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东方:我是英雄》 楔子 朋友是用来陷害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说什么?你要去韩国了?有没有搞错?真的假的?"某大学教职员工宿舍区某楼,此时此刻冒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 "是啊,小雅,你冷静点……"刚收到汉城大学入学通知书的严婉臣冷汗滴滴地看着好友方小雅抓狂的样子,不知道小雅在激动什么。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韩国,韩国啊!那你不就可以亲眼看见东方神起了吗?还能看见我的在中,看他们的演唱会,要签名,合影……天哪地哪,你太幸福了……哦,我的在中,我的在中啊……"方小雅一把抓住严婉臣,无比激动的嚎叫,严婉臣几次想要提醒好友自己是去念书而不是去追星的都没机会插话,方小雅已经彻底陷入了偶像崇拜中不能自拔。 要说这个方小雅,算得上是宇宙超级无敌东方神起大粉丝兼在中控,哈韩一族的典型代表,平日里以"在中在中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为口号,以全方位追踪东方神起的八卦消息为乐趣,以金在中为择偶标准选择男朋友,以喜欢金在中为准则挑选狐朋狗友…… 而严婉臣呢,刚刚相反,绝对是一知书达理、朝气蓬勃、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宗旨、以出人头地为目标的新世纪美少女。可是偏偏因为双方父母是同事的关系,从出生开始两人就结下了孽缘,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起,这次要不是因为婉臣的爸妈被学校内定为去汉城大学交流执教的老师,一呆就要五年,婉臣也不会因此直接报了汉城大学。 不过这下,问题来了。 终于发表完对偶像的无比热爱之情的方小雅歪着头看着一脸不感兴趣的严婉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婉臣哪……"小雅的声音甜的要发腻,大大的笑容灿烂的胜过太阳。 "你要干吗?"婉臣紧张地退了一步,如临大敌地看着小雅,以她对小雅的了解,她笑得这么甜绝对没好事。 "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 "是啊……"婉臣紧张。 "所以我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话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如果是我做得到的事情的话……"不好的预感。 "你绝对肯定一定做得到的,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啊,你绝对不忍心让你的好朋友我因为见不到偶像无法靠近我心爱的在中无法表达我对在中的爱而心碎致死的对不对?你……" "我我我……你到底要干吗啦?"严婉臣的头皮开始发麻。 "你答应了对不对?" "我答应我答应,拜托你快说吧。"在方小雅碎碎念了两个小时她对东方神起的爱对在中的情之后,严婉臣终于举手投降,垂头丧气。 "哈,很简单,第一,你要至少去看一场东方神起的演唱会,给我现场转播亲身经历,特别是要关注金在中大帅哥的动作表情声音以及所有全部。"方小雅诡计得逞,得意洋洋的开始宣布不平等条约。 "什么?"严婉臣大叫抗议,可是被无视了。 "第二,为了表现你对我的朋友爱,必须每周交代东方神起特别是金在中的行程安排,不得有误。" "……"严婉臣已经无力挣扎。 "第三,为了让方小雅此生无憾,一定要弄到东方神起特别是金在中的签名照片、签名cd、签名海报至少各一份!" "第四,……" "……" 于是,就在方小雅洋洋得意、在严婉臣如丧考妣的局势下,婉臣同学带着不平等条约出发了…… 第一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进去? 不进去? 首尔最大的体育馆门前,严婉臣正在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再过二十分钟,东方神起全国巡回演唱会的第一场就要在这里拉开帷幕。 如果不进去,对不起自己辛苦打工三个月才买来的门票一张;可是进去……严婉臣抬头瞄了一眼兴奋无比的正在排队进场的歌迷们,顿时脸都绿了。 哦哦哦,要让她和那帮花痴一样对着几个所谓的花样美男尖叫吗?死都不要!可是,如果被小雅知道她买了票又临阵脱逃,她绝对会死得很惨的! 一想到这,严婉臣顿时打了个激灵,然后郑重决定:要死,也要找个好的死法!所以,还是去当一回花痴吧。 于是,严婉臣一边安慰自己不过就是看看帅哥(虽然不见得多帅),听听唱歌(虽然很有可能只听得见尖叫)而已,一边挪向门口,检票进场。 等进了体育场大厅,婉臣发现虽然观众很多也很喧闹,大家的表情是又激动又兴奋,但是秩序还算不太坏,顿时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位子站定,场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伴随着周围众粉丝的叫声和节奏欢快的音乐声,婉臣知道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就好好欣赏一下吧,也研究一下为什么这个"东方神起"会红成这样,还有那个金在中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让方小雅那个家伙如此痴迷。 这么想着,婉臣安下心来看着舞台,不一会儿,东方神起的成员陆续上场了,每出现一个周围的尖叫声就高上一层,而到最后一个成员金在中即将上场的时候,婉臣觉得自己的耳膜就要被震破了,放眼望去,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大叫金在中的名字,"在中"、"在中"的呼声不绝于耳,这样疯狂的痴迷让婉臣好奇起来,对这个叫做金在中的偶像明星多了一分了解的欲望。 然后,她看到了,震惊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孩啊……明亮的聚光灯下出现的是一名身材修长而柔软的美少年,那张不沾铅华却超凡脱俗的容颜倾国倾城,精致的五官足以让任何一个女生感到羞愧,而那双水盈盈的眼睛温柔的绽放着柔软的光芒,深灰色的瞳孔羞涩地被笔直的长睫毛半盖着,他的嘴唇小巧而饱满,粉红的色泽更是衬托出他白嫩的肌肤。而他的声音更仿佛是天籁一般传递到众人的耳边,那样的清澈温柔那样的震撼。 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男孩?怎么会有这样仿佛天使般的容颜?怎么会有这样动听的声音? 严婉臣完全被舞台上的金在中征服了,她呆呆的看着金在中,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在此刻,她却终于明白了小雅的感受,明白了为什么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会为他痴迷。 如果是眼前这个男孩的话,他的确有资格获得所有人的痴迷和爱恋。 婉臣目不转睛的看着金在中,她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尖叫和欢呼,她的世界此刻只剩下一点,就是她眼前的他。 可是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她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那种微微的心痛到无力却又无法转过头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 她到底是怎么了? 婉臣不知道,迷茫的看着金在中,意识仿佛脱离了此刻欢闹的演唱会现场,穿越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她,在哪里? 他呢? 意识,终于模糊了。 分不清是错觉还是什么?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婉臣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周围的尖叫声渐渐淡去,那些鼓噪推挤似乎也不在了。好空旷,她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严婉臣……一个跟着父母来韩国的普通女生? 不,不是。 她是严婉臣,是空明教的圣女,是必须扛起本教荣辱的人。 忽然,在黑暗中,有一道淡淡的光传来,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就在婉臣觉得自己快要穿过那道刺眼白光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低唤声。 "婉臣。"略带疑惑的声音。 "婉臣。"略显得狐疑的叫声。 "婉臣!"勃然大怒的吼叫。 "啊,我在我在。"婉臣大叫一声清醒过来,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正在喷火的男人。唔,刚才她好像神游了,还做梦了,似乎是个好冗长的梦。婉臣皱着眉,歪过头,静静地回想,记忆却一团乱,女孩们的尖叫声,五颜六色的光,跟随父母工作去韩国? 韩国是哪里?婉臣不知道,也完全想不出来那场梦是什么意思。算了,似乎不该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偷偷地看了眼眼前的男人,婉臣有些懊恼,她这是怎么了?教主找她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呢,她怎么会走神了呢?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睡着了做梦?实在太不像话了。 婉臣开始在心里自我反省,摆出了一副乖乖小媳妇的模样来听训。 "我知道你在,可是能不能拜托你不要神游天下?还是说你在用这种方式跟我做无言的抗议?"男人压抑住了怒气,非常优雅地开口,但略带着嘲弄。 "没有没有,我没有抗议啊,教主大人我冤枉。"婉臣立刻喊冤,拜托,睡着了做梦是她不对,可是那可不代表她要反抗他的命令啊。 "别瞪我,我知道你没有意见,那么说来,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同意了?"男人笑着看向婉臣,语带询问。他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三十而立的年纪,儒雅的模样仿佛是一个读书破万卷的书生。但又有几个人知道,眼前这人可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空明教教主段无名呢。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出嫁,可我也觉得眼前这是个好办法,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婉臣翻了个白眼看着段无名,"再说了,你找我来不就是希望我利用自己的身份卧底到晋王府去吗?作为本教的圣女,我当然无条件服从教主的安排,可是教主,我也有个疑问。" "说来听听。"段无名颔首。 "你真的确定秋叶山庄的势力分布图在晋王世子手中吗?虽然我知道晋王世子金在中是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可是那么重要的东西,皇帝真的会交给他吗?还有,秋叶山庄真的有我教的势力分布图吗?"婉臣开门见山地问,她可不想白白破坏自己清白无暇的名声。 嫁人呢,可总要问个清楚明白吧。 "嗯,这的确是值得商榷的事。不过武林中的事朝廷一向通过洞仙府来协调,晋王世子是洞仙府的大当家,经过密探的调查,这个消息应该是无误的。"段无名微笑回答,"至于我教的势力分布图,虽然秋叶山庄有的不过是小部分,也是当年我教和秋叶山庄暗中结盟时为了表示诚意双方都交付了部分的势力分布图作为监督的。虽然说不会涉及核心的机密,可是这几年来,朝廷的势力越来越大,加上秋叶山庄庄主又忽然去世,群龙无首,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已经日渐式微了,原本朝廷、秋叶山庄和我空明教平分天下的局面已经结束,而秋叶山庄的势力分布图又落在朝廷手里,如果我们不能夺取的话,恐怕朝廷毁掉武林各大门派一派独大的局面很快就要到来了,到时候……" 段无名没有说下去,但婉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湖和朝廷,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只可惜,空明教虽被人称为邪教,却在上任教主的领导下势力越来越大。再加上秋叶山庄的势力,武林中人渐渐威胁到了朝廷。终于还是逼得朝廷出手了,为了牵制那些江湖中人,朝廷成立了洞仙府,秉承江湖事用江湖办法解决的原则,皇帝亲自操控的洞仙府就作为朝廷在武林中的代理人出现,过了这许多年,洞仙府、秋叶山庄、空明教就形成了三派鼎立的局面。虽然三派势力暗中争斗不断,但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可是前不久,秋叶山庄庄主去世,随即秋叶山庄的势力就开始土崩瓦解,而洞仙府趁机吸收了秋叶山庄的残余势力,并且得到了秋叶山庄经营多年的势力分布图,一下子成为武林中最具实力的门派,这样的局面让空明教感觉到了空前的危机。 要知道,三大门派虽然多年来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可是谁也没有少花精力扩张自己的势力,那份势力分布图可记载着秋叶山庄本身的势力分布之外,还包括渗透进朝廷和空明教的暗桩,那样的东西被洞仙府得去了,空明教哪还有和朝廷抗衡的能力?而且朝廷一向视秋叶山庄和空明教为眼中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弃? 而且秋叶山庄庄主在这种时候突然去世,这件事本身就有极大的阴谋,加上他死后秋叶山庄迅速瓦解的速度,不难想象洞仙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苏。如今秋叶山庄倒了,接下来可不就轮到空明教了吗? 所以,为了自保,段无名才不得不想方设法在朝廷动手之前将那份机密的势利分布图抢到手,或者毁掉。 而如今晋王府公开为世子金在中选妃,段无名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这才想让名为镇远侯嫡女、实为空明教圣女的严婉臣嫁入晋王府,伺机而动。 婉臣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不过想到要嫁给那个风流天下知的晋王世子,还是让她有了不小的郁闷。 "既然教主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了。"婉臣撇撇嘴,"真不甘心哪,要嫁给那个花心大萝卜。" "别说得那么委屈的样子,婉臣,晋王府可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权贵名门,就算你是镇远侯的嫡女,也不一定能够当选,婉臣,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做才能不打草惊蛇,所以……"段无名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婉臣的头发,神情转为严肃,"我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一定要想办法成为晋王府的女主人。" "我明白了,教主,婉臣听命。"婉臣朝着段无名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才到门口,却被段无名叫住,"婉臣,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你了,抱歉。"段无名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几分疲惫,自秋叶山庄出事以来,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空明教如履薄冰的形势和洞仙府按兵不动的做法让他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教主,身为本教中人,自当为本教的安危分担,谈不上委屈不委屈,婉臣现在只担心自己能否完成重托,但婉臣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婉臣低低地笑了笑,随即贼贼地笑了起来,"如果教主真的觉得委屈我了也很简单啊,等我完成任务之后娶我吧,那时候我可是残花败柳嫁不出去了哪。"说着,还做出了一副非常担心的样子来。 段无名本来心里多少有些伤感,被婉臣这么一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笑开口,"好啊,如果到时候你确定你要嫁的话。" "啊啊,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教主大人可不准反悔哪。"婉臣说完挥着手离开了。她的心思已经转到了怎样让晋王府选中自己的事情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段无名深沉的眼神中隐藏着的那份情意和担心。 第二章 心怀鬼胎婚嫁娶 "珠儿,你说我好看不好看?" "小姐,你已经问了378遍了。"镇远侯府邸内,名叫珠儿的侍女正不耐烦地回答着他们家美丽的大小姐极其无聊的问题。 "是吗?这么多遍了啊。"婉臣不以为意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镜子,"你还没回答我呢。" "很美很美啦,而且小姐你不知道你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美人吗?这种问题简直等于废话。"珠儿差点开始翻白眼。 "天下第一美人……吗?"婉臣喃喃自语,忽然眼前一亮,扔掉镜子冲出房门,"我想到办法啦!" "……"看着小姐疯疯癫癫的样子,珠儿皱起了眉头,哦,难道说他们家魅力无敌的大小姐终于发现这个一直都是事实的事实,然后精神崩溃、神经错乱了吗? 婉臣当然没有精神崩溃也没有神经错乱,而是直接冲到父亲的书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如何如何对晋王世子金在中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发誓非君不嫁,然后强烈要求老爹想方设法把自己嫁进晋王府,喜得她老爹二话没说请来宫里最好的画师,把婉臣画的如花似玉天仙化人,然后拿着画像乐颠颠地去了晋王府。和炙手可热的晋王府结为亲家谁不愿意啊! 而权利和美色的双重诱饵是非常有效的,第二天镇远侯府就接到了圣旨,皇帝赐婚,侯府小姐严婉臣心满意足地成为了晋王府世子金在中的准老婆,潜入计划初步成功。 于是严婉臣当晚笑得差点没把嘴笑歪掉,飞鸽传书给段无名的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准备好接收我吧,教主! 段无名看着那张纸条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婉臣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的样子。 而圣旨的效力显然是无穷的,短短一周,聘礼送来了,嫁衣做好了,嫁妆备好了,就等新鲜出炉的未婚夫妻成为正式夫妻了。 只不过不同于严婉臣的洋洋得意,晋王世子金在中现在可是一肚子火,正对着那位从小一起长大名为君臣实为兄弟的皇帝老子大发少爷脾气。 "龙潜,你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这么想办喜事的话给自己娶个皇后不好吗?干吗非要打我的主意不可!"素以风流闻名天下的贵公子金在中现在可没什么优雅的风度,就差没有直接动手弑君了。 "在中,干吗那么生气,当初不是你自己说好的嘛,再说了,你都老大不小啦,娶个老婆让晋王和王妃乐和一下也是你的责任嘛。"身为君王的龙潜被自己的臣子指着鼻子骂也没觉得被冒犯,反而笑嘻嘻的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哼,皇上,别忘了你还比臣年长哪!"金在中没好气的哼了口气,提醒某人更该尽尽身为皇帝的责任,尽快娶几个妃子努力的增产报国。 "所以长兄如父,我要多为你打算啊。"龙潜继续打太极,完全不把金在中的怒气放在眼里。 "别转移话题,皇上,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非要臣娶妻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金在中可没那么笨,横了龙潜一眼,继续把话题转回来。 说起来他可真的是一肚子气,好不容易忙完朝廷忙江湖,秋叶山庄终于被他搞定了,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皇帝陛下就来论功行赏了。本来嘛,这也是好事,可是坏就坏在他什么时候论功行赏不好,偏偏来个什么微服私访跑到他家去,趁他被唠叨的爹娘催婚的时候狐狸眼一闪,发下豪言壮语说那就给晋王府赐个王子妃吧。 这样一来结果可想而知,激动到瑟瑟发抖的晋王夫妇立刻去对着祖宗还愿说他们终于快要解决晋王府无后的问题了,然后第二天就公告天下晋王府选王妃…… 这样的赶鸭子上架让他一个头两个大,而罪魁祸首居然还在这里装无辜,你说金在中能不想杀人吗? "在中啊……"可是面对着金在中的杀人眼光,龙潜忽然感性起来了,用扇子掩着嘴,一声叹息,表情凝重。 金在中头皮发麻地看着龙潜,"干吗?"每次龙潜摆出这个表情就准没好事,这可是他认识了他二十几年的心得…… "难道你还是忘不了她吗?"龙潜忽然问。 金在中沉默了起来,没有理会龙潜的问题。 "在中?"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金在中的声音变得危险了起来,空气中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只有龙潜依然不以为意。 "我当然知道,也不想提。可是都多少年了,你为了她游戏人间,为了她连自己的责任也忘了。可就算你想用你的命你的一辈子去哀悼她也没什么,但是在中,你别忘了,晋王和王妃看到你这样,该有多伤心。"龙潜淡淡地道,虽然还是闲谈的口气,但却带了几分帝王的威严,这已经不再只是玩笑而已了。 "……"在中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微微叹息,"我明白了,那么你做主吧,反正……对我来说,是谁都一样。"到最后,在中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在中,那是你的妻子!"龙潜已经微微动怒。 "是没错,那是我"未来"的妻子。"金在中漂亮的嘴唇微微一动,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只不过皇上,臣还没有笨到那种程度,我爹娘要我娶妻闹了多久了?也不见你之前在乎,可怎么现在突然这么热心了?你要臣不想多也很难啊。说吧,皇上,这次你又在玩什么。"完全是一副不肯上当受骗的样子。 "啊,被你看穿了啊。"龙潜耸耸肩,摊摊手,非常大方地承认事实,也没有半点被人揭穿的尴尬。 "哼,下次要想利用我拜托用点有建设性的点子,别这么无聊。"金在中翻了个白眼,"说吧,为什么?难道……"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龙潜笑眯眯地点点头,"秋叶山庄的势利分布图落在洞仙府的手里这个消息早就泄露出去了,可是到现在空明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所以呢?"金在中恶狠狠的瞪着龙潜,咬牙切齿。 "哎呀,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们洞仙府太不给人家空隙了呢,这样要人家怎么动手呢?所以啊,我当然要给他们制造机会啊,在中,你说我是不是很体贴啊?"龙潜一双狐狸眼笑得很欠扁。 "……"在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想砍了这只连自己都要利用的狐狸。很好,连兄弟的婚姻大事都拿来玩,金在中气的脸色发青。 "别气别气,我这也是希望能够一网打尽嘛。这样以后江湖中就不再有任何势力可以跟洞仙府比肩,你也可以不用再管江湖的事,回来帮我。而且当时我也并没有详细的计划,只是刚好撞到那个机会,于是顺便利用了而已。虽然利用你的婚姻朕也有点愧疚,可是在中,朕想,你是明白朕的想法的。"眼看着金在中真的生气了,龙潜连忙安抚,摆出柔情攻势。 "哼。"龙潜这么一说,金在中也不好继续发作了,只是转念一想他又问道,"那你能确定那位"新娘"一定是空明教的人吗?" "不能,但是秋叶山庄的势力分布图你也看到了,若是之前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们能够渗透进这么多朝廷重镇,我还以为朝廷固若金汤呢。"龙潜叹气,"可是事实证明,这些江湖中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们要的也不只是江湖而已,如果留着空明教迟早有一天会酿成祸害,如今秋叶山庄总算土崩瓦解,我们也该利用这个机会将空明教一网打尽。可如果他们不动手,我们顶多把秋叶山庄所有的空明教势力消灭,而我相信大概空明教这段时间也已经在转移这些势力了。虽然说现在的局势于我们有利,可是空明教一向做事出人意表外加神秘难测,就算我们能够有一天毁掉他们的主力,但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恐怕就难以预计了。" "皇上此言有理。"金在中也不再多说,他毕竟是出身权贵和权力斗争相伴成长起来的人,对这样的做法并不反感,"所以皇上故意给他们突破口?" "没错,你是洞仙府的主人,而且是朕眼前的红人。若说得了秋叶山庄的势力分布图,围剿空明教也是你主持,虽然他们也会担心朕是否会如此放心你,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但我想他们最后绝对会认为朕会这么做。而且信不信都无所谓了,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势力必然会作出反应,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我就成了空明教的目标。"金在中叹气,瞪了龙潜一眼,这只该死的狐狸,真是什么都被他算计到了啊,"然后呢,如果是晋王府的王妃,那么怎么出入王府做什么都不会引人怀疑,绝好的一个掩护,所以你认为对方会利用这点?可是皇上,你也别忘了,正因为我是你的"宠臣",炙手可热,想攀上权贵的也多着呢,你就能保证我娶进家门的一定会是空明教的人?"金在中对龙潜的论调不以为然。 他可没忘记,最后雀屏中选的女人是镇远侯府的大小姐,那种女人和空明教扯得上关系吗? "咳咳,这个嘛,事情也要分两面来看的嘛,是不是都无所谓啊。如果是的话,她绝对会有所行动,有所行动就会露出马脚,那么我们就可以趁机布局一网打尽空明教的势力,这样你也省事一点;如果不是的话,你那位未来的王妃绝对是个超级大美人,你好好享受湿香软玉不就得了?"龙潜很不负责任地发话。 金在中又想弑君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在脑子里费了好大的劲儿提醒自己杀了这个昏君虽然是为民除害,但是为此要一辈子逃亡被追杀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于是作罢,只好悻悻然离去。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皇帝陛下居然不怕死的继续捋虎须,"在中,你一脸杀气的想什么呢?" "想如何调教我那温香软玉的美人王妃,皇上您有意见吗?"金在中一字一句的说,脸上的表情极其恐怖,龙潜非常识相的摇头放人,顺便为那位即将成为金在中娘子的女人哀悼。 虽然说晋王世子金在中是个风流多情的贵公子,可是发起脾气来还是很可怕的哪。 婉臣没来由的打了喷嚏,喃喃自语道,"谁在骂我?" "小姐您多想了啦,八成是哪位公子哥儿知道你要嫁入晋王府了在哀嚎而已。"珠儿非常淡定的安慰自家小姐,却在一抬头的时候被婉臣脸上小恶魔般的笑容吓得花容失色。 "小姐,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的笑容……"好恐怖啊,珠儿在心里大叫! "哦,我没想什么啊。"婉臣满不在乎的开口,"我只是在想怎么整死那个即将成为我相公的风流花心多情大萝卜而已。"顺便想怎么从那位花心大萝卜手里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抢到手。 "……"珠儿彻底无语地看着自家已经躺下继续睡觉的小姐,忽然感觉到自己陪嫁过去之后的日子前途多舛。 而婉臣压根不知道小婢女心中的心思,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去了。要知道明天可就是出阁的日子了,虽然说这桩婚事不值得重视,可是做新娘子若不能以最美丽的姿态出现,那她可是会非常郁闷的,好歹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那么扮新娘她也要扮作天下第一最美的新娘子! 所以今晚的目标是:消灭黑眼圈! 于是婉臣翻了个身继续和周公约会。 不安定的新婚前夜,就在准新郎新娘各怀鬼胎的打算中慢慢消逝了。 明天,就是成亲的大好日子。 第三章 各显神通闹新婚 "噼哩叭啦噼哩叭啦……"一连串锣鼓震天响起,原本安静的街道顿时热闹起来,乐手们卖力地吹着打着敲着,向世人们宣告,晋王府终于要娶媳妇啦。 路上行人纷纷让道,围在一旁探头探脑地看着排了十里都还没走完的送嫁队伍,议论纷纷,一担又一担、一车堆一车的嫁妆是他们一辈子也想不到的排场,更不用说那迎亲队伍里还有着晋王府特有的标志,简直是气派到了极点。 "听说这新娘是镇远候的嫡女,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呢!"口沫横溅中有人谈起了新娘子的来历。 "是啊是啊,我也有听说,镇远候极宠爱这个女儿,养在深闺从不让人见到,小郡主也是贤良淑德,从不抗议,而且女红一流呢。" "是啊,而且听说去镇远侯府上提亲的人多的快要踏穿了他们家的门槛,可镇远侯都不肯把女儿嫁出去呢,这次竟然同意了婚事,而且还是皇帝亲自指婚呢,晋王府果然了不得啊。" "晋王世子真是运气好,能够娶到这样一个色艺双全的佳人……如果我也……" "想得美啊你,下辈子再下辈子投胎还不见得有你的份,白日梦还是少作的好!"那个出言无忌说中大家心事的人立时成了过街老鼠。 "贤良淑德……噗,这说的是我吗?"坐在轿子里扮淑女的婉臣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喷饭了。 "当然是小姐你了,难道你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小姐你的吗?不然你怎么会嫁进晋王府?"一脸无奈的珠儿轻声提醒自己的小姐,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外面会将小姐传成这样,但她现在只祈祷小姐嫁过去了可千万别露馅了。什么针织女红刺绣啊……凡是这种东西她家小姐一概不会。她家小姐会的是舞刀弄剑,擅长的是尖牙利嘴! "好嘛,我知道了,珠儿你别担心了,我会好好扮演王妃的角色的。"婉臣信誓旦旦的保证。 "……"珠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可没忘记昨晚小姐说过要整死姑爷的话,眼皮不停地跳啊跳。 不过事实证明,婉臣的确是个好孩子,从下轿到拜堂到送入洞房,她的确是一点岔子没出,总算让珠儿松了口气,可是一到房间,等王府的侍女出去之后,婉臣就迫不及待的把凤冠霞帔给踢了下来,风卷残云解决掉桌子上的饭菜,还一边嚷嚷,"饿死我了,当新娘果然是个苦力活,我得回去之后问无名多要点报酬才行,不然亏大了。"私下里,她是直呼段无名的名字的。 "小姐,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珠儿看着眼前大吃大喝不亦乐乎的主子那粗鲁的模样,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子要是被姑爷看见了,还不马上打道回府啊?那她家的小姐可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才进门就被扫地出门的新娘子,说出去多丢人啊,珠儿心有戚戚地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可是,珠儿的一片忧虑没有传递到婉臣的心里,她完全不理会的继续大吃大喝,好半天终于吃饱喝足了,丢下桌上的一片狼藉往床上一躺,舒服的打了两个饱嗝,才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伸伸懒腰,扯扯衣服,冲着珠儿招招手,"珠儿,帮我换衣服。" "小姐,你要干吗?"珠儿满腹狐疑的看着忽然变得一脸温婉大方的婉臣,走了过去。 "给我换身轻便一点的衣服,我要出去一会儿,等我出去你把屋子收拾好,换上我的衣服坐在床上,反正晋王府今天办婚宴,来的达官贵人多了,我看那位新郎官不喝到酩酊大醉是不会回来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珠儿。"一改刚才天真单纯的表情,严婉臣朝着自己的侍女微微一笑,淡然的布置着任务。 珠儿身子一抖,头皮发麻,不过却没有拒绝,只是皱了皱眉头,"小姐,可如果……"虽然她并不知道小姐的目的是什么,但就凭她多年跟在小姐身边的了解,她知道小姐要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基本上不会等世子回来之后才回来的,但是如果他先回来了你也不用紧张,想法子灌他酒让他睡觉,酒里我下了蒙汗药,只要他喝一口就会睡死,你根本不用担心。"安抚地拍拍小侍女的头,婉臣的心里有些微微的歉然,但却没有改变主意,手里飞快地换着装,等把自己打扮成不起眼的侍女模样,她闪身出了门,完全没有注意到珠儿的苦瓜脸。 今天王府大宴群臣,以晋王府的势力和皇帝对世子金在中的荣宠,搞不好皇帝都会亲自来喝喜酒,这样的话后院绝对防守稀松,她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细细地观察过周围的地形,确定没有人在跟踪之后她悄然朝着后院的书楼走去,晋王府的地形图她早就拿到了手,但王府地形错综复杂,很多地方看过地图依然让她一头雾水,若不实地探查,婉臣明白自己绝对找不到她要的东西。而根据之前的情报,她知道晋王父子的府邸虽然豪华,可是办公之所却防守最为严密,父子各有一栋书楼,独立成院,和女眷居所、前院等都分隔开来,而且据说守备森严,如果不出所料,她要的东西绝对在这金在中的楼中没错。 只是,不论空明教如何探查,这栋书楼的地形却无法查的清楚,可见对方的小心谨慎,但正因为这样,才更为可疑。 婉臣脑中一边想着那份地形图,一边小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形,生怕自己的行踪有所疏漏,今天她的目的不在于得手,而在于利用防守的疏漏摸清道路,顺便看看有没有比较好的藏身处等等,毕竟接下来她可要在这里长期抗战。 可是显然她的运气不太好,婉臣才接近书楼的院门,就发现这里的守卫并没有因为喜事而有所疏漏,依然井井有条,而且如果她所料不差,这个院子的地形绝对不寻常,似乎是什么阵势的样子。婉臣眯起了眼睛,躲在一边细细的打量着看个看起来豪华绚烂的独门院落,并将其中的花草、树木分布牢牢记在心中,然后悄然离开。 可没走几步却发现前面两道身影走来,那明黄的色泽和颀长的身影,让严婉臣顿时大叫不妙,脚步一顿藏了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新郎官金在中和当今天子龙潜。 金在中的脸上并没有新郎官的喜气,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嘴角虽然微微噙着笑,笑意却并没有达到眼底,反而是他身边的龙潜笑得狐狸眼儿眯起,一副打着鬼主意的样子。 而他们站定的位置和婉臣只隔着一堵墙,透过旁边的雕花小窗,婉臣能够清楚的看见金在中和龙潜的表情动作,甚至连他们说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在目光触及金在中那张脸的时候,婉臣却差点叫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捂住了自己的嘴提醒自己这可不是尖叫的时候,但即使如此,她依然被震撼了。传说中身为当今天子左膀右臂的晋王世子,居然长了那样一副模样! 长身玉立、面目如画、风流儒雅的翩翩美少年,那容颜的美丽几乎胜过天下任何一个美女,这样的人居然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金在中吗?婉臣瞪大眼,看着那个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般的男子,心中无尽的感叹,难怪天下人盛传金在中风流,这样的模样能不招人喜爱才是怪事了,只是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让女人自卑呢,婉臣感叹,嘛,不过,真是非常具有观赏价值啊,实在太美了!只可惜美人始终保持着冰冷的模样,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婉臣狐疑,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会有这样一种冰冷的感觉。 不过,两人随即传来的谈话让婉臣的胡思乱想嘎然而止,心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 "今儿你可是新郎官呢,别摆出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好不好,来笑一个吧,你没瞧见刚才晋王夫妇笑得多开心吗?"龙潜笑眯眯地挑起了话题。 "少来,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别告诉我你真来喝喜酒的。"金在中不给面子地开口,眼神依然冷冷的。 "呵,别这样嘛,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的婚事顺利不顺利而已,怎样,新娘子还漂亮乖巧吧。"摆明了来看热闹的。 "不知道,我还没见过她。"金在中微微摇头,淡淡地开口,"如果你那么好奇,我不介意你去瞧上一眼,新房在那边。"说着,他随手一指,表情满不在乎。 这话一出,婉臣和龙潜同时愣住了。婉臣没想到金在中居然对自己的婚事这么满不在乎,怎么说她可算得上是他的嫡妻哪,居然……居然……婉臣顿时满肚子火。该死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欠揍了! 印象分开始滑落。 但婉臣却没有想她为什么会在乎金在中的看法,兀自生气着,彻底忘了自己的目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整死这个不尊重女人的大混蛋。 龙潜显然也没有想到金在中是这种反应,但惊讶也不过是一瞬间,随即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脸,打趣,"怎么,还在生气?" "臣不敢。"金在中的表情可没什么不敢的样子,"我让人盯着她呢,据说送进洞房后有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出来了,但却跟丢了,不过似乎是朝着这方向而来。" "被发现了吗?"金在中这话一出口,婉臣顿时清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里飞速的闪过各种想法。 她仔细回忆自己从房间出来一路上的经过,却没有找到任何破绽,这么说来,金在中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吗? 这场婚事也是对方的圈套吗? 怎么办? 婉臣心中一动,浑身紧张起来。这时她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靠近自己。 "这么说来,这新娘子果然和空明教有关系了吗?" "现在还不好说,但可能性的确较大。" "也就是说镇远侯府……" "不一定,也许问题出在侍女的身上,或许半路被他们换了新娘子,更或者只是出来走走而已……" 听到这里,婉臣当机立断快步离去,心下却暗忖,那金在中能够成为天子的心腹果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没想到他们竟然猜到了教主的计谋。但现在,她该怎么办? 或许,该从长计议了。 这么想着,婉臣回到了新房。 而等婉臣离去,龙潜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上前几步低头打量了一下,肯定地说,"刚才这里有人。" 金在中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眼光顺着龙潜的方向看去,随即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在龙潜眼里,说不出的邪气。 "你别插手,既然她敢找上门来,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金在中的眼中透出一丝玩味,微微一笑说,但那气势却是不容抗拒。 "好,朕不插手,不过朕话说在前面,这事,可不许你失手。"龙潜也爽快。 "臣明白。"话到这份上,两人都明白不是玩笑了。 思索了一会儿,龙潜说,"那,要不要让人暗中盯着镇远侯府,伺机而动?" "臣会让人调查镇远侯府的所有资料,让人盯着侯府,虽然我有种预感,镇远侯和此事应该无关,但为防万一还是先这么做吧,但得隐秘些,万一我们料错了,又被人看穿,镇远侯也会难堪。"想了想,金在中同意了。 龙潜点点头,对这样的做法表示满意,但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呢?" "我?"被龙潜点名,金在中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又是那带着三分邪气三分戏谑三分优雅的笑容,"自然是花点精力陪我的新娘子玩玩。" "呵,那可要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龙潜掩嘴而笑。 "放心吧,臣自有分寸,况且,对臣来说……"金在中的目光幽暗起来,一簇光芒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寂然,丢下龙潜漫步走开。 龙潜没有说什么放在中离开了,他知道有些事,除非在中自己看开,否则旁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看着金在中的背影,龙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矛盾啊,他一方面希望那位新进门的王妃可以解开在中多年的心结,了他的一桩心事;一方面却又希望这位新娘子如他所料的和空明教有关,他可以顺藤摸瓜的布局将空明教一网打尽,从此解决一大隐患。 可是,这世上,世事终究难以两全,龙潜大叹一声耸了耸肩,不想了,今儿个怎么说也是在中大喜的日子,还是喝酒去吧,其他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金在中慢慢地走着,离新房越来越近,他的确是想去看看他那新娘子是否安分地呆在里面,不得不说,对这个莫名其妙而来的新娘子,他是怀着几分猎奇之心的。虽然说金在中对自己的婚事并不热衷,可他在成婚之前还是多少调查了一下自己的新娘,资料上的严婉臣,镇远侯府的小郡主端庄贤淑,容貌出众,甚至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半点和江湖草莽有关的消息都查不到,可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来者不善。 而今天他早就命人暗中盯着这位看起来非常无害的郡主,果然不出他所料,才进洞房,新娘就有了行动,而且极其聪明的引开了众人的注意力,但虽然如此,金在中敏锐的神经依然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他忽然对这位神秘的新娘产生了兴趣,那传闻中美若天仙、端庄贤淑的小郡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原本对这段本身就充满着算计的婚姻并无好感的金在中忽然觉得有趣了起来,他怀着一丝兴味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就想推门而入! 第四章 斗智斗勇始开局 怀着几分紧张害怕、几分兴奋的感觉,严婉臣小心谨慎的回到了新房,飞快的扯下珠儿身上的凤冠霞帔给自己换上,心跳还没有恢复平稳。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从婉臣出去开始就胆战心惊、浑身不安的珠儿看到婉臣终于回来了,差点没激动到哭出来。唔哇,不是她胆小哪,但冒充晋王府的新王妃这种事情可是会掉脑袋的,她还活得好好的,当然不想死。 "少罗嗦,瞧你那胆小的模样。好啦,不想死就快点给我换衣服。"婉臣心里烦躁,没空管珠儿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珠儿这丫头毕竟是跟着婉臣很多年了,早习惯了自家小姐的各种奇怪举动,虽然胆子小但动作还真麻利,很快的就将两人收拾停当,一转眼,刚才飞檐走壁的侠女此刻已经变成规规矩矩的新娘子,看着眼前貌似端庄的小姐,珠儿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只是出去透透气而已。珠儿,你记着,从今天开始不管别人问你什么,都要一问三不知,知道吗?"婉臣淡淡的吩咐,心里还在转着不知道什么念头。 "啊,我知道了,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珠儿,刚才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没人进来过,但总觉得外头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虚。"珠儿小小声地回答。 婉臣点了点头,不再多话,但是心里的念头却已经转过了几个弯儿,蹙起了眉头,沉吟起来。 看来,她和教主都太过小看了金在中这号人物。他虽然出身不凡,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但能够小小年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并不知不觉地灭了秋叶山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人,绝对是个难缠的狐狸。 婉臣对金在中的看法已经不再停留在一般的世家公子这种浅薄的印象上了。刚才虽然只是粗略的扫过几眼,但她想大概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了那样一张脸、那样的神情。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儿能够有的睿智的表情、深邃的眼神,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接下来,她的对手就是这个狐狸般狡猾精明、孔雀般美丽高贵的男人吗?婉臣忽然嘴角一勾微笑了起来。 这样,游戏才好玩嘛。如果没有对等的对手,游戏就不能称之为游戏了,不是吗? 只不过,她的身份真的已经被拆穿了吗?那他会怎么做呢? 婉臣脑中各种信息交汇起来,脑子动得飞快。此刻的她,除了完成任务的忠诚心之外,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比斗之心,那是一种遇到了棋逢对手的冲动。而挑起她这种欲望的人,正是金在中,仅用一眼就让她印象深刻的男子。 珠儿还在旁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婉臣没有理会,但也没有阻止,珠儿的唠叨让她反而可以沉下心思思考一些必要的问题。 要通知教主改变计划吗?从今天王府的形势看来,晋王府绝对是有备而来的,空明教想到趁虚而入混入王府,他们自然也会想到诱敌深入的布局。说不定这场婚事本身就是朝廷的一场诡计。 婉臣叹了口气,这是个怎样混乱的局啊,可她偏偏把自己给搅和进来了,现在说暂停好像也来不及了,嫁都嫁了,还能说不算数,重新来一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棋盘摆好了,棋子布下了,该做的一样也少不了。只是,既然金在中会料到来的人可能是空明教中的人,那会不会对爹娘不利?想到无辜的爹爹娘亲,婉臣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她会加入空明教是阴差阳错,对段无名也是心甘情愿的服从命令,只是如果因此而连累爹娘,她也太不孝了。只是,转而一想,婉臣又觉得金在中不会轻易动自己的爹娘。毕竟镇远侯一门忠烈人人皆知,她的祖父曾为先帝平定疆土建功立业、功在社稷,朝廷不可能在查无实据的情况下对镇远侯府动手,而她确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早就清理得干干净净,只要她在这里小心行事,不至于身份露馅就好。 只是,如果说金在中一早将她当作空明教的奸细防范的话,她要完成任务且全身而退的几率也实在是太小了。 该怎么办呢?退是退不得的,那不能退,只有进了吧。 婉臣头痛的在脑中搜索着种种方法,却发现自己还真是陷入了一个死局之中,对手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强大啊,婉臣忍不住有种挫败感,可是想到金在中那双淡然冷清、势在必得的眼睛,她又觉得不服气。 可就在这时,不等婉臣想到对策,门被推开了,随着珠儿一声低呼"世子",婉臣知道,终于,要和那个人面对面了。 婉臣没有动,金在中也没有动。婉臣依然坐在床上,一如平常的新嫁娘,楚楚可怜又端庄大方,一袭红盖头挡住了她秀丽的容颜,让金在中看不到这表面上没有任何破绽的新娘子到底在想什么。可他没有动,依然还是站在了门口,噙着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那是一种见到了让自己心动的猎物而兴奋的感到兴奋的光芒。 珠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终于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对着金在中行了个礼,恭声道,"世子。" 金在中点了点头,示意珠儿退下,然后终于动了动,走近婉臣。 珠儿张了张嘴,可根本没等说些什么,在看到金在中那看似微笑实则严厉的眼神后,欠了欠身乖乖的退了出去。 婉臣很紧张,她感觉得到金在中的气息在一步步靠近自己,可是她没法动,也不能动,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担忧,但兴奋的心情却多于害怕。 当金在中伸手扯掉那碍事的红盖头的时候,婉臣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而金在中则看到了一双晶莹清澈、坚定幽深的眼眸。 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失神。 金在中没有想到严婉臣是这样的女子,原以为不过又是一个长在深闺、唯唯诺诺的大家闺秀,却不料她有这样一双眼睛,衬得她绝色出尘的容颜更是绝代风华,让人不忍离开视线。天下间的美丽女子多不胜数,可是拥有灵魂的美人才能够隽永。这一刻,金在中终于明白为何这位小郡主能够号称天下第一美人。 而婉臣心中同样惊叹,虽然江湖中早就有传言说这位世子是翩翩美少年,刚才惊鸿一瞥也确实承认他卓而不凡,可是当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婉臣才觉得那些形容词根本不够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的风采。他是独一无二的,美丽却不女气、英俊却多了分潇洒,浑身上下没有一分的瑕疵,若说她真的只是镇远侯府的郡主,一个普通的美丽闺秀,那能够嫁的眼前这样的男子,那真是一生无憾了。只可惜啊,他们注定…… 想到这里,婉臣的眼神略略暗淡了几分。 而仿佛心有灵犀般的,金在中的心中同样的震撼,在看到婉臣的霎那,金在中几乎可以肯定了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绝非简单的大家闺秀,刚起的那份惺惺相惜的心顿时有了几丝黯然,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注定了敌对了么? 不期然地,金在中的心中多了几分感叹。 可是,金在中毕竟是金在中,严婉臣也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无论多少失望多少感叹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婉臣瞬间恢复了温柔贤淑的新嫁娘的身份,看着在中浅浅一笑开口,"夫君,酒宴结束了么?"外面可还很早呢,按照一般的规律,新郎官不喝到醉醺醺得是绝对不可能被放进洞房的。 "不,大家还在继续,只是我想来看看你。"金在中的声音很温和,同样温婉的回应着新婚妻子的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和婉臣的反应。 夫妻俩开始正式交锋。 "这样啊……"婉臣忽而调皮一笑跳下床来,干脆的扯掉了身上累赘的凤冠霞帔,笑眯眯的看着金在中,"那你现在看到了,是否满意呢?" 金在中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刚才还仪态万千的小郡主此刻却做出这种事来,但是他毕竟是什么事都经历过了,加上多少猜到了婉臣的身份,没多久就恢复过来,笑看着眼前美人,"当然很满意,我本来还以为我会娶到一个唯唯诺诺的花瓶呢,却没想到爱妃这般与众不同。" 一句"爱妃"让婉臣浑身抖了抖,差点直接推开金在中跑到一边去吐,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脸色白了白,眼神带了几分杀气,却依然笑得无比谄媚,"那么说来,夫君对我是一见钟情了?" "是啊,爱妃实在是让人情难自已。"金在中笑眯眯的恶心回去。 "哦呵呵,是吗?那可真是开心哪,原来夫君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哦呵呵,是哪,爱妃对此不该有什么表现吗?" "……" "……" 新房中的两只狐狸开始斗法,可是越斗两人越觉得自己好像是白痴,没事干吗非要说什么情啊爱啊这种天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啊,难道不该说点有意义的话吗?比如威胁下那只笑得狡猾无比的狐狸世子让他直接把东西交出来这才符合她女侠的风范吗?就算不这样,也该拿出点邪门歪道的模样来威逼利诱不是吗?一边假笑着和金在中哈拉,严婉臣一边不断地唾弃自己。 金在中同样对自己极其无聊的行为感到纳闷,就算他现在不揪出这美人的狐狸尾巴好了,也至少该做点有建设性的事情吧,比如说打探一下她的目的她的身份之类的,而不是这样有的没的的装腔作势啊。 而更让金在中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觉得这样和严婉臣胡扯很有意思,胡说八道着相互猜忌竟然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滋味,让他想到之后有一天两人站到不同的立场就有些失落的感觉。 唯一觉得温馨又感动的是珠儿了,她此刻正贴着门偷听,一边偷听一边感慨,小姐和姑爷这感情进展的真快啊,这样一来老爷夫人都能放心了…… 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严婉臣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打破了珠儿的幻想,只听得婉臣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接着是凳子被挪动的声音,跟着又是他们家小姐的大嗓门,"不跟你胡扯了,肚子饿了,相公你既然这么爱我快点想办法给我弄点吃的来吧。"珠儿阵亡,幻想破灭…… 金在中一脸好笑的看着眼前率性胡为的女子,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从见到严婉臣之后短短的时间内,他笑了多少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会心发出的微笑。婉臣正不耐烦的坐在桌前,对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敲着筷子,非常非常的不淑女,可是他却觉得很可爱,可爱到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我记得今天新房有安排了新人的餐点。"言下之意,这些东西你都吃光了居然还好意思说饿? "那又怎么样?我为了嫁给你我容易吗?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早饭都没吃就上了花轿,到了王府又是拜堂什么的,准备的餐点当然是当早饭吃了,现在可都过了中午了,我当然要吃午饭!"婉臣说得振振有词,一双盈盈的眼睛望着金在中,满不在乎地继续将堂堂世子当奴仆使唤。 但虽然摆出了一副粗俗不堪的样子,婉臣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可思议,她不该扮成温柔贤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掩饰自己的身份吗?为啥她居然这么自然的跟他撒娇呢?没错,她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金在中无话可说,歪着头看着严婉臣毫不扭捏的脸庞,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感觉。婉臣给他的"惊喜"太过于巨大,让他几乎忘了来看看自己的新娘是出于什么目的了。但是,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啊,偶尔放松一下也无所谓吧,而且现在反正有自己看着,她也做不了什么,那又何妨陪她玩玩呢? 这样一想,金在中便吩咐侍从进来准备饭菜,然后干脆在婉臣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他细细地打量着婉臣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紧张?"婉臣没好气的回答,跟金在中"爱来爱去"浪费了她太多的体力,现在没力气伪装。 "一般来说,新娘似乎都比较紧张的,毕竟是陌生人呢,却要从此相对一辈子,难道不该紧张吗?"金在中好脾气地笑笑,他对婉臣的印象很不错,虽然越相处越觉得她与众不同,没有贵族小姐的性子脾气,虽然偶尔动作粗俗语言肆无忌惮,但是却坦诚直爽,有种江湖儿女的习气,而他自小在官场打滚,见识了太多虚伪假装,此刻和婉臣相处起来却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所以,在中有点享受此刻的时光。甚至开始叹息,如果婉臣的身份一切如常,或许这段婚事对自己来说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经意间,在中的心情有了几分期望,却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晋王世子太有名了,我没嫁过来之前就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你对我来说也不算陌生人了吧。"婉臣却没有发觉在中变化无端的心思,淡淡地回答他的问题,"紧张当然有的,可是看到你之后我就没那么紧张了,怎么说呢,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哦?这么说来,那你对为夫的也很满意了吧?"金在中邪笑。 这时饭菜送了上来,所以婉臣没有理会在中的调笑,只是瞪了他一眼,开始吃东西,她是真得饿了。又是奔波刺探敌情又是动脑子,再加上被这位聪明狡猾的世子大人一搅和,浪费了太多的脑细胞,动脑筋可最容易饿肚子了哪,所以她毫不客气的开始进攻食物,吃了好半天却发现金在中半点东西都没吃,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种目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几分惊讶,些许的感叹,剩下的却是惊叹。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吞虎咽、没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吧。 不知怎的,这么想着,婉臣脸上微微一红,想也不想一句话便冲口而出,"怎么,看不顺眼?"说完,婉臣倒是后悔了,可也来不及收回来,只好低下头红着脸继续啃东西,而不肯去看金在中的脸,不敢看他的眼神。 金在中有些怔愣,但很快明白过来婉臣所指的是什么,他毕竟是个百花丛中过来的人,知道此刻婉臣心中必然懊恼得很,也不说破,只是微微一笑开口,"不,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 "你是说我粗俗吧。"婉臣自暴自弃地开口,天知道她干吗要在乎他的看法。 "不。"在中注视着婉臣,表情真挚,"我觉得你很真实,只是的确不像传闻中那样。"说着,他也忍不住笑了。 被金在中这么一笑,婉臣到反而没了顾忌,瞪了金在中一眼,"你说的是真的话最好,我可警告你,我做不来什么扭扭捏捏那一套,你要喜欢那种女孩子,赶空了你随便去问皇上要,看中了娶回来我不介意的,但是你要是来管我,哼哼哼……"说着,非常凶神恶煞的目光扫过金在中。 "那就怎样?"金在中更觉得有趣。 多少年了,除了那个人之外,他再也没有觉得女孩是有趣的,更别提还有胆子威胁他了。在中微微一叹,看着婉臣的目光却不曾改变,但心里多了几分叹息。 "不怎么样,整得你死去活来而已。"婉臣耸耸肩,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的口吻说着超级不敬的话语。 金在中在愣了片刻之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婉臣,你比我想象的还有趣,看来今后的日子还真是挺让人期待的。" "……"严婉臣在金在中的笑声中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怎么有人说要整死他还居然笑得这么高兴的? "你慢慢吃吧,我出去陪客人,今儿怎么说也是个大日子,若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睡好了,明天还有得折腾。"没有理会严婉臣臭臭的脸色,金在中摸摸婉臣的发站了起来,径自向门口走去,那表情动作,仿佛对待自己的宠物狗一样,让人无比火大。 婉臣很想拿个枕头砸死他,金在中却回过头来,邪恶的给了她一个晕死人的电眼,"怎么,舍不得?那么今晚等为夫回来好好疼爱你。" 于是婉臣真的丢了一个枕头过去…… 金在中哈哈大笑转身离去,对婉臣的不敬浑不在意,而看着在中的背影,婉臣放下碗筷,捂住了发烫的脸颊。 哦,这头色心不死的猪,亏她还对他改了印象呢,结果这人还是个花心大萝卜,就像传闻中说的一样! 不整死他对不起自己,婉臣咬牙切齿的发誓。 第五章 夫妻交锋甜蜜蜜 "呼呼,吓死我了,小姐,你怎么竟这样去惹姑爷啊,万一他生气了那可怎么办啊?"看到金在中离开,擦着冷汗的珠儿立刻奔了进来,展开对主子的思想教育,"他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你这样对他说话他生气了会砍掉我们的脑袋的。" "不会的,他看起来不大喜欢杀人。而且,与其瞒着日后引他猜忌,不如早点让他知道我的性子,这样日后处起来就算我蛮不讲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跟这种人过招越直接越好。"当然,最终目的可不能交代,那就没得玩了。 但很显然珠儿不懂婉臣的意思,听到婉臣这些话完全的一头雾水,"小姐,您又不是来和他作战的,什么过招啊。"难道小姐昨晚说的要整死姑爷的话是认真的吗?难道说小姐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嫁过来的吗?珠儿觉得脑门上有一堆乌鸦正在嘎嘎叫着飞啊飞…… "唔,没什么,夫妻相处就是两人的想法、处事方式的比对融合而已,珠儿你想太多了。"瞟了自己那战战兢兢的小丫头一眼,婉臣大发慈悲的解释,然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扯掉累赘的衣服钻进被窝,"我累了,要睡会儿,如果姑爷来了记得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不要随便打扰我睡觉知道吗?"说完,也不等珠儿回答就闭上眼和周公约会去了。 珠儿已经绝望了,呜呜呜,为什么她家小姐当新娘子都不肯老实一点呢,居然太阳还在天空就扔下姑爷自己睡觉去了。还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小姐和姑爷明明是新婚夫妻,她怎么好赶人呢!可是珠儿来不及委屈地控诉,婉臣已经睡着了。无辜的小侍女象征性的委屈了一阵子,忽然觉得自己也好困啊,于是打了个哈欠在桌子上也趴下了…… 而在门外其实并不曾离去的金在中神色复杂的听着房间内主仆二人的对话,忍不住苦笑。自己的那位新娘子,说这些话还真是大言不惭啊,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讨厌婉臣这样的性格,真是诡异…… 也许,他真的是误打误撞娶到了一位有趣的新娘了呢,在中含笑的瞟了房内一眼,只不过若她真是空明教的人…… 金在中的眼神慢慢变得肃杀起来,对于自小与权势为伍的他来说,国家社稷、天下苍生永远都在儿女情长的前面。空明教不除,武林争端不灭,终将造成生灵涂炭。闭了闭眼,金在中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暗自祈祷严婉臣不要真的和空明教有关。那样一个可爱的真性情的女子,如果真的……他想,抹煞掉她的存在,他也许会有几分不舍的吧。 稳下心神,再看了房内一眼,金在中离开了,这时一道人影跟上了金在中的脚步。 "王爷有何吩咐?" "盯住王妃和她的侍女,她们若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及时禀报我。还有,府中的防卫不可有丝毫疏忽,今天开始,不论任何人擅自进入书楼都要向我禀报。"金在中低声吩咐。不是他多疑,而是他感觉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危险正在扑面而来。 侍从应声点头,然后如出现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 等到四下无人,金在中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终于要开始了吗? 想到眼神清澈如水的婉臣,金在中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那是一种遇到劲敌之后产生的征服欲。 "为你祈祷吧,严婉臣。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不是我想的那样哪……"在中喃喃自语的望着天空,"如果真的是你,也许我还真的会有点舍不得,可是……" "可是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而普天之下有这个胆子的人,除了当今皇帝龙潜之外,绝对不做第二人想。 "你怎么来了?"回头看到这个家伙,在中皱了皱眉。对于习惯神出鬼没的龙潜他还真是没有半点好感。 "冤枉哪,我是看你去看新娘子一看这么久没有回来,还以为你们干柴烈火烧了起来,没想到却在这里自言自语,怎么啦?"龙潜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笑嘻嘻地打趣。 "你很希望我们烧起来吗?"金在中没好气的回话,对龙潜脑海中那些恶劣的思想深恶痛绝,"你跑来干吗?" "啧啧,真没朋友爱,我这不是看你都忘了身为新郎官的职责来找你的嘛,走走走,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外面大家都在等着你敬酒呢。你要再不出去,恐怕大家真的要认为你色心大发把新娘子吞吃下肚了。"龙潜说起话来百无禁忌,让金在中浑身不自在。 "我有这么花名在外吗?"金在中不禁苦笑,倒也没推开龙潜,而是跟着他朝着外厅走去,"来找我就为这?" "不然你还以为什么?"龙潜淡淡一笑解释起来,"你再不出去别人到无所谓,但晋王和王妃的脸就挂不住了,还以为你对这桩婚事不满逃婚了呢,至少去应酬下客人吧,让你爹娘安心。" 金在中没有答话,默默点了点头,跟着龙潜走到了外厅。 果然,众宾客喝的兴高采烈,没人在乎他到没到场,但他亲爱的爹娘却在看见他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在中心中一软,走上前去接过爹娘手中的酒壶酒杯,体贴地将他们按坐下来,低笑安抚,"爹娘,你们也累了,接下来我来招呼客人吧,你们忙了半天了,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说完,金在中就走向众宾客,像个好客的主人那般劝起酒来。 晋王和王妃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终于舒了口气,说老实话,自从五年前襄王府的小郡主龙思悦死后,他们就没有见过儿子真正开心的笑脸了,而今这桩婚事,虽然在中没有拒绝,可他们也不笨,知道儿子是不愿的,虽然今天都举行婚礼了,可做爹娘的依然心里担忧啊。 坐在首位的龙潜仿佛看穿了晋王夫妇的心事,安抚的笑笑,"晋王,王妃,二位不必担心在中,他知道有些事情得自己撑过去,他是不会逃的,而且告诉二位一个好消息,刚才在中可一直和他的新娘子在一起呢,好像相处得很不错。"言下之意,要逃的话,见过面后就会逃了,而不是在这里劝酒。 晋王夫妇终于安心下来,喜笑颜开的开始吃东西,哦哦哦,这么说来晋王府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吗?晋王夫妇满心欢喜的憧憬着。 不过事实证明,奇迹这种东西发生的几率实在是有那么一点低,晋王夫妇还是开心的太早了。 酒足饭饱闹够之后,已是半夜了。 晋王府中奢华欢腾的喜宴已经结束,把那些喝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大人们一一送回,让仆人收拾好东西,再将父母送回休息,金在中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累得想要散架一般。成个亲可真是不容易啊,金在中感叹,终于明白为什么龙潜这个混蛋死都不肯娶妻了。 想到龙潜,金在中忍不住头痛,为啥这小子不好好的回他的皇宫去,居然还在他府中到处晃荡呢? 难道他不知道今天可是他成亲的大喜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可还不等在中开口,龙潜就捋着那头狐狸毛,哦,不,是那头长发开口了,"在中,你今天不对劲啊。" "我很正常。"一肚子窝火的在中想也不想的反驳。 "那会儿,你和那位小郡主发生了什么吗?"龙潜到没在意在中的不敬。 "没什么,只是……"在中叹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龙潜啊,一起长大相伴了几十年,彼此都太熟悉了啊,"那女孩儿……" "是我们想的那样吗?" "说不清楚,但的确很可疑,不是简单的大家闺秀,她有着一双不一样的眼睛,我已经命令下去加强守卫了。"想到婉臣,在中有点头痛。 "她是王妃,就算守卫,能防的了她吗?在中,难道你……动心了?"龙潜合上扇子,敲了敲在中的头。 在中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急色鬼,动心什么?我是说,她很特别,如果只是简单的一场婚事,她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王妃人选,可是现在……"说着,在中要了摇头,"我由衷的希望她不是空明教的人。" 话到如此,龙潜再迟钝也明白了。他看了在中一眼,心中叹了口气,以他对在中的了解,非常清楚在中对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王妃很是欣赏,但却在怀疑那位小郡主和空明教的关系。怎么会这样?龙潜有点头痛了,开始后悔当时自己不该一时兴起,他不敢想像如果这女子真是空明教中人,而在中又…… "你别担心,如果她真是,那也只能说我很惋惜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终是走上了歧途,我会亲自动手解决掉她。"仿佛明白他的担心似的,在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 "在中,对不起。"龙潜叹气,垂头丧气地道歉,"我没想到会……" "你想得太多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按照计划行事吧。"在中打断了龙潜的话,表情淡淡的,"虽然我们的确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可到目前为止还没破解其中的机密,你是皇帝,江山是你的,所以你想办法就好,我接下来要休婚假,要陪老婆。"金在中说得理直气壮,龙潜气得牙齿痒痒,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位狠心的爱卿。 有他这种臣子、有他这种皇帝吗?龙潜咬牙切齿,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他知道在中说得没错,如果不能破解那份地图,他们抢到了也等于无用功,如果不快点破解,让空明教知道他们目前为止拿到的东西还是一份没用的东西的话,那就起不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了,万一让他们把握时间反守为攻,之前的努力可也白费了,空明教教主段无名可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啊。 所以龙潜垂头丧气地放弃继续调戏自己的爱卿,准备回宫干活去,可是就这么回去总觉得不太甘心,于是脑子一转计上心来,回过头去狡猾的对着金在中笑笑,"那爱卿怎么还不去洞房花烛啊,别让新娘子等急了,那可是不太好吧,哦呵呵……" "她等我?怎么可能?这会儿大概睡到天昏地暗了吧,哼。"金在中没好气的回答,瞪了龙潜一眼表示自己送客,甩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唔,虽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母老虎还是尽量少惹为好,免得美人没抱到反被啃得骨头都不剩!看着龙潜哀怨的离开,在中耸耸肩走回房间,然后开始苦笑。 天地间大概没有比他更悲惨的新郎了!看看他看到了什么吧,老天爷啊,他的新娘子,传说中温柔贤淑的小郡主,此刻正呈大字型趴睡在床上,被子踢得满地都是,身上还倒不忘裹了一层,而那胆小的婢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床,很志得意满的霸占了他身为新郎官的地盘。 很好,非常好,真是太好了…… 在中咬牙切齿的看着幸福得就差没有流口水的严婉臣,很有冲动上去把她弄醒陪他一起受罪!他们可是夫妻啊,凭什么她睡得像猪一样幸福,他累得像狗一样吃力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在中孩子气的想着,然后忽然淘气一笑,叫来侍女把珠儿拖走,然后施施然解了衣服爬上床,把睡相奇差无比的新娘抱进了怀里,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脑海里欢快无比地幻想着明儿早上那小妮子发现在自己怀里睡了一夜之后的反应。 终于,在中心情大好的睡着了。 清晨,婉臣终于醒过来了。从下午睡到了早上,充足的睡眠让她精神奕奕,一改昨天的萎靡不振,可是婉臣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秒,因为她发现自己想要伸懒腰却举不起双手。再一看,婉臣顿时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那惨叫声顿时惊得整个晋王府全神戒备,老老少少惊慌的还以为是不是要国破家亡了。 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这样高分贝的闹钟醒脑之后当然不负众望的醒了过来,慵懒如常的神色对上婉臣喷火的眼神,打招呼,"早啊,娘子,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啊。"眼神,暧昧如斯。 婉臣被这个脸皮厚莉不知道有多少层的男人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名义上他们怎么也是夫妻关系啊,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她也没法对外人控诉他的罪行。倒霉啊倒霉,早知道这个男人这么难缠,她就不那么敬业来什么潜入了。婉臣一边低咒段无名出的鬼主意,一边在心里问侯眼前人的祖宗十八代,偷偷骂了半天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婉臣忽然想到了关键问题,立刻拽住了笑得阴险毒辣的金在中的衣服逼问,"小子,昨晚你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没有?"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什么是不该做的事呢?"金在中装傻,心里却笑得要翻天,这小妮子果然是真的很有趣啊。 "哼,装模作样!"严婉臣气得牙痒痒,差点拿金在中那身细皮嫩肉来磨牙,最终按捺住了脾气,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笑得神秘兮兮的看向金在中,"嘛,昨晚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不过……" "不过什么?"金在中觉得有趣。 "不过,为了保障我的人身权利,万一在不记得的时候对我做出了罪大恶极的事情,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严婉臣推开了金在中从床上跳了下来,对自己的衣衫不整也不以为意,反正又没露胳膊露腿的就好了嘛。其实此刻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这么好的敲诈机会放过就太可惜了。 严婉臣淘气地想着,嘴角露出一抹慧黠的笑容,却全然印在在中的眼里。 看着婉臣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在中有一种微微的幸福感。 算了,偶尔宠宠她又何妨?在中浅笑着看着婉臣,不再去为心中莫名产生的柔情而矛盾,干脆听之任之。 "你在做什么?"只是,再不制止下去她就要把房间变成垃圾堆了,而且同时,在中也很好奇这个鬼主意一箩筐的郡主想要干什么。 "找笔墨纸砚啊。"婉臣很干脆地说,继续翻箱倒柜。 在中看不过去了,爬下床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好奇地开口,"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婉臣盯着在中笑得很贼,让在中有种被狼盯上了的感觉。 说着,婉臣低下头抽出一张白纸,刷刷刷的拿出毛笔写了起来,然后递到了在中面前,洋洋得意的开口,"好了,按指印吧。"婉臣的口气是趾高气扬。 "啊?"在中没反应过来。 "鉴于你昨晚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做了伤害我的事,所以你欠我一个承诺,但是本小姐现在还没想到要你做什么,所以白纸黑字记录下来,以你的手印为证,怎么,你堂堂晋王世子男子汉大丈夫,得了便宜还不肯认帐?"婉臣看在中皱着眉头,以为在中要不认帐。 在中失笑,这才知道自己被婉臣设计了,但却也不动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婉臣,"认账当然没问题,可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万一你要我做的事情是卖国求荣、出卖父母、不合君臣之义之类的怎么办?" "唔,这个嘛,那就击掌为誓好了,我要你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不合道义,但是只要我开口,你就得做到,如何?"婉臣想了想,退了一步。 "可以。"闻言,金在中爽快地点点头,大笔一挥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卖身契正式成立。 婉臣呆呆的看着金在中,额,这小子居然这么爽快?一时,她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傻了?"在中觉得好笑,拉住婉臣的脸狠狠地一拽,唔,不错,触感良好,很好……那就继续捏! "放开我啦,大色狼!"七手八脚的把那张某人签了名的卖身契收好,婉臣一面挥开在中的狼爪,这样可爱的举动让在中发笑,而让这会儿被婉臣的尖叫吓醒过来看是不是自家小姐杀人放火被抓到了的珠儿无比欣慰。 哦哦哦哦,小姐没有谋杀亲夫,真是让人感到欣慰啊……珠儿就差没有老泪纵横了。 而原本还在嬉戏的两人看到有人进来这才终于记起来,这是他们的新婚第二天,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们呢,比如给公婆上茶,还得准备回门儿。 婉臣"啊"的一声低叫,看着乱七八糟的床铺,还有那条白白净净用来显示新娘贞洁的白布,脑门开始发痛。 啊啊啊啊,这玩意儿怎么办呢? 在中好笑地看着婉臣变来变去的脸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块白布,眉头一皱,一刀划过手臂,留下一条血痕,然后自然的将血滴了上去扔上了床,但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婉臣脸红了。 而在中直到穿好衣服才发现自己的新娘子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里像个大傻冒,忍不住笑了起来,"喂,一会儿丫鬟们就要来帮我们洗脸梳头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穿衣服啊。" 婉臣这才回过神来,更是脸红的动弹不得了,而她的目光也好不容易从那块白布上移了开来。 在中哑然失笑,他知道婉臣在想什么,可却没想到那么彪悍的人儿也会有这么害羞的一面,让他更有种可爱的感觉。 心中忍不住一阵柔软了起来,在中拉过珠儿吩咐,"别磨蹭,既然来了快帮你家小姐梳洗。" "是,姑爷。"珠儿心里那个欢喜啊,看来小姐和姑爷处得不错,于是欢欢喜喜的给自家小姐梳妆打扮起来了。 这会儿婉臣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可还是不敢抬头看在中,只是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谢谢。" 在中没有说话,转过身去打理自己,脸上却含着淡淡的笑容,是一种脱去了冰冷外壳的真心的笑容。 这时,丫鬟们推门进来,婉臣也已经穿戴好,在众侍女的服侍下打扮得人模狗样,眼看着就要去拜见公婆。 本来吧,事情应该继续照着温馨路线发展的,可是金在中小王爷显然觉得不过瘾,在踏出房门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捏住了婉臣的手,害的婉臣又羞又气,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却不小心对上那对邪气的眼睛,婉臣于是更生气了,当下恶狠狠地发誓,不整死他她就不叫严婉臣! 第六章 八面玲珑巧媳妇 婉臣和在中到了大厅的时候,晋王和王妃已经端坐在尊位,看到婉臣和在中到来,儿子表情虽然淡淡得却难掩笑意,而媳妇儿端庄贤淑脸上还飘着略略羞涩的红云,不由得心情大好、眉开眼笑。 而看到婉臣和在中进了客厅,一旁的丫鬟连忙端过两杯茶,婉臣在晋王夫妇前按照新媳妇的礼数跪下,端端正正地奉上茶,那贤淑的模样让晋王夫妇心情好的飞上了天,却让金在中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发誓,在他们踏出新房的时候,他绝对看到了婉臣眼里一闪而过的郁闷和嗔怒,他还以为婉臣会直接给他发难呢,结果居然这么老实? 金在中一边给父母请安一边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自己的老婆大人,可是婉臣压根不理他,规规矩矩的敬完茶,接过晋王夫妇的赏赐,乖顺的像只小白兔似的,直到吃完早饭她已经哄得在中的爹娘晕陶陶的只记得媳妇不记得儿子了。 满心不是滋味的看着爸妈轻易倒戈的在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上,直到两人上了马车,他还兀自疑惑不解的看着婉臣那双完全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的眼睛。 "喂,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终于,在中忍不住问出了声。 婉臣心里暗笑,得意洋洋地瞟了在中一眼,"怎么,猜不出来了吗?我干吗要告诉你?"说着鼻子一皱,偏过头去不理在中。 在中很郁闷,可又拿婉臣没办法,只好生闷气,呆坐在马车里完全的心不在焉,又没事可干。于是在中索性打量起婉臣来,发现眼前这小妮子就算在发脾气的时候模样都无比的俏丽,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看着看着,在中忽然眸光一闪,计上心来。 他长手一勾将婉臣拉进怀里,婉臣毫无防备,一声惊呼就落入了在中的怀抱,在飞快的疾驰的马车中又无法轻松的保持平衡,所以她一挣扎反而让自己更加的跌进了在中的怀里,顿时满脸通红,而在中则是得逞的发笑起来。 "怎么样?说不说?不说我可就……"在中心情大好的看着婉臣又气又急的小脸,郁闷一扫而空,只剩下愉快的感觉。 "哼,小人,我就是不说,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去猜吧。"婉臣更生气了,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超级大无赖,啊啊啊啊! "真的不说?"在中的声音微微的放柔,带着几分魅惑,让婉臣抖了抖,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只是瞪了在中一眼,傲气的撇开头。 在中低低一笑,一张嘴轻轻地咬住了婉臣小巧白嫩的耳垂,轻轻地戏弄了起来,婉臣惊得浑身发抖,想要推开却半点力气都没有,挣扎的结果反而让自己和在中的动作显得更加暧昧。婉臣不敢动了,哭丧着脸一边推一边吼,"喂喂,金在中,你太卑鄙了吧!快放开我啦,不然……不然……"又羞又气的婉臣脑子已经打结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亲昵的举动。 "呵呵,你是我的新婚妻子啊,我哪里做得不对了吗?"在中贼贼一笑,变本加厉的凑近婉臣的脸,低头就是轻轻地一吻,发现婉臣对这样亲密的动作根本毫无抵抗力,他忍不住又是得意又是兴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对你个头,我可没说要给你碰,快点放开我!"婉臣的脸已经红得赛过了西红柿,对在中的印象直线下降,直接将其视为差劲无比的登徒子了。 "唉,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啦……"在中觉得再这样逗下去婉臣搞不好直接哭给他看了,于是只好放手,但精明如他,还不忘记讨价还价。 "笨,我当然要好好表现让你爹爹娘亲喜欢我啊。"在中一放手,婉臣立刻从在中身上逃开,躲在马车一角,防贼一样的看着在中,但这次却乖乖的回答了在中的问题,她算是学乖了,"我要让他们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到时候我想怎么整你你爹娘都会帮我,哼,今天的帐我一定会跟你算的,大混蛋!"说着,婉臣气鼓鼓地转过脸,不去看金在中。 在中又好气又好笑,居然是为了这个理由?这么说来,婉臣的目的是想整死他喽?在中玩味地一笑,听起来,将来的日子很有挑战性啊,他忍不住低低一笑,也没去跟婉臣计较。 而听到他的笑声,婉臣更生气了,咬牙切齿的暗自发誓跟眼前这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只是在中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一下就隐没了,当他对着婉臣笑出声的时候,他心里忽然一紧,脸色开始发白。 多久了呢? 多久,他没有因为一个女孩的举动而感到轻松,而微笑?自从思悦离开后,他的心再不曾为任何人而动过,可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却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拨他的自制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逗弄她,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地微笑呢? 在中的眼神渐渐得冷了下来,他注视着婉臣的眼神变了,婉臣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变得冰冷,忍不住回头,但在中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怎么了?婉臣迷惑的看着在中,但在中的表情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让人无法靠近,婉臣咬着唇看了他几眼,偏过了头。那种无从接近的冰冷感觉让她陌生而又害怕,打从心里觉得不舒服。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到了镇远侯府,在中当先跳下马车,沉默地将婉臣扶下车子,两人依然没有开口,但却非常默契的摆出了恩爱的姿势。 按照京里的规矩,新婚夫妇第二天要回门,即回女方家中拜访,这也是为什么两人一大早出门的原因。 镇远侯府显然早有准备,两人一下车镇远侯夫妇就迎了过来,看到爱女、女婿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喜笑颜开的把两人迎进了内堂。 对着爱女心切的镇远侯夫妇,在中始终保持着微笑和风度配合地在两人面前演出"恩爱夫妻"的戏码,婉臣也非常乖巧地表现出对丈夫的"情深",让夫妇两人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女婿英雄少年、女儿慧眼识珠。 夸了半天婉臣的娘终于想起了正事,拉着女儿到一旁,对在中微微欠了欠身,把女儿拖进了闺房,在中也不以为意,心知母女两人有悄悄话要说,只是继续陪着镇远侯天南海北的闲扯,心中却暗暗觉得奇怪,在镇远侯及其夫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江湖习气,这严婉臣,真会是空明教中人吗?要知道,在中很小就步入江湖,如果眼前人真和江湖中人有所牵扯,纵然隐藏的再深他也能够感觉得到,可镇远侯,完全没有那样的气息。 在中心中疑惑,表面却半点声色不动,举止如常。 而被娘亲拉进了闺房的严婉臣则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气息或多或少不可能全然瞒得过在中,可父母毕竟不同,他们跟江湖中人素无来往,镇远侯府的下人也个个身家清白,就算金在中怎么套话也不用担心,她担心的反而是自己过早地露出了马脚。所以能够离开金在中的视线,婉臣立刻觉得轻松起来。 "娘亲,什么事这么着急拉我进来啊?"可话虽如此,婉臣却不认为娘亲没事会分开她和在中,毕竟他们扮演的恩爱夫妻形象很成功,婉臣看的出来老娘对金在中这个女婿可是很满意的。 "没事,娘看你们感情很好,心里也就放心了。"婉臣的娘亲,镇远侯府的当家夫人叶如意慈爱的摸着女儿粉嫩的脸颊,细细地打量着出嫁才一天的女儿,心里满是感慨,"晋王世子虽然名满天下位高权重,更是少年英俊之才,可是他也是个风流的男人,娘亲担心,你嫁过去会受委屈啊。" "娘,你担心太多啦,外面的传言也不尽可靠,在中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纵然他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可是只要他对我真的好,女儿就不觉得委屈了。"婉臣笑笑安抚自己的娘亲,心想她还巴不得金在中每天都在外面寻花问柳才好呢,免得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他老婆,来要自己履行什么夫妻义务之类突发奇想的,那她才真的会死得很惨。想到这,婉臣又想起刚才在马车上那无比亲昵暧昧的一幕,不由得脸上一红。 这表情看在叶如意眼里是万般的满意,她可不知道女儿心里的想法,只是直觉女儿此刻非常幸福,于是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啦,娘不说了,你也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了,你师父来看你了,在你房里等你呢。"叶如意这才笑着开口。 "真的吗?师父来了?爹爹知道吗?"婉臣一听,差点叫了出来。 "他不知道,你也知道你师父是个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你爹不喜欢,所以他也是悄悄地来的,只有我知道而已,你快去见见你师父吧,别让他等急了。"叶如意笑笑,"好歹你嫁人本来也该请你师父喝杯喜酒的,如今规矩也就算了,可你也该去跟你师父说说。" "我知道了娘亲,谢谢你,如果有人问起来,可千万不要说啊。"婉臣一边嘱咐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跑过去。 叶如意宠爱的看着女儿跑得飞快的背影摇了摇头,女儿不想说,她自然是绝对不会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无名,你来了吗?"婉臣奔回房间,立刻大叫,可只来得及这么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死丫头,你就不能小声点?想喊得天下皆知么?"来人低喝一声,放开了婉臣。儒雅的姿容,颀长的身躯,正是空明教主段无名。 "哪有,你都敢自己跑来了,我叫一下怎么了嘛,徐师傅。"婉臣吐吐舌头拉着段无名坐了下来,小心的关上门,四周打量了下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开口,"怎么来了?"徐君,是段无名在外的化名。 "来看看你,毕竟金在中不是普通的角色,我怕你吃亏啊。"段无名苦笑,他在镇远侯府的身份是一位神出鬼没的江湖郎中,婉臣出世的时候早产,当时无数御医都束手无策,而游方天下的江湖神医秋无絮正好路过京城救了婉臣母女,而身为秋无絮关门弟子的段无名当时也在,这才结下了空明教和婉臣之间的种种缘由。 只是,天下很少有人知道秋无絮的关门弟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空明教的教主段无名。 "我没事啦,倒是你,现在京中警备森严,你这样跑来,不怕被人发现吗?"婉臣不无担心的问道。 段无名淡淡一笑,浑不在意的开口,"怕什么,除了你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又有几个知道我的身份?"拜秋无絮所赐,他的本尊也为江湖人熟悉,算得上一代名医,但常年隐居,所以江湖中人根本不知道秋无絮的嫡传弟子和空明教有这样深厚的关系,而在教中,段无名常年以面具示人,见过他真面目的也没几个。说来,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倒也是,不过你还是得小心,金在中这人不简单,我瞧不好应付。"婉臣撇撇嘴,慵懒地往床上一倒,喃喃自语,"昨天、今天跟他斗了一回,我还真没胜算,这人,城府太深了,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嘿嘿,他爹娘很喜欢我,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婉臣想起早上自己那公公婆婆被自己哄得心花怒放的场面就觉得好笑,虽然她还不清楚为什么晋王夫妇会有这种反应,但八成和金在中有关,她可得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唔,回头得调查一下,婉臣想。 "是吗?别露出马脚,如果形势危急,记得先自己逃命。"段无名心疼的看了看婉臣,微微的叹气,如果真的有其他办法,他还真的不希望婉臣冒险啊。 "安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别担心了,说来也亏你下了这样的决定,晋王府的办公重地守卫森严、固若金汤,昨天办喜事,其他地方的守卫都变的稀松,只有金在中的书楼戒备森严、滴水不漏,我想,东西一定就在那里。" "那你想怎么做?"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别那么担心。对了,师父,算起来那势力分布图到了他们手中也有些日子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毫无动静?"婉臣对此始终不明白。要换了她,就算立刻动手不能一网打尽,但至少也该尽快动手,免得对方转移实力才对啊。 可是朝廷居然到现在还按兵不动,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以为那势力分布图是什么东西?得到了就能用的话那我们有多少基业都毁了。"段无名苦笑着回答,"那可没这么容易破解。" "唔,原来如此,我懂了。"婉臣点点头,"也就是说,朝廷尚未破解那份机密,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对不对?" "是,我这次来京城也不是纯为了看你,那份势力分布图中,有我教在京城的势力分布,其他地方的转移也就罢了,可是京城这里,我不甘心啊。"段无名皱眉苦笑,当初那些暗桩,可是费尽了心思培养、设置进朝廷,如今说撤就撤,多少心血即将化为乌有?如此一来,就算朝廷不对空明教动手,空明教又有何实力和朝廷对抗呢? 婉臣不语,心知段无名心中苦涩,也忍不住垂下了脸,半晌才低低地开口,"我会尽快完成使命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教中的损失减少。不然,一旦朝廷下手,以空明教如今的势力如何抵挡?到头来,不外乎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纷争。她虽然是贵族小姐,可是自小出入江湖,很明白朝廷和空明教之间那种势同水火的态势。朝廷,怎可能放任江湖势力做大?而空明教,又怎肯轻易的放弃保护自己的筹码呢? 终究,怕是不免一战吧。想到此,婉臣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愁绪。 段无名也无言,站了起来拍拍婉臣的肩膀,"别想太多,但尽人事,各守天命吧。" 婉臣抿紧了唇点点头,段无名淡淡一笑,"若有事就去城东药铺找我,这段日子我会在那里呆着,你自己小心。"说完,段无名纵身跃出窗户,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离去。 婉臣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呆坐了半晌才终于将情绪恢复过来,微笑着走出门去。 这时,镇远侯已经和金在中边吃边喝聊得热火朝天了,看到婉臣过来也没怎么在意,显然这对翁婿彼此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席上说的是唾沫横飞就差没有称兄道弟。 婉臣吐吐舌头,看了始终含笑瞅着自己的娘亲一眼,边吃边陪着爹爹说了会儿话,看时间差不多就拉着金在中回去了。 可上了马车却又觉得依依不舍,拉开帘子一路看着爹娘的身影站在侯府门前,直到看不见了,婉臣的心里觉得隐隐的疼。 那般模样看在金在中眼里,他微微叹了口气,拉下帘子将婉臣扯了过来靠着自己,淡淡的安抚,"别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你家中离王府也不远,平日有空尽可回来看他们。"说不得,在中有点看不过去婉臣这副愁容。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他总觉得精神气十足的样子才适合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婉臣倒没注意自己此刻和金在中的距离多么近,动作多么暧昧,她心里依然是对父母的牵挂,还有段无名离去时的那些话,让她难过不已。她其实算不上江湖中人,出生的时候被秋无絮所救,后来身子弱,多亏了段无名的多年调养,感恩之下她拜了段无名为师,她爹爹虽不喜和江湖中人来往,但化名徐君的段无名救了她宝贝女儿,而且又是个不问世事的江湖郎中,所以对女儿的选择也就不多过问,但要求婉臣绝不可和江湖中人往来。至于叶如意,只要女儿喜欢,她一概无所谓,但尽管如此,婉臣还是瞒着爹娘加入了空明教。虽然被人称为邪教,可是在婉臣眼里,那却是个温馨的地方,虽然那里的许多人被朝廷、名门正派所不容,但却不是坏人,大多的教众都是有一段不堪的过去而在空明教的收容下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为了保护现在那安静的生活罢了。 可是,那么多的异类混杂,年复一年积聚的那么神秘而又庞大的力量,又怎能不让人觊觎害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空明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人作对,可是一旦卷入了权势的纷争,终究是无可奈何。 "喂喂,神游呢?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眼见婉臣不理自己,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在中忍不住又叫了几声,这才把婉臣的魂给叫回来了。 这一清醒不要紧,可是清醒过来发现某张俊脸和自己的脸庞只差了零点几毫米(其实在中只是担心她是否生病了),某人的狼爪子还在自己脸上肩上抓来抓去(人家在中只是怀疑她发烧了,在试温度),当场吓得婉臣惊叫起来,"啊啊啊啊,色狼啊。" 在中的手不动了,话也说不出来了,马车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原来赶车的侍卫听到王妃中气十足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一个个红着脸想世子大人不愧是风流人物,新婚夫妇就是热情啊,马车上就忍不住了,果然开放啊。 幸好婉臣不知道外面这些侍卫在想什么,不然绝对会自杀…… 言归正传,金在中原本挺担心,可听到婉臣这样一声大吼也愣住了,脸上开始抽筋,过了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轻轻咳了一声开口,"我说,婉臣啊……"那表情是十足的莫测高深。 "色狼,你想干吗?离我远点。"回答他的是婉臣的拳打脚踢外加一声怒吼。 "咳咳,你叫我色狼是没关系,反正我们是夫妻,嗯,我的意思是我就算当了一回色狼好像也没什么,可是你就……"金在中笑嘻嘻的指指马车外面,状似好心地提醒,"外面有人呢。" 婉臣呆了呆,立刻明白了金在中的意思,想到刚才自己的尖叫,外面的侍卫一定听到了,啊啊啊,她清白无暇的名声啊……这会儿婉臣到忘了,她本来就是在中的妻子,唔,就算亲热的过头了些,也影响不到她的名声…… 金在中看着婉臣呆若木鸡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想去逗她了,忍不住低下头笑得邪恶,"想来昨晚我们都错过了,不如今天……来个既成事实?" 婉臣一听立刻给了金在中狠狠一拳,红着脸退了一步离金在中远远的,气呼呼的警告,"你敢!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我就……" "就怎样?" "阉了你!"婉臣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 金在中没想到这么一个表面温柔的女孩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不由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感叹,真是个小辣椒啊! 婉臣郁闷的看着心情好像很好的金在中,明明自己很正经的在威胁,为什么这小子居然笑得出来? 怪人! 婉臣心里喃喃的念了两句,转过头不去理在中,在中也不再说话,但看着婉臣的眼神显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没过多久到了王府,在中见婉臣不动凑过去一看,笑了起来,原来婉臣竟然睡着了,看来昨天的婚礼还是把她累到了啊,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婉臣抱了下来,直朝着卧房走去,那甜蜜的模样看得来接儿子媳妇的晋王夫妇心满意足,儿子终于开窍了啊,儿媳妇果然有本事! 于是乎,在晋王夫妇的心中,婉臣立刻变成了完美儿媳的代言人,身价百倍。而婉臣的小丫鬟珠儿也一脸的感动,呜呜呜,没想到面对天天想着谋杀亲夫的小姐姑爷还能这么温柔,姑爷真是个好人啊,珠儿决定以后将新姑爷当作偶像。 而婉臣还睡得香甜,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第七章 驭夫有术连环计 "娘,你吃吃这个看,听说专治手脚冰冷的症状呢,而且味道也不错,我娘也有这毛病,后来吃这个吃好的,娘你试试看哪。"晋王府里此刻正在上演模范婆媳的戏码,而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连着半个多月,婉臣对亲爱的婆婆可爱的公公是好得不得了,哄得两位老人家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直把婉臣当亲生女儿看待,吃饭的时候更是肉麻兮兮,每每看得金在中吐血,顺便哀怨一向疼爱自己的老爹老妈把自己忘了个干干净净。 而婉臣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回门之后就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人前对金在中好得不得了,千依百顺娇柔婉转,就算是龙潜亲自来评定大概也只能给婉臣颁发一个模范妻子的奖状,每天那个嘘寒问暖、亲手做羹汤啦,甜蜜的一塌糊涂,只不过那汤如果不是缺了盐就是少了油。可是可怜的在中不敢不喝,比如眼前吧,爹妈一脸满意的看着他们孝顺端庄的好媳妇,婉臣眼里满是阴谋得逞的笑容,嘴里说出的话却温柔到了极点,让金在中浑身鸡皮疙瘩,"相公,奴家亲手做的,你吃吃看好吃吗?"那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演的还真够像样的啊。 金在中愁眉苦脸的看着那一碗看起来大概又是没有油也没放盐可能还加了料的汤,实在不想糟蹋自己的味觉,可是老爹老娘一副他不喝就不是他们儿子的苦大仇深表情让他头皮发麻,瞪了一眼婉臣只得一饮而尽,然后趁两老眉开眼笑的夸赞儿子媳妇情深深意绵绵的时候在婉臣耳边低语,"你好大本事啊,把我爹娘收买了来整我?" 婉臣得意的笑,但一转眼就摆出了一副小可怜样,柔柔的开口,"相公不喜欢吗?"那声音,就差没泫然欲泣了。 "哪有,我很喜欢,真的。"金在中再次头皮发麻,不仅为婉臣一流的演技,同时也因为爹娘不满的目光再次对上了自己,让他不得不屈服。 人前这么活受罪也就算了,婉臣小姐好歹还为了表现自己温良娴熟的"本性"对他还算客气,只不过是使点小诡计而已;可到了人后,她大小姐就完全懒得装蒜了,通常是甜蜜蜜的回到房间,直接一脚踹过去把在中踢出门,然后独自霸占大床。可怜的金在中明明还在新婚期,却只好天天独守空床。 在中对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极度地郁闷,但又毫无办法,如果说他整回来吧,人家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过就是使点性子而已,他也不至于跟她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啊;可是不整回来吧,这日子还真是快没法过了。 日子久了,在中只好想办法尽量不回家,天天赖在龙潜的地盘骗吃骗喝,每每老爹老娘来抗议他对老婆不够热情他就搬出龙潜当挡箭牌,拖得一时算一时,躲起来当鸵鸟。 可没过多久龙潜就受不了了,每每被晋王夫妇以"阻碍他们儿子媳妇相亲相爱"的目光进行控诉谁能好受?但又对在中的逃避感到好奇,于是终于忍不住的,龙潜把在中拎出来,决定"严刑逼供"。 "你小子到底怎么啦?被你老婆整治了?"龙潜这厮说话从来不懂委婉。 "你才被整治了!"在中恨恨的瞪了一眼龙潜,暗地里转了几百遍弑君的念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来历不明,还真要我回去和她相亲相爱不成嘛。" "嘿嘿,你上次去过镇远侯府不是说认为侯爷一家没问题吗?那说不定那位小郡主也是清白的啊,谈谈恋爱也不错哪,反正她都已经是你老婆了。"龙潜摸摸头,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打趣,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该不会是你真的动心了,不敢面对她了吧?" "去死,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那种粗鲁又诡计多端的丫头动心。"在中仿佛是被人揭穿了心事一般地低叫了起来,等看到龙潜那一闪一闪目的得逞的眼光,顿时郁闷得低下了头,叹气。 "真的动心了?"这回龙潜倒不开玩笑了。 "没有。"在中的声音闷闷的,"只是实在不想和她相处,那丫头,太古灵精怪了。"每天都换着法子整他,他要受得了才怪。 "唔,你所说的古灵精怪是指什么?缠着你呢还是打探机密?"龙潜开门见山。 "呵,是个整人高手,把我爹娘哄得团团转,至于对我么,就一点都不客气的拼命整,可惜我爹娘完全没发现我的日子过得多么水深火热,还以为我冷淡老婆呢。"在中感叹一声,想到婉臣玩的那些把戏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表情完全的落在龙潜的眼里,龙潜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那么,你的书楼……" "去过了,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她当然什么都发现不了。"在中耸耸肩,对着龙潜低笑,"我爹娘那么宠她,府里哪还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不过,她进去过之后我细看过,里面没有任何被人移动过的痕迹,算她聪明。"想到那次跟着婉臣进入自己的书楼之后发现她不过是进去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动,他就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虽然是个小气、就知道整治自己的鬼灵精丫头,他还是不希望有一天真的要和她刀剑相向。虽然,未来难测,但只要一天还没证实,他就能安心一天。 龙潜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就算是这样,你不可能就此对她去掉了戒心吧?你每天都不回去,不正好方便了她行动吗?" "她没那么笨,我不在是故意躲她,一次两次也许她看不出来,这还能看不出来?"在中反而笑了起来,"所以她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那书楼她也去过,以她的聪明,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再去第二次。"反正,真正的东西根本不在那里,而且,那晋王府中的东西,本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做的布局。真正的势力分布图,他早就记在了心里,只是可惜到今天为止还没有破译成功,秋叶山庄能够成为武林一方霸主,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么一想,金在中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烦闷,他不知道,如果真有一天天罗地网中网住的人是婉臣,他会如何。 "是吗?你倒是很放心。"龙潜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可你这么躲着,她就没法动,这样有什么意思?" "我们还没掌握先机,抓到她一个有什么用?"在中不以为意,"我们要的是大鱼,而不是小虾米。" "你就能肯定如果这丫头出事,空明教会不行动?" "就算行动又怎么样?"金在中看了龙潜一眼反问,"他们还会为了一个女孩儿选择全军覆没,空明教的段无名不是这种无能之辈!"他说得斩钉截铁。 龙潜笑笑,看了在中一眼,"如果情况反过来,你被他们抓住,我也会不惜代价的救你,这和无能与否没关系。" "你不会。"在中淡淡地反驳,"一个人的安危和国家社稷的安危,到底哪个重要?你没那么蠢。而且,如果真的我有那一天,绝对不希望你来救我,我有那样的觉悟。"说着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气氛已经有了几分凝重。 龙潜不语,在中这话说得实在,他也知道,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地坦白过,他和在中从来都不只是君臣,还是朋友,可在国家面前,牺牲却是在所难免,如果真有一天遇到那样的情况,他知道他会选择牺牲在中而不是国家。可是第一次这样毫无遮掩地说出来,却谁也不能觉得舒坦。 "抱歉……"良久,他也只能道歉。 "皇上,我不是在责怪你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中的为人你该清楚。" "是啊,正因为清楚,所以才觉得难过。"龙潜摇头,随即转移了话题,"那份分布图,我这里已经有几分眉目了,等再确定一点,我们要开始布局行动,在中。这次,务必将空明教和秋叶山庄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不得有闪失。" 在中点了点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终于快要到那一天了么?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龙潜没有说话,走上前去拍了拍在中的肩膀,在中回过头来对着龙潜做了个鬼脸,然后伸了个懒腰一声叹息,"真不知道我那可爱的小妻子现在在做什么,明儿回家看看好了。"说着,在中走开了。 而看着在中的背影,龙潜却笑不起来,男人的直觉,让他觉得,那个叫做严婉臣的女子,对在中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在思悦之后,在中终于打开心扉了吗?可是那个女子…… 想到严婉臣,龙潜皱起了眉头。 虽然成功的把金在中赶出家门,可婉臣这几天却越来越烦躁,公公婆婆还是那样被她哄得团团转,可是她要找的东西却始终不见踪影。那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进入了金在中的书楼,可却一无所获,虽然只是粗略的扫过整个屋子,但她很清楚,那不是能够藏东西的地方,虽然守卫森严,但一目了然的构造加上根本不可能设计秘道、暗格的布局,怎么看婉臣都觉得自己被金在中摆了一道。 严密的守卫不过是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已,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可是王府中其他地方她也去得七七八八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再加上金在中人虽然不在,可暗中盯着她的侍卫却不少,这让婉臣心焦不已又不能行动,日子一天天过去,可她这里半点突破也没有,天知道那份势力分布图有多机密,可就算再机密的东西也总是人想出来的,时间一长,加上朝中如此之多的能人,再难的东西怕也能破解得出来,到时候,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怎么办? 婉臣心乱如麻,皱眉看着天空中那轮明月,第一次乱了方寸。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自己新婚当天的惊鸿一瞥,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婉臣拍案而起,眼眸中光彩熠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心动不如行动,婉臣向来是个行动派,她立刻把珠儿叫过来吩咐,"珠儿,去把王管家找来见我,现在,立刻,马上!" "……是。"珠儿无语的看着她家小姐那双闪闪发亮好像鬼火一般的眼睛,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每次她家小姐想要做坏事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表情,不过管她呢,不是整她就好。 珠儿非常淡定地服从命令去了,而片刻王管家就到了婉臣的面前,行动非常的迅速。 "小王妃有什么吩咐?"王府上下对这个新来的主子是欢喜的不得了,仆人更是对这位新主子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没什么,王管家,我只是想要跟您探听些关于世子的事而已啦。"婉臣笑得非常乖巧,一边把珠儿打发走,一边展开柔情攻势,"世子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您一定清楚,我只是想多知道些关于他的事,才能做得让他喜欢我嘛。"说到最后,婉臣故作娇羞地低下头,顺便掩饰自己想吐的欲望,呕,这么恶心的话她居然说得这么溜,真是太可怕了…… 王管家可不知道婉臣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听她这么一说激动得不得了,如数家珍一般把在中爱吃的、爱玩的统统出卖,呃,不是,是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婉臣乖乖地听着,偷偷地打哈欠,眼看王管家已经感动到在心里把她封做本朝最贤德的媳妇了,她嘻嘻一笑扔下一枚惊雷,"这些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啊,王管家,可是我还想知道他喜欢什么女人。" "……"王管家瞪大了眼睛看着笑得无比纯良的小王妃,心里抖了抖,为什么明明小王妃的表情是这么温柔善良,他却觉得背上一阵寒冷捏,难道说小王妃终于被世子的风流花心所气得要变身母老虎了吗? "王管家,你怎么不说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啦,我只是觉得这些日子来,虽然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是世子却老是不回家,他一定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我才……我才……"婉臣泫然欲泣地看着王管家,可怜兮兮地博取某人的同情信任。 果然,被婉臣这么一说,王管家什么怀疑都丢到一边去了,一边感叹世子好狗运娶到这么贤惠的老婆,一边咒骂世子实在不像话,小王妃这么好,他居然还天天不回家!这么想着,王管家同仇敌忾起来,在婉臣的引导下把在中常来往的情人们交代得清清楚楚,就差没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抖出来。 听完这些消息,婉臣一边满意地打发走了王管家,一边开始对着那份名单恶狠狠的诅咒起来,"见鬼,这人也太夸张了吧,水榭阁的盈盈,夏月楼的香香,飞天居的飘飘……靠,居然还有良家妇女!金在中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多情人?还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囊括了?真够狠的啊……"恨恨的放下那份统计的非常详细的名单,严婉臣第一次发飙了。是是是,她承认,她的确是希望他情人多多方便她好好利用,可是看到金在中招惹过的花花草草不仅数量惊人而且质量同样惊人,这让她极度的不爽。什么盈盈、香香、飘飘啊,都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花魁级人物,居然都和那个风流花心的家伙有染,太可恶了!而且不止如此,那几位艳名满天下的贵族小姐也在暗恋金在中的名单上,让她更是说不出的感慨。 金在中那厮,果然是凭着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骗了不少女人嘛,婉臣的心里无比的不是滋味。 "这家伙到底多少女人啊,哼,该死的金在中,落在我手里就算你倒霉吧,本小姐决定要替天行道!"忽略心口酸溜溜的感觉,严婉臣郁闷地低吼,而正在皇宫别院小憩的在中忽然打了个喷嚏,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第二天一大早,婉臣起了个大早,把那堆平常就得了金在中吩咐暗中盯着她的侍卫们全部叫了出来,下达了作为金在中的嫡妃的第一道命令:把那些在中以前"有染"的情人们全部给请到京城环境最清雅的鸣凤阁去,说着把那一打名单扔过去,丢下一句谁不完成任务就赶出家门之后带着珠儿去鸣凤阁守株待兔了。 众侍卫瞪着神色优雅、手段迅速、笑容满满的婉臣目瞪口呆了半天,想了想怎么说人家也是主子,虽然搞不清楚小王妃大人是想要给那些女人来个下马威还是宣布下世子的所有权,但总之乖乖地办事没错的。 于是乎,众侍卫们集体行动了起来,而无意中瞧见这么雷厉风行的一幕,晋王夫妇两再次激动得老泪纵横,哦哦哦哦,他们的媳妇除了贤惠之外还很能干啊,想到以后像匹野马一样的儿子终于有人能够收得服服帖帖了,晋王夫妇就无比的兴奋。 在整个王府的全体配合下,晋王世子之前沾染过的名花们齐聚鸣凤阁,京城最出名的酒楼,此时婉臣已经吃饱喝足,笑吟吟地看着各位香喷喷的美人们走了进来,一边欣赏一边再次感叹,金在中这家伙虽然混蛋可是眼光真好啊,看看眼前这堆美人,一个个拿出来都是艳冠群芳的料,倾城倾国的祸水。 而那些出身风尘的女子们本来就大胆,虽然被前情人的大老婆这么叫出来打量也完全不在意;而那些出身不凡的官家小姐们更是高傲惯了,本来就不服心上人讨老婆,这下看到婉臣姿态摆的更高了。 欣赏够了美人的婉臣轻咳了一声,大方地示意众美人落座,然后嫣然一笑,风华绝代地开口,"各位姐妹们,妾身今天找各位来,实不相瞒,乃是有一事相求。"那姿态摆的是叫一个楚楚可怜。 "如果说是想要我们不再见世子这种事那就免了,要见不要见我们世子自有分寸,与其对我们说,不如去对世子吹吹耳边风。"含嘲带讽的回应立刻扑面而来,一时间酸味四溢。 婉臣也不生气,对着那说话的女子微微一笑,"这位便是水榭阁的盈盈姑娘吧,都说盈盈姑娘才是京城第一的美人儿,今儿看来果然没错,这般风韵连我都有些爱慕了,不过姑娘这话却错了,妾身找各位来可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 "那是为了什么?"这回换那帮美人们不解了。这年头,正牌夫人难道不是都喜欢对老公的情人赶尽杀绝的吗? "哎呀?各位别急嘛,妾身这就说,其实妾身的目的,是希望各位千万不要因为世子已经娶了我而怨怪世子,各位姐妹都知道世子生性风流,可对他喜欢的女人从来都是温柔多情的,虽然他因为王命娶了我,对我也很好,可是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想来是因为各位姐妹们都不在他身边的缘故。作为妻子,让丈夫开心就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我深爱的丈夫就此失落下去,所以,我才会请各位姐妹们前来相聚,拜托各位姐妹们对世子的感情不要因为他娶了我而有所减少。"深情款款的诉说着,婉臣的眼圈红了,她伸手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快要哭了。 众位美人全体傻眼,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婉臣,婉臣心里笑翻了天,表面还继续伪装着无比贤惠的样子。 "那个,可就算我们仍然深爱世子,他毕竟娶了你,而且世子身份高贵,非我等可以高攀,就算王妃您这么说,我们也……"终于有个还算有大脑的女人清醒了过来,艰难地吞吞口水问出了众人关心的问题。喜欢当然是喜欢啊,可是总不能喜欢了一辈子只能维持露水姻缘吧,谁会那么笨啊…… "这个飘飘姑娘不必担心,虽然世子身份高贵,可是世子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我公公婆婆又是非常善良好相处的人,只要是世子喜欢,他们一定会善待,虽然王妃的位子关乎皇家门面,也许世子无法满足各位姐妹,可是我想,各位姐妹是真心爱着世子的,这名分之类的东西想必不会太在乎,只要留在世子身边就满足了,对吧。"婉臣快速的接过话来,滴水不漏地回答。 几个女子立刻不说话了,躲到一边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好半天派出了一个代表,"王妃这话说得不错,我们原也不在乎名分,只是希望能够永远陪在世子身边,原本我们担心王妃容不得我们,如今既然王妃都这般大方了,那我们自然不需要太矫情,只是王妃真能容忍我们随侍在世子身边么?" "我既然亲自来找你们,这个自然能够做到,只是……"婉臣淡淡一笑,说得诚恳无比,顺便扔下诱饵。 "只是什么?"众女立刻屏住了呼吸。 "只是我想,由我带你们入府这法子可不太好,一来显不出各位的诚意,二来我还没有跟公公婆婆还有世子交代这事,我又是新嫁入府,这般的自作主张实在不太好。所以我希望各位姐妹听听我的法子……"婉臣神秘的笑笑,众女子心领神会地附耳过来。 婉臣笑嘻嘻地叽里咕噜一通,然后众美人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原来如此,王妃,我们明白了,一定不负王妃所托。" 听到众位美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婉臣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离去,一上了马车就开始狂笑不已,想到那些美女势在必得的嘴脸,婉臣就觉得这次实在是太过瘾了! 而女人的行动力是可怕的,接连着半个月,金在中被缠得连捎个口信回家都没办法,他原本是很想回家看看自己美丽可爱的新娘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可是他实在是没那个机会,盈盈、飘飘、香香……还有那堆曾经有些啥没些啥的大小美人们像是说好了似的一窝蜂地涌了上来,今天这家明天那家死死地缠着他,害得他每天动弹不得,虽然众美在怀,有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的确是非常不错,可是他就是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没道理啊,为什么这些难缠的女人一个个对着他发誓只要他不抛弃她们做小妾做侍婢都没关系,就是不准不理她们呢?这帮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一致了啊?金在中无语问苍天,直到某日实在忍受不了美人的热情敲昏了所有痴迷的美女们再拷问了自己那帮忠心耿耿的侍卫,金在中才终于知道,自己又被诡计多端的严婉臣给算计了…… 而婉臣这段时间可也没有闲着,除了每天装贤惠之外就天天对着晋王夫妇若有似无地暗示着自己的闺怨,暗示着金在中外面情人多多于是在温柔乡流连忘返,再信誓旦旦的表现出一副自己忠贞不二、爱比金坚的模样,惹得公公婆婆每天对自己儿子流连温柔乡而不回家抱老婆的举动气得吐血,打发了全家的家丁侍卫全体出动发誓要把儿子给找回来。 这么一来婉臣的奸计终于得逞,看着空空如也的晋王府,婉臣得意的拍拍手,发明三十六计的家伙果然是个天才啊,一个反间计加上一个苦肉计,就把那堆碍眼的侍卫打发掉了!哼哼,她果然是个聪明的人,金在中这家伙跟她斗,这次失算了吧? 婉臣得意洋洋地闪身进入在中的书楼院落中,四周打量一下发现这次没有人盯梢,终于安下心来细细地观察起这别具一格的庭院。没多久,她就发出了满意的微笑,一点都不错,果然是这里! 那日,婉臣原本苦思不解到底王府中还有什么隐密的处所可以藏东西,一时想到自己新婚当天见过的那个院子,那繁杂的阵势让她暗暗皱眉,但当时却没想那么多,可后来找遍晋王府上下,就连金在中的书楼都进去看过了,虽然只是匆匆数眼,却没发现任何机关暗道,而书房中堆满的文件资料中更是没有什么可看的,若真是重要的东西,金在中才不会蠢的丢在那里给人来看呢。虽然王府的守卫森严,可是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还不要太多啊,这么扔着,摆明了就是故布疑阵而已。 可是,书房中并没有机关暗道,更没有什么贵重的情报资料,那为什么书楼的独立院落守卫如此森严呢?暗中让人盯紧她,婉臣可以想得通那是因为在中对她的身份有所防备,可是那院落的设计可并非因为她的到来而刻意设置的吧。 所以,婉臣理所当然的将目标放在了那布满机关的小小院子。 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将近有一个月不见的相公金在中却终于回来了。 第八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亲爱的娘子,你在做什么呢?"金在中笑眯眯的看着婉臣,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婉臣直起了身子,神色不变的看着金在中那张看似牲畜无害的脸,不动声色,但心里早就把金在中这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时候出现不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她发现了奥秘的时候来,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来嘲笑她的吗? 不过婉臣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发现自己那可爱的公公婆婆、还有家里大大小小的仆人都躲在一边咬耳朵,八成是在观察他们夫妻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闹剧。 想了想,婉臣偷偷一笑,然后做出一张感动到一塌糊涂的脸来,直直的朝着金在中扑了过去,还没等在中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温香软玉已经在他怀里了,美人开始垂泪倾诉了,"呜呜呜,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妾身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这些日子妾身真是想你想得好苦啊,妾身知道自己和你过去那些美人没法相比,可是妾身已经在努力了,妾身真的很喜欢相公,很努力的想要对相公好,可是相公你都不回家,还天天去看望那些姐妹。呜呜呜,妾身不是妒忌,真的不是啊,只是妾身觉得不公平嘛,虽然那些姐妹在我之前就认识你了,你们之间的情谊当然比我深厚的多,可是人家好歹是你的妻子嘛,呜呜呜,你把妾身这么扔着,妾身好怨念哦。"婉臣仿佛一只八脚章鱼似的一把缠住金在中,唱作俱佳的表演一个好妻子的形象,听得外面的晋王和王妃更加痛恨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了,而仆人们更喜欢这个热爱他们主子又温柔的新主子了。 唯一觉得浑身僵硬的当然只有金在中这个无辜的倒霉蛋。 他目瞪口呆的听着婉臣胡言乱语的瞎扯,感受着自己亲爱的老婆那温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美人如玉,吐气如兰,可怜兮兮的样子无比的诱人,虽然是假的,可金在中在听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这丫头,真能装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对自己有多痴迷呢,可实际上,自己不过是她利用来的一颗棋子罢了,唉唉唉。 金在中在心里感叹了一番,随即发现老爹老妈的杀人眼光不断朝着自己射来,不由得苦笑,心想婉臣这小妮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可是坐着挨打绝对不是他金在中的性格,于是乎,在婉臣终于哭诉的累了,打了个停顿休息下打算继续的时候他抢下话头,微微笑着抱紧婉臣软绵绵的身子,深情款款地开口,"娘子啊,原来娘子你是这么热爱为夫,为夫还真是感动啊。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看看,你这么漂亮、温柔、贤惠、能干,就算我天下谁都可以舍得,又怎么可能舍得你?娘子你多虑了啊,外面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我的心可都在你这里。所以娘子你放心好了,我绝对绝对是最喜欢你的。"花花公子毕竟是花花公子,调起情来水准就是不一样。 婉臣被在中这恶心扒拉的语调刺激得想吐,好不容易忍住却又报复性地捏住在中的腰狠狠地一掐,继续甜甜的微笑,"真的吗?可是逢场作戏的你都天天陪着,你说喜欢我却都不回家来,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还是说你打算娶那些女子回家?相公,你放心好了,为妻我懂得如何做个好妻子,如果相公真的有心,那就把那些女子接回家中吧,省得相公日日忙着往外跑,让妾身连相公的面都见不到。至于那些女子入了我府中就是妾身的姐妹了,妾身绝对会好好地对待她们的。"这表情,那神态,说有多贤惠就有多贤惠,简直是三从四德的典范啊。 金在中恶寒地抖了抖,再次佩服自己的小妻子这演戏的本事,什么怕见不到他啊?根本就是怕见到他,最好让那些女人缠得自己没空理会她就开心了吧,金在中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横了婉臣一眼,死丫头,居然不停地算计他,还真是不怕死! 可是,见鬼的是,看到婉臣这样精神奕奕地算计着自己,他居然觉得很有趣。看来不对头的人是他才对!就算喜欢看她偶尔耍诡计的时候那种明媚的眼神好了,可没必要把自己送过去给她整吧…… 不过想是这么想,戏还要继续演下去,金在中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婉臣,"这怎么可以?你是我亲自选定的王妃,我娶了你,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如今我有你了,你又这么爱我,我怎么可以辜负你呢?外面的那些女人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每天每天都陪着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努力地爱上你,这样才能够配得上你对我的好啊。"金在中一脸认真地开口,如愿以偿的看着婉臣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哈哈哈,他就知道,婉臣打得是什么主意。 而压根不知道儿子媳妇在斗法的晋王夫妻心满意足,感叹着儿子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不容易,于是去准备满汉全席庆祝了。 人走得差不多,空旷的院子只有这夫妻两人大眼瞪小眼。等看好戏的人大多走光了,婉臣立刻嫌恶地一把推开金在中,极度不满地瞪着这个专门破坏她好事的男人,恨得牙痒痒的,想到自己的计划就差那么一步就要达成了啊,结果却因为这个混蛋突然出现而功亏一篑,郁闷的婉臣捶胸顿足怨念无比。 金在中依然是副一零一号表情,微微笑着看着婉臣,但锁住婉臣的眼神却那么的严厉肃杀。 第一次,他们二人在看着彼此的时候充满了杀气。 "怎么,不继续表现你的贤惠了?"金在中浅笑吟吟。 "哼,干吗便宜你,怎么,想到回家啦,外面的莺莺燕燕不好吗?"婉臣冷哼,讨厌,那帮美人儿太没用了,怎么不把他拖在温柔乡里久一点,居然这么快就被他脱身,下次得想个好办法,唔,不如直接提供那些美人儿强力的春药好了,最好能够来个怀孕啊之类的,那就更有的闹了,婉臣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值得下次拿来试试。 "当然好,可怎么比得上爱我至深的妻子呢。"金在中还在笑嘻嘻的调笑。 "拜托,别恶心我了好不好,天都知道那是假的。"婉臣受不了地抖了抖,看到金在中那种狡猾的笑容让她心生警惕,直觉得现在自己还是先跑为妙。 可是,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金在中打横抱了起来,往他们的房间走去,"我说的可是真的啊,婉臣。" "才怪,放我下来啦。"婉臣气得大叫,可是周围路过的仆人都以为小两口在亲热,没人理会她的求救,再说了,谁有胆子跟自己家的主子抢老婆呢。 "不要,丈夫抱自己的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金在中淡淡地看了婉臣一眼,然后大步朝房间走去,压根不理会婉臣的反抗。 到了房间,在中粗暴地锁上门,不等婉臣回过神来,金在中就将婉臣扔到了床上,然后将婉臣压在身下。婉臣想要抗拒,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手被固定在头顶,而脚完全被在中压住,那个英俊如魔鬼般的男人此刻正压在她的身上,他的发丝垂落下来,和她的长发交织在一起,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暧昧的气息在房中流转。 婉臣倏地红了脸,她这辈子都没和人这般的亲近过,顿时手忙脚乱呼吸急促起来,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在中就这般细细的凝望着婉臣,其实,他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当他发现婉臣的诡计时,在中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她的打算,赶回家中刚好来得及阻止婉臣的行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松了口气,但却又如同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心,觉得那么的难过。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真好,在中想,那他就不必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对手了,如果她能够放弃的话,如果她只是自己的妻子的话,那该多好。 看着婉臣嫣红的俏脸,这样的念头在在中的心里不停地打转,忽然间,一种想法闪过了他的脑海,如果,把她变成她的人,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那一切了呢? 他仿佛着了魔看着婉臣,然后低下了唇,在婉臣惊呆了的眼神中,深深的吻住了婉臣的唇,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尝试,而是深入的探索,充满了情欲。 婉臣完全不明白在中怎么了,忽然间眼神变得那么深邃,忽然又吻了她,那火热的吻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跟随着在中的动作沉浮,不知不觉,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但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痴迷的亲吻着婉臣的唇、脸颊,忽然间却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在中这才清醒过来,发现两人的衣衫早已经凌乱不堪,他僵了一下,叹了口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伸出手来细细得帮婉臣穿好衣衫,翻身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为什么,他觉得在不知不觉间,他将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放进了心里呢? 婉臣也同样的不解,她呆呆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在中帮她拢好衣服,呆呆地看着他停下动作坐在一边发呆,婉臣发现她有些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看到在中停下了疯狂的动作,她的确是松了口气没错,可是为什么却又觉得失望呢?有一点,舍不得那双大手的温柔,那个胸膛的温度。想到刚才的疯狂,婉臣再次红了脸,垂下了头。 这一刻,两人怀着一般的心思,都在想着,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夫妻,那该多好啊。 可是,世事终究两难。 好半天,在中终于清醒过来,低咳一声,站了起来,虽然有些尴尬,可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婉臣。"他叫她的名字。 "嗯。"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语带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在中不着痕迹地扫了婉臣一眼,走到房门口,一脚踏了出去,又回过头来,"你休息一会儿吧,晚饭前我会来叫你。"说着,他便走出去关上了门。 而当终于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婉臣抿紧了唇握紧了拳头,脸色开始发白,她很清楚,刚才那句话,是金在中给她的警告。 他,大概是早就清楚了吧,婉臣郁郁地想着,苦笑了一声,心中忍不住一阵泛酸。为什么,偏偏一切都乱了呢,明明,她来这里的目的是那么的明显,却在现在让那个英俊的男子搅乱了一池春水。 婉臣知道,自己的心有些乱了,因为金在中。 到了第二天,金在中果然遵守诺言,除了进宫做事就在家里守着婉臣,拿出模范丈夫的架势,对老婆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差没有变身成哈巴狗,老婆说句话还要摇下尾巴。看到儿子这样晋王夫妇自然十分满意,倒是婉臣态度变得淡淡的,无论金在中说什么都不理会,王府的仆人们开始打赌小王妃要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世子,据说不仅是王府中的下人参与了这个赌局,连听说了八卦的当今天子龙潜都兴奋无比的来赌他的爱卿啥时候哄得美人回心转意,当然这让金在中再次恨不得来个政变砍了这个不务正业的皇帝。 不过,婉臣却对这一切不为所动,不仅仅当那天发生的事情是空气,而且还对金在中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担心的晋王夫妇天天嘘寒问暖,婉臣却总是强颜欢笑,逼急了就哭,不然就躲起来不说话也不吃饭,来个绝食威胁,害的晋王夫妇天天把金在中抓来责骂一番,在他们心里,这么懂事的媳妇生气了不高兴了,绝对是这个笨蛋儿子惹得祸,冤枉的金在中无比委屈,明明他这几天都在扮演"模范丈夫"的角色,别说寻花问柳了,连只母猫都没有调戏,所以他压根就不懂那位严大小姐在玩什么把戏,这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难道严婉臣真的爱上他了? 金在中被这种想法吓到了头皮发麻,却又忍不住有些惊喜,但随即就打消了自己荒谬的念头,他还不觉得自己这么魅力无边能让婉臣小姐忽然之间青眼有加呢。 可是,婉臣到底在搞什么鬼?在中还是一肚子疑惑。可他没空去管婉臣到底在想什么了,这丫头现在每天看到他就躲,躲不过去就哭,那眼神说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到了晚上当然别指望能够抱着亲亲温存,基本上都是被直接踢出房门,这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杀人放火惹她生气了还是咋的。 满心郁闷的金在中终于在家呆不下去了,当天就溜出了门,决定出去散散心,可是他却没看到,刚刚还在装怨妇的严婉臣一看到他出门就卸下了那张怨妇脸,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啧啧,这样就受不了啦,我就知道我是天下无敌的聪明,很好,再次搞定目标,今晚就去探秘吧,现在先补个眠好了。"计谋得逞的婉臣心情很好的爬上了床,开始约会周公,顺便等待着月黑风高夜,据说这种时候比较适合杀人放火做坏事。 而溜出了门的金在中却没那么好心情,他压根不知道婉臣这次玩什么把戏,好好好,他承认自己的确是那天做的过分了点,吃了点亲亲老婆的嫩豆腐没错,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没错嘛,老公亲亲可爱的老婆天经地义对不对,为啥那女人非要拿出一张雷公脸来给他看啊? 越想越郁闷的金在中干脆把自己扔进了温柔乡,决定暂时丢开那个麻烦的小妻子,享受享受美人热情的服务,他看看左手边的盈盈,右手边的香香,啊,人生多么的美满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美人在中却总是想着婉臣那张倔强的小脸,甚至在飘飘殷勤的递过一碗银耳莲子羹的时候他居然突发奇想,如果他亲爱的老婆也这样的温柔体贴就好了。 想到婉臣,在中的心情又一次的糟糕起来,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对婉臣的想法态度,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在乎她。 是的,在乎,金在中明白自己对婉臣的那种心情已经偏离了正轨,朝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在发展。 枕在身边的各色美人怀里,可他的心却陷入了迷茫,忍不住想起那个早就不在的人儿,思悦,如果你在,我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样的迷思了呢?在中喃喃自语着发问,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迷惑。 半夜三更,婉臣精神抖擞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夜行衣,确定没人跟踪盯梢之后悄悄的来到了在中的书楼院落,那日被在中破坏好事,可她才没那么容易放弃呢,好不容易查出府中秘密所在,她怎可能轻易放弃? 故意闹的金在中在家呆不下去,婉臣心知只要在中出去,晋王夫妇绝对不放心儿子在外胡闹让她在家"伤心",所以绝对出动了家里的侍卫去盯梢,这样一来,家里就没人看的住她了。所以婉臣很容易的找到了院子里的机关所在,可是在开启的刹那却一阵轰鸣声,外加无数的箭矢从书楼的房间里射出,惊得婉臣纵身跳起,虽然没有受伤,可在亲眼目睹那疾风般的箭雨还是有点后怕。 婉臣不敢再轻举妄动,刚才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府里的骚动,她趁着箭雨停歇纵身跃下将打开的机关关闭,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却也来不及多做什么,飞身离开,万一在这里被人抓到了那才亏大了哪。不过婉臣并不担心,她知道,她已经接近了自己的目标,她要找的东西,绝对就在这里没错。 噙着一抹得逞的笑,婉臣决定明天该去见见自己亲爱的"老师"了。 而同一时刻,正在醉卧美人膝的金在中收到府中的密报,立刻一改刚才风流倜傥的模样,含着一抹深意的笑容马上进宫面圣去了。 当龙潜笑眯眯的看向一脸严肃的在中时,两人都明白,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么说来,她已经确定相信"东西"就在那里了吗?"龙潜微微打了个哈欠,看着自己这心不在焉的爱卿。 在中点了点头,的确有点走神,"所以她应该会找她的同伙了。"言下之意,是该撒网的时候了。 "朕明白了,明天开始,朕也会安排人手盯着她,注意她接触过的人事物。"龙潜终于拿出了点皇帝的架子,"虽然整个分布图还没完全解开,可是已经有部分的进展,你安排下去开始先对那些地方下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但一旦得手,一定要大肆宣扬,让消息传到空明教的耳中去。"这样,才能让空明教的人着急上钩。 要想钓到大鱼,可得下足了诱饵才行,龙潜深谙此道。 在中沉默的点头,也不答话,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是他的本分,而身为龙潜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更是明白龙潜想要扫除所有不安因素的想法,自然全力的支持。只是,想到自己这次对婉臣的利用,和接下来将会发生的种种事情,他的心中就有几分烦躁的情绪开始滋生。 在中的情绪龙潜自然是看在眼里,这些日子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向来冷静自持的好下属开始变的患得患失起来,却也不曾点破,只因他始终相信在中可以自己想通。可是现在看来,龙潜觉得自己实在是高估在中了,可这却也是肯定,谁能在感情中那么的透彻呢?若真的做得到,那也就不是爱情了。 "在中,你的心乱了。"龙潜微微叹气,开门见山地提醒。 "我知道。"在中微微一哂,点头承认,"可我做不到无动于衷,不过皇上,我很清楚我的身份,也很明白自己的使命,对于自己的任务也不会有所疑惑,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是的,疑惑的是他的心,但是绝对不会影响他对朝廷的忠诚。 "这我当然相信,可是你这样快乐吗?在中,就算她是空明教的人,但她也是镇远侯的嫡女,是你的王妃,绝对不是个笨女人,如果你真的对她说清楚利害关系,她就算不帮你也绝对不会再阻碍你,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就想办法让她暂时离开这个漩涡吧,日后她会理解你的。"龙潜干脆点出重点,在中一愣,然后看着龙潜苦笑。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啊,就连当初思悦过世,也没见你这么的患得患失。我知道这次情况不一样,她的身份不寻常,你们之间……的确是个问题,可是你能说你对她毫不动心?"龙潜淡淡一笑,很有风度的安抚心烦意乱的在中,"所以,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你又何必想这些早就存在的问题,看在你的份上,只要她别太过分,我自然会放过她,在中,好好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才是正经。"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喜欢还是不喜欢,我真的不懂,我知道我是在乎她的,可是到底多在乎?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皇上,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在中混乱的开口,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的心情到底算怎样。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但是事情还是要做,不过我问你,在中,至少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龙潜叹口气无语的看着在中。 "我?我只是不希望真有一天我们需要刀剑相向罢了,但我也很清楚,这可能很难做到吧。"在中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什么,"时间不早了,皇上早点休息吧,臣也要去休息了,这些事情得尽快安排下去才对,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说完,他便向龙潜告退,他不想再说和婉臣有关的话题,越说下去,他的心越乱。 虽然龙潜的态度很明确,可是在中根本不认为他和婉臣之间真的能够这么乐观的达成共识。 这些日子来,他们之间做得最多的就是相互算计,如果婉臣真的能够放弃对空明教的忠诚,那么她就不会做这么多事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在中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顺其自然吧。"是啊,也只能如此而已。爱与不爱,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 不管未来如何,有些事,既然选择了去做,就绝对不会后悔。 他是,他相信婉臣也是。 所以,明天,又将会是个充满了算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