去给天机老人送饭了!"那两人说完自顾走了。 天机老人?凝冰吃了一惊,他不是清夜魔君的外公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被抓了?想到这儿,她满怀狐疑地跟了上去。 天孤寒睫毛微动,坐起来揉揉发疼的脑袋,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还来不及回想,就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衫!酷脸顿时浮起诡异的绯红,眼里寒光急聚!天大的打击啊!堂堂夺魂堡堡主天孤寒竟然被人扒了衣服扔到花坛里?天!让他死了吧!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这堡主也没脸再当下去了!"哎!雨弱,我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爱上我!"天孤寒站,起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俊脸再一次被痛苦扭曲!寒雨弱,这个他见过一次就深爱上的女子,心里却始终只有那个清夜魔君!刚才他正是想着她,使自己深深陷入痛苦无法自拔,才会莫名奇妙地挨了一棒。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跟着那两个人到了一个阴暗的地牢,这里处处散发着恶臭,凝冰厌恶地捂住鼻子。可是,在拐过一个弯以后,眼前出现地情景让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空中,高悬着一个铁笼,铁笼里的人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他,竟然就是天机老人!凝冰这一惊可不小,虽然他很可恶,那样对待她和清夜,可是,他毕竟是清夜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啊! 凝冰等到那两个人离开,快步跑上前去仰起头。"额……天机老爷爷!您还好吧?"天机老人听见这怪模怪样的叫法,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在她看清楚凝冰的那一刹那,他双目圆瞪,疯狂地吼叫,拼命挣扎着要向凝冰扑过来! "吼!我要杀了你!是你!你抢走了我的外孙!毁了我的心血!绝了我魔宫复出的希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凝冰惊恐地连着倒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摔坐到潮湿的地上。他没想到天机老人对她的恨意如此之深! "天……天机……老爷爷,你别激动,我,我是来救你的!"凝冰结结巴巴地道明来意,希望可以平复他的怒气。谁知道天机老人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拼命地挣扎吼叫:"谁要你救我!我要杀了你!杀!杀!杀!我杀了你。杀……杀了你……""闭嘴!"听他吼了一会儿,凝冰终于受不了了,双手捂着耳朵,扯着噪门大喊一声,天机老人一愣,静了下来,可是凝冰心里的怒火却被点燃了。她爬起身来,冲着他就吼!"你这个老顽固!要杀我也得等你能动得了啊?!再说你凭什么杀我,凭什么恨我?清夜是你亲外孙,不是你的复仇工具!你那么爱你女儿,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点爱给你女儿深爱的儿子呢?"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已经是接近疯狂地向他喊叫着。 "我……"天机老人脸色僵硬,透出可疑的微红,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凝冰又吼了回去! "你闭嘴!你什么你!你问问你自己关心过清夜吗?你一心想的只有复仇!只有重建魔宫!你的亲外孙早就被你杀死了!他只是你的工具!工具!……是你逼走清夜的,清夜走了,那个混蛋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呜呜,不见了……"凝冰红着眼睛将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倒出来!喊着喊着竟然蹲下哭了起来,她好想他,想的心都揪痛了,想的快抓狂了……她讨厌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呜呜……清夜,你在哪里?为什么丢下我走掉?你在哪里在哪里?……" 天机老人静静地看着她,心底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渐渐开始泛滥!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难道他真的错了吗?在凝冰的哭喊声里,渐渐地,那种感觉像火山一样从心底爆发出来……是啊,他错了,错了,错了啊!!……错得太离谱了!他,抬起含泪的眼看向空洞的远方……"爷爷,吃糖糖,给你吃糖糖!"一个好可爱的小男孩手里举着一块麦芽糖,摇摇晃晃地向老人跑去,圆圆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清儿乖!爷爷不吃,你吃!告诉爷爷,哪来的糖糖啊?" "娘给清儿的!清儿不吃,爷爷吃,不然清儿哭哦!"小男孩儿稚嫩的嗓音很好听,他用小拳头捂着红扑扑的小脸蛋,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两只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看爷爷的表情。 "呵呵呵呵……乖,不哭,爷爷吃,吃!""咯咯咯……清儿要给爷爷喂!"小小的脚踮了起来,把糖送进爷爷嘴里,粉嫩的脸蛋上,笑容灿烂得像初春的艳阳…… 凝冰终于止住了哭声,她在做什么?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发起脾气来了?!她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刚——嗯?" 他是在笑吗?凝冰止住说了一半的话,吃惊地看着那沉醉在甜美回忆里的老人。他眼角的皱纹都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慈祥起来。 凝冰看着他,心里一阵感动!这时候的天机老人多像从小就疼爱自己的爷爷啊!或许,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亲爱的爷爷了!她不由得深深叹口气,刚刚擦干的眼,又红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她使劲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种沮丧甩开。 她跑过去看着吊着笼子的铁链,这铁链很结实,足有她的手腕粗细!看来根本不可能弄得断。 "丫头,你走吧!没有钥匙打不开的!钥匙在天孤寒那里,你拿不到的!快走吧!"不知何时回过神来的天机老人对凝冰说道,语气里竟有说不出的慈祥。 "天机老爷……" "叫我爷爷就可以了!你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还要来巡视。见到清夜,跟他说一声,爷爷对不起他,爷爷错了……"天机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凝冰看见他的眼角很明显有水珠在闪耀。 "呜呜……爷爷!"凝冰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深深地融化了她心底的那片冰凉,她哭着跑过去,踮起脚尖抓着老人的手:"爷爷,冰儿一定会救你出来!你等着我!等着我!"天机老人紧紧抓着她的手,眼里也闪着泪花。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一种的新生的力量,那是一种有真情的生命!这十几年来,他错过了多少啊……凝冰告别老人以后,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到天孤寒的卧室,她趁没有人的时候溜了进去。 房间很整洁,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简简单单一张檀木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套雕木小桌,上边只有几个茶壶水果,一眼可及,连藏身之处都没有。可是她到处搜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像钥匙的东西。正在她气得跳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完了完了!这躲哪儿啊?要是被他抓住,不死才怪!她急得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经意间,眼角扫到屋子上空有一根窄窄的横梁,提气一跃,躲了上去! 天孤寒进来喝了杯茶,正要上床休息,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头一看,就看见正对自己头顶的屋梁上,一个纤细的身影,像猴子一样倒挂在上边!而那猴子身上穿的,正是代表着他有生以来的最大耻辱的衣服! "谁!给我滚下来!"天孤寒冷酷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杀意腾腾!他对着那个人怒吼出声! "啊!"凝冰惊叫一声,呜呜,她的屁股肯定要完蛋了!没有等到预计中疼痛,她疑惑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深邃冷酷散发着暴怒气息的脸,看他一脸痴呆样,凝冰发现了又一个大问题,天孤寒的手正放在他不该放的地方! 寂静的夺魂堡,从天孤寒的卧室的方向,又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 第八章 天孤寒 天孤寒转过身向远处走去,他不想看见她下|秒的悲伤!而且是为别的男人而悲伤! 人已走远了,才抛出几个足以让凝冰崩溃的字:"清夜魔君,中了,蚀魂夺命散,!活不了多久了!""啊……天孤寒帅哥是吧?我……叫丘凝冰……额……不小心走错房……额……又不小心掉到你怀里……请问?……可以先放我下来吗?"凝冰战战兢兢待在他怀里,脸像火灼烧一样烫!她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胸前的手,呜呜……糗大了!这只大色狼!凝冰在心里把这猪头帅哥骂了个底朝天!只盼他不要直接把自己撕成两半。 天孤寒愕然回神,脸色"唰"变得通红,急忙把她扔了下去!这个之前偷袭他的人,她,她竟然是个女人?!他定了定神,才继续问到:"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混进夺魂堡?有什么目的?""啊哈帅哥,别……别生气,我是来。来……参观旅游的!呵呵,误闯!误闯!"凝冰打着哈哈,希望蒙混过关!呜呜……她的屁股摔得好痛,这个臭冰山,也不知道温柔一点! "旅游?什么意思?"天孤寒俊眉一蹙,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眼睛开始散发着冰冷的危险气息,"你为什么偷袭我?" "啊,我……我……额,我不过是研究那根棍子结不结实,呵呵……嘿嘿……"凝冰笑得比哭都难看,一句话说完,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完了完了,这次不死才怪!爸呀妈呀,你们的宝贝女儿这次真的要玩完咯! "哦?是吗?那你的研究结果如何啊?"天孤寒眼里杀气渐盛,接着又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清楚!胆敢闯夺魂堡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呜呜……别杀我,帅哥!我还不想死,不就是打晕了你,又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进花坛里嘛!你也用不着杀我这么严重——"凝冰没有注意到天孤寒越来越黑的脸色,只是自顾讨饶。 天孤寒怒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暴怒的眼盯着他,脸成褐色:"有什么话留着去跟阎王爷讲吧!"说着一掌就劈了下来! 眼看再劫难逃,凝冰灵机一动:"等等!!我拿了你的锦囊!"凝冰惊恐地大喊一声,抱头躲下。见天孤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才又赶快说完后半句:"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都得不到那个锦囊了!我把它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就算你把夺魂堡翻过来,也找不到的!"苍天保佑啊!千万千万要让他想得到锦囊!我丘凝冰这条小命可全靠它了……呜呜……还有保佑不要让这家伙搜身啊!凝冰悄悄扭扭腰,生怕怀里的锦囊一不小心掉出来。"锦囊在哪里?"冰冷的声音里满是杀气。 "你当我傻啊?告诉你,我不是死定了!"凝冰见这一招奏效,胆子也大了起来!看来又捡回一条小命了,忽忽!"如果你想我把你抓起来严刑逼供,你尽管可以不说!"天孤寒怒视凝冰。 "啊?严刑逼供?帅哥!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凝冰一慌,急忙讨好地笑道,"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不能杀我,也不能把我关起来!不答应的话就拉倒,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说!哼!"她鼻子一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我答应你!"他没有时间和一个小丫头耗,也没兴趣要一条没用的命! "你还要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凝冰不怕死地又加了一条,她可没有忘记刚"化敌为亲"的爷爷! 天孤寒冷俊的眼迅速冻结。"可以!"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锦囊呢?"凝冰先慢慢退开一段距离才从嘴里蹦出几个要命的字:"锦囊,被我毁了!" "你说什么?"天孤寒一把抓住凝冰的领子,狂怒的眼神,射得凝冰骨子里发凉。 "你说过不杀我的!"凝冰闭着眼睛尖叫,"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想反悔吗?"不是她想拔老虎胡子,而是她真的不想清夜有事啊!呜呜,她好像太贪心了点,报应来了! 天孤寒一把把她扔出老远,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敢耍我!好!好!我天孤寒说话算话,我不杀你!以后你最好小心一点!"说完,他狠狠地一甩门,走了出去,木门应声而倒! 这门也太不结实了吧!凝冰的心随着倒下的门也"嗵"的跳了一声!吓死人了!屁股好痛哦!凝冰呲牙咧嘴,边揉屁股,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正要松一口气,门外又传来那梦寐般的声音:"偷袭的事,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想你猜得到后果!"凝冰一愣,继而爆笑出声:"哈哈,原来他也怕丢脸啊!"凝冰想起当时酷哥被自己扒光衣服的情景,笑得眼泪直流,猛拍桌子!想跟她丘凝冰斗,门都没有!这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这里了,哈哈!爷爷,你就等着凝冰来救你吧!凝冰决定先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再开始她的救人大计。这儿太大了,她才逛了没一会儿,就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寒雨弱?"她吃惊地叫了一声。 旁边的小凉亭里,有两个令人惊艳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事争吵个不停。她们听见叫声同时停下来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她。 这时穿着紫金色衣服的女子开口了:"这位公子?你?是在叫……丘——凝——冰!!是你?!"这个女人正是那次婚礼上被抛弃的女主角寒雨弱! 只见她话才说了一半,美艳柔弱的脸刹那间变得狠毒扭曲。她认出这黑衣打扮的男子,正是破坏她的婚礼,抢走她未来丈夫的妖女丘凝冰!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寒弱雨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是一掌!凝冰没想到,这个娇娇弱弱的大小姐居然有如此高的身手!因为她的动作太快,凝冰还来不及反应,就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 "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忍着胸口剧痛,吃力抵挡马上又攻过来的掌力。这是寒门的寒冰掌,威力不容小视,加上寒弱雨用了十足十的功力!凝冰虽然不懂,却也感觉到了巨大的掌风扑面而至,顾不得胸口气血翻腾的剧痛,拼命提气跃到半空,躲开了这一掌。 那寒弱雨也有点吃惊,没想到凝冰会有如此身手,转身从旁边抽出一把剑!想来她们寒门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门派,怎么可能杀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被夺了剑的绿衣姑娘,呆呆地看着她们打斗,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她从来没看见过寒雨弱如此凶狠恶毒的表情,还有那个俊秀的小公子,他是谁?为什么寒雨弱这么恨他?但她来不及想清楚,就看见寒雨弱一剑刺到那公子身上!"你这个贱人!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你就乖乖受死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等说完,寒雨弱就凌空一剑!剑招狠毒,势在毙命! 凝冰手无寸铁,如何能抵挡得住这样犀利残酷的一剑?正待再次提气,她胸口一闷,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在地上渲染出一朵触目的血梅花!剑,已经当眉刺了下来,她奋力一躲,依旧没能逃得掉!剑身穿透肩膀!剑尖上,一滴滴血珠,在阳光下,红得触目惊心! 寒雨弱使劲抽出带血的剑,再次刺了过来! 凝冰肩膀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呻吟一声,泪水夺眶而出!这次真的逃不掉了吗?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她还没有救出爷爷,她还没有找到清夜,她还不.知道清夜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不要死,也不能死,但似乎一切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剑已触到眉心,那是一种像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的感觉。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一片绿色闪过眼前,像新生的绿叶的颜色! 天湘菱在最危险的那一刻回了神,飞起一脚,险险地救了凝冰一命。这才知道,原来这黑衣公子就是她仰慕已久的丘凝冰! "哥哥,哥哥!"天孤寒卧室刚刚修整好的门,被门外急速奔来的人一撞,再次光荣牺牲! 天孤寒酷眼一眯道:"菱儿!" 一身绿衣的女孩儿吐吐舌头道:"哈,别生气啦哥哥!快来救人,要出人命了!"他一脸疑惑,被天湘菱拉到她的卧室。 "是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孤寒吃惊,眉头深皱,这是刚才那个调皮而充满生气的女孩儿吗?看着刚分开没一会儿的丘凝冰,现在满身鲜血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生气,他的心里升起莫名的烦躁!他快步走过去为她把脉。"哼!还不是你心爱的寒大小姐干的!"天湘菱满脸嘲弄,不满地说道。 "不可能,雨弱虽然会武功,但她不是这样狠毒的女人!"天孤寒在听到寒雨弱的名字的时候一楞,马上反驳道。"就她会装!"天湘菱翻翻白眼,"有人的时候柔弱的风一吹就倒,没人的时候比谁都凶!""闭嘴!"天孤寒怒了,冷冷瞪着她低吼,"你不用说了,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哥哥,你骂我?"天湘菱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睚泛起微红,没想到哥哥会因为那个阴险的女人骂她!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你就知道相信她,现在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信她?!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听,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亲妹妹,所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冲他吼完,哭着夺门而出! 寒雨弱!她就要看看她到底能装多久! "菱……"天孤寒心里有些后悔,可是他不信,雨弱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 其实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湘菱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是他的妹妹啊!他叹口气不再说话,闭目为凝冰诊脉。看着眼前的苍白睡颜,他又想起和她相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不由得轻咳一声,红了俊脸! 凝冰虽然伤得很重,倒也没有生命危险。在天孤寒为他疗伤治疗之后,没几天就能下床了。 哈,没想到这座冰山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冰嘛!凝冰醒来看见那冰山帅哥着实吃惊不小,还真没想到她能活着从寒雨弱剑下逃出来,而且这座冰山会救她!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的命不是我救的!"天孤寒看她一脸痴呆看着自己,冷冷道。 "我看你帅!"凝冰白他一眼脱口而出。 孤天籴俊脸一红,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哭笑不得急忙走了出去。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狂笑,他连忙加快了脚步。 哈哈哈……笑死人了!凝冰笑得直不起腰,真看不出来,冷酷的冰山帅哥,这么容易脸红!真是太好玩了!天湘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是天孤寒小时候在路上救回来的,从小就喜欢上了他,但是,天孤寒却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反对他叔父的女儿寒雨弱一见倾心。天湘菱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寒雨弱的真面目。自私霸道,却很会装腔作势,还利用天孤寒对她的感情。恨得天湘菱牙痒痒!两个人天天吵架,甚至大打出手,而这一切,天孤寒都被蒙在鼓里。天湘菱在那次寒雨弱的婚礼上见到凝冰,心里就对她佩服得紧!这样敢说敢做的女孩正是她最欣赏的,一直都想认识她。所以之后没几天,凝冰就和天湘菱混得滚瓜烂熟。这天,凝冰又偷偷胞去看天机老人,不想却被天湘菱发现了。湘菱对她和牧清夜的感情既感动又支持,于是就帮她出主意,去偷钥匙! "今晚我们就行动,哈哈!好久没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了呢!"天湘菱雀跃不已,看得凝冰心惊胆战!她这摆明要闹一场嘛!哪里像救人?她怎么老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呢!暗夜无星,屋顶,两个黑色的人影一掠而过! "下面就看你的了!钥匙就在我哥身上,到时候速度可得放快点哦!那药只有一炷香的效力,时间过了,我哥醒来,我们就都完蛋了!" "知道了,快走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凝冰快速走到床边!一眼就看见钥匙在天孤寒胸侧的衣襟上,她心里一喜,正要过去拿。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你们想做什么?"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寒雨弱竟然出现在门外!两人心里暗呼,完蛋了! "不管了,拼了!凝冰,我挡住她,你快拿钥匙!"天湘菱朝凝冰喊了一声,劈手就向寒雨弱攻出一掌! 凝冰手忙脚乱地拽着钥匙,可怎么也拿不下来。眼看湘菱就要支持不住了,她眼急中看见旁边有一把剪刀!抓起来拉着衣襟就剪! ok!成功了! "哈哈,湘菱,钥匙拿——怎么?"凝冰得意地回头,话没喊完,就发现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像定在那一样,还摆着交手的姿势!出什么事了吗?她顺着两人的目光回头看去,刚才只顾着拿钥匙没注意,现在才看见天孤寒的衣服被自己剪成了乞丐服!零零散散挂在身上!光洁的胸膛几乎全露在外边! 凝冰傻眼,人家不过心急就剪快了一点么,怎么会破成这样? 还是先闪为妙!明天,自己死也不待在这了!她已经想象到自己被铁链锁着,被鞭子抽打的情景了,说不定,以他的冷酷还会杀了她!呜呜,她才不要! "爷爷,钥匙拿到了!哈哈!"凝冰边开铁门边冲着天机老人叫喊,得意的像只小老鼠。 "呵呵,丫头,难为你了!"天机老人没想到凝冰真的会拿到钥匙。虽然吃惊,却也手脚迅速地解开铁链! 哈哈,要成功了!凝冰笑得合不拢嘴,这会儿她要和爷爷跑个无影无踪,看明天那冰山上哪找她去!但是,两人才刚刚跑出地牢,凝冰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你!你?天孤寒?!" 他不是已经被湘菱用迷药迷晕了吗?这还不到半炷香时间啊!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天孤寒的脸色黑得难看,有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这是你干的?"他看着她问了这么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凝冰自然知道他指什么。 很显然,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一身破衣,一条条一缕缕挂在身上,别说夺魂堡堡主了,凝冰觉得丐帮帮主好像更适合他!这个样子太好笑了!可是她又不敢笑!……她憋得好难受,不管了,要死也先让她笑个痛快吧! "哇哈哈哈……"凝冰指着他,跳着笑弯了腰,最后竟然干脆躺到地上笑个爽! 为什么自从他遇到她老是倒霉呢?天孤寒郁闷死了,心里本来火冒得老高,可是这会儿看见她笑成这样,竟然有种有火发不出的感觉!难道是他对被折磨开始习惯了吗?天!他才不要! "你笑够了吗?"他冷冷地开了口。 "哈哈哈……稍,稍等,哈哈哈。马上够了!哈哈……"天孤寒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怒吼一声:"闭嘴!"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天孤寒咪着眼睛,抓着凝冰领子的手紧了紧,转头看向天机老人。"你已经受了内伤,以你现在的功力,根本逃不出我的手心,你很清楚!"爷爷受了内伤?凝冰心里一颤,这次自己怕是逃不掉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爷爷救出去!思及此,见天孤寒正盯着天机老人说话,她悄悄地拔出头上的白玉发钗,趁天孤寒对自己没有防备,猛地顶住了他的咽喉。 "别动!你放我下来!" 天孤寒心里狂郁闷!因为距离太近,他根本不可能躲得开,更何况他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是自己变笨了还是她那张纯真的脸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呢?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都栽到她手里?他觉得自己快要没脸再见列祖列宗了!慢慢地,他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爷爷,你快走!"凝冰冲天机老人急喊。 "不行,我们一起走!" "你受了伤,我们一起逃不远的!我不会有事的,你要快点找到清夜,我怕他会有危险!"天机老人犹豫了一下,看了她最后一眼。"孩子,你多保重,找到了清夜,我们会回来救你的!"话说完,已跃上树梢,消失在夜空中! "小丫头!还不把你的手放下来?"冷冷的声音将凝冰的心冻得冰凉! "帅哥,咱有事好商量嘛!我放了你,你可别杀我!"凝冰绽放出一个最美丽的微笑,希望能扭转自己悲惨的命运!"你说呢?"天孤寒看着她的样子,好笑地嘴角一翘!哇哦!冰山帅哥还会笑耶!凝冰发现了新大陆!而且他的笑好好看哦!某个活宝级人物,在这么危险的状况竟然只顾着看帅哥!手里的武器掉了都不知道!(替她晕一下——)"看够了吗?"天孤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该生气的吗?这丫头放走的可是主上费了不少功夫才抓住的人啊!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气不起来?她这次闯的祸可不小! 他见凝冰依旧一脸花痴样,一伸手,"啪"的一个爆栗!"干吗打我?"凝冰生气地抬头就吼!敢打扰她看帅哥,不想混了!可在看见那张冰山脸的那一刻,硬生生地把满脸怒容换成一脸笑容。 "你不该打吗?"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 "呵呵,该打!该打!"呜啤……她好悲惨!被人家打了还要承认自己该打,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可怜?!"我要通知你两个消息,一个坏的,一个好的,你想先听哪个?"他又笑了,不过这次的笑容有点血腥的味道,她不喜欢! "随便啦,反正都要听的!"凝冰扁扁嘴,现在对于她来说,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天孤寒看着她,等着迎接她下一秒的璀璨的笑。 "我,不打算追究今晚这件事了!""什么?"凝冰反应不过来,天上掉馅饼了吗? 一分钟后—— "哦耶耶!冰山帅哥,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凝冰乐得又蹦又跳,就差跳起来吻他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一个坏消息!""哈哈,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能难到我丘凝冰的!"凝冰得意如此,还记得自己是谁!,天孤寒转过身向远处走去,他不想看见她下一秒的悲伤,而且是为别的男人而悲伤——嗯?听起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人已走远了,才抛出几个足以让凝冰崩溃的字! "清夜魔君中了‘蚀魂夺命散‘!活不了多久了!"凝冰还在那乐得跳她的踢踏舞,一听到这几个字,跳得老高的人,身子马上定在了半空! 第九章 撒旦恶魔之战 凝冰|阵窒息般的晕眩!她哭喊着爬向牧淸夜,紧紧抱着他,她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他不能有事!抱着他,凝冰嘴唇轻轻地顔动,脸色死一样苍白,她好怕,真的好怕! 天孤寒正在书房里看书,一个黑影一闪而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诡异无比。 "天孤寒!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来人沉闷却尖细的声音犹如鬼嚎。 天孤寒并不回头,依旧看他的书。"你是说天机老人的事吗?"冷淡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惊慌。 黑色人影一甩手,背上的黑色披风发出"哗"的一声响:"你可知道,那是我们要挟牧清夜的唯一把柄!你这样让他逃了,该如何向我交代?!"天孤寒淡漠地抬起头,看着房梁上的黑色身影。同样是一身黑衣,带着一个骷髅面具,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听声音可以肯定他气得不轻! "牧清夜的毒已经无药可解,你要一个死人又有何用?""什么?!"黑影一跃而下,骷髅面具放大在他眼前,显得阴森恐怖! "唯一的解药已经被毁了,你没有了威胁他的把柄,要那个人质又有何用?"天孤寒看着他的眼,那种暴戾贪婪,让他心里浮起一种厌恶与恶心。 "解药不是已经被截获了吗?怎么会毁了?!"苍老却尖利的低叫让人感觉一种心肺腐烂的错觉! 天孤寒不着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冷面毫无表情:"是.的!但是后来,无意被毁!""没用的东西!那清夜魔君可是我成就大业的一个重要棋子!就这样被毁了?"那黑衣人发出狂怒的咒骂,天孤寒顿时眯起了眼。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记得,我不是你的手下!如果你想就此结束我们的约定,我毫无异议!"天孤寒拍案而起,冷酷的眼直视他的目光! "哼!好,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尽快杀了他!我不想他在这时候出来坏了我的大事!"黑衣人说完,一挥长袍,破窗而出,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天孤寒闭眼沉思,深深皱起了眉头。自己怎么会因为那个丫头而背起所有的罪责呢?是怕主上伤害她吗?可又为什么会怕?难道自己有点喜欢……不,自己喜欢的是寒雨弱啊!可是想想,那天看见寒雨弱和湘菱动手时的狠毒表情,真的像变了一个人!莫非湘菱以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天孤寒开始动摇了。 "天孤寒!"凝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胞了进来,冲着他就吼,"你说,为什么不让我走?"天孤寒不理她,他没有告诉她,能救清夜魔君的唯一的一条路已经被她毁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见凝冰自责的脸.,不想看到她的绝望,也不想她离开! "你说话啊!我要去找清夜!他快死了,快死了啊!"凝冰冲上去抓着他的领子拼命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我不信!我要去救他!你放我离开!你这个混蛋!" 凝冰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摇他!怎么可能呢?清夜那么厉害,怎么会中毒呢?怎么会快死了?怎么可能没救了?她不信!她要见他,她好想见他,好想……夜晚凝冰一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地上冰冰的,就像她的心。清夜现在在哪儿呢?他在做什么?凝冰看着空洞的远方,那儿有星星在闪亮!她抬起手看着玉镯,这是清夜和她的玉镯——对啊!玉灵镯!她怎么忘了呢?凝冰猛地站起了身,一个东西从怀里掉了出去! 是那个锦囊,她早就看过了,里边是一个圆锥型的玉佩!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她走过去捡起来,它会对清夜有什么伤害?是不是该毁掉了?但思绪一转,她又把锦囊收回怀里。 玉灵镯发着幽幽的亮光,凝冰轻轻抚摸一下,微笑。现在不跑还等什么时候?哼!以她的轻功,那些小将想追上她还有点距离!她得意地一笑,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她翻身一跃,正想跳上屋顶,却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天孤寒用他那铁钳一样的手抓住凝冰的手腕! "想到哪儿去?"声音里,有暴怒,有危险! 看见这比冰山还冰的脸,凝冰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看来她的逃亡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宣告结束了!但是,两个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一声冰冷的带着磁性的低吼破空传来!"放开她!" 什么人可以比天孤寒的声音还冷还好听?!凝冰在听到背后的声音的一刹那,猛然停住了挣扎!是他吗?她不敢回头,会不会只是她的幻觉?那声音是她的清夜吗? "我——说——放——开——她!"空气瞬间降至最低,万物皆凝,连四周的空气都被冻结了! 泪瞬间滴落下来!凝冰猛地回头向清夜看去!是她的清夜呵……她的清夜正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的清夜没事!她张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开始拼命地挣扎,她要回到清夜的身边,回到那熟悉的怀抱! "清夜!清夜!清夜……"凝冰哭着,喊着,笑着,却只会说这两个字! 天孤寒抓着她的手颤了颤,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怒气迅速上涌!他听到她哭泣的哀求,想放开她,却始终松不了手…… 牧清夜酷脸剧烈颤动!黑发疯狂地飞扬,周身已经被一种黑暗的气旋包围,白衣无风自飘。像堕落的天使!地狱恶魔的化身!但他的眼神却显得冷漠平静,始终怒视孤天寒。清夜紧咬牙关。谁能看的出他的心在撕裂啊!他不敢看凝冰,甚至不敢听她的声音,他的凝冰……他就要永远离开她了!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留恋着不想离开!他会怨恨苍天! "你快死了!"天孤寒冷冷地开了口,语气里有报复的残酷,"你知道的,你的毒普天之下只有一份解药!而这份解药已经被毁了!" 天孤寒字字冷酷,不带丝毫感情地说:"你会拖累她!""放!开!她!"清夜的声音里是不可言喻的痛楚,是带着血丝的绝望! 凝冰哭了,她感觉得到,她都感觉得到!他的情,他的痛,他的绝望……她想告诉他,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他,但是她的心好痛,哽咽着,一个字也不能说出来! 孤天寒终于松了手。他的短发开始飞扬,空气开始流转,黑色气焰高涨!如果说牧清夜是地狱的恶魔,那天孤寒就是冷酷的撒旦!枯叶杂草迅速飞旋而升,两人同时凝聚功力发掌!这一掌,真可谓令天地皆动容! "轰隆"一声,四处飞沙走石!旁边的大树拦腰而断,杂草植物碎屑满天飞。即便如此,凝冰周围的少年,毫无损伤,想必这是两人都刻意保护或避免的。天孤寒和牧清夜两人同时后退几步,口吐鲜血! 眼看第二掌再次对上,凝冰发现牧清夜突然脸色剧变!唇角发紫,面色竟隐隐地开始泛出幽蓝!但,天孤寒并没有发现异样,看得出他这一招依旧全力以赴!清夜魔君何许人物,容不得他半点大意! 一掌攻下! "不!"凝冰大喊一声,冲了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身挡在牧清夜身前! "不要!" 天孤寒看见了凝冰! 天孤寒大惊!这一掌凝聚了他全部的功力,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致命的一击!要收回这一掌已是不可能的事!她不能死!他宁愿挨这一掌的人是他自己!他的心如刀割一样剧痛!他撕心裂肺地大吼出声! 清夜剧毒发作,已经痛苦得没有力气喊叫了,眼看天孤寒一掌攻来,只能静等死亡的来临,他已经来不及回头看她一眼,他的凝冰啊……他还想最后再看她一眼! 他看见她了,凝冰的脸放大在他眼前,是他日夜思念的容颜,她在对他笑,笑里有泪光在闪动!他想要她不要哭,他想要回给她一个微笑,可是笑容没来得及浮上眼——她!不该在这时候出现在眼前! 他惊恐地张开眼,惊恐地吼叫,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轰"!一个身影飞出去撞在已折了一半的树上,再重重掉在地上! 时间静止! 万物皆静止! "不要啊!清夜!" 凝冰记得,自己紧紧抱着清夜的腰,仰头看着她熟悉的脸,绽放出她最美的笑!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对他笑了!她要死了,可是她想笑,看着清夜的眼笑! 但是,只是一瞬间,她感觉到清夜有力的拥抱。天地一瞬间在旋转、震动!她离开了清夜的怀抱,一种温热而清凉的血红色液体喷洒了她一脸! 一切都瞬间改变!一切已经还原!这一掌依旧打上了清夜的背! 天孤寒愣楞的,脸上的惊恐还未消散。 凝冰一阵窒息的晕眩!她哭喊着爬向牧清夜,紧紧抱着他,她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他不能有事!抱着他,凝冰嘴唇轻轻地颤动,脸色死一样苍白,她好怕,真的好怕!她擦着他脸上的血,看着他呢喃低语:"清夜,你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会恨你!不要死……不要…… "冰……冰儿!"清夜黑玉般的眼依旧清亮如昔,"别恨……我!"他宁愿死也不希望她恨他啊! "呜呜……那你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凝冰像个娇憨的小女孩儿,泪,一颗接一颗打在清夜脸上,"你好好活着,我就不恨你!" "别哭……"清夜费力地靠着树支撑着身体,抬起手,温柔地拭去凝冰脸上的泪珠。"哭了……就不漂亮了。"他微笑,笑如晚霞般绚烂,带着着泥土的清香。他,轻轻地,将唇触到她的脸上,轻轻地,吻去她的泪光,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天孤寒背过头去,尽管心里酸酸的,闷胀得难受,他也依旧红了眼眶!经过刚才,他终于知道,这个不属于他的女孩儿,不知在何时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不是仅仅的倾慕,不是单单的欣赏,不是像对寒雨弱一样带着了然的追求;他喜欢她,喜欢她的胡闹,喜欢看她笑,喜欢她的一举一动……他不想看她哭,不想看见她现在的绝望。所以他开了口。"找神医司马修阎,说不定他还有得救!"现在,她们已经在赶往溟山的路上,司马修阎正是住在溟山。 "哥哥,还有多久才到啊!" 这次天湘菱也跟了来。因为凝冰自从清夜昏迷以后,终日不思茶饭,以泪洗面,哪里还找得到昔日的开朗。湘菱陪着她,至少可以劝她照顾她,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又迷失在恐惧的神游里,丢了自己。 "已经进了溟山了!"天孤寒这几天为牧清夜输真气续命,现在很疲乏,也盼着快点到达溟山。他们的马车不敢跑太快,所以尽量找捷径而行。 马车跑到溟山脚下的一条山路,突然马车一阵颠簸,马儿嘶鸣一声停下了。天孤寒掀开帘子,面色不豫地看着这几个不要命的强盗! "站住!"站在最前面的是个个子矮小的汉子。 他们现在时间就相当于生命啊!牧清夜不但心脉俱断,而且据他所知,他中毒已有半个多月,而鬼王的"蚀魂夺命散"只需一个月就会毒发身亡!现在解药已毁,只怕那司马修阁纵是华佗再世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另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喊向他们喊道。 这一伙强盗有二十多个人,但天孤寒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只需一招,就可以送他们全部上西天!只是他没有时‘间下车来陪他们玩! "哼!识相的快滚!"天孤寒冷酷的声音足可以杀人!那些家伙看见天孤寒那撒旦一样的冰冷眼神,都惧怕得悄悄后退,没一个人敢冲上来。 突然—— "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公子的地盘打劫,活得不耐烦了!"凭空冒出一个俊悄的公子挡在他们车前。 劫匪中那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正看着天孤寒有点心怯,正好对上这个人!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应该挺好收拾,杀鸡儆猴岂不妙哉!他得意地大笑! "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敢坏我们的好事!兄弟们,上!先解决了这小子!" 一声令下,那些劫匪一拥而上,"砰砰锵锵"和那个人打了起来。看起来那人身手不错,像逗着那些人玩一样,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凝冰被外边的吵闹惊动,探头一看,只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我们走!"天孤寒冷冷地对车夫讲。 "哥哥,人家帮我们耶!我们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天湘菱抗议。 天孤寒看她一眼,并不答话。"走!""哥!你……好,你不帮,我去!"天孤寒还没来得及拉住她,湘菱就已经一跃而下! "姑娘,不用帮忙了!这些家伙,我能搞定!我逗着他们玩呢。"那人见湘菱要来帮忙,两三招就让那些人全部趴下;了,然后得意地对湘菱说。 天湘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不知道我们时间紧急吗?谁有空看你玩!" "唉,我是帮你们唉!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这么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那人楞了愣,没想到自己没听到谢谢还被骂! 天湘菱气得抬腿就是一脚,转身上车,她可没时间陪他闹! "干吗踢人?臭丫头!" 那人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怎么可能罢休,正要上前找她理论,却被凝冰吃惊的叫声喊住了! "死马一脚?" 那人抬头一看,车上的姑娘很眼熟,虽然不认识,但是"死马一脚"这个称呼他可不会忘! "是你?"司马一皎立刻惊喜地叫出声。 哈,原来都是老朋友了!遇到他,凝冰早忘了当时他和她当时的不愉快,反倒有种老朋友相见的欣喜!更令人诧异的是,司马一皎在得知他们要去找神医的时候,竟然告诉他们,他就是神医司马修阎的曾孙!一切就是这么巧!溟山上的茅屋里。 牧清夜静静地躺在那里,白衣依旧,却没有丝毫生气。寒目紧闭,眉头高皱,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嘴唇青紫,脸色发黑,还泛着幽幽蓝光,看起来就像真正来自地狱的魔! 白须白发的老人一脸严肃。 "难!‘蚀魂夺魄散‘是鬼王一生精炼所致,世上除了那唯一的解药无人能救!而且他筋脉俱废,若不是有真气续命,现在怕是已经没命活到现在了!现在,毒以人心肺,就算有解药也救不了他了啊!""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凝冰涕泪纵横,她看着清夜那个样子,她的心好痛!已经痛得快要死掉了!她已经快崩溃,她快受不了了! "唉!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那鬼王呢?"神医叹息,"那鬼王的下毒手法世上独一无二!只要他想毒的人,绝不可能逃得掉!" 天孤寒听得一阵脸红,那天机老人正是中了鬼王的迷魂散才被他们抓到的。毒害牧清夜,也是主上的命令,他要控制他,以助他完成大业,而‘蚀魂夺魄散‘正是最好的选择!牧清夜是聪明的,想来他是发现了鬼王的踪迹,怕连累凝冰才会不告而别吧!被鬼王盯上的人,绝对是逃不掉的!那傻丫头还怪牧清夜不辞而别! "呜呜……神医,你一定要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能救得了他,要我的命都可以!"老人为难道:"唉!你们走吧!他没救了!""求求你!呜呜……求求你了!……"凝冰跪在地上,疯狂地向老人磕着头,额头很快渗出殷红的血丝。她快绝望了,她快疯狂了!天孤寒看凝冰这个样子,心一阵阵抽痛,却又无能为力!他和湘菱还有司马一皎三个人都拉不住她。一阵拉扯,"啪"的一声,一个东西从凝冰怀里掉了出来!天孤寒看清楚那东西的时候,猛的一怔,眼睛立马闪耀出希望的光彩! "锦囊?" 他快速捡起锦囊打开,冲凝冰大喊:"凝冰,牧清夜有救了!,, 所有人都吃惊地停住了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原来你没有毁掉这个锦囊?"他的眼光是惊喜的,又有些澳恼。唉,又被那丫头摆了一道!见所有人都等着他说下去。他忙拿出锦囊里的玉佩用内力一捏。滚出来一颗椋色的药丸。 "追魂丹!"神医大叫一声,从天孤寒手里拿过药丸。原来那锦囊里装得是解毒的药丸,也是那个主上要挟清夜的致命筹码!怪不得那些人说,有了这锦囊,清夜逃不掉了。凝冰心里一喜,抹了把眼泪,暗暗心惊!差一点自己就把它毁了!到时候,她不后悔得撞墙才怪呢!想到这儿,她气呼呼地瞪了天孤寒一眼!干吗不早告诉她? 天孤寒无辜地看着她,怎么好像错的是他了?!不关他的事耶!…… "唉!"神医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说过,现在有解药也救不了他!"神医摸着苍白如雪的胡须,长声哀叹! "什么?"凝冰尖叫一声,冲上去一把抓着神医的领子!神医被她抓得喘不过气,忙道:"别急,先给他吃药,吃药,额,吃药!"凝冰听了,这才放开他,一把从他手里抢过药丸。司马修阎"咳咳"几声,忍不住长呼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冲动!他见凝冰给牧清夜喂了药丸,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脸上有说不出的无奈和凝重。"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修炼嗜血魔功!"天孤寒大惊!那嗜血魔功是世上最毒的上乘武功,已经失传多年。听说练了它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走火人魔,即使练成了,轻则心性尽失,六亲不认!重则毙命,血脉爆裂,粉身碎骨而亡!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天孤寒严肃冷酷地问道。 本来所有人都听得眼前一亮,在看见天孤寒那恐怖的脸色之后,心一直下沉。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只要他能活着就好,不管什么办法,我都要试试!"凝冰急切地打断他的问话,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试啊!她一定要救他,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嗜血魔功已经失传多年了!"天孤寒轻叹。"什么?难道就没有人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了吗?"凝冰的心随着他的叹息惊颤,核桃一样的眼睛又红了起来!这次,清夜真的难免一死吗?不过,她决定了,不论生死,她都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在哪个空间,不管在哪个时代,不管是千年还是万年!她都要和他在一起!生死,相随!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阵淡淡的清风吹进来,甜甜的,有一种轻松的味道…… 神医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他记得几十年前,那个像魔鬼一样有着血红的眼的人来求医,他见过那人死的时候面色的凄厉,他记得那人粉身碎骨化为血雨时的恐怖,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啊!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那人临死前交给他的那本带着浓浓血腥味的书! 第十章 失踪 嗜血魔功是世间至阴至毒之功,练成者,可以使身体承受世上任何剧毒侵袭,非但无害,还对习练之人有益。但是,此功必须在极寒之地修炼,以免走火入魔。 牧清夜在服下追魂丸之后,表面看起来似乎与常人无异,但他心肺被剧毒侵袭,时不时毒性发作,痛苦之极。在天孤寒和司马修阎合力之下,他的内伤基本已经痊愈,准备在三天后赶往天山顶。那里积雪终年不化,是修炼嗜血魔功的极佳之地。 溟山的小茅屋。 "喂!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啊?这么大的人还怕吃药?"凝冰刚给牧清夜端来一碗药,屋里满是药香。牧清夜背对她而坐,打死不张嘴!凝冰啼笑皆非,这小家伙就是那威风凛凛的清夜魔君?爱说笑! "就不吃!"牧清夜皱眉,"很苦耶!" 一定是那臭老头儿看自己不给他好脸色,故意整他!哼,看他晚上不去砸了他的药。 "在想什么?"凝冰放下药,转到他面前蹲下身,眯着眼睛瞪他。 "想办法毁掉老头儿的药!"牧清夜很老实地吐出自己的阴谋。 凝冰狂晕!"你很幼稚耶!哈哈哈,不过你这个样子好可爱!没事干吗绷着一张脸嘛,想想你书生的样子,多帅!"她好怀念在书院的日子哦!这家伙真是个两面人,在自己面前,连小孩子耍赖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但一有人,马上一副惹我你就死定了的样子!害别人都说自己说谎,谁会相信清夜魔君会撒娇啊!臭清夜! "你乖乖给我吃药!张嘴!不然我揍你!"凝冰拉下脸,威胁道。 牧清夜看她一眼,嘴角一挑,头一偏:"不——吃!我就不吃!" "你!"凝冰气哽,妈妈呀,谁来救救她,她五岁就不用别人哄了,对哄小孩子,没经验啦! 牧清夜满眼兴味,心里笑翻了天。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哦!"亲我一下,我就吃!"他得寸进尺,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出格的话。 "色狼!亲你个头!"凝冰俏脸一红,踢他一脚就跑,满意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凝冰感觉脸烫得像火烧一样,可是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甜,哦也!她好想唱歌哦!呵呵呵呵…… "喂,不亲就不亲,干吗踢人?"一定是跟天湘菱那野丫头学的,哼!其实亲头也不错啦!他摇摇头,端起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喃喃嘟囔:"也不知道多哄人家一下,真的很苦耶!" "湘菱!"凝冰气喘吁吁也跑到湘菱面前,可是天湘菱头也没回,她正忙着和司马一皎吵架,才没空理她。 "你个混蛋!谁让你喝了我的茶!"天湘菱面若桃花,一片娇红,被气得够呛! 司马一皎闲闲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没有丝毫悔意:"别那么小气嘛,一杯茶而已!" "可是,那是……那……哎呀!"她想说那是她喝过的茶杯,但怎么也说不出口,气得直跳脚!"你这只死马!" "那什么呀?嗯?"司马一皎邪邪的笑,他如何不知道天湘菱的意思,但是他就是喜欢惹她生气,一天不和她吵架就像缺了点什么,很奇怪的感觉。 凝冰看看红着脸的湘菱,又看看偷笑的司马。这两人不寻常哦,吵架的样子怎么有点像情侣斗嘴呢!说不定,嘿嘿!自己这捣蛋专家也该发挥点作用啦! "湘菱!别和这家伙吵了,后天我和清夜就要去天山了,你今天陪我去镇上玩吧!有街市哦!哈哈,肯定超热闹的!说不定还可以遇到几个大帅哥咧!嘻嘻!"凝冰拉着湘菱的手直撒娇。 "好啊好啊,我们女扮男装敢不敢!"天湘菱唯恐天下不乱。 "切!能有什么事能吓到我丘凝冰,n年前本姑娘就女扮男装出去溜达了,对不对啊?死马一脚?"凝冰得意洋洋地抬高了头。 "别再叫我死马一脚!你这个死丫——"司马一皎恼怒地怒吼,但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冷酷的声音打断了。 "只有我可以那样叫她!注意你的措辞!"冷冷的声音硬是把司马一皎冻成了冰疙瘩!牧清夜喝完药出来找凝冰,正好听见她们要去市集:"我也要去!" "额?!" 司马一皎和天湘菱面面相觑,清夜魔君的意思是,要和他们一起逛市集吗?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牧清夜瞪他们一眼,意思好像是说,清夜魔君就不是人啦?!哼!他倒要看看这破市集上能有什么帅哥! "哥哥,你来了啊!"天孤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抱胸,倚树而站。天湘菱快步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我们要去市集玩!你也要去吗?" 天孤寒睨视他们一眼,酷酷地转身就走,老远抛来两个字:"无聊!" 神医镇上今天异常热闹,比一般的市集热闹好几倍,四个超级帅哥招摇过市,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关心的目光。凝冰和天湘菱联合起来恶整司马一皎,银铃般笑声传得老远。让人想不注意她们都难!牧清夜酷着一张俊脸跟在后边,他就郁闷了,这就叫赶市集?那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今天,有点奇怪! 所有的人怎么都往同一个方向跑,而且差不多都是男性同胞!现在流行趋向变了吗?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女人才喜欢逛市集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跟着那些人来到一个地方。醉月楼!金碧辉煌的招牌,三个镀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哈哈,凝冰暗喜!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古代,差点错过古代一大特色,妓院!不理会后边两个男人诧异的目光,凝冰拉着一脸僵硬发红的湘菱兴冲冲地往里闯! "站住!"两个彪壮大汉拦住他们,"有请柬吗?" 晕!什么时候逛妓院还要请柬的!是不是历史记载错误啊?凝冰转头看向后边两个男人,牧清夜正用冰锥般的眼瞪得她心里发寒,管他呢,她忙把眼光转向另一人,司马一皎对她耸耸肩膀摇头。 "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我们醉月楼花魁水语心小姐决定在今日选定一位夫婿,只有出示请柬才能入内。"那人见他们似乎不清楚状况,便对他们大概做了解释。 "冰儿,那我们走吧!"牧清夜冷冷地开口。刚好他不想让凝冰进入这种地方,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清夜,人家好想进去玩哦,清夜最好了!"凝冰嘟起小嘴,拉着清夜的胳膊撒娇。 牧清夜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又失了魂,呆呆地出声:"哦,好,你说怎么就怎么!"话刚说完就被一声欢呼惊醒!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哦也!"凝冰欢呼一声跳得老高,差点把人家招牌撞下来!"呵呵,我们走吧!怎么进?" 牧清夜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万次,他怎么就这么笨呢!恨恨地抓着他的手,一闪身就不见了人影。那两个守门的大汉,同时猛揉眼睛,那两个人呢? "喂!我们怎么办?!"天湘菱和司马一皎咋舌,暗暗庆幸自己以前没惹恼了他! "自己看着办!"醉月楼二楼,比冰还冷的声音,穿过千山万水,从比蜜蜂窝还吵的噪音里窜进他们耳朵。 没一会儿,天湘菱和司马一皎也坐在醉月楼二楼雅座,与凝冰他们同座。 这醉月楼布置得倒也气派。本来凝冰以为,像这样的胭脂俗粉之地,品位必然低劣,可眼前的装饰倒让她刮目相看了。 檀木桌椅,一概素色系,白瓷茶具,象牙筷子,使每一张桌子看起来都整齐干净。在中间是一座大大的莲花台,就像21世纪时装模特展示用的t型台。整体淡蓝色,显得柔美而和谐。莲花台两侧,是各种乐器,摆设,连花台背后是一张大大的高山流水画,几乎遮了一面墙。使整个醉月楼显得诗意盎然,充满典雅和谐的艺术气息。 今天醉月楼的客人各形各色,什么人都有。上至达官贵族,富甲商豪,下至平民百姓,文人公子。倒是这些杂乱的人使得醉月楼典雅气氛锐减。 "湘菱,亏你们想得出来,居然用贿赂的!"凝冰没想到原来贿赂这一招古今通吃啊! "哪有你们厉害,一闪身,就进来了,都不管我们!哼,不够意思!"回答她的却是一脸挫败的司马一皎。他的武功确实不错啦,但要像清夜魔君那样来个瞬间转移,倒还需再练上些年。也不知道他练功有没有什么诀窍,明明看起来比他少得多! "嘿嘿,那个……"凝冰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冲他和湘菱傻笑,桌子地下却不动声色狠狠踩上牧清夜的脚。 "唔——"看来她用的力道不小,牧清夜闷哼一声。一股脑把怒气转移到司马一皎身上!司马一皎接受到某人凌厉的眼神,顿时汗毛直竖,脊背发凉!死丫头,害惨他了! "没事啦,是某人学艺不精,还好意思在这抱怨!"天湘菱对着凝冰说,眼睛却挑衅地看向某人。司马一皎顿时额头多了三条黑线!感受到左右两边犀利的眼神,只有暗呼流年不利。 "哈哈……"凝冰看他一脸糗样,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但就在这时候,大厅突然静了下来,使得她的笑声在寂静的空间显得分外突兀。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看她傻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延伸到醉月楼后台的莲花台尽头。 淡淡的蓝色烟雾,淡雅的蓝色精灵。尽头处的精灵一袭软绸蓝丝,配清透蓝纱,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如雾中兰花,高贵神秘,美丽而挑人心魂!她发髻高挽,简约无华,斜插一只羊脂白玉钗,臂上轻纱缠绕,无风而飘,长长的蓝色轻纱在雾中柔柔飘起,宛如出世脱尘的蓝色仙子。 "好美!"凝冰低叹一声,抓着清夜的手使劲摇,眼神却没离开那蓝色精灵一刻,"清夜快看,快看啊!好漂亮哦,是不是?" 牧清夜面无表情,淡淡看了一眼,继续自顾喝他的茶。 "是不是嘛!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呢!不知道她会选什么样的人做夫婿哦?"凝冰边问,回过头来看他。"喂!臭清夜!我问你话呢!" "没你漂亮!"牧清夜喝茶的手没停,短短四个字算是回答。 嘎? "各位静一静!"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鸨清清嗓子大喊一声。她的出现倒是恰到好处,进一步衬托出那抹蓝色人儿的高雅脱俗。不过不用她喊,大厅上早已没了声音,除了"哧溜哧溜"吸口水,那些人早忘了舌头还有说话的用处! "我们醉月楼花魁水语心小姐,准备在今天寻找一位夫婿,以定白首之约!大家也知道了,我们语心啊,才艺俱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向来卖艺不买身!一点也不输于那些大家闺秀!所以呢……" "我出五十万两!"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富贾,迫不及待打断老鸨的啰嗦!那水语心的作风谁不知道,众多才子富商达贵,只为瞻其芳容,不惜挥洒千金!可她只卖艺不买身,而且想要邀她共游或谈诗论画,也得她看得顺眼才行,否则,就算你挥尽家财,也未必能博得美人一笑! "哎呀,我还没说完,我们语心小姐,今天选夫不是靠……" "我出一百万两银子!水语心小姐,只要你肯嫁给我做妾,我愿意出一百万两!"这个高官模样的人再一次打断老鸨的话!凝冰来古代也算有不短时日了,也有了些金钱概念!一百万两银子耶!拿到21世纪该能换多少钱啊,想她爸爸妈妈每月为了几千块累得顾不上休息,而这些人为了一个女人随便一抛就是几百万两,很不公平耶! "一百万两!——黄金!" "喀啦,喀啦"大厅顿时静悄悄,下巴落了满地,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人!如此高的价码,令人咋舌!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富甲一方的财力! 那是一个俊俏清秀的公子,一身白衣,显得高贵轩昂,只是眉宇间的狂傲气势令人极为不爽!凝冰一眼看去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那人扫视全场,眼光带着鄙视:"我想,不会有人出的比我更高了!所以,水语心小姐,你是本公子的人了!哈哈哈……" "一千万两黄金!" "咳咳咳咳……"被打断话的人猛地被自己口水呛了个半死,脸色铁青!普天之下,谁敢跟他叫板!是不是活得太腻了!不过这种价码,连他这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也吓了个半死! 水语心,眉目轻转。喊出这个价码的也是个小公子,俊俏可爱的不像话,看那人被他的话吓得差点被口水呛死,那公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这是直爽调皮的笑,使水语心心底一阵震撼,差点撕破多年的伪装。她看得出来他不是因为想得到自己而抛撒千金,纯粹是为了挫挫刚才那人的锐气!想到此,不由得掩嘴轻笑。一掷千金,只为挫挫别人的锐气,这个俊俏公子,有趣得紧! 整个大厅都回荡着那公子银铃般的笑声,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她回不了神。 在她的旁边,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和其他人一样,一脸痴呆,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但是另一个人,也是里边最酷最帅的,刀削般的俊脸,发青僵硬,犹如寒冬的冰霜,凌厉、想杀人的眼神盯着狂笑的人,微微眯起!凭空使醉月楼温度剧降,如陷入北极冰川! 大家应该想的到了,喊出如此令人咋舌的价码的正是我们可爱的凝冰大小姐!哈哈,她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得意的样子,有什么好狂的!清夜家那魔宫虽然倒闭了,但留下的金银珠宝可是多不胜数呢,小样!比谁钱多,能比得过我——额——我家清夜!(哈,反正钱不是自己的,一点都不心疼!嘿嘿!) "咳咳……啊?原来是你?!"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止住猛咳!不过他似乎认识凝冰,一脸讶然! "怎么?别告诉你认识我哦,想拉关系,窗户都没有!"凝冰得意地嘿嘿直笑! 那人脸色一红,怒气在眼底聚集,但忍了忍接着道:"你忘了吗?子凌山庄的路上,我们见过面!"凝冰微皱眉头,有这么个人吗?她怎么不记得? "皇公子!"牧清夜冷冷地开口。听见这冰冷发寒的声音,凝冰还没回身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她刚刚是不是喊得太高了? "哈哈,总算有人记得我!"那人见有人认出来他,自尊心顿时找回不少,想他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竟然会有人记不住他!不可饶恕!他恶狠狠地瞪了还在那猛揉胳膊的人。 "哦,原来是你!"凝冰回神,最多下次少喊一点啦,害她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那个狂妄的臭小子!" "哈哈,总算记起本公子了!"那皇公子得意地大笑一声,"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钱啊!一千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那有什么!"凝冰得意,看你下次还拿钞票出来狂!"一千万两小意思!" 话未落闭,牧清夜额角顿时垂下三根黑线,黑得不能再黑了!一千万两叫小意思?那什么叫大意思?那是黄金耶!不是十两二十两,而是一千万两黄金!!天!他已经预感到这丫头,将来把族人留给他重建魔宫的资金花费的一分不剩的情景!……列祖列宗,原谅他吧! "这位小公子,我们语心啊,不是凭银子选婿啊!"那位老鸨终于找回了魂儿!一千万两黄金啊,给她多好,可惜这次说好她不能拿一分钱的,呜呜……她的一千万两啊!语心怎么就那么笨呢? "哈哈,小子,得意的太早了吧,你也领不回去!"皇公子顿时乐起来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凝冰看着面色铁青的牧清夜,正在想法子,把自己买来的大麻烦给推出去呢,这样一来反倒合了她的意,上帝爷爷啊,你对凝冰真的是太好了!凝冰心里感激涕零。 "不!我决定就选他了!"声音来自远方,有如天籁。水语心朱唇轻启,眼波流连,盯在凝冰脸上!"但是,我不要他的钱!"众人愕然。 嘎?凝冰揉揉耳朵,选她?那岂不是完蛋了!"不好吧!语心小姐,小弟方才开开玩笑,你看这儿这么多公子帅哥,随便找个都比我好!呵呵!"凝冰硬着头皮干笑。赢得四周一片赞同,有的人都快把头点到地上去了! "公子是嫌弃小女子出身风尘吗?"那眼神似低诉,似哀怨,万种风情柔绕唇间。看的凝冰一阵痴叹,觉得自己是个不可饶恕的大罪人!可是她是女的啊,真的不能带她回家嘛!凝冰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牧清夜。 牧清夜冷冷地喝他的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得凝冰咬牙切齿,死小子!要报复也找对时间嘛!哼,我就不信你能安逸的下去! "好了,本公子娶你!" "噗"的一声,刚才悠闲喝茶的人顿时被这句话呛了个半死! 天孤寒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风华绝代!他不明白,明明出去的时候四个人,回来反而成了六个人。而且,那个绝美女子居然还叫凝冰夫君!他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扭头看牧清夜,一脸臭臭的表情,他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些。要让凝冰不胡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心里浮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兴味。 "夫君,这位是?"水语心柔柔地开口,亲昵地拉住凝冰的胳膊,看向天孤寒的眼神里有一丝惊奇。 "他叫天孤寒,是夺魂堡堡主!"凝冰尴尬地解释,不着痕迹挣脱美人的纤纤玉手。 "什么?!你就是天孤寒!"这次开口的是皇公子。 不要奇怪,这皇公子如此狂傲,两次被凝冰挫了锐气,和她杠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看他精神百倍的样子,居然说自己得了怪病,要找神医治病,死皮赖脸硬是缠上了她。亏他想得出这么烂的借口!不过溟山不是她家开的,他既然喜欢跟,就让他跟喽。反正她三天后就要和清夜去天山了,到时候看他怎么闹都不关她的事!哈哈。 天孤寒回头打量他。此人一袭锦缎白衣,表面看起来身手一般,可是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质,眉宇之间竟隐隐透着几份王者之势。而且他刚才听到自己名号那一刹那的惊愕,看得出他对自己了解甚深。能对他的身份清楚了解的人,绝对绝对不可能只是个简单角色! "你是谁?"天孤寒冷冷地开口。 "我姓皇,堡主应该不会认识本公子!"那皇公子面色立马恢复平静,比变天还快,这反倒让人增添几分疑虑。 "哼!"天孤寒冷哼一声,偏头看一眼水语心,皱皱眉转身离去。而水语心在接到这个目光的一刹那,竟有种触电的感觉,俏脸羞红。 "凝冰,你最好赶快把这件事澄清!"牧清夜冷着脸丢下一句话,也转身酷酷地走了。凝冰左看看,右看看,这一白一黑两个背影怎么都这么迷人呢?哈哈! "夫君……" 正忙着欣赏帅哥的某人听见叫声顿时耷拉下脑袋!不能再拖了,天色晚了!她可不想今晚抱着一个美女入睡啊! "语心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凝冰小心翼翼地开口。轻轻用两根手指捻起淡蓝色的衣衫,再一次把粘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拉开!呜呜……人家对美女没兴趣的啦。 水语心一把从背后抱着她的腰:"语心怎么会生夫君的气呢?夫君你说吧,反正今晚就要同房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凝冰打了个寒战!顿时脸色通红,她说这话怎么都不害羞的啊?呜呜……逼不得已,不能不说了。凝冰一眼憋到旁边还有三个电灯泡,狠狠瞪了那皇公子一眼:浑小子,都是你害的,还在那偷笑!皇公子被她一瞪,一脸莫名其妙。有美人抱还不好吗?害他在这儿羡慕的干瞪眼不说,干吗还恶狠狠地瞪他? "呵呵,凝冰,说吧,不然看你晚上怎么办!"天湘菱憋着笑,很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额,那个,我……我……"凝冰看看她,一咬牙转身对着水语心。可是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涨得满脸通红。就在这时候,水语心竟然弯腰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凝冰,湘菱,司马还有皇公子面面相觑。 "我……哈哈哈……还是。哈哈哈我帮你说吧……你是。哈……女……女女……女人对吧!哈哈哈……笑死我了……"不等语水心说完,凝冰僵硬的脸已红得像番茄一样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凝冰僵硬地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死丫头耍她? "在醉月楼第一次握你手的时候啊,呵呵……好好玩哦!"水语心说完一句话接着狂笑,完全不顾凝冰铁青的脸。 "那你还跟我回来?"凝冰疑惑了,"你不是要找个好老公嫁了吗?" "老公?" "就是夫君啦!"凝冰不耐烦地解释,有点火,"你干吗还跟我回来,特别是一路上,还……"还不停地抱她,她不知道她有多尴尬吗? "人家配合你啊!别生气啦,看我配合的这么辛苦的份上,好不好?"水语心用她那娇娇柔柔的声音跟凝冰撒着娇。凝冰看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哀叹一声,心软了!(看来撒娇这一招对女人也很好用哦!呵呵,改天试试去!) "好啦好啦,我不生气了!手拿开啦!走吧,该让司马先给你安排个住处。"凝冰甩掉水语心的手,闷闷地率先往前走去。 看着走远的四个人,那皇公子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凝冰是女的?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自己怪怪的感觉,想起梦中一直出现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醉月楼自己莫名其妙一定要跟着她的不解,他终于明白了!惊讶的眼神开始转为灼热!似熊熊燃烧的烈火:丘凝冰,你注定是朕的女人!等着做朕的王妃吧! 三天后,也就是凝冰和清夜去天山的日子。 "什么?凝冰不见了?"众人齐齐地看着一脸铁青的牧清夜。 原来一大早牧清夜就去找凝冰,却发现屋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根本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起,凝冰就不在房里了。 "你们昨天晚上有谁见过她?"牧清夜的声音冷得足以冻死人,除了天孤寒,其他人都不着痕迹地悄悄后退,看他的样子,像随时要把人撕成碎片! "没有!"众人齐齐的回答(当然不包括天孤寒酷哥啦)。 "你没有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同样冷若冰山的声音说道。 "那个皇公子?"水语心咽了咽口水僵硬地回答。所有人这才发现,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再看见皇公子的身影。 牧清夜一怔,脸上的表情立刻被暴怒取代!敢挟持凝冰,他绝不会放过他!他会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什么叫恐惧! "他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皇——公——子!" 看着牧清夜咬牙切齿的样子,天孤寒不由得也心头一震,看来这次他真的抓狂了。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当今皇上,旨译!" 所有人同时一愣,当今皇上?! 牧清夜眯了眯眼,杀气剧烈燃烧!握紧双拳,黑发顿时翻飞,黑色气旋卷起飘飘长衣,显得妖冶暴戾!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皇上,在他眼里同样一文不值,只要敢动凝冰的人,死,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站住!"天孤寒看着那魔鬼般的身影低喝! "你——说——什——么?"一字一顿的话语由黑色气旋里飞射而出。 "我说站住!"天孤寒也眯了眼,"如果你想凝冰回来看见的只是你的尸体,你尽管可以走出去!"牧清夜今天出发去天山是最后的期限,他必须在天山最寒冷的一天开始习练嗜血魔功,以压制魔功初练时由体内逼出的灼热,否则必定烈火焚身而死! 牧清夜顿了顿脚步,说:"我不会让凝冰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 "你放心,救回凝冰的事,交给我!我不想看见她回来对着你的尸体哭泣!"天孤寒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水语心看看他,竟然有种心痛的错觉。这个冰山般的王者,他在悲伤吗?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悲伤?天孤寒!三个字在此时深深刻在了心底! 牧清夜的拳头握的"嘎巴嘎巴"直响,五官已经被痛苦曲扭,他的眼睛在燃烧,他的心也在燃烧啊!"答应我,一定要救她出来!……" 天孤寒有一丝错愕,他刚才的语气,是在求他?堂堂清夜魔君,为了一个女人像自己低头?唉!不过,如果可以换过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答应你!" 在听到天孤寒的保证后,牧清夜使劲捏紧双拳,紧闭的眼微微颤抖,他奋力一振,四周枯叶黄沙飞旋,白色的身影眨眼消失在狂涌的黑色旋涡里! 第十一章 被囚皇宫 金色! 目之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金色!黄色缎被,轻绸帘帐,金黄的金属小桌,桌子上是金色的茶壶茶杯。往右边是金黄色花盆底座盆景,金黄的梳妆台和洗漱盆架,再往远一点,透过白珍珠帘可以看见巨大的屋子尽头,连门窗都是金色的。 躺在床上的人儿,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自己怎么可能真的躺在一个黄金屋里呢,一定是还没睡醒,这种美梦她这辈子可没少做!哈哈,接着睡,反正天亮清夜会喊自己的,不用问!床上这个不明就理的丫头,除了失踪不久的凝冰还能有谁?! "娘娘,该起来洗漱了!"凝冰眼睛刚闭上没几分钟,就被几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叫醒了! 揉揉眼睛,凝冰瞪目结舌地瞪着眼前这八个清一色的小丫头,不,是像电视里皇宫的那种宫女打扮的女孩儿!"娘……娘娘?!是在叫我吗?"凝冰白痴一样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叫! "是啊,您是万岁两天前刚带回来的凝妃娘娘啊!您总算醒了,万岁这两天可是天天来看娘娘呢!"绿衫宫女服的女孩儿一脸欣喜地解释,然后转身向后边几个同样装束的女孩儿喊:"快去禀报皇上,凝妃娘娘醒了!" "皇……皇上?"凝冰一听到这两个字,吓得立马从床上栽了下来!变天了吗?该不会是自己一觉又睡到另一个时空了吧?然后附身在一个娘娘身上?妈妈呀!不要玩她啦!救命啊! "凝冰,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适时出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皇公子?!你怎么在?"凝冰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既然皇公子在,那么自己就还是在这个时代喽!哈哈,好险,吓死她了!凝冰赶快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拍着衣服! "这儿是朕的家,朕当然在了!"凝冰白他一眼,不是真的家还是假的啊!浑小子一觉睡傻了吗? 皇公子接着说道:"朕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凝冰不理她,她得赶快弄清楚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她还要和清夜去天山呢,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朕,就是当今皇上旨译!" 凝冰自顾自地东摸西看,她怎么会跑这来?清夜呢?这是哪儿?该不会是真的跑皇宫里来了吧?笑!怎么可能!凝冰一时也没注意听清楚他说什么,只顾胡思乱想,他是谁关她什么……等等!他说什么?当今皇上?! "而且朕准备一月之后,正式册封你为朕的贵妃——凝妃娘娘!" "啪"。凝冰脚一软顿时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哈哈,朕就知道你一定会很开心,所以才点了你的睡穴,打算等你醒了,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啊?从此以后你们丘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凝冰,这次你可光耀门楣了!……"旨译自以为是地说着,沉浸在他美好的想象中,完全没注意凝冰变得铁青的脸! "你——这个——王——八——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面对这个白痴的自言自语,凝冰终于爆发了!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神仙菩萨! "噼里啪啦"!"哗啦"!身后宫女们手上的杯子盆子,等等在地上摔成一团,外边的宫女太监立马冲出来跪了一地。旨译的狂笑顿时僵在脸上,她在骂他? "你不知道清夜还等着我和他去天山吗?他中的毒很厉害很危险,你不知道吗?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绑架罪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王八蛋!"等凝冰痛痛快快地一口气骂完,所有的人也都变了脸色! 旨译一脸错愕僵硬,而他身后的太监宫女早就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葱:"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旨译过了良久,终于回过神来,满心的不可思议。他冲凝冰就吼:"等你当了朕的王妃,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还要想着一个快要死的人?朕堂堂一国天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将死之人?" "你闭嘴!"凝冰怒火冲冠,一想到清夜的处境就失去了理智,只管抓着旨译破口大骂,哪里还记得她对的是万人之上的当朝皇上!等她清醒了,要知道自己如此辱骂一个随时会要人脑袋的天子,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骂得这么爽,疯狂的人真的是不可理喻的! "谁稀罕当你的破贵妃!混蛋!你最好赶快把我送回清夜的身边!"凝冰一步冲过去抓着他的领子。 清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要知道自己失踪,肯定不肯一个人去天山习练嗜血魔功,至寒之日一过,他就回天乏术了啊!她不想清夜死!清夜不能死,如果这家伙这次真的害惨了清夜,她一定杀了他!管他是什么天大的人物! 旨译毕竟是天子,哪里受过这种气?更何况是这样的破口大骂,他终于发怒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凝冰:"我警告你!没有人可以拒绝我!包括我喜欢的人!你就乖乖等着做我的王妃吧!别想着逃跑!我会找几个大内高手看着你,也别想有人来救你!凝妃,我想,我早该让你知道和我作对的后果!哼!"旨译一甩手,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经过凝冰多天来的研究发现,皇宫的守卫真的是很严,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死死地包围着宫里的每一处地方。每次她还没有跑到一半,就被抓了回去。她只可以在她的宁馨园里活动,旨译把她软禁了! 唉!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凝冰依旧趴在窗前,看着夜空的月亮,那么远!泪水再次潸然而下。如此晴空,如此清夜,而她的清夜又在做什么呢?他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清夜……凝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特别爱哭,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凝冰真的很讨厌! "凝冰!"背后传来一声冰冷却含着几丝惊喜的低沉声音。凝冰一震,猛地坐直了身子!呵呵,喜悦由心底蔓延!她不会听错,这是冰山酷哥的声音! "冰山酷哥!呜呜……你终于来救我了!"凝冰转身扑进黑衣蒙面人的怀里!天孤寒身子一僵,好久,举起的手慢慢抚上她的青丝,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她哭了。 "清夜呢?清夜没事吧?我等了好久,我逃不出去,我好怕清夜会出事!呜呜……"天孤寒的手再一次僵在空中,眼里的痛苦一闪而逝:"放心吧,没事了,牧清夜已经去天山了!"正在这时候,外边传来急急的拍门声。 "娘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可能是外边的人听到她的哭声了,嘈杂声顿起。凝冰紧紧抓着天孤寒的衣襟,紧张得手心冒汗。完了,被发现了! "啪啪啪啪!"拍门声越响越大,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更多的脚步声往这边跑来!"娘娘,你说话啊!你没事吧?" "别怕!"天孤寒眯了眼,揽着凝冰的腰越窗而出! "有刺客!快抓刺客啊!"四周的灯笼都亮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宁馨宫亮如白昼,所有的守卫都朝这里奔了过来。 看来宫中的高手不少。几个御前侍卫腾空追来,和天孤寒交上了手。天孤寒因为抱着凝冰,身手极为不便,险险躲过几招致命招式,眼看就要逃出去了,皇宫上方又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天孤寒看见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凝冰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堡主,主上有令,让你立刻回堡!"黑衣人擦过他身边时低声说道。尽管天孤寒用黑巾蒙了脸,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由体内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他不说话,只是握紧了双拳! 那几个人见天孤寒不理他们,一边和御前侍卫交手,一边又说:"主上让我转告你,令妹已经被接回堡中,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就算不为了令妹,也要为了你怀中的姑娘安全着想,她在这儿暂时不会有危险!" 听至此,凝冰自然懂了他们的意思,转头对天孤寒说道:"湘菱的安全要紧!我已经知道清夜没事了,你不必担心我!" 天孤寒盯着凝冰的眼睛,心里似乎在挣扎!凝冰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神,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心酸!她猛地拍出一掌推开了他,然后一跃而下!不待站定,下面的侍卫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远远地,她看着天孤寒被那几个人拖进夜空。她,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对他,她只有深深的歉意啊!她不懂爱情,却不得不被爱情控制。太多的无可奈何,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旨译,你这个混蛋!本姑娘决不会嫁给你!"一身大红嫁衣的凝冰被一大群宫女死死压着,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张灯结彩的宁馨宫,宫女们正在给她上妆,可是那狂怒的人儿明显地不配合,柳眉描了又描,胭脂上了又擦!所有的人都满头大汗! 已经折腾了有一上午了,这凝妃娘娘就不能配合点吗?能被当朝天子看中,可是她们这些丫头奴婢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真不知道这凝妃娘娘在想什么?不过更令人想不通的是,万岁虽然天天被凝妃气得暴怒,却坚持每天都跑来看她,明明知道会挨骂,居然一有空就往宁馨宫跑,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了! "你们几个呀,手脚麻利点儿,要是错过了吉时,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一个年老的太监,睨着眼看着挣扎中的凝冰,一脸的不屑。宫女们听见这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连忙加快了手脚。 "眉又画坏了,快点打水!" "你扶着娘娘的脑袋,别让她动!" "耳环,耳环快拿过来……动作这么慢!还有凤冠呢……" 没错,今天正是旨译正式册封凝冰为贵妃的喜庆日子! "混蛋,你们放开我,快放开!"凝冰拼命喊叫,使劲扭动着肩膀,但是她的挣扎都是徒劳的,重重的凤冠依旧被扣上了脑袋。清晨的阳光照进来,金黄的凤冠上,硕大的白珍珠隐隐的闪耀着光芒,很漂亮,就像她手腕上的玉灵镯一样! 天山上。 冰雪终年聚积,银白一片,那白茫茫的世界宛如人间仙境。但是,放眼看去,高耸入云的天山顶上,一片红光错落,将雪白的山顶映的发红,看起来妖娆尽显,异常美丽! 红光中心,是一张俊帅冷酷的面孔!星目紧闭,眉头微皱,眼睑上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前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黑发翻飞,红色光芒由头顶四射,将整个山头都笼罩其中。忽然,他面孔开始剧烈颤抖,红光迅速扩散! "啊!" 一声狂吼,红光中的人振臂跃上半空,那声音震得山上积雪翻飞,雪块翻滚而下,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就在这时,翻涌的雪堆中,另外两个身影,腾空跃起!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拉着一个绝色女子,险险躲过雪崩覆顶之灾! 来者正是司马一皎及水语心两人! 原来在天孤寒及牧清夜离开之后,大批黑衣人围攻溟山,神医和司马一皎奋力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天湘菱被抓,司马一皎心急如焚!想起自己天天惹她生气时,她的可爱,和她争吵时的开心,这才了解天湘菱对于他的意义早已非同一般。经过多方调查,得知湘菱被抓进了夺魂堡,于是快马加鞭赶到天山顶,希望能找到牧清夜,一起赶往夺魂堡救人。而水语心得知天孤寒是夺魂堡堡主,铁了心要跟着司马一皎一同救人,只希望能再见天孤寒一面。 哪里想到,他们才刚刚说到天孤寒救人失败,牧清夜身形一闪,就不见了人影! 雄伟的大雄宝殿上,一班朝臣早已分居两边等待,一听见声响,目光都迎向殿外由多得有点过分的人搀扶而来的新娘身上。凝冰第一次踏进历史上常提到的大雄宝殿。透过垂下的珠帘,一眼就可以看见旨译那个混蛋高高在上的身影,他的逼人气势使得她一时忘记了挣扎。她从来没意识到,她所面对的,毕竟是个王者,一个统管天下的君王! 迎着所有朝臣注目的眼神,凝冰在这各种各样的目光下显得很滑稽!没有人明白即将册封的贵妃为什么会被押着进来受封。凝冰环视四周,令她惊讶的是,他的大哥和三哥也在群臣之中。他们眼里表情很复杂,似乎都在忍耐,他们是来救她的吗? "丘凝冰上前听封!"旨译身边一个年老的公公大声喊道,见凝冰被按着一动都不能动,皱眉回头向皇上请示,见面色不豫的万岁点了点头,才接着宣旨:"奉天皇谕……" "闭嘴!你这个死太监!"由于凝冰挣扎得厉害,被那些宫女已经按弯了腰。那公公被凝冰一句话气得脸色发紫,想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当朝宰相王爷都对他有几分忌讳,岂容一个小丫头辱骂!但毕竟她是未来贵妃,这口气怎么也得忍了!不等他顺过气,凝冰又一句话砸过来,硬是让他栽了下去! "旨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渣!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要想娶我,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杀了你这个狗皇帝!" 两边的群臣顿时吓掉了魂,有的一时脚软还摔倒了地上。即将册封的凝妃居然当朝辱骂圣上?看来这喜事得变成丧事了!而角落里丘子俊和丘凌风同时握紧了双拳,紧紧盯着一脸铁青的皇上。 旨译没想到凝冰竟敢在大雄宝殿上骂他,心里怒火顿烧,要不是他绝佳的理智,只差那么一点,那个"杀"字就要脱口而出!他闭眼,镇定地按下怒气:丘凝冰,你越是不想嫁给我,我就偏偏要娶你!我要让你知道,那个清夜魔君永远比不上我这个一国之君! "册封继续!"没有人回过神来,殿内的空气僵硬得令人窒息! "呼啦啦",一阵伴随着浓浓血腥味的狂风迎面卷来,惊醒了那些痴呆中的人,不管是王爷臣子,还是宫女太监,全部被狂风卷的摔成一团!这,是来自地狱的气息!没有人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宫廷大殿上会刮来如此怪风,就看见一个冷酷阴狠如地狱恶魔般的人出现在面前! 凝冰骇然地倒退几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原来白衣也可以白得如此妖魅!披散的长发随风狂舞,肆意飞洒在冷俊的脸上,一眼看去,犹如邪魅的精灵!他的脸是漠然的,他的眼虽然泛着微微红光,但眼里的深情却是熟悉的,这样的眼神,曾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的心她的眼满满的都是这个影子,他,是她的清夜! 牧清夜远远地站着,任狂风肆虐撕起他的长衫,他只是看着她,眼里有诉说不尽的思念!在得到凝冰被封妃的消息,是他嗜血魔功刚刚冲破全身大穴,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但是他没有办法承受凝冰即将嫁作他人的打击!即使是死,有凝冰在身边,才不会有遗憾!他看着她眼里溢出晶莹的泪珠,向她的方向,轻轻地伸出手……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旨译看着他们两人眼神痴痴缠绵,那种深情,纵是他佳丽万千,也从未领略过的啊!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可怜!不,他不会可怜,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怎么会可怜!深深的嫉妒疯狂暴发,一发不可收拾!他怒吼着冲下宝座,抓住凝冰的手! 殿外的御前侍卫听见皇命,全部冲进来向牧清夜杀去! 但一切只是瞬间! 牧清夜负手而立,身子一动不动,冲出去的御前侍卫在接近他两米之外,竟然纷纷化作血雨!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 静! 死一般的寂静!包括凝冰,所有的人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血星飞洒,四周那些朝臣的脸上,全部都溅上猩红的血丝!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有的已经忍不住冲出去呕吐起来。 凝冰开始发抖,眼神变得极度恐惧,他,他是谁?这个凶残的魔鬼,是她的清夜吗? 旨译也吓白了脸,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多年养成的镇定确实令人佩服。他知道,即使他是皇上,下一秒,他依旧会和这些人一样尸骨无存!他不能输,而且,他还有赢的筹码! 他一翻手,往凝冰脖子掐去!但他快不过牧清夜!只见牧清夜身子一闪,已至眼前,在清夜魔君面前,想挟持凝冰,简直是自寻死路! 但是,下一秒,凝冰的白嫩的脖子依旧稳稳落到旨译的指下! 牧清夜错愕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不可思议地瞪着凝冰躲开他的手。他看见她的眼里充满恐惧,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她在颤抖!像秋天摇摇欲坠的一片枯叶! 她怕他?!心头重重一击,凝冰的眼神像一根尖锐的锥子刺进清夜的心里!他的五官剧烈曲扭,心撕裂一样痛!极度的痛苦充斥眼睑,他的眼红得可怕!他不相信,他的凝冰在怕他? 手僵在了半空! "哈哈哈哈哈……"旨译得意地狂笑,"牧清夜!如果你不想她死,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他的手加重了力道! "咳咳……"凝冰艰难地呼吸,她看着他血红的眼,那不是人的眼,她的清夜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躲开他!她怕!但是在她看见他那一刹那的错愕,痛苦时,为什么她的心潮会猛地揪起?!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似乎含有带着血丝的呻吟,无人可以忽略的痛苦,字字揪心! "哈哈哈哈……牧清夜,你很爱她吗?可是看见了吗?她怕你!"旨译得意地狂笑,"想救她?可以!你先自废武功!不然,我立刻让她血溅当场!" 牧清夜慢慢转身,深深地闭了眼睛,他不能承受她的眼神,即使是一眼!她的惧怕,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鲜血淋淋!嗜血魔功修炼的至要关头,停止修炼,剧阴剧寒剧毒,汇聚心脉,是何等凶险!他知道后果!他这个时候出来,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将他生生撕成碎片的局面!窒息般的痛,让他甚至无力发出一声叹息! "不!" 看着他的背,凝冰醒了! 不管他是嗜血的恶魔,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残酷魔头,他就是他啊!他的爱没有变,他的心没有变,他注视她的眼神没有变,这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她看见了他眼里的痛,他的绝望!那是她带给他的吗?泪,落在手上,灼烫着皮肤。 "不!清夜!不要!" 但,一切已经太迟! 牧清夜没有看见她的心痛,也没有听见她的哭喊!因为在前一秒,牧清夜闭眼握拳,奋力一振,轻微的"喀喳"声像锋利的针一样刺进每一个人的心里!白衣紧贴着全身各处大穴的地方纷纷爆裂,血沿着手腕、脚腕缓缓流出,像绝望的河流流向天边…… 凝冰拼死挣扎着想要向清夜扑去,她的泪迷蒙着眼,她疯狂地吼叫,绝望地哭喊——但始终摆脱不了手腕的禁锢! "放开她!"丘凌风和丘子俊同时一跃而出,愤怒地劈向旨译狂笑的脸。凝冰没有看见,她眼里只有清夜缓缓倒下的身影和他白衣上刺目的鲜血!她站不起来,旨译一松开抓着她的手,她就软软瘫倒在地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连滚带爬奔向清夜! 但就在她触到他的手的那一刹那,一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一把抓着牧清夜的衣襟,掠上半空!他狂笑,尖细而沉闷的笑里有说不尽的阴厉!那笑声如鬼哭狼嚎!他贪婪残忍眼神看着一边打斗一边回头的旨译,怪异的笑声再一次回荡碧空! "哈哈嘿嘿……旨译,你的大限将到!嘿嘿哈哈哈……嘿嘿……"阴冷尖利的声音远远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只是一刹那,那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空旷的天空,只剩下凝冰凄厉绝望的哭喊…… 第十二章 满门抄斩 初冬的风已有了寒意,初冬的阳光已结了冰霜。微弱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嶂,照耀在已不再滑落的泪珠上,亮得耀眼,夺人心魄! 凝冰依旧看着空空如也的碧空,蓝的澄净,蓝的空旷,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哈哈哈哈……凝妃,看见了吗?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旨译狂笑着出现,挡住她的视线,"嫁给我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没的选择!"旨译的脸猛地放大在她眼前。 凝冰瞪着他的眼睛,那种狂妄,疯狂,使她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杀人的冲动! "冰儿,对不起,哥哥们没能保护你!"丘子俊和丘凌风虽然技艺高超,但大内侍卫全部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精英,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时间一久,两人渐渐处于下风!这会儿已经被大内侍卫制住,几把大刀架在脖子上,使得他们连动一下都万分艰难! 冰儿是他们唯一的妹妹,也是最疼爱的妹妹,为了她的幸福,他们甚至可以将性命赔上,但是,对方毕竟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大内高手如云,明知是必输的赌局,却仍然义无反顾,但是他们救不了她,即使赔上性命又如何?他们依旧要眼睁睁地看着冰儿嫁给这个暴君! 凝冰不说话,她抹干眼泪毅然站了起来! "放了我哥哥,我,嫁给你!" "冰儿!" "凝冰!" 凝冰没有看他们,她的表情是漠然的,是绝望的,是带着恨的!她恨她自己,清夜变成那样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她明知道他对她的心,为什么还会如此残酷地伤了他?! "哈哈哈,好!你嫁给我,你哥哥就是当朝国舅,我怎么会杀他们呢?"旨译狂妄地大笑,笑声里有凶残暴戾的气息。他狠狠一甩手,踩着眩目的血红走向高大雄伟的宝座:"婚礼继续!" 大殿是寂静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回不了神。那年老的公公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听见皇上的旨意,却久久开不了口。凝冰看了眼两边杵着的宫女,自己放下凤冠上的珠帘,默然地走上前。 "啪!" "哼!朕要你宣旨!你聋了吗?"旨译拍案而起,冲那公公大吼一声,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想要娶我孙媳妇儿当老婆,还没问过我天机老人答应了没有。"破空传来低沉悠长的低吼,使得所有人心头一震!看来这婚礼终究是进行不下去的啊。这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令人骇然的事呢!群臣宫女纷纷后退,生怕这次遭殃的人会是自己! 同时,每个人脑子里都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这凝妃娘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武林奇人闯来救她?她的身份,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爷爷!!"凝冰听见那声音的一刻,猛然回头,感觉就像见到从小宠溺自己的亲爷爷,所有的痛苦委屈顿时喷泻而出:"爷爷,爷爷……呜呜……"她一把拨掉头上凤冠,扑进白须白发的老人怀里痛哭出声! "孩子,乖,不哭,不哭!"天机老人无措地轻轻拍着凝冰的背。 "爷……爷爷,我害了清夜,冰儿很坏,很笨……呜呜……爷爷!……清夜他……他……" 天机老人也红了眼眶,一阵心酸,他安抚地拍拍凝冰:"孩子,是爷爷来迟了,是爷爷不好!别怕,清夜,他不会有事的!别怕!" 嗯?凝冰怔了怔,爷爷刚刚说什么?她猛地抬头:"爷爷,你说的是,真,真的吗?你说清夜会,他会没事?" 天机老人勉强地笑笑:"爷爷见过神医了,知道他正在修炼嗜血魔功,也在路上遇到劫走清夜的人,我们交过手,相信爷爷,清夜不会有事的!修炼嗜血魔功的人,即使废了武功,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爷爷,清夜真的没事?可是,可是我看见他流了好多血,他伤得那么重!" "劫走他的人,也是个绝世高人,他不会让清夜有事的,你放心吧,他真的没事!"天机老人缓缓道来,凝冰没有注意,说这些话的时候,老人眼里一闪而逝的痛惜焦虑。 凝冰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清夜没事?哈哈,清夜没事!耶!"凝冰高兴得又蹦又跳,跑去拉着两个哥哥的手猛摇:"哈哈,大哥三哥,听见了吗?清夜没事!清夜没事!哈哈……" 丘子俊和丘凌风对视一笑,同时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见凝冰一转身,居然跑去抓着大内侍卫的手又跳又叫:"你们听见了吗?清夜他没有事!哈哈,他没事,他没事哦!哈哈哈……"丘家两兄弟,包括那几个大内侍卫,头顶顿时飞过几只"呜哇"乱叫的乌鸦!这丫头乐疯了吗? "来人,给朕拿下那个老东西!" 旨译看着凝冰狂喜的脸,暴怒,他不信他的婚礼再一次被打断!那些大内侍卫接到命令,分两个人将丘子俊和丘凌风押了下去,其他人全部一拥而上,纷纷举刀砍向天机老人! "哈哈哈,小皇帝,想从我天机老人手里抢人,怕是难了些!"天机老人轻松闪过,一把抓住凝冰的手跃上半空,"你最好不要伤了冰儿的哥哥,不然我老头子会让你血债血偿!" 旨译狂怒地大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他一转身,将身边案台上的东西一把扫下:"混蛋!我要你们全部都死!" 他红着眼回头扫视全场,见所有的人都已经退至墙角瑟瑟发抖,恨不得夺门而去,这更增加了他的怒气:"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来人拟旨!"他一把抓着旁边那个公公的领子:"将丘家全家上下全部捉拿归案,三日之后在午门凌迟处死!" 说完,使劲一推,那公公"嗵"地摔撞到旁边的柱子上,半天爬不起来。 夺魂堡。 月光很淡。 案台前,一个孤单的身影,在墙上拉出淡淡悠长的影子。 一阵风吹来,影子闪烁,熄灭了原来昏暗的油灯。 "出来吧!"循声望去,一个娇柔的身影款款走来,淡淡的月光给她镀上柔和的光晕。 水语心尴尬地开口道:"天堡主,对不……" "叫我孤寒就可以!"天孤寒看着她,这种情景似曾相识,雨弱好像也会经常出现这种表情,可谁料想,这一切竟然只是她伪装的表象!那么这个水语心呢? "有什么事吗?" "哦——孤,孤寒,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吗?"水语心玉手纤纤地绞着衣襟,垂首盯着自己的绣花鞋,粉颊浮上一抹羞红,似二月桃花。 天孤寒站起身:"无妨,湘菱好些了吗?"湘菱被主上抓回堡中,怎么也不肯乖乖休息,竟被点了睡穴,还有两日才能醒来。 "司马大哥在照顾她。"自从她和司马一皎来到夺魂堡,她就经常看见天孤寒孤独的身影,他的眉宇见始终流露着淡淡的忧伤。为什么这天神般的人物也会有这种近乎绝望的忧伤?他是该幸福的啊! "那就好,看得出司马很喜欢菱儿,不知那丫头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自己的感情!"湘菱也该长大了,只有感受到真正的爱,才能分辨许多相似或杂乱的感情啊,那丫头自从遇到司马一皎之后好像都没怎么粘他了,或许这是好的开始。想到这,他不由得翘起唇角。 水语心看着他的笑,有一瞬间的晕眩,原来他也会笑的啊! "后天,就是丘家满门抄斩的日子!"天孤寒突然冒出一句,打断她的神思,她看见他的眉又像以前一样皱起来,初冬的夜晚已经有些瑟寒。 法场上。 枯叶卷地而起,寒风呼啸。 长长的一排人跪在断头台上,痛哭声震耳欲聋。 丘凌风和丘子俊依旧俊冷傲然,似乎还有一丝嘲讽,想杀他们,或许不是这么容易,子凌山庄倾覆全国的势力,可不是混假的! 丘郎平一脸严肃,微皱的眉头看得出他有些忧心气恼:冰儿的胡闹终究是闯了大祸了呀!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样了! 而在丘郎平旁边的正是"震天撼地"的噪音制造者,夫人和媚姨娘。这两人满脸泪水污垢,哪里看得到当初的风光。 "郎平啊,你看看,都是你宠的那死丫头无法无天,这才害的我们连命都要没了!呜哇哇……呜呜,我的命苦啊……呜呜……丘凝冰,你这害人精啊!呜……" "呜啊呜……呜……老爷,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媚姨娘连哭声都尖细娇嗲:"我才嫁到丘家没几年呢,凭什么要我赔你们一起死?呜呜……冤枉啊!呜呜……" 媚姨娘突然挣扎着往监斩台上爬:"皇上啊,民女是无辜的,我不要死,我立刻和丘家断绝关系,别杀我呜呜。我不要死……要杀就杀丘凝冰那死丫头,她才是罪魁祸首!我们无辜啊!" 法场四周人山人海,全是围观的百姓,熙熙攘攘,比任何时候都多。所有人都疑惑,是什么样的罪犯值得皇上亲自监斩?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拥来了,更多的人却是希望能有幸一睹龙颜! 监斩台上,旨译肃杀阴郁,他就不信,丘凝冰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全家被斩!他等着她!但一个恍惚,他突然有点疑惑,他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就那么喜欢丘凝冰吗? "启禀皇上,午时三刻已到!" 旨译一手挥下那个知县,仰头看看空中的太阳:"再等等!" 人群热闹起来。 "午时三刻到了怎么不见动静呢?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会不会不斩了啊?" "怎么可能,皇上金口玉言,下的意旨岂能说改就改!" "这要杀的可是子陵山庄的人啊,一会说不定还会出乱子,大家注意点,别看个热闹命都没了!" 人群里,十几个大汉听见他们的议论,不着痕迹地往后躲了躲。这些正是子凌山庄的人,他们已经决定誓死救出两位庄主,而这个狗皇帝,决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时间过得飞快,一会就有半炷香了。旨译看着面前又来请旨的知县,重重扔下手中的令箭!砍头台上的哭喊遽然提高! 明晃晃的刀在半空中闪耀着刺目的白光,伏在断头台上的夫人早已吓晕过去。刀,遽然落下,快如破空而下的闪电! "啪!"一把剑飞出,震得刽子手虎口发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刀裂成了碎片!断头台上,一个蒙面黑衣人负手而立,眼里精光射向旨译!惊得旨译站立不稳跌在椅子上! 护卫的官兵冲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战得如火如荼。这时,人群里像变戏法一样冒出好多黑衣大汉,这些人影一出现,丘凌风等就认出这是子凌山庄的人,可是那个黑衣人是谁呢? "大哥三哥,爹爹!凝冰来救你们了!" 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所有的人都抬头望去!空中,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和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凌空而来,乍一看去,宛若初下凡尘的神仙天人!直到她破口而出的脏话,才使神游中的众人回神。 "旨译,你这个坏蛋,混蛋,王八蛋!放了我家人!" 好美!旨译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仙女,回不了神,哪里听得到她说什么!直至凝冰一剑刺来,旨译愕然惊醒,伸手一弹,她的剑就飞出老远!几个侍卫已经冲出来将她团团围住,看起来似乎很凶险。 但是,她的身边有天机老人! 不过,不待天机老人出手,凝冰已经被一个黑衣人抱上半空!凝冰认得这双眸子,认得他眼里的欣喜和忧伤! "天孤寒!是你?"凝冰的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的惊奇。 这时,那群黑衣人已经冲上断头台将丘家人救出,丘子俊和丘凌风也加入了打斗!因为来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没一会儿,那些侍卫已经支持不住了!令人惊奇的是,旨译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场内那白色纤柔的身影,眼里有一种失落,有一种嘲讽。 官兵侍卫几乎已经全部倒下,丘家家眷也已经撤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撤退了! 一切顺利得难以想象。 可是老天总是不喜欢让人太如意! 半空,一阵诡异的妖红夹杂着碎石枯叶席卷而来,挡住了太阳的光辉。天空,像所有人的脸一样遽然暗淡了! 凝冰惊怔! 那是清夜吗? 那似曾相识的冷峻面孔是她的清夜吗? 那淡漠绝情的眼神是清夜吗? 那是谁? 第十三章 凄美的瞬间 夜空寂静无声,阴郁的风吹过,散发着潮湿*的血腥。 “哈哈哈哈哈,听清楚了吗?本座第一次交给你的任务,决不允许失败!”尖细嘶哑的狂笑带着近乎变态的气息,他笑的残忍而贪婪:“杀掉你的那个宝贝丫头!我就要看看本座的摄心诀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是!”低沉的声音淡薄无情,冷冷的很好听!月光在地上拉出一个倾长的淡影。 法场上。 红发狂舞,血目无情。一个朦胧的身影在断头台上垂首而立,风呼啸而过,将那妖艳发红的白衣吹起,迷了众人的眼睛。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惊愕的注视这那绝美的身影。 那人影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睛妖异血红,他冷漠的淡扫全场,眼底深处尽是嗜血的绝情! “啊!妖怪啊!” “大家快逃啊!” “啊,别踩我救,救命!” 人群开始疯狂的涌动,哭喊震天,前面的人摔到了,后边的人踩上去,逃,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意识!那决不是一个人,那是嗜血的妖!想到下一秒,他有可能将他们一一撕碎食骨,他们如何能不拼命逃离? 天空黯然无色,远处淡漠的身影似乎隐隐泛着诡异的红光,终于,那‘血妖’的眼神定在一个白衣翩然的女孩身上,只是一瞬间,他已移到她的面前。 “清夜?是你吗?”那冷漠空洞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凝冰的眼睛开始朦胧,他是清夜啊!不管他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他始终是她的清夜,这次,自己再也不会推开他。凝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幸福的笑从心底扩散,浓浓的从眼里溢出来,滴在清夜的手上,凉凉的。 牧清夜的手一颤,心底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刺痛!现在他的心智已经完全迷失,他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她杀的这个女孩会带给他如此奇怪的感觉!他僵硬的站立,空洞的眼底出现一丝迷茫。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就在这时候,黑衣人的声音像魔魅一样从远处的房顶上传来,回旋着刺激他的耳膜:“啊!!!!”牧清夜抱头惨叫一声!眼底的血红剧烈地翻涌。再看向凝冰的眼里,是冷酷,是嗜血的绝情! 所有的人抬头,看向房顶那黑暗如幽灵的身影!那人仰天狂笑:“天下唯我独尊!胆敢反抗我的人,通通要死!!牧清夜,给我杀了她!” “清夜,你怎么了?”凝冰惊愕心痛的看着牧清夜痛苦挣扎的身影,想再一次冲过去抱着他。 “别过去!”天孤寒眼神冷厉,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他中了摄魂诀!现在已经六亲不认!他会杀了你!” “什么?”凝冰愣愣的看着他,一眨眼又开始挣扎,脸上的泪珠闪闪发亮:“他不会杀我,你放开我!” “你会死!”天孤寒冷视黑衣人一眼,冲她怒吼一声。看来这次和主上势必决立!还好他有自知之明,现已将湘菱语心等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死又怎么样?就算死,只要在他身边,那也是我的幸福!”凝冰哭着尖叫,叫声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现在需要我,我要陪着他保护他,你懂不懂!死我也要陪着他一起!生死,相随!” 天孤寒怔住,眼里尽是绝望的痛苦。牧清夜,尽管你遭遇如此悲惨,但你仍旧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 远处,旨译麻木僵硬的心,有一刹那的震动。什么是生死相随?什么是爱情? “你,要死!” 冰冷的声音刺入空中,牧清夜的红发嘶叫着翻涌。凌厉的掌风带着血的腥味直扑凝冰面门而来。 天孤寒跃上一步,将凝冰护在身后,对上他这一掌。 牧清夜自从被主上抓走之后,为他续上奇经八脉,反倒助他冲破嗜血魔功关顶,此时的天孤寒如何是他的对手!‘轰隆’一声,天孤寒被震出老远,口中鲜血不停的翻涌! “天孤寒!”凝冰尖叫一声冲了过去,她的手颤抖着,扶起他擦着他嘴角的鲜血。天孤寒微笑,他现在也在她的怀里啊! 凝冰看着他的笑容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是她害了他!明知道自己并不爱他,却仍然愿意不顾一切,甚至用生命来保护她!这份情让她如何报答? 泪水滴在天孤寒脸上,他吃力的抬手,轻轻地为她擦去:“你在因为我哭吗?凝冰,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 天孤寒的笑刺痛了她的眼睛! “小心!” 牧清夜的掌力再一次无情地攻了过来,远处的旨译见状,竟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就在那一刻,他似乎懂了一点,什么是真正的爱!他对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爱情,但是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这个神奇的女孩好好活着! 一旁的天机老人也猛然回神,虽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孙儿竟然会变得如此嗜血绝情!他飞扑而上,希望能在最后一刻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是, 远处那个黑衣人一跃而下,挡在他们面前,他向牧清夜一挥手,清夜就像个没有魂魄的布偶一样呆呆的定在地上! 欲冲上来的众人,见状也都停下了脚步. “哈哈哈哈,你们不觉得,这丫头死在他的手里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不过在这出好戏上演之前,大家不妨先听个故事!嘿嘿嘿嘿” “你这个疯子!”旨译破口大骂!抬手劈出一掌,却被黑衣人轻轻抬指一弹就被震了出去。 “旨译,对你亲爹怎么可以这么凶?”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将旨译惊震得粉身碎骨,直坠谷底! “你说什么?你是--父,父皇?不可能,父皇在十几年前已经因病驾崩!” “哈哈哈,是吗?你母亲是这样告诉你的吗?”黑色身影看着那边的地上。一旁,天孤寒身边,凝冰跪坐在地上,回头看着清夜血红空洞的眼睛,泪水迷蒙的眼里尽是无限深情。 “你的母亲,也是当年我用生命来爱的女人” 原来,这个黑衣人正是当今皇上旨译的生父,上一任皇帝旨裕!历史上所有的皇宫都一样,少不了争权夺势的戏码,旨裕这一时代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年的旨裕*倜傥,也算是一国明君,忧国爱民,是百姓敬重的好皇上!旨译的母亲是当朝皇后,和旨裕是天下人人称羡的一对,两人恩爱和睦,直到皇后诞下龙子,也就是旨译!当时,旨裕已立潇贵妃的儿子为太子。皇后曾多次向旨裕提出,废掉原太子,改立旨译,但旨裕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觉得,只要他和她在一起,谁是皇帝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当时的旨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谁能想到,温柔端庄的一国之母,一同生活多年的妻子,内心竟然如蛇蝎般邪恶。 她设计勾结当朝宦官,骗旨译长期服用食骨散,食骨散是一种让人急速衰老的慢性毒药,食人肌骨,发作时,痛不欲生。皇后将旨裕囚禁在密室,逼他立下谕召,改立旨译为当朝太子,并对外宣称,旨裕皇帝已经因怪病驾崩!百姓们痛心疾首,他们知道,皇后是旨裕的至爱,纷纷拥护旨译登上了皇位。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旨裕终于逃了出去。他因食骨散之毒,容颜尽毁!他恨苍天,为什么害她的会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为了立她为后,他曾经愿意放弃皇位!为了让她开心,他宁可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她,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但是 黑纱蒙面的旨译仰首望天!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眼里那么沉痛的恨,那么疯狂的伤,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死!我要让你们也尝尝这种被至爱至亲杀死的悲哀,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们都要死,都要死!!”旨裕的眼神开始疯狂,他嘶哑的吼叫:“牧清夜,给我杀了你的女人!杀了她!” 冰看着旨裕,哭的稀里哗啦,哪里发现旁边的牧清夜遽然回神,红光暴敛。 牧清夜接到旨裕的命令,一掌劈向凝冰!凌厉的掌风削的她俏脸生疼,她惊恐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清夜妖红的身影。 “不要!” 几个声音同时大喊。 “轰隆”一声响,天机老人在最后一刻对上了这一掌!他不愧为武林奇人,竟然能和嗜血魔功抗衡!不过,虽然如此,他仍旧被震飞了出去,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鲜艳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胡子! “爷爷!”凝冰哭喊一声,轻轻放下虚弱的天孤寒向天机老人跑去。 嘿嘿嘿嘿!天机老人!你的外孙我帮你调教的还不错吧!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哈哈哈哈哈”被黑色笼罩的旨裕仰天大笑。 “不过,游戏还没结束!”那一身黑衣的主上看着天机老人的脸,有点变态的疯狂:“嘿嘿嘿老东西,想不想尝尝被你外孙亲手杀死的滋味!” 这个人,他已经疯了! 天机老人瞪着他,刚想开口,就吐出一口鲜血! 旨译看着一切,他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疯子是他父皇,但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他冲过去,拉着旨裕黑色的衣襟:“父皇,别再错下去了,放了他们吧!” “哈哈哈,你说什么?放了他们?你不是要他们死吗?” “不了,旨译已经觉悟,父皇你也回头吧!”旨译抓着他的黑衫。 “哼!没用的东西!等收拾完他们,我再好好替你那高贵的母后调教你!滚!”旨裕一把挥开旨译,开始凝神施功,一身黑衣罩上蒙蒙的灰色气息,他,再一次向牧清夜发出了命令! “杀了他们!” 牧清夜一步一步向凝冰他们逼近。 凝冰紧张的看着他,张开双臂紧紧护着身后的天机老人,眼里充满惊恐的痛苦:“清夜,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她泪眼朦胧:“你忘了吗?” “你忘了我们在书院的无忧无虑吗?你忘了在孤岛上,我教你英语!你教我练武,那时候的快乐吗?你忘了我们的欢笑吗?你忘了我们经历的一切吗?你忘了我们生死相随的誓言吗?” 牧清夜脚步顿了顿,血红空洞的眼里闪过一丝黑色的迷茫。 “还记不记得这个玉灵镯?”凝冰的眼里泪珠透明闪耀,她抬起手,太阳的余光撒在晶莹剔透的纯白色玉镯上,有着眩目的光芒:“那次,我快死了。” 凝冰看着他的眼睛微笑:“你说:凝冰,嫁给我好吗?” 一滴晶莹的泪滑落。 “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幸福?因为,我是你的新娘!” 牧清夜迷茫的眼里起了一丝波澜,他看着凝冰滴落的眼泪,心里一阵莫名的剧痛,那锥心刺骨的痛几乎要把他撕裂开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喃喃道:“新娘?” 凝冰笑的很美丽:“对!新娘!” “牧清夜!给我杀了她,杀了她!”主上已经开始抓狂,他愤怒的吼声震的所有人气血澎湃。 “杀了她?”牧清夜无意识的重复,看着凝冰的眼里多了一丝不可捉摸的感情。 “小丫头,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你们的命运!”主上怒吼,全身开始被黑色的飓风包围,天地一片昏暗,日月无光:“摄魂诀最高境界,摄魂夺魄!!!” “啊!!” 这时候,牧清夜痛苦的大喊一声抱住了脑袋。有内而外发出血红的光芒! “清夜!”凝冰心痛如绞,失声痛呼!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折磨清夜?为什么要我们这样痛苦?为什么要我们爱的这样辛苦?我们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苍天无语 再一次抬头,清夜的眼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红色,红的滴血的瞳孔。他看着凝冰的眼睛,是嗜血的绝情! 凌厉的一掌已经落下,地球停止了转动,万物没有了呼吸,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凝冰静静地看着眼前夹杂着凌厉腥风的修长手掌向自己的胸前落下,极淡极淡地勾起了唇角. “清夜,下辈子,我还来找你好吗?我穿越千年,万年,无论你身在何方,我都来找你,好吗?” “下一世,你就做个简简单单的书生,我依旧做我最会捣蛋惹祸的凝冰,我天天欺负你,你呢,要天天给我欺负!好不好?呵呵,想想就很好玩,很幸福呢!” “清夜,你知道吗?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好多你从来没见过的东西!那里去外地好方便,你们的轻功再快也赶不上我们的飞机,你们的马儿再好,也不如我们那最破的汽车!那里有电脑,有手机,不管你是不是远在千里之外,我想你的时候都可以随时找到你!很炫吧?呵呵,但是我不喜欢那里,因为那里没有你,没有真正的爱情,可以说,那里的人都不懂什么是爱情的,连我自己也不懂!所以,尽管会死,我依旧感觉很庆幸!” “清夜,要不,等你清醒了,你就去找我吧!我们把爱情给他们带去,好不好?” “清夜,就算我死了,也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清夜,以后就算没有我,你也要过得很幸福,很开心,好不好?” “清夜,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一滴泪滑落!晶莹剔透如水晶般透明,美丽的爱情就是这般模样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牧清夜的掌心已经落到凝冰胸前,凝冰的泪滴落在他手上!冰凉冰凉的!他脑子里猛地一震,几乎没有思考,就尽力收回了多半的力道! 但是! 尽管如此。 所有的一切,也已经太晚! 凝冰鲜红的血依然染红了清夜洁白的衣裳,溅到了他的脸上。就在这一刻!清夜身上的红光顿失,眼睛也恢复了往昔的清澈黑亮! 他浑身僵硬着颤抖,这一刻,他痛苦的想要立刻死去!他开口,却发不了声!他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她的凝冰在对他笑,她的笑那么耀眼,那么洁白,那么美丽!他看着她缓缓倒下去,却不能移动分毫!他只能这样看着他,就这样看着她 “啊!!!!!” 痛苦的吼声撕破了天!清夜的心,在那一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清夜转身。 睁眼。 远处的旨裕,被那痛苦绝望的目光扫到,惊愕的踉跄着后退:“你,你你你,别忘了,你杀不了我的!你很清楚!你最好识相!两败俱伤对你没有好处!” 牧清夜不说话,带着死亡的气息,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天地一瞬间的毁灭,飞沙走石,杂物翻飞,四周的房屋轰然倒塌!巨响惊天动地!空荡荡的四周只有几个用内力护住心脉的人被远远震到远方。 烟尘渐渐消散,定在断头台上的旨裕,一身黑衣随风飘荡。忽然,轰隆一声,血雨飞溅,血腥扑鼻,他,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带着他所有的仇恨恩怨,就像他从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清夜倒在凝冰的身上。 鲜血汇流在一起,刺目的血染红了两人洁白的衣衫。太阳敛去了光芒!茫茫世间,只有莹白色的玉灵镯,被鲜血浸染的发亮。纯白色的点点血光,那么美,轻轻颤动着流淌! 清夜艰难地动了动,坐起来,轻轻地揽着凝冰。黑亮的眸子里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表情!视线紧紧牵绕,凝冰微弱的笑! 天空已经重现明朗,微微寒风吹过,丝丝沁凉。 下雪了 天地间,白色晶莹的雪花悠悠的飘。 “清夜,雪花好美!” “嗯,好美和我的凝冰一样美!” “清夜,你的怀抱里很温暖,永远这样抱着我,好吗?”凝冰轻轻的往清夜怀里缩了缩,嫩嫩的脸蛋轻轻的蹭着清夜的衣裳。 “好!” “清夜,我感觉好幸福!”凝冰仰头看着他清灵的眸子笑。 清夜低头,轻轻的,吻上她苍白的唇。 “傻丫头,你知道吗?在岛上的山洞,我偷偷吻了你!”清夜笑的像小孩子一样好看。 凝冰的心好温暖,原来,那次不是做梦哦!她好想再大笑一次,但是,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使劲睁眼,想抓回最后一丝神智! 玉灵镯亮的耀眼,它开始发光,洁白的光和鲜红的血融在一起,像流淌的梦一样。 “凝冰,你又睡了吗?”清夜的声音也渐渐微弱,轻忽如幽谷轻风:“这次让我陪着你好吗?” 清夜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睫毛,微笑,像一朵绝美透明的雪花一样盈盈荡漾。 漫天飞雪。 茫茫红光自玉灵镯盈盈溢出,将清夜凝冰的身影映的如仙似幻。 灿烂的红光,明亮耀眼! 血红的玉灵镯,通透莹亮! 红雾中,清夜和凝冰的身子像一团洁白的光芒,没有重量,光华万丈。蔚蓝的天空,丝丝白云,缕缕幽香。雪花翩然而舞,生命轻轻流淌。 “好,陪着我那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下一世我想做一片最洁白美丽的雪花” “好,清夜陪你一起,做两片幸福的雪花” “清夜我们好幸福” “嗯,幸福” 雪,千片万片漫天狂舞,淹没了他们轻忽的声音。 玉灵镯的红光透过他们的亦趋透明的身影,清夜轻轻吻着凝冰的唇,似缥缈的幻影,幸福的轻笑,淡淡消失在悠悠白雪中,如诗如画如梦。 茫茫天地,只剩一缕洁白的清香 第十四章 重生 清夜,来生,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清夜,来生我们还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好吗? 清夜,我们这样算不算生死相随啊? 清凉的天地间,恍若还有凝冰轻灵的笑声…… 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所有的人看着清夜和凝冰慢慢消失在那一片洁白绚烂的的光芒中,雪花悠悠的飘,泪模糊了所有人的眼睛! “凝冰!或许这样,对你来说也是很幸福的吧!” 天孤寒喃喃的盯着凝冰消失的方向,他没有惊奇,没有惊叫!他唯一能感觉的只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一直都知道,那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女孩不属于他,可是,为什么在她消失的那一刻!他会痛的希望跟着她一起死去? 生死相随?心痛得揪在一起,他有些想笑。不但是今生,就连来世,甚至是生生世世她也不会属于他的吧。 雪地上。 晶莹透亮的玉灵镯静静的躺在地上,鲜艳的血丝在玉心流淌,它像富有生命般,交织成淡淡的璀璨的光芒! 天机老人擦去嘴角的血丝,看着手边的玉灵镯,轻轻的捡起了它!谁也没看见他的眼底遽然浮现一抹淡淡的希望! 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远处的大树背后, 极慢极慢地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绝望的眼神极痛地注视着清夜和凝冰消失的地方。 突然,那眼光的主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亮,浮上一抹暗以捉摸的神色,阴狠中带着火星般的希望,目送天机老人离去。 魔灵山上。 白须白发的老人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雪白的的玉石盒,盒子很精致,上边雕着一对栩栩如生的比翼鸟。清晰浑厚的白色雕文,映衬着龙飞凤舞的一首诗,尽管隔着一层白纱,却依然感觉的到它像雪一样冰凉! 老人将玉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里边是个环形的凹痕,雪白的玉盒隐隐透着若有若无的光晕。老人将红的放光的玉灵镯拿出来,眯起眼睛,谨慎的看着白玉盒,随着玉灵镯离凹痕越来越近,老人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时, 白玉盒开始放光,屋里莫名地从白玉盒中涌出一阵强烈的气流! 白色的光芒和玉灵镯的红光交相辉映,光晕慢慢扩散,越来越强烈,映的整个魔灵山都亮了起来! 天机老人抬手挡住刺目的强光,衣衫疯狂飞舞,猎猎作响。屋里的摆设都乱七八糟被强风卷起砸到地上。 在这耀眼的红光中,渐渐的出现了两个淡淡的轮廓,老人屏住呼吸,看着那两个白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们的眼睛紧紧闭着,近乎透明的脸比天山的雪还苍白,他们平躺的身子像仙人一样悬浮在空中,两只晶莹剔透的手静静握在一起,白色的光芒耀眼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就在那绚丽璀璨的光芒中,两个泛光芒万丈的身影开始缓缓下降! 清晨, 阳光透过小木窗洒进屋里,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扑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一声嘤咛,床上的少女动了动,眼皮子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 清丽的女孩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是天堂?算了吧,打死她都不相信天堂会有这么破烂的小茅屋!该不是她没死吧?那么清夜呢? 对了!清夜! 想到这里,床上的人儿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没错!这正是在那漫天雪花里和清夜一同消失的丘凝冰! 清夜?清夜呢?她记得他被那个变态的主上打伤了,然后她们都死了,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清夜人呢?他怎么样了?他一定不能死!凝冰想到这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忍不住揪住心口,急忙穿上鞋往门外冲去! 谁知,她一打开门就差点撞上一面肉墙! “爷爷?” 凝冰惊喜的跳起来:“爷爷,你没事?没想到我还可以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呵呵,冰儿,你醒了呀,感觉怎么样?”天机老人也是一脸欣喜,自从那天清夜凝冰两人重新现世,他就知道那个传说里的故事是真的了。 “是你救了我们吗?”凝冰好开心,既然爷爷在这儿,清夜一定不会有事了! “不!是玉灵镯救了你们!” “玉灵镯?” “嗯,玉灵镯是暗夜魔宫祖传的宝物,对于它的神气力量有很多传说,但是,历代以来,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灵力,一直到清儿将它送给你,才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可见,你和清儿是玉灵镯的有缘人!” 凝冰懂了!哈哈,看来老天对她真不错呢,说不定有一天她还可以回家见见她可爱的丘小弟!提起丘小弟,凝冰心里就一阵伤感,爸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二十一世纪的凝冰,她肯定不能上学了吧?也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想她!呜呜现在真有点难过了!现在她只想躲在清夜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爷爷,清夜呢?我想看看他。” “清儿,清儿他”天机老人眼神闪烁,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忧伤。 “清夜他怎么了?爷爷,清夜呢?他没事,对吗?”凝冰看着天机老人的眼神,心头一滞! “他,他” “说啊,爷爷,你不要吓冰儿,清夜一定没事,我们不是在一起吗?你看,我都好好的,他一定也没事的!”凝冰的心提的老高,一把抓着天机老人肩头猛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她知道,清夜绝不会有事,他不会忍心抛下自己一个人! “孩子,别哭,清夜他没事!”天机老人看凝冰颤抖的快坚持不住了,急忙开口。 “清夜,他,他没事?!”凝冰屏住呼吸。 “是的,他很安全!”天机老人叹息! 晕!没事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吓死她了! 凝冰拍拍胸脯,长呼一口气. 她四处张望:“爷爷,那他人呢?” 天机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着远处的山坡. “他在后山吗?”凝冰随着天机老人的视线看去,只看到连绵起伏的高山上漫天飞舞的金色叶片. “恩.”天机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清儿在后山,你去看看他吧.” “爷爷?” 她看着天机老人凝重的表情,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笼罩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凝冰压下满心的不安,一口气跑到后山,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清夜,她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 外边又下雪了,像那天一样,悠悠的雪花下,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倚在树上,他的眼睛看着遥远的天空,眼睛里是像孩童一样的纯真,白雪漫舞,他宁静的像个散发着光芒的圣洁天使! “笨书生!!!” 呵呵,好久没见还是这么帅!凝冰擦擦嘴角的口水,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趴在他的背上! 那个倾长的身影像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背上的凝冰,一脸茫然。 “你是谁?” 嘎?凝冰心头一颤!臭小子,一定是他想耍她! “哼!笨书生!少耍我了,本姑娘才不会上你的当!想骗我,门都没有!” “你认识我?那位老爷爷,额--外公,外公说我叫清夜啊,可是为什么你叫我笨书生?” 晴天一声霹雳,凝冰愣住了! “你,不认识我?” 清夜,他,他失忆了吗?怪不得爷爷那种表情,怪不得,怪不得凝冰再一次抬头,心狠狠地绞痛了起来,不知不觉,泪水就朦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呢? “我应该认识你吗?” “你为什么哭啊?不要哭,好吗?”牧清夜手足无措的替她擦去眼泪,凝冰再也忍不住,一把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清夜,我是凝冰啊,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凝冰?我,我不记得了,对不起。”牧清夜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孩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看见她哭,他的心会疼的这么厉害? 凝冰抬头看着清夜的眼睛,那么清澈,像山谷深幽的清泉,茫然无措的脸上还有点傻傻的可爱,她突然笑了。对啊,他们没有死,这已经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失忆又怎么样,毕竟他们还活着,毕竟他们还在一起!她还可以看见他,摸到他,听到他的声音,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不记得我不要紧,我记得你就好!”她会慢慢把他们快乐的回忆一点一滴的将给他听,她们还活着! “呵呵,嗯。”牧清夜见她不哭了,也开心起来:“你笑起来好漂亮!” “哼,那当然,本姑娘不笑也漂亮!”凝冰自恋的崛起嘴巴。 “哈哈,你真可爱!” “那还用你说!”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嘿嘿,我呀,我是你老婆!” “老婆是什么?可以吃吗?” “笨书生,就知道吃,老婆就是娘子,所以老婆当然不可以吃啦,不过老婆饼可以吃!” “老婆饼是什么?” 想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人生在世难得好心情,她可不想辜负老天对她们的特别恩惠,或许这会是一段美丽的时光! 通常,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会经历太多的磨难,这平静和谐的美丽,又能持续多久呢? “爷爷,冰儿的厨艺不错吧!” 丰富的餐桌上,青菜萝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凝冰得意洋洋的搬出一系列二十一世纪的各种菜肴。虽然材料不够齐全,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对他们古代的人来说,也算是人间美味了! 这可依然要多谢她亲爱的丘小弟!哈哈,别惊奇,在她们丘家,菜做的最美味的不是她妈妈,而是英俊帅气的丘小弟!他一般不轻易下厨,想她当初为了偷学一点诀窍,忍辱负重的包下天天洗碗的苦差事,想想就挫败死了!不过现在想想,丘小弟一米七八的个子,又瘦又高,优雅的在厨房忙碌的情景,真的很帅呢!呵呵,不知道清夜围个围裙是什么样子?哈哈,肯定比她老弟帅多了! “嗯,好厨艺!我家冰儿要是开个饭馆啊,京城那些酒楼就全要关门喽!”天机老人笑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娘子,你真厉害!”牧清夜也张口附和。 “噗!”凝冰刚喝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你,你叫我什么?” “娘子啊,不对吗?”牧清夜疑惑的看着她。 “谁让你这样叫的啦!”凝冰都快羞死了,这家伙!跟谁学的? “不是你说你是我娘子的吗?” 嘎?好像是耶,不过人家那次是开玩笑的嘛!凝冰看着爷爷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反正以后不可以叫啦!” “那我叫你老婆可以吗?”她好像记得凝冰说过,老婆就是娘子,娘子就是老婆. 凝冰的脸唰地变得通红,这,这,这,这家伙…… “当然不可以!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哦!”牧清夜闷闷的应到:“那我们成亲以后可以叫你老婆吗?” 汗!这个臭小子,嫌她还不够尴尬吗? “随便你!” 牧清夜一听,立马高兴的站了起来:“凝冰,那我们成亲吧!” 嘎? 某人的筷子啪地掉到了地上。 初冬的早晨很冷,可是魔灵山上却满是喜气!大红的喜字,缠绕的红丝绸,燃烧的红蜡烛,笑颜满面的一对新人! 这是一个简单却幸福的婚礼! 这对新人,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礼堂上没有客人。只有几个打扫屋子的仆人,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是满满的祝福!天机老人坐在高堂的位子上,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终于要看到清儿成亲了啊!这一天,他盼了多久! 凝冰一身大红嫁衣!这是第二次站在这个大厅,上一次是来捣乱清夜的婚礼,可是这一次,她竟然是他的新娘!呵呵,她终于要成为他真正的新娘了啊!厅外的阳光洒进来,带着暖暖的幸福。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凝冰缓缓转身,她感觉到面前清夜开心幸福的呼吸,微笑,拜下。 “二拜高堂!” “呵呵,好!好!”天机老人笑的合不拢嘴。 一切美的让人不忍心闭上眼睛! “夫妻交——” “慢着!”厅外,一声高吼硬生生的斩断了世间最美丽的一刻! 不知何时,门外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江湖中人,怎么会这样?江湖上的人,不是都以为她们死了吗?怎么会在她们成亲这么重要的时刻出现打断他们的婚礼? “天机老人,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不过你外孙清夜魔君已经死了,这会结婚的是人是谁呢?该不是随便找了一对新人过过干瘾吧?”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冷笑着走出来,看来他们这次来是无意中遇上她们的婚礼,可是凝冰却恨不得冲出去掐死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出现?这可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啊! 牧清夜背对他们而站,双拳握的‘嘎巴嘎巴’直响,这些人竟然敢打断他和凝冰的婚礼! “天机老人,据说玉灵镯在那天显灵了,我们武林中这些名门正派到来只为一睹灵貌,您老应该不会拒绝吧?” 天机老人扫视全场,来人不少,少说有几百人,而且多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怕是必输无疑,但是,玉灵镯现在虽然可以从凝冰腕上拿下来,但是万一玉灵镯不小心被毁,凝冰和清夜两个人都必死无疑! 而且,是谁泄露了玉灵镯在他手上的消息?按道理,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啊? “你们此次前来,应该不止是仅想看看吧!”天机老人冷哼! “哈哈哈哈,看来你也是明白人啊,如此宝物,自当天下人共享之,您老也别废话了,拿出来造福武林可是美事一桩!”那灰须老头笑的很夸张,气得凝冰牙痒痒,想抢人家宝物,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脸! “马上给我全部滚出去!” 一声怒吼,顿时使喧闹的大厅安静下来!那群人纷纷猜测,那个新郎是不是不要命了!但是当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那些江湖中人全部吓得没了魂! “清,清,清,清夜魔君?” 凝冰也被吓了一跳,这家伙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震慑力?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真是酷毙了!这些日子看惯了他温文尔雅的样子,现在的冷酷真的让她好怀念呢! 牧清夜一身红衣,残忍嗜血的气息吓的那些人面色惨白,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远远的大堂外的房顶上,一抹震惊的视线扫过,那真是清夜魔君? 凝冰得意的走到那些人面前:“老头,我家清夜一点事也没有,你们赶快回家吧,不然到时候连尸首都带不回去,后悔都来不及喽!” 那个老头看着她,眼底的阴厉一闪而逝,或许,他可以赌上一把,虽然清夜魔君在,想要挟持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看清夜魔君如此生气,他们怕是在劫难逃!既然横竖都是死,他只有走一着险棋了! 思及此,灰须老头快速出手像凝冰袭击去。 “啊!”凝冰惊叫一声,没想到这个家伙在清夜面前也敢出手。 不过挟持她的人似乎比她还震惊。他本来以为必然要经过一番恶战,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很轻易就反手一把扼住了凝冰的喉咙,而清夜魔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放了她!”牧清夜的声音有些颤抖!冷冷的将四周的空气冰冻! “清夜魔君,你最好放了我们,不然我就掐死她!”灰须老头忍着不让自己发抖,掐着凝冰的手加重了力道! 天机老人心头一沉,难道清夜失忆的同时,也忘记了武功?还是他武功俱废?不然,以他的身手,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挟持到凝冰!“你们要走便走,没人留你们,但是,立即放了凝冰!” “你会这么轻易放了我们?”老头不信,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们放了她,我做你们的人质!”清夜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头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开什么玩笑?谁敢挟持一个死神?他还没活够呢!不过以清夜魔君的武功,会和他在这里谈条件? 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没了武功! 他眼神一闪,看见凝冰手腕上一个血红发光的手镯,这是什么?不是说玉灵镯是白色的吗?这个通体莹亮的红色镯子又是什么?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保住性命要紧。如果清夜魔君真的没有了武功的话…… 他谨慎地向门外瞅了瞅,一步一步挟持着凝冰后退着。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敢动她一下,我发誓,绝对让你生不如死!”清夜冷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消失已久的血腥味淡淡地弥漫起来。冷风呼呼地刮过,老头激灵灵帝打了个寒颤。 “别,别过来!” 老头一步步后退,周围的江湖中人也随着一步步后退。 凝冰被勒的喘不过气,她斜着眼睛抬头,只见那老头满头都是冷汗,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借机狠狠朝他的脚踩下去。 “啊!” 如她所料,老头痛呼一声松开了她。 借着这个机会,凝冰挣脱身后的钳制,飞快地往清夜那个方向跑去。 眼看就要得救,谁知膝盖狠狠一痛,一颗石子准准地砸中了她的腿,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妈妈的,那个混蛋,竟敢偷袭她?凝冰咒骂一声,正要回头,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她的身子猛然僵住。 她也太倒霉了吧!千万不要告诉她,她又被挟持了? 难道说,今天真像老妈天天挂到嘴上的不宜婚嫁,或者是诸事不宜?呜……早知道看看日子的,都怪清夜,成亲也择日撞日的! 不过,这次挟持她的人,怎么感觉有些特别的感觉,应该说是身后传来的香粉味儿有些熟悉。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上次清夜的婚礼上,那弱不经风的新娘子,不是吧?她慢慢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不是寒雨若大小姐还能是谁? “寒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机老人冷冷地开口。 寒雨若阴狠一笑,丝毫没有往日的娇弱,看来现在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啊!当时看你拿走玉灵镯时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天机老人没有问下去,因为他已经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他顿了顿,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寒雨若得意一笑:“爷爷干嘛这么激动呢?侄女儿只不过来跟自己的夫君道声喜而已,您不会连这都不允许吧?不管怎么说,侄女的亲事可是爷爷亲自主持的,您说是么?” 天机老人的脸色一青一白,十分难看,说起来上次确实是他们的错,弃婚,对未出阁的小姐来说,那可真是清白扫地的事。 看到天机老人闷头不吭声了,寒雨若更加得意了起来。可是被挟持在剑下的凝冰壳忍不住了。 什么什么?这臭丫头叫清夜什么?夫君?凝冰抓狂了,这臭丫头也太无耻了吧,竟然光明正大地来抢自己老公。不过,她好像忘了是谁先抢谁的亲。 “臭丫头,谁是你夫婿,你还要不要脸啊,哪有强迫人家做你老公的,爱情是双方面的你不懂么?”凝冰顾不得脖子还在人家手上拎着,奋力扭头怒吼。 “冰儿!”清夜急怒。 “啊!”凝冰痛呼一声,小脸气得通红,这妮子竟然敢打她耳光。她转身就和寒雨若厮打在一起。寒雨若一惊,没想到这疯丫头竟然不要命了,竟敢当她那把闪亮亮的宝剑不存在! 可惜凝冰哪里是寒门大小姐的对手,才一招就被寒雨若反手扣住,闪亮亮的宝剑再次架到她的脖子上。 “我的娘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凝冰。所以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快点放开我娘子!”清夜冷冷地开口,顿时将寒雨若打入地狱。 他叫那人娘子?寒雨若一怔。无边的嫉妒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娘子这两个字像狠狠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她似乎听到周围低低的嘲笑声响起,上次被当众弃婚是的屈辱全部涌了上来。 “娘子?”她冷笑一声,这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称谓,就这样被这个该死的丫头抢走了!还有这个男人,她爱他爱得那么深,他怎么可以一点都不顾他的感受? “哈哈,你说娘子?”寒雨若得笑声凄厉了起来:“她是你的娘子,那我是什么?你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清夜皱眉看着眼前又哭又笑的女人,眼神冰冷,他厌恶地开口:“我不认识你,你放开凝冰,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不认识我?”寒雨若得心像一下子被掏空了:“你说不认识我?”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剑锋一抖,一丝血丝沿着凝冰的脖子沁出。他不知道她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吗?寒雨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冰儿!” 清夜心痛地低呼,他的眼里只有凝冰白皙的脖子上,刺目鲜红的血丝。他猛地抬头盯住寒雨若的幽怨恶毒的眼睛。 眯眼,强烈的杀气涌出。如果他现在有武功的话,一百个寒雨若也灰飞烟灭了。 看见清夜紧张而充满杀意的表情,寒雨若阴狠的眼神闪烁,嫉妒疯狂地蒙了心,既然得不到,那她就要毁掉他,她会把她得到的痛苦,全数奉还给他! 她仰天大笑,笑声凄厉疯狂:“牧清夜,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告诉你,我会让你后悔得!我会让你像我一样生不如死!你加到我身上的屈辱,现在,我全数还给你!” 说着,将凝冰一推,对准她的心脏,一剑刺下! 天地一阵旋转,树叶呼啦啦地涌进屋来。 凝冰惊恐地睁大眼睛。 “不!”清夜急怒攻心,胸腔狠命一痛,一丝腥甜涌上喉头。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眼看剑已入肉三分,只见空中一抹妖红闪过,伴随着妖媚的笑声,沾着血丝的剑就飞向了半空。 凝冰摸着脖子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空中的异相,目前的状况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众人齐齐抬头,顿时被空中的绝艳女人惊的回不了魂。 第十五章 妖女紫癜 血一样的红衣刺目耀眼,宽大轻盈的红纱弥漫了整个天空,女子妩媚绝美的俏脸在红纱里若隐若现,朱唇丰润饱满,银铃般的笑声沉沉溢出,笑声里回荡着说不清的性感,道不明的魅惑,整个天空似乎都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妖媚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阻止我杀了这个女人?”寒雨若第一个反应过来,虽然她还跌坐在地上,但还是愤怒地冲着天空质问。 谁也没看到她是怎么移动的,只是一晃,妖艳女子就已经欺到了寒雨若眼前。她贴近她的脸,挑逗般地看着她极妩媚地一笑 “因为,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说完,指尖轻轻拂过寒雨若的脸,寒雨若只觉得她的手指像寒冰般冰冷,那凉意瞬间沁入他的心肺,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玉灵镯吗?”妖女微笑着看着另一只手里通体莹亮的镯子直起身来。天机老人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从凝冰手腕上拿走的玉灵镯? 她拿起玉灵镯对着阳光仔细打量,阳光穿透过来,透着晶莹璀璨的光晕,死死流淌的红色,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有生命的东西。 “啊!我的玉灵镯,还给我!”凝冰看见玉灵镯,终于回神,爬起身来就想去抢夺。 女子娇笑一声,平伸双手直直地后退着腾空而起,红纱拂上凝冰的面颊。凝冰愤怒地甩开,也跟着脚尖在地上一撑,想腾空飞起来。轻功么?她也会。 谁知,只听嗵地一声,娇小的身影就四脚朝天趴在了地上。 “冰儿,你没事吧?” 清夜疾步奔来想扶起她。 “呜……好痛。”凝冰呜咽一声,她好像忘了她的轻功是玉灵镯带来的了,镯子没了,轻功自然也没了,好在最后消失那次可以让她离了玉灵镯也暂时不会死去,但是如果玉灵镯毁了,她这次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女子红纱一甩,柔软的红纱尖端像蕴含了无比的能量,重重袭上清夜的胸口。 好深厚的的内力,围观的纵人同时发出惊呼。 “清夜!!!”凝冰痛呼,想要奔过去,却被女子像拎小鸡一样提到了半空。 清夜抹去唇边的鲜血,吃力地站起身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女子冷笑:“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杀夫仇人!”她顿了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虽然,我一直都想要他死!” 这女人是疯子吗?凝冰在她手里奋力挣扎,听到她的话,安静了一会。这妖女是什么意思?说话怎么让人摸不到头脑。 杀夫仇人?天机老人沉疑片刻,好象有什么东西前后连贯在了一起。 “难道?”他吃惊地指着女子,脸上的皱纹也因为吃惊而分外深邃了起来,他白胡子激动得一抖一抖:“难道你是紫…紫紫……皇皇……” 女子侧目一瞟,满是笑意的眼里风情流转:“老东西,你可真是好眼光呢!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紫癜。既然知道我是谁了,我也不想陪你们玩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呵呵!这丫头,我留着了。等你的好孙儿想要的时候,亲自来拿回去。记得,一个人来噢!呵呵。” 女子说完,留下一个惊艳万年的媚笑,带着漫天漫舞的红纱绝尘而去。 “冰儿!!!”清夜抬头,却只看见消失在天边的一抹红烟。 魔灵山上, 秋叶纷飞。 枯黄的老树下, 树叶翻着金色的叶浪,一波一波涌向弥漫着红霞的远方。 清夜俊雅的身影,萧索地被白衫轻拥,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单薄的影子,孤寂得让人心里一阵阵发疼。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身子一怔,冷厉地转身:“爷爷,那妖女是谁?请你告诉我。” 天机老人面色凝重,听见清夜的声音脚步一顿:“你现在武功全失,跟不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就算你现在有武功,也未必打得过她,你要怎么去救人?所以,你就死心吧,爷爷是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清夜眼睛充满血丝,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猛地冲上前用两指捏住天机老人的喉咙:“告诉我!就算送死,我也一定要去。” 天机老人的眼里满是心疼伤痛,冰儿就像他亲孙女一样,要是可以,他也愿意用命去换,但是,如今的情势,怕是陪上姓名也扭转不了的啊。紫癜,怎么会是紫癜?那个亲手“杀死”自己丈夫的王后,那个要为自己被杀的丈夫报仇的王后。怎么会是她?旨裕的妻!她要的,可不只是清儿的命啊!那样恐怖深沉的女人…… “爷爷!”清夜手上加力:“清儿心好痛,痛得要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爷爷,冰儿在哪里?告诉我,爷爷……” 看着天机老人的脸开始胀红,他的心也像被捏住一样胀痛。他缓缓放开了天机老人。狠命抓着胸口的白衫,依着树身缓缓下滑,可能是因为太过用力,白衫胸口的地方,渐渐晕染出鲜红的血花来。 天机老人使劲喘息,周围的万物也仿佛感受到了那种深沉刻骨的疼痛。 看着孙儿这个样子,天机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蓬松的眼睑,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刺目。 “去吧!哎……生死相随啊!这是注定的吗?”天机老人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这几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吧,冰儿她在皇宫后殿——先皇后为先帝守灵之地。” 先皇后,是太祖皇帝亲自册封的封号,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紫癜。 自从旨裕被清夜杀死后,江湖上颠覆了起来各种匪夷所思的传闻闹的江湖鸡飞狗跳。 清夜魔君与神秘魔头同归于尽,却又在近日死而复生,更离谱的是,据说,被清夜魔君杀死的神秘魔头是暴病而亡的旨裕皇帝。但最惊人的还不止于此,而是,先皇之死与贤德善良的先皇后紫癜有关!恰好那次之后,当今圣上也适时地忽患怪疾,常年为先皇守灵的先皇后紫癜代子处理政务。一切诡异的不可思议,却也让人难辨真假。 皇上是真的突患隐疾,还是像传言中那样,公然挑衅母亲被软禁?一时之间,无论是江湖还是宫廷,都处于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中。 皇宫后殿,先皇后为先皇守灵的地方! 凝冰被绑在坚实的柱子上,她没有想到,在供奉先皇灵位的圣殿这样的神圣之地,竟然会有这样像牢房一样的密室。 她刚被带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里边的布置吓晕过去! 一排排全是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刑具。本以为要死定了,却没想到妖女竟然把她绑在最普通的一根柱子上就没管她了。 瞧,就她的对面,是满是铁刺倒勾的铁制十字架。那尖锐的铁刺,泛着幽森的寒光,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还有那倒钩玄铁,真不知道谁什么人想出的这么狠毒的法子,那倒钩入肉,要再拉出来,必定皮翻肉绽,那种痛苦,怕是神仙也会痛不欲生吧! 光看着那个,她的心底就一阵阵发毛,要是那种刑具用刀她身上,天,她宁愿没有来过这世上。 “哐嘡!” 密室的门发出一声重响,凝冰的心随着那响声一揪,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那恐怖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绝望地看着那妖艳的身影,媚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可怜的丫头,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看来,你那个没胆子的情郎,还真是个懦夫!要是他今晚还不来,看见了吗?”她用手指着旁边那些铁链,铁钩的刑具:“这些,你就要慢慢开始品尝了!呵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红衣妖娆,像血一样猩红慈母。 凝冰颤抖着扫过那一排刑具,恐惧的冷汗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她不想让清夜来,就算,就算那些刑具,真要,真要对她施用,她也不要清夜来救她! “你,你敢!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清夜是不会来的!” 紫癜娇笑出声:“有趣的丫头,我不敢么?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她捡起地上一个两齿铁钩,轻轻挑起凝冰的脸:“先试试这个怎么样?将你漂亮的脸蛋,用这个“美人绦”遗留一缕一缕刮下来,直到面露白骨,却不会死去,甚至不会晕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凝冰只觉得一阵血腥味扑入鼻孔,脸色瞬间褪的没了丝毫血色。 “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抓我?”她不信他真是为了那个旨裕皇帝,她不是才是害了她丈夫的人吗? “无怨无仇?”紫癜的脸色冷了下来,她捏着凝冰的下巴怒道:“杀了我最爱的人,跟我说我们无怨无仇?” “你,你最爱的人?”凝冰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女人,真的疯了,最爱的人,她也忍心那样对他?毁了他的容,下毒杀了他? “没错,我今生最爱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害他,给他下毒?你是白痴吗?”尽管自己被绑着,凝冰依旧止不住地愤怒起来。 奇怪的是,紫癜皇后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生气。她看着凝冰,严重闪过一丝不易查觉却深入骨骸的痛意。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凝冰还是察觉到了。 “全心的付出,换不来全心的对待,你知道那种痛苦么?你知道么!!” 紫癜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是我的所有,我却只是他众多后妃中的其中之一,你知道那种不甘么?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既然得不到他全部的人,能得到他全部的心,我也满意的啊,可是,本以为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他竟然不肯将皇位传给译儿,我们相处那么多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一个皇位吗?哈哈,我输了呀,连一个完整的他都不曾拥有,输给了他后宫的那些女人,输给了他的权力。所以,我要杀了他,让他最终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要他的皇位,我要我的儿子强大起来,让他的那些女人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紫癜的神情疯狂激烈,一直过了很久才评静下来,取代那种深情的是刻骨的哀伤。 “你知道吗?杀死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也随着他死了。我想要他死,可是我好爱他,好爱他啊!本以为他死去的这些年里,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他竟然没死!陪着我过了半辈子的竟然只是一个可笑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灵牌!哈哈,哈哈哈……” 紫癜笑得泪流满面,凝冰的心也一阵阵痛了起来,多么残忍的误会啊,她不知道,旨裕皇帝是为了她准备放弃皇位了吗?她不知道,他准备和她流浪天涯了吗? “错了,都错了。你已经得到他了,只是你自己毁掉了你的幸福。”凝冰看着她开口,却被她愤怒地打断。 “错了?谁错了?错的是你们,是你们!连我最后拥有他的机会都要抢走,我告诉你,我不会这么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 凝冰的话被堵回肚子里,她突然觉得这种女人真的是不可救药,她爱的深,爱的真,却不懂得怎么去珍惜,而且还爱的那么自私,她有资格幸福吗?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对着牛弹琴! 这会儿,她突然特别的想念清夜,特别特别的想见到他。但是,她知道,现在她该祈祷的是,让他千万不要过来。 “皇后娘娘!”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太监进来低声对紫癜皇后说了些什么,紫癜诡异一笑,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一溜烟跑了出去。 凝冰看到那女人阴狠的笑容,不详的预感,排山倒海得涌了过来。见她抬脚要往外走,凝冰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吼。 “妖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告诉你,我丘凝冰不怕!臭女人,我告诉你,不许动清夜,不许伤害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紫癜回首一笑:“是么?看你这么深情的样子,我可真是感动阿!不过怕是你的多情郎不肯同意呢!不过你真是聪明,你猜得没错,你的情郎来了。” “你这个疯子,你给我回来,疯女人!你要对清夜做什么?”凝冰挣扎着怒吼,却依旧眼睁睁看着紫癜大笑着走向门口。 “清夜魔君,幸会啊!”紫癜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凝冰的怒骂立马僵到嘴里,眼泪迅速泛了出来,来不及了!那个傻瓜,他还是来了啊。 “我娘子呢?我要你放了她!” 是清夜的声音!清夜,他就在密室外边,想到他离自己这么近,凝冰的整颗心都暖了起来。可是,他不知道吗,这里等着他的,是怎样的危险啊! 泪珠一颗颗滴落到微微弯起的唇角,或许她的心底,一直都知道,这个傻瓜,他一定会来的吧。 “哈哈哈哈,你娘子?”紫癜冷笑,突然面色一变:“凭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平静幸福的在一起?凭什么等着我的只有痛苦孤单?娘子?为什么他从来没这样叫过我?为什么?” “他是谁我不知道,他怎么叫你我没兴趣知道,你这个疯女人!我问你,凝冰在哪里?”清夜清澈的瞳孔中泛着淡淡的猩红,像是一种隐隐要爆发的神秘力量。 “你很着急吗?哈哈,你放心,你的丫头好好的在里边呢。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随着脚步声和密室门打开的哗啦声,凝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清夜见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清夜!” 门口一亮,熟悉的修长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是清夜,绝美出尘的清夜,凝冰忍不住低呼。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愤怒,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奇怪,很想哭。 “冰儿!你没事吧?”清夜一脸着急,快步奔了过来。想要解开绑住凝冰的铁链,谁知,这铁链竟然异常结实,任凭他用多大的力气都解不开。 “清夜,你这个笨蛋,谁让你来的?我发誓,我出去之后,一个月不理你!呜呜……笨书生!大笨蛋,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凝冰任他在铁链上折腾,只顾将头靠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为什么解不开?”清夜猛地转头,愤怒盯着紫癜皇后。 紫癜笑得悠闲:“若真有那么容易让你们离开,我还要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以为我闲得无聊么?” 清夜额头青筋直跳,狠狠握拳:“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紫癜冷笑,红唇轻启,说出一句让凝冰崩溃的话:“血债,‘血’偿!我要用你的血,洗去我的痛苦。” “不!”凝冰听到紫癜这么说,立刻想到了她所谓的血债血偿是什么意思:“妖女,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清夜,我一定会杀了你,你听见了吗?我会杀了你!” 凝冰哭泣着愤怒地挣扎,身上的铁链剧烈的撞击:“清夜,清夜,你快走,快走啊,我求求你快走!你听见了吗?不然我会恨你,会恨死你!你快走。” 清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紫癜。周围的空气冰冷凝重,妖艳的红纱刺目惊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立刻放了凝冰。” 紫癜娇笑:“呵呵呵呵,是么?如果我不放她,你还能怎么样呢?”她纤长的手指挑逗地拂过清夜的脸,清夜冷冷地甩过头。她不以为意,笑着低头颔首,一时之间,满室风情万种。只是在再次抬头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冰冷,她厉声道:“所以,现在你最好乖乖听话,因为你别无选择!” 紫癜一甩长袖,冷冷走到门口,回头:“来人!” 几个高手模样的太监一闪而入,齐齐站到她身后待令。 “把他给我绑上去。” 紫癜命令一下,凝冰的脸色顿时灰白。几个太监使劲一推,清夜后退几步撞在镶满倒刺的十字架上,雪一样洁白的长衫,顿时绽开一片妖艳的红花。 凝冰的心也随着那染红的铁刺战栗,她惊恐地哭喊:“不!” “哼……”清夜轻哼一声眉头微皱,唇瓣瞬间煞白。 “清夜…… 不要,求求你放了清夜,你要血债血偿吗?用我的血!放了清夜,放了他……”凝冰挣扎着,泪流入口中,苦涩无比。 “怎么?心疼了?”紫癜看着凝冰,诡异一笑,轻轻挥手,那几个人就停了下来。 清夜的身子少了那几个人的扶持,身子微微滑落,却因为背上的芒钩倒刺而忍痛站直了身子。雪白的衣衫,此时竟像妖艳绝美的画一样,猩红,刺目。 “清夜……呜……” “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痛苦吗?和我的痛苦相比,你看到的这么一点算什么?你知道亲手毁掉自己所爱的人,那种锥心蚀骨的痛苦吗?”紫癜疯狂地吼叫,冲到凝冰面前使劲摇她:“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他不能全心全意爱我,我害死他,也是为了我们两的骨肉阿!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凝冰被摇的头晕,她哽咽着,朦胧的泪眼只是死死凝望着清夜苍白的脸。 见凝冰不理会她,紫癜的怒火爆发到极点,她愤怒地一挥手:“听不到是吗?来人,把他给我绑上去!” 凝冰猛然回头哭喊:“不要,不要,求求你,你说,我听,我全都听!不要啊!” 紫癜甩开她的手,一转身来到清夜身边,伸手抬起他有着优美弧线的下巴,重重地将他按在十字架上,铁刺刺入胸腔的声音,声声入耳。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空…… “不……” 第十六章 炼狱 凝冰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却丝毫帮不上忙,她只恨自己,恨那个恐怖的女人!恨那该死的玉灵镯为什么要让他们重生。 “冰,别担心,我……我没事。”清夜额头青筋迸出,他努力像凝冰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却因为入骨的疼痛而断断续续。 说完,他使劲咬着嘴唇,唇角渐渐有血丝沁出,不知是咬破的,还是因伤所致。 “给我锁上!”紫癜冷冷地下令。 随着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清夜全身已被所在满是铁刺得十字架上。他一动也不能动,微微一动便带动全身的伤口。 “清夜,你没事吧,清夜,清夜……呜呜……清夜……” 清夜感应到凝冰的视线,吃力地抬头,对她虚弱一笑:“只要你没事就好,这点痛……不算什么!”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来,他会杀了你啊,你这个白痴,笨蛋书生,你不知道吗?”凝冰心痛得没有了说话的力气,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会死,也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如果死了,下一世,还要在一起。”清夜苍白的唇角勾起,温柔的眼神几乎能滴出水来。 “清夜……” 凝冰看到清夜温柔的目光,心痛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哽咽着,慢慢地,随着他的笑容微微而笑,她紧紧凝视着清夜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缠绵…… 紫癜突然愣了,慢慢地,痴迷地,痛苦地盯住清夜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清澈如山涧长溪,深邃如黑夜星辰,那么纯净自然,纯净中带着那么迷人的温柔,那种她可望而不可求的温柔。 曾几时,她的他,也这么温柔的看着她。曾几时,她的他,也用这么深情的眼神诉说他的爱意…… 她呆呆地,痴迷地看着,浑然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可是她的下一句话,顿时将清夜和凝冰打入地狱。 “我要这双眼睛。”紫癜低喃,“我,要你的眼睛!!!” 夜, 虚无, 而黑暗。 “……清夜!!!”“……清夜!!!”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惊得天空裂开一道狭长的红缝! 第一抹阳光悄悄地从裂缝中溢了出来。 鸟儿迎着阳光快乐地歌唱。 突然,山上的小屋里,传出一阵急切而痛苦的喊声。 “清夜!不可以!清夜……清夜……” 凝冰哭喊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呆愣愣地看着前方。轻衫已经被冷汗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她迷茫地四处张望。 清夜呢? 这里是哪里? 她不是在那恐怖的密室里吗? 他突然觉得头很晕,刚才那一切恐怖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到死发生了什么事? 门“吱呀”一声开了,凝冰抬头,迎面走进来的竟然是好久没见的天孤寒!再一次见到他,一切仿佛隔了一世那么久,她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凝冰!” 天孤寒一看到呆坐在床上的凝冰,欣喜地惊呼一声,冲过来就抱住了她! “凝冰,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相聚的一天!”天孤寒快步冲过来,一把将凝冰搂在怀里。他搂得那么紧,像是要连她的骨头一起揉进他的骨子里。 凝冰傻傻地低头看着他后脑的黑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一样了,到底是之前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推开天孤寒,使劲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把。 “哇啊!好痛!”她惊呼一声,差点跳了起来。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天孤寒,突然又想哭,又想笑。 “凝冰!怎么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天孤寒紧张地看着她。 这么说来,现在不是做梦了,这么说来,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清夜,那才是做梦了!可是,既然是做梦,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如果是做梦,那么现在清夜呢? 刚微微展开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一个字,莫名的恐惧让她不敢去触碰那平静的有些诡异的现实。 她离开天孤寒的视线,艰难地扭头面向外边,眼光投向远方。 看, 窗外的阳光多美丽啊! 树叶那么绿, 花儿那么红, 鸟儿唱的那么开心。 多平静,多美好啊! 可么美丽的天空下,怎么可以发生那么恐怖而血腥的事情呢。所以,清夜一定,一定,没事的! “清夜呢?” 她没有回头,声音传到背后,克制不住的紧张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天孤寒身子一僵。 “我问你清夜呢?你告诉我!”凝冰猛地回头喊道。 她爬下床一步一步挪到天孤寒面前,泪眼朦胧:“天孤寒,清夜在哪里?他没事对不对?之前我看到的那些都是做梦对不对?”凝冰怒吼一声,抓住天孤寒的领子:“求求你告诉我!” 天孤寒额头青筋冒起,死死握紧双拳,一声不吭。 凝冰慢慢滑坐在地上,声声痛哭起来。 闻声而来的水雨心和天湘菱,见状也站在门口低声抽泣。司马一皎和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旨译都握紧拳头面面相觑。上天好像也太残忍了些,为什么他们会遭受这么多的磨难?经历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在一起吗? 水语心抹干眼泪走到凝冰身旁抱着她,让他在自己肩膀上哭着,轻声道:“别哭了,清夜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救他出来的。所以,你要坚强,知道吗?清夜还等着你救他,知道吗?” 凝冰泪眼朦朦地抬起头,看着水语心温柔的脸,低喃道:“清夜不会有事?” 水语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旨译,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墙上掉下一大片尘埃,血丝粘在他手背上,刺的所有人心中发疼。 一旁的旨译,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墙上掉下一大片尘埃,血丝粘在他手背上,刺的所有人心中发疼。 他们知道,为了救出凝冰,旨译已经尽力了,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为了救出凝冰,他已经选择背叛了母亲。 那天他背着昏迷的凝冰赶到夺魂堡的时候,也已经累得只剩一口气了,而且还受了伤,虽然他没讲,但他们都知道,她一定和他母亲动手了。但是看来,紫癜皇后还是有一些在乎他这个儿子的,所以下手并不是很重。 不过令他们惊奇的是,凝冰竟然一点上都没受,只是问起清夜,旨译就开始含糊其辞。他们有种预感,情也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看来紫癜皇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清夜! 而且,他们也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紫癜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凝冰!可是,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上午,天孤寒他们正在客厅商议营救计划的时候,夺魂堡的一个侍卫突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堡主,不好了!” 天孤寒捏起眉怒道:“什么事这么惊慌?” 那侍卫憋了一眼天孤寒,只见他冷厉的眼神如千年寒冰一般。冷汗顿时爬了一头,他颤声道:“堡主,是,是,探子传来新消息,三天之后先皇后要在皇宫杀魔祭灵,江湖中人皆可参加,而且规定,谁杀死清夜魔君,玉灵镯就归谁所有。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在赶往皇宫呢。” “怎么会这样?你有没有打听到清夜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凝冰激动地冲上去抓住那侍卫的领子。 侍卫颤抖着扫视了天孤寒一眼,结结巴巴道:“属,属下,属下无能,并没有打听到清夜魔君的情况。” 凝冰的手渐渐松开,浑身没了丝毫力气。 “牧清夜不是武功全失了吗?紫癜若是要杀他,为什么还这么大费周折?”司马一皎出声问道。 “牧清夜不是武功全失了吗?紫癜若是要杀他,为什么还这么大费周折?”司马一皎出声问道。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清夜没有了武功,她要杀他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还找那些江湖人参与其中?闹得天下皆知的。她这样不是自找麻烦吗?”天湘凌紧张兮兮地看着天孤寒。 天孤寒略一沉思,皱眉道:“她果然还是没打算放过凝冰!这次的大会,怕是要凝冰自投罗网。” 水语心忧心地看了旨译一眼,又看向天孤寒:“寒,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旨译牙关紧咬,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当天他是以死相要挟,才将凝冰救出来,他也一直都知道,母亲不会那么容易放过牧清夜和凝冰两人。只是,为什么他以前从来都没发现,自己那温柔美丽的母后竟然如此狠毒呢? 嘴里已经涌出血腥味,他下了狠心,坚定地开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皇宫!三天后,我一定要阻止母后!” 皇宫这几天的守卫异常森严,特别是皇宫后殿,都换上了一等一的高手,天孤寒和凝冰他们一伙人从早到晚在附近徘徊了一整天,依然靠近不了后殿一步。 “怎么办?还有两天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耗着?”天湘凌急急地看着哥哥。 司马一皎忙出声安慰:“湘菱,你别急啊,会有办法的。” “就你这个笨蛋能有什么办法!”天湘凌冲他吼了一声,将司马一皎堵得半天没有语言。 凝冰将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投向旨译。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旨译出声,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他脸上。 “什么办法?”除了天孤寒一脸了然外,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由我一个人先行进宫,我先去确定关押清夜的地方,然后,我会找人通知你们,而我就去面见母后,尽量拖延时间,你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进去救人。” “这个主意不错,可是那些侍卫......”水语心沉吟:“而且紫癜皇后已经近乎疯狂,她手段那么毒辣,即使你是她的儿子,怕也会有危险啊。” 旨译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抬头道:“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就要往宫门处走去。 “等一等!”沉默了许久的凝冰突然开口:“带我一起进去!” “你疯了吗!”旨译惊讶道:“你明明知道母后的目标是你,你还要去送死?” 其他人也惊讶之极,凝冰这是犯什么糊涂? 只有天孤寒,眼神闪烁了几下后,沉声道:“带她去吧!” 凝冰看向天孤寒,眼中涌出泪花,他还是了解她的。他知道她心里的煎熬。他知道她无论生死也要和清夜在一起的决心,他全都知道的…… 她看着他,久久开口,却只有苍白的三个字:“谢谢你!” 天孤寒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走进夜色里。凝冰无措地看着他的背影,正感觉有些心酸,天孤寒冷清的声音远远地从黑暗中传来:“……一切小心。” 凝冰凝望着黑暗中看不见的身影,微微晚期唇角,笑容延伸到含着泪光的眼底。 “凝冰,你真的要进去?那里很危险啊!”天湘凌激动地抓住凝冰的衣衫。 水语心也拧起秀眉,她知道凝冰救人心切,可是孤寒怎么可以跟着凝冰胡闹呢?她担心地看着天孤寒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微微失神。或许,他有他这么做的原因,她应该相信他。想到此,她心中一动,也跟了上去。 “凝冰,你不能去!”司马一皎跳了出来,“天孤寒犯什么糊涂,怎么可以同意呢?” “我是绝对不会带你进去!”旨译也断然拒绝。 凝冰惨然一笑:“你会带我进去的,因为你知道,就算你不带我,我也会自己进去。” 旨译无奈地看着一脸坚决的凝冰,最终僵硬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凝冰和旨译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皇宫。 紫薇宫, 是先皇专门为爱妻皇后兴建的,其奢华靡丽,让人叹而观止。 华丽的宫殿内,紫癜皇后依然妩媚地令人窒息。黄金宝座上,她娇媚地含着一颗晶莹欲滴的葡萄,纤细的指尖,那串颗颗晶莹剔透的果实,像她本身一样诱人。两个小宫女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打着扇子。大殿两旁,太监宫女们端着各种各样的果实。 大红的地毯一直曲曲折折延伸到宫门外,地毯尽头,凝冰和旨译一言不发地站着。 “凝冰,别怕,我们去见母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的。”旨译柔声安慰,希望能减轻一点凝冰的紧张,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凝冰的颤抖。他知道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牧清夜的安危。 凝冰回头,回他一个苍白的笑容,轻声问道:“清夜,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旨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牧清夜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少年就是往日那死神一般的男子。所以现在,他很难想象牧清夜现在已经被母亲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旨译,我们先去看看清夜好吗?我不敢肯定,我们见了那个妖女之后,还有没有命出来,无论如何,让我在临死前见清夜一面。”她恳求地仰头看着旨译的眼睛:“旨译?” 旨译听见凝冰叫自己母后妖女,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但很快掩饰了过去,他略一犹豫,点了点头,道:“后殿高手护卫众多,我先绊住他们,你迅速溜进去,确定他没事之后,立刻离开!记住没有?” 凝冰急切地点点头。 “放心,出来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母后放了你们。我们走吧。”旨译说完,率先调转方向,往后癜走去。 “旨译,谢谢你。” 凝冰看他,只见到他低下的头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紫薇宫内,紫癜咽下了手里最后一颗葡萄,有宫女端了水进来给她净手。一切完毕后,她瞟了一眼大厅门口的方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凝冰和旨译悄悄来到后殿门前,只见侍卫三三两两交叉巡卫,戒备之森严,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你等侍卫不注意的时候,立刻找机会溜进去,过半柱香的时间,我会再次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你出来就可以了。记得,不要试图打开铁链救牧清夜,那锁是千年玄铁所制,你打不开的,惊动了侍卫,想要再营救他就难了。” “嗯。我不会贸然行事的。” 见凝冰点头,旨译松了口气,他整整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谁?” 侍卫们听见声响,立马全都围了上来。等看清楚来人之后,那几个侍卫吓得立刻跪了一地。 “皇,皇上!” “该死的奴才!怎么?还想对朕出手不成?”旨译怒喝。 “请皇上恕罪,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那几个太监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皇上和太后,无论得罪哪一头都是要掉脑袋的。 凝冰见旨译冲自己使眼色,赶快一闪身溜了进去。 凭着上次的记忆,他很快就找到了打开密室的机关。“吱呀”一声,密室门缓缓开启,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凝冰摸索着,等眼睛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之后,映入眼帘的情景,顿时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一人高的十字架上,清夜被用铁锁牢牢地锁在中央,尖锐地铁刺由后背穿透而过,铁刺尖端的倒钩刺破衣衫,带着刺目的猩红,本该是白色的衣衫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入目一片血红。 清夜静静地靠在十字架上,不知是依靠铁锁的力量而站立,还是被穿身而过的铁刺支撑着身体。他的脸色死一样惨白,脖子倔强地挺直,坚毅的唇角微微弯起,蜿蜒在唇角的血丝妆点得他异常妖艳,绝美依旧的脸上带着冰冷而邪魅的微笑。 浴血的红衣,随着凝冰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微微一动。 尚未干涸的鲜血,沿着眼角蜿蜒而下,和唇角的血丝融为一线,每一滴鲜血都绝艳的让人心惊。 第十七章 浴血少年 凝冰猛地倒退两步,她突然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心痛的感觉令她近乎窒息。她忍着想要拼命尖叫的冲动,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那是清夜吗? 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绝美妖艳,面带微笑的男子! 那个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流尽了浑身的血液,苍白的仿佛已经死去的男子,那,是她的清夜吗? 她的眼泪哽在喉;拼命想哭泣却哭不出来。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么美好的少年,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怎么可以?!! 她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脚步,一步一步向他挪动。他一定要确认,这是假的,这个人绝对不可以是他的清夜。 她的手缓缓地靠近他的脸颊,却始终不敢摸上去。 手在空中僵硬地颤抖。 像是感应到了某种气息,清夜的眼皮微微一动。 随着他那忽地一颤的纤长睫毛,凝冰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她的手触上了他的脸,清夜唇角的笑容遽然消失,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了血色! “冰……冰儿,是你……?” 清夜脸上茫然的神色,证明了凝冰的猜测,他看不见了! 凝冰猛地咬住了自己的手,克制住自己喉咙里哽咽的哭声。 紫癜夺走了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原来那次,真的不是做梦!看不见了,他再也看不见了,他再也不能用那双清澈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凝望她了…… 凝冰开不了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她死死地咬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滚烫的泪水滴落到清夜的胸前。 “冰……别哭……我没事……别哭。”清夜着急地想要挣脱双手的束缚,虚弱的挣扎牵动铁刺穿透的伤口,已经有些干涸的血液再次从伤口流出来。 “清夜!别,别动,呜呜,不要动!呜呜,清液……呜呜……”凝冰再也忍不住,猛地扑上去抱住他痛哭起来,尖锐的铁刺刺得她身体刀割一样疼,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紧紧抱住清夜!紧一点,再紧一点,她知道那穿透了清夜身体的铁刺扎进了自己的血肉里,可是此刻,她只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的清夜。 “凝冰,别,会受伤的……让开!”清夜奋力想让她离开,剧烈的挣扎让他的伤口全部绽裂开来。 凝冰哭得有些喘息:“别动,清夜别动!呜呜……好多血,你不要动,我让开,让开!” “冰儿,别哭,我不疼,真的不疼。”感觉到凝冰的离开,清夜的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凝冰只是哭泣着看着他,她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来形容他心底的恨。她恨自己保护不了清夜,不能替他分担痛苦;她恨紫癜那个妖女,她竟如此心狠手辣地伤害她的清夜;她恨上天,恨上天为什么带给他们这么多磨难!她从来都是那么善良的女孩子,有点简单,有点鲁莽,还有点笨。可是她从来都不想去恨任何人,她想要大家都幸福,她最大的开心就是看见别人的微笑!但是,为什么别人要这样对她们呢?为什么连一点点地幸福都不肯留给她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声地哭着。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和清夜说,可是此刻,她心痛的没有了一丝力气,看着那牢固的铁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 “清夜,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会的!清夜,你等我!” “冰儿,你要做什么?冰儿,你怎么了?凝冰?凝冰?你还在吗?”听见快步奔跑着离去的脚步声,清夜慌乱地大吼,可是等待他的除了黑暗只有没落的沉寂。皇宫后殿门外, 旨译正训斥着那几个侍卫,突然后殿大门篷地被撞开。 “你们几个混蛋,带我去见那个妖女!快点,带我去见她!”凝冰哭着冲那几个侍卫候吼道。 那几个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把守得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后殿里,冲出一个愤怒哭喊的女孩,一时愣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女孩一定是皇上故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放进去的。想到这里,他们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太后知道了他们就死定了。不过还好,这丫头自己跑出来送死!这丫头明摆着是皇上的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说不定最后死的还是他们,所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上……这……”几个侍卫为难地看着旨译。 旨译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凝冰。或许他已经猜到凝冰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而这样失控地跑出来。看来,还是他疏忽了。他看着她眼底惊心的伤痛,突然一阵心酸,某种奇怪的感觉由心底升起,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不可以这么伤心。 “凝冰,你不可以去见母后,她会伤害你,上次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你闭嘴!”凝冰抹了一把眼泪冲他怒吼:“我告诉你,要是清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会恨你!我绝对不会放过紫癜那个妖女!” 旨译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他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知道凝冰是因为母后而迁怒他,可是他能说什么呢!这一切,确实是母后一手造成的啊。 他笑的苦涩:“你一定要见她?” 凝冰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好吧……”旨译低下头,掩去眼底伤痛的神色:“我带你去。” 凝冰跟在旨译身后到了紫薇宫门口,可是还不等他叫人通传,就已经有宫女迎了上来。 “好吧……”旨译低下头,掩去眼底伤痛的神色:“我带你去。” 凝冰跟在旨译身后到了紫薇宫门口,可是还不等他叫人通传,就已经有宫女迎了上来。 “皇上,凝冰小姐,太后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奴婢进来。” 旨译微微一愣,立马领着凝冰跟着宫女走了进去。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能做的只有保护凝冰不受母后伤害。 凝冰一看到紫癜,立马就哭喊着冲了上去:“妖女,你到底想怎么样?” 紫癜轻轻一挥手,凝冰就被挥向一旁。 “小丫头,别这么火大,要不是译儿拦着,你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哪里还有力气跟我在这里撒泼。” “谁稀罕你放我,我告诉你,我一定会为清夜报仇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真是有趣的丫头!”紫癜突然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大厅回荡:“不放过我?你凭什么呢?” 凝冰看着她,突然觉得那么无力,是啊,她凭什么呢,她真是没有用,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还怎么不放过人家? 她软软地滑倒在地上,突然失声哭了起来,哭得怎么也停不住,自己真的是个笨蛋啊! “不过他现在和废物也没什么两样,想让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紫癜妖娆地走到凝冰面前。 凝冰朦地抬起头:“你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肯放过清夜?” 紫癜轻笑:“当然,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你要让我做什么?”凝冰急急地冲她吼:“只要你肯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风呼呼地从门外刮进来,轻拂起凝冰额前的青丝,那倔强而坚定的神情,让紫癜心里泛起一种遥远的酸疼。 “真是让人感动啊!”紫癜的脸色变得极度而疯狂:“你很爱他吗?哈哈,既然如此,我就要他恨你!而且永远不能和你在一起!” 凝冰的脸色开始泛白,一直到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语言里的痛苦和挣扎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她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滑落:“你说吧,只要你肯放过他!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紫癜的脸色曲扭着,看着凝冰,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的挣扎,良久,她失魂般的笑了起来。 “我要你嫁给译儿!”她的眼底出现一种说不清是发泄还是恶毒的快意。 “什么!”旨译一脸惊讶地从后边冲出来:“母后,我不同意!” 紫癜冷笑:“不同意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这丫头?母后我可是清楚得很呢,有那精力天天晚上写那么多这丫头的名字,还不如用点力气去争取你心爱的女人!” “我,我……”旨译看着凝冰一脸尴尬。他不知道母后怎么会知道哪些事的,抬头看看凝冰,她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 紫癜走到旨译面前,眼中慈祥渐露:“而且,你不是为了这丫头还和我反目成仇了吗?这会儿她嫁给了你,岂不是两全其美?母后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你乖乖做你的皇帝,让母后我省点心。” “母后……对不起,可是我……”想起那天母后对自己出手时的心痛,旨译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她很多。不管她多坏,多狠,她对他的爱,还是真的啊,他毕竟还是疼了自己多年的母亲。但是,凝冰…… “怎么样?丫头,做我们国家高贵无比的皇后,可比跟着一个残废亡命天涯好多了,要不是看在译儿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 “你说话算数?只要我答应,你就立刻放了清夜?”凝冰眼中死灰一样沉寂,再没有了往日轻灵调皮的光彩。 “呵呵,当然,等你出嫁的那一天,我立刻下令放人!” “好,我嫁!” 京城的客栈,天孤寒等人坐立不安地看着客站的门口。 旨译和凝冰已经进了皇宫好几天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哥,凝冰他们怎么还没有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他们会不会出事啊?那个紫癜光看看就很可怕,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怎么办?还有那只死马,怎么打探消息取了这么久?”天湘菱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要胡说,她们不会有事的。就算被发现,旨译也会尽力保护凝冰周全,紫癜虽然恶毒,但是对她这唯一的儿子还是有些关心的。”天孤寒一脸坚定地说道。 “真的吗?那为什么司马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天孤寒皱眉,有些不安道:“早知道我该自己去的。它的武功虽不错,可若和那么多高手过招的话,怕没那么容易。” 水语心安静地喝茶,过了半晌才开口:“其实,这次除了司马,当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他这些年医人的本事没学到多少,但是使毒的方法倒是学了很多。孤寒你的武功虽好,但是和那么多高手动起手来,怕还是会吃亏的,要悄无声息地潜进皇宫,只有他能做到。” 天孤寒和天湘菱明白她说的没错,也只有坐下来等着。 “一皎!” 一个身影从远方飞来,天湘菱眼疾地看见,立马箭一样射了出去。 天孤寒与水语心也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三个人同时问道。 司马一皎坐下一连倒了三杯水急急地喝完,喘息着看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快说呀!”又是三重音,连一向最沉得住气的天孤寒也着急了起来。 司马一皎,看看天湘菱,又看看天孤寒,半晌才开口:“杀魔祭灵取消了,那一天,改成了皇上的大婚。” “什么?”三人同时惊叫:“旨译的大婚?那凝冰呢?” 司马一皎看看他们,冷静地开口:“凝冰是旨译的新皇后。” “咣当咣当!” 各人手里的茶杯同时掉到了地上。 今天就是皇上大婚的日子。 再一次坐到当初坐过的位子上,凝冰心里说不出的悲伤。仿佛她天生的桃花命,一人一生差不多只有一次做新娘的机会,而她,好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一次礼堂。但又有谁知道,其实,她也想像所有女孩子一样,希望自己顺顺利利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一次,只做那一次唯一的新娘。 不过,这次,怕是最后一次了吧,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清夜的新娘了吧。 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是以前的凝冰了,再也不是那个只属于清夜的凝冰了。今天的婚礼,注定成为她的爱情以及生命最华丽的祭奠。 凝冰被慢慢搀扶着走出了房门,晨风掀起她头上的凤冠,亮出一片美丽的风景。 清晨, 多么美丽的清晨, 那么绿的柳叶,那么鲜艳的花朵,那么多笑容灿烂的人。 晨之初啊! 生命的起始,绽放之源。 可是过了今天, 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的生命中,再不会有这么美丽的风景…… “吉时已到,新后册封仪式开始!”尖着嗓门的公公,声音洪亮,响彻晴空。随着他的声音,凝冰心底的温度,一点一滴的流失。 “等等!”凝冰在最后一刻出声,文武百官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脸上。 紫癜从他的凤位上“唰”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容顿失:“丫头,还想闹么?” 旨译慌忙拉住了她:“母后息怒,或许是凝冰有话要说。今天是儿臣的婚礼,母后可不能生气,会不吉利的。” 紫癜脸上的怒气稍缓:“说吧,你想做什么?” 凝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字字冰冷:“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紫-癜-母-后?” “呵呵,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好吧!本宫这就放人。不过你这声母后叫的可真是悦耳呢!”紫癜笑了一阵,才下令道:“来人,去放了那个小子。” 一个太监领命,正准备过去,突然紫癜又开口阻止道:“等等,既然要走,干嘛不让他参加完你和译儿的婚礼再离开呢。我想我的好儿媳——冰儿你,也很想得到他的祝福吧?” 小太监领命下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能言而无信。”凝冰一把拿掉头上的风冠怒吼。 “母后!”旨译也愤怒了起来。 “别激动,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成全那个小子的心愿呀!”紫癜毫不动容地轻笑着。 “什么?清夜的心愿?”凝冰不可思议地冷笑出声:“清夜的心愿吗?呵呵?这不是你的目的吗?你想要他痛苦,你想到最后都不肯放过他对吗?你这个凶狠毒辣的女人!” 文武百官看着愤怒的凝冰,心惊胆颤,他们可还没忘记上一次,也是皇上大婚,也是同一个新娘,后来血溅婚礼的恐怖! 那个死神一样的男子,今天还会再次出现吗?不过,自从先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她的惊人的转变,杀人不眨眼的狠辣,那才是真正让他们打心底恐惧的。 所以凝冰的怒骂,他们一点也不吃惊,他们担心的是,下一分钟,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 紫癜慢悠悠走下一旁的宝座来到凝冰面前,伸手仔细地为她戴上凤冠:“丫头,别着急,那小子对你的感情呀,母后也不是不明白,所以呢,母后知道,他一定会想来看看你呀!否则,他怎么舍得离开呢?你说对吗?” 凝冰僵硬地站着,任她为自己戴上凤冠。是啊,她说得没错!没见到她,清夜怎么可能会离开,而且,虽然他平时笨笨的,傻傻的,可是她知道,其实她的清夜,还是很聪明的。 她苦涩地笑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母后,求求你,放过他们吧,儿臣已经做错过一次,害得他们差点死于非命,儿臣已经彻底悔悟了,母后,你也醒醒吧,不要再糊涂下去了!”旨译猛地在紫癜面前跪下。 紫癜甩开旨译的手,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母后在害你吗?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母后!” “逆子!给我滚开!”紫癜一挥手,走上大癜。 文武百官看着上边的闹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大殿上下飞舞的代表喜庆的红绸,此刻,竞像血腥的预兆一般,让人心头战栗不停。正在这时,刚才那个奉命去放人的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太后娘娘,不好了,奴才才刚一说了皇上和凝冰小姐大婚的消息,那清夜魔君就发了狂,不但弄断了铁刺,挣断了千年寒铁锁,这会儿怕是已经快闯过来了。” 紫癜冷酷地一笑:“看来那小子还有点血性。” 她刚说完,突然就觉得不太对劲:“你说什么?他挣断了千年寒铁锁?怎么可能?还有那铁刺,不是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吗?那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会乖乖素手就擒,更何况他一个武功尽失双目失明的残废?” “奴才不敢欺瞒皇后,要不是那魔头急着往外闯没注意小的,这会儿奴才怕是已经没命站到这里回话了。”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话,完全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 “没用的东西!留着你的命有什么用!”紫癜手里的红绸箭一样甩出去,等再收回来的时候,那小太监的人头已经关得老远。 大殿内外的文武百官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几个已经脚软地摊倒在地上,还有些镇定点的也哆嗦着四处张望想找机会溜走。留着这里,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啊! 凝冰脸色苍白地看着在脚下滚动的头颅,但是她眼里的不是惊恐,不是害怕,而是小太监的那几句话。 挣断了铁刺? 那么尖利的带着倒钩的铁刺? 她记得那些铁刺是怎样恐怖的硬生生地穿透了清夜的肩膀,要挣断那些铁刺,那要忍受怎样恐怖的痛? 她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心像是被凿空了,被连血带肉的撕扯出来,只剩了空空的壳,心疼得那样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满眼迷蒙的只有清夜满身的鲜血。 正僵持间,大殿门轰地炸得粉碎!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太监被扔了进来,落地瞬间,轰然巨响,靠近大门的人都随着粉碎的木门碎了一地,血腥漫天飞舞,。 碎块哗啦啦从空中落了下来,漫天的血雾中,浑身浴血的少年,惊得所有人回不了魂。 被鲜血染透的“白”衣,哗啦啦地满天飞起,胸前翻裂的皮肉涓涓地流着鲜血,他的身后,长长的血红延伸到远处,显得尤为惊心诡异。他整个人苍白的近乎透明,仿佛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干。 他顽强地站立着,微微颤抖的修长身躯,看得出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永远永远的死去。 还有微频的俊眉下,那双紧闭的双眼!眼角依旧留有妖艳的残红,这种惨烈的妖艳,竟然带着一种致命的魅惑,使得他整个人带着一种死神即将毁灭前的靡丽! 风呼呼地围绕他周身吃力地旋转,血衣迎风飞扬! 凝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捂住嘴巴。 紫癜看着牧清夜这个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恢复武功了吗?呵呵,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恢复武功又如何?在她手下走不了十招,她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她嘴角泛起的笑容,一丝不漏地落到了凝冰眼里。 她的心坠入谷底,她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唇角微微泛起绝望的微笑,此时,她再也没有了选择! 扶好凤冠,她冷静地走上大殿。在经过紫癜身边时,她开口:“你的话,还算数吗?只要我嫁给旨译,你就放了他?” 紫癜笑:“当然。” 凝冰闭眼,猛地抬头迈上台阶。 “婚礼继续。”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包括,刚刚赶到的天孤寒等人。 牧清夜的身子剧烈一震,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他微微侧头。僵硬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凝冰?娘子?” 凝冰被这两个字彻底打入了地狱!娘子?他永远也做不了他的娘子了呀!她突然奇怪,自己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来成为别人的妻子,而狠狠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吗? 苍天啊,实在是太残忍! “我不是你的娘子。”凝冰的泪一滴一滴滑落,但是她始终没有回头,她知道他看不见,但是她依旧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她此刻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痛得立刻死去! “所以,请你离开。” 凝冰的字颤抖着,尖锐地从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 牧清夜战栗着,颤抖着,他微微偏起脑袋,侧耳倾听她的话,捕捉着空气中的余音。他一支僵硬着没有开口,他一直试图让自己分辨出刚才的声音只不过是他的幻觉。所以,他等着,等待着他的凝冰甜甜地应他一声:相公。 紫癜满意地笑,看来这丫头还是比较识趣的。她赞赏般地看了一眼丘凝冰,轻轻开口道:“他是儿媳你的朋友,母后会勉了他扰乱婚礼之罪。所以,冰儿你就放心和译儿拜堂吧。” “妖女,你闭嘴!”天孤寒眯起眼冷道:“你到底逼凝冰做了什么?” “呵呵,我会逼她做什么呢?这丫头的性子你们可是比我清楚,谁能逼得了她?”紫癜也不生气,看着他们的眼神,像一只猫逗弄着一群出生不久的小耗子。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问问那丫头!” “凝冰!你说话!”天孤寒看着她怒吼:“你不是一只爱他爱到连命都不要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你不知道他会很痛苦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喜欢他了,他已经瞎了,你没看见吗?我丘凝冰怎么会爱一个瞎子?呵呵,我喜欢的是帅哥!好多好多的帅哥,就像你,就像旨译!呵呵,呵呵呵呵……”凝冰笑着,不停的笑着,凄凉的笑声让所有的人都心酸不已,这是怎样绝望的笑声啊! “丘凝冰!你怎么可以这样?!”天湘菱抓着她的背猛摇,拼命要他转过身来:“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清夜,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定是他们逼你的对吗?你说话啊!你说啊!” “是我……自愿的。没有人逼我……”凝冰任她摇着,却抵死不肯回头,她不能让他们看见她此刻痛苦的表情,她必须藏起她的眼泪。 水语心怔怔地看着她,眼泪朦胧酸痛。她能感觉到凝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样刻骨的伤痛,凝冰是怎样的人,又有谁比她们更清楚。这么做,或许最最痛苦的人是她呀。 “丘凝冰!” 天孤寒名怒吼:“我不管你为了什么!可是你回头,看一眼你喜欢的人!你看看牧清夜,如果之后,你还会再说同样的话,我决不拦……!” “没有必要!” 不等天孤寒说完,凝冰就快速打断了他的话。天孤寒毕竟是天孤寒啊,怎样的谎言都骗不了他。她记得他不是很笨的吗?记得刚遇到他的时候,他比一只猴子还笨,怎么这会儿这么聪明了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一回头,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所有的努力,连着清夜的生命都要一起结束了。 可是, 她好想再看他一眼,她想用这一眼将他的容貌刻进记忆里,记住一千年,一万年,在经过千千万万次转世轮回之后,她还记得他,她还可以在第一眼就认出他。 可是,此刻,她不可以,连那一眼都成了奢望。 如此, 就这样结束吧。 “冰,真的,不肯认我了吗?”清夜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倾临崩溃边缘的脆弱。 凝冰紧咬的唇瓣渗出血丝,滚烫的液体哽咽着翻涌出来。泪不是已经流干了吗?这回这涩涩的?滚烫的,是什么?是泪还是心底的鲜血? “冰……真的……要离开我了吗?”死一般的绝望,清夜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呀! “从此以后,我是旨译的妻,与你,再无瓜葛!” 心好痛, 好痛。 分不清楚是谁? 是自己感觉到了清夜的痛,还是她自己的心在痛,她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她只希望自己这一刻可以死去!或许死了,就不会这样痛了。 “啊——” 清夜震耳欲聋的吼叫,痛苦地撕裂着每一个人的心,那种锥心的痛,那种超越了生死的痛,彻底地从清夜身体中爆发了出来。 整个世界开始坍塌,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刺骨的寒意渗透四肢骨骸! 恍若寒冬一样刺骨冰冷。 漫天的冰冷, 漫天的雪花。 漫天的轻灵的笑声。 “牧清夜?你是牧清夜?” 那一天,那个小丫头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听到他的名字后,莫名其妙的一脸激动,抓着他的的肩猛摇。 …… “你好帅哦!” 那一天,她在课堂上睡得一塌糊涂,当着夫子同窗的面以莲花痴地调戏他。 …… “笨书生!你敢笑我!” 那一天,她追着他喊他笨书生,然后像个调皮的仙子一样跳到他背上,也永远地跳到了他心底。 …… 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疯狂地涌了出来,漫天飞舞着美丽的画面。 …… 第一次看见她倒在血泊里时的无助,第一次看见那一剑穿透她胸前时的绝望,亲眼看见她倒在自己剑下时的痛苦,一幕一幕全部飞到了眼前。 他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他记得那漫天漫天的雪花里,他抱着她的凝冰。她的笑容,那么甜美,那么温柔,好像除了那一天,她从来没有那么乖过。 天地间, 白色晶莹的雪花悠悠的飘。 “清夜,雪花好美!” “嗯,好美和我的凝冰一样美!” “清夜,你的怀抱里很温暖,永远这样抱着我,好吗?”她轻轻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嫩嫩的脸蛋轻轻的蹭着他的衣裳。痒痒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阵甜蜜,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他凝视着凝冰的微笑,那只属于他的微笑,温柔道: “好!” “清夜,我感觉好幸福!”她仰头看着他清灵的眸子笑。 他低头,轻轻的,吻上她苍白的唇。 她的唇,有点凉凉的,甜甜的味道。他想起了那个山洞里,那个青涩的甜蜜的初吻。 “傻丫头,你知道吗?在岛上的山洞,我偷偷吻了你!” 他看见凝冰很努力地想笑,但是,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牵动了唇角,她使劲睁眼,想抓回最后一丝神智!那那些努力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知道,这次,凝冰要离开了,但是他不怕,也不伤心,因为,他会陪着她。他不会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看见玉灵镯亮起耀眼的光,洁白的光和凝冰的还有自己的鲜红的血融在一起,美丽的就像流淌的梦一样。 “凝冰,你又睡了吗?”他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但是他知道她的凝冰听得到。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他突然笑的轻忽如幽谷轻风:“这次让我陪着你好吗?” 他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睫毛,他和她的微笑,像一朵绝美透明的雪花一样盈盈荡漾。 漫天飞雪。 茫茫红光自玉灵镯盈盈溢出,将凝冰的身影映的如仙似幻。 灿烂的红光,明亮耀眼! 血红的玉灵镯,通透莹亮! 红雾中,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他看见凝冰的身子慢慢融化成一团洁白的光芒,没有重量,光华万丈。蔚蓝的天空,丝丝白云,缕缕幽香。雪花翩然而舞,生命轻轻流淌。 “好,陪着我那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下一世我想做一片最洁白美丽的雪花” “好,清夜陪你一起,做两片幸福的雪花” “清夜我们好幸福” “嗯,幸福” 幸福? 幸福的感觉怎么会这么痛? 他们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死了还会有这些记忆?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死了还会有这样的痛?她们不是很幸福的变成两朵幸福的雪花了吗?为什么她还会听到他的凝冰残忍的跟他说: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所有的人像着魔一样看着双目流血的牧清夜,他的神情由绝望慢慢变得温柔,再由温柔慢慢变得痛苦无比。 但是只有凝冰什么也没看见,她只听见清夜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吼,那样绝望那样痛苦,那仿佛全世界都坍塌般的怒吼。 “清夜,清夜,清夜......”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反复呼唤着清夜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痛轻一点点。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犹豫,带给他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就是她希望的吗?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扑到他的怀里,就像上次一样,一起幸福的死去。 第十八章 心死神伤 “再无瓜葛?” 清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有几分恍惚,有几分笑意。还有几分解脱的快意。 他绝美的脸,透明中泛青白,剔透的几乎可以看见每一根血管。他快要死了吧?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已经开始渐渐流失。或许这样也好,这样,他死了,她还可以开心的活着,不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 这样, 多好! “是的,我们,今生,再无瓜葛!” 他喃喃地重复着,然后用流血的双目,向着凝冰所在的方向微笑,虽然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但是,他知道,她就站在他的眼前。他的微笑,那么洁白,那样绝美,在红衣的映照下,恍若飞向阳光的,欲发美丽脆弱的雪花。 “凝冰,要幸福地活着。” 说完,他拼着最后最后一丝力气,猛然一震,大殿像被龙卷风席卷一样美所有的东西都呼啸着飞旋了起来。飞旋的速度越来越快满越来越快,最后随着一声巨响,大殿轰然坍塌,牧清夜妖红的身影恍若流星一样掠上高空。 离开了她,他将永远的沉睡在黑暗中,没有希望,没有轮回。“不!清夜!” 凝冰在最后一刻,猛然醒悟了过来,她猛地转身,落在眼中的,只有那浴血的死神般的少年那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的绝望神情。 “清夜,不要,不要走!” 空中的清夜身影一滞,但仍是没有回头地继续飞离。 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凝冰哭喊着朝大殿中央跑去,却被旨译一把搂在怀里。 “凝冰,危险,不要过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凝冰哭喊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怎样的蠢事。她只是不想让他死,她只想让他好好的活着,可是为什么伤害清夜最深的人,竟然成了她自己啊! 她明知道,清夜想要的,不过是能和她在一起,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他们不是要生死相随的吗? “想走,没那么容易!”紫癜红绸一甩,腾空飞向清夜消失的地方,红绸利箭一样射向清夜:“哼,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说走就走,世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大殿已经被破坏的成了废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牧清夜的离去,或许是他的神情,触动了她心底潜藏的极深的痛楚,或许是某种她也说不出来,或不想承认的嫉妒,总之,她反悔了,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带着自己的恨,带着自己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痛苦。 “不要啊!” 眼看红绸就要袭上清夜的后背,凝冰凄厉地挣扎着哭喊。为什么清夜不去躲开?他想做什么?无尽的后悔淹没过来,她明白了,他是宁愿死也不想承认自己的背叛啊!可是,一切来不及了吗? “轰隆!” 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空中红绸碎裂翻飞,纷纷落下。红色尽头,牧清夜在天机老人和子陵双煞的搀扶下坠入大厅,几个人嘴唇上都沾染鲜血,身体颤抖,特别是天机老人,身子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清夜!”凝冰哭喊一声向牧清夜奔去。 牧清夜微微抬起下颚像着她的方向,那种表情,凝聚着化不去的伤痛,化不开的爱恋……就那样结束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让他回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经历一次方才那万念俱灰的痛苦。 “清夜,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冰儿错了。清夜,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就算妖女再怎么折磨我们,我们都不要分开。”凝冰紧紧抱着他的腰,用尽全身力量抱着他,滚烫的眼泪浸湿了清夜胸前血肉模糊的衣衫,那鲜红的血液,将她的脸烫的生痛。 牧清夜怔怔地站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感觉得到她那样深沉的伤痛。 他怎么可以让她伤心,无论如何,他只想她快乐的啊! 伸手抱着她,挣扎了许久的唇角渐渐弯起。即使已经万劫不复,此刻,他能选择的,依旧只有坠入。 “冰……不哭,只是……我快死了,那时候……你怎么办呢?你知道,我舍不得你伤心。” 凝冰拼命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能说什么,只能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抱着他。 紫癜胸口剧烈起伏,看得出耗费了不少的内力,但是和天机老人他们相比,倒是好了很多。紫癜的功夫,邪门诡异,据说是先皇秘传。 她调复了内力,冷冷打断清夜凝冰的对话。心底的嫉妒和恨意,让她像在火中燃烧一样难受。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开口:“看不出来,你的功力这么厉害,看来天机老人这名号倒真没有言过于实。” “能得到太祖皇帝亲自册封的“先皇后”的夸奖,老朽可真是不胜荣幸!”天机老人擦去唇角的血丝,冷冷答道。 “呵呵,是么,不过,能和我紫癜过招,你就算死了也该瞑目了!”紫癜收起笑容厉声而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母后!”旨译惊叫。 紫癜瞟了他一眼,又看看凝冰,笑道:“你不必担心,当然,我的好儿媳例外。我不会杀她的。” “不需要!”凝冰小心地松开清夜,向着紫癜怒吼:“我不需要你的饶恕,因为,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旨译闻言,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苦涩。 凝冰感觉到他的受伤,慢慢走到他面前,对他歉然笑道:“旨译,对不起。你我注定无缘,你一定会等到你自己的幸福。” 对于旨译,无论从前多么恨他,而如今,有的只是欠意。 “凝冰,我不怪你,你知道我不想逼你的,我已经明白,爱情不是占有。所以,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旨译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凝冰的头顶,传来一阵滚烫的感觉,他流泪了吗? “放心,我会幸福的。但是,我也希望你幸福。所以……”旨译的声音很小,但凝冰依然全部听见了。 她的泪珠凝在脸上,淡淡微笑,笑容灿若清晨的樱花。 旨译, 谢谢你。 “母后!放他们离开吧。”旨译放开她,上前一步对紫癜说道。 凝冰平静地看着她,经过了刚才,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会让她害怕。生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看来你们还真不要命了?”紫癜冷笑道。 “你这个该死的妖女,我们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天湘菱早已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听到紫癜的话,立刻反驳道。 紫癜手里的红绸朝着她的面门而来,天孤寒急忙顺手一拉,红绸顺着天湘菱的脸颊擦过,带出一道殷红的血丝。 “啊!”天湘菱惊叫一声,惊得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的神兽如此之快,而且出手那么毒辣,吓得再也不敢开口。 “湘菱,你没事吧?”水语心和司马一皎立刻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幸亏躲得快,没什么大碍。 “可恶,竟敢伤害湘菱!”司马一皎愤怒地想要冲上去,却被天孤寒及时阻止。 “母后,我不会娶她的!”旨译坚定地说道。 “哼!现在已经由不得你,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丢尽了本宫的脸。”紫癜看着旨译怒声呵斥。 凝冰看着满脸怒容的紫癜,又看看身旁的旨译,悄悄拔下头上的金钗,移动到旨译身侧,低声说道:“旨译,谢谢你。” 旨译听到她的话,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找痕迹地点头轻笑,笑容里有隐隐的悲哀:“记得,要幸福。” 凝冰的手一僵,突然一阵心酸。 眨眼间,她手里的金叉已经抵到旨译的喉咙,任紫癜眼疾手快,却依旧防不住旨译看似不经意的一个踉跄。 “放我离开,否则,我杀了他!” “你!”紫癜气急:“该死的丫头,能在我手下挟持人的,你倒是第一个。真是好胆量,不过,我绝不会让自己的耻辱留在这个世上。” 凝冰笑的凄厉:“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你,也不在乎你儿子的命吗?” “该死!”紫癜看着毫无惧色的儿子,虽然明白这小子有些故意和她做对,但看着那丫头不顾一切的神情,她还真的有些隐隐担心。 “好,我放你走!不过,牧清夜是回天乏术了,我劝你是省点力气,呵呵……” 凝冰身子微微颤了颤,突然又淡淡凄哀地笑了:“或许,那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挟持着旨译后退,天孤寒等人也搀扶着清夜跟着她退出皇宫。一出皇宫,天孤寒吹了声口哨,几匹强壮的马飞奔而来,其中有一辆马车。 “我来驾马!”旨译看了其他几个人都有受伤,开口说道,以前他微服私访的时候,经常骑着马到处玩,对于驾马车也是轻车熟路。 扶着清夜和凝冰进了马车,其他几个人纷纷飞身上马。几个人策马狂奔,而紫癜的人马,紧紧尾随而至。道路上卷起浓浓烟尘。 但他们顾不了许多,因为清夜脸色已经惨白,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们一路飞一样奔向魔灵山,希望能救回他一命。 眼看就要到魔灵山脚下, 突然,空中白影一闪,一支飞镖迎着水语心的面射来。 天孤寒揽住水语心伸手一抓,那飞镖就握在了手里,飞镖上是一个纸条,上边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想要牧清夜活命,速上魔灵山顶,玉灵镯在此。 这几个字? 天孤寒觉得有些眼熟。 好像是…… 寒雨若! 玉灵镯怎么会在她那里,不是被紫癜抢走了吗? 他此时也顾不了身后紧追不舍的人马,回头大吼一声:“上魔灵山顶。”其他人听见天孤寒的话,立刻奔往魔灵山,司马湘菱紧随而至。 清夜的绝美脸已经剔透青白,身体也渐渐冰冷,他躺在凝冰怀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清夜,痛吗?” “不痛。” “呵……还是这么喜欢骗人,怎么会不痛?”凝冰的泪水流出来,挂在绽着笑容的脸上。 “冷吗?”她温柔细心地擦去他眼角干涸的血丝。 “恩。”清夜虚弱地笑:“不过……你的怀里很暖和。” 凝冰微笑,笑容恍若风中的雪花……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清夜的脸颊。 “清夜……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再也不会……受命运的折磨……” “好……一起离开……” “一起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永远在一起……” “……生死,不分离……” 清夜的绝美脸已经剔透青白,身体也渐渐冰冷,他躺在凝冰怀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清夜,痛吗?” “不痛。” “呵……还是这么喜欢骗人,怎么会不痛?”凝冰的泪水流出来,挂在绽着笑容的脸上。 “冷吗?”她温柔细心地擦去他眼角干涸的血丝。 “恩。”清夜虚弱地笑:“不过……你的怀里很暖和。” 凝冰微笑,笑容恍若风中的雪花……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清夜的脸颊。 “清夜……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再也不会……受命运的折磨……” “好……一起离开……” “一起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永远在一起……” “……生死,不分离……” 魔灵山顶的地势极陡,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过了半山腰处,沿途都是悬崖峭壁。不过这些恰好成了魔灵宫的保护屏障,在魔宫没落以前,武林各大门派曾多次上山围剿,都因为难以越过的悬崖峭壁而失败。 特别是越过山后的树林,有一处极为陡峭的深渊,从来没有人知道这悬崖有多深,也从来没人知道下面是什么,从山顶看去,烟雾弥漫,深不见底。 越接近那处悬崖,雾气越潮湿。山上林木重重,枯叶飞旋着坠落,从高高的悬崖处落下去,一会就消失无踪。 不过,上山的山路因为仔细修整过,所以马车可以直接上山。 “你们终于来了!”寒雨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凝冰扶着清夜缓缓下了马车,清夜身上的力气已经流逝至尽,全身的力气都倚靠在凝冰身上。 第十九章 生死相随 倾听着玉灵镯划过空气的声音,清夜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凝冰握住。尽管他看不见,但是他仍然知道,他的凝冰,在看着他笑。‘清夜……一起离开吧……‘‘嗯,一起离开……;今生,再也不分离……“母后!放他们离开吧。”旨译放开她,上前一步对紫癜说道。 凝冰平静地看着她,经过了刚才,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会让她害怕。生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没什么两样了。“看来你们还真不要命了?”紫癜冷笑道。 “你这个该死的妖女,我们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天湘菱早已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听到紫癜的话,立刻反驳道。紫癜手里的红绸朝着她的面门而来,天孤寒急忙顺手一拉,红绸顺着天湘菱的脸颊擦过,带出一道殷红的血红。“啊!”天湘菱惊叫一声,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的身手如此之快,而且出手那么毒辣,吓得再也不敢开口。 “湘菱,你没事吧?”水语心和司马一皎立刻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幸亏躲得快,没什么大碍。 “可恶,竟敢伤害湘菱!”司马一皎愤努地想要冲上去,却被天孤寒及时阻止。 “母后,我不会娶她的!”旨译坚定地说道 漫天快乐的精灵,重重叠叠跟随着那两个灵魂而去。翩然地嬉笑。 美丽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