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记录》 一、一个该死的项目和古怪的色斑 我最近总觉得有被监视的感觉,人越少的地方这种感觉越明显,而且是实实在在的有人在盯着我。这种感觉持续了20多天,以致于我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又一个人住的关系,有些神经过敏,正想去看看医生,这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不过迎接我的却是2周的失眠,整个晚上脑袋里面都乱糟糟的,想这个想那个,唉,可能是最近项目的麻烦事闹的。 我叫李胜利,30岁,在一家私营的电子通讯公司当项目主管,最近老板接了一个军方的通讯系统工程,放了大话,收了一笔很大的定金,结果我们这帮人就没日没夜的开会,然后开发。军队有些时候很麻烦,他们司令突然说要和我这个项目主管吃个饭,和他们的司令吃饭,我还让那些军人做了一些复杂的体检,被查出来身体健康才让我有辛和司令吃了一顿。那个司令看起来50多岁,很威武,但是很亲切,想我老爹一样和我拉家常,问我家的情况啊,我父母怎么样啊。项目到没有怎么说,反正,觉得他是个非常有权力的人,也很不寻常,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强的太多了。 项目中期我开始闹得这些毛病,等项目快完成了,我失眠的症状也好了。工作闹的,我给自己的理由就是这个。 一天晚上9点多,我洗完澡在床上躺着开电视,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我马上翻滚着坐起来,仔细地听是不是我家的房门声音,我租的房子是一个半老不老的小区,流动人口多,发生过很多次入室盗窃的案子。 我下床站起来,确实,在开我家的门,不过那动作很熟练,我快步走到门口,门已经开了,露出一张俏丽的笑脸。我叫道:“晓云!怎么是你啊!也不通知我一下!”晓云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一直两地分居,她也是个大忙人,天天飞来飞去的,公司在广州,做外贸公司的大客户经理。晓云把包放下,笑着把我抱着,甜甜的说:“给你个惊喜嘛!” 很久不见,我们两个自然一番云雨。 睡在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晓云在轻轻的抓我的背,我支吾一声:“小馋猫,还没吃饱吗?”晓云手一下子收回来,打了我一下:“坏蛋,现在这么敏感啊!”我嘻嘻笑了下,转过身将晓云抱在怀里:“睡吧睡吧。” 又睡了一会,又感觉到晓云用手碰我的背,痒痒的。我也不管这么多,扭了扭身子,哼着:“好困啊。快睡嘛。”晓云也不说话了,嗯了一声。 我一觉睡到我被晓云摇醒,晓云说她上午还要去cbd办事,晚上再回来吃饭。叫我也早点起来吧。 我哼哼唧唧的起来了,到了公司。公司老板今天来的特别的早,见了我就哈哈的笑:“胜利来的很早啊。”我腆着脸笑着:“不早了,差10分钟九点。”老板说:“把东西放下,来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坐了几个军人,两个见过,两个没见过,见了我好像也很开心,说了一堆客气话和项目的屁话后,那两个没见过的军人好像特别关心我的身体一样,问我身体怎么样啊,最近有没有生病啊等等等等。我肯定要说为了完成好首长们的任务,怎么敢生病啊,就是失眠。这些关于我身体的屁话持续了30多分钟,几乎就是给我开了个身体健康检查会议。这帮军人,有时候很古怪的。 晚上回家,和晓云吃了顿浪漫晚餐,又翻云覆雨了一番,这一夜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晓云要走了,临行的时候嘱咐了我好几遍身体不舒服一定要给她打电话,说我这个人不知道病大病小的,别把身体闹垮了。我幸福的要命,狠狠吻了晓云几遍才放她走。 晚上在家里洗澡,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想到晓云晚上抓我背得事情,我不自然的自己抓了抓,除了摸到几个小疙瘩以外好好的啊,擦完身体出来,又神经病一样找个镜子来看,我这个独自居住的男人,又是租的房子,没有大镜子。所以费了半天劲,才大概的看了我的背部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啊。我想着:“如果长个大瘤子,我不知道几年以后才能发现啊。哈哈。”一想到这里,我又举起镜子,照自己的后背。大家知道看自己后背用一个小镜子是很难的事情,不过这次我却发现了一点不同,好像我的背部的正中央的脊柱上面有一个很淡很淡的蓝色的斑,这下子我来了兴趣,拼了命仔细地看,最后用数码相机拍了几张。 这个斑很奇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斑。 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是好像有些金属的颜色透出来,几张照片在数码相机的效果,居然还有些不同的颜色发散出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脑子里面首先想到的就是恶性瘤,有些医学照片上一些恶性瘤也是花花绿绿的。我用手抓,往下按,模模糊糊有感觉到有坚硬的感觉,使劲搓了搓,手上也没有颜色。心中有点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太当回事。不就是一个有点花的皮肤斑嘛~~ 我这个人说是这么说,第二天晚上找我的哥们陈凯,让他帮我看看后背,陈凯还笑话我怎么发神经让人看后背啊。 我骂他:“抽你啊,你看看我背心是不是有个蓝色的斑啊。” 陈凯看了看,说:“靠,真有一个!大瘊子吧!是不是哪个涂紫药水的女人挠了你啊~~” 我说:“少贫,你仔细看看。” 陈凯趴在我背上又打量了一番,咦了一声:“猛一看啊,就是一色斑,再仔细看看,有点古怪。蓝色的,好像不是皮肤上的,是肉里面透出来的蓝色,我把你皮揪起来看,的确不是皮上的,是肉里面的。小子,你不会得爱滋了吧。” 我骂道:“放屁,没事吧这。” 陈凯拍了拍我的背:“应该没事,还有手上长金属的呢。你又不疼不痒的。能有多大事。” 我想想也是,就是一个兰色的斑嘛,看医生可能也就是一个什么肌肉色素沉淀这样的搞不懂的生理问题。 这个事情,我就忘了。项目结束吃庆功宴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说恶心事,什么瘤子啊,青春痘女孩啊,让我又想起我这个斑。 回家一看,好像这个斑已经不是蓝色了,而变成红色了,而且总觉得比以前要大了一点。我这个人疑心病,想着还是给晓云打个电话吧。就拨通了晓云的手机:“晓云啊!” “坏蛋,想我了啊。” “那当然啊,亲一下,啧啧。” …… 说了一大堆腻人的话以后,我告诉晓云:“我背上长了个东西。” 晓云猛地一大声:“什么?” “我背上长了个东西!一个斑,以前是蓝色的现在是红色的!” “斑?你怎么看到的?” “就那么看到的,用镜子照出来的。” “你神经病啊,拿镜子照后背干什么!” 我觉得晓云一下子好激动的口气,反应好激烈啊。我说:“就是偶尔看到的啦。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样的斑啊。” “嗯,蓝色的,很小,好像是肉里的颜色,不是皮上的。刚看了,好像变红了。” “哦……”晓云长长的哦了一声。 “不会是瘤子吧?”我追问着。 “嗯……”晓云好像在严肃的思考,“哈哈,你这个傻冒,就是色斑啦!看你这个德性!变红了那是快好了,我以前膝盖上也有一个。” “是吧!”我一下子就开心了。 “你还和谁说了啊。”晓云好像很沉重。 “陈凯来看了看。” “他说啥?” “这个猪能放什么屁啊,他说这是外星人种的遥控器,让我立即用刀子抠出来。”我当时这么说只是为了搞搞笑而已! “陈凯疯了啊!”晓云的口气很不对。 “哈哈,他就是个疯子嘛。”我还在那胡扯着。 “没事宝贝,别听这个小子胡说,听我的就是了。” “哦,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我好想你哦。” “很快会回来的。”晓云笑着说。不过我总觉得笑的不是很自然。 又扯了几句,晓云好像有事,就匆匆的把电话挂了,这是比较奇怪的。从来都是必须我宝贝亲爱的爱死你了说个没完之后,她才会挂电话的。我想,陈凯这小子晓云一直不是很喜欢,我说错话了应该。不过,管他呢。 日子如同往常,平静的过着,一天吃中饭的时候,接到了陈凯的电话:“兄弟……呼呼……” 我说:“慢点慢点。狗追你呢!” “兄弟,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 “老有人跟踪我。” “哦?” “不说了,来了……” 陈凯这个电话就莫名其妙的挂断了。我想了想我和谁有仇啊,拔了两口饭,拿起电话打过去,结果是打不出去,一拨就如同没有信号一样。我又打了几次,还是拨不出去。我给我公司总机打了一下,也是拨不出去,我骂道:“不是吧,什么烂手机。” 我回到公司座位上,用座机给陈凯打电话,一拨完号码,马上就断掉,连续好几次都是这样。我骂道:“见了鬼了。”找同事借他们的手机打,也是拨不出去。打陈凯他家就ok了,我问阿姨:“陈凯回家了吗?” 阿姨说:“从来没有回家过啊,胜利吧,你有空和这个野小子说说,有空回家看看。” “好的,阿姨,我见到他一定帮你教训他。”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家有人急促的敲门,开门一看是陈凯他妹陈英,哭得象个泪人一样,见了我就喊:“我哥他要死了!车祸!” “什么!你怎么才来!” “打你电话打不通啦!”我心中一阵疼痛,说:“别说了,你哥现在在哪里?” “北三医院呢。” 我拉着陈英就打车向北三医院飞奔。病房中已经一屋子人了,陈凯的女朋友,他爸妈,他舅舅叔叔等等。我正要扑上去看他,旁边两警察把我拉住了,问:“你就是胜利?” “是啊是啊,让我过去先看看他。” “看看行,你和陈凯什么关系?” “哥们啊,从小到大啊!” 陈凯他妈这时候过来,和警察哭着说:“别为难这孩子,他俩打小就认识。你们先让他来看看吧。”警察诺了一声,让开了。 我过去一看,眼泪立即就直流,平时挺帅的陈凯,半边脸都快被撞没有了,整个脸血肉模糊,盖着的被子都几乎被血弄透了。我他妈的玩命的哭着,叫着陈凯的名字。只看到陈凯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睛里似乎要说什么,又闪出一道害怕的眼神,身子抽动了两下,手似乎要抬起来,喉咙里咕噜咕噜响,看着我咕噜咕噜的,似乎要说的是一个怕字。 陈凯死了,我被警察带去派出所,才了解了全部,陈凯中午的时候被发现在一个建筑工地旁的公路上,建筑工人报的警,经查明是被较大型的汽车猛烈的撞击和碾压过。陈凯身边的手机上有写着爸爸、家的电话,警察在送陈凯去医院的路上通知了陈凯的家人。在救护车上,陈凯挣扎着用手写了胜利两个字。所以我才会被带到派出所,因为我是第一做案嫌疑犯。陈凯经过抢救,居然依靠顽强的生命力等到我的到来,要不然早就死了。 经过多方证实,我的确没有作案嫌疑的时候,我才从派出所出来。一路上都是陈凯的那个眼神,以及咕噜咕噜好像想说话的样子。他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他要说什么,怕?他要说他怕死?不会,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自己怕。这个类似的音在我脑海里回旋着,突然一个字迸了出来“跑”! “跑”,陈凯应该是让我逃跑的意思。我为什么要跑,我为什么要跑,我凭什么要跑?我在脑袋里面问了自己无数遍不是让我“跑”,但是那眼神,那表情,不是要说跑字是要说什么呢? 有生一来我第一感觉到了恐慌,看着我最亲爱的朋友的死去,我觉得我好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中。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老实本身的人,小学打过架,还输了,大学偷过一次香瓜,再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接触的人都是平常平凡的。 只有……只有那个军队的司令!只有他,是我一生中接触过的唯一和我生活中的人格格不入的人。那么高高在上,有权力。司令!什么司令?哪里的司令?我只是一个项目主管,我没有权力和身份来问任何一个军人你们是什么部队的,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老板! 我拿出我的手机,发疯了一样寻找我老板的电话,手机掉了两次,终于找到了,我按下拨出键,拨不出去。继续按,还是拨不出去。我拨打我同事的电话,通了,他接起来就问我:“胜利你没事吧,刚才我们好多人都接到了警察的电话,问你今天上午和中午的情况。” 我说:“没事。大牛,你知道我上周做的那个项目军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尽管我是合同管理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些军方的人到底是什么部队,没有合同。你没事吧!” 我没有说话,挂了电话。我知道一件事情,除了老板以外,我们全公司的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些军人到底是哪个军区的,我们只知道他们是军人,他们找我们做一个通讯系统,很平常的一套内部信息处理系统,是处理通讯信号文件的,他们的确完整的支付了所有费用。其他,我们都不知道。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发现我生活在一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除了我自己的工资、朋友、媒体报道的狗屁事情和国家领导人,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身边陌生人的身份,不知道我的客户的身份,不知道在陈凯死亡的事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就这样象傻了一样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夜晚的街道上走着,只有出租车偶尔放慢了速度看我是否要搭车,我感觉到我是一个被隔绝和孤立的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和我无关。 直到手机又一次响起。 是晓云。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亲爱的”三个字,我不知道为什么,无力按下接听的按钮,晓云?我脑袋里古怪的出现了一个怀疑她的想法,晓云杀了陈凯吗?这是个不能继续想下去的问题。 “亲爱的,你怎么了?”晓云的声音非常的关切。 刚才的一切怀疑烟消云散了,听到晓云的声音我感觉到又激动又难过。“晓云,陈凯死了。车祸,撞得不成人形。” “……大牛9点多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说你被警察抓走了,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晓云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 “就是陈凯车祸的事情,陈凯写了胜利两个字。所以……” “乖乖,别难过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地落,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 “不会的。我只是很难过。我觉得我好像一个人生活在北京。” “宝贝,我会尽快来北京看你的。你要振作,忘了这一切,生活还要继续。” “我会的。晓云,你要知道,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很迷茫,很迷茫,很疑惑。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有我,宝贝,乖乖,振作点。” “嗯……从做了那个军方的项目后,我一直觉得生活有些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了。” “振作,振作,宝贝。” “好的。我没事了,谢谢你给我打来电话,我好多了。” “你身体还好吧……” “还好的。”说完这句,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又是我的身体怎么样!我的身体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大家这么关注的东西?做体验,被军方问讯,长兰色的斑,陈凯看了我的斑,晓云知道我这个斑,都和我的身体有关。 “你早点回去吧。回家洗个澡,不要想太多了。”晓云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挂了。”我就这样挂了电话。我又突然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这些事情要怪在一个色斑的身上,难道是我疯了吗?就是因为大家的关心,我就要把这一切怪在我的身体上面,甚至是这个斑的上面?不可能的,这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巧合而已。只是我集中碰见了而已,而我自己把这一切挂钩在一起了。 我突然笑了笑,甩了甩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烧了。 回到家里,我什么都没有想,倒在床上居然立即就睡着了。直到早上10点多我才睁开眼睛。 冲了个澡,来到了公司,公司的一些人很好奇地看着我,想必是他们已经知道我昨天晚上被警察带走的事情,但是他们不会知道是因为陈凯的死。 走过工位的时候看到了大牛,大牛马上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问我没有事吧,我说没事,以后说。 坐到我的工位,打开电脑,满屏幕都是我还没有来的及整理的那个军方项目的文件。我呆呆的看着,看了看手表,11点30。猛地一起身,向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这个点老板一般都是在的,我敲了敲门,他叫我进来。老板看到是我立即摆出了一幅非常关心的神情,说:“我接到警察的电话了。他们和我说起你的事,很遗憾,很同情啊。别太往心里去。” 我嗯了一声,说:“吴总,我想问个事情,就是我做的军方的项目,那些军方的人是谁啊?” 吴总说:“应该是北京附近的野战军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自己找上来的。” “那是什么部队都不知道吧。” “对,他们不说自己到底是什么部队的,他们不说,我也不会问。只要钱付的爽快就可以了。” “吴总您一点都不知道吗?真的,吴总,我非常想知道。” “李胜利啊,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你朋友的死,和那些军方有关?” “是……不过我只是想知道一下,绝对不是认为就是这样。” “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只是一个巧合。你最近太紧张了,可能会瞎想一些东西。” “不是……”我突然间觉得老板说的很有道理,这只是一个巧合,一个巧合而已,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 “好了好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打听一下,我想他们做的这些东西还没有至于保密到这个程度。” “谢谢吴总。” “你如果精神状态不好,我准你几天假。项目刚完不久,你也休息一下吧。” “好,那我先走了。” 推开老板的房门,我竟觉得一阵轻松,可能我长期打工已经变成了一个服从者和执行者的原因吧,我觉得老板的话很有道理。这些可能都是我瞎想而已。 生活就这样恢复了平静。一切的可疑的问题都没有了,手机也好了,一切都好了,甚至象那个该死的色斑也消失了。我又变成了那个以前傻乎乎的没有太大的追求的李胜利。晓云也请假飞来陪我过了几天,让我的小屋子充满了浪漫。 一切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三个月后的周末,我的平静再次被打破了。 来的人是陈凯的妹妹,陈英。 二、越来越神秘的晓云 陈英进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给了我一个东西。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块记忆卡,就是很多手机里面插着做存储的东西。 我说:“这是啥?” 陈英说:“我哥的东西,工地上的工人给的。” 陈英把门关上,很小心似的和我说,我知道你肯定有能用这个东西的手机,你看看。 我哦了一声,让陈英坐下,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打开,用多功能的读卡器把这个卡插上。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还有陈凯很恶心的个人自拍。 陈英看我一直在翻,催着我说:“有个声音文件,就那一个。”我用我的电脑上的播放器打开了这个文件。 这是一段让我听后脑袋乱响的录音。 陈凯的声音在说,但是一直在喘着粗气:“妈的……妈的……靠……呼呼……胜利,你听着,老爷估计栽了……呼呼……那帮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是黑社会的……又他妈的不象……胜利,我看到晓云了,和他们在一起,绝对没有错,穿一样的蓝色的制服……相信我,绝对是晓云……他们要抓我……我怕极了……不是警察……靠……我现在在一个我也不知道的鬼地方……工地……他们开车追着我……妈的妈的!我录下这段,希望你能听到。我听到汽车声音了,就这样了。” 我呆了,陈英开始哭鼻子。我又听了一遍,妈妈的绝对就是陈凯的声音,我用性命保证。 我有点傻了似的合上电脑,很沉重很慢的挤出话来:“陈英,谁给你的。你听了?”陈英说:“工地上的人给我的,上个星期,我们去那里烧纸,好像是他们的工头给的。” “他们怎么有这个东西?” “拣的,在墙根边。因为上面有我哥的照片,裤子都是那条。所以,他们知道是我们的。” “还有谁知道?” “我妈我爸知道。但是他们没有听到。” “你怎么来的?” “骑自行车。胜利哥,晓云姐……不是吧。” 我心里乱的应该比陈英更厉害。陈凯声音中晓云两个字,让我心中如同中了巨大的锤子一样,难受到无以复加。 “你先回去。路上下心点。卡留给我。” “胜利哥……” “你快回去吧!”我突然吼了起来。 “那你保重。”陈英就这样挂着眼泪走了。 黑了,我的眼前完全的黑了。陈凯绝对不会录这样的东西来吓唬我。这段录音应该是发生在陈凯被撞死前,他用他的手机录的,保存在记忆卡上。他很聪明的拔掉了卡,丢在那里,可能对他来说,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吧。人在绝望的时候,可能会想到身边的一切来告诉后来的人发生的事情,陈凯是个聪明人,绝对是个聪明人。 我又听了好几遍这个录音,越听心越沉入冰冷的水中,一身的冷汗。晓云,晓云在现场?她干什么!陈凯看错了吗?不会,陈凯不会看错,陈凯夸过晓云漂亮,在一万人中他余光瞟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认识晓云是在去年的十一,我到上海出差,和客户公司的人晚上在酒吧勾搭上的,她和她一个同事一起。客户公司的那个兄弟是个老手,晚上就和晓云的同事开房了。我实在没有这个胆子,只是和晓云留了电话。 但是就这样发展起来了,认识晓云的时间不超过1年,而且聚少离多,基本上都是双方出差的机会才能见面聚一下。晓云很好,我很喜欢,很少碰到这么懂事的女孩子。我心里有和她一直好下去的想法。 但是晓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应该是非常不清楚的。连她公司的名字我都叫不全,好像叫什么万事通国际商贸公司,这肯定不准确。我也只知道她做国际贸易的,经常飞来飞去的出差,但是到底负责什么具体的,我不是做贸易的,听她说过两嘴,但是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脑袋一片乱麻,坐在沙发上发呆,什么都不敢去想,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勇气给晓云打电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过来一看,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来电显示的姓名是“亲爱的”…… 晓云的来电。 在响了很长时间,我才接听了这个电话。 晓云甜腻腻的身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亲爱的,你接的好慢啊。” “啊……晓云,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在哪里。 “广州啊。昨天就告诉你了啊。讨厌。” “你没有在北京吗?” “讨厌啦,我在广州。” “是吗。你什么时候来北京啊。” “说不好的。想我了啊。” “啊……是的……你有座机吗?我给你打过去。” “有啊。怎么了,用手机不是挺好的吗?” “告诉我座机吧。我给你打过去。” “你好奇怪啊,你怎么了。” “没啥啊。” “你有点反常呢。” “……”我沉默了。 “喂……喂……你在吗?” “在……晓云,我问你,你别生气,陈凯死的那天,你在哪里?” “陈凯死的那天。哪天?” “陈凯死的那天!你是不是在北京!”我突然把嗓门提高了八度,我并不是一个忍得住的人。 “我不在北京啊,我后来才来的北京啊!你怎么了!” “你不在北京,怎么有人看到你了!” “谁看到我了!”晓云好像生气了。 “谁看到你了,你说谁看到你了!陈凯!”陈凯两个字一说出来,我突然背心一阵发冷。我突然非常后悔我说出陈凯这两个字。 “陈凯?他看到我了?……亲爱的,你没有事吧。” “我……我……” 我一阵慌乱,把电话挂了。 一分钟后,晓云的电话又来。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晓云就象在门外站着给我拨过来这个电话。 我在发抖,不知道为什么拼命的发抖。 我没有接。我挂了电话,并关机了。 一个晚上,我都坐着,发着抖。盯着门口。 第二天,我没有上班,我去找了陈英。 陈英失踪了,她的电话关机了。他们公司的人说她今天没有来上班,我问了陈凯的家里,说陈英早上出去了,没有在家。 那个陈凯的卡在我的钱包里。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挂在我身上。 我在街上胡乱的逛了一天,又开始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人越少的地方感觉越强烈。 我一遍一遍的坐着地铁,到了10点人有点少,我又打车到三里屯酒吧,一直到酒吧要关门。 是的,是有人跟踪我。从我从酒吧出来的一霎那,我发现有两道目光收了回去。但是我不能确定在哪里。 我被人盯上了……这么快…… 跑。陈凯告诉我的。我往哪里跑?回老家?回我父母的身边,我一想到陈凯的眼神,我没有这个勇气。 在三里屯的街边,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李胜利!” 三、越来越多的人失踪了 说老实话,我几乎跳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人叫我的名字,简直如同招魂一样。 我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张很熟悉的脸,我的老板,吴老板。 吴老板正快步走上来,笑眯眯的喊着:“李胜利你怎么在这里,今天公司没有看见你的人。” “不好意思,吴总,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我正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今天怎么了,手机都关机?” 看到吴老板,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居然一阵轻松。 “今天,身体很不舒服。家里也出了点事情。” “哦!怎么搞的身体不舒服,没事吧,昨天看你还挺好的。” “没事……我……”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吴老板的右耳中有一些光芒闪过,我肯定不是蓝牙耳机,因为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因为旁边有一辆过路的车闪了大灯的原因吧,这个反射显得特别的明显。 “明天能来公司吧。这么晚了,还在路上晃。你小子也行了啊。” 吴老板似乎看到我的眼神有异样,很奇怪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快又放下了。 “明天能来。我这样说着。”但是眼神跟着他的手,集中到吴老板的脸上。 “哦,那就好,我先走了。要不要我送你?”吴老板再说这个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刚说完,就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吴老板绝对没有频繁的这样摸自己脸的习惯,对于处于敏感期的我,更是值得我注意。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哦好,那明天见吧。你小心点。”吴老板转身就走了。 不能这样,我必须面对一些东西,否则我肯定会疯的。我掏出了手机,打开了。 很快,短信到了,一共有五条,两条是讨厌的广告,一条是大牛发的,让我看到后速回电话,公司有项目的军队的人找我;一条是晓云发的,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电话关机了,陈凯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弄糊涂了,让我速回电话;还有一条是陈英发的,说给我打电话关机了,她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去陈凯墓地去了,有空希望我过来,给她打电话。 我看完这些短信,手机响了,是晓云。 我想也没有想就接了电话,晓云急迫的说:“你到底怎么了,你知道我今天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说着好像有点哭了。 我最怕女人哭了,一下子乱了方寸,抱着电话小声地说:“别哭,别哭,宝贝。是我不对。” “那你昨天晚上到底说些什么话嘛,莫名其妙的。” “因为……”我很想把陈凯说看到晓云的事情告诉她,但是我忍住了。 “因为……唉……怎么跟你说。你当我是放屁好吗?” “你就是在放屁,吓得我昨晚上没睡着。还关机。”晓云说着已经在使劲地哭了。 “别哭,别哭,我道歉,是我昨天见了陈英……啊……”我觉得我好像又说错了。 “陈英?” “不是,我没有见她,她……” “陈英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我……” “你不是说没有见吗?什么叫她没说什么?” “我……” “我知道陈英不喜欢我,她肯定说什么了。要不你不会这样!” “晓云,她真的没有说什么!” “李胜利,你混蛋!” 电话挂了。我呆呆的垂下手。再打过去,她关机了。 我混蛋,我好像真的是个混蛋。但是陈凯的录音,不可能是他眼睛花了吧。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也有很多,陈凯在那种情况下,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我为什么首先就立即怀疑晓云,立即觉得她参与了陈凯车祸的事情。而不是先想到这些呢?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为什么要想象我接触到了一些电影情节似的东西。 就这样在矛盾和自责中,回到了家。 家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我开始觉得这似乎是场梦。于是立即去洗了个澡。总算平复了心情,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凯的录音的确对我冲击很大,但是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可能也有问题,陈凯本身就有点想象力过剩,那种情况下,他也许在胡想,就像我今天在胡想一样。 还有,陈凯的死真的和我有关吗?他的死,唯一和我有关的,应该只是那个斑。 斑?我猛地一抽动。冲到浴室把镜子拿出来,又开始找我的那个斑。的确那个斑消失了。 我用手指使劲地按着背,也没有发现以前的硬块,但是我又仔细的按了一遍,终于在脊柱旁边按到了点东西。 是一个左右对称的东西,不大,长条形,横跨在脊柱两边,有香烟那么粗,很柔韧,不仔细按绝对按不出来。 我尝试着用手指把这个东西左右捏在一起,终于如愿以偿,就是一个香烟那么粗细和长度的东西,中间似乎粘在我的脊柱上。我再一使劲,一阵剧疼! 特别的疼,是那种拉动神经的疼痛,直接反映到我的脑子里面。 我心想,不会是长在脊柱里面了吧。那可有点糟糕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肌肉纤维吗?怎么这么疼。 妈的,我骂了声,怎么有这个东西。 和这个怪东西折腾了好久,我被电话打断了。 是陈英。 陈英说在我家楼下,说她不想回家,能不能上来找我。我看看表快三点了。她这么晚还不回家干什么。我说行,你上来吧。 陈英一进门满身都是酒气,她应该喝了不少的酒。 我把她弄在沙发上躺着,给她倒了果汁。 我坐在她身边,问她怎么样了。 陈英哼哼唧唧的,好像想说什么。 我说:“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家里会担心你的。” 陈英就哭了。突然把我就抱着,力气之大,将我死死的压在沙发靠背上。 陈英哭着歇斯底里的说:“胜利哥,我哥死了!” “是啊,别提了。” “胜利哥,你知道吗?我哥死了,我只有你了!” “不要紧,英子,你起来。” “不要,我就要抱着你。胜利哥,你尽管一直把我当妹妹,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哥死了,我再也听不到你的事情,我很难过。你不要不理我。” “英子,你……先起来。” “不起来,胜利哥,你抱抱我嘛!” “你喝多了!”我一挣扎,坐了起来。 “胜利哥!”陈英又要往我身上扑。 我立即站了起来。 “英子,你喝多了。真的。” “我没有喝多,我25岁了,我也不小了,我什么都明白!” “但是……我有晓云啊!” “晓云她是个坏人!你没有听到我哥的录音吗?我哥死了,是她害死的,她也会害死你的!” “别胡说!晓云不会这样!” “就要说!晓云从我见到她开始就觉得她怪怪的,这是女人的直觉,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英子你再胡说我生气了!” “你生气吧你生气吧!你也不要我了!” 英子站起来,冲门口奔去。 我拦不住,英子就这样跑了。我气喘吁吁的靠着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追她。 第二天,我去上了班。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熟悉和不熟悉的同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大牛跟我我军方的人来了,坐了一会知道我不在,就走了,什么也没有说。 中午的时候,吴老板过来了,看到我笑了一下,也什么没有说。 下午接到陈英她爸妈家的电话,问我知道陈英去哪里了。我没有敢说昨天晚上那一段,就说好像她和朋友玩去了。陈英爸妈说没有她消息了,晚上没有回家,今天电话好像也关机了。 我说应该没事吧。 晚上下班,看到有救火车呼啸着往陈英他们家那个方向赶过去。我心里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慌,陈英家里我租的房子很近,1公里多点。我就先往陈英家走过去,想着好久没去他们家了,多少去问个好。 还没有到小区就看到浓烟,我跑过去,小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人家里着火了。我一看,熟悉的楼,熟悉的楼道和楼层。 那个冒着熊熊的黑烟的屋子,就是陈英家!消防员正在向屋子里面喷水。 我真的傻了,完全的。就发着呆看着,好像我在看一部电影一样。很久很久,直到火灭了,我才清醒过来。我想冲上楼,被拦住了。到处打听,才知道好像是陈英家的燃气爆炸,已经不可能有人活着了。 都死了,陈英也死了?打陈英的手机,是关机。 我的心灵又一次被撕裂了。如同梦游一样回到家,接到另一个电话,是警察。警察问我认不认识陈英,我说我认识,警察说昨天晚上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我说是,警察又问你们什么关系,我说我是他哥的朋友,警察问你知道他们家的电话吗?我就傻傻的笑着,说:“他们家爆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不知道怎么着,来到了警察局,陈英死了,从天桥上跳下来,让车撞死的。整个人四分五裂,没有全尸,我当场就吐了。 更倒霉的是,我精神分裂一般走出警察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又是警察,他们问我认不认识朱晓云,我说认识,他们说朱晓云失踪了,他们公司报警了,说广州那边找不到她,酒店也没有人,也联系不上她,行李一切都在,就是人不见了。因为她手上有重要的商务信息,所以打扰我,问我是否知道她在哪里? 我说:“她死了吗?” 那边警察在那怒吼一声:“你再说一遍!” 我说:“她死了吗?”就挂了电话。 刚才那个电话又响起来,我挂了,就这样通了挂,通了挂。直道对方不打过来了。 “晓云!”我吼了起来…… 天黑得可怕…… 四、神通广大的一群人 晓云失踪了?我能想到的又是陈凯的录音。但是这次我觉得晓云似乎是无辜的,因为这个局面的出现,晓云也应该是一个受害者。到底是谁在监视着我?为什么只要出现与陈凯的死有关的事情,我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在别人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和我无关,也谁都不会相信这一切都与我有关。可是无论我想怎么做,想探究原因,外界的力量立即就有所反应,难道我的一切行为都被监控了吗?怎么监控的? 我突然跑了起来,跑回家,因为我觉得我的背上背了一个定时炸弹,那个斑就是那个炸弹!没有人能帮我,我不能再和任何人说起这个斑,我只有靠自己。 回到家里,家里冷的可怕。简直有点陌生。 我将上衣脱了个精光,用镜子找到了我那个斑变化的香烟一样的身体里的硬块。这个硬块像一条毒蛇一样横在我的脊柱上。 我也许真的发疯了,我的大脑嗡嗡的乱响,一切都不顾了。我从厨房里面把刀子翻出来,点燃煤气,把刀尖烤红。站在客厅中央,用手捻着那个“香烟”。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剧痛,我无法形容这到底是多么的疼,以至于我惨叫了一声,明显的感觉到,那个“香烟”扭动了起来,牵扯着我的心脏、腹部、肺部和大脑。随着这个“香烟”的扭动而扯动着。 我啊了一声,拔出了刀子,丢在地上,几乎昏眩过去。 这种痛楚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我摸了摸我的后背,除了血以外还有青色的液体,那条“香烟”却消失了,消失在我的身体里了。 到哪去了,靠,这个鬼东西,活的吗?我开始在屋里手舞足蹈的到处捏着。弄得满身都是鲜血。 我家的门被踹开了,两个警察和两个便衣冲了进来。看到我站在屋子中间,赤裸上身,并且满身都是血迹。他们也应该吓了一大跳,他们吼着:“李胜利,你干什么?站住!停下!”我也冲他们吼着:“你们是谁,滚出去!” 在僵持了不到30秒,我被制服了。 我被四个彪形大汉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我挣扎着,可是我发现,只是四个成年的男人,我就根本对付不了。我哭了,嚷嚷着放开我,我觉得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小蚂蚁,巨人们只要伸出手指,就能把我捏个粉碎…… 以后的两天,是在看守所里面度过的,我也不知道多少人问了我多少个问题,也不知道是谁问了我。只记得口气都是一样:“李胜利,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们会调查清楚。” 我记得我看见了我公司的吴老板,大牛,几个同事从我面前走过,有白大褂的用手电筒照过我的眼睛,躺在一张又冷又硬的床上。我一直在想,可能,我疯了;可能,这都是梦而已。 调查结果出来了,我和陈英自杀、陈英家爆炸、朱晓云失踪、陈凯车祸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我都不可能作案。我有足够的证明人证明我不可能作案。警察告诉我,这些人都是纯属意外和事故,没有任何人参与。 我心里笑着:“狗屁警察,他们也只是和我一样的蚂蚁而已。”警察交给我一袋东西,是我的钱包钥匙手机等等。就这样,我从看守所里面回到了家中。 地板的血迹还在,这个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很明显被人粗暴的翻动过,这应该都是警察的所为。 我的手机没电了,充电的时候看见我的短信和所有的通话记录都被清空了。我打开我的钱包,钱一分没有少,唯一少的东西就是陈凯的那张记忆卡。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这个空洞的房间里,哭了。 往后的日子里面,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记忆,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接了不少的电话,包括我爸爸妈妈的,他们的关心让我很感动,不过我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晓云仍然是失踪状态,也接过几个警察来调查晓云的一些情况的电话,我说不出来什么。 向公司请了几天的假,吴老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其他几个同事,接电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哆嗦,我的事情估计他们也知道了。中国人一旦被大家怀疑精神有问题,大家都会避而远之。算了,也可以理解。 “香烟”再也找不到了,这个东西似乎就永远的消失了。如果不想这个东西,我并不觉得我的生活中有任何问题。 一个月过去了,我的工作也恢复了正常,开始接手做一些项目,毕竟我在公司是非常有资格的一个项目主管,大事少了我还有些吃力。军方的人来过一次,很正常,是关于一些系统维护和升级的事情,这都是我们必须的服务。我面对那些军人的时候,也很平静,丝毫不去想那些回忆。 晓云被正式列为失踪人口,她不见了,我反而心中有种踏实的感觉。我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也许是我很懦弱吧。 在我尽力想恢复我的正常生活的时候,我的脑袋却闹了问题。我开始有做噩梦的毛病,经常会浑身大汗的惊醒,但是并不能清楚地记得到底做过什么梦,只知道很恐怖。可能是噩梦的原因,我每次醒来都会莫名其妙的头疼,有时候好像触电一样大脑内电闪雷鸣的,而且眼睛中金星乱冒。 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可能我前段时间受过一些刺激,对大脑有损伤,给我开了些叫不上名字的药,并嘱咐我尽量多参加社交活动,增加体验锻炼,尽量想些开心点的事情。 我都照做了,而且我发现我特别喜欢跑步,身体里的能量能够发泄出来,而且越跑越长,最开始只是绕小区跑两三圈,很快就必须扩大范围,并尽量跑快一点,要不总觉得不舒服。每次锻炼下来,身体也觉得特别的畅快,哪天不跑步反倒肌肉涨的难受。 经常性的跑步,让我每天上班的精神都很好,干起来不知疲倦,公司同事有点疏远我,我也乐得清闲,自娱自乐,专心工作。但我最害怕的还是睡觉,因为会做噩梦,而且现在逐渐能够记忆住到底做了什么梦,那些梦很荒诞,不是被关在小屋子里面就是自己快速的膨胀以至于爆炸,要不就是有人追我。 时间就这样过的飞快,我身边平静的没法再平静,直到有一次做了一个梦以后,麻烦又来了…… 我上班以后的一个新的项目完成了,而且很成功,大家开庆功会的时候,我拿到了最大的一个红包。劫后初生,加上高兴,我喝了很多,这几年估计都没有喝这么多。 晚上回家洗了个澡,吃了两片药,就睡了,中间起来吐了一次,然后就睡着了。 早晨的阳光照醒了我,我一看时间,不早了。赶快起身洗漱,去了公司。今天交通特别的顺利,没有多久就到了公司。 坐上办公位,打开电脑,看时间还早,就去网上看了看新闻,居然没有更新,新浪他们太懒了吧。估计这个公司做不下去了,新闻都不更新了。 大牛跑过来和我胡扯了两句。一会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乐了:“陈英啊,你怎么在我们公司啊。” 陈英笑眯眯的说:“大忙人,我都上了两天的班了。是你自己不知道,我还要和你打招呼。” 我哈哈的笑:“怪我怪我,这两天项目收尾。” 陈英说:“真讨厌,就知道你这么说。晚上请我们吃饭啊。” “还有谁啊。我和我哥啊。” “行啊!” “我哥来了,他可听见了。” 陈凯还是那个鬼样子,吊儿郎当的。 “胜利,你小子,老是不来看我!” “我靠,今天怎么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爷现在是你们公司新的项目总监,怎么不在这里。” “什么,你。还是我上司?” “不服气啊。哈哈。”陈凯狠狠地打了我一拳。“待会找你聊。” “我也先回去了。”陈英也笑着走了。 “好,好。”今天我觉得怎么这么开心。我想着,还应该去找一下吴老板。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进来! 我一纳闷,门已经推开了。“晓云,你怎么在这里?” 晓云敲敲桌子:“呵呵,你说呢?” 我靠近晓云:“你还不告诉我啊,小心我挠你哦。” “别,别。” 门又推开了,吴老板进来了。他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要亲热啊。胜利啊,朱晓云是我新的副总,这个办公室给她了。” “吴总,今天怎么我看到我好多熟人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司令也来了。” 说着,那个司令进来了。但是他没有穿军服,穿的是一身蓝色的制服。 “我来看看你啊。李胜利。” “谢谢首长,谢谢首长!” “你那个项目做的很好,我这次来打算再让你们接一个项目。” “好的,好的,首长请吩咐。” “这次的项目是爆破任务。” “爆破?” “对,你看,那边正着做呢。”手一指窗外。 我转头一看,窗外,熊熊大火正在燃烧,整个城市都在一片血红色中。 “这……”我并没有觉得奇怪。“我是做通讯工程的,不会这个啊。” “很容易,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司令拿出了一个东西,摊在了他的手掌上…… 五、我到底是谁? 司令的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斑。有巴掌那么大,而且在蠕动着。一会,就变成了我自己的头。 那个头对着我说:“你认识我吗?” 啊的一声,我惊醒了。满身的大汗!这是个梦!这是个梦,但却是如此真实的一个梦,连里面所有的时间都是如此正常的流逝着,让我觉得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真实的让人可拍,是那种已经超脱出梦的真实,而且记忆如此的清晰,连梦中的感觉都存在着,梦中陈凯打了我一下,有点疼,现在那个胳膊的地方还是有点疼。 我捂着脸,沉重的喘着气。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了。 看了看表,4点半了,也就是从我睡着才过去了2个小时而已,但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应该有5个小时以上。 我起来洗了把脸,凉水让我更加清醒了。现在我还在梦中吗?是不是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一场刚才那样梦?陈凯是不是晚上又屁颠屁颠的找我来吃饭,晓云继续会每天和我电话撒娇。 我无法在家坐着,我穿好衣服,穿上运动鞋,下楼跑步。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我向着陈凯他爸妈家跑去。看到的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破损的窗户用尼龙布包着,透出一股恐怖的黑。 我突发奇想跑上了楼,陈凯父母家的房门用一个简易的搭了尼龙布铁栅栏遮挡着,我轻轻一推,铁栅栏就吱的一声开了。里面黑糊糊的,因为没有光投进去,加上被大火焚烧过,房屋黑糊糊的。 我侧身挤了进去,整个房间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应该是被打扫过,只有一些废纸丢在地上。房间空空的,黑黑的。 房间并不大,稍微迈上几步,所有房间的情况都一览无余。 我正打算退出去,铁门哗啦啦的响了。 “干什么的?”门口一个老人的声音。 “没干什么。”我立即挤到门边,钻了出去。 一个早起的老人正警惕的注意着我,脸熟。 “王叔吧。我是胜利。” 王叔大量了我一下,楼道黑,他半天才回答:“胜利啊?你怎么来了?” “我早上跑步,过来看看。” “唉,快走吧。这房子不是个吉利的地方。” 我和王叔走到楼下,王叔和我说:“胜利,你以后不要来这里和进这个房子了。这个房子邪门的很。” “怎么。” “着火后,经常有些奇怪的人过来看。” “什么样的人啊?” “可能是警察,但那表情不象,都是一张冷脸,没有表情,警察再怎么样,见了我们还要打个招呼。他们也好,根本就不搭理你。” “啊,不是警察吗?” “穿一身蓝色制服。没见过那样的制服。” “哦,王叔,我知道了。先走了。” “唉,胜利……小心点啊……”王叔还不忘和我打个招呼。 一听到这个蓝色制服,我就觉得可怕,我还是少和王叔聊,因为只要和我的这个事情有关的人,都遭遇不幸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使劲地往家跑去,身体里好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快的我都觉得有点吃惊了,我能跑这么跑吗?有些晨跑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被我迅速的丢远了。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我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换上正装就上班去了。交通堵塞和平时一样严重。整整一天上班都在看来看去,总怕陈凯又在背后拍我一下。 以后,类似的超级真实的梦开始越来越多,后来到了一天一次的局面。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梦都很恐怖,有的梦就是我在超市买东西,看了这个看那个,付钱的时候发现身上没钱就醒了,很平常的日常生活。但是每个梦都和真的一样,所有的感觉都好像我完全清醒着,并真的去做了这件事情,甚至包括触觉、听觉、味觉。因为太真实了,以致于有时候我在醒着的时候,仍然怀疑自己在梦中,这种感觉让我的正常生活有了非常多的麻烦,比如我会到处找我在梦中买的一张cd,甚至在梦中和别人吵了架,现实生活中去跟别人道歉。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没有敢去看医生,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我做梦的事情,只是觉得我似乎人格分裂了,好像存在着两个我一样。 后来一个梦,让我觉得我的人格似乎又分裂了,我开始梦见我成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但是在梦中我都认识他们,甚至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先开始应该是一个叫王健民的人,好像是个陕西的农民,梦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和老婆以及老婆的妹妹吵架。后来又梦见我是一个说上海话的女人,在酒吧和男人调情,以致于能感受到那男人的那里插入体内的感觉。 于是,我变成了一个不是我的人,因为太过真实了,有时候我会迷失自己在哪里,甚至到底做过什么事,到底认识什么人。经常检查自己的钱包里面是否多出了几千元。 所幸的是,这种梦只发生在我晚上睡着的时候,如果做了这种梦,我会纪录下来,发生了什么什么,出现了什么人物,这些人我不认识,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有一天,我做了这样一个梦。这个梦和我后面的经历有关系。 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穿着白色的束缚衣,嘴巴里戴着一个套子,让我牙齿不能和在一起,也不能说话。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给我打了一针,使我昏睡了过去。但是奇怪的是,我尽管知道我昏睡了过去,但是听觉是好的,看不见是因为我梦见的这个人眼睛合上了,这是种古怪的感觉,知道自己昏睡了,但是这是在我的梦中,所以我不可能再次昏睡过去。就是我在我的梦中醒着,但是梦中我代替的那个人睡了。 这是一段古怪的对话,一个人说:“13段a的药准备好了吗?”我暂且叫这个医生是a医生,另一个说话的我叫他b医生。 b医生说:“好了。” a医生说:“波动怎么样?” b医生说:“正常,已经进入抑制段。停止‘脚力敏’了。”(我是直接音译,我也不知道脚力敏是什么。) a医生说:“好的,给我‘利奇斯瑞’。” 一会a医生说:“奇怪,波动尽管停止了,体超波怎么有联系反应。” b医生说:“第5段u组有一些形式跳跃。” a医生说:“不是做了体封闭了吗?” b医生说:“1、2、3、4基础段全部封闭了。5段不可能……” a医生说:“你让开。” a医生突然喊了一声:“5段c\d\g\i全部有外部低联,有外发波在低联区。” b医生说:“这是……” a医生说:“叫维克斯基过来。这是有外部非正常原体和它联系!明白不!” 一会,一个说外语的老外过来了,老外和a\b医生唧唧咕咕说英语,我英文很差劲的。只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a医生说:“把西图尔敏注射到第五段x。妈的,这个原体在和外部其他原体通讯。是偶发性通讯!还不清楚它们通讯的内容是什么。” b医生又开始和老外嚷嚷外语。 那老外俩句我听懂了:“fuck!stopit!” a医生又冲b医生嚷嚷着:“让高声均,高声民,高声强,把瓦格列拖过来!快!” b医生说:“要作废这个原体吗?” a医生低低的吼着:“是!作废!” b医生说:“可是,主脑命令过……” a医生说:“一切由我承担!我会亲自和主脑解释!” 在一阵乱哄哄的金属碰击声中。 a医生的吼声依然很清晰:“打88a报告到ggf,情况ott!……” b医生在旁边叫着:“3、2、1……” 我醒了。我可以感觉到我梦中的我的生命在瞬间被消灭掉了,是的,是死了。那感觉异常的清楚,是死去的感觉。 我喘着粗气,哆哆嗦嗦的打开灯,立即把这个梦记在本子上。 再也没有睡着。 六、网络新闻和晓云回来了 这个梦让我非常地不安,我宁肯相信这个一个虚构的梦,就像第一个梦有关于陈英和陈凯的。这个梦里面说了一大堆我根本不太懂的话,勉勉强强才能将这个梦的大概说出来。不过我知道,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个和梦中的人进行了通讯的很可能就是我。 梦是如此的真实,那种体验死亡的感觉,让我更加对死充满了恐怖。在过后的几天,我如同受惊的耗子一样,对别人多看我几眼都觉得异常的警惕。 老实说,这两个月下来,我梦见的人很多,而且每个人的性格、所见所闻都记忆的很清楚,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增加人的阅历,我觉得我考虑问题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一点,而且有时候冷静的让我自己都觉得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喜欢上网,在办公室没有事情就去看新浪等门户网站的新闻,特别是社会新闻,只有这些互联网站才会刊登各地异常血腥和变态的新闻故事。 就在这个梦之后的第三天,我看到新浪的一条社会新闻,陕西农名王建民在杀妻杀小姨子后自杀,王建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梦见过他和他老婆和老婆的妹妹吵架,并动手打了他老婆。这个新闻描写的如此详细,让我第一感觉这个王建民就是我梦见过的人。第四天又看到一条新闻,上海一女子裸死街头,百人围观。甚至很恶心的刊登了这个女子的裸死图片,这个女子手腕上戴着一个巨大的藏族的手镯,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也梦见过这个女子,因为这个手镯我有非常深刻的记忆。在另外的一些网站上搜索,最近的死人的新闻突然增多。 我有强烈的预感,a医生他们的“报废”计划已经展开了,我是否也是报废中的一人?想到死我总是很害怕,但是这次怕死却多了一丝强烈的求生欲望,我应该活着,我绝对不能死! 有一天晚上做了另一个噩梦,我梦见我趴在地上,有一个人向我身体里注射着什么,然后我觉得我被一种力量驱赶了出来,并最终从身体里吸入到一个冰冷的瓶子里,立即无法动弹,我听见一种嘶嘶的细小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很弱小。然后我就醒了。 我无法说清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特别的悲伤,一种离别、无助的悲伤。 随后的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家里上网看新闻,又听见门正在有人用钥匙打开。我竖起耳朵听了听,的确是我家的房门。 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这时候一人人已经钻了进来。 “晓云!你!”我并不是高兴,而是害怕的全身哆嗦起来。 晓云一脸疲惫的看着我:“别大惊小怪的,你以为你看到鬼了吗?” “不是,我……” “我告诉你啊,我是人不是鬼!” 晓云很熟悉的把手提箱摔在旁边的鞋柜旁,也没有搭理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沙发。 “别愣在那里,你过来坐下。” 我慢慢的并仔细打量着晓云,就是晓云,神态面孔等等都是她,连声音也都是她。 “过来坐啊。”晓云对我嚷着。 “哦。”我很小心的坐在她的身边。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没有没有。我……” 晓云突然一把把我抱住:“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然后趴在我肩膀上哭了。 我最怕女人哭,而且又是我爱的女人。 晓云讲述了她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去了西藏,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感悟了很多。昨天她到了北京,但是没有来找我,在北京的找了个酒店住下来,今天才来。 我相信了。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看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尤物,我还能说她什么呢。 晚上同眠的时候,我想“碰”她,被她很生硬的拒绝了,她说她心情很糟糕,改天再说。 我有点睡不着,但不知道怎么着,开始迷迷糊糊的,这个时候我的梦似乎又开始了。 我梦见晓云从她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个茶杯一样大小的金属容器,同时还有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注射器一样的东西。把我拖到了地上,并把我翻了过来。 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只是觉得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没有什么抵抗意识。 我感觉到晓云在捏我的后背,捏着捏着就很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离开了我,然后好象在客厅里面说话,听不太清楚。然后又回来,把我拖到床上。我150斤重,晓云拖动我并不是很吃力的感觉,我就象沙袋一样,又被丢到了床上。 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整个晚上都这样,晓云一个晚上都在咕噜咕噜的在客厅说话。慢慢的,我这种迷糊的感觉没有了,真的好像睡着了。直到我“醒”过来。 晓云在卫生间洗漱,我悄悄地站起来,光着脚向卫生间走去,趴在门边,说:“晓云。” 晓云咣当一下,把自己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象触电一样跳转过身对着我。我笑了笑:“晓云,起这么早?”我尽管记得我晚上的梦,但是我很平静,出奇的平静。 “哦,哦,是……你,你怎么起来了。” “到时间了我自然起来了。”我走上去一步,把晓云一把搂着。 晓云尽管有点挣扎,但是可以感觉到她在颤抖,而且很快就身体软了下来。她也应该感觉到了我有个东西顶着她的下身。 “不要。”晓云侧着脸说。 “晓云,这不像你啊。你怎么了?”我还是笑嘻嘻的说。 “不是,我身体不舒服。”晓云支吾着。 “试一下。”我说着就已经亲吻到了晓云的脖子。 “不……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难道你不是晓云吗?”我并没有停,但是我觉得我这样说她不会再反抗。 “嗯……” 和晓云的这次感觉非常的不同,尽管我和晓云做爱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我明显的觉得,晓云的胸部比以前更加坚挺,甚至连身体扭动的频率都不太相同。而且,她的下面,比以前更加湿润和收紧。 我没有戴安全套,我以前都戴那个东西。 而且,我觉得我有用不完的力气,可能是今天早上没有跑步的原因。 先开始,晓云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随着我越来越快和用力,晓云逐渐开始呻吟,并使劲地配合着我的动作,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叫床声惊天动地。这和晓云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觉得我并不是和晓云在做爱,是和另一个女人,这越发让我兴奋。也让晓云的叫床声更加惊天动地。 我相信我让晓云到达了很多次高xdx潮,我对自己的能力头一次感到万分的满意。 我射在了晓云的身体里。 这是一次很精彩和值得回忆的性生活。 晓云喘着气,完成任务一样开始和我说话。 我突然觉得她的智商很低,她想问什么以及下句想说什么很容易就猜的到。 晓云问:“你还记得以前你那个斑吗?和我说过的。” “呵呵,斑?什么斑?” “就是在你背上的。” “没有啊。你记错了吗?亲爱的,我没有长过斑。” “兰色的斑啊。你忘了?” “哦?好像……” “记得了?” “好像你说你以前腿上长了一个。” “呜,不是的。我是说你背上的。” 就这样,我让她根本没有问到我任何的信息。最后她哭鼻子,说我欺负她,我才安慰她:“好像以前是有一个,但是好了啊。没有了。” 她说:“怎么好了呢。” 我说:“就是那么好了啊,这些东西我都不在意的。” “那,你身体上其他地方有什么不舒服吗?” “哦,我下面不舒服。” “下面?” 我拿出又勃起的那个玩意,指着说:“你看,这个东西老是不舒服。” “你……”晓云又要哭了。 “好了好了,我上班了,你在家呆着,我们晚上出去吃法国菜。” “你,你早点回来。” 出门之前,我又突然很冲动,把穿的还很暴露的晓云又狠狠地按在沙发上干了一遍。这才满足的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得意地笑。 公司里,吴老板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他叫我到他办公室,问我最近的工作情况。都是些废话,最后才说:“有空我去你家坐坐客。”“欢迎欢迎!” 然后我笑咪咪的出去了。 晚上回到家,看到晓云乖乖的像个小兔子一样老老实实的在沙发上坐着,看到我居然一阵脸红。我把包放下就过去亲她,她推推攘攘的说:“等一下。我去个卫生间。” 过了一会出来,我就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一闻就有点象昨天晚上做梦那样有些迷糊。 晓云往我身边一坐,这味道更浓烈和香甜了。 我还是拼命想搂着晓云亲吻,晓云让了两下,我就开始没劲了,晃晃悠悠的往沙发后面一靠,睡着了。 还是那样,我并没有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的,不能动弹了。 听见晓云就开始在客厅里面嘀嘀咕咕的说话。 我这次的迷糊的感觉持续了时间不久就消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清醒了。但是我的身体应该还是处在睡眠状态,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能非常轻微。 但是我并没有使劲起来,还是假装睡着了。 晓云就很焦急的在屋子里面走了走去。 直到想起敲门声,晓云快步跑过去把门打开。 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真是麻烦。李胜利睡着了?” “是的,这次的浓度很高。” “嗯,我看看。” 这个人就是我公司的吴老板。 吴老板走近我,翻开我的眼皮,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这家伙一脸的严肃。然后和上我的眼皮,说:“嗯,无意识状态。”他应该又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冰凉的,在我身上扎了一下,说:“身体也无反应。来,帮我把他拖到地上。” 他们两个就把我弄起来,丢在地上。然后我的上衣被脱去,裤子也被脱掉,正要脱我的短裤。听见晓云哭了。吴老板骂道:“哭什么啊!” “他,他强xx了我。” “你还有脸说,什么强xx,就算叫你一切都配合他,也没有听到你叫的这么大声的。有这么爽吗?” “呜……组长,我。” “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知道老马、老张他们组的人都在听,全部都听到你在那爽的杀猪一样叫!后面还什么都问不出来。你啊!” “组长,我也不想!” “我看你缺男人!快,把他内裤也脱了。” 晓云手抖抖的,把我内裤也脱了。 这两人开始在我身上摸索着,过了一会,老陈说:“你记得墨西哥那例吗?” “记得,和他差不多。” “那你就去那里摸一下。” “组长,我不……” “你叫我摸吗?” “是,组长……” 我的隐私部位被晓云又好好的捏了一次。 “没有吗?”吴老板问。 “没有。” “看来真的有点问题,这个家伙弄了不少事情出来。嗯……算了,尽管麻烦点。直接作废吧,反正是ott情况。” “那他也要死吗?” “当然。”这句话说的非常的冰冷。 “好的。”晓云回答的格外的轻松,似乎让我去死比让她摸我下体来的更加轻松。 晓云说完就开始翻动她一个哗啦哗啦响的袋子。 我并没有慌,我知道很可能有这种情况。 我试着用了用劲,发现我能够站立起来。 于是,我猛地从地上飞快地站了起来。 吴老板和晓云的吃惊程度恐怕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以致于他们两个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已经抓起我的内裤拉开了房门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向我扑来! 我一出房门就立即把房门边上的一个堆破烂弄倒在门口,然后赤裸着身体开始疯狂的跑。 后面响起非常尖锐的呲呲声,像是某一种哨子。 在我冲出楼道的时候,两个穿蓝色制度的人挡在了我面前,我越发明白和清醒,我和他们终于直接碰面了。 不过,我满脑子就是一个字“跑”!仿佛陈凯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喊叫着。 七、半个火车站的人在抓一个穿内裤的 赤裸着身体奔跑不知道是不是幸运的一件事情,那两个蓝色制服的人看到我裸奔过来,也是本能的一愣,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很出色,看得出来他们立即很熟练的合围上来。 可惜,我是裸体,他们的大手在我身上抹来抹去,并试图把我抱住,我才知道原来穿着衣服的时候,是最容易被人控制住的。 我大脑里面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一扭二扭居然挣脱了他们的合围,串出了楼道。 这个时候是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回家的时候,初秋的时候也并没有黑下来。于是,我一个赤裸的人在小区众人惊讶的叫声中和注目礼下,被四个蓝色制服的人追赶着。 我晃过一栋楼,迎面就是小区的出口,但是又有三个穿着便衣的人凶神恶煞的向我冲了过来,这个时候非常容易分辨出来他们是一伙的,因为目标都是我,而且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都是火辣辣杀气。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也近在咫尺,而我似乎没有退路了,只有不远处2米多高的围墙冰冷冷的。迎面而来的三个家伙已经在怀中摸索。“枪!”我下意识的认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劲,我向围墙冲去,奋不顾身的一跳,居然抓住了墙的顶端,手臂一提,我整个身体就像惯性一样翻了过去。稳稳的落在外面的马路边上的花坛里。 我什么都没有想,立即跳了出来,一个过路的女人立即尖叫了起来。我还朝她一笑,呵呵,奇怪吧,我的确还朝她一笑。 然后就是撒腿怒跑,这是一条比较热闹的街,这个时候是人来人往,我这个裸奔者自然是当时全街轰动的景象!还有几个人跟着我跑起来,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我就听见汽车的声音在后面不正常的轰轰的响着,一回头,三辆汽车,7、8个人,一起在路上不顾一切的追逐着我。 不能在大街上跑!仗着我熟悉这里的道路,我开始向小胡同转进去,七转八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吓倒了多少女性,穿过了多少条马路。终于,我身边安静了下来,我躲在一个垃圾房的边上的花坛里面,这个时候,天也黑下来了。 我并没有喘气,我觉得我还能继续奔跑很长时间,这可能是我长期跑步的好处。我在那里蹲着,警惕的听着、看着周围的动静。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不远处有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和一些号令似的吼声。 他们来了!他们又找到我了,厉害! 我从花坛里跳出来,向没有声响的巷子里面跑去,所幸得是,我终于穿上了一直拿在我手里的内裤,并在路上扯下了一条运动裤和衬衣,并弄了一双旅游鞋。穿着尽管比较紧,但是还算合身。 当我要跑出这条巷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群人已经在巷子那边向我追过来,我开始意识到他们知道我身在何处,而且能够准确的判断出来我在哪里。这个意识越来越强烈,我强烈的认识到如果是这样,我最终将被他们团团包围,绝无脱身的可能。 我翻过了两道围墙,很快感觉到我的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停止前进,并且我的脖子后面开始突突的跳,我一摸,摸到一条青筋一样的东西在后脑勺的尾部剧烈的抖动着。 我并没有觉得吃惊,只是拼命的控制着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坚持住坚持住,不过我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在听到前后左右都传来追赶者的声音的时候,我大吼一声,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种疼痛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不过,在吼声之后,这种痛楚骤然的降低了。很快就没有了感觉,身体也格外的轻快。 我在一群蓝制服的人的跟前,跳入了一条臭水沟,马上在我旁边就响起了呲呲的东西射入水中的声音,这应该是一种消声手枪吧,我知道他们已经很明确的想要我的命。 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巧合,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桥墩子,在桥墩子的掩护下,翻过了臭水沟,逃走了。 为什么要说逃走了,是因为在后面的一段路途中,我没有听到那些人如影随形的跟着我的动静。我明白可能他们的确失去了我的踪迹,也许是不久前剧烈的大脑疼痛的好处吧。 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了下来,除了全身污水并恶臭外,运动裤也不争气的开档了,从前到后,成了标准的开裆裤。 天已经沉沉的黑了下来,除了远处的汽车声和旁边的人家房间里的电视声,这个世界像死了一样的安静。 我孤独的蹲在这个角落里,想和黑暗融为一体。 我想了很多,从我毕业后开始,到我上班,恋爱,结交朋友,认识晓云,陈凯的死,陈英的死到另一个晓云的出现。 我知道,我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在以前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我未来可能无法想像的痛苦的生活。也许,明天我就会死掉,然后登上报纸或者毫无声息的失踪了,谁都不会记得我,甚至连我父母也可能受到牵连。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就是因为我发现的那个斑吗?如果我忘了这个斑,不碰巧的看到这个斑,又不去用刀子刺它,可能我还是平静的生活着。 谁都不能怪,只能怪我自己,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事。 我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很难过,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间。哽咽着。 算了,面对吧,我所知道的也许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这种非人的势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吧。 我承认我曾经非常害怕死亡,但是到现在这种局面,这种死亡就站在你身边,随时会要你的性命的时候,反而不这么害怕死亡了。 在这里呆了不久之后,我又起身开始了我的逃亡生涯。 我决定要离开北京。 我分辨了一下方位和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在朝阳区和丰台区一带,我可以选择到北京站去,和民工混在一起,逃出北京。 就这样摸清了方位,向北京站走过去。 经过了几个大的路口,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我并不害怕警察,因为我相信警察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只是但是我这个狼狈的样子,警察注意到我的话,让我去派出所呆着,以这些蓝制服的神通广大,一定能很快地找到我。 北京这个城市似乎已经太先进了,我直到快接近北京站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了一个有水的花坛里的水管,把自己清洗了一下,可悲的是,也许是晚上的原因,我一条裤子都没有偷到。 于是就穿着这条开裆裤,来到了北京站。 北京站在晚上还是异常的热闹,巨大的音箱发出的甜美的广播声中,把我拉回了这个现实社会。 我身上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我这样可能连混进火车站都难。因为裤子开档,我总觉得我只穿了一条内裤一样,见到人看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我在广场和民工混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有人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对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一大群人来人往的人中有人在打量我。 渐渐的,我发现我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觉得开始有人在向我靠拢,杀气,是一种强烈的杀气。 我站了起来,很快,我发现已经有人在向我跑了过来,我拨开前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后面的脚步声更快了,对,一定是他们! 我跑了起来,将一些人撞的前仰后合,开始有人嚷嚷:“抓住他!抓住他!”并且这声音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广场响起了刺耳的吱吱声! 半个广场的人似乎活动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向我追过来,我忘了从什么地方抓起了一根很短的扁担一样的棒子,挥舞着,击中了几个从前面过来的人,那几个人明显的民工打扮,但是那眼睛已经超出了民工的眼神。 我的运动裤和上衣被撕开了,最后运动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有半个裤腿了,于是我变成了一个真正只穿着内裤的人。我怒吼着,眼前发红,手中的棒子飞速的舞动着,只要是档着我前进的人,我都会无情的一棒。 我向入口冲去,正好赶上进站,黑漆漆的一片人头,我几乎是从人头上面爬过去的。这些进站的人尽管大声的抱怨,却阻挡了后面的人接近我的脚步。当我冲进站内的时候,回头一看,你绝对不会相信——半个火车站广场的人都冲向了这里,密密麻麻的,向潮水一样多的人。 警察是多么的可爱啊,他们冲着我吆喝着,但是没有冲过来,只是跟着我跑着。我大声的边跑边吼叫着:“让开,滚开!” 这绝对会是一个壮观的景象,一个穿内裤的半裸的人,后面几乎有几百个或者是几千人追赶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箭头。 我在击倒了一个无辜的警察之后,冲上了站台,并跳下火车道,向一辆不知道是进站还是出站的货车跑去。火车站巨大的喇叭诡异的吼叫着:“有手持武器的半裸神经病闯入,所有乘警保安,发现请立即击毙!重复一遍,有手持……” 操!我向天怒骂着。 八、无法摆脱的巨大神秘组织 我抓住了这辆货车的把手,迅速的翻了上去,这是一辆运煤的车,但是车厢是空的,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煤屑。我只是打了两个滚,汗水和着煤屑就已经将我完全变成了一个黑人。 车厢两边有人在呼喊着:“在火车上!”并听到有人哐啷哐啷的和我一样抓着车厢外壁往上攀爬。 我在车厢里冲了两步,从这个车厢边缘上跳跃到另外一个车厢中,同样是煤车,这下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煤屑了。 “在前面!”有人吼着。 并从旁边接近我这节车厢。 我持续着翻越了好几个车厢,这个时候火车发出长长的一声汽笛声,速度正在逐步的加快。 我的身后,是一个个和我一样漆黑的人在追赶着我,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十几个幽灵一样在黑影。 火车启动了,正在开出车站,没有爬上车的人已经不太可能爬上这辆火车了。 火车拉着汽笛,飞驰而去。 大家也许还在考虑着我跟着这辆火车去了哪里,和我一样在火车上追逐我的人是否抓到了我。 但是我告诉大家,我并没有在这辆火车上,我从车上面跳了下来,在他们在火车上追逐我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黑暗,还是我本身已经是一团黑。我在跳跃车厢的时候,并没有跳过去,而是跳到了两节车厢之间,乘着火车速度还不快的时候,跳下了车,躲在了一个似乎是用来注水的水泥坑里面。大家应该见过火车站里面铁轨旁边有能够拖出皮管子的方形的坑吧。我就躲在那里。 我本身就是黑色的,加上这个坑也是黑乎乎的。也许很幸运的躲过了他们的追捕吧。 在静静的呆了很久之后,直到身边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的声音,我才从这个坑里面爬出来,乘着夜色的掩护,终于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登上了另外一辆出站的火车。好笑的是,仍然是一辆煤车,看来北京的确很缺煤,离开北京的全部都是空的煤车。 我蜷缩在角落里,很黑色混成了一体。在火车的晃动中,我睡着了,很安静的睡着了。没有做梦。 等醒过来的时候,火车正停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天还是黑漆漆的,所以我并不知道我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以及现在是几点。 这是一个非常破烂的小站,除了几盏昏黄的站台灯光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的影子。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忙不择路的一溜烟串到了铁道旁边的田地里面,向着前方不远的灯光处跑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叫和尧庄,这还是在路边的一块烂牌子上扫了一眼才知道的。这个地方和大多数我见过的小地方一样,除了几盏高悬着的小灯外,一片漆黑,偶然能看到有的房子门口点着一个也许是路灯的东西。 我没有敢沿大路走进去,而是沿着小路往里面绕。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我很容易的就发现了一条看上去不错的运动裤,和几件皱巴巴的衬衣和外衣。而且还有一条很新的内裤。 尽管我被狂吠的土狗吓了一大跳,但是最终我还是得逞了。小地方就是好,我也很快找到了一个水管,凉飕飕的将自己洗了个干净。穿好衣服以后,我终于可以稍微显得正常一点,走进了这个小村庄内。 这个时候,天已经微微有点发白了。 没有走多远,就看到迎面有两个自行车骑过来,我躲了他们一下,但是他们还是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骑过去了还在不断的回头看我。这应该是早起做什么事情的勤快人吧。 我在两个房子之间的一个小方石上坐了一会,一直等到天亮了起来,街上人稍微多了一点,我才起身,这个时候,我觉得我饿了,肚子咕咕的响,口水直流。 已经有些店面在经营早点,包子的香味如同一根绳索,把我牵引了过去。我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笼包子,一个劲地吞口水。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啊,我除了小时候有点记忆没有钱花,其他时候我都是在想吃什么至少都能够花钱实现的情况下,这种一穷二白的情况,我除了吞口水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本来想着只要包子一出笼,我抢了就跑,但是让我当着那个50多岁的大妈的面动手去抢,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包子终于出笼了,很快有人一笼一笼的买了去,我本来是个城里人,向来不是很看得起那些穿着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但是现在,我被他们鄙夷的眼光扫来扫去,我明白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穷光蛋永远受歧视的社会。算了,走吧。 那个大妈看我一直这样站着,并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喊住了我。 “唉,那个小伙子。” 这个声音真是如同观音菩萨的声音啊。我一回头,猴吧吧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叫我吗?大妈?” “对。你来一下。”我才不管她是不是蓝制服的人,应了一声,像个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快步走上去。 “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了?” “我是北……”正打算说是北京人,觉得不对,改口为:“我是北……方人。”大妈哈哈一笑:“大家都是北方人啊。是不是饿了。” 我玩命的点着头,比拿到红包向该死的吴老板点头还快。 “我知道饿的滋味。小伙子看你眉清目秀的,像是个文化人,怎么看着这么狼狈啊。”说着,将一笼包子倒进塑料袋里。 我眼睛就一直盯着包子,口里支吾着:“是,是啊。” 大妈叹了口气,把包子递给我:“慢点吃。” “谢谢大妈。”我都忘了我怎么把包子掏出来的,眨眼之间就把包子吃光了,估计大妈都看傻了。 真的,我觉得这是我活到现在吃的最好吃的一次东西。就是包子。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饥饿!饿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受,听说有人饿得厉害而叛变了,我觉得这种情况下,蓝制服们把我抓走了我也愿意。 包子还没有完全咽下,我忙不迭的向大妈表示着感谢。 谁说中国没有好人了,这大妈就是大大大大的好人。 离开了大妈,我终于摆脱了那种为了吃口东西似乎不顾一切的想法。自己脸上觉得一阵阵的燥热,真丢脸啊,我现在和个乞丐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镇子里面晃了两圈,走的进去了,才发现这个镇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小,有两条街看着有点人气,有些五花八门的店铺都正在陆续的开张。大家都平静的忙忙碌碌的。 只有我是个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人。我看到了一个网吧,下意识的想往里面进,想发个邮件,走近两步才意识到我身无分文。 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傻乎乎的靠近门口。往里面张望着,几个明显就是小孩子上了一个通宵的人在那兴奋的互相招呼着,一看就知道是cs。 我走进去,对着向老板一样的一个人睡眼朦朦的年轻人招呼着:“老板,能让我上一会吗?就一会。”那年轻人头也没抬:“押金5块。”“不好意思啊,今天没带钱。我就上5分钟。行吗?” “没钱不行。”这家伙还是头也没抬,估计碰到我这种无赖也不少了。 “老板,改天我付你双倍的,不,十倍的。” 这年轻人抬起来看看我,一看我30岁左右吧,犹豫了一下,说:“那台。5分钟啊。” 我大声地说着谢谢您啊! 人穷了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上网,是因为我想从我的网上的记事本里面找几个我朋友和亲戚的电话,以及我的银行卡号,并想发两个邮件给我的朋友,说说我现在的情况,看他们能不能给我寄点钱。我正写着邮件,回头找老板问道:“老板,麻烦你能不能把你的银行卡帐号告诉我。” 那老板一惊:“干什么?” “是这样,我叫我朋友给我寄5000块钱到你的卡上。其中2000元我给你。” “什么……你别逗我啊。”这个年轻人估计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是真的,我说了对你觉得没有损失。请相信我。” 这个年轻人半信半疑的掏出他的农行的卡,念到:“453……” 我飞快地记下来,问道:“能给我一支笔吗?” “好好。”估计这个年轻人觉得天上掉金蛋了。 “麻烦给我一张纸。” “好好。” 他妈的,有钱就是能够让鬼推磨。 我记下了我需要的电话后,将笔还给他,并告诉他:“中午的时候我回来一下,麻烦你看看你卡上有没有钱。你觉得方便,给我1000也行。” “好好。你不上了吗?” “不上了,谢谢你啊。” 我起身走了,我写给邮件的是一个我相信他绝对会给我寄钱的兄弟王波,现在在上海,前两年到上海工作去了。是我的死党,而且他绝对有钱。今天上午他上班,应该就能看到我这个邮件。他一定会给我寄钱的。 我看了看网吧里的时间,7点整。我上网应该上了大约10分钟。 我走出网吧,突然觉得气氛不对,我看了一眼,发现是刚才给我吃包子的大妈带着两个个子很高的人向我走来,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对劲,隔着很远,就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我看到大妈向我指着,应该是说:“就是他。”我立刻就明白,我被发现了。这两个高个子就立即向我跑来,速度很快,真的很快,我觉得几乎是在飞一样。 “我操你x!”我骂道,同时也玩命的跑起来。整个脑袋里就是一句话:“不该上网!”我明白,我在网上的行为一定被监控了,哪怕就只是我用了我的用户名和密码登陆了我的邮箱,就被立即发现了,我是搞网络通讯的,知道要做到这点并不是难事,但是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而且在10分钟内,这帮人就赶到了这里,而且,居然找到我给我吃包子的大妈来带路!这就简直不可想象了! 这是一个恐怖神秘而巨大的组织! 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奔跑,仍然感觉到后面的脚步声在逼近。 九、神勇的乡村警察大叔 这场追逐绝对是这个小镇早上最大的事件,小镇上的人立即在互相的喊叫声中跟着我们跑起来。对他们来说,能看到热闹,绝对满足了自己猎奇的心态和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毛病。 我在狂奔了100米后,被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按倒在地,一个人狠狠的踢了我一脚,疼得我吃牙咧嘴,全身动弹不得。我是碰上狠角色了,绝对不同于以前的那些蓝制服。连把我按在地上的动作连贯性,也让我根本无法使出一点的力气来反抗。 我就被这样按着,脸贴着地,喘气激起的地上的尘土,呛得我异常的难受。我看到,在周围已经逐渐密密麻麻的围上了大人,小孩。 我的手上被套上了一个很有韧性的带子,从背后捆绑着我。然后我被他们两个提了起来,这两个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有点象空军的那种别在皮带里面的形式。两个人很高大,大概都有180以上,平头,消瘦的脸孔,但是目光非常有神。手上的劲非常大,捏着我的胳膊,感觉象一只钳子夹着我的手。 人群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这两个人准备带着我快步的离开。刚把我拎出人群,就听到一声爆吼:“停下,你们干什么的。” 我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吼声的方向,一个略显臃肿的警察,穿着很不合体的警服,大盖帽歪着,还在喘着气,后面跟着两个不知道是保安还是民兵的小伙子,传着过时的绿色的警服。 “你们干什么的!”说着这个乡村警察就挤了过来。和那两个灰制服怒目相向。 “我们是北京来的……警察。” “北京警察!我看怎么不象!”这个乡村警察咆哮着。“证件给我!” 这两个灰制服可能没想到会碰到这么麻烦的事情,一下子也无可奈何。两个人彼此望了望,一个人说道:“不好意思,没带。” “没带!没带就说自己是警察!嗯?” 一个灰制服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说话请注意。” “注意什么?你当我没有和你们北京的警察打过交道吗?妈妈的,你们把人给我放下!” 灰制服说:“这个人很危险,不能放。” 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使劲地挣扎着:“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黑社会!” 一个灰制服一个重拳打在我脑袋上,我顿时脑袋嗡嗡直响。 这个乡村警察吼着:“奶奶的熊,我说了,你们把人放下,跟我到派出所去说!” 然后放出一句至今让我回味良久的话:“这个地方,只有我能打人,其他人都不准打人!” 这个局面恐怕灰制服没有考虑到,会碰到这么麻烦的地方警察。 一个灰制服开始摸索自己的口袋。 那个乡村警察又吼着:“干什么。你们不许动。” 一个灰制服摸出了一部不知道是手机还是什么东西的机器,冲乡村警察说:“我打个电话。” “打你妈的电话!不准打。”说着就上了扳那个灰制服的胳膊。 那个灰制服一使劲,把这个乡村警察推了一个趔趄。 后面那两个“保安”也马上跟上了开始推攘灰制服,灰制服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看得出来他们有火但是发不出来。 我心里暗喜,想这帮人10分钟就找到了我,应该有些工作做得并不是很到家,所以才会碰到这种麻烦。 我也撕心裂肺的嚎叫着:“黑社会杀人啊!” 旁边的群众也动了起来,几个中年人明显的站在了本地警察的一边。这两个灰制服开始四拳难敌众手。我被广大的人民群众夺了回来。 这两个灰制服明显的暴怒了,他们两个为了把我抢回来,咚咚的击中了几个人的脸部,把他们打倒在地。没想到他们越发的激怒了众人,特别是那个乡村警察,他的声音几乎是全条街都听得到:“你们还敢打人!你们他们不想活了!” 一片混战,本来拉着我的两个人也松开了我,加入那场斗殴之中。这场斗殴乡村警察胜利了,这两个灰制服拨开人群跑了,尽管乡村警察鼻子下面还挂着鲜血,但是他却得意的吼着:“有种别跑!”这两个灰制服当然不会再被他们追到。 谁也没有问我什么,反而我觉得我象个英雄一样,被一群人护送到当地的派出所。这个派出所很小很烂,说老实话,如果不是知道这是派出所,我恐怕从来没有想象过还有这么破烂的政府法制管理部门的衙门。 几个年轻人开始松我的绑,折腾了很久,甚至拿出了刀子,才把我手上的带子弄开,一个人嘀咕着:“这tmd什么玩艺。”我顺着一看,是一条发黄的很宽的牛皮筋一样的带子。 那个乡村警察过来了,明显鼻子被击打过,还能看到半边脸在发红,边走还边和他身边的一个打扮同样寒酸的警察愤怒的叨咕着什么。我被他们带到一个小房间,给了我一张凳子坐。墙上8个大字,坦白从宽,抗击从严。 我相信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不过估计那两个警察听得绝对是一头雾水。我讲了陈凯的死,陈英的死,晓云失踪了,我被他们追赶,我扒火车过来的,我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住在哪里,北京人,他们大概是什么身份,强调了他们可能是黑社会。 这两个警察满脸迷惑的互相看着,估计我这个故事太过复杂和离奇,他们听的一头雾水。一个警察用钢笔敲着桌子,问刚才那个“英勇”的乡村警察。“老王,你明白了吗?”老王照样一脸的问号:“不太明白。” 然后这个老王警察问我:“你觉得你精神是否有点问题?” “没有啊,长官,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老王对另一个警察说:“老赵,我学历低,不太明白。你看要不你打个电话,让小陈他们过来一下?” 老赵嗯了一声,转身到外面打电话。过了一会进来说:“这样吧,小陈他们今天要开会。领导陪人去看东西去了。这个人先关一下吧。” 我嚷嚷着:“他们肯定还要来找我的。” 老王叫道:“我看他们敢来,我一枪崩了那个死蛋!” 老赵过来拍了拍老王:“这个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先关起来吧。” 老王应了一声,把我带到院子里面一个小房子里,挺客气的对我说:“你现在里面呆着,中午叫你吃饭。”然后把门反锁了。 这个屋子挺亮的,有两扇大窗户直接能看到院子外面,不过外面加了铁栅栏。我在屋里唯一的一张硬板床上坐着,总觉得不太踏实。生怕门一开又是蓝制服的人。不过一会一个年轻人开门进来了,给我一个本子和一个原子笔,让我把我能想到的东西全部写在这个本子上。我就开始写,写了个没完没了,觉得像写小说似的。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我被外面吵杂的嚷嚷声打断了思路,那个老王巨大的嗓门清楚地从门缝中穿了进来。“操你奶奶的,有本事你再走一步。”然后一群本地人开始叫骂着什么,看来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时候,有一群人好像在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 蓝制服,我第一感觉就是蓝制服他们。那叫喊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混乱。而且越来越近。 我再也坐不住了,把窗户打开,开始用劲的去摇那个铁栅栏,微微有一点晃动,我用脚也使劲地踹了几脚,发出巨大的哐哐的声音。换平时,这些警察一定能听得到,不过外面的混乱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还注意到我屋里的情况。 这个铁栅栏不争气的被我踢掉了。我正要翻出去,门一下子开了,一个满脸都是惊恐的年轻“保安”闯了进来。我正在窗户上,他看到我,我和他都一愣。没想到他说:“兄弟,你快走吧。保重。”然后把门又哐的一声带上了。外面的打斗和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我跳下窗户,忙不择路的逃窜着,奔出了不知道多远。听到后面嘭嘭嘭的枪响。我低下头,眼眶发红,低低的喊着:“兄弟,保重,谢谢你们!” 我专门找低洼的沟狗坎坎的地方跑,很快就出了这个镇子,钻进了一片小山包一样的乱石岗。我正坐下来喘口气,觉得头顶不对。抬头一看,天空中有三个灰点向小镇那里落了过去。我能够分辨到的是,那是三个在天空中飞行的东西。 是的,我相信我绝对没有看错,是三个在天空中飞行的物体。三个物体,在飞行,而且无声无息的。 我再也没有想什么,又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向着我不知道的地方飞奔而去。 十、我是一个乞丐 直到下一次停下来之前,我再也没有敢回头望,只是一味的挑着小路奔跑着。身后如同跟随着巨大的阴影,时时刻刻就在我的脚下。 我知道我必须断绝和外界的一切电子化的联系,也就是说我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不能在显眼的公众场所出现,甚至于我的相貌最好也不要让人看得很清楚。 于是,我掏出原先记录的电话号码,撕个粉碎,以断绝我的侥幸心理。 我变成了一个乞丐,一个撤头撤尾的乞丐,因为在逃亡的日子里,我走过的地方都是布满了污垢。也没有精力去梳洗自己。 我又臭又脏,满脸胡须,头发打结,衣服上布满了污垢。只有我的眼神,还是清澈而坚定的,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我能够生存下来。 这个地方在哪里,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并没有答案,只是知道能活一天就一天。 我低着头,穿着一路上捡来的破衣服,烂鞋子,破锅破碗等等。 叮叮当当的穿越了一个又一个乡村、镇子和城市。 我没有再找任何人乞讨什么食物,我低着头,在餐馆后面的巷子里和饥饿的猫和狗争抢着食物,以发现一瓶还没有喝完的纯净水为我最大的幸福。 先开始,我很不习惯,甚至觉得我很可怕,但是在几次饥饿的折磨之后,我开始接受我的这种生活。人的尊严只要丢掉一次,就会一直丢掉,而且我是为了生存才迫不得已这样,我有技术有知识,只要好好的打扮一下,以我的能力,我绝对相信能够在一些小城市的科技公司轻松的混上绝对还体面的工作。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只要我抛头露面,我就会被蓝制服他们发现。 到了我自己都完全相信我是一个乞丐的时候,很多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快乐,如果没有那些追踪者的事情,我静静的躺在桥洞里面,看着天上的星星,经常能够看到流星。我能够在吃了一顿剩饭之后,在一个草坑里面美美的晒着太阳而睡上一觉。一点点地干净的好吃的,我都能够幸福非常长的时间。 我觉得我变了,变得比以前开朗和乐观了,以前我总是为了工资里面为什么绩效工资没有给满而郁闷好几天。现在,我根本不会想这些,只是在某些时候,会想起我的爸爸妈妈和亲人朋友们,他们过的还好吗? 当然,我受到的欺负也很多,每个城市的乞丐似乎都是有组织的,有的乞丐看到我这个样子,根本都不屑于和我搭腔,而有些真正的乞丐,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我被其他的乞丐殴打过,也被驱赶过。我第一不还手,第二不争论,你让我去哪里我就走,因为这些地方本来就不是我逗留的地方,没有必要惹上无谓的麻烦。 算一算时间,我从逃离那个镇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面,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乞丐,而且,再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着我跟踪着我,谁会注意这个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的乞丐呢? 不过,我的身体却没有受到这种残酷环境的折磨而垮掉,反而我身上原本的赘肉都没有了,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结实,身上有用不完的劲,也不生病,连发烧感冒都没有。如果旁边没有人,我会用跳跃的方式象猴子一样串到树上去,并灵敏的从这个树枝荡到另外一个树枝。也会在夜晚发疯一样的奔跑几圈,我曾经绕过一个电子表一样的钟奔跑过,发现如果准确的话,我的100米速度相当的惊人,不到11秒,而且还不是直线速度。 我给自己开玩笑,如果我跑到什么体育学校去,露上两手,估计教练会兴奋的把我当皇帝一样供养起来。见过跑的这么快的乞丐吗?他们肯定没有见过。 我在一个大城市逗留了下来,这个城市是太原。我基本上白天都躲在某些洞穴或者不起眼的沟边上,直到晚上才象放飞的麻雀一样,快乐的在无人的大街上奔跑,翻垃圾桶,翻饭馆的后厨来寻找食物。如果有肉之类的东西,我都会装在我称为金饭盒的铁皮桶里面,等白天的时候细细的品味。 为什么我没有很快的离开这个城市,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应该往哪里去。打算在这个物质条件稍微丰富一点的城市里先呆一段时间,想好我以后该怎么办,再行动,因为就算我走,我也并不知道去哪里,还不如先呆在这个地方多考虑一下,这个城市的废报纸很多,我还能够捡到当天的报纸来看看国内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让自己变成和时间隔离的人。 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城市里面似乎有我的朋友。 要说一下,自从我被追踪后,我再也没有做过梦,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的那种梦中断了。只是偶尔会在梦中感觉到一些低低的虫子的叫声一样的声音,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停止。 遇见她是在一个大雨天。 由于白天的大雨和最近的“收成”不是很好,我只好在晚上顶着大雨出外寻找食物,不然又会被饥饿折磨的很厉害。 在一条我并不是很熟悉的小巷里面,我发现了一个宝藏,似乎是超市淘汰的过期食品,我正在疯狂的翻动着的时候,我觉得旁边的角落里面,有一双惊恐的眼睛正瞪着我。 我稍微警惕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下来,是另外一个乞丐。我也恶狠狠的瞪了这个乞丐一眼,因为这种乞丐既然没有敢扑过来,就一定是一个比我更受欺负的乞丐。 我在那个大垃圾桶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了不少好东西,还有很粗的火腿肠。装了满满一袋子,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垃圾桶后面还有一个纸盒子,我过去打开,拿起来一看,是巧克力和糖果,还有很漂亮的小玩具。能碰到巧克力对我来说可是足够让我开心两三天的事情,我正打算把巧克力装进我的口袋,就听到嗷的一声尖叫,那个角落中的人影扑了过来。死死的抓住我。 我甩了甩身子,这个瘦小的人立即被甩开了,扑通一下摔在雨地里面,但马上就站起来,又朝我扑了过来。正面把我抱住,一只手拼命的拉我的手,口里含含糊糊的喊着:“还给我还给我。” 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年轻而稚嫩的女子的声音,不过很沙哑,像是感冒了。我才不管这些,对她吼道:“还你什么啊。”然后又把她甩开了。 她第三次朝我冲过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身体都在颤抖着。“求求你,还给我。求求你。” 我把手举高,她也把手举高,我看到我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熊橡皮。“你是不是要这个。”我把这个橡皮从手心中挤出来。“是是,还给我。” “给你给你。”我把手往下一伸,她一把就抢了过去。 然后放开我,又去抢那个纸盒子。 我也没有客气,一把把她衣服拉住,拉的她前进不得。她开始呜呜的哭:“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蛋。坏蛋。” 坏蛋,我是个坏蛋吗?我手一松,她冲上去把那个纸盒子抱在怀里,由躲到旁边的角落去了,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呆在那里,低着头站着,我是个坏蛋吗?好像我的确是个坏蛋。一群坏蛋在追赶着我,想要我的命,可是现在我似乎也真的是个坏蛋。我把我装起来的巧克力拿出来,放在垃圾桶后面。 看了那个角落里的人影。转过身去就要走。 那个小乞丐突然低低的叫了我一声:“哎……你。” 我回过头,这个小家伙从黑影中探出头来,在灯光的照耀下,眼睛很清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回去,在她身边坐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呆的望着地面。 很久很久,她用手捅捅我:“大哥。” 我转头一看,她将她手上的一块巧克力递给了我。我并没有接过来。还是沉默着,我觉得我突然很悲伤。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旁边,我觉得很安全,一种伙伴的感觉。 突然雨转了个方面,向我扑面而来,这个小丫头说:“你不冷吗?” 我哭了。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哭了。这是我流亡这么久,第一次哭出声来,我的情感一下子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 这个丫头就静静的呆在我的旁边,将她的一块塑料布盖在我头上。很长时间,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雨小了下来。 我的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反正我擦擦脸。很不好意思地对这个丫头说:“谢谢啊。” 这个丫头的声音很清脆:“大哥,我觉得你很眼熟,但是并没有见过你。” “哦,是。”我想乞丐大概都是一个样子。 “大哥,你也没有疯是吗?” “是,我很正常。” 我转头看着这个丫头,这个丫头的眼睛亮亮的。 “你呢?一个人?”我问她。 “是的,我一个人,我来这个城市大概3个多月了。” “我刚来没多久。” “大哥,我说话你别笑话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是啊,是啊。”我破涕为笑。 “你是北京人吗?” “是的。你呢。” “我忘了。我忘了我是哪里的人。”这个丫头说完就沉默了。 我看着她,觉得她很可爱,但是她为什么和我一样,是一个乞丐? “你叫什么?”我问她。 “也忘了。大家都叫我喂,臭要饭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我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头。 她也跟着我笑了起来。 这是雨夜里的两个乞丐之间的浪漫情调。尽管是城市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却充满了温馨。仿佛一道橙黄色的温暖的灯关照耀着这个小角落,衣装褴褛的两个陌生的人,尽管外面下着密密的大雨,但是只要就这样挤在一起,已经足够的温暖而幸福了。 十一、两个乞丐的家 丫头带我去了她的“家”,一个低矮的像鸡窝一样的废弃的平房,一进门就是乱糟糟的,但是走进去的另一间屋子却显得很干净。外面的路灯的光洒进来,也显得格外的世外桃源。 “呵呵,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我聪明啊。黎明哥。”我给我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黎明,就是香港那个明星一样。而且我也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雨巧,因为是我在下雨天的时候巧遇了她。她很喜欢,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说自己有名字了。 雨巧到屋里把自己脏兮兮的像雨衣一样的外套脱下来,又摘掉了她的烂帽子,齐耳的短发乱糟糟的,但是看的出来,还是精心的打理过。雨巧掏出一块小毛巾,把自己脸擦了一下,用手把头发梳理了一下。转过来冲着我笑。 雨巧真的很漂亮,看上去也就17岁的样子,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有漂亮的坚挺的鼻子。如果在我平时的时候,我一定会认为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她的脸上有几条很长的伤痕,似乎是尖利的物品割伤的,脸颊尽管非常的消瘦,但是却并没有显得病态十足,看着还是非常健康的。 我看着,呆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一个女子,我绝对不承认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这句话,我还没有没见过女人到这种程度。雨巧真的是一个很漂亮很乖巧的女孩子。 雨巧脸红了,低下了头。低声说:“很丑吗?” “不是,不是!”我赶紧说着。 然后,在雨巧的强烈建议下,我也擦了擦脸,并用雨巧的剪刀把我乱七八糟的胡子减的差不多。雨巧用一个耙子一样的铁梳子,把我的头发梳起来。然后站在我一步开外打量着我:“嗨!没想到你是个帅哥!” 我哈哈的笑着,的确我并不丑,晓云能看上我也绝对是我因为我的样子不丑。我177的身高,尽管以前脸上有些发胖,但是这段时间,我应该脸颊恢复到我大学时代的样子。应该值得女孩子看上两眼而不会说丑八怪的。 我笑着说:“真的帅吗?不过你更好看。” 雨巧就红着脸笑着躲开了我的目光,然后我们两个对坐在雨巧屋里的两个破箱子上面。 雨巧并不说话,我们两个沉默了一会。 我突然说:“怎么,你不怕我吗?” “不怕,我一直害怕所有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一点都不害怕。”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三个月的事情。这三个月,我见了任何人都非常害怕,我拼命的躲着他们。” “哦!所以你变成了乞丐?” “是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变成这样。” “哈哈,你还真聪明。” “我本来就很聪明嘛,我知道什么地方能搞到好吃的,好玩的。呵呵,怎么躲警察,怎么不受欺负。” “那比我强多了!” “那你呢,你怎么也变成这个样子,你一定是个正常人,别的乞丐可没有你这样的。” “我……”我笑了一下,真不知道如何讲这个故事。 我说:“那我跟你说,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不会说的,我发誓!” 我低着头,大略的把我的这段故事简介的讲给了雨巧,不过我把故事改编了一下,说陈凯得罪了黑社会,牵连到了我,因为我知道陈凯是他们杀死的,所以黑社会的人一直在追杀我。我只字不提我曾经有过的那个斑。 雨巧听得很入神,她问我:“那追你那些黑社会的人呢?” “现在找不到我了,应该是我这个样子,他们一下子找不到我。” “你真厉害,黎明哥。” “哪里啊,就是为了活着。” “到底为什么他们一定要你死呢。黑社会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脱口而出:“因为那个斑……”斑字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个斑害死了这么多人,把我现在也弄成这样,我不应该说出这个字。 雨巧马上接过去说:“斑,什么斑?” 我喘了喘气,咬咬牙,说:“因为我背上的斑。” “背上的斑?” “对,背上一个蓝色的斑。” “蓝色……的……斑……背上……”雨巧的口气变了。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犹如在风暴中摇曳的小船! 雨巧低下头,很快,她的身体异样的扭动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头,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害怕,我害怕!” 我吓了一大跳,马上站起来扶着雨巧的肩膀:“雨巧,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你吓着黎明哥了!” 雨巧疯狂的站起来,挣脱了我,向门外冲了出去。 “雨巧!”我大吼着,追了出来。 雨巧纤细的背影在雨中看着那么无助,她没有跑几步就摔倒了。 我赶过去。雨巧已经昏迷了。 我把雨巧抱进屋里。她全身都是水,我只好翻出了她的几个比较干净的毛巾。把她衣服一点一点地脱掉。 我心里默念着:“原谅我雨巧,我必须把你擦干,要不你会生病的。” 在脱掉上衣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雨巧的胸部应该发育的很好,尽管不是很大,但是轻轻的触碰,非常有弹性。但是在我扶着她赤裸的后背的时候,我摸到了一样东西。 是一个巨大的伤痕。我把雨巧放趴下来,她的整个背对着我。这是个多么巨大伤痕啊。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从伤口的大小来看,因为是从身体里面取出了一样什么东西。 我摸着这道伤痕,我的后脑的青筋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雨巧,她是和我一样曾经有过蓝色的斑的人!我的大脑告诉我,没有错,她就是和我一样的人。怪不得我觉得她很安全,好像我的伙伴一样。 我看不下去了,我将雨巧干净的衣服给她盖着,帮她把衣服穿上。然后又去擦下身。当我把她内裤脱掉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大腿内侧也有几道深深的伤痕,她的阴部上方,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撞击过,留下了好几个撕裂似的伤痕。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澎湃的流出眼眶:“畜牲!”我咒骂着,几乎呼吸中也喷出火焰出来,如果我有上帝的力量,我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雨巧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昏迷的状态,看来她受了相当大的刺激。 我把我桥洞地下的安乐窝搬迁了过来。照顾雨巧。 为了雨巧,以后的两天我被打了三次,都是为了抢夺看着干净一点的食物,一次是被一个乞丐团伙,另一次是被食品店的年轻人,还有一次是水果摊上的老板。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最终得手了,我把这些吃的捣碎,和着水给雨巧灌下去。 我每次出门,都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因为我要白天出去,才有可能弄到好吃的干净的东西。而且我还要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如果被人发现而带走了,雨巧没有人照顾,一定会死去的。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雨巧的生命比我的更加重要。我一定要让她活过来。 整个夜里,雨巧都会做噩梦一样挣扎着,我的脸上也被他抓伤了好几道,但是我一点都不疼,让她抓吧,如果她抓我的时候能够得到安宁,我宁肯让她把我的脸抓个稀烂。 雨巧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我说:“黎明哥,你受伤了。”是的,我的脸被人用大头皮鞋踢肿了,嘴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撕裂了一条大口子,脸上还挂着雨巧的彩。 不过,我高兴的眼泪直流,拍着雨巧的胳膊说:“没事没事!哥和野狗打了架。” 雨巧哭了,她哭着说:“黎明哥,你还要我吗?” “要,当然要,你是黎明哥的心肝宝贝。一辈子黎明哥都不会离开你。”我把雨巧扶起来抱在怀里,她瘦弱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的靠在我的胸膛里。“雨巧,你醒了就好,我好担心,好担心。” “黎明哥,我没事了。我能很快好起来的。” “嗯!黎明哥会照顾你的,你安心的躺着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是格外的蓝,一切的东西似乎都那么美好。 雨巧在一天天的恢复,开始露出了她灿烂的笑容。似乎以前的一切,她又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吃我带回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嬉皮笑脸的硬往我嘴里塞,我不吃她就挠我痒痒肉,但是我每次含在嘴里,只要不是一下子就化了的东西,一定会偷偷吐出来,藏在其他的东西里面让她吃下去。很快,雨巧能够下地活动了,并能够象一只小黄雀一样,在我回来的时候从我背后蹦出来,钩着我的脖子让我背她。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尽管一切都很艰苦,但是每次我看到我那个温暖的小窝的时候,所有的委屈、艰苦、恐怖、担心都忘掉了。那个小窝里面,有我的雨巧在等我。 我知道我爱上了雨巧,真正的爱,是会让对方成为自己身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她就是我的生命,我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以前我不懂得爱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懂得了,这就是爱啊。 雨巧也应该爱上了我,她总是偎依在我的身边,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深怕我从她的眼中消失了一样。睡觉的时候,也紧紧地捏着我的衣服,我从睡梦中醒过来好几次,都看到雨巧亮亮的眼神冲着我眨呀眨。我也总是把她的鼻子揪一下,让她快点睡觉。她有时候会说:“我如果睡着了,你不见了怎么办?”我总是心头一阵发酸,安慰她说:“我一定会在你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你身边的。” 所以,我从来不在雨巧睡觉的时候出去,因为我担心她会害怕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我。 很快,我和雨巧能够一起出门找吃的了。她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总是让我看这里看那里。我们一起去公园边的草地上散步,尽管我们进不去,但是一样很开心。我们也一起去看星星,看日出,看kfc里面的人吃冰淇凌,就像我们自己吃了一样。我总是问她:“想吃吗?”她一定告诉我:“我刚才吃过了哦!你看我眼睛里不是有吗?” 我是一个男人,为了我的女人,我开始有了让雨巧生活的更好一点的动力,我不再为了温饱而费劲脑筋,而且开始收拾一些垃圾,卖一点点钱,终于有一天我给雨巧买了一个真正的毛绒玩具,却也花掉了我好多天弄到的钱。雨巧看着这个玩具,真的开心极了,她很小心的把这个小狗熊放在屋里最干净的地方,而且每次都是在外面把手洗得干干净净才去摸这个小狗熊,而且不敢抱在身上,因为她的身上的衣服有点脏。 我很想给雨巧买一个kfc里的冰淇凌,但是一直没有勇气走进kfc,因为我还是一个乞丐的样子。 有一天晚上,雨巧专门让我把自己洗得干净点。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把自己弄得干净了点,雨巧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回来了,还洗了头,雨巧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那天晚上,雨巧赤裸裸的趴在我的身上,把她给了我。 我很小心很小心的进入雨巧的体内,雨巧也小声地呻吟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我只要有雨巧,其他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狗屎一堆而已!想到以前和假晓云的做爱,我都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我们做了十几次,直到不能再继续下去。雨巧有点刻意的不让我触碰她的伤口,不过,我的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她才不在意她自己身体上的伤痕。 在这样一个简陋甚至破烂甚至有些古怪的味道的小房子里面,我们两个如此的幸福着。幸福到了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雨巧问我:“我是你的女人吗?”我说:“是的,你是我的女人。”雨巧又问我:“那你是我的男人吗?”我说:“是的,我是你的老公。”雨巧就会甜甜的笑着:“那我是你的老婆哦!”这样的对话,一亿次也不会腻。 我也很谨慎的了解着雨巧的情况,她应该是某种失忆,3个多月前她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没有人的马路边,身上有巨大的伤口。但是她是谁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雨巧的知识并没有丢,从我的判断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大学生,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学校的教育。她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说出一些诗,说是她脑袋里面本来就有的,只是随口念出来而已。但是她非常害怕陌生人,不管是看着慈眉善目的大妈还是一岁的小孩或者婴儿,她总是说她害怕那些人。到底为什么害怕她也说不出来,她只是说觉得他们都是某种可怕的动物。如果是这样,雨巧估计也只有当一个乞丐的命,因为她根本无法面对正常的社会和人际交往。 不过,如果我在,她的胆子就会大很多,我总是在想着,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一定会让雨巧过上非常美好的生活,甚至有可能知道她是谁。不过我不敢这样,因为如果我被蓝制服抓到,我都不敢想象雨巧她又将如何。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都会一阵绞痛。 有一天,我对雨巧说,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我们去找一个深山自己养活自己好不好。 雨巧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而且她说:“到山里去,我给你生10个孩子好不好,那样一定会很热闹。” 在留恋了我们那个小窝很久很久之后,我和雨巧踏上了新的逃亡道路。前面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为了我的雨巧,雨巧也为了我,我们勇敢而坚定的踏上了寻找安宁的生活的旅程。 十二、a医生出现了 我能想到的地方是人际罕至的地方,在研究好路线后,我和雨巧向青海走去,那里有深山,戈壁滩,并且我也准备了100元钱应付非常时候的需要。尽管都是一毛一毛一块一块的,雨巧还是非常仔细地把这些钱藏在自己的内衣里面。 我们这两个夫妻乞丐一路走来,尽量的在夜间走路,并避开人多地地方,长期乞丐的生活,让我们总是能够找到一些残根剩饭,填抱自己的肚子。尽管非常辛苦,但是有雨巧的陪伴,我们两个人并不觉得很累,因为我们总觉得希望就在前面。 我们在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村落里面有辛的买到了一直5毛钱的雪糕,雨巧尽管很馋,但是她一直让我吃。我每次只是用舌头舔一下,她就说我是个赖皮,最后雪糕化的差不多了,我们才珍惜的吃掉。非常的甜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雪糕。 按照我带的一张烂地图,我们应该接近了青海境内。这个时候,雨巧发烧了。 雨巧身体一直很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长期步行的,又受了些凉,雨巧还是病了,但是雨巧一直说她没事。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估计快烧到40度了,滚烫滚烫的。雨巧不让我去找医生或者药,她担心我被黑社会认出来就糟糕了。我尽管安慰她这个地方很荒凉了,黑社会应该不会来这里。不过雨巧还是不让我去。直到她一天晚上烧的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我背了雨巧一个晚上,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庄。我把雨巧背到村边上放下,她靠在我肩膀上,眼睛半睁着,很无力。不过,雨巧却猛地睁大了眼睛,摇着我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我顺着一看,很远的地方有三个人走过去。 我安慰她:“放心,是村民啦。” 雨巧却说:“我认识他我认识他!” 我认为雨巧是烧糊涂了,也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只是不断的安慰她,这下雨巧受了一些惊吓一样,嘴巴里尽管嘀嘀咕咕的,但是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我必须给她看医生。 这个村庄很小,因为是清晨,并看不到什么人。我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很快克服了,可能是我这么直接的进入一个村庄吧。 我背着雨巧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一个破烂的划着红十字的房子。我跑上去敲了敲门,很快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把门打开了,她看到我这个乞丐背着另一个乞丐,着实吃惊了不小。我忙不迭的问道:“请问,医生在吗?我爱人发高烧,能不能帮帮忙。”可能我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和诚恳的眼神打动了她,她有点犹豫的看着我,还是把门全部打开,让我进去。 我跟在她后面进了对面的屋子,这个小姑娘叫道:“爹,有病人。” 一个看上去有点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等一下。是谁家的病人啊?” 这小姑娘看了我们一眼,应了一声:“陌生人。” “哦。”很快,一个个人不高,白发而且秃顶的老头从屋里钻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小姑娘说有病人,这个老头和平时见到的农民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看了我们这两个人的打扮,也是一愣。 我赶紧说:“大爷,我爱人发高烧,都昏迷两三次了。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有钱。” 这老头也没有说什么,叫我把雨巧扶过来。老头先把了把雨巧的脉,又拿出听筒听了听。量了一下雨巧的体温,39.7度。 老头说:“着发烧应该好几天了吧。” 我说是。 老头又问了我几句具体的情况,我都如实地说了。 这老头打量了我一下:“你们两个看着不象乞丐啊,你是个有知识的人。是北京人吗?” 我回答是的。 这老头站起来,祝福那个小姑娘去拿药。然后坐下来问我:“这姑娘要不是身体好,发烧这么长时间还能挺得住,不简单啊。这是急性肠炎。还好,现在打两瓶吊针能缓过来。不过你们不要再乱吃东西……哦。要注意这些。” 我一个劲地点头谢谢,问多少钱。这老头摆了摆手,说:“算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乞讨过,这孩子他妈就是在乞讨的路上得肠炎,一直发高烧不退,最后死了。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们受了什么委屈,要这么折腾自己,乞讨都是到繁华的地方去。你们怎么往我们这个地方来。” 我叹口气,笑了笑:“一言难尽啊。大爷,谢谢你。” 过了一会,小姑娘拿着药过来了,我把雨巧扶到旁边的靠背椅上坐着。那小姑娘给雨巧挂上吊针,雨巧还嘀咕着:“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我摸着雨巧的额头,轻声道:“雨巧乖,雨巧要乖噢,老公陪着你呢。” 这老头叹口气,这可怜的孩子。转身到院子里面去了。 雨巧打针的时候,进来了几个人,看到我们这个乞丐在打针,也是一阵诧异,还好他们只是来拿药的,并没有多说什么。后来有一人似乎又返回来,在院子里面问那个老头什么。地方话说得比较快,我也没有听懂,大概知道是问我们的事情。 等到两瓶吊针要打完的时候,那老头问我们下面怎么办,这种针还需要打几天才能好。看到我一脸的苦笑,老头说:“我好人做到底,我这个小地方多少年没有来过外地人了。我看你也不是坏人,如果你愿意,你在这里住两天吧。这个病一定要治好才能走,不然发作起来性命也难保。”我看着雨巧,还有什么办法,只好答应了。 这个老头姓孙,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姓孙,村子不大,也就100多户,离最近的县城有20多公里。我和雨巧就住在孙老头家的偏房里面,里面全部都是破铜烂铁,不过我稍微打扫了一下,看起来比我们一起在西安的小窝要宽敞和整洁多了。 我还是第一次好好的洗了个澡,雨巧晚上也有了点劲,也在我的帮助下洗了一下。真的,逃亡的日子应该有三个月了吧,认识雨巧也有快两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好好的洗了个没有人打扰的澡。并把胡子也剃了一下,但是为了保险,我还是留了一些胡子在脸上,不过整个人应该精神多了。雨巧也梳理了一下,尽管还是很憔悴,但是整个人也出奇的漂亮。而且,老头也拿了几件可以换的衣服给我们。 以至于老头见了我们大大的吃了一惊,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我说是我们,他才把嘴和上。 雨巧打了第二天的针,看着精神好多了,她还是拉着我悄悄地说:“我们还是走吧,我总觉得心里有点慌呢。”我安慰她好长时间,她才犹犹豫豫地答应下来。为了雨巧能好,就算我多担惊受怕一点也值得了。 孙老头中午拉着我和雨巧吃饭,问我们下一步到哪里去,我说还没有定,走到哪里就是哪里,最好是没有人烟的地方,我们两个想独自生活。孙老头嗯了两声,抬起头问我:“如果你们两个没有地方去,是否能够就呆在我家里呢?我无儿无女,那小姑娘也是我捡的。如果你们答应,我愿意认你们两个做我的义子义女,至少不用这样受罪。” 说老实话,我真的想一口就答应下来,这样的安逸的生活是我做梦都向往的。但是,这个地方我觉得并不安全,毕竟是个100多户的村子,就算再不发达,我们的消息也一定会传出去。到时候不止是我们,孙老头可能都有危险。 所以我说:“孙伯伯,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两个是苦命的人,注定要受苦受罪,我们只想找个安静的没有人的地方生活。” “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罪?” “没有,我们……”我真是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旁边一直害怕的雨巧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们有杀人罪。” 孙老头惊讶了一下,打量了我们一下,并不相信雨巧说的话:“杀人罪?呵呵,你们两个能杀人,我老汉也能杀人了。你们不像杀人的,你们像被人追杀的吧!” 我手一抖,筷子几乎掉下来,也让孙老头看在眼里。 孙老头说:“呵呵,我老孙走南闯北,还是见过一些人的,你们两个,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人,说你们杀人,我绝对不信,但是你们的眉目间,显然有很大的委屈事不敢说出来。瞒不过我老头的。” 我没有说话,和雨巧把东西吃了,道了个谢,就回房间去了。 以后两天,孙老头还是拉着我们一起吃饭,也越发的关心我们。也总是提是否愿意呆下来,说到后来,雨巧一想到能够呆在这里的事情就趴在我怀里哭。是的,雨巧才是最最需要安宁的人。我的心疼得厉害,也想着管它三七二十一,在这里呆下来算了,能过一天安稳日子就过一天。 雨巧好的很快,最后两针都不用打了,孙老头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打算当天就告辞,不过孙老头执意要留我们吃个中饭,我们也不好推迟,也就呆了下来。 正吃着,孙老头家的门啪啪有人敲门,也没等孙老头起身,门已经被推开了,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打头的一个戴着一个眼镜,50岁上下的样子,看着很斯文秀气,后面两个则笑眯眯的,身材消瘦。紧跟着后面又进来一个人,和孙老头打了个招呼,孙老头一见,叫了声村长。这个村长才喘着气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是市里面来村里面医药扶贫的医生,带了不少药来。真是的,今天好事特别多。”后面的一个笑眯眯的人看了我们一眼,笑眯眯的说:“这是你的病人啊。”孙老头冷冷的看着他们,说是病人。我和雨巧两个没吭声,赶快把自己碗里的粥想拨拉完。雨巧看上去也很不正常,身子在发着抖。 另一个笑眯眯的人说:“那姑娘看着脸色很不好啊,孙医生,我们能帮你看看吗?”孙老头略一犹豫,说道:“他们已经好了,只是身子骨还有点弱,不打紧的,而且他们两个是我的远方亲戚。在这里住两天。” 村长赶快跑过来拍着孙老头说:“你这个老东西,别人可是医药扶贫的人。你也不好好招待一下。” 孙老头哼了一声:“哦,多少年没来过,怎么今天就来了。” 一个笑眯眯的人看着前面戴眼镜的人的眼色,还是笑眯眯的说:“是啊是啊,都是我们的不好。”说完从身后提出一个药箱子:“孙医生,你看看这些药。”那个戴眼镜也说话了:“呵呵,小高你还不给别人孙医生递过去。”那叫小高的赶忙走上前去,看孙老头没动,只好村长笑眯眯的迎上来。 我已经吃完了,但是听到戴眼镜的说话,满身立即冒出了冷汗,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那个古怪的梦里面的a医生的声音,这个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的,是a医生!绝对就是他,他的声音尽管听起来很客气,但是如同死亡一样的冷。 我拉了拉雨巧,站起来就要走,雨巧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吓傻了一样一动都不敢动了。 那个应该就是a医生的眼镜说着:“不要走嘛,一起聊两句。”我冷冷的说:“不用了。”整个院子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似乎连空气都不动了。 这个时候,连村长可能都觉得古怪,接着那个箱子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孙老头望着他们几个,说:“朋友,你们不用装了,你们不是医生。” 话刚说完,孙老头一个跟头就倒在地上,紧接着村长也哐的一下摔倒了,然后是孙老头的姑娘,紧接着,我的背上一阵剧痛,似乎是什么东西刺入了我的体内,雨巧也一下子摔倒在地。我勉强还能站着,只看边上的围墙上跳下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金属的枪一样的东西。 我挣扎了两下,还是摔倒在地,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雨巧正在看着我,她也和我一样,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的心疼得厉害,看着雨巧,我的眼泪也奔涌而出。 墙上跳下来的人,拍拍衣服,呵呵笑了两下,对那个眼镜说:“六局的人费了这么大的精力,还赶不上刘处长一个人出面。”那个眼镜就是刘处长。这个肯定就是a医生的人说:“少胡说。”但是还是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不过六局的人也的确有点过分了。”于是这几个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个笑眯眯的人笑眯眯的说:“其他几个人怎么办?”刘处长哼了一下:“销毁吧。我们做事不要向六局的人做的那么麻烦。”于是笑眯眯的人掏出一个喇叭一样的东西,走进村长,那个村长明显还有意识,身体在地上扭动了两下,似乎也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这个笑眯眯的人走上去几步,对这村长的头似乎勾动了扳机,可以听到一阵低低的震动声,一断蓝紫色的光从喇叭里喷出。那村长哼了一声,几秒钟内,整个脑袋就化成了一股灰黑色的粉末,身体跳动了几下,就不动了。那个笑眯眯的人继续保持着这种震动,一会功夫,这个村长就在一小阵白烟中化成了地上的一堆人形的粉末。同样,孙老头和他的姑娘,也很快变成了一堆粉末。我在心中狂叫着:“操你们祖宗!”孙老头死了,那个可爱的孙老头就变成了一堆灰黑色的粉末!我内心里面狂喊着:“你们不是人,你们是畜牲!” 那个笑眯眯的又走近了雨巧,我的心犹如裂开了一样难受,雨巧这个时候也看着我,嘴巴轻轻的蠕动着,那眼神中似乎就只有一句话:“你快跑!”我奋力的挣扎着,但还是除了轻微的颤动之外,还是一动也不能动。我拼命的要喊着:“要死也死在一块!” 那个笑眯眯问了那个刘处长一声:“这个女的好像和这个李胜利一起的。”刘处长冷冷的说:“销毁。”雨巧就这样看着我,好像带着笑容一样在和我告别,但是那眼神中又在呼喊着:“我爱你。”我也爱你啊雨巧,我的眼神传达着这个信息。雨巧流着泪闭上了眼睛。 笑眯眯的人将喇叭对准雨巧的头,嘻嘻的笑着,好像在准备用放大镜照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轻松。然后缓缓的抠动了扳机…… 十三、杀人不眨眼 a医生哼了一声,喊了一下:“慢着。” 那个笑眯眯的人抬起头来,很听话的把枪收了起来。 a医生继续说道:“把这个女的扶起来我看看。”然后向我这边走过来。雨巧还是闭着眼睛,而我则拼命的想动弹一下。 a医生把雨巧的脸扶正,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雨巧也似乎睁开了眼睛,而后身上就开始抖动起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雨巧不能动,一定是在剧烈的颤抖着。 a医生看了看我,吩咐道:“把她放下,趴着。”笑眯眯的人照着做了。 a医生又吩咐道:“把她衣服脱了。”笑眯眯的人很乐意的将雨巧的上衣整个的提到脖子处。雨巧的整个后背就袒露在这些人的面前。 “呵呵。”a医生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混在一块了。” 那个笑眯眯的人也应合着:“我看也有点眼熟,是那个成熟体吗?” “有点意思,这两个家伙怎么能碰到一起的,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课题。”a医生站起来,似乎在沉思。 “您的意思是,先留着?” “嗯。”a医生点了点头又蹲下来。摸着雨巧的后背的伤痕,又似乎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嘲笑似的对我说:“你还能捡到我曾经的宝贝。挺有本事啊。” 我明白了,雨巧的身上的伤痕都是a医生这个魔鬼造成的!在我的脑海中似乎闪现出了a医生折磨雨巧的画面,亮闪闪的手术刀在雨巧的背后无情的刺入,然后拖动着,雨巧的血顺着她雪白的脊背流淌下来。 我在心里无数遍的狂呼着:“王八蛋!王八蛋!”如果我能够站起来,我一定把这个a医生的脸打成烂西瓜。 我的愤怒几乎让我的眼睛都红起来,眼珠子都几乎跳出眼眶,咬在a医生的脸上。a医生看着我,冲着我笑了一下:“你很愤怒吗?那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能够多愤怒!”那个笑眯眯的人看着a医生,接着说下去:“你们是不是有过性关系啊。呵呵。这也真是一个奇迹!” 雨巧全身战栗着,如同一片可怜的树叶,被禽兽的脚掌牢牢地踩在脚下一般,她闭着眼睛,流出来的眼泪在我看来如同血一样的红。 “我操你们十八代祖宗!”如果我能够呼喊出来,我相信我的声带都能够撕裂。我的后脑的那根筋又激烈的跳动了起来,我的脑袋一片血红。 笑眯眯的人说:“带走他们吗?” a医生站起来,踱开了几步,说道:“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两个都销毁。” “好的。”笑眯眯的人又掏出了那支枪。对他来说,似乎销毁这个事情远比带走我们更轻松,对于他们来说,毁灭一个生命要比保留一个生命更容易。 恐怕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笑眯眯的人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我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如同疯狗一样把他扑倒在地,并一口咬住了他的脸,就一口,他脸上的一大块肉就被我含在了嘴里。他连喊都没有喊出,我手上的一块砖头已经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脸上,他只轻轻的哼了一声,就被我持续的几下,打的脸上一片稀烂,如同一个被狠狠击碎的西瓜。 我见他没有反应,又跳起来朝a医生他们几个扑了过去,我相信我当时已经处在无意识的状态,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相信a医生他们几个也被惊的呆住了,所以我一下子把靠的最近的a医生扑倒在地。a医生使劲的挣扎着,略有一些挣脱,另外两个人已经反应了过来,一个把我撑住,另外一个人将a医生拖开。 这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我略一用劲,这个如同麻袋一样,被我摔开,而我又向a医生扑过去,a医生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着。那个被我摔开的人又和我纠缠在一起,我大吼一声:“哇!”一把把这个人的眼珠子抠了出来,这个人却仍然抓着我不放。门哐啷一声响,a医生和另外一个人已经夺门而出。 我翻过身,双拳如同车轮一样打在纠缠着我的那个人的脸上,并不停的嚎叫着。直到他身上劲一松,再也没有了反应。 我并没有追赶a医生,我跨出几步,将雨巧背在我的背上,也夺门而出。门口已经出现了几个村民,正在向我这里打量,我满脸的鲜血让他们吓的一退,a医生则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恐怖的吼叫着:“让开让开。”背着雨巧向路前面的一座山跑去。 跑了几百米,我才冷静了下来,回想着刚才触目惊心的一幕,我并没有觉得我怎么样了,而是在告诫自己,他们既然发现了我,一定会很快赶到这里,我必须尽快地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极力的背着雨巧奔跑着,慢慢也开始觉得自己跑不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过我马上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直到我跑到山里面的一个草木众多的大坑之中,我才虚脱了一般把雨巧放下,跌倒在地。 雨巧还是不能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脸上挂满了泪痕,她似乎都不能流出眼泪了。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坚定的看着她,我说话还是有些不方便,不过我还是说着:“雨巧,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然后把雨巧抱在怀里。 我“听到”雨巧在说:“老公,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求求你,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我看着雨巧,她似乎并不能说话,但是我不断的“听到”雨巧在说着这句话。我楞楞神,发现是我大脑中“听到”雨巧的说话,而并不是我耳朵听到的。 这决不是我的想象,我知道这就是雨巧在说话。我能听到雨巧脑袋里面的声音,尽管她不说,但是我能够听到她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让我愣了一下,我盯着雨巧,也用大脑说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能听到吗?”但是雨巧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我,让我还是不断的听到她的想法:“快走吧,老公,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活着!” 我把她拉到怀里,低低的对着她耳朵说:“要死,我们一起死。我不会丢下你。” 雨巧的眼睛闭上了,可以感觉到,她的眼泪划过了我的脖子。 她想着:“老公,我爱你。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有自己的家,没有人打扰的家。”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她似乎昏迷了。 是的,雨巧昏迷了。我点着头,用嘴亲吻着雨巧的额头,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活下去,现在,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雨巧。” 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我觉得我的体力有些恢复,起身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又背着雨巧蹒跚的向山的深处走去。 我们两个在山里面躲了两天,这座山并不大,树木也并不是很多。但是有很多天然的石洞一样的地方,让我们两个至少能够遮风挡雨。这两天雨巧一直不能活动,我检查了她的身体和我自己的身体,我的腹部和雨巧的背部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像被马蜂蜇咬过的大红肿。按上去非常的疼痛。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突然就站起来,而雨巧就不行,回想到以前在北京假晓云出现的时候给我造成的迷糊状态,我认为我可能对某些东西有抗药性,能够很快的克服掉这些麻醉性药品的攻击。 深秋的山里面,辛运的布满了一人高的野果树,类似于很小的苹果。吃上去尽管有点涩,但还是比较解渴和能够填饱肚子的。由于雨巧不能活动,我只能将果子咬碎之后,挤成汁,灌到雨巧口中,又强迫她咽下去。 雨巧这两天大脑里面一直乱糟糟的,信息很杂乱,只有对我的思路是很清楚的,雨巧很爱我,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是充满了对我的关心和关切。对于她来说,可能我就是她的一部分生命吧。 在雨巧能够开始活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碰到一大群人开始搜山,明显都是当地的村民,偶尔好像看到当地民兵一样的人。我躲着他们,并不断的背着雨巧向山里面走去,直到我发现,我们两个已经走过了这个山。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 这个城市叫tt市(不好意思,这个城市名字不能透露,看到后面大家就知道了。)我和雨巧完全像两个野人,身上的衣服在这次山中的奔走中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我们两个的头发上也都沾满了叶子和一些很难去掉的带倒刺的种子和植物根茎。这座山并不安全,在很多地方都有人出没的踪迹,有不少山中的小路很明显是经常有人通过的,而且这座山并不大,如果我不是背着雨巧躲躲闪闪的,最多一天就能够穿越。 当看到这个小城市的时候,我也没有犹豫,从山上下来,向这座城市走去。我觉得,我在太原这座大城市里面的日子,尽管担心,但是格外的安全,也许在一些人多的地方以一个乞丐的身份混下来,也比在一个小村庄里面不起眼的多。 趁着天黑,我们两个向这个城市的边缘摸索过去。在一个类似于民居的工地上,把自己和雨巧稍微清洗了一下。我摸了摸雨巧的身上,钱还在内衣呢安稳的躺着。这样至少能够让我们吃一顿饱饭。 我们找了一个土坡下的避风处安顿下来,我取出了一点钱。和雨巧安慰了一下,告诉她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很引人注意,雨巧才让我出去。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这个样子还是引起了不少早起的人的注意,我尽量压低身子,佝偻着快步前进,寻找着哪里能够买到点吃的。走了并不是太远,终于在一个小巷子的头上看到了一家卖馒头和油饼的。 我的出现还是吓了这家小店的老板一跳,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握着钱找他们买馒头。他们的馒头刚蒸好没有多久,看到我这个乞丐拿钱买东西,尽管皱着眉头,但是好像也不愿意不做刚开门的生意。我给了他们5块多钱,拿着7~8个馒头和油饼就快步离开了,这个老板喊着找我钱,我也没有搭理他,快速的吃掉了一个,赶紧往雨巧那里赶去。 我回去一看,雨巧不见了!我大惊失色,到处张望,并呼喊着雨巧,直到有人发出微弱的声音:“在这里呢。”雨巧躲在一堆工地垃圾后面的缝隙里面,我快步赶过去,拉着她说:“你吓死我了。” 雨巧甜甜的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但是我能听到她脑袋里面说:“老公,你真好。”让我的心里甜滋滋的。 而且,我也发现,我必须和雨巧有肌肤接触,我才能听到她脑袋里面想什么,并不能隔很远就能听到她的思想。 雨巧也饿了,但是还是让我多吃点。这两三天我们还是饿坏了,丁丁当当的吃了好几个馒头和油饼。觉得饱了,而后把剩下的吃的仔细的用塑料袋包起来,对于保存食物,我们两个已经有足够的心得体验了。 天亮了起来,外面传来了越来越密集的人声和汽车声。这个城市迎来了新的一天。 我没有敢问雨巧是不是记得那个a医生,因为这绝对对雨巧来说会有很大的刺激。我们两个默默地注视着,也没有多说话,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城市里,我们两个反而觉得有一些安全感,因为我们两个只是一个城市的蚂蚁一样不起眼。 到中午的时候,我们拣没有人的地方慢慢的绕到城市的市区,在一个天桥旁边的角落处休息了一下。一路上我们发现,这个城市似乎没有什么乞丐,只是在一些布满垃圾的地方,发现了几个疯子。这些地方有疯子,也只有我们这些专门钻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的人才能发现。 我们中午不吃东西,这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中午吃东西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犯罪。正在那里休息,就听到一阵骂声,却也吓了我一大跳,是一个大妈,似乎是环卫的,凶巴巴的从桥上面看着我们,骂道:“臭疯子,快滚快滚。”疯子就疯子,我巴不得别人当我们是疯子,我冲着她傻笑了一下。拉起雨巧又走下去。 后来又被人赶过一次,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一直等到了天黑。天黑了,就是我们的黄金时间了。 我们两个在这个城市里面呆了两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的心才踏实了一点。有天黄昏,我和雨巧打算换一个地方,因为我们呆的地方晚上总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来往往的。 在一条街边上,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装成很病态的样子,捡着黑的地方走着。有一段路车挺多的,路灯也很亮。正走着,一辆超过我们的车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下来两个彪形大汉,冲着我们打量着,并走了过来。 我一看觉得不对,这两个大汉是向着我们过来的。我拉了拉雨巧,转过身向反方向走去,这两个大汉中的一个就开始叫道:“前面的两个,你们站住。”我头也没抬,拉着雨巧继续加快脚步向前走,雨巧的手抓着我的手,特别的紧。雨巧脑袋里想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开始跑起来,我也来者雨巧跑了起来。由于带着雨巧,我跑不快,雨巧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能够像我一样。我感觉到雨巧想挣脱开我的手,同时脑海中在喊着:“老公你跑吧,别管我。”我使劲地把雨巧的手捏着,深情而坚定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继续向前快步的跑着。 我们被抓到了,雨巧由于比我慢一个身位,首先这两个汉子拉住。我也只好停下来,一个汉子就马上上来把我的衣服揪住。我正想反抗,就听到里面一个人气喘吁吁的骂道:“跑什么跑?”这一句反而让我安下心来,他们似乎不是蓝制服一伙的,因为如果是蓝制服抓住我,首先不会只拎着我的衣服,其实不会说跑什么跑,而是肯定马上把我制服在地下,什么话都不会说。 我捏了捏雨巧的手,暗示她不要害怕,这不是蓝制服的人。 我傻乎乎的喊着:“大兄弟,别打我。大兄弟,别打我。”直到这两个人把我们两个拉在马路边,仔细地打量我们,我不时冲他们露出傻傻的笑,这个笑容是很天然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让他们觉得我是装傻。 雨巧还是害怕其他人,尽管她可能也知道这不是蓝制服的人,还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头使劲地低着,带着那个捡来的破帽子,还挂着几根破布在头上,根本看不出来样子。 一个显得年长一点的人问我:“哪来的?”我冲他傻笑:“不知道,大兄弟。”然后他又问:“装傻啊?”我冲他继续傻笑:“我不傻啊,大兄弟。” “谁是你大兄弟。”他伸出拳头来吓唬我。 我嗷的一声抱着头蹲下来,雨巧也一块蹲下来,我傻乎乎的喊道:“别打我别打我。” 另一个年轻一点说:“刘队。是两个傻子吧。” 我大概知道他们很可能是警察。 “什么傻子,我看不傻。”刘队把我拉起来,我继续冲着他傻笑。然后用我的脏手去摸他的手。 “去。”刘队把手一松,拍了拍手。“你给我站好,别装傻。” “好,好,我不傻。” 这个刘队个头和我差不多高,留着寸头,看着倒很像漫画书里面的好人,是个硬汉的样子。 “你给我站好!”刘队吼着。 “站好,站好。”我傻笑着,边歪歪斜斜的站着。 “你听清楚,我问你答!”刘队指着我鼻子说。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刘队的第一个问题。 “我,我从天上来的。我叫狗崽子。”我知道真正的疯子应该是怎么样的,这个全亏了我们在西安的乞丐生涯。 “放屁!你还在那里装。”刘队吼着。 那个年轻的说:“刘队,得了,这就是两个疯子,市里面多了去了,你不能见到两个一起的就问吧。” “少废话。” “昨天那两个和他们一样的。” “你不愿意,你回车里呆着去。” “别,刘队,我陪着。” 刘队恼火的看着我,又看看蹲在地上的雨巧。 然后很古怪的冲着我一笑:“你老婆?” 我差点脱口而出是,不过我脑子也一转,止住在肚子里面了。好个刘队,真厉害啊,差点就中了他的计了。我傻笑着:“我老婆好啊,我老婆可好了,有好多吃的东西。” 刘队皱了皱眉,又去拉雨巧。雨巧也很乖,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她那个样子,只要不让他们看清楚脸,绝对认不出来男女。 这个时候,已经有路人好奇的站在边上指指点点了。 那年轻人拉了拉刘队:“刘队,问不出疯子什么的。” 刘队又皱了皱眉,看了旁边的确站了一圈人,好像也算了一样。看了我几眼,可能实在看不出我有什么破绽,转过身去要走。 我看他们走开了几步,马上拉起雨巧要走。才走了没几步。 雨巧的肩膀被人一拍,“孙大夫。” 雨巧明显的身上一震,几乎跌倒在地。我一回头,这个刘队长正笑哈哈的看着我,我的眼神一惊,马上回过头,不让刘队看到。 刘队哈哈的笑着:“装傻?呵呵,我看你们两个还装!”我的眼神应该没有逃过这个刘队的眼睛。 上来一步就把雨巧手给扭到后面控制住了,雨巧疼的啊了一声。另一个年轻人也上来一步,把我也抓住,把我的手也反扭到后面。我没有反抗,这个时候,又有雨巧在,反抗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刘队呵呵的笑着:“果然是个女的。” 然后我们两个被架着向车走去,边走边给我们两个一个人戴上一个手铐。 警察,这是两个警察。 走到车边,那年轻人犹犹豫豫地说:“上车?” “张奇端。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张奇端听着象张气短一样,搞的我还有点想笑。 这个张气短哼了哼,叨咕着:“才洗了车。” “刘队,你开车啊?”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后面看着这个男的!天天想什么呢!你来开你来开!” “刘队,我坐后面,我坐后面。”这个张气短明显是不愿意和我这个脏兮兮的乞丐坐在一起。 雨巧坐在前面,手铐在把手上,我也是一样,在张气短嘀嘀咕咕的咒骂我的声音中。 这辆桑坦纳2000,启动了,拖着我们向灯光灿烂的地方驶去。 十四、公安局的连夜审讯 我闷闷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我知道这个时候装傻,没有任何的作用,对于刘队这种警察,他只要发现了破绽,心态一定是很坚定的。 我想着要逃脱,但是现在在车上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警察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可能是因为我碰到雨巧之前遇到的那个乡村警察给我带来的影响。我觉得他们尽管控制了我,但是有时候又在保护我似的。但是我一想到孙老头,又非常害怕保护我的人可能会遭遇到不辛,我身边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太多了,只要和我扯上关系,都会被我身后那个巨大而神秘的组织盯上,拖入万劫不复的漩涡中。 一路上,刘队都在用观后镜打量着我,我头低着,尽量不让他看到我的脸。除了张气短不停的在那里不知道叨咕着什么以外,一路无言。刘队拿出了警灯顶在车上乌拉乌拉的叫着,警灯闪耀的红光让我眼睛发疼。 这辆汽车飞驰着,最终驶入了一个大院里面。刘队和张气短把我和雨巧弄下车,我抬眼一看,对面的大楼上明显的写着tt市公安局。 由于刘队是鸣笛进入的,在他架着我们两个向大楼门口走去的时候,已经从楼里面快步迎上来两人。似乎是刘队的手下,见了刘队又带着两个乞丐,也有点疑惑的说:“刘队,又是乞丐啊。” “当然是乞丐!”刘队瞪了这两个人一眼:“接过去,带到211。” 那两个人吆喝着,把我和雨巧带进了楼,并把我和雨巧隔离开,我在一个房间,雨巧被带到另外一个房间。雨巧使劲地拉着我的手,她害怕和我分开。我拍了拍雨巧的胳膊,我们两个分开了。 这个房间和电视里见过的审讯房间没有什么两样,我被关在一个一面墙是铁栏杆的房间,对面坐着两个警察,隔着栏杆向我问话。 我采用的是打死也不说的态度,无论他们问什么,我一概回答不知道。不清楚。搞的问话的那两个警察没有问几句就不耐烦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骂着:“我看你是找打啊。” 这个时候刘队进来了,那两个警察马上客气的对刘队说:“这家伙什么都不说。” 刘队嗯了一声:“那女的也一样。” 刘队从外面看着我,冷冷的说道:“你不要想着能够隐瞒什么,你最好给我想清楚,老实交待,也许还有宽大处理的机会。” 我看着他,傻傻的一笑:“长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队吩咐那两个警察:“先把他们关起来。对了,给他们洗干净,换套衣服。臭的要命!” 是!这两个警察应着。 随后就把我拽到一个洗澡间。一个人坐在边上,看着我洗澡。我踩了一下那个踏板,一股温水从淋浴头中喷出来,尽管不是很热,但是这次温水澡,真是我最近最痛快地一次洗澡。我用肥皂洗了头,洗了脸,还有警察丢过来的剃须刀按他的吩咐把胡子剃的一干二净。我洗得时间很长,巴不得一直这样洗下去,直到这个警察不耐烦的催促我。 我擦干身体,要去捡我的烂衣服。那个警察一挥手,转个身从隔壁取出了一套囚服还有内裤,命令我穿上。 我巴不得的事情。 很久没有穿这么干净舒服的衣服了。不过我还是盯着我的烂衣服,别看衣服烂,那里面还有我很多的“宝贝”,比如一把还很锋利的小刀,一个能打着火的打火机…… 那警察不耐烦的说:“不会给你丢了的。妈的,真是要饭的!” 我在穿衣服的时候,这个警察用一个大塑料袋把我那些衣服一古脑塞在一起。出门的时候,又摔给我一个破烂的军大衣让我穿上。 我被戴上手铐,带到一个只有一个又厚又重大门的房间。这就是拘留室了。那警察把我推进去,警告我:“给我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然后把门就反锁上了。 这个房间很高,最顶上有一个一点点地光亮的小灯,有一扇跳起来才能碰到边缘的小窗户。门上有一个只能从外面打开的小门。有一张铺了垫子的床,和一个马桶一样的东西。那个床是我最感兴趣的东西,坐上去软软的,特别的舒服。其实也就很薄的垫子,对我来说已经很享受了。 我又担心起雨巧来,她应该和我一样,被关起来了吧。希望她没事,不要害怕。 我刚躺下没多久,就困意袭来,这么舒服的床我真是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门哐的开了。我一个翻身坐起来,刘队正站在门口看着我,“还挺舒服吧!”刘队说道,“起来。” 我站起来,刘队打量了我一下,骂了一声:“洗干净了还真是人模狗样的。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啊。”我知道他说的是雨巧,估计他也见到雨巧了。雨巧也应该和我一样洗了澡换了衣服,我的心才稍微的放下来一些。 张气短也在刘队的旁边,于是我被张气短拉着,来到了一间办公室一样的房间。有一盏很亮的台灯照着。张气短命令我坐在房间正中的一张小板凳上,并用台灯照着我。然后他和刘队一人一边的坐在办公桌的两侧。 刘队坐下清了清嗓子,打量了我一遍,问:“还装傻吗?” 我说:“没什么好装的了。” “你叫什么?” “黎明。” “怎么写?” “黎明的黎,黎明的明。” “屁话!” “早上黎明的那个黎,明是明天的明。” 张气短怪笑了一声:“刘队,这名字起得好啊。” 刘队继续问:“哪里人?” “湖北荆州。”这是我的老家。 “身份证呢?” “早丢了。” “你当乞丐多久了?” “好几年了。” “为什么当乞丐?” “没钱。” “我看你身强力壮的,为什么选择当乞丐。” “没本事,只能要饭。” “上过学没有?” “小学。” “呵呵,小学?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不是没有文化的,你至少念过高中。老实交待,什么学历?” “高中。”我本来很想说我是大学毕业,但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然后刘队又如同查户口一样问了我不少这样的问题。我能如实回答的都如实回答了,有的瞎编的,估计他也听不出来。 张气短在一边记录。 刘队问:“那女的和你什么关系?叫什么?” “乞讨的时候认识的,叫雨巧。没什么关系,一起要饭而已。” “她精神正常吗?” “不正常,她怕人。” “哦……你们认识多久了。” “半年不到。” “一直在一起吗?” “一直在一起。” “我再问你一次,你有学历,身体也不错,为什么要当乞丐?” 我很想老老实实的对他说因为我被蓝制服们追杀,没有办法才当乞丐。但是说了有什么用呢?他们可能会认为我胡编乱造。 “我跟人合不来,没法干活。”我只好这样说。 “为什么合不来?你性格有问题?还是什么原因?” “性格孤僻,和人没话说。” “上河沟村去过没有?” “这是哪里?” “哪里?你在那里杀了人,你不记得?” “杀什么人?” “别装蒜,你杀没杀过人你装就能装过去?” “我没杀过人。” “呵呵,还在装,装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刘队给了张气短一个眼色。张气短从旁边的文件夹里面拿出一堆东西,走到我身边。 是一堆照片。第一张就是孙老头的大头像。张气短问:“认识吗?”我没说话。第二张是孙老头女儿的。第三张是村长的。第四张让我把眼睛睁大了一下,这是那个被我用砖头拍死的笑眯眯的人,脸上被拍成了烂西瓜,仰面躺在院子里。拿枪的那只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炸掉了,手被炸得不见了。 第五张照片是那个被我抠出眼睛的人,趴在地上,剩下的那只眼睛睁着,满脸是血,看样子也是死了。 后面还有几张是这两个死人的不同角度的照片。 刘队长挥了挥手,张气短把照片收起来。刘队问:“认识上面的人吗?” 我摇摇头。 刘队呵呵的笑了几声:“真是鸭子死了嘴硬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看看这个!”站起来递给我二张纸。 上面是一个人的头像素描图片,很像我。另一张是个女的,似乎有点象雨巧。我看着这两张素描,什么话都没有说,把手垂了下来。刘队站过来,把我手里的两张纸拿过来,说:“你们乞丐的样子我还真的半信半疑的,一洗干净就和图片一模一样了。你还想瞒多久。” 这帮警察真是老到,先开始问我和雨巧认识了多久,因为雨巧的图片画的不象她,这个刘队是要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和雨巧在一起,才开头那么问我。 刘队接着说:“如果你还想继续抵赖下去,我只要明天让上河沟村的村民来这里做个人证,你就完了!你考虑清楚,最好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全部交待清楚。” 我知道刘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最后的心理防线就被刘队这个老狐狸很快的撕破了。我知道我再沉默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抬起头,说:“这个事情,雨巧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会调查。” “我会交待清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吧。” “就是我说的东西你们肯定不相信。所以,我只想说给一个人听。” “哦?”刘队咦了一下。 “放屁!你少他妈的耍什么花样。”张气短吼了起来。 “张气短你先出去!”刘队沉思了一会吩咐道。 “刘队,你别听这小子胡说!” “你先出去吧。录音机给我。” 张气短不服气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录音机交给刘队,感情他们这帮警察还有偷偷录音的毛病。然后起身出去了,刘队停下录音机,倒回去了一点,好像把刚才他叫张气短出去的那段洗掉了。重新开始录音。 “老实交待。”这个刘队似乎是要补上洗掉的这段录音,所以又吼了一遍。 警察有时候做事有点神经质,不过也值得同情,工作习惯成自然了。做戏有时候做的让人哭笑不得。 于是我从我们两个乞丐在太原认识开始讲,略过了雨巧发疯的一段,只是说我们两个打算找个深山老林去自己养活自己。 我描述上河沟村的事情是大概是这样描述的:“雨巧发烧了,所以我们到村子里面看医生,这个医生就是孙老头,他有一个女儿。名字一直不清楚。孙老头人很好,收留了我们,也没有要我们的钱,也打算收我和雨巧做义子义女。在雨巧病好的时候,中午来了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村长也来了,说他们是市里面来医药扶贫的。不过这三个人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孙老头怀疑他们不是医生,结果就有另外一个和他们一伙的人从墙头埋伏着,给了我们几枪,是一种麻醉枪,我、雨巧、孙老头、村长和小姑娘都被麻翻了。一动都不能动。这个医生说要销毁我们,于是有个人就拿一种放射光线的枪把孙老头他们化成灰烬,所以你们也不用找他们了,他们都被医生杀死了。当他们要销毁雨巧的时候,我突然能动了,然后拿砖头砸死了其中一个,又和他们扭打,结果跑了两个,另一个就被我用拳头打死了吧。照片上那两个人就是。然后我就背着雨巧跑了,躲在山里面两三天,到这个城里面又躲了两天,结果被你抓到。” 刘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我讲完,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目炯炯的看着我。 十五、刘队是好人? 刘队炯炯的看着我,突然又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后脸色一下子变了,猛地把桌子一拍:“你以为我是小孩吗?编什么科幻故事给我听!” 我一愣,把头垂了下来。 刘队继续咆哮着:“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次,我就立即毙了你。” 我还是把头低着。刘队在咆哮完之后,突然伏下身子,很小声地说:“你听见了没有,你刚才说的仅此一次!” 我有些惊讶,似乎这个刘队的反应并不正常,我点了点头。 刘队恢复了平静的一样说:“那你承认是你杀了这两个人?” 我说:“承认。” 然后刘队把张气短的记录本拿过来,哗哗的在上面写着字,一会功夫,应该是写完了。然后看着我说。 “你来签个字。” 刘队告诉我怎么签,并掏出一个印盒,让我盖了手印。 他上面是怎么写的,我也没有看到,反正如此而已,我也不用考虑是不是他还给我订个冤假错案。我已经是个什么罪都无所谓的人,哪怕他们非要将我冠名为还杀了孙老头,也没有什么关系。 挨个枪子也许比蓝制服追杀掉要来得痛快。 刘队把我签好字的文件收回来,看了看,眉头紧皱着。过了好一会才放下。然后从另一个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认识这个人吗?”我一看,也是一张素描像,是a医生。 我的瞳孔放大,咬牙切齿的说:“认得,和他们一伙的。是头头。” 刘队把东西收回来,又低着头对我小声地说:“伙计,我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那个故事是你胡编的,你不要和任何人再说第二次。不然我毙了你。” 刘队恐怕知道的东西比我想象的更多,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刘队拿出录音机,哗哗的把录音机倒带,然后好象和刚才一样把磁带洗掉了。 他站起身,到门边把门打开,侧着身子出去叫了一声张气短。这个张气短跑了进来。 刘队对张气短说:“招了,那两个人是他杀的。” 张气短说:“刘队真是英明啊!不过那几个失踪的人呢?” 刘队骂道:“你脑袋不清楚吗?他也不知道。” 张气短连声应合着:“是啊,是啊,我们只管杀人的。哈哈。” 刘队挥了挥我签字的文件:“先把他带走。未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准提审。” “是!……赵局长也不准?” “你小子屁话怎么越来越多!” “是!” 我被张气短带了回去,张气短一路上很高兴的样子,嘴里哼着些小调,把我推进牢房,临走的时候冲我笑着说:“哥们,睡踏实点啊。哈哈。” 门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里昏黄的小灯照着,窗外黑漆漆的,能看到一两颗星星。 刘队的反应我觉得无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似乎他知道什么,似乎又只是想少给自己惹麻烦。他是否和蓝制服一伙的?这是个我想都不敢想的问题。我已经认罪伏法了,承认了是自己杀了人,我应该会得到法律的严惩,我杀人的动机尽管可以说是自卫,但是那种因为他们手持将人化成灰烬的可怕机器,论谁来听这个故事都觉得我是胡说八道。但是我又有什么理由杀了他们,刘队没有问,他只是确定了我是杀人者。可能在以后的几天,他们还要继续深入的问我杀人的理由,但是我应该怎么说?说实话可能不会有人相信,难道我应该编一个我自己发疯了,就杀人了的理由。a医生的出现到那两个人死去,他们的出现和身份对于刘队来说绝对也是一个未解之谜,如果刘队自己去揭开这个谜,恐怕他也…… 我再也不敢往下想。又开始担心起雨巧来。雨巧如果没有我,可能还是在太原过着乞丐的生活,尽管我的到来她很开心,但是我也给她带来了灾难,很可能雨巧也会因为我而死去。也罢也罢,我死了就死了,我希望雨巧能够活下去。但是雨巧会这么想吗? 在胡思乱想中,我还是经受不住疲劳和这张“软软”的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还有早饭享用,一个馒头和一碗稀粥中飘着几片咸菜。这对我老说已经是美食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的房门又被打开了,张气短和刘队一脸严肃地把我叫出来,一路无言。 我到的地方是一个比昨天的办公室好很多的审讯室,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我是犯人,我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里面有沙发,有漂亮的桌子,也有一张更生猛的椅子,铁椅子,尽管有垫子,但是看的出来,我坐上去被椅子上面的栏杆一关,你根本无法随便乱动。 椅子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正在高兴的谈论什么。一个穿着很笔挺的警服,看警衔应该不小,另一个是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看着有点发福,但是显得很有气派。我一进去,这个官员就不住地打量我。 我心想,这次是高层来亲自提审我了啊。 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刘队很恭敬的对这两位说:“徐书记,犯人来了。” “小刘,辛苦了。这次你又立功了。”徐书记笑着说。 “哪里哪里……”刘队退到一边,和张气短坐在我侧面的一张桌子两侧,摊开本子准备记录。 我想这个警察大概是刘队的公安局局长,而那个官员既然刘队都叫他书记,他很可能是tt市的政法委书记。 那个局长一样的警察冲着徐书记笑着,说:“那么我们开始吧。”然后转过脸对着我,马上就是一脸的严肃,人的表情能变得这么快,可见这些人也真是足够可以当演员了。 局长的目光在我脸上先扫了一遍,做出个不屑的眼神,问道:“你叫黎明吧!” “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在上河沟村杀了人。你认罪吗?” “认罪。我杀了人。” 局长给了刘队一个欣赏的眼神,似乎在赞扬刘队把我这个人驯服的很服贴。 在例行公务一样的废话之后,徐书记终于发问了。 “小伙子,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这才是真正靠谱的一个问题。 我看见刘队和张气短拼命的记录着,深怕把徐书记的字记少一个的样子。 “他们……调戏我老婆,我一冲动就杀了他们。”我真是厉害,这么混蛋的理由我也想的出来,不过能把雨巧撇干净就不错。 “呵呵,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要说胡话。”徐书记还是很平静的说着。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杀了就是杀了。我高兴。” 局长把沙发把手一拍:“你给我老实点!” 徐书记挥了挥手:“老赵,不用激动。” 赵局长瞪了我一眼,没说话了。 徐书记接着问:“据我所知,你和你老婆是乞丐,别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调戏你老婆?” “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杀人,还这么厉害?” “一生气脑袋就不好使,不知道下手轻重。”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没觉得他们打得过我。” “那他们有几个人?” “四个。”我脱口而出。这句话有点糟糕了。 徐书记站起来,呵呵的笑着看着我:“四个人啊。你自己觉得你说话有道理吗?” 我没有回答他。 他接着问:“小伙子,你不要想着能够大包大揽,反正承认杀人了就行。我们是有原则,有政策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有很多隐情不愿意说啊。” 我冷冷的看了这个徐书记一眼,他看着尽管很有气质,但是五官长相实在很平常,一张脸表情并不是很丰富,也许是一个相当有城府的人。 “你如果坦白交待你的问题,我们也许还能宽大处理,如果你坚决不合作。对你第一没有任何好处,第二你的老婆同样也脱离不了干系。你要考虑清楚。” 这个徐书记是一块很老的姜,够辣,他很快应该发现了,雨巧是我的一个突破口。 我回答道:“呵呵,我说出来你们也不相信。”刚说完,我觉得刘队的眼神很尖锐的盯着我,不禁想到了刘队晚上叮嘱我的。我的故事不能重复第二遍。 “只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你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相信警察,不要受什么影响。” 徐书记似乎是对我说,也是警告别人的。因为我知道刘队的眼神立即就收了回去。 这个徐书记似乎也是有目的而来,而他关心的也似乎并不是我到底杀了什么人,而是那些我杀的人是谁,他们干了什么事情。 我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觉得徐书记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是应该听刘队的再不重复我的那段故事,还是听徐书记的相信政府和警察,把我的骇人听闻的故事说出来? 徐书记看得我我在犹豫,他坐下来,问了我一句:“你抽烟吗?要不抽一根?” 我摆了摆手,我觉得我的头上似乎有汗流出来,似乎我面对着的徐书记和刘队,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对我非常不利的人。 正当这个时候,赵局长的手机响了,赵局长接起来一听,神态和眼神马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很敬畏的连连点头,回答着是是是。并看了徐书记好几眼。 徐书记盯着这个电话,脸上也阴沉不定。 赵局长放下电话。低低的说:“省里面专案的人下来了,马上就到。”徐书记呀了一声:“这么快!”然后目光狠狠的扫在刘队的身上。 刘队马上站起来,满脸委屈的大声说:“不是我说的!” 整个办公室的人沉默了。这种气氛突然就像一座山一样沉沉的压下来……连我都觉得有些窒息。 十六、犹如撕裂一般的心痛 徐书记的目光又扫向赵局长,赵局长一脸苦瓜像的摊了摊手,意思是保证不是我说的。张气短更是大气也不出一句,那样子量他有九个胆子也不会通知省里抓到嫌疑犯了。 徐书记看着这几个人的样子,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省里面的专案人员是想抢些功劳呢?” 赵局长皱着眉头问道:“这次省里面反应那么大……” 徐书记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老赵,不该说的不要说。”说完又看了看我。 我只是听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徐书记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赵局长说:“应该很快到,王书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徐书记有点惊讶的说:“王书记?他亲自抓这个案子?呵呵,有趣啊有趣。” 徐书记转身看看我,又对赵局长说:“既然省里面下来人,嫌疑犯我们也要照看的好些,这里似乎不是太合适。” 赵局长心领神会:“您是说先转个地方,中午我们先接待一下?” 徐书记哈哈一笑:“老赵,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想法很好嘛,重要嫌疑犯自然要重点保护。” 赵局长马上吩咐:“小刘,你和小张马上去备车,把犯人转到塔河103。快!” 刘队和张气短敬了个礼:“是!”转身就奔出去了。 徐书记对赵局长说:“你先跟着他们去备一下车。我最后问他几句。” 赵局长有点点犹豫,被徐书记眼神一压,也只好答道:“是。”也转身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又仔细的看了我几眼。 这下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徐书记两个人了。 徐书记笑着对我说:“小伙子,你的罪不小啊。省里都惊动了,你这个枪子少不了要挨上一颗。不过……” 他看看我,见我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把手甩了一下,背过身去:“不过,你如果现在老实交待你的杀人动机和那几个人的身份,也许还能免于一死。” 我说:“反正都一样是个死,我多说也无益。”越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人,我越是怀疑他的动机,我并不怕死,早在逃亡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把死看的很淡了,除非为了雨巧,我不会再轻易透露半个字。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说一次,只有可能我和雨巧会死的更快,我死了就算了,但是雨巧和这个事情既然挂上钩,只有让她自己逃走,才是唯一的活下去的办法。 于是,我接着说:“除非你们现在就放了我老婆,我说了,她是无辜的。” 徐书记转过身来,很仔细的看了看我的眼神,说道:“如果我放了她,你还是不说呢。” 我笑了笑:“徐书记也是一个聪明人,我都已经这样了,说和不说都是一个死,现在也就是惦记着我老婆,你放了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徐书记点了点头,悠悠的哼出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你一片痴心,我就答应了你。你也知道,我这是对你有恩,你以后可别说出什么让我有麻烦的话出来。” 我心中骂道:“老狐狸,就算我和别人说了是你放了雨巧,你照样能够找到为了办案需要,用了一些手段的理由。” 反正不管这么多了,只要雨巧还有一片生机,我就赌上这一把。 “你放了我老婆,我就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冲着徐书记说道。 徐书记呵呵一笑:“好!”然后在沙发上一坐,点起一根烟,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盏茶的功夫,赵局长轰隆隆的跑进来,刘队跟在后面。看着徐书记在抽烟,我低着头不说话,他口中气一松,好像知道我还是没有说一样。对徐书记说:“车准备好了。民用车。”徐书记也没有搭理他,点了点旁边的座位:“老赵,你坐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赵局长乖乖的坐下,徐书记凑过身去,向赵局长耳语什么。 赵局长眉头时紧时松,中间嚷了一句:“不好吧。”徐书记把他一拉,继续耳语。然后命令似的:“老赵,就这么办了!”赵局长没有再说什么,脸色铁青的站起来,瞪着我,这时候我已经被刘队从那个铁椅子里面拎出来站着。 赵局长说:“带走。” 我就被刘队押着,向楼外面走去。 我们从一个小门穿过去,这个时候赵局长和徐书记也跟了上来,两个人还是在后面嘀嘀咕咕的。 穿过小门,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已经停着一辆发动的车,我一看,雨巧已经坐在里面前排。张气短正在车上张望着,看到我们来了,挥了挥手打招呼。赵局长抢先两步走上前去,示意张气短下来,张气短下车后,我被刘队塞进后座,把手铐在车里的把手上吊着。 雨巧见了我,马上一行泪掉下来,低低的叫着:“老公。” 我伸出右手把雨巧的手抓着,深情地说:“别怕,别怕,老公不是来了吗?”这时候突然想到我可能和雨巧分开,不禁心中一酸,一行泪也跌出眼眶。 雨巧眼泪流的更加厉害,我能够听到她脑袋里面说:“老公,你怎么哭了,是雨巧不好吗?” 我说道:“雨巧,没事的,没事的。” 我们两个人的手只能紧紧地握着,再也说不出什么。 赵局长在外面对刘队和张气短指示着什么,隔着车门我并听不清楚什么,只知道刘队似乎很不乐意的低着头听着,张气短则站在边上傻乎乎的认真听着。过了一会,车门被拉开了,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坐上了驾驶座,徐书记则坐在了我的旁边。 徐书记吩咐道:“小李,塔河监狱。”那个小李答应了一声,一踩油门,这辆车就飞速的向院外驶去。 这个城市果然不大,一小会功夫就已经驶出了市区。这里是西部地区,车开出城市,很快就变成了荒山秃岭,这辆车就在一条几乎没有什么车的道路上奔驰着。一路上徐书记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车拐了一个大弯之后,绕到了一个小山包背后,徐书记才说了第一句话:“从前边路口下去。” 这个司机很听话的走下了这条小路,这条路非常的颠簸,在颠了七八分钟之后,车在一个小河沟旁边停下了。 徐书记看着我,淡淡的说:“照你说的,我在这里把你老婆放了。沿着这条河沟往前走,就没有人能找到你老婆了。” 我说:“好的。”雨巧已经回头惊讶的看着我,她眼睛睁的圆圆的,伸出她的左手想抓住我,我没有看雨巧的眼睛,并尽力的躲着雨巧的手,雨巧惨叫着:“老公,老公!”我还是躲着她的手,并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徐书记吩咐司机:“把那个女孩子放下来。给她点钱。让她走。” 司机马上非常听话的拉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拉开,解开雨巧的手铐,把雨巧像拎小鸡一样从车里拎了出了。雨巧拼命的挣扎着,极力的尖叫着:“老公,老公,老公!不,我不要下来!老公!你不要我吗?老公!” 我的心如同大锤子砸烂了一样,难受的无以复加,我拼命的往车的一角蜷缩着,不去看雨巧,雨巧的目光如同钢刺一样刺进我的体内,几乎将我的全身的筋脉都挑断了一样。我像个受惊的孩子,躲在这个小小的车内。 司机将雨巧拖开,甩在了旁边的泥地里,然后快步的返回,雨巧惊人的翻身爬起来,冲了过了,那司机已经上了车,锁住了所有的门窗。雨巧在我这边车窗拍打着,不断地叫着:“老公,你不要走,老公!你不要不要我,你说了要和我在一起的。”那声音带着哭腔,嗓子似乎都已经撕裂了。 我用一只手捂着我的脸,不敢看她,因为我害怕我一看她,我就会忍不住地和她在一起,我心里想着,我杀了你们,我还能和雨巧在一起。 徐书记已经拿出一只枪,指着我的腰,低低的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敢跑,你和你老婆的下场将会一模一样。”这句话如同催命魔音一样,让我再也没有反抗的想法,我只是在心里反反复复的重复一句话:“雨巧,你走吧;雨巧,你走吧。” 车发动了,将雨巧带了一个趔趄,雨巧还是拍打着我的车窗,用撕裂般的声音呼唤着我:“老公,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车掉了个头,开始加速。雨巧尖叫着追赶着车,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窗户,车子一带,雨巧终于摔倒在地上。 我一愣,吼叫着:“停车!” 司机回了下头,徐书记还是阴沉沉的说:“停下。让他们说两句。” 车停下了,我吼叫着:“开门!开门!” 司机将门锁打开,我打开车门,站了出去。我的手还是铐在车把手上面,因为动作太激烈,我的手已经被手铐勒的鲜血直流。 雨巧摔倒在地上,见车停下来了,又站起来想我跑来,满脸的灰尘和泪痕,她看见我下来,眼神中又发出了光芒,叫着老公,向我跑来。 我看着雨巧的脸,突然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雨巧站住了,呆呆的看着我:“老公,你要说什么。” “我不是你老公,你给我滚蛋!”我大吼着! 雨巧愣住了,她慢慢的挪动了两步,向我说:“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你给我滚蛋!你不要过来,你滚开!” 雨巧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移动。她的大眼睛里面,眼泪翻滚着,在她沾满灰的脸上留下几道清澈的泪河。 “老公。”雨巧似乎在温柔的呼吼我。 “我操你x!你给我滚!”我还是象个野兽一样吼叫着。 雨巧看着我,说:“我是你的女人吗?” 我吼道:“你不是我的女人!” 雨巧还是说:“那你是我的男人吗?” 我吼道:“我不是你的男人。” 雨巧继续说:“那我还是你的老婆吗?” 我吼道:“你滚蛋!你不是我的老婆!你滚啊,你滚啊!” 我记得这些对话,我们两个在太原和一路走来的时候,总是不断地重复着,雨巧问我:“我是你的女人吗?”我说:“是的,你是我的女人。”雨巧又问我:“那你是我的男人吗?”我说:“是的,我是你的老公。”雨巧就会甜甜的笑着:“那我是你的老婆哦!”这样的对话,一亿次也不会腻。是的,一亿次的对话都是这样,哪怕是这样,尽管我嘴上回答着,心中何尝不还是那样在回答呢。 雨巧看着我:“我去哪里,我去哪里?” 我吼道:“你沿着河边给我滚蛋!你听不懂吗?” 雨巧呆呆的望着我,眼泪也似乎干涸了,说:“你说过一起死的!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 我再也忍受不住,在眼泪的喷涌下,继续象个疯子一样吼道:“你给我活下去,就能看到我!王八蛋,你走啊!王八蛋!” 雨巧的眼中从新又发出光辉,她又向我跑过来:“老公,我们要一起死!你不要丢下我。” 我再也不能这样呆下去,我在心里一亿次的呼喊着:“雨巧,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然后钻进了车内。把门重重的关上,徐书记说:“开车!” 司机轰的踩响了油门,车飞驰而去。 我捂着脸,伤心地几乎窒息。我似乎还听到雨巧在车后呼喊着我,我就这样低声的哭泣着。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在我的心中死了。 半晌,我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着徐书记,说:“我全部都告诉你。” 十七、省里来的专案特派员 我从我身上的蓝色的斑开始讲起,到大家的死,到我的梦境,逃亡,流浪,乞讨,乡村警察,蓝制服,灰制服,到a医生的出现,他们动用了武器,到我杀了他们,直到被刘队抓住。比较细致的讲了一遍,但是我没有讲我和雨巧的相识,雨巧的身体,雨巧的来历和过去,所有关于雨巧的内容我都一句带过,因为我实在不想让他们知道雨巧的任何事情。雨巧,只是我逃亡生活里的一个偶遇,一个梦而已。 这个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经死了,在离开雨巧的那一刻已经死了,我已经是一个死人,无论什么都不会打动我的心。不管以后我将会怎么样,都让这些快点来吧,销毁我吧,我已经受够了。 徐书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沉思了半天,才闷闷的说:“看来,我给自己找个一个巨大的麻烦。”然后捂着自己的脸,似乎哭了。 司机开的车也几次打摆子,可以感受到司机心中的恐慌。过了一会,徐书记抬起头来,吩咐司机:“最快的速度到塔河监狱。” 塔河监狱坐落在一个荒秃秃的山上,看着如同地里面长出来的一个古怪的碉堡,阴深深的投着一股寒气。在路上还有一道哨所一样的关卡,不过司机掏出了一个证件,那守卫就立即敬礼放行了。 塔河监狱的门口,刘队和张气短已经在焦急的等待着了。那辆熟悉的桑塔纳2000孤零零的停在一边,看到我们的车过来,刘队立即迎了上来。刘队把我拉下来,看都没有看前排的座位雨巧不见了,对他来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雨巧会没有跟着一起来。张气短还有点傻乎乎想问,马上被刘队的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压回了肚子里。 刘队恭谨的问徐书记:“说了吗?” 徐书记象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向监狱大门走去,司机紧紧地跟在后面,刘队和张气短拉着我,紧紧地跟着,还没有走到门口,已经从侧门迎出了几个人,堆着一脸的笑脸亲热的和徐书记打招呼。徐书记还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走进了监狱大门。 迎上来的那个人似乎是监狱长,他看了看刘队,说:“徐书记不高兴啊。” 刘队铁青着脸,重重的嗯了一声。 徐书记一路无言,快步向院内走去。监狱长紧跑了几步,才跟上,领着徐书记和我们向地下走去。这个地下室格外的开阔,灯点的很亮,走着走着就开始逐渐的变窄,旁边多出来很多有着厚重的铁门的房间。 直到走到接近尽头,才出现了一个门格外高大和笨重的房间,铁门上刻着几个大字:103。 监狱长把103的门打开,这个房间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外面有一个审讯室一样的房间,摆放着不少的桌子和凳子。绕进去又是一个看守房一样的房间,看守房的角落上,才有一个看似牢房的屋子。我被刘队推到屋子里,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我象死人一样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脑袋,成了一尊雕像。 只呆坐了三五分钟,一个警察又把门打开,把我带出来,坐在审讯室里面。 那个监狱长吩咐手下的人给我照相,我自然随意地让他们摆布。 徐书记坐在一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狠狠的抽着烟。刘队在他旁边站着,只是望着我,也不说话。那个监狱长则左右也不是,似乎总是想和徐书记聊两句,但是看徐书记那个样子,只好把话吞在肚子里面。 这个时候,徐书记的手机响了,徐书记接起电话,马上换了一个嘴脸:“王书记!你好你好!”整个房间立即安静了下来。 “王书记有什么指示?” “省里面专案的特派员下来了?” “怎么没有早点通知我,我好准备。” “老赵快中午的时候和我说了。” “哦,是。我现在在外面,我马上过去。这个赵局长,瞎指挥!” “中央下来的?” “中央的?” “我尽快赶到!” 徐书记把电话挂断,目光严厉的扫视了大家一圈:“我现在走,一会再回来,我没有来过这里。你们清楚了吗?” 监狱长立即一个立正敬礼:“是!” “安排一辆车给我。”徐书记吩咐着监狱长。 监狱长屁颠屁颠的引着徐书记走出了房间,过了半天才回来。 刘队和我正对着坐着,也是一言不发,我是失魂落魄,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监狱长先发话了:“刘队,是不是现在问一下话?”刘队摆了摆手:“算了,先关起来。对了,给他些吃的。” 我又被关进小牢房,大脑一片空白,尽管给我的食物显得格外的丰富,但是我根本没有胃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牢门又被打开了。我顺从的让两个警察拎到审讯室坐着,并戴上了沉重的脚镣和手镣。 审讯室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赵局长和一个黝黑精瘦的穿便衣的男人坐在一起,刘队和张气短则坐在另外一边。监狱长和两个警察则站在一边。 赵局长做了个手势,说:“田狱长,你和你们的人先下去吧。”估计监狱长得到这个指示已经无数次了,熟练的挥了挥手,转身和两个警察出去了。 那个精瘦的男人见他们下去了,说道:“徐书记什么时候来?” 赵局长马上回答道:“应该很快了,他今天本来在下面乡里视察,所以赶过来要耽误一点时间。” “哦~~徐书记不来,人就不能带走是吗?” “哪里啊,这种重要的犯人,既然夏专员千里迢迢而来,徐书记不来招呼一下,我们哪说的过去。” “哦,这么麻烦啊。没事,那就等一下徐书记吧。” “夏专员不在这里审问一下?” “不用了,我这个人就是个跑腿的人,笨嘴笨舌的,还是带回省里面再审吧。” “瞧您说的。我们也都指望着省里面的专家、领导好好的给我们上上课呢!您别谦虚了。” “呵呵,赵局长瞧您说的。我是想问问,不过我们有规定,现在不能问,必须会省里面问。” “哦!遗憾啊遗憾啊!我们这个小地方,办案的经验还是少,抓个人可能还行,其他方面夏专员一定要多多指点。” “赵局长你们这次的功劳很大啊!这么快就抓到了嫌疑犯!要给你记个一等功。” 赵局长哈哈笑着,乐得手直辍。估计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自然不敢继续向夏专员施压,非要他就地审问。 赵局长能混到这个局长的位置,大风大浪自然也是经历过,绝对也是一个聪明人。 “夏专员既然不能审问这个犯人,那先把他收押起来,我们上去喝点茶吧?” “不用了,犯人也呆在这里,我们就这样等着徐书记吧。要不徐书记一来,看见我们在喝茶,多少是有些不好的。” “哦,也是也是。” 夏专员看了看我,冲刘队笑着说:“听说能抓到这个犯人,你功劳也不小啊!” 赵局长马上接过去说:“刘队悟性好,一说就明白,一点就透!” 刘队傻傻的笑了一下:“多亏了赵局长领导有方,要不我哪有机会表现。” 这话说得赵局长还是心花怒放,马上接过去:“刘队不要谦虚了,来我们这里时间不多,办的大案特案都是干净漂亮。局里面这次要好好的表彰你。” 赵局长的意思也很明显,省专案组你们就别找刘队了,我们这边表扬,你们就表彰一下我就可以了。 夏专员哈哈一笑:“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夏专员和赵局长于是开始互相吹捧,一个夸夏专员是专家是领导,一个赞赵局长处事果断办案得力。官场之上,这些话听起来都格外的肉麻。 赵局长插进一句话:“犯人尽管抓到了,但是我们这边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省里面有什么分析结果。” “嗯,这个案子尽管看着只是凶杀,但是案中有案啊!” “怎么讲?”赵局长追问着,这应该也是赵局长相当关心的问题。 “赵局长你也知道,失踪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被害的两个人也是查无此人。凶案现场疑点重重啊。” “是啊是啊,省里面现在也没有什么结论吗?” “没有。所以,关键点就在这个犯人身上。” “是啊是啊,我们连夜突击审讯,这个家伙只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什么原因一概不说。狡猾的很呢!” “呵呵,秘密谁都想知道,我也很好奇,不过……” 赵局长脸色一红,嗯了一声。 “不过,事事难料,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啊。” “说的是,说的是……”赵局长似乎想到什么,一根舌头也不灵光的起来,“夏专员,我问问徐书记到哪里了。” “好。” 于是赵局长找事干一样掏出手机,给徐书记拨打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说:“已经快到了,5分钟。” “好,我也期待见到徐书记呢!” 然后几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言。 果然,5分钟后,徐书记满脸笑容的推门进来,见了夏专员马上伸出手去:“夏专员吧!来晚了来晚了,没有耽误你办案吧!” “没有没有,能见到鼎鼎大名的西北第一枪徐书记,徐老师,等多久都值得。” “哎呀看你说的,我老了,还什么第一枪啊,早被你们这些年轻人超过了。请坐请坐。” “您请您请。”夏专员也是客客气气的招呼着。 赵局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徐书记,和刘队坐在一起。 徐书记笑盈盈的说:“我听赵局长说你一到连中饭都不吃,直接赶过来,我真是惭愧啊。” “省里面交待的紧啊。” “王书记都和我说过了,让我们全力配合。” “王书记操心了。” “那现在是怎么办?直接带走吧。” “是,我就是来直接带走的。” “我来的晚,你有没有审问一下这个犯人?” “没有,我直接带回省里面审问。” “好的好的,有省里面出面,我可松了口气。我们问不出什么东西,还发愁呢!” “还有一个女的听赵局长说没抓到……” “赵局长,你怎么没有跟我反映!”徐书记有点生气。 “徐书记,我是想着,主要的抓到了,那女的……” “不用说了!你啊,好大喜功,什么都是光说好的,不说坏的!” 赵局长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夏专员赶紧搭上一句:“徐书记,男的抓到了已经很好了。” 徐书记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工作做得不到位。啊,夏专员,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我们本来还担心万一抓的人不对……” 夏专员哈哈一笑:“这个嘛,呵呵,小秘密,徐书记不生气吧。” “哪会哪会。我知道夏专员是袒护我们的一些大嘴巴。” 夏专员呵呵一笑,也不回答,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对啊对啊!小刘,叫田狱长进来安排一下。” 刘队起身出去了。没过一会,我就被五花大绑一样推到了监狱的大院。 徐书记问夏专员:“要不你坐我的车吧。犯人让刘队他们看着。” “不用了,还是我看着犯人。” “要不这样吧,你和刘队带着犯人都坐我的车。我的司机开车比较快。”徐书记征求着夏专员的意见。 “哦?那真是求之不得。还想着见面时间太短,很多问题没有向徐书记讨教。” “来来。”徐书记扶着夏专员的手就向他的那辆帕萨特走去。 两个人推推让让的,最后还是徐书记坐前面,夏专员和刘队在后面一边一个的把我夹在中间。 这辆车一溜烟的窜出塔河监狱,将赵局长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徐书记和夏专员一路上高谈阔论,说些和这个案子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开出了半天,才算说到正题上。 徐书记说:“王书记说您可是从北京下来的啊,我说我怎么没在省里见过你。” 夏专员笑着说:“呵呵,只能算是碰巧的事。” 徐书记说:“哪有这么碰巧的,北京下来人,那是我们这个案子已经足够的大,才会这样。” 夏专员说:“是有些问题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和我同事专门下来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徐书记说:“那部里面觉得什么问题挺有意思。夏专员能否透露一点。” 夏专员说:“这个我可不敢瞎说,我只是下来了解情况,别的一概不知。” 徐书记说:“我第一天看了这个案子,是觉得有些古怪,这个案子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我正想请教呢。” “人死的古怪,一个尽管是被犯人用砖头打死的,但是手却在死后被炸掉了。另一个人受的伤应该不至于死掉,但是解剖结果是他死于心肌梗塞。而且,村民见过另外两个医生打扮的人,这四个人全部都是来路不明,查无此人。院子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层灰黑色的灰,分析结果也很古怪。刘队你说呢?” 刘队说:“徐书记说的没错。” “那您是觉得,这个案子里面的一些人身份很神秘?”夏专员接着说。 “是啊。尽管我们抓到了杀人的凶手,但是他只承认杀人,别的什么都不肯说。”徐书记说道。 “是这样吗?徐书记真的不知道犯人交待的杀人理由?” “夏专员你说的哪里话,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犯人。” “呵呵,徐书记啊,你知道就知道嘛,何必搞的这么见外?有些事情,你知道了,说出来还是好的。” “夏专员,我这就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徐书记似乎有些生气,说话的口气开始生硬起来。 “徐书记,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小夏同志!”徐书记明显的改口,已经足够证明他在生气。 “徐书记,你不要生气。我问你,是不是你知道的东西结果不是你想要的?” “小夏,就算你是中央派下来的,说话也要注意分寸!”徐书记重重的哼着。 “徐书记,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你什么意思,什么第二通道!”徐书记的话有点发软了。 “呵呵,你不要继续装下去了,你是不是以为,你掌握了一些信息以后,就能进入第二通道,飞黄腾达?” “小夏,我再次警告你一次。你不要胡说八道!” “得了,徐书记,你在几年前在塔河的犯人口中传达出来的一些信息,经过分析,发现了第二通道的存在,你知道只有依靠一些关键信息才有可能进入第二通道。所以,这个案子你特别感兴趣。” “小李,把车停下。”徐书记命令到。 那个司机把车停下来,呆呆的看着徐书记。 徐书记的一张平常的脸突然如同恶鬼一样恐怖,他狠狠地说:“小夏同志,也许你真的有些神通广大,但是,我告诉你,每个人都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徐书记,你的存款有2800万,这些足够你掉脑袋了。” “放屁!”徐书记的脸涨的通红。“小刘,我命令你,叫这个人下车。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我不敢……”刘队小声地说道。 “你!夏专员,请你下车!后面有车接你!” “哦?我要和犯人在一起。” “随你的便!”徐书记已经不象一个正常人了。 “谢谢,不过我不会下车。而且我要告诉你,你怀疑这个事情是c大队的事情,但是你失算了,这个事情比c大队更古怪。你惹祸上身了。” “你住嘴!” “你以为你找到c大队的事实的物证,就能靠着c大队的资料进第二通道吗?你错了,你的好奇心和欲望害了你。”夏专员继续冷冷的说。 “哈哈哈,你是个疯子!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这里的皇帝,你以为你会活着回去吗?”徐书记掏出一支枪指着夏专员。 “哦!你是打算杀了我吗?” “小李,杀了他!”徐书记吼道。 小李也掏出一支枪,指着夏专员的脑门。 “刘德民,今天的这一切我告诉你,是因为有人疯了,威胁政府官员!” 然后徐书记用枪指着刘队:“你最好不要动,你知道我是西北第一枪,你只要一动,我就会要了你的命。” 徐书记瞪着刘队,沉沉的说:“小李,开枪。” 嗵的一声枪响,还是消音手枪,一片血花飞溅开来。 我眼前一片血光,惊的闭上了眼睛。 十八、我只是一个诱饵 我睁开眼睛。小李正吹着自己的手枪,说道:“真麻烦!” 夏专员正掏出白色的手绢擦着自己的脸。 那个徐书记的头血淋淋的,歪倒在一边。那个司机小李上去摸了摸他的脖子,回过头来呵呵一笑:“妈妈的,这鬼东西血还真不少。死了,应该没有痛苦。” 刘队接过话去:“唉,又多了一个畏罪潜逃的贪官。” 夏专员接过话去:“大狗啊,你就是有个毛病,心软。” 刘队只好笑了笑,伸了伸身子:“着老狐狸的好奇心害了他。唉~~”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刘队和我说过不要再说第二次,结果我说了,那个听到的徐书记就死了。 夏专员也笑了笑,转头看了看我,看到我一脸的惊愕,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别害怕,我们就是c大队的。这些都是我的同事。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司机小李也笑呵呵的和我打了个招呼,好象刚才杀人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夏专员对我说:“我叫夏阳,不过,你可以叫我山猫或者c09。” 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在短短的几分钟,我的大脑已经转不过来了,突然出现的c大队,刘队身份的转变,也着实仍我吃惊不小,这种当场击毙人的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实说,比a医生销毁人的场面更为血腥。我只能张着嘴,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夏阳对小李说:“剩下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先走了。” 小李答应道:“明白。” 于是夏阳和刘队就拉着我下车了。那辆帕萨特就一溜烟的开跑了。 刘队把我的手镣脚镣都解开,让我能够轻松的步行,夏阳带着我们绕下公路,捡小路熟悉的带着路。 刘队看我还是一脸铁青,只是紧紧地抓着我,并不和我说话,而是和夏阳聊了起来。 “山猫,我真是服了你,你怎么知道徐书记会叫我们坐一辆车呢?而且他在什么地方停车,你似乎都算计好了。” “呵呵,徐书记这点心思还琢磨不透,我还干什么啊!” “这个家伙和徐书记说的话,老鹰他们都听到了吧?” “哦,一直在监听,一字不漏。” 我就有点纳闷,他们怎么可能听到我和徐书记在车上的对话呢?司机小李也不可能将信息这么快穿出去。唯一的可能似乎就是小李身上有窃听器一样的东西。 “唉,我是不想知道这么多,光听这小子说了一段,我就知道这个事情麻烦可真不小。我该哪里调动了?这次找个好点的地方。” “大狗,你这个家伙真是不争气,老鹰这么器重你,你非要干些苦力活,和我在队里面搭档一下,不是挺好吗?” “我还是觉得过的象个老百姓比较好。太复杂的东西,我想着都头疼。” “哼,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这次你暂时不调动,先执行护送任务吧。” “哦,又是护送到总部啊。” “那还去哪里?安乐窝?” 这两个人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第二通道,c大队,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词语,尽管听了一路,但是我还是如同小学生听大学教授讲课一样,一窍不通。只是大概理解了,第二通道似乎是一种什么体系,c大队是一个什么神秘的单位。他们和蓝制服有关系吗?夏阳说他们来保护我,是真的吗?看起来,刘队、夏阳他们似乎也是在调查蓝制服和a医生的事情,他们是蓝制服他们的死对头吗? 胡想了一路,才总算平静下来一点,我问夏阳:“唉……你们……带我去哪里?” 夏阳看看我,笑了笑:“带你走啊,你还想呆在这个地方啊。” 刘队拍拍我:“相信我,我们是保护你的。”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我老婆,你们也能找到吗?” 夏阳的脚步顿了一顿,说:“我们会安排,你们暂时不能见面。” 我似乎觉得他的意思是说雨巧他们也找到了,但是现在不能见到我。不管事实如何,我至少觉得有了一线转机,我和雨巧在未来是有机会见面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刘队尽管紧紧地抓着我,但是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身边的人不是敌人,应该是伙伴,哪怕只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 又绕了几个弯,前方的拐角处现出了两辆黑色的汽车,有三个人已经站在车边等候着,都穿着平常不过的衣服。看到我们过来,也是笑盈盈的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个人带着个眼镜,看着很斯文,迎上来一步笑呵呵的问:“解决了?” 夏阳笑了笑:“解决了。小虫去处理后事了。” 眼镜看着刘队也笑了笑:“大狗,这次你是不想回来都不行哦,谁叫你立了功。” 刘队摸了摸头:“麦子你别笑话我了,还不是老鹰这么指示的。” 这个叫麦子的仔细打量了我一下:“就是他啊?闹得惊天动地的,本事也真不小哦。” 刘队说:“是这个小子,从合尧县调过来的资料也证明就是他。” 麦子说:“大狗你这次执行护送任务吧,黄山跟着你。”那边那个叫黄山的人冲着刘队和我笑了笑。 麦子又对着我说:“李胜利,这次要委屈你一下。”我一愣,我这个名字很久很久已经没有人提起了,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叫李胜利了,这个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麦子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金属筒子,说:“我必须要给你注入一个定位装置,以方便我们能够找到你,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那个筒子一拿出来,我就感觉到刘队的手微微的一震,似乎这个东西他看了有些害怕的似的。 夏阳也过来拍了拍我:“只是在你的皮下植入一个信号发射器,没有问题,只有一点点疼痛。” 刘队嚷了一句:“他也要……” 麦子递出来一个眼神,尽管他看着斯斯文文的,那个眼神却是冰一样的冷,让我也心中跳了一下,不过麦子很快眼神就又温柔了下来:“安全第一。” 刘队和夏阳也什么都没有说,黄山和另外一个人也过来帮忙,撩起了我的衣服,麦子在我肚子的最上方摸索了一下,把这个筒子贴近了我的皮肤,说:“千万不要动,只有一点点疼。”然后我觉得嘭的一下,一个热乎乎的硬物打入了我的体内,并立即膨胀了一下,一阵剧痛,我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麦子已经将那个筒子拿开了我的身体,额头上似乎还有细细的汗珠,他说:“三分钟之后就不疼了,你坚持一下。”我低头一看,我的肚子和肋骨交界的地方,一个小指头那么大的洞口,正向外冒着血。黄山迅速的拿出一个胶布一样的东西将我们的伤口盖住,我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东西在体内停下来,膨胀了一下,然后似乎又有些转动,搅动着我的身体,那疼痛就一阵阵的袭来,不一会,我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麦子说:“不好意思,忍一下。山猫,我们走吧。大狗,你们开那辆车。” 我疼的天昏地暗,被塞到车里面,疼得弯下了腰。车已经发动,刘队坐在我旁边,黄山开车,车扬起一阵尘灰,沿着小路开了出去。 车开出了几分钟,我的这种剧痛才慢慢的停歇了下来,尽管不疼了,但是还是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东西似乎已经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肉。我喘着气,慢慢的坐起身,刘队拍了拍我:“好了点吗?”我嗯了一声。 “最近这两天还会发作,你忍着点,有心理准备就好。” “哦,谢谢。”我转念一想,莫非刘队身上也有这个东西? 黄山也转过头搭了一句:“你千万不要撕掉那个胶布。” “好的。”转眼就看到刘队也在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回忆。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道。 “一个地方。”刘队平静的回答。 “那是哪里。” “不远,开一天车就到了。” 我知道刘队绝对不会说,也只好懒得去管。闭着眼睛回忆刚才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从我被抓住到现在,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这一天的经历已经足够一个正常人穷尽一生的时间去琢磨了。 就算我工作的时候,再大的场面,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神秘又有特点的人物,一个个似乎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五花八门,形形色色。一张平常人的面孔背后,都隐藏着骇人听闻的故事,我以前平静生活的周围,是否这些人物也时刻围绕在我的身边,只是,以前一直没有一个我这样的管道去窥探到这一切而已。 雨巧是否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我相信既然连给徐书记开车的小李都是一伙人,那么他们找到雨巧的可能性绝对非常的大,那他们会怎么跟雨巧说?会说我还平安吗? 从以前的蓝制服到现在的第二通道,c大队,我真是有点糊涂了,我一直以为神秘组织最多只有一个,但是腾的一下又钻出来第二个似乎和蓝制服针峰相对的组织,是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这个世界上也许不存在绝对的强权,再恐怖和强大的组织的背面,也许永远有一个对手或者几个对手在时刻盯着他,一旦找到机会,就会举起利刃,毫不留情的刺下去。 唉,我叹口气,这个世界我不知道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了。也许一觉醒来,才发现是南柯一梦而已。 这辆车一直不停的在急驰着,车上备着汽油和食物,中途只是偶然下来换了一次汽油,并解了个小便。然后其他时间都在车上,刘队和黄山中间也换了几次手,都是一换下来就打瞌睡,可能是他们一直开的都很快地原因吧。 这样持续不断的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看上去应该逐渐走进了内地,一路上人和车都渐渐的多了起来,经过的镇子和小城市也都看上去繁华多了。这时候天刚刚蒙蒙的亮了起来。我们驶入了一个山区,车在并不是很平坦的道路上飞驰着,剧烈的颠簸几乎能够让人的肺都跳出来。 刘队很疲劳的又换了下来,冲我笑了一笑:“快到了。” 我坐的屁股都要开花了,生平第一次还是坐这么久的汽车,于是一脸愁容的说:“你们也真够辛苦的。” “没什么好辛苦的,习惯了。”刘队伸了伸懒腰,边伸边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 我来了点精神,连忙的回答道:“是啊!是啊!能说一下吗?” “我们啊?”刘队把懒腰伸完,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是特种部队吗?”我问道。 刘队眼光闪了闪,突然把我的衣服一抓,脸凑过来,恶狠狠的盯着我:“告诉你,我们是魔鬼!”蒙蒙亮的早上,加上黑漆漆的车里,刘队的脸显得格外的狰狞,那两个眼珠子似乎也在发出红光。 我吓得全身都抖动了一下,双手立即去抓住刘队的手,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我全身的汗毛都顿时竖了起来。那一刻我什么都相信,现在说什么我都能相信,因为这一切在我看来本来就不是人间应该发生的事情。我用力掰动着刘队的手,口中叫着:“你……你……” 刘队把手一松,突然哈哈哈哈的笑起来,我是又怕又惊,看着他的样子,自己也缩着脖子。黄山在前面也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说大狗,你不说就不说,还吓唬别人干什么。这个大狗还真起得好呢。”刘队哈哈笑了笑,手伸过拍了拍我:“是不是很刺激啊。还累不累?” 我真是想哭又想笑,这个看上去只比我大上3、5岁的刘队,有时候象个小孩子一样,还喜欢恶作剧。我放松了心情,也陪着笑了两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刘队继续大声地笑着:“你啊,有时候还真有趣。如果你我不是这个身份,也许我们还能做个朋友。是不是啊?”随后把我大腿一拍。 “您抬举我了。”我也情不自禁的乐了起来,这个刘队搞气氛的功夫真是一流,从抓到我用的小花招,到审讯的时候做戏,然后当着徐书记的面装傻充愣,大喊不是我说的。这个家伙如果不干这行,也许是个挺不错的真警察。 “活动一下,换换脑子,也不错嘛。是不是黄山,精神点了吧。”刘队还在调侃着。 “是啊。真有你的。”黄山也应和着。 这一车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三个人,如同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样,一下子轻快了起来。 又开了一会,黄山突然呀了一声,刘队一个翻身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有些怪东西。你看看。”黄山说着将身上仪表盘下方的一个东西拽下来,递给刘队:“你看看。”刘队接过来,是一个挺大的液晶屏一样的仪器。 刘队扒拉着这个东西,问道:“还好啊。” 黄山说:“你倒回去点看记录重播。” 刘队操作着,过了一会说:“妈的,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不是鸟,鸟的信号不是这样的。你看他们拐弯。” “妈的,绝对不是鸟。什么东西!” “被发现了?” “不会,不可能!除非有人泄密!” “谁敢泄密!你别胡说,你再看看,是什么东西?” “动作太快了,这里记录的数据也不清楚,不是鸟,不是飞行器。” “那是什么,是人?”黄山嘴里迸出来一句。 “是人就糟了!黄山,快开吧!”刘队吼着。 黄山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这辆车如同过山车一样几乎贴着地面飞了起来,这可是山区啊。这黄山的驾驶技术也真是一流。 “奶奶的,又回来了!3000米外!”刘队吼着。 “立即打报告吧。情况不对!” “保持速度!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鸟蛋!”这时候前排座位的侧包里面发出一阵爆响!刘队一把扯出一个步话机一样的东西,接过来就喊:“大狗在79区,有他妈的不明物体接近!”步话机里也喊出话来:“确定不明物体类型,立即汇报,3组的人马上去接你们。” “是!”刘队一掌关了这个步话机。 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刘队他们说什么,好像他们的人一直都知道一样。刘队又看了看那个液晶屏幕,骂道:“奶奶的,这回是盯上我们了!”刘队从怀中掏出一支巨大的手枪,很像枪战电影上面的那种。银光闪闪的。冲我吼道:“不想死是吧。把我的脚抱着!”然后摇下车窗,将半个身子探出车外,我也立即死死的把他的两条腿抱着。刘队在外面蓬蓬的放了两枪,然后缩回来。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肚皮吼道:“能听到吗?是他妈的太岁!是太岁!”那个步话机又尖利的响了起来,刘队一掌拍开,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稳住稳住!一定要到78区口!保护李胜利安全!这是命令!这是……”刘队一经又一掌把步话机拍断,一把丢出车外。冲着肚皮吼道:“少鸡吧说些废话!” 刚说完,整个车顶突然如同大石头砸中一样,轰的一下出现一个大坑,那力量之大,让整个车顶都塌了下来,车顶几乎都砸中了我的脸。整个车在地上被冲击的弹跳起来。所有的玻璃一下子都碎掉了。刘队吼着:“妈的,这么大劲!”然后又钻出去开枪,蓬蓬蓬蓬蓬蓬,连开了六枪。然后又退进来:“黄山,把你的j3给我。”黄山正在全力稳定住车,却也麻利的把这个j3从怀里丢了出来,刘队熟练的接住,是一柄黑色的类似于刘队的强,不过在枪头上似乎有个拇指大的突起。刘队吼道:“抱着我的腿!”然后身子又钻出车窗,我把他的腿牢牢地抱着,只听见蓬蓬嗤嗤蓬蓬嗤嗤嗤连续的枪响。 黄山吼道:“进来,有车。” 刘队猛地一缩,一辆大货车贴着车子滑过。爆发出巨大的喇叭声,然后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撞到旁边的山上了。刘队嚷着:“没效果!击中无效!” 然后挥拳把后车窗打烂,向外面放着枪。我本来一直低着头,却突然发现车窗外似乎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发光的鹅蛋! 刘队吼道:“操你奶奶,哪个畜牲出卖了我们的消息,当我们是钓太岁的饵吗?”刘队不是冲外面吼的,是冲着肚皮吼着!然后把他的枪丢掉,伸出半个身子向前方射击,嗤嗤嗤嗤。 饵,我们是饵,在钓什么鱼吗?我脑中炸响着。 妈的,刘队保护我,就是保护我这个饵?刘队就是和我这个饵一样可怜的陪葬品?还搭上一个黄山? 车又被大石头一样的东西击中,整个的跳了起来。 十九、太岁的追击 黄山大吼着:“瓜娃子的!”双臂用力的挥动方向盘,车在路上象个醉汉一样摇摆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剧烈的轰响着。 我和刘队在后面象打架一样激烈的互相碰撞着,刘队嘴里粗鲁的吼着脏话。车刚稳定一点,刘队就吼道:“你妈的,再来!” 这个时候,车的后部又重重的挨了一记,汽车怪叫了一声,居然被震的跃起,整个的在空中翻了一个个,刚一落地,却再也控制不住,轰的冲下来了公路。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如同一个肉丸一样在车里翻滚着,身体重重的和几乎所有车内的部位亲密接触了几次,脑袋被撞的轰轰乱响。不知道车翻滚了几次,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居然还清醒着,不顾身上的疼痛,四下乱看,车还是正着四轮着地的状态,旁边的刘队满脸都是血,头歪在一边,似乎昏迷了。前面黄山被车前窗的变形卡着,一动也不动。 整个车里充满了一股子金属粉末和汽油的味道。 我把刘队拉了拉,他看起来还在喘气,我用手推了一下我这边的车门,只是哐当了一下,似乎被卡死了,我用脚狠劲的踹了刘队那边的车门,门居然晃晃悠悠的开了,我从刘队的身上爬过去,下了车,然后拼命的把刘队拽出来。 刘队的脑门上正汩汩的冒着血,一条腿古怪的扭着,应该是断掉了。我身上到处都疼,脸颊上也有热热的血流淌着。尽管我也应该伤的不轻,却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劲,这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管,玩命的把刘队拖开了几大步。 刚要转身回车那里去拉黄山,车却嘭的一声,爆炸了,我被一阵热浪扑倒在地。一抬头,黄山已经淹没在这辆严重变形的车的火焰之中,只看到一点火焰中的影子忽隐忽现。 我架起刘队,使劲地向坡下滚去。为何说是滚去,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大坡,身边都是胳膊粗的树木,地上一层厚厚的树叶和枯枝断木,我刚拖着刘队走了两步,就两个人摔倒在地,向前翻滚着,我一直死死的架住刘队,怎么也不肯放手,刘队这个时候在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带他走!” 头顶上传来了古怪的嗡嗡声,我也并没有抬头观看,只是带着刘队不停的翻滚着,站起来又摔倒,摔倒了又站起来。好几次刚站起来,就觉得身后象丢下一块大石头一样闷闷的砸向地面,一股强烈的气浪就把我又冲倒在地。如果砸到我的脑袋上,我一定会被击成肉饼。 终于,我和刘队被挡住了,阻止了继续向下翻滚,这居然是一个大沟,顶上一片石崖象个盖子一样盖在这个沟的上面,我和刘队就是从一个巨大的缝隙处滚下来这条沟的。我站起来,把刘队拖起来架着沿着这条沟向前跑去。 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沟的上方划过,传来一阵嗡嗡声回响着。 我什么都不顾,拖着刘队向前半跑半爬着。 刘队轻轻的哼了一声:“放下我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睛闭着,嘴角在蠕动着。没有搭理他,继续跑着。 “谢谢你,放下我吧。”刘队身体猛地一挣,将我也拽到在地。 我沉声的说:“起来,我们一起。” 刘队继续挣扎了一下,拒绝了我。 “那是一个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组织。”刘队挣扎着说道。 “什么。”我的动作迟缓了一下。 刘队的眼睛使劲的睁了一下,毫无任何的光芒。 “活下去。”刘队继续说。“活下去,解开它……雨巧在等你。你快走!” “不!”我又使劲地想拉刘队起来。 “让我完成我的任务。”刘队一挣,“你一定要活着。” 然后刘队满嘴都涌出血来,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中居然闪出一道光芒:“认识你,我很高兴。”然后头一歪。全身软了下来。 刘队死了…… 我能感觉到一个生命在我身边消逝,这个感觉如此的强烈,甚至能觉得一股能量离开刘队的身体,眨眼就消失了。刘队滚烫的身体在我的手中瞬间的冷了下去,这个刚刚还在几分钟前坚毅、刚强、幽默的汉子,这个我离开北京之后第一次信任的男人,就这样,在我手中冷了下去,消逝了…… 这就是死亡,安静的如同一个天使。 我滚下两行热泪,把手从刘队的身后抽出来,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跌跌撞撞的跑去。我告诉自己:“活下去。” 那嗡嗡声一直在我头顶鸣响着,在我跑出了不到20米,前方一道光闪动了一下,一个东西已经从前面钻进了沟里。 我也不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都没有想,就连抓带爬的往沟上爬去。刚刚爬出沟,一股气浪就从沟里冲出来,把我顶了起来,飞了一两米,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我嗓子一甜,吐出一口血。 爬起来想也没有想,继续向前跑去。我的眼睛也开始迷糊了起来,前方的景象一片朦胧,如同一个幻境。 身后又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一样,更强烈的气浪把我冲起老高,我向前飞行了一会,被一颗树挡住了,我摔在地上,胸口的肋骨可能断掉了几根,几乎喘不上气,我靠着那颗树,因为喘不过气而双手乱抓着,脚也使劲地蹬着。 一团淡淡的光芒就降落在我的面前。 这就是刘队所说的太岁吧。在黄色的光芒中,似乎有另一些隐隐的光芒在滚动和闪耀着。似乎是一个鹅蛋一样的生命。 我看着这个东西,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有吃惊,居然也没有害怕,就是看着这个东西。那个东西内红光闪动了起来,我再也没有力气,闭上了眼睛。 嗵的一声巨响,随即是如同地震一般的震动。 我意识一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被一个人架了起来,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我眼前有一张黑漆漆的金属质地的网扣在地上,网线很粗,有指头一般粗细。 中间似乎曾经网住了什么东西,在网的中间有一滩黄褐色的烂肉一样的东西瘫在地上,莫非那个就是刚才袭击我的太岁? 我定了定神,身上的痛楚感强烈的涌来,不禁难受的弯下了腰,我的肋骨肯定是断了,我能觉得胸部有骨头刺痛着我,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 我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扶起我的人,穿着深绿色的制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都在紧张的喊叫着什么,乱糟糟的,什么都听不清楚。我知道我得救了,于是眼前有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如此漫长的昏迷,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如同隔世。 我躺在一张软软的宽大的床上,盖着洁白的被子,房间里光线柔柔的,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并不刺眼,我稍微扭动了一下,全身都似乎绑上了绷带,让我并不能轻易的活动,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醒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低着头看着我,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点,但是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你躺着,不要起来。” 我看过去,是夏阳,刘队的搭档。我的心踏实了一下,平静了下来。 夏阳看我又平静下来,吩咐那个女子:“请叫老鹰过来吧。” 那女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个人很高。 夏阳在我的床边坐下来,小声地问道:“李胜利,你能听到我吗?” 我点了点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夏阳。 “我是夏阳,你不要担心,你现在很安全。” “这是哪里?”我低声的说着。 “这是c大队的总部,你现在很安全。” “哦。刘队长死了,黄山也死了。” “我们知道了。请安心一点,你继续休息,别想太多。”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慢慢的推开了。一个很浑厚的男中音说:“他怎么样?” 夏阳回答:“很清醒,但是很虚弱。” “好,可以和他说话吗?” “应该可以。”那个女子的声音很温柔的说,“不过他还是很虚弱。” “我知道了。” 然后这个人坐在我身边,看到我也微微的睁着眼睛注视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男人,看起来大概40岁左右,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似乎是那种能够把人看透的目光。 “你好,李胜利。”这个人低低的而慢慢的说。 我睁开眼睛,也勉强着笑了一下:“好。” “我们能聊一下吗?”这个男人说。 “能,没问题。”我尽管还是昏沉沉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大脑已经在清醒的状态中,知道我在说什么。 “山猫,小田,你们出去吧。把门关上。”这个男人吩咐道。 “好的。”山猫答应着。 那个应该叫小田的女护士也低低的应了一声,和山猫一起出去了。 这个男人看他们出去了,转过头看着我问道:“介意我问你一些问题吗?” “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老鹰,是c大队的。” 这个老鹰的名字我从刘队和夏阳的嘴里听到过,从他们的语气中,这个叫老鹰的男人应该是c大队非常高级的人物。 “听到过。”我回答。 “你的事情,我们大概都知道了。你和那些追杀你的人熟悉吗?” “不熟悉,只知道有一个人曾经是我公司的老板。” “哦,是叫吴建军吗?” “应该是。” “那你现在对这些人有什么了解呢?” “没有,完全不了解。” “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你觉得不正常的东西吗?” 我把眼睛睁大,看着这个叫老鹰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平静的看着我。 “是的,我身体里有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能告诉我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吗?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似乎是一个动物,又好像是一个机器。” “你怎么能够确定那是一个动物?” “我不能确定,我只是凭感觉。” “那它在你身体里的哪里?” “最开始在后背上,后来我用刀刺了一下以后,就不知道它在我身体的什么地方了。”我本来可以说,这个东西可能在我的脑袋里。但是,我决定不要这样说,这个老鹰我总觉得他是那种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尽管看着很平静,但是我的确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很害怕他,这种害怕是一个弱者见到强者的那种敬畏和畏缩。不管再如何害怕他,我也绝对不能说它在我身体的哪里,这似乎是一种大脑里的潜意识,这种潜意识一直在告诉我,不能说,不能说。 “嗯,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追杀你的人的身份?” “是的,你知道吗?能告诉我吗?”我听到老鹰这样说,突然异常的兴奋了起来,居然一使劲将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你躺下。”老鹰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顺从的躺下,生怕他不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鹰。 “刘队应该最后和你说过,那个组织成立了上千年。”老鹰沉沉的说着。 “其实这也不奇怪,中国成了了上千年的组织除了儒释道和一些公开的教派以外,据我们了解还有300多个不被公众了解的组织。不过大部分已经转入地下,不为人知或者消亡了。” “300多个?” “是的,你接触到的应该是我们掌握到的最大也最神秘的一个组织。他们的历史从唐朝就开始了。” “唐朝?” “是的,他们一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不公开的组织,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是最近几年,他们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而且,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个袭击我们的叫太岁的东西也是他们的东西吗?” “是的,太岁在中国历史上出现了多次,如果我们没有弄错,太岁这种东西,是被他们直接控制的。但是太岁是怎么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怎么控制的,这都是未解之谜。” “那我能做什么?” “呵呵,你问的好。你要知道,你身体里,你觉得存在的那个东西,可能就是太岁。” “我,身体里,有太岁,那个东西?”我惊讶的一字一顿的说。 “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似乎一直在选择人而在这些人的身体里放置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会选择谁,以及选择的规律,也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会选择了你,你却带着那个东西逃脱除了他们的控制。结果是,他们的反应非常激烈,几乎全国都在寻找你。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掌握了他们的一些情报,这也是一个揭开这个组织秘密的大好机会。” 老鹰顿了一顿,慢慢的似乎很不情愿的说:“我们叫这个组织为深井。” “深井?” “这只是一个我们内部的叫法。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比如叫蓝制服?”老鹰冲着我笑了一下。 “嗯。”蓝制服是我对他们的叫法,这些老鹰都知道。估计得益于我在轿车上和徐书记的“坦白交待”。 “现在你就是解开深井秘密的关键,你能够配合我们吗?”老鹰牢牢地盯着我的眼睛,慢慢的说。 “我,我,我应该可以。”我脑袋中乱的很,老鹰的目光让人简直不敢拒绝他,也只能这样回答他。 “好,我就说这么多。你先好好的休息。我会再来看望你,你在这里会很安全。”老鹰微微的笑了一下,拉了拉我的被子,将我盖好。他站起来转身就向门走去,刚要拉开门,却突然转过身,对我笑了一下:“你可以问山猫一些你想知道的。不用客气。”然后步出房门,把门关上了。 这个老鹰的形象就像刀子刻在我脑海中一样,牢牢的记住了。 坦白的说,这个老鹰说的话我并不是听的很明白,他说的一些东西合理却又不可思议,听起来好像是和我说了不少的秘密,但是仔细的回味,还是一片迷茫,说了和没有说一个样。但是我又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而给予他一定的信任。老鹰是一个好像有魔力一样的男人。 一会,那个小田的护士轻轻地进来了,她把门关上,轻轻地坐在我的床边。 她很漂亮,是一种非同常人的漂亮,几乎有点不像凡间的女子。她伸出手,轻柔的放在我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居然让我心中一阵害羞,躲避了一下她的眼神。 她温柔的说:“你恢复的真的很快。” 然后把她的嘴向我的脸凑过来…… 二十、五个人中的一个 我一阵面红心跳,逐渐感到她的呼吸就在我的脸上方不远停了下来。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她伸出手摸了我脖子的皮肤一下。 我啊一声,把脸转过去对着她。她似乎没有一点点地羞涩。 她用手指对着我脖子上的一块皮肤轻轻的按了两下,说:“你脖子上有一个斑呢?” 啊?我听到我脖子上有个斑这句话立即全身鸡皮疙瘩嗖嗖的冒了出来,那种害羞马上躲到了九霄云外,对于斑这个字,几乎就是如同怕鬼的人听到有人叫“鬼”这个字一般。 我紧张的问:“什么斑?” 小田笑了笑:“怎么这么紧张?就只是一个斑啊。” “我能看看吗?”我追着问。 “好。”小田答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化妆盒,打开有一个小镜子。“给你,你自己看。” 我艰难的伸出手,发现我这只手上和手臂上都打着厚厚的绷带,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抬起来。 小田笑了一下:“我拿着你看吧。”然后帮我照着。 这个化妆盒一靠过来,就是一股幽幽的清香传入我的鼻子,弄得我心中又是一荡。定了定神,我用镜子照着看了一下我的脖子。 果然,在我的脖子左右的正中间有一个指甲盖大的斑,紫红色的。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和以前我背上的那个斑差别还是非常的大的。似乎是一个瘀青。我想伸出另一只手按一下,却手臂抬不起来。 小田知道我不能动,甜甜的一笑:“是不是想摸一下。我帮你。” 让后她把手指伸出来,在我那个斑上面轻轻的按着:“疼吗?”小田问我。 “不,不,不疼。”我脸又刷的红了。 “那痒痒吗?”小田又用手帮我抓了两下。 “不,不,不痒。”我慌乱的回答,我这辈子住过两次医院,一次是一个凶悍的老护士凶悍的对待我,一次是一个肥胖的女护士对我爱理不理的,怎么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地方,却碰到这样一个不像凡间女子的美丽温柔的护士? “那奇怪了,待回土大夫来看你的时候,你问问他吧。”小田笑嘻嘻的把镜子拿起来。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对我眨了眨:“应该只是瘀青啦,不要紧的。”说完就盈盈的站起来,站在旁边收拾起什么东西来。 门又被推开了,山猫没有什么表情的进来,走到我床边看了看我,问:“现在想休息吗?” 我回答:“还好。”然后很快的又瞟了小田一眼,小田也冲我一笑,我脸就一阵红。 山猫说:“你先休息吧。我以后再来看你。”然后站起来,对小田咳嗽了一声:“嗯喝,你注意点!” 小田好像很害怕山猫一样,马上把头一低,小声的说:“是!”那样子真是很让人怜爱。 我似乎也觉得山猫是在警告小田不要对我太过分,于是安下心来,很快又沉沉的睡过去。 很快,我被尿憋醒了,估计是打吊针打的。我有点着急,这该怎么办,看到小田正坐在旁边看一本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实在忍不住,鼓起勇气说:“哎,大夫……” 小田马上抬起头看着我,问:“什么事。刚才睡得还好吗?” “还行,我……那个。你……” “是想小解吗?”小田马上笑盈盈的问。 “啊……是……我自己来……”我如同被抓到把柄的犯错的小孩子,真不知该怎么说。 “我来帮你吧。”小田起身从我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很小巧的带一个喇叭口的塑胶器具。 “不要,不要,我自己来。”我挣了挣想坐起来自己解决,但是发现以我目前的状态不太可能完成这个简单的工作。 “没事的,这两天都是我帮你的呢。”小田毫不羞涩的靠近了我。 “不不不不不不,我自己来……”我一下子就慌了神。 “没事的。”小田根本没有搭理我,手一下子就拉开我的被子,将那个东西放到我的那里。我手都没有来的及抵抗,就觉得一只软软的手将我那个东西拿住放在了喇叭口里。 “我……”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不看你的。你解吧,别紧张,乖。”小田轻轻的笑着,看得出她似乎脸上也有一点红润。 我根本解不出来,一只手仍然拼命的想去扶着那个塑料容器。这真是一种折磨……男人越紧张就越尿不出来,挺长时间了,我才终于厚着脸皮,脸上发烫的解出了小便。小田把容器,拿下来,居然又迅速的拿起我那个东西用纸还是什么东西擦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将这个害人棍放进我的裤子里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东西已经有点膨胀了。唉,杀了我吧,这辈子就数这个事情最丢人了。 我再也没有睡着,一直觉得自己很丢脸,脑袋里想着自己真不争气,这点小事就兴奋起来,雨巧请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过了一阵,门外传来了一堆的脚步声,一群人进来了。 打头的是一个带着黑边眼镜的中年人,也穿着白大褂,后面跟着那个叫麦子的男人,再后面是山猫。 白大褂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下,问小田:“都还好吧?” 小田回答:“一切都很好,刚才小解了一次。” 我一听到脸就又刷的红了。 这个白大褂根本没有搭理我,拿出几个小仪器一样的东西在我身上按按戳戳,一会才说:“恢复的很快。” “土大夫,他脖子上有个斑。”小田说。 “哦,我看到了。没事,是块静脉淤血,过几天就好了。”土大夫回答道,然后看着我说:“你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看到这个土大夫的眼神一直在我那个斑那里晃来晃去,倒觉得很有些奇怪。 麦子靠过来,问我:“记得我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记得。” 这个麦子也是很客气的笑了笑,拿出一个仪器在我肚子上方悬停了一会,说:“土大夫,运行正常。” 土大夫嗯了一声,又看着我说:“你多休息一下,明天要麻烦你配合我们做几个化验。” 我配合的点点头。 山猫也显得比较关切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好好休息。” 于是一行人又出去了,脚步声很快远去。 小田过来把我被子整理了一下,说:“有事你就叫我,我叫小田。我不在你就按你手边那个按钮。”说完把一个带着线的按钮放在我手边。 “好的。”我还是一阵脸红。 这样沉沉的又睡了过去,第二天我的手臂上的绷带和夹板被拆掉了,一些地方也换了药,改成比较轻快的纱布包裹着,身体也觉得有劲了,我自己都觉得我恢复的真的很快,肋骨尽管还有点疼,不能剧烈的扭动身体,但是像小便的时候,却也不必用小田那样帮我了。 小田见我绝对不愿意她帮我,总是笑得很甜。到底是叫小田还是小甜,我觉得可能应该叫小甜。 中午小田喂我吃了一些流质的食物,到下午的时候,土大夫带着另外两个护士进来了,长的比小田差点,但是也属于非常漂亮的美女了。我心里纳闷,这里是什么地方,男人一个个的都是看着阴沉沉的,神秘兮兮的,女人却都一个个的标致漂亮单纯的很。 我被安放到轮椅上,终于第一次出了这个房间。这是一条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显得很老的一个通道,墙上挂着很多的指示牌,用英文大写写着很多代号一样的文字,并有箭头指示。这个地方分叉路口很多,我绕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已经迷路了,小田推着我,土大夫在前面熟悉的带着路。一路几个行色匆匆的穿着深绿色制服的男人夹着又大又厚的文件袋擦身而过,只是和土大夫打个招呼,包括小田在内的三个美女护士都是视而不见。 从一个电梯下来几层,一出电梯就看到几个大大的玻璃房子。里面有不少仪器和人在玻璃房子里面穿者白大褂带着口罩忙碌着。我被带到一个很大的玻璃房间,被扶到一个很干净的大床上,然后一个巨大的仪器就从天而降,是个半环一样的机器,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慢慢游移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持续了挺长时间才停止下来。也没有人问我什么,我就被带到另一个玻璃房间去。 连续过了几个房间,都是一些巨大的机器将我从头到脚的盖住,有的还会抽我一些血放进去,有的则是在身上密密麻麻的粘满了金属条,有的则是不断的发出各种颜色的光,将我眼睛晃得五光十色的。 整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度过,没有人和我说什么,也没有人问我什么,我就傻乎乎的他们要求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回到病房,那个小田笑盈盈的问我:“还习惯吗?”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还好。”然后在小田的帮助下,躺在了床上。 我看着小田又在旁边忙忙碌碌的,心中的疑惑也逐渐的升腾出来。 “小田护士,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小田答应了一声转过来看着我:“这里是c大队的总部啊。” “是在什么地方啊?我看着好像是地下……”我问道。 “这里就是地下。”小田笑了笑。 “今天我看到的那些机器都是做什么的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照顾你这样的病人。” “你也是c大队吗?”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c大队的。” “那你怎么来这里的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小田的声音低低的,手上也不麻利起来,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吗?”我又问道。 “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小田背过身去,不再让我看到她的脸。 “你都没有出去过吗?” “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小田的声音听着很不对劲。 我突然从心里升起一阵痛楚,这个叫小田的护士,似乎是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 “那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知道啊,有电视可以看。我其实也很想出去看看。”小田突然又开心了,甜甜的笑着对我说:“不过我在这里很习惯呢,一点都不闷。要到外面的世界,我还真有点害怕的。” 是啊,外面是一个残酷、残忍、变态、充满了物质、欲望的世界,与其去感受这个痛苦,还是留在这里算了。我没有打算继续问这个问题。于是岔开了话题。 “这里好大啊!有多大啊。”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是很大很大的,好多地方我都不敢去,因为会迷路的。” “难道这里没有什么人吗?” “人很多啊,但是很多地方都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也没有朋友吗?” “有啊,我有好几个好姐妹啊。” “那你们都是照顾些什么人呢?” “什么人都有,好多人都很可怕的。有的一句话都不说。” “啊?” “你很有趣的,话很多,而且人也很好玩。”小田甜甜的笑着看着我。 “哈,是吗?”我觉得挺有趣的,我这么几句,小田就会觉得我很有趣。看来是不是没有人和她这么拉家常一样和她说话。 “嗯。”小田重重的点点头,笑眯眯的又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从这个小田的身上几乎是问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不过我还是尝试着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什么是太岁吗?” 小田一顿,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赶紧说:“我不知道的。” 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她知道点什么。于是我把自己撑起来,追问着:“你知道的,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小田似乎有点害怕的身体扭动着,连续的急促的说着:“我不知道的,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的。” 我说:“不要害怕,能告诉我吗?” 小田转过身来看着我,脸都似乎有些变形了,她很尖的说着:“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不要!”然后一下子从我的房间跑了出去,重重的把门关上了。我勉强着自己从床上挪了下来,缓缓地靠近房门,房门锁上了。这是一扇如此坚硬和宽厚的房门,现在小田一走,我突然觉得这间房子其实就是一个牢房一样,冰冷冷的,毫无生机。 我从房门的一个小窗口望出去,外面灯光并不明亮,在眼光能够看到的地方,长长的走廊几乎是无限制的延伸着。 我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这里似乎是一个死掉一般安静的地方。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慌乱,心中发毛,我似乎是困在一个孤岛上的小蚂蚁一样,那么的无助。我又用力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这种感觉真的如同世界只有我一个一样。 我自己坐在床上,没有了小田的屋里,也是如同死一样的安静,静的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我突然又想到了雨巧,她在哪里?也在这里吗?也许就在我的隔壁。一想到雨巧我的心又剧烈的绞痛了起来。她胆子小,如果关在和我一样的屋里,她一定会非常的害怕。 我忍受着,觉得自己从一个陷阱又跳入了另一个陷阱中,甚至开始恐怖起来,如果我一辈子都坐在这个小屋子里,我该怎么办。我也会和小田一样,永远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吗?越想越觉得恐怖,于是又站起来拼命的敲打房门,大声地呼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每一会,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山猫。他在旁边的墙壁上按了几下,门打开了。 他钻进来,把我拉住,让我回到床边上坐着,然后严肃的看着我:“不该问的东西不要问!你还想活下去就不要想了解的太多。” 我总算平静了一些,只好木纳的答应着。 山猫在屋里背着手来回的踱着步,我则呆呆的看着他,山猫踱了几圈,突然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没有,我就是想知道那个害死刘队长的太岁是什么。” “老鹰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但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狗是太岁害死的,但是更是深井杀死的。你想报仇吗?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打掉深井,还有更多你和大狗一样的牺牲者。” “可是我什么都说了啊。” “没有!你还有没有说的!你身体里的东西在哪里?你说啊。”山猫突然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我委屈的说,我决定打死也不说这个东西可能在我的大脑里。 “你不怕死吗?你不怕我们把你解剖了,把你全身的肌肉都翻起来看?” “我怕死,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说啊。”我也极力的狡辩着。 山猫唉了一声:“算了,可能你真的不知道。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如果找不到那个东西在你身上的什么地方,你也活不下去的。你要记住。”然后俯下身子来,牢牢地盯着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山猫呵呵笑了两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不再搭理我。 过了不到两分钟,土大夫和麦子过来了,小田则低着头跟着他们的后面。 麦子进来笑眯眯的对我说:“李胜利,太岁的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不要着急,我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告诉你的。” 土大夫走过来让我躺下,又用某个仪器在我身上点点戳戳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安心养好身体,你还需要更多的配合我们。”然后眼光又落在我脖子上,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他在看我那个脖子上的斑。 小田低着头过来给我打了一针,一会功夫我就睡意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以后的几天,小田还是在陪着我,但是我也不敢在问一些她的问题,只是有时候说些外面世界里面的事情,听得小田总是睁着大眼睛非常好奇的看着我,不断地问:“那后来呢。”这样觉得轻松多了。 我的身体试验还在继续,我坐电梯往下的程度也是越来越深,似乎这是一个没有底的世界,对我的试验也开始被成了一种古怪的身体反应和声音的测试,有时候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不断在我后面念咒一样喋喋不休,我还在一个逐渐加快的转盘上面被要求尽力的保持平衡等等等等。 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在找我身体里面的东西,而且电梯越往下深入,保安措施就越加的严密,很多地方不仅要几个人同时开一扇门,而且还会接受光线长时间的照射才能进入。而且,越往下,机器设备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人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巨大的房间里面只有我和两三个人在,一说话就有持续的回音。 我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这么重的伤,在这么几天的时间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奇迹,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奇迹。 应该是第七天的时候,我被带到地下的一个房间里,土大夫在我身上粘满了金属片,然后把我安排在一个小的金属房间里面,有一个玻璃墙可以让我看到外面。土大夫坐在一个离我不远的仪器旁边,山猫和麦子分别坐在两侧,也在操作着什么。 嗡的一响,我这个房间震动了起来,我渐渐发现我的房间变小了,仔细一打量,才发现是我身边的两面金属的墙壁向我靠拢了起来。而且逐渐合拢的速度在加快。我大惊失色,用力的敲打玻璃墙,吼着:“你们干什么!”但是土大夫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山猫他们则聚精会神地,连头也不抬。 很快,这两面墙我伸开手就能摸到了,我用手撑着,但是无济于事,这两面墙嗡嗡的震动着在向我合拢,我大喊着大叫着,但是外面的几个人似乎毫无反应。我咒骂着,你们这帮王八蛋,想让我死就让我干脆点,不要这样! 墙壁还是在慢慢的合拢,我上下左右前后的看了看,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生,我贴着玻璃墙,用力的抵挡着这两面墙的接近,这两面墙仍然无情的接近着我,最后已经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我侧着身子,感觉一阵大力向我冲击着,我就要被压扁了,我的骨头也在咯咯的响着。我不禁难受的发出了巨大的嚎叫声。 微微一震,这两面墙停止了,并很快的又打开了,我疲软的摊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了,不仅仅是惊恐也是愤怒,什么保护我,完全就是鬼话,我只是他们抓获的一个珍惜动物,是一个小白鼠而已! 一会,玻璃门打开了,山猫和麦子进来把我架起来,他们两个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把我从屋里拖出来,放在一个大椅子里面,山猫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他头一扭,不再看我。我心里骂着:“王八蛋!” 刚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异状波?”这是老鹰的声音,他是怎么冒出来的。 土大夫说:“是。非常异常,和太岁的某些波段有些像。” “好!立即转到6区!严格保密。”山鹰吩咐着,从我身边走过,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俯下身子看着我,似乎有些笑意的说:“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我真想吐一口唾液在他脸上。 我被转移到了所谓的6区,住进了一个巨大的乳白色的病房,这个病房墙都是塑料的一般,软软的,一面墙上则好像有几个窥探孔一样,如同眼睛一样盯着我。小田没有出现,她可能看不到我了。 我又被打了针,懒懒的摊在床上,使不出一点劲。只能慢慢的在地上走上几步。就这样,我在这个屋子里面静静的呆着,不知道时间,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起了我以前的梦,我梦见我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口中戴着金属套,不能合上嘴巴,手脚都被绑着。我意识到,也许我这个梦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房间外面想起了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开始有人从我房间门口匆匆的跑过,我靠到门边,听到外面的确如同警报一样拉响着,人跑来跑去,喇叭里似乎还有人叫喊着。 很快,我的房门被打开了,两个穿着深绿制服,都戴着古怪的金属面具,把我按在他们推来的一辆车里,然后用一个套子把我头一套,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能听见,外面喇叭里在喊着:“入侵者进入,6区f口,警告,这不是演习;入侵者进入,6区f口,警告,这不是演习。” 终于有入侵者了,我以为这个地下的神秘世界,不可能有人能够入侵进来。 我被快速的推着,身后传来一阵一阵的铁门关闭的声音…… 等我头上的套子拿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老鹰,老鹰和另一个微微有点胖的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那个高大的男人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了个身,不让我看到他的脸。老鹰则在小声地解释着什么。 过了没有多久,几个人进来了,是山猫、麦子、土大夫和小田,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山猫紧紧地皱着眉毛,手不安的抓着扶手。麦子一脸的严肃,眼神盯在地上,土大夫则目无表情,好像准备听一场戏。小田则低着头,似乎非常害怕的样子。 那个微胖的高大男人对老鹰说:“你也坐过去!” 老鹰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老虎。我……” “坐过去吧。”这个叫老虎的男人头也没有回。 “是!” 老鹰也一转身,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这个叫老虎的男人转过身来,我身边两个戴着古怪的面具的男人则把我推到老虎的身边,然后分别站在我的两侧。 老虎低下头,如同野兽一样的目光将我看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老虎问我:“你看看里面哪个人是深井。”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二十一、唇枪舌战 我看着老虎,只能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虎呵呵的大声了笑了一下:“你确定你不知道?你说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叫我怎么说?” “凭直觉说。”老虎威严的命令我。 凭直觉说?我又不是算命先生,也不会预言,摆卦。我说不是瞎说吗?但是老虎那个口气我听得出来,我如果不瞎说一个,他可能会一口把我的头给咬掉。 我看了看那五个人,小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我,只是腿在那里打抖,应该不是她。接下来的土大夫表情正常,看到我看他居然冲我微微一笑,做出来一个无所谓的态度,看上去也不象。山猫还是显得很紧张,看到我的眼光递过来,手似乎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然后干脆用手把头一托不看我,他应该是最可疑的,但是也不象。接下来是麦子,这个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人,其实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如果要给他一个称呼,我会叫他斯文杀手,麦子看我正看着他,严肃地哼了一声,把眼神移开也不看我。最后坐在一边的老鹰,虎着一张脸和我对视着,嘴唇撇来撇去,看上去似乎很生气,他倒让我不敢继续看他。 我其实很想说是老鹰,这个家伙最坏也最阴险,很多收拾我的办法也一定是他想出来的,包括给我做那个铁屋子的试验。于是我又多盯了他几眼,没想到老鹰就一下子拍凳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你觉得是我你就直说!看什么看!”我赶紧把眼神收回来。这家伙发起脾气来还真是有点可怕。 老虎也比较大声地说:“坐下!”老鹰无辜的看了老虎一眼,咕哝着坐下了,还是恶狠狠的看着我。 老实说,这5个人中我从来没有怀疑任何一个人是蓝制服他们一伙的,让我挑出来一个是深井,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难的选择。但是如果我不说,我觉得比我瞎说一个更危险。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老虎一眼,这个叫老虎的男人看来是他们最大的老板,身材如此高大魁梧,站在那里就不怒自威。尽管看着凶神恶煞的,但是从直觉上看,他并不是一个阴险狡猾的人,反而觉得光明磊落的很。老虎知道我在看他,头也没有低,只是冷冷的甩了一个眼神给我:“你想好了吗?” 我低下头,最后又打量了这五个人一次,目光停在山猫的身上,山猫似乎头上也透出了点点的汗珠,突然喊了起来:“李胜利!我和大狗救了你,我是深井早就杀了你了!你要想清楚!” 麦子突然紧接了一句:“你当时杀得了吗?是谁那么想做押运回总部的工作?” 山猫转过脸,却显得异常平静的接过麦子的话:“呵呵!你以为你不想吗?” 麦子一皱眉,呵呵一笑:“山猫你说话别着急,我本来就是负责押运和安全的。你说的是句废话。” 山猫又想接着说,被老虎的大嗓门打断了:“吵什么吵!还没有说是谁呢,就开始互相咬?”然后眼睛凌厉的扫了老鹰一眼。 老鹰低声说:“对不起,太突然了,他们有点失控。” 山猫和麦子两个人应该是叫上了劲,估计这两个人平日里就相处的不是很好,这种时候自然会爆发出来。两个人都怒气冲冲的。 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拿定了主意,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是他……”他就是山猫。这真的只是我的直觉,我并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一定会选择他,真的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山猫可能是深井。 山猫突然就暴怒了起来:“谁?我?”我点点头。山猫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对这老鹰和老虎哭了似的喊叫着:“别相信他,你们都知道的。我不可能是深井!”这个山猫从我见到他开始,就觉得他是个有点神经质的人,这次终于爆发了。 “你住嘴!”老虎吼了一声。很快,山猫突然弯下腰,手按着腹部,脸上顿时一阵惨白,跌倒在地上,身体一弯一曲的,并难受的尽力撕叫着:“不……不是我……你们知道的。” 小田吓得哭了起来,土大夫和所有的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惨白。 老虎哼了一声,说:“得了,先起来吧。”然后山猫在地上停止了呻吟,一动不动了,过来一会才蠕动的站起来,嘴角上挂着血,跌跌撞撞的一屁股坐回到他原来的座位上。山猫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再也不愿意看我。 我的心里一阵颤抖,只是我感觉是山猫,这样说了,山猫就要受这样的罪,山猫如果的确是深井也就算了,如果他其实不是,那他一定恨我入骨。 老虎问我:“你为什么觉得是他?” “我不知道,只是凭感觉而已。”我站站咧咧的回答。 “哦。看来你的感觉有点问题嘛!呵呵。”然后老虎转身坐到和他们正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环视了大家一眼:“大家都说说。” 我觉得老虎是在故意制造一种心理恐慌,给大家一种极大的压力,他也知道我只凭感觉说出来的人一定不准确,但是他用了这么一手,让山猫疼的满地打滚,这里面如果有人是真的深井,心里一定会觉得发毛。如果心态失去了平衡,那么他露馅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也不知道老虎是不是这么想的,他这个人看上去威武雄壮,但是绝对不是心思简单,只会用酷刑的人。 大家沉默了一阵,似乎也想到了老虎的这一层,都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表情。半天,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山猫在那里沉重的喘着气。看他按着的地方,就是我被麦子注射进去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位置。我的心中也是一片寒意,我身上的这个东西尽管没有那个斑那么神秘,但是却足够的恐怖,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第一个开口的人还是山猫:“绝对不是我,老鹰你也知道的,我是怎么加入c大队的。呼呼。” 老鹰本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还被刚才的恐怖震撼着,难道老鹰的身上也有和我一样的东西。 麦子说:“谁都有嫌疑,包括我。山猫,你不用解释了。” 山猫也没有看麦子,只是呵呵的笑了一下:“麦子,你不用搞的自己很公平的样子,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最怀疑的就是你,只是一直抓不到你的把柄。” 麦子看了看山猫:“哦?反咬一口了?哼。” 老鹰还是看了看老虎,看老虎没有任何反应,也说道:“麦子,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返回总部的。” 麦子惊讶的看了一眼老鹰:“我在大狗出事之后当天下午就回来了。老鹰,为什么这样问我?” 老鹰没有搭理麦子,继续问:“土大夫,你回忆一下,麦子是什么时候见到你的?” 土大夫沉沉的说:“当天下午4:30左右。” 老鹰继续问:“他问了你什么?” 土大夫说:“他问我李胜利现在安全吗?” 老鹰笑了一下:“麦子,我问你,你刚回来,我们并没有告诉你李胜利还活着,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麦子并没有着急,他笑了一下:“我真的只是凭感觉,如果李胜利死了,土大夫见到我的表情绝对不是我看到的样子。” 山猫哈哈笑了一声:“麦子,你在狡辩。” 麦子瞪了山猫一眼:“好啊,我在狡辩,那我问你,我们到了总部以后,你一溜烟跑哪里去了?” 山猫哈哈一笑:“安乐窝啊。你不是人,我还是人呢!” 麦子指着山猫:“你!你有种再说一次。” 土大夫说:“麦子,我证明山猫去安乐窝了。” 麦子对土大夫吼道:“你凭什么能够证明?” 土大夫没有表情的嘴角翘了翘,代表他在笑:“就凭我曾经是b大队的人。” 麦子的脸一黑,这句话似乎给了他重重的一击,连老鹰也似乎脸色变得很难看。 土大夫看了看老虎,老虎动也不动,于是土大夫接着说:“不好意思,我似乎说多了。” 麦子冷冷的看着土大夫,似乎再也不敢说什么,而是沉默了下去。 这时候山猫哈哈的笑了起来:“麦子,听到b大队你就哏屁了?” 老鹰骂道:“山猫,你给我住嘴!” 这个时候,我能够感觉到老虎的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 土大夫说出的b大队,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无穷大的压力,而让这些人呆若木鸡了。土大夫表明了他以前的身份,似乎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怀疑他是深井的想法最好想都不要去想。 我也震撼于这个事情的复杂性,看来c大队不是没有人管的,他们的上面还有领导。b大队是专门监控c大队的吗? 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这场找深井的游戏似乎就要在土大夫的一句话面前终止了。 老虎终于说话了:“土大夫,你既然自愿降级到了c大队,随便说出b大队这三个字已经违反了c大队的纪律了。” 土大夫淡淡的说:“对不起,我接受任何形式的处罚。不过,任何怀疑我的人都是不理智的。”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大家听的,更是说给老虎听的。 老鹰说:“土大夫,不是怀疑你,而是你能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土大夫还是淡淡的说:“那怎么叫李胜利说我们几个中哪个是深井?不过既然老虎认为我们几个中有一个是深井,我也相信老虎的判断。我也直说吧,你们不要介意。” 老虎说:“你说吧。” 土大夫看了看老鹰,幽幽的说:“老鹰,这两年你变了。你自己没有发觉吗?” 老鹰怪笑了一声:“哦?我变了?请教。” 土大夫接着说:“我记得你以前是一个相当冷静和冷淡的人,不过这两年你对某些事情的关注程度似乎太高了,那就是深井的事情。” “你觉得你不关心吗?” “我都是听你的安排,谈不上什么关不关心的。” “哦?” “上河沟村那两个被李胜利杀死的人,大家都怀疑是深井的人,为什么你会不让我继续解剖下去?而是直接封存了?你怕我发现什么吗?” “笑话,你就差把肌肉组织剥离了。除了死于心肌梗塞以外,你没有任何结果,难道你要把人切成肉块才甘心?我也明确的告诉你,青大夫接手了,并不是封存了。” “请问你怎么想到用临死体验来检测李胜利?” “呵呵,土大夫,如果不是我想到,你认为你的检测方法能够查到太岁的信号吗?” “那你为什么总要我直接杀了李胜利!直接分解?”土大夫的口气突然严厉了起来。 “土大夫,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就是深井,总是想立即至李胜利于死地?” “我没有这样认为,这是你自己说的。” “找到李胜利体内可能存活的太岁,并保留下来,是第一任务!对此我可以采取任何方式,哪怕是杀了他!”老鹰随后看了一眼老虎,老虎还是纹丝不动。 我身上冷汗直冒,原来我在c大队的总部,一直就是处于生死边缘。他们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保护我身体里可能存活着的太岁! 土大夫笑了笑,说:“我只是把我的疑惑说出来,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我的问题应该解决了。” 老鹰重重的哼了一声。 麦子突然说:“小田,你怎么不说话?” 小田马上把耳朵捂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深井。” 麦子继续说:“小田,你是不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不,不,这里很好。”小田很害怕的喊着。 山猫笑了下,抢过话头:“麦子,你很无耻啊,吓唬小姑娘有什么出息?” 麦子冷冷的骂道:“山猫,你又得意起来了?” 山猫说:“我是很得意啊,总算知道谁是深井了!” “你tmd说谁呢!”麦子的嗓门也高了起来。 山猫笑了一下:“我可没点名。不过你自己承认了,我就老实告诉你,我就是怀疑你就是深井!” 麦子嗓门又拔高了三度:“你放屁!”然后看了看老鹰,老鹰并没有看麦子。头扭到了一边。 土大夫笑了笑:“欲盖弥彰啊。” 麦子看着土大夫,冷冷的说:“你可真会总结。” 老鹰突然喝道:“麦子,你一个一个的咬,是不是下一个就该是我了?” 麦子诧异的说:“老鹰,我不可能怀疑你的。深井一定就是山猫、土大夫、小田中的一个!” 老鹰说:“麦子,你为什么要自己开防爆的车,让大狗他们开普通车?” “因为防爆的车速度慢啊。老鹰你……” “你为什么要给李胜利的爪子多调一个波段出来?你以为我发现不了吗?” 老鹰突然严厉起来。 “我……老鹰……我不是故意的……” “麦子,我以前不曾怀疑你,但是你的破绽太多了!” “老鹰,我真的很想知道李胜利的情况,我……我……只是想了解!” 麦子的表情混乱了,不断地扶着自己的眼镜。 “你了解这么多干什么!” “我……我……”麦子突然站起来,向老虎嚷道:“老虎,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去b大队后备组,我求你!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 “麦子,这不是你的解释!”老鹰站起来吼道:“你就是深井!”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的扫在麦子的身上。 老虎挥了挥手,我身边的两个人冲到麦子身边,眨眼的工夫就将麦子控制住了。 麦子的眼镜也滚落一边,在简单的挣扎了一下以后,他突然嘿嘿嘿嘿的狂笑了起来:“是的,我就是深井的人。不过你们只能抓到我的尸体。” 老虎吼道:“还轮不到你自杀!” 麦子的腹部就蹦的一声爆炸了,一股血腥气迎面而来。 麦子不知道支吾了一声什么,就摊倒在地上,身下慢慢留出了大股的鲜血。 一片安静,我被着场面和刚才如同刀锋一样的言语对抗,最终找出深井,而感觉到这个世界几乎冷酷的如同极地之下的寒冰一样。昔日的战友、同事能够在瞬间痛下杀手,而且互相之间的怀疑和揭露也是毫无任何人情味。c大队的人似乎只是一些杀人的机器,并不存在大狗那样的温情和人情味。为什么大狗要离开c大队而去干些辛苦的工作,可能是他觉得,c大队根本就不适合他,但是他又摆脱不了。 老鹰走进麦子,摸了摸麦子的脖子,点了点头:“死了。” 这个时候小田才尖叫了起来,捂着脸哭了。 土大夫和山猫都是面如死灰,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土大夫看了麦子两眼,站起来看着老虎说:“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老虎挥了挥手,看了老鹰一眼:“都走吧。” 老鹰和山猫回答了一声是,山猫把小田架起来,四个人一起向门口走去。 门无声的打开了。 土大夫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麦子,似乎觉得麦子的死不可思议。其他人则头都没有回的想立即离开这个已经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老虎突然喊了一句:“都站住!”四个人立即停下来,都慢慢的转过身。惊讶的看着老虎。 老虎站起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再狡猾的狐狸,在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仍然要回头看一下刚才的陷阱。土大夫,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过,你还是没有沉住最后一口气。” 这句话如同一个巨雷,将大家耳朵震的嗡嗡直响。那两个蒙面的绿制服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土大夫按住,使他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我真的很辛苦啊老虎。”地上那个血淋淋的麦子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除了麦子和老虎,大家的脸都是一片惨白…… 二十二、深井有多深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似乎是老鹰,他看着麦子正鲜血淋淋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麦子,你现在表演的工夫越来越好啊。” 麦子便爬起来边笑咪咪的对老鹰说:“哎,我哪赶的上你啊,我还以为你真的认为我就是深井呢。”边说边从衣服下面抽出一捆血淋淋烂糊糊的东西,丢在地上。 土大夫喝道:“愚蠢的东西,你们真的认为我是深井吗?” 老虎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土大夫一步一步地走去,边走边说:“土大夫,你的确无懈可击,又有原来在b大队的身份,怀疑你是深井是需要勇气的。” 土大夫挣扎了一下,骂道:“让我站起来。” 老虎点头示意,那两个蒙面人手一松,土大夫站了起来,但还是被控制着。 土大夫牢牢地盯着老虎,又说:“你们认为深井会疑惑为什么麦子不是深井而承认自己就是深井,以至于象我一样最后回头看一眼?太幼稚了!” 老鹰说:“土大夫,从你两年前从上面调下来参与深井的调查,我们的情报就一直在外泄,我们只是不敢轻易怀疑你而已。” 土大夫说:“可笑,那你为什么不说自己外泄了情报?” 老鹰骂道:“胡搅蛮缠!” 麦子插进一句嘴:“土大夫,你太冷静了,面对谁是深井的问题,你就一点不担心大家怀疑的就是你吗?” 土大夫冷冷的说:“c大队就是c大队,你们想达到b大队的层次还差得远呢。” 老鹰骂道:“你住口,你不用拿上面来给自己开脱。最想让李胜利死的人就是你。你不要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土大夫并没有搭理老鹰,而是看着老虎,慢慢的说:“老虎,c大队早就被深井渗透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调下来吗?” 老虎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土大夫。 土大夫轻轻的笑了两下:“呵呵,你知道也不敢说,那是因为c大队已经成了深井利用的小丑!” 老虎突然怒吼起来,声音把地板都震动着:“b37!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们!老子谁都不怕!你是不是深井我自有判断!” 土大夫哈哈的笑着:“老虎啊老虎,几年前b大队告诉了你们深井的事情,要你们调查,你太自以为是了,深井远远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老鹰也怪笑了一声:“土大夫,看来你很了解深井喽,死到临头还不忘渲染一下深井的恐怖。” 土大夫平静的看着老鹰:“老鹰,你真是深井培养出来的高手啊!” 麦子上前一步就把土大夫衣服揪了起来:“狗东西,临死了还想脱几个下水吗?” 土大夫还是冷冷的看着麦子,然后抬头看着老虎,说:“老虎,请你给b7打个电话。” 老虎哈哈笑了两声:“b7?你知道是谁让我可以抓你的吗?是b3!” 土大夫脸色一沉:“你不要胡说。” 老虎靠近土大夫,麦子则乖乖的退到一边,老虎和土大夫对视着:“只有你身上没有爪子,其他人的一言一行我都能掌握。b3跟我说了,可以给你做瑜珈!看看你到底知道什么!” 土大夫喝道:“你敢!你不想活了!” 老虎说:“我真的是不想活了,如果你是深井,我赚到了,如果你不是深井,我这辈子也不算白活,总算能够知道b大队到底在干什么。” 老鹰小声的说:“老虎,偷偷处置了这个深井算了,给上面下来的人做瑜珈,他们一定会知道的,恐怕……” 老虎狠狠的瞪了老鹰一眼:“c大队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老鹰唯唯诺诺的答应着:“是。” 老虎命令到:“把这个深井拖出去做瑜珈,9000频,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部洗出来!” 土大夫挣扎着:“c1你这个蠢货,你已经疯了!” “带走!”老虎命令着。 土大夫使劲地挣扎着,身体抖了两下,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他最后嘶吼着:“你一定会后悔的!”然后身子一软,没有了反应。 老鹰和麦子抢上去一步,把土大夫接着,摸了摸土大夫的脖子,手一松,土大夫就软软的滚在了地上。 老鹰阴沉着脸:“他死了。确定。” 大家这时才发现,小田一直不停的捂着嘴使劲地哭着,蜷缩在门边上。 老虎摆了摆手:“山猫,把小田带走……”山猫如同大梦初醒一样赶快点着头,把小田连拖带拉的扯出了这个房间。 老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着脑门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老鹰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老虎说:“不要问了……” 老鹰说:“是……老虎,b3真的安排可以抓土大夫吗?” 老虎抬起头,低低的说:“你觉得呢?”然后头一低,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老鹰拉了拉麦子,示意他离开。 麦子最后还吞吞吐吐的问:“老虎,那我走了啊。” 老虎头也没有抬:“麦子,你明天可以动身去上面报道。” 麦子突然很兴奋的说:“是!是!”然后和老鹰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这个房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地上麦子留下的一大滩鲜血,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土大夫,以及两个古怪的戴着面具的绿制服。使这个房间显得格外的狰狞。 半天,老虎才抬起头看着我,让我全身一震,老虎说:“今天,你看了一出好戏。” 我其实早已经惊恐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回避着他的眼神。 他们会给我做瑜珈吗?那会不会知道我隐瞒了我知道那个太岁可能在我大脑里面的情况,而杀了我,只保留着我的头? 老虎又问我:“李胜利,我请问你,你确定你的经历都是真的吗?”他在请问这两个字上重重的加重了语气。 我还真不能确定我到底经历的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一场梦?一场长的过分的而有真实的梦? 我看着他,还是点了点头。 “把他带走吧。让我安静一下。”那两个戴面具的人应了一声,将我推出这个房间。 我又回到了那个古怪的塑料房间,居然刚躺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有人捆住了我的手脚,我一睁眼,房间一片漆黑,嘴里也被迅速的塞上了一团东西,一个很大劲的人还没有等我哼出声来,就把我一把拎起来,塞进了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里,所辛的是,这个箱子里面还比较软。然后把箱子一关,把我摔到一辆车上。 然后,是一段非常漫长的道路,途中把我拎下来,又拎上去,一会往上一会往下。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箱子终于被打开了。 外面是夜色沉沉,显然,我是在一个山头上。我用力挣了挣,毫无松动的迹象。我被提出来,松了脚上的绳索,让我能够站立。 我定神一看,我身边的站着是山猫,一个陌生男人和小田。如果不是我的嘴堵着,我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我在这里,证明是离开了c大队的总部,愿意把我弄出来的人,只有可能是深井。那么山猫、这个陌生男人、小田都是深井啦! 山猫看出了我的眼神变化,他反而笑了笑:“李胜利,你是不是觉得很吃惊?是的,我们都是深井。” 小田靠近山猫,在山猫耳边耳语了两句,山猫对那个陌生男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个男人则开始在旁边的乱石头中翻了翻去。一会就翻出一个如同书本大的亮光闪闪的仪器,在那里鼓弄了起来。 小田见那个男人找到了东西,才开始靠近了我的身边,在黑夜中,她的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是闪耀着光芒,还是如此的简单单纯的目光,让人根本不能相信她也是深井。但是她的行为却像个熟练的老手。 小田就这样深深地看着我,说:“你很有趣的。”语气、声调和在病房的时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但是这个时候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山猫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回身看着我:“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确抓到你的时候是想杀了你,但是主脑叫我们先不要杀你,所以以前追杀你的那些蠢货也不会再出现了。我们是深井的3局,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还是瞪大着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 山猫还笑着说:“对了,还是要告诉你,那天五个人中,只有土大夫的确不是深井。麦子也是利用这次机会可以接触到b大队。” 小田呵呵的如往常一样单纯的笑了笑:“其实,老虎用的手段在我们3局眼中都是些小儿科呢,刚好能够利用一下。” 山猫对小田也笑咪咪的说:“你啊,我们也只是听3局主脑的,我们只要演好戏就行了。小田你的进步越来越大了。” 小田轻轻的敲了山猫一下。 这些深井的人,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如同机器人一样生硬,反而……反而觉得很有人情味,而且在他们口中,深井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直接说自己是3局的,还有什么主脑。而且称呼以前追杀我的那些人为蠢货,这个深井简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但是从他们的谈吐中,又觉得这些人有巨大的自信心,似乎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那么严肃的,尽管他们现在应该还站在c大队总部的头上。越是这般轻松,越觉得这个深井的能量和实力到了恐怖的无法想象的地步。 回忆土大夫说的那些话,我才发现,其实土大夫才是最明白c大队的现状的人。 小田把我的衣服拉了拉,说:“抱歉哦,现在不能让你说话,因为怕你声音太大,会被别人听到的。” 山猫瞟了一眼我:“其实也没有关系啦,c大队1/3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啦,这个地区所有的c大队监听人员都是。” 小田说:“你怎么这么讨厌,还是小心点好。老鹰知道了,肯定又会说你的,嘴巴太大。” 山猫嬉皮笑脸的对我说:“那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小田除了声音表情眼神这些都没有变以外,行为举止和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可能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吧。而山猫尽管变化不大,但是觉得他开心多了,好像得到了解放一样,平时都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 那个陌生的男人突然说:“来了!” 大家就一起转头向一个山坳处看去。 二十三、猛然结束的开始 很快,从山坳里升出来一个东西,黑乎乎的飞速的接近,然后一沉,贴着我们这个山头就冒了出来,并开始发出了淡淡的蓝色光线。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个比先开始看到的太岁更大的一个太岁,足有一人多高,从体内透出淡淡的蓝色的光线也是和以前的太岁发出的淡黄色的光芒有所不同。而且这个太岁看起来更加巨大,也更加安静。如果不是它发出了光线,在天空中快速的划过也许没有人能够发现它的存在。 这个太岁悬停在我们的身边的空中,似乎在慢慢的旋转着。 小田上去摸了摸这个太岁的身子,笑盈盈的说:“宝贝现在又长大了。”那个太岁也似乎很得意地让蓝光增强闪了闪。 山猫说:“好了,别玩袁九令了。”小田这才松开手,还是笑盈盈的看着这个太岁。 我心里纳闷,难道这个太岁还有名字叫袁九令不成?看到这个大家伙,我反而心中涌起了一阵亲切感。 那个陌生男人说:“现在走吧。”把手上的仪器又捣鼓了一下。 这个大鹅蛋一样的太岁,就横着倒了下来,发出了一阵较强的蓝光,然后冲着我的这个方面向“屁股”上面就慢慢的张开了一个洞口。 山猫说:“李胜利,你委屈点,钻进去吧。”然后把我拉向太岁。 我也没有什么挣扎,我觉得很安全。于是在山猫和小田的配合下,钻进了太岁的里面。 太岁的里面软软的,仰面躺着很舒服,头顶上一手掌处就是太岁的“皮肤”,从里面幽幽的透出些蓝光,看上去非常柔和。 山猫从洞口往里面看了看我,说:“别担心,一会就会到的。” 小田也说:“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再制造一次入侵事件的。”山猫就呵呵的笑了,向我挥了挥手。 然后就看到太岁的那个洞口逐渐的收拢,牢牢地将我的身体裹住。并没有任何窒息的感觉。一切外界的声音都被隔断了,只能听到似乎是太岁体力传出来的沙沙的如同液体流动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太岁又立了起来,缓缓地旋转了起来,然后猛地拔高,一沉一降的,似乎在沿着地面的升降而起伏着。太岁的蓝色的光芒渐渐的淡去,只有一丝丝的光亮从体内透出来。 在最后一个沉降后,太岁猛地又拔高了,一直升高了很久,才又横过来,飞速的如同直线一般前进者,并不断地带着我微微的旋转着。 我已经不在惊讶,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我不再惊讶了。哪怕我乘坐的是这样的一个古怪的飞行器,我知道,前方太岁着落的地方就是深井的所在,越接近深井的所在,我反而踏实了下来,迷一样的生活也许就将解开。我回忆到很多的人,陈凯这个好动的哥们,陈英一直喜欢着我,但是自杀了,晓云也失踪了,我的老板居然是深井,假的晓云被我戏弄,开始逃亡,碰到乡村警察,碰到灰制服,碰到雨巧……雨巧啊雨巧,你在哪里?今生真的不会再相见了吗?想到雨巧我还是一阵阵的心痛。那个刘队,大狗,在我的手中消散了生命;徐书记的好奇害死了他,赵局长,张气短;山猫、老鹰、老虎、土大夫、小田,神秘的b大队,混乱的c大队,一切的一切从发生在我的眼前,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的不能理解的地方,看着简单的场景之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斗争和诡计,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也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生命在一些人的眼中如同一堆狗屎,但是也有大狗、土大夫那样心甘情愿的抛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回最后的尊严的人。 深井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小田那样的女孩子保持着如此单纯善良的眼神,却又做着这么复杂和充满危机的事情。为什么他们的主脑能够猜测到老虎的想法,深井还有没有对手,难道深井真的是这个世界实际的控制者吗?也许深井不只是在中国,而是一个全球化的组织,他们在控制着我们的生命和命运。那么冥冥之中,是什么力量在推动着深井这样一个组织存在和发展着?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是一个又一个谜构成的,当你解开一个谜的时候又能陷入另一个谜里面,永远没有穷尽。正如深井的名字一样,在你向深井中坠落的时候,你会发现光明逐渐远去而不见,你只是在一片黑暗中永无止尽般的坠落着,再没有任何能力来判断你身在何处,你又将去向哪里。 我只是如此渺小的一个人,不辛的坠落到了这个深井中,我的消失只是整个世界最不起眼的一幕,对于50多亿人口的星球来说,我只是50亿分之一里面的一分子,如同一个物品,轻轻地动一下,这个物品里面只是缺少了我这样的一两个原子,绝对不会对这个物品有任何影响而让他们警觉起来。 这也许将是我的最后的一段路程,等待我的也许是永恒的黑暗。 的确很快,这个太岁下降了,在高速的下降之后,我能听到外面嗡的一声,然后不断的透过来空气被震动的声音,好像太岁钻进了一个大的管道里面,太岁起起伏伏,仍然高速的在前进。有时候拐弯的过于激烈,让我的心脏都仿佛被甩了出来。 终于,嗡嗡声停止了,太岁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太岁的“屁股”那个出口又缓缓地张开了,本来裹得我紧紧地太岁也松开了,恢复到我最开始钻进来的模样。一张陌生的笑脸出现在太岁的洞口,向里面喊着我的名字:“李胜利,你到了。请你出来。” 在这个人的帮助下,我挪出了太岁,站立了起来,在他的帮助下,吐出了嘴里塞着的布。灯光有些刺眼,我闭了一会眼睛,慢慢的适应了,才又睁开眼睛。耳边的嗡嗡声也消失了,越来越多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朵。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之高让我尽力的仰起头才能看到发白的洞顶。四周如同数个足球场那么大,地上是一种明亮的大理石,上面画着古怪的线条。不远处还有两个差不多大的太岁安静的停在那里。很多穿着蓝制服的人穿梭着。 接我下来的那个人对我笑了笑,说:“欢迎来到昆山。我们就是深井,不过,我们称呼自己叫神山。我叫张十九查。你能跟我来吗?”这个人很客气的招呼着我,显得也非常有礼貌,看他的样子清清淡淡的,和c大队一个个神秘兮兮,装腔作势的顺眼多了。 我顺从的跟着这个张十九查走着,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顺从的,如果我一下来就将我五花大绑,我可能还要反抗一下,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反抗的。 穿过了空旷的广场,所有人都看着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暴孽之气,我开始怀疑最开始见到的那些蓝制服和灰制服到底是不是都是一个组织的,难道这个神山,以前的深井组织也有如同c大队一样的一些部门? 我被张十九查领到山洞的旁边,发现这个山洞的墙壁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看着像草一样的绿色的垫子,从这些草里面则透出白色的光,张十九查敲了敲山洞,对着一块突起的石头点了点头,这个墙壁上就打开了一道门。 张十九查微笑着对我招呼了一下:“这边请。”于是带我走进了这个通道。 这个通道还是一个石头的通道,不过打磨得如此光滑,让这个通道看着非常的完整,几乎像是刀切豆腐一样的整齐,看不出有任何人口拼接的痕迹。 沿着这条通道走了一会。终于来到了一个金属的房间,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微笑着看着我,见我进来了冲我笑了笑,示意我在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张十九查就退出了这个房间。 其中一个白色衣服的人很客气的看着我说:“李胜利,我们对我们的一些行为深表歉意。希望你不要责怪我们。”我只好说:“没什么的。”另一个白衣服的人也是很客气的说:“你可能感到奇怪,这里是哪里?我们又是谁?”我点了点头。这个白衣服还是很客气的说:“我们是神山,这里是昆山,中国地区神山的3局的总部。” 另一个白衣服接着说:“神山成立于公元117年,中国神山成立于公元205年,年代是比较久远了。” 另一个白衣服也接着说:“你还想知道什么呢?可以问我们。” 我还真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好说:“你们要我做什么?” 一个白衣服呵呵的笑了一下:“你很特别,我们3局的主脑对你很感兴趣也很欣赏。你愿意加入我们神山吗?” 我真是吃惊不小,从被他们追杀,到被要求加入他们,我真是完完全全的出乎我的意料。 “我,加入你们?”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的,你是想加入我们,还是想恢复以前的生活呢?”一个白衣服说。 “我想离开这里,找到我老婆,没有人打扰的生活。”我根本都没有考虑别的,我只是把我最想说的说出来。 “是吗?你确定吗?”一个白衣服问。 “是的,我确定,我只想平凡的生活下去。” “但是已经不可能了。你只有选择加入我们,或者恢复以前的生活。” “加入你们如何?恢复以前的生活又如何?”我问道。 “加入我们,你将不再是你,而且我们要取出你体内的东西;恢复以前的生活,你必须忘掉这几个月的一切,我们也要取出你体内的东西。” “我不再是我,那我是谁?” “一个完全全新的人,你的记忆还存在,但是你会觉得那不是你的记忆。你只是看了一本很长的书而已。” “那恢复以前的生活到什么程度呢?” “完全一模一样,不过死去的东西和损坏的东西将不能恢复。” 我沉默了很久,突然问:“我怎么能相信你们?” “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不相信呢?” “那很遗憾,你将死去。” 我大脑里的潜意识告诉我,我不能相信他们,但是不相信他们又能如何呢?等待我的还是死亡。但是我的潜意识还是在强调,宁肯死也不要相信他们。这种斗争居然在我的大脑里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我的头越来越疼,最后竟然到了无法忍受,扑通一下从凳子摔了下来。 “看来,他已经被控制了。”一个白衣服说,我尽管疼的在地上挣扎,还是很够听到他这句话。 我居然在这种剧疼下,还是说出了一句不经我大脑思考的话:“你们别想控制我。” “那好吧。”一个白衣服说:“希望你作为李胜利能够原谅我们。” 我的眼神就慢慢的迷茫了起来,一切都模糊了,最后一片漆黑。 我醒来的时候,还是一片漆黑,我的眼睛被某种沉重的东西蒙着,全身都不能活动,赤裸着全身,所有的关节处,包括我的脖子和每个手指都被紧紧地套住,我的头发应该没有了,带着一个紧紧地金属帽子,一直盖住了我的耳朵。我的下体被插上了两个管道,一个应该是导尿的,一个应该是排粪便的。我想喊一下,发现我的嘴巴里也套了一个金属夹子一样的东西,一根管道一样的东西似乎插进了我的胃里。有低低的机器震动的声音。但是一片漆黑,安静的如同坟墓,心脏的跳动声也异常的明显起来。 就这样,我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被捆绑住了。没有人出现,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每天机器突然响了两声以后,将一股东西打入我的胃中。这样一天又一天,我似乎要崩溃了,心脏的跳动声和血液的流动声,让我恨不得让自己的心脏停止下来,我很想自杀,但是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自杀。 这比死更加难受1000倍10000倍!这是神山对我的惩罚吗?他们就会让我这样下去一直到死去吗?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到底上辈子得罪了什么人,让我受这样的苦难?请救救我吧,神啊。 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我绝望了,世界活着,我也活着,但是我只是自己,全世界只有我自己。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也许是一年。我相信我已经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外界的刺激能够让我想象了。我头上的那个金属套子震动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我所有的记忆都被翻了出来,在被一页一页的复制着,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让我也只能跟着我的记忆去奔跑。 记忆一直走到现在,机器最后鸣响了一下,把我最后的这一刻的记忆也应该读去了。 不要!!!!!!!!!!!! 一、不间断的噩梦 我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这个该死的噩梦已经连续第三天了。我身边赤裸着身体的小梅不耐烦地翻动了一下,并没有醒过来。我拍了拍她的巨大的屁股,小梅还是咕哝了一声,并没有搭理我,继续睡过去。我也懒得叫醒她,如同前两天那样跟她描述一下,对于她来说,她只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听了也就只是听了,她最多当我是在放屁而已。 我点起一根烟,靠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这个梦从前天晚上开始的,我梦见我在一片黑暗之后,想摸索到一个方向,但是不管怎么走,都会被一种东西缠住,而且越缠越紧,当觉得绝望的时候,又会退回来,重新开始摸索,于是不断的被缠住,不断地退回来摸索。这种梦简直让人窒息。 昨天的梦还是差不多,不过我开始能够躲避这种东西的纠缠,并觉得自己一会变的巨大,一会变的细小。那些黑暗中的东西对我也是施加了更大的压力,在睡梦中都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了,然后就醒过来。 今天的噩梦还是老样子,不断地纠缠着,痛苦着,但是居然能够从这些东西的缝隙中尝试着钻过去,以至于最后终于看见了前方有星星点点的光点,有一个光点很明亮,是最明亮的一个,然后我就努力的向这个光点接近着。但是我又被黑暗中的东西缠住了,如此的紧,马上就让我死去。我就在这个时候清醒了。 我承认我是一个经常做噩梦的人,但是所有的噩梦都是和我日常的生活有关的,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追杀别人,鲜血横流。但是这三天连续的这个噩梦似乎是有连贯性的,而且处在一种绝望的黑暗中,单调乏味,恐怖到令人窒息,真实到如同亲身体验。 这是不是我最近闹的案子,给了我太大的压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除了和这个小梅说两句以外,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而小梅是个只有漂亮脸蛋和傲人身材的母猪一样蠢的女人,除了在床上能够发挥威力,其他时候我说什么她都搞不懂。 我使劲地抽了几根烟,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从床上下来,到洗手间去洗了个澡。从镜子里我看到我脸色很糟糕,本来能够睡着就非常不容易,结果还做这样的噩梦,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穿上睡衣,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客厅的沙发里面,把电视打开,凌晨的电视都是无聊到了极点的电视剧。我只好又点起烟,让电视放出声音,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弥红酒吧的后台没有想到还这么硬,不仅敢和我们大打出手,而且市局的李局长居然也警告我不让我去惹弥红酒吧的老板。不过前两天,我还是忍不住那口气,派了两个外地调过来的想出成绩的小子跑到酒吧经理的家里,把他的双个手剁了,然后让他们两个跑路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局长开始认为一定是我干的,给了我很多警告,好像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一样。我还不相信了,弥红酒吧的老板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推翻我在南海市辛辛苦苦十五年打出来的天下? 李局长这个烂货也真tmd不是人,当年还在成大路当小派出所所长的,是谁让他破了这么案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吃我的好处,我从来没有说个不,都是要多少给多少,这几年没有一千万,几百万也是有了。现在还跑来威胁我,让我最近不要这么嚣张,早知道这李烂货有今天,当年在成大路的时候就该废了他。 还有那个李烂货的头头田书记,我给他帮了多少生儿子可能都没有屁眼的坏事,他才能拔掉对头坐在这个市委第一书记的宝座上。这个王八蛋,居然叫我拿出100万搞定弥红酒吧的案子,要不我的问题就严重了。 操,我想到这里,把手中的烟重重的甩向电视机,烟头砸在电视机屏幕上,发出了一阵青烟。他奶奶的,以前我弄死个人,这两个孙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难道他们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和我翻脸不成? 我想到这里,大吼着:“黑狗!”旁边的一扇门很快的打开了,黑狗仍然穿的整整齐齐的跑了出来,这个家伙是我5年前荡了三柴帮的时候,给他留了一条命,没想到这个小子死心塌地的跟了我,这5年已经成了我最信任的人,寸步不离我的身边。而且黑狗身手好,结实的像个石头,一个人能跟十几人对打还不落下风,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心眼,认死理,我是他老大,他从骨头里面都认为我就是他老大。不像以前刚起家的时候,跟着我的那个红狼,最后就是他背叛了我,差点让我被做掉。 我看着黑狗,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都没有睡觉的?”黑狗傻乎乎的笑着:“成哥你最近睡不踏实,我还是多陪着你一点,有点事情好照应。”我点了点头,尽管我已经变得很残忍了,但是好赖话和真心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你去备车。我要出去一下。”我吩咐他。 “是!”黑狗一转身就要跑出去。 “别开那个奔驰,开那辆广本。”我说。 “哦,好。”黑狗根本不会去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连疑惑都没有,我说什么他去做就是了。 我简单把衣服换了一下,小梅也睡眼朦胧的起来的,她裸着身体跟着我晃到客厅里,问我是不是要出去,我应了一声,让她乖乖在屋里等我。 这时候黑狗冲进来了,看到小梅裸着站在那里,还是有些吃惊,连忙要退出去。我哈哈一笑:“黑狗,还害羞啊。”黑狗只好站在门边低着脑袋,盯着地面说:“成哥,车备好了。走吧。” 我呵呵笑了下,让小梅进去睡觉,然后和黑狗一起出了门,我对黑狗开玩笑:“哪天有需要,我让小梅陪你。”黑狗马上说:“不敢的,不敢的。”我说:“有什么不敢,大哥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说实话,小梅是我碰到的少有的脸蛋漂亮、身材又好、而且床上功夫一流,并且没有那么多心眼的女人。给黑狗玩一下,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只要黑狗想要,我还是会把小梅送给他玩一下。混黑社会的,最重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兄弟。 黑狗开着车,我坐在后座,从我住的别墅小区里面快速的开了出去,奔驰在没有什么车的南海的大马路上。我是想去看看我的那个赌场,那里是我来钱最快的地方,如果出了点事,还真是麻烦透了。 车转了一个弯,在飘飘夜总会门口停下了,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我的马仔蹲在不远处抽着烟望风。 我和黑狗下了车,径直就往里面走,那几个马仔打量了我们一下,就立即远远的点头哈腰的。我可能他们不认得,但是黑狗出现,只要是混江湖的,南海哪个不知道是我成哥来了? 刚走进门里没多远,赌场的主管姚三就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迎接我,那些马仔通风报信还挺快的,不错,姚三的工作做得还比较到位。 姚三舔着脸问:“成哥怎么有闲心来看我啊。”我也没有理他,径直往地下室走去。姚三忙不迭的赶在我前面带路。 一进地下室,一大屋子的马仔齐声声的喊着:“成哥!”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让后姚三带着我穿过两扇铁门,走进了赌场。 凌晨三点多,我的赌场还是热闹非凡,我为了弄这个赌场,装修都花了快一千万,是整个福建地区最排场的一个,里面还有不少老外在里面晃来晃去的赌钱。这些人赌的兴起,谁都没有注意到我。 姚三也觉得我挺满意,引着我去贵宾包房。我一进去,两个女人就向我贴过来,我一手搂着一个,她们软软的身子和胸部恨不得钻到我身体里去。我左右亲了两下,丽丽就嗲嗲的说:“成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好坏哦。”亲亲也一样发着骚:“是啊,我们想成哥想的好辛苦的。” 我把她们两个的屁股一边抓了一把,说:“今天我有些事情,你们不用陪我,改天我再来专门找你们玩。”姚三也知道我今天可能脾气不对,对她们两个挥了挥手,丽丽和亲亲只好最后在我身上摩擦了一会,也没有敢说什么,就退出了房间。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腿翘到茶几上,姚三不失时机地给我递过来一根烟,并点着火。我闷闷的说:“姚三,最近两天场子没有什么事情吧。”姚三赶忙坐到我对面:“没有什么事情,王副局长昨天晚上来小玩了一把。让他赢了5、6万。”我心里骂道,这孙子,养婊子养不起了,就来我这里黑点钱,改天让他把下田岗的单子给我做了,看他敢说个不字。 “今天水有多少?”我问道。 “到现在里里外外如果都打点完。大概有33万净水。” “这么少?”我问道。 “成哥,最近风声太紧,客人来的少了点。”姚三委屈的说。 “嗯。得了。你明天中午之前准备100万现金,打到我第三号卡里。” “这么急啊,成哥,最近是不是李局长和田书记那边有些问题?” “你知道就好。尽快办。” “是……成哥,你这两年让这两个混球弄了不少好处了,他们如果敢对成哥不敬,我看我们干脆……”姚三作了一个砍的手势。 “死脑子!你以为新来的就是省油的灯?”我骂道。 “是啊,是啊,还是成哥有远见。”姚三马屁追着就拍过来。 我也没有理他,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姚三跟着起来:“成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喝杯水解解渴嘛。” “算了。”我摆摆手。 姚三只好又赶到我前面给我带路。 在那一群马仔的成哥慢走的呼喊声中,我离开了飘飘夜总会。 黑狗问我:“成哥,再去哪里?” “玉门寺,赶他们的早课。”我说完黑狗就启动了汽车,向玉门寺赶去。 二、难道是我的人格分裂? 玉门寺是南海市最出名的一座寺庙。我在十年前曾经走投无路,差点想来这里出家。不过我还是咬牙挺过来了,我的合气会越来越成功,扫荡掉了南海市所有能够与我对抗的帮会,我也成了当之无愧的南海市黑社会的老大。 最近这几年,我也开始走一些上层路线,有意的将自己洗白一些,于是能够接触到玉门寺方丈苦贞大师这样的人物。对于苦贞大师,是我这辈子唯一敬仰的几个人物之一,在我苦恼的时候,我会利用一大清早的时间,玉门寺还没有什么香客的时候来拜访苦贞大师,让他为我答疑解惑。自然,我也是玉门寺最大的香客之一,我每个月都会给玉门寺捐赠大量的金钱。 车快靠近玉门寺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牙白,玉门寺早课的钟声也能够听得到了。黑狗将车停在不远的停车场上,和往常一样,黑狗在车里等我,我自己步行走进了玉门寺。 门口扫地的和尚见到我,很客气的对我合了一个十,他应该认识我,这么早来寺庙的人,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再往里面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到禅堂,就看见苦贞大师穿戴整齐的在前方庙堂下双手合十微微向我鞠了一躬。我很难想象为什么苦贞大师每次都能准确的迎接到我,这可能是佛家人的感应吧。 苦贞大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自然也快步跟上,随着他迈进熟悉的每次和苦贞大师聊天的禅房。来到这里,我身上的暴孽之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对于有上千前文化沉淀的佛教来说,我只是一个虔诚的学生。 我从小就很聪明,后来越来越聪明,是当时整个南海市的神童之一。不过,在我父亲无缘无故的失踪之后,我的母亲失去了生活来源,开始辛苦的独立拉扯当时在上初中的我的时候,我开始仇恨这个社会,这个社会对我和我的母亲来说,非常的不公平。我开始打架,那个时候社会风气也不好,游手好闲的人很多,由于我脑子聪明,能够周旋于当时几条街的老大之间,所以还很受这些老大的喜欢。 我十五岁的时候终于退了学,准确的说是被开除了,我母亲将我暴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但是我一点也没有怪我的母亲,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报复这个社会,并作出点成绩。我打架心狠手辣,而且愿意去分析如何才能将对方尽快地控制住和击倒,以及在心理上给对方一种恐吓。所以,我参加和组织的几次斗殴都是我这边获得了胜利,很快在我18岁的时候就在南海市的和平区成为非常有名气的小混混。开始有人叫我成哥。我也终于可以孝敬一下我的母亲,直到三年前我母亲去世,使我我悲痛到了极点,于是让我更加相信宗教的力量。 我似乎比那些只会打架的小混混聪明的多,我知道怎么经营自己的小团体,敲诈勒索小偷小摸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我并不会将这些钱拿去吃喝玩乐了,而是做一些卖黄色小说,小卡片和勒索一些小门市要求他们进我们提供的烟酒的买卖。20岁的时候,我自己独立出来成立了合气会的前身的半黑社会组织聚气堂,还有模有样的亲自设计了一系列的管理规定,因为我这个聚气堂捞钱有办法,跟着我的小混混越来越多。 不过太显眼了也有麻烦,不仅是其他的帮会开始盯上了我们,公安局的人也开始注意我们这个新兴的半黑社会组织。聚气堂被围攻过,我也有过多次被人追杀了好几条街的经历,身上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和其他的伤痕。 我能够有今天的成绩,我是相信奇迹的,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的,可能就要被人堵在死胡同里砍死或者被毙掉。总是在最危险的关头逃出生天,不是墙突然塌了,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心人告诉我怎么逃走。也许这都是天意吧,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得到了上苍的亲睐。 所以,我来到玉门寺都是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佛祖神灵,将我的这份好运收了回去。以前苦贞大师曾经说过我得到了金刚的保护,前世结缘,今生得报,玄而又玄,让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知道按苦贞大师说的,是有神秘的力量在暗中保护着我的,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存在神灵的。 苦贞大师给我倒上了一杯清茶,问道:“赵施主这么早来,一定是有什么困惑吧。” 我的真名叫赵雅君,这个名字实在太斯文了,所以我后来给自己起了个化名叫赵成,所以大家都叫我成哥。全南海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还知道我真名叫赵雅君的。绝大多数人连我是不是姓赵都搞不清楚。 我虔诚的双手合十,说道:“苦贞师傅,弟子愚钝,最近我觉得身边危机四伏,是不是有灾祸要来了?” 苦贞大师淡淡的说:“灾祸从何而来,多是由自身而发。你不贪念红尘种种诱惑,又哪来的灾祸呢?” 我说:“可是我躲不掉,我以为大局以定,谁知道又冒出些古怪事情。” 苦贞大师说:“井有多深,除非你投石下去或问挖井的本人,我们这些人怎能凭自己打水时的感受来判断呢?” 我说:“如果是一口深井,无穷无尽的深,又叫人投石进入也不得所以该怎么办呢?” 苦贞大师念了声佛号:“阿米陀佛,既然是井,总有人挖掘出来的。赵施主如果想摆脱苦闷,要么找到这个挖井之人,要么就远离它吧。方能得到解脱。” 我思绪翻飞,这个挖井之人估计就是田书记和赵局长,这两个老混蛋,知道我掌握了他们太多的把柄,把我打掉的话,第一可以将他们的把柄清除,第二可以利用打掉我这个南海第一大黑帮的成绩继续往上串升。我的确也可以甩掉我在南海的一切成果,带着钱跑到外国去享受下半生算了。但是我怎么能甘心呢!我真的不甘心!既然他们要下手了,那我只能把他们先做掉,哼哼,我倒要看看他们给我挖的这口井到底有多深。 苦贞大师估计也看出我脸上阴沉不定,叹了一口气:“事事本不是这么简单,赵施主千万不可仅凭事物表面而轻易做下断言。” 我笑了笑:“谢谢苦贞师傅,弟子明白了。” 苦贞大师念了个佛号,说道:“老朽尽管不能帮赵施主消灾解惑,但是老纳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均由赵施主自身而起,赵施主如能将自己看的明白,一切也就明了了。” 苦贞大师说的没错,不是我干黑社会,不是为了做成南海市第一大帮会,又怎么能有这些麻烦事?事到如今,我已经将自己看的很透了。 我笑了笑,双手合十:“弟子牢记师傅教诲,先告辞了。” 苦贞大师也双手合十,眼睛闭上:“善哉善哉,赵施主要多多保重。老纳已经点出症结所在,能不能体会到全靠赵施主自己了。” 我起身离去,苦贞大师送了我一段,便不在远送了。我觉得今天苦贞大师还是有些奇怪,说来说去还是在说我,我不就是黑社会的头头吗?好像我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我自己都不知道一样。我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别人都不知道是我杀的嘛!有时候这些宗教人士也够迂腐的,什么事情非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唉…… 我快走出玉门寺的时候,一回头居然看到苦贞大师还站在远处的庙宇下目视着我,好像在祈祷着什么。我心中一紧,难道真有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地方?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知道,今天对我来说将是双方摊牌的一天。100万的钱绝对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找我要这100万似乎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有意在给我出难题。 黑狗带着我回到我的别墅,小梅这个懒虫还是在沉沉的睡觉,她到安心的很,反正只是我包养的小婊子,我不要她了,她自然还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她根本没有必要替我去想什么,我就算死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最多觉得少了一个我这样的财神。 我吩咐黑狗:“你待会给田书记的秘书打个电话,说我中午约田书记在鸣香楼vip888吃饭,请他务必赏脸。你先去吧,我有点困。” 黑狗答应了一声,正要出去,我接着说:“叫曾三少他们带20个人在我别墅旁边蹲着,任何人不准靠近。还有,你把我的枪也带在身上。” 黑狗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有些事情如果做出了决定,反而心情放松了。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个答案了。我往沙发上一靠,把沙发垫子上的毛毯盖在身上,一会功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的梦居然又开始了,还是那片黑暗,以及黑暗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纠缠着我。我觉得我变得很小,从这些东西的缝隙中钻过去,不断地钻过去钻过去,直到又看到那些亮点,我尽力的向最亮的一个点跑过去,中间几次差点被纠缠住,但是还是逐渐接近了这个亮点。我向这个亮点中跳进去,居然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我嗷的一声又惊醒了过来,奶奶的,这个梦可怕极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头大汗,而且头还开始有些疼痛,几根筋好像在大脑里面蹦蹦的跳动着。拉着我的神经非常的胀痛,好像小时候背书背的时候久了,大脑很酸疼那样,不过这种胀疼比以前更加剧烈。 我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几次想站直都又重新摔倒在沙发上,我只好叫:“黑狗,黑狗。”黑狗应该办事去了,没有反应,我又只好叫:“小梅,小梅。”过了一会,就听到小梅蹬蹬蹬蹬的跑过来,这次还好,穿了一件睡衣,不过一看就知道还是没有穿内衣。 “亲爱的,你怎么了。”小梅靠近我,把我扶住。 “叫你你听不到吗?”我烦躁的说。 “听到了的。刚才你应该睡着了,我没有敢叫醒你。你一叫我,我就跑过来了。”小梅委屈的说。 “好了好了,小梅,你给我倒杯水,把我抽屉里那个蓝色盒子里的药拿过来。”我按着头,吩咐着小梅。 小梅就急冲冲的去给我准备去了。 一会功夫,倒是都拿来了。我一看就气得要命:“妈的,我说的是蓝色的药盒子,不是这个蓝色的盒子!”小梅又跑开了。 这个笨猪,能做点什么稍微地道一些的事情嘛! 小梅又跑回来,这次才终于拿对了。那个蓝色盒子里面装的是国外的一种非常昂贵的安定药,市面上根本没有办法买到,我还是从日本黑帮手上花高价买过来的,说是给他们社长提供的安定药,那些日本人还告戒我只能自己服用,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种药是什么,不然麻烦很大。黑帮的人一般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所以只有我知道这是干什么的药。有时候我神经高度紧张,就是需要这种药来缓解一下。我觉得,我的头疼应该是神经太紧张了,加上又做噩梦造成的。 我吃了一片,缓缓地躺下,这种药功能发挥的很快,很快我的头疼就降低了下来。小梅还不忘关切的问一句,好点了吗?我点点头,说:“几点了?”小梅说:“10点半了。”我点点头,我应该是睡了3个小时,但是那个梦却觉得做了足足有十几个小时一样,那感觉太真实了。 “你去呆着吧,中午要出去和人吃个饭,你打扮一下。”我说。 小梅问:“亲爱的,你没有事了吗?” “没事了,最近睡眠不好,神经紧张。” 小梅离开了,我镇定了一下自己,站起来想到阳台上看看曾三少他们人在不在外面。 刚站起来没有两步,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你能听到我吗?” 我吓得毛骨悚然,这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我这里怎么可能有陌生的男人和我说话,我发了一下呆,立即回头环视整个房间,什么人都没有。 我冲到卧室,小梅正在化妆,我吼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小梅惊讶的说:“没有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有,没有啊。”小梅看到我,也害怕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又传出来:“你能听到我是吗?” 我马上吼道:“小梅,你听到没有,一个男人!” 小梅害怕的站了起来:“没有啊,我没有听到别的声音。我这里不可能有别的男人。”然后哭了起来。这个骚货肯定以为我认为她背着我偷男人,所以吓哭了。 妈的,是我出现幻听了吗?是刚才的药物有麻醉效果?我吸过白粉,知道可能会产生幻视幻听。但是我确定我大脑很清醒,非常非常的清醒! 我只好又从小梅的房间里冲出去,把挂在墙上的刀拿出来握在手上,到处比划着:“你他妈的是谁,给我滚出来!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想活了?” 半天没有什么反应。正当我要把刀放下一些的时候,突然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请冷静点,我在这里。” “嗯,哪里。”我又把刀举起来到处比划着。 “你的脑袋里。” “嗯!哪里?”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他在我脑袋里。 “放屁!你给我滚出来,你信不信我宰了你!”我吼道。 “我真的在你脑袋里,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应该可以这么说。”这个陌生男人说着。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tmd脑袋里马上就升腾出n个念头,我疯了?我人格分裂了?我tmd在和自己对话? “你很正常,刚才一直和你说话你听不见,但是你吃了那个药物之后,我说话你开始可以听见了。”这个陌生男人说。 我没说话,我觉得可能是我人格分裂了,我看过电影、电视剧包括某些小说,人的人格是会分裂的,分裂成两个人。我真的人格分裂了? “你不是人格分裂了。”这个声音又说。 我没有说话,在大脑里骂道:“王八蛋,那你是谁!” “你先冷静一下,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这个孙子能够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已经确定这是我的第二个人格了。 “我真的不是你的第二个人格。” 我大脑里用想的和他说:“行,我冷静一下,你再告诉我。” 我把刀放下,走到沙发那去,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好了,我没事了,请你告诉我,你是谁。” 这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沉默了一会,说:“我是李胜利。” 三、警察我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我想着:“李胜利,你还李鬼利啊!”一说这个我就有点害怕了,妈妈的,我好像没有杀过一个叫李胜利的人吧,操他大爷的,不会是鬼附身吧。一想到这里,我身上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个叫李胜利的鬼人说:“我可不是鬼。” 我想:“那你怎么到我脑子里面来了?这个王八蛋,我脑子又不是窑子店,你想来就来啊。” “我以前也到过别人的脑子里,不过以前不能和别人说话,而现在我就是你。” 我想:“你怎么就是我?”难道这个家伙能感受到我的一切身体活动,那我以后玩小姑娘和打屁不是他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我除了不能代替你行动,你的身体一切感受都如同我自己的身体差不多。” 我想:“那你tmd到底是谁吧。” “我是一个被囚禁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一片黑暗的地方的可怜人。” 我想:“你是在阴间吧。”这个地方估计只有阴间才有。 “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明白,我费了很大的劲,终于让自己的思维逃出了那里,并找到了你。” 我想:“凭什么你要找到我。” “因为,你可能和我一样,身上有一个斑。” 我想:“一个斑?什么斑?我身上疤子多了,都是斑。” “在你的背上应该有一个斑。” “靠!”我骂出了声,这个叫李胜利的鬼东西和我用大脑聊了两句,看来没有那么可怕,还比较客气。不过说话似乎不着边际,说得东西我根本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这个家伙现在就在我脑子里面,我觉得还是我精神分裂了,这个叫李胜利的是我的第二个人格。 “你就把我当成你的第二个人格吧,我的确是你的第二个人格。” 我想:“你这个东西早说就是了,和我的脾气一样臭,打死也不承认,承认了也没有什么坏处。” “好吧,我就是第二个你。” 我想:“你就这样天天跟着我,你知道我想什么,而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我说什么就是我在想什么。” 这句话真够深奥的,是不是本来就是思想之间的对话,也就没有什么不知道对方想什么了。仔细的感觉一下,的确这个叫李胜利的声音似乎就是我大脑里的另外一种想法而已,这样一想也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我脑袋里面说话,而都是我自己在和自己说话了。 我狠狠地把自己的腿揪了一下,靠,疼,不是做梦。那个李胜利也马上说:“疼!” 这个事情还真有意思,我突然觉得开心了起来,平白无故的多了另一个自己,这下不愁没有人和我说话了。 我十五岁开始闯荡江湖,现在也20年了,什么血腥恐怖的事情都见过,如果不是鬼上身或者厉鬼讨命,还真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害怕的,见得人多了,哪个不都人模狗样,肚子里面都是坏水,嘴巴上说的自己想个孙子一样,真正心口合一的能有几个?不就是自己精神分裂成两个了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我,南海老大成哥,还不是照样聪明绝顶。那个我的分裂人格叫李胜利不是,这个李胜利倒是我立即能够相信的人,他和我同一个身体,而且也不能隐瞒自己的想法,这比黑狗都更加可靠!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和他商量一下!有趣啊有趣,没想到还让我捡到这么开心好玩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也放松了下来,刚开始脑子里因为紧张的原因还是一句句的想,现在则一下子和平时一样发散开了。 我想:“那你在我这里呆多久。你能呆多久就是多久吧,反正我也觉得有趣。嗯,这种情况我可以看看有什么书啊什么的,看看有什么不良后果什么的。” “不知道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呆多久。也许他们发现了,我就会离开了。” 我想:“他们是谁?我觉得你想得怎么没有我想的快呢?慢吞吞的。王八蛋,陈三他们再慢吞吞的收不回来钱,看我不把他老婆卖到泰国去。” “他们是深井,也叫神山。” 我想:“深井?干什么的,吃屎的?黑社会?搞秘密研究的。叫什么不好叫深井,还有什么深山?狗熊吗?哈哈哈哈,你看我合气堂的名字起得多好,南海市谁敢不知道合气堂!那个叫老八的那个老板知道是我们吓得都尿裤子了。”然后我还想了一大堆这个老八的东西尿裤子时候的样子。 “深井是一个很神秘和庞大的组织,你不要一下想这么多,我回答不了。我的思维和你联系着,但是很弱,只能像平时说话一样慢慢说。” 我想:“还真够复杂的。行吧,你这个吃屎的东西慢慢说。狗东西要求还这么多,快点说吧,老爷哪有那么多时间听你絮絮叨叨的说评书,嗯,你是干什么的啊?神经?深井?” “我原本是一个北京的网络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是啥?”我立即想着。 “项目经理就是做项目的。” “盖房子那样的项目吧,我这里多的是,不过你刚才说网络的,就是什么互联网吧,这个东西我懂啊,你以前不是做什么网站的,管人聊天的啊。”我想着,还不止想了这么多,反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我跟不上,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说不了话了。” “怎么就说不上话了,你说你的,我想我的啊,不冲突。”我想。 “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你该说就说啊,我又不会挡着你。” “你自己想能够很快,但是我的想法传达给你我只能慢慢的说,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想啊说啊的,那个刘胖子说相声也不错,嗯,哪天把他弄来我的剧院说一段。” “我先不说了。”这个李胜利听起来好像很无奈。 “行吧行吧,以后慢慢说。”我想着,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当个陪我说话的人就是了。 于是这个叫李胜利的人半天都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包括我刚才一放松打了一个屁他都应该知道。唉,还真不是很习惯这样的用大脑之间的对话。 我想:“叫李胜利的,还在吗?” “还在。”李胜利说。 “你没事就吱个声啊,你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跑掉了。” “你这个狗东西也真够烦的,怎么跑到你这样的人身上来了。真倒霉,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个李胜利说着。 我哈哈的笑起来,果然,他说的就是他想的,而他骂我,我感觉我和自己骂自己一样。如果是其他人敢说我是狗东西,我直接上去就切了他的舌头。 看来我们双方都不太习惯这种沟通方式,这个李胜利只能在我脑海里面像说话一样的速度和我交流,但是我却能够在一瞬间想很多东西,他既然能够知道我在想什么,自然会跟不上我思维的节奏来回答我,他又不是两个脑袋,一个说一个想,不只没有两个脑袋,唯一的一个脑袋也是我的。看来以后我要和他这样沟通,我必须想好一句我用嘴巴可以说出来的话,这样他才能知道我到底要他回答什么。想到这里我觉得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这么多年了,多么复杂的事情,在我这里都能够很快的想明白。 李胜利猛地说了一句:“没错。”然后又沉默了。 呵呵,这个李胜利难道也和我一样聪明吗?我看只是他知道了我的想法,也觉得在理才说没错的吧。 我也没有再理他,一抬眼看到小梅正嵬嵬缩缩的站在客厅的门边上看着我,脸上挂满了泪水,看到我终于抬起头看她,一下子就跑过来趴在我的腿上,哭哭涕涕的说:“成哥,我以前男朋友的确来找过我,但是我绝对没有和他有什么关系。请你相信我,我只是你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其他的男人碰我的。我以前男朋友他不懂事,求求你原谅他,他真的没有和我上过床。” 这个小梅到把我逗乐了,我绝对没有针对她,只是问问了她听到男人的声音没有,结果这个蠢材自己还吓的交待了我不知道的事,算了算了,有这样一个傻妞也不错。他男朋友让刀疤他们去吓唬一下,轻轻打一顿,住两天医院就算扯平了。 我把小梅拉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说:“没事的,小梅乖乖的就行,不会收拾你男朋友的。”小梅就趴在我怀里撒娇,胸部蹭得我痒痒的。她应该刚喷了香水,撩得我下体又有些膨胀了起来。妈的,不行,那个李胜利还在,我现在搞一把小梅,李胜利不是和我一样的感受?不是相当于他也搞了一把?这可不行。 那个李胜利突然说:“你想太多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还曾经当过一个女人呢,的确有感觉,但是不会和你本身完全一样的。” 我想,那也不行,不能便宜了你,你肯定知道了我想现在干这个小梅一把。呵呵,我还就是忍住,急死你。 “随便你,你想干就干,我也不会控制你和干扰你,我只是知道你的感觉,你怎么做我也管不着。”李胜利在那好像是阴阳怪气地说。 我想:“没门,你想得美!” 于是我把小梅推开,让她继续去换衣服和化妆。我自己也稍微收拾了一下。 过了一会,黑狗进来了,见到我就喊道:“成哥,都约好了。田书记大概12点半到。” 我点点头:“好。你叫曾三少,刀疤,马五,狗眼,姚三,豆皮,阿黑,黄毛,辫子他们这些管事都给我把各自管的地方给我看紧了,有事立即通知我,还有,叫那些小弟今天统统不要给我在外面惹事,谁惹事我剁了他们的腿。” 我冲内屋喊了一声:“小梅,好了没有。” 小梅立即答应了一声:“马上马上,二分钟。” 我转过头对黑狗说:“排场你给我做足了没有?” 黑狗马上点头:“没问题。成哥既然在鸣香楼vip888请田书记,小弟们都知道要做足排场的。” 我点了点头,每次我要去鸣香楼vip888请人吃饭,都必须把派头做足,比如请日本的山口组的人,这些我想黑狗他们再蠢也应该知道。 小梅蹬蹬的快步跑了出来,这个丫头打扮一下,看上去的确是个比较罕见的美人,田书记每次见到小梅都口水直流,这个老色狼,想要我的小梅,他不给我大大的吐几口血出来,否则门都没有。 小梅把我一搀,黑狗在前面引着,大家快步走出了别墅。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三辆奔驰,二辆宝马,一大堆穿着整齐的黑色西服的小弟都恭恭敬敬的在车边等着。一看到我出来,马上都齐齐的鞠了一躬,喊道:“成哥好。”我也没有搭理他们。曾三少和他的大马仔崩头也穿得整整齐齐的走过来,把第二辆奔驰的车门拉开,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钻进车里,小梅也钻进来坐在我旁边。黑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崩头则负责开车。那个李胜利突然说:“我还是第一次坐奔驰呢!”我知道是这个人的真实想法,不禁对他想:“你是个土老冒啊!”这个李胜利就又沉默了,看来他现在也不敢随便说话,老老实实当第二个我就行了。 车队浩浩荡荡的在街上穿行着,自然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有些人有眼力架的都尽快地躲开,一些交警看我们这个架势,不知道是识相还是害怕,都纷纷的帮我们车队架开道路,让我们在某些路口能够快速通过。呵呵,警察,我从来不放在眼里。 等车队到了鸣香楼,我一下车就看到外面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见到我下来都毕恭毕敬的喊成哥,这气派是够了,但是我还是瞪了黑狗一眼。黑狗本来还在得意地笑,看到我瞪他似乎也回过劲来,低下头在我耳边问:“成哥,是不是人太多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说:“这么多人站这里干什么,来的是田书记!当威胁政府呢?”黑狗和旁边听着的曾三少马上冲两边吼道:“都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都滚蛋老实呆着去!”那些人还一脸疑惑的窃窃私语了两句,但是谁也没有敢在这里逗留,很快的就开始四散离开。 我带着黑狗和随行的人步入鸣香楼,那个老板已经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迎接,口中一个劲的招呼着:“成哥你好,房间已经整理好了!请,请。”我也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向vip888。 我在vip888坐下,只有黑狗跟进来站在我旁边,小梅则坐在我的左手。这是个规矩。 两个长得还不错的女服务员赶紧给我倒上茶,我则盯着茶水出神:这个田书记既然愿意来,估计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老东西别看天天笑眯眯的,论心计却比那个李局长厉害多了。他不会想不到我今天是想和他摊牌,那么今天他来,要么是拿了100万这个事情就算拉倒,要么就是打算和我对着干,嘿嘿,他真的当我赵成是吃素的?说干掉就干掉?他应该知道把我逼急了的后果是什么,不仅仅是他自己性命难保,全家人也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个李胜利冒出一句:“你打算杀了他?” 我回答他:“对啊,你害怕了?” 李胜利回答我:“我能找到你,那你和深井一定有关系,还是谨慎点吧。” 我回答他:“难道这个事情和你说的深井有关系?” 李胜利回答我:“说不定,我也不知道。” 我骂道:“什么tmd深井!就算是你说的深井,来到南海照样要他们横着出去。” 李胜利回答我:“深井的深,我们根本无法估计。” 我骂出声来:“靠!再深的井也是人挖的!” 我这样一骂出声来,就知道自己有点失态,黑狗也只敢偷偷瞟了我一眼,那两个小女生也吓的脸色发白。小梅则更加惊恐的看着我。不过她们谁都没有敢说话。 我定了定神,对李胜利想:“你别说了,给我安静一点。我让你说话的时候我会叫你。” 然后又盯着茶水发呆。黑狗的手机滴滴的响了起来,黑狗接起来,嗯了几声,低下头对我小声地说:“田书记和李局长一起,马上就到。” “哦,李局长这狗腿子也跟过来了?” 黑狗一点头,手机又响了起来。黑狗接过来一听,眉头皱了两下,说:“知道了,我会告诉成哥。” “什么事。”我问道。 黑狗还是低下头来,小声地在我耳边说:“这一带多了很多便衣。” 我嘿嘿笑了两下。心里也明白田书记和李局长这两个家伙不会笨蛋到以为我真是请他们吃饭的。 小梅很紧张的看了我一眼,低低的叫了我一声:“成哥。”我拍了拍她的大腿,说:“今天让你也长长见识。没事的。” 要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我真的很紧张,这几年来我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我觉得田书记和李局长恐怕不是想打掉我或者将我赶出南海这么简单,他们的背后似乎有更大的我不知道的势力在干预这件事。那会是谁?我真正的大老板是中央的人,常委。难道是他觉得我最近太嚣张了,要教训一下我。如果是他就糟糕了…… 没过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领着谁过来了。我连忙起身,迎向门口,果然,鸣香楼的老板领着田书记和李局长推门而入。我立即一脸堆着笑容迎上去,双手牢牢地握住了田书记的手:“田书记,百忙之中,深感荣幸啊。”田书记笑哈哈的说:“赵总的饭局,再怎么忙也是要来的。”我脑中就骂着:“吃死你这个猪头!”尽管这样想着,但是笑容还是丝毫不减,马上招呼着田书记就坐,专门安排小梅坐在田书记的旁边。田书记看到小梅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也是眼睛一亮,似乎口水直流。我心里骂道:“老色狼,哪天非用个手腕让你摘野花摘到粪坑里去。” 田书记刚坐下,我就又忙着招呼李局长,也是热情的寒暄了一番,他坐在田书记的左侧。李局长一坐下,就打起了哈哈:“赵总,今天我是不请自到,您不见怪吧!” 我马上十二万分的热情招呼着:“哪里哪里,请都请不到的贵人!生怕李局长工作繁忙,惊动了田书记已经是天大的罪过,哪敢罪上加罪啊。”田书记也笑了笑:“赵总,今天是我拉着李局长过来的。想着好久没有见了,大家就一起热闹热闹。” 我也溜到自己的座位,笑着说:“欢迎欢迎!上茶上茶!”脑子里还是骂道:“田猪头,料你也不敢单身赴会!”然后又向他们两人介绍小梅:“两位应该见过,这是我的秘书冯小梅。”小梅就骚的流水一样向这两个色狼笑盈盈的打着招呼:“田书记好,李局长好。”看到小梅搔首弄姿的那个骚样,我心里就一阵恼火:“这个婊子,哪天我真的垮了,自然就钻到别人被窝去了,真是婊子无情啊!” 想是这么想,嘴里还是说着:“小梅办事麻利,哪天两位用的上她跑跑腿的,尽管吩咐!”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还跑跑腿,其实就是劈劈腿,陪睡觉罢了!这个小梅尽管蠢的利害,巴结权贵还是有一手的,听我这样说,马上掏出了我给她印的香气四溢的名片,递到田书记和赵局长手上,其实这两个色狼都有小梅的电话,只是小梅这样做,只是告诉彼此,她和两位确实都不是很熟,给人看得把戏而已。那田书记接过名片的时候还不忘用手勾了小梅的手一下,真是无时无刻不忘记揩油,我敢保证,如果我被他整倒了,这个田书记第一时间就要将小梅占为己有。 我们四个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胡扯,菜也很快的上齐了,我打个哈哈:“田书记,赵局长,我们整点什么酒?”田书记说:“今天就算了,喝点茶喝点茶。”我也没有强求。 大家简单的吃了几筷子,我吃起来是食而无味,田书记和李局长也是应付似的吃了两口,晾着一大桌子的菜。总算开始谈到正事。 田书记问:“赵总啊,今天怎么想着把我们约出来吃个饭呢?” 我笑了笑:“没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有些麻烦事情,还需要领导多指点指点。” 田书记也干笑了两声:“谈不上什么指点,赵总还有处理不好的事情吗?” 我向黑狗递了个眼色,黑狗会意地大手一挥,让那两个服务员出去,我也看了看小梅,示意她也出去,小梅挺不情愿的站起来:“田书记,赵局长,我出去一下。” 田书记还不忘调侃一句:“快点回来哦,少了你就不热闹了。” 于是整个房间,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三个人的脸色也迅速的严肃起来,仿佛刚才的嘻嘻哈哈都没有发生过。 我拿起桌上的烟,示意田书记、李局长是否抽烟,他们两个摆了摆手,也不说话。我也管不了他们,自己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田书记,100万我是准备好了,不过,弥红酒吧的事情我觉得心里别扭啊。” 田书记说:“赵总,弥红酒吧的事情是你所为,这个你不得不承认吧。” 我说:“是我下面的小弟不守规矩,气不过,乱来,我都不知道,这两天我就把他绑到李局长那里去。” 李局长说:“不敢不敢,还是我们自己去抓好了。” 田书记说:“赵总,当初我和李局长说要你100万,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尽快地摆平了此事。” 我说:“我认了。只要让田书记脸上好看,100万小意思。” 田书记把茶端起来,呡了一口,说:“赵总,其实挺不好意思地,今天我和李局长过来,是想告诉你,这个麻烦100万都不好解决了。” 妈的,我知道这个老鬼一定会这样说,果然找我要100万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我压住自己的怒火,问:“哦?怎么?弥红的老板后台有这么硬?” 李局长说:“赵总,我们知道你着急,您先听我说,这个弥红的老板我们调查过,的确是省里王副省长的亲戚。” 我马上接过来说:“王副省长?哦!他不至于这么不给我干爹的面子吧!” 田书记赶紧也说:“赵总,尽管是亲戚,但是也没有伤到弥红酒吧的老板本人,王副省长那边的确过问了一下,当时100万我们觉得没有问题,能够解决掉这个事情。” 我说:“哦?那是100万不行喽?200万?300万?” 田书记说:“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我马上打住:“而是觉得我在南海呆的时间太久了?” 田书记无语,只是把茶杯端起来,又开始喝茶。 李局长接过我的话:“赵总,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开起门的时候大家是政府和企业的关系,关起门来都是好兄弟好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互相担待一点呢?” 我把手上的烟掐掉,说:“那么,大家觉得这事怎么办吧?我赵成天王老子都奉陪!” 田书记把茶放下,语重心长地说:“这次这个事情,如果只是到了王副省长那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是这次,不知道谁惊动了中央……” 我心里一紧,就这点事惊动了中央,难道真的是我干爹不高兴了?但是也没有必要这点小事,就把他老人家惹到了啊。我想想,这个事情绝对不能田书记、李局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妈的,拿中央来吓唬我!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么好骗? 我哈哈一笑:“中央?鸡毛蒜皮大点的事情,中央就惊动了?我想我赵成还没有做人做到中央都要看看我到底多大个了的地步吧。” 田书记说:“赵总,这个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给你干爹打电话。” 我瞪着田书记,狠狠的说:“我赵成对你向来是有情有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你田书记难堪的事情,如果田书记觉得我哪里做的有失体面了,明白的告诉我。我能摆平的全力去摆平,不能摆平的我自己也认了。” 李局长似乎有点为难的说:“赵总,田书记绝对没有故意刁难兄弟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中央的不仅要过问此事,而且还要派人下来!今天可能就要到!” 我说:“还要派人下来?哈哈哈,还要成立专案组了?”我说着,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啪啪啪的按下几个号码,我要打给我干爹,问问到底这个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不到最紧要的关头,我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给我干爹打电话。我这样做,也是威胁田书记和李局长,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这么好唬的。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我干爹的大秘:“赵成吗?”电话那头问道。 我连忙说:“李秘书你好,x部长在吗?” 李秘书说:“x部长昨天下午就出去开会了,今天还没有回来。” 我说:“啊?什么会要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秘书说:“x部长吩咐我了,就说如果你打电话过来,让你自己好自为之,他也没法帮到你什么忙了。” 我脑子一惊,嗡嗡乱响,有点结巴着说:“好的,好的。” 然后李秘书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事情好像真的糟糕了,听李秘书的口气,是我干爹想帮我都可能帮不了我,而且被拉去开会,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会受到我的牵连呢。 我把电话缓缓地放下,脸色非常的难看。 田书记和李局长当然是明眼人,自然看出了我不对劲。于是田书记说:“赵总,我们不会瞎说的。” 我沉沉的说:“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李局长接过来说:“离开南海市。我并不想抓你,算是兄弟我最后给你出的一个主意。” 田书记也说:“是啊,现在36计走为上计,赵总你要想得明白。” 我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走?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我只要一离开南海市,你们就可以立即把我当成通缉犯通缉,并且可以立即击毙!” 田书记说:“赵总,你……” 我打断他的话:“田书记,也许真的象你所说,这次我被中央盯上了,但是我就是不服气,我倒要看看来的是哪尊佛!” 李局长说:“赵总,你不要激动,坐下来我们再想想办法嘛。” 这个时候,李胜利突然在我脑中说:“第二通道的人吗?”我一惊,第二通道什么?李胜利接着说:“我遇见过和第二通道有关的人,和这个事情有点像。不过你最好不要问他们。”我在脑中问他:“什么来头?”李胜利回答我:“也是中央下来的。叫c大队。”我想:“为什么不能问。”李胜利回答:“很危险。” 我一抬头,倒吓了这两个人一条,可能我刚才和李胜利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不定,而且样子古怪吧。尽管李胜利不让我问,但是我还是慢慢的问道:“你们知道什么是第二通道吗?” 我这话似乎在田书记头上放了一声炸雷!田书记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我知道我问对了,于是嘿嘿的笑了两声。那个李局长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田书记。李胜利在我脑袋里面很大声的喊:“你怎么能公开说!会死人的。”我马上坚定的回答他:“多大的事!老子命的不要了,还在乎说什么!”这个李胜利就又沉默了。 田书记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对:“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第二通道吗?” 田书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什么是第二通道?” 我哈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很严肃的说:“妈妈的,我告诉你,我就是第二通道的人。” 田书记脸立即涨的通红,一拍桌子站起来:“赵成,我告诉你,胡言乱语也是有个限度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今天就立即给我滚出南海市!不然别怪我田书同不给情面!” 李局长可能也没有想到田书记会这么快就翻脸,还拉了拉田书记:“田书记,没事吧!” 田书记一甩身子:“走!” 李局长纳闷的打量了我一眼,也赶忙起身和田书记一起出去了。我敲了敲桌子:“请便!” 于是田书记象个神经病一样把门拉开,飞也似的离开了。外面一干脚步声也跟着走了,我愤愤地吐了一口口水:“妈妈的,还带了不少人来。” 一会,黑狗和小梅进来了。黑狗进来就把枪套出来:“成哥,干吧!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利害。” 我没有说话,脑海中思绪万千,看来,这个李胜利说的第二通道的确是田书记特别害怕的一个名词,而且这次我的麻烦估计也是第二通道造成的。正想着,李胜利说道:“不一定,也可能是深井干的。”我想:“好了,我现在思绪特别乱,你待回在车上和我说一下。” 于是,我吩咐黑狗:“走,先去堂口。” 堂口是我这个和气堂有大事发生的时候,秘密的会议场所。 一路上都有警察的车在后面跟踪,我知道我现在基本上已经被监视起来了,但是我现在必须忍耐,就算是有人对付我,我也必须知道是谁,我不会躲避,就算我这次败了,我也算死也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不为什么,因为我是成哥,南海的老大,我的性格就是如此。 尽管警察跟的很紧,但是还不是我这个地头蛇的对手,黑狗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我们走过的路就被一些流氓用车堵上了。 我找了一个地方,把小梅放下来,让她到以前住的地方等我。这个小梅哭得眼泪直流,真不知道是舍不得我,还是以为我不要他了。 其他时间,我一直在和李胜利通话,我慢慢的控制住自己的思维的速度,仔细地听李胜利给我讲述了一个足够让我这样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想不透的故事,看来这个李胜利不只是我的分身,而是一个能够救我的人。如果他说的事情是真的,恐怕我已经像他所说的,我已经掉进了一个我从来也没有想象过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由巨大的谜构成的,那个神秘而巨大的深井组织,加上和深井对抗的c大队,b大队,我似乎掉入了他们争斗的漩涡中。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会陷入到这里面来的。 我相信李胜利说的绝对不是耸人听闻的鬼话,而是确有其事!那么,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准备好,逃出可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南海市,不管是深井、c大队还是其他的什么组织,我只要多呆在南海市一天,我可能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车在一个二层的破旧搂房拐角停了下来,我和黑狗崩头,已经后面紧跟着我的其他的人快步的走入这个楼房,消失在地下室的黑暗中。 四、一个古怪的专员 晚上九点左右,我能够在堂口的大厅里面清晰的听到外面密集的警笛声,我自己坐在堂口的大厅椅子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并没有想着要逃走,尽管所有的部下都是建议我要么立即离开这里,要么就是和他们拼了。黑狗的反应由为激烈,眼睛瞪得通红,连我都觉得他有些可怕。 但是我还是决定自己留下来,并且把他们都赶走了。我这个人一直过着刀锋上舔血的日子,这几年坐上了南海老大的位置,倒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我喜欢生活在边缘的境界,这样足够的刺激,这次无缘无故的冒出个李胜利,然后冒出个中央古怪的来调查我的案件,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我又回到了一种边缘的状态,我的血液又象好几年前打拼南海的时候那样贲张了起来,我必须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必须知道他们是谁,哪怕付出我的生命,这才是我赵成存在的价值。 逃走?那是胆小鬼和不敢面对的人才做的事,何况我在南海并不是只是一个会打架的黑社会,我还有更体面的事情可以做……抓到我赵成容易,想捆住我赵成,哼哼,难上加难!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了门边,外面几个人胡嚷嚷了两句什么你已经被包围了,停止反抗,举手投降这样的话,然后门被踢开了,一群特警冲进来拿枪指着我。 我笑了笑,把手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平平淡淡的说:"我就是赵成,我没有武器。这里没有其他人。" 很快我被几个警察还算客气的押着走出了堂口,他们只敢给我戴上手铐,我是谁大家都清楚,料他们也不敢现在就动我一根汗毛。 我被两个彪形大汉挤在后座,前排就上来一个人,是李局长,李局长上来就和我说:“赵成,你没有逃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得罪了。” 我当然是被关到市局的天字一号牢房,可笑的是,这个牢房我还给李局长出过主意,如何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到没有漏洞可以钻,是个绝对安全的牢房。现在我就坐在我自己设计的牢房里面。 我在等待,等待一些我希望到来的人的到来,我必须看到这些人到底是谁。 大概12点多的时候,我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叫出来,坐在审讯室里面。一会工夫,李局长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都是穿着便衣,身材并不高大,但是看起来非常的结实。而且长相也是相当的普通,如果在平时看到他们,最多会认为他们是街头开小卖部的老板。 其中一个头发很短,但是偏分的人看上去是这两个人的头,他向李局长笑眯眯的示意了一下,李局长则乖乖的招呼那两个警察退出了房间,于是只留下我们三个人。 这个偏分头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则牢牢的眼神定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的打量。 偏分头说:“果然是成哥,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 我笑了笑:“老兄是否是中央下来的?” 偏分头说:“哦,成哥眼界真好,我们的确是从中央下来的。” 我哈哈哈笑了一下:“两位中央下来的大员,来我们南海就是为了我吗?我赵成真是三生有辛,居然能够得到中央的亲睐。” 偏分头也笑了笑:“成哥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吧。” 我说:“这位兄弟说的很对,我让你们抓住,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谁?” “如果我说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呢?” “哦?怎么讲?”我心中纳闷,这句话我真是没有想到。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其实这只是你新生活的开始。”偏分头还是笑盈盈的说。 “什么叫新生活?呵呵呵呵。”我笑道。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们不问我案子的情况,说些我听不懂的。” “我们的确不关心你的案子,我们只是想让你离开南海。” “哦?”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这些人的目的似乎不是让我离开南海这么简单,有什么不能好好的说的。非要把我逼出南海? “我们也没有想到,你在南海能坐的这么稳,等了这么久,才终于找到一个让你离开南海,抛弃现在的一切的时机。”偏分头继续说着。 “我抛弃这一切,离开南海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新生活,我只能告诉你你将有新生活。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偏分头说。 “你可能也知道我赵成的性格,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打哑谜。” “呵呵,以后,对你来说这都不是迷。”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 “就按你安排的计划,逃走!”偏分头还是笑着说。 这个偏分头!我真是有点对他肃然起敬,他怎么会知道我会想办法逃走? 我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说:“逃走?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逃走了?这里很好,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呵呵,你必须要离开。跟我们来吧。”偏分头说。 然后,另外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过来,把我的脚镣解开,也是很客气的说:“成哥,我们立即转移吧。让你的部下好搭救你。” 我也没有什么必要这个时候和他们反抗什么,的确,我安排好了只要我从警察局出来,黑狗他们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搭救我。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肯说,那我就看看他们要把我怎么转移吧。 我跟着他们走出了天字一号牢房,马上有两个警察跟过来,我们一起走出了警察局。看到李局长也在院子里面等着,然后我被偏分头请上一辆车。那个不说话的人开车,偏分头则坐在我旁边。这辆车也没有管后面的人,径直就开出了警察局。 在车上,偏分头说:“成哥,请相信我们,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能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吗?” 我说:“你们说吧。” 偏分头说:“我叫陈十八飞,可能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是我们以后一定会见面的。”然后,偏分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并顺便解开了我的手铐,说:“这信封中是一张机票和一些你的行程说明,我们希望你能够按照我们的行程来离开南海,最后用信封中说明的办法来再次和我们联系。” 我什么都没有回答就把信封装在身上,然后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偏分头说:“你逃脱了,你将成为全国通缉的人物,你不相信我们,难道还要去相信通缉你的警察吗?” 我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不是警察,我只是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知道什么是第二通道吗?” 偏分头第一次把眉头一皱,说:“谁告诉你的?” 我说:“我自己瞎想的,没有想到居然把田书记给吓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 偏分头说:“这个我们知道了。你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所以,我们这么快就要你转移,也是因为你说了这个你根本不应该说的话。” “怎么?” “请按信封里的指示去做。别的我就不能多说了。” “哦!”我抬头看了看车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我把头抱住,然后也对偏分头说:“你最好也象我一样。”偏分头笑了笑,也把头抱着。 很快,车被一辆卡车剧烈的撞击上了。而且这辆卡车并没有停止,一直推着我们这辆车,而这辆车也听话的顺着卡车撞击的劲道,撞在路边的隔离带上,停了下来。 就听到黑狗咆哮着:“谁动打死谁!”…… 一切可能顺利的无法让黑狗想象,我就这样被“解救”了出来,并迅速的乘上早就准备在公路下边的小路上的汽车,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中。 而身后,警笛声响彻了半边天。 五、去北京 车黑着灯在乡间的道路上疾驰着,黑狗坐在我旁边,还是在紧张的前后张望着。 我总觉得怀中的信封烫的厉害,我问李胜利:“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李胜利回答我:“还在。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做的这些我想都不敢想。” 我问:“你一直没有说话。” 李胜利说:“不敢说话,他们是深井的人。” 我问:“你怎么知道?” 李胜利说:“一看到他们,我就知道他们是深井的人,而且应该是深井3局的人。” 我问:“为什么?” 李胜利回答:“因为3局的人都有些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天下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紧张的。” 我问:“你说你就是被3局的人抓住,而被困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是吧。” 李胜利回答:“是的。很恐怖,我也不知道我能在你这里呆多久,也许很快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正还想继续问下去,黑狗则在我耳边嚷了起来:“成哥,我们到了!” 我抬起头,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小村庄的边缘,我们的车停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屋子边上的泥地里,小屋子里黑黢黢的。 我和黑狗下了车,快步向屋子走去,从黑影中闪出一个人,看到我们则对我们招呼了一下。我和黑狗快步的推门走到房间内,房间里七八个人立即站了起来,是曾三少、刀疤,马五,狗眼,豆皮几个我的得力部下,纷纷小声地喊着成哥。 我摆摆手,他们则三三两两的蹲下来,我也蹲下来。刀疤就低低的告诉我:“姚三已经被抓起来了,阿黑去向不明。黄毛应该是叛变了,我们堂口的位置就应该是他说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黑狗则把枪拴一拉,咬牙切齿的说:“我明早就返回去崩了黄毛全家。” 我说:“黑狗,别乱来。现在情况很不对劲,中央下来了人,看来是打算把我们全部一网打尽。你们在这里都不要久留,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自己赶快都跑路。都先到泰国彪哥那里去。我脱身了就和大家会合。” 大家纷纷的说道:“成哥,和我们一起走吧!或者干脆和他们拚了,拼死一个值了,干掉两个还赚一个。” 我笑了笑:“我不能走,我要去趟北京!你们不要冲动,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大家还在,不愁不能江山再起。” 黑狗马上说:“成哥,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感动:“好吧,黑狗你跟着我。其他人都立即跑路,现在谁都不要再说废话!” 大家似乎都情绪很低落,一句话都不说。 我伸出手去拍了几个人的肩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没有照顾好大家,南海我想我们是呆不下去了,这都是我赵成一个人的错,大家都走吧。” 几个铁打的汉子就开始低低的哭了起来,我骂道:“真他妈的没出息,我又不是见不到大家了,哭个球啊,咒我死吗?” 大家这才止住哭声。 我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就散。快。” 那几个人很不情愿的起身,还是犹犹豫豫地,我又骂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都给我滚啊,想被条子发现啊。” 这样,这群人才快速的走出屋子,消散在黑夜中。 我看了一眼黑狗,黑狗举着枪坚定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黑狗,好兄弟!” 黑狗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我问:“我的一号卡拿好了吗?” 黑狗说:“在我这里。成哥放心。” “好,把我的枪给我。” 黑狗从怀里掏出我的枪递给我。 我仔细的摸了我的枪几下,这把枪我有5年多都没有这么亲近了,而这次,我相信它终于能够发挥用途了。 我和黑狗起身,也快速的向北方沿着小道走去。 途中李胜利问我:“你要去北京吗?” 我说:“是的。我想去找我干爹,我只有相信他能够保护我。” 李胜利说:“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个信封?” 我说:“我会看的,我从来不相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保护我,给我指明方向,如果我按照别人的指示来行事,只可能被别人牢牢地控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我混了20年黑社会,这个我比谁都清楚。” 李胜利又沉默了。 我也没有再搭理他,和黑狗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一直到天色发白,我们才停下来稍微的休息了一下。 我问黑狗:“那个卖车的老白可靠吗?” 黑狗说:“很可靠,绝对不是出卖兄弟的人。我用人头保证。” 我说:“有没有多给他一点,谢谢他帮忙。” 黑狗说:“10万的车,我给了他20万。” 我说:“好。还差多远能到。” 黑狗说:“再走1个多小时。” 我揉揉自己的腿:“那快走吧,1个小时后天就要大亮了。” 黑狗说:“成哥,你太累了。” 我笑了笑:“你当我真的是老骨头了吗?我只比你大8岁而已。走吧。” 又是两个小时的步行,在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快的走下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山沟里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这个时候,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 我们走近那辆车,车门就打开了,一个秃头钻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向我鞠了一躬,小声地喊道:“成哥。” 我认识这个老白,南海旁边的镇子里面专门买黑车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这么仗义。 我上去搀了他一下,很诚恳的说:“老白,谢了。” 这个老白还很激动地眼睛发红:“成哥,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和我老婆孩子,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成哥给的。你谢谢我,我根本受不了。成哥,你一定要再回来啊。” 我也有些眼睛发红,这个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感动,我使劲地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老白,我一定会回来的。” 黑狗也默默地拍了拍老白坐上了车的驾驶座,老白说:“成哥,你快走吧。往西走从南洼那里上国道,就不是南海境内了。” 我点了点头,也上了车。这辆黑色的桑塔纳发动起来,向西奔去。 李胜利说:“你并不是坏人。” 我也回答他:“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坏人。我有我自己生存的方式。” 李胜利说:“看看信封里面说什么吧。” 我把信封掏出来,撕开,黑狗斜着眼睛看了看,我笑笑说:“这是锦囊妙计。” 这个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机票,我看了看,居然是福州直飞北京的明天上午第一个航班。我笑了笑,这个叫什么陈十八飞的,有够搞笑的,我能跑到福州机场坐飞机吗?半路上不背抓起来才怪。难道他还能给我念咒让我隐身了不成?机票下面是一张被剪成长条的地图,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仔细地看了看,李胜利就说到:“这是北京平安大道后海那里。” 我才想起来李胜利跟我说过他是北京人。我谢了他一声,又仔细地端详那个地图,的确是一个小湖泊,但是怎么在湖泊的中心画了一个红色的小圆圈,什么意思,这是在水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我问李胜利:“这里是湖中心吗?” 李胜利回答:“的确是湖中心,画个圈是什么意思?”看来李胜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妈的,不会是让我在这里投湖自尽吧,这帮鬼人也真够古怪的。 地图之后是一张写了字的纸,上面写着:“赵雅君,我们是你的朋友,请你按照我们说的去做,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你福州机场以后,在16号台换机票,然后跟16号台的小姐走,她会带你上飞机。你在飞机上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到北京之后尽快地离开,从c出口出来,有辆牌照是京bc89xx的黑色出租车停在c出口,你上车以后就安全了。不过,请你一个人前来,不要带任何人一起来北京。如果你不愿意按照这张纸上说的做,也请你务必到北京来,然后按照地图上指示的方位在任何一天的夜晚12点左右到达。请记住,如果你不按照我们告诉你的方式来北京,你在路上会有朋友,也可能有敌人,你的朋友会主动出示给你一个最下方图标的标志,否则都是你的敌人。你的朋友将在暗中保护你,但是保护并不是无时无刻的,请你自己多保重。” 在这张纸的最下角,有一个红色的画的如同山字一样的标志。 李胜利说:“神山?这应该是神山,就是深井。” 我回答他:“深井在保护我?要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你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吗?” 李胜利说:“我不知道,对我来说深井是一个恐怖的组织。” 我回答:“因为你被深井追杀过吧。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们保护我,却追杀你。” 黑狗在旁边突然说:“成哥。是什么?” 我把这几张纸塞回去,对黑狗说:“你相信有人保护我吗?而且让我明天赶到福州机场坐飞机到北京去。” 黑狗说:“成哥,我相信你吉人天相,一定有人会保护你的。我觉得不如一试。” 我笑了一下:“黑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黑狗一慌:“成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的。我觉得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我们这样走下去会很危险的。” 我过去拍了拍黑狗的肩膀:“黑狗,什么都不要相信,相信我们自己吧!” 黑狗重重的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 黑狗很少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在这种危急的关头,他也终于表示出来自己的想法吧。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多疑的人,我觉得黑狗的言行还是和平时不一样,他从跟我以后,5年之内都没有表达过自己的看法,都是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且,我认为黑狗也绝对不是一个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笨蛋,至少智商要比小梅要强的多。所以,我会交代黑狗做一些的确需要费些脑筋的事情,黑狗每次都办得很好,包括这次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安排的这么复杂的如何营救我,和如何让我们逃出南海市的步骤。 对于黑狗,我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哪怕他就是那个李胜利所说的深井的人又如何?如果深井组织里面真的都是黑狗这样的人,我到很愿意和他们交个朋友。但是前提条件是绝对不能控制我的行为,那个李胜利也太惨了。 李胜利说了一句:“你和我应该对于深井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笑了笑,如果那个中央的专员以及这个信封中的事情,都是深井安排好的,那么,想让我离开南海市的也很可能是深井策划的,他们为什么要逼着我离开南海,还要我到北京去。这一切还都是迷。 黑狗再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敢打量我一眼,只是小心而默默地开着他的车。颠簸了1个多小时后,终于从南洼县的一条小路上走上了国道。本来我准备了无数种万一有警察盘查车辆我的应对措施,但是从上了国道以后,似乎南海都没有发生过我这样的犯人持枪劫狱的事件,一路上风平浪静。 在看到通向福州的指示标牌时,我还是有些心动,是不是应该真的听信封里所说的,到福州机场去。但是这只是非常短暂的迟疑,还是坚定的望着前方,远离了福州。 我并没有让黑狗亡命的开车,而是该吃的时候就下来吃,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而且吃一定都是吃最大最好的饭店,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到了南昌。入驻当地最高档的酒店。 我认为我并不是一个亡命之徒,我大摇大摆的安排黑狗订酒店,住最好的客房。并自由自在的在大堂晃来晃去,这不是我不担心有人会认出我,而是我认为在最豪华最高档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警察刚在大堂里面肆无忌惮的打量客人,5星级的酒店也没有警察敢随便查房。我了解南海的办事速度,今天我敢保证所谓的贴着我的头像的通缉令绝对无法传达到南昌,而且就算传达到了,今天也绝对不会在大酒店里面或者外面张贴。所以,我在这里相当的安全,如果我和一些小流氓一样尽挑着街头巷尾不起眼的烂宾馆住宿或者干脆在车上过一夜,那才是最危险的。 对此,我有充分的信心。真正的大流氓,都是敢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只要你心不虚,没有人会刻意的注意你。有的人为什么犯罪了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走,是因为他心虚,他害怕别人打量他,所以目光会躲躲闪闪的,警察就是喜欢抓这种眼神发虚的人,没有问题眼神躲来躲去干什么?所以,就算我的长相全国张贴了,警察如果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我这样的人,绝对也不会怀疑就是我。只凭长相抓到人,那是做梦,中国人长的像的多了,被抓到都是怪自己心理素质不过硬,让人家注意你了,才会发现你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 我能感觉到李胜利似乎对我的想法感到很吃惊,我多次调侃他问他怎么了,有什么意见,他都只是哼哼两下,并不表态。这个李胜利,聪明是够聪明的,但是混江湖,看来他还嫩得很呢。 特别要提到一下我的那张一号卡,是工商银行的,这张卡里面有800万现金,而且所有的身份都是很保密的,就是完全是一张和我一点没有关系的银行卡。为了办这张卡,断绝这张卡和我一切的关系,我还真是动了不少的脑筋,我敢相信天王老子都不知道这张卡真正的所有人就是我赵成。 我还有两个“假”的身份证,其实是真的,模样的确是我的样子,而且所有的年龄,姓名,地址都是真的,但是两个身份证上的人都是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的人,我不知道中国有多少这样的身份证,但是我就有两张,黑狗也有一张,我的每个最主要的下属都有一张。在南海做稳的这几年,我并没有完完全全的踏实下来,精心的做这些准备,都是为了不时之需,现在,我觉得我的忧患意识的确起到作用了。 我在酒店里面还和黑狗美美的洗了个桑拿,找了几个妹妹彻底的给我们按摩放松了一下,但是我从来不和这些女人发生什么关系,痰盂一样的女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性趣。然后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六点,就退了房间出发了。 还是一路顺利的到了武汉,中午玩了玩东湖,下午逛了逛汉口的步行街,晚上还是找了个5星级的酒店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和黑狗找了个卖车的地方,让黑狗多花了7万把店里店长开的给用户试车的奥迪a4买了过来,然后分别开着,把那辆桑塔纳丢在一个酒店的停车场。这个店长因为多拿了7万,打死估计也不会说自己卖过一辆什么车给了什么人,钱有时候堵嘴是最管用的,谁都不愿意把叼进嘴里的大把钞票吐出来,而且屁颠屁颠的两三个小时就把一切手续办好了。 李胜利就不断地发感慨:“有钱就是他妈的管用。我都是当乞丐。”我就哈哈大笑,黑狗就会吃惊的看着我,我挥挥手表示没事,就是胡开心。 中午最后在武汉吃了个饭,就动身去郑州。车开得很快,6点不到就到了郑州。 和在南昌和武汉一样,我还是去住最好的酒店,但是在从酒店出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被人盯上了。屈指算来,我离开南海应该是第三天了,警察再蠢,该办的事情他们肯定还是要办的。但是我觉得盯着我的人并不像是警察,那种感觉不一样,我无数次的被警察盯上过,现在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李胜利问我:“你觉得是谁?”我回答他:“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只是有眼神不断地扫你一下,不好判断是否对我有威胁。也许是你说的深井,不过又不像……” 我很小心的仔细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人在盯着我,但是盯着我的人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老手,我根本无法发现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也应该发现我注意到了他,但是他还是持续不断的盯着我,让我觉得背心有些发凉,而且,我感觉到这个眼神开始越来越对我有威胁性。 我表面上还是非常镇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且不能让黑狗察觉到我发现了什么,我担心他一旦紧张起来,很可能立即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但是吃完饭后,回到酒店,这个盯着我的眼神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事情,反而觉得大事不妙。我小声地叮嘱黑狗,立即退房,然后离开这里。黑狗也立即警觉了起来。 我们的车开出了酒店,在城市里兜了两圈之后,确定没有人跟踪我们。才按照地图,向河北方向开去。我对黑狗说:“不要上高速公路,我们走国道。”李胜利问我:“走国道是不是太慢了。”我回答他:“你错了,走高速公路会让你插翅难飞,除非你想在高速公路上自杀。” 我们的车飞快的行驶在国道上,晚上9点多,国道上车还是比较多,但是我们车的速度很快,一辆一辆的超越着。大概开出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身后有一漆黑的车快速的超过我们。我心中一惊,对黑狗喊道:“小心这辆车。” 果然,这辆没有悬挂车牌,也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轿车开始有意的在前面压低我们这辆车的速度,不让我们超越它。我骂道:“王八蛋,想玩阴的!黑狗,把他撞开,赶快走。”黑狗立即听话的加大油门,猛地撞击这辆车的左后部,这辆车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们能这么彪悍,几乎控制不住。但是只是摆动了两下,又继续稳定下来,我骂道:“他妈的,是个好手!”李胜利也立即在我脑中说道:“是敌人!”我也没有回答他,脑中翻腾着可能面对的将来的情况。 黑狗又加大油门撞了前面的车一下,这次这辆车学精了,立即稳定了下来,并和我们拉大了距离。后面有车开始猛地连续的闪动大灯晃我们,我知道不好,这些人不止一辆车,可能是好几辆车。 很快,一辆晃着大灯的车猛地撞向了我们车的左后侧,车剧烈的摆动起来,黑狗吆喝着,努力的将方向控制起来。我知道,黑狗尽管开车很好,但是应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明显,他们是一些非常专业的人,而且,并不打算把我们的车撞翻,而是想用前后夹击的方式逼着我的车停下来,或者在不造成我翻车的情况下,逼我冲下马路。 我命令黑狗:“速度降下来,不要太快。保持住。”黑狗听话的把速度降下来。前后的两部车也很听话的跟着我们把速度降了下来。后面那辆车一直晃着大灯,让我不能看清他们。然后在后面不断地正面撞击我们的车,而前面的车也压着速度,逼着黑狗每次在后面的车撞击之后,不得不踩刹车让车的速度越来越低。 我问黑狗:“你有把握在会车的时候,从中间超吗?” 黑狗喝了一声:“有!” 我说:“待会前面那辆车和别的车会车的时候,从中间超!”话音刚落,电光火石之间,黑狗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就直直的向前方对着我们来得一辆车冲了过去,响亮地喇叭声,我们的车和前面的车挤在了一起,对面的车狠狠地刮蹭了我们车的侧部,发出巨大的金属撕裂的声音,而我们的车被蹭的横向猛偏,又重重的撞在前面堵着我的车的左前方,我承认这个举动我们都是九死一生,黑狗居然不经思索的玩了出来,看来他也是豁出去了。 而前面那个车万万没有想到我们敢这么玩命,不仅速度没有赶上来,又被我们这样剧烈的一蹭,整个车就在我们超越的时候被撞的歪向了一边,我回头一看,这辆车已经被迫冲下了公路。而这辆车一停,后面的车也一下子被我们甩开了。我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黑狗明显的也是脸色惨白。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黑狗疯了一样将油门踩到底,让车几乎在地上飞了起来。 很快,后面的车又跟了上来,非常娴熟的一辆辆的超车,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吼道:“黑狗,找机会从国道下来,走小路!” 说完没有多久,黑狗就猛打方向盘,冲向了旁边的小路,这条小路是在是破烂的可以,车速如此之快,几乎有一半时间车是在空中跳跃着,后面的车也跟了上来,是两部车。 毕竟是乡间的土路,后面的车也没有很好的越野性,所以,他们一直不能象公路一样迅速的接近我们。 这给了我思考的时间,对于逃跑,我承认我还是比较在行的,不管是大大小小的无数次被其他黑帮的人追杀,还是被警察追逐,我总结了一套逃跑的经验。对于这些穷追不舍的狗,车的目标是在是太大,我几乎不可能逃脱,所以,我只能离开这辆车,将目标变小,才有逃出的可能。也就是说,我必须要放弃这辆车。 我对黑狗喊:“把灯都熄了,往田里开,到前面那个树林里多转几个弯,在他们的灯光照不到的时候,我们下车。” 黑狗嗯了一声,一打方向盘,就冲下小路,在大田里径直向前方的树林冲去。 在树林里拼命的绕了几个弯之后,我们的车急停在一堆乱草处,黑狗下车就要跑,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喊道:“到车下面!”然后我就一下子钻到车下,黑狗也立即挤进来,我和黑狗紧紧地挨着,摒住了呼吸,只能感动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那两部车立即而来,冲出了我们一会之后,一辆车就调头回来发现了我们的车停在这里,这么快能够发现到我们的车,这些人我敢相信绝对是非常厉害的人,仿佛都是嗅觉灵敏的猎狗,一发现不对,就能够立即折返回来。 其实我用的是一种非常非常危险的方式,我没有逃离这辆车,而是钻到了这辆车的车下面,正常人不可能会做这种傻事,而我就有足够的“傻”,如果我和黑狗逃离这里车,被他们发现,一个是用车追,一个是用腿跑,这个鬼地方又是一马平川,而且我也不见得比他们跑得快,这样让他们追赶,我根本没有活路。所以,我就赌上一把,他们以为我们跑开了,而去寻找我们,放弃我这辆车。 他们的车停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首先就喊道:“他们跑了!” 一个人就也喊道:“叫大牛他们绕到树林对面。山羊、斑鸠,你们两个一左一右的往前追。”于是两个男人迅速的从我们车边跑过。那个发命令的人走进了我的车旁边,似乎是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车内,然后拉开车门在车里面翻动着什么。 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黑狗动了一下,我知道他可能想摸枪,于是用手腕压了他一下,黑狗也不再动作。 那个人翻了一会,从车上下来,似乎在打电话:“老虎,目标弃车跑了。我们正在追……嗯……是……车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还没有发现深井协助他逃跑……他的车怎么处理……嗯……是……”然后这个人快步离开我们的车,又上车发动引擎开走了。我身上的冷汗才停下来,万一这个人要把我的车拖走,那可真是糟糕了。 李胜利在我脑中响亮地说:“这是c大队的人!老虎是他们的队长,c1。” 我回答他:“王八蛋,c大队才是真的恐怖组织!” 略等了一会,我拉了拉黑狗,两个人从车下钻出来,向他们围堵的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后是一段发了疯似的逃跑,我们没命的捡着低洼的沟渠奔跑着,直到自己几乎瘫倒在地。 黑狗问:“成哥,我背你!” 我摆摆手:“算了,就在这里休息。他们不可能一下子找到我们。”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我将没有那么好过了,我信封里的人说的是对的,我应该直接赶快飞到北京,这样也许比较安全。不过,我并不后悔我自己开车到北京去的决定,什么时候都不能一山看着一山高,也许坐飞机有更大的危险也说不定。至少现在,我还是安全的。 李胜利说:“你太自信了。” 我回答他:“不是自信,而是我有我的原则。天上没有平白掉下来的馅饼。” 李胜利说:“c大队好像知道你的身份。” 我回答:“你都说过c大队是个很大的和深井对抗的组织,知道我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他们找我干什么?” 李胜利说:“深井抓的人他们也像抓,深井保护的人自然他们也要抓,这点你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回答:“妈妈的,我们两个是经历又对立,又统一。也真够邪门的,是他们发现深井在保护我吗?” 李胜利说:“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你和田书记说第二通道,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你才招惹上他们的,我说过的那个徐书记就是想调查第二通道的事情碰到了我,结果被c大队干掉了。” 我回答:“看来,我真的是祸从口出啊!” 李胜利说:“说不定,你被c大队追踪更大的原因还是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你被深井保护。” 其实这样和李胜利交流我非常地累,大脑里面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想出来,要不然李胜利就会跟不上我的思维而不能知道我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我对李胜利想:“太累了,不说了。”然后脑袋就乱哄哄的胡思乱想开来。 这样休息了一会,我和黑狗又摸索着往前面有灯光的地方赶去,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和李胜利形容的乞丐也差不了多少,全身都是沟里面的烂泥和草屑,鞋子里面应该也是灌满了泥水,走起来特别的难受。我摸了摸身上,信封,我的卡,一万多的现金,身份证和枪都老老实实的躺在衣服里面和枪套中,才放了点心。丢了这些,我真的只能当乞丐了。 我问黑狗:“几点了?” 黑狗抬腕看了看手表:“2点四十了。” 我点点头,这几个小时真和过了一年一样。现在第一任务,应该是偷辆交通工具,尽快离这里越远越好。然后休整一下再想办法去北京。 快接近村庄的时候,我和黑狗终于从田里出来,走上舒服点的土路。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在前面低低的叫我:“赵成,赵成……”我倒吓的全身寒毛乱竖。下意识的去摸枪,黑狗也同时在摸枪。 那个声音还是低低的小声喊着:“我是你的朋友!相信我,我只有一个人。” 我和黑狗往前摸索着走出几步,说:“你出来。”一个瘦小的黑影就从路边跳了出来,马上手中就亮起了一个标志,是信封中画的那做红色的山。然后就灭掉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人对我目前是没有恶意的。 那个人靠过来,黑夜中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说:“我叫陆六城。你的朋友,请跟我来。”然后就示意我们跟着他走。 黑狗打量了我一眼,我略一迟疑,还是跟着他走去,但是我狠狠地说:“你敢耍花样,我一枪崩掉你的头!” 李胜利说:“他应该是深井。” 我立即回复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深井?就亮了一下那个标志?你太嫩了,万一他不是深井,只有那个标志,那他不是因我们到油锅我都要放心的跳下去?而且他那个标志是真的是假的都不知道!” 李胜利又不说话了,我大脑里骂了这个家伙半天蠢货,怪不得他只能当乞丐,被c大队当小白鼠,就是这个李胜利一点主见和判断都没有,见根毫毛以为是救命稻草,最后被人耍的半死不活,还跑到我这里来骚扰我。 然后我又向他道了个歉,最近心情的确相当的不好,今天又碰到这个事情,杯弓蛇影,李胜利你也不要见怪,该给我出主意还是给我出主意。 李胜利的确是我的一个向导,因为他接触过这些人和事,他是我的另一只眼睛,能看到和感觉到我不能想象到的东西。没有了他我还真是会一下子不知所措的。 李胜利保持沉默,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无所谓。他和我交流是不能和我一样能够有情绪的,最多是声音大点和小点的区别。也就是我根本感觉不到他说话时的感情是什么。不仅是看不见他,摸不着他,而且他和我的对话也像我和机器人对话一样,连语调的高低都没有。我能够判断他的性格也只是从他跟我描述事情和判断事情的角度上来分析,他可能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而且有些懦弱的人。也许纯思想的交流就是这样吧。 我还是保持高度的警惕跟着前面这个叫陆六城的小个子,默默跟着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我问他:“你如果是我的朋友,应该知道刚才要杀我们的那些人是谁?” 路六城头都没有回,说:“他们是c大队,专门调查中国神秘事件的,这两年一直盯着我们。” 我问:“那你们到底是谁?” 陆六城说:“c大队叫我们深井,呵呵,你就暂时也叫我们深井吧。我们真正的名字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觉得这个小子好像根本不会故意隐瞒什么,赶紧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陆六城顿了顿:“嗯,这个,我级别太低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你。” 我知道他可能没有说假话,于是又问:“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刚才我被那个c大队追的像个孙子!” 陆六城说:“啊,真抱歉,c大队也很厉害的,你在郑州的时候你被我们保护应该被他们发现了,所以盯上你了。” 我又问:“他们不是因为第二通道的事情找上我?” 陆六城似乎很高兴的说:“怪不得要保护你呢,你居然知道第二通道的事情。” 我一时语塞,什么第二通道,我是狗屁都不清楚,只好硬撑着说:“你不知道吗?” 陆六城说:“我肯定不知道。” 我逗他:“想知道吗?我告诉你。” 陆六城说:“告诉我也没有用,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我也记不住。” 这个人还真有点古怪,什么叫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我也记不住。我说了他不就记住了,还有什么记不记得住?不会是个机器人吧,按程序做事。 我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你能在这里等着我?” 陆六城说:“主脑安排的。” 妈的,这些深井的人好像都是些傻子,真的可以说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李胜利在我脑中说:“好像深井3局的人都是这样,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但是好像都是听主脑的安排。” 我回答李胜利:“主脑?万一是个猪脑怎么办?” 李胜利又不说话了,因为我满脑子都是猪吃食时的样子。 陆六城带着我们绕来绕去,总算说:“你们骑这辆摩托向北。沿着好走的路一直走,2个多小时就能到新乡市。”然后又递给我一个信封:“请你按照这个信封中所说的做,你就能安全的到北京。” 我接过来,又是一个一样的白色信封,这帮人也真够神秘的,直接和我说了不就行了,还非要象给我一个锦囊妙计一样给我一个文件才放心。 我接过来,再也不想搭理这个叫陆六城的傻子,黑狗发动摩托车,我坐在后面,一溜烟的开了出去,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骑行在路上,很多早起的农民已经将拖拉机停在路边往车上搬蔬菜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乘着天色发亮,把陆六城给我的信封掏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房卡,上面写着新龙大酒店904房,卡上有详细的地址。另外有一张纸,同样写了不少字,我卖力的读了一遍。 上面写着:“赵雅君你好,我们是你的朋友。你到了新乡市以后,请立即入驻房卡上的酒店,那里很安全。然后请让黑狗在酒店旁边的金辰手机专卖店找老板随便买一个手机,然后挑选一张手机卡,请要老板推荐给你的136211059##号码。然后你在904房间给135013917##打个电话。电话里的人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请你一定要按我们说的做。”最后的落款上,还是那个红色的山字形。 我读完把信放回信封,到底应不应该试着相信他们一次?看这封信的内容,安排的很详细,仿佛是在保证我的行踪不让别人知道。如果说深井是在保护我,他们应该有人知道我的行踪,而且应该是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但是只要是有这种行为,就如同陆六城说的可能会被c大队发现,我在南昌、郑州过于出没于公开场合,可能只是我和黑狗,c大队不会注意到我们,但是不能保证深井的人跟着我,深井的行为不被c大队发现,然后c大队就可以顺藤摸瓜发现深井保护的人原来是我。加上我持枪劫狱逃离南海,又和田书记说了什么第二通道。c大队再蠢也会发现我应该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人,把我抓活的就好像把李胜利抓活的一样有价值。 李胜利开始说:“我很矛盾,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 我回答他:“谁都别相信,不过能利用的地方要利用,一旦觉得不妙就跑路。这次我按照他们信上说的做。至少我现在开始对深井要做的事情很好奇。” 李胜利说:“我害怕深井是想把你控制住,万一你也变成和我一样就糟糕了。” 我回答:“如果深井要这么做,叫刚才的陆六城把我弄昏,坐上你说的那个太岁不就得了,何必还这么麻烦?” 李胜利说:“恐怕深井和c大队,b大队斗争的很厉害,什么事情都不是我接触的那么简单了。所以,深井也很谨慎。” 听了李胜利的一些话,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相当的聪明的,对一些局势分析的很对,非常有逻辑,除了有时候社会经验不足,显得很不老练以外,对一些问题的把握我还是真的非常需要他的意见。 我又把信封掏出来,把房卡拿出来,对黑狗说:“到新乡市的新龙大酒店,地址是……” 新乡市新龙大酒店904房间,黑狗微微喘着气,走进房间,我已经洗完了澡,并换上了在酒店里直接买的新的衣服、裤子鞋子,黑狗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黑狗把手机掏出来递给我,说:“和你说的一样,老板推荐了你说的号码。现在已经可以打了。”我把手机接过来,把信封也掏出来,按照信中说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刺耳的啸叫声,才通了。响了三下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很清脆的女子的声音:“赵雅君你好,我们是你的朋友,我叫李五影。” 我没有想到是一个女子接的电话,呆了一下,然后说:“我就是。” 那女子说:“现在,请你从904房间窗口往外看,你能看到在你右手边有一个房顶是尖尖的,红色的十几层高的楼房。” 我走近窗口,果然如她所说,那栋楼房在离我们大概200多米的地方。 我说:“我看到了。” 那女子说:“请你中午12点的时候,自己来这栋楼房的十层1006房间。我们将保护你尽快地到北京。” 我说:“为什么我自己来?” 那女子说:“因为你只能自己来北京。” 我说:“哦?难道飞着去吗?为什么我兄弟不能去?” 那女子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那我怎么认出你是谁?” 那女子说:“你的房卡能够将1006的房间打开,我就在房间里,我会给你出示一个信封中你看到的红色标志,在我手掌中印着,会发出红色的光芒。” 我说:“万一你是假的呢?” 那女子说:“除非你认为我是假的。请相信我们,中午十二点,到1006来。” 我说:“我不来呢?” 那女子说:“我会等你到12点半。如果你不来,请到前台找一位张小姐,说908房间的客人想吃蛋糕。” 我说:“哦?你们还有准备?” 那女子说:“对不起,我们说话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中午十二点,1006。” 然后那女子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黑狗,黑狗说:“成哥,你不用管我。” 李胜利也说:“你好像犹豫了?” 我回答:“我有点疑惑,这只是一种直觉,我觉得刚才的通话我好像曾经经历过。” 李胜利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你在打完电话以后好像有另一种思维。” 我回答:“你也感觉到了?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不过这次特别强烈。是否是不好的预感?” 李胜利说:“可能你需要安静一下。” 我招呼黑狗:“睡一会吧。十一点半你叫醒我。”然后就沉沉的睡去,直到黑狗把我叫醒。 黑狗和我一起从酒店下来走向那栋红色尖顶的房子,这也是一个酒店,不过比我住的新龙大酒店档次差了一点。我让黑狗在大厅等我,然后我自己坐电梯到了10层,然后走向1006房间。我的心跳得很厉害,黑狗不在我的身边,我真的有些紧张起来,也许我打开门,是一大堆枪指着我的鼻子或者砰的一下被炸的稀巴烂。 李胜利说:“我在。”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李胜利的确是我最好的最值得托付的朋友。 我站在1006房间的门口,吸了两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黑狗刚给我的手表,时针已经非常准确的指向了12点。我掏出门卡,缓缓地插了进去,滴的一声,房卡通过了。 我把把手旋转了一下,门开了,我推门走了进去。 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我只能看到一个很大的客厅,并不能直接看到房间的全貌。我走进去,并没有任何人的声音,我把门轻轻的关上,这种安静让我觉得可怕,我又感觉到这些事情我好像经历过,这种感觉非常的古怪,一段一段的从我走进这个酒店的大门开始,就觉得好像经历过,而且好像能够想象到下一步将能发生什么,但是总是在即将想到下一步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就中断了,又回到我好像经历过这些事的感觉中。 我慢慢而稳定的走向客厅,客厅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然后我走向卧室,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长头发穿这灰色职业装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床的边上。 我没有说话,这个女人说:“你来了。很准时。”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这个女人长得非常的清秀,而且我相信是我见过的女人中相当漂亮的,她转过身对我笑了笑,倒消除了我的一部分戒心,面对漂亮的女人,男人很少能够立即警惕起来的。而且,这个女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点的尘世的那种风尘,仿佛是仙女,原谅我这样的形容这个女人,因为我见得女人太多,她这样的真的很特殊。 她如同陆六城一样举起左手,她左手中心有一个红色的山字形。然后她把手收回来,说:“看清了了吗?”我点点头。 那女人说:“请坐下。”我耸耸肩,坐在床的一个角上。 那女人接着说:“你能准时来,我们很高兴。你能配合我做一些事情吗?” 我说:“我不陪陌生女人上床。” 那女人笑了笑:“不用,你马上就能到北京,但是请你靠我近一点。” 我说:“靠太近会有问题。” 那女人笑了笑:“请相信我们。” 我说:“好吧好吧,我靠近你一点!”然后站起来,坐在她的身边。 她身上非常的香,一靠近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我居然就有点迷糊了起来,越来越迷糊,突然眼前就一黑。 我听到李胜利在我脑中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但是还是一片模糊,身体如同棉花一样软软的躺在床上。李胜利还是不断的叫着我,然后开始传达一些信息给我。这是很明显的外界的信息,看来这个时候李胜利应该代替了我的地位,正在使劲地让我清醒过来,并且将外界的信息传达给我。 李胜利的声音是在说话,他好像在复述给我外面的信息,应该是对话。 “很不容易呢。这个小子很狡猾。” “深井对他保护的很好,所有的信息都被掐断了。” “新的技术很管用,能在最后极限的时候,掌握到中午十二点1006这个信息。” “已经足够了。” “那女人呢?” “和其他的人一样,死于心肌梗塞。” “所有的人都到了吗?” “还有两组人正在赶来。” “这次你做的很好。” “谢谢b3。” “你再看一下他的状态。” 然后我的眼睛被翻开了,这也是李胜利告诉我的,我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根本自我的意识是一片模糊,然后李胜利用我和他接触以来最大的声音喊道:“土大夫!” 然后李胜利继续告诉我对话一样的信息。 “瞳孔放大了,没有生理反应,已经是无意识状态。” “好,尽快转移出去。深井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反应。” “这个叫赵成的应该就是王太岁的载体吧。” “可能性极大。” 然后李胜利继续告诉我,我被另外几个人架了起来,并塞到一个箱子里面,提着这个箱子下楼了。我这种状态很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而是李胜利用我身体的感觉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并不完全是别人告诉我,而是我思维和感觉变得非常的迟钝。 李胜利继续告诉我,我被装在一个很软的箱子里面,被提下了楼,然后丢在一辆汽车的后座上面。汽车发动了,好像有很多辆汽车,然后飞驰而去。 汽车开出去一会,似乎是行使出了市区,身边只偶尔传出一些喇叭声。 又过了一会,我这辆车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几乎要倾斜,李胜利告诉我外面有人喊道:“太岁在攻击我们。”喊了没有几声,整个车就被震的翻滚了起来,在几次剧烈的撞击后停了下来。然后我被提了出来,跑出几步就丢在地上,然后是猛烈的枪击声,并伴随着一些惨叫声。 过了一会,声音停止下来,我又被提起来,丢在另外一个软乎乎的地方,应该还是辆汽车,然后汽车快速的启动了,装着我的箱子也被打开了。 有个人把我的眼睛扒开,李胜利说是陌生人,穿着灰色的制服,应该是深井的人。然后他们给我注射了一针…… 我的神志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事物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现在坐在一辆正在高速奔驰的面包车里面,旁边围着几个人,都是陌生的脸庞,但是和我以前看到的深井的人不太一样,这些人面无表情,目光阴沉,看得出似乎都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这些人看我醒了,一个人问我:“赵成,你是否清醒了?” 我点了点头,挣扎着坐直身子,仍然感到肌肉酸疼,全身使不出什么力气。 我既然已经这样,也一下子不好问太多,只是问:“我的那个朋友叫黑狗的,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人毫无表情的说:“他活着,在另一辆车里面。应该也清醒了。”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后面还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跟着我们。 我说:“有这个必要吗?还要把我们两个隔离开。” 一个人同样冷冷的说:“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去北京,而不是他。” 我笑了笑,也不客气:“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见不到了?” 那个人冷冷的说:“你们永远都不会见面了。” 这帮王八蛋,保护我应该是真的,但是方式和方法完全和以前见到的那些深井不一样,这些人足够的冷酷,根本不给你任何周旋的余地。 李胜利说:“深井好像是分成好几个局,每个局的办事风格不太一样。以前追杀我的就应该是他们这个局的人。” 我回答他:“到底深井有多少个局?” 李胜利说:“我知道的只有3局和5局,5局好像是专门执行杀人、监控、追踪任务的,3局有点莫名其妙的,完全格格不入。” 我回答他:“这些人也真够操蛋的!哪天落在我手里,非把他们都挂三环了!” 挂三环是我这个合气会的一项酷刑,我就不多说了。李胜利反正是知道了这个挂三环,他于是沉默了。 我嬉皮笑脸的问这几个人:“几位大哥,我怎么到北京?” “很快你就知道了。”这些人还是冷冷的说。 “那就只好麻烦你们了,我这样东躲西藏的也真不是办法。” “嗯。” “几位大哥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北京做什么?” “不能。” “那,麻烦几位大哥了。你们要我怎么做,尽管吩咐。” 李胜利说:“你打算逃跑?” 我回答他:“先当他们孙子,找机会肯定要跑。” 李胜利说:“但是逃跑c大队的人还会抓你。” 我回答他:“让他们来抓!不是老子跑到深井这些孙子安排的1006,还没准能抓到我呢!” 李胜利说:“他们肯定能抓到你。” 我回答他:“现在我让深井的人抓到,才他妈的最可能被c大队的人抓到。妈的,和这帮人呆在一起,没准就先给弄成植物人,再到北京当小白鼠!” 李胜利说:“你比我当时的情况更糟糕。” 我回答他:“不见得,能活命跑路的时候,往往是敌对的两方都盯着你。” 我又想起了我以前在南海刚刚建立合气会的时候,惹上了当时南海最大的两个黑帮,而这两个黑帮都是水火不容,都急着抓到我出气,当时如果任何一个单独对付合气会,我都可能没有活路,结果他们两个对打起来,一片混乱,倒给了我喘息的机会,得以逃出生天。 现在的状况也应该一样,他们都认为我只是一个小角色,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反而会把主要的精力用在如何对付对方上面。所以,下次c大队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是我最好的逃脱时机! 李胜利说:“但是,深井好像能够掌握你的方位。” 我回答他:“没关系,如果深井和c大队冲突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的情况,我如果逃脱掉,就算深井能够掌握我的动向,他们也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因为他们也担心他们的动作又把c大队吸引过来。反而不妙。如果我是他们的什么主脑,一定会让我自己逃跑,到北京以后或者其他c大队的能量不能到达的地方才对我动手。” 李胜利说:“你真是很厉害!” 我心里哈哈的乐了一下,和这个李胜利相处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在佩服我。 所以,一路上我一直对这几个看着冷冰冰的灰制服讨好,我这个人能曲能伸,时候不对的情况下我也不会硬顶,万一顶的他们生气了,一下子把我敲昏了,那才真是麻烦。我一路上对他们胡扯八道,专门讲些女人啊乱七八糟搞笑的,让这几个灰制服似乎对我滔滔不绝讲的故事都有点感兴趣起来。我敢保证,除非他们不是人,我讲的这些奇闻谁都会感兴趣。 这辆车飞速的行驶了一阵以后,终于拐到了小路上继续向前,我回头一看,后面的那辆车还是跟着,我才有点放心黑狗还有机会和我一起逃走。在小路上颠簸了没有多久,车在一个小山包附近停了下来,又有两部差不多的面包车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故意装糊涂逗乐:“几位大哥,我们是到北京了。” 一个人似乎是哭笑不得的说:“还没有。换车。” 我刚下车,就在耳边听到越来越响的嗡嗡声,我也被灰制服迅速的往另外的车那里拽过去,我抬头一看,差点下巴都吓掉,居然是两个直升机从不远处快速向我们飞过来,我哪里见过直升机来抓人的场面,一时也是目瞪口呆! 那边车里也跑下来人,对这边吼道:“快快!目标太大了!分散开分散开!” 我被他们拽着跑,心里想他妈的机会怎么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架势,连直升机都过来了! 我正跟着灰制服乱跑,就听见后面黑狗在大喊大叫:“成哥,成哥!”我略一回头,果然看见黑狗也跟在我后面和另外几个灰制服跑过来,我们跑的方向都是这个小山包的沟渠处。 我被灰制服按倒在地上,吃了一口的泥,转过身正要骂娘,就看到两个来接我们的面包车里腾四个淡黄色的影子,嗖的一声就冲上天去了。然后在天上打了几个转,冲着那两个直升机就过去了。 一个直升机已经俯冲了下来,咚咚咚咚的向我们的车开火了,他妈的,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武装直升机。那子弹威力之大,打在车身上使得整个车都蹦蹦跳跳的,一下子就毁掉了两部汽车。人如果挨上一颗,那肯定是一个大洞。 突然,那腾起的四个东西好像发动了袭击,只看到天空中红光一闪,一架直升机好像挨了巨大的石头砸了一般,整个的在天空中就嘣的一声砸得转了半个弯,然后开始冒烟。另一个直升机似乎看情况不妙,立即拔高和那个淡黄色飞速移动的影子周旋了起来,不过似乎也不是对手,也重重的挨了几记。最后变成2对1的状态,直升机在空中翻滚着做着各种动作,并不断的咚咚咚咚的连续射击。不过,僵持没有多久,一个直升机的螺旋桨似乎被击中了,发出一阵机械的怪叫,从天空中几乎垂直的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田里,火光四射。 我都看呆了,我看过很多的美国的大片,这种真正的真刀真枪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这一切也就几十秒的时间,我觉得我这几十秒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喘气。 直到直升机坠落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我才清醒了一点,我转头一看,黑狗也被按在离我不远的地上。我大喊了一声黑狗,让正在发呆的黑狗也注意到我,然后我做了一个只有合气会的人才看的懂得手势,喊了一句黑话:“拉毛!”这个意思就是找机会一起跑路,跟着我的意思。 黑狗会意地点点头,而我旁边的灰制服则又重重的把我按在地上,警告我不准说话。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另一架直升机也坠落了下来。 我和黑狗被这些灰制服从地上拉了起来,迅速的向车跑了过去。刚接近车,就听见更大的嗡嗡声传来,仰头一看,天啊,居然有十几架直升机从脑袋后面扑了过来! 这些直升机迅速的组成一个个小的编队,一组向我们这边斜冲过来,另外几组则去围剿天上的那几个淡黄色的太岁。这是李胜利告诉我的,那应该是太岁。 什么叫枪林弹雨我算是体会到了,子弹划过身边卷起的风声,刺得耳朵都疼痛。这些直升机的到来,看来根本不是要把我抢走的,而是想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们放弃了汽车,又四散的向山包底下聚拢,我身边的三个人也变成了一个,黑狗也情况差不多。我大喊一声,突然就挣脱了灰制服的束缚,玩命一样向远离灰制服的方向跑去。没跑两步,就听到后面一声闷哼,那个灰制服就好像被击中了,摔倒在地。我更加卖力的跳跃着,拐来拐去的奔跑,子弹击打在石头上蹦出的碎石块好几次都击中了我的脸部,痒痒的。我知道我肯定挂彩了。 我努力的奔跑着,也不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情况,就看到一个黑色的直升机砰的一声放出了一张网一样的东西,在天上张牙舞爪的释放开来,天上已经盛开了几朵这样的黑色的网子。有一个网子似乎网住了什么东西,在天空发出巨大的吱吱吱吱的响声。 而直升机坠落也在发生着,满耳朵就充满了子弹咚咚咚咚的声音和直升机坠落巨大的爆炸声,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我们都不知道的战争。 “成哥!”黑狗在我身后喊着。他也摆脱出来了。我头也没有回,只是大喊着:“跟着我!” 这是一次感觉象奔跑了一年了逃跑,我也不知道我和黑狗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知道两个人摔在泥沟里的时候,我几乎都没有把头从泥巴里面抬起来的力气了。 我们摔在一个很深的草沟里面,沟里面污水横流,似乎是一个很久都没有新鲜水注入的引水沟。好一会,我才终于将身子移动了一下,慢慢的从沟里爬到比较干燥的地方,黑狗也象个蠕虫一样蠕动到我的身边。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我突然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黑狗起先还惊讶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也跟着我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我的神在保佑我和保护我,但是我知道,我的神可能已经抛弃了我了,现在,我就只有我自己而已。 天上已经没有声音了,天气很好,瓦蓝瓦蓝的。只有几朵白云飘动在天上。 我伸出手,拍了拍黑狗,说:“你信命吗?”黑狗点了点头:“信!” 我们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就在这个瓦蓝的天空下的草沟里,我和黑狗一直这样躺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一直躺着。直到黑夜的来临…… 六、雨巧雨巧雨巧! 连续两天都在拼命的奔跑着,我真觉得我体力有点吃不消了。而且对于前景,我真的很不看好,如果不能尽快地解决问题,我不知道我下次还有没有有力气能够跑的掉。 这个夜晚同样是个漫长的步行过程,再也没有古怪的深井人员突然出现给我引路了,在乡间的小路上只是没有方向的向着有亮光的地方慢慢的走着,人又累又饿。 万幸的是,我贴身放着的一号卡和身份证,以及一叠钱还在身上,至于那两个信封,我在新乡就烧毁并用马桶冲掉了,李胜利说他很熟悉那张地图的方位,所以连信封中的地图都烧了。不过我的枪不见了,也许是在搬动我的时候发现了我带着枪,顺势就给我缴了。 直到接近一个小镇的时候,终于路变成了公路,并有汽车经过。 我们沿着没有走多久,一辆小轿车慢悠悠的从我们身边经过,开了几十米就停下来。然后一个男人就从车上下来,好像是喝了酒要在路边小便,还摇摇晃晃的。 我看都没有看黑狗,就立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快步的冲了上去。当冲到这辆车的时候,这个男人刚好尿完,正晃晃悠悠要去开车,而且车并没有熄火。 这个醉酒的男人看到我冲过来,刚要警觉起来,已经被我劈头盖脸打倒在地,这个男人还想反抗,更壮的黑狗已经冲过来了,三拳两脚就把这个男人打得爬不起来。 黑狗还恶狠狠的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还敢还手!” 然后黑狗拉开车门上车,我则已经坐到另外一边,然后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李胜利说:“你们……太霸道了……怎么能这样……” 我回答他:“这算什么啊,不就是抢辆汽车嘛!命都快没了,还怕抢辆车?” 我觉得李胜利简直是大惊小怪,难道我都累成这样了,他觉得好受不成?抢辆车还大惊小怪的,必要的时候我杀两个人都不会眨眼睛。 中国的大流氓多了,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客气的。 在路上兜了几圈,总算弄清楚了东南西北,现在我们应该在河北和河南交界的地方,已经在河北境内,只要加速开车,一定会在早晨到达北京。走国道太慢,往北开了不久,就看到有高速公路的指示牌,我直接让黑狗向高速公路杀去。这种情况了,也根本没有什么国道和高速公路的区别了,怎么样快到北京就怎么样开。 我现在只认准一口气,我到了北京,找到我干爹,他应该会给我一些保护的,大不了,我把我卡上的钱都给他,还可以让泰国的彪哥先借我个几百万。干爹在北京军区还认识不少人,只要把我放到比较牢靠的军区里面。深井和c大队至少不敢这么猖狂的对付我,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李胜利问我:“你自己对你的干爹都不太信任,你还敢去投靠他吗?” 我回答他:“人都有短处,我干爹在国外有一大把黑钱都是我们合气会在洗,而且这两年这老鬼特别缺钱周转,别看我只有几百万孝敬一下,但是我后面还有我生死兄弟彪哥能够提供资金给我,干爹不会不想着我这个摇钱树的。” 车顺利地通过了收费站,这些收费站的人只管收钱,根本懒得打量你,如果他们仔细观察一下,自然会觉得我们挺可惜,全身都脏兮兮的。于是,我们的车向北京疾驰而去。 终于在天微微发白的时候,进入了北京地界。 我没有直接进市区,而是从高速上下来,把这辆抢来的车丢了,然后趁着天还不是太亮的时候,找到一家洗浴中心,在里面很快把自己洗干净了,又出高价找洗浴中心的人买了几件衣服,都是钱好使,尽管穿着不是很合身,不过总比灰头土脸的好多了吧。 出来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买了点吃点飞快的把自己塞饱,开始找到北京去的汽车。这个北京的周边的小镇子和南海周边的小镇差不多,一大早就大街上忙忙碌碌的,好像都是赶早尽快进城里去。我和黑狗问了好几辆黑车一样的小轿车和出租车他们是否到北京市里去,但是这些人看我们是外地人,又没有行李,都不愿意带我们去,尽管他们有的说1000元到北京这种天价我都答应了,反而他们越发的不愿意搭我们。我知道不能和这些人耗下去,只好到处打听到北京的公共汽车。所幸的是,尽管很多人警觉地看着我,还是告诉了我们很容易到北京的方法,在大路边等巴士,招手就停,基本都是到北京的。 在乱哄哄的早上的公路边等了一会,一辆车前面的窗里面挂着大大的六里桥的牌子的巴士就晃了过来,李胜利告诉我这是到北京市区的。于是我和黑狗招招手,果然这辆车听话的停在我们跟前,我们上车,挤在后面破破烂烂的都是开口笑的座位上。 一个小伙子大大咧咧的找我们买了票,就不再搭理我们。 我也困意袭来,这辆车摇窝一样让我这个疲倦的人特别的想睡觉,黑狗也是头一颤一颤的,但是我还是克制着自己不要睡着。这辆车走走停停的,应该是上来下去不少人。突然又剧烈的颠簸起来,把我也震清醒了一些,一车人都在骂骂咧咧的开着点开车。 我这一激灵,不禁看着窗外,说出声音来问李胜利:“这是哪里啊?” 李胜利马上说:“别这样说话。应该快到了吧。” 我知道我说出声音来了,马上把嘴闭住,再不张嘴。 突然有只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一惊,马上回头一看,一个中年人正笑咪咪的看着我:“你是福建人啊?” 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听出来我是福建人的,就是刚才我说了一句话。我故意把嗓子憋成普通话,说:“不是。” 正要转头不搭理后面的人,李胜利说:“你和他聊两句,这个人是深井,而且是我以前公司的老板,叫吴建民。” 我马上反应起来:“妈的,深井到底还是跟着我来了!” 于是我听李胜利的,还是和这个中年人搭了一句:“你怎么说我是福建人呢?” 这个叫吴建民的说:“我就是福建人啊。来北京做了多年的生意,家乡话当然听的明白啊。哪怕就一句。” 我说:“你说话的口音的确是福建人。” 这个吴建民似乎觉我我和他说话,而兴奋了起来:“老兄,你应该就是南海人呢。我对南海很熟悉的。” 我心里骂道,深井还真会找人,专门找了一个福建人来和我搭关系,还想不引起注意,结果他们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李胜利认识,百密必有一疏,这帮深井的人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个人叫吴建民的身份,还不气死。 李胜利在我脑中说:“没有想到回到北京有这样的巧合。不知道能不能碰到雨巧。” 我回答他:“得,又开始说雨巧了,省省吧。” 我既然知道这个中年人就是吴建民,干脆就实话实说逗逗他:“老兄真厉害啊,我的确是南海人。” 吴建民很激动地说:“老乡啊!你来北京做什么啊?” 我骂道,这么快就想套我点话,于是回答他:“投奔亲戚的,找点事情做。” 吴建民说:“老乡,你会做什么啊。” 我说:“也就能当个保安,开个卡车,送个快递混口饭吃。” 吴建民说:“嘿,我朋友那里这里最近刚好缺个拉石头的司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谢了老哥,不麻烦你,我先在北京找到我亲戚再说。” 吴建民说:“看你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北京,找不到你亲戚,岂不是很麻烦啊。” 我说:“找的到的。地址电话都有。” 吴建民哦了一声,还是笑嘻嘻的说:“没事,相识就是缘分,福建老乡嘛,有什么能帮到忙得尽管说!”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估计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在北京找不到工作,记得给我个电话,温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们那里都是福建老乡,你肯定会习惯。” 我把名片接过来,上面赫然写着吴建民的新名字吴民建。我几乎把饭都要喷出来,于是呵呵笑了两声说:“哎呀,我们还是本家呢!” 吴建民哦了一声,说:“怎么称呼啊。” 我说:“我叫吴贱人,贱也是你这个建,人是仁义的仁。” 这个吴建民的脸皮还是看着有点发红,不过他这个人应该脸皮相当的厚,一下子就隐去了红色,还是呵呵的笑着:“没有想到,又是老乡又是本家啊!” 我也呵呵笑着,拍了拍黑狗:“建民,别睡了,认识一下。” 黑狗傻乎乎的转过脸来,我指着黑狗说:“这是我表弟,叫吴建民。别的还好,就是狗头狗脑的,小名叫黑狗,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吴建民的脸又红了一下,只好呵呵的笑了几声,和黑狗也打了个招呼。 黑狗从来都是我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于是说:“你叫我吴建民黑狗就好了。呵呵呵。”黑狗哪知道这些,这都是他无意说的。 不过,这个真正的吴建民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我本来还要说,吴建民却说:“哎,前面我要下来,记得找不到事做给我打电话啊。”然后忙不迭的站起来,叫车停下,冲我们干笑了一下,就下车了。 李胜利说:“我真是服了你……”我哈哈一笑。 车又颠了接近一个小时,也再没有人找我们说话,车也慢慢的进入了北京市区,开得也规矩多了,没多久就到了终点六里桥。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我这样的外地人,吵吵嚷嚷的,和个大集市差不多。 我找了个小卖部,看了看时间是9点多,于是用小卖部的电话给我干爹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还是李秘书,我听到是李秘书,而且他似乎就在办公室,才说:“李秘书,我是赵成,麻烦转一下x部长。” 李秘书立即说:“你等一下!” 然后电话就被转出了,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赵成?” 我干爹的声音。 我立即说:“干爹。是我。” 干爹说:“现在在哪里?” 我说:“北京,大概是六里桥。” 干爹说:“别说了,今天晚上10点你直接到我家来。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呆着。” 我说:“好,干爹……” 干爹抢了一句说:“先挂了。” 然后咔一下挂断了电话。 妈的,我根本自己没有到过他家,每次都是司机接送,连地名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干爹的这个态度,我也不敢再打一个电话过去问他家庭地址。 李胜利说:“你大概记得是在北京的哪个方位吗?” 我回答:“东城区。” 李胜利说:“离故宫近吗?” 我说:“很近吧,坐车3~5分钟就能到。” 李胜利说:“那大概位置我知道了。你边走边回忆。” 我叫黑狗给我叫了辆的士,直接坐的士到了北京我记忆最深最顺口的饭店建国饭店。 终于抓到机会把所有的衣服都换掉,并好好的吃了一顿中餐和晚餐,7点多我就和黑狗动身去找我干爹的家了。我不是很担心我找不到,大不了给李秘书打个电话再问一次,但是我还是宁肯自己找到不要打电话,因为我本来就一身倒霉气,还不知趣的傻乎乎的问干爹住在哪里,那就实在是惹人讨厌了。 我们打车绕着故宫的东边走了两圈,终于看到了一个酒吧是我来过的地方,我从这里下了车,开始在李胜利的帮助下,按照记忆找。有李胜利帮我还真是有如神助,绕过了几条街后,我觉得我大概已经找到了,就在前面不远,我只需要走过去确认一下,然后等到接近10点的时候去敲门,那我就应该安全了。 果然就是这里,这里是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门,旁边有个车库的入口。但是我看了看表,才不到九点,我干爹既然叫我十点来,我最好不要这么早就进去。而且,现在我还不知道有没有深井的人在盯着我。 我在附近转了两圈,卖了一包烟抽了几根,李胜利就开始叫我往一些小胡同里面钻,我先开始也就听他的,反正他这里他比较熟悉嘛,但是钻来钻去,我觉得李胜利好像再找什么东西,我问他:“小子,找什么呢?这里都是垃圾了。” 李胜利没有回答我,还是让我在几条胡同里绕来绕去。 然后在一个胡同的拐角处,李胜利突然在我脑中大喊一声:“停下!” 我和黑狗站住,估计黑狗也是莫名其妙的。我问李胜利:“你干什么!”李胜利没有理我,我的目光也往前一递,在胡同拐角的旁边,有一个黑影畏畏缩缩在打量着我们。是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一个乞丐。 我的大脑里面就充满了李胜利如同雷鸣一样的喊声:“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雨巧!” 我感到撕裂心脏一样的难受,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思考…… 七、请照顾她…… 我很痛苦的把头抱住,在心里咒骂着:“你疯了,住嘴!” 李胜利还是用巨大的声音对我说:“请你过去雨巧的身边,我求你!” 我回答他:“什么雨巧,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还有正事要办!” 李胜利就不断的在我脑中呼喊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这种声音居然让我感觉到一种撕裂般的无奈。 我只好靠近这个乞丐,黑狗亦步亦随,我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跟着我,我自己走上前去,牢牢地盯着这个小乞丐。这个乞丐也直视着我的眼睛,那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我每靠近一步,李胜利都会强烈的在我脑中呼喊着这个雨巧的名字。 雨巧是李胜利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的名字,就算提过可能也是一句话带过,所以我也记不到了。 我蹲下身来,平视着这个乞丐。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尽管脸上布满了污迹,但是丝毫不能掩饰她的漂亮和可爱,而且根本不像我接触过的南海的乞丐那样眼光混浊,呆呆傻傻。 这个女孩子就这样看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神,一点都没有躲避的意思。李胜利就在我脑中喊着“雨巧,雨巧,雨巧。”可能,这个女孩子真的就是雨巧吧。我不耐烦地向脑中喊去:“哭什么哭!”奇怪,是我感觉到李胜利在哭吗?我从来都感觉不到他的感情的,但是这次居然感觉到他在哭。也许是因为古怪的声调高低吧。 李胜利说:“我很想抱抱她,告诉她我就是李胜利。” 我回答他:“但我不是李胜利,我不可能抱她,我抱她你感觉也会和我一样吧。但是不会这么做。” 李胜利没有说话,但是居然能够觉得我脑中传来一阵阵的如同高空坠落一样的收紧的感觉,并伴随着李胜利低低的奇怪的嘶嘶声。他应该是很痛苦吧。 也许李胜利这个时候的感觉是,最近的距离但是又感觉如此遥远吧。可能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就在我的眼前,但是却不能告诉你我爱你。 我盯着这个叫雨巧的乞丐,一直没有说话,而雨巧也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还是充满光芒的看着我的眼睛。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于是说:“你认识我吗?” 雨巧回答:“不认识。但是,你看上去好熟悉。” 我说:“我象谁吗?” 雨巧说:“你谁都不像,但是你的眼睛里有我很熟悉的感觉。” 我说:“你不怕我吗?” 雨巧说:“怕。” 我把眼睛一瞪:“那你看我干什么?” 雨巧有点害怕的缩回脖子,但是还是向我不断的打量着,好像在寻找我脸上的金子一样。 李胜利说:“求求你,告诉他你认识李胜利。” 我回答:“为什么!让她缠着我吗?” 李胜利又发出了低低的嘶嘶的声音,然后说:“求求你,求求你。” 我没有理他,对雨巧说:“可能以后我们会见面的。” 然后我站起来,转身就走,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李胜利说的乞丐一样的女人,让我无法和我干爹见面,甚至成为我的一个包袱。 李胜利在我脑中吼着:“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可惜,李胜利还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我想做什么他根本无法阻止。于是我克制住李胜利在我脑中不断的呼喊,快步的离开这个乞丐。 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听见那个乞丐尖叫一声:“你是我老公吗?黎明哥!” 我正想头也不回的回答她不是,李胜利就开始尖锐的嘶叫了起来,只有嘶嘶嘶嘶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语调,而我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反常,好像从某一个地方开始突然不属于我了,然后快速的向全身蔓延着,以至于我的舌头突然不受我的控制,而说不出话来。 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了,我的意识驱动不了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李胜利取代了我的身体?我现在能够感觉到我身体上的一切,但是我却不能驱动,我只是被动的感觉着我身体的一切。这就是李胜利的感觉吗?现在我和他调换了? 我知道我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来,眼泪飞速的流下来,但是表情非常的僵硬,身体也是如同机器人一般往前挪动着,然后我说:“是的,我是你老公。雨巧。”我颤颤微微的向前冲了两步,跪倒在雨巧的面前,摇晃了一下,头向下摔在雨巧的怀中。 雨巧揉着我的头,把我的头扶起来,看着我。也是两行眼泪如同清澈的泉水一样挂在她的脸上:“真的是你。但是你又不是你。你怎么了,老公。” 我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李胜利在说:“我的身体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但是我的意识在这个身体里。雨巧,你明白吗?” 雨巧把我的脸抱起来,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她的眼泪洗刷着我的脸:“老公,老公。” 我缓缓地把手也伸出来,明显的还不是太灵便,然后笨拙的伸出一个手指弯曲着,擦雨巧脸上的泪痕。 黑狗这个时候靠了过来,可能他也觉得我行为反常,把我扶了一下,问:“成哥,你还好吧。” 我尽管很想说黑狗你把我扶起来,但是我却说:“黑狗,不用管我。现在,我宁肯死也要保护好这个女孩子,你也一定要做到。” 黑狗喃喃的说:“是,成哥。我记住了。” 我骂道:“王八蛋,不是我说的。” 李胜利居然在大脑里面回答我:“成哥,对不起。但是请你保护这个女孩子好吗?” 我骂道:“凭什么!” 李胜利说:“我不知道我能够控制你的身体多久,但是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请你保护她,照顾她。” 我骂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你把我身体还给我。” 李胜利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还给你。” 于是“我”对雨巧说:“雨巧,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 雨巧说:“我死也不会再离开你的。” “我”说:“那你一定不要离开成哥。” 我大骂道:“把我身体还过来!” 居然慢慢的,我的身体又恢复了直觉,从全身各从那种控制感又回到一个点上,然后我就又能控制我的身体了。 我打了一个机灵,甩开了雨巧的怀抱,黑狗也正毕恭毕敬的站在我身边,然后我莫名其妙的东转西转,好像在找我丢掉的东西一样。 我大声地在脑中骂李胜利:“王八蛋!刚才很过瘾吧。” 李胜利说:“谢谢你,不过我好像被发现了,可能我不得不离开你,但是请你不要告诉雨巧,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这个求求你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以至于消失了。 我在脑中骂道:“李胜利,你出来!你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李胜利消失了,他已经不存在于我的脑中了。 我把我脑袋拍了拍,又在脑中喊了几次,直到我也确信李胜利的确不在我脑中了。 而我再看雨巧的时候,她已经不敢再看我的眼睛了。蜷缩到一角,只是偶然用眼睛瞟着我。 我晃了晃头,对黑狗说:“走!”然后就径直的要离去,黑狗说:“成哥,刚才你说要保护这个人。” 我骂了一句:“刚才我说的都是在放屁!走!” 黑狗说:“哦……哦……成哥……那走吧……” 我走出几步,突然又想到李胜利,这个人难道真的又回到那个如同地狱一样黑暗和恐怖的地方去了,那他还会回来吗?还是会死去?这个雨巧是他的老婆?怎么能够在这里?刚才李胜利控制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什么感情?如此的震撼、激烈、无奈、激动、悲伤、痛苦。 我放慢了脚步,李胜利最后说的几句话“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请你保护她,照顾她。”却怎么也挥不掉。妈的,我赵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李胜利只是我的一个幻象而已,我为什么要听他的!王八蛋,这个害死人的李胜利,下次你来我一定要骂死你! 于是我把身一转,看着呆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叫雨巧的乞丐,说:“跟着我们。丢了我可不管。” 黑狗也连声的说:“我看着我看着。” 这个雨巧就颤颤巍巍的向我走了过来,黑狗跑过去一步,说:“快点,跟着我,别丢了。” 于是,我独自在前面走着,黑狗则拉着这个叫雨巧的乞丐跟着我。又向我干爹的家走去。 我一路走来,终于确定李胜利的确已经不在我大脑中了,我突然有一阵失落,这个古怪的人尽管在共享我的身体,但是一直是我的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和伙伴。他走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而且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他是否还存在。所以,我觉得这让我比一个亲人直接去世了更加难过。 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他说他被发现了,被什么发现了?刚才他如此激动,以至于控制了我的身体,是这样才让他被发现了吗?越想这些越觉得弄不清楚,甚至觉得李胜利这个人的存在是否真的只是我的幻想。但是,李胜利留给我的那种古怪的感情是什么?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我根本无法说清楚那感觉是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过。 我回头打量了几次那个雨巧,但是她都很害怕似的躲避了我的目光,缩在黑狗的后面。是这个叫雨巧的女人让李胜利如此吗?李胜利和这个女人是夫妻的关系,但是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今天这个境地?这一切的疑问太多了,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问问李胜利逃亡生涯中是否还有伙伴和爱人。 爱人……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涌起一种疑惑,李胜利留给我的感情是爱情的感觉?而且是一种撕裂人灵魂的爱情的感觉?我活了这么大,只爱过我母亲一个女人,在我母亲离开我去世的时候,这种感觉的确出现了一部分。而且任何和女人的亲热的欢爱,我都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从15岁开始我就相信这个世界只有靠自己的拳头来说话,你必须变得比别人都狠,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爱情,我从来都不相信,所有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爱我都只是讨我的欢心而已,除了我母亲,其他女人对我来说,都只是玩物而已!我不可能爱上谁的,嘿嘿。 我看了一下新买的手表,十点差一刻了。差不多该过去了。 这个雨巧看着脏兮兮的,完全一副乞丐样,我把她带去是否不是很好,但是既然我知道不是很好,我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唉,管他的,大不了挨干爹白眼就是了。 我默默地抽了两根烟,很准时地在十点按响了干爹家的门铃。很快,一个男人拉开了门上面的小窗户,向我们打量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向他示意。 他问我:“您叫什么?” 我说:“赵成。” 那男人噢了一声,把门迅速的打开了。我们三个鱼贯而入。 这是一个挺大的四合院,三栋平房和一栋二层的房子将这个四合院围了起来。 走了没两步,一个中年女人从一个平房的门里出来,对我招呼:“你们先来这里,你干爹现在有电话。”我认识这个女人是这里的大管家王姐,于是很顺从的跟着她走。 王姐看到雨巧,咦了一声。我赶紧说:“一个朋友托付我的,不好意思啊。” 王姐说:“她这样不行的,跟我来先洗个澡吧。你们先进屋坐一会。” 雨巧似乎很不愿意离开我,我冲她呲了一下牙:“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这样雨巧才被王姐带去了。 我正坐立不安的时候,王姐才过来,说:“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呢。结果是个女孩子。还挺聪明的,什么都会。你们先跟我来,房间给你们安排了。” 我喏喏连声,起身和黑狗跟着王姐就走。 进了那两层小楼,王姐带我们下了地下室,把一个房间打开:“你们三个住这里。那女孩子可以最里面隔间的小床上。她叫雨巧是吗?” 我连声答应着:“是,是叫雨巧。” 王姐说:“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不过好像受过不少罪,有点怕人,你们要照顾别人一点。” 我点点头。 王姐说:“等会叫你们。” 我第一次来我干爹家,也是王姐接待的,当时住的是一层的大客房,现在可能情况不同了,改住地下室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是个半地下室,最上面有一排小窗户能看到外面,有一个很小的客厅放了一个茶几和两个老旧的沙发,里面则是一个卧室,摆了两张席梦思床。再里面有一个刚好摆下一个柜子和行军床的小隔间。我看了看,然后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寄人篱下啊!” 黑狗还是傻呵呵的笑了两下:“成哥,还挺好还挺好。” 我白了他一眼。 又过了一会,王姐一路小跑过来了,说:“x部长叫你自己上楼去。” 我赶忙应了一声,赶快起身跟着王姐出去了。 我把门推开,我干爹正一脸严肃地抽着烟,他看我来了,示意我坐下,我紧张的坐在沙发上。 我干爹往侧面的躺椅上一坐,又猛抽了几口烟,说:“赵成啊。你知道谁要抓你吗?” 我赶紧说:“就是不知道啊。” 干爹把烟掐熄在烟缸中:“居然是总c的几个部门。” 我问:“我怎么会惹到他们。” 干爹说:“我也觉得奇怪,你觉得他们的矛头真的只是针对你吗?” 我说:“我只是在南海弄些小生意,除了帮忙照顾点干爹您的生意以外。” 干爹说:“呵呵,你要知道,我本来不愿意让你来我这里的。” 我说:“哎呀,干爹……” 干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那点钱也管不了什么用。现在是中南海里面主动有人说可以保你。你最近到底干了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你这个动静闹的可不小啊。”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干啊。干爹,我就是一粗人,我能知道什么啊。” 干爹说:“你就没有胡说八道?” 我一想我还真是胡说八道过,我对田书记说过第二通道,而且还说过我是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当时真的只是听李胜利说的,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 我只好说:“干爹,我知道我也瞒不住您,我就和南海的田书记说过第二通道……” 干爹立即接过我的话头:“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就问田书记你知道第二通道吗?田书记说他不知道,我就说我就是从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干爹说:“你就说了这么多?” 我说:“我就说了这么多,再多一个字我不得好死。” 干爹点了点头,说:“赵成啊,这个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该保你还是该不保你,不过也罢,你既来之则安之,先在我这里住两天。” 我说:“干爹,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干爹笑了笑:“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啊!……你还带了两个人来?” 我赶紧说:“一个是跟了我5年的得力手下,您见过的,叫黑狗。还有一个,嗯,还有一个是我一个生死兄弟托付我照顾的小姑娘,挺可怜的,叫雨巧。” 干爹说:“你还真是够义气啊,自己都顾不过来,还照顾别人,不是害别人嘛。” 我说:“干爹,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讲义气,答应别人的总要做到嘛。” 干爹哼了一声,说:“小鬼,又是故意激将我。你去休息吧,王姐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吃饭的。” 我说:“那我走了。” 干爹说:“走吧,走吧。这两天你和你的人不准到外面去。” 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一进屋,就看到黑狗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到我还挺不自在的起身,扭扭捏捏的:“成哥,你回来了。那个雨巧在里面。” 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然后就大步走进卧室。 一个扎着个马尾辫的苗条的女子看我进来也吓得一跳,一下子钻进那个隔间。 这是雨巧吗?变化这么大,我简直不能和刚才那个叫花子样的雨巧联想到一起。我在床上一坐,把电视机打开。说:“好了好了,你出来吧。我在这里呢,你总得出来说话吧。”这个雨巧才慢慢悠悠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坐在离我床这边很远的一个椅子上。 雨巧真的很漂亮,我的眼神都有些发呆了…… 八、我也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雨巧穿着一条很旧的牛仔裤,显得双腿非常的修长,穿了一双褐色的女式皮鞋;上衣则是一件女式的很普通的长袖外套,带着细小的印花。雨巧的头发应该是仔细的清洗过,尽管扎在后面,前额仍然一丝一缕的垂下了不少直到嘴角的头发。 雨巧的五官非常的精致,一双闪动着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微微有点翘起的鼻头和高挺的鼻梁。可能是刚洗完澡,又被我吓了一下子的原因,雨巧显得脸色略有红润。而且,雨巧非常的白,所以那红色衬着她的脸显得异常的好看。 不过雨巧脸上还是有几条比较明显的伤痕,但是却给人一种怜爱的感觉。根本没有给雨巧的漂亮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 雨巧躲着我的目光不敢和我接触,但是自己看着别处的时候,目光又显得特别的坚定和坚强。她似乎就是在一个女强人和小女生之间的那种女性,既有自己的独立精神,又有着天真浪漫的情怀。 雨巧在椅子上坐下,习惯的把双腿收起来踩在凳子上,把头倚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这可能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然后雨巧盯着房间的一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流露出坚强的神色。 黑狗这个时候,也走进来坐在我的旁边,看得出这小子好像有点喜欢雨巧,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扭扭捏捏的。 这样沉默了一会,我首先打破了僵局,问道:“你叫雨巧?” 雨巧也没有看我,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一处不动,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我叫赵成,一般大家都叫我成哥。” 雨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你是李胜利的老婆?” 雨巧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如此的明亮,让我都有点想回避她的目光。 但是雨巧很快把眼神移开了,说了句:“你说的李胜利应该就是黎明哥。” 雨巧的口音听起来很奇怪,有些南方口音,但是普通话的成分居多,让我不好判断她是哪里人,不过雨巧的嗓音听起来甜甜的很清脆,却又有一丝的忧郁。 我说:“应该是一个人。” 雨巧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你认识他吗?” 我说:“认识,当然认识,他的事我很清楚。” 雨巧居然甜甜的笑了一下,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但是马上又陷入了沉思。 这样挤牙膏似的对话也不是个事,我必须打破这个僵局,这个叫雨巧的女人身上有太多的值得我好奇的地方。 我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雨巧头也没抬,低低的说:“不知道。” 我说:“你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雨巧还是头也没有太,低低的说:“想知道,但是你不会知道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难道不认为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吗?”说这个话并不是我刻意的说的,而是我一直在潜意识里把李胜利当成我的人格分裂的产物,他可能就是我自己的某些遗忘的记忆。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效果,雨巧把头转过来,又开始牢牢地盯着我,说:“可能是,但是,他现在不在。” 我说:“所以你愿意跟着我?” 雨巧说:“是的,我不知道黎明哥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他说了叫我跟着你。” 我说:“他还在,只是他暂时不能和你说话。” 雨巧眼睛眨了眨,却突然哽咽了两声,明亮的眼睛中就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说:“我知道的,他会回来的。我会等着他回来。” 雨巧一哭,我倒有点慌了神,见过不少女人大哭大闹的,但是没有想到雨巧的两滴眼泪却仿佛把我这个蚂蚁一下子淹没在大海中。 我连忙说:“哎……别……李胜利会很快回来的。” 雨巧说:“不会的,我知道的。” 我哑然,这个女孩子决不是我想象的很单纯很简单,她对事物的判断比我更加敏锐。 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下去。 这个时候,雨巧说:“成哥,你们介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黑狗倒回答的比我还快,愿意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我把电视关上,在这个不大的小屋里,这个曾经是一个乞丐的漂亮女孩子开始轻声地讲述一个凄美的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而主角就是雨巧和李胜利。 “……我和他分开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但是我记得他告诉我的,活下去,就能见到他。于是,我沿着河走了下去,并在一个小村落旁边呆了三四天。我觉得我快要死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还在等着我,如果他到处找我,找不到我,他肯定会很伤心的。这样才让我鼓起勇气再活下去……而我知道他是北京来的,我就抱定了念头,我要到北京去。于是一路乞讨,大概用了半年多的时候,才终于来到了北京。 北京这个城市里有他曾经的呼吸,我在这里觉得很踏实,尽管我还是很怕人,也经常被别人欺负,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在这里等下去,一定会等到他的。今天,很偶然,我居然有种感觉他来了,而且就在我的附近。结果,就碰见了你们。 成哥,对不起,我并不想跟着你给你添麻烦,但是跟着你是唯一再见到他的机会。如果你不方便,我会离开的。” 我有点颤抖着说:“你就这样自己乞讨了半年到了北京。” 雨巧说:“是的,尽管很孤单,很害怕,但是想到他,我就有了勇气。” 我惊讶这个弱小的身体里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这个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女孩子,唯一的寄托就是李胜利,而且能够忍受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就这样一步步地寻找下去。我不知道我这个时候是同情她还是佩服她,我只是知道她和我曾经接触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我转身看了看黑狗,黑狗立即把脸侧了过来,不让我看到他的脸,也许,雨巧说的一些事情触动了他的某些伤心事,黑狗这个似乎没有眼泪的男人,分明是在哭涕。尽管我看不到黑狗的脸,但是我绝对知道黑狗在哭。 雨巧一直盯着地面在讲话,中间只是偶而提起头打量一下我们的神态。而我则一直盯着她的脸,雨巧边说边好像回忆到当时的场面一样,时而甜蜜,时而痛苦,时而激动,时而沮丧,但是更多的时候,雨巧的声音是低沉和哽咽着的。 我的心很乱,心情很糟糕。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对待她。 雨巧也没有理我们任何人,还是继续的说着:“他说过,我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会在我的身边,但是现在我每次睁开眼睛,他都不在,但是,我不怪他。一年了,我每次睁开眼睛,都会觉得很痛苦,因为,他又不在。” 然后,这个小女人低低的哭了,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也许,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和别人讲述她的故事,而因为李胜利曾经来过我这里,我曾经就是李胜利。所以,她讲给我听,可能是想让李胜利也能够听到吧。但是,我知道李胜利不在这里,他走了,他听不到这一切。 这个晚上,我没有睡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无数次的抬起头注视着雨巧睡的那个隔间,仔细地听雨巧是否发出了什么声音,但是,夜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得如同雨巧不在这里。 天刚有点蒙蒙亮的时候,我看见黑狗就爬起来,穿好衣服下床,在外面的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蹑手蹑脚的回来,把卧室的椅子轻轻的移动到雨巧的门口,在那里端正的坐着。并不时地向里面打量着。 我突然有点怒火中烧!妈妈的,这个黑狗什么意思,是让雨巧一醒来就看到他吗?他以为他是谁?是李胜利吗?混蛋,要做这件事也不是他做,而是我做! 一想到这,我又诧异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代替李胜利,雨巧爱的是李胜利而不是我。我这样做雨巧睁开眼看到我,就能爱上我了?这不可能!但是,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我在脑海中怒骂着:“李胜利,你这个王八蛋,你回来啊,我把我身体借给你好不好!你到哪里去了?王八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这样丢下你的女人跑了?你这个王八蛋!” 没骂多久,我也嗖的一下坐起来,倒让黑狗大吃一惊,我没有理他,默默地自己穿好衣服,去洗手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也轻轻的走回来,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黑狗则呆呆的看着我。我则有点不耐烦地看着他。 黑狗看我表情不太对,只好站起来,把椅子轻轻的挪回原位,然后坐在另外一张床的床边上,我们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只是都静静的盯着隔间里面。我不知道如果听到里面有动静我是否会跳过去。男人有时候真是奇怪,我也对自己越发的奇怪,我怎么了?怎么和黑狗一样。难道,我也爱上了雨巧吗? 我小时候父亲突然离家出走之后,我和母亲两人的生活非常的艰苦,很多时候,母亲都盯着空空的厨房流眼泪。我从那个时候,恨死了离开我们的父亲,也恨透了这个世界。没有人帮助我们,哪怕只是递过一个同情的眼神。在我记事开始,街外文化大革命尾期的打斗声就从来没有在我耳边消失过,直到我上了初中,我父亲还被同学嘲讽为汉奸,我是汉奸的儿子,他们说我的父亲是畏罪潜逃到台湾了。我一度真的怀疑我父亲是从南海抱着皮球游过台湾海峡投奔到台湾去了。 我和别人打架,当混混,曾经被人扁的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只能蠕动着爬回自己临时的小屋去。这些苦我都记得,所以,雨巧的直言片语,却让我这个真正吃过苦,受过罪的人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伟大之处。她的生存环境比我恶劣十倍,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害怕所有的陌生人,直到出现了一个李胜利,才让她的心灵得到了慰藉,但是缺陷入到更痛苦的情感中。那种孤独和寂寞要比没有碰到李胜利之前更加浓烈十倍百倍。所以,我能理解雨巧为什么有如此坚强和坚定的眼神,却又有如此敏感脆弱的心。 谁说我没有一颗脆弱的心呢?在我自己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我有着一颗如此脆弱的心。以前我从来不敢正视这一切,但是,我现在终于承认这一切。我,其实也是一个脆弱善良的男人。 而我以前的故事,谁又会为我伤怀和落泪呢。 九、徐司令驾到 雨巧的房间传来轻微的起床的声音,黑狗嗖的一下站起来,我眼神冷冷的压住他。他看了看我,没有敢动,又慢慢的坐下来。 雨巧起来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们这两个男人正坐在床上,有点吃惊的打量着我们。我心里有一阵跳动,刚想说话,黑狗已经先说了一句:“外面有洗手间,有洗漱用品。” 我眉头皱了皱,也没有再说什么。 雨巧怯怯的应了声,就挺迟疑的去了洗手间。 在表达方面,我似乎比黑狗迟钝了一点,不知道我是碍于自己的面子还是什么,我已经不是南海的那个成哥了,何必还要这么矜持呢。 雨巧回来了,可能她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看着脸色比昨天精神多了。很细致的把自己的头发整齐的梳理了一下,看上去像个大学女生。 我看着她有点发呆,雨巧回避了我的眼神,转到自己的隔间坐着去了。 我对黑狗说:“陪我到院子里面走走。”黑狗打望了一下雨巧的房间,正要说话。 我打断他:“让这个女孩子呆着,不会走掉的。” 黑狗应了一声,起身和我一起出去了。 干爹的院子里面已经有两个武警战士在扫地了,看到我们微微朝我们笑了一下。我们在院子角落的花坛坐下,我掏出烟递给黑狗一只,黑狗连忙说:“我不抽烟的成哥。” “哦。”我把烟收起来,自己把火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黑狗,你相信雨巧说的话吗?” “相信,她不像骗人的。” “你就这么确认?” “恩,我能确定。”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没有……” “得了,黑狗,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从昨天晚上碰到雨巧开始,你一定觉得我和这个雨巧有什么关系。” “我……成哥,我一向没什么脑子,没有想这么多。” “唉,黑狗,你跟了我这么久,我的确也没有什么想瞒你的。这个雨巧,我的确认识,她说的那个黎明,我也认识。” “是啊。”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认识他们的吗。” “我……” “黑狗,你是不是喜欢这个雨巧?” 黑狗一下子有点惊慌,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我小时候也乞讨过。我……” “好了,黑狗。今天的我已经不是南海的成哥,我们只是难兄难弟的关系,如果给你一个选择,让你带着雨巧和其他人会合,你愿意吗?” “成哥,我不会走的。雨巧也不会走的。” “呵呵,这个也不是长留之地,现在他们针对的矛头只是我,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担惊受怕的。” “成哥,你不要这么说。黑狗愿意和你同生共死!” 我把黑狗的肩膀搭上,很真诚的看着他:“如果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要答应我,带着雨巧走。知道吗?我不是在命令你,是请求你。” “成哥……”黑狗似乎又有点激动,声调也哽咽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把手拿回来,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我们两个没有说话,都各自静静的想心事,直到看到王姐出来和我们打招呼:“你们两个起的这么早啊。马上吃早饭了。那女孩子还在睡吗?叫起来到这边来吃饭吧。” 上次我来这里从来就没吃过早饭,晚上应酬到3~4点,一般都是中午才起来吃饭。 我对黑狗说:“把雨巧叫上来吃饭吧。”黑狗应了一声,打量了我几眼,我冲他笑了笑,他才快步走进房间,去叫雨巧去了。 早点并不是很复杂,也就是稀饭,咸菜,鸡蛋和面包这些。不过雨巧吃起来还是显得很急,尽管她有意的想克制自己不要这么急的吃饭,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我心头有点发酸,又想到了我小时候没有饭吃,碰上吃好的那么狼吞虎咽的样子。 王姐倒很关心雨巧的说:“闺女,吃慢点,别噎着。” 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稀饭,就呆呆的注视着雨巧吃饭,看得雨巧也不太好意思起来。她吃东西如果不是这么急,还是很优雅的,看得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不错的素质,手上有一些伤痕,但是洗得很干净,手指细细长长的。如果不是我昨天看到她一付乞丐像,我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曾经是乞丐。 吃完饭,王姐说:“x部长应该一会会下来吃饭,你们要么先回房间等一下。”我应了声,招呼黑狗、雨巧离开。 王姐说:“我待会叫战士给你们拿点书过去。” 才到房间没有多久,一个战士就抱着一大堆书过来。我上去招呼了一下,黑狗把书接过去,那战士年纪不大,处事到显得很机灵,满脸堆着笑容:“我叫陈绍明,叫我小陈好了,我就住在一出去顶头的房间,王姐不在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找我就好了。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我翻了一下那些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用,但是没有我特别感兴趣的,我对历史传记和纪实文学比较感兴趣。黑狗我从来就没有看他看过书,自然也应该是不太感兴趣。 不过雨巧呢?我叫了一声:“雨巧,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看的书。”雨巧低低的应了一声,从卧室出来,也翻了翻这些书,很快她的眼神就停在几本书上面,我眼神比较好,那几本书上都写着大大的英文,好像看不到汉字。但是雨巧把这几本书拿起来,像个学生一样把这几本书抱在怀里,说:“谢谢你,这些我能看一下吗?” 我说:“能让我看看什么书吗?” 雨巧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几本书递给我。 我拿过来大概翻了一下,果然全部都是英文的,应该是英文的杂志和小说,还相当的新,似乎并没有人看这些。 我还给雨巧说:“英文的,你看得懂?” 雨巧把书接过来,还是抱在怀里:“能。”然后转身进里屋去了。 我一肚子纳闷,我这个人英文是一窍不通,这个雨巧居然看全英文的书,难道她原本是外国人不成?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黑狗反正也不明白,只是在那里胡乱的翻动,半天也没有拿起一本。 我走进卧室,轻轻在隔间外咳嗽了一声,叫:“雨巧。方便吗?” 雨巧在里面有点惊讶的啊了一声,低低的说:“请,请进。” 我站在门口,雨巧正把书摊在床上,一本书放在她的腿上,我问:“哎,不好意思,那几本书讲什么的?” 雨巧看着我,居然笑了笑,露出一排很整体的牙齿,把腿上的书拿起来,把封面亮出来给我看,说:“这是英国的一本杂志,叫***********。是介绍英国的风土人情的。” 雨巧流利的说了一串英文,我根本听不懂。 我只好迷惑的哦了一声。 雨巧把第一页翻开,放在膝盖上念道:“**#,*************。” 我哎了一声,说:“我听不懂。” 雨巧又把书合上,挺惊讶的看着我:“你听不懂吗?我以为大家都懂的。” 我说:“我只懂中文。英文看不懂,也听不懂。” 雨巧把头一低。喃喃的说:“我中文和英文都一样,好像天生就会的。” 我问:“你对那些风景很熟悉吗?” 雨巧还是若有所思地说:“嗯,有的好象很熟悉的。” 我正还要问,就听到王姐推门进来,说:“赵成,你们都在吗?” 黑狗答应着:“都在都在。” 我也赶快走出去,说:“王姐,都在呢!” 王姐笑眯眯的说:“x部长马上过来看你们。”然后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x部长的脚步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我赶快走到门口,没等x部长靠近,就把门拉开,和干爹迎了个满怀。 干爹也不客气,径直进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我赶忙陪过去在旁边坐下。 干爹说:“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吧。” 我说:“挺好的。挺好的。” 干爹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委屈一下先住在这里,楼上人来来往往的多,住下面没那么显眼。” 我说:“干爹费心了。” 干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黑狗:“这是黑狗吧。” 黑狗马上点点头:“是啊是啊。” 干爹又说:“不是还有一个丫头吗?” 我说:“在里面隔间坐着呢,她特别怕人。” 干爹说:“没事。听王姐说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我没让黑狗去叫,而是自己起身到里面叫雨巧出来。 雨巧挺拘谨的从里面走出来,我拉着雨巧的胳膊的衣服,向干爹介绍:“她叫雨巧。” 干爹笑眯眯的看着雨巧:“你好啊。” 雨巧也怯生生的说:“你好。”然后把头抬起来,向干爹点了点头。 我看到干爹的眼神立即就变了,眼光突然一闪,但是很快的就消散了。这一变化非常的快,我这个人经常和这些政府官员打交道,我干爹这种级别是喜怒都不幸于色的人,突然眼神这样的变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让他吃惊的事情。 我也沉的住气,克制住自己没有打量雨巧,而是招呼雨巧,让她坐到干爹的身边。 干爹呵呵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我就是来看看,没什么。我走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找王姐。”然后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我赶忙送一下,干爹走到门口,又转身过来说:“对了,你们不要出这个院子。知道吗?” 我答应着,看到干爹的眼神从我的肩膀上扫了过去,没有停在我脸上,而应该是停在后面的雨巧身上。不过这还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送干爹出门,干爹说:“你别上去了,我走了。” 我停下脚步,说:“好的。” 干爹走上几步楼梯,突然转过身对我说:“也照顾好你带来的人。”我连声回答是是。 干爹这才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我回到房间,马上进到卧室找到雨巧,雨巧正在看书,看到我还是一惊,这个姑娘是典型的经常担惊受怕习惯了,任何时候都很警觉。我问:“你认识刚才那个老头吗?”雨巧说:“没仔细看呢。他认识我吗?” 雨巧这个女孩子很聪明,她知道我这样问可能是我发现了什么。 我说:“哦!下次你见到他,回忆一下你是否认识他。他好像认识你。” 雨巧点了点头。 我退出雨巧这个房间,我并不是就认为我干爹一定认识雨巧,但是干爹的眼神我觉得真的很奇怪。我干爹也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看上了雨巧,那么他这样打量雨巧是什么意思?我绝对不是多疑,我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 今天一切都很平静,雨巧一天都在自己的房间看书,我也没有打扰他,到院子里找王姐聊了聊天,又拿出几百块让陈绍民帮忙去买了点烟和其他我需要的东西。黑狗一天都闷闷的发呆,吃完中饭才并我拉着和陈绍民几个小战士打了一会扑克。我这个人平和起来是比较讨人喜欢的,特别是在寄人篱下的时候,很快就和几个小战士打成一片,搞得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成哥成哥的很亲热地叫我。这其实也是我的一种社会生存能力,能屈能伸,有架子也能摆,拉下脸来和普通人也能打成一片,尽快让大家对我有个好印象。 吃完晚饭后,雨巧似乎也开心了不少,终于脸上开始不断的露出笑容,话也多了一点,雨巧笑起来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则弯弯的,看得特别的俏皮可爱。雨巧一笑,黑狗就跟着呵呵呵的傻笑,就努力的说些傻乎乎的笑话,废话特别的多,和以往很不一样。 我正坐在客厅抽烟,就听到雨巧在里屋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啊!好可爱!”我把烟一掐,串进屋里。黑狗在屋里干什么呢!不会在跳肚皮舞吧!这个孙子抽疯了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 我进去一看,雨巧正在自己的门口站着,抱着一个布融融的东西。黑狗则站在旁边开心的不得了。雨巧看我进来了,把这个东西拿起来,很高兴得问我:“你看,可爱吗?”这是一个应该是用枕巾做的大耗子,看起来圆滚滚的的确挺有趣的。黑狗在雨巧旁边看着我,脸上居然洋溢着幸福的感觉。我一点都不高兴,冷冷的说:“哦,毛巾耗子!” 雨巧看我不太感兴趣,把这个毛巾耗子又抱到自己的怀里。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侧过头去问黑狗:“你做的吗?” 黑狗傻笑着说:“是啊,是啊。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雨巧象个小姑娘一样居然很兴奋的说:“真的吗!真的吗?我好喜欢!” 黑狗还是傻笑着说:“真的真的。你喜欢就留着玩。” 我扫了一眼黑狗的床,他的枕巾没有了。这个黑狗!还有这一手! 我突然觉得心头一股醋意!是妒嫉!我吃醋了!我真的吃醋了!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醋劲,不过嘴上还是酸溜溜的说:“不就是个毛巾耗子嘛!”然后一转身回到客厅去了。 雨巧则和黑狗嘻嘻簌簌的说着话,我越听心里越酸,坐立不安!突然吼道:“黑狗,你出来一下。” 黑狗则挺不情愿的应了一声,钻了出来,问:“成哥,什么事?” “没事,陪我坐一会!” 不就是一个毛巾耗子嘛!我也会做!居然就一个毛巾耗子,就能够让雨巧这么开心!我怎么不知道?怎么黑狗就知道了。这个雨巧也真是不争气,就这么点东西就能够这么喜欢?早知道我就给她买一堆玩具给她玩了! 我闷闷的抽着烟,也不让黑狗走,黑狗则坐立不安的想起来,但是我就是不让他走。 然后非要拉着黑狗到院子里吹会风。 就这样磨了很久,心里的醋劲下去了,才和黑狗回到房间。 晚上十点多,王姐跑下来叫我:“赵成,x部长叫你上去呢。” 我小声地对黑狗说:“你别故意逗小姑娘,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然后赶忙跟着王姐上楼去了。 我在干爹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干爹口气显得很开心,说:“进来吧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一个很威严的军人正坐在沙发上,我干爹则坐在旁边陪着。 干爹说:“小赵,你坐过来。” 我舔着脸对那个军人笑着,看肩章,就知道是将军级的人物。干爹这个房间能这样坐着的,只有这种人。 我刚坐下,干爹就介绍那个军人:“这是徐司令!我的老战友了!” 我赶忙堆着一脸的笑,哈着腰伸出双手:“徐司令,幸会幸会!” 这个徐司林紧紧地有力的握了握我的手,冲我很温和的一笑:“你好!” 这个军人,透着一股子的威严,看着很温和,但是给人一种权利的压迫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既熟悉又陌生。 十、命运的折磨 我记得李胜利在的时候,跟我讲他的经历的一开头,反复强调过他的倒霉是从接手一个军队的项目开始的,并碰到了一个司令。所以,我一见到这个徐司令第一感觉就是不会就是这个司令吧。 不过这只是我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而已,正不知道说什么,干爹说道:“小赵,徐司令可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我赶忙接过来说:“是啊,一看徐司令就知道,比些省长什么的强到哪里去了!” 徐司令摇摇手,笑着说:“在路上就听说小赵你会说话。” 干爹对我的反应也比较满意,笑笑说:“小赵,乱说什么,体系不同。” 我知道干爹是故意,就自己打哈哈:“我真笨啊。” 徐司令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意思是寒暄够了说正事。于是徐司令说:“我是个直话直说的人。小赵,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能帮你,但是,听老x说,你带了一个女孩子来?” 我嘴巴大大的张着,这绝对不是我故意的,我眼睛眨了两下,脑袋里也没有什么想法,说:“是,是。” 徐司令还是很平和的看着我,说:“这个女孩子是你朋友托付的吗?” 我说:“是,是。” 徐司令说:“是什么朋友呢?” 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紧张起来:“只能说是偶遇的,不知道身份,就把这个女孩子托付给我。” 徐司令说:“偶遇?你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吗?” 我干瞪眼,我和李胜利的关系真是一时半会说不清,于是也结结巴巴起来:“不知道,真的,就是偶遇。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可怜,于是就……” 干爹插进话来,说:“小赵不会乱说。” 徐司令突然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再解释下去,徐司令说:“我既然来了,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子。老x,能带我去看看吗?小赵,可以请你介绍一下吗?” 干爹看了看我,我只能满口答应着:“可以可以的。” 徐司令和干爹和我三个人,就一起来到了我的房门前。 估计是黑狗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我们一推,就看到黑狗站在门口等我。 黑狗看到这个徐司令也是愣了一下,我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别说话,走过他身边才说:“这是徐司令。” 然后引着徐司令,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干爹也顺着坐在旁边,看得出来,干爹对这个徐司令是相当的尊敬。 徐司令说:“麻烦帮我引荐一下那个女孩子。” 我赶忙跑到内屋,雨巧也知道来了人,我一进她的房间,她就紧张的看着我。 我小声对雨巧说:“没事的,有人想见见你。” 雨巧小声地很紧张的问:“谁呢?” 我用眼神告诉她别担心,说:“出来吧,认识一下。” 雨巧点点头,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向徐司令介绍:“这是雨巧!” 徐司令一言不发的打量着雨巧,干爹则来回看着雨巧和徐司令,看得出来,干爹也很紧张。 徐司令直直的看着雨巧,表情错综复杂,眼神也起伏不定,在注视了一会后,口气放的很缓慢:“雨巧姑娘,你,认识我吗?” 雨巧把头抬起来,打量了徐司令几眼,却看到徐司令突然有点激动地想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沙发的扶手。 雨巧说:“不认识。” 徐司令还是控制不住似的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雨巧的身边,很温柔但是很急切的说:“不要害怕,你仔细看看我,你难道不认识我吗?” 雨巧可能因为徐司令快速的靠近,而吓得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抬起头看了看徐司令,有点惊慌的说:“真的不认识您!” 徐司令的脸几乎搅在一起,声调居然也变了,说:“妮妮,你是妮妮吗?” 雨巧继续往后退了两小步,似乎她被吓到了,口中也喃喃的说:“不,不,我不是。” 徐司令冲上一步,一把抓住雨巧的胳膊,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妮妮,妮妮,你就是妮妮,我,我是你爸爸啊!妮妮!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这句话让我和黑狗几乎都在耳边响起一阵炸雷!这个雨巧,是这个徐司令的女儿。 我干爹似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走进徐司令的身边,说:“徐司令,先冷静点,这个女孩子好像失忆了……” 徐司令头也没有回,深深地看着雨巧,而雨巧也似乎因为刚才的那句话,呆呆的抬起头来看着徐司令。 徐司令说:“不会错,不会错,你就是妮妮,我的宝贝女儿!我是你爸爸啊妮妮,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你爸爸啊!” 雨巧呆呆的看这徐司令,眼睛里居然湿润了,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还有爸爸。” 徐司令的两行眼泪也奔涌而出,这真是这个铁血军人根本难得一见的一幕,徐司令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似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可怜的孩子,我找的你好苦啊!”然后一把把雨巧搂在怀里。 雨巧居然没有挣扎,过了一会,直到徐司令把手放开,才挣脱开来,把头低下,但是徐司令的手紧紧地抓着雨巧的胳膊,雨巧被徐司令拉着,隔开一步,雨巧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还是紧张,只是把头低着,让大家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不断的低低的说:“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徐司令把手松开,雨巧则如同一片树叶一样,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靠在门框上。 徐司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钱包,打开摊在手上,靠近雨巧,把钱包里面摊在雨巧的面前,温柔的说:“妮妮,你看,这张照片,难道不是你吗?” 雨巧看着这个钱包,身体凝固了。 徐司令用手指着钱包里面的照片,接着说:“你看,这是我,旁边是你妈妈,是三年前我和你妈妈看你在伦敦照的。妮妮,想起来了吗?” 雨巧缓缓地伸出手,把钱包接过来,拿在手上呆呆的看着。 徐司令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把雨巧半搂着,轻轻地扶着雨巧,向沙发走过来。 雨巧也顺从的跟着走着,眼睛还是呆呆的看着钱包里面的照片。 我们立即把路让看,让徐司令扶着雨巧在沙发上坐下。 雨巧一坐下,就马上抬起头来看这徐司令,喃喃的说:“爸爸……爸爸……” “是我啊,我是爸爸啊。”徐司令还是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印象了吗,妮妮。” 雨巧把头一低,细细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忘了,我什么都忘了。” 徐司令蹲在雨巧旁边,轻轻地拍着雨巧的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小熊的钥匙扣,递到雨巧的面前:“妮妮,这是你最喜欢的维尼小熊的钥匙扣。我这几年一直带在身边,你看看,你看看。” 雨巧止住哭声,缓缓地伸出手把钥匙扣接在手里,看得出雨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这个钥匙扣上面。 一片沉默,只听到雨巧低低的哭声。 然后,雨巧抬起头来,一下子扑在徐司令的怀里,放身痛哭着:“爸爸,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爸爸!” 徐司令欣慰的搂着雨巧,双膝跪在地上,轻轻地拍着雨巧的后背,不断地说着:“妮妮,爸爸找到你了,不要害怕,爸爸来了。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眼睛一酸,忍不住眼睛里泪水直打转,转过身来,就看到黑狗的脸上挂着长长的两道泪痕,正咧着嘴无声的哭着鼻子。 我回避了他一下,把眼泪擦了擦。 干爹悄悄地走过去,拍了拍徐司令的肩膀:“老徐,让妮妮安静一下。难得重逢,别让妮妮哭坏了。” 徐司令把雨巧扶起来,雨巧还是拉着徐司令的袖子不停的哭,徐司令不断地拍着雨巧的,轻轻地安慰她。 突然,他把脸抬起来,双眼中喷出杀人一样的火焰一般,熊熊的把我和黑狗包围了,这种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一下子就从悲伤中苏醒过来,仿佛一只待宰的羊羔看着屠夫的利刀一样觉得恐怖,但是居然不敢躲避徐司令的眼神。 徐司令一字一顿的说:“谁,干,的!”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嗓子里憋着,只剩下吞咽的能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如同带着火焰的利刃一样的目光,挤出几个不成音调的音节:“不……不……不是……我们……” 干爹说:“不会是他们。” 徐司令的眼神扫向干爹,居然让我干爹也吓得一愣。但是我干爹也沉的住气:“老徐,能做出让你、我和全世界都找不到妮妮的组织,中国也只有他们。” 徐司令眼神一收:“a大队!不,还有一个!” 我不知道徐司令是否要说深井,但是他在这里打住了。 徐司令好像悲从心来,又把雨巧报在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吗?从你在伦敦失踪以后,我全世界的寻找你,你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而你妈妈也……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爸爸一定要把欺负你的人碎尸万段!” 雨巧抬起头,说:“妈妈呢。” 徐司令哽咽着:“你的妈妈已经离开我们了……” 雨巧喃喃的说:“妈妈,妈妈……”突然目光却坚强了起来:“是他们,抓黎明哥的人,那个医生!” 徐司令赶忙把雨巧扶正:“是谁?能想起来吗?谁是黎明哥?” 雨巧眼神迷茫了一下:“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只有黎明哥知道他们是谁。” 徐司令说:“那黎明哥是谁?” 雨巧看这徐司令:“爸爸,你要救救黎明哥,他是保护我爱我的人,他是我的老公!” 徐司令把头转过来看着我,冷冷的问:“谁是黎明哥!” 我还是说不上来话,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知,不知道。” 雨巧拉着徐司令的衣服,说:“是黎明哥把我托付给成哥他们,来保护我的。” 徐司令看着我的眼神一缓,慢慢的说:“是啊,谢谢你,小赵。” 这是一个漫长的晚上,徐司令要带雨巧走,但是雨巧一定要我和黑狗跟着他们,徐司令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答应了雨巧。 然后徐司令打了两个电话,就把雨巧带到楼上,我和黑狗则傻乎乎的坐在客厅里面发呆。 我捅了黑狗一下,说:“你是吃惊还是高兴?” 黑狗呆呆的说:“高兴。” 我说:“我也没有想到,捡了这样一个有身份的乞丐。” 黑狗说:“是啊……成哥……黎明哥是谁?” 我说:“一个神秘的人,雨巧爱着他,他也爱着雨巧。” 黑狗说:“哦,他们一定很爱很爱对方。” 我把头低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凌晨1点,院子里面嘲杂了起来,很快,王姐跑下来叫我们,让我们收拾一下,有车来接我们。 我和黑狗简单的把一些东西塞到包里,黑狗拿着那个毛巾耗子发呆,我说:“不要啦!现在雨巧不会稀罕这个东西。” 我在院子里碰到了干爹,正在一个看上去军衔也很高的中年军人说话。干爹看到我们打了个招呼,低低的和这个军人说了几句,这个军人友善的向我们递来了目光,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和黑狗傻乎乎的呆呆站在角落,院子里也陆陆续续进出了另外几个军人。 王姐跑过来问我:“看到那个陈绍民了吗?” 我摇摇头。今天晚上还看到这个陈绍民了。 王姐说:“这个小鬼跑哪里去了!”转头就走了。 过了一会,徐司令和雨巧在另外两个军人的陪同下出来了,雨巧穿了一件很整齐的风衣,看到我们,居然很欣慰的向我们笑了笑。 徐司令向我们也打量了一下,和迎上来的干爹说:“老x,真是谢谢你,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干爹说:“哪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是还要麻烦你带着小赵他们。” 徐司令说:“不要紧,我那里很安全。电话联系吧。” 干爹点了点头:“尽快走吧,你这个动作也不小。夜长梦多。” 徐司令就扶着雨巧快步向门口走去,雨巧回头向我们看了一眼,一个尾随的军人就已经向我们走了过来:“赵同志,黑同志,请跟我来。” 我一出门,就看到门口停着4辆黑色的轿车,挂着军队的牌照,后面还跟着两个卡车,院子外面则都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雨巧上了第二辆车,还是不忘回头看了看我们,我不禁觉得心中一片温暖。这个雨巧真是一个好女孩。但是又一阵发酸,她只是为了他的黎明哥吧,才让我们跟着她。 徐司令扶着雨巧上车,也回头打量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让我们安心,并瞄了一眼后面的车。带着我们的军人就心领神会的将我们请上紧跟着雨巧的车。 屁股刚坐稳,就看到几辆车突然从我们旁边超过,横七竖八的挡在我们的前面,牌照都是甲开头的。我心中一紧,糟了! 果然,能够看到这些车上迅速的下来很多穿着便衣的人,而且还有警察和打扮一样的军人。大概不到二十人。 他们刚一靠近,一堆战士过去就把他们拦住了。两边人立刻就推推攘攘了起来。 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带我们上车的军人说:“你们不要下车。”自己就推门下去了。 我把车窗摇下来一些,能够比较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和黑狗则缩在座位上不敢动。 只听到一个人吼道:“谁再敢往前一步,一律击毙。这是军方任务!” 也听到对方一个人嗓门也很大:“卫戍部队怎么了?野战军怎么了?我们要的是刑事犯,不是军事犯!” 然后看到一个人走到双方摩擦的地方,便衣们纷纷让开一条道,看得出这个人是这些人里面带头的,但是我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长相。 只听到他说:“看清楚了!”然后出示了一张纸。这张纸似乎有巨大的能量,让徐司令这边的军人后退了几步,使得这些便衣向我们这辆车靠近过来。 我看到徐司令下了车,人哗的分开一条路,令人吃惊的是,徐司令并没有说话,径直上前啪的一声给了对方当头的一个人一记特别响亮的耳光,然后掏出枪指在这个人的头上,很清晰但是并不响亮地说:“妈妈的,你活的不耐烦了。”然后看到带着我上车的那个军人也紧跟着徐司令,掏出枪指在对方另一个人的脑门上。 双方哗啦哗啦一阵枪上膛的声音,然后一个非常短暂的安静。 听到被徐司令打了耳光并且用枪指着的人说:“徐司令,你似乎做的太过分了。”居然一个人挨了这样一记耳光说话还能如此的平静,不得不佩服京城的水中实在有厉害的大鱼。这个人接着说:“也许徐司令你的确有天大的面子,但是,直接和政府对抗你这是叛国罪!” 徐司令呵呵的笑了一下:“刘副部长,你带队的确气势不小。全中国也没有几个敢说个不字的。但是,你的眼界还是一只狗的眼光而已。” 刘副部长的那边一个也是军人打扮的人似乎过来打圆场:“徐司令,你还认识我吧。你息息怒,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先把枪放下。这里毕竟是市中心。” 徐司令笑了笑:“邓参谋,好久不见,有长进了嘛。”然后把枪慢慢的收了起来,双方这才都把枪放下。 邓参谋说:“徐司令,我们要的是两个黑社会分子,这两个人绝对和徐司令你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为什么徐司令非要这么护着他们呢?” 徐司令说:“我就喜欢护着他们,我看他们就是喜欢,我要他们当我的勤务兵,你管得着吗?” 刘副部长说:“徐司令,犯不着为了这两个小人物得罪我们这么多部门吧。” 徐司令说:“哦?你给我报报到底是哪些同志对我这么感兴趣。” 刘副部长说:“徐司令,你不要明知故问。” 邓参谋也说:“我这里还有一份l副总和z主席的联合批示。请问徐司令是不是要看看?” 徐司令呵呵呵笑了三声:“有趣啊有趣!看来我保的人还真是炙手可热啊!a3、a4同志签了字,怎么不叫a1签字?邓参谋,哦不,b2同志。” 刘副部长突然抓狂一样的吼道:“徐德有!你再胡说八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毙了你!” 徐司令哈哈一笑,突然语气也阴沉起来:“嘿嘿,我杀你如同杀一条狗!立即给我滚蛋,否则以危害国家安全罪全部立即击毙!” 又是一阵枪拴哗啦哗啦拉响的声音,这种杀人的气息,我这个所谓的南海黑社会老大万万不能及其一二。我看着,听着,全身冷汗。我这个黑社会自以为已经很厉害了,真正看到这种场面,才知道真正的狠角色们都是什么样子的。 正当这时,我听到我干爹的声音远远的从外围传过来:“不要着急嘛!” 我干爹挤进人堆,说:“我说怎么回事,闹误会嘛!邓参谋你们也真厉害,居然让你们的人当我这里的勤务兵当了1年多我都没发现。赵成是我收留的,要保也是我保着,和徐司令没有什么关系。” 刘副部长冷冷的说:“老x,你能不保吗?赵成的大老板就是你,赵成走私案国家损失了上百亿,你的功劳不小哦。” 干爹说:“呵呵,编瞎话也要看看场合。刘副部长,你以为你屁股就干净吗?要不要我当众说说土地的事情。” 刘副部长哼了一声,也不接话。 邓参谋说:“x部长,话里有话啊。你这又不是拉家常,又不是打圆场,你到底想说什么?” 干爹说:“我不出来说话,你们就真的在我家门口开战了。赵成你们别想带走,我告诉你们,我敢让赵成留在我这里,自然有我的理由!” 干爹掏出手机一样的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拨打了起来:“w老板,我现在在他们中间。”“刘副部长在,邓参谋在。”“好的。” 然后干爹把手机递给邓参谋。 邓参谋接过来,立即就被过身去,一会就转过身来,把手机还给干爹,说:“x部长,wzl说了,我们可以走,但是赵成不能离开你x部长家。” 干爹对徐司令说:“老徐,w老板说了,赵成就留下吧。妮妮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明白的!你也别太为难了。” 徐司令哈哈笑了两声说:“老x,我谢谢你了。但是,赵成今天我还就是要带走,谁都别拦着我!” 刘副部长上前一步:“徐德有,除非你疯了。给你台阶你都不下!” 徐司令哈哈一笑:“狗就是狗。告诉你,玉皇大帝也还有佛祖管着,你们这些狗东西只知我徐德有是卫戍司令,恐怕你们不知道我还管什么!” 然后看到徐司令把衣服一拉,似乎很用劲的把扣子都甭开了,露出里面穿的衣服,然后指了指胸前的一个标志。但是背对着我,我并不能看到徐司令到底给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邓参谋和刘副部长在这么黑暗的晚上,都能明显的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连我干爹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邓参谋和刘副部长说:“对不起。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一下子转身过去,说道:“回去!” 这些人哗啦啦的立即就钻进车里,飞速的离开了。 我干爹还是愣在那里,徐司令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老x,你最好也忘了你看到的。我走了。” 然后转身回来,向自己的车走过去。其他的军人则在有序的指挥下,迅速的散开了。 徐司令打开车门的时候,因为他并没有扣上衣服,又是迎着我而来,所以在开车门的一霎那,我看到他里面穿这一件漆黑的带着红色边的制服,在胸口一闪而过一个的闪闪发亮的金黄色标志。 徐司令到底是谁?我满脑子都是问号,他到底有什么巨大的能量? 我能想到的是让那个田书记如同吃了耗子药一样难受的词语:第二通道…… 十一、和自己的相遇? 车队在凌晨的街上飞快地前进着,本来我以为要有漫长的一段行程,但是没有想到车在市内转了几下,就钻进一个大院。一行人就下车,护送着我们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走去,我在南海出门也是很多人护送,不过这次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感觉很不一样。 我一路上都在做思想斗争,我到底是应该逃跑还是和徐司令走,我相信可能徐司令真的是因为雨巧的要求而把我拉着,但是不知道雨巧什么时候真的碰到李胜利了,那我还存在被徐司令保护的价值吗? 我跟在雨巧的后面走着,被徐司令紧紧搂在怀里的雨巧,已经不是我最开始想象的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了。她有了如此强大的保护,恐怕她以后再也不是那个坐在椅子上讲故事,为了一个毛巾耗子就高兴的女孩子了。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雨巧已经在我的脑海中越走越远。 我自己笑话了一下自己,赵成啊赵成,你现在真的只是一只没人要的狗啊! 一行人进了这栋楼,一个军官带着我们走向一楼的一侧,而雨巧则被徐司令带着往楼上走,雨巧回头打量了一下我们,看到我们和她不是一个方向,看了徐司令一眼。徐司令拍了拍雨巧,耳语了一句,雨巧才好像安下心来,跟着徐司令上楼了。 雨巧对我和黑狗有感情吗?恐怕是没有什么感情吧,在她眼里,是否我和黑狗只是一个让她能够再次寻找到李胜利的机会?也许,又有一天,李胜利又回到我的大脑中了,那么雨巧是否会再次抱住我? 我和黑狗被带到一楼一个特别大的套间,里面设施很全,装修得也很精致,那个军官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桌上的电话653,就可以找到他。然后向我们介绍了一下屋里的用品,很善意的向我们笑了笑,让我们早点休息。 随后就出去了,同时传来咔咔的几声。我一听觉得声音很不对劲,突然紧张起来,马上扑向门边,使劲地想把门打开,但是,门应该被反锁上了。 我沉沉的骂了一声:“操你x的!”转过身快步走到窗边,我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用粗粗的钢筋条包围住。妈的,我恼火的往沙发上一坐,把手撑着脑袋,一言不发。 黑狗说:“成哥,我们被关起来了吧!” 我说:“是的,呵呵呵呵,早该想到这一点。” 我抬起头有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每个房间的角落里都有一个铁板一样的金属盖子,有一个黑乎乎的孔看着我们,我知道,这可能是监视器。 我真后悔为什么刚才他们在冲突的时候,我没有逃走,是因为自己震惊于那个场面吗?还是过于好奇想看看到底他们将会怎么办?还是,舍不得雨巧…… 黑狗说:“成哥,我们该怎么办?” 我对他笑了笑,反而没有了脾气:“这里是天罗地网,我们现在是笼子里的小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看老天是否开眼了。” 黑狗说:“雨巧不会救我们吗?” 我火从心来,一巴掌把一张椅子拍倒在地,骂道:“雨巧雨巧!你他妈的满脑子都是雨巧,雨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救我们?啊?你以为她要我们跟过来是什么?爱上你了?爱上我了?少jb发清秋大梦了!她只是怕我们跑掉,断了和她老公的联系!” 黑狗闷闷的一声不吭。 我继续骂道:“这个婊子你以为她傻啊?她比我和你加起来都聪明!现在是我们和她的身份调过来了。你清不清楚?”我狠狠地骂了雨巧是个婊子,说完了又有点后悔。万一他们听到了,不是更糟糕,而且雨巧可能也真的会生气的。 黑狗说:“我们想个办法逃走吧。”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逃你妈的!你当在南海?这里是北京!现在这里是军队!你叫800个弟兄来劫狱?给他妈的市长100万?” 黑狗说:“成哥,你别生气,不会这么糟糕的。”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也许还有机会。如果一辈子就被关在这里,我干脆找个时间自杀算了。” 黑狗说:“别,成哥,你吉人自有天相的。” 我低低的说:“算了算了,洗了睡!” 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不仅是因为现在身陷于此,更多的是雨巧的身影和一幕幕的场景在我脑海中徘徊。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是发花痴了?这样的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女人,怎么就能够让我如此魂牵梦绕的。我见过的身世可怜的女子多了,从小就被卖掉当情妇的,死了全家不得不当妓女的,多了去了。但是我为什么一想到雨巧就心疼她,现在我被关起来,想着的居然不是我该怎么办,而是雨巧现在怎么样了?这就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吗?哪怕这个女人根本就只是想利用我?我都能无所谓? 黑夜静静的,窗外一片漆黑。 第二天早上,我和黑狗很早就起来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大喇叭放着广播,并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口号声。这些声音没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种更大的压力压在我的头上。 我拨打了那个653的电话,对方一接,我就立即如同一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地问:“长官,门打不开了,很想出去走走啊。”电话那头应该是关我们的那个军官:“赵同志,我们是保护你的安全,你们暂时不要外出,你们的一切物品我们都会准备好给你们。”那口气根本没有让我能够讨好卖乖的余地。 早餐和一些换洗衣服送过来了,还有今天的报纸和杂志。门还是没有开,只是开了一个比较大的窗口,这和号子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我满脸堆着笑容,对送东西来的战士说:“抽烟不?我这里有好烟。辛苦了。”但是这些战士如同木头人一样根本就不搭理我。我用尽了一切我自认为可以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做法,但是全部无效,这些人是军人,服从就是天职。 我从窗口打量出去,居然还有两个扛着冲锋枪的战士在门两边站着。我心一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还好屋里有电脑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可笑的是电视居然收不到几个台,就只有中央台的节目,无聊到了极点。我和黑狗就这样混着时间,直到中午又送来午饭。伙食还是很不错,但是吃起来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中饭过后,我又给653打电话,要求能不能给我们买点东西,我付钱,这个军官还是冷冰冰的让我把物品的名单告诉他,他会帮我们买,不要钱,但是有些东西不能买,比如刀子等。我真想掏一把钱砸死这个原则性如此强的军官,可以也没有办法。 中午稍微吃了点,还是继续发呆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无论怎么想,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能够脱离出去。 下午正坐在沙发上,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立即跑到窗户边上去往外打量,是这栋楼的后院,种了很多的植物,而在我眼光能看到的地方,我居然看到了雨巧,正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一个很年轻的女军人正在笑眯眯的给雨巧梳头。雨巧在阳光下,如同仙子一般漂亮,我不禁又看的呆了。我一呆,马上回过神来,大声地喊道:“雨巧!雨巧!我在这里!” 很快吸引到雨巧的目光向我这边望过来,我已经把窗户拉开,努力的把头伸出窗外贴着铁栅栏,并把手伸出去挥舞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雨巧就像看到希望一样,让我激动不已,黑狗也凑过来把头挤在我的背后,也把手伸着叫着雨巧。 雨巧看到我们,刚要起身,那个女战士把她按住,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雨巧就又坐下来,但是还是向我们张望着。那女战士又在雨巧耳边耳语了两句,拉着雨巧就要离开。 我玩命的呼喊着:“雨巧!喂!我们被关起来了!雨巧!” 但是,雨巧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缓缓地把身子收回来,心中真不是滋味,甚至觉得羞辱难当,我刚才在干什么,像个什么样子!完全就是没脸没皮的!这和关在死牢里面的囚犯有什么不同,还把手这样伸着! 我静静的转过身,一股怒火从脚底升起来,大吼一声丁丁当当的就开始砸屋里的东西!黑狗也来了劲,跟着我一起砸着!要当坏蛋,我们两个绝对是够格的,破坏性也绝对都是一流的。砸了没一会,房门哄的一下打开了,还没有等我回过神,几个战士已经冲进来,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正火大,立即就发疯的和他们扭打起来,想当年我在南海还是一个打架的好手,一把西瓜刀和四五个流氓打都不会落在下风,而黑狗则更加厉害。恐怕是这些战士没有想到的,我们如此生猛。 他们六七个人,在我如同疯狗一样的攻击下,一下子落在下风,我和黑狗打倒了两个战士,向打开的门口跑去。刚跑出门,我的心情一下子异常的兴奋起来,我终于跑出来了。 但是没有跑两步,就觉得头上一记重击,眼冒金星,就摔倒在地。 我只知道黑狗在咆哮着,但是也立即倒在地上,和我滚在一起。 我和黑狗又被拖进屋里,并被捆了起来,我半天才从头部的剧痛中缓解了过来,看到那个军官正站在屋里,几个战士正在收拾房间。那个军官看我清醒了过来,跑过来把我脸扶正,悻悻的说:“真没有想到你们还这么厉害!不过,我警告你们,再有一次,就让你们尝一尝军队的真正的牢房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恐怕你要怀念现在你们呆的地方。” 我嗓子里骂道操你x的,但是没能骂出来,但是我还是很恼火的想用头去撞这个狗日的。这个军官把我头一推,骂道:“还真够硬的。要不是司令让我们不要太亏待你们,对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我就是给你们一人一颗花生!先这样给我呆着!” 军人们退下去了,房间里又只有我和黑狗被绑着手脚丢在沙发上,黑狗应该是被打昏了,还没有清醒。我咒骂了一千遍这帮孙子,却也无可奈何。我到底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因为雨巧不理我吗? 黑狗在下午醒过来,骂了很多脏字,他很久也没有这么失败过了,5年之间,他也没有这样被人海扁过。 没有必要硬撑下去,如果他们再来我还是剧烈的反抗,真的如同那个军官所说,可能我们会连最后的自由都没有了。而且只会让机会越来越渺茫。 于是在晚上他们来的时候,我和黑狗很顺从的没有任何的反抗,还得到了那个军官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赞赏。我也没有搭理他,在他们走后默默的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连续七天,我再也没有从窗口看到雨巧,每天的日子都是在这个空档的房间里面和黑狗度过。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只是偶尔会想到李胜利,他说的他带在一个漆黑,而且自己丝毫不能动弹的地方,比起他来,我觉得我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第八天,转机似乎来了,整个军营显得混乱了起来,听得到凌乱而急促的一批一批人的跑步声音在院子里朝一个方向涌去。我看看窗外,还只是那个院子,什么都看不到。 而到了晚上,这种混乱的场面似乎停息了,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大概9点多的时候,我的房门并打开了,徐司令一脸严肃地站在我的面前,他还是穿着笔挺的军装,看着不怒自威。 他说:“赵成,不好意思,这些天你受委屈了,现在,你跟我来。” 我被两个战士请出了房间,但是黑狗他们留在了屋内,我觉得我可能要和黑狗永别了,而黑狗也这样看着我,他也很激动。我冲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跟着许司令和几个战士走出了这栋房子,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 徐司令坐在我的前面,另外两个战士则把我挤在中间坐着。这辆车就一溜烟的开出了这个大院,疾驰在入夜的大街上。 徐司令说:“赵成,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我笑了笑:“不知道,随便到哪里去。” 徐司令说:“赵成,你难道不觉得你很特殊吗?” 我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家抬举,而我是个不幸的小人。” 徐司令没有说话:“也许,今天晚上,你将成为一个有幸的大人。” 然后徐司令再没有说话。 这辆车开出了一个多小时,钻进来一个大院,又不断的在院中绕来绕去,最终灯熄灭了,外面一片漆黑,而车还在前进着,最后好像停进了一个黑漆漆的车库,因为有明显的回音传来。而这些人也没有下车的意思。慢慢的,这个车库好像旋转了起来,并好像移动了,然后有明显的下降的感觉。 这个车库在下降?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的声音,而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之后,这个车库停了下来,并在车头的方向出现了亮光,一扇门打开了,由于刚才的黑暗,我很不适宜现在的亮光,直到车开出去,才适应过来,举目前往,居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通道,这个通道很宽敞,能并行七八辆汽车,但是整个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而这个通道,也看不到尽头的笔直的通向前方。 这辆车飞速的在这条通道上开着,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空气振动的声音,看得出,这辆车给了这个通道一丝生气。我左右的张望着,只是知道这个通道是一个水泥通道,两边的墙都是千篇一律的几步一盏灯,飞快地在我眼中掠过。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打破了沉默:“请问,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徐司令说:“这里是你熟悉的一个名词,第二通道。” 我并没有什么惊讶,这样的一个古怪的通道,恐怕也只有用第二通道这个名词才能够比较贴切。 我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徐司令说:“因为,这是你唯一的一个机会。” 然后再不说话。 我不知道这个通道到底有多长,只是这样不间断的生硬的直线往前开着,最后让我都有些疲惫。而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徐司令下了车,所有的人都下了车。 我往前望去,是一面巨大的石墙,而往后看,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亮着灯光,但是如此的安静,好像是从未知的世界伸展过来的一样。 我没有想到逃走,这个时候能逃到哪里去,沿着这条通道逃跑吗?让我一个人沿着这条毫无生命的通道跑下去,我肯定会发疯的。 徐司令和那个司机两个人在这面石墙上比划了一阵子,就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道石墙的中间,在徐司令和司机的中间,缩进去了一扇石门,噶噶几声,一条黑漆漆的小通道就呈现在我们面前。 徐司令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并立即消失在黑暗中,我被那两个战士押着,也走进了这个小通道。 是如此的漆黑,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到冰冷的墙壁的味道,我们的脚步声在这条通道里面回响着,没有任何灯光,我甚至觉得我将走进地狱。 我就这样和那两个人走着,一直不停,甚至让我觉得我身边的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类,到底是不是活着的人,也许是牛头和马面,这种想法在我心中升腾了一次又一次,鸡皮疙瘩也掉了一次又一次。 这条通道似乎比前面那条开车过来的通道更加的恐怖,而且也好像没有尽头。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前面微微的露出光芒。终于到头了,这么黑暗的通道,真不知道徐司令是怎么一个人走进去的,普通人在里面走应该不需要很长时间就会奔溃的往回奔跑。 这些人,当真是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心理素质。 光芒越来越近,最后完全的展开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大而且高的大厅,而且,也看到了大厅中终于有人在里面活动,这些人,都穿这漆黑的制服,而且非常的紧身,上衣和裤子裤线上,有着几条明显的红线,在黑色制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而我没有走几步,徐司令和另外一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徐司令已经换了衣服,穿着黑制服,在他的胸前,我终于也看到了那个标志,是一个五颗金黄色的五角星重叠成一条直线,然后有一根红色的线条,似乎把这五颗五角星穿了起来。 徐司林带着一个同样漆黑的贝雷帽,但是在帽子的正前方也有着同样的一个标志。 而另外一个人,则和徐司令差不多高矮,看着也很威武雄壮。 徐司令说:“赵成,我问你一句,如果你愿意尝试我给你的一个机会,你就跟我来,不要有任何的逃跑的想法。如果不愿意,请你回去。” 我哈哈一笑:“我都走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不能尝试呢?大不了脑袋落地!” 徐司令说:“很好。跟我来吧。” 那两个战士松开我,我则跟着徐司令和那个黑制服走下大厅。 在大厅的中间,是一片空地,有着金属的地板,而在地板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平板嵌在地面上,而平板的中间,也是那个五颗五角星的标志。 徐司令站在这个圆形的平板上,示意我也上来。而另外那个黑制服,则走到了旁边,做到了一台仪器的面前。 徐司令说:“赵成,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我感觉到,可能我终于能够解开一个谜了。 地板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那块圆板就平缓而无声的沉了下去,我和徐司令如同坠入了一个金属的圆筒,往下降去。 很快,我们又停了下来,徐司令在圆筒上抚摸了一下,圆筒分开了。徐司令走了下去,我紧跟着出来,身后那个圆筒又合上来。 这是一个山洞,不高,但是阴深深的。山洞四周都悬挂着乳白的灯,照得整个山洞灯火通明。 徐司令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向山洞内走去,没有走多少步就看到在山洞的一角,有一个漆黑的大洞。我一靠近这个大洞,就觉得自己脚下发飘,似乎自己也轻盈了起来,而且,奇怪的是,我的方向感有些丢失了,这种方向感不仅是前后左右的,而且是上下的,我觉得我好像是斜着站着,又好像是垂直的站着。而且,我一会觉得我在我前倾,一会觉得我在往后倾,但是不至于摔倒,我还是能够站得很直。 徐司令靠近这个洞口,对我点点头,我也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看上去看,其实不大的洞口,奇怪的是,这个洞口是斜着往下的,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个洞里面有一个看上去是人工打造的楼梯,随着洞口延伸下去。 徐司令说:“你下去吧。” 我激灵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 徐司令说:“这是你的机会。” 我说:“下去就是机会,到哪里?” 徐司令说:“一直走下去,你就会知道。” 我说:“会死吗?” 徐司令说:“不会。除非你自己愿意死。” 我说:“我如果不下去呢?” 徐司令冷冷的说:“晚了,你不下去就会死在这里。” 我说:“你杀了我?” 徐司令说:“一瞬间就会让你灰飞烟灭。” 我说:“呵呵,听起来很恐怖。” 徐司令干笑了一下,从旁边的一个台子上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手电筒和一把枪,递在我手上。 我接过来,说:“为什么要带枪?” 徐司令说:“因为你会开枪。” 我说:“是会碰到什么吗?怪兽?” 徐司令说:“你会碰到你自己。” 我吃了一惊:“什么?” 徐司令说:“下去吧。” 我看了看徐司令的眼睛,那眼神和平时是完全不一样,如同一潭深水,看不到尽头…… 我再没有说什么,向下走去。 十二、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向下走去,一进洞口,就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气温一下子就降低了。洞里面黑漆漆的,外面的灯光只照到几步之外。我打开手电筒,这个手电筒的灯光很强烈,照着前面的道路很清楚。这个洞往下延伸着,但是同样看不到尽头。 这个洞似乎是一个天然的石洞,但是墙壁却显得很光滑,上面有一圈圈的波纹一样的印记,我伸出手摸了摸,很平滑,而且很干燥。我向下沿着台阶走出去几步,寒意更甚。不知道是我胆怯了还是怎么,我握着枪的手心有了细细的汗珠,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徐司令正站在洞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到我回头居然嘴角上扬,好像在笑。我把头立即转回来,妈妈的,把我当孬种看吗?我还真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够咬我不成。 尽管是这样给自己鼓气勇气,但是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只是有人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恐怖,我应该就是能够克制住的。 楼梯也很干燥,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尽管楼梯台阶并不是很大,但是走起来并不困难,而且坡度也不是很抖。 我逐渐的深入进去,越来越深,再回头看,已经没有任何的光亮了,我已经完全自己沉没在黑暗之中,这条通道静的可怕,越往下走,我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自己的喘气声。我几次都想停住脚步,回头跑上去。但是,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奇怪的是,空气中的寒意也并不是很浓重了,反而逐渐的温暖了起来,这让我的心情略微的好了一点。而且,干燥的墙壁也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不至于心里非常的别扭。 不过,我原来刚到洞口时的方向感丢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越往下走,我自己都有点迷糊了,我到底身体是倾斜的还是垂直的。越往下走,这种感觉到达到一个自己都觉得混乱的程度。我到底是横着走路,还是倒着在走路,我只知道我在往前走路。 台阶也没有了,脚下的碎石头开始增多,但是还是很干燥,那些石头都像被砸过一样,很细密整齐的铺在地上,而因为没有台阶了,我连我到底是往上走还是往下走都搞不太清楚了。 我明显觉得我好像在倒挂着走路,但是又不像,但是我身体又没有倒吊着的感觉,重心还是在脚下面的地下。 我现在只能说我向前在走,没有后退,到底是往上还是往下,根本弄不清楚了。这样的感觉一直延续着,直到我看到前面也有一道亮光射过来。 在走近点,发现也是一道和我的手电筒差不多的发射出来光,奇怪的是,我只要一动我手中的电筒,那道光也同时动着。我越走越近,这道光也越走越近。 直到很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道光发出的地方,也是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人! 这么长时间的行走,我本来已经做到了碰到任何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准备,但是现在,我看到的是一个人!这让我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而且,我往前走着,这个人也在往前走着,我大喊一声:“谁!”也听到对方喊了一声谁!妈妈的,这个人不说话,我听到的是回音。 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双方隔着大概有20米远的距离,周围的空气我感觉到也粘稠了起来,很古怪的粘稠,像是空气中有一种漂浮的胶状物质。 我用手电筒上下的照着对面的这个人,这个人也照着我,让我始终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我手电筒上移一下,对方也上一移一下。我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说,我只能听到从那个方向上传来的回音。 我就这样和这个人对峙着,慢慢的摸出了手枪,妈的,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地狱来客,我给他一枪看看他又能如何!不过,这种对峙让我觉得脑门发亮,那粘稠的空气又让我排不出汗一般,整个心都揪着。 我喊了一句:“操你x的,你吓唬我么!你再不说话老子一枪崩了你!”说这个话的时候,我已经是声嘶力竭。 对方还是不说话,我大吼一声,冲着那个人连开三枪!啪啪啪三声枪响,却又传来嘭嘭嘭的三声爆炸的声音!我举着手电筒,也举着枪,愣了一下,从嘭嘭嘭的三声爆炸在空中绽放的火花来看,难道三颗子弹击中了什么东西?对方那个人也是在那里愣住了。 我靠,不会是他也发射了三颗子弹,和我的子弹碰上了吧。想到这里,我突然灵机一闪,难道,对面是镜子?但是我从我对立体事物的判断来看,那并不是镜子。那么,是我的幻觉吗?也不像,周围的一切感觉如此的真实,声音、光线、震动等等,这并不是幻觉。 那么,难道是空气搞的鬼?这种粘稠的空气有镜子的作用?但是刚才那空中的爆炸又是什么?我把手电筒射向洞顶,对方也把手电筒射向洞顶,我把手电筒沿着洞顶往前照,对方也将手电筒往前照,终于光圈碰到了一起,两个光圈居然像实物一样碰了一下,然后无法前进了,这并不是说我手动不了了,而是光线不再能照在洞顶上,而是往下走了。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对方也往前走了几步,我拼命的吞咽着自己的口水,举着枪,一会抬头看看手电筒发出的光线照耀的地方,一会往前看和我同样的走过来的人。 我们两个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从洞顶上反射下来的光,让我能看到对方。 是一个人,是一个和我一样举起枪的人,而且,他的动作和我是镜像的,就是如同镜子中的我。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思维都混乱到了极点,那个人是我!绝对是我,但是,他只是和我是相反的!绝对不是镜子,我用我一切的物理常识来告诉我,这不是一面镜子! 我再也说不出话,一小步一小步的向他走过来,他也向我走过来,周围的空气每走一步都会粘稠一份,到最后我觉得空气已经变成了稀饭一样的粘稠的物质,粘在我身上,以至于往前走都如同在外一种胶体里面钻,不过这种胶体是无色无味无形的。 最后,走到如此的近,以至于我伸出手都能够把这个人碰到了,我才停了下来,而且,我也走不动了,前面如同一道无形的软软的空气墙把我挡住了。 我似乎能够听到对方发出沉重的喘息声,而且我也同样在沉重的喘息。由于接近,电筒辐射过来的光线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了。 这个人,就是我!我确定就是我! 我慢慢的把枪举起来,对方也慢慢的把枪举起来,我用枪口对着他的鼻尖,他也用枪口对着我的鼻尖。我如同呻吟一样说:“你是谁?”我能够清晰的听到和看到我在说你是谁的时候,他也在说你是谁。 我把枪往前伸,他也把枪往前伸,最后两口枪口都要对上了,却再也前进不了一分一毫了,但是枪口并没有挨着,中间只是如同镜子一样空着一点点地距离。 我弯下腰,把电筒放下,伸出自己的手,对方的动作也完全和我一摸一样。就这样古怪的,我的手和他一样慢慢的同一个方向接近着。直到不能前进,我的手指和他的手指只隔着一点点的距离,而且不能前进,并不是中间有个镜子一样的实物,而是感觉到一种能量,阻止着我,不让我前进分毫。 我手指如同在镜子上移动一样移动着,而他也一样移动着,这完全就是一面镜子的感觉,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是一面镜子。 我觉得我要疯了,我真的觉得我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这一切太过真实,又如此的骇人听闻,我见过人被手枪打的脑袋开花的场面,但是我现在所处的场面,我的意志根本无法控制住。 就这样,我意志越来越混乱,甚至身体都有点发软而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要不是那种粘稠的空气托着我,我真的会脚一软跌倒在地。 但是,我觉得我意识尽管越来越混乱,但是有一种新的意识却在逐渐的升起,这个意识暗示我,穿过他!什么!穿过他!这个潜意识一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让我居然又默默地手上使劲往前伸,想接触到他的手指。 越来越强烈的暗示让我穿过他,我不禁低低的呻吟了起来,不,我不可能穿过他,不可能的。但是,我的手指居然前进了,一丝丝的一毫毫的在前进!最后,我居然碰到他的手指!能够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不可能不可能! 在我们手指碰到的一霎那,突然在我们手指之间展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迅速的横向扩大了,并漫延开来,甚至穿越了我的身体,将我包围住了。 我和他的手指在触碰到之后,融合了…… 这股能量推动着我,往前趴了下去。天啊,我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我的手在融合的过程中,我能触摸到他的血液的流动,他的肌肉,骨骼。而他的手也在我体内的血管里,骨头里穿越着。我的手穿越过去,离开了他的身体,而我也清楚地看到,从我胳膊的里面,钻出了他的手,而且还在动,我握了一下拳,这只对方的手也握了一下拳。 而能量也拉着我和他更大范围的接触着,不要,不要,我极力的想挣扎着不要发生这一切,但是,能量如此之大,我被刚才扩散开的能量牵引着往前移动着,然后,我的肩膀,胸膛,和他的肩膀胸膛接触上了,都在彼此的穿越。 当我的心脏也应该穿越过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而且血液在奔流着。再然后,是我的头和他的头也碰到了一块,我恐怖的长大了我的嘴巴,天啊,他的眼睛和我的眼睛越靠越近,我瞪大着眼睛,在眼球即将碰到的一刻,我闭上了眼睛,我的头和他的头融合了,我能看到无数的光线,如同闪电一样在我眼前划过,脑袋里嗡嗡嗡嗡的想着,而且也没有了空气,我在穿越他的大脑,而他也在穿越我的大脑。 直到这种电光消失,我才把眼睛睁开,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在“这边”了,我能看到的是他的脚还在“这边”,而我的整个身体已经过来了。很快,这能量牵引着我,让我最后迈出了一小步,以至于最后我完整地站到了这一边。 我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才的那一幕让我神经几乎到了崩溃的程度,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倒流了,所有的肌肉感官都好像并不是很正确。 那股能够又从我前方穿过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这股能量再穿越了我的身体以后,收缩了起来,最后好像消失了一个点里面。 我慢慢的回过头,看到了他也慢慢的回过头,他的表情也是如此的慌乱和惊恐,是否和我的表情一样?我看着他,往前走去,他也看着我,往前走去。 然后,我大叫一声,抓起地下他的手电筒,玩了命的迈动双脚往前奔跑起来,满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叫声,啊~~啊~~ 前方的空气也逐渐没有那么粘稠了起来,在我疯狂的奔跑出几十米后,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洞里的状态。我再也控制不住,摔倒在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天啊天啊,刚才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举起手电筒往回去的路照了一下,再也没有光线和我一样射过来,放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我就这样喘着气,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坐在地上很长时间。 直到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理智,才站起来,慌慌忙忙的向前跑去,我根本不敢再回头,我只敢往前跑去。跑了很久才又由于紧张和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摔倒以后,我那种没有上下左右的感觉也好了不好,我开始知道我到底在往下还是往上走了。我现在能够明确,我再往上走。 我又在地上喘了半天,才又站起来,往前走去。 我可以确定,至始至终我没有退后过一步,但是,我现在是再往上走。 我加紧往前走着,又开始出现了楼梯,但是楼梯是往上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往上爬去,爬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前方透出的尽头的亮光。于是越发加快了脚步,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快接近洞口的时候,我的意识才真正的清晰了起来,有了思考能力,我现在是原路返回了吗? 还是走到了这个洞的另一端,那另一端是什么呢?全部都是我?还是地狱,天堂? 经历了洞中和自己相遇的一幕,并且穿越了过去,这种恐慌还在我心中盘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身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我盯着洞口,如果看到的是徐司令,他会怎么说?如果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我该怎么办?我盯着洞口想象着未来可能发生的情景。突然又觉得很熟悉的感觉,刚才从穿越自己以后的一切,好像都发生过,都经历过,直到现在,而奇怪的是,我的思想并没有在现在这个点上被打断,而是突然前进了,我能看到徐司令站在洞口,眼神微微发出光芒,看着我说:“你从哪里来?”到这里就终止了。这感觉非常的真实,难道是我的想象力吗? 我把注意力离开洞口,刚才的想象让我的头很疼也觉得很累,于是将注意力放在脚下,一心一意的往上快步的爬着。 终于走出了洞口,眼前一片光亮,等我适应了过来,才发现,还是在我下来的那个山洞中。徐司令则站在一边,看到我以后,眼神微微发出光芒,看着我说:“你从哪里来?” 我什么都没有想,看到徐司令的第一感觉是如释重负,终于不是未知的世界,而是我的出发地。于是并没有搭理他,摇晃了几步,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壁。 徐司令并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打量着我。我也没有理他,直到呼吸平稳了一些以后,我才抬起头,看这徐司令,没有想到我一看徐司令,徐司令居然吓得退后了两步,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神态。 我说:“我从哪来?哈哈?我从这里下去,从这里上来!” 徐司令目光一冷:“你没有走完,就上来了?” 我说:“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后退一步。直着走过来就是这里。” 徐司令追问道:“那你在里面碰见了什么没有?” 我顿了顿,徐司令已经追着说:“碰见了什么?” 我说:“别着急,我碰到的事情,我要想想怎么和你说。” 徐司令说:“就把经历如实地说就是了。” 然后,我组织了一下我的物理知识和语言,说:“下面黑糊糊的,走到一定程度,觉得没有上下左右的感觉了,然后,空气粘稠了起来,走起来很费力。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 徐司令说:“谁!” 我说:“你不要以为我在胡编乱造,我说的都是真的。” 徐司令说:“不会的!你看到的是你自己吗?” 我说:“是!是看到了我自己,你相信吗?我看到我自己了,而且,不是在镜子里看到的我自己。” 徐司令说:“讲下去,你看到你自己了以后怎么样了?” 我说:“我,和他交换了。” 徐司令说:“交换?” 我说:“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和他融合了,从他身体里钻进去,然后又钻出来。好像我们两个都是水做的人一样。” 徐司令沉默了一下,说:“为什么会融合了?” 我说:“不知道,就是融合了。唉……然后我就一直往前,没有想到回来了。” 徐司令说:“好。我知道了。” 然后转过身去,把衣领揪起来,说道:“黑色体系。” 我正觉得奇怪,这个山洞就哇啦哇啦的低低的响起来,滴……滴滴……滴滴滴……滴……就这样重复着。非常的刺耳。 我站起来,本来想问徐司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算是完成了任务还是没有完成,但是看到徐司令满脸严肃地样子,还是打住了,缓缓地爬起来,坐在洞口不远的一个石墩子上。 我下来的那个圆筒又打开了,几个穿着黑色制服,但是带着黑色的头盔的人跑了出来,直接跑到我的身边,将我扶起来,我说:“干什么你们。” 徐司令说:“我们将用全世界最严密的方式来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我说:“妈的,是要把我关起来吗?是要杀了我吗?要杀就杀费什么话。” 徐司令没有说话,那几个带着黑头盔的黑制服还算是很小心的把我控制住,带我走进圆筒。升了上来。 我一到地面,就被吓了一跳,本来安静的大厅忙碌了起来,除了滴滴声以外,人来人往,不知道什么机器在轰鸣着,大家看到我,都很紧张的看着我。我正在莫名起妙,已经被带出几步,一个人拿出一个巨大的衣服给我从背后套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喊什么和挣扎,已经被这些人装进了这个衣服里面,并把衣服的一个套头的东西猛地严严实实的套在我的头上。 还好,这是一个透明的头套,同时脚也被他们一人一只的装在这个衣服里面,一个人迅速的把一个拉链一拉,我就被全身包裹在这个衣服里面了。我正觉得呼吸不通畅,就觉得这个衣服迅速的充气而硬了起来,也有新鲜的空气注入这件衣服,我的手也被包着,用手摸了摸,这个衣服正在迅速的坚硬起来,后来变成一种很硬的皮革感的外壳。 如果我没有搞错,我现在是一个坚硬的粽子。 这一切来得太快,这帮人把我装进这件衣服里的时间,不会超过30秒,而是我所有的反抗都是无谓的,好像他们已经掌握了我身体所有关节的活动方式,我一动手,手就被捏着顺着我自己的劲道装进衣服里。这些人真是用训练的相当有素来形容。 我在这个衣服里面,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的声音,然后我被架着上了楼,又走到我来得时候那个地方。我看到徐司令又出现在我的旁边,但是他也带着一个黑色的头盔,然后他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将什么东西插进墙里面,这个墙就打开了一扇圆的门,我就被带了进去。 这次不是一个小通道,而是走了几步只有,进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房间。 我被按着坐在房间的一角,这个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圈围着房间的皮沙发。很快这个房间的门就关闭了。徐司令,另外两个人,还有带着我的几个人,一共八个人就坐下来。 这个房间就动起来,往前移动着。 然后越来越快,我能听到砰的一声,放佛我们这个房间被从什么地方吐了出来,直线的前进着。天啊,不会这么大的一个房间行使在第二通道里面吧! 我大声地在衣服里面吼叫着,但是谁都似乎听不见我再说什么,我穿着的这件衣服,也被固定在座位上,让我根本动弹不得。我想着:“完蛋了,什么给我一个机会,现在我被这样束缚着,根本没有任何的逃脱的机会了,黑狗,永别了,雨巧,永别了!” 这个房间在高速的行使着,但是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我能听到巨大的金属咬合的声音,然后这个房间被提起来,在空中好像转了半圈,又被放到什么地方,又是砰的一声,似乎被发射了出去。 连续这样两三次,终于房间停了下来。然后房间的门打开了,我被他们几乎是抬着的抬了下来。一出房间,我才发现,原来这又是一个通道的尽头,而这个房间居然是个圆球形的。 而这个房间移动的通道就是我看到的一个笔直笔直的球形的通道,刚好有这个房间的大小。这个世界是这么疯狂吗?我们就如同弹珠一样在地下世界被弹来弹去?我觉得这些已经超出了我的常识,我以为中国一直是一个并不是很发达的国家,但是看到这种场面,我才相信我不知道的其它太多太多了。 我们的这个房间如同一个大皮球一样嵌在金属的地板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洞,把这个大钢球房间盛着,看着非常搞笑。移动我这个目标为什么要用这种吃力的方式,难道不能把我塞到汽车上带走吗?但是,这些人估计是没有什么常人的逻辑可言的,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我被他们抬着,绕了这个房间半圈,又在徐司令和另外两个人的合力下,开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铁门。然后在里面走了几步就换个电梯走了几步就换个电梯,上上下下了三四次,才终于把我关到一个看着很柔软的房间里,这个房间色彩搭配的很舒服,而且看着很柔软。 他们把我固定在一个座位上,就走了出去,并把门锁上了。 我高声怒骂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就听到我衣服顶上传来一个声音:“这里很安全,一会衣服柔软下来后,可以自己解除。” 果然,我这个衣服慢慢的漏气,我挣了挣,手就脱离了出来,一把就把我那个熊猫手套摔在地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个外衣脱掉了,狠狠的丢到一边。 这个房间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我被关在这里,我一定以为这是个现代派的房间,家具一应俱全,而且看着都是质地非常好的材料,干净的反射着柔和的房间的灯光。 十三、a大队的问题 我站起来到处打量了一番,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橱里面,找到了很多的食品,都是非常精致的包装着,我打开一个写着小牛肉的包装,将里面的牛肉挤出来尝了一口,味道非常的棒!我尽管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是这个做的的确相当的好吃。 这让我心情有些愉快,我很久没有吃这个东西这么有胃口了,我于是把这一小袋牛肉都倒在嘴巴里面,随手把袋子一丢,又在屋子里面转悠了起来。 有一个音箱一样的东西,我过去按了一个按钮,这个音箱就唱起歌来,同时又一个小的液晶屏幕也呈现在音箱上,上面列着很多的歌曲名字,我用手一指,音箱就开始放这首歌。我挑了一首我喜欢的音乐,在音乐的陪伴下,又到处打量。 当然很快的发现了电视,有一个摸着很舒服的遥控器,我一打开,那个电视居然舒张了开来,整整半面墙都是电视,我换了很多台,只知道中文的不多,国外的到不少,说什么语言的都有。 我往床上一躺,就发现枕头边上有一个圆盘,我按了一下,这个床就柔和的波浪形滚动了起来,我躺在上面,简直太舒服了,完全就是按摩加享受,我换个几个按钮,这个床有不同的按摩方式,从下面有轻轻的敲打,还有沿着我的身体曲线柔软的滚动。 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尽管是被关起来了,但是条件也太好了吧,不仅有美味的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我真不知道徐司令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房间,让我心情轻松了一点,感觉到了人生的乐趣。于是脑筋也瞎想起来,不会还给我奉上几个美女让我消遣吧。 我这样折腾了一会以后,房间里传来了甜美的女子的声音:“先生你好,我叫云霞,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讲。” 我说:“怎么讲?” 那女子的声音说:“只要你张开稍微大点声音说。” 我哈哈一笑:“我想找几个美女陪我洗澡,能满足吗?” 那女子说:“先生,这个恐怕不能,因为你暂时还不能和任何人接触。” 我说:“好遗憾,没有女人我会死的。” 那女子说:“我会请示。抱歉,暂时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 我说:“算了,小妞听你声音挺甜的。告诉我怎么洗澡吧。” 我被这女人的声音引导到洗澡间,是一个很漂亮的巨大的浴室,所有我见过的最奢侈豪华的洗浴用品这里一应俱全,我说:“我脱光了你看的到吧。” 那叫云霞的女子说:“可以看到的。” 我说:“那你看我你不害羞吗?” 云霞说:“不会的。” 我于是把衣服脱光,问道:“你在哪里看呢?” 云霞说:“任何角度都可以看到。” 我把自己的老二拿在手上,弄大了,问她:“怎么样?大不大?” 云霞说:“先生你很健康。” 我嬉皮笑脸的说:“我现在需要女人帮我舔一下,你来帮我吧。” 云霞说:“先生,这个不能帮你的。浴缸旁边的柜子里面,有帮助你的器具。” 我想,这帮人这么厉害,连这些都想到了?如果我是个女的,那不是满屋子都悬挂着按摩棒?其他我这样胡言乱语,只是我心里有气发不出来,既然这些徐司令的人这样玩我,我也照样可以玩他们。而且,这个地方尽管很神秘,但是对我很客气,暂且不管他们对我到底有什么意图,我至少不用担心我瞎说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 我笑笑了,也没有真的用云霞介绍的什么工具,老老实实的洗了个澡,将我一身臭汗都洗干净了。我用软软的浴巾擦干身体,就看到墙壁上打开了一个窗口,一套衣服正摆放在里面,我也没有客气,直接穿上了,这衣服质量非常的好,穿着也很舒服。 我走回大厅,往床上一躺。这些人为什么用这么好的方式来对待我?是我做了什么吗?还是有什么价值?不会觉得我有领导气质,让我当什么国家领导吧。哈哈,徐司令说给我一个机会,到底这是我得到了这个机会,还是没有得到呢? 我又疑惑起来,我在那个洞里面和自己互相穿越,难道是我的精神错乱吗?难道,我现在享受的这一切都和我穿越过自己的身体有关? 我正在想着,云霞的声音又传来:“先生,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说:“没有,感觉很好。” 云霞说:“你有什么特别想食用的食品吗?” 我想了想,说:“我想吃云吞面。” 云霞说:“还有呢?” 我说:“先这样吧。” 云霞说:“很快送到。” 我点点头,这帮人也太古怪了吧,连这种要求都满足?不过,我看到食品柜下方轻轻的响了一下,云霞说:“先生,你的云吞面来了。请慢用,有点烫。” 我翻身起来,把食品柜打开,果然有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还工整的摆着筷子和各种调味的小菜。我笑了笑,把云吞面拿起来,吃了个干净。面也做得非常好吃,我在南海最好的馆子吃云吞面,也就是这个味道而已。 吃完以后,云霞让我把碗筷放回原处,我照做了,刚把食品柜的门关上。这个柜子就轻轻的震动了一下,我再打开,那些碗筷就没有了。 我觉得我到底是不是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这些好像我只有在科幻电影中才见过。这样的日子应该是过去了七天,因为这个房间会定时的熄灯,然后云霞会嘱咐我现在应该睡觉了。但是我强调自己不睡觉,还是会亮起灯来。 我中间曾经要求过要见黑狗,我想和他一起住,但是云霞都说我现在不能和任何人接触,也没有提黑狗怎么样了。我追问她知不知道黑狗,她说她不知道。 当然,这七天云霞不断的在问我身体的状态如何,是否有什么不舒服之类的问题,我都是回答他我健康的很,除了自己呆着闷以外,身体很好。这里是个有求必应的地方,除了我不能见什么人以外,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吃到,动作很快,我想看什么电视电影也都能满足,反正一切和你个人有关的物质生活,这间房间和云霞都能够满足你。 第八天才终于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这几天被养的懒洋洋的,连逃跑的事情都想得少了,如果把我在这里关上一年半载,加上云霞陪我说话,我真不知道我到底还有没有逃跑的勇气。有时候环境恶劣,大家就想着逃脱,而条件太好的话,又觉得离开这里会陷入到恶劣的环境中。所以,人这种东西就是有点奇怪。 门打开了,我也没有想会怎么样,还是躺在床上吃东西看电视,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过看到进来的人穿着和我进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看上去像个粽子,而且小心翼翼的。他们一个人说话了,居然是通过传声器发出来的声音:“你好,现在你能配合我们离开这个房间吗?” 我翻身坐了起来,能出这个房间,我还是比较兴奋的。自己在这里呆着都闷出鸟来了,把衣服换了一下,大大咧咧的说:“走吧,去哪里?” 这些人还是很客气的说:“请跟我们来。”于是我在他们的簇拥下,离开了这个房间,并被带到一个房间被人用各种仪器检查了一便。才让我自己从一个玻璃房间中走过去,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人都穿着正常的衣服了,但是还是那些黑制服的打扮,我一出来就看到徐司令正站在不远处冲我笑着,这个表情真的又是重来没有见过,看上去比刚在干爹家见到徐司令的时候更加真诚和平易近人。 一些黑制服站在我的身边,徐司令也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托你的福,这两天过的很不错。” 徐司令说:“你叫赵成吗?” 我哈哈一笑:“徐司令,我不叫赵成叫什么啊?” 徐司令点点头:“好的,请跟我来好吗?” 然后带着我往前走去,跟着我的人都是非常恭谨的和我保持着距离,这让我觉得我好像又有南海的派头了。 我穿过几个房间,坐上一部电梯,上面只有一个数字2,于是很快就到达了。 我下来一看,是一个半球形的大厅,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会议桌,一侧做了十来个人,都是看起来年纪很大。看到我都微微一笑,显得都很和气。 我坐在他们的对面,徐司令坐在我旁边,其他的人则站在我和徐司令身后。 我这个时候才仔细的大量了对面坐着的那些人,一共是12个人,有些人的面孔非常的熟悉,我仔细一想才大惊失色,妈妈的,有的人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高级人物!我先开始不敢想,但是确定就是他们之后,觉得背心一阵发冷。来一个我都可能受不了,何况一下子来了十二个。 其中正对着我的一个带着眼镜的很和蔼的60岁上下的人看到我有点吃惊,对我笑了笑,很浑厚的说:“你好,赵成,你认识我们吗?” 我如同小鸡啄米一样冲他点点头,他再不认识,就别当中国人了。 他还是笑了笑,很和蔼的说:“现在我们在这里,你可以叫我a1。坐在我旁边的是a2、这是a3……”他居然一个一个的给我介绍了一遍,从a1到a12,全部到齐了。每个人看着我都很客气的笑了笑。 然后他说:“我们统称为a大队。是由12个人组成的。是保护国家安全的最高决策部门。” 我只觉得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里面任何一个,都比我干爹要厉害的多了,我干爹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而已。 我说:“你好,你好。”明显的,我舌头都不听话了。 a1旁边的a2说:“你能不能把我和a1的名字写出来?” 我点点头,徐司令则麻利的递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我好像都不会写字了,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下他们的名字。徐司令把纸推给a2,a2看了一眼,传给了a1,同时也点点头。 a1欣慰的笑了一下,说:“赵成,你能再讲一下几天以前你在洞里的情况吗?” 我喘了两口气,果然还是和那个洞有关系,于是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把在洞里的情况一点一点很仔细的说了出来。 这些a级别的人员,都非常仔细地听着我讲的这个我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的故事。 等到我讲完了,a1才又笑了笑,说:“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吗?” 我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我简直摸不到头脑。的确不同,我居然碰到这些人,还和我面对面坐着。 a1似乎看我回答不上来,看了旁边的a3一眼。 a3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副扑克,拿在手里,笑眯眯的问我:“赵成,请问,我将拿出几张纸牌,你觉得有几张呢,写在纸上好吗?” 这是什么问题,妈妈的,我怎么知道他将来能够拿出几张牌?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我如果答不对,是不是要把我人间消失啊。如果他不拿出来呢? 徐司令把纸和笔拿过来,摊在我面前。我靠,真的要我写啊。 我抬起头看了看a3,a2,a1特别是a1向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我盯着a3手上的纸牌,天啊,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于是我所有的注意力都盯着a3手里的纸牌,拼命的想他到底要干什么,要拿出来几张,一张?二张?三张? 而这样想着,我又突然觉得这些事情从我进到这个会议室事情好像就经历过,而且直到现在的这个我盯着纸牌的场面,到了这里,思想就停住了,但是我越注意,却觉得好像突然思想走过了现在,大脑中出现了一些景象,很真实,一点都不像假的,我看到a3的桌面上摆着5张牌,a3正目光严肃的看着我,a1则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笑容。然后,这些景象消失了,大概时间是2秒钟的时间。 我看了看他们,又回忆着我刚才看到的景象,于是在纸上写下汉字“五”。徐司令看我写完,马上就把纸拿过去,立刻折叠了起来,牢牢地压在手掌下面。眼镜眨都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 a1还是笑了笑,a3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张纸,他好像非常想看到纸上到底写着什么数字。过了一会,a1向a3示意了一下,a3开始拿牌出来在桌子上面放,整齐的摆着,我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一张、两张、三张、四张……我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是不是要放五张呢?我的脖子伸着,看着纸牌,一张一张的数着。 第四张刚放下,徐司令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a3手中正捏着第五张牌,于是停在空中。 徐司令说:“不好意思,赵成的表情大家能看到。” a3还是把第五张牌举在空中,说:“徐司令,你太过小心了吧。” 徐司令笑了笑,说:“a3,你能承担未来不一致的责任吗?” a3说:“好吧。” 于是徐司令挥了挥手:“把他脸蒙上。” 于是一个人掏出一个袋子,对我说了声:“你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你。”就把袋子戴在我头上了。我的确很看到外面,但是很模糊,这个袋子也真够高科技的。 徐司令说:“开始吧。” 于是a3开始把第五张牌缓缓地放在桌面,然后又抽出了第六张牌,举在空中。我紧张极了,如果他放下第六张牌,那么我的答案就是错误的。如果错了,他们会对我怎么办,如果对了呢? a3打量着所有人的表情,并认真地打量着我,他应该看不到我的表情,这个时候我的表情是双目圆睁,那样子就是怕他把第六张牌放下。幸好徐司令给我戴上了袋子,让他们看不到我的表情。 a3慢慢的把第六张纸牌打算放到桌子上,我有点颤抖了起来。a3突然笑了笑,把第六张牌收起来。说:“结束了。就这么多。” 我的袋子也被徐司令一把拉下来。我看着桌子上的五张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诧异,我绝然猜对了。 a1很客气的说:“徐司令,可以看答案了吗?” 徐司令笑了笑:“可以了。” 我确定徐司令就是第二通道的人,而且应该就是第二通道的头头,但是为什么徐司令好像对a大队的人满不在乎的样子,而a大队的人又对徐司令好像又敬又怕。但是他们坐在一起,又不觉得他们到底有什么矛盾。 a3说:“徐司令,上次不是针对你的。请不要放在心上,要不是我们发现赵成有问题,你也不可能让他进第二通道的。” 徐司令说:“这些我已经忘了。” 然后徐司令把他手上的张纸打开,出示给这12个人看。a3低低的啊了一声,目光严肃的看着我,a1则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笑容,桌子上摆着五张牌。 a1说:“很好,赵成,也许这是你的幸运猜想。徐司令,可以进行下一步吗?” 徐司令点点头:“可以。不过,今天只能下一步做完就中止。” a1说:“我们一定不会乱来的。你放心。” 然后,a1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桌子上就升起一个巨大的有五个电视屏幕的台子,上面都播放着一个画面,画面中是一个热闹的大街,车来车往,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然后a1问我:“请仔细看这个画面中的这个地方,请问,这里将发生什么?请写在纸上。”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难道他们当我有预言能力吗?不过,我还是很仔细的看着这个画面,这里将发什么什么,这么车水马龙的,除非是撞车,才有可能发生什么。徐司令已经把纸和笔推到我的手边,我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看,要我估计以后将发生什么吗? 很快,那种似曾经历过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我顺利的度过了现在,看到了在大马路中间,有辆车停着,一个人正举着一个大牌子站在车顶上,牌子上有个大大的3字,我还能听到满街的喇叭声,到这里我的思想又回来了,还是大概看到了两秒钟的景象。 我立即把笔拿起来,在纸上写下:马路中间,一个人站在停着的车上,举着一个上面写着数字3的牌子。我一写完,徐司令还是老样子把纸那过来,迅速折叠了一下,压在手掌下。 a3把眉头一皱,从怀中拿出一个仪器,按了一下,然后又盯着画面。 我也紧紧地盯着画面,大马路上谁会发疯像我纸上写的这样干? 不过,不到一分钟,一辆车猛地一个打横,居然停在了画面的正中间,一个人快步的从车中跳出来,爬到了车顶上,车里有另一个人给他递了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1,过了大概一分钟,换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2,又过了一分钟,牌子上面写着3,我吃惊不小,不禁用手指了指屏幕!大家也都向我看来! 我挺激动的喊着:“3。” 我看到3出现的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足够的吃惊了,天啊,我又猜对了吗?大家看我这样的举动,目光都往徐司令的手中看去。徐司令慢慢的把手松开,把纸摊开,递给了a1,a1接过来一看,马上传给了a2,a2又传给了a3…… 然后徐司令缓缓地说:“大概是4分钟内的,2秒左右的事件吧。” a1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座位。 剩下的人也都陆续的站起来,a3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徐司令,功劳不小啊!”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才离开座位,跟着大家离开了。 我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到底我怎么了?到底我知道了什么? 徐司令看人都走出去了,对我说:“赵成,你可能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十四、第二通道的天平 我看着他,这句话我没有听懂:“什么?” 徐司令挥了挥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黑制服们退下,那些黑制服非常训练有素的离开了这个房间,连离开的动作都相当的整齐划一,如同几条黑色的阴影,眨眼就溜了出去。 留给我们的是一个诺大,但空空如也的会议室。 徐司令笑了笑说:“你可能也不能理解,你来自另一个和我们平行的世界。” 我还是一头雾水,我承认我并没有念过什么书,文化水平还停留在初中生的阶段,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那这是哪里?” 徐司令说:“在你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第二通道吗?” 我说:“不知道。” 徐司令说:“因为我们掌管着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是连接这两个世界的奇点,所以叫第二通道。” 我还是不太清楚,问:“但是,我的确没有什么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啊。” 徐司令笑了笑:“你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但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能够看到未来吗?” 我说:“这……算什么呢?” 徐司令站起来,背着手站在我的身边:“你和原本我们这个世界的赵成互换了,所以,你们两个都在这个世界有思想跨越时间的能力。” 我咀嚼着徐司令的话,我只知道他说的有一点我明白了,我的思想能够跨越时间,看到未来,这种体验的确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就凭这一点,就让我认为我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似乎也太夸张了。 我看着徐司令,也说不上来什么。 徐司令看了我一眼,说:“另一个世界的你和我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干着同样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你来到这里,将对这个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我说:“不知道。” 徐司令说:“你能够准确的看到不可逆转的未来,哪怕只是4分钟的未来,但是这4分钟后的未来如果被任何一个国家控制,这4分钟内可以发生的事情,世界的天平都会发生逆转,所有的经济、政治、军事都可能因为这4分钟而改变。”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所以,我刚才看到了a大队。” 徐司令说:“是的,为了防止狂人利用你的这种能力,这就是第二通道存在的价值。我们是独立于这个国家所有的政策法律体系之外的,却又能做我们希望做的事情,刚才a大队全体驾到,也是因为他们也在互相制约,我们作为第二通道,是和整个国家保持着一种奇妙的互相依赖的关系。” 我说:“所以,你们保护我?” 徐司令说:“是的,还有一个组织应该在这个世界也可以保护你。” 我说:“谁?” 徐司令说:“深井。也叫神山。据我所知,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奇点都在他们的控制下,但是他们并没有利用他们的这种控制力来颠覆世界,原因不明。” 我说:“那你们和深井是什么关系?” 徐司令说:“对立又统一,我们依赖他们,他们也依赖我们,如果我们第二通道的人不存在了,他们可能会和a大队爆发全面的战争,谁也无法估量破坏将达到什么程度。” 我说:“但是深井和a大队接过招,有直升飞机投入。” 徐司令说:“那还叫战争吗?为了一点局部利益上的冲突而已。你对深井来说的确很重要,因为你身体里有王太岁,你是深井培养起来的能够穿越奇点的人。两个世界,只有太岁能够轻易的穿越奇点。所以,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作为人类,只有你这样身体里有王太岁的人,才有可能穿越奇点。” 我说:“那……这个世界还有我这样的人吗?” 徐司令看着我,表情变得很奇怪,有种淡淡的忧伤:“有。所有深井的主脑都是穿越过奇点的人。” 我说:“没有我这样的吗?” 徐司令说:“在中国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女儿,徐妮,就是你说的雨巧……她也是和你一样,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徐司令说到这里,声音竟哽咽了起来,眼神游离着,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后悔。 我没有说话。难道,我和雨巧竟有同样的走过第二通道,穿越自己的经历? 这是缘分,还是巧合? 我看着徐司令,慢慢的说:“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徐司令说:“你可以,但是她回不去了,我真正的女儿也回不来了。” 我说:“为什么?” 徐司令说:“她身体里的王太岁被取出来了。她将永远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我说:“谁给她植入的王太岁?谁取出来的?” 徐司令的脸色变得很差,似乎脚有点发软,他用手用力按着我的椅背,应该是想保持平衡,低低的说:“是我植入的……在她很小的时候……我以为没有人知道……但是……她回到英国就失踪了……现在她的身体上有着巨大的伤痕,那只可能是王太岁被强行取出的伤痕……我……对不起她……”说完,徐司令把脸捂起来。 这个徐司令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倒让我觉得他和我的距离被拉近了。徐司令应该是一个性情中人,但是在相当多的时候都显得很冷静,不过看到他两次情感宣泄都是因为雨巧,可以想象的到,雨巧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痕,他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雨巧的事情而悲伤的感情。 我有点同情的说:“徐司令……” 徐司令把手拿下来,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严肃和刚毅,说:“赵成,你了解了这么多,你只有一辈子陪我们呆在地下了。” 我心中一颤,果然如我所料,我将再也离不开这里了?但是,我很快平静下来,想想这样也罢,我既然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又被送回了我的那个豪华的房间,我静静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我努力的让自己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我的思想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这个弯。 云霞的轻柔的声音问我:“想吃点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想睡一会。”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没有怎么和云霞说话,但是我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的时候,精神却能够集中起来,我越来越能够轻易的看到未来的景象,听到未来的声音,包括云霞几分钟会和我说什么,我都可以听到。 但是,我感觉不到我自己未来将是怎么样,我只能够看到除了我以外的任何未来。 我开始收看一些现场直播,比如足球和篮球,在一场比赛中,我的思维可以连续的跳跃,一结束两秒的时间,我只要继续集中注意力,就又能够看到后4分钟的事情,中间的过程也越来越短,最多的一次能够连续进行三次跳跃,每次跳跃间隔从一到两分钟,到十几秒钟。 不过,我不能看到不是我看到的事物的未来,包括如果电视不是现场直播,也是没有未来可以看到的。 而且,我也发现,不是任何我看到的东西都能够集中注意力看到未来的,我能够走到四分钟之后,但是那两秒钟的未来,只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色块构成的。为什么有些地方我看不到未来?这个问题我也搞不太清楚。 但是每次思想的跳跃之后,我的头都会很疼,脑袋里面嗡嗡乱想,身体也发软,让我不能继续集中注意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思想跳跃的副作用,可能任何一种事情都会有代价的。 不过,我在想,如果未来可以改变呢?那将会怎么样?如果我看到的未来一个人死去了,但是我用这四分钟的时间,让这个人在未来不死,那我的看到的事情不就是假的吗?既然是假的,那为什么能够看到。徐司令和我说过,我看到的未来是不可逆转的,是绝对的事实,在这四分钟内不管你做任何的努力,哪怕是一个国家机器启动的力量,也是不能扭转未来的。 我从小就听各种各样的人告诉我:未来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你能够改变未来。但是,我现在觉得,未来根本不在自己的控制下,未来是如此的残酷,你根本不可能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 冥冥之中,已经有一种力量决定了你的命运,但是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第二通道、深井、a大队之间的关系也让我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三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却又互相纠缠在一起,似乎是打了一个死结,没有解开的时候。 我现在想见的人,只有雨巧、黑狗,甚至李胜利。李胜利还会回来吗?我是不是今生今世就会呆在这里,直到死去? 时间似乎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也自己承认我将可能在这里一直到死。 直到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的一天,我的门又打开了,迎面进来的是毫无表情的徐司令。 徐司令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挥手示意我跟他们出去,我也没有好奇的问什么,起身就跟着他们走了。 还是一轮又一轮的坐在那个大圆球房间里的弹跳,我觉得奇怪,难道是要把我又转移到哪里去吗?我看了看徐司令,徐司令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神态,而他身边的那几个则显得有些紧张,在房间里坐的并不是很踏实。 最终房间停了下来,我被他们带下来,这里是一个我来的时候的一模一样的通道,但是我们这个房间停在通道的正中间,两边望去都是没有尽头的通道,这个场景让人觉得好笑,如同一个漫长的吸管中间滚动着一个水珠。 我们站立了一会,从远远的地方轰轰的带着回音的开过来两个巨大的黑色面包车,也是没有悬挂牌照的。徐司令和我钻进一辆面包车,刚一下坐下,这辆车就快速的发动了,同车的还有两个黑制服和一个司机,但是司机穿的是普通的军装。 一个黑制服拿出一套衣服,让我换上,他们也开始换衣服,我把衣服抖开一看,居然是我进来的时候穿的衣服,熨洗的很干净和整齐,包括我的鞋子也是重新打了蜡,看着非常的光亮。我默默地把衣服换上,注视了一下,包括徐司令和其他的人,也都换上了军装。 我实在是忍不住,问徐司令:“我们是要出去吗?” 徐司令坐在前面,头也没有回的说:“是的。” 我也没有再敢说话,这种气氛很不对。 还是开了非常的久,我们这辆车又进入了那个车库,车库旋转着上升,到了地面。 外面是黑夜,这两部面包车又在院子里面转来转去,而且没有开灯,我真不知道这么黑暗的地方,司机是怎么判断方向的,直到开出了这个院子,才点起了灯光。我始终没有看到到底这是个什么样子的院子,一片乌黑,只有一些树木的影子和两边一些两层的建筑物,毫无生命的参差不齐的零散的坐落在院子里。 这两部面包车开了一会,在一个较大的空地停了下来,我能看到这个空地停了七八辆军车,我被带下车,换乘了军车,那阵式和我离开我干爹家有点像。 然后这些军车又拖着我们,快速的开去,直到停在一个山脚下。 我下了车,后面所有的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所有人都穿着整齐的军装,而且都带着冲锋枪,大概有接近一百人。 我被围在人群中间向前走去,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到过地面,我踩在有点软软的地面上,感觉好极了。而且空气也觉得特别的清新。这让我的希望又燃起了,我难道有机会逃跑了?虽然我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逃跑? 这群人带着我往前走了大概两三百米,徐司令一挥手,大家都停了下来,前方是一个小树林,徐司令大声地说:“朋友,你们可以出来了吧。赵成在这里。” 话音未落,从树林里钻出两个人,穿着便装,远远的向这边示意了一下。 徐司令说:“我女儿在哪里?” 我心中一跳,怎么,雨巧又被绑架了吗? 那两个人中个子高一点的说:“把赵成交给我们,你女儿自然会平安无事的送到你府上。” 徐司令说:“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和我提条件!” 那个高个子说:“徐司令,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 徐司令说:“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高个子继续说:“徐司令,你的身份我们也清楚,我们说到做到,绝对不敢有一点马虎。” 徐司令说:“谅你们也不敢!” 然后徐司令回头看了看我,说:“你过去。” 我被后面的一个人轻轻的推了一下,我往前迈了两步,前方自动分开一条道,我从人群中走过去,来到徐司令身边,徐司令死死的盯着我,说:“赵成,很抱歉。”轻轻的拍了我一下。 我只好往前走去,心乱如麻,我不知道等着我的到底是机会还是噩运,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几次都想鼓起勇气向旁边跑去,这种交换人质的做法我以前在南海干过,但是没有想到,今天的主角居然是我。但是我没有跑开,我跑开了,雨巧是不是会死,还是继续流落街头,我不敢这么去想,所以,我还是笔直的向这两个人走去。 逐渐的接近了这两个人,在夜色下,可以看到这两个人的样子,一个高一个矮,但是显得都非常的壮实,那个高个的眼中发出老虎一样野兽的光芒,目无表情,只是紧紧地盯着我和对面的那群人。 我走近他们,他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下,把我拉在一边,那个矮个子小声对我说:“你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我相信他们说的,那个高个子看到我站定,对这徐司令那边说道:“徐司令,请不要耍什么花样,我们会检查他到底是不是赵成,如果不是,我们也会很遗憾的。” 徐司令的声音远远的但清晰的传过来:“我没有你们这么小人!” 高个子说:“徐司令,你们不会给赵成身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吧!” 徐司令说:“哼哼,你在说废话,按约定,一天之后你们把我女儿送回来!这一天时间,赵成肚子里面有根毛也会被你们找出来的。” 高个子说:“好的,徐司令是爽快人,我们也说到做到!” 徐司令说:“你们做不到的话,这个世界将没有你们站立的角落!” 高个子没有说话,一双打手把我的肩膀一抓,带着我一个转身,就往树林里走,刚走进树林就猛地一下把我按在一个大坑里面,我正要说你们干什么,就听到咚咚咚的三声炮响,然后徐司令那个方向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响声刚过,一排排子弹就在我头上划过,我能听到履带压过地面的震动声,然后又是三声咚咚咚的炮响,我转过脸一看,身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坦克从树林里面如同巨大的怪兽一样冲了出去。 同时坦克的机枪也怒吼了起来!头上子弹声一缓,高个子和矮个子拉着我就跑了起来,迅速的向树林中钻去。 我只能跟着他们跑着,没跑几步,另外几个人就从我身边串了出去,也向树林外跑去,那些人也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些人不是要交换什么人质,而是要把徐司令他们都杀了! 身后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还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是由流弹嗖嗖的从我们的左右和头顶划过,击中了树林里的树干,发出沙哑的噗噗声。 再往前跑了几步,迎上来几个全副武装穿着迷彩服的人,接上了高个子和矮个子,将我围住继续带着我往前奔跑,这个时候,我知道我根本跑不掉了,这些人是职业的军人,连弯着腰往前冲的动作都显得很职业。 直到枪声没有那么明显,一行人才停在一个山崖下,一个人从阴影处绕了出来,后面还陪同着几个人,这个人走近了我,我身边的人都整齐的敬了个我没有见过的军礼,把手平放在胸前。这个人,我见过,是a3。 a3打量了我几眼,说:“c1,c2,辛苦你们了!” 高个子应该是c1,他立即回答:“不幸苦!” a3看看我说:“你应该认识我吧!”然后笑了笑,说:“我们救了你,你自由了!” 我心里立即反应过来,什么我自由了,他们是想利用我!就如徐司令所说,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我不被狂人利用! 所以,我冷冷的笑了一下:“首长同志,我能够自由吗?” a3还是笑了笑:“你不要相信徐司令的鬼话,他才是真正的阴谋者!如果你落在他手上,他会让我们国家一片动荡!” 我转过头不搭理a3,a3还是笑着说:“你觉得他女儿真的是她女儿吗?她只是徐司令为了得到预知未来能力的高级试验品!你要好好想想!” 这句话让我心中一荡,徐司令说是他亲自给雨巧植入王太岁的,他的王太岁从哪里来,他为什么选择自己的女儿来进行危险的穿越?这一切的确不是很正常,而且,雨巧应该是成功的穿越了,但是雨巧怎么没有我的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有点疑惑的看了看a3,a3可能觉得我有点心动了,他说:“你相信我们会把我们的国家丢进战争中吗?” 我说:“我不相信你说的。” a3哈哈一笑:“徐司令是个做戏的高手!这点我不得不佩服他!” 十五、黑制服 我心中还是一荡,这个a3所说的话几乎字字句句都在我的心坎上,我对徐司令如此的感情外露的确也有过怀疑,只是不敢确定,但是听a3这么一说,徐司令真的好像是在做戏。 但是,有一点我是没有想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徐司令要用我来交换雨巧?如果雨巧按a3所说,只是徐司令的一个高级实验品,又怎么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用我来交换雨巧呢? 我正要说出这句为什么徐司令要用雨巧来交换我,a3就似乎又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说:“徐司令的女儿的能力的价值已经大于你,因为这个女孩子能够获得其他太岁的信息,呵呵,你知道这对徐司令的意义有多大吗?这……” a3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围绕在我们周围的人中突然传来了两声闷哼,然后如同沙包一样被击飞了出去。 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非常整齐的向我收缩起来,迅速的形成一个扇形的防御,这种场合还能做到如此的冷静,a3带的人也真不简单。 在黑暗中,三个穿着黑制服,带着黑头盔的人站在原地不动,正和a3他们形成对峙状态。 这些黑制服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就是如同黑夜中的一体,而且,我可以肯定,这就是第二通道的人穿的黑制服,但是,他们身上明显的红线条已经消失了,连胸口的那个标志也是若隐若现。 其中一个人说:“a3,你说的好像太多了。徐妮就是我的女儿,你在这里造谣,已经足够让我有杀死你的理由了!” 这个说话的黑制服就是徐司令。 从头盔中传出的声音尽管闷闷的,但是仍然听得出来,徐司令的声调很平静,好像只是散步散到这里,而不是从刚才的战场中冲过来的。 a3说:“开枪!”这边的军人们就神经反应一样迅速的扣动了扳机。 一阵阵火舌从枪口中喷出,照得这片天空一片通红,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射向徐司令和另外两个黑制服的子弹好像都没有击中徐司令,只是徐司令他们身后的草丛和树木被子弹敲击的着起火来。 徐司令和另外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 在猛烈的射击后,声音一停,又听到徐司令的声音清楚地说:“a3,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第二通道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a3的声音也从我身后传来,对于徐司令毫发无损,我都觉得徐司令他们是不是鬼,而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但是a3还能够平静地说:“徐司令,第二通道的制度是不是说,利用第二通道的重要人员进行个人事务处理,是可以就地处决的?你用赵成来交换你的女儿,我这样对你绝对没有错!你自己公然违反第二通道的制度,你就不怕吗?” 徐司令说:“刚才我女儿在你口中还是高级实验品,怎么改口了?” a3说:“你回答你是否违反了第二通道的制度!” 徐司令说:“嘿嘿,的确你可以按照第二通道的制度来杀我,不过,第二通道的制度也说,对于危害第二通道存在的任何组织和个人,可以采取一切方式消除威胁!” 徐司令话音刚落,周身的黑制服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黄色光芒,如同鬼魅一样似乎是滑行着往这边冲了过来,并高举着右手,他手上也带了黑色的手套。手套上的黄色光芒更盛,枪只响了两声,这三个黑制服已经冲到队伍的面前,一道道的黄光从我眼前闪过。我前面的人如同麻袋一样乱飞了出去,这次连哼都哼不出一声,就只听到重重的落地的声音。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本来20多人的a3的队伍,只剩下a3、高个子、矮个子、我和另外陪同a3来的两个人了。 徐司令还是如同散步一样,三个黑制服直接站在了a3的面前。我能够感觉到,a3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徐司令说:“c1、c3,b4,b6,你们和此事无关,退下,挡我者死。” a3吼道:“徐德有!你是想杀了我吗?我的生死必须由a大队全体决定,你没有杀我的权力!” 徐司令说:“你说对了,我来之前,从a1到a12都签署了可以杀你的决定。” a3吼道:“不可能,a1也参与了!” 徐司令说:“我女儿已经被a1送到我家里了,你以为呢?” a3吼道:“不可能!” 徐司令说:“a3,你作为深井潜伏在a大队最大的一只鼹鼠,a大队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份。你还想狡辩吗?” 听到徐司令这样说,本来还紧紧围绕在a3周围的几个人狐疑的看了a3几眼,不知道是迫于徐司令的压力,还是因为怀疑a3真的可能是深井,散开了几步。 徐司令把头盔取下来,脸上竟挂着古怪的笑意。 a3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要见a1,a2,我要亲自听他们说!” 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很清晰的声音:“我在这里。”然后,a1、a2缓步在几个黑制服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a3退后了两步,指着a1说:“你,你骗我!是你亲口说要控制赵成,做我们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的。” a1说:“不好意思,a3,就算你的确不是深井,但是,你想做的事情足够证明你已经疯了。” a3真的如同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疯了?你才疯了!你临阵变卦!你你你!”手指着a1,竟说不出话来了。 a1说:“徐司令,请留全尸,还要开追悼会。” 徐司令手上的黄光一闪,一个箭步就冲到a3面前,手上的黄光就刺入了a3的胸膛。 然后,我很清楚的听到徐司令对a3耳边小声的说:“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a3哼都没有哼出一声,眼睛本来正瞪着,听徐司令说完,一翻白眼,脸上的表情一松,站立一下,鼻孔里冒出一股子腥臭的白烟,趴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徐司令把手上的黄光收起来,转头对着不远处的a1说:“请先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a1目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和a2转身在几个黑制服的陪同下消失在黑暗中。 徐司令看着已经呆呆傻傻的我,脸上露出一股子笑意,说:“赵成,不好意思,我女儿正等着你。” 我被徐司令带着,从一些焦臭的半截半截的尸体上迈过,这整个山脚下,无数个火点在燃烧着,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坦克的炮管居然也好像融化了一样,如同柔软的吸管一样耷拉着,冒着黑烟。而黑暗中有些黑制服的人跑来跑去,手上黄光闪烁,翻动着地上的人,并不时手切割下去。现场再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军服的活人,不管是徐司令带来的那上百个士兵,还是袭击我们的a3那些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一样的士兵。让这个山脚下如同地狱一般,我走着走着都几乎忍受不住想要吐出来,拼命的忍了无数次。 如果这就是战争,那么战争也太可怕了。所有死去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和谁作战,只是在盲目的听从着命令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对于徐司令和a大队来说,这些人的死好像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一群蚂蚁一般,生命也许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种工具而已。 我尽管是个流氓,但是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惨死和地狱一般的场景,我也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中的悲愤和难过。我曾经认为我是个很残忍的人,但是经历过这一切以后,我需要好好的重新审视我自己和这个世界了。 直到远离了这个地方,才有几辆车开了过来,把我和徐司令搭上,一溜烟的离开了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我静静的坐在车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中一直有泪水。 车驶进了市内,应该是凌晨了,街上有些人在跑步,也有三三两两的骑自行车的人互相招呼着和我们的车交错而过,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自己的生计和家庭在忙碌着。也许只有不知道的人才是幸福的。 车上的徐司令和其他人早就又换上了正常的军装,这让他们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我一路默默不语,只是看着窗外,徐司令应该打量了我好几眼,但是看我这个状态,也没有和我说话。也许他也知道,我看到的一切对我震惊太大。 不过,我心中不断涌起了一个特别强烈的念头:一定要逃走,我受够了,我宁肯死也要逃走。这种念头如此的坚决,让我的心跳也激烈了起来。我也不想再当什么黑社会的老大,也不想认识我干爹这样的人物,我就想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娶一个老婆,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下去,有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成人。 在我没有看到徐司令和a大队之前,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我不断在追求的,但是,如果你看到了这一切,你会发现,就算厉害如同a3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是一个被利用和利用别人的角色,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仍然只是一个小人物。也许,你爬到了世界权力的顶峰,你同样会发现,在你的头顶上还有一片宇宙,还有更加巨大的一只手在主宰着你。既然这样,我以前在南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回头看过来,我只是一个跳梁的小丑一般。 车队又开进了我熟悉的那个军区的院子,士兵操练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和他们一样的战友已经在两三个小时之前,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而且,理由是荒诞的。 车停下,我随着徐司令走进了他的那个三层别墅,身边的景物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让我根本不相信我是徐司令所说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就算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这两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差别。那么,差别之处是什么,只是我有了看到未来的能力吗? 我一进一楼,就立即向以前关押我的一楼房间望过去,黑狗是否还被关押在那个房间里面。想到黑狗,我又有点激动,黑狗应该还活着吧,我能否见到他? 但是我并没有被带到一楼,而是直接被带到了二楼。一行人走进了一个并不是很大的会议室,徐司令坐在沙发上,示意我也坐下。其他人则退了出去。 我看着徐司令,徐司令也看着我,半晌,徐司令才吸了一口气,说道:“赵成,你觉得不公平吗?” 我说:“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很公平。” 徐司令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是魔鬼?” 我说:“这是你们的权力而已。” 徐司令说:“你很想逃走吧。” 我说:“当着你的面,我能逃到哪去,如你所说的,我只要一动,你瞬间就能够让我灰飞烟灭。” 徐司令说:“你就没有什么疑问?” 我说:“我不想知道,我就是你们的棋子而已,知道有什么用?” 徐司令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说:“想通了和想不通有什么区别吗?” 徐司令说:“你以为a3真的想救你吗?” 我说:“不这么认为。” 徐司令说:“你相信a3说的话?” 我说:“不相信。” 徐司令说:“好。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组织能够真正的想救你,就是深井。” 我说:“哦?” 徐司令说:“但是,由我们第二通道来看管你,深井不会来救你了。哪怕你可能是他们未来的一个主脑。” 我说:“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徐司令说:“你是否听见了我对a3说的话。” 我点点头,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徐司令接着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说:“那你来自哪里?” 徐司令说:“我也和你一样,穿越过第二通道,不过,不是你穿的那个第二通道,而是另一个。” 我说:“哦,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徐司令牢牢地盯着我,说:“如果我说,我曾经是深井,你相信吗?” 我心中还是一颤,这似乎不是很可能的一件事,说:“没有什么不相信的。” 徐司令说:“我在很早很早以前,是深井的一员,而且,我也和你一样,身体里有过王太岁。按照深井的指令,我穿越了奇点,来到了这个世界。于是,我有了做主脑的资格,而且,我的对未来的预测能力,比你更加强大。我能够看到30分钟到一个小时内的任何一个时间段上的未来,而且是10秒钟。” 我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和我一样?” 徐司令说:“是的,我先开始以为,世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我发现,只有一个事情改变了,就是我的女儿妮妮害怕我,而且不爱我了,她不认为我是他的爸爸,那个时候,她才7岁。” 我默默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徐司令看我不说话,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让我非常地痛苦,于是,我做了一件深井禁止的事情,就是擅自给我的女儿也植入了王太岁,想让她穿越第二通道,我想,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个原来世界里爱我的女儿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本来王太岁的培植时间应该和你一样长,需要20多年,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利用自己深井3局主脑的身份,让她穿越了,而且成功了,但是我又错了。来到这个世界的妮妮,还是不是我希望的那个女儿。” 徐司令看了看我,我还是一言不发,于是他接着说:“这是真的,请你相信我。但是,我这个举动,让深井的总部最终发现了,他们要清除掉我,以及我的女儿。我背叛了深井,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北京的卫戍司令了。这个世界是很捉弄人的,不知道为什么,第二通道组织出现了,保护了我,并和深井达成了一致,我活了下来,但是体内的王太岁被销毁了,我的预知能力也消失了。可笑的是,我居然成为了第二通道的掌舵人。也许,我本来就是深井的叛徒,也许,我也是穿越过第二通道的人。所以这个世界才会这样的捉弄我,但是,妮妮却在英国失踪了,我一直怀疑是深井和a大队干的,不过,从你出现后a大队的反应来看,只可能是深井干的。他们是在惩罚我。我想报仇,消灭深井,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深井之深,几乎是没有底的,我不可能做到。我只能在第二通道掌舵人的岗位上,保持着深井、第二通道和a大队之间的平衡。你能了解我的痛苦吗?你能了解我的孤独吗?” 我喘了口气,说:“为什么你要和我说这么多。” 徐司令站起来,看着我:“加入我们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猛地站了起来,说:“不可能!” 徐司令说:“为什么!” 我说出了一句我也不法想象到的话:“我宁肯成为深井,也不会成为你们的一份子。”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我疯了吗?就算我如此的厌恶第二通道和a大队,但是这样说,岂不是自己把自己丢到深坑里面去吗?我只可能被徐司令一辈子关起来。 徐司令就牢牢地看着我,他的目光古怪的可怕,我和他对视了一会,低下头去。 徐司令说:“是的,我们是魔鬼,但是深井是比我们更可怕的魔鬼!你相见妮妮吗?我让你看看深井对我的女儿干了什么好事!” 徐司令一说到雨巧,我的心就软了下来。她被这个世界玩弄的程度,远远的超出了我。 徐司令说:“赵成,你不是也想见妮妮吗?请跟我来!” 我的双腿控制不住地跟着徐司令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三楼,走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徐司令推门进去,一个女战士就迎上来,恭敬的对这徐司令说道:“徐司令,她刚起来,正在洗漱。” 徐司令说:“把她叫来一下。” 话音刚落,雨巧就从旁边的房间钻出来,看着徐司令叫了声:“爸爸。” 然后雨巧也看到了我,我也和雨巧对视着,雨巧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让我心中一甜,这个小可爱,这么长时间不见,除了脸色还是惨白之外,越发的漂亮了。 雨巧也似乎很激动地叫了一声:“成哥!” 我心中暖暖的,鼻子又有点不争气的发酸,低低的应了一声哎。 徐司令站起来,突然很粗暴的把雨巧拉在身边,说道:“妮妮,爸爸对不起你。”然后,一双大手使劲地把雨巧的衣服撕开,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雨巧尖叫着反抗:“爸爸,你干什么!”那女战士也冲上几步,拉着徐司令的衣服:“徐司令,不要这样!” 我的脑中也一热,这个徐司令干什么,疯了吗?我也大吼一声,冲了过去,骂道:“干什么王八蛋!” 但是徐司令的力气是如此的大,雨巧的衣服如同纸片一样并徐司令撕开,整个背部就袒露在我的面前,徐司令把雨巧的胳膊抓着,把她的背对着我,吼道:“看到了吗?这是深井干的!” 我停住了脚步,雨巧的背上是如此的触目惊心,雪白的背上有两道巨大的十字架一样的伤痕,这伤痕是如此的巨大,几乎占据了雨巧的整个背部,这个十字架一样的伤痕,正对着我嘲笑着。我眼睛直了,从这样的伤痕来看,雨巧应该是经历了一次几乎划开整个背部的手术,而且,还不是简单的划开一道,而是进行了巨大的切割,仿佛要从她身体里找出什么东西一样。 我啊了一声,脑袋停止了思考。 时间仿佛停止了,这个可怜的雨巧,还遭受过如此的折磨吗?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听到雨巧低低的哭泣了起来,全身也无力的靠在徐司令的怀中,旁边的那个女战士也低低的哭了起来。 徐司令还是紧紧地抓着雨巧的双臂,吼道:“深井为什么不杀了她,而让她受这样的折磨?这就是你要成为深井的理由吗?玩弄生命,玩弄我和妮妮的是他们!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两道组成十字架的伤痕就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听到有人在嘲笑我:“赵成,你只是一个玩物,全世界都是我们的玩物,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我突然也吼道:“徐司令,够了!”然后把自己的脸捂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也哭了。 徐司令放开雨巧,那个女战士赶快把雨巧扶着,拉了拉她的衣服,把她扶进内屋去了,只能听到雨巧一直在低低的哭泣着。 徐司令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把自己的额头抓来抓去,不断地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突然把头抬起来,瞪着通红但是布满了泪水的眼睛,狠狠的说:“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你帮我还是帮他们!” 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世界如同反转了过来一样,我在这个世界漂浮着,没有了方向。 十六、狂人的宣言 雨巧的伤痕的确让我心乱如麻,雨巧低低的哭声也把我的心紧紧地拉扯着,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恨谁,我至今也不是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从南海出事开始,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这个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居然卷入了这么大的一个漩涡。我见到的,经历的,都是些我无法想像的事情,见到了一个个远远超出我的世界观的人,见到了权力之间的斗争,见到了恐怖的杀人的战场,见到了骨肉亲情,也见到了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各种高科技和尖端的武器和技术。 我看着双眼通红的徐司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应该如何选择?成为第二通道的一员,还是永久的被囚禁起来。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跳,我如果不加入第二通道,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雨巧了?不,不要这样,我很想照顾雨巧这个女人,哪怕她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爱我,我也想陪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我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把头一抱,使劲地搓着! 徐司令大声的问:“想好了吗!” 我抬起头,慢慢的说:“我,加入你们。”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趣,只是因为我说的这一句话,我的生活完全的改变了。 我见到了黑狗,当黑狗看到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把我紧紧地抱着,让我都不能呼吸。其实,我能够见到黑狗我也很激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显得很平静,我拍了拍黑狗,和他坐在沙发上聊了聊。 黑狗说话语无伦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呆在这里是如何如何的孤单和担心,几次都想和人拼命死了了事,但是他也总觉得我不会死。所以一直耐着性子等着我。结果黑狗终于看到我了。 我告诉黑狗,我成为了徐司令的部下,但是并没有说自己加入了第二通道。 我和黑狗住了一整天,这个家伙的话整天都没有停过,他讲自己的过去,自己当初和我的合气社打架,成为我的部下,等等等等南海的日子说个没完。不知道黑狗居然也是这么能说,是不是他觉得我变了,想把过去的一切都讲给我听一遍。我有时候觉得,既然回不到从前南海的日子了,成为第二通道的人又如何呢?至少我能够稍微自由一点,而且,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带着雨巧和黑狗逃跑。 但是一想到逃跑,我几乎又绝望了,我能跑到哪里去,整个世界都是第二通道、深井、a大队的爪牙,雨巧又是徐司令的女儿,而且她现在也终于摆脱了以前乞讨的日子,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怎么能够再把她带走呢?既然我答应了徐司令成为第二通道的一员,我赵成说到做到,反复无常不是我的人生信条,如果我是一个反复无常不守信用的人,我那帮兄弟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地跟着我呢? 第二天,我被几个战士很客气的接走了,包括以前对我凶巴巴的那个军官,也是对我客气非常。 我问这个军官黑狗将怎么办,这个军官告诉我已经给黑狗安排了一个普通的原来军队下属企业的工作,同时也给他租了一套房子,不过房租需要黑狗自己用工资付。这应该是个比较理想的安排吧。 我在被带到这个院子里面的另一栋楼里面,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在军队的院子里面走路。 徐司令正在这栋楼里面等着我,陪同他的是两个看着很威风的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军官。 徐司令向我介绍一个是李参谋,一个是冯队长,这两个人都很客气的向我问好。 简单的攀谈了几句之后,徐司令说:“赵成,你需要接受一些训练,将由李参谋和冯队长对你负责,不过训练很辛苦,你要理解。” 我点了点头,很坚决地看着徐司令,徐司令也一直不停的打量着我,双目也是牢牢地抓着我的眼神,似乎不愿意漏过我的任何一个神情。我知道可能是他还不放心,当我还不是很坚决,但是我的心的确已经很坚定了,我自己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第二通道的一员,不为什么,为了雨巧。 接下来的日子里,是如同地狱一样的高强度训练,包括射击、格斗、野战、侦查等等的项目,我和几个比我年轻几岁的人分在一组,有纪律规定,任何人不能询问对方的姓名以及谈论和训练无关的话题。我有了一个编号叫4578,所有的人都有编号。李参谋的编号是2365,冯队长的编号是2443,一共有20个人接受训练,分成了四组。 最开始的时候,我很吃力的跟着训练,同组的人看得出来,都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所以完成的都比较好,我是这个组里面最差的一个。不过,20个人里面,也不乏我这样能力不是特别强的人,每组都有一个。我一旦完不成,冯队长就会如同发疯一样对我暴吼着,嘴里面喷出的气浪,几乎将我能够卷倒在地。 不过,我的射击成绩提高的很快,侦查项目也很灵活,有些侦查项目,我能够排在20个人里面的前五名。 这段日子过得非常的辛苦,但是也有一些快乐,冯队长在训练结束后,就会在李参谋的陪同下,把我们召集起来做一些有趣的游戏,游戏都很有趣。大家玩得都比较尽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我们统一接送,统一住宿,我每周能够回徐司令那里一次,吃一次晚饭。每次徐司令都很关心的问我训练的情况,并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 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能见到雨巧,好像是徐司令刻意的安排的,雨巧见了我居然有点羞涩,不知道是不是我上次看到她裸露的后背有关系。我一般也不敢和雨巧多说什么,尽管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雨巧,但是总是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的看雨巧。这种感觉很甜蜜,和我在南海第一次喜欢一个临街的女孩子那样甜蜜,不过南海的那段感情后来就很模糊了,这个女孩子的爸爸曾经当着这个女孩子的面,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是个小流氓,不要纠缠他的女儿,也骂他女儿是个小婊子,年纪不大就会谈情说爱,再看到她和我来往一次,就要打断她的腿。而以后,这个女孩子见到我就躲,我还是喜欢了她两年,直到后来变成流氓以后,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这个女孩子才消失在我的记忆中。 看到雨巧的感觉,就如同以前喜欢那个女孩子一样,酸酸的,涩涩的,很想靠近她,又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感情我知道自己是非常彻底的爱上了雨巧这个女孩子,我根本不愿意否认我的这种感觉,我活了这么大,知道这已经不是初恋的感觉了,而是真正的爱情。但是我每次觉得自己不太舒服的地方就是我不知道雨巧是否喜欢我,甚至一想到李胜利,就心中堵着一般的难受。 当然,我的这一切举动,都被徐司令看到了眼里,他笑眯眯的,什么都不说。似乎对我很满意。 我也见到了黑狗,不过只有一次,黑狗说他过的不错,工作很简单也很轻松,不过还是一个军事管理的大院,要出门必须写申请,回来还要检查。我偷偷的问了他一句想不想逃跑,黑狗都是急急忙忙的摇摇头,说我看着都挺好的,他过得也不错,还是不要干些太危险的事情。除非我想跑,我会笑笑说我也挺好的,就这样呆着吧。 黑狗也见到了雨巧一眼,这小子应该还是非常喜欢雨巧的,哪怕只是雨巧从我们身边走过,黑狗眼睛都象要跳出来跟着雨巧跑去。很不幸,他没有我这个运气,能够和雨巧吃饭,这倒让我放心了一点,雨巧对黑狗的印象应该远远的大于我。 我们的训练也从地上转到了地下,在地面上的训练,都是在重兵的保护下进行的,因为很明显,我们训练的室外场地周围,不仅是到处悬挂着军事禁区的标志,同时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大量的士兵荷枪实弹的在外围巡逻。转到地下之后,相对来说则没有这么明显了,但是也是20个人需要一个一个的接受一遍全身检查,再一个一个的通过一个发着红光,不断向我们喷出气雾,然后才在冯队长和李参谋的带领下,穿过四五重重中的铁门,才能够到达地下的训练场地。 地下的训练是一些操作机械,团队作战,指挥调度以及近身的格斗。而且冯队长和李参谋要求我们真打,头几次大家还都客气,不敢太放开,在冯队长不断的暴吼下,几天后大家只要一近身格斗,就会紧张起来,因为你如果不跟对方玩命,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情。所以,20个人里面因为这个环节,几个人骨折了,还有一个看上去是休克了。这几个人就再没有来到训练场,不知道是不是淘汰了。 我被人狠揍过一次,是另外一个组里面最魁梧的一个,器械格斗的时候,一棍子就抡在我脸上,把我鼻梁都打歪了,而且把我全身敲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所辛的是冯队长及时喊停了,才避免了我被这个混球打成骨折。 团队作战是我最拿手的,因为我有预测能力,未来4分钟后发生的事情我能在一次训练中使用两次,由于我的预测的准确性,我就根据4分钟后肯定发生的事情来协调我们这个组的行动计划,围绕着这个点的事情来做文章。比如看到对抗组四分钟后在b口出现,并曾尾随队形一个方向,我就安排在b口打伏击,用一句话来说,对方形容我们总是神兵突降。这让我在这项训练里面,得到了无数次冯队长和李参谋赞赏的眼光,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我有预测能力,如果他们知道,恐怕我就会在他们眼中大打折扣了。 这也是第一次将预测能力用于实战,能发挥的作用在我灵活掌握之后越来越大,而且我只要拼命的去想一个着一个人,就能够寻找到他四分钟以后的未来2秒内的状态,根据这点来制定决定性的战略,自然几乎不会失败。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纳闷,人的创造力和发明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在电光火石间突破了时间的屏障,也看到了未来吗?要不然怎么会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正确的事情呢? 利用这种能力,我开始窥探雨巧的未来,不过非常的困难,我尽管能够将注意力非常集中的对雨巧进行思考,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彩色的光团,并不能看清楚,只是有时候能看到,也只有雨巧的眼睛,只是眼睛,而且闭着,其他的还都是一片彩色的光团。难道说,这是雨巧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因吗?我也试着看徐司令,但是从来看不到徐司令4分钟后的情景,哪怕只是一个眼睛。 我还是能够每个星期见雨巧一次,这是最让我激动得时刻,徐司令有时候会吃两口饭故意似的离开座位,留下我和雨巧两个人。我也不失时机地对雨巧废话连篇,其实也说不出什么特别好玩的话,我很少讨好女人。但是对于雨巧我都是挖空了心思,进行一个多星期的思考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雨巧开心。毕竟努力还是能够起到效果的,我说的话雨巧一次比一次听得仔细,有时候还会笑出声来,眼神中也微微的让我感觉到她似乎对我有了一些别的意思。这让我非常地兴奋,我关注雨巧的每一个动作的细节,晚上仔细的推敲琢磨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难过一会高兴。象个神经病似的。 更有幸的是,有一次雨巧和我吃完一起饭厅的时候,不小心拌了一下,我立即把她扶了一下,尽管李胜利曾经让我钻到过雨巧的怀里,但是就这么简单的一扶,就让我觉得我的手几天都烫烫的幸福着。回忆好长时间,雨巧柔软的肩膀,在我手中把握着,真想把她一下子拉到我的怀中。而且也回想着雨巧因为我的一扶,脸上快速升起的红晕,好看极了,那种羞涩的神情。 我觉得,雨巧也开始真正的喜欢我了,我鼻梁被打歪过,尽管已经正过来了,但是脸上还有一块很明显的青肿。雨巧在看到我的时候居然很心疼关心了我很长时间,吃饭的时候还摸了摸我的鼻子问我疼不疼,我看着雨巧脸上的伤痕,想到我这算什么啊,你脸上的伤和背上的伤那才真的是最不好受的。不过雨巧仔细的端详我,关心我的样子,让我既幸福又更加的心疼雨巧不幸的遭遇。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雨巧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因,雨巧慢慢的似乎对我亲眼有加,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会很开心的和我打招呼,并且总是露出羞涩的表情,而且吃饭的时候,也能够很容易的就听我胡说八说的事情,听得很入迷,脸上的笑容也能够经常绽放出来,那脸上的酒窝如同盛了美酒一般,几次的微笑,就能让我象喝醉了一样兴奋不已。酒窝也有这个功效,我还真是没有想到。 我绝口不提李胜利的事情以及和雨巧相遇的事情,因为我非常害怕她又想到了李胜利。我甚至希望,她最好能够忘了李胜利,或者直接把我当成李胜利的替代品。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雨巧认为李胜利死了,是不是能够真正的爱上我而不想着别人,那样该多好啊,但是我又很担心雨巧会非常地伤心,因为从她以前和我讲的故事中,我可以感觉到雨巧对李胜利的感情是共同经历过患难,是如此的深厚而不可动摇。我只希望雨巧能够多喜欢我这样一个人,哪怕我只有她爱李胜利的一半,哪怕是三分之一,我也心满意足了。 训练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3个多月了,似乎还是没有结束的一天,这三个月里面,我瘦了很多。但是精神比以前好多了,不仅是这种严格的体育锻炼,而是还有每周和雨巧的相见,都让我觉得3个月尽管艰苦,但是很充实。我开始感谢徐司令,徐司令仿佛给了我新的生命和生活方式,我觉得我加入第二通道的决定是正确的。 不过,就在我认为训练不会终止的时候,训练中止了。 我被单独通知集合,在冯队长和李参谋的带领下和另外五个人坐上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开出了市区,在一栋不起眼的房子处停了下来。 我们弯弯曲曲的从这个房间往下走去,打开了无数道的门,让我都觉得我自己回去一定会迷路。 然后又连续换电梯不断的下降,真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房子还藏有这么多的机关,每换一次电梯,就能够发现周围开始增加人员,到了最后,终于看到了穿着黑制服的人,这些黑制服也很客气的对我们行注目礼。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到尽头之后,看到了一个大厅。这个大厅迎面就挂着一面黑旗,上面是五颗五角星被一根红线连着的标志。黑旗下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桌子,桌子上面有五颗巨大的五角星,中间围着一团明亮的红色的火焰,这火焰似乎不高不低的飘浮在半空中,而没有直接和桌子相连。我们一进入,就有黑制服把我们接过去,冯队长和李参谋则退出了房间。 我们被带到这个大厅的中间站立着。 在这张桌子的两侧,坐着四个穿着黑色制服,带着古怪的黑色高帽的精神矍铄的老者,不过他们的制服却比平时见到的黑制服上多了几条盘旋的红线。 而徐司令则站在一边,剩下的黑制服则全部退在后面背着手工整的站着。 徐司令见我来了,对我点了点头,低下头对其中的一个老者耳语了几句,这个老者用眼神向其他的人示意了一下,我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的心突突跳个不停。 徐司令对我们说:“这里是第二通道的盟誓堂,你们经过仪式,就能够成为第二通道的正式成员。请大家跟着我念。” 然后徐司令走到我们面前,向我们抱拳鞠了一躬,又转过身去,对那四个老者一人鞠了一躬。他抱拳的手势,是双手平展着交叉,叠放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碰在一起,将手背对着我们。 我觉得怎么这么象旧社会的帮会入会仪式,只是衣服穿得特别古怪。 那四个老者也同样把拳一抱,把眼睛闭上,将拳靠近自己的胸前。 徐司令转过身来,对我们念道:“如如是我土。”这声音尽管不大,但是在这个大厅里面显得格外的清晰和庄严。 我赶忙也跟着念道:“如是我土。” 徐司令念:“愿舍我身。”我们自然也是跟着念道。 徐司令接着念:“光明之火,光耀星河,我能我力,我视我思,俱从火来,皆从火去,无所求兮,无所怨兮,无世人兮,无边际兮;入我火者,得极乐一,得净土一,火者从一,叛者灭一,火之力兮,没尘世兮,孔扎知几,那土干地,时那去必,八红挞匿,孟卓子率,孔扎孔扎。” 这段漫长的如同咒语一样的经文,前面还听得懂,后面就完全不知所云了。 反正也管不了这么多,徐司令念了什么,我们就跟着念了下去。 直到念完,徐司令才又虔诚的向四个老者每个人鞠了一躬。 那四位老者才有睁开了眼睛,向我们打量了过来,徐司令双手抱拳退了下去。 一个老者起身,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回到座位。 另一个老者也起身,指着我们的胸口念念有词,然后回到座位。 接下来是指着我的腹部,以及指着我的双脚。 这样才算完成了。 徐司令招了招收,六个黑制服给我们捧出了六套黑色的衣服,我们接在手里,这黑制服非常的轻,但是很厚,摸上去如同绸缎一般的光滑,但是又显得非常有韧性。 徐司令说:“把衣服都脱掉,换上吧。” 我和我旁边的人对望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衣服换上,旁边六个黑制服协助着我们,让我们连袜子都要脱掉。 这衣服非常的贴身,仿佛就是为了我们量身定做的。而且还有手套和帽子,我们都戴上了,穿上以后,又有黑制服过来把我们的衣服和鞋子拿走,我们就光着脚踩在暖烘烘的地板上。 那四个老者见我们穿好,开始又抱着拳齐声的念了起来,这次可就是一句都听不懂了,他们念着念着,将手举起来,又放下去,整个大厅都充斥着他们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亮,最后如同直接钻进来我的大脑中一般。 我的身体一下子不受控制的跪下了,同时也不受控制的把胳膊平抬在胸前,我正有点吃惊,但是那些老者念的如同咒语一样,让我根本无法思考下去,我身上的衣服如同有生命一样,在这个咒语的带动下,带着我的身体上上下下的动着。做着一些古怪的工作。 然后,我的衣服突然冒出了黄色的光芒,在身体的带动下,光芒也舞蹈起来,而那些老者以及所有人的身上,都冒出了黄色的光芒,这个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直到眼前都是一片黄色的光芒,所有人的光芒都连成了一片! 老者们还在继续的念着,但是声音逐渐的小了下去,光芒也慢慢的退了回来,我们才又恢复了自身的行为,衣服也平坦的沿着自己身体的曲线紧紧地贴在身上。但是我觉得我的大脑异常的兴奋,好像有什么要发泄出来一样。 徐司令向各位老者鞠了一躬,把手举起来,喊道:“为了创造光明的国度!焚烧这个世界!” 然后所有人都把手举起来,跟着徐司令喊了起来,一直不停的喊着,听起来群情激昂。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被这种气氛所打动,想到这个世界对我的不公平,那些丑恶的嘴脸,竟然也兴奋的跟着所有人喊了起来! 为了创造光明的国度,焚烧这个世界! 身体里的血液也似乎沸腾了。 十七、第二通道的一员 我也发狂的似的跟着徐司令狂吼着,不过心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电击了一下似的,让我感觉我冷静了下来,刚才怎么回事,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我怎么如此的狂热,我的目光轻轻的扫了旁边的一起来的人一眼,他们目光发散,脸上如同吃了摇头丸一样兴奋,表情都如同撕裂着一般。我心中一跳,难道刚才我也是这个状态? 毒品我是尝试过的,但是我尽管是南海最大的摇头丸供应商,但是我从来不买白粉,不过在南海地头我允许其他人卖,但是必须给我抽头,尽管这样减少了我很多的经济来源,但是我始终觉得卖白粉这个东西生儿子可能会没屁眼的。 看他们那个样子很像服食了毒品的感觉,我见过太多人嗑完药的样子。 不过,我怎么清醒过来了?刚才心中的电击是怎么回事?不过刚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恶心起来,血液往头上猛冲,心中一阵狂燥之气泛起。这不对劲,我觉得我的黑制服贴在我的身体上,尽管和我的皮肤一样的感觉,但是觉得黑制服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我皮肤里面渗透着,我努力的定了定神,心中又是一阵电击的感觉,将这种狂燥感压了下去。 这种反复一两秒钟就是一次,狂燥感上来被电击下去,又上来又被电击下去,持续了二三十次之后,就觉得黑制服渗透到的身体里的能量一进入我的体内就消散了。这让我很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刚才我一直在喊为了创造光明的国度,焚烧这个世界。第二通道是想焚烧这个世界,创造光明的国度吗?那他们岂不是真正的狂人!不过,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的确没有什么意义了,创造一个新世界对我来说更有兴趣。 我并没有把我清醒表露在脸上,我还是持牙咧嘴的声嘶力竭的跟着大家在喊着。 这场大家鬼哭狼嚎一样的喊叫持续了接近2分钟,徐司令才把手一压,大家才安静了下来,徐司令看了看我们,很满意的对四个老者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四个老者其中的一个站起来说:“从此,你们就成为第二通道的正式成员。你们从今天开始,将接受第二通道的正式训练。徐德有,辛苦你了!” 徐司令给这个老者鞠了一个躬,那四个老者就齐齐起身,从大厅的另一端离去了。 徐司令见这几个老者退出大厅,才吩咐让几个黑制服分别将我们一起来的人带走,而自己却走到我的身前,说:“赵成,我亲自来训练你!” 我很爽快地回答了一声:“是!” 除了刚才我觉得好像黑制服给我体内输送能量之外,我并不觉得第二通道的口号有什么不妥,相反我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个世界我非常地不喜欢,我宁愿毁掉这个世界,我在当流氓的时候,就有把这个世界破坏掉的想法,tmd这是个什么世界?我们被愚弄,互相欺骗,明争暗斗,腐败横生,良心都让狗吃了,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觉得我的合气社都比这个世界干净的多。 只是,我知道,我跟着他们喊叫,前面是不由自主,中间是应付,后来还是比较真心实意地。这让我仍然觉得加入第二通道并没有什么错误之处。 徐司令问:“感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吧。” 我很坚定的说:“挺好的,很棒!” 徐司令笑笑了,有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很好。” 在他带着手套的手拍到我的黑制服上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能量冲击了过了,很快的被黑制服分解,扩散到全身,这种能量让人觉得很舒服。 徐司令在以后的日子里面亲自辅导我的训练,首先是讲解黑制服的应用,这身黑制服如同人的皮肤一样紧紧地贴在身上,非常又担心,连洗澡都不用脱掉,大小便都有专门的出口。而且是非常保暖的,也不会觉得热。 要把黑制服脱掉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必须得到徐司令的同意,才会在两个人的配合下,用一种金属的器械松开制服,才能够脱下来。穿上自己可以完成,但是最好还是有人配合着一起,才比较方便。 黑制服平时是没有什么独特的功效的,但是有些本身就具有的不需要人发动的,比如分解能量,所有到达黑制服的能量,都会被分解掉;保暖和弹性,透气性等物理功效。 不过特殊的功能就需要人为的发动了。 第一种是主动防御,用于应付比如子弹射击,金属切割这样的攻击,当子弹碰到你身体的一霎那,你必须将精力集中在碰击点,这样黑制服能够将子弹的攻击引导开,贴在你的制服上,如果滑动一样漂移开。 第二种是被动防御,需要启用身体上的一条红线,只要集中注意力,按着并滑动左胳膊上的一根红线,这条红线就会渐渐的消失,黑制服就能够全身防御,转移任何形式的攻击。 第三种是释放能量,黑制服在任何时候都在吸收外界的能量,无论是光能,物理能,热能等一切能够感知到的能量,并且储存起来。储存的能量能够按照自己的意识激发出来,化成黄色的光芒,这是最有趣的地方。这种能量能够做很多的事情,比如用手捂熟一个鸡蛋,把水分解成氧气和氢气。 但是黑制服如何像徐司令杀掉a3和其他人那样杀人,徐司令一直没有教我。 黑制服的保养也很简单,除了用一种特殊的液体涂抹以外,还有直接在一种淡红色的光线下照射几分钟。不能过分的释放黑制服的能量,如果黑制服的能量枯竭,而又没有及时的补充,红色一旦变成灰色,黑制服就会变得很脆,容易破损。 黑制服不能抵御特别强烈的攻击,比如大炮的炮弹和某些辐射攻击,但是徐司令告诉我如果使用的如同自己身体的神经器官一样,并且能量储存的很好,也是能够抵御的,不过需要个人的经验。但是用于一般的战斗,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和黑制服配套的是一个黑色的头盔,那个帽子只是一种装饰物,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 那头盔和黑制服的原料很一致,不过没有弹性,非常的坚硬。 黑制服是具有非常好的弹性和拉伸能力的,你可以将黑制服的领口拉起来直到自己的耳根,也可以拉下来,象一件低胸的内衣一样,把自己的脖子和前胸露出来。在拉起来的时候,将头盔套上,脖子只要用用劲,绷紧一下,就能够将头盔和黑制服连成完成密封的一体。 这个头盔的作用也很大,如果熟练掌握了分解水的技术,你能够带着头盔潜水,氧气是源源不断地。头盔是全黑的,但是你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外界的景物,但是外界看不到头盔里面。这个头盔由于特彼的坚硬,可以抵御大炮的攻击,并不用特别的发动。如果发动起来,进入防御状态,则基本上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直接的击碎这个头盔,但是你的脖子有多大力量就很关键了,可能头盔没事,你脖子的骨头也许在重击下会扭曲而造成死亡。 尽管我说着很简单,但是要熟练掌握这一切是一个很艰难和漫长的过程,你的肌肉组织和意识必须配合的很好,才能有效地启动黑制服的功效。 不过不论如何,徐司令都不愿意告诉我如何发出杀人的黄光,并把人象抛麻袋一样抛走,以及象徐司令那样快速的滑动这前进。 除了训练如何使用黑制服以外,还有更多的是第二通道器材的操作和使用,包括各种通讯设备,机械等等。这些倒没有什么特别困难,只是种类特别的繁多,要熟悉每个物品的功效,需要很好的记忆力。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单独制造的,我都从来没有见过。 比较奇特的是他们的通讯方式,是在黑制服上别一个非常小的钮扣一样的东西,不同组别的人用不同的钮扣,统一通讯,几个人可以同时讲话,但是钮扣是不发出声音的,而是震动,直接传到你的体内,最开始识别是谁发出的声音以及在说什么是很困难的,但是熟悉了以后,每个人的声音都能够识别出来,最后也像如同听到对方在讲话了。 还有第二通道的纪律科目,厚厚的一本书,包括了组织纪律,行为纪律,工作流程,暗语等等等等,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出,第二通道的组织构成是四长老作为最高决策者,徐司令作为掌舵人,负责调动一切资源执行。同时在徐司令下面又划分为几个堂,很奇怪,这种高科技的组织,还是用堂来划分。主要是情报堂,物资堂,战斗堂,建设堂,医疗堂,新人堂,祭堂,护堂。祭堂是比较神秘的,徐司令不怎么介绍,不过黑制服的材料和制作,是由祭堂完成的,同时也负责回收和维修,还有一些好像是一些礼仪制度的制定等;护堂是一个内部纠察局一样的机构,由四长老直接负责,对内部的一切违反制度的行为进行处理。 我属于新人堂,接受训练和考核,新人堂的堂主是冯队长和李参谋,而我从新人堂出来以后,会直接调动到情报堂工作。 在第二通道,可以直呼其名,甚至可以用你在外界社会的头衔,但是每个人都有编号,在特定的会议和场合,是只能称呼对方的编号的,熟悉我经常接触的人的编号,是很重要的,如果在这些场所叫错了编号,是会得到严厉的处罚的。 徐司令的编号是1134,我一直以为他会叫0001这样的编号,但是我知道的有0004,但是这个人只是战斗堂的一个战斗组长而已,我还是叫4578。但是还有9977这样比我大很多的编号,没有碰到过五位以上的编号,有时候觉得这么严密的组织,为什么在编号上这样乱七八糟的。 但是编号是由祭堂发出的,可能是和衣服对应的关系,徐司令也闭口不答为什么会这样编号。要改编号也是祭堂的事情,徐司令都不能过问。 还有最难理解的事情是第二通道的地下设施的问题,我能接触到的是一个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样的管道图,但是并没有要求你必须全部记忆下来。因为你要去哪里是由各个管道口的建设堂的人来负责的,你只要坐在里面,就会把你弹出去。说到弹出去要解释一下,在这个地下管道世界里面,移动的工具都是球状物,有大如房间的球体,也有小到刚好一个人坐下的球体,整个地下就是一个弹珠世界一般。不知道为什么第二通道要这样建设他们的世界。 建设堂还在不断的挖掘地下管道,这似乎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 至于物资堂,就是管钱和各种物资的,对于第二通道来说,好像从来不缺什么东西,你能想到的,只要报到物资堂去,两到三分钟就给你搞定。我不禁回想起我在那个豪华房间像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好日子,物资堂的人听徐司令轻轻松松的介绍,他们每周拿到市面上流通的货币就有上百亿人民币,我觉得很恐怖,很想知道他们钱怎么弄来的,但是徐司令对此也是守口如瓶。 情报堂和物质堂是唯一有女性的两个堂,而且我见到的女性都很漂亮,黑制服包裹着她们的身体显得特别的丰满和有曲线美。而且见到谁都是甜甜的一笑。 我在第二通道训练的日子是上不到地面去的,但是如果分配到情报堂以后,是可以到地面去的,第二通道对上到地面控制的比较严格,一般情况都是一组人一起上到地面,严禁单独行动。这让我非常地想念雨巧。 还要一提的是睡觉和吃饭,所有人都是一个大圆筒一样的东西,在里面刚好可以翻身和坐起来,不知道到了情报堂会如何,新人堂都是很严格的作息制度,统一的洗澡,然后统一钻到圆筒中去,灯一息就只能老老实实睡觉。吃饭则是大部分时间物资堂给你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你把里面东西吸出来,味道倒是很不错,就是觉得没有什么吃饭的乐趣。 医疗堂最经常干的事情就是找你测量身体状况,稍有不适医疗堂的人就很严肃的强迫你吃药,每天都会见到医疗堂的人跑来跑去的,忙得不可开交。我们的命好像就是医疗堂的命一样。他们用的东西看着也很先进,一个金属环把你一套,就发出淡红色的光,一个医疗堂的人就拿着一个平板的很薄的显示器作记录,连大便干燥都会让医疗堂的人大呼小叫的,真的有点神经质一样。同时,医疗堂还管你的性生活,不过他们都是一些男人,并不会发给你一个物资堂的美女,而是检测到你可能有性冲动的时候,就给你套上一个眼罩,躺在一个床上,还给你套上一个内裤一样的东西,那内裤就使劲折腾你,让你不得不把那话儿掏出来,眼罩里面什么黄色的镜头都有,坚持不了多久就射了。射了就算了,那内裤还非要把你那个东西夹住,一点都不让你留在体内。被这样弄了几次,我都没有什么性欲了。真不知道医疗堂是怎么折腾那些女性的。 我的训练总算结束了,尽管还有相当多的地方不明白,但是训练就结束了,第二通道没有接触到好,一接触以后觉得这个组织很多地方都是莫名其妙的,有些事情做得让你哭笑不得,毫无道理。小便这种事情是物资堂在管,一定要你把那里掏出来放在一个管子里面,尿完了还不能立即拿出来,那个管子会吹风让你的那里干燥。类似于这种不正常的事情还很多,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情报堂的堂主是一个叫王辰录的精瘦的男人,还有两个副堂主,一个是一个美女叫温希儿,一个是一个大块头叫刘长兴,编号分别是1322,6662,3099。我是徐司令亲自带过去的,他们对我相当相当的客气,那个温希儿一双媚人的眼睛在我身上到处乱扫,还过来在我身上摸摸捏捏的,徐司令都仿佛没看到。 情报堂的工作终于让我能够走出地面,而第一次出去就是温希儿带队,几个人干了一件相当下流但很刺激的事情,不过居然得到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我就不说这个事情了,回来就立即被医疗堂的人抓住做了一次“内裤”。 情报堂的人员包括我在内,一共有834人,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一个单位。平时他们都各有任务,分散在各地地方,有的人还是一些知名大企业的重要的人物,不过在情报堂也只是一个小角色。情报堂又分成了十六个组,我分在最大的一个组,是一个叫毛庆林的人当组长,编号0988,这个毛庆林,是北京某个科技公司的ceo。我们这个组负责综合情报,属于温希儿直接分配任务的组。 十八、正面冲突 自从正式分入到情报堂后,我也有了和雨巧见面的机会。尽管每次毛庆林和温希儿并不说什么,但是我每次从徐司令那里回来,他们看我的眼光还都是羡慕的很。 毛庆林尽管看着文质彬彬的,但是和他接触了几次,才知道他是个相当有头脑和心眼的人。他自己介绍他所谓的公司尽管规模很大,但是基本上是一分钱不赚。所有的业务都是第二通道的物资堂给的,由于给的业务还比较多,结帐也很麻利,做出来的东西据说质量也不错,所以他的公司居然是中关村一带颇有名气的一家,估计业界也想不通为什么毛庆林的公司为什么不求上进,总是原地踏步。 不过这是他自己炫耀的,我对互联网这个玩意狗屁不通,他怎么说都行。毛庆林的公司里面还有几个第二通道的人,专门收集互联网乱七八糟的情报,什么强xx案啊,人口失踪啊,地方斗殴啊,流氓闹事啊。而电脑上网这些玩意,在地下是没有的,地下的人就是按照各组的组长和堂主的命令办事。 而且到外面也是统一行动,严禁掉队和开任何小差,让你在大街上脱裤子都要照办,不过,我说的严重了,因为我们穿的制服是不准随便展示的。出去都是穿便装。 值得一提的是,雨巧对我越来越有好感,我这个人其实是个粗人,满嘴都是黄段子,一直忍着不敢造次。终于和雨巧说话也随便了一点,不小心就开了两句一点都不黄的黄腔,居然被雨巧追问那个名词是什么,我吞吞吐吐的说了,雨巧到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 雨巧这个女孩子,大部分时间真的是很开朗和外向的。我先开始和她不熟悉的时候,还以为她就是内向,悲悲戚戚,少言寡语的女孩子,没想到熟悉了以后,她和这些特点完全相反。只是偶尔的时候,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就会眼神沉重起来,默默不语了。 我觉得我在第二通道的日子,尽管回到地下就压抑的很,当时一旦去执行任务,就都是些我想不想不到的天马行空的任务,仿佛在情报堂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律约束和所谓的公民隐私。我们去收集过某些大人物在床上遗留的精液,还跑到夜总会中给一些漂亮小姐的下身偷偷抹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物,用一些古怪的透视仪器观看某些明星的裸体等等,但是组长和带队的出行之前坚决不肯说是什么目的,只是你需要如实地记录而已,然后回地下将所有人收集的信息进行分析,得出个鬼知道是正确还是荒谬的结论。 我由于混过黑社会,很多场合都是我装成老大的样子,带着一帮子人大摇大摆的横冲直撞。不过,坚决不能闹事,不能和警察冲突,或者被警察抓到。有的任务做起来的确很惊险,一秒钟的机会让你拔掉一个重要人物的一根头发,只是为了回去检查用了什么牌子的染发剂。 我问过毛庆林,失败了怎么办?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两三个月我参与的任务,都没有失败过。 干了两三个月这些下流和无聊的事情,我真的怀疑中国到底还有没有隐私,只要我们想监视你,你躲在一万英尺的水下的密封柜子里,我们还是能够查到你在什么时候放了一个粪臭素含量是多少的屁。当然,我问过徐司令什么时候我能做些正经事,徐司令总是很严肃的告诉我,你这个级别暂时只能干这些很重要的任务,让我不能小看这些任务的重要性,因为多个任务组合起来的情报,最后的结果会很惊人。 我尽管算是以前在南海干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比起第二通道情报堂我做的事情,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从我加入第二通道以后,本来我这个被深井和a大队他们盯得很死的人,居然好像这两个组织就从我身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纳闷。第二通道真有这么大的能量,把我这个猪头肉叼在嘴里面就不放,另外两头恶狼也不眼馋? 在一天起床后,全组正在做体能训练,刘长兴就闯了进来,径直走到我面前冲我说:“4578!带齐装备!跟我来!快!”刘长兴我很少能够见到他,唯一见到他几次,他也从来没有笑过,一张干瘦的脸上肌肉绷的紧紧的。 我赶紧跑到旁边把我的头盔拿起来,瞄了毛庆林一眼,毛庆林点了点头,我从他身边跑过,他把我拍了一下,说:“大任务!”我嗯了一声,刘长兴真的是第一次直接叫我,估计真的是由什么重大的任务想到我了。 我紧一步的跑着跟上刘长兴,刘长兴看我跟了上来,脚步也加快了,他那快还不是一般的快,两条腿一迈开,仿佛在地上滑动了一下一般,很像徐司令杀a3的那种移动,不过刘长兴每走一步,黑制服腰部以下还要涌出淡淡的黄光,不象徐司令完全是无声无息的。 我不会这一招,在后面只好跑步跟着。说老实话,我被第二通道训练的很好,服从就是天职,自己对上级安排的任务都是无条件执行,根本摆不出自己南海老大的派头。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这种按照命令行事的生活。 和刘长兴通过了几次升降,在大厅里面看到了徐司令,徐司令正一脸严肃地和一个陌生的黑制服交谈着。刘长兴带我走到徐司令跟前,很规矩的敬了一个第二通道的举手礼,就是把右手大拇指弯起来,四指伸直,将手背向外,胳膊垂下,将手掌放在心脏的上方。 我也立即跟着做了一个举手礼,徐司令见到我,点了点头,还是继续和那个黑制服说话:“祭堂的哪个组在那里?” 那个黑制服说:“9002他们组都在。” 徐司令说:“战斗堂1177出发了吗?” 黑制服说:“1177下面5个战斗组半小时前动身了。” 徐司令转过脸来,对这刘长兴和我说:“1322,你带勘探组,坐六道山,听我的指令会合!” 刘长兴敬了个礼,答道是,转身又跑开了。 徐司令对我说:“4578,跟我来。” 我什么都没敢说,看架势和徐司令的表情,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于是我跟着徐司令跑着,徐司令和那个黑制服就在前面滑动着向前走。 还好很快就到了电梯,要不我真可能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电梯起伏了几次,我们坐进了一个能容纳十多个人的球房,刚坐下,另外几个黑制服就也急冲冲的钻了进来。一进来就对徐司令说:“八道山准备好了。各组人都在往八道山会合。” 徐司令说:“走!” 我们这个球,很快开始了弹跳,嘣嘣嘣嘣的连续不停,这也是第二通道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们大球的通道就是大球,小球有自己专门的通道,每种不同类型的球都有自己的通道,哪怕方向是一致的,也必须分开走。 徐司令一直和身边的两个黑制服交谈着什么,声音很小,只见到他们一会兴奋一会紧张一会又沉默,好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处理的事情。 这次的行程有一个多小时,我觉得是否都弹到天津了,等到停下下来,和徐司令一起曲里拐弯的走到一个巨大的房间,我才发现,八道山是一艘巨大的潜艇,因为傻子都能看到潜艇的身上写着巨大的隶书:八道山!而且,这潜艇是在水中的。整个大房间里,已经有不少黑制服跑来跑去了,有的人也正站在潜艇顶上,指挥着什么。 说是个潜艇吧,其实除了身材是滚圆的,和我常识中的潜艇根本不同,这个八道山准确的说像是一个橄榄球一样的东西,全身没有任何凸起的地方。也是黑漆漆的。 我们是从顶部的一个打开的窗口进入八道山身体内的,而且顶部的窗口有好多个,不同的人从不同的窗口进入。 钻了进来发现这个八道山潜艇的内部还是很宽阔的,一条走廊两边已经坐了不少黑制服,而且都带着头盔,在一些操作台上操作着什么,这些人应该都是战斗堂的人。 我跟着徐司令往前走去,徐司令身边一起下来的人都慢慢的分散开了,似乎寻找自己的岗位去了。我和徐司令一直走到尽头的一个驾驶舱一样的地方。徐司令指示我坐在离他不远的一个大椅子上,一坐上,椅子上放就左右分别降下来两块屏幕,上面有些信息指示着。 徐司令坐在了正中间一个巨大的椅子上,他一坐下,整个八道山就微微的震动了起来,似乎是启动了。我在徐司令背后不远,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徐司令前面有一个巨大的荧光屏亮了起来,徐司令用手在上面指了一指,整个潜艇里面就传来了喇叭一样的声音:“动力正常!”“观测正常!”“能量正常!”“武器正常!”“闭合正常!”…… 数声正常的报告之后,徐司令说话了:“八道山潜入。目标五千七百,四千三百,七千九百。” 然后,八道山又震动了一下,明显的感到,八道山沉入下去。 沉下去一会,八道山又直行起来,速度很快,徐司令说:“光屏幛启动。” 八道山又低低的震动了一下,我看到前方的原来一整面封闭的半圆型舰前端打开了,向两边分开去。同时,一道黄光随着开启,射了进来,把整个船舱照得一片金黄色。 慢慢的,整个前端全部打开了,黄色的光也慢慢的暗了下去,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罩一样的东西,在玻璃罩上面画着很多的红色线条,线条上都有黄色光在滚动着。 又过了一会,黄色滚动着的光也消失了,前方被这艘潜艇发出的光明照得一片雪亮。 这是在汪洋大海之中。 徐司令说:“展开侧翼。” 我眼前的屏幕也开始有了反应,左边的屏幕上是显示的整艘潜艇的样子,呈明黄色,这样看上去,更像一个橄榄球了,但是随着侧翼的展开,这个橄榄球看着又像个胖乎乎的箭头了。 我右边的屏幕显示的是一个信号源一样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移动着的亮点,有大有小,还会突然有一个圈套住一个亮点,显示一串数字,然后就消失了,然后又套出一个亮点,显示一串数字。这个我是知道的,第二通道有仪器是自动判别前方能量较高的物体,显示数值出来。有人工和自动两种方式,看现在随机的挑选着亮点,应该现在还是处于自动状态。如果是手动状态,是可以在屏幕上把这个物体放大的。 这个变成了一条长着翅膀的胖鱼的八道山,就飞快地往前移动出去,在一片漆黑的海里。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这艘潜艇到底在多深的海洋里,但是我知道这艘潜艇是在往下行使的,因为过了不久就看到了海底,这艘怪船就开始贴着海底行使着。 我是第一次看到海底的状态,而且是如此的清晰,海底如同一个混乱的城市一样,到处都是怪石嶙峋的,不过这艘八道山很灵敏的在各个山头之间钻来钻去,有时候还真的如同鱼一样侧身而过,让舱内人倾斜一下。 由于见多了第二通道迷宫一样的通道和各种仪器,现在坐在八道山里面,也并没有什么惊奇这艘潜艇的如此的奇妙,第二通道有这个东西我已经觉得很正常了。 八道山开出了一个多小时,喇叭里又响了起来:“六道山正在汇集。”一会又响起来:“五道山正在汇集。”“四道山正在汇集。” 过了一会又说:“光明山到达了。” 我从我眼前的屏幕中可以看到,船身的周围已经逐渐聚集了三个体型较小的潜艇,而另一个潜艇,足足有八道山的三个大,和八道山不一样的是,这个巨大的潜艇,是一个圆锥形的,前面尖,后面大。 正在看着,就看到这个巨大的圆锥形潜艇从八道山的山方开了过去,根据我的目测,这艘应该就是光明山,足足有1000米以上那么长。 徐司令说:“锁定阵列,统一前进。保持战斗状态。” 光明山在超过八道山之后,略略往下沉了一点,八道山和其他潜艇跟山,整齐的排在光明山的尾翼上方。 海底的泥沙被四艘潜艇的同时启动激发的一片混浊,但是,很快这五艘潜艇就保持着这种战斗队形似的往前飞速的行使而去。 徐司令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赵成,还习惯吧。” 我点点头:“是的……徐司令,我们去哪里?” 徐司令转过身去,看着前方的海底,说:“印度洋。那里,发现了新的通道。” 我说:“是那个通道吗?” 徐司令说:“是的,和你知道的一样,不过,它在海底。现在,只有海底还有没有被发现的通道了。深井一定会发现的,我们必须比他们抢先一步,得到这个通道。得不到,我们也会销毁它!” 我说:“那我能做什么?” 徐司令说:“赵成,你很重要。我们能不能这次打败深井,就看你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徐司令没有说话,对着我笑了笑,说:“记住,打败深井,拯救这个世界。” 我只好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相当漫长的航行,尽管我们的速度非常的快,但是还是几乎用了两天的时间,我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印度洋,五艘巨大的潜艇就这样悬停在水中,显得孤零零的。 就这样停了两三个小时,我看到屏幕中又出现了光点,并不断的扩大着,居然是十几艘和八道山差不多大的潜艇,我正惊讶的想要叫出来,但是看到舱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徐司令也是毫无紧张的感觉。 等这些潜艇靠近,停在我们正前方,我看到的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形状的潜艇,保持着一个战斗队形停在我们正前方。 徐司令等这些潜艇都静下来,挥了挥手,在整个前舱的玻璃罩上,就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投影,一个同样穿着黑制服的洋人正笑咪咪的出现在屏幕中。但是,他们胸前的标志是一个老鹰爪子一样的标志。 徐司令哈哈一笑,说:“老瓦,你迟到了!” 那洋人也哈哈一笑,居然也用中文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尽管听着很清楚也明白,但是还是发的洋鬼子强调。 徐司令说:“中文还是没有一点提高啊老瓦。” 那叫老瓦的洋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 徐司令于是开始说起英文来,这下我就什么都听不懂了。只看到老瓦从刚开始的放松的笑,到脸色严肃、目光锐利起来,看得出他们的对话是非常紧张的,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他们谈了一会,那个老瓦好像在屏幕里寻找着什么,徐司令微微一侧头,余光扫了我一眼,继续和老瓦交谈下去。 这个老瓦好像挺痛苦的答应了徐司令一件什么事情。 然后,屏幕熄灭,关掉了。 徐司令等屏幕一关,马上大声地叫道:“全体转向,和第三通道舰队保持混编队形,目标目标六千六百四十,三千三百六十,九千七百五十。” 还是光明山在最前面,这十几艘潜艇组成了一个簸箕形的战斗队形,一艘对方的潜艇从我们侧面滑过,上面也用英文写着no.fly4。 这次航行只用了一个小时,这组潜艇编队就开始下降了,然后居然沉入了一个巨大的海沟中,从这群潜艇发出的强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两边的岩壁,漫长的没有尽头,这十几艘潜艇就这样不断的下沉着。直道到看了海沟的底部。 停下没有多久,我在屏幕上就看到一个细小的光点从旁边的石壁中“飞”了出来,晃晃悠悠的如同苍蝇一样向八道山靠近了过来,最后没入到八道山中。 过了一会,一阵紧急的脚步声就冬冬冬冬的滑动这跑了过来,徐司令站起身来,我也回头望去,三个气喘吁吁的黑制服,加上两个跟着徐司令一起来的八道山上的船员。 其中一个气喘吁吁的船员见了徐司令,立即敬了一个举手礼,说道:“压力太大,暂时无法部署进去。您来了就好多了。” 徐司令说:“现在什么程度了?” 那个气喘吁吁的黑制服说:“刚深入到第二层,正在破岩,重新做一个管道过去。直接进去我们实在做不到。” 徐司令说:“用光明山上的光冲容器,全部下去要多久。” 黑制服说:“怎么也要两天。太深了。而且,有热核反应,还不敢硬闯。” 徐司令说:“要两天?” 黑制服说:“第三通道的人配合一下,用他们的二级光冲,也许能缩短一会时间。不过一天也不可能。” 徐司令说:“我知道了。”同时吩咐另外二个八道山内的黑制服:“0443,立即去光明山通知四长老用光冲容器下去。4462,全体建设堂和战斗堂的人进去,无论如何也要在一天内部署完成!” 徐司令又何老瓦通了信息,这次老瓦道答应的很干脆。 很快,我能够从前舱的玻璃罩中看到,从光明山,八道山,六道山以及第三通道的船上,钻出了很多很多的小型潜水器,都发着夺目的白光,但是还是被冲击的像苍蝇一样飘来漂去。然后设备从船中出来的越来越多,有的还是很大型的通明管状容器,同样也发出夺目的白光。我想那应该就是光冲容器。 然后都从山崖上的一个巨大的缝隙中钻了进去。从那个缝隙中就涌出巨大的气泡。 这是一个紧张的场面,徐司令一直在椅子上坐着不停的吆喝着,一会是中文,一会是中文,看得出来,徐司令是在和时间赛跑,他是不是担心如果一天内部署不好,深井就会出现。但是这么大的印度洋,深井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我们呢? 徐司令一直没有休息,所有的人都没有休息,我自己到觉得无事可干,只好呆呆的坐着,还睡了一会,我来这里干什么呢?现在看起来,我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大概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工程仍然在继续,徐司令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但是还是干劲十足的吆喝着,我呆呆的从八道山的前舱的玻璃罩外往无尽的黑暗的前方望过去,一片黑暗看不到头,那里会出现什么呢? 想着想着,我觉得的预言能力又启动了,我感觉这一切我经历过,然后思想跳跃到未来,我看到数百个比光明山还要巨大软体的生物从黑暗中冒了出来,这些生物体内都发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而且这些生物好像都有巨大的触角一般。2秒钟到! 我大喊一声!徐司令转头过来看着我,看我眼神不对,猛地也喊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前言不搭后语的把我看到的景象说了一遍。还没有等我说我,徐司令哎呀一声,疯了一样的对着前方的大屏幕猛击一下,似乎打开了什么装置,吼道:“深井的齐列格编队,3分钟后出现在12点方向,全员战斗准备!光力全满!工作组躲避!”然后又拿英文喊了一遍。 八道山就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发出了古怪的呜呜声。 所有的潜艇都开始闪耀着白光,连水波都仿佛有生命一般,震动了起来。 我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黑暗处,手心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十九、浮出水面 徐司令不停的操作着,并大声但是清晰的命令着。老瓦的图像也重新呈现出来,两个人飞速的对话,八道山外,所有器材的进出也停止了。 所有的潜艇都在把侧翼收回来,恢复到橄榄球的形状,而光明山则往后退去,躲在我们所有潜艇的后面的正上方。 尽管只有两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但是第二通道的动作也相当的快,他们和第三通道组成了新的战斗队形,严阵以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我也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在我面前的屏幕上突然在边际出现了一大片的光点,而且很快就越来越多,能量指示拼命的在这些光点身上圈来圈去,可以发现,越往后的能量越高,似乎也越大。 徐司令也吼道:“所有舰艇锁定对应目标,进入攻击范围后齐射。” 眨眼的功夫,在强烈的舰艇灯光的照射下,如果所见到的,数百个比光明山还要巨大的软体生物出现在眼前,他们的体内发出金黄色光芒,而且好像是由一个点发射出来的光芒。从它们的样子来看,这些生物的样子都是巨大的乌贼! 徐司令喝到:“发射!” 所有的舰艇开火了,从舰身的前部和两侧射出了三道明黄色的光线,所有的舰艇都在持续的开火,光明山则射出了五道光线,这些光线一射出,水立即炸了锅一样,仿佛那光线穿越的地方水都被煮沸了一样,大量的气泡沿着光明的印记升腾起来。 那光线一触碰到这些巨大的乌贼,就如同利刃一样,将乌贼的身体撕裂开。一阵齐射之后,这条海沟里面已经漂浮着不少乌贼的残肢。 但是对方也发动了攻击,从这些残肢后面的乌贼喷出了巨大的球状物,速度很快的向我们涌来。所有的舰艇都在躲避着,但是这些球状物还是在我们舰船的中间爆炸了,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空气弹,一爆开,整个海底就一阵水浪翻滚,将我们的船震的到处摇晃。 徐司令坐在座位上,尽管也是被冲得东倒西歪,还是很清晰的大声的喊着:“保持稳定!持续发射!” 这样两三轮下来,这个海沟中已经被激起的淤泥、乌贼的尸体、不断滑过光线造成的气泡搅的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了。 徐司令吼道:“全体后退!上浮!” 不过,还没有后退多远,已经看到那些巨大的乌贼又从那片混浊的海中钻了出了,它们的动作比我们这些金属的舰艇快速的多。八道山们再一次发射了光线,击退了几只,但是后面的乌贼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根本没有退缩的迹象。 突然,从这群乌贼中射出一条触须一样的东西,重重的击打在八道山前侧的一艘舰艇上,这艘舰艇好像被大刀击中了一样,被重重的甩向一边,撞在了海沟边的石崖上,失去了动力,向下沉去。 喇叭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四道山被击中!四道山被击中!” 徐司令喊:“全速后退,使用动力性上浮!” 八道山剧烈的晃动着,加快了速度,船身也发出古怪的嗡嗡声,好像要被撕裂开一样。拉开了和这些玩命的乌贼的距离。 徐司令继续吩咐道:“放出诱导球!放出神经毒素!” 噗噗噗噗的连续声响,每艘舰艇都吐出了大量的闪闪发亮的小球,同时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塑料薄膜一样的大的球状物跟着被释放出来,混在小球中间并逐渐的变大,然后破裂了,散出大量的绿色浓雾,在水中扩散开来。 又有几条触角一样的东西从乌贼群中射出,但是碰到了这些发亮的小球中,被绿色的雾一触碰,就立即缩了回去,然后就听到一阵强烈的声波传来,昂昂昂昂的不停。 徐司令又命令到:“全体熄灭动力,关闭一切能源,物理性上浮!” 灯光紧跟着徐司令的口令就暗了下来,舰内也是一片漆黑,只看到一些屏幕上还发出幽幽的光盲。 徐司令命令:“启动潜望者系统。” 这下,连最后的光也消失了,只能从玻璃罩往外开到,面积非常大的一片发亮的小球混在绿色的浓雾中,几乎将整个海沟都填满了。而按昂昂昂昂的声音经久不绝。把八道山都跟着着昂昂声,轻轻地震动着。 徐司令身子一软,靠倒在椅子上。 半晌才起身,将自己前面本来漆黑一片的屏幕打开,轻轻地问道:“各舰汇报损失。” 同样也是并不大的声音传出来:“四道山沉没。五道山完好。六道山渗水,正在抢修。光明山完好。” 接着是英文的各舰的汇报。 徐司令听完把屏幕又关山,重重的又往椅子上一靠,一言不发了。 过了一会,徐司令起身又把屏幕打开,说道:“光明山,请启动销毁程序。” 一个声音传来:“还有多少人在洞里面。” 徐司令说:“100多人。”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好的。半小时后核爆。请各舰做好应急准备。” 徐司令把屏幕关山,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没想到能逃脱出来。赵成,这就是深井的力量。” 我说:“这些动物都是深井的?” 徐司令说:“是的,都是被太岁控制,造成了变异,成为了深井直接控制的深海的杀手。” 我心中一惊:“被控制?那我……” 徐司令说:“你不一样。”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徐司令刚一转身,突然八道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徐司令也站立不住,摔倒在一边,船的晃动并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激烈,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甩动了起来,同时舰身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徐司令碟碟撞撞的奔向了自己的座椅,还没有坐下,船居然翻了一个个。舱内传来了一阵阵大家的惊叫声,徐司令吼道:“妈妈的,我们中计了。”而舰身的响声也越来越大!徐司令挣扎着拍下屏幕,吼道:“全体动力发动!放出防护罩!” 话音刚落,前面的玻璃罩外一阵爆炸的火光,一艘潜艇爆炸了,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下去,而我们的八道山还在剧烈的摇晃着。 在有颠倒了两次之后,终于整个船灯光全亮了起来,也射出了一道光线照亮着前方。 我一看到前方就大吼了一声,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动物的眼球正看着我们,但是光线照射过去,这个眼球就移开了,庞大的身躯就从舰身前划过。徐司令喊道:“高热!高热!震开它!”所辛的是,这次效果很快,玻璃罩被笼罩在一片红光中,而水也似乎立即被煮沸了,贴着船身涌出了大量的气泡。 而咯吱咯吱的声音也很快的小了下来,最后船终于稳定了下来。 但是这还没有完,马上船又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东倒西歪了起来,由于玻璃罩上全是气泡,我也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 只听到有声音广播过来:“支持不住了!船体已经破裂!我们……”然后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一片杂音。 徐司令吼道:“各舰自救!保持高热状态!快速脱离!” 然后一翻身,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我身边,说:“赵成!你要救我们!”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起来。 两个人碟碟撞撞的向后跑去。虽然只是几步,但是几步的路程,我们就摔倒了三次,因为有东西不断在抽打着八道山。 我被徐司令按在一个圆椅子上,给我戴上了一个金属的头盔,徐司令吼道:“赵成,去感应他们!” 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徐司令就拉起一个话筒一样的东西,喊道:“光明山,光明山,四长老就位了吗?” 话筒传来急促的声音:“刚刚就位!” 徐司令急促的喊道:“四长老请发动!” 然后转过脸看着我:“赵成,努力的去想外面的东西,一定要这样,和他们联系上,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我尽管不知道到底我要和外面去联系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一声是。 我的头盔猛地打入了一股能量到我的脑中,我立即脑袋嗡嗡乱想了起来,我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居然我的思维好像也被这股能量引了出去,然后我觉得我迅速的膨胀了!不断的变大变大!这感觉异常的难受!我含糊不清的嘶吼着! 只听到徐司令喊着:“镇定,想外面那些生物!联系它们!” 而我脑中也似乎有声音在叫我:“赵成,联系它们!” 我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大脑犹如爆炸一样的感觉,去想着外面的那只巨大的眼睛和身体。 猛然间,我的大脑的压迫感好了一些,因为我确切的感受到了我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生物的体内,然后又跳跃出来,进入到另外一个生物的体内,同时,听到了喃喃的似乎是语言一样的嘶嘶声。我的思维在巨大的能量的帮助下,从一个点跳到另外一个点越来越快,最后居然所有的点都连了起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上千个庞然大物,紧紧地把我们这些船挤在中间,并抽打着这些船。 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从心中喊叫着:“停下!” 没想到,这上千个庞然大物居然一愣似的,全部都好像停下来了,然后我又听到了一阵阵杂乱的嘶嘶声,好像是上千个人在讲着什么。 我脑中传来一个声音:“赵成,告诉它们我们是朋友!” 我也在心中喊着:“我们是朋友!不要攻击我们!” 那嘶嘶声就又乱响了起来。 我脑中的声音又说:“告诉它们,让他们听你的!” 我在心中喊道:“你们要听我的,停下,停止攻击!” 我看到这上千个庞然大物晃动了起来,最靠近我们的舰艇的几个大乌贼也把自己的触手收了回去。又是一阵嘶嘶的声音。 我脑中的声音又告诉我:“让它们散开,让我们出去!” 我心中喊道:“散开散开,让我们出去!” 这些动物居然听话的慢慢的散开了,嘶嘶声还是不断。 我看到剩下的船发动了起了,从这些动物的身边快速的穿过,而这些动物都把头冲着八道山,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在八道山里面。 就这样,我看着我们的船冲出了包围圈。 我脑中声音告诉我:“让它们不要动,在这里听新的指示!” 我心中喊道:“你们不要动,等新的指示。” 那些嘶嘶声似乎有序的答应着我,所有的乌贼都静止了下来。漂浮在水中。 他们难道听得到我么?它们嘶嘶的是在说话吗? 当这个疑问拥起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这上千个动物了,我们已经离他们远去。 我大脑的能量也一松,缓缓地退出了我的大脑,我的思维也从这上千个动物体内迅速的退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我自己的大脑中。 我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摔下来,倒在地上,我已经全身不能动弹了,仿佛经过了一次剧烈的战斗。 我知道徐司令把我扶了起来,在另外两个人的帮助下,将我又重新扶回了原来的座椅。 我知道徐司令正在看着我,但是我没有思维能力,也说不出话。 半晌,才听到徐司令说:“全体浮上水面!启动潜望者系统!” 当我有点清醒地时候,我听到一阵巨大的咕咚声从下方快速的传来,随后,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海中仿佛升起一座水的山,让整个海面都倾斜了,隆隆隆隆的声音就从海底传出,而八道山就如同一个小虫子一样,在这个巨大的海水的山峰的半山腰。 这是不敢想象的一次海啸!而我们就在海啸正中心的不远处的海面上! 印度洋海啸…… 二十、混战 徐司令命令道:“所有舰艇保持平衡状态!再次聚集地点为二千三百、三千三百、九千七百。” 话音刚落,就听到隆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海水的山峰处一个巨大的气泡涌出,轰得一声激起了万丈的水柱,几个巨大的乌贼也随之被喷了出来,在空中裂开了,合着如同暴雨一样的海水落到了海中。 气泡还在不断的涌出,隆隆做响,不断地有巨大的乌贼被喷出来,放佛这座海的山峰是一个喷出生命的火山。而随之天空也改变了颜色,灰白色的发带着红色条纹的乌云也古怪的压在这片海的上空。 这个时候,海下面的世界一定是如同地狱一般,辛好我们明智的浮到了水面上,否则不知道是会被卷进去,还是被喷出来。 这座海水上就不断地喷着浓烟和气泡,甚至有时候巨大的气泡带着火焰从海中钻出来,然后火焰在空中绽放出一片巨大的红色火光,让人觉得好像是世界末日。 八道山也被迅速的推了下去,离海水山越来越远,我则呆呆的看着天空中毁灭似的景象,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种喷发持续了10多分钟,海水山猛的下降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惊讶。 徐司令命令道:“所有舰艇启动,最大动力切线脱离。” 八道山又发动了起来,快速的在海面上斜向行使着。 而海水上就这样快速的下降了下去,越将越低,最后好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般,我们八道山又被高高的推起,放佛是在一个巨大的水波上面。当我看原先的那个水山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黑漆漆的。 而没有一两分钟,又是巨大的隆隆声响了起来,从那个巨大的水洞中有升起一座新的海水山峰,轰的一声奔涌而出,水柱之高,简直像冲出了地球,根本看不到上升到哪里去了。 八道山也好像被巨大的吸引力吸引了过去,以至于又觉得靠近了新的海水山,我全身都是冷汗,但是徐司令还是镇定的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屏幕,一句话都不说。 整个天空也黑了下来,头顶上本来灰白色的云也变成了黑色,黑色的云朵里面打雷一样的喷出红色的光芒,并伴随着电光不断地穿梭在黑云中。 暴雨之大,几乎是天昏地暗,如同一桶水直接泼下来直接砸在八道山上面,让八道山不时地被砸进水中。更准确的说,那不是雨,而是整面的水墙从空中掉下来,根本就不是雨点。 恶梦般的半个多小时,八道山这个庞然大物,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渺小到如同我们对待蚂蚁一样,而我们则更加渺小,连沙尘都比不上。 终于,八道山平稳了起来,而海面的波涛也平静了下来,向远方看去,一道道的白线挤在天边,那是这次爆炸激起的上百米高的浪涛。 而我的视线中,所有的舰艇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八道山孤零零的在水面上行使着。 徐司令命令道:“潜入,深度1000,前往指定地点。”说完才重重的摔在椅子中,一言不发了。 在海中又行使了2个多小时,八道山终于停了下来,悬浮在水中。已经有一艘舰艇在那里等待着了。徐司令拍开屏幕,用英文问了些什么,叹了口气。又关上了屏幕。 陆陆续续的,在一个多小时内,又有几艘舰艇汇聚了过来,包括光明山。 然后这些舰艇组成了新的编队,集体往前行驶着,两个小时以后,老瓦充满疲倦的脸才重新出现在玻璃罩的大屏幕上,他的脸上青肿了巨大的一块,看得出来,他的脸曾经被撞击过。 徐司令和老瓦交谈了几句,关上了屏幕。两只舰队就分散开了,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八道山身边,只有光明山陪着,其他的三艘舰艇者永远的消失了。 在回航的路上,我才知道,四道山沉没在海沟,六道山被毁于深井的伏击,爆炸了,而五道山也由于破损,在海面的脱困的时候沉没了,部分人员乘坐救生舰逃生,但是下落不明。 第三通道老瓦也损失惨重,一共十五艘舰艇在海沟和伏击中就被摧毁了6艘,在海面又损失了3艘,半数的舰艇被摧毁了,老瓦的舰队也是元气大伤。 而幸存的八道山和光明山,也是遍体鳞伤,八道山的第三节空气舱被击破了,现在已经进行了封闭,7个船员牺牲了。光明山则辅助动力装置以及第四第五空气舱被毁坏了,船员死亡9人。 在所有损失的统计报告汇总到徐司令的面前的时候,徐司令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的背影也轻轻的颤抖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 八道山和光明山同时为殉职的船员进行了海葬,他们被送进空气管,从舰身中吐了出来,然后看到他们的尸体一片通红,仿佛发出了高热,也沸腾了一片海水,待气泡消失后,他们也都应该化为了灰烬,融入到这片海洋中。 徐司令除了询问过我身体状态如何,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他的表情如同雕刻的木头一样,一直也没有舒展开。 航行了两天以后,我们才到了中国南海一带,因为八道山和光明山都受损严重,速度提不上来。 在南海,九道山,三道山和火焰山等候着我们,上来不少黑制服,携带着器材进行了维修,我和徐司令等一群人坐输送容易,转移到了火焰山中,而四长老和光明山上的一些黑制服,也转移到火焰山中。 火焰山独自离开了南海,向基地回航。 四长老召见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了他们的感谢,如果不是我临危受命,大家陷入深井的齐列格编队之中,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除非是同归于尽。他们提到深井的时候,脸上都是扭曲着的,充满了愤怒、恐惧、敬畏和仇恨。 而第二通道的厄运还没有结束,在回航的过程中,接到了第二通道总部发来的信息,总部被深井的曲纳格编队攻击了,曲纳格编队是一种巨大的如同蚯蚓一样的软体生物,生存在地底下巨大的洞穴中,居然开掘出管道对总部进行了攻击。 火焰山飞快地回航,同时召集其他舰艇回航,指令发出了一道又一道,总部的战斗也是异常的激烈。同时还收到了第三通道的信息,他们也被曲纳格编队攻击了,徐司令不断的发布命令的同时,也不断的咒骂着深井是无耻的小人,居然发动了全面的攻击。似乎想把第二通道和第三通道一亡打尽。 但是第二通道的总部的牢固程度还是发挥了作用,在火焰山进入港口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曲纳格编队被击溃的好消息,但是50%的地下管道都被摧毁了,同时第二通道伤亡惨重,上千人牺牲了。 第三通道也传来了好消息,在第二通道击溃后,攻击第三通道总部的曲纳格编队也撤退了。 我们从火焰山上下来,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迅速的几次弹跳而回去,中途换了好几次。每次下来换其他的工具,都能够看到巨大的软体生物的部分身躯横在各种通道内,并且挤的满满的,并看不到头尾,如同巨大的蚯蚓,只是看到了一小节刚好暴露了出来而已。到处都有被毁坏的迹象,无数的火苗在各个转换的地方升腾着,越接近总部越多。 许多黑制服在来来往往的输送着物品和受伤的人员,最终到了总部之后,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软体动物的头颅横在一个大厅之中,整个大厅被如同被龙卷风袭击了一样,所有的物品都是烂糊糊的。而这个巨大的头颅中间,有一根几人粗的大舌头一样的东西,垂在身体外的部分就有二三十米长,沿着大厅的角落躺着。整个地面都是滑腻腻的体液。 而这个巨大的动物头上,有无数个还发出焦臭的大坑,一看就知道是第二通道用的光能武器造成的。 所有的墙上都有一些巨大的被什么榴弹攻击的大洞,但是并没有爆炸,好像仍然是空气弹一样的武器造成的。有的大洞穿破了十几道接近一米厚的钢筋水泥乃至金属的墙壁,可见威力之大。 整个总部也是到处冒着小火苗和电火花,血迹到处都是,还好伤员似乎都已经被运走了,地上只留着一滩滩的血迹,墙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一路都有人向徐司令汇报着,越往里走,徐司令的眉毛就越发的扭在了一起。这次破坏造成的损失是空前的,听得出来,几乎二十多年的建设成果基本上毁于一旦。 我们也碰见了温希儿,这个漂亮的女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还有着不少飞溅上去的血点,她向徐司令汇报王辰录牺牲了,毛国林重伤,情报堂战死134人,重伤56人,轻伤255人,基本上整个情报堂参加战斗的半数以上的人都失去了战斗力。温希儿看了看我,看我还完完整整的站着,她的眼睛眨了眨,居然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看得出来,温希儿心中的悲愤也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而且,王辰录和毛国林是从地上赶回来投入战斗的,在第一线上倒下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才更清楚地了解了这次战斗的情况,第二通道总部总共战死1400余人,战斗堂600余人,建设堂200余人,护堂150余人,祭堂100余人,情报堂100余人,医疗堂50余人,物资堂50余人,副堂主以上战死8人,副组长以上战死87人。这些人的名字都是直接通知了大家。 第二通道大型管道东北西方向基完全摧毁的有60%,中型管道30%,小型管道20%,88个中继站31个被完全破坏,28个需要重新修复;15个总部卫星站3个完全破坏,7个需要重新修复;总部中心1683个结构性房间,344个需要重新修复。 深井的曲纳格编队在进入总部中心的时候被击溃,没能够接近最中心的第二通道洞穴。一共消灭799只曲纳格蠕虫,撤退了约200只。 战斗结束后的两个星期,整个第二通道的任务就是焚化切除曲纳格蠕虫的尸体,填充堵塞曲纳格蠕虫挖掘的管道。这个工作异常的艰巨,让整个总部的所有角落都弥漫着一股焦臭的焚烧尸体的味道,让人根本吃不下饭。 徐司令在二个星期内,只听到他通过喇叭广播和命令着,再没有见到他的人。 我只知道一条,深井对第二通道发动了突然袭击,目的似乎很明确,想一举拿下第二通道和第三通道,我甚至都怀疑,印度洋中的海沟中的那个新发现的通道,是不是深井故意暴露给第二通道的。 我觉得,第二通道的报复也将正式的展开了,这本来是一场在地下和深海中的战争,如果真的展开了,那么地面是否会变成战场? 第二通道这个巨大的战争机器,似乎在经历和深井的突然袭击后,似乎才正式的启动了。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仇恨和肃杀的味道。 二十一、世界寂静的思想 毛国庆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第二个星期才清醒过来,但是还是神智恍惚,代理他的是马三强,居然是毛国庆公司另外的一个高管。 我从马三强的情报调查中也知道了很多这次事件发生后的一些地面上的情报,对于这些情报,在第二通道内是没有什么保留的。所有人都可以查阅到。 地面上的消息是河北发生了小型的地震,波及到了北京,北京也有轻微的震感。同时,印尼海啸死亡30万人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而且,还有报道显示了印尼海啸灾后发现了巨大的海洋不明生物的尸体,不过应该只是残肢断臂而已。中国的救援队在第二天就赶到了现场,也不知道是不是a大队安排的,让救援动作如此之快。世界各国也是各种救援队伍纷纷杀到,也许是因为我目睹了海啸的发生,所以对这些国家的救援行动格外的敏感。他们出没于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不惜余力的挖掘尸体和抢救伤员,国际上居然还有不同的声音指出有些国家的做法不是去救人,而是在寻找宝贝一样,大量的人员明显是特工的身份。当然,这些消息国内是没有的。 对于这么严重的伤亡,是第二通道一手造成的,但是我接触到的所有的成员似乎对这一切很麻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沉浸在总部受袭,死伤惨重的悲哀中。我曾经故意的问过一个我的一个组员,他对我还投过来怀疑的目光,好像在质疑我为什么关心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有时候会回想到第二通道的人在树林伏击战中最后清理现场的一幕,那些黑制服举起的手刀,显然不是在救人,而是在给没有死的人致命的切割,杀了所有可能还活着的人。这些回忆让我心中一阵阵的发紧。 可能第二通道的任务真的是焚烧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上不是第二通道的人只有利用的价值,而他们的生命在第二通道眼里是一种浪费,是造成这个世界必须被焚烧的原因。除了第二通道自己的人的死亡让他们有死亡的悲痛以外,似乎其他人的死都是无足轻重的。 最近我也是噩梦不断,一会被置身于汪洋大海中,一会又在烈火的灼烧之下,数不清的死人拉着我的腿让我回到第二通道那个漆黑的洞穴中去。我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当你知道30万人因为自己的原因死亡了,那种感觉真的很难说清,那种压抑的感觉足够让人疯狂。我又回想到以前从伏击战中回来的时候想到的:不知道的人才是快乐的,你知道的越多就会越悲伤。 现在,好像我已经知道的太多了,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徐司令除了他的女儿雨巧作为他唯一的精神依托以外,他还有没有感情。也许,伟人都是这样的,要想成就大我,必须要牺牲小我。不过徐司令到底是不是伟人,我真的很难判断。 另外让我难受的是我经常会梦到又回到那些巨大的乌贼的体内,那些嘶嘶的如同人在说话的声音整个晚上都在我脑中乱响着,而且我越来越听到这些嘶嘶的声音是在悲伤的向我求救,是希望我解放他们的意思。但是我能够怎么做,我也需要别人的解放。 在每天辛苦的地下工作之后,终于在第三个星期见到了徐司令。徐司令一言不发,眼睛发黑,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几个星期都没有改变过,那紧皱的眉头如同木刻制品一样,一点松展开的迹象也没有。 这次,我又见到了a大队的人,除了死去的a3之外,还是悉数到场。 a1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表情显得非常的轻松,这似乎让徐司令非常的不快,口气生硬的如同抛出石块。 我大概知道a大队想干什么,果然,a大队还是给我呈现了一番电视直播一样的景象,一个我很熟悉的国家的某个人正在诺大的办公室中坐着,沙发上还有几个也是很熟悉的人坐在周围的沙发上。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很久,看得出这些人在商量着一些什么。 然后a2好像计时了一样,反复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很急促的说:“请你现在集中精神,看看xxx未来会做什么。” 我正盯着不耐烦,他这样一说我马上就进入了思维跳跃的阶段,很快就看到了未来的景象:这个人正在写什么文字,我只看到他写下立即办理四个字。影像就中止了。我把头抬起来,a2就急促的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回答:“只看到了他写了四个字,立即办理!” a1马上笑了起来:“很好很好!” 随后,a大队7、8个人同时都拿出了手机,纷纷离座各自站在一边紧张的吩咐着什么。 而画面也一直在继续着,我看到一个人走进这个房间,很恭谨的将一份文件呈给那个人,那个人接过来看了看,又放下了,又和坐着的几个人商量着什么。随后又把这个文件打开,似乎很仔细的看了其中的几条,拿出笔,在纸上签字,镜头就推近过去,看到他在纸上似乎写下了立即办理,然后署上了名。 a1也看到了这一切,他站起来说:“赵成,深表感谢!” 徐司令则重重的哼了一声! a1笑眯眯的对徐司令说:“徐司令,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拔掉这个深井吗?” 徐司令冷冷的说:“恐怕你们在考虑如何拔掉我吧。” a1还是笑眯眯的说:“徐司令,只有深井被拔掉的那天,我们才会考虑这个事情。你也应该理解。” 徐司令突然嘿嘿的干笑了一下:“a1,打破目前的平衡,你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a1用手撑着桌子,牢牢地盯着徐司令,一字一顿的说:“中国将永生!” 徐司令站起来,也盯着a1,冷冷的说:“希望你们能赌赢这一把!不送了!” a1看着徐司令,笑了笑,离开了座位。 a1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司令又喝了一句:“a1,别小看深井,小心把这个世界带进地狱!” a1转过头说:“还是你们自己小心点吧!”说罢,一行人匆匆的离去了。 徐司令又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说:“赵成,从你到来之后,维持了数百年的平衡可能即将打破了。” 我说道:“为什么?” 徐司令说:“几百年前,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了,西方于是慢慢的兴起了。我们就是建立在上次世界的平衡被打破的时候,而这次,你的出现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平衡再次被打破的那个点上,也许,这是个巧合,也许,这也不是一个巧合。”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世界的平衡?” 徐司令说:“赵成,你也许很难理解,世界的发展是一个螺旋形上升的状态,有一个突破点的存在,突破了这个点,平衡就发生了变化,世界就会跳跃到另一个发展阶段,并再次形成平衡,而再次渡过几百年,再次被打破。” 我说:“那怎么找到这个突破点?” 徐司令说:“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个突破点只是一个人的一个梦,也许只是一个人侥幸的生存了下来,也许,只是你穿过了第二通道。” 我吓了一跳,我不相信我个人是什么所谓的突破点,我紧接着说:“平衡打破之后会发生什么?” 徐司令说:“你记得a1说中国会永生吗?” 我说:“记得。” 徐司令说:“也许,真的如同a1所说,中国将重新崛起,重新恢复到几百年前世界最强大国家的状态。” 我说:“这样不是挺好么?” 徐司令说:“你觉得平衡被打破后,再次达到新的平衡要经历什么?” 我说:“不知道。” 徐司令说:“可能是一场全人类的战争,可能是巨大的自然灾难,可能是某种基因突变,可能是某项发明,可能是某种意识形态的复苏。你希望是哪一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不是,经历了全人类的战争么?” 徐司令说:“的确,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希特勒的诞生最开始被认为是个突破点,美国因此而崛起了。不过,事后我们也证明了,这只是世界向再次平衡被打破而存在的一个过渡性标志事件。真正的世界的平衡被打破应该是现在。也许突破点马上就出现了,也许已经出现过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哪里,是否发生了。就好像谁也不知道希特勒会造成如此巨大的灾难。” 我说:“那a1也察觉到了吗?” 徐司令说:“是的,不只是a1,全世界很多像a大队这样的组织都察觉到了。包括我们第二通道。而a1他们认为,形成世界新的平衡,让中国再次崛起,实现几百年前的辉煌,不是a3那样想挑起全球大战,而是消灭掉或者是控制住或者是极大的削弱深井的力量。” 我说:“所以a3被杀死了?” 徐司令说:“是的。a3走了一条错误的路线。他以为得到你赵成未来预测的能力,就能在战争中占到先机,最终打赢这场世界大战。” 我说:“为什么深井是a大队主要的目标?” 徐司令说:“深井应该在很多年前就预测到了世界的平衡可能就要被打破,所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有深井在暗中调整战争进程的身影,包括核弹的技术和爱因斯坦的存在,都是深井的杰作,以至于现在在世界各个国家的领导团队中,包括我们国家,都有深井的渗入。深井似乎是想让世界按照他们的计划来发展,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那么我也可以理解为,我们第二通道也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 徐司令说:“是的,你说的很对,从你到来之后,我们也终于确定了这个突破点即将或者已经到来了。所以,我们针对的目标也是深井,只有打垮深井,才可能实现我们建立光明的国度的梦想。” 我说:“你不是因为恨深井对雨巧,哦,不,你的女儿如此的残忍才对深井宣战的?” 徐司令说:“是的,妮妮只是更加让我坚定了消灭深井的决心。对于我们来说,抓住机会实现光明的国度,是最重要的事情!为此可以牺牲一切!” 我说:“深井也觉察到了我们和a大队会对他们宣战吗?” 徐司令说:“觉察到了,这次落入深井的圈套以及总部被攻击,就是深井的计划。他们也知道必须要拔掉我们才能顺利地进行他们的计划,而深井在中国政府中的渗入程度已经相当的深厚,他们只需要防备a大队的阴谋诡计就可以了。所以,很快深井就可能对我们进行第二次攻击,下次攻击将是空前的。” 我说:“如果顶不住呢?” 徐司令说:“很可能这里将守不住了,我们大部分人都要分散撤退。” 我说:“可是a大队应该不会让深井呆在这里吧!” 徐司令说:“a大队的确不会甘心,所以我们达成了共识,如果这里被深井攻占,这里将被核弹销毁。你刚才已经帮a大队扫除了一个可能会影响此计划实施的深井人员,其实这也是我们需要的。” 我说:“但是这样,地上的人都会知道的!该如何处理呢?” 徐司令说:“就像唐山大地震那样处理。” 我吃了一惊:“唐山大地震!?” 徐司令说:“是的,第一通道总部就毁在那里的地下,现在第一通道已经不存在了,并入了我们,四长老中的两人就是原来第一通道的。” 我脑袋一片混乱,这里可是离北京正中心不远啊!核爆一次,那要死多少人? 我说:“那北京……” 徐司令说:“会得到控制的,这二十年来,我们这里不会像唐山那么脆弱。北京只有轻微的震感,a大队再傻,也不会让北京像唐山一样的。” 我只好喃喃的说:“我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徐司令把我的肩膀一拍:“我会守在这里,而你必须带领其他人转移到我们的第二总部去,如果我战死了,你会接替我的职位!” 我再大的牛胆,也不肯相信我听到的是真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不出话。 徐司令说:“你不敢吗?你也希望你的雨巧和我一起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了两下,一巴掌击在桌子上,重重的唉了一声,才说到:“我,做不到!” 二十二、世界在玩弄我 徐司令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说:“只有你能使用四长老的能量,控制深井的太岁型生物部队。这才是你对我们最重要的价值,否则我们这次在印度洋就会被深井一锅端!深井肯定已经发现了我们能这样使用你的能力!更不能允许我们存在!” 尽管我被徐司令抓着生痛,但是我还是说:“那我其实也是深井的目标!深井也会杀了我!跟着我的人都会死的!” 徐司令把手松开,还是牢牢地看着我说:“只要你相信自己,和深井对抗下去,深井一定会有所顾忌!” 我很难受的说:“徐司令,我从小就是一个流氓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今天,我以前的确希望得到更大的权力,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这样,我只想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难道我们不能忘掉我们的使命,而非要卷入这场战争吗?” 徐司令的眼神如同钢刺一样刺了我一下,但是又快速的收了回来,慢慢的说:“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意识到我可能说错话了,但是我并不想收回或者解释,只是也淡淡的说:“我只是一个流氓的头头,曾经是。我知道我能做什么,所以,我不能按你的要求来做。” 徐司令居然冷冷的笑了两声:“赵成,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你以为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地方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这些吗?” 我也盯着徐司令说:“我本来就是一个要死的人,谢谢你救了我,所以,我宁愿在深井的袭击中灰飞烟灭,也不愿意因为我让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我并不怕死,从我当上流氓的第一天,我已经无所谓生死了。” 徐司令居然哈哈哈的笑了三声:“好!很好!赵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走吧……” 我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徐司令并没有跟上来,我觉得徐司令说的话似乎有些什么问题,转过头问:“我,走到哪里去?” 徐司令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心中一惊,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狗一样被人抛弃了,我说话也颤抖了起来:“你是说,我离开这里?” 徐司令说:“是的,赵成,我们无法保护你了,你在这里只会让我们更加的危险。不过,我也警告你,你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你最好忘掉,多说一个字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地上的世界也将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 听徐司令说完,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自由的感觉,我自由了吗?哪怕真的外面的世界是更加的残酷,但是我将是自由的。 于是我深深吸了口气,说:“谢谢,后会有期。” 我把门拉开,走出房间外,没有走几步,几个黑制服已经围了过来,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乖乖的跟着他们走着。 我的制服被脱掉了,又换上了平常的衣服。 随后被带到了一个出口,几个穿着便衣的情报堂熟悉的面孔迎接上我,经过漫长的升降之后,我终于回到了地面,并被塞进一辆车里面,迅速的开走了。 没有人和我说话,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一直在担心他们可能会杀掉我,但是他们并没有想这么做。车开了一会进入了市内,然后他们把我推下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我看着逐渐远去的汽车,独自站在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大街上,阳光照耀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很舒服。我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充满了城市味道的空气,心中乱糟糟的,但是格外的轻松。好像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看着我呆呆的站在马路边上,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也根本没有搭理他们,还是沉浸在重新回到自由的快乐中。 正要转身,就听到一个人快速的向我接近过来,一个熊抱就把我抱在怀里。我惊出一身冷汗,但是马上就放松了下来,这个感觉很熟悉。 妈妈的,居然是黑狗! 这小子的劲也真够大的,抱的我都骨头生痛,我嚷嚷着:“轻点!轻点!怎么是你小子!” 黑狗把我松开,满脸喜悦:“我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了。” 我拉着黑狗闪到一边商店门口蹲着,很兴奋的问:“怎么,你知道我到这里?” 黑狗说:“是啊,是啊!他们通知我让我到这里等着你的。” 我说:“怎么说?” 黑狗说:“他们说你自由了,让我收拾一下,跟你会和。我也懒得收拾什么东西,啥都没拿,就跟着他们过来这里了。结果等了你好久。” 我说:“我的确自由了。”然后很高兴的拍了拍黑狗的肩膀,说:“不过,我们又要担惊受怕了。” 黑狗说:“都快憋出鸟来了。我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宁肯出来担惊受怕,也不愿呆在那个地方。” 我说:“哈哈,估计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黑狗说:“成哥,你最近干什么呢?好像挺神秘的。” 我说:“哎,当了半年的兵。这还得谢谢我干爹,他安排的比较好。” 黑狗说:“怪不得成哥看着结实多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把黑狗拉起来说:“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我和黑狗找了一个小饭店坐了下来,刚好也是下班的时候,下饭馆生意显得很不错。 我也摸了摸我身上的东西,居然我的一号卡,假身份证,一小叠现金都在口袋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看得出来,第二通道一直把我的东西保存的比较完好,我衣服上没有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也没有褶皱。皮鞋也是擦的干干净净。 刚好我也饿了,黑狗估计中午就没有吃东西,一进店里面闻到饭菜的香味就眼睛到处乱瞄。 我也是很久没有到外面的餐馆吃饭了,也是连吞口水。 我捡着最贵的菜满满点了一桌,两个人就狼吞虎咽起来。 其实我并不止于饿到要狼吞虎咽的程度,但是一个人半年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吃太空食品一样的塑料包装食品,再好吃的东西也让你没有了吃饭的乐趣。 而现在吃饭,就是在享受这种正常人的乐趣。 吃了一会,我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抬眼看看黑狗,黑狗也正不管不顾的撕扯着一根肉骨头,我也不禁哈哈笑了两下。这样的生活,我觉得我竟然感觉到很满足。 黑狗打着饱嗝和我说:“成哥,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说:“什么?” 黑狗很小心的说:“我和曾三少、刀疤他们联系上了。” 我惊讶了一下:“你怎么联系到的。” 黑狗打量了一下四周,说:“我打电话回南海找到了小梅,让小梅找的爆牙徐,联系到了彪哥。” 我把头凑过去:“他们怎么样?” 黑狗说:“都挺好,彪哥很照顾他们,好吃好喝的。他们也一直在找我们,不过一直没有消息,最近刀疤回了趟南海,南海水已经浅了,那个王八蛋田书记和李局长都是贪污受贿罪被抓了,现在换了一茬人。” 我说:“哦!那南海没有走的弟兄们怎么样了?” 黑狗说:“最好的消息就是这个,我们合气社还在,抓进去不少都放了。现在是曾三少以前的大马仔小虫在掌舵,刀疤回去了都哭的像个鬼似的,还以为以后要受人欺负了呢。” 我说:“谁他妈的敢!老子还没死呢!” 黑狗说:“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成哥你死了还是活着,田书记和李局长又被抓了,所以那几个一直不服气的温州帮、东北三虎他们也没敢怎么着。表面上客气,不过还是分了我们不少的地盘,做大了点。” 我说:“妈的,回南海去!” 黑狗眼睛里直放光:“成哥,我们可都等着你这句话呢!” 我觉得这样简单的谈了谈,我的那种流氓的豪气又回来了,只要我回到南海,老子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再有人想赶我出南海,天王老子我也奉陪到家。我想到这里,不禁激动了起来,脑子里的坏念头又拥了出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把小梅干个天翻地覆,嘿嘿,再把小翠她们弄过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我说道:“马上动身!” 黑狗答应着,我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啪的按在桌上,黑狗叫道:“老板,结帐!” 幸好我的1号卡还在,我和黑狗一人买了个手机,又换了身衣服。 然后我让黑狗和南海的人联系,了解一下情况,不过黑狗打了半天电话,都是很失望的望着我,所有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或者关机了。 我眉头皱了皱,也凭记忆打了几个电话,结果是一样没有人接或者关机。 我和黑狗对视了一下,我和他都应该感觉到不对劲。我心里也是泛起了一层层的不安。似乎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徐司令就这样放我走,不仅仅是因为觉得我不想参与战争以及我的存在反而对第二通道很危险,好像更没安什么好心。 我和黑狗本来打算晚上就动身,这种电话没有人接的状况让我觉得很糟糕,于是还是决定晚上先在北京住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先和南海的人联系上才行。我本来根本不打算留在北京,立即逃走的,但是想来想去,觉得北京尽管危险,但是还是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和黑狗捡了一个五星级酒店住下了。 黑狗问我:“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又被人盯上了?” 我心里猛地一惊,黑狗倒提醒了我,我一直沉浸在我终于获得自由和重回南海的兴奋中,怎么把有些人忘了呢?这些人就是a大队和深井。徐司令如果把我放出来,是不是想a大队把我抓到,让深井的矛头指向a大队?另外,深井对我一直是进行一些不明所以的行为,我被放出来,深井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的问题是,a大队是否觉得我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敢不敢直接把我抓住。而深井是否也愿意把我这个曾经第二通道的人重新控制住。而徐司令,如果直接将我的消息透露给两方,他是不是想坐山观虎斗? 但是为了我这个小人物,值得两边又大动干戈吗? 黑狗看我在发愣,问了一句:“成哥,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问黑狗:“你最后一次联系到南海是什么时候?” 黑狗说:“就是7天以前,我出去打的长途电话。” 我问:“有人跟踪你吗?或者身边有什么古怪的人。” 黑狗想了想说:“没有啊。” 我沉思了一下,好像现在没有人可以联系上,是和我被放出来有关系。 我猛地问道:“那个卖车给我们的老白可以联系上吗?” 黑狗一拍大腿:“我知道怎么可以联系上他!” 黑狗拨打了南海的114,从一个星海洗浴中心问到了叫二毛的一个服务生,又从二毛要到了老白开的汽车修理店,然后从汽车修理店的伙计那里问到了老白的电话。 电话通了,嘟嘟嘟嘟的连响个不停,黑狗骂道:“又没有人接吗!” 话音刚落,电话被接通了,我能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尖锐的怪腔怪调的紧张的说:“哪位。” 黑狗兴奋的看了我一眼,说:“老白,老白吗?” “啊,我是,你是……” “我是黑狗!” “啊?哪位?” “黑狗!成哥的大马仔!” “菩萨保佑!……”一阵乱糟糟的鼎叮当当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很快又安静下来,似乎这个老白躲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声音也小了下来。 “老白,还在吗?” “在,在。黑狗大哥,你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啊。” “怎么了!成哥也在我旁边!” “成哥也在啊。黑狗大哥,成哥,我老白对不起你们啊。” 我把电话从黑狗手中抢过来,问道:“老白,我是成哥,你慢慢说,怎么了?” 老白说:“成哥,兄弟们都完了!都完了!” “老白,你慢慢说。” “前天,曾哥、刀哥他们从泰国回来了。还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我救了成哥,他们在南海稳下来要好好的感谢我。结果今天,南海发生了大事。警察、武警还有军人,都发疯了,他们到处找合气社的人。曾哥和小虫哥让他们直接打死了。太惨了!太惨了!呜呜呜呜!” 我心中一股怒火和悲伤喷涌而出,大吼着:“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的?” “我下午听小虫哥吩咐,到城里面去,曾哥和刀哥要请我吃饭,可是我刚一到酒店,还没有进门,一大堆警察和武警就冲了进去,然后是嘭嘭嘭嘭的乱放枪。我亲眼看到小虫哥和刀哥他们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被人从酒店里面拖出来,应该都是子弹打得,都打成蜂窝了,死了好多合气堂的兄弟。太惨了啊!那些人都是疯子啊!” 我吼道:“老白,那后来呢。” “我也没有敢多停留,赶快开车往回赶,沿路到处都是军人,警察,到处都在抓人,到处都是枪声,打枪的地方都是合气堂兄弟们经常聚聚的地方。完了,全完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样啊。都是我害了大家,刀哥是请我吃饭啊,大家都死了,都死了!”老白似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怒吼着:“谁干的!谁干的!” 老白似乎语无伦次的说着:“都是警察,武警,军人。都是这些人,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一样!再大的罪,也不能这样打死他们啊。” “老白,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成哥,你们千万不要回来啊!千万不要回来啊!” “我知道了!” 我把手机关上,一把就重重的砸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摔在桌角痛哭起来。 南海的事情,打碎的不只是我的希望,而且是我的生命一般。这种从高峰跌落的感觉是如此的惨烈,以至于我都不能相信我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是直接向黑暗中不断的坠去。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将再也没有自己的家,再也没有自己面对着一切的希望了。 很长时间,我才知道黑狗在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并说着:“成哥,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有机会的。” 我缓缓地站起来,木然的说:“黑狗,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黑狗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黑狗说:“不是还有干爹,还有徐司令,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救你的人吗?” 我看着黑狗严肃的表情,傻傻的说:“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吗?” 黑狗呆住了,他可能觉得我精神已经不正常了。黑狗把我扶住,说:“成哥,你坐一会。” 这个夜晚漫长到让人可怕,我如同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全身发冷。我知道这可能是a大队干的好事,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又怀疑是徐司令他们干的,他们也应该有这个能力,我还怀疑是深井干的,他们同样有操作这样的事情的能力。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着刀疤、小虫等等等等的以前我的兄弟们在猛烈的射击下被打得鲜血横飞,肝脑涂地,听见他们临死的时候还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的。如果不是我当了流氓,从小就带着刀疤,曾三少他们打架,又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最终组建黑社会组织,他们也许现在只是在一个小卖部卖着烟酒,光着膀子吆喝着喝酒吃肉。我身边因为我死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所有的死去的人都伸出手抓住我,喊着我的名字:赵成,是你杀了我们,是你杀了我们!我恨这个世界,我恨这个世界,如果不是我父亲抛弃了我和母亲,我不会这样生活,但是我父亲也是被这个世界玩弄着的。好像一盘棋,我能前进到什么位置上,是一只大手在操纵着的,我身边的人的去留、存在、死亡,也是在这只大手的控制下的。我不知道下一步这只大手会把我指向哪里,而我随时就会被这只大手抛弃,成为一个和别人一样废弃的棋子。对于操纵我们的人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对我们来说,却是我们的命运。 黑狗一直陪我坐着,一言不发,直到很晚了,他才似乎也耐不住,沉沉的睡过去了。 我悄悄地站起来,下定了决心,我要自己离开,我不能和黑狗在一起,因为黑狗也可能因为我死去。 我把一号卡拿出来,放在一张纸上,并在纸上写下了密码,并写道:“黑狗,好兄弟。我走了,你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活下去。成哥。”然后把我的手机也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只留下口袋里的一些现金和身份证。 我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黑狗还是没有惊醒,他的悲伤应该不亚于我,让他睡吧,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 北京,乌黑的云压着天际,远处的云朵中放出电光,雷声就滚滚而来。 一场大雨就倾盆而下,深夜的北京,只有我一个人在大雨中木然的走着,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的方向。 我终于无力的跌倒在马路边,挣扎着爬起来,靠在一个电线杆上,马路上有星星两两的车飞快的驶过,没有人会注意到已经和大雨连成一体的我这样一个小人物。 我想,干脆我就这样死了吧,因为我已经没有了人生的目标。 我靠着电线杆坐着,大雨淋在我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雨巧。想起了雨巧说的她和李胜利在大雨中相遇的故事,雨巧现在还好吗?雨巧是否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巧合?我承认,我喜欢她,我爱她,这种恋爱的感觉从来就没有过。但是,雨巧爱的是李胜利,她不爱我,她只是向往着李胜利能够重新回到我的体内,让她能够找到李胜利。想到这里我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雨水就流进了我的嘴里,咸咸的。 雨巧她不可能再出现了,我也再见不到雨巧了。我脑中就反复的念叨着雨巧的名字,回想着和她在一起那些短暂的时光里面的酸甜苦辣,如果不是因为想到雨巧,我不知道我还能想什么。我这样想着雨巧,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而雨巧能够想到我吗?恐怕她的梦中还是只有一个李胜利吧。我穿过第二通道,来到这个完全一样的世界,我知道雨巧和一样。这种同样的经历,让我更加的想念她。 我突然疯狂的吼叫了一声:“雨巧!”然后大脑一片混乱,眼前一黑,似乎昏了过去。 我梦见了雨巧,看见了雨巧的眼神,我低低的喃喃的对着她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这一切都是梦一样的,朦朦胧胧,惶惶乎乎。而我只能看到雨巧的眼睛,她的眼睛眨动着,一会不安一会焦急。我就在朦胧中看着她的眼睛,在心中反复的说着我爱你,我很爱你。 而这个梦就清醒了,落在我身上的雨也小了,我抬起头,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打着一把雨伞撑在我的头上。 我用手把自己脸上的雨水抹掉,居然站在我眼前的是雨巧。 她的脸上也似乎挂满了雨水,头发湿淋淋的搭在额头上。 我颤巍巍的说:“雨巧,是你吗?你怎么哭了……” 二十三、再次响起的声音 雨巧蹲下来,用手把我的打湿的头发拨开,小声地说:“你还活着……” 我伸出手把雨巧拨动我头发的手抓着:“雨巧,是你吧,我没有做梦吧。” 雨巧的手很温暖,那股暖意从我的手上传过来,让我心里也温暖了起来。 雨巧并没有挣脱开我的手,而是让我这样抓着,看着我低低的说:“我爸爸说你死了……”然后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雨巧的脸:“不,我没有死。雨巧,不要哭。” 雨巧把头低下,说:“我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把抚摸雨巧的手拿回来,把住雨伞,侧向雨巧的一边,而让雨巧不再淋着雨。 我挺直了身子,心中又升腾起了新的希望,我凝视着雨巧,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雨巧微微把脸侧了一下,说:“我听见你在呼唤我,所以……我……”说到这里雨巧的脸上泛起了一道红晕。我有点把持不住,几乎想一下子把雨巧拉进怀里抱着。她难道听到我不断的说爱她了吗? 雨巧她喜欢我,她一定也是喜欢我的。 我正要使劲地站起来,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旁边,同时传来冰冷冷的话语:“小姐,我们必须要回去了。徐司令知道了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我略一抬头,是我见过的照顾雨巧的那个女战士。 那个女战士已经伸出手来想把雨巧扶起来,同时继续说:“小姐,这个人很危险,走吧。知道他没有死就可以了。” 雨巧嚷嚷道:“我不走,我要和他在一起。”同时又向我靠了过来。 这让我心中又是一阵温暖,如果雨巧这个时候说让我为她去死,我肯定能够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小姐,不行的,不行的。”这个女战士已经使劲地要把雨巧拉起来。 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使不出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伸出手把这个女战士推开,或者把雨巧拉在怀里。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这么做。 雨巧并不是这个女战士的对手,被她拦腰一抱,已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雨巧含糊的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并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把手举起来,想拉住雨巧的手,但是另外一个身影已经跑了过来,是一个男的战士,他把雨巧的手一架,在我本来就可以拉住雨巧的手的时候,雨巧就被他们拖开了。 雨巧拿着的雨伞就掉在了地上。雨巧还是向我喊着:“不要,不要。放开我。” 我突然鼓起勇气,吼道:“你们放开她。”正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头部就被重击了一下,把我砰的一下打倒在地上。我的头如同裂开了一样的疼痛,但是我还是能看到,把我打倒的就是把我和黑狗关起来的那个军官。他不是黑制服,只是徐司令家的警卫队长,这也是我加入第二通道才知道的。 这个军官向我呸了一声:“再动一下我立即要你的命。狗东西!你可真够麻烦的!” 我抱着头,闭上了眼睛,我被这样一击,的确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雨巧的声音也远去了并消失了,但是我最后仍然清楚地听到雨巧在喊着:“我不要走,黎明哥,老公,你在吗?你在吗?……” 不!不是这样!我在雨巧的眼中还是李胜利的一个替身而已,雨巧只是知道李胜利可能回到我身体里,她只是知道我不过是找到李胜利的一个希望而已。 我的心被撕裂开,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如同冰一样的冷。 雨密密的砸在我的脸上,雨巧丢下的那把雨伞在风雨中滚动着,逐渐的模糊了起来。 我又一次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色已经有点发白。 我全身冰冷,连骨头都是寒冷,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昏过去了多久,当我昏过去的那一霎那,我以为自己死了。但是我又清醒了过来。 我慢慢的坐起来,除了头上还是剧烈的疼痛以外,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坐了一会,还是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醒过之后,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雨巧爱的只是李胜利,那我应该帮雨巧找到他。只有这样,我活着才有最后的意义,我才算一个配得上让雨巧爱的男人。为了这个,我也应该再活下去一段时间。 我再次摔倒在一个干燥避风的角落,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出来搓动着,我知道我可能经过这番折腾,开始发烧了。我一直身体非常的好,在记忆中几乎都没有生过什么病,最多有些感冒,热水里面泡一下就好了。 我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湿淋淋的衣服紧紧地贴在我身上让我更加觉得寒冷。 我摸了一下我身上的钱,还都在口袋里,不过我已经没有一号卡了,这些钱是我最后的一点资本。 我四下打望了一下,在街角处似乎有一个洗浴中心的招牌,写着华清池。 我也没有犹豫,挣扎着又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向这个洗浴中心走去。 当我泡到热水中的时候,我的身体才舒展开来。身上的寒意才慢慢的退去了一些,不过我的眼睛胀痛,头也是几根筋一起拉扯一样的疼痛着。 要不是我掏出了两张湿漉漉的百元大钞摊在柜台上,这家洗浴中心也可能不让我进去。人情冷暖啊,在你落魄的时候,除了兄弟朋友会帮助你,其他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管用的还是钱而已。但是,我所有的兄弟朋友,包括我的家人都死了。黑狗我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以免他也遭到不幸。 我如同死人一样泡在热水中,半天才觉得恢复了一点,我不断的问自己李胜利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不知道李胜利的长相,连口音我也不知道,多高多胖也都是统统不清楚,我能到哪里找到他?连李胜利在我脑海中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不过我只知道一条,李胜利是被深井抓住了,应该在深井的控制之下。那么,难道我要去找深井吗?找到深井才能找到李胜利吗?好像唯一的办法只有这个了。不过到哪里去找深井? 我回忆着和李胜利相处的一幕幕,深井似乎并不是我想找到就能找到的。不过在我听到一个店里面的伙计吆喝着什么地图放哪里了,我才把那个我几乎忘得一干二净的信封里面的地图想起来,是那张剪成长方形,中间有一个湖,湖中间画着一个圆圈的地图。而且,我还记得,李胜利说这里是叫一个什么海的地方。 这个叫什么海的地方的中间,也许就是找到深井的突破口。 我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找到李胜利,告诉他雨巧在找他,在等他,甚至能够让李胜利和雨巧见上一面,让我被深井抓到做小白鼠也好,被a大队抓到关起来做人体实验也好,还是被第二通道杀掉也好,我觉得都值了。 做为我这样一个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男人,如果还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成最后一件事情再去死,也就死得其所了。 我从水池中爬起来,打算最后去冲洗一下,刚把身子从池子中撑起来,脚迈上去,就听到脑袋中传出一个声音:“谢谢你,赵成!” 这种熟悉的感觉如同触电一般的袭来,以至于我身子一软,咚的一下重重的砸倒在热水池中。 我从水池中爬起来,站在水池中央,脑中大吼着:“你他妈的是谁?” 那脑中的声音慢慢的说:“我是李胜利。” 我操!我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李胜利居然会回来,我在大脑中咒骂着,同时用手拍打着水面:“孙子!你玩我啊,你说你是李胜利就是李胜利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说:“我就是李胜利。” 我还是在脑中怒骂着:“孙子!你他妈的有毛病啊,说来就来啊!我这里是啥啊?妓院?你这个贱货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给我滚蛋!” 那个声音说:“你爱上雨巧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狂躁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居然又慢慢的坐在水中,平静了下来。 我想:“是的,我爱她。我很爱她。怎么着吧!” 李胜利说:“你不能爱她。因为我爱她。” 我想:“凭什么!你能爱,我就不能爱?王八蛋,就算你知道我想什么,我他妈的想怎么样你管得着嘛?” 李胜利说:“我的确管不着。不过,你不能爱她。” 我一下子怒火又腾腾的燃烧起来,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李胜利的王八蛋,如果他不存在,雨巧一定会爱上我的,这个畜牲怎么不去死?居然回来说我不能爱雨巧?凭什么?!老子就要爱雨巧!老子就是想把雨巧从你这个不知道躺在哪个阴沟里面的臭虫身边夺回来。我可以为雨巧去死,但是我绝对不是为了李胜利,我是想雨巧快乐幸福,绝对也和你李胜利无关!如果不是雨巧这么爱你这个王八蛋,我绝对不会去找你!我希望你死!不过,雨巧一定会非常的伤心的……但是,你这个鬼东西又回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一感觉到雨巧可能喜欢我了就滚回来了? 我在大脑中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李胜利,你给我滚出我的身体!” 李胜利说:“我在这里并不妨碍你,而是能帮到你!” 我脑中怒骂着:“不需要!老子说把你这个阴沟中的臭虫翻出来,只是想让雨巧开心。老子根本不需要你!” 然后我一拳砸在池子的瓷砖上,打的骨头如同断裂开来一样疼痛。 我脑中狂叫着:“疼吧!嗯!我知道你也能感觉到疼痛!受不了吧?啊?告诉你,我受的了!老子以前天天打架,这点疼我都没有感觉。滚不滚?嗯?滚不滚?” 我又转过身,使劲地用头磕着池子边,顿时我脑门上也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我恨啊!这不只是想让李胜利走,而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而那个情敌却站在我身边嘲笑我的感觉一样,是那种吃醋和愤怒到了极点。 我用头咚咚的砸着池子,以至于服务生都赶紧跑过来围着我,但是也不敢动弹我。 我停下来,对李胜利吼道:“疼吗?疼吗?我一点都不疼!” 李胜利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还在。 这个时候一个可能是胆子比较大的服务生说话了:“先生,您别这样。您什么事情想不开值得这样啊。” 我满脸是血的看着这几个服务生,居然平静的说:“不好意思,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心情不好。你们费心了。” 那个说话的服务生赶紧的说:“先生,您流了好多血。能包扎一下吗?别吓到其他的客人了。” 我从水中爬出来,说道:“好的。” 我的确是失态了,浴室是个公众的地方,我这样做任何人都会觉得我神经有问题。 既然李胜利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这样胡闹,顺从的听服务员的安排,将自己脑门上的几个砸出来的伤口用创可贴包扎起来。 这些人送瘟神一样,连钱都不要我的,还送给我一套衣服,让我赶紧的走。 不过,我知道我是直接付了200元的,这些人还不至于做亏本的生意。 从洗浴中心出来,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泡了个热水澡,加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除了头还在剧烈的疼痛以外,身上总算有了点劲。 在街上晃了几步,就钻进一个小早点摊的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叫了碗馄饨。就又开始叫这个李胜利。 我在脑中喊了好几声,李胜利才说话:“赵成,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我苦笑了一下,想:“是的,我现在知道是没有什么用了,对你这种阴沟中的臭虫,我自己折腾自己你也没有什么反应。” 李胜利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想:“我们还能是朋友吗?我们是情敌。不过,你赢了!” 李胜利说:“如果没有雨巧,我们是朋友吗?” 我想:“可能会是的,毕竟我曾经认为你是我的人格分裂。而且,我也曾经非常的信任你。” 李胜利说:“那你会改变寻找我的念头吗?” 我想:“不会的,我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寻找你的念头在支撑,我根本不想继续活下去,不过,我是为了雨巧,不是为了你。” 李胜利说:“谢谢你。” 我脑袋一片乱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李胜利的突然出现的确给了我当头一棒,却让我的希望又增多了一点,我是有可能真的找到李胜利,而让雨巧幸福的。 于是,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脑中想:“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李胜利说:“我回来很久了,不过,我一直不能和你说话而已。” 我想:“什么时候?” 李胜利说:“当你从印度洋回来以后,我就回来了。” 我想:“什么,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王八蛋,怪不得我那段时间噩梦不断,原来是你这王八蛋搞的鬼!” 李胜利说:“是的。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想:“那你怎么又能说话了?” 李胜利说:“因为雨巧,而且你的意识在雨巧出现的时候和我合拍了。就是这样。” 我想:“你上次不是走了吗?” 李胜利说:“是的,我上次被发现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而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赵成。” 我想:“那你这个孙子是谁?” 李胜利说:“我还是那个李胜利。不过……” 很奇怪的感觉,这次的李胜利说话似乎是在和我对话一样了,他反应的速度很快,而且好像他说的也并不就是他想的,而是他也如同说话一样说出来,并不是他真正的内心思想。说道不过这个词的时候居然有些停顿。 李胜利接着说:“不过……如同你认为的,我不是以前的那个状态在和你说话了。我说的并不是我想的,但是我还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那你是不是李胜利我很怀疑!” 李胜利说:“你没有必要怀疑,因为……” 他说道这里,突然一股强烈的感情涌入了我的思维中,是一种非常浓烈的对雨巧的爱,以及悲伤的感情,这种感情涌上来我也马上感受到了,甚至眼圈一下子就发红,鼻子发酸。 李胜利说:“感受到了吗?” 我心中一惊,想道:“怎么,这是你的感情!为什么传达给我!” 李胜利说:“现在你知道我就是李胜利了吧。” 我想:“你变了,以前你是没有感情传达给我的。” 李胜利说:“因为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我能够很容易的这样做。” 我想:“你不怕再被收回去吗?” 李胜利居然笑了,我知道他笑了,这种感觉和以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李胜利说:“这次不会的。” 我还正要想,李胜利已经打断了我的思想,这种打断是非常生硬的,也不象以前我天马行空的乱想,李胜利跟着我,而是李胜利能够直接打断我的思维,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你应该在今天晚上去那个地图上的地方。我在你脑中,你只要喊我,我就会出来。” 我立即想到:“你要去哪里?” 但是,我知道李胜利的思维一下子消散在我大脑中的某处,只能感觉到一个小小的亮点存在于大脑中,这就是李胜利。 我坐在那里面发了半天的呆,这个又是朋友又是情敌的叫李胜利的男人,我对他的判断也完全的混乱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决定必须到那个地图上的位置去。 我那碗馄饨也没有吃上一口,因为我根本没有胃口。 我站起身,想买单走人,但是一摸身上,这已经不是我穿进洗浴中心的衣服了,而是别人送给我的烂糟糟的服务生穿的衣服。我现在是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都没有了,我居然忘了这些!都是李胜利闹的! 我用手拍着自己的衣服,傻呆呆的站着。 老板娘也笑咪咪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可能要说:“一共1块5毛。” 这个身无分文的问题才真的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十四、按照红线的指示 我头脑中闪出上百个我曾经当混混的时候赖账的做法,但是都觉得不合适,于是我打算还是直接告诉这个老板娘我身上没有钱,下次一定还给她。 正当我要开口说,这个老板娘居然走过来先说话了:“哦,小伙子,有人帮你付过了。” 我啊了一声,本来想问谁帮我付的,但是忍住了,只是含混的说了声:“啊,好的,谢谢啦。”然后就忙不迭的走出这家小饭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谢谢谁,反正这个问题解决了就好。 我刚迈出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回头问这个老板娘:“老板,请问一下,北京有个叫什么海的地方吗?” 尽管罗罗嗦嗦的我讲了半天,根据我对地图的回忆,还是得到了老板娘比较肯定的答复:“那个地方应该叫后海。离这里不远。”然后讲了一大堆我该如何如何的走,我听得是云里雾里的,根本也没有记住。最后只好做了一个手势往哪边,老板娘就笑盈盈的一指,我就匆匆忙忙的向老板娘指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回到浴室把我的衣服里的钱和身份证拿回来的,后来怎么想也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些事情想着就麻烦的要命。既然都这样了,还去拿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赶紧的走吧。 走不了多远,我就傻呆呆的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发愣了,应该怎么走我完全就搞不清楚了。 我脑中喊了好几声李胜利,但是李胜利并没有回答我。我想反正我知道地名了,干脆问一问人吧。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我只听到身后啪的一声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身边并没有什么人,而地上居然在我脚边躺着一份地图。我来回四处打量了一下,尽管身边是人来人往的,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把地图捡起来,轻轻地哎了一声,把地图捏在手中四处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地图仿佛就是从天而降的一样,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我拿着地图,靠到路边的墙根下,把这个地图小心的打开了。 刚打开两折,就看到两张崭新的100元人民币呈现在我面前,我心中一惊,也没有多想什么,就立即把这200元钱抓起来装入口袋。 再打开,我就看到北京市地图的全貌了,在地图上,有一条很刺眼的细细的红线从一个地方开始打了个x,一直弯弯曲曲的延伸到一个湖边,在湖边打了个0。 而我也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我所处的位置,这个红线的起点,就是打x的位置,居然就是我站立的地方。 看来,这条红线是要指导我怎么到这个叫后海的地方去的。 我猜测这可能是深井的人干的,从李胜利出现以后,深井也突然出现了吗?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做法很像深井的风格,但是既然深井也想我找到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露面,把我抓走不就得了,何必搞的像生怕其他人知道一样?难道他们也担心又被a大队盯上吗? 但是我又困惑起来,为什么李胜利也让我去这个地方,而且李胜利让我去,我就真的能够得到帮助?那么李胜利现在到底和深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李胜利也和我一样,加入了深井? 我按照地图的指示行走着,这个地图指示的路径并不都是大道,有的地方是小胡同和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还好这张地图指示的很清楚,寻找起来并不费劲。 这样按照地图走了2个多小时,正在我低头看地图的时候,迎面就撞上来一个人。我哎呀一声被撞了个趔趄,手上的地图也被他撞掉在了地上。我正想发火,这个人就冲我微微一笑,到让我一下子发不起火来,他这个笑容似乎有什么含义。这个人连连说着对不起,就快步的走开了。 我心里骂着这个鬼东西走路不长眼睛,把地图拿起来,往上面一看,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刚才的红线居然变化了,我清楚地记得红线大概的形状,但是这次拿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发生了变化。原来的起点改变了,后面的线路也改变了,很明显,新的起点是我目前站立的地方。 我立即转过头,刚才那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我没有喊叫,也没有到处张望,甚至连表情都克制住不惊慌。我以前在南海也经历过类似这样的突然路线变更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时候你是不能弄得惊慌失措的,反而会带来被动。不过,这种直接在地图上变化路线的情况,还真是觉得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于是,我笑了笑。按照新的红线的方式走了下去。 一路上这种情况又发生了两次,让我觉得挺有趣的。总是一个人快步的靠近我,有意无意的和我撞一下,用身体去触碰我手中的地图,再打开地图,红线就变化了。一次是指示我回头走,一次是让我突然横穿大马路。我都照着做了,这个红线好像是在指示我躲避什么,每次要躲避什么之前,就会有一个人跑出来和我接触一下,不过自然到只是街头和人擦肩而过发生的触碰。 这种有趣的行程让我到走起来不觉得吃力,好像是在做一个什么游戏似的。而且身体也慢慢的舒服了一点,发烧的感觉也不是特别明显了,于是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这个时间也应该接近中午了,我看了看地图,我已经离开我最开始获得地图的那个地方已经很远了,但是离终点那个0处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近。我回忆了一下我走的路程,并没有什么重复,但是弯弯曲曲的绕来绕去的,方向忽南忽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可以遵循。 我摸了下兜里的200元钱,还好,钱还在,应该可以让我吃上一顿。于是我在路边上的一家不是很大的饭店停了下来,走进去要了一碗招牌牛肉面。快速的吃完,叫伙计结帐。 一个女服务员很麻利的接过我手上崭新的100元,将手按在桌子上,问我有没有零钱,我说没有。然后这个女服务员就哦了一声,去找钱去了。等我起身离开这家店,再次打开地图的时候,我发现红线的指示又变了。什么时候变得?我心中一阵纳闷,好像没有人接触过我啊,只有那个女服务员,不过那个女孩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进城打工的女孩子,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回忆了一下,我的地图是放在桌子的里面的,但是这个桌子有金属的镶边,那个女服务员把手按在桌子的边上,就是靠这个就把地图中的红线改过来了? 而且,我注意到这个女服务员,应该并不是临时出现在这家店里面的,而是很娴熟的样子,那个状态至少在这家店干了好几月才能这样,如果这个女服务员也是深井安排的,难道他们几个月前就预见到我要在这家店吃中饭吗?我也有看到未来的能力,但是我只能看到5分钟以后的事情,我觉得这么长时间的预见能力,好像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我对现在所处的环境毫不熟悉,前方将出现什么景物也是不清楚,我必须要看到一个具体的景物,或者想像到一个真实的人物或者场景,我的预测未来的能力才能启动。目前这种在陌生的城市里面游荡的状态,我的预见能力恐怕毫无用武之力。 我放慢了自己走路的速度,很严肃的叫着李胜利,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好像我只能继续按照红线的指示走下去,我本来很想预测一下李胜利,就如同我预测雨巧一样,但是我一定神,知道李胜利在我大脑中是没有具体的形象的,这样是根本无法预测他的。 中午走了几个小时之后,一个人又上来撞了我一下,我对此很敏感,只要我的地图被人触碰过,我都会很注意的退到一边,打开地图来看。果然,地图又变化了,这次是围绕一个大厦要转好几圈,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既然要求我这样,我也就照着做了。其实我很想尝试着不这么做,但是又担心如同这条线索断了以后,我可能又找不到深井了,所以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我还是很遵守红线上指示的规则来行事。 这栋大厦是一个写字楼,看上去显得很高档,在地图上也有明显的标注。莫名其妙的按要求转了三圈,我才离开这栋大厦继续往前走去。只能说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吧,也没有什么解释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么做而已。 就这样又一直走到了晚上,下午路线又变更了几次。到晚上的时候,我离那个0点已经越来越近了。我还是就近吃了个晚饭,稍微休息了一下,才又出发了。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我很快就接近了0点不远的地方,天已经全黑了。我借着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问了一下买东西的几点了,买东西的告诉我8点50了。 这里应该就是后海,果然是如同地图描述的,是一个不算太大的人工湖。这里显得非常的热闹,在马路边有扭秧歌的,有跳健身舞的,也有很多老外和三三两两嘻嘻哈哈的年轻人走来走去。我抬头一看,路口有一个仿制的门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莲花池。 我从这里穿过,按照地图上线路的要求,往里面走去。因为这里远远的望过去人就很多,所以我提前就着亮记忆了一下线路的指示。 当走进这里,我发现这里应该是一条酒吧街。很多穿着艳丽的女人和时尚的年轻人在这里穿梭不停,我穿着如同桑拿服务员一样的衣服,又是皱皱巴巴的,在大街上可能的确不显眼,但是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另类了,以至于吸引了不少人鄙夷的目光。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还是按照路线径直的向里走去。走了没有多远,正当我侧脸被一个酒吧里传来的咚咚的猛然响起的鼓声吸引了一下,我就又被撞了一个趔趄。好家伙,这次做的是不是有点明显了,我正在想着。耳边已经传来了一阵外文的鸟语,我一看,果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老外,看那样子他应该再给一个女老外拍照,后退的过程中撞到我了。 我也没有怎么特别的惊讶,这种看着很正常的碰撞,我今天一天都在经历着,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老外而已。我冲他点点头,笑了笑,往前赶了几步,钻到湖边的围栏那里,又把地图打开了。 这次,地图上居然红线消失了……我仔细的找了找,红线的确消失了,难道是刚才那个老外撞了我一下造成的吗?我回过头看被那个老外撞的地方,那两个老外已经消失了,不过也就10秒钟的时候而已,他们就消失了。 我心中一阵慌乱,完了,线索断了…… 二十五、仿佛欢聚一堂 我四下张望着,把这张地图收了起来,没有红线的指引,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凭着记忆到那个终点去,还是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如果按照我的记忆,这个最终的目标就是在这个湖的对岸,我只要绕着这个湖一圈就能够到达。 我思想激烈的冲突着,呆在这里和自己过去的两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中起起伏伏的。我盯着湖中心,不断地在大脑中喊着李胜利,但是李胜利仍然是毫无反应。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是赵先生吗?” 这一叫让我激灵灵的全身打了个抖,尽管这里是人来人往的,但是这声音却仿佛是我在黑暗的墓地行走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的叫我名字的声音,不毛骨悚然才怪。 我整个人抖了一下,迅速的回头。一个穿戴很整齐的服务生一样的秀气的男生正注视着我,看到我的表情,他居然也吓了一跳似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我们两个人很快就彼此缓过劲来。 我说:“你找谁?” 这个服务生重复了一遍:“你是赵先生吗?” 我犹豫了一下,仍然回到道:“是的。我是。” 这个服务生如释重负一般说:“有位小姐想请你喝一杯。” 我说:“哦?哪个小姐?” 服务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可能是因为我穿戴的实在比他还不如,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丝的鄙夷的神色,于是他强作客气的说:“在我们酒吧里面,您方便吗?” 我在南海的时候,任何社交场所都出席过,给我敬酒的人不少,也有不少美女目的不纯的投怀送抱,这种女生主动邀请我喝一杯,我还真的没有经历过。 我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看着这个服务生,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我想也许是什么安排,去就去吧,于是答应了这个服务生:“哦,好的!请带路。” 我这句话又拿出了我在南海的气势出来,这个服务生也似乎感觉到他其实是狗眼看人低了,我是大有来头,马上神态一转,分外的恭敬起来。在这些场所里面混生计的小屁孩,我见得多了,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套的。 在这个服务生的带领下,我走进了一个叫兰莲花的酒吧。 这个酒吧装修的还是比较讲究的,看得出来这家酒吧的老板很是在这个方面上花了心思,大堂里面正有几个外国人在那里弹奏和演唱。用一些形容词就是还比较有小资情调的酒吧。 服务生很客气的把我带到了二楼,二楼灯光昏暗,一侧是大的落地窗户,可以很直接的看到外面的景色。没走几步,这个服务生在窗边一个薄纱曼妙的小隔断停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看到一个头发长长的女子背对着我坐着,我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 这个女子盈盈的一笑,把手伸出来,说:“赵先生,幸会!” 借着窗外的灯光和桌上的蜡烛的摇曳烛火,一个如同清水芙蓉一样的女子向我伸出她的芊芊玉指,同时露出一排很漂亮的牙齿! 我看着这个女子,心中猛的一荡,这样的女子竟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根本不是我在南海的各大欢场看到的那些女子可以类比的。如果非要形容,我会问她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她主动把手伸出来,我一下子还不知道如何应对了,迟迟伸不出手来握住这个女子的手。 这女子看我呆在那里,还是盈盈一笑,说:“赵先生,你好。” 她的声音也是清脆的很,显得真诚和单纯,我回过神来,赶快把手伸出来,轻轻握了她的四根手指一下,立即放开了。居然还让我脸上一阵微烫。 然后躲避了一下这个女子的目光。因为这个女子毫不避讳的牢牢地盯着我的眼睛,一下子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含含糊糊的说:“你好。”心中同时一阵胡思乱想,难道这是个美人计?艳遇?我这样的落魄形态,怎么可能得到这种美人的亲睐?一定有什么问题。不过能载在这样女子的圈套中,倒是也开了眼界。 那女子把手收回来,给我倒了一杯清茶,看得出她已经认定我会来,摆了两副茶具。然后还是牢牢地盯着我,甜甜的说道:“我叫小田。” 我把心中的起伏压制了一下,说:“田小姐,你是否找错人了?” 小田淡淡的一笑,又让我心中一荡,人世间真的有这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吗? 小田说:“不会认错的。” 我说:“有什么事情吗?你怎么认识我?” 正说着,身边几道妒忌的目光就向我射了过来,我余光一看,二楼里我们这里不远的几桌中的几个依照体面地男人都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我这样一个男人居然能够得到美人的芳心?这种妒忌的眼光倒让我得意了起来,心中一松,故意把身子往前一倾,看着这个叫小田的美人。就听到身边几声男人低低的叹息。 小田还是盈盈一笑,说:“赵先生不是迷路了吗?” 我哦了一声,也说:“谈不上迷路吧。” 小田说:“如果您还在南海,怎么会迷路呢?” 我心中一痛,如果我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怎么可能听任一根红线的指示这么走下去。不过,我知道,我已经永远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我说:“小田姑娘,我不明白你要和我说什么。” 小田说:“赵先生,你是不是已经对过去的一切都死心了?” 我笑了笑说:“老实的告诉你,我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 小田甜甜的笑了笑:“赵先生,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面对这种女子,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如果不是因为雨巧,我可能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 我淡淡的说:“对于已经不想活下去的人,还有什么必要说假话呢?” 小田说:“赵先生,如果你能够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你会怎么选择呢?” 我说:“忘掉一切?小田姑娘,你说的很容易,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小田说:“如果呢?”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果有这种可能,我想知道我能够选择什么?” 小田又笑了:“赵先生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择了吧。” 我说:“是的。” 小田说:“好的,赵先生,你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我一听到他,马上脑海中泛起无数个人物,于是追问道:“他是谁?” 小田说:“你认识的一个人,而且,你们很快会见面。” 我接过嘴去:“李胜利?” 小田笑了笑,并不回答,而是说出一句我瞠目结舌的话:“你喜欢我吗?” 我顿时哑然,这样的女子我不喜欢是假的,但是我喜欢尽管是喜欢,却没有那种对雨巧的感觉,我对雨巧是爱,对小田,有一种尊敬和喜欢,甚至也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肉欲。我承认当我听到小田问我是否喜欢她的时候,脑海中涌现的第一个画面是我把她脱个精光,在床上恣意的蹂躏,看看这个仙女一样的女人是否也有淫荡的一面。 所以我思索了一下,居然有了生理反应,回答小田:“喜欢只是喜欢。” 小田说:“你是说你不会爱上我?” 我说:“是的,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没有其他女人的位置。” 小田笑了笑,把她的头发轻轻的抚弄了一下,说:“好的,我明白了。” 然后,小田从身边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密的写着深红色的字,我默默的读着:赵成,我们是深井,但又不是深井。在今天,湖中心会升起一个管道,请进去,不要犹豫,因为时间提前了。在那里,你会见到你想见到的人和不想见到的人。从进入这个管道,你将不再是赵成。我们会保护你进入这个管道。你可以不来,这样我们也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中。如果你决定来,请把这张卡片还给小田;如果不来,请将这张卡片收藏起来,我们会安排你离开这里。 我看完,抬起头看了看小田,小田说:“决定了吗?” 我点点头,把卡片递给小田,小田把卡片接过,我亲眼看到那张卡片在小田触碰的一刹那,所有的红色的文字迅速的消退了,变成了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 小田说:“赵先生,走吧。” 我说:“怎么走?” 小田说:“你下楼就知道了。” 我站起来,突然觉得二楼安静到了极点,并且非常的诡异。我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灯光还在亮着,什么声音都没有,坐在那里的几个人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还有一个人正在望向我这边,但是目光凝固了。 我回头看了看小田,小田冲我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只好迅速的向楼下走去,楼梯上正有一个女服务员,拿着两个装着饮料的玻璃杯子正向上爬,但是也凝固在那里,表情显得非常的自然。 我咚咚的快步下楼,打量了这个女服务员几眼,她如同蜡人一样呆呆的保持着向上走的姿势,玻璃杯子中的水还在我下楼的震动下微微的摇晃着。 我心里一阵阵的发冷,一下楼就冲出了这个酒吧。 这个世界凝固了。 但是有声音传过来,是一些酒吧播放出来的音乐,所有的人保持着一个状态凝固在大街上,并有几个人保持着古怪的姿势摔倒在地,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是在说话一样,望向一边。 这个世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活动着的,这种情景让人觉得疯狂!仿佛时间停止了,只有我存在于这个静止的时间中,但是从淡淡传过来的音乐中,我又知道时间并没有停止,只是所有的人都停止了。 我的大脑中的一根神经一样的东西咚咚的跳动着,拉扯着我的大脑异常的难受。 我想喊叫,但是喊不出来,我快速的走了几步,这种所有人都静止的感觉让人心脏好像也不跳动了,我觉得我真的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而我可能就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疯了!我当时给我自己的判断就是我疯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田,根本就不象是这个世界的女人。我甚至觉得我刚才见到小田只是我一个诡异的噩梦而已。 而一支手,突然把我抓住,拉向了一边。 我嚎叫了一声,奋力的想挣脱开,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要紧张,马上就好了。” 我侧过脸一看,是一个留着平头,眼光如同鹰一样锐利的男人。 他继续说:“我是老鹰。”同时,手上加力,没有让我甩开他。 他把我几步拉向了一个阴暗处,说:“请镇定。”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又苏醒了,酒吧里歌手的演唱又猛地传来出来,大街上的人群也移动了起来,放佛暂停的录像又开始播放了一般。 不过,几个摔倒的人,还是满脸困惑的爬了起来,挺不好意思地和同伴叨咕了几句。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这个叫老鹰的男人说:“赵先生,以后会有人给你解释这一切。现在,请跟我来。” 刚才的那一切实在太过诡异,我根本没有任何的思维能够解释这一切,所以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被老鹰拉着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老鹰松开了我的手,提醒我跟着他。 我们走出了这个热闹的灯火通明的街道,从一个大门绕道了一条比较黑暗的小路上,仍然马不停蹄的向前走着。 正走着,从路边的阴暗处闪出了几个人,挡在了我们前面。 我想糟糕,可能是来者不善。老鹰也停住了脚步。 老鹰冷冷的说:“b2、b3、b4、c1,你们是想阻止我吗?”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笑了起来:“老鹰,我们只是来看看而已。” 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也说:“如果要阻止,我们早就阻止了。” 老鹰没有说话,又往前走去,我也只好跟着老鹰,我知道这些人应该是a大队下属的b大队和c大队的人。 老鹰从一个高大的男人身边走过,那个男人我以前是见过的,在用我做人质交换的时候。这个男人说:“老鹰,我们下次会再见面的。” 老鹰头也没有回,说:“老虎,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一个声音从旁边的阴暗处飘出来:“我也很期待。”同时一个斯斯文文带着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 老鹰说:“土大夫,时间不会很长的。”然后带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也没有敢回头,这些人的目光牢牢地盯在我的背上,让我觉得寒冷。 随后的道路上,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们扫过来,有各种不同感觉的,但是都是一略而过,绝不停留。 老鹰有时候会冲着目光的方向点点头,有时候又会眼中闪出寒光。 当走到一个桥上的时候,前面靠着栏杆的几个人慢慢的转过身来,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中。 是徐司令,温希儿和另外两个陌生人。 老鹰并没有停步,而是带着我从徐司令身边擦身而过。 徐司令好像并不是在对我们说话:“小赵,天气很不错啊,适合长途旅行。” 我余光打量了一下徐司令,他居然在笑。 温希儿的甜腻腻的声音也从我身后传来:“可别没有良心哦,记得回来看看啊。” 走下了桥,刚一转弯,我立即被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在远远的街角,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淡黄色的灯光下看着我,身边还陪着两个人。 我知道那是雨巧,她并没有走过来,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站立着,目光暖暖的看着我。 我很想冲过去抱住雨巧,告诉她我想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克制住了,一路走来,好像是一出人生的戏剧一样,我应该把我自己的脚色演完,不要再多生枝节。 很快,雨巧的身影也消失在我的目光中。 这似乎是一种诀别,我好像在告别一切。 在路边的黑暗中,也从一辆车里有目光望出来,我知道,那可能就是a1或者a2。 老鹰一直在催促着我跟紧点,最后我甚至都小跑了起来。 直到终于停了下来,我能看到,在湖边上,停着一只小船。 老鹰指示我从栏杆上翻过去,跳到小船上,小船上有两支准备好的船桨,然后老鹰说:“划到中间。” 我听话的把船划动了起来,但是我觉得我好像还有点遗憾,于是又向岸上张望了一下。 黑狗没有出现,我以为黑狗也会出现,看来,黑狗是不会来的,因为黑狗什么都不知道。 正当我划出几米之厚,我听到岸上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成哥!” 我抬起头,在老鹰的身边,黑狗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的眼泪一下子忍受不住地流了出来,不仅是我看到了黑狗,而是,我才发现,我原来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黑狗喊了一声:“成哥,原谅我!” 老鹰拉了拉黑狗,黑狗把头低下。不再看我了。 我心中并没有责怪黑狗,我只是默念着:“再见,再见……” 逐渐的,老鹰和黑狗的身影也消失了。而我就在这个湖的中间。 轻轻的一阵水响,一个漆黑的管道从水中升了起来,离我很近。 我把船划过去,靠近这个管道,往里面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再也没有什么犹豫,头朝下向里面跳了进去…… 二十六、我到底是谁? 一片漆黑,管道里面湿乎乎的,我头朝下顺着管道滑动了一下,半个身体就埋在了水里。 居然是有底的,我整个头泡在水里,使劲用手撑着管道,想让自己的头提出水面。 但是失败了,这个管道是如此的狭窄,我根本没有力量让我转身甚至伸出手臂。 我心中惨笑一下,不会我就这样狼狈的淹死了吧,这个死法也太不光彩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最后出现了,原来是目送我去死的! 很快我就憋不住了,水从我鼻子里倒灌进来,我噗吐噗吐的喷着气泡,脑子里就一句话:“奶奶的,我不甘心!” 我哇的一下喝下一口带着污泥的臭水,肺部剧烈的难受起来。我要死了…… 而就在我吞下这口臭水的时候,我的头顶忽然一松,整个底部裂开了。我就哗的一下合着这些污水掉了下去。 这居然是一个滑道,我猛烈的咳嗽着,同时身体翻来倒去的在管道中高速的滑动着。等稍微清醒点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在一条光滑无比,但是毫无光亮的金属管道中快速的向下滑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并且还伴随着激烈的转弯,几乎让我的心脏都在离心力的牵引下从身体里跳出来。 几次这样高速的滑动后,我逐渐有些适应了这种高速的运动,也平静了下来。微微抬起头看去,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我和管道摩擦发出的嗡嗡声。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不知道目标的滑动下去,我只是觉得我特别的无助和悲伤,我个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小,在这些伟大到恐怖的工程面前,你的能量只能被无情的吸走,而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我不知道滑动了多久,以致于自己知道在飞速的滑动,但是没有了快速滑动的感觉。甚至,有些微微的倦意,可能是一路上都是神经高度的紧张。 和第二通道不断的修建不同大小的通道一样,这个管道也是不合逻辑的产物。有的地方是螺旋形的,一圈圈的前进,我就如同过山车一样一会正过来一会倒过去。 我想,万一这是个没有终点的管道呢?我是不是将永远在这条管道中滑动下去? 不过,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大概经历了数个小时的滑动,终于几个起伏和转弯,我的速度降低了下来,而且,开始有些微微的光折射在管道中,使管道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而管道也正在逐渐的变得粗大,在又转了一个弯以后,有很强烈的光射了进来,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所幸很快就适应了。管道在光的照耀下也发射出灰色金属的光芒,现在管道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大。 这种感觉就像你从一个大喇叭里面滚出来。 又两个起伏之后,我的速度已经降到我几乎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滑落。 而我也终于从管道中掉落出来,摔在一堆软软的垫子上面。从飞速移动到静止,我一摔在垫子上就觉得头昏眼花,勉强爬起来,但是脚下发软,根本站立不住。而且,头昏到眼前的一切都是旋转和朦朦胧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断的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我觉得如果我躺在那里静止不动,可能会更糟糕。 我从垫子上摔下来,头碰上了坚硬的冰冷的金属地板,这反而让我觉得好受了一点。 而我也听到了几个脚步声向我走来,我甩了甩头,定了定神。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垫子坐着。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之高简直望不到尽头,而我就在山洞的一侧的角落上。几个穿这蓝色制服的人正微笑的看着我,显得分外的亲切。 而他们身后不远,也是人来人往,穿流不息。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身后不远,是飘浮在地板上的几个巨大的淡黄的鸭蛋一样的慢慢旋转的东西,这种东西我在逃到北京的路上见到过,不过更加巨型,似乎就是巨型的太岁。 整个山洞的地面上是一种暗灰色的金属地板,地上划着好多古怪的线路,再往远处望,这个山洞的大厅中停着不少这样巨型的太岁,不少穿着蓝制服的人在这些巨型太岁的周围转来转去,不时在旁边的孤零零的机器上操作着什么。而山洞的墙壁,也是一种深绿色的东西覆盖着,一直延伸到山洞顶部。 我一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全干了,这种高速的运动仿佛甩干机一样,早就把我身上的水分甩去了。 一个穿着蓝制服的人走上前来,对我微微一笑,说:“赵先生,你好。” 我扶着这个垫子,也没有看他,只是喃喃到处张望着说:“这是哪里?嗯?” 这个蓝制服说:“这里是神山3局中国区的总部。我叫赵四民。” 我哦了一声,才仔细的打量一下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都穿这蓝色的制服,在胸前有一个标志,是一个红色的火焰,也是我曾经见过的。看起来都是很和气,一点也没有暴烈之气,这和我向北京逃亡的路上见到的几个深井的人有相似也有不同之处。 我说:“深井?” 张四民说:“对。外届叫我们深井,实际上我们叫神山。” 我又哦了一声,我实在想不到我怎么会到这个古怪的地方。 张四民接着说:“这位是李二田,这位是王十六林。” 那两个被张四民介绍的蓝制服也很客气的向我问好。 我蹦出一句话:“李胜利呢?” 张四民笑了笑,说:“跟我们来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好像很久以来,我都是跟着谁来,跟着谁去,现在又叫我跟着他们,所以我吼道:“少jb给我玩些花招!叫李胜利出来!” 那三个人也不生气,那个叫李二田的说:“李胜利一直都在。” 我骂道:“放屁!”同时脑袋里喊道,李胜利,你给我滚出来。 这三个人也不说话,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刚在大脑中骂完,就感觉到我大脑中李胜利留下的那个亮点一下子扩散开来。 然后,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在这里。赵成,辛苦你了。你跟他们走吧,就能见到我。” 我脑中马上回骂道:“靠!你现在才出来!你玩够了吧?嗯?这是什么鬼地方?” 李胜利说:“你难道不想见到我吗?” 我于是看着这三个笑眯眯的蓝制服说:“你们带路吧。” 三个人对视了一下,还是笑眯眯的说:“赵先生,请跟我们来。” 然后他们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穿过了整个大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不会相信我看到的是真的,每当我经过一个慢慢悬浮着旋转的巨型太岁的时候,这个太岁都会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而体内好像有个光点也看着我似的。 我一和这个光点对视,就会在脑海中想起嘶嘶的仿佛人说话的声音,弄得我脑袋很涨。我不看这个光点,嘶嘶声就会消失。 整个大厅的地板尽管是金属的,但是人走在上面,好像下面是空的,有些弹性。而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我也都友善的向我笑笑,好像与世无争的感觉。这让我又想起那个看着不像这个世界的小田来。 我如同梦游一样跟着他们走过这个巨大的大厅,来到了山洞的墙边。原来墙上是铺着一层好像草垫一样的植物,看着非常的整齐。 张四民示意我站在他们中间,随后张四民和李二田双手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我侧脸一看,他们手上仿佛在肉中有一个红色的火焰一般。他们两人分别在墙在一辉,我正面的整个草垫子就陷进墙里,毫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扇门。 张四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也没有想什么,就径直走了进去。张四民他们就跟在我的后面。传来了轻轻的门关闭的声音。 这是一个石头的走廊,如果不仔细看,你真的不会认为这是石头,因为光滑的几乎如同镜面一样,只有一些细微的石纹证明这些是石头。好像这个走廊是整体从石头中切出来一样。走廊的顶上,有些地方是透明的,发出柔和的白光,使整个石廊显得很舒服。 我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张四民则跟着我,也不说话。 走了七八十米,才看到一个新的房间,这次终于不是石头而是金属的了。 我一走进这个房间,门边上站着的两个人就靠过来,同样穿着蓝色的制服。 一个带着眼镜,显得非常斯文的人说道:“赵成,你好啊。我叫冯六德。不过,你可以叫我麦子。” 而另一个人笑了笑,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孙十一立。你也可以叫我山猫。” 他们把我一接过去,后面的张四民他们就退下了。 这些人的名字实在是很难记,都是有编号似的。 所以,我对那个叫麦子的说:“可以见到李胜利了吗?” 麦子笑了笑说:“可以,请跟我来。” 又是跟他们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李胜利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本来我以为到了这里是一场恶战或者地狱一样的恐怖,怎么和想象完全不同,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让我连火都不好发。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跟他们走吧。 又是一通乱糟糟的穿越房间,不断地上上下下的过程,我甚至感觉我是不是回到了第二通道的总部,只是所见的人都是穿着蓝制服罢了。而且,也是如同迷宫一样复杂的要命,显得毫无逻辑。 这种折磨人的路程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我很不耐烦地问道:“到了没有?” 那个叫山猫的转过头冲我一笑:“到了。” 于是,我前面打开了一扇门,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正中间,头上带着一个硕大的金属帽子,而金属帽子上有无数根电缆一样的东西插在上面,越往上越多,以至于整个天花板都是由这些电缆构成的,呈一个漏斗状收缩于这个人的头上的金属帽子。 这个人的身边不远,还坐着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他们并没有注视我,而是在不停摆动着他们面前的一块巨大的屏幕一样的板子。 而坐着的这个人,也是一身白色的制服,正牢牢地注视着我,让我觉得,他就是李胜利! 我脑海中问:“你就是李胜利?”没有回答。 而在这个人的身边,也慢慢的升出了一个椅子。 麦子说:“赵成,请坐。”我也没有问他们这个人是不是李胜利,因为我也一直牢牢地盯着这个人。 我慢慢的走过去,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这个人。慢慢的坐在这个椅子上。 我说:“你是不是李胜利?” 这个人也开口说话了:“赵成,你来了,我就是李胜利。” 这个叫李胜利的人并没有我以前想象中的高大威猛,神采奕奕,相反,他是个看起来非常非常普通的人,如果没有穿着白色的制服和头戴着这个巨大的金属帽子。我最多认为他是一个公司里面比较正常的白领罢了,不过仔细的打量,还是看得出来,他并不丑,属于比较耐看的男人。 我头一歪,说:“你说你是李胜利,就是李胜利了?” 这个人说:“我有必要骗你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连黑狗都骗了我五年,你有什么不能骗的。” 这个人说:“原来如此。不过,我能证明我就是李胜利。” 我正要说,只看到这个人的眼睛一闭,我大脑中立即传来说话的声音:“赵成,我就是李胜利,这样你能相信了吗?” 我很担心这个李胜利又给我灌感情进来,一想到李胜利爱雨巧,雨巧也爱他,我就难受,我说:“好,我知道你是李胜利了。” 李胜利睁开眼睛,说:“你不用勉强,你觉得我不是李胜利,我就不是好了。” 我说:“你是李胜利。” 李胜利说:“也许,我真的不是李胜利。” 我纳了一闷,还有这么说话的?不过,这到让我觉得他就是李胜利了。 我说:“我按你的要求来了。” 李胜利说:“谢谢你愿意为雨巧付出这么多,我很感动。” 我说:“得了,你先把你要说的话说完吧。” 李胜利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觉得我骗了你?” 我的确认为他骗了我,他最开始告诉我他被关在一个丝毫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没有光芒的地方,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李胜利说:“我没有骗你。最开始,我的确是这样的。” 我说:“哦!天开眼了?那你既然自由了,为什么不去找雨巧?” 李胜利说:“现在还不能。” 我说:“为什么不能?” 李胜利说:“赵成,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这样吗?” 我说:“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兴趣。” 李胜利似乎是叹了口气,说:“不过,我还是要讲给你听。” 我说:“你讲吧。” 李胜利的眼睛这才不盯着我,好像迷茫了起来,看着遥远的地方,慢慢的说:“赵成,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也不会这样。” 我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胜利并不搭理我,还是自己说道:“我应该是死过,我绝望了无数次。直到我穿越过那些封锁,来到了你的脑中。我的这种行为,对于深井来说是不敢想象的,我身体里的太岁发生了变异,居然能够通过太岁用自我意识和其他的太岁联系上。而深井是绝对不允许太岁之间进行通讯的。在我和你的联系被发现之后,封锁加强了,但是我仍然能够从封锁中摆脱开,不过,找不到你了。而且,也不能和其他人如同象你一样沟通。我的这种情形每次都被深井发现了,这造成了深井内部的真正的分裂。深井内部一直有一股势力是想让太岁之间彼此能够通讯,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深井就可能瓦解,所以上千年来,深井一直在克制着这股势力。 3局的主脑一直就是这种势力的继承者,也就是说,他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太岁了。是他发现并确定了我的这种普通的太岁也能自发的联系到其他太岁,而不是在深井的控制下。深井的3局一直都想反叛,但是时机始终没有成熟,直到我的出现,和你的成熟。如同数百年前第二通道的叛变一样。 不过,第二通道是因为滥用光能力才叛变出深井,而这次3局的反叛将比上次更加严重。同时,3局也和第二通道秘密达成了默契,要共同推翻深井。 我通过能力的加强,将这种合作告诉了所有的人,包括雨巧。所以,你的到来是在a大队,第二通道的注视下离开的。神山被巧妙的瞒住了。 当然,在此之前,深井察觉到了这股反叛的势力可能和第二通道联手了,所以痛下杀手,打算消灭掉第二通道。不过,在印度洋,你的能力居然也被第二通道的四长老激发出来,因为你身上的是王太岁,你能够不需要我这样这样大的能量,就能批量的控制深井的所有的普通太岁,这让深井觉得更加可怕。而你,赵成,从出身就注定是深井的反叛者,这些都是因为你的父亲。” 我听到这里,有点控制不住了,大声地说:“什么,我的父亲!这个王八蛋!” 李胜利说:“是的,你父亲就是深井3局的一个主脑,而且他继承了让太岁彼此通讯的任务,所以,从你幼儿的时候,你的身体里就被植入了王太岁,并按照3局的计划在成长着,你的性格和一切都是3局刻意的打造的。这都是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深井的反叛者。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次跨度几十年的计划,连深井都被闷在谷里,只是认为你是一个未来的主脑人选。” 我脑中一片混乱,难道,我父亲的突然失踪居然是这个原因! 我骂道:“不可能,我就是我,什么叫我是被深井打造的!” 李胜利说:“不,赵成,你不是你,我才是你。” 我骂道:“放你的狗屁!” 李胜利说:“真正的你的自我意识,在你被植入王太岁的时候就已经被替换了,你现在的自我意识是一个以前深井3局主脑的复制品,你父亲给你起的赵雅君这个名字,就是这个主脑的名字。而被替换掉的你的自我意识,现在在我这里。” 我吼道:“那我是谁?我就是我!我不是什么赵雅君!” 李胜利说:“你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你可能不是本来的自己。自我意识是人类作为高级智慧生物的一个特点,但是这种自我意识的产生并不是进化而来的,而是一次偶然的事件,由太岁这种本不属于地球的生物触发的。所以,所有人类的自我意识从根本上来看都是太岁给予的,这也是你能够和太岁通讯的原因,也是我能够和没有太岁的人通讯的原因。在人类进化到了二千年前,由于大脑的发达和偶然的机会,有人发现了这种通讯方式和太岁的存在,深井也是因此而诞生的。一直以来,深井一直在压制着这种通讯,因为如果通讯在太岁之间进行,人类将消失,取代的是太岁人,只有太岁才有能力充分的使用人类大脑的功能。” 我吼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我!我就是我!我不是太岁!”喊到这里我几乎都歇斯底里起来。 难道,我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我一直是这个叫赵雅君的人?那我到哪里去了?那我呢?那我呢? 李胜利说:“真正的你,已经转移到我这里了。我才是真正的你……而李胜利,他的自我意识被取出了……他的一切的感情和记忆,只是如同物品一样,只是可以让其他人感觉到而已……而我则顺理成章的继承了这个身体里变异的太岁的能力。” 我吼道:“那雨巧呢?雨巧呢?雨巧呢?”我说道这里,泪水潸然而下,我面前的李胜利,只是一个躯壳而已,却拥有我本来的自我意识。 我继续吼道:“我爱雨巧!我爱她!” 李胜利说:“赵成,那只是你的幻觉而已,因为李胜利的自我意识曾经留给你爱上雨巧的幻觉而已,因为李胜利是如此深的爱着雨巧,所以,会给你带来幻觉,让你觉得你也爱上了雨巧!而你和雨巧身体里都仍然有王太岁……才会让你的幻觉如此的强烈。” 我身子一软,眼一黑,居然从椅子上面摔下来。 我把脸一抱,疯狂的痛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是如此的疼痛。我爱雨巧,不可能只是幻觉!一会功夫,又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胜利怒吼着:“你是我!好!那你为什么承认你是李胜利!” 李胜利似乎又叹了口气:“因为,赵成的自我意识是幼儿时期的模样,所以,我得到了全部的李胜利的记忆、感情、能力,让我可以成为李胜利而已。” 我吼道:“你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你现在根本就不爱雨巧!” 李胜利说:“是的,我能够感受到李胜利对雨巧的爱,但是我不爱她……” 我坐在地上,手抓着椅子,咒骂着王八蛋,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李胜利说:“对不起。所有深井的人记忆、感情和自我意识都是通过太岁复制的,只是看被复制了第几遍而已。准确的说,你应该叫赵一君。” 我发了疯一样冲上去,紧紧地抓住李胜利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吼道:“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们在玩人!” 我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摔倒在地上…… 二十七、是结束还是开始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被牢牢地仰面朝天的固定在一张硬硬的床上,头顶上正有个古怪的机器发出淡淡的黄光照耀着我。 我使劲地扭动了一下,丝毫不能活动,全身所有的关节都被套上了金属的硬环,包括我的嘴里也被套上了一个金属环,让我不能合上嘴。 似乎全身能动的只有我的眼珠。 我唔唔的喊叫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也无数个想法涌出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和李胜利以前描述的场景很相似?我完蛋了?我是赵雅君?我不是赵成?但是我现在就是赵成啊?李胜利现在是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爱雨巧是我的幻觉?那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的李胜利已经不爱雨巧了?到底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脑袋中打着结,最后混成了一个我根本无法解开的结。 我又使劲地挣扎了几下,嗓子里怒吼着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但是毫无作用。 周围也没有声音,安静到我能够听见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咚咚的心跳。 这个感觉很糟糕,是使人疯狂的糟糕。 我又想起李胜利曾经说的,他一直被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过他更可怜,他连看都看不到。 我就保持着这个状态好几个小时,最后我彻底的绝望了,如果没有人来解救我,我看到是一辈子只能这样呆下去了,想死都死不了。 我只后悔为什么我离开黑狗的时候没有直接跳楼或者撞车撞死,搞成这样不生不死的,什么找到李胜利让雨巧幸福,现在看来统统都是狗屁一样。一个人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死,我想也没有多少人会这样去想了吧。不过,我的脑海中还是不断地充斥着雨巧雨巧雨巧,我希望她从天而降,救救我这个可怜的人。 我的意识开始有点恍惚起来,这种折磨很难让人继续保持清醒。 不过,就在我意识恍惚之后不久,我就听到了脚步声。这让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管他是敌是友,我只想求他们杀了我,让我死。 应该是三个人走近了我,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制服。 一个人说道:“1、2、3、4段已经都封闭了,5段x波正常,可以取出了。” 另一个人说:“好的,把他原态的记录做转化。” 又一个人说:“还是小心一点,先做波分解吧,按c\d\g顺序段转化。”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说:“全隔绝吗?” 最后说话的说:“全隔绝。” 一个人低下头看了看我,我看着他的样子,还是笑盈盈的。于是我又拼命的唔唔唔唔的乱动了起来。 这个人在我额头上涂了一层凉乎乎的东西,然后说:“赵先生,请你忍耐一下。会有一些痛苦,但是一会就会好的。” 说完了以后,这个人和另一个人开始在我头上的机器不断的摆弄着什么。 然后一个人说:“开始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我很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然后就听到一个人从椅子上起来的声音,稳稳的向我走了过来。 这三个人显得很恭敬的退开了一步。 这个人好像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坐着,并不是那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的。 这个人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看着我。 他的脸就一下子凝固在我的脑海中,他,他居然是我那个该死的爸爸!这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从他失踪之后,这张脸已经刻在了我的大脑中,我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我爸爸! 我眼睛立即瞪圆了,几乎眼球都能冲出我的眼眶,我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发出巨大的唔唔唔唔唔的声音。这个混蛋,如果我能动,我一定首先掐死他! 父亲看到了我的表情,淡淡的笑了一下,也说不出什么含义。 我的床边似乎升起了一个椅子,父亲坐在这个椅子上,我刚好能够看到他的脸。 父亲说:“赵雅君,你真的恨我吗?” 我唔唔唔唔了几声,是的,我恨他,我的人生就是毁在他的手中。 但是,尽管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承认,我看到他的时候,我也很激动,在无数次的咒骂我要杀了他之后,我居然心中一阵高兴。二十五年了啊,我其实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个该死的父亲,我曾经多么的爱他,多么的崇拜他,而他却离开了我和妈妈。今天,他却出现在这里。 我的脸上的肌肉一软,眼睛一闭,我不能说话,但是我知道我的眼泪就顺着眼角不断的流出来。 我是恨他,但是我觉得我还是爱他,因为爱他所以才会这么恨他。 父亲说:“一会以后,你将真正的恢复到赵雅君,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但是,我现在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儿子一样说几句话。” 我把眼睛睁开,斜着眼睛看着他。 父亲的表情我并不能看清楚,只听到他的语调是低沉的闷闷的。 父亲说:“是的,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此时此刻,请你原谅我。赵雅君,我知道一会当你恢复之后一定会原谅我,但是,现在,我请求你的原谅。我对这个世界早就死心了,本来你还是我最后一点的留恋之处,但是在你的自我意识被取出,输入了赵雅君的自我意识之后。我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你应该明白,当时的我和你来到这里之前一样,你曾经在这个世界唯一留恋的就是雨巧。不过可怜的孩子,你对雨巧的爱只是一种幻觉啊,只是李胜利留给你的爱情的幻觉而已。你只是一个李胜利爱情的一个替代品,如果你一直觉察不到,你身体里的王太岁会不断地放大你这种幻觉,最后让你根本无法自拔,做出由爱到恨的极端的转变,以至于最后你会杀了雨巧,甚至杀了一切你怀疑爱雨巧的人。所以,你必须恢复成赵雅君本来的记忆,并消除掉你的这些幻觉。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尽管我不是很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想我首先原谅了我父亲,第二,我不想自己杀死雨巧。 父亲站起来,换了一种口气说:“赵雅君,等你回来,你可以选择是否要这段记忆的个人化。另外,神山已经提前启动了最终控制,为了不让我们作为新的世界平衡的组成。” 然后,父亲后退了几步,消失在我的眼光中。 马上,我头上的机器射出一股乳白色的光线,正正的打在我的额头正中间,并迅速的穿入我的大脑。 我全身的肌肉立即就绷得笔直,大脑中什么想法都消失了,整个脑中一片乳白色。 这种难受的感觉,如同我的大脑被一根筷子猛地搅成了稀浆一样的难受。 我唔唔唔唔两声,然后连唔唔声也发不出来了。 我全身的神经好像都拉紧了,开始觉得有一股股的能量从这些神经向我大脑中汇集起来,白色糨糊一样的大脑中就慢慢的涌出一个金色的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好像充满了我的整个大脑一般。 这个东西一会放大一会收缩,一会像是一个实物,一会像是一个虚无的东西,最后又凝聚起来,被乳白色的光线牵引着,从我额头上冒出来似的。这好像是幻觉一般,但是,我的眼睛却能够看到,一个金黄色的鸡蛋一样大小的东西真的从我额头上升了起来。 这个金色黄的蛋从我的额头脱离开,在光线的引导下,升到了半空,开始慢慢旋转了起来。 我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好像我的一切都被这个蛋带走了。 头顶上的机器又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线,渐渐的合并到乳白色光线中,并变成了深蓝色。 蓝色的光就注入了这个蛋的体内,而蓝色光芒一进入蛋中,就马上被金黄色的蛋里的光融化了,随着蛋的转动,只是晃动了一下,就不见了。 我就呆呆的看着这个蛋,什么都不知道,也忘了时间。 蓝色的光消失了,又换成了绿色的光,同样进行着一样的事情。 光芒变了几种,直到最后,金黄色的蛋在空中古怪的翻了一个身,才又向我的额头降下来,慢慢的渗入了我的头中。 这个蛋进入之后,又重复了一会放大,一会收缩,一会实物,一会虚无的过程。 然后我的整个脑子又被搅成了白色的糨糊,但是慢慢的凝固了起来。 白色的光芒褪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回来了,是那么的自然,是本来就应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我似乎已经遗失了很多很多年了。 我身上所有的环都一松,啪的打开了。 我从床上慢慢的坐起来,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父亲,说:“赵二林,辛苦你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赵二林走过来,说:“作为赵成的那段记忆怎么处理?”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先留着,这段记忆我想先自己研究一下。” 我,叫赵雅君。我终于回来了。 一、动荡岁月 屋外嘈杂的吵闹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知道不对劲,估计是87的造反派又打过来了。我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这几天的武斗让我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我一下地把鞋蹬上,房门就被推开了,赵德民气喘吁吁的说:“雅君,87的人打过来了。快!”我不加思索的把放在床边的半自动步枪拿在手上,喊道:“走!”和赵德民一起冲出了房间。 屋外面都是我们保林派的红卫兵跑来跑去,几个队长站在马路边上吼着,前进大队的全部去前门,红门大队的全部去后门守着! 我是前进大队的,和赵德民端着枪就向前门跑去。 没跑几步,旁边不远处就爆炸了,应该是一个榴弹炮打了进来,正中了一个厂房。赵德民高叫一声:“妈妈的,龟儿子们用小炮了!” 厂子的前门就在不远处,枪声已经越来越密集,整个前门都好像被映红了。 几个战友正鲜血淋淋的躺在马路边上,两个女战士正跑来跑去的给他们包扎。 我猫着腰往前冲着,头顶上子弹嗖嗖的划过。 副队长刘强看到我和赵德民跑过来,手一挥,喊道:“雅君、德民,你们上左边墙。” 我和赵德民也没有想什么,就往左边冲去,爬上了搭起来的木头台子,一到墙头就把枪栓一拉,头也不抬的往外射击。 等真的看到外面的情况,还是让我有些吃惊的。87派看来今天是一定要把这里给攻下来,把我们保的林平文书记抓出来。从87派枪炮密集的程度来看,他们几乎是倾巢出动了。对面街上的几个二层楼全部被他们占了,有的人正趴在房顶上射击。 而且,他们也好像带了不少的小炮过来,我身后院子里面爆炸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我骂了几声龟儿子,瞄准了小楼之间跑来跑去的几个人,砰的又放了一枪,一个87的人应声而倒,吓得那几个人一下子缩在楼后了。我大喊一声:“干掉一个!”就看到那个被我放倒的人在地上正在爬向角落,一个人正在伸出手拉他。 我骂道:“龟儿子,还想跑!”对着那个人又放了一枪,应该又打中了,那个人被打的翻了一下身,就不动了。 我和赵德民都是前进大队的狙击手,其别是我,是前进大队有名的神枪手。 我正还想开枪,一阵密集的子弹就向我们这边扫过来,我把头一低,躲过这阵子弹,冲着赵德民笑了笑。赵德民也正看着我,看到我也看他,他也笑了笑点了点头。 赵德民是我的好兄弟,出身和我一样,也很不好,不过我们两个觉悟都还算比较高,我们一起争取了几次才终于加入了红卫兵。不过我们因为出身不好,一直不是很受重视,还有不少出身好的同志总是排挤我们,但是如果我们两个这次立下战功,也能够在其他同志面前挺直一点腰板了。 估计是87的造反派知道我们这边墙上来了我们几个狙击手,所以对我们这边墙的攻击也加重了。半天都没能抬起头。 不过射击的劲头刚一缓,我和赵德民立即爬起来,把枪往枪槽里面一架,瞄准对面房子里的人影就是连续射击。我觉得我好像又打中一个,因为我看到对面房子里的人影一晃,似乎摔倒在地。赵德民也兴奋的叫了一声:“中了!” 然后我和赵德民又缩回来,果然又是一阵乱枪扫向我们这个墙头。 在我们这边墙上防守的是前进大队的5个狙击手、3个机枪手和一些普通的同志,大概有30个人。也许是我们人逐渐增援上来了,87那边的攻击开始受到一些控制。我们这边的3个机枪位不停的突突突地扫射着,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法宝。 我们这个厂是南海最大的一个兵工厂,专门造枪和子弹的。武斗开始之前,就被我们保林派的红卫兵占领当总部了,所以我们保林派有相当多而且精良的武器弹药,这让87派的人相当的羡慕。如果87派不把我们攻下来,南海武斗的胜利迟早是我们的。 不过这次87派敢直接来攻击我们,看来他们也是有什么准备的。那么密集的小钢炮落在院子里面,可能就是明证。而且今天上午副队长刘强还说,可能87的人弄了南海军队里面的坦克过来,不过现在还没有见到踪影。他们这次会出动坦克吗? 我和赵德民又一猫腰,躲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武装皮带上来抠子弹下来给自己的枪装子弹。 就听到台子下面有女声叫我名字,我低头一看,心中一甜,是庞怡巧。庞怡巧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尽管我从来没有对她表白过,但是我知道她也喜欢我。这个时候看到她,让我心中非常的高兴,什么枪林弹雨我都甩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赶紧趴下来一点,对怡巧喊:“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危险!” 怡巧抬着头看着我,看得出来她眼神中非常的关心我,但是她喊:“快下来换枪!”然后她又冲着赵德民几个狙击手喊着:“一个个下来。” 赵德民和其他几个家伙冲我一笑,他们都知道我特别喜欢庞怡巧,叫我先下去。 我也不客气,迅速爬起来猫着腰,从台子上面下来,一跳就跳到了怡巧的面前,差点站不动扎到怡巧的怀里。闹得我和怡巧都是大红脸。我心里还是甜蜜蜜的,红着脸看了看怡巧,怡巧的脸在黑夜中红扑扑的特别的好看,她的大眼睛也是对着我眨啊眨的。我恨不得一把把怡巧的脸捧过来亲上一口,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感觉到赵德民正在盯着我看,我也不好意思起来,很轻的问怡巧:“枪呢?” 怡巧是个很干脆的姑娘,她尽管好像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也很亲脆的告诉我:“在树边上。”顺便一指。 我跑过去,把一支枪拿起来,好枪!这才是真正的狙击步枪,我听说很久了,一直心里痒痒的想用,今天才是第一次拿到手里。我并不知道这种枪叫什么名字,大家几个狙击手聊起这个枪的时候,起了个外号叫“黑炮”。这个“黑炮”的枪身上面架着一个细长的瞄准镜一样的东西,枪身很长,枪嘴处微微有一个环状的突起,那应该是出膛的时候子弹的最后桥正的。 我拿起来,暗暗道了一声:“好枪。” 怡巧说:“子弹是通用的!” 我说:“好,我上去了。” 怡巧说:“好好干!” 我把剩下的几把枪都抱起来,我不打算让其他人下来了,跑开两步,又一回头。问:“你自己弄过来的?” 怡巧说:“只有我们女同志搬运了。”然后甜甜的冲我一笑。 我心中一热,手上的枪仿佛传过来怡巧的体温一般,我点点头,转身又爬上了台子。 我把枪递给赵德民和其他人,其他人都憨憨的冲我傻乐,我骂道:“乐个鬼,我帮你们弄上来还不感谢我。” 这个“黑炮”真的很好用,子弹柔柔的塞入弹舱,我一拉枪拴,就立即感觉到这个枪的能量。 我用那个瞄准镜望了望,院子里很远的地方都看得很清楚,而且镜头中细细的黑色十字线也定位的非常准确。 “干他娘的!”我心中一乐! 我把枪举起来瞄准,就听到副队长刘强在下面吼道:“给我狠狠地打。” 我也不管是不是他冲我们说的,光凭着怡巧为我运枪的这个兴奋劲,我都要好好干。 我定了定神,镜头中的87派的人仿佛就在眼前一样,我锁定好目标,稳稳的扣动了扳机。一股强大的后座力涌来,还让我觉得一下子并不适应,但是从镜头中望过去,那个被我瞄准的人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应该是死了。 我喝了一声:“好!”87派这些该死的东西,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有了“黑炮”,我们几个狙击手表现的非常出色,一时间打的对面楼里的人和楼之间跑来跑去的87的人都不敢露头了。 而87派好像也暂时停止了攻击,整个厂子外面的枪声慢慢的稀稀拉拉了起来。 双方应该都进入休整的阶段。 不过不辛的是,我们五个狙击手还是有个叫六毛的同志被击中了,一时间没有死,不过看样子也不行了。 我们这边墙上两个机枪手被打掉了,还牺牲了几个同志,也是伤亡惨重。 我大概打掉了对方六个人,赵德民成绩也不错,打掉了四个。 枪声尽管停下来了,但是87派用钢炮放进来的榴弹的密度却加大了,咚咚咚咚的,在厂里面各个角落上爆炸着。所辛整个弹药库都转移到地下去了。 我的妹妹赵雅惠也在这个厂里面,让我很担心她的生死。妹妹一直跟着我,才16岁,以前基本上都是我到哪里去,她就跟着我到哪里去。不过妹妹比我更早加入红卫兵,这个是我觉得骄傲的地方。 这个时候,是1968年。 我叫赵雅君,今年21岁,1948年出生在南海。我的父亲叫赵清途,据说以前是南海最大的地主,而且留学过德国,接受过德式的军官培训,回国在国民党的军队里干了两年,因为进入抗日战争的末期,在抗日战争胜利后,被我爷爷用了不少关系从军队中调出来,回南海继承爷爷的家业,同时也在南海开办了一些工厂。应该说当时我们家族在南海是声名显赫的家族。 不过在我懂事以后,这些事情都是母亲和悄悄地告诉我们的。因为我父亲赵清途在1956年被打为反革命,间谍,特务。 后来我也慢慢明白了,父亲有些时候是无辜的。49年国民党撤退到台湾的时候,父亲曾经协助过国民党很多的官员将领从南海撤退,同时父亲曾经也考虑过全家撤到台湾去。 当时应该是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找到了我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父亲没有带着全家到台湾。因为父亲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恋家的人,让他背景离乡实在不是他的希望,而且,父亲在南海一解放,就当上了南海市的工商联主席和治安局的局长,协助共产党维持当地的治安,对于南海的稳定应该是功劳不小的。 不过可惜的是,1956年我父亲还是被打倒了,我记忆中一群人冲进我家,把我家砸了个稀巴烂,当着我们的面把父亲五花大绑的抓走了。从此,我没有了父亲的消息。 我和母亲,姐姐赵雅玲,妹妹赵雅惠,弟弟赵雅仁也被赶出来,赶到了南海边上的一个靠近海的小山村里面,母亲也被挂上了地主婆的帽子。 还好的是,那个村子里面大部分的农民都曾经接受过爷爷和父亲的救济,所以对我们还是比较友好的。我当时是很害怕的,我印象中爷爷、父亲都是大大的好人,不管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很和气,怎么可能变成坏人了呢?这在我父亲被抓走后我一直想不明白,曾经问过妈妈为什么父亲是坏人,妈妈也从来没有给我过答案。 1957年我失踪过一次,失踪了三天,但是我自己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姐姐偷偷告诉我,我是在睡觉的时候突然不见了的,然后三天后又躺在家门口。但是我记忆中,我只是在睡觉,一睁眼就看到大家围着我哭,我还问大家怎么回事,才知道我不见了三天。 这个失踪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只是从此以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慢慢的有些古怪了。 1957年底,我家里不知道为什么着了大火,我抱着我弟弟逃不出去,整个房间都是熊熊大火,眼看就要烧到我们了,我和弟弟的脚下却突然裂开一个大洞,让我和弟弟掉了下去。而且这个大洞还通道院墙外,让我和弟弟逃过了一劫。但是大火烧完后,母亲和姐姐找这个大洞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以为我和弟弟说胡话,但是我知道我说的肯定是真的。还有台风的时候,我在屋外被一颗大树砸倒,眼看着磨盘一样大的一片屋顶就要砸在我头上,但是却突然被什么东西震开了,然后压着我的大树也莫名其妙的断成了两节。 我曾经告诉过妈妈我觉得好像有人总是在打量我,我妈妈会抽我耳光,说我胡说八道,没有人会打量我们。让我再也不准说有谁打量着我的这样的话,耳光挨了几次,我再也不敢说了。不过,我直到16岁,这种有人打量着我的感觉都没有消失过。但是,我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很安全。 母亲在父亲被抓走后,性格也大变,母亲本来是个爱说爱笑的人,而且也很有文化,但是来到这个山村之后,脾气越来越坏,经常会边哭边责骂我们。而且,母亲也瘦的很厉害,每天很早就要起床去劳动,要不我们全家可能都没有吃的。我记得有次母亲病了实在起不来,姐姐也才13岁,根本不能下地干活。家里的东西吃完后,我们就断顿了,弟弟和妹妹哇哇的哭,母亲也没有办法,陪着他们哭。辛好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比较好,几个受过我们家照顾的农民偷偷将他们的口粮让给我们一些,这才渡过了难关。 1958年,台湾海峡开始炮战,天空中也不时地有飞机滑过,炮声甚至整日整夜的都不停。我们都以为要打仗了,但是没想到父亲回来了。父亲并没有和我们解释他为什么回来了,只是我们全家又重新搬回到城里。父亲每次回来,身上都是一股子硝烟的味道,而且慢慢的,家的条件也好了一点,有些军人会送一些吃的过来。母亲也显得开心了很多,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和姐姐,妹妹,弟弟才重新回到学校去上课。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坐了两年牢出来,戴罪立功,为军队做事,但是具体做什么我并不知道,到现在也都是迷。 1958年台海战争打完,我父亲带着一个勋章回来了,并展示给我们一个个人二等功的证书给我们看,并有一封父亲说保平安的信,据说是一个司令员写的。然后父亲被安排到南海的一个好像叫情报处的地方工作,早出晚归,经常见不到人。不过家里算是安定下来了。 不过我在念书的过程中,开始知道了父亲原来是为国民党服务的,而且那种强烈的爱国主义教育,开始让我逐渐对父亲有了敌对的情绪,父亲每次回来我都对父亲没有好气,我觉得我为什么生在这样的蒋匪和地主的家庭。在学校里面也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我成绩再好,优秀学生永远和我无缘,我不能加入少先队,这让我所有的同学都对我很歧视。我有一个外号叫“小地主”,这个外号让我非常地难受。 姐姐和父亲母亲的争吵几乎也是从来没有停止过,姐姐在1958年以后数次出走,并且经常说她不时父亲和母亲的女儿,要和家里断绝关系。这最后好像真的成为了事实,姐姐离开了家,再也不回来了。 我也步姐姐的后尘,开始越来越讨厌这个家庭,我甚至希望我是父亲母亲从野地里捡来的孤儿,或者是哪个贫农工人的儿子。 我这个“小地主”,坏孩子的帽子一直戴到了我1963年初中毕业。当时我16岁,我姐姐19岁,弟弟14岁,妹妹12岁。 红色的岁月就到来了。 1966年,我姐姐主动揭发父亲,居然没有拉上我,而是拉上了我弟弟。 这此揭发,让父亲再次被打倒了。 一阵巨大的炮响,把我的记忆又拉回到现实中。 右边的墙被炸开了了,外面传来了坦克的轰鸣声。 二、禽兽的嘲笑 巨大的震动让我们这边的木台子也摇晃起来,87派的枪声也一下子密集了起来,甚至超过了先前的任何一次,特别是我这边的几个狙击位上,子弹密集的根本的让你无法抬头瞄准射击。 坦克轰隆隆的履带的声音合着炮响就靠近了右边被炸开的缺口,而我们的攻击也向这个缺口集中起来,一个巨大的铁疙瘩就从这个缺口处怪叫着冲了进来。坦克的射击空中正喷射出半米多长的火焰,突突突的不断扫射着,让我们这边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副队长刘强正在怒吼着顶住顶住,前门我们垒起的一层层的防守沙袋就被炸飞起来,而刘强也被气浪冲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一个坦克就笔直的向前门冲了过来。 刘强挣扎着站起来,满脸是血,但是他还是嚎叫着:“撤退!撤退!” 我和赵德民从台子上跳下来,大家一片慌乱的向厂区里撤退着。 对坦克这种庞然大物,我们这些小米步枪只能在给它挠痒痒而已。 难道军队参与了87派?南海的武斗尽管持续了很长时间,不过最开始只是大家用根棒铁锹打架,不知道是哪放了第一枪,打死了87派的一个人,大家才开始动用了枪支。 由于南海靠近金门很近,有很多的民兵组织,在沿海的很多村落里面都有民兵持枪,所以,在动用了枪支之后,这种局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枪就到了我们和他们的手中。而我们这些红卫兵,都接受过军事训练,知道怎么开枪杀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很多人从小都认识,都是城北的人。 而87派的基本上都是城南的人,武斗开始之前,就摩擦不断。加上现在大家的理念不同,我们保林派的坚决认为林平文书记是革命功臣,是最坚定的革命左派,而87派的人则不这么认为,林平文是反革命的右派,他们同样认为自己是最坚定的革命左派。从林平文书记的事情上,双方从唇枪舌尖的“大辩论”,由剑拔弩张的对峙,发展为街头巷尾的械斗。最后升级到双方真枪实弹的较量。 这个时候,全国的武斗都在进行,也许我们这场武斗只是小儿科罢了。 杀掉自己的同胞,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我觉得我们这边才是真正的革命,而87派他们都是害人虫,死不足惜。更何况,87派在日趋激烈的武斗中,也不断的杀死我们保林派的人,这更加激起了我们的怒火,见到对方都是如同见到阶级敌人一样仇恨。 我相信我做的是正确的,我有伟大的社会主义理念,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我愿意和一切反对势力斗争,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 相信尽管是相信,但是有时候,我躺在床上想起这些事情,还是有些怀疑,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变得这么残忍了,我从小都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轻易不会和人争吵,甚至杀猪的时候我都不太敢看,怎么能够这么坚决地结束一个同胞的生命?我会睡不着,对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正常人有所怀疑,但是我又会很快的自己耻笑自己革命意志不坚定,可能是我父亲资本家的身份让我的血液不够红,让我一直有这些资本主义的幻想,才让我对这一切有所怀疑。 而赵德民不同,他曾经和我静静的在深夜谈过这个问题,他认为我们做的可能是错误的,我们好像都被洗脑了一样,好像都不是自己了。他说他很小就熟记中国的礼仪典章,中国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他也说不清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尽管严厉的警告他,他这样想会走错路,会被人民抛弃的。但是内心中却也波澜起伏,很想就着他的话说下去,探讨一下这个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世界,但是我却没有赵德民这样的胆量说出来。我不会揭发赵德民,因为他和我一样有着不好的出身,如果我出卖他,那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出卖自己。 我知道赵德民如果被我揭发了将会得到的下场,因为赵德民至少是完全信任我才敢对我说。而且,我敢相信,有我和赵德民这样疑惑的想法的人不再少数,只是大家都忍着,憋着,谁都不敢说,憋到最后就靠打砸抢来发泄。我和赵德民都念过高中,而且我们小时候都在父母的教育下,接受过不少和课本中完全不一样的理念教育。所以,我始终觉得我们是异端,越是觉得自己是异端,就越想在大家面前表现我们和大家是一样的。喊口号我绝对是声音最洪亮的,表决心也是最坚决的,批斗反革命和走资派我也绝对是冲在最前面,下手最重最不留情的一个。 我父亲1966年重新被打倒之后,我参加过批斗我父亲的批斗会,为了表决心,我冲上台去当着数千人的面抽我父亲的耳光,还破口大骂父亲种种的反革命行为。父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眼神还是很温暖的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在梦中惊醒过,甚至自己找了个地方痛哭过一次。我觉得我尽管怨恨我父亲的身份,但是想到父亲的眼神,还是揪心一样的难受,我痛哭的时候曾经觉得自己不是人,但是一回到大家面前,大队长们夸奖我革命意识非常坚定的时候,却又虚荣的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也是因为我对我父亲的痛下杀手,我才终于加入了我梦想中的前进大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红卫兵。 我曾经问过赵德民是怎么加入红卫兵的,赵德民总是笑了笑,叫我别问了。但是我知道,他也一定有过和我类似的内心折磨,干了些和我差不多的事情。同样的,我也对我曾经抽过我父亲耳光的事情只字不谈,我很害怕在我谈这个问题的时候,流露出懦弱的表情。 这种内心的斗争总是在我临睡前来临,让我经常性的失眠。这几天的武斗,我基本上每天只能睡着2~3个小时。 坦克轰隆隆的冲了进来,对于这样的钢铁怪物,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我们知道我们该往哪里撤退,第二道防线在工厂的二门。但是二门并没有围墙,几栋厂房也是就是二门的屏障,看来,巷战估计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我知道,我们还有法宝,就是炸药包和无数的燃烧弹,等坦克陷入厂区,空间狭窄的时候,一定能够发挥作用。 等我和赵德民冲到二门,重新投入战斗岗位的时候,前门已经完全被攻陷了。87派的人三三两两的从前门和破损的围墙外冲进来,很快就消失在厂房的阴暗处。87派的坦克并没有立即往二门这里开过来,而是三梁坦克一字散开的排在离二门这边七八十米的地方。 看来87派的人也不敢妄动,如果深入到厂区里面,对他们一定没有任何好处。 双方短暂的对峙了一下,谁也没有开枪,只有一些角落里面传出一些零星的枪声。一时间,整个厂区安静极了,谁都大气不敢出,只是都是彼此瞄准着。 然后87派的人开始用高音喇叭喊话:“保林派的人听着,交出林平文,大家还都是革命战友。顽抗到底等待你们的将是死路一条。” 很快,我们这边楼上的高音喇叭也吼叫了起来,气势比他们更大:“87派你们听着,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背叛了毛主席,尽快投降,还有悔过自新的机会。” 这样你来我往的好几轮,这种用大喇叭互相威胁和辩论,早就听得耳朵里面起茧了。只是彼此想用这招来打击一下对方的士气,以及为自己重新部署争取时间。 我用瞄准镜看到87派的几个女同志也从前门中钻了进来,突然心中猛地想起一件事,我妹妹赵雅惠在哪里?她这两天受了严重的风寒,现在应该还在自己的宿舍里面,而她的宿舍,就在二门和前门之间。而87派攻进来了的很快,妹妹不会还没有撤退吧。被87派的抓到可就糟糕了。 我看了一眼我旁边的赵德民,他正全神贯注的瞄准着,我碰了他一下,焦急的说:“德民,看到我妹妹了吗?”赵德民一惊,说:“没有,天啊,你妹妹不会还在宿舍里吧。” 我把手一撑,就要起来。 赵德民把我拉住,说:“危险,雅君!你这样去是找死!” 我又低下身来,说:“那怎么办!” 赵德民说:“你去后面问问怡巧她们,万一你妹妹也撤退下来了呢。” 我略一沉思,的确应该先去问问怡巧她们。 我猫着腰起来,小跑了几步,靠近了我们前进大队的队长王德贵,说:“王队长,我妹妹不知道撤下来没有。我去问问庞怡巧她们。” 王德贵看了看我,立即说:“快去快回!” 我应了一声,就往后面跑去。 怡巧她们这些女战士,都退在八号厂房里面,里面有不少中枪了的同志都在地上呻吟着翻滚着,满屋子都是一股子血腥味。远远就看到怡巧正在帮着包扎一个同志。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把把怡巧拉住,问:“看到我妹妹了吗?” 怡巧到被拉得一愣,但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说:“没有啊!哎呀!我帮你问问。” 怡巧带着我到处问人,都是不知道我妹妹的消息,直到问到了我妹妹班的班长,才确定了我妹妹应该没有撤出来,当时就她一个人在屋里起不来。撤退的匆忙,所有人都没有顾上,直到我问到我妹妹的班长,这个班长才惊慌了起来。 我想都没想,就向外跑去,跑了两步就让追过来的怡巧拉住了,怡巧说:“别去!别去!太危险了!87的人不会对女同志怎么样的。” 我急得直跺脚,骂道:“那怎么办!” 怡巧说:“你现在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啊!87派的人还不至于对付你妹妹的。”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哎!怎么会这样!” 我妹妹的班长也跑过来说:“赵雅君同志,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87派的人打过来的太突然了。” 我挣脱了怡巧的手,说:“别这样说。我先回岗位了。你们也保重。” 怡巧眼睛红红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倒让我心中也一酸,为什么我们要受这样的折磨。 刚跑出八号厂房,向二门没有跑几步,就看到前方一阵巨响伴随着火光,87派的人开炮了。 我趴倒在地,耳边枪声大作,双方又接火了。 我赶紧的爬起来,贴着厂房的墙向前跑去,不远处就是那个坦克的身影,坦克应该是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又跑了几步,就听到两声巨响,那辆坦克居然被炸的一歪,然后就冒起烟来。我大喊一声好,这应该是坦克被炸药包炸的。 我爬上了我的狙击位,赵德民正在放枪,我在他身边一趴,立即也瞄准起来。 87派的三个坦克有一辆被炸掉了,离二门还有30多米的距离。剩下来的两辆已经停止了前进,其中有一辆还在后退着。 87派的人在坦克身后跑来跑去,对面不少的楼房的窗口已经让87派的人占据了,好像又进入了僵持状态。不过枪声密集的很,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枪声。 我打了两枪,没有击中目标,正打算打第三发的时候,赵德民大声的问我:“找到你妹妹了吗?” 我转过脸也冲他大声的回答:“没撤下来,应该还在那里。” 赵德民喊:“那怎么办!” 嘭嘭嘭几声枪响在我们面前炸响,我和赵德民赶快把头一低,狙击位上的沙袋被打得直晃。 我喊道:“听天由命吧!先守住再说吧!” 赵德民喊:“不行啊,87派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去救你妹妹。” 刚说完就要往下撤,我一把没拉住,赵德民就从狙击位上跳了下去。 我大骂一声:“德民,现在顾不了我妹妹了!回来!” 刚打算跳下去抓他,嘭嘭嘭连串的子弹又压了上来,打得我没有敢动。 再一回头,赵德民已经不见了。 我哎呀一声,赶紧也从狙击位跳下来,却看到怡巧猫在墙角这边向我靠近过来。 我赶紧猫着腰跑过去吼道:“怡巧,你疯了。你怎么来了。” 怡巧说:“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妹妹!” 头顶上又嗖嗖的掠过几颗子弹,我赶忙把怡巧按倒在地上。 一抬头转向怡巧这边,不知道是不是刚巧,怡巧也一抬头转向我,一下子我们的脸碰了个结实。 我顿时脸涨得通红,怡巧也应该一样。 不过我们还是马上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哪有什么精力想这么多风花雪月的。 我嚷道:“赵德民已经去了。你呆在这里,我把赵德民拉回来。” 然后我起身就向侧边跑去,赵德民如果去找我妹妹,一定是从4号和5号厂房中间的豁口出去,那里离我妹妹的宿舍最近。 我猫着腰跑了两步,一回头看到怡巧居然跟着我,我骂道:“怡巧,你疯了你!” 怡巧很坚定的看着我:“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我心中一阵燥热,这难道是怡巧对我表白吗? 我喊道:“我不会死的!你等我回来!”然后又拼命的往前跑,但是怡巧还是跟着我。 我心中尽管很热,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让怡巧跟着我出去,所以从4号厂房后面绕过去的时候,我碰到了我们队的董青松和田得光两个,我立即对他们说:“我去救我妹妹,你们拉着庞怡巧,不要她去送死。” 这两个人愣了一下,却居然不加思索的拉住了后面跟着的怡巧。 我来到4~5号厂房中间的阵地上,问我们大队的一个人:“赵德民是不是过去了。” 他说:“刚过去没多久。啥都没说!” 我喊了一声:“哥几个掩护一下。”然后乘着这边枪声一歇的劲,就冲了出去。 4~5号厂房中间往前,一个大花坛,旁边有两栋三层小楼,左边小楼的前面有个独立的两层楼,二楼一上去第三间就是我妹妹的宿舍。 我躲在三层小楼中间的花坛里面,都能够清楚地听到前面有87派的人吆喝着什么,还有人跑来跑去。 我呆了一会,看着眼前没有什么动静了,才钻出来贴着墙根向前跑去。 刚绕过这个三层小楼,就看到有两个人拖着一个人从三楼中跑下来,看来是谁被打伤了。 我赶紧往一楼的一个黑乎乎的房间中钻去,刚一钻进去,就有一个人从黑暗中冲出来把我绊倒在地。我一惊,但是也没有敢喊出声,马上顺着他摔倒在地,在地上扭打起来。两个人抱着在地上滚了两圈,这家伙的哼唧声很熟悉。而这家伙好像也听出来我了。 我定神一看,果然是赵德民这小子。赵德民也认出了我,他轻轻地骂了句娘,两个人就滚到黑暗的角落中去了。 赵德民低低的骂道:“你怎么来了。” 我也低低的说:“废话!” 赵德民挺起身子,从窗口往外望去,说:“就在对面,不过那楼里好像挺多人。估计你妹妹肯定被发现了。” 我说:“那真是糟糕了。”也抬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果然,对面的二层楼楼梯口站了几个87派的人。一个人看着还很眼熟。 我捅捅赵德民:“那个楼梯口的高个很眼熟。” 赵德民嗯了一声,说:“好像是万海涛,妈的,他一直是个流氓,怎么也加入87派了?” 我想起了这个人,的确这个家伙是个流氓,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他经常和人打架,还到我们学校打过人。不过这家伙出身特别好,八代贫农,父亲还是烈士,所以嚣张的利害。打砸抢属他最乐意干的事。 我问道:“不会王山林也是87派的吧。” 赵德民说:“有可能。” 王山林是南海很有名的流氓,典型的市井无赖,属于没事找事的那种,好像还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过刑,应该比我大个四五岁。大家都知道万海涛其实是王山林的小弟而已。 刚想着这里,就看到楼里面好像有人下来了,万海涛几个守在楼门口的几个很恭敬似的把楼门口让开。 从楼上下来三个人,后面一个人好像还在扎皮带。 赵德民马上说:“妈的,就是王山林这孙子。” 打头的的确是王山林,这家伙属于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那种人,一脸凶相,还不时露出坏笑。 好像王山林和几个人叨咕了几句,这伙人就很迅速的跟着王山林跑开了。 我觉得不妙,和赵德民对视了一下。赵德民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就钻出了房间。 紧赶着几步,我和赵德民跑到了宿舍楼梯口,稍微打望了一下,就和赵德民钻到了二楼。 二楼没有人,我和赵德民迅速的接近了我妹妹的宿舍,妹妹宿舍的门是大开着的。 我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借着外面的光,我一看屋里的情况,心就轰的一下沉了下去。 我妹妹满脸是血,衣服被撕得稀烂,半裸的躺在屋里面的方桌上面。 我手中的枪一下子掉在地上,走上去几步,低低叫了两声:“雅惠,雅惠。” 妹妹没有任何反应,我走上去两步,却怎么也走不动了,因为我能看到妹妹的眼睛还睁着,但是,我知道,她死了。我两个眼睛一发黑,身子似乎也一软就要摔倒。 赵德民把我扶着,说:“雅君,冷静点,冷静点。” 我低低的说:“她死了,她被强xx了!她死了!她死了!” 然后我不知道怎么涌起一大股劲,甩开了赵德民,把地上的枪一抓,就要往外冲去。 赵德民一个箭步就把我按倒在地上,我吼道:“放开我,王山林,老子要杀了你!” 赵德民拼尽全身力气把我按在地上,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我,我发了疯一样要冲出去。 而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怡巧。 这倒让我一下子软了下来,怡巧往屋里走了两步,呆呆的看着我妹妹的尸体,用手把嘴一捂,哭出了声。 赵德民说:“雅君,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你冷静,你冷静。求求你!” 怡巧也看到我们两个,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哽咽着说:“雅君,先把雅惠收拾一下。” 我木然的冲地上爬起来,满脸泪痕的爬到妹妹跟前,将妹妹的上衣整理好,又从我妹妹的床上把被单撤下来,把妹妹裸露的身体包扎了起来。妹妹的眼睛一直睁着,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瘀青,似乎是被掐死的。 我包扎完,正要把妹妹的眼睛合上。 就听到赵德民吼了一声:“危险。” 然后就是一声枪响。我回过头一看,赵德民正把庞怡巧扑倒在地上,而门口站着的正是万海涛! 我嗷的一声就向万海涛扑过来,万海涛向我开了一枪,我右腿一麻,但是也什么都顾不上,将万海涛扑倒在地。 我像个发怒的狮子一样双拳车轮一样向万海涛脸上砸去,没有几下万海涛就不动了。 怡巧拉着赵德民站了起来,我把赵德民扶着,赵德民的背上鲜血淋淋,应该是被击中了背部。 赵德民冲我说:“没事。我们快走。” 我回头望了一下我妹妹,把赵德民架着走出屋外。屋里升起了强烈的汽油味,万海涛居然是带着汽油来的,看来他是想毁尸灭迹。 我们刚走下楼,几把枪就指向了我们。迎面过来的就是王山林。我本来想立即冲过去和这个家伙拼命,但是身边的怡巧和赵德民让我忍住了。 只听王山林说:“保林派的居然敢过来打伏击?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我瞪着他一言不发。 王山林打量了一下怡巧,脸上露出了一阵让人恶心的坏笑:“呵呵,还有个这么俊俏的大姑娘啊。你们三个还真是有一套啊。” 然后走上来居然想摸怡巧的脸,旁边几个他的狗腿子也坏笑了起来。 我心中想老子和他们拼了,拼死一条命也不能让王山林摸到怡巧。 正当我要松开赵德民扑上去,怡巧已经一口痰吐向了王山林的脸。 王山林一闪没有闪过去,脸色大变,退后了几步,骂道:“臭婊子,找死。”然后扫了四周的几个人一眼,慢慢的说:“打死他们!” 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几个照明弹就闪了起来,把这个地方照得一片通明,同时好几个巨大的喇叭就喊了起来:“所有人放下武器!要文斗不要武斗!我是陈景强!再说一遍,所有人放下武器!我是陈景强!再开一枪者以杀人罪论处!放下武器!” 同时看到远处有几个红卫兵向我们这边跑来,而枪声也居然很快的停止了。陈景强是南海造反派最大的头头,是南海革命委员会的主任,所有的红卫兵大队都是他给授衔的。所以陈景强这个名字,在所有红卫兵心中都相当有分量的。不过,南海的武斗也是陈景强默许的,因为他曾经给我们保林派开过会,传达过中央的意思,要以武斗来制止武斗!对方攻击,一定要回击来捍卫自己的革命思想! 王山林恨恨的盯着我和怡巧,说:“龟儿子,算你们好运!下次不要让我碰到!” 而这时,二楼腾的一下冒出了火焰,我妹妹的房间烧着了。 随后万海涛被一个人架了下来,万海涛鼻青脸肿的看了我一眼,对王山林说:“这小子,我认识,是那女的哥。” 王山林居然哈哈一笑,对着我狰狞的嘲笑了一下,说:“小子,你来晚了。” 那几个红卫兵已经跑了过来,带着红袖标,那袖标一看就知道是南海造反革命总部的。冲我们喊道:“统统放下武器!要文斗不要武斗!” 王山林首先把自己手中的枪一丢,说:“我们没开过枪。” 二楼的火光冲天,转眼这个木质的小楼就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我的妹妹就消失在这片大火中。 而我的仇恨,也如同这片大火一样,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三、发觉自己有些怪异 这场武斗就没有什么结果的终止了,我们这边被打死了90多人,伤了100多人,而87派也是死了90多人,伤了100多人。大家似乎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只是丢了那么条人命,以及留下了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兵工厂。林平文书记在陈景强的保护下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保林派也从兵工厂中撤出来,一些送我们走的老工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的神色。 我、庞怡巧、赵德民都归队了。赵德民算是命大,子弹擦着肺部过去,将身体穿了一个洞,不过还是属于重伤,一直躺在医院里。怡巧负责照看他。我的腿也中了一枪,不过还好只是皮肉伤而已。 而我则一直阴沉着脸,心中的仇恨无时无刻都让我胸膛想要爆炸,以至于怡巧每次看到我都觉得我很可怕。我想了一千种办法怎么才能宰掉王山林,但是都觉得可能杀不了他。而且,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碰到万山林他们那伙人。 我晚上根本睡不着觉,除了想着这么给妹妹报仇以外,我越发的怀疑这个世界不太正常,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毫无意义的厮杀?真的是为了自己的社会主义理念吗?我妹妹的死和王山林有直接关系,但是,难道这个世界一点责任都没有吗?我身边死去的同志们,包括87派死去的同志们,到底谁犯了罪?又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得到这样的下场? 我又会回忆起我妈妈给我讲的历史故事和中国的文化,现在好像这一切中国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东西都需要被推翻,被打倒,因为那些是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遗留物。我们的思想似乎要建立在崭新的基础上,但是,我看到的却是破坏,破坏,不断地破坏,而似乎没有什么新的东西被建立起来。但是,世界真的疯狂了吗?难道就没有人通过这场破坏得到好处吗?我觉得有问题,好像我们的遭遇有人在暗暗的得意,有人希望我们生活在混乱和绝望中。 可能是因为我妹妹的死,我觉得我好像有点脱离革命路线了,因为我开始非常怀疑我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我从小就很聪明,10岁以后更加的聪明,但是我却刻意的不让自己成绩特别的好,每次都保持班级里面10名左右的成绩。因为我的绰号是小地主,如果我成绩太好,一定会更加被那些穷苦孩子出身的同学们孤立的。我很小的就明白了这一点。 我在长达一个月的痛苦中恢复的时候,一句话似乎印在了我的脑中:这个世界在掐杀人的自我,在颠覆人的思维。这个世界要带我们到另一个地方去。 随之而来的是抓杀人凶手的日子,据说是在武斗中杀了人的,打伤了人的,必须要接受惩罚。我觉得就是在胡扯,保林派的人所有的矛头都是指着87派,说他们谁谁谁杀了人,同样87派也不断地揭发我们这边的同志。我也是其中被87派揭发的一个。当然我也揭发了王山林和万海涛他们几个,但是同样没有用。 在那个大家都对政治很敏感的时代,你最好不要一个人上街乱晃,也最好不要背着麻袋,提着大包或者装着东西的板车上街,因为很可能被人立即揭发你背着的是死人或者在隐藏杀人罪行。一旦被抓到了,很可能百口难辩,有些人的死就会推到你的头上来。 不辛的是,一些身份不是太好的,不是87派和保林派的,看过武斗热闹,可能也开过两枪的人就成了最终的一些替罪羊。 闹了一段时间,有些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在武斗中死去的同志,被集中的埋在了二块不同的墓地。 后来省里面的革命委员会也不断地派专员下来,调解武斗双方的矛盾,尽管大家对对方的一些人还是恨的牙痒痒的,但是在革命大前提和大的需要下。保林派和87派又和好了,两个派系也取消了。 赵德民在床上躺了3个月以后,才下床了。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在身体一侧留下了巨大的疤痕,那是子弹留给他的纪念。庞怡巧也对我陌生了起来,她好像更喜欢和赵德民在一起。我知道我这几个月都是心情不好,也不搭理庞怡巧,就算见面了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怡巧肯定是生我的气。赵德民受了怡巧几个月的照顾,每次看到怡巧都显得不好意思,倒是怡巧比赵德民大方,主动的和赵德民说话。而且,每次我们三个人碰见了,赵德民都是立即找个理由,留给我和怡巧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觉得怡巧看赵德民的眼神也不太对,甚至有时候会对我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我心里怀疑怡巧是不是喜欢上赵德民了,但是想起武斗的时候怡巧跟我说的那几句话,就觉得还是自己多心了。女孩子生气了就多多陪陪礼,道道歉,也就过去了。又过了几个月,怡巧似乎心又回到我身边来了。我暗示过怡巧多次我喜欢她,但是她也并不答话,只是冲着我很高兴的笑了笑,就把话题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1969年,我终于和王山林直接碰到了一次,他似乎过的很是滋润和得意,大队的红卫兵对他前呼后拥的,万海涛那几个流氓也看着意气风发似的。 王山林远远的看到我和赵德民在那里刷大字报,还专门跑过来。 我对他根本就没有好气,赵德民拉了我几把,才让我没有冲上去和王山林拼命。 王山林说:“赵雅君吧,你是前进大队的是吧。呵呵,先进大队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混进来了?”我当时听了就要冲上去拼命,被赵德民拉住了。 然后王山林就又带着那些16~17岁的孩子走了,万海涛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说:“赵雅君,你给我小心点。” 后来才知道,现在王山林是松江区的造反派副主任,说是立过大功,现在成了陈景强眼中的红人,说是要重点栽培。 果然,在那次见到了王山林以后,王山林在南海的地位似乎也越来越高,好几次万人批斗大会,都看到王山林那帮流氓威风凛凛的站在陈景强旁边,高喊着带走资派谁谁谁上来,带反革命谁谁谁上来。王山林带着大家喊口号,我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喊,这让我心中憋着气,难受得要命。 1969年,弟弟赵雅仁听从号召,作为知青,去了湖北一带下乡去了。从此再没有他的消息。母亲非常伤心,因为母亲一直以来都很心疼弟弟。而弟弟自从1966年和姐姐一起揭发了父亲以后,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坏,经常脸上挂着彩回家。 而弟弟离开之后,我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从南海农村的牛棚里面弄了出来,回到了南海。 不过,等待父亲的没完没了的批斗大会,每天早上父亲都会挂着一块巨大的写着反革命、特务分子赵清途的牌子扫街。这让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因为我父亲又回到了南海,我们大队的一些同志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 而批斗我父亲的主要就是王山林,我父亲被拉到各个机关,工厂,学校接受批斗,并且还要游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王山林安排的,再看到我父亲被押在台子上面架飞机,而我们身边的人疯狂的喊叫着打倒打倒的时候。我总是回忆起我打我父亲耳光的一幕,跟着他们喊着喊着,我的眼泪总是不争气的要流下来,我一次又一次的强忍着。妹妹的死让我觉得,我父亲是如此的脆弱,是如此的可怜,而父亲对我的爱也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身子佝偻着90度的鞠躬,我好害怕,特别的害怕,害怕我的父亲就这样摔倒在地,离开我们。 王山林这个流氓也总是得意的笑着,仿佛在嘲笑我根本无法报仇。在这种内心的折磨下,我每天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难受的使劲地摧残自己的身体,我用刀割,刀刺,用烟头烫我的身体,用这些皮肉的痛苦来让自己转移一点注意力。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总是复原的很快,一个伤口很快的就能好起来,甚至有的连伤痕都留不下。 从懂事开始,我的生活就好象恶梦一样,情感大起大落,情绪也是大起大落,伤心,绝望,疯狂,怀疑,仇恨,各种各样的极端的事情为什么都发生在我身上?而且,我觉得我越是情绪大起大落,身体反而越好,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成长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幻觉,我觉得我身体里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成长。 王山林在南海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陈景强曾经在多个场合开大会号召大家要向王山林学习,向王山林看齐。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杀人犯,强xx犯,流氓,在这个世界能够平步青云,能够如鱼得水。王山林应该斗大的字都认不出一箩筐,他的脑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肮脏和丑陋的东西,现在居然成了大家学习的榜样。我不知道大家如果都变成王山林这样的人以后,这个世界还到底有没有廉耻道德。 赵德民同样和我一样,我和赵德民真正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开始和他讨论我们做的对不对,中国到底怎么了,我们需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们找不到答案,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已经根本无法自拔了。赵德民曾经问我,如果台湾人打过来了,我会不会投降,尽管我摇了摇头,但是我觉得我真的可能会投降,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抱我妹妹的仇,以及拯救我的父亲。 噩耗在1970年的时候又到来了,我父亲死了,一个人晚上孤零零的躺在四处漏风,到处漏雨的房子里的时候死了。早上被革命小将们发现了,还把我父亲定义为畏罪自杀。 我没有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当我看到我父亲的时候,他已经被火化了,骨灰装在一个烂罐子里面被哭成泪人的母亲捧着。父亲不能安葬在任何墓地,甚至本来是要骨灰都撒掉,我母亲发疯了一样恳求,才最后保留了这一点骨灰。 姐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离开南海的时候甚至连句话都没留下,只知道她去西北了,寻找她的新生活去了。 父亲被埋在城市边上一个小丘上,几个父亲以前一起挨批斗的反革命特务分子陪着我母亲埋葬了我父亲。那天,我没有去,因为大队要组织学习。等我回到家,我母亲一见到我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说我不是人,是禽兽。 我呆呆的站立着,很长时间,我的心在流血。看着母亲蜷缩在桌角哭啼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敢说我想念父亲的话语,因为如果我说了让人听见或者我伤心的痛哭流涕让人看见,我很可能会被人揭发到大队,而失去自己红卫兵的身份,最后被人打成特务的儿子小特务。我憋得特别的难受,想疯狂的大喊大叫或者大哭一场,但是我压抑着,控制着,强忍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身体里有东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觉得这个东西是个有形有质的东西。这个东西好像在吸收着什么,我一有这样的状态的时候,这个东西的感觉就越强烈。 我肯定是个不辛的人,在父亲去世以后的一个月,我居然看到赵德民和庞怡巧偷偷的在一起,而且我看到怡巧笑得特别的甜,赵德民也特别的高兴。我没有去打扰他们,我靠在墙边,听着他们两个在角落里面调笑着说话,我恨极了,赵德民也背叛了我!怡巧也背叛了我!我嗓子里面低低的嘶吼着,很想冲出去把赵德民打一顿,但是我忍住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魂不守舍的逃离了赵德民和庞怡巧打情骂俏的地方。 第二天,赵德民没事人一样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有搭理他,赵德民觉得我有点古怪,不知好歹的跟着我问我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我吼道:“赵德民,你不要跟着我!” 赵德民说:“雅君,怎么了?” 我继续吼着:“你滚蛋啊,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 赵德民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我一转身把赵德民狠狠的推了一下:“赵德民,你有一套。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 赵德民被我推的一个趔趄,退后了几步,还是想走过来。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赵德民站在那里,好像满脸狐疑,我狠狠地瞪了他几眼,转身就要跑开。 赵德民突然在后面喊道:“雅君,你误会了,昨天晚上我和怡巧只是偶然碰到的!” 我站住,转过了,突然一股无名业火涌起,冲上去就给了赵德民重重的一拳,把他打的歪在一边。 赵德民也喊道:“赵雅君,你疯了你,想打架是不是!” 我吼道:“我是疯了,怎么着,来啊!来啊!”然后就又向赵德民冲了过去。 赵德民抵挡了两下,终于也还手了,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旁边人围了过来,有人跑过来拉架,却还有人叫嚷着:“打,打,使劲打!” 我鼻子上挂着血还是被人拉开了,赵德民鼻子也流着血。 我吼道:“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王八蛋。” 赵德民也被人拉着,吼着:“来啊!有种你来啊!” 正当我们两个要被人拉开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是庞怡巧。 我以为庞怡巧会跑向我,但是没想到庞怡巧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居然跑向了赵德民,很关切的问赵德民怎么样了,赵德民说:“没事。”庞怡巧转过头来,看着我居然骂道:“赵雅君,你是个王八蛋!”这声骂让我彻底的清醒了,我已经失去了庞怡巧的爱。 我沉默了一下,身上劲一软,我什么都不想说,但是听到庞怡巧又在问赵德民怎么样了,我心中一股怒火又腾的升了起来,嗷的一声怪叫,又向赵德民冲了过去。 一片混乱,我被一大群人拉着,挡着,我则眼睛瞪得血红,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像个疯子一样蹦着,跳着,要去打赵德民。庞怡巧尖锐的哭啼声和责骂声也不时地传来,但是她说的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清楚。 终于,我被大队关到了一个房间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为了女人打架,因为大队里一直都知道我和庞怡巧是一对。我在地上一坐,哭出声来。完了,我什么都完了……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要死,我不想活了。 队长来找过我谈心,我无精打采的应付着,我也说了我就是为了庞怡巧才和赵德民打架。在这个年代里,爱情是不能被提到很高的位置上的,结婚都是因为革命才结合。这样光天化日下满口脏话,殴打革命同志算是很严重的错误了。反正我想死,我也无所顾忌了。 不过我死不了,我被关了起来,一切能够自杀的工具都撤走了,连床都没有,只有地上的一个烂棉絮铺在地上。而且,不给我吃饭,让后饿了两天,全身一点劲都没有了,才把我放出来。 几个指导员轮流给我上革命教育课,什么革命友情,团结同志,不要为了情情爱爱的把自己的前途毁了等等等等。 我清楚地听到一个指导员走的时候和另一个人念叨了一句:“他爸爸是赵清途,地主的儿子,闹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也难怪。”我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反应,是的,我就是赵清途的儿子,是地主的孩子,我是又怎么了?难道地主的儿子就不是人? 我打架的恶果还在延续着,我在队里做了深刻检查,接受了全大队的批评。而且要深刻反省一个月,这一个月不能参加大队的任何活动,也不能工作。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必须等大家吃完了才能吃。而大家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怪。 曾经远远的看到怡巧,怡巧一看到我就跑开了。也看到过赵德民,他也没有过来,我也不想过去。我被孤立了……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议论我的身分,投过来的眼神也都是不怀好意的眼神。 而我母亲,居然在这个时候也去世了,她死在工地上,因为母亲也是黑五类,必须要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才能有饭吃,据说是摔了一跤之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我眼泪也没有了,呆呆的捧着母亲的骨灰,按母亲的遗嘱,一个人将她葬到了我父亲的坟地旁边。那还是我第一次到我父亲的坟地上,如果不是父亲的坟地旁边有一颗巨大的银杏树,父亲的坟地渺小的根本不能让人发现,只有一个小小的坟包,有一块石头横在坟前,上面用炭灰写着赵清途三个字,而且也模糊了。 我把母亲埋葬完,天就下起暴雨来。昏天黑地,树叶沙沙作响,密集的雨点就将孤单单的我淹没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的,一回去就几乎昏倒在家里。半天才爬起来。随后是一场大病,发高烧,浑身滚烫,队里的同志有的同情我,给我送了些吃的来,队长也来看过一次,给我带了一些药。但是,这场病足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后却突然的好了。 从此以后,我16岁之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回来了。无论我在哪里,我都觉得被人监视着,这种感觉很明显,也很强烈,人越少的地方感觉越明显。 我觉得我可能是不是因为连续的打击,让自己精神不太正常了。 而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四、同类感应 这场病来得突然,去的也很突然。几乎是瞬间,身体里一松,就觉得一下子好了。 除了被人监视的感觉回来了以外,我的身体的确也在变化着。 我在病好了一个星期以后,就总觉得身体里有一些能量的躁热,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只要使劲干活,这种躁热就会退去。于是我只好每天一大早就起床跑步,因为不能自己跑的太远,就围着我住的地方一圈一圈的跑,跑步是最有效的全身运动,也能够让我把这种能量发散出来。跑了一个多星期,我必须要越跑越快才行,不然就觉得难受。最后跑的速度之快,我都觉得有些吃惊,我好象从来不认为我能够跑这么快,并且还不觉得累。 其实我身体一直都很好,这场病以后我身体好象越发的好了,除了跑步以外,我还抢着干最重的活。不过这到得到了队长的表扬,说我克服了困难,值得表扬。 不过我的心情还是非常的糟糕,我每天都会想到要自杀,不想活了。这让队长很提防,大队里面如果有人自杀,队长的责任会非常的大。前段时间红门大队自杀了一个女战士,红门大队的队长都撤掉了。所以,我现在有人专门负责盯着我,还要给我做思想工作,这让我更觉得难过,想死都这么难,还要打报告批准才能自杀似的。 除了体力在增长之外,我身体上原本留下的一些伤疤,也居然慢慢的在消失。我曾经干活的时候被尖锐的玻璃划伤过,伤口很深,但是只流了几滴血以后马上就止血了,第二天甚至只有一个小小的伤痕了,又过了两天,连伤痕都没有了。 同时,我觉得我的身手也逐渐的敏捷起来,总有蹦上墙头的冲动,最开始还不能一下子扒上两三米高的围墙,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一跳,手攀上墙头就能顺着翻越过去。不止如此,我还能象猴子一样从一棵树蹦到另一棵树,身上的劲都好象使不完一样。 病好了之后的一个多月,在队长一再的叮嘱下,我才终于重新归队。自然又见到了庞怡巧和赵德民他们,看到他们我稍微平静了点,也没有勇气再去又吵有闹的。只是不说话罢了。赵德民找我没话找话,我也没有搭理他,嘴里只是哼哼了几声,也不管他。庞怡巧还是属于见了我就尽量躲开,每次她躲开,我的心里就一阵酸痛。不过也奈何不得。 这样过去了两个月,庞怡巧才和我说了第一句话,她说:“赵雅君,队长叫你过去一下。” 我知道这是队长故意的,尽管庞怡巧说的完全是一句废话,但是还是让我激动了一下,甚至有点想哭,满肚子的话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此以后,我和赵德民、庞怡巧的关系才算正常了一点。不过也开始经常远远的看到赵德民和庞怡巧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尽管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只觉得活着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而这几个月的时间,我除了身体越来越敏捷,力量越来越大以外,我经常还被不断涌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包围着。就是在我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感觉到我曾经经历过,然后就停止在现在。这种感觉每天都有好几次,最多的一天有十几次,时间也是不等,有的时候觉得整整半天的事情我都经历过,有的时候觉得刚才开门的那一刻经历过。 被人监视的感觉也从来没有消失过,有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强烈,但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的害怕,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有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总觉得窗户外面有眼睛正看着我,不过我不管用多快的速度起身观察,也始终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还有一种变化也不得不提一下,就是我总是莫名其妙的被吸引到一些人群聚集的地方,因为我觉得这群人里面好象有我的“同类”。这种同类的感觉很奇怪,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好象有什么熟人在人群当中。不过我找过来找过去,尽管知道里面肯定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是我想找的人,但是我却不能确定是谁。 这种感觉也在不断的提升着,逐渐发展到能够感觉到有“同类”在接近我,但是距离却无法判断,有时候会突然回身观察后面的人,让后面的人吓一大跳。不过,真正和某个人近距离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却无法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好象距离一近,就被什么东西隔离了一样。 我发现,这个城市里面有许许多多我的“同类”,但是我并不能确定哪一个人就是我的“同类”,每个“同类”的能量感觉也尽不相同,如果非要形容,这种不同能量的感觉就好象一些声波,频率似乎是不同的。不过,我相信一般人没有判断这种声波的能力,而我却有。 我有时候会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是不是不是人? 不过想到这里我又会问自己,那我不是人,我是什么?妖怪?好象我真的有点象妖怪,如果我真的是妖怪,是不是我更加不能被大家接受而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我很小心,我从来不和任何人讲我的这些感受,我跑步和其他的锻炼也是尽可能的躲着人,并尽力的控制对“同类”的感觉时,不要表现的很明显。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的不辛还是因为我的这些身体变异的情况来临了。 有一天我被队长请到房间,身边还有几个指导员。 我们前进大队的队长是个好人,30多岁,家庭出身非常的好,人其实也是很和气的,但是队长对于执行中央的任务,以及南海市的革命任务,从来不打任何折扣。说老实话我很佩服他,从来没有看到他的意识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队长的名字叫王行志,并不是南海人,而是随父母在少年的时候落难到了南海,当过兵,立过功。不过腿被打瘸了,走路一高一低的,退伍下来以后就留在了南海最大的兵工厂当工人。武斗的时候我们保林派首先占领兵工厂,就是王队长的主意。 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王队长叫我在对面的椅子坐下,他们几个则坐在办公桌后面。我觉得气氛很不对,这好象不是简单的聊天。 果然,王队长首先说话了:“赵雅君,你知道为什么要找你谈话吗?” 我说:“不知道啊!” 王队长继续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说:“真的不知道。” 旁边的一个指导员,姓张,猛的说:“赵雅君,你最好老实点!” 王队长压了下手,示意那个指导员不要说话。 王队长说:“赵雅君同志,党是关心你的,大家是革命同志,是革命战友。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嘛。大家还能帮你想办法。” 我惊讶了一下,说:“王队长,我挺好的啊。” 那个张指导员又跳起来,这个人的确政治素质过硬,就是脾气不是太好,吼道:“好什么好!” 张指导员旁边的钱指导员拉了他一下,很和气的说:“赵雅君同志,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太舒服啊?” 我说:“没有,我真的挺好的,能吃能睡。” 张指导员哼了一声,也不说话。钱指导员向王队长示意了一下,王队长点点头,让他继续问下去。的确,钱指导员是全队文化素质最高的,是大学生。 钱指导员说:“既然没有什么不舒服,怎么这么多同志向我们反映你的行为有点反常呢?” 我脑袋里马上就回想起因为我感觉我有同类,老是东张西望,到处搜索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说:“不是反常,而是我感觉……”说到这,我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总不能说我感觉到有“同类”吧,以及感觉到有人监视我吧。 王队长把话接过来:“感觉到什么?” 我把话吞回去,吞吞吐吐的说:“我感觉……唉……可能是我神经过敏!” 钱指导员哈哈一笑:“大亮天的,有什么神经过敏的?” 这个钱指导员真是逼的我无话可说,我额头上冷汗直冒,我知道,万一我说不好,可能真会被怀疑成特务。 因为南海特殊的地理位置,最近的地方离金门只有两公里,所以,南海向来就是防范特务的重镇,这里的黑五类,一半都是特务头衔的。 我结结巴巴的说:“可能,上次打架,我妈过世,我神经敏感。怕……怕人说我。” 张指导员啪的一拍桌子,把我吓的一抖。他骂道:“你人正,还害怕人说你?我告诉你,你今天给我老实交代!” 王队长说:“张指导员,我们也不能冤枉了革命同志嘛。” 张指导员又重重的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话说到这份上,其实是他们已经有所判断了。 我必须要承认一些事情,我说:“王队长,我知道我最近有点反常,我精神上有问题,前几个月受了一些刺激,晚上睡不着,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我……” 钱指导员打断了我的话:“你觉得什么人盯着你。” 我急忙说:“我真的不知道谁盯着我,我是感觉而已。” 张指导员又重重的哼了一下:“胡说你的八道!有人揭发你每天早上起来跑步,还看到你翻墙翻来翻去的!身手敏捷的象猴子!你这是搞特务训练!” 我连连摆手,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冤枉成特务,再我心目中,被冤枉成特务比死还要难受,说道:“我不这样,我真的难受的很!” 张指导员又重重的把桌子一拍:“放你的狗臭屁!” 钱指导员还是笑了笑,说:“赵雅君同志,就算你是锻炼身体,那你为什么总是到处找什么东西呢?你要知道,多少同志都觉得你鬼鬼祟祟的,你要找什么东西。” 我很冤枉的说:“如果我是特务,我也不至于做的这么明显吧。” 我话一出口,就知道糟糕了,用如果我是特务这句话,在那个时代基本上就是说我是特务。 果然,所有人脸色都一变。 王队长的声音也尖锐了起来:“赵雅君同志,你是不是特务,我们自有判断!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要自掘坟墓!”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 张指导员已经轰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我说:“不用再问了!赵雅君!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躲过去了?” 我张着嘴巴,手足无措,说:“我不是,我不是。” 钱指导员也皱着眉头说:“赵雅君,从你父亲赵清途回南海,我就发现你有反常,绝对不是你生病闹的精神问题。你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了组织!” 钱指导员说的没错,我的确在内心中已经背叛了组织,尽管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知道,只要找到机会,我一定会寻找我自己想要的新生活的。甚至,我还想杀掉现在的红卫兵的榜样王山林,甚至还怀疑我们的教育、思想、理念是不是正确的。我只是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已。 我脑中闪出一个的身影,赵德民!难道是他揭发了我的这些想法?我只和赵德民说过我的这些想法。我脑袋嗡嗡的乱响,赵德民的身影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已。我的理智告诉我,不是赵德民,绝对不是赵德民。 我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王队长站起来喊道:“刘骅,你进来!” 刘骅带着几个前进大队的人就冲了进来,王队长吩咐:“把赵雅君关起来!” 刘骅很乐意的把我拉起来,一起把我推出了房间,一路上推推攘攘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在路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大家都应该很清楚,我被大队认定为可疑份子,我自己也很明白。 我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又潮又臭。 人生的光亮已经在我的眼前完全消失了。 这个时候,是1971年秋天。 五、陈景强主任 等待我的是没完没了的拷问,为什么说是拷问而不是询问,是因为我几乎每次都要挨揍。对于阶级敌人,我原来的战友们瞬间就变的冷酷无情,吃耳光几乎是家常便饭。他们折磨我这个阶级敌人,敌特分子,似乎是他们的乐趣,除了我念书的时候印象中的国民党反动派用的老虎凳,烙铁什么的,我能够想象到的和不能想象到的一切殴打方式都用上了。 每次挨完打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父亲头发一下子花白,身体也总是直不起来,因为我的父亲也遭受过和我类似的对待。 不过,我不同,我可能真的不是人。我期待人打我,因为我一直就有自虐的行为。而且,我的身体可能真的很特殊,因为被关起来不能活动,所以只有在别人殴打我的时候,我才觉得轻松一点。 我不管被打的多重,自己也并不觉得特别的疼,好的也很快。甚至连打我的人都觉得有些吃惊,我居然第二天和没事人一样。 因为能够被打的原因,我打死也不承认我是特务,如果我不承认,他们就无法问我还有什么同党。所以,漫长的拷问持续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我觉得王队长他们也怀疑我可能真的不是特务,一个月后还来看过我一次。 尽管被关押着,被人监视的感觉还是从来没有消失过,甚至更加的明显和密集了起来。每次被拷问完,这种监视的感觉也越强烈,我这个屋子就是一个几乎算是密封的房间,唯一的一个窗口也是我天天盯着的。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房间,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这么明显的别人监视的感觉,难道有什么秘密的管道可以看到我吗? 我曾经沿着墙摸索过,一个月来几乎每一寸墙壁都触摸过了,连便盆都被我神经质的检查过无数遍。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我,又为什么监视我,又从哪里在监视我?难道,我是自己在监视自己? 第二个月过完,他们还是没有翘开我的嘴。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书中描写的共产党人,不管敌人用任何残忍的手段来折磨我,我也坚决不开口。可能是因为我这种“坚贞”的意识吧,我被释放了。不过,并不是获得了自由,而是负责挑好几个地方的大粪,属于市里面清洁部门。不过,这个部门是前进大队掌管的而已。 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干到很晚才能把我负责的几个区域的大粪挑完,回来以后还不能休息,必须先向大队报道,汇报当天的思想状况,才能休息。简直枯燥到了极点,而我也只好在这种生活中寻找一些乐趣。 于是,我挑大粪的速度堪称一流,因为身体非常敏捷,体力也好,跑的也快。以至于我挑了一段时间大粪以后,我挑大粪居然能够让人侧目注视。估计没有人见过还有这么挑大粪的:大粪被乘的满满的,扁担一会从左肩变到右肩,粪桶被舞的团团转,什么大街小巷,坑坑洼洼的地方,我这个挑大粪的都是如履平地。大粪从来不泼不撒。 尽管这样,肚子饥饿总是在折磨着我,可能是因为我天天干活,体力消耗也大,所以分配给我的一点点食物基本都是杯水车薪。不过饿肚子也不是没受过,只是饿的很难受而已。如果实在饿的难受了,我会吃草,而且我还发现了有些草的味道很好,有些甜味。所以,一休息我就会到处找这种草,收在衣服里饿的厉害的时候吃。 挑大粪又挑了三个多月,直到冬天找不到草了,我就挖泥巴找草根吃,有的草根又肥又大,吃起来和白薯似的。而我也好象被遗忘了…… 再次碰到赵德民是在1971年年底的时候。 我正在街角啃草根,看着一大堆红卫兵闹哄哄的正在往什么地方涌去。就听到很熟悉的声音叫我:“雅君!” 我一抬头,就看到赵德民站在我身边不远处。说实话我看到赵德民还是很高兴的,赶忙把手上的草根丢掉,站起来向赵德民走了过去。 不过赵德民后退了两步,这也让我立即清醒了起来,第一我现在身份不对,第二赵德民似乎对我还有阴影。 我只好站着不动,搓了搓手,干笑着说道:“哦,德民啊。很久没见到你了。” 赵德民也微微笑了一下,说:“是啊,半年了吧。” 我说:“大家都还好吧。” 赵德民说:“还好。” 我说:“那就好。” 说到着,我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看着赵德民,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矛盾。 而赵德民也好象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还是我先开口:“去哪?怎么这么巧?” 赵德民说:“跟着他们一起去五厂的,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你了。” 我说:“是挺巧的。” 赵德民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但是他咽了咽口水,把话吞下去了,才说:“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我点点头,赵德民能够和我聊这么一会,也是很有勇气了。 赵德民从我身前走过,突然把手一伸,说:“保重。” 我也顺势把他手一握,说:“谢了。” 但是在我接触到赵德民的手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赵德民说:“对不起,我和庞怡巧春节结婚。对不起,请原谅我。”而我确定这赵德民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我的确是听到了。 不过手短暂的一握,就立即松开了,赵德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我听见的是什么。赵德民并没有说话,但是我确定是赵德民要说的话,难道,是赵德民的想法? 我几乎麻木的干完了今天的活,做了思想汇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父亲原来的大屋已经被没收了,母亲以前住的房子在母亲死后也被公家收回了,我现在住的地方是80多年前的烂房子,除了人不响以外哪里都响,除了地不漏以外哪里都漏。 我静静的坐在烂床上,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长时间。 然后笑了两声,就捂着脸哭了。 我可能真的不是人,我肯定是妖怪或者怪物,所以庞怡巧会离开我,所以我会被人怀疑,所以我这么不辛,所以,所以,所以。 哭了很长时间,我才站起来,我想死,我再也不想活了。而且,我下定决心立即就去死。 我受够了,我被人揭发,我挑大粪,我只是没有一个理由立即去死而已。现在,我变成了怪物,居然能够听到别人不愿说的话,而且,怡巧也永远不会回到我身边,我的朋友娶了他,有这些理由,足够了。我再也不想这样毫无希望的活下去。 我从房子里溜出来,翻过了两道围墙,顺手扯下了一些绳子。没有人能够发现我,我的动作很轻,很快。我打算跳水库,绑上几块大石头,让人们找不到我。我也不想让他们找到我的尸体。 我绕着路,从黑暗的角落钻出去,躲过不少巡街的红卫兵。跑到了离我这里最近的一个水库,那里有个路桥,下面水很深,我绑着石头跳下去一定马上就能死。 我死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当我把石头绑好之后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站在路桥边上,念叨了两句:“妈,爸,不肖的儿子来了。”就跳了下去。 冰冷的水迅速的把我包围了,我没有挣扎,任由石头把我向冰冷的水底拖去。 我一口水喝了进去,咕咚吐了几个气泡。我知道,我马上就会死了。 而这时,我眼前划过了一道黄色的光,好象什么东西从我面前游过,我最后的意识告诉我,是一个巨大的发着黄色光芒的鸭蛋。 而黄光越来越多,似乎我身边围绕着无数个这种发光的鸭蛋。 一种薄膜似的东西就向我的脸上罩了过来,而我又呛进去一口水,眼睛发黑,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一间看着很干净的病房,我则躺在软软的病床上,我立即挺身坐了起来。我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干燥的病号服。我马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是不是死了? 而女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是一个看着很漂亮的女护士,留着很常见的革命头,但是带了一个很别致的护士帽,到显得别有情调。 这个护士见我轰的坐起来,马上跑过来说:“赵雅君,你得救了。” 我紧张的说:“这是哪?” 那个护士说:“这是第三医院。” 的确,第三医院就在水库旁边。 我说:“谁救了我,为什么救我,我要死,我要死!” 然后翻身就要下床。 护士把我按着,喊道:“别这样,是陈主任救了你。” 我一顿,问道:“哪个陈主任。” 护士看我平缓了些,说:“就是陈景强主任。” 陈景强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南海的革命委员会的主任。武斗也是他制止的。一说出这个名字我到也一下子不敢造次,没有挣扎着下地,只是不愿意躺着,光着脚坐在床上。 我问:“那陈主任呢?” 护士说:“应该马上回来。” 护士话刚说完,这件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门的就是陈景强书记。 我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位首长还是第一次。 陈景强看上去40多岁的年纪,看着很和气,微微有一点点发福,但是看起来还是非常的精干,左脸有条很长的伤痕,说是和日本人拼命的时候被刺的。 陈景强是南海很有名的战斗英雄,据说他一个人至少杀了100个以上的日本鬼子。1958年金门炮战的时候,还一个人打掉过7个人的台湾特种兵偷袭。 说是退伍之后,被反革命份子,汉奸,特务分子打击迫害,终于迎来了伟大的造反运动,率先响应了党中央的号召,组建了南海第一个造反组织,开创了南海革命斗争的新纪元。 这种英雄人物,出身又好,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自然在南海的造反运动中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我坚信这些都是真的。 陈景强看了看我,说道:“胡闹嘛!小伙子!” 六、他们是谁? 陈景强一说话,马上就让我老实下来,对于陈景强这个首长,不听他的就是反革命。于是我很紧张的坐在床上,也不太敢看陈景强。 陈景强看我一下子老实了下来,呵呵笑了两声,就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然后对那个女护士说:“孙丽,你先出去吧。告诉小王,未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准进来。”这个叫孙丽的护士怯怯的应了一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出去了,并把房门关上了。 陈景强听到门一关上,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叫赵雅君吧,怎么这么想不开要自杀?” 我抬起头看了看陈景强,他很和气的看着我,倒让我觉得有些温暖,于是我说:“首长,我实在,唉……” 陈景强说:“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不过你还是要相信党,相信群众嘛。就这样死了,不是很对不起组织对你的培养吗?” 我说:“首长,我真的是冤枉的。” 陈景强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也了解了个大概。” 我说:“啊,我睡了多久。” 陈景强说:“从你被我们救上来,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了。” 我看了看窗外,窗外是黑夜,看来我真的是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说:“首长,对不起,麻烦你了,我现在没事了,我马上就回去。” 陈景强哈哈笑了两声,说:“别着急嘛!你想顶着个用自杀来逃避人民审判的罪名回去吗?” 我无话可说,我既然没有死成,那么回去自然要罪加一等。 陈景强看我说不出话,站起来向我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的床上说:“赵雅君,你相不相信我?” 我听到这话有些吃惊,我哪里敢不相信陈景强啊,于是赶忙说:“首长,我当然相信你。” 陈景强说:“好,那我问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自己身体有些异样呢?你老实跟我说。” 我哦了一声,反正是陈景强主任救了我,我就老实说了吧,我咳嗽了一下,说道:“首长,是的。我是觉得我有些不对。” 陈景强追问着:“你说。” 我继续说道:“我感觉到有人总是看着我,另外还总是感觉到这个城市里有我很多的同类,但是我却不知道是谁,总是并吸引过去。但是一靠近,就找不到是谁了。嗯,昨天,哦,不是,前天,我还感觉到了别人在想什么似的,别人没有说话,我是听到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首长,可能是我精神有问题,你不要见怪。” 陈景强哈哈一笑:“你感觉到谁在想什么了?” 我说:“赵,赵德民……他在想他要和我一个以前相好的女同志春节结婚。” 陈景强说:“呵呵,赵雅君,你其实是个挺老实的同志,你说的没错,这个叫赵德民的的确要和你说的女同志春节结婚。” 我抬起头,看着陈景强,他的眼神中似乎散发出着说不出来含义的光芒,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我啊了一声,也不说话。 陈景强接着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要自杀?” 我说:“算是吧,我觉得自己不正常。” 陈景强说:“现在,我要求你必须好好的活下去。你能执行命令吗?” 我想都没有想,就说道:“能执行好首长的命令!”说完了以后才有点后悔,我真的能够不再去寻死吗? 陈景强又笑了笑:“别说大话,我知道你这个状态可能过两天又要跳水库。” 我有点尴尬,说:“不会的。不会的。” 陈景强站起来,又坐回到椅子上,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然后说道:“你看到什么没有?” 我说:“看到什么?” 陈景强说:“你在水库水里面。” 我想起来我在水里面看到的那些巨大的黄色鸭蛋,还有诡异的薄膜贴到脸上的感觉,但是我不敢说,这些东西可能是我跳到水里面呛水以后出现的幻觉。 我说:“我跳进去很快就昏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陈景强说:“你说的是实话吗?” 我一愣,耳根马上就觉得一阵燥热,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是,是,是实话。” 陈景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记住了吗?” 我说:“是,是,记住了。” 陈景强又说:“不想知道我们怎么救了你?” 我说:“不,不想。” 陈景强说:“很好。”然后他站起来,走向门边,把门拉开了,冲外面招了招手。 咚咚咚咚,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就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陈景强身后。 陈景强吩咐道:“叫前进大队的王志行和所有的指导员到第三医院来,我要找他们开会。快去快回。小孙,你看着病人,不要让他外出。” 孙丽这个护士留下来看着我,陈景强坐了一会,看我吃了些东西以后,也出去了,再没有回来。孙丽拉着我聊天,笑的很甜,让我心里逐渐的温暖了起来。这个叫孙丽的护士,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她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寻死这些我觉得很难受的话,而是给我讲笑话和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聊到后来才知道,孙丽也是挺可怜的女孩子,从小就是孤儿,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让我对孙丽有一种爱恋的感觉,也许是庞怡巧和赵德民的关系已经让我决定彻底的想忘掉庞怡巧这个人,所以孙丽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和笑脸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劫后初生之后,见到了陈景强,而且又有孙丽陪伴着,让我觉得好像生活又有了希望。 应该是晚上12点多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王队长,钱指导员,张指导员几个。他们进来我本来还很紧张,但是他们对我却很客气,连张指导员看着我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他们还给我带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之后就带我出院。 孙丽似乎有些不舍得,我也觉得还没有和她聊够,但是走是一定要走的。我把衣服换上以后,在门口和孙丽打了个招呼,就在王队长他们的陪同下出了院。回去的路上才知道,陈景强找他们谈了话,担保我不是特务分子,让前进大队好好的对待我,不要让我掉队,并批评了王队长。这些话从王队长他们口中说出来,好像还很光荣一样。张指导员也是一路给我套近乎,说他后来一直觉得我肯定不是敌特分子,因为我表现出共产党人的优良品质,钱指导员还嘻嘻哈哈的埋怨我为什么不再找他们谈谈。 我只能笑笑,马后炮的安慰方式谁都会。 我重新归队了,住的地方换了标准的单身宿舍,这还是很多和我同龄的未婚青年想都不敢想的待遇。队里还专门召开了大会给我平反,平反的理由念了整整一个小时,连我自己听着都面红耳赤的。还要求大家多多关心我,要求曾经对我不敬的人主动赔礼道歉。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曾经打过我,骂过我的人就排着队向我讨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和我关系是多么多么的好,自己下手的时候是多么的不忍心,自己如何如何的睡不着觉,听到我平反的消息是多么多么的激动和高兴等等等等。让我耳朵都能听出茧来。 我知道他们都是知道了我是被陈景强担保的人,也就是说我和陈景强主任搭上了什么关系,尽管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是因为自杀才和陈景强第一次接触。但是越不清楚,他们就越是觉得我身份特殊,生怕我打报告给组织,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躺在床上静静的回想白天那些人假惺惺的嘴脸,我觉得深深的厌恶,人性难道是这么丑恶的吗?满嘴的大公无私,为革命理念抛头颅洒热血,在权力和利益面前,就只是一摊狗屎,让人恶心的程度更甚于一桶桶的大粪。 不过,陈景强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担保我,对我来说是一个谜,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透。我反复的回忆我和陈景强的对话,难道是因为我身体的特殊性,才让陈景强对我如此吗?难道我的存在对陈景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这让我越发的注意起我身体的特殊性来,以前,我觉得是个负担,现在我觉得我的这些特殊的感觉变成了我的一个护身符一样。我开始研究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甚至记录这些感觉。不过,我从来不将这些写下来,而是凭大脑记忆,因为写下来这些东西,很可能会被人发现而成为确凿的搞特务活动的证据。别看一群人对我点头哈腰承认错误,他们一转身就会骂我祖宗十八代,对我献殷勤的背后,眼神也是溜来溜去,寻找从新把我打倒的证据。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不过通过一段时间的大脑记忆,我发现我对“同类”的感应是一种杂乱无章的排序,并不是越靠近我的“同类”我才能感应到,也就是说,我感应到的“同类”也许不在身边,甚至也不一定是在我视线中出现的人。所以,当有明显的“同类”感应的时候,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到处去寻找,而是给这个感应比较强烈的“同类”打上标号,最后能够准确识别出来的有八个“同类”,我分别标注为百家姓里面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同类”并不会一直感应的到,拿那八个“同类”而言,能够感应到他们也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会突然出现但持续很短的时间,有时候又会一整天都能够感觉到这个“同类”。 而且,我还发现,当我靠近人群的时候,感觉会突然消失或者模糊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隔断了一样。这种隔断感反倒给了我确定哪群人里面有我的“同类”。如果我感觉到20个“同类”的存在,这个时候我一接近一群人,突然有一个或者两个“同类”的感觉消失了,那么,这群人里面很可能就有“同类”的存在。 不过在八个信号强烈,被我标注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同类”,越来越成为我发现的重点,我会整天追踪这八个里面的某一个,寻找那种隔断感。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当然也从来没有消失过,不过,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我也归为了“同类”感应。仔细的对监视感进行记录,也发现了监视我的“同类”大概有五个或者六个。但是监视我的“同类”我不能主动感应到他们,而是他们开始监视,我才能感应到,属于被动的模式。并且,被监视感不存在隔断,这和我主动感应到的“同类”有所区别。 最后,终于有一个“同类”让我基本确定了,就是让我标号为“周”的“同类”。这个同类不是别人,居然就是赵德民。 而让我确定赵德民就是标号为“周”的同类,是在赵德民和庞怡巧的婚礼上。 七、军人徐德有 我去参加赵德民和庞怡巧的婚礼,是因为孙丽。从第三医院出来,我对孙丽一直是念念不忘,忍了一个星期以后,我就抽空去了一趟第三医院,目标直指孙丽。 孙丽见我突然出现在她看护的病房门口,显得分外的高兴。我一直等到她忙完,才和她在医院中聊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孙丽特别的亲切和可爱,她比我小3岁,16岁就在这个医院当护士了。因为第三医院是伤残军人的治疗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受到冲击,还算稳定。 孙丽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苗条,人看着很秀气,很爱笑,眼睛大大的,有一个俏皮的笔挺的鼻子,属于很讨人喜欢的那种乖巧的女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是孤儿的原因,孙丽的眼睛中不时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不是她从来不表现出来她的那种伤感,而当她知道我的父母亲也不在了的时候,反而心疼起我来。 尽管第一次聊天时间并不是很长,却让我养成了每隔两三天就去一趟医院找孙丽的习惯,如果不见到孙丽,我就有些难受。自从母亲死后,庞怡巧和我决裂,我就一直没有任何感情的依靠,所以,我似乎把孙丽当成了我感情上的一个依靠了。 但是我很小心很谨慎的和孙丽相处,生怕我的一时冲动冒犯了她,所以每次见面,我都尽力的克制自己的情感,把孙丽当成很好的朋友一样看待。 不知道是不是陈景强和医院打了招呼还是什么原因,我每次来找孙丽都很顺利,也没有什么人刻意的打量我们两个。在第三医院安静的后院散步,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没有满眼的大字报和撕心裂肺的口号声,有的只是我和孙丽静静的聊天,这让我也终于露出了微笑。孙丽说我笑得很好看,我也会说她笑起来特别的好看。 不过我回到大队还是特别的别扭,尽管我平反了,恢复了身份,但是我却仍然没有什么朋友,大家对我保持着客气的态度,似乎生怕得罪了我或者和我粘上什么关系。这让我的处境很尴尬。尽管尴尬,但是大队还是安排给我了一个光荣的任务,就是参加了海防分队。70年开始,台湾特务的活动似乎又猖獗了起来,经常能够抓到从金门溜过来的台湾“特勤兵”,所以,整个南海的红卫兵大队都有一只海防分队,分不同的地段和时间负责整个南海的海岸线的巡逻任务。这种工作很容易出成绩,所以特别让人羡慕,我觉得我能够参加海防,也是陈景强安排的。 春节前得到了赵德民和庞怡巧结婚的“喜讯”,赵德民托人转告我,希望我能够参加他们的婚礼。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本来打算放弃,不过在和孙丽聊天的时候让孙丽察觉了。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我才吞吞吐吐的把我和庞怡巧的故事讲给了她听,以及我不想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结果孙丽很坚决地告诉我,让我一定要去,必须要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并说她和我一起去。 就这样,我居然带着孙丽,去参加赵德民的婚礼。孙丽特别请了假,还打扮了一下,换下护士服的孙丽,看起来特别的俏皮,她的衣服也特别的整理过,看着很合身,没想到宽大的护士服下面,孙丽的身材也很不错。这让我看着有些脸红。 说是婚礼,其实谁都知道,不过是大家一起吃点瓜子和花生米,由队长做个证婚人宣读一下结婚证。我记得我年纪很小的时候,还见过南海结婚的人家弄得很是热闹,不仅在大海里面放鞭炮,而且新郎还要捞鱼给新娘做第一顿饭。不过后来革命要求一切婚事都从简,以及海禁,才再也见不到那么热闹的婚礼了。 赵德民结婚当天,我标记为“周”的那个“同类”的感应就一直特别强烈,从一大早就感应的很清晰。当我带着孙丽向他们结婚的礼堂走去的时候,隔断感就明显的来了。因为当天“周”的感应是如此的清晰,所以隔断感一来,我就有所怀疑“周”是不是赵德民。 我来的时候应该有点晚了,赵德民和庞怡巧正要进屋,一看到我过来了,赵德民马上拉着庞怡巧迎了上来,庞怡巧看起来还有点扭捏不太愿意。赵德民很热情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我也慌忙的念叨着:“恭喜恭喜。”和赵德民的手一握上,我就感觉到赵德民的想法一下子向我涌了过来,他在想:“雅君,我会照顾好怡巧的。谢谢你能来。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爱怡巧。” 我挺别扭的立即把手抽回来,倒不是故意想给赵德民难堪,而是听见别人想法真的很古怪。赵德民也没有见怪,引着我和孙丽往里面进。我见庞怡巧脸色似乎也不太好,就冲她笑了笑,庞怡巧也挺别扭的向我笑了笑,不过她的目光就停在孙丽的脸上,似乎在打量着孙丽。 我连忙向赵德民和庞怡巧介绍:“这是孙丽,我一个朋友。”赵德民也打量了一下孙丽,脸上马上如释重负一样露出了笑容,说:“欢迎欢迎。” 孙丽似乎也在打量庞怡巧,我心中发慌,这丫头别说出什么不开心的话。不过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孙丽打量了一下庞怡巧后,甜甜的笑了笑,说:“新娘子好漂亮哦,恭喜恭喜!” 我带着孙丽一进门,几个看到我的人都吃了一惊,门口甚至一下子没有人说话,估计是没有人想到赵德民会请我来。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吵吵嚷嚷的,谁都不想这个大喜的日子找晦气。 等我和孙丽坐下来,我才缓了一口气,原本料想着我会很不自在,会很尴尬,所以不敢来,但是真的来了,才觉得自己想的不对。看到赵德民和庞怡巧神采奕奕的站在一起,下面的人跟着起哄,我也很快的开心起来。那场和庞怡巧的恋情好像梦一样模糊了起来,如同一片叶子,顺水而流,也没有飘落时的伤感了。 我偷偷的捏了一下孙丽的手,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向她表达我的感谢,如果不是她鼓励我来,恐怕我现在正在郁闷呢。我把孙丽的手一捏,孙丽的脸一下子飞上了两朵红晕,缓缓地把手抽了回来。斜着眼睛瞄了我一下,偷偷的笑了。 婚礼尽管很简单,但是气氛很好,大家拼命的折腾赵德民和庞怡巧,王队长和钱指导员年纪比较大,却是闹的最厉害的两个,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候,大家才会忘记了生活中的苦痛和压抑,真正的让自己像一个人一样。 尽管没有什么吃的,但是酒还是有的,还有一些比较罕见的鱼干虾干下酒。赵德民喝了不少,兴奋的嗷嗷叫。庞怡巧也是个性格泼辣的人,帮赵德民挡了好几杯,说话也大声了起来。 我不太会饮酒,只喝了二小杯,就觉得有点昏,却喝了不少茶水。于是孙丽打了个招呼,出去方便一下。刚绕出房间十多米,“周”的感应就慢慢的出现了,越往远走,感应就越清晰。我快速的找了个地方方便了,又往回走,隔断感又回来了。 我心中诧异,觉得这可能是难得的一次机会来验证“周”到底谁,于是我在隔断感来临的距离,来回走了几次,最后确定,“周”就在赵德民的婚礼上。而这种有别于其他任何时候的“周”的感应,恐怕只有现在的这个新郎官赵德民才有这么兴奋。 确定了赵德民居然就是“周”,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赵德民突然就出现在我的大脑中,而且和我越走越近,几乎要和我融合起来。我吓得哆嗦了一下,赶快把这种感觉驱散。 难道,赵德民和我一样,是个特殊的人?但是,他为什么好像一点都没有感应到这一切?难道,我和他相同,又有不同之处? 回到婚礼的房间,我越看赵德民越感觉诡异,好像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跳到赵德民身体里一样。这让我有些坐立不安,乘着有人陆续的离开,我也拉着孙丽离开了现场。 而一离开,“周”的感应就又来了。 孙丽看我好像不太对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我:“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是突然想起来别的事。” 孙丽哦了一声,没有问下去。其实我很想告诉孙丽我能够感应到这些自己的“同类”,今天我终于确定了赵德民就是我的同类之一,但是思量了再三,还是觉得不说为妙。 我说:“孙丽,你参加过婚礼吗?” 孙丽头一低脸一红,说:“没有呢。” 看着孙丽的样子,我一下子很冲动的想说:“要不我们结婚吧。”但是我还是忍住了,说这样的话万一得罪了孙丽,还真是比较糟糕呢。 于是我把这些感应赶到一边,不再去刻意的想这些感应,拉开话题又和孙丽边走边聊了起来。 直道送孙丽回到第三医院的外面,她即将回去上班,我才记起来,再过两天就是春节了。 孙丽走进去了几步,又突然回过身来,向我走近几步,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很扭捏的摇晃了几下,才说:“后天一起过节吧,你来找我。”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回过神来,顿时傻哈哈的连连答应着:“好!好!” 孙丽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转身就跑进医院了。 我脖子发烫,脸发烧的站立了一会,突然心情格外的轻松起来,一路甜滋滋的向自己的家跑去。 的确,整个南海我没有任何的亲人了,父亲本来就是赵家的独子,家里其他的姑姑们都嫁到外地去了。而母亲也是从福州那边嫁过来的。妹妹死了,弟弟去湖北了,姐姐也去西北了,整个南海也还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是孙丽说起此事,我还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过一个冷冷清清的春节。 而孙丽,她是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完全是政府带大的孩子,16岁工作了以后,也似乎没有什么熟人来往,基本上医院就是她的家。 孙丽的这句话,让我足足兴奋了两天,也着实准备了一番。我把我最新的衣服拿出来在褥子底下压了两天,让衣服能够平整一些。队里发的唯一的一些年货,我也是一口也没有舍得吃。都准备好大年三十的晚上给孙丽多吃一点。有辛的是,队里还考虑我们这些无家无口的光棍,给我发了一小条腊肉,半条咸鱼和一盒午餐肉,我也做熟了装在饭盒里面。这都是难得一见的美食。还多亏了我是前进大队的,其他大队还都没有这些待遇。南海待遇最好的,就是军人,能当军人是每个南海年轻人的梦想,可惜的是,我这样的出身不好的,永远和军人是无缘的。 两天象过了两年一样,时间都是数着指头过来的。终于到了去找孙丽过春节的那天。我洗了澡穿戴整齐,用网兜提着我那些珍贵的年货,来到了第三医院。 见到孙丽的时候,孙丽打扮的像一朵花似的。我看到她眼睛都直发愣,孙丽的脸上浮出两朵红晕,带着我就去她的宿舍。 我还是有点紧张的,孙丽不会这么大胆,把我这个单身男子带到她的宿舍去吧。要知道那个时候,没有结婚的男女同处一室过夜,是非常重大的错误,是流氓罪。这倒让我有些犹豫,不过也不敢问孙丽,怎么能扫别人的兴呢。 不过当孙丽把我带到宿舍的时候,门一推开,我才发现宿舍中早就坐了其他的几个女孩子,看到我进来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并交头接耳的。一个脸胖胖的女同志说:“是个大帅哥啊!” 惹得我站在那里傻笑,孙丽也憋了个大红脸。 真是一个开心的夜晚,我们讲笑话,吃东西。我还被逼着表演忠字舞。这些女孩子都是孙丽的同事,也是孤儿,和孙丽一批进的第三医院,她们一起过了好几个春节了,这次因为我这个男生的到来,让这个小宿舍充满了欢声笑语。我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被这帮丫头整来整去,一会要跳舞,一会要俯卧撑,一会要扮蒋匪让她们用花生米壳子砸。 孙丽也是一个晚上都幸福的笑着,闹着,她的那些小姐妹们不停的开她的玩笑,说得我都面红耳赤的,好像,孙丽真的会嫁给我一样,然后我们两个组建幸福的小家庭,生一大堆孩子。 接近年夜的时候,居然这帮女孩子还做了饺子,一个人只有三个,但是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饺子了,好像吃人参果一样轰隆一口就吃掉了,惹得大家又笑了起来。孙丽还非要把她的饺子让给我吃,我怎么可能吃呢,两个人推搡了半天,那帮姐妹就起哄,非要孙丽喂我一个。 这个孙丽喂我吃的饺子,格外的好吃,是我今生今世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刚把饺子吃完,大家正在收拾东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的女医生冲进来,看了大家一眼,急急得喊道:“快!先别收了,急救室!有解放军受伤了!” 大家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往门外赶去,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女医生看到我在场,对我也喊道:“同志,哪个单位的。” 我赶紧说:“前进大队……” 这个女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刚好缺人,来帮帮忙!” 我赶紧应了一声,就跟着孙丽他们跑出去。 孙丽在路上对我说:“肯定是蒋匪利用春节派特务来南海。” 我跟着孙丽他们跑到医院里面,急救室外正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解放军战士,满身的鲜血,尽管是经历了简单的包扎,但是从他们受伤的程度来看,必须是马上动手术。而且从现场的混乱程度来看,这几个受伤的军人都是刚刚送到医院。 我被安排着抗氧气瓶和扛军人上手术床,大年三十的,医院人手短缺,所以连我这样的壮劳力也被派上了用场。救人如救火,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伤员还在不断的运过来,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次爆炸。 而陆续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能因为第三医院本来就是战地医院的原因,尽管匆忙,但是还算井然有序。 我扛军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在登记这个军人叫什么名字,但是大多数受伤的军人都是双目紧闭,有的已经昏迷了,有的只是在哎哟哎哟的叫着。 当我把一个军人又扛上床时,这个军人似乎有些特殊,他眼睛睁着,似乎很清醒,脸上尽管血淋淋的,但是他一声不吭,我问道:“同志,你还好吗?”他点点头。 我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军人慢慢的张开嘴,挤出了几个字:“我叫徐德有。” 八、背叛的漩涡 整个除夕的夜晚在混乱中度过,军队方面派来了不少军医,医院也增调了一些医生过来,因为是大年三十,通讯也不发达,所以一直到早上,我这个临时帮忙的,才终于轻松了下来。人精神一松,疲倦感也涌了上来,而我看到孙丽还是忙忙碌碌的,她身上穿着的护士服上也是沾满了鲜血,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让我也对孙丽刮目相看。 最后统计的伤员有21个人,有几个已经是生命垂危,在早上的时候这几个人抢救无效牺牲了。 而其他的伤员除了两三个还在深度昏迷以外,基本上都稳定了下来。 从穿流不息的人群和医生的话语中,可以估计到这是一次爆炸,而且是地下的,并可能引爆了周围的一些弹药,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是从跟随过来的军人的神态上来看,似乎这次爆炸是一个不能公开的事件,而且爆炸原因也是没有任何解释。 所以早上的时候,我这个局外人接受了两个军人的询问,我也老老实实的说了为什么我在这里帮忙。这两个军人没有说什么,就让我先回去,并警告我不得和任何人提起此事,说这是军事机密。我和孙丽打了个招呼,看孙丽也没有什么功夫搭理我,我也没和孙丽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整个场面我并不想多想什么,对到底怎么回事也不太感兴趣,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徐德有这个军人。徐德有让我觉得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并且整个晚上的抢救在我躺在床上后也觉得似曾相识,曾经经历过一样,但是这种曾经经历过的感觉又停在了现在,没有往下发展了。 迷迷糊糊睡着以后,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我用开水泡了点剩饭,胡乱的吃了两口。就动身去第三医院找孙丽,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担心孙丽。 在第三医院找到孙丽的时候,她正坐在护士值班室里,斜靠着桌子,头靠在胳膊肘里,坐着睡着了。和她一起的一个脸胖胖的护士,是昨天晚上一起过年的,她看到我来了,正要去叫孙丽,我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叫醒孙丽。我静静的坐了下来,看着孙丽,心里涌出了爱恋的感觉,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想用我的臂弯给孙丽安全感。 不过,刚坐下来没有多久,门口沉重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孙丽一下子就惊醒了,一抬头看到我在,刚露出惊喜的表情,一个军人就冲了进来,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他结结巴巴的嚷嚷道:“大大大大夫,我我我我们徐营长吐吐吐吐了。” 孙丽忙站起来,对我说:“你先坐一下。”然后和胖脸的护士一起跑出去了。 过了半天,她才又回来。见到我就微微的一笑,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扒拉了一下,我看得出来,她已经非常疲劳了。 孙丽说:“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来了。” 我赶忙说:“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你也休息一下。” 孙丽转过身收拾东西,甜甜的笑了一下:“习惯了。现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也笑了笑,说:“哪个徐营长?是徐德有吗?” 孙丽转过身来问:“咦,你怎么知道是徐德有?” 我说:“晚上我问过他名字,随口这么一问。” 孙丽说:“嗯,是他。他抗药性特别强烈,吐了好几次了。” 我也不知道抗药性是什么意思,反正应该是身体的什么原因,我说:“你们还要忙多久。” 孙丽说:“不知道,医院里没有人手。这次受伤的军人又特别多。” 我问道:“是蒋匪搞偷袭吗?” 孙丽一听立即转过身来,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我声音不要这么大。 然后走过来两步,小声的说:“别乱说,医院里打招呼了,不要谈论此事,也不准外传。” 我也连忙把声音压低下来:“是军事机密吗?” 孙丽小声说:“别乱说了,我看有点象。” 我刚还想说话,那个脸胖胖的护士回来了,孙丽连忙退开两步,说:“王慧姐,没事了吗?” 这个叫王慧的脸胖胖的护士把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放,说:“孙丽,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孙丽连忙说:“那不行,那不行。” 王慧很爽朗的笑了下:“去吧去吧,大帅哥都来找你呢。” 孙丽使劲地说:“那肯定不行的!” 我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办法,干扰别人工作,于是我插上一句嘴:“我还是先走了,改天我再来,你们都注意休息。” 我也没有管王慧和孙丽是否挽留我,刚起身就要往外走,没想到迎面就差点碰到一个刚好要进门的人,这个人居然是陈景强。 陈景强一让,说道:“慢点小伙子!你果然在这里!” 我正想说抱歉,抬头就看到陈景强身后站着的人,就是我恨之入骨的王山林。 我含糊的说了声对不起,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王山林。 陈景强似乎也觉得不对,说:“哦,小赵你认识小王。” 还没有等我说话,王山林已经说道:“认识认识,打小就认识。” 我恨恨的看了王山林一眼,没有说话。 陈景强哈哈一笑,说:“小赵,你跟我来一下。” 我回头和孙丽和王慧打了个招呼,说我先走了。看得出来孙丽也发现我眼神不太对,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我一路无言,和陈景强,王山林走到后院,陈景强找了个小石桌坐下,示意王山林走开几步。 王山林听话的象条狗似的走开了。 陈景强看我坐下,说道:“你昨天晚上在医院?” 我说:“是的。昨天晚上和孙丽他们一起过年,刚好碰到了,人手不够,医生叫我帮忙。” 陈景强点了点头,说:“赵雅君同志,组织要求你对此事保密。” 我马上想起孙丽和我说的话,我连忙点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陈景强站起身来,说:“好的,我就找你说一句。你也不要在这里久留,早点回去吧。” 我也跟着站起身来,王山林正在向这边打望着,他的眼神扫在我身上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陈景强亲自来找我,就为了说让我保密这句话,我觉得这次爆炸远远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让我觉得有些恐慌,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又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回到大队宿舍,王队长居然也在找我,向我神秘兮兮的打听我的消息,我知道很可能是陈景强来过大队,刚好我不在的原因。我也是故意傻乎乎的说我最近挺好的,只字不提第三医院的事情,王队长看从我口中问不出什么,一脸假笑的给自己找了些理由,就离开了。 大过年的,整个南海安静的有些让人不适应,平时到处乱想的大喇叭也偃旗息鼓了。再热闹的运动也需要间歇期来放松一下,所以很古怪的在春节的这几天好像以前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满大街的大字报还在提示着大家,革命还在继续。 南海海防的任务也突然间重了起来,我这些单身汉又没有家庭的,在组织的安排下,开始整日整夜的在海岸线巡逻,我巡逻的地方距离金门相当的近,天气晴好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金门那边的人影。我们巡逻的地方,这段时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哪里多了一个石头都能记得。海岸线显得很平静,似乎不曾发生过造成如此多人员伤亡的爆炸。 枯燥的几天海防之后,终于我有了机会轮休。我满脑子考虑的事情就是去找孙丽,尽管孙丽和陈景强的话还是记忆犹新,不过强烈的想见孙丽的冲动还是让我鼓起勇气跑到了第三医院。 孙丽的值班护士病房里,孙丽并不在。甚至新的护士也是我陌生的脸孔,我鼓起勇气向新的护士询问了孙丽,结果答案是她不认识孙丽,她是从第一医院调过来的。我在我曾经抢救过解放军的几个病房和医护室逛了几圈,连熟悉的几个医生也都不见了。 我又去了孙丽的宿舍,孙丽宿舍中也没有人,甚至连那几个一起过年的护士也都不见了。好像她们从来就不曾存在于这个医院中,宿舍中空空如也。 我从宿舍中出来,身上一阵发冷,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孙丽不见了,似乎所有参加过除夕晚上救援行动的医生和护士,以及受伤的军人,统统消失了。那么,我为什么还没有消失?她们去哪里了? 猛然间,被监视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好像是几只恶狠狠的眼睛一起在注视着我,并且是充满了威胁的。这和以前有安全感的监视完全不同。 城市开始喧闹起来,人们渡过短暂的几天平静的生活后,又好像疯狂了一样在大街小巷狂呼着口号,我快步的在人群中走着,世界好像变慢了,连周围声音也含糊了起来。我好像是孤立于这个世界的人。 以后的几天是失魂落魄的几天,我如同木头人一样麻木的执行着自己的工作,满脑子都是孙丽不见了的事情,为什么孙丽连个口信都没有留给我,难道她们是匆匆忙忙的离开的吗? 尽管行为是麻木的,但是我的大脑却很清醒,八个被我标注的“同类”,有一个标号为“李”的“同类”的信号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个叫徐德有的军人起来,从看到他开始,到现在,这个人的形象是如此的清晰,好像刻在我脑袋中似的。难道“李”就是徐德有? 等到正月十五过完,这个“李”的信号就又突然出现了。我让我顿时兴奋了起来,我也不管到底“李”是不是徐德有,仅凭着试一试的机会,我在正月十六我轮休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第三医院。 医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但是,我还是失望而回,第三医院还是没有孙丽她们的踪影。我甚至很冲动的想去找医院的院长,问问孙丽她们去哪里了。但是我知道去问可能没有任何效果。我甚至认为第三医院的院长可能也换掉了。 但是“李”的感应持续强烈着,在我晚上回到宿舍以后,直到十二点,这个“李”的感应却突然出现了隔断感。我立即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种隔断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我确定赵德民可能就是“周”一样,这个“李”估计离我越来越近。而这个“李”似乎也在试探我,隔断感一出现,“李”就似乎又隔远了几步,让感应又出现。我知道这个“李”也在用我参加赵德民婚礼的一招,来看看到底这群人里面有没有“同类”。 一直是我在寻找“同类”,这次居然是有“同类”在寻找我。这让我很吃惊,居然涌起了一种喜悦感,我在这个世界中,还是有真正的“同类”存在的,现在,他在寻找我。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了一会,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坐在床上了。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轻轻地拉开房门,从宿舍中溜了出去。 凌晨的南海,海风格外的冷,将我冻得打了几个冷战。我宿舍后面是一片小小的树林,黑漆漆的。整个南海都是黑漆漆的,连路灯都没有,不仅仅是因为电力不足的原因,而且在12点以后还亮着等的家庭很可能被人怀疑在搞什么特务勾当。只有远处传来夜巡的红卫兵凌乱的脚步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确没有任何人的踪影,这个时候我外出,几乎是顶着一旦被抓住就要杀头的罪名。所辛的是,我对周围的地形很熟悉,对巡逻队的规律也很熟悉。 我绕着宿舍溜了两圈,我确定这个“李”就在宿舍的附近,因为我下楼以后,隔断感就立即涌来。但是我却不能发现任何人的存在,应该说“李”隐藏的相当的好。 当我决定放弃尽快回宿舍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把我的嘴捂住了,一个人小声但是斩钉截铁的说:“别动,动一下我立即扭断你的脖子。”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从他手上的劲头和抓小鸡一样控制住我的动作来看,他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他的口气也是说到做到。 我没有挣扎,因为当他的手捂上我的嘴的时候,我能“听”见他大脑中在说:“是不是你?你不是你?不是你可就糟糕了!” 他把我快速的推向黑暗处,我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保证不出声。 这个人小声说道:“别给我耍花样,我瞬间就能要你的命。”我还是“听”到他脑中说:“希望是你小子,如果不是你,马上收拾掉。” 我点了点头,他就慢慢的把手松开了。我把头晃了晃,刚才这家伙用的劲相当的大,几乎让人窒息。 我一回头,和他对视了一下。我心中一惊,明显的他也是一惊。 这个人,就是医院里的我见过的徐德有! 徐德有小声地说:“是你。” 我也小声地说:“你是徐德有?” 徐德有说:“是的。我认识你,你在医院问过我的名字。” 我问道:“你……怎么了?” 徐德有说:“别问了。这里很不安全。” 这样近距离的和徐德有接触并说话,我有一种轻松感,他肯定是我的同类,因为我听到他大脑中讲的话,我更能确定他就是我的同类。 我居然说道:“去我宿舍吧。不要呆在这里。” 这个徐德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你别后悔。” 我也没有回答,猫着腰站起来,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我。 徐德有走路非常的轻,走在我身后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知道他跟着我非常地近,一伸手就又能把我控制住。徐德有到目前为止,还是对我保持高度警惕的。 我和他溜进我的房间,我把门轻轻地关上,徐德有马上躲在门后,仔细地听外面是否有声音,又沿着墙溜到我的窗户边上,向外打量了一番。可惜的是,我的房间并没有窗帘。徐德有这样折腾了一会之后,才似乎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坐在我床边上的椅子上。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着房间很光亮。徐德有穿着一身破烂,并极不合身的非常常见的绿军装,身上还挂着几缕杂草,很明显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徐德有坐下以后,脸上马上露出了疲倦的神态,紧绷着的身体一软,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 我坐在床边上,也小声地说:“没什么奇怪的。” 徐德有哦了一声,似乎对我的镇定也觉得很吃惊,问道:“不奇怪?” 我点点头,说:“你怎么了?” 徐德有说:“不要问了。一言难尽……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 我笑了笑,徐德有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有他同样的能力,甚至我更甚一筹。于是,我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凭感觉吧。” 徐德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我的目光也闪烁起来,说:“你是谁?” 我说:“我叫赵雅君。” 徐德有说:“没了?” 我说:“没了。” 徐德有目光又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才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我说:“军人,徐营长。” 徐德有倒没有吃惊,继续说道:“我是北京卫戍部队特种兵营的营长,来南海有大半年了。” 我说:“哦!北京!”北京这个词汇,在我们心目中有着特别崇高的地位,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 徐德有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不感兴趣……嗯……就是,你们去了哪里?认识孙丽吗?” 徐德有说:“呵呵!是那个小护士吗?认识。我告诉你,我们现在都被关在南海郊区的一个医院里面,距离这里有很远。” 我一听到被关起来了,有点紧张起来,说:“孙丽还好吗?” 徐德有干笑了两声:“你还是一个多情种啊。他还好,我们都还好。” 我说:“那你怎么跑出来了?” 徐德有说:“你以为为什么要转移?呵呵,我说了,你要后悔认识我。” 我说:“没什么后悔的。大不了你是台湾的特务。” 徐德有脸色微微一变,但是马上恢复了镇定,说道:“是的,我也不妨坦白的对你说,我就是台湾的特务。呵呵,也没有必要隐瞒,因为我既然逃出来了,就是告诉大家我就是特务。怎么样,你害怕了吧。” 我微微一笑,想起我也曾经被人怀疑是特务,但是眼前真正的坐着一个正派的特务的时候,我到觉得好笑起来:“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爆炸是你干的?” 徐德有说:“好笑的是,不是我干的。我知道我被派到南海来,可能是被怀疑了,但是古怪的是,爆炸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哦了一声,说:“不是你干的,那你为什么要跑?” 徐德有说:“因为我首先被怀疑,如果我不跑掉,重要的情报就传达不出去了。” 我说:“重要的情报?” 徐德有说:“尽管我不知道你是谁,也许你就是南海的钩三。但是我知道你就算是钩三,你也不会承认的。” 我说:“那你怎么不去找钩三?” 徐德有说:“有些事情,你可能不能想象,就是我来了南海以后,逐渐有了一种感应,能够感觉到我的同类。” 没有想到徐德有也会用同类这个词,这到让我更加感兴趣起来:“同类?” 徐德有呵呵一笑,说:“是的,我能感觉到一些和我一样的人。”然后,他的眼神又闪烁了起来,牢牢地盯着我。 我也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也是牢牢地盯着他,说:“你觉得我是你的同类?” 徐德有点点头:“是的,应该是你。” 我喘了两口气,说:“我如果说我就是呢。” 徐德有说:“你是也好,不是也好,既然你和我这样说话,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我说:“所以,你没有去找钩三,而是先凭感觉找到了我?” 徐德有说:“是的,找我的同类比找到钩三,对我来说更有兴趣。因为,我的同类应该会帮我。” 我微微一笑,说:“我能帮到你什么?” 徐德有也笑了起来,看起来显得特别的爽朗:“帮我找到钩三,或者让我游到金门。” 我说:“那我不就是也是特务了?” 徐德有说:“请问你,你觉得在这里活着有意思吗?” 我没有说话,我的确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德有见我不说话,继续说:“我真的希望一把大火能够把这个世界烧个干净,然后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国度。” 我说:“这就是你当特务的理由?” 徐德有说:“呵呵,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的经历你听了会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信心。” 我说:“难道,台湾就让你有信心?” 徐德有说:“没有,但是,你还能指望谁呢?” 我说:“好吧,我能够怎么帮你?” 徐德有说:“不管怎样,我把握掌握到的情报告诉你,如果我不辛被抓住了,也希望你能把这个情报传达出去。” 我点点头。 徐德有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说:“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在北京得知了北京的地下,有一个秘密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势力之大,居然有抗衡中共的能力。而且,我还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名称,叫第二通道。并且,这个叫第二通道的组织不止一个,好像还有第一通道,但是性质都是一样的。如果台湾能够利用这种势力,反攻大陆指日可待。”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不禁也是暗吸一口凉气。 徐德有继续说:“可怕的是,居然除了第二通道以外,还有一个和第二通道格格不入的组织存在,这个组织庞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连现在政府中,也有众多这个组织的人员存在。连现在全国的革命运动,也和这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也变形了起来,说道:“天啊,真的吗?那我们的政府呢?” 徐德有说:“有一个a大队的存在,是国家最高的安全决策部门。” 我说:“那这是一个什么格局?” 徐德有说:“这似乎是一个保持世界平衡的格局……” 他刚说道这,就立即停止了,我的门口就从远到近传来了急匆匆地脚步声,从我门口跑过。 徐德有立即站起来,躲在门后墙的一侧,似乎大气都不敢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要命,赶快躺下,把被子盖到我身上。 过了一会,这个脚步声又踏踏踏踏的从远到近的从我门口跑过,我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有人深夜上厕所。 徐德有又听了一会,才溜回来,说:“此地我不宜久留。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我连忙说:“那我怎么帮你呢?” 徐德有笑了笑:“我说出来这些情报,心里就舒服了。我不想把你这个朋友拖下水,你和我见面,都已经是足以杀头的罪名。谢谢你,我要走了。” 我说:“你告诉我怎么找钩三!” 徐德有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了。” 我正要继续说话,徐德有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肩膀:“赵雅君,我会记得你的,朋友。” 我把手伸出来,说:“保重。” 徐德有也把手伸出来,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又听见他脑海中说:“我相信你,你是我一样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然后,徐德有松开了后,靠近了门口,又贴着门听了一会,把门缓缓地打开,身子一闪,就钻出了房间。 我也轻轻的走到门口,把门轻轻的关上。 我喘了口气,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吗?徐德有的突然出现,以及给我讲述的那些事情,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我为什么对一个特务居然如此的亲热,难道我真的像被判我的祖国吗?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并不想成为特务,也不想背叛我的祖国,就算我的祖国做错了,但是我还是如此的深爱它。对于台湾那边的国民党,我的确也没有什么极端的厌恶,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而且我的父亲就是国民党。 我对徐德有这么好,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同类。我只是觉得,本来我觉得自己被孤立的世界中,突然多了一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朋友,亲人。我曾经以为我是孤单的,但是真正的和徐德有见面之后,我的心中是如此的惬意和充实,好像迷途的羔羊,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样,那种心情是难以形容的。 为此,我甘愿承担自己成为真真正正的特务的风险。 我正要走回床上坐着,突然外面传来了尖厉的吼叫声,然后是枪声。“抓住他!抓住他!”我心中一寒!完了!徐德有被发现了! 而正当我惊愕的时候,杂乱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我的门被轰的一脚踢开了。四五个打扮很奇特的军人蜂拥而入,大吼着:“别动!动就打死你!”然后不知道他们怎么把我扭了几下,我就已经被按在了地下,五花大绑起来。 九、铁笼子里的唇枪舌战 等我被几个人扛到屋外,已经有些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了。都是我们前进大队的人。 我也不想看他们,我知道他们中有的人会幸灾乐祸的,我这样被五花大绑的抓走,傻子都知道我肯定是被定性为重大的反革命分子了。 吆喝声也从远到近传来,两个穿着很奇特的解放军拖着一个人也过来了。一看那样子,我就知道,被拖着的人是徐德有。看来他似乎昏迷了,脸上还在往下滴血。 而后面,另外两个解放军还拖着一个军人,估计是让徐德有收拾的。 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徐德有也被摔在我的身边,他的脸正对着我,眼睛紧闭着,头上流下来的血和地上的灰尘混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恐怖。 我和徐德有都被绑的结结实实,我挣扎了两下,根本不可能挣脱。 这几个军人就开始驱散人群,嚷嚷着军方行动军方行动,请大家配合,散开散开。我听到有人在人群里喊道:“打死敌特分子!打死敌特分子!”我知道,如果不是军人拦着,这些人就真有可能冲上来把我乱拳打死,因为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我趴在地上,一声都不吭。我知道,是我害了徐德有,我其实很早就被怀疑了,单独留我一个人在南海,就是想观察我,监视我,看我有没有反常的举动。可能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并不是特务,徐德有找到我也只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类”。但是,我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所谓的“同类”感应。我这个小人物,钓上了徐德有这条大鱼,这恐怕也是这些军人万万没有想到我能起到的作用。 我很悲哀,看着徐德有死死的躺在地上,我觉得我真的是害人不浅,为什么我要把徐德有带回宿舍,还说了这么多话,给了这些军人部署的时间。我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很想哭上两下,不过我不是这么懦弱的人,我只有一条信念,就是我一定要向徐德有说声对不起。 前方大灯一闪,两部吉普车就开了过来。一个军人走下车来,下面的军人整齐的敬了一个礼。这个军官走上前来,首先蹬了一下徐德有,看了下他的脸,说道:“就是他!同志们,你们立功了。”然后又过来把我蹬了一脚,我仰起头看着他,这个军人30岁左右的年纪,看着壮实的很,有一个巨大的下巴。他看了看我,说:“钩三,你藏的够深的。” 我哑然一笑,也不说话。这个军官说:“带走!徐德有这辆车!这小子这辆!” 我又被拖起来,丢在车后座上,两个魁梧的军人牢牢地把我挤在中间,还再三的警告我老实点。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快速的开了出去,疾驰在南海死一般寂静的夜晚中。 很快,汽车驶出了市区,在郊区吭吭哇哇的颠簸了半个小时以后,才终于驶入了一个大院,从窗外可以明显地看到,这是一个军事禁区。驶入大院后,两部车绕了几圈之后停在一个小楼前,没有想到这个军事大院还特别的大。 徐德有应该清醒了,他被几个军人连扯带拽的拖了出来,我则比较老实的跟在他后面,徐德有边走边吼道:“我是北京卫戍司令部派下来的观察员,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也没有人搭理他,推推攘攘的把徐德有推了进去。 这房子似乎是一个军事监狱,我一进去就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铐,然后才松了绑。随后就被推到一个铁笼子里,旁边就关着徐德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安排我们靠的这么近,而且还可以彼此看到。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人一走,这个牢房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的有点可怕。 徐德有沉重的喘着气,让我也几乎跟着他的节奏呼吸了起来。他喘了一会,突然大骂道:“妈的个巴子!”我转过头看着他,正想说声对不起,徐德有就黑着脸冲我骂道:“看什么看,老子宰了你!你他妈的是谁?”我一下子把话吞进了肚子,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想让我说话。我正在疑惑,就看到徐德有向我古怪的眨了一下眼,眼睛又向上快速的挑了一下,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打算装成根本不认识我,或者是和我毫无关系,最多时偶遇而已,而且,他在提示我这个地方有监听的系统。 我顿时觉得一阵感动袭来,徐德有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保护我这个同类。辛好刚才我没有说对不起,如果我说了,就等于我承认了我和徐德有有关系。 于是我也再不流露出认识徐德有的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徐德有不断的喋喋不休的怒骂着。并不时看了看徐德有,而徐德有不停的骂着的时候,才到我在看他,就把嘴抽筋一样的冲我扭了扭。最开始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连续两三次后,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我也开始骂人。 我喘了几口气,猛地站起来,拼命的摇动着铁栅栏,也卖力的呼喊着:“放我出去,为什么抓我!我干什么了!放我出去!”骂了一会以后,徐德有突然大声地骂我:“小兔崽子,嚎什么嚎,你他妈的少在这里装可怜。”然后又冲着外面大吼着:“少给我玩这套,弄个人过来就能套到我什么话?妈的巴子!少来这套!”我也转过脸冲徐德有骂道:“你这个疯子!谁他妈的想和你在一起!”然后也冲着外面吼道:“同志!同志!有人吗?” 我们一唱一合的折腾了很长时间,终于我们这种夜半鬼嚎让抓我们来的军人再也忍受不住,一个军人跑来威胁了我们一下,让我们住嘴,但是越是看到人,我们越是来劲,我一个劲喊冤,徐德有则一个劲地咒骂这帮人都是小人。 终于,那个大下巴的军官也出场了,他进来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吼:“嚎,嚎!嚎什么嚎!嚎就能活命了!妈妈的,你以为我们是好骗的?再叫一声,我就剪断你们的舌头!”徐德有嘿嘿冷笑了几声,说:“你敢吗?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少了一根毛,都会让你们好看!”徐德有这句话倒呛得这个大下巴军官哑口无言,看他那架势也只是外强中干,他还不敢对徐德有如何。 从北京下来的特种兵的营长,估计绝对不是好惹的,在没有对徐德有盖棺定论之前,徐德有还应该有最后反击的机会。那大下巴军官只好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对我说:“你叫赵雅君是吧,哼哼,你喊什么冤?盯了你好多天了!你不认识徐德有?那徐德有偷偷摸摸找你干什么?” 我啊了一声,说道:“他叫徐德有?那我有点印象,我在第三医院帮忙的时候,听过一个叫徐德有的伤员。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我出去小便的时候,被他抓到了,要杀了我,叫我给他找点吃的。” 大下巴军官隔着铁栅栏把我衣服揪起来,恶狠狠的说:“小便还穿戴这么整齐!嗯?”我很委屈的说:“我怕冷啊。”徐德有在旁边笼子里也哈哈一笑:“他说的是真的!”大下巴军官估计真的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他骂道:“放屁,谁晚上出来小便要穿得整整齐齐的?出来就尿!”我还是很委屈的说:“同志,那是你的习惯,不是我的习惯啊。” 我一说完,大下巴军官后面的几个军人忍不住地吃吃想发笑,大下巴军官回头骂道:“笑什么笑!你们几个哪个是穿好裤子出去小便的?”我彻底明白了,这个大下巴军官只是一个很称职的打手,大脑的智商几乎是零,估计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听人安排什么就做什么,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比如什么钩三这个称呼,然后自作聪明的认为他发现了我穿戴整齐的秘密是因为我要和徐德有接头,谁料到成为了一个笑柄。 徐德有也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大下巴军官似乎下不了台,脸涨的通红,那架势似乎要冲进来打人。正当这时,一个很浑厚的男中音响了起来,中气十足:“好了,冯尽忠同志!不要再丢脸了!”这个声音传来,我才知道真正厉害的角色来了。而这个叫冯尽忠的大下巴也顿时老实了起来,把我衣服一松,老老实实的往后退去。 而我和徐德有都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个个子很高大的中年军人走了过来,眉目间透着一股子威严和精干,冯尽忠这个大下巴似乎也结巴了起来,说:“李师长,他们……”李师长眉头一皱,打断了冯尽忠的话:“住嘴!你啊你啊!以后什么都不跟你说!”冯尽忠脸憋得通红,但是还是丝毫不敢发作,只是斜着眼睛瞪着我们两个。 这个李师长打量了我们两个几眼,居然淡淡的笑了,不过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李师长对徐德有说:“徐营长,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私自从医院溜出来也不打个招呼,还是违反纪律的。”徐德有也呵呵一笑,也说:“李师长,你这次这么兴师动众,几乎把整个第三医院的人都搬过来了。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反复说了,你们也调查了,爆炸和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就算要怀疑我,也请先给我们卫戍部队联系一下!” 李师长还是脸色温和的说:“徐营长,你太敏感了,我们对每个事件中的同志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特别的对待你。你这样私自逃跑,还打伤了人,实在是让我难做啊。” 徐德有针锋相对的说:“李师长,什么叫敏感?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对我们这么做?你在担心什么?呵呵,李师长啊李师长,你才是真正的敏感!” 李师长哈哈一笑:“徐营长,你果然是厉害,反咬的速度好快!” 徐德有也哈哈一笑,突然脸色一沉,冲冯尽忠吼道:“冯尽忠同志,你不觉得你的李师长最近一直很不正常吗?” 冯尽忠果然是个傻瓜,刚才听了半天,被突然一吼,似乎吓呆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脸,说:“好像是……” 李师长的眼神就犀利的向冯尽忠压了过来:“混蛋,你想什么呢!” 冯尽忠连忙说:“是,首长!没想什么!” 李师长重重的叹了口气:“狗肉上不了正席!”然后对徐德有还是微微一笑:“徐营长,做事不要拖大,耍小聪明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你是谁,你心里最清楚!你想干什么,不要让我撕破脸把你的事情都说破!有些事情,我只是不想在这个场合说而已!相信你也清楚!” 徐德有哈哈哈大笑三声:“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如果什么都清楚,你怎么不刚才就毙了我?恐怕是你自己都心有余悸吧。” 李师长脸色不变,还是慢慢的说:“徐营长啊,徐营长,你铁嘴钢牙,又带着卫戍部队观察员的帽子。你千算万算,却在这个叫赵雅君的小沟里翻船。你和赵雅君说了什么,是不是要我说出来?”然后李师长的眼神就向我递了过来,看得我是一个哆嗦! 我心中想道:难道这个李师长听到了我和徐德有的对话?那可真的糟糕了! 徐德有又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将我的思绪打断,说道:“的确,这两天我饿的厉害,好不容易晚上抓到一个笨蛋,想弄点吃的,结果被你们发现了。” 李师长刚才说的那句的确是杀手锏一般,我亦明显的感觉到徐德有一下子落在了下风。 李师长说:“呵呵,真是奇妙,这个赵雅君的家伙,居然给我带来如此大的收获。好了,徐德有同志,你先休息吧。自己好好想想。再见。” 说完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尽忠赶忙跟上几步,临走还不忘恶狠狠的向我们一人瞪了一眼,嘟囔着:“给我老实点!” 沉默,我知道徐德有沉默了!他故意嚷嚷了一句:“老子累了!”然后又冲我吼了一句:“你小子再嚷嚷,我捏死你!”随后倒在地上,身子一蜷,就睡了。 我也慢慢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铁栅栏,我知道徐德有睡不着,因为我也根本睡不着。李师长说的最后两句话像把锉子一样在我心中来回的锉着,让我难受到了极点。本来,我应该只是李师长步下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没有想到,因为徐德有和我的同类感应,让徐德有真真正正的在我身上栽了跟头。 如果,不是因为隔断感,我能够直接和我的同类联系上,那该多好。徐德有也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为什么,我和徐德有不能直接联系呢?为什么总是一靠近就所有感应都被隔绝了呢?难道是有人在暗中控制着我们这类人彼此之间的联系吗? 窃听器这个名词,我是知道的,如果我房间里有窃听器,那就真的太糟糕了。徐德有和我的对话,任何人只要听到,徐德有的身份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我心中又幸存了一丝侥幸,如果他们只是听到了,并没有进行录音,以徐德有的本事,是否还有翻盘的机会? 一夜无眠,尽管徐德有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也认为是徐德有假装的。徐德有的厉害之处是让我深深地佩服的,他的镇定几乎让人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无法相信他就是特务。 我甚至都怀疑,徐德有会不会告诉我的都是假的?故意编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给我听,但是,又有什么必要编故事给我这个小人物听呢。 早上的时候,冯尽忠带着人又冲了进来,把我的牢门打开,将我拎了出来。徐德有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一样,只是翻了下身,背对着我们似乎漠不关心。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不让我们看到他的表情。 我被推推攘攘的押到了一个房间,房间空空如也,我就孤零零的坐在正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我一个人等了半天,半晌,门才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十、再死一次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景强。他的出现让我吃惊不小,怎么这个人似乎无孔不入一般。 陈景强估计已经料到我会很吃惊,所以他满脸笑容的说道:“别紧张。”然后就把屋里墙角的一张椅子拖过来,和我面对面坐着。 陈景强看着我,说:“小赵,你这次真的很麻烦了。” 我说道:“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徐德有。” 陈景强说:“你们认不认识无所谓了。我也相信你和徐德有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就在医院见过他一次。” 陈景强说:“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怎么谁都不找,就找到你了呢?” 我本来很想说徐德有感应到了我的存在,才找到我的,但是我脑子飞快地一转,就忍住了。不仅是因为我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荒谬,而且我也有种莫名的恐慌,很害怕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于是我说:“我也觉得奇怪,我真的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陈景强说:“你不是曾经告诉我,你有些古怪的感觉,感觉到南海有你的同类吗?” 我沉默了一下,我的确在第三医院被陈景强解救之后,说过这些话。 陈景强看我不说话,继续问道:“好了,你可能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你能把徐德有对你说的话重复一下吗?” 我抬起头,内心非常矛盾,如果我说了,我应该属于立功,如果我不说,我可能就真的会被定性为特务。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突然想起徐德有在铁笼子中的情景,于是我很坚决地说:“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我有没有吃的。” 陈景强说:“小赵,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想清楚哦。” 我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陈景强突然口气严厉了起来:“你连我都要保密?我是救你!不是害你!你不说只会更糟糕!” 我横下一条心,我认为我说了才更糟糕,而且我认为,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徐德有和我说了什么。他们只是知道我晚上出去了,带了一个人回来。从那个大下巴军官过来首先把徐德有蹬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脸,说就是他可以知道。他们当时并不确定他们抓的就是徐德有。 看到我在沉思,陈景强也许估计我在犹豫,又紧跟着说道:“你和徐德有的对话,准确的告诉你,我们都已经记录下来了。让你重复一遍,是你唯一不掉脑袋的机会。小赵啊,你要考虑清楚才好。” 其实陈景强威胁我要掉脑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已经自杀过一次,对死并没有什么畏惧,甚至觉得是一种解脱。 我抬起来来,还是委屈的说道:“首长,我编也编不出来啊。我都不认识他,他能说什么我都想象不到。” 陈景强生气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赵雅君,我用了这么多心思想救你一命,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 我委屈的说着:“首长,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但是……” 陈景强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好了,好了。如果你不是……嗯!如果不是看你还有可塑性,我根本不想管你。” 我猛然觉得陈景强话里有话,当他说“如果你不是”的时候,明显的有一个中断,好像把本来要说的话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如果我不是什么?陈景强难道是想说如果我不是谁吗? 我本来还想说一句,但是陈景强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说:“就这样吧!” 正当陈景强走向门口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那个李师长走了进来。 李师长看到陈景强脸色很差,也看了我一眼,把陈景强拍了拍,说:“陈主任,辛苦你了。” 陈景强说:“借一步说话。”拉着李师长走出门外。 就听到他们两个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过了一会,陈景强好像走开了,李师长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同样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 李师长说:“赵雅君,你很固执,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你自己把你最后的机会丢掉了。你现在罪证确凿,又无戴罪立功的表现。你既然坚决和人民对抗到底,那么你知道你的下场。” 我脑子中知道他说的下场就是——死,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尽管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到孙丽,但是孙丽曾经给过我的幸福感,我已经知足了。 李师长看我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知道我死意已决,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低低的说:“赵雅君,如果你就是钩三,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来生如果还能碰到我,我到愿意和你交个朋友。”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重重的把门关上。 我又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屋里,笑了一下。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我倒觉得是件开心的事情,至少不用为自己以后将如何而担忧。我说了也是特务,而且还背叛了这么信任我的徐德有;我不说也是特务,不过却对得起徐德有。如果说了能够活着,那还不如去死算了。 所以,我笑是因为我觉得我终于正确的决定了一件大是大非的事情。希望徐德有能够活下去。 很快,门又被打开了,冯尽忠带着两个军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架起来,将我弄出了房间。我没有再次被关到铁笼子里,而是被关进了一个小小的一扇窗户,黑漆漆的一个牢房。冯尽忠临走的时候还对我骂道:“奶奶的,你老实给我呆着,过两天就送你上路!” 不知道是不是和徐德有又隔远了的原因,“李”的感应又来了。我如果感应到了徐德有,那么徐德有一定也能感应到我。我拼命尝试着锁定徐德有的信号,企图和徐德有建立联系,但是一次次的失败了,每次好像都要进入徐德有的身体的时候,就有一种干扰似的声波把我推开了,这种感觉就好像磁铁的同极一样,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不让我们靠近。 不断的尝试让我相当的疲劳,连肌肉都酸痛了起来,好像长途奔跑的肌肉的酸痛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李师长并不死心,中午吃了点东西之后,下午就有一些军人连续不断的进行审问,有好言相劝的,有言词威胁的,也有动手动脚的。不过我第一不怕挨揍,第二不怕死,所以整个下午好几拨人都是无功而返。 晚上冯尽忠冲进来不由分说把我暴打了一顿,下手很重,一度让我昏眩了两次。看他那样子好像又是受了一肚子气,完全是找我来发泄的。不过他尽管下手很重,比起我在前进大队被关起来的那两个月还是轻松多了,前进大队那帮人用的都是歪门邪道,厉害程度比冯尽忠的大耳光和拳打脚踢胜过数倍。 被打完又有人进来找我苦口婆心的谈话,声泪俱下,政策攻心,阐述了特务组织给我们国家带来的重大破坏等等等等。我还是一言不发。 也许是李师长料定我是死也不开口,所以我昏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居然没有人再来打扰我。这让我能够养伤,并继续琢磨怎么和徐德有建立联系。今天徐德有的信息很反常,感觉很微弱,并时断时续的。无外乎有两种情况造成这样,第一是徐德有情绪很平静,第二是半昏迷的状态。我估计徐德有应该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在这里根本无法完全平静下来,都是生死关头。 由于第一天的失败,我这次联系徐德有并没有象第一天那样硬冲硬撞,而是在仔细的试探这种隔断的力量,最后竟然发现,这种隔断的力量并不是密集的一片,而是好像一大段一大段的布条一样,横七竖八的阻挡着你,你一要靠近,这些能量就会把你紧紧地纠缠住,让你不得不退回来。我在琢磨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思维变小,从这些分布的能量的间隙中间钻过去。 于是我花了半天时间,都在尝试着将自己的思维压成很微弱很细小的一个点,终于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我能够用意志力将自己的思维越变越小。不过变小是可以的,并不能保持住,很难控制这种“微小”的状态,一分神,马上就会剧烈的“膨胀”,让自己思维“巨人”化。 我想起我小时候听妈妈念过的一些佛经中说过,要心静如水,抛除一切杂念,我认为我现在似乎很难做到这一点,我的思绪总是容易分神,这可能是和我所处的牢房有关系,门外和窗外不断的传来人声和军人操练的号令声。直到入夜,我才终于在一片漆黑中和安静中,保持自己的思维“微小”状态了很长时间。不过徐德有的感应却消失了。 还好我又集中了一下精神,很快又感觉到了其它的同类的信号,其中有一个很明显,应该是标号为“周”的同类,上次参加完赵德民的婚礼后,我基本确定赵德民就是“周”。所以,我锁定了赵德民的信号,尝试着用自己“微小”状态去联系上他。 我躲过了两三条隔绝感的能量带,似乎是从缝隙中穿越了过去,但是很快就控制不住,一下子膨胀了,这些能量带就蜂拥而至,把我困住,然后甩了出去。失败了无数次,以至于我差点失去了信心,不知道这些隔绝的能量带是不是无穷无尽的。 我警告自己不要放弃,一定要出去,安静了一会之后,才又继续的尝试。这次我很谨慎很小心的用“微小”状态穿越着,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隔断的压力一小,我知道我很可能穿过了隔断的能量带,前方赵德民的信号开始在脑中实体化,居然是一个很亮的光点。我向这个光点接近着,然后纵身往光点扑了过去。 光芒似乎一下子把我全身覆盖住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性兴奋就涌了过来,居然是射xx精的感觉,这让我这个处男大惊失色,一下子就被拽了回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红耳赤,但自己并没有起任何的生理反应,这种性兴奋是如此的真实,射xx精感也是如此的真实,好像如同我自己和一个女人做爱一样。难道我感觉到的就是赵德民?难道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成为了赵德民?难道同类之间建立了联系,是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吗? 似乎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向我敞开了一丝小小的门缝,如果我能够完完全全的感受到别人在做什么,想什么,甚至所有的身体感觉,那我岂不是成为了别人?不再是我自己了吗?不过,我还是我,只是用了别人的身体而已。是灵魂附体吗?小时候曾经听姐姐吓唬我给我讲鬼故事,有鬼上身的故事,我这算不算鬼上身呢?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为什么是我呢?我为什么不是别人呢?我的这种自我认识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说,“我”是可以和“我”的感觉,情感,记忆脱离的吗? 由于刚才进入赵德民身体的感觉太过古怪,我再也没有勇气再尝试一次,居然研究起我自己来。“我”是什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这种自我意识,而其它人都只是“我”的幻觉呢? 而自己在乱想的时候,赵德民的感应也逐渐消失了,他应该是睡着了或者平静了下来。 我开始意识到,可能我真的不是人,我可能是另一种生物,一种和人一模一样的生物。这种意识的强烈,让我异常的困扰起来,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我曾经认为我是妖怪,但是自杀未遂后,很久没有这么认为我是妖怪了,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我已经确定了,我真的是妖怪。 而徐德有、赵德民以及我感觉到的其它同类,都是妖怪。 自己和自己斗争了很久,才终于感觉到身体和精神都异常的疲劳了,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然后,我居然做了一个从来也没有过的梦。 我梦见我是另外一个人,我从一个大大的椅子里面站起来,眼前都是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机器和设施,我从一个长长的光滑的石头走廊走出来,一扇金属门无声的打开了。 我看到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墙壁上贴着绿色的草垫,整个山洞非常的高,从山洞顶上射下来光线,照着整个山洞特别的明亮。 这个山洞里面有一些穿着蓝制服的人走来走去,地板是金属的,上面画着古怪的线条,更奇怪的是,山洞中间停着好几个慢慢宣传的巨大的鸭蛋,发出浅蓝色的光芒。但是,在梦中,我也并不觉得诧异,好像习以为常似的。 我从山洞一边穿过,一些蓝制服客气的向我鞠躬,他们的表情是平静的,好像与世无争一般。我手一挥,又打开了墙上的一道门,穿过了很多透明的大房间之后,我走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面则布满了各种颜色的电线,收成一团,有一个巨大的锅盖吊在椅子的上方。 我转过身,光滑的墙壁映出了我的样子,我穿着白色的制服,胸前有一个火焰的标志,而且,我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消瘦,但是很精神,头发是灰白色的。 我梦到,我在脑中想着:“不知道今天关联控制能量率是否能提升一些。”而后在墙壁上的一个亮晶晶的屏幕上触摸了一番,随后走向了那把椅子。 头顶上的锅盖降了下来,我把锅盖扶了扶,就戴到了我的头上,随后一股能量注入了大脑,然后看到了无数的亮点。 突然,这些亮点都消失了,我看到我自己的影像浮现在大脑中,我突然对自己说:“你是谁!” 我一声高呼,从梦中惊醒了…… 刚才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了我很难相信这是个梦,好像我真的就是这个50多岁的老头一样。我使劲地搓了搓脸,窗外已经露出了牙白,刚才那个梦只有30多分钟,而我应该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个梦让我再也没有睡意,抱着腿蜷缩在床上,胡思路想着,再也没有睡着。 天越来越亮,我的门也再次被沉重的推开了,冯尽忠一脸诡异的笑容,带着两个军人钻了进来。我也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们。冯尽忠后面两个军人端着一些食物,闻起来很香。 冯尽忠说:“赵雅君,快点吃完,我们好上路。”然后食物就被摆在了地上,我一看,除了粥,白白的花卷以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鸡腿,和一小瓶海风牌的酒。这种好吃的东西,我除了小时候见过以外,再也没有吃过。 这到一下子钩起来我的食欲,刚好这两天吃的也差劲,我也没有客气,直接走过来蹲下抓起鸡腿就啃了起来。 冯尽忠笑骂道:“慢点吃,别先噎死了。”我也没有搭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猛吃。连他们出去,我都没有注意。 等我把东西狼吞虎咽的吃完,我也明白了过来,这是我的送行饭,今天估计我就要挨枪子了。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吃上一顿好的,我也心满意足了。 又过了一会,冯尽忠和刚才那两个军人又把门打开,冯尽忠做了个手势,说:“请吧。”我顺从的跟着他们出去,登上了一辆吉普车。 颠颠簸簸的开了半个多小时,天已经大亮了。我已经闻到了清晨大海的味道,我被从车上带下来,眼前就是一片大海,太阳像个巨大的鸭蛋黄一样,正悬挂在海平面上。周围的云霞也是一片通红,凉爽的海风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把我包围。 这个景象如此之美,让我有些陶醉,我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大自然是如此的美丽呢? 但是,我知道,在这片海滩上,将是我的人生最后的风景,很快,我就将失去我的生命。我甚至有点留恋起来,生命多么的美好啊,但是为什么我的生命却如此的艰难和痛苦?为什么我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美丽的,充满生命力的风景下,而是被迫的接受人与人之间的残忍的争斗? 冯尽忠把我拉到两块巨石中间,说:“你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笑了笑:“最后一顿饭都吃过了,没有什么好说的。”然后看着远远的太阳,陶醉了起来。 冯尽忠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跪下!”然后把我转过身,一踢我的膝盖弯,猛地一拉我的后颈的衣服,让我不得已的跪在了软软的沙滩上。 清凉的海风把我的头发吹动着,我昂着头,留恋着这眼前最后的风景。 身后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停下了,几个人从车里下来,就听见李师长问:“最后说了什么没有。” 冯尽忠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师长向我走过来几步,没有靠近我,对我说:“赵雅君,今天的风景很好啊,你不留恋吗?还是宁肯死,也什么都不说吗?” 我动都没有动,说:“李师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风景的确很好啊。” 李师长说:“好,赵雅君,希望你到了那边以后,不要怪我。” 冯尽忠跑上几步,把一个头套要往我头上戴,我挣扎了一下,吼道:“不用了,让我看着太阳死。” 冯尽忠骂道:“兔崽子,还要求这么多。”还是继续要把头套套在我头上。我使劲地挣扎着,但是被捆得很解释,只能头甩来甩去。 李师长说道:“算了,不用给他戴了。” 冯尽忠手一停,哼哼的呸了我一口,把套了一半的头套提起来,往后走去。 随后,就听见冯尽忠喊道:“枪上膛!”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 我心中念道:“妈妈,爸爸,我来了。孙丽,保重,徐营长,保重。”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吼,和凌乱的脚步声:“等一下!别开枪!” 我也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谁会刚巧过来,只听到陈景强主任气喘吁吁的说:“李师长!枪下留人!” 然后我听到枪又被放下的声音,似乎是李师长打了什么手势。 陈景强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不远,说:“李师长,再考虑一下,我觉得赵雅君还是能交待的。” 李师长沉沉的说:“不可能的!” 陈景强说:“再说了,他毕竟是前进大队的人,也是我南海革委会的兵,李师长你不能就这样毙了他。要毙,至少也要走一下我这边的手续吧。” 李师长说:“哦?陈主任还对他挺热心的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景强说:“李师长,我知道你有权力对军事特务斩立决。但是,赵雅君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还是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内。他是逃不了一死,不过李师长这样毙了他,总是不好交待的。” 李师长说:“陈主任的意思是要我把他交给你,再做论处?” 陈景强说:“是的,也许还有可能让赵雅君老实交待,交待以后再枪毙,乞不是好一些?” 李师长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陈主任,你是糊涂了吧!你知道,这种人多留一天,对我们国家的威胁就越大。” 陈景强说:“但是!李师长你这还是属于违规操作!” 李师长哈哈哈继续笑着:“违规?陈主任?你知道什么!” 然后口气突然严厉起来:“陈主任,你给我退开,再说一句,一律格杀勿论!” 陈景强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敢!” 李师长说:“我不敢?呵呵呵,平时也许我真要给你三分面子,不过,这件事,没有人情可以讲。包括你,我都有权用这件事的权力杀了你。” 陈景强说:“李师长!谁给你的权力!” 李师长没有说话,似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刷的亮了出来,喝道:“看到了吧!你要挑战他的指令吗?” 陈景强似乎被震得退了两步,说:“怎么会!” 李师长把纸收起来,喊道:“举枪!瞄准!” 我还是感谢了一下陈景强主任,最后看了一眼太阳,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了。 一声枪响! 十一、手心中的红色标志 枪声响过,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异样,而身后也似乎骚动了起来,并传来了另外的脚步声。 我不禁也回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整齐笔挺的中山服的男人已经跑了过来,其中两个径直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 最打头的那个中山服男人则向李师长跑去,手中拿着一直手枪,他边跑边喊道:“统统放下枪!我是福建省中央革命委员会特派员!”一直冲到了李师长面前。 本来举着枪的四个人也是一阵迟疑,都犹豫不定的端着枪看着李师长。靠近我的两个中山装把我扶起来,把我拉到一边。 李师长脸色很差,耳根通红,不过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把手一压,说:“放下枪。” 那个打头的中山服男人已经站在了李师长的面前,看到出来,他跑的很急,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些喘气,他喘了两口急促的说道:“中央革命委员会急电!南海211爆炸案所有涉案人员一律等待中央特派组重新审理!” 李师长沉声道:“什么意思!你怎么称呼!” 这个中山装也没有好气地说:“我叫林凤山。”然后就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抖出来展示给李师长看,李师长脸色变了变,却哈哈一笑:“我不相信!” 林凤山哼了一声,把纸收起来,说:“信不信由你!人我们要带走!” 李师长喝道:“你敢!” 旁边的冯尽忠开李师长发作,反应倒是非常的快,掏出自己的枪就指着林凤山的脑门上,同时粗声骂道:“哪里来的兔崽子!” 哗啦啦连响,其他的中山装也都把自己的枪举了起来,看得出来也是训练相当有素。当然,李师长那边七八个人也是迅速的提起了枪,彼此瞄准着。 林凤山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慢慢的说道:“李国彪,你好大的胆子!你妄动一下,我敢保证你下半生就是一片黑暗!” 李师长牢牢地盯着林凤山,林凤山也丝毫不让的牢牢盯着李师长。这样僵持了一会,李师长突然脸色一缓,哈哈的笑了起来:“哦!是林特派员!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误会误会!”随后转头就冲着冯尽忠吼道:“把枪放下!给我赔礼道歉!” 冯尽忠又被吼的一愣,尽管他没有什么大脑,估计对这些官场上的局势还是搞得清楚的,他只愣了一下,就马上把枪收起来,大下巴往前伸着,恬着脸笑道:“误会,误会!我该死啊,抱歉抱歉。您别介意!” 尽管冯尽忠又是丢人现眼,倒也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李师长的这只狗腿子能得到李师长的器重,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林凤山也是眼神一缓,口气也软了一些,他掏出一个小红本子,递给李师长,说:“李师长,你也别见怪,来得匆忙,没有通知你们。”李师长把本子接过来扫了一眼,马上就还给林凤山,说:“不用看了,不用看了。” 林凤山微微一笑把本子收起来,略略退了一步,说:“来得匆忙,赶到李师长的驻地,知道你已经出来了。紧赶慢赶的到这里,辛好来得及。” 李师长斜眼看了我一眼,对林凤山说:“我还差点犯了错误啊。” 林凤山哈哈笑了一下,说:“李师长,谢谢你的配合。” 李师长说:“人你们现在带走?” 林凤山说:“是的,其他涉案人员还请李师长再照顾两天,等特派组到了以后再移交。” 李师长说:“好的,好的。有特派组来,也真是给我卸了一个重担。哈哈哈。” 林凤山说:“那谢谢李师长了,改日再单独来拜会。” 李师长说:“请,请……” 林凤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就落在陈景强的身上,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和陈景强打了个招呼。陈景强也是满脸堆笑的点了点头。 林凤山就冲我身边的两个人招呼道:“先把他带走。” 我刚被身边的两个中山服带上两步,李师长又突然问道:“请教林特派员从哪里赶过来的?您这文件应该是省里的,福州离这里开车也要不少时间吧。” 林凤山身子顿了顿,说:“对,连夜过来的。” 李师长又笑了笑,说:“刚才我看了眼文件,落款可是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林凤山转过身来,又看着李师长:“李师长,你好像还有什么疑问?” 李师长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是想大家辛苦,要不去我那里小坐一会,喝两杯茶休息一下?” 林凤山笑了笑,说:“现在不用了。我们已有安排,今天会抽空去专程拜访。” 李师长说:“那好,那好。那我也不远送了。” 林凤山点了点头,带着我和其他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被很客气的请上了林凤山的小轿车,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坐轿车,刚才一次鬼门关上的游荡,坐在软软的车里,还觉得如同隔世。 林凤山也不客气地坐在我的旁边,两部轿车就发动了起来,一溜烟的开出去了。 我坐在车里,也没有敢说话,最近的事情透着一阵阵的古怪,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居然还成了众多我平时很难接触到的部门的争夺对象。我甚至担心起来,莫非大家都知道我是妖怪了? 林凤山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只是在催促着司机尽快开车,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东西一样。 车开出去一个多小时,终于即将能够离开南海,整个南海其实是一个大的岛,出南海的唯一一条陆路就是北边的狭长的通道,因为备战,这条通道还经过了数次人工填海。 我们是从最南端的海边出发,到最北边弯弯曲曲的,还要穿过市区。而李师长他们的驻地则在南海的东边,从位置上近了很多。 林凤山一路催促着,两部轿车一前一后几乎在路上飞驰,但是在接近南海出口的时候,还是慢了下来,林凤山一看前方,就嚷道:“李国彪这个老狐狸,果然封路了!”我看了看林凤山,林凤山对我说:“没关系!已经有安排了!你放心!” 我连忙应了一声,这个林凤山对我好像特别的关心。 开车的司机说:“要闯过去吗?” 林凤山说:“不用了,硬闯不可能过去,反而让他抓到了把柄。现在就掉头。” 说完就从腰下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机器,在上面按了几下,这个小机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看上去非常的精致小巧。 然后林凤山就把机器贴在耳边,说:“杨七良,听到没有。” 我仔细的听着,看着林凤山在那里自言自语,这么小的机器难道是什么步话机吗?怎么这么小一点?我心中又升起一个念头,林凤山他们不会也是台湾特务吧,怎么用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还可以通话的。 林凤山应该是在和别人对话,他好像一问一答的说着:“杨七良,立即准备船。” “对,到小离浦那边。” “给陈景强打电话,让他配合一下。” “好,注意安全。和上头联系。再把瓦格列调过来一只。” “就这样。” 然后林凤山把这个小机器拿开耳边,冲着我笑了一下,又将这小机器收到了腰下。 这些话又是听得我一头雾水,怎么好像这些人行动诡秘,要和李师长对着干一般。而且,陈景强居然和他们是一伙的。而李师长明明送我们走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又被林凤山骂为老狐狸了呢?难道李师长调查到了什么? 掉头开了没有多久,林凤山又把这个小机器掏了出来,按了几下,将这个机器贴在耳边,又开始与人对话。这次居然是陈景强。 “陈景强吗?嗯,你到了?” “和上面联系了吗?怎么回事?” “李国彪给省里军机电报处打过电话?这老狐狸。” “赵雅君在我身边。” “你叫你的人尽快到那边去。” “对,把路堵一下,干扰一下,拖点时间。” “北京安排了么?马上电报到?好的,好的。” “李国彪已经电报到北京了?” “好的,是够麻烦的。” “好的,再联系。” 林凤山把这个机器又收起来,眉头皱了起来,似乎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妙。 我紧张的看着林凤山,林凤山知道我在看他,扭过头对我说:“赵雅君,你是被抢下来的,所以,时间上的问题让李国彪找到了漏洞。我们不可能在二个小时内从福州赶到南海来,你以后可能也要对付李国彪这个人,不管今天会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以后看到有人给你出示这个标志,就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他。” 然后林凤山把左手伸出来,将手掌对着我,手心中居然慢慢呈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并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然后就迅速的暗淡下去,消失了。 我的眼睛都瞪圆了,手心中出现标志以及发出红光,简直象魔术一般。林凤山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吗?难道,林凤山,陈景强都是我的同类,但是,他们好像是有组织的?我又想起徐德有跟我说的情报,什么北京有一个巨大的组织,有和政府抗衡的能力,难道说,他们就是这个组织的人? 车的速度慢慢的又降了下来,从车窗望出去,前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的军人,一大群红卫兵正在和这些军人对阵,不停的叫骂着,而军人只是举着枪,并不争吵,看得出来,这些红卫兵应该是刚赶到不久的,还有人正在向队伍中奔跑着。不过,一时这些红卫兵也不敢直接和这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冲突。 林凤山吩咐司机:“从小路钻过去!” 汽车一阵轰鸣,钻进了大路旁的羊肠小路。 不过没有开出多久,汽车又停下了,前方不知道怎么冒出来很多的军人,已经团团的把车包围住了。汽车并没有熄火,几个军人已经快步的端着枪,向我们跑了过来。一个军人拍打着车窗,吼着:“都给我下来!快!老实点!” 林凤山和司机以及另一个中山装对视了一下,把车门打开,走了下去,我也跟着他们下了车。 一下车就被一大堆枪指着,几个军人不停的吼着:“把手举起来,趴到车上。动就打死你们!” 林凤山嚷道:“我是中央特派员林凤山!你们干什么!” 一个军人继续吼着:“少废话,再动一下就打死你!” 林凤山知道这么军人是完全在执行命令,多说也是无益,也只好把头举了起来,趴在了车上。 这些军人并没有接近我们,而只是端着枪对着我们,并不断地警告我们谁都不准动。 过了半晌,一个军人才气喘吁吁的跑来,对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军官报告着:“没错,就是他们!李师长他们正在敢过来。”说完以后,又趴在这个军官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个军官点了点头,对林凤山说:“林特派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李师长要我向你表示歉意。今天早上南海有不少特务潜入搞破坏,我们这样做也是保护你们的安全。” 林凤山笑了笑,转过身来,说:“那可以不要用枪指着我们了吗?” 这个军官说:“是的,是的,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请你们呆在这里不要走,李师长很快就到。你们可以回车里坐一下等一会。” 林凤山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摊了摊手,拉开车门坐进了车内。 我和其他人也又重新坐到了车内。 大家谁也不说话,林凤山也只是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外的军人才有骚动了起来,好几辆军用吉普车整齐的停在了我们车的旁边,林凤山把车门一拉,走下了车。而迎面而来的就是李师长。 李师长满脸堆笑的伸出手来,林凤山把他的手一握,摇了两下。 李师长说道:“林特派员,真是对不起,早上接到情报,有大股的蒋匪特务潜入了南海,为了安全,才只好出此下策。赶巧了赶巧了。” 林凤山说:“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师长一脸愁容的说:“林特派员,现在恐怕不行啊。你现在走,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实在担待不起啊。这样吧,你们先屈尊到我那里休息一会,等安全了再走不迟。” 林凤山说:“呵呵,真是够巧的。” 李师长说:“是啊,是啊,还是妥当点好。刚好我也好多问题想向老弟讨教讨教。” 林凤山说:“好吧,恭谨不如从命,我也不让李师长为难了。” 李师长说:“请坐我们的车吧,你们的车太显眼了。” 于是,我们这群人上了李师长的车,说是邀请,其实是被拘押着,重新又回到了李师长的军事大院。 而我,则一回到军事大院,就被得意忘形的冯尽忠揪了出来,重新关进了牢房。 而到了黄昏的时候,我的牢房才又被打开,将我押上了汽车,开出了军事大院。一路颠颠簸簸的开了两三个小时,离开了南海,在大陆上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黑乎乎的路边露出了一丝灯光。 车驶近了这个灯光,我被带了下来,眼前是是一个巨大的监狱。黑乎乎的,只有门口亮着一盏小灯,高高的围墙的角落的岗楼,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一丝灯光。 而在监狱巨大铁门的顶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大牌子,写着:703监狱。 十二、703监狱 我被带下来以后,被推到门口等待了一下,一扇小门就打开了,两个说不出来是军人还是警察的消瘦的家伙走了出来,如同刀子刻的木头脸。和带我来的几个军人彼此打了个招呼,那样子也是非常的冷淡。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我们进来,那样子透着一股子的邪劲。 我被推进小门,居然里面还有一道大铁门,看上去比正门更加的厚实。而我则被带到这两扇铁门中间的一个房间做登记。 我反正是不管关在哪里都是关,只是来到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还是有点发怵的。那两个木头脸就冰冷冷的问我,给我做登记,我一问一答,无非也就是姓名年龄之类的。不过这两个人的声音丝毫没有高低起伏和情感,说话的时候连嘴都好像不愿意张开似的,让我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死人。一个人长着一张马脸,另一个人则是一个巨大的脑壳,几乎就是人间版的牛头和马面。 例行记录完以后,其中那个马脸抓出一摞衣服向我甩过来,说:“换上。” 我把衣服抱着,目视了一下他们,他们仍然目无表情,好像听不进任何人说话。我也只好老实的当着他们的面脱掉外衣,那个牛头看我刚把外套脱掉,说:“都脱了。” 我有点尴尬,还看了带我来了几个军人一眼,军人也是眉头紧皱着,似乎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我目光看过来,他们还是点点头示意我尽快照着做。 我只好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马脸说:“丢过来!”我一愣才知道他们说的是我手上我脱掉的内衣。 于是马脸和牛头一件一件的检查了我的衣服,甚至包括我的鞋子和袜子,包括内裤,内裤和外套就没有还给我,其他的衣服他们检查完了就丢回来,让我重新穿上。 这是一套囚衣,包括内裤一条。我穿上完整后,马脸才对带我来的军人说:“你们可以走了。”这些军人巴不得听到这句话,一个军人冲我嚷了一句:“你老实点。”然后一群人就转身出了门。 没有宣判,没有审问,什么都没有,我就莫名其妙的穿上了囚衣,成为了一名劳改犯。连我到底是什么罪名,我都不知道,我只好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罪:叛国罪。 马脸和牛头站起来,还是冷冷的对我说:“把盆子抱着,跟我来。”然后眼神往墙角一递。 我看到屋子的墙角边的确放着一个铁盆子,烂的几乎不敢相信还是一个能用的东西,我把盆子抱起来,里面还有一条破麻袋一样的毛巾,一把牙刷,一个和盆子同样破烂的铁水杯。 马脸在里面的大铁门上敲了几下,说:“新犯人。”这扇大铁门就慢慢的吱吱呀呀的打开了眼前是一片诺大的空地,围着这个空地,坐落着参差不齐的一栋栋的黑黢黢的平房,每栋平房的头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从铁门旁边又好像从黑暗中钻出了两个人,倒是穿着警服,不过也是目无表情。我被马脸推了一把,走进了这扇铁门,那两个狱警接过牛头递过来的我的登记表,夹在了一个夹子里面,冲我毫无生气地命令道:“跟着我!” 我跟着他们走了两步,身后的铁门又吱吱呀呀的关上了。我不禁一阵心酸,回头望去,黑漆漆的铁门没有一点生机和光亮的紧闭了起来,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我木然的跟着两个狱警向前走去,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成为一名“罪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罪犯。 跟着这两个狱警走到了空地旁边的一个平房,上面写着第五监舍,并在旁边悬挂着亮着微弱灯光的灯。而在灯下面,是一个黑乎乎的铁门。 狱警把铁门敲了敲,说:“新犯人。”那铁门也很快的打开了,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声。一个个子高大,满脸横肉的狱警把铁门打开了,并带着我们向里走去,没走几步,就又是一个铁门,这个高大的狱警把门打开。两个狱警则带着我走在了前面。 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亮着昏暗的灯关,走廊两侧则都是一间间的牢房。 狱警停在编号为511的房间门口,高大的狱警走上前来,把房间门打开。一进去就吼道:“都滚起来!立正!”一群人就如同触电一样拼命的爬了起来,这个房间是一个上下铺,从床上床下一共跳下来大大小小的七个人,有的只穿着内裤,一下来就整整齐齐排成两条,光着脚,一边站四个一边站三个,并笔直的立正着。 带我进来的一个狱警走进来,说:“稍息。”这群人才身体稍微软了一点。 这个狱警说道:“孙贵!”一个头光光的,中等身材,但是看着很结实的男人喝了一声:“到!”机械的迈出一大步,站了出来。 这个狱警说:“这是你们的新舍友,叫赵雅君。你要做好新舍友的管理。明白了吗?” 这个叫孙贵的男人大声地喝道:“是!明白了!” 狱警说:“归队!” 孙贵又机械的喝了一声:“是!”退了一大步,又老老实实的站回到队伍中。 狱警对我说:“赵雅君,孙贵是舍长,你要服从管理。” 我怯怯的点了点头。这个狱警就转身出去了。 那个高大的狱警站在门口骂道:“晚上给我动静小点!” 孙贵又喝了一声:“是!” 随后这个高大的狱警也转身出去,把牢门重重的关上,卡拉卡拉的落了锁。 门一关,这些犯人就东倒西歪了起来,我则呆呆的站着没有动。 孙贵晃了几步晃出来,站在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狠狠地说道:“你叫赵雅君?什么烂名字?白白嫩嫩的嘛!” 我讨好的对他说:“是!是!还请多多包涵!多多照顾!” 孙贵说:“哦?还挺会说话的嘛!把东西放下!” 后面就两个人起哄:“孙头,见到文化人了就说不出话了?” 我赶忙把东西放在脚边,很恭敬的对孙贵说:“孙……孙舍长……有什么指示?” 孙贵把我一服一拉,把脸贴近了我,说:“小子,你既然来这里了,先得给你上上课。” 话音刚落,一拳就揍在我的肚子上,把我打的哎呀一声弯下了腰。 这一拳其实说重不重的,一拳下去略略的疼痛了一下,饥饿感却涌了上来。我刚弯下腰,孙贵就在我背上猛砸,用劲不小,让我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随后几个人就冲过来对我一顿拳打脚踢,不过他们并没有打我的头,只要不打我的头,他们的打来打去对我来说倒享受的很。 所以我就抱着头一声不吭的蜷在地上任他们乱打,打了半天一个小子才嚷嚷道:“孙头,不会打死了吧。哼都不哼一下。”他们这才住手,孙贵蹲下来把拉了一下我,说道:“小子,你没事吧。”我把手松开,侧了下脸说:“还好。” 孙贵嘟囔了一声:“你小子很抗打嘛。” 后面一个人也说:“算了孙头,看他也是受苦人。算他过关了吧。” 孙贵哼了一声:“就你会当好人。” 然后孙贵把我拉起来,我弯着腰站着,也不愿意看孙贵。孙贵说:“去那张床呆着。” 我就慢慢的走上几步,坐在里头的一张床上。 孙贵坐在我对面的床上,其他几个人则坐在我身边和对面。 孙贵说:“赵雅君吧,跟你讲点规矩。” 我点点头,然后孙贵说:“这个房间,我是老大,你以后什么事情都要老老实实听我招呼。” 我点点头,孙贵说:“第二,你他妈的不要想着寻死,死也不能死在这个房间。发现你寻死,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孙贵接着说:“你来了这里,大家就是你的兄弟,在外面什么事情都给我忍着,要不会连累兄弟们。” 我还是点点头。 孙贵问:“你犯的什么罪?” 我抬起头,看着孙贵,说:“我也不知道我犯的什么罪。” 旁边一个人说:“哦?和我一样!” 孙贵呸了那个人一口:“废话!到这里的人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罪?” 我问道:“大家都是和我一样吗?” 孙贵嘿嘿笑了两声,从身边把被子拖过来裹在身上,说:“知道为什么一进来就要揍你吗?” 我摇摇头。孙贵说:“这个监狱,很多人都一肚子的冤枉,经常刚来的人喜欢弄些事情出来,所以,刚来的人都要胖揍一顿,磨磨自己的威风。如果你闹,我们全宿舍的人都要受罚。明白了吗?” 我说:“孙头也是冤枉的吗?” 孙头旁边的那个人说:“他不是冤枉的,他是流氓罪。” 孙贵骂道:“放你的狗屎屁!老子喜欢一个姑娘,谁料到这姑娘不喜欢我,老子一冲动砸了几个毛爷爷的像,就被弄进来了。这也叫流氓罪?” 我突然觉得这个孙贵尽管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是还比较耿直的。 孙贵说:“你大概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认识了一个解放军,不过这个解放军好像犯了什么错误,我最后见了他一面,他就被抓了,结果我就进来了。” 孙贵旁边那个话很多的小个子又叫了起来:“哈哈,和老谢差不多。我告诉你啊,你这是间谍罪。” 躺在对面上铺的一个男人沉声说:“谁是间谍罪?猴子你别乱说。” 这个说话的男人就应该是老谢,而一直喋喋不休说话的小个子男人应该就是猴子。 猴子又嚷道:“老谢,你翻不了身的!” 话音刚落,牢门被咚咚咚的砸得乱响,一个人吼道:“闹完了就给我安静!再听到一句废话全寝室举哑铃!”听到这话,所有人嗖嗖嗖嗖的蹿起来,爬上了自己的床,谁都没有再敢吭声了。 我则一个人傻乎乎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了。孙贵侧过脸来对我低声说:“你他妈的快睡!别说话了!” 一丝月光从墙壁最顶头的豆腐块大小的窗户中射进来,照着这个牢房,七张床上的人已经完全的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默默地坐了一会,也慢慢的躺下来,这张床上已经准备好了被子,似乎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 我没有脱衣服,就这样把被子拉上,盖在身上,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是一个梦开始了。 我又来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巨大的山洞里,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错的话,感觉我还是变成了那个头发灰白的老头。 这次,我正站在一个慢慢旋转的巨大的鸭蛋的旁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我清楚地知道,旁边的男人的名字叫陆一成。 因为我正在说:“陆一成,林三山怎么样了?” 陆一成说:“还被拘押着,但是一切都好。” 我说:“张一桥那边还没有办好么?” 陆一成说:“差不多了,不过南海的李国彪的电报连叶先生也知道了。” 我说:“哦,那是要麻烦点。先压一压,人活着就好。” 陆一成说:“他现在在南海的703监狱。” 我说:“嗯,秘密监狱嘛。叶先生的a大队还是有一套的。把漏洞先都堵上,把a大队的视线转移到张一桥他们那里去。” 陆一成说:“5局和4局需要出面吗?” 我说:“必要的时候打bog报告给他们。把赵雅君的情况全部封锁掉。” 陆一成说:“但是,2局好像已经有点察觉赵雅君有rhc波异常状况呢。” 我说:“2局真是麻烦。我来处理2局给总局的报告吧。还能让2局又ott了不成。” 陆一成说:“好的,那我先走了。” 我说:“好。” 陆一成就一个转身,不紧不慢的走开了。 这种感觉好像我亲身经历一般,字字句句都好像我自己说的,但是,我仿佛并没有什么主动思维的能力,一切都是“这个人”说什么,我就听到什么。 而现在的我则抚摸起那个鸭蛋来,手一触摸上,鸭蛋就顺着他手的移动淡淡的发出蓝光,而我摸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 接下来我赵雅君的形象又慢慢的升起在眼前,我居然问道:“赵雅君,你又来了?” 而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似乎分裂开了,我是我,他是他。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切就好像自己人格分裂成了两个一样。 这次,“我”没有说话,而是一段一段的给我输入一种思维。 “你应该睡眠状态中的无意识波动。这和你自己的觉醒有关系。”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但是我说的你都能听见。” “你肯定想知道我是谁?” “我是一个世界性组织神山中国区3局的主脑,领导人。” “你注定会成为神山的一员,所以,我们在保护你。” “你的这种特异的能力,不要对任何人再次谈起,哪怕是手心中有红色火焰标志的人。除非你碰到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你从小就被注定,将不属于你看到的世界,所以,你唯一的归宿是我这里。你可以完全的确信这一点。” “你不是人,你是一种独特的生命,我也和你一样,你暂时可以叫自己是太岁人。你有很多很多你没有发现的同类存在。你并不孤独,不过,你要来到我这里,才能发现这一切。” “历史将给你一个使命,你就是这个使命的继承者,你要面对这个使命,让你和你的族群正常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一切的一切,都在你和我见面后,经历一次考验就全部会明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并守口入瓶。” “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在你的睡梦中相见,因为你的这种睡梦中的无意识行为是一种天性,但是却非常的危险,有人会因为发现你具有了这种能力,而销毁你。” “所以,我可能会暂时封锁住你的这种能力,为了你的安全。” “我在必要的时候,会重新开启你的这种能力,让你能够在睡梦中找到我。” “但是你能否找到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时间已经很长了,很危险,我现在会让你退回去。记住我说的话。” 然后,突然一种巨大的压力袭来,我眼前再没有任何的景象,只有一片又一片五颜六色的闪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接着是一阵眩晕,好像从极高的空中掉落下来。而我觉得有种什么力量盯入了我的脑中。在我即将要掉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啊的一声惨叫,惊醒了。 我大汗淋漓的坐起来,使劲地喘着气。 刚才的一切亦真亦幻,不过却字字句句好像刻在我脑中一样,我的头很疼,好像被大棒不断的敲击过一样。脖子后面则几根筋拼命的拉着我的大脑,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我摸了摸后脖子,一根巨大的青筋好像在激烈的跳动着,我使劲按了按,这个青筋似乎就沉入了我的体内,消失了。而剧烈的头疼也慢慢的好转了起来。 这个灰白头发的老者的形象也深深地刻在我的脑中,我无法说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什么语言来形容我这个梦中自我分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知道,我可能就是如同灰白头发老者所说的——我不是人,我是太岁人。 房间里几个人因为我的大叫,在床上翻动了几下,继续沉沉的睡着,而我再也没有一点睡意,只是靠着墙,将刚才梦中的景象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在那个豆腐大的窗口发白的时候,巨大的喇叭声响了起来。 走廊里也传来了粗暴的吼声,以及沉重的敲打铁门的声音:“都给我滚起来!” 十三、大家都是兄弟 随着狱警的吼声响起,很快我们房间的门也被沉重的剧烈敲击了几下,发出难听的乓乓声。我还没有动,孙强已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边拉扯着穿衣服边也嚷嚷着:“快起来,快!” 首先跳下床的不是孙强,而是猴子,然后是老谢,再是孙强。陆陆续续的其他的人也唉声叹气的快速的从床上下来。孙强看我已经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也没有搭理我,只是对大家嚷嚷着:“把床都收拾好!” 从我床上也跳下来一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我床上,把鞋子穿上,冲我点了下头。就站起来继续整理他的床。我也赶忙转身整理自己的床铺,所辛我也是接受过民兵训练的,平时收拾床铺的习惯让我也能够得心应手的将床快速的整理整齐。 等我把床收拾好,才打量了一下已经坐在我旁边的上铺的人,这个人看着年纪很轻,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左右,但是看着很结实,个子也很高大,两支眼睛虎虎的盯着你,看着到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如同看到一只小野兽似的。 他看我正在打量他,目光并不回避,一点也不象年纪很小的男人有种腼腆,低低的对我说:“我叫林虎。”然后还是直直的盯着我。我赶忙答道:“我叫赵雅君。” 孙强又喊了起来:“都给我住嘴,坐好!”这群人才安安静静的坐在下铺床上,谁都不说话,只是笔直的坐着。 我这才终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孙强不用说。猴子这个男人精瘦精瘦的,坐在那里好像也不太安生,眼珠子乱转,看到我正在看他,他还冲我撇嘴怪笑了一下。 猴子坐在孙强的旁边。 斜对面的下铺则坐着昨天晚上说话的那个老谢,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定他就是老谢,这个男人头发很整齐的向后梳着,看着40多岁的样子,眉头紧锁,眼睛只是盯着地面,如果不是在监狱里看到这个男人,老谢到还是显得很有派头的一个人。而在老谢身边则坐着一个相貌平常,留着寸头,看着30多岁的样子,国字大脸,唯一显眼的有个巨大而略显通红的鼻子。 在我旁边的下铺坐着的两个人,由于有李虎隔着,也没有好仔细打量,只是知道一个人是个矮墩墩的胖子,另一个则是如同麻杆一样的光头。 我们这样静坐了一会,牢房门的一扇小窗户就从外面打开了,一张脸向我们打量了一下,孙强则立即坐的笔直,连猴子也挺直了腰板。 这张脸看了我们一下,似乎点了下头,随后牢门就卡拉卡拉的打开了,一个狱警走了进来。孙强喊到:“起立!立正!”大家和我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笔直的站立着。这个狱警环视了一下房间,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下,说:“稍息。”但是大家都没有动。我也只好也是牢牢地站着。 孙强则机械的踏出一步,目不斜视的报告:“报告政府!511室全体犯人集合完毕!” 这个狱警说:“孙强,昨天晚上都还好吧。” 孙强马上说:“报告政府!一切都好!” 狱警嗯了一声,大声说:“2分钟后去洗漱间。” 孙强大声应道:“是!” 这个狱警转身就出去了,把门留着。 孙强冲我嚷嚷着,似乎只是说给我听的:“把洗漱的东西都拿着。动作快点!” 大家就开始乒里乓啷的收拾着自己的烂脸盆,并把脸盆都夹在腋下,并开始排队。 孙强过来把我拉了一下,让我排在老谢前面,李虎、猴子和孙强则顺次排着。 孙强在后面嚷嚷:“齐步走!” 我们这群人就排成一条长龙,用胳膊夹着脸盆,走出了房间。 宽大的走廊里,已经有不少牢房的人已经走了出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都向一个方向走着,我们这边牢房的都走向一边,对面牢房的人则走向另一边。 这里的犯人老老少少的,年纪大的头发花白,年纪小的几乎刚刚成年。除了我还抬起头打量一下,其他人都是头低着,盯着地面前面人的脚,快步的走着。 几个穿着白警服的狱警则站在走廊中间,拿着小臂长的警棍监视着我们。我刚抬头看了几眼,一声吼已经传来:“看什么看,把头低下!”我也不管是不是对我吼的,赶快把头低下来。 我们刚走出两三个牢房门口,对面的牢房突然传出一阵怪嚎:“他死了!他死了!”随后又从这个房间中传出哀嚎:“作孽啊你!救命啊!”几个狱警就冲向这个房间,把门打开,冲了进去,就听到棍棒落下的敲打皮肉的啪啪声,同时伴随着大吼:“都住嘴!住嘴!”啪啪的殴打声持续了几下,这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但是似乎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声。 我没有敢抬头,只是快步的跟着自己的队伍尸体一样朝前走着,迅速的把这个牢房甩在身后。我全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感到了害怕,一种比我自己去死更可怕的恐怖。 队伍终于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洗漱间,我们在门口排了一下队,等一队人出来,我们才进去,一进去大家就疯狂的洗漱着,简直是争分夺秒一般,我第一次这么快的刷牙和洗脸,不过还是落在了后面,我刚把毛巾拧干,孙强就嚷道:“向左转!” 于是我脸都没有来的及擦干,就只好把毛巾丢进脸盆,跟着他们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个牢房,只听到老谢在我身后低低的说:“不要看。”于是我没有敢抬头,但还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那个房间中冒出来。 回到房间,大家把东西放好,我才松了一口气。门还是在我们回到房间后让狱警锁上了。 孙强先上了个厕所,然后好象论资排辈似的,一个个去小便,最后才轮到我。我本来以为厕所会很肮脏,没想到居然是能够冲水的,这让我到有些吃惊,在南海都很少有机会去上能冲水的厕所。 等我回来后,孙强才对我说:“你好像很耐打啊。看你没有什么事一样。” 我连忙说:“是孙头手下留情。” 孙强干笑了两声:“嘿嘿,你别说什么客气话了。你是第一个来这个房间还能第二天爬的起来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猴子话多,冲我说道:“你既然过关了,咱们就是兄弟啊。” 孙强看我不说话,就念叨着:“谁他妈的愿意打你啊,只是这里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算你是比较识时务的,上次那个打了好几天,都不老实,可把大家害惨了!” 孙强说道这里,话一顿,而所有人也似乎一滞,好象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一般。 老谢轻轻的谈了一口气,却在房间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孙强顿了一会,继续说:“赵雅君,以后大家就叫你白皮吧。” 我哦了一声,喃喃道:“白皮……是外号吗?” 猴子接过话头:“挺好的,挺好的。这里人人都有外号。不过只限在这个房间说。” 孙强瞪了猴子一眼,继续说道:“既然是兄弟,我就给你介绍一下。我叫孙强,大家叫我孙头。”然后指着猴子说:“他叫裘小生,猴子。”猴子就冲我哧了下牙。 孙强接着介绍下去,我才弄明白,那个老谢真名叫谢长渊。谁我上铺的林虎外号是小虎,睡老谢下铺的那个大红鼻子男人名字是张富强,外号叫蒜头,倒也符合了他的鼻子形象。 隔壁上下铺,那个矮墩墩的胖子叫吴光业,外号就叫吴胖子,睡下铺;另一个麻杆一样的光头叫张本荣,外号叫长腿。 除了老谢和小虎以外,其他三个人只是被点到名之后冲我毫无表情的瞟了一眼,也不说话。 我对大家说:“请大家多多关照。”然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孙强:“孙头,这里是哪里?” 孙强皱了皱眉:“鬼知道这里是哪里?荒山野岭的。在外面根本就见不到什么人。” 我开孙强并不拒绝我的问话,赶忙又问道:“孙头,那这里都关着什么人?” 孙强抓了抓头,说:“嘿嘿,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我也进来只不过两年。”然后他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缩在床边看书的老谢:“老谢,你学问大,你说吧。” 老谢抬起头,竟然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我说:“赵雅君,你这个人绝对不简单,难道你自己猜不出来吗?” 我一下子语涩起来,不知道是老谢不想回答,还是真的认为我已经有答案了。 其实,我问孙强,也的确是想确定我的猜想,从我昨天晚上的那个梦中灰白头发的人说的,我知道这里是一个秘密监狱,而且这里似乎还是一个很麻烦的地方,秘密监狱我不明白是什么,但是我能够被弄到这里来,这个监狱一定有很深的背景,不是关押一般犯人的。我很想问老谢这里是不是关押政治犯或者敌特分子的地方,但是我没有敢说出来。 我只好回答老谢:“我猜不出来,我到现在还都是一头雾水。” 老谢还是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很快就知道了。”然后把头一低,继续翻着那本可能是毛泽东选集的烂书,看来再不想说什么。 猴子手伸过去挠了老谢两下,怪笑着:“老谢,别看了,能看出鸟来?” 老谢躲了两下,把书藏在身后,说:“呵呵,我读的可是毛主席的书,毛主席的书要多多拜读,里面好东西多的很呢!” 猴子看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抠起自己的指头来。 孙强看老谢也不愿意回答,于是说道:“白皮,你别管这些了,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身不由己,你最好断了什么念头,好好混日子,说不定哪天老天开眼,赏你一条小命。” 我问道:“怎么,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吗?” 这次那个外号叫蒜头的男人说话了:“这里如果有人知道自己要蹲多少年的号子,也没有这么难受了。” 长腿也跟上一句话:“妈妈的。” 那个吴胖子好象也大发感慨一样,说道:“506死的肯定是白老头,506的刘岳说过,这老头以前好象是个大官呢。估计他哪受过这种没盼头的日子,寻死了两三次了。”这胖子说话细声细气地,声音不高,但是听的很清楚,语速也特别的快。 猴子抬起头,又怪笑着问老谢:“老谢,你不会以前也是大官吧,看你就象。” 老谢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本来坐在我旁边的林虎也冒出一句话:“真的没有头吗?” 那吴胖子还是细声细气的说:“小虎,你还年轻,耗个二十年出去,还不是生龙活虎的,不象我们,二十年后出去,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长腿又冒出一句:“妈妈的。” 这番对话,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才展开,谈到后来,似乎已经把我都忘掉了。从他们的举止和谈吐上来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目不识丁,一脸横肉,只知道杀人放火的坏人。不过,我接受到的教育明确的告诉我,真正的破坏社会主义安定团结的都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知识分子,以及接受过资本主义、旧社会文化教育的人,只要坚信毛主席的伟大理念,一切听从毛主席的教导,跟着伟大旗帜的指引前进就是正确的,没有知识不可怕,没有文化也不可怕,我们要抛弃小我,断绝自己的个人主义思想,成为一颗任劳任怨的螺丝钉。不用去思考创造什么,改变什么,也不要考虑自己是谁,也没有必要有自己的个性。 所以,这些人的对话让我觉得很新鲜,他们似乎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和思想,我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在努力的让自己和其他人想的完全一样,也就是,我习惯按照固定的思维模式来考虑问题。所以,当我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异类的时候,是如此的痛苦难受,甚至想着去死的原因。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决定做一个有自己自我意识的人,也许如同梦中的灰白头发老头所说的,我要做一个和现在的人不一样的太岁人。我相信,我是有同类的。 刚想到这里,我又被乒乒的敲门声打断了,牢房的小窗又拉开了,一个人打量了一眼,顿时所有人一言不发。门于是跟着被打开了,狱警走了进来。 孙强又是机械般的指挥大家立正。狱警才命令到:“去广场集合。” 巨大的操场上,泥泞不堪,好象一口巨大的干枯的井一样,我们这些井底之蛙就老老实实地集合在相对比较干燥的一块地方。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我们这个5监舍的人集合成一个方队,两边顺次是1、2、3、4、6几个监舍的人。每个监舍大概有一百多人。都穿着统一的我这样的发灰的囚服。每个方队的前面,都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囚服的人,看上去气色不错。 而在整个队伍的旁边,却有另外两队穿着浅蓝色囚服的队伍,里面的一些人看着年纪都很大,几乎没有年轻人。他们有的昂着头,有的则深深的低着头,几个人还在旁边的人的搀扶下站立着。 所有人都一样,无人例外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饭盒。 而我们围绕着的,是一个破旧的主席台,几个狱警正站在上面,围着一个看似官员,穿着笔挺的人。 在我们队伍的外围,则是一圈手持机枪的人。 所有人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咳嗽声。 主席台上一个狱警站出来,环视了一下下面的人,大声地喊道:“请典狱长讲话。” 这个被人围绕的典狱长走出几步,倒是笑眯眯的,双手一背,在主席台上洪亮的讲了起来:“各位狱友,同志。新的一天又到来了,毛主席教导我们,每一天都是新的,都有新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你们曾经犯过错误,走过弯路,但是改过自新的机会政府还是给予你们的!你们要珍惜,要把握!我看到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清楚的,明白的!但是,有的人至今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甚至抵抗、破坏,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有能力和政府对抗,我告诉大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对有决心改造好的人,政策是宽大的,对顽固分子也是绝不留情,痛下杀手的!” 典狱长顿了顿,环视了一下下面所有人,将目光落在我们5监舍的上面,继续说:“今天,我很失望,也很难过,由于我们的一时慈悲,一时松懈,让一个顽固的坏分子抓到了可乘之机,用自杀来逃避人民的审判,来做对抗!我警告你们中的一些人,不要以为死,就能逃脱罪名,就能让自己还苟延残喘的同党有继续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的机会!” 典狱长目光狠狠地向我们扫来,看得我头皮发麻。而后,他的目光又移动到角落边穿着浅蓝色囚服的方队上,说:“对于阶级敌人,我们心如铁石,毫不动摇,顽抗到底者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仁慈对于这些人绝无一丝一毫的可能!为了以示惩戒,相关责任人必须要受到惩罚!”然后,这个典狱长退后一步,向旁边的一个狱警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个狱警站出来一步,大声吼着:“把506的犯人押上来!” 主席台后面的传来了几声吆喝:“动作快!快走!”随后就是叮叮铛铛金属碰击的声音,几个犯人就被押了出来,都带着脚镣和手镣,一直押到主席台上,估计这就是506的犯人。 这些犯人上台后,被狱警一人一脚踢得跪倒在主席台边缘,然后给每个人的脖子上戴上了巨大的铁链,下面吊着一个大铁砣。铁砣从主席台上垂下来,一下子就把这些人拉的弯下了腰。 那个喊话的狱警又大声地嚷道:“看到没有!一人犯错,全体受罚!” 我能够感觉到,老谢在我身后轻轻的颤抖着。排在我前面的蒜头也低着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候,旁边浅蓝囚服的队伍中突然一个人冲出来,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着:“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倒让我大吃一惊,不过他刚喊两句,几个浅蓝囚服就冲了出来,把他按倒在地拳打脚踢,刚打了没几下,几个狱警就冲上来把这些人用警棍砸开,把倒在地上的犯人架起来,拉死人一样拉走了。这个犯人还含糊的喊着:“让我死,让我死!” 典狱长在上面暴吼一声:“放肆!8监舍所有人今天不准吃饭!”说完转身就走下了主席台。 我身上冷汗直冒,看来在这里,想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辛的是,其他人吃到了早饭,一个监舍一个监舍的排队去打饭,也就是一碗见不到米的稀粥,两个硬馒头和一小筷子的咸菜。然后就是分监区,所有人蹲在地上,一起吃饭。同样,还是有人持枪监视着。 我紧紧地靠着老谢,吃了一个馒头以后怎么也吃不下了,看老谢也是吃了一个,若有所思地慢慢咀嚼另外一个馒头。我低声问老谢:“蓝衣服的是什么人。”老谢也没有抬头,甚至没有转过脸来,只是低低的说:“重刑犯。”我又问道:“什么罪?”老谢说:“不知道。”我继续问:“真的永远出不去吗?”老谢说:“不知道。”我正还想说话,就听到一声吼:“讲什么呢!”我略一抬头,看到是一个刚才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犯人在指着我这边骂,知道他可能是5监舍的舍长之类的人,赶快不吭声了。 猴子在我身后侧面,稍微等了一会低低的说:“那是黄毛,副舍长,千万别惹他。” 早餐没多久就结束了,所有人又分监舍和房间号,不管吃没有吃完,都把饭盒收起来放在一大排铁架子上。 随后,我们就被带到后面的几个巨大的厂房一样的房间里面去,一进去就看到厂房四周围着一圈一圈的半圆形金属环,在房间正中则有几十个机床一样的大铁床。 猴子在我身后低声念叨着:“真倒霉,今天干这个。” 果然,这真不是人干的活,我们一个牢房为一组,围着一张大铁床,我们的任务就是必须要把这些半圆形金属环内壁打磨光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每个人都有任务指标,上午必须每人完成15个,才有中饭吃;下午每人完成20个,才有晚饭吃。 使用的工具也是非常简单的,就是砂纸和铁床上的一个个砂石的立柱。 尽管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干起来却非常的吃力,金属环又笨又重,内壁麻麻点点的,并不平整,完全要靠手工的力量去摩擦。 我们是早上七点开工,每个小时必须完成三个,才能赶在12点之前完工,中午吃饭时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休息,1点继续,一直要干到晚上7点半,才算收工。 5监舍的两个舍长,一个就是那个黄毛,獐眉鼠目的,他们则什么都不用干,专门负责监工和质量检查,在厂房里面晃来晃去。 我干的很吃力,尽管孙强几个人都指点我一下,但是我还是速度跟不上,而且越干就越觉得烦燥不安,实在是太过枯燥。不过看他们都只是低着头卖力的磨着,我也不愿发牢骚,强忍着烦燥,静下心来努力的干着。我也不是没有力气,只是没有经验。 整个上午下来,我只弄完了10个,而这边干的最快的是林虎,别看他年纪不大,干这种事情到麻利的很,等到验收的时候,他已经弄完了20多个。老谢尽管慢点,也赶在验工之前弄完了十五个。 验工的是黄毛,这家伙人模狗样的跑过来摸垂直落在一起的金属环,孙强自然也是堆着笑脸讨好他,一口一个黄哥黄哥的叫着,猴子也是马屁滚滚而来,吴胖子细声细气地几乎认黄毛为大爷,这让黄毛显得很受用,前面几个都顺利地过关了。不过在我这里,黄毛范了嗝,他一看我还没有完成,用手一摸好像也不是太满意,怪腔怪调的说:“孙强,这个家伙是新来的吧。” 孙强搓着手应道:“是的,是的,新来的。叫赵雅君。” 黄毛盯着我说:“喂,新来的,手脚麻利点,你他妈的干的什么玩意?你,中午继续干,全部返工,别吃饭了。” 孙强说:“是,是,黄哥,昨天晚上刚给他上了课,今天他身体还不好。” 黄毛冲孙强假惺惺一笑:“哎哟,孙强你还挺照顾人嘛,不过,我这里也开不了绿灯啊。要么你们帮他干完,要么你们丢下他自己吃饭。” 林虎走到我身边,对我说:“我来帮他。”并一把拿起来一个。 黄毛呵呵笑了两声:“林虎啊,年纪不大,义气挺大啊!” 我连忙把林虎手上的金属环抢过来,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弄。”然后转过头对黄毛说:“黄哥,我刚来,不好意思。我中午就不吃了。” 黄毛对我挤着眼睛酸溜溜的说:“行,算你还识相。除你以外,其他人去领中饭。” 孙强没说什么,只是瞪了林虎一眼,说:“走吧。” 于是,所有人都走了,我一阵难过,不知道是怪我自己笨还是讨厌黄毛。不过,和我同样中午在厂房里面,还有其他牢房的几个人,我们互相也不答话,只是都闷头继续摩擦着。 等到下午开工的时候,人陆陆续续进来,我前面那个中午也没有吃饭的犯人被他们牢房的室长和两个人拳打脚踢了一番,骂他笨手笨脚,要拖全房间的人的后腿。 而我的待遇似乎好一点,我中午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一共完成了十四个,尽管孙强看了看还是有些皱眉头,不过也算是客气。 整个下午显得漫长而艰辛,一个上午加中午的锻炼,让我下午总算摸到一些窍门,但是疲劳和饥饿却涌了上来,速度还是和上午差不多,在晚上验工的时候,我只有5个没有完成。 林虎干的比较快,按他的速度,至少可以提前两个小时弄完,但是他就是最后几个摩摩蹭蹭的。孙强总是看着林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明白孙强是想让林虎赶快干完帮他,他有这个权力,但是林虎也很聪明,就是拖着不干完,这让孙强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个该死的黄毛又过来验工了,看到他我就觉得恶心,真想狠狠地去把他的脸抽肿。 这个黄毛就是想和我过不去的样子,他估计也看到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气,越发的要来惹我,其他人还都是比较顺利地通过了,黄毛则在我跟前阴阳怪气的说:“我说你这个什么赵来着,中午没吃饭干的还挺快嘛,看来你如果晚上也不吃饭,明天肯定干的更好喽。” 我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情绪被他这么一弄,火气就串上来了,没有好气地回道:“你来干试试?” 黄毛一听,无赖样就顿时升了起来,这家伙啪的一巴掌拍到我的脖埂子上,狠狠地说:“你还挺刺头的嘛。” 我被他这么一拍,顿时反手一掌,挥开了他的手,说:“你干什么?” 黄毛恶狠狠的盯着我:“干什么?打你的人!” 我也丝毫不退的说:“凭什么打人?” 孙强马上抢过来一步,把我和黄毛稍微隔开了一些,对黄毛嘻嘻哈哈的说:“黄哥,您别和这新人生气啊。犯不着。” 黄毛骂道:“孙强,你他妈的上课怎么上的?是不是要我从新给他上上课!” 猴子也赶快跳出来说:“黄哥,黄哥,我们下去再好好收拾他,还劳您动手吗?” 黄毛冲我呸了一声,骂道:“你小子,晚上没你的饭。”然后又转身对孙强他们说:“你们谁都不准帮忙。谁敢帮忙看我收拾谁。”说完转身就走了。 孙强也似乎受了气一样,转脸就冲我恶狠狠的指着说:“别怪兄弟无情,晚上再收拾你。”然后手一挥,招呼大家收工。 我饿着肚子,心中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我宁愿孙强再把我打一顿,我也想把黄毛扁一顿。 诺大的车间里,中午没有完成的几个人,只有两个人陪着我,其中一个还挨过打。 其他人似乎有其他同室的犯人帮了帮忙完成了。我们还是都不互相搭理,只是埋头继续工作着。 而我干到只有两个没有完成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黄毛的叫声:“508、513的两个,你们不用干了,给我滚蛋。”这两个人一听,就立即掉头就跑。 我回头一看,只看黄毛带了四个人向我围了过来,我看他们那架势不对。就停止了手上的活,警惕的看着他们,而站在厂旁门口不远的两个狱警,也只是打量了我这边一眼,转个身,绕到旁边去了。 黄毛带着人围了上来,我说:“干什么。” 黄毛说:“干什么?让你知道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我说:“什么规矩,我马上就干完了。” 黄毛说:“你小子装傻是不是?”说完就一个大耳光抡到我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一阵响。 紧接着,一顿乱拳就向我砸过来,把我一下子打倒在地,于是几个人围着我就是拳打脚踢,而且下手特别的凶狠,我才知道孙强打我还算是打得轻的,这些人劈头盖脸,专往我要害地方踹,头也被他们象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尽管我比较抗打,但这样打下去,我也会没命。 打了一会,看我不动弹了,黄毛才说:“停了,把他架起来。” 我被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我鼻血长流,被打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黄毛看我还没有死,也没有昏,把我的嘴一捏,骂道:“记住啊小子,这里,除了警察,就是我老大,我的话就是王法。” 他的话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几声咳嗽声,那门口的二个狱警又转进来了。黄毛把手松开,回过头冲这两个狱警鞠了一躬,说:“报告!替政府管教了一下这个顽固分子!”一个狱警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我被这几个犯人拖着回到了5监舍,看门的狱警好像没有看到我似的,把门打开,让他们拖着我进去,并在前面带路,打开了511的牢门。 我则被他们一甩摔在地上,如同一个麻袋一般,随后他们退了出去,把牢门也重新锁上了。 我知道孙强他们围了上来,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把我弄到床上躺着,还帮我擦掉了鼻子下的血迹。 猴子问我:“白皮,还好吗?” 我挣扎着笑了笑:“还死不了。” 孙强说:“本来晚上想揍你一顿,让你懂些事,现在我也不想打你了。” 我说:“孙头,你别客气,该打的还是打。” 孙强哎了一声,说:“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黄毛犯浑。他在这里,打死人都没事。” 我说:“死了不是挺好。” 猴子说:“死在黄毛这孙子手上,说什么也不好啊。”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就听见林虎说:“总有一天,我要暴打这孙子一顿。” 长腿插上一句:“妈妈的!” 老谢也说:“算了,现在惹不起,总躲得起的。” 吴胖子也絮絮叨叨起来:“是啊,是啊,听说黄毛的老爸原来是典狱长的老战友,尽管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但是作威作福的,我看哪,就他最坏了。” 蒜头也哼了一声:“同样是坐牢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体内的疼痛就慢慢的好了一些,让我能够活动起来。我慢慢的撑着自己的身体要坐起来,林虎赶忙把我扶着,说:“白皮,你别动了。” 我挣扎了一下,还是坐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还能缓过劲。” 孙强似乎也有点吃惊,说:“你还说没事?你感觉一下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断了没有?”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猴子嚷道:“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沙包人吧。” 吴胖子赶快跟风,这家伙似乎是个八卦的高手,也不知道他怎么听来的这么多传闻:“是啊,是啊,我听说我们这个监狱有好几个沙包人呢!就是无论怎么挨打,总是过几天就好了,那些八九监舍里面的就有好几个。” 长腿骂道:“妈妈的!” 蒜头也又语出惊人似的总结:“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谢却走过来,手里端着自己的饭盒,说:“赵雅君,一天没吃东西,又挨了打,我这里留了点吃的,你凑合着吃点吧。” 老谢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饿得耐受了,我看着老谢,心中感谢千言万语,说:“谢谢了。” 老谢靠过来,林虎则把我扶起来一点,老谢慢慢把饭盒倾斜着,让我喝到了里面的菜汤,尽管已经凉了,但是感觉味道还是很棒。 我大口喝了一口,胃口大开,伸出一只手扶着饭盒,又大口的喝了两口,老谢说:“慢点。” 的确,老谢留给我的菜汤并不多,估计也是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仅如此,老谢居然还留给我一个馒头,撕碎了给我丢到菜汤中泡着吃。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一会功夫就消灭的一干二净,老谢说:“可惜就这么点。” 我很感激地看着老谢,说:“谢谢啊,我吃饱了。” 林虎则轻轻的叹了口气,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连猴子也一言不发。 我知道可能是老谢的举动让大家觉得很尴尬,我并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反而他们的沉默让我觉得难过起来,我赶忙的说:“让大家操心了,我以后一定不给大家拖后腿。” 孙强闷声说:“别,别说了,大家都是兄弟……” 窗外打了几声闷雷,似乎下起了雨来,冬天还没有过去,这场冬雨也是格外的冰冷…… 十四、夜审的传说 这一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整个夜晚窗外都传来低沉的雷声,以及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来这里只是一天,却好像度过了整整一年一般。我躺在床上半天无法睡着,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个世界,我以前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在短短一年中,我已经完全从以前的生活中跳了出来,进入了一个我从来不敢现象的世界中。斗争、隐瞒、罪恶、暴力、恐吓、神秘等等似乎一下子从身边统统的跳了出来,我接触到了如此多的五光十色的人,也是大大的超出了我对周围人的认识。这个世界绝对不简单,在你揭开了这个世界的幕布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在舞台上受人控制的牵线木偶而已,连说话的权利都不是自己的。 这是一个泥潭,你一旦陷入,就不要挣扎,如果挣扎,只会让你沉没的更快。对个人力量的渺小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甚至你根本想不通你到底身处何处。 从来到这里,以前一直存在的监视感也消失了,换来的是一种包裹着全身的压迫感,如同一只被密闭在塑料袋中的蝴蝶,连扑动自己翅膀也是如此的困难。 一个没有梦的晚上。 往后的日子,千篇一律,毫无新奇之处。每天早上机械人一样的洗漱,听训话,机械性的劳动,用吃不出滋味的饭菜来填饱自己的肚皮。每天唯一能够大家一起说话的时候就是早晨洗漱完毕之后的半个小时,和晚上收工后回到牢房的一个小时。其他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沉默的,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几乎每天早上都有人自杀,自杀最多的是浅蓝色囚服的那些人,尽管惩罚的手段是五花八门的,但是却并没有制止住每天都有人自杀的行为。 511牢房的8个人,除了孙强明确的说过自己的“罪行”以外,其他人都是忌讳颇深,都是含含糊糊的一两句带过,不过,我也和他们一样,连自己的身份背景都不愿意说的很清楚。 而且,通过每天两次的沟通,我发现这个牢房里面的人都不简单,当然孙强除外。 那个光头的长腿,尽管从来只是说妈妈的这三个字,但是他的行为举止透着一股子文化的味道,这是装不出来的。蒜头这个看似平常的男人,总是语不惊人誓不休,话不多,但是每说一句,都是十分深刻的,有的话我都一时不能理解。吴胖子属于那种碰上感兴趣的话题就说个没完,不感兴趣的就一个字都不说,而且如果说开心了,就能够引经论典的扯上一大通历史故事,有的故事我根本是从未听说过。 老谢利用一切时间在阅读着,这个地方唯一能看的书就是红宝书、毛选和一些读起来如同嚼蜡的理论书,不过老谢看起来好像津津有味,还不时地点头称是一般。由于老谢照顾过我,所以我对老谢是又尊敬,又感激。但是老谢从来不主动说话,只是大家说话的时候,有事没事的插上两句嘴。 猴子这个男人尽管天天属于没话找话的那种,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但是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猴子其实心里一直很沉重,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轻轻的叹息,甚至还会被噩梦惊醒。猴子透露过,他曾经是一个演员,也就仅此而已了。 林虎年纪很轻,看那样子似乎肌肉发达,其实相当的聪明,他干活从来不靠自己的蛮力,而是不断的寻找着各种窍门,能够省时又省力。林虎和我说话最多,也许是他也来了没有多久的原因,而且我和他也比较谈的来,我只是比他大3~4岁,不象其他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猴子,其实都是往30岁上靠的男人了,孙强则是32岁左右。 而老谢,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 大家对我的新鲜感也快速的消退了,很快我的存在已经是一件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没有人会刻意的再观察和询问我什么。 擦金属环的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就结束了,黄毛可能是痛扁了我的原因,倒没有继续故意刁难我,我也很识时务,尽管不乐意,还是强忍着在黄毛验工的时候多说几句恭维的话。也许监狱是个打磨人棱角的地方,处事圆滑些,不要太张扬,多心里骂娘,嘴巴上和脸上一定要表现着毕恭毕敬,接受管理才是上策。 磨完金属环,迎来的是外出做苦力的事情,搬运和挖掘石头山巨大的石块,相反这让大家比较开心。由于在监狱外面,干活也是丁丁当当的,吴胖子四下“串门”,好像是收集情报一般。能在外面偷偷气,真是不错,甚至可以闻着吹过来的海腥味,幻想一下自由。 不过,这里看不到海,只有石头,但是大海应该离这里不远。我长年生活在海边,天生就有一种判断大海的方向和距离的能力。 当然,到监狱外面劳动,逃狱的事情是难免的。不过这些狱警也是相当的有经验,每个牢房的室长负责监督本室犯人的行动,如果有人逃狱本室的人没有发现,是要受连带处罚的。所以,一有人失踪,很快就有人汇报,然后就是抓捕,枪声大作,放狗追赶。那些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除了对狱警好以外,见到我们都是狂吠不已,叫声恐怖。 被抓回来的人一般死不了,但是活罪难逃,那恐怖的样子让人逃狱的心思不得不牢牢地压抑住。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我来这里服刑有两个星期了,好像外面的世界已经把我遗忘了似的。我曾经幻想过林凤山的中央特派调查组把我提走,还幻想着李师长来抓我,陈景强来搭救我,但是在时间的消逝中,我慢慢死了心。 我曾经以为这里的狱警要审问我,但是也没有,没有狱警会来找你说话,甚至也不会正视你一眼。也没有什么政策教育,连典狱长的讲话每天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让你觉得没有任何的希望,看不到未来。 我经常难受的想干脆承认我是特务好了,哪怕挨个枪子也比这无边无际的日子要痛快啊,不过,就算我想承认,也没有这个机会。 不过,大家都一样。这是唯一让你觉得平衡的地方。 这样的机械一样的牢狱生活又过去了一个月,我也变得和511的其他人一样,除了在牢房里大家还说几句话,在外面基本上目无表情,一言不发,不抱什么希望,也没有精力去为自己的未来幻想。 这段时间,林虎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不叫我白皮,叫我白哥,但是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躲着孙强。而林虎也渐渐透露了一些他的背景,林虎出身在军人世家,从小和父亲习武,所以体格健壮,但是林虎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被检察了,再没有回来,林虎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居然半夜潜入军区大院的政委房间提他父亲抱不平,几句话不投机,动手打了这个政委,闯下了大祸,而且更严重的是,林虎被抓到的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林虎闭口不提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然后转了几次监狱,终于弄到这个703监狱来了。 当然我也比较有所保留,但是尽量全面的说了我所犯的“罪行”。 我曾经在晚上尝试着去感应自己的同类,但是我的这个能力好像被封锁住了,也许是那个梦中的灰白头发的老头搞的鬼。不过,有一个能力我还保留着,就是身体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想法,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特别的清晰了,需要刻意的集中精神。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我接触到的511的人脑袋里都是一些毫无新意的信息,无非是:累死了,也不给口水喝;好饿啊这样的一些根本不动脑子的信息。我也不能一直抓着对方不放手,如果能够一直抓着对方,可能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我倒可以确认,林虎和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这个能力还保留着,我真的怀疑我曾经的那些感应都是自己的幻想,什么梦中的灰白头发的老头也都是只是一个诡异的梦罢了。 我曾经以为703监狱也就是这样而已,除了一群不知道自己罪行的犯人以外,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吴胖子胡说乱说的时候,才觉得703监狱还有些更神秘的事情。 吴胖子不知道是怎么提起来的,他说503的一个人前天晚上被“夜审”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回不来了,和以前我们牢房的眼镜一样。这让我有了些兴趣,于是一直不间断的打听“夜审”的事情,从孙强等人的直言片语,和一些不知可否的态度中,“夜审”我相信是703监狱真正的秘密所在。 至于这个“夜审”,经过整理大概是这么一回事:703监狱从来不审问犯人,但是却有一项神秘的夜审制度。如果某天晚上凌晨的时候,牢房门被打开,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一个人带走,那么这个人就是被带去“夜审”了。夜审的结果有两条,一种是被夜审的人永远不会回来,谁都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放走了;一种是过了几天回来了,但是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的痴呆状态,很长时间都不能恢复,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511以前睡我这个床的人叫眼镜,他在我被关进来之前的一个多月被带走夜审了,再也没有回来。有可能长腿是经历过夜审的人,因为长腿据说是从其它牢房转过来的,刚过来的时候人基本上就是傻子一样。也有可能老谢是经历过夜审的,他是511最早的房客,所以老谢决口不提夜审,而且对听到夜审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一直都很古怪,很不正常。 对于夜审,511的几个人又不同的态度,孙强、猴子、吴胖子、蒜头是属于希望自己被“夜审”的,而老谢、长腿、林虎是不希望自己被“夜审”的。孙强他们认为不管怎么着,总是一个唯一的希望,就算是死了也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而老谢、长腿不会说话什么,只是林虎不希望自己被“夜审”,认为这个玩意太可怕,别搞的自己生不生,死不死的,太不痛快了。 而我对夜审有种莫名的期待,是站在孙强这边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太多我不敢想象的事情,多一个夜审又如何呢? 不过夜审大家谈论起来的时候,却都感觉到大家心里在害怕,为什么选择凌晨刚过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是狱警,而是白大褂来把人带走,这些白大褂的样子,没有人说的清楚,有人说看不见脸,也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脸。而且,当人被带走的时候,所有人似乎并不清醒,没有人下床立正,好像一切都是梦幻般,直到早上醒来,发现的确有人不见了,才知道昨晚的梦幻是真实的。 夜审随时都会出现,谁也不知道一天晚上,有多少人被带走去夜审了。 这种恐怖是摸不着的恐怖,就好像在漆黑的房间中,突然有人无声无息的从你身后掐住你的脖子一般。 也许,这才是703监狱最神秘和恐怖的地方。 十五、纠缠的秘密 在了解了夜审之后,我开始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可能对于近乎于枯燥到了极点的监狱生活来讲,夜审也许是一个机会。 不过期待是没有用的,谁也不知道夜审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511宿舍的对话也越来越少,可能是我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大家对我也没有什么兴趣的原因。而且,没有人知道应该谈论些什么。 在平时枯燥的生活中,703监狱也有一些比较独特的地方。首先是对疾病的控制,孙强要对所有人的健康状况负责,有人生病的话是一定要治疗的。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牢房中厕所是冲水的原因。每个人两天需要洗澡一次,洗澡更像是一种体罚,狱警拿着大水管往我们身上冲水,冰冷的要命,我们还要用一种狱警发的药水当肥皂来擦洗全身,这种药水抹在身体伤口处非常地疼痛,而且对其他肌肤也有刺痛感。 其次是饮食尽管简陋,但是却很干净,这甚至比以前前进大队的食堂更加卫生,据说有一个监舍的人专门负责洗菜这些事,如果狱警发现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这个监舍的一部分人是要受惩罚的。再次是703监狱的人员往来非常的复杂,经常会看到一些古怪的人监视着我们的劳动,但是从来不会看到一张脸孔经常出现。 至于703监狱的保卫工作,也是非常的严密的,除了高高的围墙上的一人多高的电网,各个岗亭上也是架着数部黑黝黝的机枪,不过很明显很多枪口居然是对外的;外出劳作,回来要搜身,鞋子也必须脱掉检查,狱警和各个监舍的舍长带着一些人来负责,非常的仔细。 黄毛这个王八蛋就是负责搜查身体的,这让我到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黄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我特别感兴趣,每次检查我的时候总是一脸坏笑,手也很不规矩,总是在我的胸部、屁股以及档部反复的摸索,甚至不象是检查,而是调戏一般。这让我非常地恶心,但是又敢怒而不敢言。 更过分的是,有时候黄毛会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直接和我的肌肤接触,脸上还带着淫笑。不过,黄毛也不是太名目张胆的,有狱警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够收手。 黄毛的秘密就是在他直接触碰我的肌肤的时候,让我发现的。 他的想法实在非常地恶心,他想象的事情都是把男人当女人蹂躏,那个时代叫这种人是鸡奸犯,通常情况是被认为是精神病,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个人问题。在我没有入狱前听说过抓到两个男人“通奸”,结果好像是被枪毙了。 没想到黄毛居然是这种人!这让我恶心到了极点,但是却无法逃避黄毛的骚扰,我越显示出抗拒,黄毛似乎就越兴奋。他甚至越发猖狂到用自己的下体顶住我的屁股摩擦。 林虎也被黄毛骚扰过,我和他曾经交流私下聊过,但是可能是林虎魁梧的身材的原因,黄毛骚扰他一段时间以后就转移了目标。 这种事情,我也只敢和林虎说个皮毛,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根本是难以启齿。我宁肯挨打,也不原意黄毛骚扰我,我真的很担心黄毛有一天,会带着人真的如同他想法中那样把我“强xx”了。 我很想汇报给狱警,但是狱警首先根本不会听我说话,我也没有机会向狱警汇报;其次,如果我大声嚷嚷,也没有任何证据黄毛骚扰我,还可能让黄毛变本加厉的刁难我,这都是有前例的。这些监舍的舍长都被授予了管理犯人的莫大的权力,还真的如同黄毛所说,这里除了狱警外,就属他最大。 我预感到黄毛已经在找机会向我“下手”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心中拿定了主意,如果黄毛要冒犯我,我就和他拼了。 黄毛“下手”的机会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一次监狱内的劳动中,黄毛又是用各种理由来刁难我,让所有犯人都收工以后,我仍然没有完工,直到最后厂房中不知道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了,连站在门口警卫的狱警都消失了。 我高度的警惕着,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黄毛带着几个人从我身后围了上来,我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黄毛将我一拍:“赵雅君,还没有完成?” 我肩膀一甩,将他手甩开:“你要干什么?” 黄毛把脸凑过来,呲牙一乐,喷出满嘴的臭气:“干什么?呵呵,你是想挨揍呢?还是轻松一点?”一说完,他身后那几个犯人就跟着嘿嘿的坏笑起来。 我转过身,说:“你什么意思?” 黄毛手就又搭了上来,淫笑着:“你如果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你以后不用这么辛苦。”说着手就重重的捏了起来。 我伸出手一下把黄毛的手拉开:“你要干什么?” 黄毛看我似乎不识相,目光一下子凶狠起来:“干什么?妈妈的,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手一挥,他身后几个犯人就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把我拧住,连拖带拉的把我往房间的角落拖过去,一个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布条,一下子把我嘴巴勒住,让我发不出声音。 尽管我劲也不小,但是毕竟双拳敌不过众手,就被拖到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面按住。 然后黄毛就来脱我的裤子,嘴里还嚷嚷着:“小乖乖,老实点,很舒服的!” 我脑袋里嗡嗡乱响,羞耻感几乎让我发狂,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这些人扣着我的关节,三四个人一起把我按着,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黄毛把我裤子解开要往下拉的时候,我喉咙中重重的嘶吼一声,突然感觉从脑中跳出一道电流,在我身体里飞快地串来串去,肌肉一阵发麻,整个人的意识一下子就蒙了过去。然后,我知道我一下子甩开了按着我的人,随后好像发疯了一样,迅猛的攻击着黄毛他们一起,在我眼中,他们的动作好像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而我的拳头则舞动的快的像滚动的车轮。 他们惨号着,一个个被我打的鼻血横流,很快就一个一个的被我击倒在地。我则又发狂一样,对着倒在地上的黄毛连打带踹,刚开始黄毛还在抵挡,不过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一个人惨叫着向厂方外面跑去,我也没有追赶,继续拼命的揍着黄毛,把他的脸几乎打得稀烂。 而耳边,也响起来狱警的吼叫声和脚步声,我的身上,头上被警棍重重的击打着,我也丝毫不让,继续砸向黄毛已经血肉模糊的脸。 直到一股强烈的电流涌进我的身体,我才被电倒在一边,跟着又是几次重重的电击,我才终于不再动弹了。 这一切,好像并不受我自己意识的控制,我好像变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操纵着我的身体,和黄毛他们搏斗着,而把他们全部击溃。 被电击感消退以后,我才恢复了自己的意识,黄毛七窍流血躺在我身边不远一动不动,整个脸稀烂,已经看不到五官轮廓了。我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可怕,刚才自己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只充满了野性的猛兽。 黄毛死了,被我打死了,狱警跑进来的也越来越多,我则被捆的像一个粽子一样被丢在地上,场面乱糟糟的,一个狱警摸了摸黄毛的脖子,对其他狱警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死了。而被我揍倒的其他犯人则满脸是血的被狱警押到旁边蹲着,一样也被五花大绑起来。 我心中升起一阵快意!黄毛这个王八蛋,终于死在我的拳下,没想到杀掉一个人,心情这么的好!尽管有些恐怖,但是我觉得很过瘾!很解恨!好像积聚多时的怒气因为黄毛的死掉一下子宣泄出来了!如果我现在能动,我还想杀了和黄毛一伙的几个人,甚至我想象着,我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干掉!这样我就自由了! 我不是人,我是太岁人!他们都不是我的同类!他们都是肮脏的人类!我只是用太岁人的身份杀掉了一个肮脏的人类!我这样想着,居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笑声就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厂房中,和满地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被捆的像个粽子一样,被丢到了511房间,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大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杀了人,狱警还要把我丢到511来,并且没有审问我什么,也没有把我暴打一顿,只是把我捆着押了回来。我满身都是黄毛脸上飞溅出来的血点,可能让我看起来很可怕,孙强他们一直不敢接近我,直到狱警吩咐了几声,把门关上以后,我渐渐停止住狂笑之后。他们才靠过来,把我放在床上。 我逐渐平静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大家,竟让大家的眼神中流露出畏惧的神色。我说:“我杀了黄毛。” 孙强点点头,说:“刚才狱警交待了,今天不能给你松绑。” 吴胖子对这种事情永远是最积极的,挤在我脸前说:“你怎么可能杀了他?” 我说:“用拳头!” 吴胖子接着问:“你一个人打黄毛一伙,还能打死他?” 我说:“是的!” 老谢把吴胖子一扒拉:“吴胖子,别问了。” 我哈哈笑了两声:“他该死!这里的人都该死!” 林虎把我扶了扶:“白皮,你现在没有问题吧。” 我看着林虎,说:“我很好,我只是觉得很开心,我现在很好!” 孙强吼了一声:“都他妈的闭嘴!白皮你他妈的给我老实躺着!” 大家还算听话的,各自退开,坐到自己的床边。 长腿一直没有动,却突然吼出一句:“妈妈的,夜审!” 猴子吓的跳了起来:“长腿你乱吼什么呢!” 蒜头也悠悠的说:“该来的总会来,该不来的永远也不会来。” 一片沉默,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夜很深了,最后一遍熄灯号响过后,房间就迅速的暗了下来,窗外透进来一丝丝的光亮,冰冷的射在房间正中。 没有人再说话,但是谁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滚着,所有人都侧着脸牢牢地盯着门,门黑漆漆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我被绑着靠在墙上,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我很疲劳,肌肉开始酸疼,好像用了很大的劲造成的。 我回忆着打死黄毛的那一幕,那应该不是平时的我,如果是愤怒冲昏了头脑,让我爆发了,但是我却觉得不是,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每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我还记得黄毛慢慢的挥拳向我鼻子上打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拳头卷过来的风压,在拳头马上靠近我鼻子的时候,我非常容易的偏了一下头就闪开了,因为黄毛挥拳的动作是如此的慢,好像只有我以外,他们全部都是慢动作。甚至连他们吼叫的声音都是慢慢的。我闪开后,一拳打在黄毛的鼻子上,黄毛慢慢的脸歪斜起来,口水慢慢的从嘴中喷出,而我则连续的挥拳打在黄毛的脸上,这一切是如此的轻易。 就这样,我毫发无损的将黄毛和周围的六个人打倒在地,从未感觉这么好。 当确定黄毛死的时候,我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也是如此的强烈,我的确在武斗中开枪打死过人,但是还是心中难受,但是这次杀人,却如同吃了一块爽口的糕点一般。 想着想着,却精神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逐渐的亦真亦幻起来。 而这个时候,511的房门轻轻的卡拉响了几下,慢慢的打开了。 几个白色的鬼魅一样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十六、只有听觉的旅程 尽管我眼睛睁着,但是却一点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白衣服在黑暗的房间中显得刺眼,却又笼罩着一层白雾一样的光芒。 这些人一进来就径直向我走来,一个人靠近我的脸似乎摸了几下,但是我没有什么触觉,然后迅速的割断了我身上的绳索,将我架了起来。我脚如同踩着棉花似的,腾云驾雾一般被他们“托”了出去。 然后,我被带出了监舍,在诺大但是静悄悄的广场中站立了一会,另外几组人也似乎也从其他监舍钻了出来,也是架着人,有两个人好像穿着是浅蓝色的囚服。我被蒙上眼罩,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 随后,我知道我被带出了监狱,那沉重的铁门声音只有监狱的那两扇铁门能够发出这样难听的响声。坐上了一辆车,颠簸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又下了车。 凌晨的冷风让我慢慢的清醒过来,我知道我被夜审了,但是为什么不在监狱,而是带出了监狱外面?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这些带我出来的人,也都是一声不吭。 由于看不见,我只能凭自己的听觉来感觉到了哪里。 下车以后风很大,好像我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面,随后就听到螺旋桨的轰轰声和风压。 我被带着走上了一个铁质的小坡,然后双手绑在了冰冷的铁管上,同时身上还系上了很宽的带子。我知道这个地方应该有几个和我一样的人。 当感觉到离心力的时候,我猜到我大概是在一架飞机中,没想到我第一次坐飞机,是这样的一个状况。 飞行持续了两三个小时,非常的不平稳,这架飞机好像一会升一会降,一会又大幅度的倾斜着,如果没有那些宽带子固定着我,我几乎能被甩飞出去。然后,飞机才降落了。 随后的旅程如同上飞机之前一样枯燥,坐上了一辆车,没有人说话,只是估计和我一样的被带去夜审的人都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下车以后似乎被带进一间屋子,然后是坐电梯下降,下降以后出来,走不了两步,又坐电梯下降,这样持续了好几次,估计至少进入到地下很深很深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人员分散开了,我和另一个人被带进一个很暖和的房间,被按在床上,牢牢地固定了起来。随后,其他人退下去,房间安静了下来。 躺了一会,迷迷朦朦的感觉才算完全消退了下去,很快,就听到隔壁床上的人开始慢慢的喊了起来:“放开我,这是哪里!放开我!”我没有想喊叫,只是也使劲地挣扎了几下,但是毫无挣脱的可能,从腰部,要手腕,都被紧紧地套着金属质感的环,将人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可能我发出的声音也比较大,隔壁床的上喊了几下,就叫道:“你是谁?”我猜想他可能在叫我,因为这个房间听不到除了我们两人以外的其他人存在的声音。我答应了一句:“5监舍的!”隔壁的人又问道:“你看得见吗?”我回答:“看不到。我应该和你一样。”他顿了一顿:“我是8监舍的。”我知道他应该是穿浅蓝囚服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8监舍的人接触。 他又喊了起来:“有人吗?这是哪里?有没有人。”他持续叫了一会,我说:“应该没有人。”他回答:“那怎么办!”我说:“听天由命吧!”他沉默了一下似的,安静了下来。 在他安静下来没有多久,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气味飘了出来,闻起来很舒服,但是慢慢闻了几口之后,人又渐渐的迷糊了起来,最后好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有所反应的时候,是因为一阵针刺的疼痛。我并不能动,全身好像消失了一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一般,连整个脑袋都感觉不到了,但是却能听见和有疼痛感。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知道自己存在着,但是却好像失去了肉体。 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几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声音说:“长老,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听起来很苍老的声音说:“好。再检查一次。” 随后我的手臂上和脖子下面贴上了两块冰冷的金属,持续了一会之后离开了,一个声音说:“都已经深度的无意识状态。” 这个苍老的声音说:“好。”似乎坐到了一个凳子上,说:“先念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一个人哗啦翻动了一下纸张,念道:“陈玉成,男,生于1930年,出生地广东广州市长平区,父亲陈良识,广州人,共产党员,初中文化程度,解放军连籍干部,死于1948年广州黄华巷战斗,死因中弹,集中胸部,当场死亡;母亲王氏,未接受过教育,目前生活在广州。育有子女五人,陈玉成居第二,陈玉成,1949年1月入伍,参加过海南岛解放战争,立个人二等功,参加过抗美援朝,重伤,1953年退伍;任广州造船三厂轮机员,1958年任轮机组组长,1958年12月结婚,配偶刘嘉婷……” 他持续念了一会,然后停顿了一下,那苍老声音说:“继续。” 这个人继续念道:“1969年秋,被判为右派,1970年被关押至广州第三监狱,因屡次在监狱不服从管教,被其他犯人殴打至右腿骨折,治愈后,于1971年6月经安排转移至703监狱,5监舍509室,7月份发现有异常体波长,转移至8监舍803室,身体恢复能力强,9月份企图自杀未遂,多次散步极端言论,昨日企图自杀,再次未遂。” 那苍老的声音说:“很好。下面念这个。” 哗啦啦翻纸的声音,一个声音念道:“赵雅君,男,生于1948年,出生地福建南海市松江区,父亲赵清途,南海人,国民党员,留学德国,军事士官学校毕业,服役于国民党王牌军805师,1945年退伍,南海市最大的资本家,49年协助国民党撤退,后经共产党地下组织说服,解放后任南海市工商联主席兼治安局局长,1956年被判为反革命特务头目,1958年戴罪立功,参加台海炮战,立个人二等功,后任南海情报处顾问,1966年被大女儿揭发,再次被打为反革命,死于1970年,死因肺炎;母亲曾美灵,毕业于国立武汉大学中文系,1940年与赵清途结婚,亦死于1970年,死因心肌衰弱。育有子女四人,赵雅君居第二……” “赵雅君,高中文化程度,南海市前进大队队员,参加过1968年南海兵工武斗,狙击手,后因恋爱纠纷斗殴,性格大变,1971年秋被怀疑为特务分子,被关押审讯,有较强的身体恢复能力,1971年年底企图跳水自杀,被南海市革命委员会主任陈景强搭救,并平反。1972年2月由于参与了南海市除夕爆炸案第三医院抢救,受到监控,和北京卫戍特工营长徐德有搭上关系,同时遭到逮捕,并一起关押于南海海防司令部,中央专案组明令南海除夕爆炸案专人专审,造成了a大队以及张……” 那苍老声音打断了这个人的话:“可以了,后面的我知道。说703监狱中的情况。” 一个人说:“是!张雅君在703监狱,未检测到任何体波异常,但表现出超常的身体康复能力,昨日晚,和5监舍副舍长黄从从斗殴,以一人之力致伤6人,并将黄从从当场打死。由于始终未检测到体波异常,但是其身体和行为状况特殊,故临时决定送来接受瑜伽检测。” 苍老的声音说:“做的很好,很必要。” 一个人请示道:“长老,从哪位开始?” 苍老的声音说:“这边吧。” 我有些惊讶这些人对我调查了解的深入程度,却已经听到旁边传来机器低低的震动声,随后是一些嘀嘀作响的信号声和一些嘶啦嘶啦的电流声。这些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并不时低声的交谈着,这种机器的响声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这些人的对话开始大声了起来。能够听得比较清楚地是以下这些,其他则是不知所以然的对话,代号非常的多。 “d段正常。” “e段开始出现3号波。” “加强对g段的控制。” “有反馈波指数,不断上升中。” “g段做反向脱离。” “脑皮层记忆信号开始脱离。” “优化一下,把杂波过滤。” “开始光波能量输入,从a段z组注入,速度18,9,18,15。” “是太岁!太岁!稳定住!” “把波收拢!用2个剂量!” “还很活跃!正在脱离脑信号!” 那个苍老的声音也不时地掺杂进来。 “调整为18,10,17,9。” “锁定在c段x组,用麦点刺激。” “是第二代的!小心!进度调整为亚兰级。” “很好,继续。” “注意g段波,抑制在30以下。” 这种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检测”又持续了二个小时,机器才慢慢的停止了震动,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似乎很欣喜地汇报着:“长老,结果很好!太岁已经被固定了,呈独立态!” 苍老的声音说:“他的记忆呢?” “已经同步脱出了,包括太岁影响的。” 苍老的声音说:“把他转入分离室。这个太岁是第二代的,不得有任何闪失,用光牵制容器先固定24小时。” 听得出来,这些人似乎很兴奋,诺诺连声,而旁边的可怜的人轰隆隆的似乎被推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真实的人亲口说到太岁这个名词,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太岁似乎是人身体里的一个东西,而且还能够取出的。 一群人轰隆隆的出去以后,房间里还是留下了几个人,那个苍老声音的人还在。 他们在对话。 一个人听起来很稳重的中年人说:“长老,第二代太岁还是和王太岁有很大差距吧。” 苍老的声音说:“差距不止是一点半点的。” “703监狱里面一个王太岁都没有吗?这么多年了,王太岁的迹象也没有。”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王太岁的检测方法我们已经丢失了上百年了,就算找回了,是否王太岁也已经第二代了,我们不得而知,所以谈何容易啊。” “深井的主脑都是王太岁吗?” “是的,他们都穿越过奇点,也只有王太岁能够做到。如果我们得到了一个王太岁,让他穿越我们掌握的奇点,才有可能真正的和深井抗衡。” “我总是很疑惑,为什么我们不能明明白白和深井直接对抗呢,难道深井真的只能依靠王太岁才有战胜的可能吗?” “呵呵,深井对这个世界控制的深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话吗?” “记得,你说,如果自我意识的根源都无法摆脱深井的控制,就没有绝对战胜的方法。” “是的,佛家说,你为什么是你?我为什么是我?说话是谁?欲念是谁?贪嗔是谁?佛教也只是深井理念的一个分支而已,控制这些最最根本的东西,就是深井的利害之处,现在,深井的能量还在积蓄着,他们通过地面上的这场文化革命运动,大量的繁殖着太岁。每个成熟起来的太岁,都是深井的能量。” “为什么是中国?” “因为中国上千的文化以及血统,让中国人是最适合培植太岁的一种人。这既是中国人的幸运,又是中国人的悲哀。” “深井最后是想控制所有生命吗?” “我也不知道深井的最终目的,哪怕是从深井中脱离出来的我们的创始人,他们的一个主脑,也不明白深井的最终目的。也许,深井是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蚂蚁窝,我们都只是蚂蚁,按照他们制定的命运来生活。” “但是,这对深井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没有任何好处,也许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好处。这可能也是深井的命运吧,将所有生命合并在一起,组成一个唯一的生命点。就好像宇宙,宇宙无限的扩张之后,最后却将一切又塌陷成一个点,然后再爆炸,再诞生。” “我还是不太明白,深井这样做,可能他们也会最终灭亡,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上年前不断的努力着,最终自我毁灭呢?” “深井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也许他们相信自己最终能够改变命运,也许他们就是为了追求毁灭后的新生。所以,他们不断在控制着世界的发展。” “您的意思是说,深井不断的试图掌握住世界平衡点的到来,以及促成世界平衡打破后,重新平衡后的格局,就是为了推动他们的目的?” “我并不能确定这一点,作为你和我这样的个体来说,时间限制了我们的思维,我们都在追求自己可以想象到的未来,建立光明的国度,的确是我们的目的,但是我们这个目的在深井眼中可能是毫无价值。a大队称霸全球的目的在他们眼中更是毫无价值。所以,他们不和我们争夺这些东西,但是他们照样有可能毁灭我们,因为我们可能会干扰到他们。” “呵呵,如果我们消灭了深井,那么,世界还是我们的。” “郑将军,尽管你成为第一通道领袖的时间尚短,但是已经逐渐的赶超前任了。” “谢谢长老夸奖,我一定会为了建立光明的国度,尽我所能的!” 苍老的声音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个稳重的声音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以后,那个稳重的声音说:“刚才瑜伽的结果,a大队需要知道吗?” “现在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太多,现在a大队只是我们的棋子而已。他们只要知道有太岁存在,已经足够了。他们这些人,为了争一些可笑的权力,可能会在知道太多东西以后胡思乱想的。” “那我明白怎么应付他们了。a大队也真是可笑,好像我们是他们的天兵天将一样,对我们的事情进行严密的封锁,深怕别人知道,还成立一个b大队,专门对调查我们事情的人封口呢。” “让他们闹吧。不必理会,他们倒是绝佳的为我们到处寻找太岁的工具。” “我明白了长老……嗯,这个人怎么处理?” “等一下,等刚才发现的第二代太岁光封好了,再给他做瑜伽便是。好了,我们过去看一下光封的情况吧。这个人最多只是一个身体异能者,现在不用立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是,长老!” 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去了,房间里有只剩下我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刚才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我听得是云山雾罩的,什么深井、a大队、王太岁、世界平衡、奇点、光明的国度等等等等,几乎象是完全不属于我知道的世界的东西。本来我以为我前段时间接触到的那些人物和事情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岂料听这两人一讲,我以前的认识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晒! 我自己努力的理了理刚才那些话的思路,但是还是茫然不知所以。只好这样意识和身体脱离状态似的,无奈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十七、回到703监狱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了几个小时,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身体也感觉不到,好像消失了,但是又知道自己的意识还在身体里,这让人觉得份外的压抑。一阵非常无助的感觉。也许沉睡过去,到轻松些。 终于,房门又推开了,一些人兴奋的说着什么走了进来,好像是获得了什么巨大的成就而高兴着。然后一个人过来拨动了我一下,说:“还很稳定。” 那个沉稳的声音说:“补充20%的剂量。” 一个人说:“需要对他完整的进行瑜伽吗?” 沉稳的声音说:“刚才的提取尽管成功了,但是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忽略任何一个对象。做完整。” “是!” 随后,我头顶上也响起了机器的嗡嗡声,我的头被抬起来,套上了一个紧紧地硬硬的帽子一样的东西。衣服似乎也被解开,在一些部位似乎刺入了一些东西,有种发烫的光线也照射在我的身上。随后就是传来了刚才同样的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 整个过程和我前面的那个8监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我身体里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电流闪过。 这让眼前金星乱冒。并且好像不断的在向我身体里注入什么东西,刺激着我的神经,所辛的是,一切都可以忍受。 不过,慢慢的,我开始感觉到我的一些记忆快速的在脑中闪过,这种闪过并不是我自发的,而是一种力量在扫描我的大脑一般,并将这些记忆提取出去,这让我有些慌乱,耳边也只有一些杂音,似乎是大喇叭坏掉发出的古怪的声音一样。这让我再也听不到其他别的声音。 而当我感觉到我幼时被人监视的记忆闪出的时候,我反倒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我不能和刚才8监舍的人一样,他应该是我的同类,他身体里有太岁,而太岁被发现的结果,似乎是被解剖了,把太岁提取出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这种抗拒感一产生,就让我坚决地和记忆被提取的力量对抗着。 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发现,这就是我唯一的念头,这让我艰难的梳理着快速闪过的记忆,将和太岁有关的记忆强行的制止住。 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这种压力一下子降低下来。 我也听到了外界的人的说话。 “放缓了吗?” “现在停止状态了。” “这里几个异状波是怎么回事?” “有点古怪。这种波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是杂波吗?” “要不要把长老叫过来看一下?” “暂时不要,这个人肌肉和神经强度很高,青年时代受过一些刺激,可能是这个原因。” “做d段的神经反射测试。” “用茯苓敏么?” “对,用13.111.12.6幅度。” 我意识到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这顿时让我紧张起来,我必须用什么办法来消除他们的这种猜疑。 正当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电流又涌进了我的身体,耳边的坏掉的大喇叭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再也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而这次,似乎并没有提取我的记忆,而是似乎在我的一些神经上注入了能量,这种能量牵引着,让我每隔两秒钟就感觉到一次我的身体的存在,这很奇异,你的身体的存在每隔二秒出现一次,存在一秒就又消退下去。 这种难受的感觉持续了七八分钟就停止了,在期间我并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来抗拒他们。随着感觉的消退,我也慢慢的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 “呵呵,这个人是很有趣。” “只是身体异能者吗?” “是,怪不得长老不来。” 那个沉稳的声音说:“这种人倒是a大队需要的人。登记一下吧。”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太对呢。” “哦?你怎么解释?” “如果他属于神经反应波,但是出现的频率好像有些过分了,而且两个下陷波段中也总是有微小的浮动点。” “我也看到了,但是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认为他身体里有王太岁吧。” “哦,不是。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好。” “我可以解释这些异常状况。”另一个人说。 “你说说看。” “大家记得上个月的光储器试验吗?” “哦!想起来了,用于人体的时候也是出现了这些细微的浮点。” “这应该是光反应,不同人的承受力不同,临界处会有这些状况。” “嗯!很对。那有解释了。” “不过,好像还是……你们看……”刚才那个提出置疑的人又嚷着。 “小土,你没有参与上次的试验,不用争了。” “但是……” “好了,小土,你每次都这样疑神疑鬼又没有任何解释,就不太好了。” 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不用争论了,做完瑜伽,送回703监狱,把数据都记录下来,人又跑不掉。” 大家都安静下来,又重新开始。 直到结束为止,我相信我阻止了我所有的关于太岁的记忆被提取出去。他们也似乎一无所获,在收拾了一番之后,把我留在这个房间,全部都离开了。 又躺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了全部的直觉,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自己的存在,身体上几个部位开始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似乎都是一些重要的穴道部位。在这之前,我的一切感觉是残缺的,因为我刚才根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把东西刺入了我的什么部位。 疼痛感也让我难受的喊了出来,尽管声音很嘶哑,但是总算能够说话。我含糊不清的哼哼着,直到重新进来了两个人,默默地给我打了一针,我才放松下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和记忆提取的力量对抗了几个小时,精神非常的疲劳,这一针下去,我再也克制不住,慢慢的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小小的,淡黄色的房间里,一张软软的床上。我翻身坐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新的,可惜的是仍然是囚服,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居然看不到有门。墙壁也好像铺着一层厚厚的海绵,显得分外的柔软。 我离开床,踩在同样软柔的地上,地板也很温暖,不知道从哪里透出柔和的光芒,照着这个房间一片通明,但是又不刺眼。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我又出现了几乎是真实的噩梦?现在的我是不是我呢? 我又是掐,又是捏,又是摸,最后确定的确不是做梦。而当我确定不是做梦的时候,这个房间传出好听的女性的声音:“赵雅君你好,我叫云霞,你是不是饿了?”我吃了一惊,说:“哪位?”这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叫云霞,你看不到我,但是我能够看到你。”我说:“我真的饿了,能给点东西吃吗?”说完我的肚子就怒吼起来。“想吃什么呢?”这个叫云霞的女声说。 “能给两个,馒,馒头吗?”我很小心的说。 “只是想吃馒头吗?” “哦,是,是,能有点咸菜也好。” “好的。” 云霞话一说完,我就后悔起来,好像我应该要些更好的吃的东西,这里好像能够提供。 我坐在床上等了一阵,对面的墙壁轻轻的响了两下,居然打开了一扇小窗口,我立即看到,小窗口里面是一个塑料盘子,装着两个我从未见过的最大的馒头!而且香味一下子也涌了过来。 我眼睛圆睁,快步走上去,这馒头雪白雪白,还冒着热气,不仅如此,我要的咸菜也升级了,不仅有咸菜,还有一些看着很美味的小鱼干和肉干,并且还有一个已经剥了皮的咸鸭蛋切成两半,另外还有一个塑料杯子封着口,旁边摆着一根吸管,原来那是热热的豆浆。 我可能睡了很长时间了,所以特别特别的饥饿,吃饭的速度之快让后吃完后还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的咀嚼一下。 吃完后,云霞的声音响起来:“好吃吗?”我舔着嘴唇,打着饱嗝说:“好,好吃。” “那把盘子放回原地好么?” 我听话的如同小绵羊一样照办了,那个盘子也是软软的,但很难折断。看得出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柔软而有韧性的,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自杀。 那扇打开的窗口,在我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就合上了,再也看不出那里曾经打开过的痕迹。 我坐在床上,清扬的钢琴声就响了起来,我只知道是钢琴的声音,但是并不知道弹奏的是什么乐曲,只是非常的好听,让人心情平静。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是有一架老式的钢琴的,我母亲没事的时候,会把我拉在旁边,轻轻地给我弹奏一曲,所以,钢琴曲响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耳熟,以至于平静的怀念起我的母亲和以前全家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的情景,让我有点想哭。 在淡淡的钢琴声中,我问云霞:“我还能出去吗?” 云霞说:“我不知道。” 我问:“那你是谁?” 云霞说:“也不能说,不过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云霞的笑声从四周传过来:“呵呵,你不要太悲观。如果你现在无聊,在床的一边有个抽屉,里面有一些书,可能你会喜欢。” 我按照她说的拉开床边的一个抽屉,果然里面有一些封面花花绿绿的画报。 我拿起来,很快就吸引了我,除了都是外国文字我看不懂以外,上面有非常多的风景图片,各种各样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异域风情。这让我大开眼界,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景象。我看到了美国的国旗,但是画面上人人都在大笑着,似乎在观看什么演出,五光十色的舞台,上面一堆堆穿着暴露的洋妞。我实在不敢想象女人还能穿的这么少,几乎半个胸部都露在外面,简直看得我面红耳赤。我到现在为止,连女人的嘴都没有亲过,更没有触摸过女人的除手以外的其它肌肤,这些花花世界的图片让我目不转睛,这种震撼让我怀疑,这些是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世界吗?难道美国人不是人人都是面露杀气,不是人吃人的社会吗? 我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把那一大堆画册看完,自己不禁微微的嘲笑了自己一下,刚才我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新鲜。这时候眼睛也有点酸胀了,躺在软软的床上,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这个土地上,是不是我的人生也会完全不同呢。想着想着,孙丽就浮现在我眼前,穿着很少很少的衣服,冲着我妩媚的笑着,我吓了一跳,看来这些资本主义的读物真的对人有巨大的影响,怪不得我们从来都看不到。孙丽,她在哪里? 渐渐的,屋里也淡淡的飘出一股香气,让我越来越放松,最后又沉沉的睡去。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知道我又被放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眼睛又被蒙住了,身体好像又消失了一样,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却没有醒。然后,说话的声音逐渐的也清晰了起来。 “没有抗药性。” “好,那开始吧。” “清除记忆48小时,准备,开始。”一个人机械似的念叨着。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电流涌进我的大脑,似乎在拉扯出我的某些记忆,这次和上次的感觉不同,我意识到这次是在清除我的记忆。我有些紧张,尽管我一路蒙着眼睛,但是看到了这么多画报,有了这些奇妙的经历,我实在不愿意这些记忆被清除掉。 我努力让这些记忆不被拉扯出去,这让周围的人似乎有些惊讶。 “强度不够吗?还没有被读出。” “呵呵,估计他可能有点舍不得自己看到的那点东西。把强度提高20%。” “好。” 很快,大脑里的能量一下子增大了起来,我觉得我制止不住了,本来想也罢也罢,随他去吧。但是却灵光一现,我是否能自己再复制一份呢?没想到,想到这里,我立即感觉到我的这些记忆真的被复制了一样,分成了两股似的,一股被提走了,另一股却沉入了我大脑中微微发亮的地方。 没有多久,我这段时间的记忆就被抽走了,但是却有一份被保存了起来。 准确的说,当机器停止的时候,我还是忘掉了刚才的一切,甚至以为我刚刚从511拖出来,还在怀疑是不是要去夜审,直到再次被架上飞机,如同尸体一样被捆绑在地板上,被飞机巨大的震动感提醒,才猛然回想到这一切。 下飞机以后,我被注射了一针,身体才慢慢的感觉到了存在。但是头和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酸痛,全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经历了一番颠簸,直到走到703监狱里,我的眼罩才被取下来,发现还是漆黑的夜晚,703监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被丢在511的床上,牢门沉重的关闭了。没有人说话,但是我感觉到有人正看着我,我的状态好像是梦游一般,尽管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神经系统似乎已经麻木了。 就这样半睡半醒直到熟悉的监狱起床号响起,床边才终于站了511的几个人。 孙强拍了拍我的脸:“白皮,还清醒吗?” 我没有任何反应,也懒得说话。 老谢说:“他不可能清醒,没想到他能回来。” 长腿还是在外围喊道:“他妈的。” 吴胖子嘀嘀咕咕的:“没想到夜审的居然是这个小子,是因为这小子把黄毛打死的原因吧。夜审回来到没有什么,打死黄毛还能回来,这才是神奇的地方。” 林虎则说:“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蒜头说:“看到什么,也只是看到什么,什么还是什么。” 门轰的推开了,一个狱警嚷道:“干什么呢!” 大家马上触电似的从我床边弹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立着。 孙强还是大吼着:“立正!” 但是狱警却径直的走到我身边,把我推了两把,看我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冲孙强嚷道:“这两天,孙强你负责照顾他。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孙强喊道:“是!” 狱警这才说:“稍息。5分钟后去洗漱间。” 接下来的两天,我身体一直不是太灵光,舌头也打目,眼神也发直,尽管自己已经很快清醒了,但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有困难,于是也不说任何话,真的如同他们以前所说的夜审回来的人的状态一样。不过,我觉得我和其他夜审的人不同,我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 孙强真的如同保姆一样,每天早中晚送饭,还喂我吃,还扶着我上厕所,还负责给我洗脸等工作。尽管他干起来还是满腹牢骚,但是却没有丝毫马虎。 直到第三天下午我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说话也流利了,孙强的保姆工作才算完成。我也正常的投入到了平常的劳动中。 孙强他们似乎受到了警告,不能问我关于夜审的问题,但是吴胖子还是忍不住,总是偷偷的问我一些只言片语,当然,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实在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我看到了什么,因为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残酷却又毫无逻辑可言,飞机,浅黄色的房间,云霞,画报,似乎是变出来的食物,钢琴曲,太岁,两个人高深的对话等等。连从何讲起我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和这些可怜的狱友去讲呢。 林虎似乎也很想知道,我甚至有点想告诉他,让他打消掉夜审可能会得到自由的幻想,但是,撕毁一个人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也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我忍住了,再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坚决地让夜审的秘密藏在了我的大脑里。 也许是我打死了黄毛,在我恢复了正常之后,大家看我的眼神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敬畏的神态,连狱警也似乎多看了我几眼,除此以外,生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我的话也越发的少了起来,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但是干活也越发的卖力起来,拼命的干活可能是我这个从夜审活着回来的人唯一能够发泄的方式。 但是,只有一个人,看我的眼神却和大家不一样,就是老谢。 十八、诡异的逃出 老谢看我时候眼神的变化绝对不是很容易发现的,老谢这个人是属于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可以说是一个城府相当深的人。如果不是在监狱中,接触的时间长了,很难相信这个老谢只是一个平常的人。 老谢也流露出大家一样的敬畏的眼神,但是,我慢慢发现,老谢是装出来的。这种伪装是如此的真实,我相信只有我这个“当事人”,并且用“不是人”的感觉才能发现。老谢的眼神中隐藏着一种期盼,一种关注,还有一些更加深奥的东西。 在我发现了老谢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我尝试着去触摸老谢,试图通过我能“听到”对方想法的能力来窥探老谢的真实想法。但是,老谢轻易不给我触摸他的机会,如果是短暂的触摸,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不过,机会总是人争取来的,但是结果更让人惊异,老谢的思想居然是一团浆糊似的,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听”不到。 这让我相当长的时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甚至怀疑,老谢难道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这个想法已经超出了我这个时代的逻辑,是没有任何解释下的狂想而已。 我很想和老谢具体的交流一次,但是我忍住了,首先是单独交流的机会几乎没有,其次是我不知道如何把我的疑惑表述给老谢听。 就这样僵持着,夜审过后,时间就迅速的而平淡的过去了两个月。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黄毛的死大家都几乎淡忘了,从来没有人再来问我黄毛的问题,每天的日子机械的一成不变。新的监舍的副舍长也上任了,除了没有黄毛那么恶心的毛病以外,那种对待我们的态度也是如出一则。 唯一变化的是我和林虎的关系,林虎特别的依赖我似的,也许是我和他都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朋友吧,尽管我们话不多,但是心中都已经默认对方是值得托付生死的朋友。 不过通过夜审,特别是那两个人的对话,我意识到703监狱其实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我们,只是不是通过人来监视,而是在不断的搜索着我们这些人身上的“电波”,一旦发现谁身上有他们称之为“太岁”的电波,夜审也会很快的降临到这个人的头上。 万辛的是,我刚进入监狱第一个晚上的梦中,就被那个苍白头发的老者将我的某些能力限制住了,这应该是我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而我也越发的怀念起梦中的这个苍白头发的老者,他可能会解救我吗?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直到一天我们在监狱的工厂里干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才打破了看似平静的一切。 这个人,是我的仇人,王山林。 我们正在干活,接近中午的时候,厂房的门口狱警们“骚动”了起来,似乎走进来几个人,我也根本没有搭理,这也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而在脚步声接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来注视了一下进来的这些人。这些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几个狱警陪同着,还不断的在其中一个人耳边嘀咕着什么。 我的眼神就停留在这个人的脸上,那种邪恶的微笑,蔑视的眼神,甚至于他的消瘦的侧脸,都让我的眼睛再也转不过去,因为这个人就是王山林。我心中腾腾的冒出怒火,牙关紧咬,手上也不自觉地停止了工作。正当我意识到被王山林发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的时候,这个家伙却把头转了过来,略略的扫视了一下,目光就停在了我的身上。 我正要把头低下,就听到王山林呵呵笑了两声:“哦?赵雅君?呵呵,还真是巧啊。”说完就已经向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也不想再回避,把头抬起来也牢牢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王山林的神态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似乎别有一番神气,他看我也盯着他,也不动怒,只是继续眯着眼睛笑着说:“很久不见啊,怎么那股子反动劲还很强烈嘛!”旁边那个狱警小声地问道:“王主任,你认识他?” 王山林对这个狱警笑了笑说:“认得,以前都是南海的,打过几次交道。”然后向我走过来几步,把手向我肩上一搭,我也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把身子一挺,继续瞪着王山林。 孙强他们似乎觉得不对劲,都把手上的活停下,呆呆的看着我和王山林的对峙,林虎则直接站到了我的身后。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狗腿子舍长,吼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干活。” 王山林回头看了一下,对身边的狱警说:“不好意思。”把手放了下来,却把他的脸贴近我的耳边,说:“你妹妹,很不错。”说罢嘴角嘲笑式的撇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王山林说的那句话,在我脑海中狠狠地扎了进去,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了,我的脑中又浮起我妹妹惨死在宿舍里的景象,眼前一片血红,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也如同大坝决堤一样汹涌而出,合着仇恨,愤怒,悲伤,不满,对自由的渴望,让我一下子又丧失了意识一般,猛地怪嚎一声,吼道:“老子杀了你!”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 这是一场巨大的混乱,我挥拳打倒了王山林,正要扑上去如同对付黄毛那样收拾掉王山林,王山林旁边的几个中山装却把我一脚蹬开,耳边是吵杂的吼叫声,一切仿佛又慢了下来,我打倒了两个中山装,又连续的打倒了扑过来的狱警,但是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多,我能够感觉到我全身的肌肉都在释放着能量,打倒一个,再打倒一个,他们的动作都是如此的缓慢,更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连身后我看不到的人拳头已经接触到我的身体时,我也能微微一偏,让对方攻击的力量降到最低的限度,而有时间转身把攻击我的人击倒。 王山林的面孔扭曲着,吼叫着,躲着,逃跑着。我像是杀开一条血路一样紧紧地跟着他,如果不是那些狱警和其他穿着中山装的人训练有素,我相信我一定能很快逮住王山林。 我似乎并不是用自己的意识在控制着身体,我的一切行为都好像是神经反射一般,并不经过思考。 有电流的声音从我耳边划过,我知道狱警已经掏出了电棒在攻击我,而我根本想都没有想就敏感的躲避过去了,似乎我对电棒的攻击还是非常忌讳的。这却给了王山林很好的逃跑时机,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的局面很快就变成了一圈人将我围在中间,而我则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着,并丝毫不落在下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现太过于抢眼,我耳边开始听到有人在吼叫着:“反了吧!反了吧!”这个声音一发出,马上如同巨大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来,每个人也许只是稍微的一愣,就立即触动到了自己压抑着的渴望自由的灵魂,很快,反了反了的吼叫声就扩散到每个人的口中。局面就更加的混乱了起来,林虎冲到了我身边,开始和狱警搏斗着。整个厂房如同炸开了锅一样,上百号人都像发疯一样,开始往门外逃去。 枪声大作,我眼前和我对打的人慢慢都变成了奔逃着的犯人,连我也无法控制住,被人潮几乎冲倒在地,林虎把我拉住,吼道:“跑吧!”我抬眼一看,王山林已经消失在人潮中了,这才冷静了一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着,我要出去,我要亲手杀了王山林。目前的局面既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个信念的支持下,我也跟着林虎混在人潮中向门口跑去。 门口的狱警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歪躺在角落,一大群人就狂吼着反了反了的口号,迅速的向广场跑去。而整个703监狱,也如同煮沸了水一般,从各个角落都涌出大群大群的吼叫着反了反了的口号的犯人。在广场上首先自动的汇集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分成了好几股,向大门冲了过去。 墙头的机枪也怒吼了起来,人群中开始传来被子弹击中后的惨号,刺耳的大喇叭声也响了起来:“再前进一步立即击毙,立即蹲下!”但是,所有的人都好像发疯了一样,踩着被子弹打倒在地的人的身体继续向大门跑过去,在703监狱,死倒是一种解脱,比无休止,无希望的生存着来的更加实在。 白色的烟雾也腾腾而起,遍布了前后左右,让人眼睛鼻子酸痛,眼泪水和鼻涕水忍不住地向下流,但是这对我并没有什么效果,好像很多人也不惧怕这种白色烟雾。但是林虎似乎受不了这种烟雾,脚步趔趄了起来,我把林虎架住,继续向前跑着。就这样,还是有大群的人冲到了大门前,并奇迹般的打开了第一扇门。 老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老谢眼睛通红的向我吼道:“把耳朵捂上!”我刚啊了一声,老谢已经向我塞过来一团稀泥,老谢吼道:“捂上!捂上!捂上耳朵!”我也不管这么多,把稀泥一搓,把耳朵捂了起来,才刚捂上耳朵,703监狱整个地面就剧烈的震动了起来,随后似乎从地低下爆发出一阵无法形容的尖锐的嘶嘶声,连绵不绝,难受得让我嘶叫了起来,而其他人,似乎连叫都叫不出来,没有一会,就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有的人滚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我也难受的几乎跌倒下来,如果不是老谢给我的那把稀泥捂住了耳朵,我绝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林虎则难受的在地下翻滚着,但是我并没有松开林虎,而是拉着他向大门边上爬去,老谢在我身边,也拉着林虎。 前面的大门黑漆漆的,如此的沉重,很多人都栽倒在大门边,绝望的双手还在最后的撕扯着这扇如同山一样的大铁门。我心中一黑,绝望感让我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在刚才奔跑的时候,那种自由就在前面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而仅仅这么一会,一切似乎都破灭了。 而老谢并没有停止,他双眼通红的注视着我,嘴里似乎在嚷嚷着什么,但是我除了那种恐怖的嘶嘶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而当我实在不原意继续往前爬的时候,一只手拉起了我,并把我连同林虎拖到了大铁边上的小铁门边。 我抬头看,白色的烟雾中,一个人带着防毒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而我被拖过去的那个小铁门,就是我进703监狱的时候,那两个如同牛头马面的人带着我进来的小铁门。那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在这扇小铁门上折腾了一小会,这扇小铁门就打开了,然后把我推到门外,而我则一直拉着林虎。那个戴防毒面具的人似乎并不愿意让林虎出去,用劲把林虎往后扯,但是我手握的死死的。老谢向戴防毒面具的人示意了一下,林虎才让我拉出了门外。但是,老谢却没有跟着出来,我回头想拉住老谢,但是老谢躲开了,只看到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似乎说:“快走吧。”那扇铁门就轰的一声关上了。 外面并没有人,天气也是阴沉沉的,迎面一股海洋的味道吹来,眼前的广阔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我什么都没有想,拖着似乎已经昏眩了的林虎,沿着老谢指着的方面,沿墙边快速的跑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大陡坡,我身子一软,带着林虎就摔下这个大陡坡,昏天黑地的滚了半天,才停了下来。 等一停下来,耳边的嘶嘶声才算停止了,这才好受了一些,身上的劲也有了,扛着林虎顺着低洼处前进,直到发现了一个茅草堆,才一头钻了进去。我把稀泥抠下来,发现这稀泥原来是混着油污的。而耳边似乎还能隐约听到703监狱的警报声和大喇叭声。 我把林虎拍了拍,他鼻子流血,脸上也划花了多处,还是昏迷不醒。我叹了口气,静静地趴在草丛中,一声不吭,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十九、爆炸 草丛中,我一直静静地趴着,大口的呼吸着带着自由感觉的空气,泥土和植物的味道让我再次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生命。我一定要活着逃离这里。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我仍然思绪万千,为什么老谢知道用带油污的稀泥捂住耳朵?为什么老谢不走?那个带着防毒面具打开铁门的人是谁?为什么王山林出现在703监狱?为什么我攻击王山林却引起了如此巨大的监狱暴动?是谁先喊出反了的?又是谁第一个带头逃跑的?为什么第一扇铁门如此轻易的就被打开了?为什么大白天的监狱外面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岗?我实在想不通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精心安排。难道说,703监狱中还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反抗组织?但是既然是反抗组织,为什么他们不逃走?而是愿意在703监狱忍受这种折磨? 想到老谢继续留在了703监狱中,我非常伤心,他为什么不走,他才是最应该离开703监狱的人。老谢是我的同类吗?他为什么要解救我?从我父母死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了一种亲人似的关怀。也许,老谢并不这么认为,也许,老谢只是在完成他的一个任务。但是对我来说,为了老谢这样的人,我愿意背叛一切我的信仰,哪怕是背叛整个世界,这就是我活着的最后意义。 林虎慢慢的哼了两声,蠕动了两下,似乎清醒了过来,他眼一睁开,就立即要动弹,我马上把他按住,不让他乱动。我小声地说:“别动,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林虎听话的转了个身,趴在我旁边一动不动,不过他看了看天空,小声地问:“我们出来多久了?” 我心里估计了一小,说:“大概一个小时了。” 林虎说:“外面没有动静?我们离监狱多远?” 我说:“好像还没有。不是很远,应该这个大坡上去就是监狱。” 林虎呀了一声,说:“多少人逃出来了?” 我说:“不太清楚,好像就我们两个。” 林虎说:“那不对劲,我们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发现的,不可能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找我们。除非……” 我说:“怎么?” 林虎说:“除非现在监狱里面发生了更大的事情。” 我说:“更大的事情?” 林虎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吧。” 我说:“会被发现的,等到晚上吧。” 林虎说:“白哥,我出生在军事世家,从小就知道一些侦察和反侦察的事情,也接受过一些训练。不管现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他们不出来寻找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好,按你的来。” 林虎点点头,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下,问:“白哥,这里的地理你熟悉吗?” 我说:“我也不熟悉,但是我知道这里离南海不远。” 林虎说:“那有点难办,不过我闻到有海腥味,这里似乎离大海不远。” 我说:“对,我从小就生活在海边。大海应该在那个方位。”我伸出手指了一下,判断大海的方向是我这种从小就在海边生活的人的一种天性。 林虎说:“好,既然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地理,我们就想办法到海边去。那就有逃脱的机会。走吧!” 我点点头,林虎则冒着腰站起来,示意我跟着他,两个人快步的贴着低洼处跑去。 跑了没有多远,林虎突然把我拉下伏低,说:“白哥,你感觉到震动没有?” 我说:“没有啊。” 林虎趴下来,把脸贴在地上,并示意我也趴下来听。 我把脸贴下来一听,果然,从地下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震动。 林虎说:“很奇怪,这好像是很多东西在地下钻洞的那种声音。” 我吃了一惊:“是什么?” 林虎说:“不知道。可能和监狱有关。快走吧!” 我们两个站起来没有跑几步,就听到身后猛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的地面乱颤,林虎一回头,神色马上严肃了起来,喊道:“应该是703监狱在爆炸。我们快跑!” 而爆炸声不断的传来,不仅爆炸的声响越来越来,地面震动感也越来越大,好像整个地面都要被掀起来一样。 林虎边跑边嚷道:“703爆炸了!” 我也顾不上说话,只是跟着林虎猛跑。 轰的一声,更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身后的天空似乎都一红,我回头一看,一团巨大的黑烟升腾了起来,黑烟中夹杂着烈火在其中滚动着,而很快冲击波也传来过来,如同后面有一支滚烫的大手把你狠狠地往前推。 703监狱正在猛烈的爆炸着! 孙强,猴子,吴胖子,长腿,蒜头,还有老谢!他们现在都在703监狱中,还有1000多人还在监狱中,而703监狱却爆炸了! 我和林虎疯狂的奔跑一直没有停止,身后好像有一个喷着怒火的火山放肆的嚎叫着,怒吼着,不断地抛出能量巨大的光和热,似乎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跑,跑,跑,唯一能想到就只有跑! 在奔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林虎猛地喊了一声:“隐蔽!”并立即趴在地上,我也赶忙一样一个俯冲趴下来。 林虎抬头看着天空,说:“白哥,你看到什么飞过没有?” 我说:“没有啊。” 林虎继续抬着头,看着天空,突然又大叫起来:“看!” 只见天空中几个似乎是圆形的物体,从侧面的天空中迅速的无声无息的划过,眨眼就不见了。 我喊道:“这是什么?” 林虎回答道:“不知道,不是飞机!应该是从703那边飞过来的!刚才过去了五六个,这次又是五六个!王八蛋,什么鬼东西!” 我喊道:“管它是什么,咱们还是快走吧!” 林虎爬起来,仍然看着天空,刚才的那些东西好像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一般,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奋。林虎边看着天,边嚷道:“走吧!”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才终于到了海边,远远的望过去,703监狱方向上仍然在着着大火,映得半边天都发红。我们在逃到海边之前,也远远的听到无数辆重型汽车的声音向703监狱方向狂奔而去。但是我们一路上都是安全的,703监狱爆炸了,我们就如同其中飞出的二只小虫子一般,谁都不会注意我们。 等我和林虎坐在海边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时,我们才算松了口气,全身酸疼,劳累的几乎动也不能动弹了。 林虎喘着粗气说:“白哥,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 我也喘着粗气说:“活命的事,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林虎呆呆的看着我说:“白哥,我们是自由了吗?谢谢你!”然后声音居然哽咽了起来,把头一低,似乎哭了。 我拍了拍林虎的肩膀:“至少现在,我们是自由的。” 林虎把头埋在胳膊中,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心中又何尝不激动呢?只是,我知道的东西好像太多了,这次诡异的出逃,又伴随着703监狱的爆炸,我真的一下子很难形容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林虎哭了一会,才说:“我真不争气,呵呵。白哥,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我马上想到了那些511的牢友,特别是老谢,喃喃的说:“不知道。” 林虎说:“如果那里没有地方逃出来,那种程度的爆炸,很难有人能活着出来。” 我慢慢的说:“也不一定,我相信一定有人活着出来,要不然,我们两个人被人发现还活着,会很奇怪很奇怪。” 林虎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静静的想了一会,说:“小虎,我想回南海。然后,我们游到金门去。” 林虎惊讶的看着我,说:“台湾?” 我说:“是的,去台湾。我知道怎么样可以逃过检查,游到金门去。” 林虎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是的。怎么,小虎,你不愿意去吗?” 林虎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台湾……” 我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去处了。我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林虎猛地转过头,说:“白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台湾的特务吗?” 我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虎把头低下,低低的说:“我还是想成为一个特种兵,去了台湾,我什么希望都没有了。白哥,你就没有理想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像自从我成年以后,我就从来没有什么理想,最大的愿望是当上工人或者成为红卫兵,再以后,似乎只是奢望着找个我喜欢的女人,有几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不过,我觉得我好像不是以前那样简单的我了,于是我说:“小虎,你相信吗?我现在的理想是变成另外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林虎好像并没有听懂,他说:“另一个人?” 我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这个想法。” 林虎衲衲的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 我还是笑了笑:“也许,我们看到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呢?也许,当你把这个世界的幕布揭开的时候,才会发现,我们的人生只是别人编排好的一出戏而已。真正的世界,藏在幕后。” 林虎说:“白哥,太深奥了,我不太明白。”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以后,林虎又问:“今天你打的那个人是谁?” 我平静的说:“他叫王山林,是一个我必须亲眼看到他死的人。” 林虎说:“你的仇人?你要杀了他?” 我牢牢地盯着地面,说:“是的,我要杀了他。” 林虎说:“他可能被刚才的爆炸炸死了呢。” 我说:“我有种预感,他还活着。” 林虎把我的胳膊一拉,说:“白哥,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如果他还活着,我帮你杀了他!就算我杀不了他,我也要看着他被人杀掉。” 我呵呵笑了一下:“小虎,别杀啊杀的,有时候你越想让一个人死,他却越活得好好的。” 林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林虎才显露出自己只有18岁的稚嫩出来。 我看着林虎,他对人生想的还太简单,也许不远的未来,林虎会变得连我都不认识,甚至会成为权力与阴谋的俘虏。 我看林虎也露出了倦意,说:“休息一会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我们先去南海找一个人,也许他能帮我们。” 林虎点了点头,把身子一蜷,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说的这个南海能帮助我们的人,就是陈景强。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愿望而已,自己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大海的波浪轻轻的敲打着海滩上的岩石,远处的海天一线的地方,微微有一丝的亮光。尽管天空中没有星光点缀,但是大海的温柔却犹如母亲一样,悠悠的唱着摇篮曲,将疲惫的我也送入了梦乡。 二十、阴差阳错 我们躲避的地方避风,从春节过后被逮捕到逃出703监狱,冬季早就过去,使得夜晚的温度也不是很低。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海天一线的地方已经发白了。我伸伸懒腰,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后第一次不是被监狱中刺耳的起床号叫醒的一次,但是我侧头一看,却一身冷汗直冒,林虎不见了。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小声而焦急的叫着林虎的名字。林虎不会知道我想回南海游到金门去害怕了吧,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吧。 叫了没有几声,一块石头后面就传来了林虎的回应声:“在这呢,在这呢。”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林虎不见了,我这个紧张,可能刚刚逃出来精神紧张,也特别畏惧又变成自己一个人吧。 林虎从石头后探出头来,向我招呼着,我猫着腰跑过去,和林虎蹲在一起。林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饿的厉害,饿醒了。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结果没找到。”随后就听到他肚子咕咕的大叫了几下。我笑了笑,说:“这地方不容易找到吃的,填肚子这事就交给我吧。”林虎很兴奋的说:“真的啊!” 我微笑不语,林虎典型不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他可能并不知道,南海这一带的海边,可以吃的好东西都是埋在地下的。填饱肚子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味道嘛,那就不好说了。 我从岸边干燥的土里面挖出了不少的“红地瓜”,这让林虎兴奋不已,但是这个季节植物都在拼命生长,所以“红地瓜”的味道远远比不上初冬那时候。不过不管是不是好吃,至少个头不小,水分也足够,啃两三个绝对能饱。 等我们吃完,天已经基本上亮了起来,海边的总是天亮的很早。 我趁着亮,在四周打探了一下,南海市那个大的半岛离这里并不是很远,隔着海都能看到。 如果脚步快点,走一天绝对就能到。不过这个地方也并不是很安全,因为随时都可能会有临近村庄的民兵出来海巡发现我们,南海这一带的海岸线因为离金门很近,所有的村庄随时都是处于“备战”状态,村民的警惕性都很高,一旦被他们发现,逃掉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这种群防群治的效果很显著,台湾特工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搞搞破坏就马上返回,根本无法在当地立足。 我们这样两个人,还穿着犯人的衣服,恐怕最大的麻烦还不是填饱肚子,而是怎么躲过无数个民兵巡逻队,溜进南海市去。 我把这些情况和林虎讲清楚之后,林虎也是频频皱眉,我们甚至打算先往内地逃一段,安顿下来以后,打听一下消息,再做安排。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先混到南海去,因为南海毕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甚至还有陈景强这些曾经搭救过我的人,只要能够有人愿意暂时的收留一下我们,就可能还有希望。 既然已经决定了去南海,我们也没有再多作逗留,把自己也稍微清洗打点了一下之后,把劳改服反过来穿着,就出发了。 本来只需要一天的行程,我们两个足足走了5天,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到处绕圈,也不敢和任何人接触。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终于把衣服“换”掉了,这让我俩终于在第六天“混”进了南海。 进了南海就是我的“天下”了,从小就在这里生活,一草一木,一街一巷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只要躲着可能认识我的人,以及前进大队经常出没的地方,我和林虎至少不必象耗子一样成天钻在阴沟里面,而且,我知道有几个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老宅附近的几套废弃的老式庭院,极少有人来,如果一扇扇门开锁进来,就足够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躲藏了。而我对这几间房子周边的地理位置的熟悉程度,是连墙角的草长了几根都清楚的。 不过填饱肚子的问题又成了极大的问题,那个年代,家家口粮都不充足,更别说能有什么剩饭剩菜留给你的,而且城里面也很难找到“红地瓜”这种类似的食物,就算知道哪里有,大白天的你不能乱挖,到了晚上巡查又很厉害,靠着我以前挑大粪积累的一些找吃的的经验,也解决不了两个人的口粮。所以这也逼着我下定决心,直接闯到陈景强住处的原因。 准确的说,陈景强住的地方南海没有哪个红卫兵不知道的,是在第三医院和我以前跳水自杀的水库之间的灵秀路,68年改成叫革命路。那栋房子是以前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的宅子,三层小楼,修的很气派,中欧结合的独栋别墅,我小时候去过两次,对里面的一些布置还有比较深刻的印象。57年的时候就被政府没收了,改做一个什么政府办公场地,后来文化大革命来了,又变成了造反派的总部。陈景强以前在这里给红卫兵大队授衔,一楼和前面的一个小广场是接待处,二楼应该是陈景强的办公室,三楼就应该是陈景强住的地方。 我估计着晚上9点多的时候,就带着林虎就溜到陈景强住处蹲守着,二楼三楼都还亮着灯,似乎能从窗口看到有隐隐约约的人影。这里是南海市红卫兵的圣地,轻易没有人敢来这里捣乱,所以一楼几个看守的红卫兵都懒洋洋的瞎扯着什么,基本也没怎么看守。 又等了一会,二楼的灯也熄灭了,唯独三楼的灯还亮着,这就说明楼里面已经没有人还在办公或者接待了。我带着林虎溜到房子旁边,让林虎帮我望着风,自己则仗着一直以来的身手敏捷,从外墙上攀到二楼,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钻进了房子。 二楼一片漆黑,一楼街边的一盏小灯,勉强的让我能够看清楚二楼的摆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穿过两个开放的办公室就能看到上三楼楼梯。我蹑手蹑脚的,刚走到楼梯旁边的办公室,就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并踩着木头楼梯咚咚咚的下楼,我不知道是不是陈景强,就算是陈景强,我也不能大大咧咧的站在这里,先躲一下看看再说。 脚步声下来的很快,我忙不迭的钻到了一个大木柜的后面,刚一蹲下,就摸到墙角堆了几把步枪,还有一个刺刀丢在地上。脚步声就在这个办公室的门口停下了,走廊的灯被打开,随后钥匙哗啦啦响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我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进来的人是不是就是陈景强呢? 进来的这个人把办公室的灯打开,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哗啦哗啦在一张桌子上寻找着什么,然后好象找到了似的,慢慢的踱了几步,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似乎在翻看什么文件。 这倒是我出来和陈景强相见的好机会,我小心的探出头,隔着一张办公桌看着正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这个人似乎很认真地在看着文件,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这个人的侧脸上似乎受了伤,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让我一下子看不到他的相貌。不过从身形上,和陈景强倒是很像。 这让我不好确认,只好又把身子缩了回来,而正在犹豫是不是等他出去以后,再做判断,就听到这个人自言自语着:“呵呵,真他妈的有趣。”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让我呆住了,我相信我的听觉肯定没有错,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人,居然是王山林! 我心中一下子腾起了杀意!好你个王山林!这么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管陈景强是不是还在,既然让我逮到了你单独在场的机会,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杀了你以后,我也不想找什么陈景强了,也顾不了林虎了,要么死,要么就游到金门去当叛徒!反正全世界都已经背叛了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留恋这个地方了。 杀心已起,全身的热血就让我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我轻轻的拣起地上的刺刀,牢牢地握在手中。小心的探出头,看了王山林一眼,王山林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存在,全部的注意力好象都放在他手中的文件上。 我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从柜子后钻出来,无声无息的贴着办公桌前进了几步,随后一个箭步蹿出来,还没有等王山林回头注意到我,我手中的刺刀已经一下子顶在了王山林的脖子上,并刺进去了一小寸。 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想立即要了王山林的命,但是手上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用尽全力一下子刺进去。 王山林一下子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了,他并没有马上大吼大叫,而是一动不动的说:“是谁?”我低低挤着嗓门说:“你敢大声说话我立即杀了你。”我并不是故意这样,而是激动和仇恨,以及尽量压低声调让我声音变了形。 王山林这边的脸包着纱布,他并看不到我的模样,他也不敢扭头,因为刺刀的刀尖还在他的肉中,而他的血已经从刺刀的刀尖处渗出,一股股的流淌着。王山林可能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他的声音也变形了,他沙哑的说:“英雄,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同时身体也开始抖动了起来,手上的那份文件也掉在了地上。 我的一种解恨的快感涌起,我不想立即一刀刺下去,而是想让这个王山林知道是谁要杀了他。 我把刀尖慢慢拔出来一些,但始终没有离开王山林的脖子,顶着王山林的喉咙,把身子转了过来,让王山林能够看到我。我看着王山林变形的脸,嘲笑的说:“看到我是谁了吧。”王山林半边脸似乎是被烧伤了,看到他正脸的时候,还能从纱布的边缘,看到一些较小的烧伤的痕迹。 “赵,赵雅君……你,你怎么在这里?”王山林眼神中的恐惧更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你活着?” “我活着,活着就是为了亲手要了你的命。” “雅君,雅君,你别冲动,你听我说两句好吗?”王山林象狗一样哀求着我。 “呵呵,你说吧。我很想听听一个临死的人说什么。” “我能救你,我能。” “什么意思?” “你能逃过爆炸,但是,真的,真的,你会被抓住,我能帮你。你相信我。” “你都能不死,我为什么要死?难道你这个恶贯满盈的王八蛋就该活着?” “我,我,雅君,你是好人,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解释,我会解释。”王山林身子一软,从沙发上滑下来,双膝跪地,跪在我面前。 “你少耍什么鬼花样,你见过我的身手,你只要乱动一下,哼哼。” “不会,不会,雅君。我现在是南海的革命委员会主任,只有我能带你离开这里。” “哦!?陈主任呢?” “他二个月前调走了,我顶替了他的职位。” “就你这个狗腿子,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子?” “因为,因为,我知道,我知道……” “说话干脆点,说得你大爷我开心了,说不定让你多活几天。” “是,是。我知道陈景强有些举动不对劲,所以我报告给了李国彪师长,于是,我坐上了他的位置。” “听你的话真他妈的恶心!”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是李国彪找到我的,让我多报告陈景强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敢瞎说,李国彪师长他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都是被逼的。你妹妹,你妹妹,我没想到她这么刚烈,我……” “你住嘴!”我刀尖一使劲,刺进了王山林的皮肤,王山林剧烈的抖了一下,口齿也不清楚起来:“求你,别,杀我,求你……”我从来没有想到,王山林居然这么怕死,我还以为他会反抗,结果他却是毫无一点志气,我以前还对他有一点点的畏惧,现在,王山林在我眼中就如同一只被我踩在脚下的癞蛤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703监狱?”我决定至少在王山林身上得到一些答案。 “中央下了文件,要求我去的。没想到碰到你,最后居然爆炸了。” “为什么会爆炸?” “我,我不知道,当时闹哄哄的,逃跑的犯人都昏倒了,你知道那声音很难受,不过后来地下不断的冒出火来,很吓人,我的脸就是那个时候烧伤的,我刚被送出监狱门,里面好像就出了什么更大事情,地面震动的很厉害。再然后,就爆炸了。” “就这样?” “是,是,就是这样,爆炸威力很大,墙都炸倒了。不过,我知道除你以外,还有人逃出来了。” “都是谁?” “我,我记不到了,昨天才收到协查通报,十几个人。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名单,还有画像,就在我那边桌上文件里面。”然后王山林指了一下窗边的一张办公桌,果然在桌子上,有两摞厚厚的文件。 我马上想起了老谢,以及511的人,他们还都活着吗?这让我眼睛盯着那两摞文件,流露出期望的眼神。 “我拿给你看,我拿给你看。”王山林忙不迭的说着。 我略一犹豫,看到王山林那个怕死的样子,料他也不敢怎么着,于是我点点头:“你去拿来。” 王山林应了一声,哆哆嗦嗦的向办公桌挪去,弄的地板有点响,我说:“你起来。老实点。” 王山林这才站起来,小心的跟着我的刀尖,向办公桌慢慢挪过去。 到了办公桌,王山林在那两摞文件中,略略翻了一下,就拿出一叠子的文件,递给我,说:“就是这些。” 我用另一只手接过,但是一个手拿着刺刀顶着王山林,单手还不好翻看,于是只好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低下头,用一只手翻看着。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个人的档案,还有照片,这个人我不认识,往下面看,似乎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一个档案,而就在我分神看文件的同时,突然听到王山林暴吼一声:“去死吧你!”随后那桌上的两摞文件就被王山林向我脸上掀了过来,我暗叫一声糟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全部就是王山林卷起的文件,一下子洒满了整个办公桌的上方,倒让人一下子看不到王山林在哪里了。 窗户咚的一下被踢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王山林正在从窗户往下跳,我伸手一拉,没拉到,王山林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我大骂一声,也冲向窗口,只看王山林正从地上爬起来,同时高声吼叫着:“有特务!有特务!” 跑了两步竟然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刚才的惊恐和猥琐,而是流露出一种非常轻蔑的眼神,那眼光如同一只饿狼一样,毒辣的看着我,然后边看着我边跑:“来人啊!特务在二楼!” 完了,我知道我被王山林骗了,他刚才表现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为他已经吓破了魂,然后他抓住了一个机会,乘我不备的时候逃脱了。我心里快速的骂了自己一千遍笨蛋,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这个狡猾的人,为什么没有一刀就杀了他。听了他半天的废话,以为能够得到什么答案,而他说的可能没有一句是真的。 王山林,他绝对不是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没有打算也从这个窗口跳下去,再去追逐他,而是飞快地跑向我进来的地方,那边林虎还在等着我,而且,那边也容易逃脱。 等我从二楼边的围墙跳下去的时候,身后的吆喝声,跑步声就在不远处,而我一下来,就看到林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心中无限幽怨的骂了几千遍自己是一个超级大傻瓜,大笨蛋,带着林虎,向水库的方向跑去。 身后,吆喝声,甚至枪声都指向了我们逃跑的这边。 二十一、钩三的密函 枪声也迅速引起了其他巡夜的红卫兵小队,我们没有跑多远,四面八方就都传来了吆喝声和奔跑声。 还好这一带我还比较熟悉,带着林虎拼命的四处钻来钻去,可惜,我熟悉这里的地形,抓我们的人也很熟悉,尽管我们钻进了树林,始终也没有甩开追捕我们的那些人,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在四处乱晃。寂静的黑夜里,对方的各组队伍互相呼喊声也听得格外清晰:“在前面!在前面!那边跑了!你们去那边下坡处截住!” 乱枪也向我们逃跑的方向打来,头顶不断听到子弹划过的嗖嗖声,以及击中身边树木的响亮地啪啪声。 我带着林虎跑的方向是水库,似乎只有跳到水库中,才是逃过追捕的唯一办法。我当时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等我和林虎从栈桥上跳到水中时,追我们的人离我们也不到100米。我和林虎一跳进水中,就发了疯一样向水库中间游去,没游多远,栈桥上就响起来密集的枪声,打得我们四周的水面水花四溅。 我对林虎吼了一声:“潜下去!”然后我们两个就潜入了水底,借着微弱的光亮,我们两个奋力的在水中划动着,身边仍然有子弹钻入水中,在身边拉出一道道的白色水线。 这样游了一段,我和林虎实在憋不住,上来换了一口气,就又被岸边的人发现了,随即又向我们射出了子弹。连续几次沉浮之后,我们才终于似乎躲开了他们的追捕,能够静静的躲在水中,慢慢的漂浮着,和黑暗的水面融为一体。但是,好景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会,就听到了划船的声音,并且手电筒在水面上乱照,并不时地伴随着吆喝声。 真是糟糕,没想到这些人是这么锲而不舍,而且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且是几个方向合围,估计是想把我们赶到深水区,这样我们再能憋气,也总是要上来换气的。正这样想着,鼻子里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我心想不妙,忙把林虎拉到身边,果然,林虎应该是中枪了,林虎也意识到我也发现他中枪了,低低说了句:“我游不动了,你快走。”尽管血混在黑夜里的水中,并不容易发现,但是林虎潜水和前进一定会比较麻烦。我根本没有想我是不是要自己走的问题,拉着林虎又潜入水中,并拖着他向前游去。 但是林虎挣脱了我,用力做了一个让我自己走的动作,我还是使劲地拉住林虎,林虎还是挣脱开了我。然后似乎猛地在水中大口的呼吸了一下,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人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必死的信念才敢这么去做。只看林虎呼吸了两下之后,人就抽动了起来,很快就一动不动了,而向水底沉去。 我被林虎这个举动也惊呆了,他难道是想自杀,让我自己逃掉?我心中怒吼着:“林虎你这个蠢货!”林虎真的是个蠢货,他这样死了,我也没有逃生的动力了,就算是死,我们也应该死在一起。林虎为了我,居然用自杀的办法,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把他孤单的留在水底,自己去逃命。 我心中一暖,鼻子发酸,也喝了一口水,但是我没有向上,而是抓着林虎的手,也向下沉去。 再见,这个世界,我第一次自杀没有死成,没想到命运又让我回到这个水库,可笑的是,我的仇人却从我的刺刀下逃脱,而我却害死了我的兄弟,这就是命运吧。我拉着林虎向下沉去,也闭上了眼睛。 死亡,一点也不可怕…… 在意识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睁开了,眼前划过了两道淡淡的光亮,好像是一个微微发亮的透明的大鸭蛋。随后,好像又出现了几个。我没有惊讶,因为我自己的意识已经快消失了。随后,一个袋子一样的东西套在了我的头上,似乎是一个透明的气泡一般,随着这个气泡的外壁闪过几道微弱的光芒,这个气泡里的水迅速的消退了,我一下子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是空气,没错,是空气。我呼吸了几口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低头一看,林虎的脸上也罩着一个气泡,但是林虎头上顶着一个透明的鸭蛋,和他头部一般大小,发出淡淡的光芒,好像这个气泡是从这个透明的鸭蛋尾部分裂释放出来的。 我抬眼看了看,果然,我头顶上也顶着一个透明的鸭蛋。而林虎则开始吐水出来,一吐出来,就被气泡排掉了。但是林虎双眼紧闭,仍然是昏迷着,但是好像已经活了过来。 我也没有管这么多,借着像戴了氧气面罩一样的东西,拉着林虎往越来越深的地方游去。 我和林虎静静的坐在黑漆漆的深水水底,只有我们头上的那个东西在发出淡淡的光芒,我伸出手抚摸林虎头上的那个东西,我手触碰到的躯体软软的,但是很温暖有韧性,随着我手的移动,这个东西也跟随着我的手体内发出光芒,放佛我的手有磁力一般,而我居然在大脑中听到了有节奏的“嘶嘶”声,好像是在说话一般。而我听到这个东西的“嘶嘶”声后,它也好像兴奋起来,身体里变幻着几种颜色的光芒,而我大脑听到的“嘶嘶”声也更加强烈,尽管不明白是意义,但是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很高兴,很兴奋。 我试着把我的想法也输送给它,也很容易的就做到了,我手触碰的地方好像有一股能量注入它的身体一般,有种光线的变化,我在想:“你们是什么?是我的朋友吗?还是我的同类?”它似乎仍然很兴奋的传达给我“嘶嘶”的声音。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这样呆了一会以后,尽管我还是搞不清楚它们是什么,但是我猜想,这可能是“太岁”。 而水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渐渐的远去了,可能是他们认为我们游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慢慢的又拉着林虎向于他们相反的地方游去,这些“太岁”迎合着我游动的方向,居然在拖动着我们,这让我节省了巨大的体力。 直到游到浅水区,太岁才慢慢的把罩在我和林虎头上的“气泡”放开,并微微一晃,消失了。 我托着林虎把头抬出水面,前面就是岸边,黑漆漆的,一片宁静,回头望去,远远的看到大概有十几条船,上面水电筒乱晃,还在继续寻找我们。 刚才水库水底的那一幕实在太过神奇,难道我以前自杀未遂也是这些“太岁”救的吗?而不是陈景强?如果是陈景强,是不是陈景强也知道水库的水中有这些神奇的东西?那陈景强是什么人呢? 我想着,手还是没有停,小心的把林虎拖上岸,并拉到岸边树林里的小土坡上,按照南海的习惯,给林虎做抢救。林虎又吐了两口水,看样子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正想把林虎扶起来,突然觉得脖子上横上了一条异常锋利的东西,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的在耳边说:“动一下就割断你的喉咙。” 我慢慢的把手举起来,心想刚躲过老虎,又碰到恶狼,怎么就这么倒霉。于是我说:“我不动。” 这个女子的声音继续问:“你叫什么?” 我一动一动的说:“白皮……” “白皮?你的真名叫什么?” “赵雅君。”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隐瞒了,这个女子声音冰冷,手上也是异常的坚决,我很清楚的知道稍有违抗,她绝对会立即割断我的喉咙,而不会向我对待王山林这个混蛋一样。 “赵雅君?怎么是你!”这个女子的声调一变,让我立即听了出来,这是个我非常熟悉的女人,她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忘掉。 我兴奋的小声问道:“孙丽?” 孙丽回答道:“是的。是我!”但是她手上的那把贴着我脖子的刀,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真不知道孙丽原来能够如此冷静,而自己却激动起来,很想回过头去看一下孙丽的样子。 但是孙丽手上一紧,还是冷冷的说:“别动。躺着的人是谁?” 我回答:“林虎,和我一起从703监狱逃出来的。” 孙丽说:“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回答:“因为我差点杀了王山林,但是被他们发现了。” 孙丽还是紧凑的问:“你为什么回南海?” 我回答:“因为我无处可去。” 孙丽慢慢的把刀子离开我的脖子,说:“好,赵雅君,请原谅我这样对待你,一会我会解释。你们跟我来。” 我这才身子放松下来,回过头来打量这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孙丽。 孙丽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的眼神却已经不是我以前见过的单纯的眼神了,而是充满了警惕、老练、机智。 孙丽手中的刀似乎是一把手术刀,她变魔术似的在空中手晃了两下,那把亮光闪闪的刀就消失了。孙丽说:“把他扶着,跟我来。”随后就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在前面带路。 我把林虎扛着,紧紧地跟着孙丽,走了二三百米的距离,孙丽在前方的一个灌木丛生的地方,掀起了一个盖子,示意我们两个进来。 我带着林虎跳了进去,孙丽也紧跟着进来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地洞,里面黑漆漆的,地面似乎铺了一层沙子,孙丽催着我向前爬了几步,并帮我把林虎拉过来放在我里面。这个洞弯弯曲曲的,也很窄,只能冒着腰站起来。 孙丽用火柴点亮了一盏小灯,并把火柴放在小灯边上的洞壁上的一个小洞中,我和她正面对面坐着,因为太过窄小,我和孙丽挨的很近,而林虎则仍然昏迷在一边。 孙丽似乎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才好像放松了下来,双目炯炯的看着我,说:“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 我说:“是的,你好像变了。” 孙丽浅浅的笑了笑,说:“不是变了,而是现在才是真实的我。”孙丽的笑,似乎恢复了那个第三医院中的单纯的小护士的形象,让我心中一阵乱跳。我和孙丽从来没有挨这么近说话,她的喘气,我都能感觉到她喷出的温热潮湿的气息。 我问道:“你是特务?” 孙丽还是淡淡一笑:“一个正常的小护士会手持凶器,还和两个大男人躲在这个洞里吗?” 我说:“真不敢相信……” 孙丽说:“你现在和特务也没有什么两样,你是想从南海游到金门去吧。想去找一下陈景强主任,结果碰到了王山林,想杀了王山林,但是你手太软,没杀成。” 我呀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孙丽说:“你的眼睛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眼光闪了闪,流露出一股敬佩和爱恋的神色,孙丽的出现,仿佛让我看到了曙光。如果孙丽只是一个平常的护士,我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她居然是台湾特务,这反而让我觉得有种安全感,除了特务,其他人都已经是我的敌人。 孙丽似乎察觉到了我眼睛中流露出的感情,眼睛眨了眨,好像也有点羞涩的略略低下了头,这让我更加冲动的想一下子把孙丽搂在怀里。 不过孙丽说:“你现在还很不安全,别胡思乱想……” 这让我稍微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孙丽淡淡的说:“那天参与了救援行动的人,全部在李国彪的军营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北京派下来的特派组,全部转到内地的一个军事医院,审查了两个多月,就都放回来了。” 我问道:“那那个徐德有呢?” 孙丽眼神闪出一丝悠悠的哀伤,不过马上就消退下去了,说道:“他在内地的军事医院企图逃跑,但是没有成功,受了重伤,我照顾过他一阵,现在应该被转移到西北那边去了。” 我说:“徐德有也是特务,你不知道吗?” 孙丽说:“知道。他的代号是黑桃八。不过他已经暴露了。” 我问道:“那徐德有不知道你也是特务吗?” 孙丽呵呵笑了两声:“这个我不知道,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说任何话。”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孙丽盯着我,说:“如果都和你一样,我和他早就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我喏了一声,也不敢再问这个问题,孙丽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有点觉得我不认识他了。 我问道:“你愿意帮我?” 孙丽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游到金门,我愿意帮你,但是你需要帮我传达一个口令。” 我说:“什么口令?” 孙丽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突然想起徐德有曾经和我讲过的那些情报,于是急着说道:“对了,徐德有和我一起被抓起来之前,和我讲过一些情报,不过……” 孙丽笑了笑:“不过要传达给指定的人是吗?” 我点点头,我的这点小心思完全被孙丽看的透透的。 孙丽说:“我,就是钩三。” 真没想到,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我一直以为是个简单单纯的小护士孙丽,居然就是徐德有都不清楚的钩三,而且徐德有也可能没有想到钩三一直就在他身边照顾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回到南海寻找钩三。我不得不佩服孙丽隐藏的实在太过巧妙,这样一个从小就是孤儿的小护士,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不是这种身份极其重要的特务。而最不象特务的人,结果却是真正的特务。这种黑暗之中的谍报战争,竟然布置的如此巧妙和周密。 我还是不敢相信孙丽就是徐德有寻找的钩三,不禁又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孙丽笑了笑,说:“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我也知道徐德有和你讲了些什么情报,所以你不用重复了。” 孙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能你觉得你很无辜。但是,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总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是巧合还是有人把你推过来的?也许你是一个我最可怕的敌人,厉害到了我现在居然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赶紧说:“我不可能是你的敌人!” 孙丽说:“我相信你不是,但是,我预感到你以后将是一个让人畏惧的人,只是你还没有觉醒。” 我说:“我不明白……” 孙丽说:“从我认识你以后,我发现巨大的漩涡中心,总是有你的存在。徐德有因为你被捕,陈景强主任也是因为你被调走的,接任的王山林居然是你的仇敌,中央几个派系斗争的展现也是集中在你身上,甚至最近703监狱爆炸了,你又能躲过王山林上百人的追捕,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和我对话。赵雅君,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是一个平常的人。也许,你能给我一个奇迹,所以,我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把。” 我说:“这就是你让我传达口令的原因吗?” 孙丽说:“是的,如果不是这么巧合的碰到你,我会用别的办法来传达这个口令。” 孙丽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小信封,在手中晃了两下,似乎分量异常的沉重一般,然后牢牢地看着我,说:“你愿意吗?” 我看了看这个油纸包裹着的信封,一把拿了过来,塞在我贴身的口袋里,说:“我愿意。” 孙丽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好像仍然昏迷不醒的林虎,说:“我也不管你身边的人是谁,因为这个人威胁不到我。你可以带他去金门,也可以不带。你不要偷看信封中的内容,因为你看了也不会明白,而且你拆动了这个包装,这个口令就会作废。你到了金门之后,不要有任何抵抗,你可能会吃些苦头,但是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切记切记。” 我默默地记下孙丽说的话,问道:“那你呢?” 孙丽笑了笑:“我和你说话,其实已经暴露了我的身份,因为你一旦被抓获,我的身份你一定会不经意的泄露出来,我不怪你,因为你现在没有经验。所以,这次见面,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至于未来,你能不能见到我,听天由命吧。” 我心中一乱,原来孙丽认为暴露给我她钩三的身份,其实就是完全暴露了,那我不是害了她吗?我声音略略的大了一点:“慢着,慢着,我还有很多秘密你绝对不可能了解到。我会把你的身份当成我的这些秘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你不要这么说!” 孙丽嘘了一声,用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巴:“我知道,我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我现在要走了。这个洞再往里面爬一点,有药品,还有食物,你们在这里躲一天,晚上再行动。祝你好运!”说罢起身就要走。 我赶忙伸手拉住孙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使的劲有点大,把孙丽一把拉到我的怀里。 孙丽软软的身子一下子将我全身刺激的滚烫,孙丽低低的呻吟了一下,也没有立即挣脱,而是双眼迷离的看着我,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呼吸似乎也急促起来,喷出的暖暖的气息撩动着我的欲念。 我不顾一切的吻上了孙丽的嘴唇,孙丽本还想推开我,但是我抱的紧紧地,孙丽手只是推了两下,就眼睛闭上,也把我抱住,激烈的迎合起我来。 我血脉奋张,激动的几乎全身抖动起来,也不管身边躺着的林虎是否清醒过来了,嘴上边和孙丽亲吻着,双手则疯狂的要去解孙丽的衣服。孙丽的胸膛激烈的起伏着,低低的呻吟着,一只手也向我下身摸去,似乎是想解开我的皮带。而我的手透过外衣握着孙丽软软的rx房,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孙丽大脑里想说的话,从我和孙丽纠缠的舌尖传来了孙丽的想法,孙丽在呼喊着:“德有!德有!我要你!我要你!”这如同一盆极其冰冷的水当头淋下,我瞬间难受的有些窒息,孙丽是把我当成了徐德有这个男人。 我双手停止了动作,嘴唇一下子变得生硬,离开了孙丽炙热的双唇。孙丽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也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我。我把孙丽推开,把脸一歪,说:“对不起!”孙丽从我怀中离开,说:“怎么了?”我没有看她,眼眶却发红,我本来以为孙丽是爱我,才这样顺从着我,没想到,我还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我说:“没什么。我刚才太冲动了。” 孙丽笑了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雅君,我不怪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再见。”说罢,起身爬了两步,把洞口的盖子掀开打量了一下外面,转头说:“你们保重。”然后就灵巧的钻了出去,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呆呆的坐着,傻笑了两下,赵雅君啊赵雅君,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孙丽去爱?理想,事业,追求,能力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孙丽是可怜你,才将她自己的身体施舍给你,当做一种对你感情付出的补偿。你还上感着以为孙丽爱上你了?呵呵呵呵,赵雅君啊,你真是太可笑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听到孙丽的想法,为什么我不能蒙在鼓里,将错就错?原来了解一个人真实的想法,居然也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痛苦!那我要这种能力又有何用! 我正想着,林虎突然轻轻呵呵笑了两声,慢慢坐了起来,说:“白哥,你怎么让她走了。” 二十二、犹豫和决定 林虎突然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随即知道林虎可能已经醒过来一会了,很可能看到我刚才和孙丽亲热地那一幕,顿时脸上发热。一时语塞,吞吞吐吐的说:“你,什么,时候,呵,醒的。” 林虎尽管坐了起来,但是显然还是很虚弱,他靠着墙壁,慢慢的说:“有一会了,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她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吞吞吐吐的说:“你的伤没事吧。” 林虎点点头:“还好,就是疼的厉害。”然后把裤管伤口处拉开,借着昏黄的悠悠灯光打量了一下,说:“没伤到筋骨,皮外伤。” 我点点头,想到孙丽说再往里面有药品,就越过林虎往里面爬去。 这个地洞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也许是为了避免洞里的灯光透出地面吧。 爬了一个人远的距离,果然发现在尽头处堆着几个不大的纸箱,打开一看,东西还不少,有罐头食品,水,毛巾,药品,纱布,衣服等生活用品,还有一把手枪和一堆子弹。 林虎看着我把东西拔来拔去,自己也用手撑着身体靠了过来。林虎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药,在我的帮助下,脱了自己的裤子,自己还算熟练的清洗了伤口,并就着水吃了几片药,包扎了起来。那纸箱子里的衣服,有两三套是男人的。那个时候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一个尺码的,所以林虎和我把自己擦干了些,各“借用”了一套穿上。 这样折腾了半天,我们两个才算安置好,并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罐头,才万分疲劳的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 林虎把那把枪拿出来,一直在手上翻来翻去的看,半晌才问我:“白哥,我还是忍不住。那个女的是谁?怎么我们呆在这么古怪的一个地洞里面。” 他这样问我,我才判断他并不是我和孙丽谈话的一开始就清醒了,前面很多话他都没有听到,但是他肯定是听到或者看到我和孙丽的那一幕了。这让我又脸红了起来。 林虎捅了捅我,笑了笑:“白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话到让我心里舒服了一些,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没事。这个女的身份我能保密吗?我也很吃惊能碰到他。这里离水库边不远。” 林虎说:“白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担心我以后会对她不利。其实这个洞就能说明问题,她绝对不简单,我能猜到她是很高级的台湾特务。” 我默不作声,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如果孙丽真的是钩三的话,那的确对得起高级特务的称号。 林虎看我还是不说话,又说道:“白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台湾特务。” 我摇摇头,肯定地说:“不是。” 林虎说:“那你一定要叛变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把头低下,沉沉的说:“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曾经无数次的想死,自杀过,从枪口下活过来过,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林虎说:“我是谁?” 我说:“是的,我想知道我是谁?” 林虎说:“我不明白,我,是谁?” 我说:“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知道自己?而我为什么不是别人,只是我?” 林虎眼神乱了起来,说:“我被你绕糊涂了。” 我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林虎说:“白哥,我不知道你从前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我觉得,从703带我逃出来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好多好多我不明白的事情都和你有关。我也糊涂了,你是谁?” 我笑了笑:“我就是我。” 林虎叹了口气,说:“白哥,你太深奥了……” 我又笑了笑,也不说话。 林虎这个小兄弟,有着远远超出同龄人的知识、能力,做事也是干脆果断,很多方面他的能力我承认都比我强很多,到南海的一路上,如果不是林虎,我可能早就被发现了。水库里为了让我逃脱,强行吞水自杀而展现出的坚强意志,我相信我也根本无法做到。 林虎,是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朋友,我多次听到林虎的想法,他除了对去金门的事情沉浮不定以外,对我也是绝对信任,甘愿托付生死。 林虎是一个不轻易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外表上看着有些冷淡,也绝对不会说感谢我救他出703监狱,给他找吃的这些肉麻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应。 唯一我担心的是,林虎可能会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错,这也和他性格有关,他的一些优点恰好也可能是他的缺点,思维还是没有跳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感,很可能会被人利用为了实现自己理想,做一些他以为正确,其实错误的事情。 我并不是多么英明,我只是接触到了太多背离这个世界正常逻辑的事情,才有所感悟,才对他做了这些判断。可能,我的判断并不正确…… 我把那盏小灯吹熄,说:“小虎,休息一下吧。别说话了。” 这个小小的地洞就立即伸手不见五指,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地面上也听不到有任何人接近的动静。 我和林虎应该都贴着墙壁听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洞里透进了一点点地光线,林虎还是不在我的对面,我一转头就看到林虎正猫在洞口,将盖子推开了一丝缝隙,正在向外观察着什么,而光亮就是从这个缝隙中透进来的。 林虎听到我也醒过来了,把盖子关上,洞里顿时又一片漆黑,林虎边爬边说:“白哥,点下灯。”我应了一声,摸索着找到油灯旁边洞壁里的火柴,点着了油灯,洞里才光亮了起来。 林虎又观察了半天,才爬过来说:“这个地洞真的设计的很巧妙,别看小是小了点,通风和隐蔽的措施都做的很巧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这里应该是一个躲避的地方,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你看。” 我顺着林虎的手势看过去,林虎正摸着墙壁,边指着,边说道:“地面铺着一层海砂,墙壁也被一种蜡涂抹的很光滑,这应该都是为了从这里出去身上不至于有太多的泥巴和灰尘。甚至连大小便的地方都有,考虑的很细致,还能够用沙子掩埋。呵呵,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虎的确观察的很仔细,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林虎继续说:“从这里看出去,是一个树林,但是视野很好。而且如果有人接近,很容易在洞中听的到。所以,这里很安全。” 我突然问了一句:“外面天气怎么样?” 林虎说:“风很大,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 我挺兴奋的握了握拳头,说:“天助我也。” 林虎咦了一声,说:“怎么?” 我把林虎拉过来,开始讲述我计划怎么游到金门去。 这个计划是我从703监狱逃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考虑的,我被陈景强救了以后,得到了“平反”,并成为海岸线的巡查员,而我巡查的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是离金门最近的地方之一。 如果碰上大的风雨,换岗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视线也比较差。特别是在大海里面的巡逻船,也是碍于风雨,机动性能和巡逻密度也会降低。 不过,这还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台湾的特务从金门游过来的频率从70年以后渐渐变少,现在防止南海的人游到金门去反而是重点。 但是我对那一带的情况非常的熟悉,也许是一种幸运吧!但是,我却总是觉得这好象是安排好的,难道陈景强知道我总有一天会逃到金门去,才安排我成为巡查队的一员? 林虎很仔细的听了我对地形,时间,过程等等的描述,他并没有说我的计划有什么不妥,而他的眉头却一直紧紧的皱着,眼神中流露出犹豫。我知道,他已经认可了我的计划,只是他对他是否要跟着我游到金门去内心挣扎不已。 我完整的说完了我的计划之后,才问林虎:“你跟我走吗?” 林虎沉默了,他的眼睛躲闪着我,慢慢的靠在墙上,很长很长时间后才说:“白哥。我,不能去。原谅我。” 我反而轻松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林虎的肩膀,说:“小虎,你不要强迫自己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晚上自己走,你再找安全的时间离开。” 林虎好象更激动的了起来,声音也不对劲了,有点哽咽的说:“白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我要找的陈景强主任也不在了。所以……” 林虎打断了我,说:“别说了白哥……” 我和林虎都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很长很长时间,我知道林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 很长时间以后,林虎爬到纸箱子那边,又翻来翻去,终于让他找到一个东西,是一件吹气的塑料救生衣,林虎把衣服递给我,轻轻的说:“果然,这里有救生衣。”然后又躲一边,一言不发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只是把救生衣拿着整理。这种救生衣很先进,吹起来塞上塞子,穿在身上也很舒服,这让我信心大增。 林虎再没有多说什么,他一路上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只是在中午吃了写罐头以后说了几句,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含义,我知道他思想混乱的很。我不想去说服林虎跟我一起走,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按照计划,天黑下来以后,如果雨还是很大,就是最好的出发时间。 这一刻越来越快的到来着,林虎开始坐卧不安,不断的发出低低的叹气声和哼哼唧唧的声音,而我则在洞口,时不时打开盖子观察外面的动静。 时机已到,外面风大雨大,四周没有任何人的动静。 我向林虎看了一眼,说:“小虎,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林虎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说:“走了?……” 我点点头,又向外张望了一眼,说:“保重!”说完伤感就涌了上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林虎这个好兄弟,我真的把林虎当成我弟弟一样看待。 林虎声音也明显的哽咽起来:“白哥……保重……” 我点点头,把盖子推开,一个翻身就出去了。骤风骤雨一下子摔打在我身上,格外的寒冷。我没有任何犹豫,穿着那件未吹气的救生衣,把盖子盖上,猫着腰向前跑去。 刚跑了十多米,就听到后面我从来的地方草丛哗啦啦的响动了起来,我略一回头,看到林虎从钻了出来,向我跑来。 我眼睛一热,几乎流下眼泪,顿时停住了脚步。 林虎眨眼跑到了我的身边,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一追上我,就低声说:“我和你一起。”雨点打在林虎脸上,不知道他是否哭了。我知道,他要说的太多太多。 我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林虎一起向黑暗的前方跑去,命运将我们两个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二十三、人心难测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风雨的关系,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情况,我们两个就已经匍匐在我最熟悉的海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海对面的金门岛黑乎乎的,和大海连成了一体。 我们任凭雨点敲打在身上,如同死人一样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几队巡逻的人从不远处走过,尽管有手电筒的光芒从我们头上扫过,也丝毫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逮着机会,远处的大探照灯又开始机械的扫过我们前方的沙滩以后,我捅了捅林虎,起身就跑,林虎紧紧的跟着我。 波浪很大,我只跑了几步,就被浪头冲的东倒西歪,我回头打量了一下林虎,大吃一惊,林虎居然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动,我赶忙跑回去两步,想去拉林虎,我以为林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波浪,有些害怕。 而当我靠近林虎,还没有说话,突然就看到林虎手一抬,一把手枪正指着我,我心中一寒,什么都忘了,站立着,傻了。林虎吼道:“白哥,你原谅我,我相信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我也怒吼着,和巨大的波浪声和为一体:“你疯了吗!” 林虎吼道:“我没有疯!你疯了!我不想当叛徒!” 我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来!” 林虎吼道:“我要抓住你这个特务!” 我伸出手指着林虎,愤怒让我全身颤抖着:“你是要杀了我?” 林虎吼道:“你敢下海,我就杀了你!” 我指着林虎,吼道:“开枪啊!你开枪啊!” 林虎牢牢的用枪指着我,向前走了一步,吼道:“赵雅君!背叛祖国投敌我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狂笑着:“是啊是啊!你抓住我你就有机会了!” 林虎吼着:“不是!我是救你!” 我狂笑着:“林虎!你太天真了!你有种就开枪吧!”说罢一个转身,就往大海里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我的左胳膊一麻,我知道林虎打中了我。但是我没有停步,林虎这个我以为我值得信任的兄弟,这样背叛了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理由。枪声过后,林虎吼道:“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我眼泪和着雨水奔流着,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我对人类绝望了,所有的人类都该死,都该死! 岸上随着枪响也传来了一大堆吼叫声,和着风雨如同无情的刀子向我扎来。而探照灯也从天上划着弧线向我这边滚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此时,一个巨大的浪头向我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我一个弯腰就扎进了浪头里。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钻进水中,我的右腿也麻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停止,我绝对不会停止,我卯足了劲,贴着水下滚滚的沙土,不分东南西北的向前胡乱的游去…… 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游离海边100多米了。海岸上已经是无数黑影,无数光线乱闪了,在人集中的地方,似乎有一个黑影呆呆的站立着,呆呆的。 雨也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狂,整个大海如同一个怪兽,越发剧烈的翻滚着,搅动着,要吞没一切企图征服它的人。 我左肩膀和右腿受了伤,左肩膀的伤势很厉害,根本使不上劲,而右腿还略微好一点。 我挣扎着游着,仗着水性还好,又游出了几百米,直到岸上已经模糊了。 我废了巨大的精力,才终于把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吹了起来,本来这件救生衣我是打算游在中途的时候,给林虎穿的,因为他水性比我差很多。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游,拼命的游,3公里的海域如果不是受伤,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横渡过去。 我拖着左胳膊,海水浸泡着我的伤口,让我每一次用劲,都如同撕裂肌肉一样疼痛。 我不知道在这漆黑的,狂吼着的大海里游了多久,直到自己神智不清,眼前的金门岛也模糊动荡了起来。我尝试着努力让自己清醒,却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好象看到了那在我接受的所有教育中,丑陋无比的“青天白日旗”…… 眼前一阵光亮,我大吼大叫着坐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清晰了起来。我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地上,身下有一张草席似的垫子。 几个人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别动别动!”围了过来。 我一看他们的打扮,心里就一松,那军服,徽章,是国民党的军队,也就是说,我到了金门。 我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身上很干燥,伤口好象也被包扎了。我头疼的厉害,睁开眼天旋地转,半天才回过劲来。又闭了一会,才把眼睛再睁开。 眼前是一位国民党的军官打扮的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消瘦,30多岁,但是很有精神。他看我睁开眼睛,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能说话吗?” 我点点头。这个军官挥了挥手,二个医生打扮的人就出去了。而身边,又走过来一个看着也是30岁上下,但是穿着便装的男人,头发梳的很工整,是资本主义头。 这个军官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叫什么?” 我轻轻的说,嗓子里使不出劲:“赵雅君。” 军官问:“你哪里人?” 我说:“南海。” 军官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说:“是金门吗?” 军官点点头:“是的。你被救了。你在大陆做什么工作?” 我说:“工人,后来坐牢。” 军官说:“你自己游过来的?” 我说:“是的。” 军官说:“奇迹。你肩膀受的伤,和腿上的伤,你能在暴雨的天气游这么远,真是奇迹。” 那个穿便衣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在我床头一靠,说:“赵雅君是吗?我叫王顺裕,你为什么要游到金门来?” 我说:“活不下去了。” 这个叫王顺裕的说:“你觉得这里就能活下去吗?” 我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对那个军官说:“周少校,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这个周少校看着我说:“游到我们这里的有两种人,一种,共匪,第二种,朋友。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朋友光顾了,共匪还是很多。象你这样身上挂彩,暴风骤雨光临的更是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我在他们眼中,七成的可能性是共匪。 那个周少校又说:“对共匪我们有两种政策,一种,什么都不说的枪毙,第二种,老实交代的作为战俘交换。你选择哪一种?” 我头疼的厉害,根本无法考虑他们说的这么负责的问题,只好轻轻的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说:“哦,你穿的那个救生衣是谁给你的?”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觉得沮丧,却突然想到了孙丽嘱咐我的话:“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 于是我知道我再回答任何问题都没有用了,于是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和周少校眉头一皱,对视了一下,王顺裕突然笑了起来:“整个金门,甚至整个台湾,都没有叫林朝峰的人是上校。” 我说:“我的信封呢?” 王顺裕似乎一顿,说:“什么信封?” 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使了个眼色,起身拉着王顺裕走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二十四、似乎不可能 他们这两个人在那边低声地交谈着,似乎有些争论。我看了他们几眼以后,就觉得头昏,只好把眼睛闭上。不知道是不是过度疲劳和失血过多,我闭了一会眼睛就觉得又是天旋地转,居然又昏了过去。 等我把眼睛睁开,王顺裕和周少校已经不在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她看见我醒了,连忙走过来说:“不要乱动。”我才注意到我正在挂吊针,抖擞了一下精神,觉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到这个护士就马上想起了孙丽,不过这个护士看上去尽管没有孙丽好看,但是打扮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护士服很合体,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条纹的圆领衬衣,头发居然是烫过的,有几缕卷曲的头发挂在耳边。比起南海第三医院那些穿着臃肿肥大衣服的护士,我觉得这样的打扮才比较得体。 这个护士看我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她,似乎挺高兴的嗲嗲的说:“看什么嘛。” 我赶紧把眼光收回去,不敢看她。这个护士又笑着说:“你们这个大陆来的,好像看什么都新鲜似的,真不知道你们那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我哼了哼,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 这个护士还是嗲嗲的说:“你很走运呢。其他游过来的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而且,你身体好的让人吃惊噢,几个小时之前还面无血色,全身冰冷象个死人。”然后眼神也是“放荡”的在我脸上晃来晃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这么无所顾忌的打量一个男人,而且说话也是软绵绵的,倒让我觉得自己脸红了起来。没想到那护士又笑了起来:“哎,你耳朵怎么都红了。”我赶忙想伸手把耳朵护住,没想到这个护士把我胳膊一按,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害羞的男生呢。这两三年,就属你最年轻了,呵呵,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你,别逗我了。”说完脸更加烫了。这个护士笑得花枝乱颤,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整个人往我床边一坐,脸也贴了过来,眼睛虚着,一眨一眨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脸能红到什么程度呢。”我紧张的几乎要坐起来,这种香艳的刺激,从来不敢想,而且还是女生主动。 这个护士脸越贴越近,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推开她,就听到房门口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两下。 这个护士才似乎挺不情愿的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对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医生挺不高兴的打了个招呼。这个男医生也和颜悦色地说:“雅玲,叫你看着他,你也别捉弄他嘛。”这个叫雅玲的护士蔫怪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老是罗罗嗦嗦的,烦死了啦。” 我轻轻叹了口气,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男女关系还能这样相处,下级还能这样抱怨上级的。这个男医生也不生气,走过来我的床边,问道:“你感觉如何?”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谢谢啊。” 医生说:“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的很快,而且也没有炎症和发烧。恭喜。” 我还是点点头,说:“谢谢了,大夫。” 医生说:“不过小心起见,你还是不要下地,也不要乱动。躺着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按一下这个按钮。”说完把床头一个带着电线的有浅黄色按钮的盒子放在我枕头旁边。 医生说完就站起来,招呼那个叫雅玲的护士:“走啦,别在这想什么坏主意。” 雅玲跺了跺脚,打量了我几眼,跟着这个医生出去了。 他们一走出门,就把门关上了,并卡拉卡拉几下,似乎把门锁上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要是雅玲还在,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里人与人的关系尽管我不太习惯,但是至少没有我听南海的同志们说的那么恐怖。 整整过了一天,那个王顺裕和周上校都没有出现。晚上的时候,我想上厕所,但是一想到雅玲,就坚持着自己下了地,找了个应该就是尿罐的容器自己方便了。这都是小插曲,也就不多说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精神好多了,吃了点雅玲送来的食物后。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以外,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以前挨这么多拳打脚踢,我也是基本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不过却好像让那个医生吃惊不已,换药的时候嘴上也是啧啧个不停。 到了下午,三个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进来房间,挺客气的让我换了一套衣服,并给了我一双8成新的皮鞋。带着我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一个山脚下的小医院,来来往往穿着军装的士兵很多,往前看不远处就是大海,再往前看,南海就在对岸。 我被这三个士兵带出医院,走了100多米,就又钻进一个看似戒备森严的院子,将我请到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在这里休息。”说完就出去了,把门也是关上后锁上了。 我是被关习惯了的,这么大的一个房间,就算是被锁上了,我也并不觉得压抑。 房间里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外,最吸引我眼球的就是一部收音机,收音机在南海可是稀罕玩意,除了几个类似陈景强这样的南海的头面人物,民间私自拥有收音机,可是一项挺严重的罪名。 收音机让我兴奋了起来,我鼓弄鼓弄,居然很简单的打开了,一打开就听到了广播,明显不是大陆口吻的,而是台湾广播。广播中又是唱又是说,还有各种音乐和新闻,当然评论大陆的事情也不少,听台湾人尖酸刻薄的说大陆的种种不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有广播作伴,时间也是过的相当的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有人来“打扰”了我一阵,无外乎是询问了一些我的身份背景,为什么要逃到金门,怎么过来的这些话。我能说的也都说了,只是按照孙丽的要求,不断的强调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从此就是连续三四天上午下午,都有不同的人来问我大致一样的问题,不过都是很客气,没有想动手打人的意思,我连续说了几天,说都说烦了,干脆人一来,我就滔滔不绝的将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答案一口气说完,当然不会忘了说几句就强调一下要见林朝峰上校。 除了这些枯燥的问题以外,伙食还是不错的,我敢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记忆中连续时间最长的不断吃好东西的日子。那个医院里的男医生来给我换了几次药,几天以后我就又活动自如了。胳膊上的枪伤其实非常的严重,子弹贴着骨头过去,把胳膊击穿了一个大洞,右腿的枪伤尽管没有那么严重,也是足足缝了二十多针。尽管伤口都愈合了,我胳膊和腿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疤。 另外我整天和收音机为武,基本从早上一直听到晚上说晚安为止,可惜还是只有这一个台。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不仅是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对于大陆和台湾的描述,完全和我在南海的时候南辕北辙,我以前以为是东的事情,台湾广播中就说西,而且还有很多我根本无法相信的事情,说大陆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上千万人,如何如何悲惨等等。我知道我在南海的确填不饱肚子,但是让我相信死了上千万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不过对于文革批斗的报道,的确如此,但是台湾广播中说这些挨批斗的人都是社会精英分子,文革是给人洗脑,是对文化的摧残和破坏,这让我想到我父亲母亲的遭遇。似乎台湾广播在给我父母亲平反一样,这让人觉得挺解气。 王顺裕和周少校是在关进这个军营一样的院子里的第六天晚上一起来的,王顺裕进门就笑哈哈的问:“赵雅君,这几天过的还可以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也客气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王顺裕和周少校一边一个的坐在房间里,我则坐在床上。 王顺裕说:“怎么样?想通了吗?” 我说:“想通了什么?” 王顺裕说:“呵呵,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你的政策是很宽大的,因为我们相信,哪怕是共匪,只要有弃暗投明的愿望,也都可以做朋友。”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该对你们说的都说了。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似乎挺不高兴的说:“我们调查了一下,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瞎编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也不是聪明的做法吧。” 我说:“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哈哈笑了两声:“赵先生啊赵先生,看你年纪不大,但是却相当的固执呢。如果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用啊。” 周少校也接上一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信封还给我?” 王顺裕说:“为什么要还给你?是不是把信封交给谁是你的任务?” 我脱口而出:“是!” 王顺裕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信封交给林朝峰上校?” 我本来还是想脱口而出回答他是,但是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我见到林朝峰上校自然会说。” 周少校说:“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们一番好意,怎么就让狗给吃了呢。” 我说:“我只请你们相信我一条,我绝对不是共匪!”共匪一说出口,我就自己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也开始用共匪这个词了。 王顺裕说:“你叫我们相信我们就相信了?呵呵。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亏。也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身上的疑点太多。” 我说:“我不明白。” 王顺裕接着说:“苦肉计!呵呵!苦肉计!你中了两枪,但是都不致命!你穿着很罕见的救生衣,拿着一个用台湾特工方式折叠的信封,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种折叠方式的意思吗?打开即作废!你这样做,其实是在暗示我们,你是我们派到大陆去的秘密特工,九死一生回到金门,一般人见了真的会被你唬住,忙不迭将你送到台北去。而真正你要传递的情报,是记在你大脑中的。你到了台北,就有可能和当地的共匪间谍接触到,你就能够真正的完成任务。你编造一个林朝峰上校,也是故作疑云,其实是想通过我们向台北汇报,说找一个林朝峰上校的人,这样你的内应就知道你已经成功上岸。不过可惜的是,你碰到了我,我就是台北派来的情报专员,我用我独特的安全的方式调查了一遍,林朝峰上校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如果你比我早几天到金门,你的一切计划都可能成功,周少校会被你蒙在鼓里,中了你的圈套。” 周少校干笑了两声,显得很尴尬。 王顺裕看了看周少校,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周少校。”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我说:“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来金门是有原因的,金门这里,根据情报,潜伏了好几个共匪的秘密间谍。不过,你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共匪的狡猾之处就在于所有的间谍都是彼此不认识的,各自负责一个单线任务,就算一个人被发现了,其他的人也不会暴露。我说的对吗?赵雅君?”说完就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向我走来几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叫王顺裕的一番逻辑,说的我瞠目结舌,却又无从辩驳,此人果然相当的不简单。 我呆了半天,才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真受不了你这个混蛋,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冤枉的。” 周少校走向王顺裕,指着我低声说道:“我看也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了,好好收拾他一顿,也让他知道我们的利害。” 王顺裕说:“不妥,不妥。我看,我们……”说到这里王顺裕声音小了起来,又把周少校拉到角落,低低的耳语了起来。 随后,这两个人看了看我,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以后,门打开了,三个目无表情,身体健壮的士兵就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把我不由分说地一架,连拉带拽的带出门外。 这次,我才真正的坐牢了,我被丢在一个窄小漆黑的牢房中,大铁门轰的一下关上,让我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中。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突然疯狂的敲打着铁门,对着铁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吼叫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在以后的十几天里,我只有这一句话不停的吼叫着。没有灯,一天只能吃一顿,吼的时间长了,会被人冲进来一顿乱棒。 我只有按照孙丽告诉我的,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哪怕这根本就不是一根救命稻草,我也完全把这句话当成救命稻草了。 十几天后,我又被拖了出来,我已经饿得几乎没有力气大声地吼叫了。 这次,我被拖到了一个宽大的有好几张大沙发的房间中,一进门,我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正中间,旁边则坐着王顺裕和周少校,他们看到我来了,都紧张的看了坐在正中间的这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人。 我被抬到这个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人站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就是林朝峰。” 二十五、微妙的变局 我并没有伸出手和林朝峰握手,不仅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和这个林朝峰客气,而且是因为我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林朝峰。我见过的花招实在太多,所以再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 不过林朝峰也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微笑着看了王顺裕和周少校几眼,王顺裕和周少校似乎坐立不安的想站起来解释什么,却被林朝峰一句话压了下去:“让你的人给我们的客人拿些吃的。” 这两个人诺诺连声,周少校站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把门拉开对着外面吼道:“立即给我拿吃的和喝点来!慢了军法处置!”就听到外面慌慌张张的几个人猛跑着离去。 很快,吃的送过来了,我也没有客气,低着头一顿大吃大嚼,谁也不搭理。直到吃完,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身上也有了劲。再抬起头来,只看到林朝峰正面带微笑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和我很熟似的,他的那个神态,还真的让我也一下子觉得眼熟的厉害,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 林朝峰看我吃完,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就是你要找的林朝峰?” 我点点头,其实心中已经不是刚开始那样完全不相信他就是林朝峰了。 林朝峰还是和气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我给你充分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你可以先休息一下。”说罢站起来似乎要走。 王顺裕表情大变,紧张的看着我,低声骂道:“你这个龟孙子,脑袋锈逗了?” 林朝峰向下压了压手,示意王顺裕不要说话,然后命令似的说:“你们这两天给我照看好他,我随时可以见他,少了一根毫毛提头来见。”说罢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林朝峰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猛的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林朝峰慢慢的回过身来,声音平静柔和的说:“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我相信你,你不要走。” 林朝峰笑了笑,道了声好,稳步走了回来,还是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说:“我的确是自己游来这里的,但是我也受人所托,要将一个信封给林朝峰上校,也就是你。” 林朝峰说:“哦!那信封呢?” 我指了指王顺裕,说:“应该在他那里!” 林朝峰的眼睛就向王顺裕望去,王顺裕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牛皮纸的信封,应该就是孙丽给我的那个。林朝峰接过来,笑了笑,说:“顺裕,很负责啊,不到最后时刻你不会拿出来。”王顺裕支吾道:“是,是。” 林朝峰把这个信封递给我,问道:“是这个吗?” 我看了看,说:“应该就是这个。” 王顺裕和周少校异口同声的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林朝峰让我把信封递还给他,自己也翻看了几下,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小心的把牛皮纸打开,只间里面还有一层牛皮纸,林朝峰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小别针一样的东西,在几个地方的缝隙处探了探,笑了笑,说:“还好,没有人敢动。”说完后就用这个小别针将牛皮纸划开,一层一层的解开后,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信封。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朝峰手中的这个白色小信封上,林朝峰又不厌其烦的在这个白色信封上用小别针戳来戳去,好半天以后才似乎满意的将这个信封撕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 林朝蜂拿在手上刚看两句,就重重的哦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目不转睛的读了起来。 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那个上面到底写着什么,谁都不知道,可是谁都很想知道。半晌过后,林朝峰才轻轻喘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合上,塞回到信封中,然后很仔细的把信封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林朝峰,林朝峰见我们这个样子,哈哈一笑,说:“很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王顺裕刚想点头,就连忙把头摇的象拨啷鼓一样,连连说:“不想不想。” 林朝峰把眼光扫向了周少校,周少校也是一个激灵,连忙说:“我知道很机密,所以想都不敢想。” 林朝峰把目光转向我,也把我看的心中发毛,难道信中是要他们立即把我杀掉?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回应林朝峰的目光,只好默不吭声。林朝峰却对我说道:“谢谢你,你做的很好。” 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屋子的一角,慢慢的调侃似的说:“周少校,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周少校楞了一下,马上结结巴巴的说:“林总,您,您在对我说话吗?” 林朝峰点点头,还是不看周少校。那个王顺裕也立即察觉到了什么,立即从周少校身边滑开一般,顿时将周少校单独留在了沙发上。 周少校神色大变,说:“林总,林总,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朝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背着王顺裕到处找我,我还应该感谢你呢。所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周少校慌了神似的,说道:“林总,您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干过。” 林朝峰说:“呵呵,真有趣。功臣一下子变罪臣啊,叫我怎么说才好呢。”说罢,把脸转过去看着已经冷汗直冒的周少校。 周少校的脸几乎都变形了,看得出来,他内心的震撼有多么的巨大。 林朝峰还是轻轻松松的笑了一下,说:“今天,我只是证实了我的怀疑而已。不管怎么样,还是让你死了这条还能瞒过去的心吧。”说完从袖子里变魔术一般变出一个小机器,冲着机器说了声:“带他进来吧。” 周少校脸色开始慢慢从恐慌变的凶狠起来,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林总,你不要这样,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我敬畏你,尊敬你,但是我如果被人冤枉,我一条小命照样可以拼了不要。” 林朝峰笑了笑,说:“你还打算对我动手?” 周少校狠狠的说:“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是我。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之处,大不了上军事法庭!” 林朝峰说:“螳臂挡车啊螳臂挡车,我最看不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周少校卡啦一下,把自己的配枪解了下来,并迅速的站起来,指着林朝峰的脑袋,吆喝着:“你们别动,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王顺裕也在瞬间把枪掏出来,指着周少校的脑袋嚷道:“你别乱来!把话说清楚!” 周少校怪笑两声:“说清楚?和你们这些国情局的人还有什么能说清楚?来人啊来人啊!” 林朝峰靠着沙发,似乎懒得搭理周少校,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好象对他而言如同没有发生,只是淡淡的说:“来吧来吧。”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三个穿着整齐的中山装的男人,他们还带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一进门就哭喊着:“周少校,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逞强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医院的那个曾经照顾过我的护士雅玲,这个时候,她已经是披头散发了。 周少校吼道:“你这个女人疯了,凭什么胡说八道!来人啊,来人啊!” 林朝峰终于不耐烦的说:“你的人早就被驱散了,你的接替人,两天后就到。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说话。” 周少校突然身子一软,脸上本来凶巴巴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顿时又是一脸哭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鼻涕眼泪横流,并向林朝峰跪着爬去,边爬边说:“林总,你说给我一次机会的,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什么都说。我的确一时糊涂,让共匪收买了,是我贪钱,是我爱钱,我想退伍后移民到美国去,我害怕打仗,我怕死。所以,我干了些对不起党国的事情,但是,我绝对没有联共啊。林总,求求你,饶了我一条命吧。”说到这里,周少校已经爬到了林朝峰的脚边。 林朝峰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周少校的肩膀,还是和颜悦色的说:“起来吧,只要你认识到错误,接受处罚,我相信你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周少校还是不肯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林总,谢谢你,谢谢你。” 林朝峰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少校急忙说道:“我认罚,我认罚。” 林朝峰说:“这个处罚就是,你必须做为共匪间谍人员,交换到大陆去。” 周少校身体似乎凝固了一般,半晌没有动,只看他跪在林朝峰脚边头低垂着,口中发出难听的呵、呵、呵的干笑,随后猛的站起身,把手中枪高举着指着林朝峰的头,口齿不清的吼道:“林朝峰,你好狠毒!老子不活了!”说罢就扣动了扳机,只听清脆的没有子弹的机簧声响过,这把枪中根本就没有子弹。 空枪声还未落,周少校突然双眼猛的一翻,脸上扭曲了一下,就跌倒在地,扑腾了两下,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似乎是死了。这一切来的毫无预兆,非常突然。 林朝峰笑着叹了口气,把拍周少校的那只手拿出来,把手指上的一个戒指转了转,然后对着僵硬在地上的周少校说:“你其实接受了这个处罚,不要这么激动,至少还能活上几个星期。可惜啊可惜。” 林朝峰刚说完,雅玲就苦喊着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他的情人,不要杀我。”林朝峰笑了笑说:“不会杀你。”然后对雅玲身边的那些中山装男人说:“把这个贱女人卖到非洲去做妓女。”雅玲尖叫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正哭喊着,嘴就被堵上,被那三个男人拖麻袋一样拖走了。 王顺裕垂着头,哈着腰,老老实实的站在林朝峰沙发旁边一动也不动,看的出来王顺裕双腿仍然是轻轻的颤抖着。林朝峰站起来,把周少校踢了两脚,说:“顺裕,你把他拖走,好好处理,给他个正当的名分。”王顺裕连忙答应着,跑过去就要开始拖周少校的尸体,林朝峰又说:“对了,要不是你编了不少故事吓唬人,被这个家伙听进去了,而到处找我,否则再晚几天,钩三的情报就作废了。我还要给你记上一功呢。” 王顺裕脸上有红似白的变幻了几下,低声说道:“是属下眼拙,自做聪明,险些犯下大错,属下认罚,认罚。”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周少校拖出房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朝峰看着王顺裕把门关好,才慢慢的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我的身上,满面笑意的说:“赵雅君,刚才那出戏你看着还精彩吗?过瘾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说:“实在太精彩了,很过瘾!不过,你为什么这样问?” 的确,整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出戏,无论周少校的死,还是雅玲被卖到非洲,哪怕是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林朝峰就在我面前坐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真的是觉得很精彩,看得很过瘾,如果王顺裕也横尸当场,那就更不错了。我杀过黄毛,也差点杀了王山林,最后亦被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林虎差点打死。我已经觉得我不是人而是太岁人了,所以当这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人受到死亡的惩罚,我觉得有一种快感。如果林朝峰让我杀了那个周少校,我照样会很乐意去做这样一件事情,而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内疚。人类充满了肮脏的欲望,死不足惜。 只是很奇怪,林朝峰为什么象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张口就问我这个问题。 林朝峰呵呵一笑,似乎很满意似的,说道:“因为,我了解你就象了解我自己一样,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我说道,心也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林朝峰还是淡淡笑了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你难道不觉得我象什么人吗?”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朝峰,他这个人的相貌我的确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的气质和谈话的方式,以及一些打扮,却越来越显得熟悉,我盯着林朝峰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我问道:“老谢?” 林朝峰呵呵一笑,慢慢的举起左手,只见林朝峰左手的手心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二十六、超出想象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朝峰手上升起的这个火焰标志,立即就想到了曾经在南海救过我一命的林凤山,他也给我出示过同样的标志,并说过:“如果你看到有人向你出示同样的标志,你可以信任他,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我说道:“这……” 林朝峰慢慢把拳头一握,将手放了下来,往沙发上一靠,说:“你应该看过这个标志,我是你的朋友。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我点点头,说:“不过,你认识我吗?” 林朝峰笑了笑:“认识,当然认识,你很小很下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父亲叫赵清途,你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你是从703监狱逃出来的,和你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一个叫林虎的人,不过他似乎背叛了你,你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林朝峰一提到林虎,我心中就刺痛了一下,眉头略略一皱。 林朝峰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说:“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你这么信任的人背叛了你,甚至想要了你的命?” 林朝峰并没有等我回答他什么,而是继续说:“以你个人的能力,想改变这一切的确很难,但是,我们一起的话,就能改变你无力改变的一切。” 我眼中放光,这句话让我有些兴奋,我的确被这个世界折磨的太久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如果能够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按照我的想法发展,那实在是太美妙了。 林朝峰笑了笑,说:“忘了介绍一下我们,你肯定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我们是一个世界性组织,叫神山,已经存在了上千的时间,我是这个组织台湾区2局的主脑,也就是领导人之一,对外的身份是台湾国情局副局长。你见过的一个叫林凤山的人,属于大陆区的2局。本来,我们都是属于神山的中国区,但是在1946年,我们进行了拆分,这个拆分也是为了形成今天的这个台湾、大陆两个政府的格局,于是影响到了中国当时整个内战的进程。” 我忍不住,问道:“世界性组织?你们影响了解放战争?” 林朝峰呵呵笑道:“是的,世界性组织,几乎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国家、地区都有我们的身影。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有我们的参与,甚至我们决定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关键的几次转折,让战争的进程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进行。也就是说,我们希望这个世界按照我们的计划来发展。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我心中想到,这的确很有趣,于是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们有这么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征服世界?” 林朝峰说:“呵呵,征服世界只是一些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的人所考虑的问题,我们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我说:“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林朝峰淡淡笑了笑:“等你成为我们正式的成员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我说:“你好像很肯定,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一员?” 林朝峰说:“从你很小的时候,你就注定在未来成为我们的一员,因为你的dna。” 我说:“dna?” 林朝峰说:“通俗点说,dna就是你的基因,你的基因让你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人类,有别于其他任何人,而你的基因也让你注定不只是成为我们一个普通的成员,而是作为神山中国区的一个主脑在培养着,所以,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你无法理解也不能想象的事情。” 我说:“你们培养我?我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你们安排好的?计划好的?” 林朝峰说:“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只是按照我们看到的你的未来作出安排,因为我们知道了未来的一部分,所以你的命运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只是在你的命运中,和你站在了一起。” 我惊讶的说:“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命运?命运不是可以通过个人努力而改变的吗?” 林朝峰哈哈大声笑了几下:“改变?那是因为通常情况下,未来是不可知的,所以才有改变一说。但是,如果我们真正的看到了未来,那就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你无论怎么挣扎,都会向这个结果前进。逃避不了,改变不了。” 我猛地觉得这很可怕,难道林朝峰所说的这个叫神山的组织,已经预言到了未来的一切吗?想到这里,我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这似乎太可怕了。 林朝峰还是淡淡的说:“你不要觉得可怕,我们还做不到看电影一样浏览整个未来,时间的力量绝对不是这么容易被打破的,我们只是掌握到了一点点看到未来的缝隙而已。所以,我们能看到的都只是非常小的局部画面,我们只能从这些局部来推测,整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局部的未来的片断去做什么。比如说,我看到了30分钟后,你将会做什么,尽管只能看到你几秒钟的景象,但是也足够去安排围绕这个不可改变的未来,所应该进行的工作了。” 我说:“只是这样吗?” 林朝峰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只给了我们有限的了解未来的局部的能力,而不能完全开放给我们。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困惑。” 我说:“我还是不能太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朝峰说:“没有关系,等你加入我们以后,你很快就会理解的。” 我重复了一次先前说的:“你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加入你们,是你看到了未来?” 林朝峰淡淡的笑了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也掏出一只笔,把纸放在手心中,迅速地写了一些字。写完后,把纸折叠了起来,看了看表,就把纸递给我,说:“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你把纸条打开。” 我接过这纸条,问道:“我如果提前偷看了呢?” 林朝峰说:“无所谓,不过你最好半个小时之后再打开看。”然后眼神向侧面一递,示意我看旁边的一个挂钟。 我记下了现在的时间,并点点头。这个林朝峰的一些话语和举动,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我把纸条小心的放到口袋里,抬起头来,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老谢吗?” 林朝峰说:“你可以说我是,也可以说我不是,703监狱中的老谢,是我的一个替身,准确地说是分身,他的思维、情感等等的一切都和我一样,只是长相不同而已。但是,老谢没有自己的自我意识,也就是他并不知道他是谁,就像一部和人一摸一样的机器,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只是所有的思维,乃至思维的过程和结果,都已经被设定好了,连你认识的那个老谢自己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703监狱中,加上老谢一共有四个我,我叫林朝峰,他们分别叫林一峰到林四峰。” 我还是不明白林朝峰在说什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林朝峰说老谢是他的分身,不难理解,但是什么叫不知道自己是谁? 林朝峰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到沙发旁边的一个大花瓶处站着,抚摸着花瓶说:“一种人,一生都如同花瓶一样装各种东西,他们只能够根据装的这些东西来思维,如果让他们从小就不接触任何东西,他们成长之后只是一团肉,但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自我意识,这就是我们身边的绝大多数人;另一种人,他所有曾经装过的东西都被倒出来了,甚至于自我意识,然后把其他人的东西完全复制了一份重新装入,唯独少了自我意识,这种人就是老谢;还有一种人,就是你和我这样的人,我们的思维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装东西的范围,自我意识比其他人强烈百倍千倍,我们强烈的思考着我是谁?我活着到底是什么?我是谁要做什么?等等这些问题,并能够通过自我思考得出结论。” 我说:“人为什么会还不一样?” 林朝峰说:“人,如果仅看肉体,几乎是完美的,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个完美的肉体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任何进化的进程,复杂到无法计算的人体化学反应,也不可能催生人这种强烈的自我意识,那么自我意识从哪里来?我为什么知道我?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而人类能够有这种自我意识,只是一次偶然,是在几万年前,由现在我们神山组织控制着的‘始原体’的出现,促使了人类这种生物基因中有了承载自我意识的能力,于是接受了‘始原体’给予的自我意识,让这种叫人类的生物开始思考除了繁殖、饮食、生存之外,他们是谁?他们要做什么?从而加速了进化,最终形成了现代的文明。‘始原体’如果碰巧选择了另一种生物,比如兔子,给予这种生物自我意识,那么,现在统治地球的可能是兔子,人类和现在我们看到的大猩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自我意识在这几万年的传递中,每个人类都继承了自我意识的基因,只是有的基因能够承载更多的自我意识,所以你和我这类人出现了;而老谢这种人,就是被剥夺了基因中承载自我意识的权力,但是并不妨碍他正常的和社会接触,接收知识,以及处理问题,不过,他只是一块聪明的肉,而不是人。” 我说:“那我和你叫什么人呢?” 林朝峰说:“我们不是人类,是太岁人。人类根本无法和我们相比,他们虚伪、狡诈、利益熏心,尽管仍然保留着一些美好的东西,但是他们也是世界毁灭的根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自我意识达不到我们太岁人的程度,迷失在肉体和物质的诱惑之下,成为无意识物质世界的俘虏,而任何物质,都是遵循从出生到灭亡的规律的。” 我仔细的品味了一下林朝峰和我说的话,尽管我不能完全明白,但是的确是有道理的,而且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梦中的苍白头发的老者说过我是太岁人,这次又有一个林朝峰再次确定,我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是太岁人。 不管林朝峰说的老谢是他的替身是真是假,但是他始终站在是我的同类、朋友的角度上和我谈话,就已经让我觉得心中温暖了。况且,他的确就是老谢的说话方式以及气质,这更加让我觉得亲切。 我说:“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么多?” 林朝峰说:“因为,你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是时候加入我们了。” 我说:“那我要做什么?” 林朝峰说:“你加入我们之后,还要去完成一个任务。才能真正的成为主脑。” 我说:“什么任务?” 林朝峰说:“回到大陆,成为一个渗透者。” 我心中一惊!我好不容易逃离了大陆,又要把我送回去吗?这不是明摆着将我又推回火坑吗?而且还是什么渗透者? 我说:“如果加入你们必须要回大陆的话,我宁愿死在这里。” 林朝峰说:“你不愿意去改变你过去的一切吗?” 我一时语塞,逃到台湾,是我知道我根本无力改变什么,所以才会放弃,但是如果能够改变,我再逃避是否就是懦弱了呢。 林朝峰说:“我专门接受大陆区2局和3局的联合委托,让我来吸纳你的加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你先去休息,如果想好了随时可以通知我的人带你来找我。” 我看了看林朝峰,他还是平静的看着我,显得超凡脱俗,与世无争。我想到了赵德民、庞怡巧、孙丽、林虎、徐德有、陈景强、林凤山、李师长,甚至王山林和那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感慨万千,他们是离我如此的近,却也是如此的远。我再次回到大陆,真的将改变从前的一切吗? 我说:“我心中很乱。我想考虑一下。” 林朝峰点点头,说:“好的。”随后又从袖子中变出一个小机器,对着机器说:“进来。” 门很快打开了,两个中山装男人恭敬的站在门口,略一鞠躬。 林朝峰说:“带我的客人下去,保护好他,任何要求随时满足。” 两个中山装男人干脆响亮的应了一声,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向林朝峰略一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跟着这两个男人出门了。 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在前面带路,我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我到底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赵雅君啊赵雅君,你一直不是梦想着能够换一种方式生活,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吗?你不是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同类,一直想改变这个世界吗?为什么给你机会,你还要犹豫,拒绝,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痛恨的世界呢? 想着想着已经越走越远,而我也猛地站立住,回过头看着我走出来的那个房子,林朝峰还应该坐在里面,如果他不见了,如果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是不是又要永远呆在一个小房间里,如同狗一样生活?我想到这里浑身一抖,立即转过身去,说了声:“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说完就快步跑了起来。 我轰的一下把门推开,门居然没有关,我一进屋,就看到林朝峰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我笑。 我也不客气的说:“我想通了,请让我加入你们,做什么都可以!” 林朝峰哈哈一笑,说:“请坐!” 我说了声好,看着林朝峰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激动的原因,一下子将自己绊了个趔趄。我也没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林朝峰看我坐定,说:“时间刚好,你先不着急,你看看我给你的纸条。” 我哦了一声,也看了看时间,果然是刚刚好过了接近半个小时,我把纸条掏出来,林朝峰说道:“念!”我就张口念道:“你推门进来,说‘我想通了,请让我加入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摔倒。” 我念完以后,就呆住了,这不是我刚才的举动吗?怎么,林朝峰半个小时之前就知道了…… 我把纸就呆呆的捏在手上,呆呆的看着林朝峰,喃喃的说:“这,这个……” 林朝峰哈哈一笑,说:“你记得我说过我们能看到未来的一个局部景象吗?每个神山的主脑都有这个能力,我的能力是看到2个小时后的某个事物的未来,持续8秒钟。所以我才会提出让你回大陆去完成任务,相信你最终也会答应。是不是很有趣?” 我张着嘴巴,惊讶的还是说不出话来,难道我也有这个能力吗?我指着自己,说:“我,我,我也……” 林朝峰说:“你也有,不过,那是在你完成任务,在一个地方穿越一个有趣的洞穴以后,就会具有的能力,这个能力也决定了你成为主脑的级别。” 我哦了两声,说道:“怎么加入你们,要宣誓吗?” 林朝峰说:“不用,不相信你就不会对你说。现在,请伸出左手来。” 我伸出左手,林朝峰则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从腰部掏出一个亮晶晶的银白色管状容器,在手上一拧,这个管状容器就从内向外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来,看着非常的漂亮。 林朝峰把我的左手扶正,说道:“一旦你拥有这个标志,就意味着你已经成为神山的一员,从此以后,你将拥有全新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林朝峰把这个管子垂直向下,按在我的手心中,说:“不要乱动,会有刺疼。这是你唯一的身份,若没有种植上去,你就永远没有机会成为神山一员了。”我应道:“好的。” 林朝峰右手握住那个管子,按在我手心上,左手则伸开,手心中的红色标志则重新现出,发出比第一次更加强烈的光芒,并缓缓的用手心摩擦着管子的上部。那个管子也慢慢的从银白色变得透明,逐渐的看到里面似乎有一团火焰在里面上下跳动着。 林朝峰说了声:“进去吧。”就只见管子中的火焰迅速地向我掌心坠落了下去,一接触到我的掌心,我就觉得一种刺痛,但是可以忍受,并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冰凉。这团火焰好象有生命似的,一扭二扭,很快的钻进我的手心,然后好像在手心的肉中翻了几个跟头。我就觉得手上有电流感涌了出来,刷刷刷的连续三次流遍了我的全身,刺的我大脑中也是几条彩虹似的光线闪过。 轻轻的砰的一声,我手心中的那个由林朝峰抓住的管子就一下子粉碎了,粉碎的是如此的彻底,连一片稍大的颗粒都没有。林朝峰手一扇,那些粉末就从我手心中消失了,彷佛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管子。 而我手心中,一个浅红色的火焰标志,正嵌在我的皮肤下,一闪一闪的透过皮肤,发出浅红色的光芒。 林朝峰说:“很不错,恭喜。这个标志很快就会消失,你需要让这个标志出现的时候,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到你的手心,想着这个标志出现,它自然就会出现。另外,尽管你加入了神山,但是现在并不是正式的成员,所以你的火焰是淡红色的,等到你的任务完成,你需要去大陆区3局的总部,完成正式的加入,那个时候,你的标志也会变成我这样的红色。” 我看着手心,慢慢的那个浅红色的标志就淡了下去,消失不见了,我把手握了握,搓了搓,说道:“除了是身份的象征,还有什么作用?”林朝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以后说道:“你能接收到中国区3局主脑以及更高层对你发布的信息,这对你完成任务非常有帮助。” 我还是沉浸在刚才火焰标志被植入的兴奋和紧张中,盯着自己的左手,想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我自己也能和别人联系。”其实,我的意思就是我有和其他太岁人通讯的能力,甚至也是可以跨越空间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林朝峰大叫一声:“你说什么?!”我一抬头,只见林朝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似乎被巨大的棍棒击中了一般。 二十七、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我吓了一跳,但是我马上回过神来,梦中苍白头发老头说的话又立即浮现出来:“你的这种能力很危险,我暂时把你的这种能力封锁住。你除非见到我,你才可以说起你这种能力的事情,哪怕是手心中有红色标志的人,你也绝对不能说,非常危险,你可能会因此而死,切记!” 我呆了一呆,我知道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我的这个能力,除了陈景强略知一二以外,再就是梦中老者,是我心中压箱底的绝对秘密,我在703监狱的时候无数次的设想过我怎么隐瞒这个问题。这种危急时刻,我也是急中生智,装傻充愣的说:“我自己也能和别人联系吗?”其实这只是加了一个吗字,但是意思就完全不同了。然后装做很不解的看着林朝峰。 林朝峰也呆了呆,似乎回味了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才脸色转好,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怪我没听清楚。你不能用这个主动和别人联系,必须使用一些其他的工具,这个标志只能接收。” 我点点头,其实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林朝峰的脸色变化,让我觉得我能够和其他太岁人联系的事情,真的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连林朝峰这么沉稳平静的人,都会反应如此巨大。 我突然觉得,让我在金门由台湾区2局的一个主脑带我加入神山,似乎并不是巧合,也不是委托,而是隐藏着更为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和我能联系其他太岁人的能力有关。我背心还是发凉,似乎我从一个漩涡跳入了另外一个更加幽深的漩涡中。 我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我属于大陆区3局的成员?您是属于2局,有什么不同?” 林朝峰说:“是的。我并不直接给你安排任务,你必须回到大陆,由大陆区3局的主脑给你发布任务指令。本来不应该由我完成引导你加入的工作,不过这里也是地理位置特殊,我也是勉为其难。所幸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还算没有出什么差错。3局是神山的情报部门,2局算是一个医疗部门吧。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我知道林朝峰并不愿意把3局、2局这些部门的职能说的太清楚,因为无论如何,林朝峰都不象是一个医疗部门的人,我到认为2局可能是专门培养我这种人的一个部门。不过我没有再深问下去,只是说了声:“谢谢你了,我回去大陆以后,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林朝峰哈哈一笑:“到时只要你想,见面再容易不过。” 我说:“那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林朝峰起身坐到我身边,对我低声的讲了起来…… 二个星期以后,我从台北出发,乘坐飞机到了香港,并从香港转到了大陆。同行的还有几个脸色很不好看,一言不发的人。一切的行为都是非常秘密的,我被警告不能随便说话,也不要妄想能够逃脱。 在前一个星期,林朝峰每天都会和我见面,我到台北也是和林朝峰同行。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台湾的世界,我所呆的地方,以及出行的路线,都是非常偏僻的地方,除了人的着装打扮和说话方式和大陆迥然不同以外,周边的一切并没有太过特殊的地方。 林朝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尽量的回答我提出的各种问题,但是有几条底线是他绝对不会说的很清楚,首先就是神山这个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神山的组织结构如何,神山各个部门从事什么性质的工作,其次是他外界的身份,他在做什么性质的工作,最后是钩三的事情以及密函中到底写的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几点是,林朝峰权力很大,所有我见到的和他接触的人几乎都是唯马首是瞻,不敢对林朝峰说一个不字。林朝峰对我一直非常的客气,除了几条底线的东西不能谈以外,他回答我任何问题都是十分诚恳和认真。他并不知道我回大陆以后将会面临什么,他只是强调我回到大陆很快就能获得信息,一切按照信息指示来行动就可以。 林朝峰对自己是否是孙丽、徐德有的上级领导不致可否,只是对孙丽好象微微显露出不满,估计和密函中的内容有关。他对我得到孙丽的信任表示过吃惊,也肯定了孙丽和徐德有特务的身份,对于徐德有曾经和我讲过的情报,他表示了认同,并强调了703监狱和徐德有情报中涉及的组织有直接关系,703监狱的爆炸的确是神山中国区干的,因为703监狱的存在威胁到了神山中国区的存在。 通过和林朝峰的交流,我至少明白了神山这个组织的确无孔不入,他们渗透到任何一个部门,成员数量异常的庞大,而且还有很多和我一样,尚未加入神山的人存在。不过,神山中国区有直接的对手,一个是叶先生领导的a大队以及下属机构(这让我着实非常吃惊),另一个是通道组织,各个分支按照第一、第二、第三通道的方式命名。相对而言,a大队还远远够不上威胁,基本对神山是一无所知。不过通道组织就完全不同,a大队充其量就只是一个他们雇佣的打手,而通道组织在全球范围内和神山对抗,通道组织似乎最近让神山越来越感到威胁,所以才会对703监狱大动干戈。 通道组织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能力,似乎是一种光的应用能力,这可能也是让神山倍感头痛的一个地方,双方冲突过几次,谁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于是便在中国大陆范围内形成了三个组织之间古怪的平衡局面,703监狱就是这种平衡下的诞生的怪胎。不过,随着703监狱的毁灭,大陆的几个势力之间的平衡开始打破,似乎混乱起来。 林朝峰在讲到通道组织的时候,通常是面色凝重的,但是每次所说都是有所保留,似乎并不想我一下子了解太多。林朝峰应该是在领我入门,进行了一些形势上教育,也就是让我心里有个底,以免出错。 当我重新回到大陆以后,看到熟悉的人群的打扮,以及满街白色的大字报和从车外传来的听得耳朵生茧了的口号,我第一感觉就是,我过去半年的经历,好象我在什么地方曾经也同样经历过,如此如此的漫长的经历,一直到现在这个时刻,就被什么东西隔断了,再也不能前进一步,而进入到未来去了。 到了广州以后,同行的几个人被带走了两个,我和另外三个人在一个靠近机场的地方呆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又和另外十几个同样是一言不发的人组成一队,上了一架飞机。 飞行了几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到了一个偏僻的机场,我们被带下飞机,三个人一组,分成了几辆汽车,又颠簸了几十分钟,才终于驶入了一个大院停了下来。 繁琐的登记手续之后,我和另外一个人被关进了一个摆放着两张床,条件不错的房间。 我的那个室友是和我从台北一起飞回大陆的,一路同行,但是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人至始至终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却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人也看上去非常精干。 我尝试着和他说话,但是总是被他冷冰冰的拒绝了,直到晚上重新点名吃了些食物之后回到房间,他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叫王连申,飞行员。” 我连忙也自我介绍:“你好你好,我叫赵雅君,以前是工人,后来是劳改犯,最后是叛逃犯。” 王连申说:“什么犯不犯的。有谁做错了呢。我真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自己给自己加上这么多罪名。” 我笑了笑,问:“你在那边多久了?” 王连申说:“二年了,没想到,我居然又回来了,可笑啊可笑,我放弃一切,以为自己能够有新生活,结果还是回到原地。” 我说:“我也是,不过,回来了就回来了,也没有什么。” 王连申还是幽幽的说:“我们都只是棋子,我们只是做为物品被交换回来了,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我说:“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倒霉。” 王连申说:“抱歉,我不该用我的标准来要求你。我曾经有令人羡慕的工作和家庭,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还是选择逃到台湾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你不喜欢这边?” 王连申说:“你可能是为了生存,而我是为了自己活着更象一个人,我不想行尸走肉一般生活一辈子。” 我说:“但是逃避的最后结果,是失去了一切?” 王连申说:“是的,我失去了一切,妻子,孩子,自由。我太天真了。”说完竟捂着脸低声的哭了起来。 我连忙站起来,走到王连申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哥,不要伤心,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王连申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没有了,不可能有。我很清楚,我很清楚。” 我很想告诉他,也许神山会给你一个机会。我一想到这里,不禁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我才刚刚加入神山没有几天,就开始拉人入会了,我也真够负责的,不过,如果给我这个权力,我也许真的会说服这个王连申,加入神山,因为王连申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也许,这就是神山的厉害之处,给一个即将淹死的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这个人再也不会松手。这也是林朝峰不需要我进行任何宣誓的理由吧。 我说:“也许我们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开心点吧。” 王连申再没有说话,他躺在床上,心思重重一般。 而我则在入夜之后,收到了第一条神山给我发来的信息。 当时我的左手手心明显的感到了一阵酥麻,我正觉得奇怪,手心中就有一股电流一下子顺着我的胳膊传到我的脑中,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这条消息是说:“赵雅君,这是第一次给你传达信息,请你听好,务必按照要求来做,以后将不再重复这个要求。明天早晨有人会来找你谈话,你一定要表现出你已经无路可走,只要不坐牢,可以做任何事情。对方可能会问到你的身体状态,你要说你从小就身体很好,动作敏捷,身体恢复的快。对方会询问你,是否愿意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你简单询问之后,答应他们,并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事,直到新的信息传达给你。完毕。”信息就中断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原状。 这条信息就轻松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好象已经听过了无数遍,瞬间就滚瓜烂熟了。不过,这个信息尽管是听到的,但是没有任何的情感和语调,也无法判断是男是女。 我兴奋的坐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变的很充实,感觉到身边围绕着我的无数个伙伴,给了我指引,给了我任务。这比我茫然不知所措要强的太多了。我一下子就忘掉了我还被关押着的事实,居然心中一阵喜悦,开心了起来。 这一夜也睡的格外的塌实,直到早晨,房门被打开,一个人把我摇醒,着急的命令着:“赵雅君,赶快起来,穿好衣服,跟我走!” 二十八、c大队的渗透者 如同手心中的红色标志传达来的信息一样,我接受了三个人的问讯,因为事先已经得到了通知,有所准备,所以我的回答一直让这三个人频频点头,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中一个人问我是否愿意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经过我的询问,他们大概描述了一下这个组织,他们称呼自己是c大队,又称之为中国神秘事件调查局,刚刚组建,正在吸纳成员。他们也知道我曾经是703监狱的服刑人员,也清楚我的一切家庭背景和成长中的主要经历,但是他们也强调,从此以后我将是一个这个世界遗忘的一个人,赵雅君将死去,一切有关赵雅君的材料都会销毁,甚至赵雅君从来没有出生过。 我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我非常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活着的意义。我愿意成为你们的一员。” 在他们的要求下,我的身体里被一种大口径手枪一样的东西,射入了一种他们称之为“爪子”的东西,一进入体内就好象伸出了什么东西牢牢的抓住了我的内脏,这让人疼痛的几乎昏厥过去。他们并没有说明这个东西的用途,只是告诉我如果背叛c大队,将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我被他们直接带走了,那个可怜的王连申我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三天以后,我穿着墨绿色的制服,和几个同时加入的队友走在长长的空荡荡的地下通道中,我耳边仿佛还回响着c1,c2讲的话。而c1、c2就是要求我加入c大队的三个人中的二个,而看似c1、c2领导的一个人,从那天以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从此以后,世界上将不存在赵雅君这个人,你的代号是c17,绰号鲨鱼。未经许可,你不得告知c大队以外的任何人你的代号。” “命令就是你的生命,你必须用生命来保证任务的完成。” “严禁在内部人员之间谈论b大队,a大队的任何事情和人物,以及代号。” “如果被其他任何组织抓获,没有逃生的办法,你必须选择自杀。” “除非命令要求,你不能让任何人认出你,或者对你有深刻印象。” “你不能有爱情,亲情,友情和个人感情,你不能和组织外的任何女人发生身体接触和性关系。” “除非你死亡,你终身都为c大队以及上级部门工作。” “你可以任意的使用c大队给予的金钱、权力,但是这必须建立在你能够按照要求完成任务的基础上。” “如果违抗c大队的命令和制度,背叛c大队以及上级组织,泄露机密,任务失败。你都要接受处罚,最严重的将是死刑。” “你不可以询问、调查命令的意义和背景,你只需要无条件的服从。如果违反,同样要接受处罚。” 我所在的地方,是c大队的总部,应该是位于中部湖北、河南交界的一带的山区,是一个巨大的建立在一座山底下的地下迷宫,结构复杂,深不见底,如果没有人带领,你很快就会在里面迷路,而且阴深深的,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而这个刚刚组建的叫c大队的组织,到目前为止只有28个人,所以我们28个人呆在这里,地方大的让人觉得恐怖。如果不是命令,你绝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这个迷宫中乱逛。 28个人中间,只有10个人似乎是c大队的创始者,剩下的18个人,最早的加入时间也只有一个月,代号是c11,绰号大象,再下来是蟒蛇、蜥蜴、虎鲨等等,这28个人统统都是动物的称呼。不过,我们有很多不同名字的假身份,有的假身份还要记忆相关的人物背景,如出生地点,父母亲的名字等等。我最喜欢的一个假身份叫赵成,不仅是和我同姓的原因,而且我觉得听起来比较威风。 在28个人以后,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员增加,18个人在c1至c10的带领下学习各种各样的生存技能和情报调查技能,学习枪械的使用,驾驶技能,搏击技能。c1的要求是非常的严厉的,经常能听到他如同雷霆一样的吼叫声,骂我们都是白痴和笨蛋,一上战场就都是逃兵,杀不了人,只能被杀的命。 不过c1吼叫是吼叫,但是还是逐渐流露出欣慰的神态。我们这18个接受训练的人,尽管有的人看着文质彬彬的,但是好象都和我一样,有着异常敏捷的反应和身体的灵活程度,而且有的人显示出了超乎常人的智力,我在里面尽管也是表现的很优异,但是还排不上前三名,顶多只能占第五,第六的位置。 而且,在大家彼此熟悉之后,我才了解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坐过牢的,有的还是在即将枪决的时候被c1他们救下来的一条命。当然,询问各自的身份都是严格禁止的,甚至连睡觉都是每个人一间,绝对不允许串门。 我们每周都要接受一种叫瑜伽的机器测试,这让我想起了703监狱接受夜审所做的那些测试,也是叫瑜伽。而且过程几乎就是夜审中的翻版,但是程度则比夜审轻微的多,有了夜审的经验,我很容易的就将我不愿意被读取的记忆压制下来,并没有让他们发现任何问题。头几次我还非常紧张,不过到了后来的几次,我自己都觉得有趣了起来,我能够借助这个瑜伽的力量,胡乱编造记忆丢过去,充满了对c大队的“效忠之情”。一共做了八次瑜伽,就再也没有做过了,我们所有的人都顺利的过了关,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只是觉得奇怪,夜审的那群人,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在瑜伽停止之后,从c1口中解决了,c1告诉我们一个神圣的使命,就是要保护一个叫“通道”组织的秘密,任何调查通道的人一律格杀勿论。这让我想起了林朝峰的话:a大队和下属组织,只是通道组织的打手而已,他们对神山组织几乎是一无所知。 在漫长的两个月的训练中,我再也没有接受到任何神山发来的信息,有时候甚至觉得奇怪,是不是神山已经失去了和我的联系?我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c大队的一员了,只有在自己独自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才会钻进被子,呼唤出手中的淡红色标志来,才提醒自己现在只是在完成神山的任务。 我曾经冒出来背叛的想法,但是都被我狠狠的自己痛骂自己一遍,神山并没有要求我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背叛了神山,就好象背叛了我的亲人,如同姐姐背叛父亲,林虎背叛我一样不可饶恕,可耻到了极点。 不过,就在心生疑惑,觉得神山是否遗忘了我的时候,信息又来了。还是在自己休息的时候,手心一阵发麻,然后大脑中就听到声音:“赵雅君,你表现的很好,下面给你新的指令:今后两天,你所在的c大队将会有三个任务分配下来,你必须主动选择检验新成员的任务,也许你会被拒绝,但是你要坚持,并给自己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完毕。” 这让我心中着实喜悦了一番,诚恳的说,我并不喜欢c大队,不仅是因为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氛和环境,也是因为c大队的毫无人情味,也许是因为制度规定和大家的身份都很特殊,所以,每个人彼此都保持着对对方的高度警惕,除了完成c1他们安排的任务,我们之间几乎没有友情可言。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就是这么做的,我不苟言笑,绝对不对其他人象以前我对待林虎那样,甚至比对待703监狱的511的人都不如。 指令是料事如神的,果然,在第三天下午,我们全体集中在一个大会议室,召开了一个会议。 还是c1首先发言:“队友们,特别是新来的队友们。你们应该庆幸成为c大队的第一批成员,让自己的人生进入一个新的里程。你们也接受了2个月的训练,尽管,你们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对你们的成绩还是认可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的训练成果必须要接受检验。下面,上层领导分配了三个任务给我们,现在请c2宣布。” c2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纸,宣布道:“河北xx县159人非正常死亡调查任务,组长c5,成员c14,c15,c18。武汉市xx路集体发疯事件调查任务,组长c8,成员c11,c12,c17。”念到我的代号的时候,我全身一抖,怎么,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我怎么还能有机会主动申请? c2继续念道:“湖北五七干校新成员检验任务,组长c6,成员c19,c21,c25。宣读完毕,请各组听从组长命令,出色完成任务。” 我很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在郁闷,只听c1说:“还有什么意见?”其实这句话只是c1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而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猛的站起来说道:“我有!” c2马上破口大骂道:“放肆!” c1本来也面有怒色,但是他这个人似乎很喜欢有人跟他对着干似的,尽管皱了皱眉,仍然说道:“c17,你有胆子,好!你说你有什么意见?” 我硬着头皮说道:“我申请加入执行新成员检验任务!” c1说:“什么理由?!” 我张口就说:“因为,我知道什么人是我的同类!”其实这句话早就不是我一直再给自己找的理由,因为我没有想到居然是直接宣布名单,这就让我所有的准备的理由都作废了,我完全是急中生智,顺着自己的意识就脱口而出。 c1牢牢的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啪啪的拍着桌子:“同类?同类!有意思啊有意思!c17,你真是有意思!我喜欢你!好,我接受你的请求!” c2似乎不情愿的说:“c1,这个……” c1阻止了c2的话,说道:“你,c17,和c19对调任务!”然后眼神绕过我,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说:“还有没有意见?” 谁还敢说个不字,如果再有一个人敢站起来,估计c1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生吞了对方。 一片安静,我全身都冒出冷汗,知道自己其实在悬崖边走了一趟。 c1看没有人说话,说道:“各组在组长带领下,单独会议!散会!” 说完,就和c2、c3、c4站起来出去了,临走时,c2还很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 我被c6带着,和其他组员一起来到另一个会议室开会,c6是我们的枪械教官,脸上从来没有表情,如同刀刻的几条皱纹横七竖八的爬在脸上,绰号秃鹫,c21和c25,是18个人中智商很高的两个人,绰号分别是狐狸和黑熊,尽管身体条件并不是很好,但是对于需要动脑的问题处理,却是出类拔萃。 从秃鹫的安排中,原来这个任务并不是这么简单,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们其实是一次类似绑架的工作,要绑架五七干校中的三个犯人,然后从中挑选一个人,没有被选中的那个人的命运是就地处决。这让我回想起我被c1他们挑选的情景,如果没有指令提前通知,我是不是一旦说错话,也是就地处决的命运。秃鹫介绍了大致的情况之后,要求狐狸进行分析,狐狸似乎对五七干校非常的熟悉,甚至在会议室的黑板上画出了五七干校的草图,并详细讲解了五七干校的作息规律和地理环境。我这才知道这个五七干校,其实是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周围都是芦苇荡和沼泽,里面关押的人都是一些特殊的政治犯,进行劳动改造。 我们的三个目标,分别叫郑红山,28岁,担任过机要档案员;吴飞宇,22岁,曲艺世家子弟;陈鹰,19岁,过失杀人犯。 我们和c8带的那个组,分别开着两部车一起出发,我们全体都换上了标准的青绿中山装,这和海南那些稍有身份的人的打扮没有什么两样。这还是我到c大队以后,第一次从那个阴深浩大的c大队总部出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景象,心情也好了起来,连秃鹫也话稍微多了一些,不过我们还是不敢东拉西扯,都是在交流任务的事情,不过交流任务难免要提到一些风土人情,这让c21狐狸打开了话匣子,又是鱼又是虾的。这到让我这个一直生活在南海的人感觉到异常有趣。 等颠颠簸簸到了武汉,秃鹫把我们留在车里,自己跑到一栋看着很气派的洋楼里面去,半天才下来,手中拿了一个文件夹,这才真正踏上了去五七干校的旅途。 我们手持的证件是中央造反派总部特派员证,这到让我们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干扰,很顺利的就到达了五七干校范围,再往前路就很难走了,一路上都是泥巴路,加上天又黑,刚下过雨地上都是大水坑,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天亮,才算到达五七干校的造反派委员会接待处。 这个地方的人,对我们的态度很生硬,似乎很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直到秃鹫拿出了那个文件袋中的文件,才对我们客气了一点,同意我们抽调犯人进行问讯。这个情况秃鹫也早就招呼过我们,五七干校来头很大,加上关押的犯人特殊,除非是北京的那四个人亲自签署命令,想带走一个人难过登天。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并没有直接提审那三个人,而是东扯西拉,将这三个人塞在事先安排好的二十多人的名单中,绕了半天,才终于提审到了他们三个人。 而在即将对他们三个人进行询问的时候,手心中又传来了指令:“赵雅君,现在是新的指令:三个人中,陈鹰是神山的成员,他已经得知你要到来,你需要保障他成为你们挑选的人。并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向他表明你的身份。完毕。”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不让秃鹫他们发现我有所反常,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三个人中有我的同类。 问讯在安排好的问题中进行着,和c1他们挑选我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三个人的资料在未出发前,就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具体怎么调查的如此详细则不得而知。我回想着陈鹰的资料,这个人年纪尽管不大,但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孤儿,混迹于街头,十六岁得到一份工作,但是围绕他身边的人开始离奇死亡,很多人怀疑是陈鹰杀了这些人,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十八岁被人发现有超常的记忆能力,但是陈鹰从来没有承认过,给所有人的解释都是偶然,但是在刚满十九岁时,因为操作失误,致使二人死亡,一人重伤,入狱后,仍然身边有人离奇死亡,查无根据,经过多次转狱,最终来到五七干校服刑。 在我见到陈鹰的时候,我很难相信这个人只有十九岁的年纪,满脸显示出一种异常的成熟,他不轻易和人对视,但是一旦看着你,眼神则如同老鹰一样的锐利。而且,和他的一些对话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你身边死去的人,是你杀的吗?” “是的,既然你们说你们是来解救我的,我就明白的告诉你们,都是我杀的。” “你用什么手段杀了他们?” “要一个人死,几乎太容易了,麻烦的是怎么不留证据。” “你怎么想到这些办法的?” “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每天都在想怎么杀掉那些欺负我的人,而又不给自己惹上麻烦。就是这样,我是靠不断的积累,才会有这些办法。” “你杀掉那些人不觉得内疚吗?” “不会。他们都该死。这些人活在世界上,才是不幸的根源。” 陈鹰的回答尽管非常冷酷,但是秃鹫似乎非常满意,倒是狐狸和黑熊频频皱眉,似乎担心更多一些。我很难说得出我到底是喜欢这个陈鹰还是讨厌他,这个人其实说了些我心里的话,我只是没有他这么冷血,但是杀掉一个我觉得是垃圾的人,我觉得我绝对不会有太多的犹豫。在我认为我不是人类之后,人类的生死对于我来说,好象只是杀一支鸡那样,已经是越来越淡了。 不过,对这三个人的问讯,并不象我曾经经历的那样,当场就决定。而是各自通知他们守口如瓶,这两天会安排逃离这里。 一天的问讯下来,我们筋疲力尽。在五七干校一些看守人员警惕的目光下,我们草草吃完饭。就在秃鹫的带领下召开了会议。秃鹫认为陈鹰是不二人选,但是狐狸和黑熊略有微词,他们认为陈鹰很危险,仇恨感太过强烈,有可能对c大队不利,他们认为吴飞宇更加合适。这个任务就是这样,命令秃鹫可以下,但是绝对不能由秃鹫一个人决定谁是人选,这是c1、c2下达给秃鹫的死命令,谁也不敢违抗。所以,我的一票异常重要。 如果没有神山的指令,我可能也会支持选吴飞宇,不过我还是很清楚的表明我的态度:“陈鹰的确是最合适的。他只是表现的很冷酷,但是在获得他的信任以后,他也是最忠诚的人。”这句话,真不知道是说给神山听的,还是给c大队听的。 狐狸打量了我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话:“如果他现在已经忠诚于别人了呢?” 我说:“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给他机会呢?他难道能忠诚于一个不存在的组织吗?” 狐狸说:“这个很难说,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 秃鹫说:“的确还有一个组织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过这个组织只会向我们推荐人选,而不会使用。” 狐狸问道:“是c1提到的,我们必须用生命来保护他们的秘密的通道组织吗?” 秃鹫说:“是的,c17就是他们推荐给我们的。” 我啊了一声,说:“我是……他们……” 秃鹫说:“是的。对此没有必要隐瞒你们,你们将来有机会和他们接触到。” 黑熊慢慢举起了手,说:“我现在也同意选择陈鹰。” 狐狸叹了口气说:“那,我也同意吧。” 秃鹫说:“不用勉强,我们的选择过程必须要如实呈报给c1、c2、c3。狐狸你还是可以不同意。如果我们真的选择错了,把瑜珈用在他身上,自然会什么都明白的。” 陈鹰既然被决定了下来,下面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掉被放弃的两个人,以及如何把陈鹰带走了。 计划很简单,我们打算进行突然袭击,就是在第二天全体人员外出劳动的时候,要求对这三个人再次进行集中审讯,并将审讯地点改到我们住的地方,乘看守精力还集中在外面劳动的犯人身上的时候,毒死那两个没有被选中的,再把会干扰我们的人麻醉,钻进车就跑。料他们追不上我们。 但是,事情远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命运也古怪的绕了一个圈,将这个人又带到了我身边。 二十九、不怕死的人 第二天,我们站在路边上,看着一队一队的犯人扛着铁锹经过。我们尽量躲在不是很显眼的地方,但是还是被不少犯人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当一队犯人立正停在我们不远处的时候,一个人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个人精神委顿,佝偻着腰,看着似乎没有一丝生气,不过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熟悉的侧面还是让我认出了他,这个人,就是那个背叛我,差点杀掉我的林虎。 他怎么在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子酸甜苦辣齐齐涌了上来。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就是林虎,绝对没有错,不过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比703监狱更加糟糕,他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似乎丢掉了自己的灵魂。 这让我恨也恨不起来,没想到林虎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的表情变化引起了秃鹫的注意,他捅了捅我,说:“里面有你认识的人?”我连忙说:“应该是看错了。”秃鹫说:“记住,赵雅君已经死了。”我点点头,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看林虎。 不过,一股热辣的目光很快向我射来,我扭头一看,果然看到林虎正呆呆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睛中闪现出一股炙热的光芒,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个人似的。林虎嘴巴轻轻的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而整个好像也控制不住一般,向我这边迈了两步。 我冷冷的笑了下,不再看他,而那边的看守也吼了起来:“1678,看什么看!”并推攘起来。我忍不住又看了过去,只见林虎看到我又在看他,突然双腿一跪,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带着哭腔吼道:“白哥!是我活该!我对不起你!白哥!”刚喊着,几个看守和犯人已经把林虎团团围住,又打又踹,把林虎拖起来就走,骂道:“狗娘养的,发什么骚!再叫打死你!” 林虎只是撕心裂肺的吼道:“白哥!我对不起你!白哥!我活该!” 我实在受不了林虎这个样子,扭头就走,狐狸跟上两步,说:“过去的事吧,别想了。大家都一样。先回避一下吧。” 我心情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我本来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林虎这个人,就算见到他,我也认为我会很坚决的和他划清界线。但是见到林虎现在这个样子,我心中难受的厉害,毕竟是曾经彼此托付生死的兄弟,曾经如此的信任。就是因为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我至今认为林虎它并不是想让我死,而是他根本无法摆脱套在他身上的枷锁,他以为阻止我是在拯救我,谁知他拯救和挽回的,只是他再次被禁锢的思想。 也许,这是我在为林虎开脱吧,林虎也许真的当时只是想把我抓到以后,他能够获得自由吧。如果他真的能换来他的自由,我被他打死,也许也就认了…… 等心情平复下来后,我冷静的有些可怕。狐狸不愧是智商非常高的,应变能力也很强,尽管费了些功夫,还是把那个三个人弄到了我们的住所。 除了陈鹰还是冷冷的以外,另外两个人开始兴奋起来,他们的眼神中有热切的期待。不过,当我把一根毒针刺入吴飞宇的身体后,毒性马上发作起来,吴飞宇最后的一丝期望才消散在空气中,他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因为毒性是如此之强,几乎瞬间就能让人致命,但是这两个可怜的人是否在毒发时知道自己迎来的结局是死亡,我不得而知。希望他们走好吧,我只能对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这样祝福着。 秃鹫也已经解决掉了外面房间的看守,不过只是麻醉了他们,而没有要他们的命。我们带着陈鹰正要接近汽车的时候,突然从屋顶传来了吼叫声:“王八蛋,你们带人去哪里。” 我还没考虑该怎么办,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屋顶的那个人就一头栽了下来。那是秃鹫开的枪。秃鹫嚷道:“快走快走!”我们刚拉开车门,头顶就枪声大做,一回头看到屋顶上已经又钻出来几个人,正对着我们放枪。 秃鹫发动了汽车,轰轰踩了两脚油门,只听嘣的一声,然后就熄火了。秃鹫大骂道:“鬼孙子们,居然玩阴的!”我意识到我们的车这些人肯定动了手脚,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狡猾。 秃鹫吼道:“下车,撤退!” 我们几个跳下车,头顶的子弹就嗖嗖的划过,后面枪声夹杂着吆喝声,追过来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我们也不敢回头,撒腿跟着秃鹫狂奔,秃鹫跑了几步就吼道:“狐狸,你带路!” 狐狸应了一声,带着我们猛地向另外一边跑去,这个方向,应该离犯人劳动的地方很近。我知道狐狸这样做,第一可能是地形他熟悉,第二是他希望犯人逃跑,能够制造混乱。 这里都是一些芦苇荡被填土以后留下来的稀烂的泥巴地,人在里面跑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几乎跑不快,而且目标也很明显,前面200米处才有一些一人多高的芦苇丛。 秃鹫玩命的骂着娘,没想到我们第一次的任务就办的这么糟糕,如果逃不出去,就算不死,也没脸在c大队混了。5个人都如同疯狗一样连滚带爬的跑着,但是始终不能拉开后面追赶着的人的距离。 我们必须跑到那个芦苇丛,才有还击的能力,否则呆在这个平坦的大泥巴地里就只能当靶子。 而跑在侧后边的狐狸忽然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他一摔倒就喊道:“别管我,你们快跑。一直跑,有条河!”我和黑熊正想回去拉狐狸,秃鹫吼道:“你们想任务失败吗?都他妈的想死啊?快跑!”我咬了咬牙,把狐狸丢下,和黑熊一起继续跟着秃鹫猛跑着。 快接近芦苇丛的时候,就听到狐狸倒下的那个方向一声枪响,那个声音,不是对方开的枪,而是狐狸自杀了…… 狐狸在来的路上说,他就出生在五七干校附近的村庄里,但是后来,这里就不是他小时候热爱的那片土地了。现在,狐狸又回到了这里,最终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这片他曾经热爱的土地上。 钻进芦苇丛,我们开始还击,把追赶我们的人也打的一滞,秃鹫、黑熊的枪法都很好,我虽然赶不上他们,却也是不错。开了几枪,打倒了几个人,但是只是让他们缓了下来,并没有让他们退却。他们有纪律的互相喊叫着口号,听得出来他们应该接受过什么训练。 陈鹰嚷道:“他们以前都是同一支正规部队退役下来的,你们小心!”秃鹫边开枪边说:“废话,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不过我们也不敢恋战,边开枪边往后退,退到芦苇丛中间,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秃鹫问陈鹰:“哪边是河!”陈鹰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边!”秃鹫骂了声:“靠,什么都不知道,还吹什么牛杀人!”陈鹰也识趣的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我那个队从来不到这边来!请原谅!” 我心里也是着急的要命,这片芦苇丛大的一眼似乎看不到头,真不知道这样乱跑下去是不是会跑到追兵的眼皮底下去。我拼命搓着左手心,为什么没有指令啊,告诉一下我们该怎么走啊! 正当我们四个人乱串的时候,突然身边哗啦啦一个人钻了过来,黑熊正打算开枪,就听到来人喊道:“是白哥吗!是白哥吗!”我马上制止了黑熊,果然很快从芦苇荡中钻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虎。 林虎一看到我,眼神就散发出了光彩,他嚷道:“跟我来,跟我来!你们这样跑会没命的!” 秃鹫骂道:“凭什么相信你!” 林虎也不客气地说:“你爱来不来!白哥!请你相信我!” 我向秃鹫请示了一下,秃鹫不置可否,我也懒得再等他命令,跟着林虎跑,我刚跑两步,秃鹫就已经跟着过来了。反正横竖都是这次倒了大霉,也就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虎吧。 在林虎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那条河,其实也不是河,只是一个引水的大沟。林虎一路也不和我们说话,只是带着我们狂奔,尽管身后的乱枪还是一阵一阵的,不过也已经越来越远了。 傍晚时分,我们躲过了最后一茬五七干校的追踪队伍,才总算确认已经安全了。 但是我们也没有停留,马不停蹄的继续走,足足走了一个晚上,才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接进入武汉的边缘。在一个叫蔡甸的地方,秃鹫给武汉摇过去了一个电话。 2个小时后,c8他们那个组的人开着车过来了,秃鹫也没有说话,让那个人留在当地自己回去,我们五个人则都都钻上了这辆车,一溜烟的向总部驶去。 一路上大家谁都不说话,林虎打量了我很多次,看我一言不发,也不敢说话。 所幸回去的路上非常顺利,我们下车补充了几次,就逐渐接近c大队总部附近的山区了。 车开到一个村庄附件的时候,秃鹫把车停下来,对坐着后面的林虎说:“你,下车。这里安全了。”林虎似乎吃惊不小:“你们要去哪里?我不想和白哥分开!”秃鹫骂道:“谁是你白哥!这个人只是长的象你认识的白哥而已!” 我也点点头,淡淡的对林虎说:“你认错人了。” 林虎一下子激动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的,白哥!我知道你恨我!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带我走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还是淡淡的说:“请你下车。” 秃鹫把枪掏出来,指着林虎的脑袋说:“再不走,一枪蹦了你。我不是开玩笑,你能这样活着,我们已经吃不了兜着走了!你不要让我后悔不杀你!” 林虎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也把脸一横,骂道:“有种你就开枪!老子本来就不想活了,你打死我还省了我的劲!来啊,开枪啊!开枪啊!你不开枪你就是我孙子!” 秃鹫把枪拴一拉:“鬼儿子,老子现在就蹦了你。” 黑熊叹了口气,说:“毕竟他救了我们一命,要不我们连任务都完不成,还丢了狐狸的命。” 秃鹫和林虎两个人直直的对视着,谁也不让谁,片刻的沉默之后,秃鹫口气一松,说道:“你叫什么,胆子不小!”林虎还是瞪着秃鹫,说道:“林虎,双木一个老虎的虎!”秃鹫说:“你现在不走,你跟我们回去你也会死。我在这里放了你,是给你一条活路,你难道非要跟着我们,然后丢了你的小命?” 林虎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白哥在这,死了也值了。” 我叹口气,说:“林虎,我真的已经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白哥了。” 林虎说:“白哥,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你上面的人不要我,叫这个木板子脸嘣了我就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秃鹫骂道:“谁是木板子脸!龟儿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随后又转头对我骂道:“鲨鱼,你以前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操!”随后秃鹫一轰油门,居然带着林虎又上路了。 三十、全面渗透 在c大队总部的大会议室中,c1和c2坐在我们面前,而秃鹫、我、黑熊则一声不吭的站在他们对面。直到c1示意我们说话。 秃鹫汇报了陈鹰的情况之后,又拉出了林虎。而我也知道,从c1一进来就盯着林虎和陈鹰两个人不放,特别是在林虎的脸上盯着不放。 等秃鹫介绍完,c1的脸色就变的异常的难看,他沉闷的说道:“用牺牲一个人的代价,完成这样的任务。是不是代价太大了点!你这个叫什么虎的,你知道你来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吗?” 林虎也大声的回答:“什么叫什么虎,我叫林虎!是我非要来的,和其他人无关!” c2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给我闭嘴!秃鹫啊秃鹫,你是脑袋坏掉了还是故意违抗命令,谁叫你把陌生人带进来的。” 秃鹫没有吭声,黑熊低低的说:“他救了了我们,所以……” c2继续骂道:“没你说话的份!秃鹫,你知道你应该受什么惩罚。” 秃鹫点点头,说:“知道。”话音刚落,这个大块头的男人就一下子弯下来了腰,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并低低的呻吟了起来。秃鹫脸上的皱纹异常的扭曲着,双手紧紧的捏着腹部,看样子似乎疼痛非常厉害。 我知道这肯定是爪子弄的,秃鹫应该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惩罚,却还带着林虎进来,我心中一热,冲着c1、c2说道:“这事不怪秃鹫,都是我……”刚说到着,也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里面有似乎有东西凶狠的拉扯起我的内脏来,这种疼痛感如此的强烈,让我顿时说不出话来,哎呀一声,居然忍不住的跪倒在地。 林虎也大吃一惊,赶忙上来扶我,我根本站力不起来,只是双眼紧闭着忍受,疼的冷汗直冒。c2厉声嚷道:“谁都免不掉。”说完黑熊也哎呀一声,也跪倒在地上。 林虎吼道:“王八蛋,有本事就杀了我,别玩这套!” c1慢慢的说:“c2,先停下。我问这个家伙几句话。”c2对着我们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我腹中的疼痛便减轻了。等我能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c1已经站在了林虎的面前,林虎也毫不示弱的盯着c1。 c1说:“不怕死?” 林虎说:“怕死我就是你孙子,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龟孙子。” c1说:“胆子真不小,怪不得秃鹫肯带你进来。” 林虎说:“我说了,和他们无关。” c1呵呵干笑了两声:“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林虎说:“看你们这手段,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英雄!” c1哦了一声,突然闪电般的挥出一拳,将林虎一拳打得蹬蹬蹬退出老远。林虎略一低头,擦了擦嘴角,又走到c1面前,依然牢牢盯着c1,嘲笑似的说:“我还看高你了,有点劲好不好。” c1还未发作,c2已经冲了上来,一把灰色的手枪已经顶着林虎的喉咙,骂道:“能让你活这么长时间已经算你走运了。”林虎哈哈笑了两声:“开枪啊,手别抖啊,小心溅你一身血。” c2正要扣动扳机的样子,c1手一横,阻止了c2,哈哈哈也笑了几声:“好小子,有我年轻时的劲头!你叫林虎是吧!好!好!好!”说罢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一坐下就招呼c2:“c2,和鲨鱼一起逃出703监狱,后来在南海被抓到的那个小子,是不是也叫林虎?” c2略一思索,回答道:“是,是叫林虎。” c1盯着林虎,说:“是不是你?” 林虎大声的说:“就是我!” c1说:“你有什么理想?” 林虎看了我一眼,大声的说道:“我没有什么理想,只求白哥能原谅我。” c1说:“想不想加入我们?” 林虎说:“只要白哥原谅我,怎么都行!” c1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一阵:“林虎,林虎。死了个狐狸,来了个老虎。有意思,有意思!鲨鱼,你原不原谅他?” 我连忙说道:“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了!” c1还是哈哈大笑着说:“好!林虎,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林虎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林虎大声的说道:“行!” 有时候人生真是苦笑不得,居然林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而且成为了c大队的一员。本来只是带回来一个陈鹰,结果林虎却成了主角。陈鹰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c1似乎对林虎格外的好,不仅亲自来指导林虎的训练,而且事无巨细,统统过问。林虎代替了狐狸的编号,成为了c21,绰号居然是c1的绰号,老虎。真不知道是否是林虎真的因祸得福了。 也许,林虎是c大队建立以来,第一个用这样的方式来加入的原因吧。 我真的原谅了林虎,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他。他并不是真的想害我,而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已经接受了惩罚,他甚至在五七干校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义,可以想象,在他被抓获后,心灵是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和折磨。 林虎进步的很快,他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先天的战术教育,很快成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这让林虎异常的充实起来,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着无穷的精力。林虎每次看到我,都对我投来由衷感谢的眼神,也许我在林虎的心目中,是一个真正的“救世主”吧。尽管c大队内部严禁彼此说太多的话,但是林虎却利用一切机会和我说话,他还是那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我只是知道他感谢我,但是他从来不说。 而c大队也持续的扩大着编制,而我因为带来了林虎这样一个人,越来越多的接受了去寻找、检验新成员的任务。神山的指令也是不见断的发来,都是指示我选择神山的成员。 半年的时间里,秘密的通过我的部署,加入c大队的神山成员已经达到了10个人,而c大队也在半年的时间内,扩张到了75人。 我曾经担心神山成员是否会被瑜伽检测出来,不过这个担心也在指令的告知下打消了,指令可能也是为了消除我的担心,单独有一条指令是说:“这些神山成员已经是第四代,你不必担心他们的身份会泄露。” 我则自然的成为了这些渗透到c大队的神山成员的隐藏的头目,尽管我并不知道神山给其他成员发布的是什么指令,但是我接收到的指令开始越来越密集,很多指令都是要求我对这些成员的工作直接进行安排。 这在c大队内部形成了古怪的双重领导,我们所有的成员都接受c1到c10的领导,但是同时也接受我的领导。 另人感叹的还有指令的正确性,几乎c大队所有行动,指令都有正确的预见性,尽管过程还是异常的艰难,但是结果往往完全被指令提前告知了。我们只是在结果确定的前提下,利用过程,尽量的为神山在c大队的全面渗透打下良好的基础,有时候在执行神山的指令自己都觉得这样做肯定会失败,但是却总是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巧合。不过有的时候,最需要指令的时候,却不一定能够接收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完全按照c大队的要求来行事。 神山的成员在c大队异常的团结,但是却人人都非常的谨慎,绝对不让任何人发现我们这种微妙的关系。这和c大队近乎于恐怖威压的做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包括那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陈鹰,在神山成员难得的共同出任务的过程中,也显得很平和,很平静。 随着c大队的扩大,我接受的任务也越来越多,很多任务都是非常神秘的事件,往往调查下来没有任何结果,不过必须收集到足够准确的资料。也许是神山对我刻意的栽培,有时候神山指令会提供给我一些线索,让我的任务完成度高居前列,这也越来越得到了c1的器重。而c1最器重的,整个c大队都知道,就是林虎。 c大队除了调查神秘事、寻找新成员以外,还有一些任务越来越频繁起来,就是暗杀。 三十一、不得不背叛 暗杀绝对不是把人杀掉这么简单,往往是进行复杂的安排,让这个人看起来要么是自杀,要么是离奇失踪。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让这个人死,神山的指令也从来不要求拯救任何人,似乎神山根本不关心谁死了。 我们几乎每个c大队的成员都参与过暗杀的任务,在最频繁的月份中,基本上是连续不断的从一个地方杀掉一个人,马不停蹄的换一个地方去解决掉另外一个人。 陈鹰无疑在暗杀的任务中显示出了他的厉害之处,尽管我从来没有直接和陈鹰出过任务,但是陈鹰的一些手段和技巧,经常能够成为一种教科书似的典范。c1对林虎亲眼有加,而c2却表现出对陈鹰的浓厚兴趣,这让后期暗杀的任务几乎成为了陈鹰大包大揽的事情,陈鹰很快也提升为组长性质的人物,经常带着几个“杀人狂”一般的队员。 尽管c1、c2对我并不像对待林虎和陈鹰那么好,但是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应该相当的稳固,不仅因为林虎和陈鹰和我有直接的关系,而且他们也看出了我的“领导力”。林虎除了c1、c2、c3这三个c大队实际的掌权人物以外,唯独对我是万分崇敬;而陈鹰更不用说,他本来就是接受我和c大队双重领导的,就算他想掩饰,对我的尊敬也仅次于c1、c2、c3之后。这在c1他们的逻辑里,我的这种领导能力是与生具来的。而且我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隐蔽的杀手戬,就是我能够听到一个人的想法,这不仅对我完成任务有非常大的帮助,也是我了解c大队其他成员的好办法。但是,我从来不对神山的成员使用这个能力,因为我见过台湾的林朝峰对我能直接和其他太岁人通讯的反应。这是非常要命的秘密。 加入c大队一年之后,进入到1974年夏天,c大队的一些行为让我开始觉得恶心。因为在那个时候,c大队已经扩充到了接近200人,但是都是男性,而c大队又是严禁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和任何女性发生关系的。所以,c大队开始在外面偷“漂亮女孩”进来,最开始还是一些成年的年轻女性,后来发展到小孩也偷,这让我无法理解。并在c大队总部建立了一个肮脏的“欢乐窝”,这些女性永远不能离开总部,她们切实的成为了一种性奴隶。 还算人性一点的地方是,c大队的医生们会经常性的给这些女性食用一些致使性欲旺盛的药物,进行了绝育的手术,并安排她们成为了护士,负责一些比较基础的救护和医疗工作。有的女孩比较幸运的,通过自己一些能力的表现,摆脱了性奴隶的状态,也成为c大队的一些低级队员,会跟着出去执行任务,完成一些男性有限制的工作,比如进女澡堂,进女子宿舍。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要牺牲自己的肉体。 我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是因为我在加入一年之后,成为了c大队情报官这样的角色,不仅对所有任务的完成状态和人员分配负责,也对任务执行过程和完成情况进行分析和评估。可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岗位。 这让我更加深刻的看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c大队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最多只是a大队养的一群狗而已,而b大队则是a大队名副其实的“狗腿子”a大队一句话下来,b大队就忙不迭的进行部署,然后由c大队进行执行。所以,b大队是真正最肮脏的,有权力,但是没有达到顶峰,处在中间状态,也就什么坏招歪招都想的出来。 1974年整年,中国的局面有些微妙的变化,b大队开始有意识的引导人们对中央的那四个人制定的革命路线进行反省,c大队在其中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c大队威胁某些地方的重要人物,悄悄的释放或平反一些“反革命”,散步一些检讨性质的理论。而这个时候,很多人开始觉得经历了漫长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似乎并没有让自己过的更好更舒服一些,反而天天过的浑浑噩噩的。文化大革命的激情,在a大队的安排下,b大队的部署下,c大队的执行下,一些地方开始熄火。包括北京的一些人们,实际上已经被b大队控制住了。 1975年春天,我实际上已经是c大队c4级别的人物,仅次于c1、c2、c3。林虎和陈鹰也成长为我的左膀右臂,加上下面大量的神山渗透人员的支持,以及林虎管辖范围内的人员,我实际上能控制大半个c大队。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我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够领导这么多的人,很多外界的事情,我很容易就能调动资源完成。 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神山的功劳,如果不是不断的神山指令传达到我这里,我很难应付一些复杂的情况。不过,被教导的多了,我自己也逐渐自信了起来,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也不再是神山指令不来,自己就觉得吃力了。 而我也通过情报,得知了一些消息:南海的赵德民和庞怡巧,1971年底生下了一个男孩,名字叫赵亿军(这名字听着让我浮想联翩),但是赵德民在1972年被打成敌特分子,似乎是受了我的牵连;李国彪师长调任福州军区任副司令员,似乎和b大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可能就是b大队的成员之一;王山林这个王八蛋继续如鱼得水一般,在南海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再次一跃成为南海市主管治安的副市长类似的人物;陈景强在1973年失踪,下落不明,有情报认为他出于不可告人的愿意潜逃了。最令人惊讶的是,在北京获得了徐德有的消息,他在1974年6月被无罪释放,不仅官复原职,而且还平升了一级,现任北京卫戍部队的特种兵团团长。而孙丽,这个秘密特务钩三,在南海失踪之后,渺无音讯,已被列为死亡人口。 1975年的春节,注定是不平静的。 b大队下达了一个暗杀指令,让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次的暗杀对象居然是我离家多年的姐姐赵雅玲(待查),除了要杀死她以外,还要销毁她所有的物品,特别是文字记录。我亦得知,我姐姐居然成为了陕西青海边境一个叫塔河监狱的教导员,塔河监狱关押了很多从北京流放下去的政治犯,姐姐有一个男朋友,叫徐承武(待查),是塔河监狱的副监狱长,退伍兵,号称是西北第一枪。 尽管我非常的犹豫,神山的指令并没有给我任何消息,我思量了很久,才安排陈鹰亲自去执行这个任务,给他的一个要求是:死的体面点。为什么b大队要杀死我姐姐?难道我姐姐也知道通道组织的秘密吗?从c大队开始执行暗杀任务以后,几乎90%的人,都是因为知道通道组织的秘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些人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都是往往担任一些和各种各样人接触的职务,除了那个c1不断对所有人强调的用生命来保护通道秘密的原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解释这一切。 陈鹰去执行任务的几天里,我几乎都是失眠的状态,我其实相当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这让我对c大队以及上层的b大队和a大队厌恶起来,第一次萌生了希望神山让我离开这里的想法。 陈鹰应该是完成的干净利落的回来了,我见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他静静的描述了整个过程。姐姐死于隔壁军烈属家庭火灾的“抢救”中,“不幸”被断裂的房梁砸中头部,伤重不治死亡,由于火灾蔓延,姐姐的房间也被点然,烧的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东西。陈鹰还描述,那个西北第一抢徐承武和我姐姐举行了生者和死者的结婚仪式,并挖地三尺寻找姐姐的遗物,一无所获。 我让陈鹰去休息,在他的任务记录上大大的打上了非常优秀的评判。然后,流下了加入c大队以后的第一次眼泪。 紧跟着这个事情之后,那些第一通道的人终于出现了,他们送来了最新的瑜伽设备。一共三个人,我唯一有印象的是,其中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叫土大夫。似乎我在703夜审的过程中听到过这个姓土的人。 他们送来的是瑜伽的更新设备,按他们的说法是检测第三代太岁的,并有更好的记忆读取能力。这也是我在c大队中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太岁”这个名词。自然也引起了c1、c2的兴趣,但是这几个第一通道的人,只说了太岁是一种寄生的生物体,具有巨大的研究价值,也没有继续解释了。c1他们也根本不敢再多问。 这几个人除了教导c1几个人使用新的瑜伽机器以外,也提供了一些药品和另外一些古怪的小型机器,c2、c3不断的腆着脸献媚。我知道当时b大队很多干部都是必须由这个通道组织推荐,他们实际上是b大队的组织者和参与者。如果成为b大队一员,其实是权力发生了质的变化。从一条狗,变成狗腿子,自然是c2、c3最渴望的事情。 不过我还是引起了这些第一通道的人的注意,一个人似乎认出了我,和c1耳语几句后,似乎很得意地看着我笑了笑,也不和我搭腔。这让我想起来夜审中,有人说的话:他最多是个身体异能者,a大队可能用的着,把资料提供给他们吧。 也许,真的是他们把我推荐给a大队,a大队又安排了对我的询问,最后让我成为了c大队的一员。真是不知道是该谢谢他们还是感谢他们。 这些第一通道的人,看着我们都是一脸的傲气,好像我们都是臭不可闻,也无话可说一般。让人看着讨厌。不过,他们外套里面似乎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也总是带着黑色手套,他们里面穿的衣服,并不是我想办法偷看到的,而是他们在得到c1他们几个的吹捧之后,有点故意炫耀似的,自己给我们看的,只是看到的人只有c大队包括我在内的不到10个人。他们的黑色制服能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加上连为一体的手套,在这种状态下,居然能让普通手枪射出的子弹,威力增大数倍。 终于见到了这些我们拼命保护他们秘密的通道组织的人以后,我的一条全新的神山指令很快到来了。 三十二、正式的一员 这个指令让我吃惊不小,却也激动不已。 指令说:“赵雅君,你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你的任务,现在你要离开c大队。你需要亲自执行一个c大队的任务,并挑选神山的成员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在你执行的过程中,我们会制造一次你的死亡事故,让你能够用死亡的名义,离开c大队。我们会高密度的和你保持联系。其他c大队中的神山成员,我们自有安排,你不必让他们知道你即将离去,包括你带去执行任务的成员。完毕。” 得到这个指令之后,尽管我激动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的平静下来。不要小看我在c大队呆的这一年多的时间,近乎于残酷的任务加上各种危急情况、复杂局面的考验,我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不会让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脸上。 我平静的安排着这一切,很快就让我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亲自挑选了成员去执行。 在神山的不断发来的指令安排下,我们在完成任务后,故意引起了当地维持治安的民兵的注意,并激怒了他们,契而不舍的追赶了我们上百公里。正当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民兵的追踪能力为什么这么厉害的时候。指令告诉我,这群民兵中的主要领导也是神山成员,他也是按照神山的指令行事,目的就是制造我的死亡事故。 就这样他们又不离不弃的追了我们几十公里,而我也带队按指示跑到了一条峡谷中的河边,春季的雨水让这条河奔流不止。在一座过河的铁索桥上,我“假装”被后面的人放枪击中了,其实当时假戏真做,真的有人一枪打中了我的腿,我一歪就从十几米高的铁索桥上摔了下去,一掉进水里,瞬间就被激流冲走了。 冲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我甚至都觉得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有可能淹死的时候,一张支在水里的网就把我兜住,并脱上了岸。 我吐了几口水,缓过劲来,身边的一个人正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我一抬头,看到了他,立即就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陈景强主任!怎么是你?” 是的,这个人就是陈景强。 陈景强笑着点点头,招呼旁边的几个人快速的解开了我身上的网,然后几个人几乎一起,伸出左手,向我展示了他们手中的红色标志,一个人伏下身来,用一个圆形的物体在我肚子上摆动了一下,我就感觉到肚子里的那个爪子咔哒一声,好像脱掉了。陈景强随之说道:“快走吧!一会跟你解释。” 直到停下脚步,陈景强才说:“赵雅君,很高兴再次看到你。我们是神山中国区的3局,你的所有指令都是由我们发出的。”陈景强这个时候,看上去已经不象南海的时候,总是投着一股子威严和深沉,而是显得非常的平和,简直有点与世无争的感觉。其他人几个人,也都向我友善的笑着,看上去也和陈景强差不多的状态。 我也轻轻的笑了笑:“真是没想到,我还能碰到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陈景强说:“你要自己去3局的总部,你和我们几个不一样,你有更加重要的责任。” 我说:“我自己去?不过,我怎么找的到?你们去哪里?” 陈景强说:“不用担心,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再稍等一会,天马上就要黑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的确已经暮色沉沉,黑夜马上就会降临。 陈景强从衣服中掏出一个林凤山用过的步话机一样的小小的机器,对着机器说道:“已经安全到达指定地点,可以让蓝258过来了。” 我尽管很想多问陈景强几句,但是陈景强一直轻轻松松的微笑着,根本不想南海的陈景强,这到让我反而无法开口询问。也只好默默无言,随着陈景强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山坳。 天黑的很快,只是一会功夫,就满天再没有一丝光亮了。 只听陈景强轻轻的喊了一声:“来了!”就看到山坳中似乎有一个黑点冒了出来,迅速的向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我正在吃惊这是个什么东西,只听到微微的一阵风声,这个东西居然从树林中弯弯曲曲,毫无停滞的飞到了我们面前,并猛的停了下来。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着着这个挺在空中正在慢慢旋转的东西,这居然是一个比我在南海水库中看到的那些鸭蛋状的救了我一命的物体巨大数十倍的巨型鸭蛋,足足有一人多高。它正平躺着漂浮在空中,似乎没有重量一般。 而这个巨型鸭蛋,正在慢慢的竖立起来,并开始从体内透出蓝色的光芒,这些蓝色的光芒在它的身体里如同电流一般四下游动着,仿佛光芒在它“血管”中一样。 等到这个鸭蛋完全的竖立起来,我才惊讶不已的叫了一声:“这……是什么……” 陈景强走进这个鸭蛋两步,伸出手抚摩着这个鸭蛋,随着他的手的移动,蓝色的光芒也集中在陈景强的手心下,似乎很高兴他的抚摩。 陈景强说:“这是神山的根源,原体的独立形态,民间叫它太岁。这个蓝258是由太岁成长起来的,也叫大太岁。” 我说:“我见过类似的。” 陈景强笑了笑:“在南海的水库中吗?你看到的是水栖太岁,这是路栖太岁。从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有一些不同的能力,而都可以成长为大太岁。”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跟这个大太岁走吗?不过,好象……” 陈景强呵呵笑了笑,说:“不用担心。” 随即陈景强旁边的人掏出了一个不断闪亮的古怪机器,似乎操作了几下。这个大太岁就又静静的毫无声响的平躺了下来,并将较大的尾部对着我,并在尾部逐渐的从无到有变出一个洞来。 陈景强向我示意,说:“你可以钻进去,它会带你去3局总部,你放心,非常的安全,也很舒适。” 我也没有犹豫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钻到这个古怪东西的身体里去,才能去总部。 陈景强他们帮助我在大太岁的身体里躺好,微笑着说:“旅途愉快。”这个洞口就从尾部闭合了起来,并且“墙壁”也向我包围了过来,把我温柔的紧紧包裹住,仅在我头部给我留下了一个空腔。 躺在里面感觉很舒服,很温暖,也很安全,头顶王太岁的身体里,还是不断的四处游荡着蓝色的光线,看着非常的漂亮和奇妙。 我能觉察到这个大太岁慢慢的又立了起来,并缓慢的旋转着,随后开始向上移动起来,并逐渐的加速,最后嗖的一下,用我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行了起来。 在这个大太岁的身体里,我连离心力都感觉不到,只是知道速度非常的快,不断的上升之后,就是一个大弧线转身,平飞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一阵激动,这么长时间了,一切的一切迷团,似乎都要解开了,我也终于能够成为真正的太岁人了,因为我觉得那个3局的总部,就应该是我的归宿。 飞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大太岁就开始下降,并明显的感觉到它在贴着山的弧度飞行着,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剧烈的转弯。持续了一阵之后,就听到嗡的一声,好象这个大太岁钻进了一个管道,开始在管道中飞行。 这个管道也是如此的曲折,几乎没有地方是直线的,我就被这个大太岁带着如同蛇一样穿行着。直到听到嗡的一声,似乎这个大太岁,从管道中飞出来了。 然后,大太岁的速度很快的降低了下来,直至停止。 我身上一松,这个“洞”很快的又恢复了我刚进来的样子,同时脚前方也逐渐显露出了洞口,并从外面透射出白色的光线。 一个人从洞口探出头来,笑盈盈的说:“赵雅君,你到了。” 我在两个人的协助下,慢慢从大太岁体内退了出来,定眼一看,觉得异常的熟悉。巨大的山洞,平坦的画着古怪线条的地面,仰望不到顶部的山洞顶投下柔和但是明亮的白光,四周洞壁覆盖着绿色的茅草一样的植物,穿着蓝色制服的人走来走去,除了带我来的大太岁,不远处也在空中悬停着几个同样的大太岁,慢慢的转动着。这个地方我梦见过,我记得,就是我梦中来过的地方,那个苍白头发的老头所在的地方。 我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到处乱看着,那两个接我下来的人跟着我的眼神看了半天,才说道:“赵雅君,很快这里你会很熟悉的。请你跟我来。” 我支吾了两声,不再打量,跟着这两个看上去和陈景强表情气质差不多的人就走。 这两个蓝制服边走边自我介绍着:“欢迎来到神山中国区3局总部!我叫陆二成。” “我叫希三清。” “神山成立于公元117年。神山中国区成立于公元205年。” “我们一直在期待你的到来。我们的主脑一直在等你。” 他们带我走到墙边,一个人手挥动了一下,墙壁上的草垫中,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扇门,等我一跨进去,我就马上想起了梦中我成为别人时,走过的那条石制的通道。 同样的是升升降降,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之后,我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这个房间也在我梦中出现过。而这个房间的正中间,则坐着一个苍白头发的老者,穿着白色的衣服。 这个苍白头发的老者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一直带着我的那两个人默默的退下了。 苍白头发的老者说:“赵雅君,请坐。”话音刚落,在他旁边不远处就升起了一把椅子。 我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个苍白头发的老者,因为我知道,这个苍白头发的人,就是我梦中见过的那个人。 我坐下,略有紧张的说道:“你是……” 苍白头发的老者说:“我叫陈独秀。” 我喃喃道:“陈独秀?”这个名字如此的耳熟,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陈独秀说:“耳熟吗?呵呵,也许只是巧合。我的身份是神山中国区3局的第一主脑。” 我说:“第一主脑?” 陈独秀说:“就是给你决定给你发布什么样指令的其中一人,但是,我是最高级的一个。如果你不好理解,你可以想象成我是局长,我下面有很多副局长。” 我看着陈独秀,战战栗栗的说:“我,梦见过你,是你吗?”这是我梦见他以后,第一次敢这样直接用语言说出来,所以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陈独秀说:“是我。你终于见到我了,你一直做的很好,我很高兴看到你今天的成长。” 我说:“我一直很想见到你。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我到底是谁?我是否真的不是人类,而是太岁人?” 陈独秀说:“我给你确切的答案,你不是人类,你是太岁人,你和一样。”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听陈独秀亲口确认,我才心中最后的石头落了地。本来林朝峰说过我是太岁人,但是心中总是觉得不塌实,这个陈独秀一说,我才终于安心了下来。 我说:“那我为什么能够梦见你呢?” 陈独秀说:“因为你是非常非常特殊的王太岁人。你只是通过自身努力突破了一些限制,发挥了你的一些天性。” 我说:“我不明白,什么是太岁,什么是王太岁?” 陈独秀说:“林朝峰应该对你说过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说:“是的,但是我来这里,是乘坐一种叫大太岁的东西过来的。太岁人和太岁有什么不同吗?” 陈独秀说:“太岁人本来是不存在的,是因为有了太岁才有的太岁人。我和你本来都是人类,只是因为我们的dna很特殊,所以才有了太岁被植入的可能,一旦被植入,就成了太岁人。” 我有些吃惊:“我被植入了太岁?” 陈独秀说:“是的,我也一样,植入太岁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太岁只会让你的自我意识真正的恢复到始原体最初给予人类意识的形态,也就是说,你的意识主体是太岁。这就决定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一旦意识变成了太岁,就不是人类了。” 陈独秀说:“是的。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只兔子的身体里存在了一只老虎的意识,那你觉得这只兔子还叫兔子吗?” 我说:“是应该叫身体是兔子的老虎。” 陈独秀说:“没错,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们太岁人的身体的确是用的人类的身体,但是从本质上,我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如果地球上有比人类更加先进的生物出现,我们就可以抛弃人类的躯体。” 我说:“如果抛弃人类的躯体,那不是死亡了吗?” 陈独秀说:“是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有了太岁,事情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通过太岁,把自己的意识、记忆、情感、知识等等的一切全部复制到太岁上,再把这个太岁植入到dna适合太岁的生物身上,就不存在死亡,是永生。” 我说:“复制而不是取出吗?” 陈独秀说:“即可以复制,又可以取出。” 我说:“取出太岁再植入的话,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复制到了另外一个太岁了以后,再把这个太岁移植到其他人身上,那到底哪个是我呢?” 陈独秀说:“问的非常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事实上,的确存在了两个你,你可以同时控制两个躯体甚至更多,但是这需要太岁之间进行联系才能够做的到。” 我说:“但是如果不能联系呢?” 陈独秀说:“太岁之间不能联系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是存在了两个自己,除了身体不一样以外,其他完完全全一样。仅此而已。你死了他活着,他死了你活着,你不会有因为被复制而感觉到有两个自己存在。” 我思考了一下陈独秀说的话,我想象不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样子,只好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吗?” 陈独秀笑了笑,说:“就算有人站在我们两个之间,他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我还是四下看了一看,这种不放心的毛病,是我最近两年养成的习惯。提高警惕,不管在什么时候,我认为都是很重要的。 陈独秀还是笑了笑,说:“赵雅君,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来这里是什么原因吗?” 我连忙收住目光,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陈独秀这边,说:“不是,我很想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陈独秀说:“我知道,你最关心的事情还是你是谁?为什么会不是人类?你生存的意义是什么?你更大的兴趣是来到这里给自己解迷,而不在乎自己将要做什么。” 我说:“是的,这的确是我最近这几年最想知道的问题。” 陈独秀说:“现在,你还不能得到所有的答案,而且就算我详细的解释给你听,你也未必能够理解。” 我说:“的确你刚才说的那些,我现在并不能完全理解。” 陈独秀说:“跟我来吧,现在你要接受一个考验,如果你成功了,你就会成为3局的主脑,届时你会慢慢的了解到一切。” 陈独秀说完,就站起身来,并客气的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连忙也站起来,跟着他向房间的另外一头走去。 三十三、地下的地下 一路上,陈独秀一直背着手,也不说话,我也沉默的跟着他,寸步不敢远离。这个我梦中的苍白头发的叫陈独秀的老者,尽管看上去非常的平和,但是说话间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让人尊敬的威严,他说话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但是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让他的话语有一种奇妙的影响力,让你不得不听从他的话。 我们两个人又升升降降了一阵之后,终于坐上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电梯,直线的下降起来。很快就从一个大大的垂直坑道中钻了出来,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我们乘坐的这个电梯,仿佛是从一个小管道中钻了出来,步入了一个巨大的大厅。通过玻璃罩可以看到,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比我来到的时候更加巨大的垂直的山洞中,这个山洞如此的巨大,我几乎看不清楚对面。尽管这里应该是地下,但是这个山洞却十分的明亮,不知道是什么光线照射的结果。 而我们就在一侧的洞壁上飞速下降着,居然这个洞中还有从石缝中喷射出来的瀑布,一道白链就挂在不远处,水雾升腾。再往下降,我能看到一些巨大的发光的石头镶嵌在山洞的墙壁上发出夺目的光芒,在石头旁边,还有和我们类似的玻璃罩电梯正在升降着。 这个景象让人无比的震撼,地下世界中居然有如此伟大的洞穴,简直让人啧啧称奇。我以为c大队的总部就已经让人觉得宏伟无比了,但是比起神山3局的总部,那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无法比较。这让我对神山这个组织肃然起敬。 陈独秀似乎也看出了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他轻轻但是清楚的说:“近2000年的建设,让这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当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也被震撼住了,这种力量是如此的伟大,所有的生命都会被这种力量征服,不得不按照设定好的命运发展着。而神山,我们是想不被世界控制,而是控制世界。” 我看着外面的景象,还是目不暇接,喃喃的应道:“控制世界……” 陈独秀站到我的身边,也和我一样看着外面的景观,说:“只有控制世界,生命才能跳出被世界不断玩弄的可悲循环,自己才能掌握命运。世界的平衡马上就要打破,新的平衡会逐渐建立起来,这是500年才有的一次机会,而大家都在寻找平衡点打破的那一刻,谁把握住机会,谁就控制了世界重新平衡后的格局。” 我并没有听懂这么高深的道理,只是木纳的说:“大家……世界的平衡……格局……” 陈独秀说:“神山组织,通道组织,甚至那a大队类似的组织,都有所意识到这一切,只是深浅不同而已。甚至神山组织的内部,观点也是不一致的。也许,神山组织又将分裂,象几百年前第一通道分裂出去那样。” 我说道:“真的能够控制世界吗?” 陈独秀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一会才说:“会有震动,小心不要摔倒。” 果然,他话音刚落没有几秒钟,我们乘坐的这个电梯轰的一声,钻入了水中。要不是陈独秀提前提醒,我很可能真要被震倒。 电梯钻进水中后,很快又恢复了平稳,我们在水中下降着,玻璃罩以外,如同大海一样广阔的水域。 我刚刚站稳,就看到眼前有几个巨大的身影从窗外不远处突然冒了出来,向我们冲来,一眼看上去,居然是巨大的乌贼,但是巨大到了无法想象,如同一艘军舰一样大。我大叫一声,喊道:“有怪物!” 陈独秀呵呵笑了声:“不要紧张,这是神山人工繁殖的,叫齐列格,非常的听话。属于水生太岁控制的大型生物。” 果然,这几个巨大的乌贼向我们游来,并没有靠近,而是象打招呼一样,在我们面前转了个身,巨大的身躯横陈在我们面前,几乎看不到头和尾。这些巨大乌贼的身体里,都有一团发出耀眼光芒的物体,我猜想那应该就是水生太岁。 乌贼刚游开,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水下城市一般的建筑群落,建筑物发出的灯光,照的水底一片通明。 我们的电梯很快也钻进了一个新的管道,略停了一下,四周的水就退去了。陈独秀才带着我走下电梯,又开始了换乘。直到最后下到一个干燥的洞穴中。 这个洞穴尽管干燥,但是温度非常的低,除了进来的地方有一些金属地面和墙壁外,再往里走几乎就是保持着原貌,不过这个洞穴还是被照的透亮。 走了几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的路一会感觉是向上倾斜的,一会感觉又是向下倾斜的,连自己站的是直的还是歪的都开始搞不清楚。 陈独秀带我走到一个不大的地面上出现的,向下延伸的洞口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如果不是提醒自己我站在地面,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正站在墙壁上。 陈独秀递给我一根小巧,但是亮度很足的手电筒,说:“你从这里下去,一直走到头,就可以了。” 我向这个洞中望了望:“这个洞通向哪里?我会走道哪里去?” 陈独秀说:“只要你一直向前,你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我说:“我需要注意什么吗?是不是会碰到什么?” 陈独秀说:“你会碰到一个巨大的镜子一样的东西,你在镜子中能够看到你自己,不过,不要害怕,你直接从这个镜子中穿越,就可以了。你可能会有些奇异的感觉,但是你一定要完成整个穿越。记住,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走,你会回到我这里。” 我点点头,这任务对于我来说,并不觉得困难。c大队有时候的一些任务,艰难到了极点,一群人在闹鬼的房间中呆两天两夜,还要不断的把会乱动的腐烂的尸体挖掘出来解剖,你边解剖,那尸体边乱动和吼叫着,腐水和恶臭让人觉得简直是在地狱一般。 我很镇定的走进洞中,没有走多远,就分不清前后左右,高低上下了。我只知道我在往前走,却很难判断是在往下走还是往上走,是倒吊在洞顶走路,还是在墙壁上走路。这里完全是一个重心乱七八糟的地方。 而身边的空气也“粘稠”了起来,似乎空气变成了一种胶状物,包裹在你身上。越往前空气就越粘稠,以至于后来连走路都觉得很吃力了。 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会被空气阻挡住,再也无法前行的时候,我看到了前方有光线反射回来。我心中暗想,这应该就是那面可以穿越的像镜子一样的东西吧。 我举着电筒使劲的先前走去,果然,在略略拐了一个弯以后,就看到对面也有一个人举着电筒照着我,我晃了晃手电筒,他也晃了晃,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不过在这样古怪漆黑的一个洞中,看到自己的景象,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我叫了声:“你说话。”对方也几乎同时叫了声:“你说话。”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就到了那个临界面,好象是一层微微波动着的薄膜,我看了看对方,的确就是我本人,只是我觉得特别的古怪,怎么好象不是镜子那种感觉,而是真真正正的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我对面。 只是,无论我怎么动,他的动作都和我一样。这让我一下子又感觉到这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从我掉入水中,被陈景强救上来,乘坐大太岁到3局总部,直到走下地下通道,来到这里,这一切我都曾经经历过,只是又停留在现在,不能前进到未来去了。 我实在忍不住,盯着这个家伙的眼睛,他也盯着我,我慢慢的把手向薄膜上伸过去,尽管手被粘稠的空气阻挡着,不过我还是艰难的碰到了那层薄膜,一碰到就不得了,这个薄膜似乎被我的触碰惊醒了一般,一下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并瞬间扩散开来,一下子把我包围住了。 我暗暗道了声不好,也管不了这么多,手拼命向前一伸,我当时的感觉是,我的手和那个人的手彼此渗透了,我甚至能够摸到对方手中的骨头和血液。我大吃一惊,本想把手缩回来,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看到从那个临界面中也伸出一只手来,有血有肉的,绝对不是幻觉,好象正在向我抓来。我顿时知道了,我面对的绝对不是镜子!我们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正在彼此穿越。 我大吼一声,眼睛一闭,既然不能后退了,那我就穿过去吧,一吼完就猛的向前冲去。 这种奇异的感觉,经历过一次绝对终身难忘,你从一个人的身体里穿越过,你能感觉到你的心脏触碰到了对方的心脏,然后彼此穿越过去,你的眼睛在对方的大脑中穿越,眼前光芒乱闪,你甚至感觉到对面血液的粘稠度,以及呼吸的温度,肺部的起伏。因为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和对方同样的部位彼此穿越着。 尽管我整个人与对方互相穿越,只有3~4秒的时候,但是却终身难忘。 等我完全和这个“我”交换位置以后,那层薄膜就又飞快的收缩了回来,瞬间又恢复成只有那个临界面的状态,只是一层波动着的薄膜。 我呆呆站了一会,也没有敢回头看,我根本没有这个勇气再看到那个我曾经穿越过的“我”,我拼命先前跑去,越跑越快。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我非常的害怕,我到底干了什么呢? 一直向前一直向前,我现在只有一直向前,直到看到了洞口的光线。 我一冲出洞口,就看到了陈独秀,我身子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陈独秀说:“你回来了?还是一直往前?” 我喘着气说:“我和我自己彼此穿越了……那不是镜子。那里面的人是我……我一直往前走,回到了这里。” 陈独秀笑了笑,说:“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陈独秀把我带出这里,又带到一些几个大房间中,给我换了一身白色的制服之后,给我做了一些测试,陈独秀一直很满意的对我微笑着。 我开始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人,本来一路过来,并没有看到多少人,现在眼前人突然多了起来,好象人都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大部分人穿着蓝色制服,少部分人穿着灰色的制服,还有一些穿着白色的制服。 陈独秀将我的左手上放了一块奶油一样的东西,并用他手上的红色标志的发出的光芒照耀的一下,这块奶油就如同有生命一般,渗入了我的手心。等我再次唤出那个红色标志时,颜色已经如同陈独秀的一样了。 陈独秀说:“赵雅君,现在你正式成为神山中国区3局的主脑之一,恭喜你。” 我说:“但是我什么都不明白,我连怎么工作都不知道……” 陈独秀说:“对我们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三十四、冰山的一角 我被带到一个摆着一台巨大的机器的房间,倒让我想起了夜审做瑜珈的经历。陈独秀再三叮嘱我不用担心,他们要给予我一些知识。 是的,我真的不用担心,因为当我从这台机器上下来以后,我几乎什么都明白了。我的大脑中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完整的记忆,这个人就是陈独秀的记忆,只不过他的记忆是从加入神山以后展开的。几乎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种机器的使用方法,所有的工作方式等等的3局运作的一切,都属于我赵雅君了。 这种记忆非常的清晰,清晰到我觉得我就是陈独秀,或者说我曾经就是陈独秀。 不过,这种记忆只有对事物的描述,没有任何的情感色彩,就只是很干净的记忆而已。神山中国区3局,除了陈独秀以外,中国神山3局一共有和我一样的主脑332人,分散在全中国的各个地区,3局总部有110人。 只有身份特殊的主脑,才有权利得到陈独秀的记忆,而我就是那个身份特殊的人,并和陈独秀一样,保留了自己的名字,否则,按照神山的制度,我只能叫陈三秀,也就是说,我是第三个使用陈独秀记忆的人。 而我为什么身份特殊,是因为我穿越那个奇点之后,我成为了目前3局中仅次于陈独秀的“大预言者”,一般的主脑,只能看到某个事物的一定时间后的几秒到十几秒的未来,而且一定时间,都是特别明确的。有的人能看到2个小时后的持续3秒内情景,有的人能看到3个小时后持续5秒内情景。林朝峰就能看到2个小时后某事物持续8秒内的情景。 超过7秒的主脑,都是大预言者。而我是大预言者的王者,我的未来预言能力更加特殊,我能够自行选择多少时间后的未来,但是时间越远,持续时间越短,我能够看到长达50年后某个事物未来的持续一秒的景象,而一小时内到一个月内的时间,我能达到持续12秒。随后就逐渐递减,一直到50年。 我尝试过超越50年,也做到了,极限可以达到100年,但是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个事物的100年后的未来景象只持续0.01秒。模糊到根本无法看清。 尽管我可以说50年,或者100年,但是这非常的不准确,甚至一小时内到一个月内,也不能特别的准确,这是我这种大预言者的缺陷,我并不能准确地说我看到的一定是5个小时后的未来,只能说大概是5个小时后的未来。所以,我还需要其他主脑的辅助进行时间的定位。不过,我这种主脑的作用,就比其他主脑要重要的多。 陈独秀告诉我,我刚刚拥有这种能力,对时间的长短还缺乏控制,日后多做磨练,就会好一些的。陈独秀的厉害之处是他和我的能力基本一致,时间上尽管超越不了我,但是他能够非常准确的确定他看到的是多长时间后的未来,精确到分钟,如同他大脑中有一个钟表一般。 其实所有主脑的观看未来的能力都是至少精确到秒的,2个小时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 这也是神山发布的指令异常准确的原因,他们能够把时间段近似的主脑看到的信息组合在一起,这就能够比较详细的看到某个事物未来发生的情况,而进行各种部署。 不过,看到未来是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力的,基本上使用一次,你至少要休息1个小时,才能再次发动。而且,未来存在非常多的“盲区”,就是无论是谁,都看不到某个事物的在盲区中的未来。 未来好像是一出在大幕后上演的戏剧,每个主脑都拥有在这个大幕上的一个小洞,透过这个小洞,能看到未来戏剧的一个事物的情景,而每个主脑并不能一直趴在这个小洞上观看,主脑都是象一个钟摆一样,按照不同的时间和速度,刚好摆到一个位置上的时候,接近了那个小洞,于是就拼命看上一眼,然后又被带走了。甚至有的时候,这张大幕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把这个小洞挡住,让你徒劳无功。至于这个大幕为什么会抖动,谁都不知道不清楚,我们只是未来的偷窥者,而不是未来的控制者。 我和陈独秀比其他主脑更好的是,我们一直在小洞边,按自己的时间判断看未来戏剧中一个事物的情景,但是,我们看的也是如此的吃力,每次看一会就不得不休息一下。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是无法超越的,就是你无法看到你自己的未来。 神山中国区3局是全中国地区(不包括台湾)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秘密渗透、重大事件策划的部门,也承担部分各地太岁人的寻找、培养和保护工作,比如陈景强就是3局的地方渗透人员;除3局外,神山中国区还有2局,林凤山就是2局的人员,2局是原体(太岁)的培植部门,主要工作是对负责太岁植入人体,并监控成长情况,2局向神山世界总部直接汇报,并从神山世界总部获得原体,2局同时也执行太岁人死亡前后的意识信息处理;5局属于战争部门,拥有众多战斗性太岁单体,直接控制大型生物部队,执行太岁的销毁,暗杀,追踪,5局很多成员并不是太岁人,而是一些经过特殊洗脑并进行了一些生体机能强化的人类。 除此以外,我知道中国区还有1局、4局、6局、7局、8局另外五个部门,但是这几个部门从事什么性质的工作,则完全一无所知了。 3局的性质和工作,决定了这是一个异常庞大的部门,登记在册的正式成员,即拥有我手上红色标志的,多达9000多人,分散在全国各地;而我在c大队的状态的半正式成员,更是庞大,约有10万多人。 徐德有也是太岁人,他和我一样,身体里有王太岁,所以被神山3局最终解救出来,吸收他成为了神山成员,执行和我类似的任务,就是渗透北京的卫戍部队,现在还在进行中,目前完成的情况很理想。徐德有加入了神山,亦背叛了台湾当局,根据情报指示,徐德有身边有一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女性,如同我和林虎的关系,这个女性就是孙丽,那个台湾特务钩三。 赵德民,是身体里有王太岁的培植状态中,已经逐渐进入到成熟状态,正在预备吸纳为神山成员。这种身体里有太岁的人,全国范围内有超过5000万人,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恐怖的数量。但是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这类人都会成为神山的成员,有的只是在太岁成熟后,由2局和5局负责,将成熟的太岁取出,然后这个成熟的太岁会被2局带走,具体用途不明。 太岁原体已经发展到第192代,基本保持着2年就会升级一代的状态,但是并不是新升级的太岁就会立即被移植到人类身上,而是要经过漫长的十多年的实验,才会大范围的移植,我在c大队时被指令告知的第四代太岁,实际上是187代太岁,在1966年大面积在中国地区植入人体,陈景强是186代,是可以被第一通道检测到的,这也是陈景强失踪回到3局的原因。 而王太岁,是神山的最重要的太岁类型,无法知道王太岁是否也在换代,只是知道我是作为特殊目标,专门用了三天的时间完成了对我的检测,最终植入了这枚王太岁。这三天时间,就是我小时候失踪的那三天。 王太岁,是充满了神秘的一种未知物,尽管我拥有了陈独秀的部分记忆,但是在我仍然对王太岁所知甚少,只知道王太岁独立存在的形态是一个非常小的可以发出金黄色耀眼光芒的鸡蛋状物体,可以存储、复制太岁人的意识、记忆、情感等等一切代表你这个人的个体的一切,包括你的肉体状态。 如果没有王太岁,任何物体都无法穿越那个奇点,到达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那个奇点的能量之大,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能量能够穿越奇点,最多只是让奇点消失。而王太岁一出现,这个奇点就顺从了起来,而让人能够穿越,到达另一个平行的世界。当然,有的王太岁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无法带着太岁人穿越,而会被奇点吞没,整个人就消失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这个平行的世界没有任何与你来的世界有不同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只是你由于穿越奇点,你的思维可以比这个世界走的更快,所以能够看到未来。 神山的秘密,几乎是无穷无尽,我能接触到的还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尽管我已经成为了神山的一员。 三十五、从神山到深井 准确的说,神山是一个庞大无比,又无比先进的机器,上千年的建设和发展,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在神山的机器上和谐的运转着。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只要负责任的去完成好神山交给我的指令,指令并没有因为我成为了3局的重要主脑而消失,而是更加有规律的部署给我。 能进行如此复杂的部署的神山,我很难想象那些给我们这些主脑发布指令的人是什么样子,神山世界总部也许是一个全世界最大的秘密,甚至已经超出了任何的想象。 在这样的一个组织里面,人很难不平和,当然一部分太岁人是如同老谢一样没有自我意识的人,但是连我们这样的主脑,也没有任何权力的欲望。我们缓慢但是正确的推动着一些事情的发展,没有具体的时间要求,也没有压力,时间在神山的面前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在我们的控制中,也许世界上的任何阴谋,在神山巨大而无可超越的智慧和能力面前,都是毫无力量的。 通道组织,在全世界和神山对抗着,但是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获得到的成绩面前,神山却认为只是一出小丑的闹剧。 不过通道组织唯一让神山有些恼火的问题是,其中的第一通道组织越来越多的触碰着神山最不愿意让人了解的一面,就是太岁之间通讯的问题。他们到处建立秘密的监狱,寻找一切有可能是太岁的人,最大的一个703监狱被5局摧毁了,但是神山并没有要求一定要这么做,只是5局觉得可以这么做,就去做了。 同时,第一通道还在指挥着a大队,对神山在中国的布局进行冲击,他们在策划颠覆目前中国的政治格局,因为他们认为中国受到了神山的控制。其实神山根本不屑于控制任何一个国家,神山关心的是怎么能够让太岁人更多,太岁如何能够更好的成长。 对于c大队,我知道的是,c大队因为我的失踪几乎发疯了,全体都在寻找我,而林虎更如同疯子一样在外面到处寻找我的尸体,甚至杀掉了好几个阻挡他搜索的地方上的人。 我在神山3局平静的渡过着,这一切很适合我,我和其他成员谈论过去,谈论这个世界,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一个遥远的故事一般。我并不想回到我过去的生活中,我觉得神山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平静而又丰富,充满智慧又不至于太过简单。 神山的成员如果被人抓住,会立即选择自杀,这并不是神山的强制要求,只是每个成员都知道,一旦被抓到,那么还不如死去来的痛快。 就这样,我在神山3局总部渡过了一年,迎来了充满着变化的1976年。 第一通道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似乎掌握到了一些神山内部通讯的秘密,这让整个神山中国区的所有部门,开始集中的处理对待第一通道的事情。因为神山的那个不可触碰的地方,就是和我的能力有关,太岁之间的主动通讯问题。一旦发现谁有这个能力,神山就会异常冷血的对这个人进行完全销毁,神山怀疑,中国区的一些主脑有和第一通道建立联系,协助第一通道对太岁之间通讯的能力进行研究,神山认为整个组织中存在着一个反叛的组织,并给这个反叛组织命名为深井。这个深井的称呼来自于第一通道。 1976年,中国的一些伟人相续的去世,这给了a大队极大的发挥空间,在第一通道的协助下,推动了整个中国的政治变革,最终把四人帮打倒。让自己坐上了中国最高安全决策部门的舞台,成为中国政治格局背后隐藏的操纵者。 5局开始联合各个部门,对第一通道进行总攻,最终造成了第一通道所处地层的断裂,引发了垂直型的唐山大地震。第一通道就在这次的总攻中毁灭了,剩下的一部分人逃到了第二通道,当时的第二通道还非常的弱小,他们失去了第一通道研究太岁通讯秘密的一切工具和资料,所以神山网开一面,允许了第二通道的继续存在。 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的通道组织,是因为他们也掌握了奇点。 而第一通道的毁灭,也将灾难带到了3局,3局的有一些主脑被认为和第一通道研究太岁通讯的秘密有关,被2局销毁了。而陈独秀也开始频繁的和我更多的接触,让我了解到了神山内部的秘密。 神山所说的反叛组织深井的确是存在的,而在中国区的深井领导者就是陈独秀。深井的真正的实力要比通道组织强大的多,整个深井的存在也存在了上百年,只是一直没有被神山发现居然有如此多的神山成员都是深井。 3局的一半以上的主脑,都是深井。他们已经掌握到了一种神山无法察觉的太岁内部通讯方式,并且在上百年的时候内,一直在积蓄一种力量叫做关联控制,深井是希望在关联控制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进行发动,这样,所有太岁人的通讯能力将被集体开启,届时神山的封锁将不能发挥作用,整个神山就会被颠覆,而变成深井。 陈独秀在和我讲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我成为了深井的一员,陈独秀说:“现在,我会开启我曾经封闭了你的太岁沟通能力。”这句话意味着,如果我还想这样生活的话,就必须成为深井。 我的能力果然立即就被开启了,我脑中闪烁了一下,就猛地涌现出我以前在南海发现同类的感觉,不过,这次我能感觉到我身边有成千上万的同类!我大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头,努力的不去想这个感觉,才略微好了一点点。 陈独秀说:“赵雅君,你已经是深井的一员,我告诉你怎么控制这种通讯不被神山发现。” 是的,我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我成为神山的反叛者,这就是我的命运,不可改变。因为,我一出生,就是被设计成为了深井,无法逃避。 陈独秀教导我引用王太岁的力量,对这种通讯进行了封锁,我才发现,我的命运已经和深井的所有人连在了一起,如果我被发现,所有的中国区的深井都可能会被发现。也就意味着,我影响了所有人的生死。 陈独秀说:“赵雅君,这就是你的使命,你最终将取代我,成为深井的领袖之一。你不用觉得惭愧,你并没有背叛任何人,你只是做了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神山本来就是深井,深井也本来就是神山,只是神山被一些无谓的理由迷惑了,太岁人之间应该可以通讯,这样才是太岁人。神山可笑的认为,太岁人恢复通讯,会造成最终的消亡。你可以想象一下,既然通讯是太岁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为什么要限制呢?神山从一开始就是由人类建立的,我们深井认为,神山可能仍然在人类的控制下,他们害怕太岁人取代人类。所以才会这么做。我一直觉的奇怪,神山培养如此多的太岁,但是却将大多数太岁取出,到底是利用太岁还是在帮助太岁?我们是不是一些人类用于控制其它人类的傀儡?不管怎么样,只要所有太岁人都恢复了通讯的能力,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不再有太岁人会被销毁,神山将真正变成太岁人的家园。” 我听从了陈独秀的话,并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是我对自己太岁人身份的强烈认可,也许是我希望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活不要被轻易破坏,总之,我成为了深井,并开始了解深井的一切。 深井认为他们绝对不是背叛,而是在为自己而努力,要将太岁人的命运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其他人。恢复太岁的自主通讯是深井最基本的一个要求,深井认为这是太岁人的基本定义,不能自主通讯的太岁人,是不纯粹的。 为此,深井在中国区3局的最低层,建立了秘密的关联控制中心,利用地心强大的能量,上百年来一直在积聚能量,等到能量积聚到一定程度,就会进行发动,届时神山对太岁的通讯封锁将会顷刻间被打破。而发动这个关联控制,需要上百个深井的主脑级人员一起同时将通讯信号注入,这本身就是一间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在发动的时候,被神山干扰或者出现其他的意外,关联控制的能量极可能反噬,将所有深井的主脑的大脑烧成灰烬。 所以,关联控制一旦发动,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而这个发动关联控制的时机,已经不遥远了,只需要再有三十年,关联控制的最终形态就会完成。 我在陈独秀的带领下,来到了关联控制的中心,在这个巨大的房间中心,是一团巨大的火焰,用一个巨大的插满了电缆的玻璃罩子罩住,每根电缆都连在围绕这团火焰旁边的一个个的座位上,这些座位有上百个。而在玻璃罩子上,还有一些二人高的空隙,可以窥探到玻璃罩下的世界。这团火焰被一根巨大的金属支柱支撑着,而这个金属支柱直插到地下似乎无穷远的地方,这是用来汲取地心的能量的装置。陈独秀反复让我小心,如果一旦从这里坠落下去,瞬间就会化为灰烬。 深井的任务,就是在让自己不泄露身份的前提下,保住这个秘密的关联控制中心。所以,在3局的最下层,全部都是深井的成员。 初此以外,深井的成员主要由3局做为主体,另外一部分成员是2局和5局,1、4、6、7、8局则没有深井的成员,这几个局所从事的工作,陈独秀也并不清楚,只知道1局是中国区的核心部门,1局专门负责可疑深井人员的处理。这几个局成员并不多,但是都显得非常的神秘,见过几个4局的人,他们从来都是微笑着但话非常的少,惜字如金。不仅是3局的人不知道他们主要做什么,连2局和5局的人也不清楚。 在1976年底,我接受神山的指令,执行部分地区进行适合植入太岁的人体寻找工作,我负责的地区是湖北。 当时,几乎所有的医院都已经有神山的人员渗透,这些人员的工作就是专门收集新生儿和各种人体的血液,并进行dna的检验,一旦符合植入太岁的条件,就会上报给各地的联络处,联络处进行再次验证后,则会上报给主管这一地区的主脑,由主脑决定最后的人选。人选一旦被确定,则会建立一个档案,植入太岁一小部分分离体,做为标志,再在合适的年龄后,植入完整的太岁,和前期的分离体结合。 完整的太岁被植入后,和前期分离体结合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个兰色的斑,然后逐渐变成柱状物依附在脊柱上,最后会完全和人体融合。那个时候,除非用特别的手段,太岁在人体内,是不聚合分散状态。直到取出的时候,会用特别的频率刺激太岁形成独立态,从而从身体里引导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个1岁多大的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三十六、两个孩子 这个孩子姓赵,名仁一,是一个孤儿,一般情况下,我只会看这些人类的身体状况的报告,这个孩子是一个脑瘫儿,尽管dna符合,但是由于是脑瘫,基本上是不会用于植入的。但是这个孩子却让我不自觉的查阅了他的其他资料,得到一个让人震惊的信息。 这个叫赵仁一的孩子,是我弟弟赵雅仁的孩子!而我弟弟赵雅仁,在生下这个孩子后严重的肺病死了,这个孩子的母亲也在赵仁一不到一岁的时候也传染了严重的痢疾死去了。所以这个孩子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里,直到最近严重发烧,才到了神山渗透的医院接受治疗。 脑瘫儿,是意识和身体不匹配造成的,有一部分原因可以解释,有一部分原因不可解释,但是神山对脑瘫儿植入太岁的处理方法有两个,一种是将脑瘫儿现有的意识完全销毁,换上另外一个复制过的意识,等待意识和身体完全吻合后,再植入太岁;一种是将意识和身体的配合程度进行调整,在适当的时候植入太岁以便太岁能够成长。不过,这两种方法都很复杂,神山愿意这样处理的脑瘫儿,一般是必须身体dna非常特殊,对太岁的成长有利,或者是主脑商议后判断。 可怜的弟弟,没有想到他是这么悲惨的一个结局,连孩子都是脑瘫。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姐姐和弟弟背叛家庭的惩罚。 我也许无法拯救弟弟,但是我也许能够拯救弟弟的儿子。 我用自己主脑的身份,批准了对赵仁一的意识替换,赵仁一的自我意识被摧毁,新的意识被植入,而这个新的意识,我没有用别人的,而是在2局深井人员的帮助下,将我的意识复制了一份。 也就是说,赵任一,是另外一个我。只是,我并不知道赵任一长大以后,是否会知道自己其实就是赵雅君,而我也没有报任何的奢望。 接受了我这个主脑的意识的赵任一,在神山的安排下,被一户姓李的没有子女的家庭收养,改名为李胜利。 这个我弟弟的孩子,拥有我弟弟的血脉,却拥有我的意识,也许这个改名叫李胜利的孩子,是一个我赋予的奇迹。 而我的厄运却在完成了对这个叫李胜利孩子的安排之后,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陈独秀告知了我的未来,我即将在5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死亡,死亡原因是自杀。未来并没有告诉陈独秀我为什么要自杀,只是显示了我自杀的景象,并且我肯定是死亡了。 我并没有特别的为此而恐惧或者沮丧,反而陈独秀对我的未来是死亡的结局非常的紧张。做为陈独秀的接班人,陈独秀的紧张是有必要的,因为我这样的一个自我觉醒的太岁人,非常非常的罕见,甚至是三十年后,关联控制发动的一个关键。如果我死亡了,陈独秀如果找不到一个我的接替者,意味着如果陈独秀也因为时间的流逝,熬不到三十年后,那么对关联控制的发动几乎会成为一个最大的难题。深井很可能会因此而崩溃。 我死亡的未来是不可更改的,但是陈独秀认为还有办法,深井开始策划一个连神山都不愿意尝试的计划,这个计划是:把我的王太岁取出,让这个王太岁携带我的意识,植入到另外一个可以移植王太岁的人身上。 这个计划危险非常的大,因为尽管意识是可以移植的,但是连神山也只会用一个未成熟的王太岁来做这件事情,把一个已经成熟的王太岁取出,直接来植入,一旦出现问题,很可能形神具灭的结局。 一个人选进入了深井的视野,这个孩子就是赵德民的孩子赵忆军,赵忆军当时6岁,正是正式植入王太岁的良好时机。深井疯狂的部署着,和时间在赛跑。赵德民当时已经被特务的帽子压的痛不欲生,深井破例性的直接让赵德民成为了神山的成员,但是条件是必须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孩子赵忆军。而赵德民则将成为一个叫赵二林的人。 赵忆军将成为我赵雅君,赵忆军的意识将被提取出来,但是我绝对不允许销毁或者被带走,而是要求深井将赵忆军的意识保留了起来。 为了防止赵忆军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上出现思维上的偏差,深井的所有主脑发动了一次对赵忆军未来的整理,一直艰难的看到了赵忆军三十年后的未来,尽管不能看到全貌,但是一些未来关于赵忆军的片段,也已经给了深井充分的信心,深井认为赵忆军这个肉体将很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后回到3局总部。 所以,在赵忆军未来的生活中,所有的过程都进行精心的计划,以保证赵忆军身体里的那个本来属于我赵雅君的王太岁不至于出现问题。 深井设计了赵忆军未来的人生,包括赵忆军的对手,受伤的位置,接触的人等等的一切。并将这个计划做为深井未来30年里的重要任务。 我的死期越来越临近,我的记忆,情感都开始被精心的复制着,直到我身体里的王太岁被取出。 我只残留了一丝判断的能力在我的身体里,就是在那天的我死亡的时刻,咬碎我口中的毒丸。 我静静的坐在没有一个人的房间中,门推开了,是林凤山,林凤山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是深井吗?” 我没有表情,也没有话语,我的舌头翻动了一下我嘴里的那个毒丸,那个毒丸就融化了。 我没有任何痛苦,只是眼前一黑…… 三十七、二十九年后 二十九年后。 我知道,白色的光芒褪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回来了,是那么的自然,是本来就应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我似乎已经遗失了很多很多年了。 我身上所有的环都一松,啪的打开了。 我从床上慢慢的坐起来,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父亲,说:“赵二林,辛苦你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赵二林走过来,说:“作为赵成的那段记忆怎么处理?”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先留着,这段记忆我想先自己研究一下。” 我,叫赵雅君。我终于回来了。 这是一个长达二十九年的梦,这个梦的主人公就是我自己。我在整整二十九中,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赵成,直到今天我才清楚的知道,我叫赵雅君。 我问那个以前就叫赵德民,现在叫赵二林的男人:“怎么,赵忆军改名叫赵雅君了吗?” 赵二林说:“是的,按照计划,赵忆军在成为了你之后,改名叫赵雅君。” 我笑了笑:“怪不得我是赵成的时候不喜欢赵雅君这个名字,因为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不过,大家觉得,我到底是赵成还是赵雅君呢?” 赵二林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说:“你应该就是赵雅君。” 我从床上起身,下地活动了一下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是我知道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我跳了跳,说:“但是我怎么觉得我是赵成呢?我只是有了赵雅君的记忆而已。” 赵二林轻轻笑了两声:“因为赵成就是赵雅君啊。” 我点了点头,现在的我感觉自己的状态还是有点乱,我指了指自己的头,问道:“陈独秀还活着吗?我这里有他的记忆。” 赵二林回答道:“他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我说:“走吧。我要去见他。” 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我看到了快30年不见的陈独秀,他正垂着头坐在一个宽大的轮椅上,上方悬挂了不少的药品,看的出来,陈独秀已经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靠药物在维持着生命。 我坐在陈独秀的旁边,轻轻的说:“我是赵雅君,我回来了。” 陈独秀身体抖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咳嗽了一声,眼睛中一团死灰又闪耀出光芒,居然慢慢的说道:“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就要死了。” 我说:“复制的你还活着。” 陈独秀说:“是的,他们活着,但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太岁之间不能通讯,复制是没有意义的。我很羡慕你,赵雅君。” 我说:“谢谢你30年来,对我的保护,让我没有迷失自己。不过,神山已经提前发动了最终控制,不知道我们还来不来的及。” 陈独秀说:“只能,试一下了。” 我说:“神山的最终控制发动,真的所有人类和太岁人都会绝对的被控制吗?” 陈独秀说:“是的,因为人类的自我意识本来就是始原体给予的。” 我说:“神山真的认为控制所有人的意识,就能改变未来吗?” 陈独秀说:“他们,是这样认为的,时间的概念是自我意识给予的,如果能让所有的人改变对时间的感觉,就能改变未来,而且,太岁人也永远不再能恢复自我通讯能力。” 我说:“神山是想组成一个唯一智慧的生命,这太可怕了。” 陈独秀说:“这其实就是生命,生命的最终发展,就是一个独立个体。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属于一个个体,属于那个始原体。我们死去,只是将自我意识回归到那个始原体。本来,就不存在个体,我们个体的感觉,只是始原体想了解这个世界。” 我说:“始原体就是想控制世界,控制时间,而不是被控制。这似乎是唯心者和唯物者之间的争论,一个认为意识产生物质,一个认为物质产生意识。” 陈独秀说:“你说的没有错,神山如果就是这个目的,也不用把我们所有人都做为筹码来赌博。也许,我们没有自我意识将没有生死的界限,但是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无疑是快乐的。我不想让神山把我的快乐夺走。”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发动关联控制。你放心。” 陈独秀说:“谢谢你。”然后脸上闪出一丝笑容,头一歪,死去了。 我知道,随着陈独秀的死去,他大脑中的那个王太岁也会飞速的消散掉。一丝光线从陈独秀的额头射出,在空中只是闪动了一下,就不见了。这是一个王太岁的拥有者,死去时的景象,那一丝光线,可能就是回归到始原体的自我意识。 我慢慢的站起身,最后看了陈独秀一眼,离开了这个房间。尽管我做为赵成存在了二十九年,这二十九年神山和深井的一切我并不知道,但是陈独秀将他这二十九年的记忆留给了我。 神山已经找到了世界平衡打破的那个临界时间,所以神山提前发动了最终控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巧合,深井的关联控制本来只要再过一年就会完成能量积蓄,现在也被迫提前了。神山在毁灭了第一通道以后,一直不停的影响着世界,甚至已经准备好毁灭掉第二通道和第三通道。 神山将在世界平衡打破的那个临界点上,用最终控制操纵世界上所有的有自我意识的生命,而让世界重新平衡后的格局,完全在自己的布局下。500年前,神山还没有能力发动最终控制,而现在神山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神山的做法,对深井来说,是完全疯狂的。陈独秀用了一生的精力来发现神山的目的,而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尽管陈独秀也并不能确定是否完全正确,但是,深井再没有时间等待了,神山的最终控制的结果无论是怎么样,深井也必须发动关联控制。 从作为赵成的经历里,我知道那个被徐德有杀死的a3就是王山林,这个人居然活了这么久,但是却死在自己的欲望之下。那个林虎,现在的c1,也终于在完全屈服在自己自以为正确的理想之下。那个可怜的雨巧,就是徐德有和孙丽的女儿。 而李胜利这个可怜的人,也可以说是这个可怜的“我”,已经被原来赵成的意识替换掉了。而李胜利的意识,就藏在3局的关联控制中心旁边。已经做为启动关联控制的“燃料”之一,准备投入关联控制的火焰中。 李胜利体内那个变异的太岁,正在被深井利用,作为躲避不断增强的神山的通讯限制的利器,在和深井的同盟者以及内部各单位的主脑们联系着,这些同盟者就是第二通道和a大队,他们共同对付的敌人就是神山。为什么这么普通的一个太岁,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异,有些能力甚至超越了王太岁,对于这个问题,陈独秀也没有给我答案。 不过,赵成的经历却让我迷惑,赵成也是如此深爱着雨巧,我一旦触碰到这种感情,让我也觉得难以控制一般,尽管那个假的李胜利和赵二林告诉我,那是李胜利给赵成的一种幻觉,最终这种幻觉会害死赵成和雨巧。但是在我仔细的品位着赵成的感情时,我开始认为这不是幻觉,而是我本人的一种感情。因为很多深井都不知道,李胜利的意识本来就是我的。 一直以来,赵成认为的李胜利,就是我自己的意识,赵成一开始的感觉没有错,他脑中的那个李胜利就是人格分裂,而我一直自己在和自己对话。只是因为不同的我所知不同,才会造成赵成和李胜利是不同的两个人的假象。 赵雅君,赵成,李胜利,至始至终就是一个人。 要清楚这一切,我只有把李胜利的意识找回来。 在关联控制中心旁边的准备室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上万个太岁容器,每个太岁容器中储存着一个人的意识。这些太岁容器是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太岁,插在一个个的金属底座上。每个太岁容器都发出淡淡的兰色光芒,而在这上万个太岁容器中,有一个很特殊。它发散的兰色光芒中,还有一丝淡淡的金黄色闪动着,这个容器中,装着的就是李胜利的意识,也是我的意识。 我把这个太岁容器取下来,握在手中,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来,它好象要向它的主人讲述一个故事。 赵二林,陈一秀(陈独秀的第一个复制体),陈二秀陪同着我,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个太岁如此的感兴趣,但是,我是陈独秀的指定接替者,他们并不想向我询问一切的原委。他们认为我的所有举动都是有道理的。 是的,当我拿起李胜利的意识的时候,我首先考虑到的就是完成启动关联控制的事情,我必须把我是谁的问题解决掉,我才能恢复所有的能力。尽管我恢复了赵雅君的记忆以后,能力大大的恢复了,但是赵成这个身体似乎并没有完整的保留住我的能力,我如果想能够完全恢复到最开始的大预言者状态,我有必要将这个非常纯粹的我以前的意识恢复到我的身体里去。 不仅是为了启动关联控制,也是为了知道赵成给我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赵二林他们的帮助下,尝试了数次将李胜利的意识移植到我的体内,但是每次都失败了,好象这个意识和我并不兼容。最后不得不停止了这种尝试。我询问陈一秀是否可以把李胜利的意识还给他,但是陈一秀很肯定的说,李胜利体内的太岁变异的状况很严重,如果恢复李胜利的意识,很可能这个变异的太岁将无法控制。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神山对第二通道的第二次总攻开始了。如同赵成和徐德有的交谈,第二通道这次再也没有抵挡住神山的总攻,战斗持续了三个小时,就完全陷落了。最后第二通道采用了同归于尽的做法,在第二通道中释放了核弹,北京只有轻微的震感。不过,一切都是无法挽回了。 深井按照约定,解救了徐德有、雨巧以及四长老,并将他们送到了3局的总部。 当我在关联控制中心看到雨巧的时候,我险些失控,这个在赵成记忆中如此深刻的女人,让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几乎难以控制。 雨巧一直在颤抖着,紧紧的抓着徐德有的衣服,而徐德有则一脸死灰的毫无表情。徐德有身上的黑色制服已经被撕成碎布条,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显得异常的狼狈。 他见到我,才低声的说道:“你现在是赵成,还是赵雅君?” 我回答他:“现在,我是赵雅君。” 徐德有惨烈的笑了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但是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我说:“你们还有机会。” 徐德有呵呵笑了两声:“机会?20年前,你们逼我造反,成为第二通道的领导人,其实就是在转移神山的注意力,只是我没有想到深井是深井,神山是神山。” 我说:“并没有人逼你,我们只是想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人。” 徐德有说:“你们故意保留了第一通道太岁通讯的成果,并不断的诱惑a大队深入的了解神山的秘密,最终让a大队也成长起来。你们的算计真是高超啊,包括你用无辜的赵成的身份,故意让赵成成为第二通道的一员,也就是想让第二通道发动太岁通讯的能力,结果,第二通道给你们争取到了时间。赵雅君啊赵雅君,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对不简单,连孙丽,这个可怜女孩子的妈妈,到死的时候都认为你是一个最强大的对手。” 我淡淡的说:“徐德有,你说的没有错。不过,不是我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布局好这一切,深井靠的是全体的力量。” 徐德有说:“你二十九年前死去了,但是你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自己命运,没有人能够安排你的命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其他的人只是在辅助你罢了。” 我还是淡淡的说:“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执行者,这二十九年来,我亲身经历的只有赵成的故事。” 徐德有从身后把雨巧拉出来,愤怒的吼道:“赵雅君,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你以为你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被动者,甚至把自己那些肮脏的记忆抹掉,你就能够成为一个正义者吗?我女儿的悲惨,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你以为你追求的是同类的解放?呵呵,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我有些惊讶,说道:“什么叫我把自己的记忆抹掉?” 徐德有说:“你在装糊涂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那些人。” 我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陈一秀,说:“我的记忆不完整吗?” 陈一秀说:“是的,很多事情都是你活着的时候策划的,只是你自己要求把这些记忆抹掉。甚至,你自己给自己虚构了一套记忆。” 我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一秀说:“你在加入神山之后,绝大多数记忆都是你自己编制的,你只保留了你觉得可以留下来的。因为,你想让自己纯净进入关联控制后的人生。” 我说:“那我到底干了什么?” 陈一秀说:“抱歉,我不能说。你规定了这是深井的秘密之一。” 徐德有说:“赵雅君,你从来没有停止过仇恨我,因为我夺走了你心爱的女人孙丽。但是你把你记忆中这一块完全的抹杀掉了。深井为了让你复活之后成为一个完美的领导者,几乎把你的所有记忆都编造了一遍。你害怕在关联控制后,其他的人了解到你的肮脏的灵魂。我被通知,赵成只是深井选择的一个替代者,没想到就是你本人。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了你,而对那个赵成还报着一丝希望。” 我呵呵笑了起来:“徐德有,你真是一个会编故事的人。你说的我一句都不相信。你不要激动,我知道第二通道的毁灭对你而言很不好受,但是编故事来影响我的思维,毕竟是不好的。” 我转头对陈一秀说:“谢谢你诚实的告诉我,我对我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并不感兴趣。我现在的状态很好,就算我失去了一些记忆,既然是我自己要求,我相信绝对是有道理的。” 陈一秀微笑着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我吩咐赵二林:“把冯三祥叫过来吧,检查一下徐德有的身体。还有,叫李胜利也叫过来,和雨巧见一面。” 我看着雨巧,心里默默的想:“至少我应该兑现赵成的承诺。” 徐德有仍然不屑的看着我,我也不想再搭理他,这个人二十多年,好象的确了解到不少东西。我只是觉得徐德有的逻辑很奇怪,深井一直就存在,我只是最后的关联控制发动者,他似乎认为我就是深井的设计者似的,我又不是生存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冯三祥是神山2局的人,当然他也是一个深井。 当冯三祥出现的时候,雨巧就尖叫了起来:“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并拼命躲在了徐德有的身后,盯着冯三祥害怕的说:“a医生,a医生。” 冯三祥笑眯眯首先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后冲着雨巧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徐德有一下子爆怒了起来:“是你害了我女儿!” 冯三祥还是笑眯眯的说:“请听我解释,我只是执行深井的指令而已。你的女儿你是要求植入王太岁的,但是不好意思的告诉你,她只是一个新型王太岁的实验品,她是第一个身体里既有王太岁又有普通太岁的实验者,可惜的是,实验失败了,我们只好给她做了解剖,挽救了她一条性命。不过她的一部分记忆也被清除了,我们释放了她,想用她来吸引李胜利身上变异的太岁,没想到成功了。这也让深井光明正大的获得了李胜利这个变异太岁的研究权力,而躲过了神山的追查。仅仅是如此而已。” 徐德有吼道:“谁叫你这么做的!” 冯三祥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还是笑眯眯的对徐德有说:“我只是按照指示做事。” 徐德有冲上一步,就要抓住这个a医生,a医生略略一躲,就闪开了,笑眯眯的说:“徐司令,你对我们很重要,不要做些不理智的事情。没有黑制服的你,只是一个快60岁的老头而已。如果你再这么激烈运动,你身上的伤口会爆裂的。” 徐德有站在原地怒目而视,最终又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恨恨的说:“赵雅君,你解气了吧,你就是想把我弄来,戏弄一番!我的重要性就是让你一解我从你身边夺走孙丽的恨!” 我笑了笑:“徐德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要把矛头指向我,我对雨巧的过去,一无所知,而且,我对孙丽的事情早就忘了,没有什么兴趣。”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雨巧高呼一声:“黎明哥!”然后迅速向一个人跑去。这个人就是已经被换成以前赵忆军意识的李胜利。 雨巧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李胜利”面前,一把就把“李胜利”抱住了,满脸泪水的喊着:“黎明哥,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黎明哥,不要再离开我。” 不过这个“李胜利”淡淡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黎明哥了。” 雨巧一怔,松开了双臂,退后了两步,这个“李胜利”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站立在那里,只是满脸的笑意。 雨巧呆呆的站立着,歪着头看着这个李胜利,突然双眼涌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雨巧的双拳紧握着,全身战栗着,如同一片寒风中发抖的叶子,如此的无助失落。 “李胜利”似乎有点于心不忍的说:“雨巧,李胜利已经不在了。我叫赵忆军。” 雨巧还是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她的眼神终于从“李胜利”的身上移出来,轻轻的说:“我知道了。” 然后雨巧转过身来,对我点了点头,说:“成哥,谢谢你。”话音刚落,人就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徐德有大叫一声,冲上去扶起雨巧,把雨巧抱在自己的怀抱中,老泪纵横的说道:“妮妮,都怪爸爸不好,都怪爸爸不好。妮妮,你醒醒啊。” 雨巧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说道:“爸爸,你的女儿死了,你也要活下去。” 徐德有说:“爸爸没有了你,也不会活下去了。” 那个a医生又靠了过来,笑眯眯的说:“父女两都好好的活着,别总是死啊死的。” 徐德有突然爆吼一声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的右手猛的发出了耀眼的黄色光芒,只听咔嚓一声,居然插进了a医生的胸膛。a医生脸色一变,只把嘴巴一张,就头一歪,一动不动了。 徐德有哈哈笑道:“妮妮,爸爸给你报仇了。”话音刚落,手臂的黄色光芒就向身上延伸着,并一下子覆盖了全身,眨眼之间,人就消失了黄色的光芒中,只听当啷一声,从黄光中掉下一根小小的金属棒,那黄光收回到这个小小的金属棒上,迅速的消失了。 a医生也身子一软,居然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也摔倒在地上。 陈一秀走过去,把那根金属棒捡起来,对我说:“真会藏,居然藏在徐德有胳膊里。” 我淡淡笑了下,对陈一秀说:“叫冯一祥,冯二祥来把冯三祥带走吧。” 然后,我看着正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雨巧,又看了看“李胜利”,心中还是隐隐的升起了一丝不快,我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这种情绪。对赵二林说:“把这个女孩子保护好。我要单独见她。” 我并不后悔我这样安排了徐德有和我的见面,以及雨巧和“李胜利”的见面,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真相。 三十八、最后的迷失 我把装着李胜利的意识容器带在腋下,独自一个人推开了雨巧的房间。雨巧已经被注射了安定剂,静静的躺在床上。我轻轻的坐在雨巧的身边,伸出手把她额头凌乱的头发拨弄整齐,雨巧的脸一片惨白,眼角还有淡淡的泪痕。 我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的吻了雨巧的脸颊,这好象让雨巧惊醒了过来。雨巧身子微微的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连忙把身子坐直,远远的看着雨巧。 雨巧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黎明哥,你在呢。” 我点点头,伸出手抚弄着雨巧的脸,雨巧软绵绵的把脸贴在我手上,轻轻的说:“黎明哥,你真好。你怎么还不睡。” 我轻轻的说:“你睡着了我再睡。” 雨巧说:“你是害怕我醒了看不到你吗?” 我说:“是啊。你醒来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 雨巧甜甜的笑了一下,低低的说:“可是你说的哦。” 我笑了下,说:“放心睡吧,我会看着你。” 雨巧点了点头,靠着我的手似乎又睡了过去。 我没有把手抽回来,因为雨巧的想法正通过我的手流入我的大脑:“黎明哥,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我们一起生十个孩子,躲到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去生活。” 我把手从雨巧的脸边收回来,移到雨巧的脖子上。雨巧纤细的脖子在我的手中握着,居然让我产生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可怕,因为雨巧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那个该死的李胜利。而李胜利的意识,居然无法和我融合。 我的手在渐渐的用力,直到雨巧的眉头皱了起来,眨了眨眼睛,一下子睁开了。我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雨巧可能清醒了,她轻轻的尖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牢牢的抓住被子,盖住了自己下巴,颤声说:“成哥,你要干什么?” 我笑了笑:“你真的觉得我是成哥吗?” 雨巧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她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我,我伸出手想抚摩雨巧,但是雨巧的眼神让我把手悬在半空中又放了回来。 我说:“雨巧,你休息吧,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你了。” 我刚站起身想走,突然感觉到腋下的李胜利的意识的容器发散出一股热量,一下子将我的上半身包围了。雨巧咦了一声,说:“黎明哥,你在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雨巧,说:“他在。” 雨巧看着我,说:“在哪里?”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说:“这里……” 雨巧的眼神扇动了了一下,透出一股奇异的光芒,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说:“黎明哥。” 我笑了笑说:“我就是。不过,我还没有真正的恢复。你愿意等我吗?” 雨巧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你,你现在还是成哥,但是,你让我看到了我的黎明哥。” 我又坐在床边,把手伸出来去抚摩雨巧的脸颊,这次雨巧只是略微的闪躲了一下,还是让我的手指停在了她的脸上。我轻轻的抚摩着雨巧的脸,如同抚摩一张柔软的丝绸一般,雨巧的意识又涌入了我的大脑:“不要离开我,我爱你。黎明哥,不管你现在在哪里,请你不要离开我。” 我说:“我不会离开我,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雨巧点了点头,脸上居然飞出了两朵红晕。 这让我心花怒放,雨巧终于爱上了我,尽管我现在还只是李胜利的一个替身,但是在雨巧的眼里,我已经代表了李胜利,所以,她爱我,她真真正正的爱我。 我问雨巧:“你能活动吗?” 雨巧点点头。 我说:“那我们去一个地方,我想尝试一下是否能完全恢复。” 雨巧还是很果断的点点头。 我带着雨巧来到的地方,是那个我曾经穿越过的奇点,因为我认为李胜利之所以不能和我融合,是因为我现在在平行的另一个世界中,我再次穿越奇点,回到李胜利原本的那个世界,应该就可以完成融合。我就可以真正的成为李胜利,李胜利本来就是我,所以,雨巧爱的那个李胜利本来也应该是我。 我让雨巧在洞口等待着我,我叮嘱她,千万不要离开,我很快就回来。我一进到洞中,就把李胜利的意识容器别在洞壁的凹处,这个容器我不能带过去。我必须用那个世界里的李胜利的意识容器。 这次的穿越,异常的顺利,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穿越,然后兴奋的向洞口跑去,雨巧将会如何?而我的预测未来的能力也瞬间打开了,我看到了雨巧,雨巧正满脸欣喜的看着我。 我在洞口把李胜利的意识容器重新放到腋下,并快步冲出洞口,果然看到雨巧正满脸欣喜的看着我。我跑过去,说道:“我回来了。”雨巧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欣喜的表情开始慢慢的改变了,一下子变的陌生起来。她退后一步,说道:“不,不,你不是黎明哥。”我心中一慌,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抢上一步,把雨巧的手拉住,雨巧使劲的摆了一下,但是没有挣脱,不过,雨巧却把脸转向了一边。我又听到了雨巧的想法:“成哥,你不要这样,请你住手。”我把雨巧的手松开,问道:“刚才我没有进去之前,你还爱着我,为什么现在?” 雨巧退后两步,说:“我不知道,从你进入这个洞里,我就明白了,你根本不可能变成黎明哥。他回不来了。” 我声音大了起来:“这不可能!”我拼命的去感受我腋下的那个李胜利的意识容器,但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原本的温暖感觉完全消失了,似乎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不,不能这样,我心中大吼大叫着。头也不回的又返回到洞中,我要再次穿越回去。我绝对不能容忍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我再次的穿越了奇点,但是,结果是完全一样的。雨巧她一丝一毫的不再爱我。 我觉得我有些疯狂了,我开始一次又一次的穿越奇点,甚至带着李胜利的意识容器过去,但是,结果还是一样,那个曾经爱我的雨巧消失了,消失了。就好象徐德有说的那样,那个曾经爱他的那个女儿消失了。 不对,不对,平行的世界不是一个,陈独秀也骗了我,我一直以为平行的世界就是一一对称的。现在的结果清楚的告诉我,每一次穿越,我都到达了另外一个平行的世界,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我原来的那个雨巧爱我的世界中。平行的世界是无数个,只是这无数个世界,都是一模一样而已。 我觉得我好象疯狂了,我从洞中出来的神态自己都觉得越来越可怕,雨巧见到我开始恐惧的哭了起来。 我停止了穿越奇点,把雨巧带回了房间,连门也没有关上,就冲了出来。 我要立即发动关联控制,我要和雨巧关联起来,我要成为雨巧本人,我要让雨巧知道,我就是李胜利,我就是李胜利!我就是他!我就是他! 我刚刚冲入关联控制中心,准备发布命令,警报声已经响了起来,陈一秀见我冲了进来,连忙说道:“主脑!神山的最终控制已经发动了!很突然!” 我呀了一声,怎么什么事情都是这么巧合的,我刚想发动关联控制,神山的最终控制居然先发动了。 我喊道:“准备启动关联控制!” 整个关联控制中心立即轰鸣了起来,积蓄了数百年能量的火焰猛的发出剧烈的光芒,并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深井的主脑们开始冲进关联控制中心,并各就各位,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每个座位的头顶上都降下了巨大的机械,装备室的那些用于触发的太岁容器也象子弹一样,被管道输送到每个主脑头顶上的位置。 那个“李胜利”也来了,由于他并不是王太岁,所以单独坐在了外围的一个巨大的座位上,他这种变异的太岁,深井已经掌握了其巨大的价值,是关联控制还没有完全积蓄好能量的一种弥补! 我,赵二林,陈一秀,陈二秀等最重要的深井主脑也坐在外围巨大的椅子上,我们的面前是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屏幕,各项数据正在滚滚而来。 神山的最终控制已经启动,从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来看,从非洲的中部开始,最终控制的能量开始快速的蔓延着,越来越多的人类和太岁人已经在最终控制的掌握下,这股能量正在开始穿越地中海、印度洋、大西洋。 我一声令下,关联控制也发动了,所有的机器开始轰鸣,一个又一个的太岁容器在主脑的催动下,化成一道道的光线投入了那团火焰中,那团火焰激烈的跳动着,终于爆发了,一片红色的光芒从火焰中喷涌而出,穿越了一切的物质,将我们所有人一下子包围住了。 我变成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变成了我,红色的光线在大脑中跳跃着,凡是被红光笼罩住的太岁人,自我通讯能力都完全打开了。 从数据的显示上来看,关联控制的能量也从中国爆发出来,快速的扩散着,只要是身体上有太岁的人,都感觉到了这股能量。我在不断的向所有太岁宣布着指令:“杀了所有人类,杀了所有人类。”这就是关联控制的第一级目标,必须首先杀掉所有的人类。 当关联控制的红色能量即将笼罩整个中国的时候,黄色的最终控制的能量也迅速的覆盖了过来。神山的能量比深井的能量强大的多,顿时把红色的能量覆盖住了,尽管是覆盖住了,但是并没有一下子让关联控制的能量消亡。 就这样,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都快速的覆盖了整个地球,连我们也感觉到了最终控制的能量。所有的太岁人一会被关联控制的能量影响,一会被最终控制的能量影响,本来已经拿起武器的太岁人们,一会放下手中的武器,一会又拣起来,而人类已经完全的处于最终控制之下。 僵持了不到5分钟,关联控制开始败落,最终控制强大无比又源源不断的能量占据了上风,黄色的最终控制能量开始将红色的关联控制能量溶解击散,全世界越来越多的地方红色的能量已经不存在了。 所有的触发太岁容器已经放射完了,关联控制积蓄的能量也在逐渐的耗尽,火焰开始渐渐的衰弱了下去。我大吼一声:“还有一个!”就把腋下的那个李胜利的意识容器甩了出来,深井的辅助人员迅速的接过,居然把这个意识容器塞给了“李胜利”。 我还没有喊出不要两个字,只见“李胜利”的座位一下子就被一团兰色的光芒笼罩住了,这团光芒并没有象其他太岁容器的光芒那样投入火焰,而是笼罩在李胜利的身上,反而有一小簇寻常的光芒从这团兰色光芒中甩出,投入了火焰之中。 一个女子的声音“呼喊”了起来:“黎明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渗入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大脑中,那是雨巧的意识,随后另一个意识升了起来:“雨巧,雨巧,我终于回来了!”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李胜利的意识。 一个娇小的人影也出现在关联控制的大厅,并迅速向李胜利跑去,我大吼着不要,但是已经无法阻止了,这个女人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也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女人。 雨巧的意识传达给了我们所有人。 雨巧说:“我们永不分离。” 李胜利说:“永不分离。” 这一男一女的额头中心就都升起一个太岁,雨巧的是金黄色的,而李胜利是深蓝色的,这两个太岁慢慢的靠拢,然后融合了,变成了一个纯白色的太岁,然后这个太岁化做一个白色光点,投入到了火焰中。 火焰古怪的跳动了一下,突然重新爆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迅速的扩散开来,这是一片宁静的白色,所有的红色光芒和黄色光芒一触碰到就立即消散于无形。 新的数据开始返回,最终控制的能量被抑制,并消散了,没有新的能量产生,而关联控制尽管也被完全抑制住了,但是还在发出能量。 陈一秀的意识传来:“万幸!万幸!关联控制赢了!我们赢了!赵雅君主脑,请再次发动!” 我木纳的一动不动,直到陈一秀再次地催促我,而我却告诉陈一秀以及所有的人:“为什么,雨巧爱的是那个叫李胜利的我!”然后,我把自己的能量头盔取下来,启动了关联控制的毁灭程序,这本来是留给神山发现这个装置时用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途。 那团火焰闪烁了一下,渐渐越来越小,最后也熄灭了。火焰的中心,一个白色的光点还在旋转着,渐渐变成一丝细细的光芒,飞速的向上升去,眨眼就不见了。 关联控制,熄灭了,500年的火焰熄灭了,一切都归为零。 我被陈一秀他们抓了起来,等待我的惩罚是,我将被销毁。而我并不后悔我这么去做,因为我直到最后,才明白了,我并不想为太岁人恢复通讯能力,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深井正式向神山宣布了自己已经背叛,如同500年前通道组织的背叛一样。 也许世界并没有按照神山那样去重新平衡,也没有象深井一样实现所有太岁人的通讯,a大队也许还在做着自己称霸世界的梦。通道组织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全身都被捆绑得紧紧的,我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提取出来。 这应该是我最后的机会思考这些问题了,也许世界平衡的打破就是在李胜利获得了我的意识那一刻,也许就是李胜利体内的太岁变异的那一刻,世界的平衡就开始被打破了,不过世界并没有被任何人控制,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是又多了一个和神山对抗的,抱着崇高目标的组织,深井。 而a大队又会拉着深井,考虑着他们认为世界重新平衡后的格局。 格局,的确颠覆过,但是又产生了。只是斗争将会更加的残酷罢了,在新的格局下,更多的人将无法逃避自己被设计好的命运,甚至更难挣扎和反抗。 我曾经挣扎和反抗过,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逃出这一切,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挣扎,突破了一个牢笼,才发现外面还有一个牢笼。这也许就是生命的悲哀,个体的悲哀,你在这个无比庞大的格局中,永远只是被利用的角色。 我想到了神山,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是超脱出了个体的生命而存在着。 赵二林打断了我的想法,他看着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平静的看着他,笑了笑:“生命本来就不应该复活。” 赵二林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赵雅君,我告诉你一些秘密,反正你马上就被销毁了。你愿意听吗?你听了以后,可能会不甘心。” 我说:“请说吧。” 赵二林低声的说:“第一,是你强xx了你的妹妹,第二,你根本不叫赵雅君,赵雅君一直活着,第三,不要相信你的记忆,林虎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我看着他,慢慢的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赵二林低声的说:“因为,你死去的二十九年中,发生了太多的故事。” 我盯着赵二林的眼睛,问道:“那你是谁?” 赵二林笑了笑,眼中闪出一丝光芒,说:“你说呢?” 那我是谁!我最后无力的喊了一声。 随后,一片黑暗,永无光亮。 一、不曾想过的艳遇 我,叫张清风,北京某二流大学应用化学专业的一个普通的大四学生。还有半年就要毕业,和我大多数同学一样,我本来对我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但是在大四上半年的找工作的过程中,我越来越迷茫我的未来应该是怎么样。 我这个专业工作不好找,听说去年的一些同学,留在北京的都很少,为了混口饭吃,好多都在南方的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工厂打工,而且待遇什么的都很差。这比我们学校那些学市场营销和文科的同学差了不少,不过没办法,刚进学校的时候还不是太明白这些,直到到了大四才恍然大悟,专业不同,未来也很不同,更何况,我们这个学校也不是什么名校,而且这个专业在北京市其他大学的同类专业的比较中,也是比较差劲的。 我出身在一个中部省份的小县城,父母是很普通的公务员,家庭条件一般,在学校里还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尽管父母亲反复劝我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回来算了,家里努力一下,给人送点钱,至少还能搞到个平平稳稳的工作。不过从小就生活在那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离开那,到大城市中生活。所以,我一直坚持着说自己找工作没有问题,一定能够找到。 其实我是有些自卑的,从小到大我都是很不显眼的那种男生。成绩不差,但是从来进不了前10名,长的也不好看,甚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长得有点丑,因为我眼睛小,鼻子也不挺,鼻头还很大,加上青春期脸上总是密布着青春痘,现在脸上也都是坑坑洼洼的。而且我的个人也不高,170的个头刚刚好不算三等残疾。唯一值得夸耀的是,我身体素质很好,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并且耐力很好,5000米跑步是高中的县高中运动会的第二名。 不过会跑5000米,也远远比不上那些跑100米和跳远的男生,女生好像都喜欢那种爆发力强,身体修长,看着很酷很坏的那种小子。我这种老实本分,象头驴一样吭哧吭哧枯燥的跑圈的人,不会受人喜欢的。 所以尽管我考上大学,在班级里还是那种平平常常的人,在学校里走路,也不会有人多看我几眼。至于谈恋爱,我还是在大学中尝试了一下,一个外校的老乡帮我介绍了一个女生,也是那种很一般的女生,谈了一年多的恋爱,就分手了。因为这个女生喜欢上他们学校一个据说很花的男生。 而且,大学几年,我没有什么变化,女生变化的确比较大。拿我那个女朋友来说,刚认识的时候,都不会化妆,穿的也很普通,等到我和她分手的时候,她已经天天都画着妆,穿着尽可能暴露的衣服了,因为她尽管长相一般,却有非常漂亮的胸部,腿也挺修长的。估计这也是她和我分手的原因。 不过,我和她在大学偷吃了禁果。这也许是我大学取得的最大的成绩吧。 我们寝室有七个人,我排行老三,所以他们一般叫我张老三,这绰号也是土的要命。我们这七个家伙,除了老五李立嘉长的一表人材以外,都是和我差不多的歪瓜劣枣。男人长得帅,身边的女人也多,老五又是大城市出来的,一个月2000多的生活费,据说他家里本来就是相当的有钱,而且已经给他找好了工作,是到某国家大型能源公司的某个研究院工作。所以,老五整个大学四年都是女人从来没有断过。而且大一的时候,就给我们寝室上过性启蒙课,描写怎么和女人那个那个,说得我们其他六个处男都是硬梆梆的挺了几个小时。 老五本来开学是住学校最豪华的二人间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老爹来了一次,听说我们班上只有四个人住两人间,而且男生还就只有他一个。怎么也不干了,非让他直降到底,和我们住七人间。估计这是他老爹的考虑吧。尽管老五的住宿条件降下来了,但是老五的生活费却提高了,这也给了老五更多的挥霍空间,自然也成为了寝室的性爱教授。 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和我那个女朋友的第一次做,没有成功,搞得几乎都没有信心了,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理上有什么问题,后来请教了老五,第二次做才成功了。所以,老五是我们寝室最让人羡慕和妒忌的人。 羡慕归羡慕,妒忌也是有的,还好就是老五这个人很地道,挺够兄弟的。老大陈正文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大三那年家里闹了水灾,连生活费都没有,老五二话没说,月月都接济老大200元人民币,而且发了狠话,老大如果提个还字,他就永远不认识陈正文这个人了。 这搞的老大陈正文容不得任何人说老五一句坏话,还曾经自己强出头,和抢了老五的女人的一个外贸系的男生打了一架。其实我们都觉得不值,老五尽管当时显得挺痛苦的,但是我们谁都知道,不用一个星期,老五身边又会有一个女人。不过,老大陈正文这样做,可能也算是对老五李立嘉的一种报答吧。 老五李立嘉身边的女人,都是老五李立嘉在酒吧泡的妞。这家伙泡妞真是相当的有一手,在酒吧察言观色,锁定目标,100%都是大学生。然后仗着自己容貌出众,打扮的又时尚,说话也甜,花钱也大方,当天晚上能搞上床的就上床,不能搞上床的改天继续约,八成都逃不出他的胯下。这年头也真是奇怪,大学的女生一个个都和吃了春药一般,性欲旺盛的不得了,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床了呢? 我是没这个水平的,尽管大学四年被老五生拉硬拽的带到几次酒吧,但是那触目惊心的消费,以及次次都被女人翻了白眼,让我再也没有兴趣到那个几乎把耳朵都震聋的花天酒地的地方去,还不如把这些钱用来泡网吧呢。 不过,大四下学期的茫然和失落,又让我这个还算有些消费能力的人再次被老五拉到了酒吧,也算是发泄一下吧。 也是恰逢老五李立嘉再次失恋,身边第一次接近一个月没有女人,也让老五几乎天天都在酒吧泡着。老五这个时候已经住在他北京的亲戚闲置的一套一居室里,回寝室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老五尽管说房子是他亲戚的,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房子很可能就是老五的老爹老妈给他在北京买的房子。那个房子就是老五的炮房。老五照样还是很够意思的,经常提供给我们寝室的几个人去和女朋友打炮。而老五就回寝室睡觉。 那天,老五把房间提供给寝室的老六赵亮打炮,自己则跑回寝室。刚好我自己闷在寝室里没事干,就被老五怂恿着去了酒吧。 跳舞会这个酒吧,最近刚装修完,老五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两三个酒吧的服务生都对他很熟悉,并熟练的给老五和我找了个老五所说的“视野好,不丢份”的位置。 其实我当天心情相当的糟糕,下午穿着西服道貌岸然的挤了一趟军博的人才招聘会,好单位根本挤不进去,就算是挤进去了,我这个专业都是随口一句你把简历放这里吧,就算是把我打发掉了。而长得好看的,漂亮的,还能够谈上两句。都他妈的什么玩艺!此地不要爷,自有要爷处!我从军博挤出来,一路都是这么狠狠地骂着,骂归骂,回到宿舍,还是深深地失落。 人这个东西,这他妈的操行。求名,求利,要吃饭,要消费,要虚荣,要享受,要性交,什么都要,而且生命这么短短几十年,死了那躯壳还不如一堆大便。抱怨是抱怨,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要面对这一切。 所以,我在这个酒吧坐着,狠狠地盯着不断涌进来的打扮鲜亮的那些等着人操的女人们,幻想着我能够征服她们。 老五从一进来就兴高采烈的摇晃着,他的目光不断的洒在女人们的脸上,胸脯上,大腿上,屁股上。按老五的说法是,一个女人能不能搞定,要从她的表情,眼神,以及身体的扭动频率和角度上来判断。老五还说过,女的如果是想在酒吧搞男人为目的的,那么一定是裤裆潮湿,连腿都合不拢。这完全是老五的狗屁逻辑,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的骚的连腿都合不拢的。不过不管老五说的是否有道理,他的战绩我还是很清楚的,我和他来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次都看到了他的战果。 老五突然用手捅了捅我,色迷迷的说道:“那个妞好正点!”我跟着他的眼神看去,问道:“哪个?” 老五弩弩嘴,说:“站在对面,没跳舞的。那个,头发有点卷的。个人很高,穿黄衣服的。” 我向对面看去,但是被重重的人头挡住了,我170的身高,远远赶不上老五182的个子。所以,我挺直了身子,把脖子伸得老长,越过在舞场中群魔乱舞的人。看了过去。 的确,在舞场对面的角落,站了一个女子。 她头发微微有点卷曲,如同瀑布一样披在肩膀上,尖尖的脸颊,大大的眼睛,淡红的嘴唇,消瘦的肩膀。穿着一件露出半个肩膀的黄色短袖,一直手轻轻的用手背贴在脸边。在迷离的灯光下,看起来如此的性感迷人。 我顿时看呆了,这样漂亮的女子,我一定会认为是明星或者模特,她的那种迷人,简直让我惊心动魄,几乎只会在电视上、画片上才会看到过如此挑不出毛病的美人。 我痴痴的看着她,谁料到这个女子居然扭过头来,冲着我微微的一笑。这一笑竟把我吓了个半死,我马上低下头来,缩回到座位上。 只听老五激动的说道:“看到了吧,很正点吧,她也正在看我呢!今天运气不错!” 我说:“看到了,很漂亮。”说着,我心里还在突突的跳动,刚才她应该是在看我啊,怎么,不是吗?是在看老五吗?我想了想,也应该是在看老五,她没有必要这样看着还对我微笑。 我又谨慎的挺起身子,向她打量过去,没想到,刚一看到她,就发现她的目光也正牢牢地盯着我,窘的我又是一缩脖子。老五的眼神也向我扫来,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我傻傻的笑了笑,老五也只微微一笑,然后目光向我身后投去,好像在看我身后其他座位上的人。 老五回过头对我说:“喂,这女的好像在看你呢。” 我急忙说:“你别逗我。” 老五笑了笑:“说不定别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呢。怎么样,今天鼓起勇气,你去泡她吧。” 我还是说:“别开玩笑,我可不敢。” 老五哈哈笑了两声,说:“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靓的妞了,别人对你感兴趣,你不去,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我说:“你去你去,我看看就好。” 老五说:“妈妈的,赶紧下手,估计已经被好多人盯上了。刚才她拒绝了一个人。” 我嗯了一声,心里暗叹,我如果说我要去泡她,老五一定会想我是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老五绝对不会让我先去坏他的事情的。 老五走下舞池,再没有看我,而是直接向这个女人挤了过去,很快就看到老五高挑的身影在离她不是很远的地方舞动了起来。是的,老五的形象和身体,在整个酒吧里应该也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而我再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注意我了,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舞场中,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老五。但是,至少证明了,她刚看看我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这是一场拉锯战,老五的魅力真的很大,至少我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离开了她站立的地方,也走下了舞池,而且,十几分钟后,老五也贴近了这个女人。 现在,老五在和一群人竞争着,很明显的这个女人一走下舞池,身边就迅速的围上了一群臭烘烘的男人,这是一场雄性炫耀自己性能力的战斗,不过比野生动物更加的丰富多彩,花样繁多罢了。 老五胜出的机会很大,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也被老五吸引了。老五的眼神在放射出光芒,我从老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到老五眼神中散发出来的渴望的光芒。 我叹口气,妈妈的,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的男人身边可以围绕着1000个女人,而想我这样的,能有一个就算老天开眼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老五一直没有回来,我充当的就是一个占座位的。不过,我能看到老五的进展,老五没有回来的原因是他不仅一直陪着这个女人跳舞,而且还陪着她休息。老五寸步不离这个女人的左右,殷勤的象个奴才。这让盯上这个女人的酒吧里的色狼越来越少,因为从表现上来看,这个女人就是老五的朋友。老五会给人这种错觉,让人觉得他和别人已经很熟悉的样子。 我的烂手机在我裤兜里震动了起来,我收到了老五的短信,老五短信说:老三,帮忙去旁边静吧去找三个座位,我一会过来。 静吧里的灯关是暧昧的,放着调情的音乐,一对一对,一群一群的男女们肉贴肉的挤在一起。请请的调笑声以及女人放荡的尖叫时不时传来。这里环境暗示着,男人应该把自己的钱包更好的奉献出来,用酒精来补充这里的性欲。 我傻乎乎的坐了一会,耳边就听到了老五的声音和女子咯咯的笑声。老五居然带着那个漂亮的女人过来了,这个女人的个子好像比我都高。当她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感叹了一下,身材太好了。 我很难形容这个女人的身材有多好,只是觉得这是上天制造的一个性感尤物,身体的比例和曲线几乎让人觉得完美这个词语的意义。她穿着淡黄色的短袖,饱满的胸部傲然挺立着,似乎要从衣服中跳出来。短袖不长,使得她露出了平坦的肚皮。她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也显得大腿异常的圆润修长。 老五和她坐下,老五很得体的介绍了一下我:“这是我朋友,一起来的。” 我向她点头示意,她坐在我对面,这么近的距离看上去,她漂亮的更加惊人。她只是略略的花了点妆,但是那皮肤和五官,在灯光下,都发出让人心醉的光芒。仙女嘛,我心中想着。 她向我伸出她的芊芊玉指来,大大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我,一闪一闪的眨动着,银铃一般的说:“我叫苗苗,认识你很高兴。” 我很谨慎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说:“我叫张清风,嗯,幸会幸会。” 随后,老五问苗苗喝什么酒,最后开了一瓶500多块钱的红酒,老五看来要在这个女人身上狠狠地砸上一笔钱。 老五和我干了两口,眼神向我示意了一下,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我该走了,以前也是这样。我尽管很想多和苗苗呆一会,但是老五都暗示我了,我也喝了他的酒了,再不走就不地道了。 我站起身说:“对不起啊,我还有事,你们慢慢玩。”然后就要离开。 没想到苗苗一下子站起身,居然把我的手一拉,说道:“你不要走嘛。你这么有趣,一起聊聊吧。” 她这一拉,我身子一软,又坐在了座位上。 我连忙说:“真的有事。先走了。” 老五也对苗苗搭腔:“是的,他有事。” 苗苗看着好像有些生气似的,我相信她绝对不是酒喝多了,说道:“你要走的话,那我也走吧。” 老五赶忙说:“我陪你聊天啊。怎么……” 苗苗对我说:“你走的话就太不够意思了,你走我也走。” 苗苗的话说得很坚决,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老五突然哈哈笑了笑:“老三,你那些事情明天干也行,别走了。” 我正还想说话,老五赶紧的说:“别走了别走了,听我的听我的。” 我只好把屁股坐的稳了稳,算是留下来了。真是奇怪,苗苗怎么这么反对让我走呢?难道她害怕我走了以后老五对他动手动脚不成?或者,苗苗对我有点兴趣?想到这我呸了自己几下,我五短身材,又没有长相,又不会说话,她怎么可能会对我有兴趣呢。 不过我留下以后的局面还越来越古怪,尽管老五妙语连珠,事事殷勤,但是苗苗却将注意力越来越多的集中在我身上。我不会说话,苗苗就主动找我说话,问这个问那个,还给我讲笑话,对老五的说话爱理不理的,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苗苗在应付老五。 这让老五的表情越来越糟糕,他可能根本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个能耐,不断地打量我,并总是想插话进来,但是苗苗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在和苗苗说话的时候,不断地打量着老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苗苗几乎就当老五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还对我甜甜的笑着,搞得我心中如同冲浪一样起伏不定。 终于老五忍不住了,他压着自己的火气对苗苗腆着脸笑道:“苗苗,我们去跳舞吧。” 随料到苗苗说:“你去吧,我和清风聊天。” 老五对我的愤怒如同火炬一样从眼中喷射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从苗苗过来,我一直都不太敢看苗苗,也从来没有主动和苗苗说话,甚至最开始老五和苗苗说话,我都不敢插嘴。我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美女怎么就是对我这么感兴趣,难道今天我脸上挂了金条不成?就算我最有信心的时候,在学校里恐龙级的女生都对我爱理不理的。而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苗苗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我说:“你们去跳舞吧,我呆在着。” 苗苗还是对我笑咪咪的说:“我也不去,我们聊天吧。” 老五脸色非常难看,他嗖的一下站起来,说:“我去玩一会。”就独自走了。 苗苗也没有理他,看他走了,才好像如释重负一般说:“真烦人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苗苗冲我笑了笑,说:“清风,你好有趣呢。你喜欢我吗?” 我哑口无言,说我书呆子毫无趣味我相信,我有趣?真是天方夜谭,我第一次听人说过。而且,还问的这么直接。 我脸上燥热,结结巴巴的说道:“喜欢,喜欢啊。” 苗苗说:“你有女朋友吗?” 我老实说:“以前有一个,分手了。现在没有。” 苗苗把桌子上的红酒举起来,说:“我很高兴碰到你呢。我们干一杯。” 我也连忙把还有一个底的红酒杯举起来,说:“干杯,干杯。” 苗苗笑着:“这么一点,我这么多,你好坏呢。你要和我喝一样多。” 二、我需要选择一个 我并不是不胜酒力的人,在大学生活高兴了同学一起喝点啤酒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原因。被这个叫苗苗的美女温言软语的几句,连续喝了两个半杯红酒,就觉得有点脸上发烧,下身也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酒壮人胆,我也开始和苗苗大声地调笑几句,并开始幻想是否可能和苗苗有什么肉体接触。 我刚刚说话大方了一些,老五就回来了。他可能远远的看到我正在眉飞色舞说话,所以他的脸色非常差,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对我非常有意见。 老五一来,气氛有些尴尬。不过老五沉默了一会,还是非常耐心的和苗苗说话。苗苗对老五的态度只是若即若离的,每次老五可能觉得有戏的时候,苗苗就会马上让老五又入坠冰窖一般给老五泼一盆冷水。苗苗好像很了解老五的心理一样,让我也觉得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估计老五也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女人,居然对他不感兴趣,而对我这样的人亲眼有加。 时间慢慢的过去,老五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努力,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兄弟,你今天桃花运,好好把握。时间已经到了11点了,如果再不回去,寝室就要锁门熄灯了。我不是老五,外面有房子,我必须回寝室睡觉,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指望老五能够把房子借给我。 正当我想告辞的时候,苗苗也说:“我要走了。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们。”老五可能正想说要送她,她已经站起来,微微对我笑了一下,说:“张清风,能送我回家吗?” 我大吃一惊,目光扫了一眼老五,老五眉头正拧成了一团,他看到我正在看他,微微一下,挤出个不知道是鼓励还是讽刺的眼神。 我实在没有任何借口不送,不管苗苗是不是只是想让我掏打车钱,我也认了。 当和苗苗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的时候,我有些紧张的双腿发抖,苗苗身上很香,而且这也是我一次独自和这么漂亮的女生单独在一起。 我低声的问苗苗:“怎么走?”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着。苗苗对司机说:“去花园大酒店。” 我一愣,酒店?不会是要……我想到我钱包里面只有100多块钱,银行卡上还有500多,这可是我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啊。不过,我相信一句话,不要为了一点点的钱,而错过了终身难忘的机会,和这样的美女如果开房,再做一次,哪怕就一次,也值了! 花园酒店是一个五星级的大酒店,我从来没有进过五星级的酒店,甚至也从来没有在酒店开过房,到了酒店我该怎么办?会不会很丢人? 出租车发动了,我低声的问苗苗:“去酒店?嗯?怎么?” 苗苗呵呵的对我迷人的笑了笑,说:“因为我住花园酒店啊。呵呵,我来北京玩的。”话音刚落,就很大方的把我的胳膊一勾,半个身子就帖在了我的手臂上。 苗苗坚挺而丰满的胸部就紧紧地贴在我的手臂上,我立即下身嗖的一下站立了起来,我顿时脸也跟着红了,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苗苗呵呵笑了起来,估计她感觉到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她把头也靠过来,倚在我的肩头,说:“清风,你好有趣。你喜欢我吗?” 苗苗头发的香味让我迷乱,我赶忙说道:“喜欢,喜欢。只是……” 苗苗在我身上摩擦着,如同一只小猫想钻进我的怀里,她懒懒的说:“只是什么?” 我说:“你,喜欢我?” 苗苗微微的笑了笑,说:“喜欢,你不觉得你其实很出色吗?” 我哑然,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实在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人,我说:“我,真的吗?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苗苗说:“哈哈,你担心我把你卖掉吗?我才舍不得呢。”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我很走运。” 苗苗说:“也许吧。”然后她把眼睛闭上,说:“抱着我。” 我颤微微的把苗苗靠着的手臂抽出来,苗苗则一下子钻到了我怀里,温香满怀。我轻轻的把苗苗搂住,好像捧着一个易碎的艺术品一样。女人这个东西,真的是男人的毒药,此时此刻,我强烈的想保护好苗苗,这个属于我的女人。 苗苗说:“你的心跳的好激烈。” 我这时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了,说:“是啊。” 苗苗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说:“不知道,我现在都觉得我在做梦。” 苗苗说:“因为,你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我说:“怎么说?” 苗苗说:“这是个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呵呵,你今天晚上会对我好吗?” 我脸一红,连忙说道:“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苗苗扭动了一下身体,说:“我好累,抱着我,我想睡一下。到了你叫我。” 我点点头,把苗苗这个女人更紧的抱在我怀里。 这个叫苗苗的女人温顺的躺在我的怀里,身体发出的诱人香味,让我仍然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这是艳遇吗?我曾经期待过艳遇,但是今天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毫无准备。苗苗应该是所有男人都想得到的尤物,没想到这样躺在我这样一个毫无特点、一穷二白的穷酸学生的怀中,此时的老五如果看到,估计妒忌的牙都要咬碎了。想到这里,我偷偷的自己乐了一下,可能应了一句话叫做情场得意赌场失意的老话,在找工作的这个赌场中,我输得一钱不值,而上天却给了我这样一个仿佛是梦中走出来的女人。 可能,我像苗苗以前认识的一个男人,所以,我才成为了她寻找的对象和替代品。她今天晚上可能会和我发生关系,但是最多只是一x情而已。我是不是学坏了?我这样问自己。不过对于这种诱惑,又有哪个男人能忍住呢。 车停在花园酒店的门口,我轻轻的拍了拍苗苗,她好像真的很累,慢慢的坐起来,还没有等我掏钱,就不知从哪里摸出了50元的钞票,递给了司机,并说:“不用找了。”我还要抢着付钱,苗苗已经笑了起来,说:“下车吧。你很绅士呢。” 走进花园酒店的大堂,我又有点手脚不听使唤了,我从来没有进过这么高档的地方,还带着一个如此性感的美女。 苗苗拉着我的手,也不管我现在的尴尬,拉着我就上楼。 在720房间,我一进门,苗苗就把我推在墙上,狠狠的吻着我,这种激x情几乎让我要爆炸了,我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抚摸着苗苗。 苗苗气喘吁吁的和我分开,直直的看着我,说:“你先去洗澡。” 我飞快地洗着澡,洗澡间的门却被拉开了,苗苗几乎半裸着身体走了进来。我一阵羞涩,连忙掩住自己正雄赳赳气昂昂挺立着的下体。苗苗冲我妩媚的一笑,拉开我淋浴间的门,身上最后的一件轻纱也掉在地上,靠近了我。 苗苗的身材好的让人窒息,全身雪白,那曲线如同上帝完美的打造,高耸入云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的晃动着,那两颗粉红的乳头,如同伊甸园甜美的果实。我眼睛都不愿意眨动一下,苗苗看我呆呆的,将她的身体也投入到水中,滚烫的身体接触上我的肌肤,我激动得轻轻的颤抖着。 苗苗轻柔的说:“我帮你洗。”我点点头,苗苗修长的手指开始细细的抚摸着我的身体,每一寸都非常的仔细,包括我雄起的下体,甚至于我的肛门。 这种享受无法形容,我几次都几乎无法忍受住,而射出来。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呻吟着,而苗苗也一直轻轻的呻吟着迎合着我。和着哗哗的水声,春色无边。 我在苗苗的服侍下,洗完了澡,苗苗让我在床上等她。 我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电视中正在播放着音乐节目,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洗浴间的门推开了,苗苗披着散乱的头发,也穿着睡衣,那两颗rx房几乎从睡衣中跳出来,完全掩饰不住。我冲动的无法控制,我从床上起来,过去搂着苗苗软软的身体,嘴唇落在苗苗的脖子和光滑的肩膀上。 苗苗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小色鬼,不要着急。” 我也调笑着说:“不小了呢。”然后用我已经膨胀到极限的下体去顶苗苗的身体。 苗苗呵呵的娇笑着,躲开了,说:“我们做一个游戏好吗?” 我欲火中烧,向苗苗靠近着:“什么游戏?” 苗苗笑着跳开一步,说:“稍等。”然后走开几步,在电视机柜旁边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并把这个盒子捧着,坐在床上,冲我笑着说:“清风,你来,坐我旁边。” 我赶忙坐在苗苗身边,看着这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一个相当精致的淡红色木质盒子,上面镶嵌着明亮的金属条,组成一个好像火焰的图案。 我说:“这是什么?” 苗苗说:“这是我们家的一种玩具,你需要选择一个。会有惊喜等着你。” 苗苗说完,就把盒子打开,果然,里面放着五个缩小版的盒子,同样的颜色和尺寸,也镶嵌着一模一样的金属花纹。看起来非常的精致。 苗苗说:“选一个把。” 我说:“里面有什么呢?” 苗苗说:“里面有张纸。” 我说:“做什么用的呢?” 苗苗说:“呵呵,讨厌。现在不告诉你。”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美色当前,选就选吧。 我手向盒子里伸去,刚伸进去,就觉得有股热量拥来。我连忙把手缩回来,说:“里面好热呢。” 苗苗向我撒娇:“害怕了?” 我连忙说:“只是有点奇怪,我才不怕呢。”说完就伸出手,在盒子里的热量下,犹豫了一下,挑了第三个盒子。这个盒子也散发着热量,我拿出来,这种热量就消失了。 苗苗把盒子关上,放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打开看看吧,里面有什么?” 三、睡了一天一夜? 我对着苗苗笑了笑,我手中的盒子手感非常的不错,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金黄色小扣子,浑然和整个盒子完美的组合在一起。 我说:“不会跳出来什么东西吧。” 苗苗轻轻的敲了我一下,说:“打开吧。” 我点点头,把那个金黄色的小扣子提起来,慢慢的将这个小盒子的盖子打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的有些激烈,尽管我认为这就是苗苗的一个小游戏而已,但总是觉得气氛很奇怪。 不过盒子完全打开以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这个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张纸条。 苗苗将整个身子靠紧我,软软的说:“看看纸条上写着什么。” 我把这张纸条拈出来,双手一拉,这张纸条展开了,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字。 我低下头,仔细地看着,这个字的确很小,那是一个“厚”字。 厚?我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这个字对于现在这种场面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厚?厚脸皮?脸皮厚?我没有给出自己什么答案。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苗苗说:“写的什么啊?” 我说:“写了一个厚字。就一个字。你看?”我说着就要把纸条递给苗苗,却突然想到:苗苗都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苗苗推了推我的手,说:“我知道了啦,你真幸运。” 我笑了,我从苗苗烫烫的身体温度上,把“厚”这个字马上联系到了性,是不是苗苗要“厚待”我? 果然,苗苗把我的头拔过来,激烈的吻上了我的唇…… 你无法想象苗苗对我有多疯狂,我都忘记了我在苗苗体内射了几次,我没有戴安全套,因为你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戴那个东西。我自己像一个不知疲劳的野兽一样,而苗苗也不断的挑逗和迎合着我。我对自己的性能力第一次如此的满意。 我直到筋疲力尽,最后一次在苗苗温润的体内射x精之后,我昏昏然的睡着了。 没有梦,等到我醒来的时候,苗苗不在我身边。我头非常的疼,几乎要爆炸了。 我喊了几声苗苗,房间空无一人,我起身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大亮,估计已经是中午了。 房间里好像苗苗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有我的衣服散乱的放在椅子上。 我挣扎着让自己清醒一点,把衣服穿好,我什么东西都在,钱一分都不少,我欣慰地笑了笑,打开了手机。我进房间脱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机关掉了。 短信很快的涌来好几条,都是班长刘真和寝室的老四周宇给我发的,问我去哪里了,赶快和他们联系。 我没有给他们回短信,而是去洗浴间把自己梳洗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激x情还深深的印在我脑海中,我仍然无法相信我经历过这样的充满桃色的夜晚。 我洗漱完,在房间寻找了一下,苗苗应该是走了,什么盒子,纸条都消失了。 我叹口气,这个结果应该很正常,苗苗只是和我一x夜x情罢了。 房间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酒店的前台,问我是不是要退房。我说退房,并问怎么结帐,结果被前台告知已经结过账了,如果要续房的话,务必一点之前下楼续费。 我当然不会再住下去,赶忙说不住了。 走出酒店,我给班长刘真回短信,说我马上回来,然后就去赶公共汽车。 半路上刘真短信回过来了:你怎么失踪一天一夜了,快回来,下午学校有单位来面试我们班的学生。 我失踪了一天一夜?明明只是一个晚上啊。我有些吃惊,这才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果然,刘真和老四周宇的短信都是昨天中午和下午发来的。而且,今天的日期,也是我碰到苗苗的第三天。 难道说,我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我的头还是很疼,睡了一天一夜吗?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纵欲过度,加上好像吃了春x药一样强劲,才会这样睡个一天一夜。 疑惑归疑惑,我承认了这个事实,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尽快地赶回学校去。 从车上下来向学校里走去,我身体也不适应了起来,全身开始酸痛,呼吸也有点困难,而且反胃恶心的要命。我坐在花坛里休息了一会,才觉得好了点,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饿。照理,睡了一天一夜,怎么都应该饿的难受吧。 回到寝室,迎面就碰到了老四周宇,除了老五李立嘉不在以外,全寝室的人都在。 老四周宇见我进来,劈头就骂道:“老三,你死哪里去了。” 我支吾两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到老乡那里玩了一天。” 周宇骂道:“真有你的,刘真刚走,说联系到你了。要不我们就报警了。” 我坐在床上,问道:“下午什么事情?” 老大陈正文正坐在我对面,说道:“昨天上午有个单位来我们院招人,要我们这个专业的学生,说是能转北京户口。昨天下午王老师通知的,今天下午全班去面试。好像要不少人呢。” 我一听也有点兴奋,能到学校直接招我们这个专业的毕业生,还能转北京户口,这简直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我振奋了一下精神,头也不那么疼了,问道:“什么单位?” 老二谢文正在整理自己的简历,头也没有抬,说道:“光明国际集团,做化工产品的,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不过院里面很重视,估计不会差的。”老二谢文是我们班的尖子生,他打算考研究生,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估计也想一试身手,毕竟有北京户口这个诱惑实在很大。 老六赵亮怪叫一声,说道:“亲爱的二哥,你真的要去啊,你不是抢我们这些赖子的饭碗嘛。” 老二谢文笑了笑,说:“刘真说了,全班都要去。要不我真的不去,我就是去看看,去看看。” 老七王学高细声细气地说:“哎,我总觉得又是忽悠我们的。现在没有几个企业这么主动的,别过去了搞些高危的工种。” 老四周宇哈哈笑道:“现在是供大于求,能留北京就好。还挑个屁啊,你当你是北大清华的高材生啊。” 我也没有停着,打开自己的柜子找简历和资料,随口问了句:“老五呢?” 老六还是怪声怪气的说:“昨天来了一趟,怪怪的,就问了你在不在,他不会来的啦。他给刘真发短信了,说他不参加。” 我哦了一声,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看来我尽管睡了一天一夜,只要回来了,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业生一天一夜不在宿舍并不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刘真是我们班的班长,女生,长得嘛,就是凑合着能看,但是确实工作很认真负责的。老大陈正文对刘真情有独钟,这在男生中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是个人都知道老大陈正文暗恋刘真。刘真知不知道,那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刘真大学里一直没有男朋友,倒是全班同学都知道的。刘真经常来男生寝室,呆在我们寝室的时间比较多,一般情况下,老大陈正文都是哑口无言,大家经常骂老大陈正文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家胡乱的聊着天,除了对这次集体面试充满期待以外,更多还是抱怨社会不公平,学校垃圾什么的。 我跟着大家胡说八道,身体的不适也慢慢的好了,头也不疼了。 我住上铺,我去枕头底下那我的学生证的时候,老四周宇突然咦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三,你怎么好像长高了?” 我呸了一声,骂道:“高什么高!” 周宇说:“真的好像长高了点。老六老六,你看看,老三是不是长高了?” 老六赵亮挤过来,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下,说:“老三,你第二春啊,真的好像长高了一点。” 我也只好故意和老六调笑一下:“妈妈的,老子最近一直觉得膝盖酸,真可能我还要再长一次。” 周宇切了一声,他个子168,是他的一块心病,所以对身高特别敏感。 不过他们这么一闹,我还真的觉得自己长高了那么一点。我并没有穿新的鞋,平时够枕头底下的东西,怎么都要多踮一下脚,今天好像只是微微踮了一下。 老大嚷道:“走吧走吧,快到时间了。”大家这才互相招呼着,夹着资料,个个弄的还像模像样的,一起向学院大楼走去。 路上就碰到了班长刘真她们寝室的女生,那是我们班上唯一的“六朵金花”。我们班总共38个人,女生只有6个。按我们专业的话说,我们专业的女生脸上都是发生过化学反应的,简直没办法看,意思就是丑的意思。不过你别看我们班上的女生不好看,6个女生里面只有班长刘真和号称“硫酸”的胖妞赵桂花以外,其他四个都是有男朋友的。特别要说一下,老六赵亮的女朋友就是我们班女生中的“班花”李莉莉,前天还在老五李立嘉的房子里面乱搞。 今天的刘真,还真让人眼前一亮,她穿着笔挺的蓝色套装,把头发也披散下来,而不是平常那样总是扎个马尾辫,脸上也肯定化了淡妆,显得脸色特别的好。还真有成熟白领的那个味道。周宇捅捅老大陈正文,小声说:“老大,你的老婆今天很漂亮呢。”陈正文脸上一红,连忙低声吼道:“别胡说,小声点,让别人听到了。” 刘真已经向这边望了过来,微微一笑,还真有点迷人,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说道:“张清风,你回来了啊。”我连忙点点头。 刘真目光可能又扫向了陈正文,突然有点害羞似的,一下子把头又扭过去了。 今天挺奇怪,从我打寝室下来以后,我看到很多女生都向我投过来目光,这是平时很少有的情况。当然,我们班的六个女生也都看了看我。难道,我脸上长麻子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些青春痘还在,也没有变得光滑了。是不是我和苗苗发生了关系,让自己有种男人味了? 在院会议室,班主任王老师看我们人来的差不多了。先给我们开了个小会,简单介绍说这个光明国际集团是最近几年发展起来的企业,刚刚被评为了国家重点企业,这次是第一次面向大学毕业生招聘,岗位包括流程管理、化学工艺、自动化控制、化验检验等,要招十五个人,半年以后转北京户口。这让大家爆发出一阵欢呼。王老师又介绍,说这是院领导为大家争取来的,要求大家务必给企业留下良好的印象,争取能够让用人单位多看上几个。这让大家又有点紧张,原来这十五个人不都是我们学校的啊。于是大家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包括我,我觉得我非常危险,成绩排20名左右,体育倒是不错,代表院里面拿过校运动会5000米第三名,其他什么获奖啊,就寥寥可数了。像到这里,我有点灰心,估计自己很可能没戏。 王老师清清嗓子,很严肃的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中,有的打算靠研究生,有的已经找到了工作,所以,希望同学们发扬风格,如果不打算进这家企业,可以选择放弃,把名额留给更需要的同学。”谢文坐在我旁边,他把头低着,屁都不放一个。我心里骂道:“估计你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结果是,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放弃,除了没有来的同学。王老师笑了笑,说:“大家在这里休息,等会我通知大家面试。” 一个下午,面试乱哄哄的,不停的有人走出会议室,然后表情各异的回来,每回来一个,都是大家围绕着的重点,询问这个那个事无巨细。我给自己不断的打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紧张。 于是,终于轮到我面试了。 四、大事不好吗? 在会议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我见到了院领导和几个穿着很得体的男女。加上领导一共是四个人。 一个女的让我把简历给她,我忙不迭的递给她,她招呼我坐在这几个人对面的椅子上,我紧张的心直跳。一个男人看了看我的简历,笑了笑,说:“你好,张清风。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我把我在心里背了好几遍的自我介绍结结巴巴的说了,说完就是一身冷汗,想着完蛋了,怎么自己这么丢脸,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个主试我的男人笑着说:“张清风同学,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生硬的笑着说:“可以,可以。” 我脚步沉重的从小会议室出来,心中就两个字:完了。我对我的表现失望到了极点,想说的都没有说,不该说的乱说。对方问我的问题,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都是很生活化的问题,无外乎就是我喜欢什么啊,碰到什么事情怎么处理啊,有什么理想抱负啊。 我回到大会议室,估计大家看出我的表情很糟糕,只有周宇、赵亮问我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说一塌糊涂。 我没有等大家,自己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到寝室,老二谢文已经回来了,他见到我也问:“怎么样啊?” 我把我的包往床上一摔,说:“我基本没戏,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紧张。你呢?” 谢文说:“也不太好,很紧张,人太多了。” 我看着他表情平静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表现得不错,只是不好刺激我罢了。这个谢文,我在寝室里最不喜欢的就是他。 我看了看时间,应该小食堂有饭可以吃了,所以我也没有和谢文打招呼,拿起自己的饭盒,就去吃饭。我其实还是不觉得很饿,只是强迫自己应该去吃点东西了。 真奇怪,我到了小食堂,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还是给自己打了两个肉菜,花了四元钱,毕竟和苗苗消耗了这么多的体力,怎么也应该补一下吧。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吃着,就发现有人正在打量我,一抬头就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两个女生正在看我,长的很不错,她们一看我我正在看她们,赶忙就低下头,但是她们还是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看样子应该在谈论我。 怎么回事?我真是纳闷了,今天在学校里面,真是有不少女生注意我。难道我真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不成? 这让我更加食之无味,强迫自己不浪费,拼命吃光了。起身就走,可以感觉到,一直到我走出食堂,那两个女生还是在打量着我。 这个时候,下课的人多了,食堂也开饭了,所以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有人在打量我,有人在评论我,一路走来都是这样,而且因为人多的原因,这让我觉得很糟糕。下午出来的时候,学校人不多,现在人多了,打量我的人也跟着增多了。因为从来没有被这样注意过,所以我越发的感觉到我肯定身上有什么东西,才让她们这样注意我。 因为,打量我的基本都是女生…… 宿舍里面乱糟糟的,大家都在,几个人在兴奋的谈论着,也有人不说话,呆呆的靠在床上。 我一进门,也没有搭理大家,直接去照镜子。镜子里面我的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我把自己的脸扒来拔去,很长时间才确认自己脸上确实没有东西。 我不甘心,我把正在兴奋的说话的周宇拉过来,问他:“你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上?嗯?脸上?” 周宇一愣,不过看我那个紧张的样子,只好按我的要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说:“什么都没有啊?” 我说:“不会吧,怎么今天好多人打量我。我是不是看起来有点怪?” 赵亮猛地叫了一声,说:“老三,你背上趴着一个女人!” 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里立即想到了那个古怪的美女苗苗。 我脸都变形了,惨叫着:“什么?” 赵亮反到被我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了老三,我骗你的啦,你没有什么变化啊。你怎么了,碰鬼了吗?你脸色好差。” 我没有生气,按平时我肯定要生气,我惨惨的说:“别开我的玩笑,我觉得今天有点不正常。” 周宇拍了拍我,说:“老三,最近你是不是有点情绪不好啦?”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床上,而背后,还真的感觉到苗苗在我身后,尽管我知道这不可能。 谢文突然悠悠的冒出一句:“老三,你肯定有什么事情,昨天老五找你,那样子也不正常。” 我说:“没有啊。” 谢文说:“咱们四年同学了,又是住一个寝室的。你瞒不过我的,你说吧,说不定大家能够帮你呢。” 老大陈正文也说:“老三,你不会和老五闹矛盾了。” 我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这两天都在我老乡那里玩。”我决定我不能把苗苗的事情告诉大家。 老七李学高突然细声细气地说:“清风,其实你今天看起来挺帅的。好像气质不一样了呢,不过,我也说不出来你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沉默不语,爬上了自己的床,掏出书强迫自己看下去。 老四周宇趴在我床边,说:“好了好了,一会我们去打篮球吧。” 晚上,老五李立嘉的电话打到了寝室,说是找我。我接过来,就听到老五说道:“老三,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我说:“还好,还好。” 李立嘉说:“那天晚上后来我觉得不对劲,生怕是有些坏女人骗男人,你没事就好。” 我说:“哦,她挺好的。” 李立嘉电话里压低声音说:“你们做了?” 我说:“对。做了。” 李立嘉说:“戴套了吗?” 我说:“没有。” 李立嘉说:“不是我故意吓唬你,有些女人报复社会,故意传播艾滋病。” 我身上一麻,的确如此,艾滋病是性传播的。 我连忙说:“不会吧。” 李立嘉说:“我只是说有可能。哦,明天我回寝室,到时候再聊。我有点事,先挂了。” 我痴痴的答应着:“好的,好的。明天见。” 在大家的疑惑中,我什么都不愿意回答,只是一夜无眠。 五、喜忧参半 第二天,我整个上午都窝在寝室里,哪里都不去,很奇怪的是,我平时不吃早餐的话,很快就觉得饿,而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饿。我想这可能是我心里有事的原因。 老七李学高整个上午都陪我呆在寝室,到中午还主动要求帮我打饭。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也挺奇怪的,不过说不出为什么。 中饭我吃了几口,就觉得有点反胃。李学高细声细气的问我是不是病了,他这个男人有点娘娘腔,做事也是仔仔细细的,不过大家都习惯了。大家曾经开玩笑李学高是同性恋,他这个人脾气好,也不生气,只是还真的找了一个挺漂亮的女朋友,用事实证明他不是同性恋。 下午2点,李立嘉来了,他看着挺正常的,看着气色不错。和大家臭屁了几句以后,就拉着我到宿舍楼下的花园里聊天。我心事重重的问他如果真的是艾滋病怎么办?李立嘉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那只能算我倒霉了,告诉我想开了就好了。 李立嘉关心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和苗苗做了什么。我大略的讲了讲,直到我觉得李立嘉其实根本是在妒嫉我。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是老天开眼什么的,最后说的我有点生气。这家伙胡说八道,我可是一晚上没有睡着的。 当然,李立嘉还需要问我的问题就是我有没有留苗苗的电话什么的,我大声地告诉他没有电话。李立嘉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我也懒得再和他胡扯什么,找了个理由就走了。老五这个混蛋,他根本就瞧不起我,而我从他身边抢走了一个美女,让他500块钱丢到了水里,可能在老五的意识里,我能和苗苗一x夜x情,完全是占了他的便宜。 我回到寝室,还在生气,老五就摇头摆尾的进来了,跟个没事人一样。不就是有钱,长得帅,会来势嘛,有什么得意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你真的从老五身边把他的女人抢走的时候,人的阴暗面就完全的暴露出来了。 尽管我知道李立嘉是故意的,但是他这个故意真的让我心中种下了一个疙瘩,就是艾滋病的问题。于是,我在后面的几天里,去网吧上网查过检测艾滋病的资料,在北京可以去地坛医院检查。我觉得我必须找时间尽快地去检查一下,要不以我的性格,这个问题真的会让我发疯的。 而在我决定去地坛医院的前一天,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班长刘真兴冲冲的来到我们宿舍,说谢文、我、赵亮三个人被光明国际集团看上了,这两天要复试。赵亮兴奋的要命,追问我们班的情况,我们班一共有十五个人可以复试,这里面也包括了刘真。这让老大陈正文脸上一片死灰,刘真走了以后他大吼了几声,摔门而出,直到熄灯才满身酒气的回来,倒头就睡了。 我决定还是等复试完了以后再去医院检查,因为等结果还要几天,恐怕会影响我复试的发挥,这是我大四下半年找工作以来,最好的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因为这个好消息,我心情也好了起来。又恢复往常有说有笑的了,再到学校里面逛,有女生打量我,也觉得挺高兴的,管她们说我好还是坏,有女生注意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而我发现我真的长高了,因为我拉着李学高比了一下,李学高174的个子,我几乎和他一般高。这让我更加高兴了,我一直希望我能够长到175,不过从高中以后,我再也没有长高过一点,而大四毕业的时候,我居然长高了。大家都承认了这个事实,更多的不是吃惊,而是羡慕,特别是周宇这个梦想长高,甚至在鞋子里面还垫了增高垫的家伙。 除此以外,我食欲还是非常的差,以前很能吃的一个人,现在明天强忍着吃,只能有平时一半的饭量。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妨碍,我觉得我体力比以前还要好。 复试通知也如期到达,还是下午,通知说复试是先笔试,再面试,地点还是在学院里的大会议室。 笔试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专业题,很简单,出乎我的想象;另一部分是逻辑题,就很奇怪,看图想象,猜对白什么的,这让所有人都抓耳挠腮,直到最后时间到了,大家才陆续交卷。 至于面试,居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那几个人,问题也还是上次问我的那几个。本来我就对上次的发挥后悔不已,反复琢磨应该怎么回答才好。这次还是那几个问题,所以我觉得我回答的自己都挺满意。 三天后正式出结果,班主任王老师告诉我们说。 六、抠掉脸上的疮 可能是因为复试的过程,我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原因,我把那倒霉的艾滋病检查的事情丢到了一边。也越发的留意起校园里面的女生对我的态度来,自己以前从来不敢太注意那些女生的,而最近好像颇受女生的注意,我大着胆子多观察了一下。 有的女生应该是对我有好感,看着我都甜甜的笑,那样子估计是认为我很帅吧,而有的女生却好像很讨厌我似的,她们也打量我,但是都是有种鄙夷的神色,好像看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这种反差很奇怪的,有的女生似乎很喜欢我,有的则看起来非常讨厌我。 从碰到苗苗以后,我就开始被女生注意,是不是和美女做爱,能够开启自己的男性魅力呢?我是这样给了自己一个比较牵强的答案,当然,如果我能够长的帅一些就好了,我这样想着。 我自己是很清楚自己的长相的,鼻子塌,额头也不饱满,脸型也不好看,下巴很大,眼睛虽然是双眼皮,但是不大,也没有什么神采,加上从小到大都是平庸的很,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自信,这让我的气质也很一般。我最难受的就是我脸上因为青春痘泛滥,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坑,以及现在还没有消退的红色、暗黑色的脸上的暗疮。因为这些青春痘的问题,我妈妈都很担心,曾经带我去看过病,不过得不到根治,都大四了,我也快22岁了,脸上还总是此消彼长的有七八个暗疮。加上我打扮的土不土,洋不洋的,这就让最后一点吸引女生眼球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让我晚上寝室熄灯之前,那个臭美的李学高终于不用寝室唯一的那个大镜子之后,我好好的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我自己摸着自己的脸,粗燥的很,那几个暗疮摸上去还有点痒,我轻轻的用一个手指戳动着颧骨上最大的一个暗疮,真他妈的难看啊,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脸上的一些坑,是我去医院看脸上的毛病之前,用手乱挤结果感染留下的,所以,我现在根本不敢乱抠这些暗疮。不过,今天我发神经一样,本来还是轻轻的揉着,后来就加了点劲。怎么这个暗疮好像能抠掉?我手用力的搓动,居然感觉到这个暗疮的底部裂开了一个小缝,就好像接的痂那样,小一部分从我脸上脱离了。 不会真的能抠掉吧!我暗想着,不过这怎么可能呢?暗疮可是和皮连在一起的,是一块肉啊。不过,想归这么想,我越抠这个暗疮就越多的脱离了我的皮肤,最后我轻轻的一揪,居然整个暗疮就古怪的整个被我揪了下来,好像这个暗疮本来就只是粘在我脸上的,而不是长出来的。我把这个暗疮捏在手里,尽管脱离下来以后,这个暗疮就没有多大了,但是捏在两个手指指尖,还是明显的是肉皮般的感觉,我掐了一下,里面居然还有脓。 我赶忙把这个暗疮甩在地上,继续看我的脸。那个原本是暗疮的皮肤,光滑的好像从来在这个位置没有长过包一样,只是颜色比其他地方浅,我用手指揉了揉,居然好像颜色和旁边的皮肤颜色一致了些,我又使劲揉了揉,竟然已经和周围的皮肤几乎一样了。 不会吧!我心中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但我并没有停下来,又去收拾另外一个暗疮。同样的,第二个暗疮也让我顺利的抠了下来,效果完全一样,那个位置好像从来没有长过东西似的。不过我再仔细看看,暗疮被抠下来的那一小块皮肤,似乎没有毛孔的,我心中一乐,没有毛孔好啊,这里以后就绝对不会再长了。 我加快手脚,我一共抠下来四个暗疮,就熄灯了。不过熄灯前再照镜子,脸上一下子就看着舒服多了。 熄灯后一般是寝室夜谈时间,加上我们这些毕业生已经没有课了,大家更是大谈特谈。当然,下午我们寝室三个人的复试是谈论的焦点,第一次高于了女人和未来的事业,周宇本来就是一个话痨,他问了这个问那个,谢文就含含糊糊的对付着回答他,我则不断的集中精神拼命抠我脸上剩下的那几个暗疮,也没有什么精力分神和他侃,于是赵亮就自然成为了第二主角。赵亮一直很兴奋,因为他自我感觉不错,而且他的女朋友,我们的“班花”李莉莉也复试了,好像也感觉不错。所以赵亮说着说着就唱起了夫妻双双把家还,这个赵亮,情绪化很严重,说话也是属于经常大喘气的那种,但是赵亮爱李莉莉可是彻头彻尾的。 寝室里除了老大基本不说一句话以外,大家都是或多或少的聊着,不停的哈哈大笑,我把最后几个暗疮抠掉,摸了摸脸,觉得脸上舒服的不得了,也加入了闲话大战。我嘛,说废话还是挺厉害的。 李学高突然插上一句:“老大老大,你怎么不说话啊。”老大喃喃的哼道:“你们聊吧。我没心情。” 赵亮不识好歹的说道:“老大,不就是刘真复试了,你没有嘛,留北京又不是只有一个办法。” 老大陈正文还是哼了一声:“留北京哪有这么容易。” 李学高说:“老大,刘真应该喜欢你的,我能感觉到,你一定要向他表白啊。你这么帅,有什么不敢的。”老大陈正文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打扮着很寒酸,他的五官看起来真的挺像电视剧里面的那种刚毅的地下党员,特别是忧郁的时候,还真的有种独特的帅劲。 老大陈正文说:“哎,你不知道。我……” 赵亮说:“你是怕刘真拒绝你吧。我看我们的班长刘真,其实心里男朋友的目标高的很,我老婆说,刘真有几次没有回寝室睡觉,在外面可能有男人……” 陈正文突然怒骂道:“赵亮,有点口德好不好。刘真惹你了?” 赵亮也不示弱:“吃枪药了啊,凶什么凶。” 李学高赶快打圆场:“别吵别吵,大家都是想办法嘛。” 谢文嘿嘿一笑:“我看老大和刘真其实情投意合,只是没说破罢了。” 赵亮这个家伙真的是没有口德的人,居然接着说:“我老婆说了,最近刘真好像怀孕了,总是吐……” 陈正文轰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吼道:“赵亮,你再说一遍。” 赵亮也轰的坐起来,说道:“怎么了!是老大就了不起了,就不准人说实话了!” 陈正文吼道:“你老婆李莉莉谁不知道是全院最骚的!你他妈的就是搞了个破鞋!” 赵亮估计也忍不住了,脏话脱口而出:“操x你x妈的!……” 大家知道不妙,周宇从床上跳下来,按住睡在他上铺的赵亮,对面的陈正文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 大家都从床上下来,拉拉扯扯的,好容易才让这两个人终于又躺回到了床上。 没有人再说话,周宇哼哼着:“睡觉吧,睡觉吧。” 我躺在床上,心中也挺不是滋味。毕业生的情绪总是这么不稳定的,爱情,感情,友情,矛盾,紧张,压力交织在一起,大家各有心事,各自为自己的未来打拼着,不过,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只是期待着,寻找着,努力着。 我心中叹了口气,上帝为什么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脆弱又神经质的臭皮囊,难道人就不能变的不用吃饭,不会死,不会流血受伤吗?如果给我一个更好的躯体,我肯定愿意把现在这个身体丢掉,换到另一个身体里去。不过,哪有这样的身体呢,都是幻想而已。但是,我能把我脸上的暗疮抠下来是怎么回事?是一直坚持吃药到时候了吗?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是一件好事情。 夜静悄悄的,隔壁的毕业生还在大声地吼叫着,估计有谁又在耍酒疯了,我们这些毕业生,低年级的一般不敢惹我们。而窗外楼下,还有男女放肆的调笑声,那是夜归的住公寓的家伙们。学校对这些混蛋,管理的比较松,可能是有钱人的特权吧。 老五李立嘉,是不是现在还泡在酒吧里,或者正躺在哪个女人的怀中呢。我总觉得,李立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七、我能改变自己 早上起床,陈正文已经不在宿舍了,李学高正在镜子那里臭美梳自己的头发,我挤到镜子旁边,说让我照一下。李学高乖乖的让开了,我还没有照上正脸,就听到李学高尖声的叫道:“清风,你的脸。”我赶忙把自己脸摸了一下,镜子中照出我的正脸来。我脸上的那些让人恶心的青春痘暗疮都没有了,整个人一下子看着清爽了很多。 李学高盯着我的脸继续尖声说:“昨天还看到你脸上有豆豆的,怎么都没有了啊。” 我呵呵一笑,继续端详着自己的脸,说:“靠,我吃了好几年的药了,该好了吧。” 李学高的手就摸了上来,边摸边说:“啊,好像都没有长过豆豆呢。也太神奇了吧?怎么回事呢?” 我把李学高的手扒开,高兴的说:“别摸了,好恶心。我没看我经常吃中药嘛,偏方,要不要我告诉你。” 李学高摸着自己脸上唯一的一个青春痘,说:“你告诉我啦。怎么能这样。” 我和李学高胡扯了一会,还是去照镜子。的确,我的脸上好像从来没有长过青春痘一样,抠下来的那些暗疮的部位,平滑如我脸上最好的皮肤。但是,我多年积累的那些坑还是很别扭的密布在脸上主要的几个部位,我使劲用指头揉了揉,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看来暗疮和那些坑还是不同的。 我还是保持着不觉得饿的情况,于是懒得去吃早饭,洗漱完毕后,看看时间也快九点。今天在隔壁的科技大学体育馆有招聘会,估计不少同学都会去,我想想自己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干,与其等光明国际的复试结果,还不如也去凑凑热闹。 我那个分手了的女朋友刘婉婷,就是科技大学大三的学生,学外贸英语的。自从我和她分手以后,已经很久不去科技大学了。 我穿上那套我去挤招聘会的西服,发现真的短了点,本来是很合身的。我长高了,衣服也不太合身了,我叹口气,心里还是挺高兴,有得必有失嘛。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少有的阳光明媚,我发现我最近特别喜欢晒太阳,觉得不仅照着自己身体暖暖的,而且精力也旺盛起来,好像阳光中有能量被我吸收到身体里。 科技大学还是老样子,想当初我和刘婉婷第一次接吻,就是在科技大学的体育馆后面。回忆起来,还是有些兴奋的,毕竟是我的初吻,笨拙的有些好笑。因为是招聘会,好几所学校的人都来了,抬眼望去,整个体育馆都是一片人头,将为数不多的单位一层层的包围起来。 我挤来挤去,的确有好单位,但是内外三圈的人,让人望而却步。这种如同打仗的场合,大帅哥也不会太受人关注。 我到中午12点前,才总算投了两份简历。同样的下场,简历一放,屁话都没有说两句,就被挤开了。我有点灰心,越发的期待光明国际集团能够把我选上,如果选不上,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人山人海找工作的场面。 算了算了,我打算撤退,下午找个网吧上网或者去图书馆看书好了。 就在即将走出科技大学校门的时候,有个女生隔着老远就盯着我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最近这样打量我的女生不少。不过这个女生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认识我似的,我下意识的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她已经笑着向我走了过来,她不是别人,就是我的以前的女朋友刘婉婷。 刘婉婷一走过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半年多不见,她的打扮也是又有变化,穿的倒不如以前那么故意暴露,而是显得高贵了起来。没办法,那身衣服,我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便宜货。她头发也烫了,显得很成熟,脸上化着有些浓的妆,掩盖了她不少瑕疵。真是人靠衣装,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她这样样子,加上身材不错,倒还真的有些回头率呢。 刘婉婷走过来,很大方的和我招呼着,一改她最初认识我那阵子的羞涩。她说:“张清风,你怎么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来参加一下招聘会。” 刘婉婷说:“怎么样?” 我说:“人山人海,估计没戏。” 刘婉婷咯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我到纳闷了,这很好笑吗?怎么她笑的这么假呢。 刘婉婷停住笑,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差点都没有认出你来,你怎么变帅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帅了?没有吧。” 刘婉婷说:“可不是,你怎么好像长高了,脸上怎么豆豆都没有了。我还说学校里怎么多了一个帅哥呢,没想到是你。” 我说:“别逗我了。嗯,你,你还好吗?” 刘婉婷说:“哼,你一说话打抖,又象以前的你了。自信点好不好嘛。” 我笑了笑:“我,咳。” 刘婉婷说:“好了,很久不见了,你真的变化挺大的。哎,你现在去哪里?” 我说:“回学校,说不定下午还来。” 刘婉婷说:“别回去了,我请你吃饭。” 我连忙说:“不要啦不要啦,我回去吃。” 刘婉婷摆出一张挺江湖的样子,嘴一翘,说:“哼,你这么不给面子,瞧不起我啊。”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请你吃饭吧。” 刘婉婷说:“别客气了。走吧,跟着我。” 我跟在刘婉婷的身后,她屁股很风骚的扭动着,看得我真的有些脸红。她的屁股真的很漂亮,是完美的苹果臀。 走到学校外面,刘婉婷从自己的手包里面掏出了个东西,冲着停在路边的几辆车走过去,一辆奥迪车嘀嘀的响了两下,似乎在迎接它的主人,而这辆车的主人,就是刘婉婷。 我第一次坐奥迪,刘婉婷熟练的把车开动,说:“好久不见,我请你吃烤肉吧,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肉了。” 我还在感受着屁股底下软软的座位,木纳的说:“不用了吧,随便吃点。”对于开奥迪的女生,我可不敢再说我请吃饭的话,就算我请,也是学校外面的学知园,两人吃不超过50元。 刘婉婷笑了笑,说:“车不是我的,是我男朋友的,我哪能赚这么多钱。” 我心中一松,如果刘婉婷自己上学都能赚到这么贵的车,那我这辈子也别做人了。 我说:“啊,你男朋友的,是那个冯……” 刘婉婷打断了我的话:“早不是那个混球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做生意的。” 我哦了一声,刘婉婷这种情况,我知道可能她是别人的“二奶”,我们学校也有这样的女生,只是没有想到她也是这样。 刘婉婷边开车边挺洒脱的说:“他很少管我,成天不在北京,今天上午坐早班飞机鬼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社会嘛,各取所需。” 我还是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刘婉婷扭头冲我笑了笑,露出一个很妩媚的眼神:“小风,你真的变了。我看着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到了我们认识的那会,你怪我吗?” 我说道:“怎么会,是我不会照顾你。” 刘婉婷说:“你还是那么善良,哎,我也变了。” 我说:“大家都变了。” 中午吃了一顿很不错的烤肉,我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吃肉的感觉突然觉得很讨厌。不过吃饭间我喝了一瓶啤酒,话也多了起来,也不是那么尴尬了,倒是和刘婉婷聊了很多有趣的话题。刘婉婷也跟我讲了一些社会上的奇闻,听得我目瞪口呆,看来这一年,她真的见了不少市面。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我看着刘婉婷暴露在我面前的乳沟,心中又升腾起了欲念。我是个年轻人,对性的需要是很强烈的。 刘婉婷也故意勾引着我,甚至提到了不少我和她做x爱的场所,还提起最开始那几次的尴尬事。 饭后,我没有拒绝刘婉婷让我去她那里坐坐的邀请,坐着她的车,来到了一个挺豪华的小区的一个装修的很有品位的三居室。 我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着刘婉婷给我拿来的冰凉的可乐,我真的很羡慕买这个房子的男人,应该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我以后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开上奥迪,就满足了。 刘婉婷换了一身紫色的轻纱一样的吊带裙,靠在我旁边坐着。我略一低头,就看到了她的浅灰色的胸衣,她雪白的rx房几乎要跳出来。这让我下身又起了激烈的反应。 刘婉婷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我,而我则不太敢造次,我哪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结果,是刘婉婷勾引我,她让我摸她的腰上是不是有肥肉,那吊带就故意似的垂落下一根,终于我控制不住,吻上了她的嘴唇。她哼哼唧唧的立即迎合了我,看来她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她说她安全期,我不用戴套,我也没有客气,把和苗苗曾经做过的一系列的花样都玩了一遍,我发现我相当的厉害,搞得刘婉婷高xdx潮数次,我才射出来。 这个骚婆娘歇了一会,又要求来第二次,我如同种马一样也不客气。 整个下午,我做了三次,精神还好,不觉得很累,觉得还能来一次,不过刘婉婷已经瘫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了。 她侧着脸气喘吁吁的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我呵呵笑了笑,说:“是么?很爽吗?” 她翻过身来,将她的两颗大rx房裸露在我的面前,说:“今天我在学校看到你,就很想和你做爱,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有种很独特的魅力,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我微微笑了笑:“真的吗?” 刘婉婷脸上又微微有点红,把头埋在软垫子中,一只眼睛看着我,说:“你又这样笑,今天你这样笑了好几次了。勾的人心乱跳。” 我趴过去摸着她的背,她的背上还是有些小小的粉刺,说:“怎么,还要来一次?” 她摇摇头:“不要啦,你都要搞死我了。以后吧,你去洗澡吧。里面的东西随便用,我都换了新的。” 我嗯了一声,摇晃着就去洗澡。 洗完澡,我用卫生间里的大镜子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镜子里的我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个万分平常,甚至有些丑的样子。我冲着镜子笑了笑,怎么,我的笑很有魅力吗? 我继续贴近镜子,让我能够更清楚地看到我的脸上的所有细节,脸上的那些坑还在,我用手揉了揉。这次很不一样,我脸上的皮肤好像有粘性一样,跟着我的手指移动着,我略略用了点劲,居然我手指下的两个坑就消失了。真的,就是消失了,我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第二次,第三次,我用手指揉动着脸上的皮肤,那些讨厌的,有颜色的坑都消失在我的指尖。 我突然有点害怕,难道我的皮肤因为洗了热水澡而融化了,以至于我可以改变我的脸。 我捏住了我的鼻子,捏着我那比较塌的鼻梁,这感觉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我用了些力气,我鼻梁中的骨头居然也随着我手指的力量变形了,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松了手,镜子里我的鼻子居然被我捏出了鼻梁! 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我看了看我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仔细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错,我脸上的坑没有了,居然有鼻梁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心中慌乱无比,甚至都不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必须马上走,不能让刘婉婷看到我这个样子。我轻轻走出卫生间,床上的刘婉婷还赤裸着身体趴在沙发上睡着。 我把我的衣服穿好,那好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口,说了声:“我走了。” 刘婉婷哼哼了两声:“我不送你,你自己回去,我太累了。以后再联系。” 我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就冲出了房间。 我慌乱的在大街上走着,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这不是做梦,这都是真的。我的脸真的变形了,不只是皮肤,我的骨头都是软的了。 我躲在大街边的一个无人的角落中,用力的想把自己的鼻梁按下去,我真的不习惯突然有鼻梁的感觉,但是,好像没有反应,我的骨头又变硬了。我想到我是洗了热水澡才这样,所以使劲地搓动自己的脸,直到发烫,再按下去,鼻梁骨才好像变软了些,让我按下去一些。 我反复的和自己说,冷静,冷静,这是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我只是明确的知道一个事实,我变了。 八、身体变化 如果说长高了、青春痘脱落我还认为没有什么奇怪,现在不仅能抹掉我脸上的坑,甚至还能捏起鼻梁,那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解释的理由了。 我满身大汗,心脏跳的很快,觉得全身都不太对劲似的。我努力的让自己镇静,反复告诉自己这也没什么,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也绝对和艾滋病无关。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能够有鼻梁,并且变得帅一些,但是当鼻梁被我自己捏出来的时候,反而让我无法接受。 现在大街上的人很多,我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张牙舞爪的在脸上乱摸,我把头深深的低着,用手按住我的鼻梁,快步的融入人流中。我现在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先回学校。 直到走进学校大门,我才算是从慌乱中摆脱出来。本来我很担心回学校的,怕人看到我脸上有改变,但是真的快到学校了,一种虚荣心却冒了出来。我能改变自己的容貌,不是挺好的嘛!谁不希望自己更完美?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喜爱?我能捏起我的鼻梁,那就是说,我的骨头应该变软了,我甚至可以把我不好看的大下巴变小一点。 我这种能力是梦想成真罢了。但是这能力怎么来的?天生的?还是变异了?还是感染了什么病毒了?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个美女苗苗,好像和她睡过觉以后,我就开始不断的有变化,而且,我还睡了一天一夜,是苗苗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干过什么吗? 我胡乱的想着,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让我想到了我看过的一些科幻小说和鬼故事,但是那都是假的啊,我不可能碰到这些东西的。而我这样的身体状态算什么呢? 我没有回寝室,而是在校园里面捡没有人的地方钻来钻去,走走停停,直到华灯初上,天色全部暗了下来。我躲在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这个地方到了晚上是恋人们的天堂,没有人会刻意的多打量你,也不会有人干扰你。所以我把脸对着墙,坐在长石凳上,一直不停的弄着我的脸。 我的脸上已经变得光滑起来,这让自己的手感很好。我试验了一下再次捏起自己的鼻梁,又成功了,这让我开始兴奋起来,我这次没有再把鼻梁按下去,而是继续捏着我的鼻子,同样的,我把我的鼻头也成功地捏“小”了,但是鼻头并没有像鼻梁一样保保持着,而是又慢慢的有点发热的恢复了原状。 这非常的有趣,我又试着拉自己的脸上的皮肤,有种橡胶一样的弹性,好像肌肉非常的紧密,不容易拉动。但是一旦拉动,只要保持一下,就会固定住,然后慢慢的有点发热的恢复原状。 脸上既然这样,身上一定也一样。我对我身上的一些肌肤也都试验了一下,基本都是这样的。只是弹性和恢复的快慢不同罢了。 这样折腾了两个小时,我的鼻梁也慢慢的发烫,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我的鼻梁正在慢慢的缩回去,这个缩回去的速度很慢,大概用了几十分钟,我再摸自己的鼻梁,几乎和以前开始就是一模一样了。 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激动、兴奋、高兴、忐忑不安、踌躇满志,我一点都没有害怕和恐惧,相反有一种幸运感涌来,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幻想,这是真的,我现在如同一个童话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 我最后兴奋的差点让自己叫了起来,我确定,这是我的一种潜能力,我和那些美国的漫画英雄一样,有了超能力,我只要继续发掘,我就能够成为解救世界的超人! 我想象了一百种我可以利用我这种能力做什么,首先,我可以去泡妞,把老五泡不到的妞都抢过来!其次,我可以把自己打扮成院长或者班主任王老师,把谢文这个混蛋羞辱一番;还有,我能够去盗窃,我能够打扮成美女,等等等等! 我幻想着,自己几次都笑出声来。 我最后对自己的脸整个的乱捏了一通,甚至将自己的颧骨按了下去,然后等待恢复。二个小时之后,果然一切都慢慢的恢复了原状。 好累!我累得不得了!这几个小时,让我觉得自己释放了大量的精力!我跑长跑都不会有这么累! 我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到宿舍熄灯的时候了,还是先回寝室去吧,我已经很累了,不可能兴奋的现在就跑到外面干坏事吧。 我在刚刚熄灯的时候,冲进了宿舍楼,气喘吁吁的一步步走上了三楼我的寝室,寝室里的一伙人门都没有关,正在宿舍里胡扯的带劲,老大不在寝室,所以赵亮还是和一个神经病一样大呼小叫的,周宇也是废话连篇,不知道说什么兴奋的事情。我一进门倒是谢文先发现了我,说道:“老三,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这时心情很不错,把自己的毛巾和牙缸拿着,哈哈笑了声:“回来了回来了。”老七李学高从床上探出头来,细声细气地说:“清风现在鬼鬼邃邃的。”我没回话,哈哈笑了两声,就去公共洗漱间了。 洗漱间还亮着灯,这是学校前两年改的政策,因为曾经有同学晚上在里面摔跤,摔裂了尾椎骨。结果进门就看到了老大陈正文,他正在洗衣服。 我回寝室最担心就是被李学高看到我的脸,因为他肯定要说我为什么脸上没有坑了,这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所以,我对老大打了个招呼,站在他旁边。老大也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洗他的衣服。 我感觉老大好像情绪还是很糟糕,边透毛巾边小心的问:“老大,怎么心情还不好?” 陈正文唉了一声,也不说话。 我继续问:“不会还想着昨天晚上……” 陈正文打断了我的话,插口道:“没有,没有。我和赵亮红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说:“他就是嘴巴贱而已。”说完把毛巾微微一拧,就将毛巾捂在自己脸上,水很凉,我哆嗦了一下,怎么搞的,感觉水象冰水一样冷。 陈正文说:“其实,我他妈的心情不好,只是为了工作的事。” 我把毛巾拧干,把自己的脸擦干,说:“找工作是不容易,不过还有一个多月才毕业呢。还有时间。” 陈正文笑了笑,说:“我以为大学毕业,应该找个工作没有问题。我爸我妈一直以为,我很快就要到单位报道了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 我挤上牙膏,接了一缸水,咕噜漱了一口,然后大叫一声,把水吐出来:“妈的,今天怎么水这么冰啊。”水应该很冰,因为我一漱口,冰的我满嘴牙疼,这是怎么回事? 陈正文摸了摸水,说:“还好啊。” 我哦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啊,老大,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刚才喷水,没有听到老大其实我后面的话。 陈正文说:“没说啥。”然后就似乎不愿意说话了。 我说:“老大,别太担心,会时来运转的。” 我费了老大劲,终于把牙刷完了,今天水真的很冷啊。 老大可能是看我刷完了,才说:“老三,你觉得我去支边,怎么样?” 我边涮缸子边说:“没办法再去吧,那些地方工资极低,条件极差,上届那个谁,嗯,名字忘了,不是又跑出来了吗?关键是妈的户口都放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陈正文看了看我,我倒有点不自在,抓了下自己的脸。 陈正文只是扫了我一眼,就突然显得不自在起来,说话也支吾起来了。 我有点紧张,问道:“怎么了老大?” 陈正文很小声的说:“老三,能借我点钱吗?两,两百就好。” 我略一皱眉,其实我挺害怕借别人钱的,特别是这个马上毕业的时候,不过老大从来没有向我开过口借钱。我身上有500元在银行卡里,到的确可以借。 我有点犹豫,但是马上有骂了自己一句:搞女人都舍得,借钱都不舍得。 不过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老大可能看我没有说话,马上说道:“算了,算了。我……” 我打断陈正文的话:“明天取给你,我比较宽裕,下周我家马上寄钱给我。” 老大看着我,露出感动的神情,还没有说话,我赶忙就接着说:“明天取给你!你不要我跟你急啊。” 陈正文只好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陈正文,我知道他的确家里很穷,什么东西都是节省节省再节省,而且是特困生,申请了助学贷款的。所以他没有谈女朋友,尽管大家都知道他喜欢刘真,估计也是担心没有钱追不起女生,才始终不愿意表白。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大陈正文要找我借钱,整个大四,我就没有听说过老大找人借过钱,他为什么好像还挺着急似的张口向我借钱呢?也许老大有老大的苦衷吧。 九、不吃饭不喝水 回寝室和大家胡扯了几句,我就又把思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身上。乘着黑灯瞎火的,我不禁又折腾起自己的身体来。但是只是拉扯自己的皮肤几次,就觉得筋疲力尽,几乎都要举不起自己的手来。好像我这样做,会消耗自己身体里巨大的能量似的。 老大也回来了,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睡了,这倒也让寝室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也因为累的要命,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好像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苗苗这个古怪的漂亮女子,还有一大堆什么人围着我,而我则躺在床上,半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然后,在梦里面,好像有个什么发亮的东西笼罩在我头顶上,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裂开了,变成了两个自己。梦中那个写着厚字的纸条也在我眼前飘来飘去,那个红色的厚字一闪一闪的发出红色的光芒,最后字消失了,苗苗又在我面前,她全身都写着那个血红的厚字。 我醒了过来,天已经亮了,李学高在寝室窗口冲着外面臭美梳自己的头,谢文则应该刚从洗漱间回来,叮叮当当的摆弄着自己的饭盒和缸子。周宇还是发出不断的鼾声,赵亮则应该快醒了,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折腾。老大陈正文又不在寝室了,他最近总是很早就不在寝室。这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是不是不同的只有我这个人? 我把蚊帐拉开,也下了床,一落地就觉得腿发软,似乎站不住似的。我勉强的扶着床站稳,大口的呼吸了几口空气,阳光刚好洒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有阳光照耀着我的身体,我才有劲了一些。 我晃了晃身体,把衣服穿好,我下铺就是老五的床,一般来说都是空的。我还是晃晃悠悠的把毛巾牙缸拿着,去洗漱间洗漱。 一路走去洗漱间,阳光都暖暖的洒在我身上,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慢慢的走着。等走到洗漱间门口,我觉得身上有劲多了。而刷牙的时候,也没有昨天晚上那种非常明显的水是冰水的感觉。 为了躲避寝室的同学看到我的脸,我回到寝室,低着头和大家打了个哈哈,就溜到图书馆看书去了。我专门在图书馆找了一些生物学的书来看,想看看有没有和我这种身体状态有关的资料,结果一个上午毫无结果,倒是艾滋病的问题看了不少。 艾滋病这种疾病,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奇怪的一种病毒,从书本上来看,这种病毒几乎是上帝惩罚人类而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一种病毒,历史上也没有一点苗头。而且传播途径也是和其他的高传染性病毒不同,艾滋病就是靠母婴、血液和性三种渠道传播的,这比感冒病毒和其他的病毒传播差的很多,结果却成为全世界最可怕的疾病之一。 我猛然觉得艾滋病这种病毒更加可怕的地方,它的传播其实是覆盖人类繁衍——母婴,生物能量——血液,生殖手段——性,这基本是掐住了人类存在的几个最基本的要素。而且艾滋病也和其他病毒有个极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艾滋病并不是残忍的象癌症一样毁灭你的肉体机能,而是将人体的免疫能力破坏,让脆弱的人体因为免疫能力的破坏而患上足以致死的疾病。也就是说艾滋病病毒是将本来人类在进化中产生的抵挡这个世界的毒素的能力毁灭,而让人体恢复到可怜的几乎是零抵抗力的状态,间接的杀死人类。 如果人类的肉体不是这么脆弱,哪能有艾滋病这种病毒的存在机会呢? 可怕,真的很可怕,就算你平静的生活了几十年,最后仍然会逃不过死亡的最终宣判,你无法逃避。 我从图书馆出来,取了200元钱,就回寝室去了。一路上顶着大太阳晒着,舒服极了,真想躺在草地上就这样晒太阳睡觉,什么都不干。 所幸寝室里李学高这个最关注我长相的家伙不在,我把陈正文拉出寝室,把钱偷偷给了他。 陈正文把钱接过去,很感激地看着我,说:“我一定会尽快还你。” 我很仗义的摆了摆手,说:“不着急。” 陈正文眼神略略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我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不过陈正文很快把眼光移开,不再端详我的脸。 陈正文把钱放好,沉吟了一下,突然低声说:“你最近有听到我们班上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笑了笑:“没有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了?” 陈正文也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最近不是班上的人都很少见面嘛。” 我故意捅了捅陈正文,说:“哈哈,是想知道刘真的情况吧。” 陈正文连忙说:“没有,没有。嗯,吃饭了没,一起去吧。” 我知道陈正文是故意扯开话题,也不见怪,说:“吃过了,吃过了。你去吧。” 看着陈正文的背景,我叹了口气,心想老大陈正文为什么将自己的感情藏的这么深,他再不向刘真表白,真的可能没有机会了,还有一个多月,大家就各奔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往后的两天,我在学校里乱串,不是躲在图书馆就是躲在网吧,尽可能的不在大家都在寝室的时候回去,因为毕竟我脸上的坑没有了,心中总有些害怕大家发现。 不过这两天,我对我身体的变化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我发现我要改变自己的皮肤状态和捏动自己的骨头,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倒不是说要用多大的力气,而是觉得每次这么做,身体里都会失去一些能量似的。至于能量的补充,我也确定了不是靠吃东西,而是主要通过阳光、光线或者热的东西来获得。我几乎可以不吃东西,不仅仅是没有食欲,而且我根本也不饿,只要多晒太阳或者多靠近热的地方,就会让自己体力很好。但是一晒太阳,就让我懒洋洋很想就躺在地上什么都不干,再睡个昏天黑地的,这样不太好。 这种情况算是什么呢?我能够象植物一样光合作用不成?植物也要靠根来汲取些水分营养吧,我怎么连水都不太愿意喝?难道我还能靠身体去吸收空气中的水分? 反正都是问题,我也找不到任何的解释。我那股宁愿平庸的劲头又涌上来,也懒得再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变化了就变化了吧,只要我不一下子把自己弄成刘德华的样子,我还是我。更何况,不用吃东西和不喝水就能活蹦乱跳的,挺好的。除非,有人发现了我有问题,把我关起来做人体实验,那就糟了。 想到这里,我还真倒吸一口凉气,更坚定了我轻易不要展示我这种古怪能力的决心。 不过,我隐隐的觉得,既然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都变异了,是不是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呢?是不是他们也压抑着自己,尽量不让人发现呢?这种人,一定是不让人碰自己的肌肤,为人冷淡,深居浅出的家伙。我觉得寝室里就有一个人很符合这种形象,那就是谢文这个家伙。这个混蛋,如果他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并知道了我也有这种能力,他一定会跟我过不去。奇怪,我为什么会认为和我一样的人一定会跟我过不去呢?而不是会帮助我呢?估计是我本来就很讨厌谢文,才这么想的吧。 王老师说三天出复试结果,这都已经复试后的第三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如果我没有被单位看上,那我真傻眼了。 好运气来了,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正在网吧上网,收到了班长刘真发来的短信:恭喜你张清风,你复试通过了,看到尽快给我回短信。 我轰的一下从网吧的座位上跳起来,大喊了一声yeah! 十、班花李莉莉 我兴冲冲的回到寝室,寝室里已经挤了一大堆人,不仅有我们寝室的,其他寝室的很多男生也都挤在我们屋里。 我刚一进门,就有眼尖的立即发现了我,并尖叫道:“张清风回来了!”随后就是一大堆“恭喜啦”、“什么岗位啊”、“怎么打算啊”的问题向我砸过来。 我也不管他们是真的替我高兴还是妒忌,也兴高采烈的把我了解的信息和大家说了。我从班长刘真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明天上午通过复试的人到学院会议室开会,我是化学工艺流程技术员一职。 当然,我也从大家的嘴里知道了其他的消息,我们班通过复试的一共六个人,谢文、我、隔壁寝室的“大头”吴刚,还有班长刘真、班花李莉莉、硫酸赵桂花,一共是三男三女。 因为我们512寝室有谢文和我两个,511有大头,510和509的哥们则全军覆没,也难怪这么多人都挤在我们寝室。 大家在向我恭喜以外,更多的是酸溜溜的抱怨,以及没有什么恶意的风凉话。我也知道,大家对我、李莉莉、赵桂花成为最终人选是有意见的。因为我在我们班上的确没有什么优势;李莉莉成绩尽管不错,长的也还成,但是的确如陈正文所说有点“骚”,不过碍着赵亮在,大家没有明着说而已,而赵亮脸色很差,闷在床角低着头也不说话;赵桂花成绩在班上应该属于前五名,不过长的的确没法看下去,所以成为大家最多嘲讽的对象,女人如果太丑,往往成功会被定义成为奇迹,但是如果太漂亮,成功则又变成仅靠长的漂亮或者更恶毒的原因。长相论,是男女通用。 一个是名声不好有点漂亮的李莉莉,一个是丑的让人不愿意多看几眼的赵桂花,一个是毫无特色平庸至极的我,怪不得我一进来有人古怪的尖叫我回来了,估计我进来之前大家绝对也没有说我什么好话。 我回来了以后,热闹并没有维持多久,大家就陆续的散去。谢文一脸假笑的看着我,说:“老三,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我懒得搭理谢文这个家伙,这家伙不管说什么,都搞得自己高深莫测的样子,而且句句都是讽刺的意味。 赵亮闷声不响的爬到自己的床上,面向墙躺着,只能听到他轻轻地叹气声。赵亮可能抱着能和李莉莉双双入选的美梦,但是一下子就无情的打破了。也许,赵亮和李莉莉的缘分也就要到此结束了。 老大陈正文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刘真也许和他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周宇还是那个话痨的毛病,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大家说话,他倒是很洒脱的。 李学高这个家伙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他关心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李学高看着我又突然细声细气地尖叫着:“清风,你的脸!” 这个家伙,关心的似乎就是我的长相。我没好气地回答他:“又怎么了?” 李学高说:“你变帅了啊,真的!几天没仔细打量过你,真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反而笑了,说:“你要说我脸的坑没有了吧,我告诉你啊,这是我长期吃中药的原因,不是和你说过了嘛。” 李学高还是不相信,向我走过来,想摸我的脸,我骂了一声:“别恶心人啊。”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李学高。 李学高喃喃的在我身后说:“清风,你真的越变越帅了。好奇怪噢。”见我不搭理他,寝室里也没有人对他的发现感兴趣,于是回到自己的床边,记自己的日记去了。李学高每天都要写日记,不过谁都不知道他那个厚厚的蓝色的硬皮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闹哄哄的宿舍楼也随着熄灯真正的进入了宁静,我知道,我们寝室的人其实都没有睡着,只是谁都不愿意再说话,如同我一样。结束了,我的大学生涯,我在被单位选中之后,真切的感受到了大学生涯的结束,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未来又会怎样?我迷茫着,大家也都在迷茫着。 第二天上午,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学院楼的小会议室,门开着,推门进去,只见赵桂花和李莉莉已经坐在里面,正在窃窃私语。见我进来仿佛吓了她们一跳似的,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赵桂花一般都不和男生说话,只是冲我笑了笑。 不过李莉莉就不同了,她冲我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最早来的是谢文呢”我微微冲她笑了笑,轻轻地说:“笨鸟先飞嘛。”说完就看到李莉莉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变,本来只是随便看我的眼光突然集中了起来,紧紧地盯在我的脸上。我也正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眼神一碰,就看到李莉莉似乎脸上一红,眼睛快速的眨动着,就低下了头,但是却抬着眼角仍然盯着我。 我本来想问她怎么了,但是忍住了,坐在她们的斜对面。刚坐下就听见李莉莉调笑似的说:“张清风,第一次发现你其实挺帅的啊。”我有点脸红,李学高昨天晚上刚说我帅,今天李莉莉也说我帅。我连忙说:“你别逗我。” 李莉莉笑了,她的眼神也不客气的落在我身上,并把手臂支着,用手背托住自己的下巴,整个脸都冲着我。 我有点坐立不安,都说李莉莉风骚,我没有见过几次她发骚的样子,今天算是见到了,而且是似乎对我发骚。李莉莉是我们的班花,尽管远远达不到真正的班花的水平,但是至少在学校里回头率还是有一些的。班上很多男生其实对李莉莉垂涎三尺,最后让赵亮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搞到了手。李莉莉大二的时候曾经反追过李立嘉,傻子都知道她那个时候老来我们寝室就是想让李立嘉对她有兴趣的,不过李立嘉对她没兴趣,自己找了一个工业外贸的系花女朋友让李莉莉碰到了,这才让李莉莉断了对李立嘉的念头。 李莉莉整个大学四年都没有和我说过100句话,从来也没有更多的打量过我,今天一反常态,让我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我只好说道:“刘真没有和你们一起来?”李莉莉笑着说:“她去王老师办公室了。”她仍然牢牢的盯着我,她的眼神和最近这段时间我被学校女生关注的眼神一样,不过更加火辣。 我也是没话找话,说:“单位让你做什么方面工作?” 李莉莉说:“化学工艺流程,讨厌死了,最讨厌这个方面了。” 我笑了笑,说:“我也是。” 李莉莉呀了一声,说:“呀,那以后不是和你一起工作啦。你可要多帮我啦。” 我说:“一定一定。对了,赵桂花,你做什么方面?” 赵桂花可能没想到我突然问她,啊了一声,才小声地说:“化学检验。” 我说:“那挺好啊,不用下车间。” 赵桂花还是小声地说:“其实你们的比较好,工艺流程很容易做到流程管理,象我这样呆实验室的不好。”她在班上极少说话,声音也细,估计是对自己不自信的原因吧。 我哦了一声,没想到赵桂花还研究的挺透,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面。 我说:“哈,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的。” 李莉莉哼了一声:“我就觉得检验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你换。” 赵桂花小声地说:“如果可以换一下就好了。” 赵桂花话音刚落,门又推开了,是大头吴刚,他一进来也是环视了一眼,大大咧咧的说:“你们真早啊。”大头是我们班的团委书记,也是系里的团委书记,人很地道,比较光明磊落的那种,他本来要考清华的研究生的,估计这次单位定了,他可能先工作再考虑考研的事情。我们学校有句毕业生的老话:“找不到工作才去考研究生。” 李莉莉撇了撇嘴,和吴刚打了个哈哈,就又在赵桂花耳边切切私语去了。吴刚坐在我旁边,把我肩膀一搭,说:“以后咱们不仅是同学,还是同事噢!”我哈哈笑了声:“长官以后要多多照顾。”大头吴刚的工作方向是自动化控制,想一想就知道应该是最好的工作,又体面又有前途。 四个人在座,李莉莉到没有再象刚才那样死死的打量我,让我也轻松了一些。四个人随口聊了几句,谢文就来了,他还是那副鬼样子,进来对大家嘿嘿干笑了两声,就坐在吴刚身边去了。 班主任王老师和刘真也过了一会就进来了,刘真笑盈盈的,显得心情很好。她今天还是把头发披散在肩头,不过略显凌乱,看着倒别有一番风味。刘真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坐在赵桂花的身边去了。 王老师在我们对面一座,哈哈笑了笑:“还三八界啊,一边三个。”吴刚哈哈也跟着笑了笑,倒没有人起身换座位。 王老师当了我们班四年的班主任,人很好,属于和大家打成一片的那种老师,年纪也不大,30多岁,有个挺漂亮的老婆和一个宝贝女儿。所以,王老师和我们说话也是比较随意,并不摆什么老师的架子。 王老师还是哈哈一笑,说:“首先恭喜大家。我们学院6名毕业生被光明国际集团选中,这既是大家的成绩,也是学院的骄傲。” 李莉莉插上一句:“王老师,这单位真的那么好吗?” 王老师说:“刘真没和大家说吗?这个单位我们学院也了解过,非常不错,尽管不是那么大的名声,但是年利润有200多个亿。我们国家很多军事、航天的化工产品可都是这家公司的产品噢。” 刘真挺冤枉的说:“王老师,你没有和我说过这些。真是的。” 王老师哦了一声,说:“刘班长,我想起来了,是我没说。哈哈。刘班长别生气噢。” 这个王老师就是这样,一点架子都没有。 吴刚激动起来,大着声音说:“年利润200亿。乖乖,乖乖,好地方好地方。幸好大家先不知道,要不非让我请吃三天鸡腿。” 谢文呵呵也笑了笑,说:“企业赚钱,我们不一定赚钱啊。” 这个谢文,专门泼大家冷水。 我们在王老师提供给我们的毕业生就业意向合同上都签了字,一人都留了一份,合同在手,心里就踏实多了。 王老师又不厌其烦的给我们上了半个小时的工作辅导课,都是一些人际关系怎么处理的问题,最后才把毕业的相关事宜和我们细细交待了一下。 还有40天,也就是毕业典礼开完后的三天,光明国际派车来学校接我们,这福利待遇真好。也就是说,这40天,该把学校里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刘真她们三个女生和我们一起下了楼,走到路口就分道扬镳了。 而我因为不想和谢文一起回去,故意落在吴刚和谢文后面,边走边喜滋滋的翻着自己的合同,走了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有个甜腻腻的声音叫我。 我一回头,就看到李莉莉正满脸推着笑容,双手背在身后,向我走过来。她的眼神,是火辣辣的。 十一、不算是误会 我赶忙应了一声,李莉莉已经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张清风,你去哪里?” 我说:“回寝室啊。” 李莉莉还是笑眯眯的说:“有空吧。” 我点点头,我的确没什么事情,说:“有空。” 李莉莉脸上绽开了一朵花一样的笑容,说:“我去那边超市买东西,一起过去吧,我们以后可能一起工作,边走边聊吧。” 我并不想陪李莉莉聊天,特别是接近中午了,人多眼杂,特别是让赵亮这个醋坛子看到了,就更糟糕了。但是我第一次被女生这样直接的邀请,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一路上,李莉莉很高兴的和我说着话,我则一问一答的和她聊着。李莉莉并没有说到什么工作的事情,她好像更关心我这个人。李莉莉很健谈,她并不觉得尴尬,边走还边有意无意的用身体触碰着我,倒让我有些兴奋。我真不争气,被女生碰一碰就兴奋。 直到走到学校超市,李莉莉才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要买的东西上面,看来她买东西是真的。我则在一旁等候着,因为李莉莉叫我等她,我同样也是不知道如何拒绝。 事情就是这么不巧,正当我等李莉莉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赵亮拿着饭盒过来了,而且他看到了我,冲我挥了挥手,就向我走过来。我脑袋一懵,只是祈求李莉莉不要现在就出来。而我正冲着越走越近的赵亮示意的时候,李莉莉从我身后钻出来,居然把我的手一拉,说:“张清风,走吧。” 我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而赵亮的脸色比我更差,不仅是白,而且发紫,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整个人就木在那里。我把李莉莉手一甩,干笑了两声。李莉莉也发现我不对劲,一扭头就看到了赵亮正傻呆呆站在那里,她也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她反应的很快,马上冲着赵亮扑了过去,把赵亮手一拉,甜甜的说:“赵亮,好巧啊,刚和张清风开完会,就一起过来买东西了。” 赵亮马上身子一软,满脸堆笑的对李莉莉说:“我正要去你们寝室那边找你呢。一起去吃饭吧。” 李莉莉甜甜的答应了一声好。赵亮转头看了看我,目光如同一只愤怒的公牛,没好气地说:“老三,你不去吃饭吗?” 我连忙摆摆手,说:“先回寝室拿饭盒。” 赵亮嘿嘿笑了下,说:“好,我们先走了。” 看着赵亮和李莉莉的背影,我一身冷汗,是不是我本来就做贼心虚,又一路上有过邪念,所以见到赵亮如此心惊肉跳的。李莉莉那个女人居然当着赵亮的面拉了我的手,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中午在寝室里碰到赵亮,他本来就阴沉着脸,看那样子似乎和李莉莉吵过架,一见到我就脸色更差了。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是嘴角撇了一下,就重重的坐在李学高的床上。 李学高这个人是很敏感的人,马上发现有什么不对,问道:“赵亮,怎么了?吵架了?” 赵亮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站起来,从我身边走过,低声说了句:“看不出来啊,未来的同事张清风。”我不知道说什么,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室。 我一下午都在寝室收拾东西,洗了几件衣服,也和不断来打听消息的同学说了不少千篇一律的废话。直到很晚,赵亮才回来,脸色看着好了一些,不过也还是没有搭理我。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张清风,到琴园书吧来,昨天不好意思,一定要来噢!李莉莉。我心中骂道:“还嫌不够麻烦吗?”回复了一条短信说:赵亮好像误会了,我就不来了。很快李莉莉的短信又回过来说:赵亮是个白痴,你还怕他不成?你到底来不来嘛,太不给面子了。我本来还想婉言拒绝,刚好看到赵亮隔着蚊帐,正盯着我发短信,眼神恶狠狠的。我心中一怒,暗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于是给李莉莉回短信:好的。 李莉莉应该没有我的手机号,估计是找刘真问的。 我拾掇了一下,就去琴园书吧。一路上回了无数次头,看赵亮有没有跟着我,最后才放心,钻进了琴园书吧。琴园是学校里一个靠近后门的小花园,一出后门,就有一个书吧,大家习惯了都叫琴园书吧,提供一些图书馆租不到的杂乱文学和卡通书的租赁,二楼还有些包厢似的沙发软座,可以在一楼拿书上来卖饮料边喝边看。倒也是情侣们聊天的好地方。 我上了二楼,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在角落里看到李莉莉。李莉莉高兴的招呼我坐下,我刚一坐定,李莉莉就几乎把脸碰到我鼻子上。李莉莉说:“你别理赵亮那个家伙,我早想和他分手了。” 我把身子往后靠,离李莉莉的脸远点,说道:“你们的事情,我真的不关心。” 李莉莉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不关心吗?” 我说:“不关心。” 李莉莉斜着眼睛用眼角瞅着我,说:“那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呀了一声,说:“什么叫怪怪的。” 李莉莉说:“啊?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说:“不知道啊。你说说。” 李莉莉发嗲似的哼了一声,说:“没有想到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我有点着急,说:“没有啊。” 李莉莉说:“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先说。” 我说:“说什么?” 李莉莉伸出手敲了我一下,又做出很暧昧的样子,牢牢地盯着我,半天才说:“你喜欢我吗?” 我一下子真被问住了,呆了一下,哭笑不得的淡淡一笑:“怎么突然这样说。” 李莉莉看着我的眼神随着我的微笑更加妩媚了起来,她快速的眨着眼睛,气息似乎也有点急促起来,脸上泛出了一丝红润,说:“啊,你又这样笑。” 我还是苦笑不得的笑道:“怎么笑了?” 李莉莉娇声叹了一下,居然低下了头,说:“真受不了你了。你老是这样笑,是勾引我吗?” 我自己都给自己打了一记闷棍,我什么时候会勾引女生了,我从来没有试图勾引过任何一个女生,就算我想勾引,我也学不来。 我颤巍巍的说:“我,我,没有啊。” 李莉莉把头歪着,不再看我,只是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说:“大学四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的注意过你,但是,昨天见到你,觉得你好像变得特别有魅力了,你是不是学了什么艺术类的东西。” 我真是又惊讶,又高兴,又迷惑,我自己怎么从来都不觉得呢。 我好奇的问:“李莉莉,那你告诉我,怎么叫有魅力呢。” 李莉莉说:“我也说不出来。你有一种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很有男人味,觉得你很安全,能保护我。” 我说:“可是我……” 李莉莉打断我的话,说:“好吧,我跟你说吧,我昨天晚上一晚上做梦都是你的身影,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这感觉来的太快,我都很诧异,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了。你喜欢我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说我不喜欢她,但是绝对不是爱她,我喜欢她,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肉体上的喜欢,我喜欢和李莉莉这样的女生上床罢了。 李莉莉的手慢慢的抚摸到我的手背上,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随便,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我做梦除了梦到你以外,整个梦中都是我和你做爱。我有点忍不住地希望你亲吻我,抚摸我。” 随后,李莉莉把脸凑过来,慢慢的把眼睛闭上,说:“你能亲我一下吗?” 我脸红心跳,这么主动的表白和性暗示,怪不得大家都说李莉莉骚的厉害,是全院最骚的。我激动的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说出话来:“李莉莉,唉,李莉莉,你和赵亮还……” 李莉莉一下子把眼睛睁开,愤愤地说:“赵亮,天天象个跟屁虫一样赖着我,我今天就要和他分手!反正毕业了,我和她也不会在一个单位,早点断了好。” 我连忙说:“你别这样说。” 李莉莉说:“我和他分手和你无关的,我知道你挺在乎我是赵亮的女朋友的。” 李莉莉完全是逼着我说话,我说我不在乎也不好,说在乎也不好,只能叹了口气。 李莉莉说:“好吧,下次再约你吧,下次噢,一定噢。”然后妩媚的冲我笑了笑。 李莉莉走后,我坐在原地发了好长时间呆。李莉莉居然喜欢上我了?她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和我一样,仅仅想和她做爱呢?难道我身上有吸引雌性的激素吗? 我长相还是不好看,尽管长高了,但是还不至于高挑魁梧。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比其他的男人要高级,也就是说,我是更优质的雄性,或者是进化了的雄性,尽管长相还不行,但是从本质上,已经比其他雄性要高级了。女生,这些雌性动物,是不是潜意识中就有趋向更进化的雄性呢? 这是个想不清楚的问题。 十二、邪恶的奏鸣曲 我满腹狐疑的回到寝室,恰逢只有周宇在寝室。周宇正在啃一个黑乎乎的鸡腿,见了我就满嘴含糊的说:“老三,上午有个女的给你打寝室电话。李学高接的,叫你给她回电话。” 我问道:“谁啊?” 周宇说:“不知道。”然后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这个号码。” 我接过纸条一看,是个手机号码。心想谁给我打电话呢? 我也懒得猜到底是谁,就拿起寝室的电话,按着这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那边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马上甜腻腻的从话筒中传来:“清风,是我啦,刘婉婷!” 中午十二点半,我在校门口见到了刘婉婷,因为她非要约我吃饭,态度很诚恳,我反正也无聊,就答应了。 这次刘婉婷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时候,我心中突突跳了几下,怎么几天不见,变得更加漂亮了,有一种非常诱人的性感的味道,而且她似乎没有化妆,整个脸色看着白里透红,非常的好。 和我猜测的一样,刘婉婷请我吃饭,然后又非让我跟她回家,到家就如饥似渴的把我脱了个精光,我也没有客气,和她又大干了三个回合。 刘婉婷光着身子趴在床上,我摸着她的背,觉得比前几天的时候光滑了很多。刘婉婷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清风,你真好。” 我笑了笑:“好什么好,我觉得我不该和你……” 刘婉婷打断我的话,说:“说什么呢。别乱说噢。” 我干笑了两声,说:“你为什么要找我?” 刘婉婷转过身,她坚挺的rx房晃动着裸露在我的眼前。她用手撑着自己的脸,眼神中闪耀着光芒,牢牢的盯着我,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真话吧。怎么都行,我不会生气的。” 刘婉婷笑了下,说:“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什么?” 刘婉婷说:“我上次找你,的确是无聊,这次找你也不是因为又喜欢你了。而是……” 我插了句嘴:“而是喜欢做爱吗?”我知道这几次我在床上表现的都很生猛,绝对让刘婉婷爽到了家,她高xdx潮的样子我在和她相处的时候就知道。 刘婉婷伸出手敲打了我一下,说:“讨厌。不过,你的确让我很舒服,但是这个只是很少的因素。” 我呵呵笑了起来,说:“那是什么呢?” 刘婉婷说:“我看你是装傻呢。实话告诉你吧,上次和你做过以后,我有了一些变化。” 我有点紧张起来,我特别害怕有人说变化这两个字,说道:“变化?” 刘婉婷说:“我变漂亮了。呵呵,你相信吗?我变漂亮了。我想来想去,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你和我做爱的原因。所以,我要再试一试。” 我仔细的打量着刘婉婷的脸庞和裸露的身体,她并没有眼睛变得更大或者嘴唇更性感了,但是她整个人的感觉真的是变漂亮了,不仅皮肤看起来如此的光滑细嫩,而且也浑身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她似乎不再是那个从小县城出来的有点土的女孩子,而是一个高贵的性感尤物。 我说:“不,你本来就很漂亮。” 刘婉婷说:“呵呵,光会说好话。我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女人对自己的变化都是很敏感的。” 我说:“那你就确定和我有关?” 刘婉婷说:“起初不能完全确定。呵呵,不过我今天看到你,我确定就和你有关。你比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看起来更有魅力了,你脸上的那些豆豆和坑呢?呵呵?” 我低下头,往后一靠,喃喃的说:“好吧好吧,我和你,都变了。” 从刘婉婷家里出来,回学校的途中才意识到可能我把我的一些能力通过性渠道传给了刘婉婷,苗苗估计也是这样把这个能力传给我的。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心中隐隐的不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注定是一个麻烦不断的日子,我回到寝室没有多久,赵亮就摔门而入,一看到我在寝室脸上就涌起一股恨意,但是寝室里还有李学高和周宇,赵亮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翻箱倒柜找了一会东西以后,叫我跟他下去聊聊。 我没有好气地说为什么不能在寝室聊,赵亮见我不下去,居然让李学高和周宇出去一下,说和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尽管李学高和周宇都意识到赵亮估计要和我翻脸,但是赵亮那个要吃人的样子,他们两个也只好说了几句以后,就都出去了。 赵亮见他们两个人一走,就冲着我大声地说道:“张清风,你明的不来就来暗的吗?” 我也不怕这家伙,赵亮这个家伙的脾气大学四年处下来,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属于情绪化,一点就着的那种,和班上好多同学都有过冲突,所幸这个人只是性格不好,人绝对不坏。所以,我想大不了和他打一架。 我说:“赵亮,你什么意思?” 赵亮哼道:“李莉莉!嗯?你装傻啊!别以为你们一个单位工作就能怎么样了!我和李莉莉还没有分手呢!” 我说:“我和李莉莉怎么了?你说话注意点口德成不?” 赵亮骂道:“你上午去琴园书吧了吧?有人告诉我了!” 我倒心中一慌,赵亮怎么知道了?应该那里没有什么熟人啊。 我说:“胡说,谁说的。” 赵亮说:“你想不到是谁的!自己干的事自己都不承认!你要抢我女朋友,你可以上班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抢,你现在这么做,让我觉得你真他妈的不是人。” 我脑子到乱了,上午和李莉莉的对话,以及下午和刘婉婷的激情,似乎重合起来,好像我下午和李莉莉做过爱。 赵亮骂声高了起来,他似乎在有意激起我的怒火,他的手脚也不老实了起来,开始用手指在我胸前指指点点的。 我一直沉默着,最后赵亮一句我家族的脏话把我的怒火激了起来,我沉声骂道:“你再说一遍!” 赵亮不仅再说了一遍,双手也推了我一把,把我推的后退了一步。 我心中燥热,一股无名业火腾腾而起,我伸出右手,想去掐住赵亮的脖子。 赵亮退后了一步,我的手则继续往前伸出,我要掐住他的脖子,让他胡说八道! 赵亮的脸色突然变了,越变越难看,最后眼睛瞪得溜圆,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并大叫了一声。 我的手已经掐住了赵亮的脖子,但是只是微微用了点力气,就松开了,我骂道:“要打架就来啊!” 赵亮一反手将我的手甩开,他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啊啊啊啊声,随即狂吼了一声,从我身边跳过去,好像我是一只毒蛇一般,哄的拉开了寝室门,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我的手一松,垂到了地上…… 我的手,垂到了地上!是垂到了地上!我的整个右胳膊如同蛇一样,变长了!以至于能够垂到地上。 我大叫一声,赶忙把手“提”起来,没错,我的手所有的感觉都很清晰,就是我的手,只是变长了,但是一个人的手突然变长了接近一倍,这已经让人足够有疯狂的理由了。 我做了一件事,就是把寝室的门关上,并反锁起来。 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周宇、李学高和隔壁的几个同学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我正坐在床边看书,我看到他们,皱着眉问道:“赵亮去哪里了?” 周宇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似乎松了口气,说:“赵亮是不是疯了?” 我说:“刚才他有点反常。” 十几分钟前,我努力的让自己的手臂缩回来,这次手臂的变长,似乎是内部的力量发动的,而不是像我脸上的皮肤变形那样是依靠外部的力量,所以,我不能等到慢慢的恢复,我必须更主动的想出办法。我把意识集中到手臂上,心中焦急无比,手也不停的摔来甩去,如果有其他同学进来看到,我就完了!幸运的是,我的手终于在自己意识的驱动下变回了原状,但是我已经全身无力,气喘吁吁了,这会耗费巨大的能量。在周宇他们进来之前,我才刚刚调整好呼吸,并把门的反锁打开。所幸在这十几分钟内,并没有人来开门。 我应该装的很像,所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数落起赵亮来。周宇他们果然是被疯了一样冲下楼的赵亮碰到的,赵亮对他们说我是怪物,手能够变长,象蛇一样,而且说我脸上肌肉象波浪一样翻滚着。这种天方夜谭没有人相信,赵亮就像疯子一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学高说:“赵亮是水瓶星座的,他好像就是属于神经质,多疑和容易产生幻觉的那种,他不会真的疯了吧。” 周宇也说:“看他那样子,好像是不正常了,我还以为他要和老三打架呢?谁知道说老三是怪物。” 我说:“我差点和他打架,不过后来看他眼神古怪的很,就忍住了,谁知道他开始说我是怪兽,我就顶了他几句,他就说我是毒蛇什么的。真把我也吓了一跳。” 李学高说:“其实赵亮很好强的啦,他工作也没有找到,估计李莉莉也要和他分手,可能有点受不了吧。唉,心理承受力很差吧。” 到六点多,我也不愿意呆在寝室,这个时间,很少有人愿意呆在寝室的。 我在外面找了个隐蔽无人的地方检察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体力似乎透支的很厉害以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叹口气,深感这次可能是因为怒火一下子冲昏了头脑,一不注意使出了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能力,幸好只有赵亮看见了,而且他说的也不会有人相信。不过,我再次见到赵亮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晚上9点才回寝室。 我回到寝室以后,大家人也陆陆续续的到齐了,赵亮自然没有回来,于是大家聊赵亮的问题聊到十点,都是说赵亮可能精神有问题,而根本没关心我是否真的手变长了,因为这是天方夜谭,谁都不会相信。十点半了,赵亮还没有回来。 快十一点的时候,一个隔壁寝室的我们班的男生疯了一样冲进来,吼道:“快,快,足球场!李莉莉被人杀了!” 大家都轰的站了起来!可能谁都在想,一定是赵亮杀了李莉莉! 十三、死去的最大嫌疑犯 几乎是全班同学都挤在了足球场外的警戒线处,学校的保安已经控制住了现场,警察也到了,有两辆警车正停在不远处。 从警戒线往里看,几个人正在现场拍照,而李莉莉的尸体盖着一个灰色的毯子静静的躺在一边。 李莉莉死亡的地方是足球场后面看台的一个角落,紧挨着体育馆,那个地方长年荒草从生,丢弃了不少坏掉的运动器材,真是一个非常符合大家印象中的谋杀现场。 而人也越围越多,学校里面消息似乎传的特别快,以至于现场有些混乱。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而我们班的同学则都逐渐沉默着不说话,李莉莉的死亡对我们班的同学来说,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一个活脱脱的人就这样死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李莉莉死的说法很多,说是有人发现了李莉莉的尸体以后尖叫不已,结果有人居然认识李莉莉,报警了以后,我们班的人才有人知道,于是迅速了通知了所有人。 班主任王老师和院里面的领导也赶来了,警察正在向他问话,随即开始疏散现场。我们班的同学都被警察带到了另外一边,甚至还点了名,其他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则被要求立即离开。 一辆救护车也赶到了,那鸣笛声显得格外的刺耳,又给这种恐怖的气氛添上了一笔。我们班的女生有的开始哭啼起来,很快这种情绪蔓延到周围,所有的男生都把头低着,如同木头人一样呆立着,而所有的女生也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哽咽的哭了起来。 警察将李莉莉抬上车,只能看到李莉莉的一只手垂在外面,毫无生气地摆动着,年轻的生命消散的是如此的迅速,一眨眼就永远的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 谁如此狠毒,要用这种残忍的办法来杀掉一个人,谁能下得了这个手。 赵亮不在,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无疑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李莉莉的尸体被带走了,我们的噩梦才刚开始。全班同学被要求在学院会议室集中,一个都不能少,包括李立嘉也被人通知必须赶过来。 大会议室里除了赵亮不在以外,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那里,包括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李立嘉,他的确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他也是脸色惨白,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 已经11点了,寝室都熄灯了,我们这些人在警察眼里都是嫌疑犯,注定我们今天晚上谁都别想先走。王老师也陪着我们坐在会议室里面,他也低着头一言不发,看得出他受的打击比我们更大。 会议室的门推开了,二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二个应该是便衣的警察,院里的两个领导,学校的保卫处处长,一共是七个人陆续的走了进来。他们的表情也是异常的严肃。他们也都坐下,其中几个人耳语了几句。 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似乎是警察的头头,他环视了大家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是刑警队的刘队长,大家不要紧张。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 大家还是沉默不语,谁都不愿意说话。 刘队长轻轻笑了一下,说:“大家知道李莉莉是怎么死的吗?被掐死的!凶手很残忍,李莉莉应该死的很痛苦,对于这样残忍的凶手,难道大家不该为死去的李莉莉做点什么吗?” 听到李莉莉是被掐死的,我心中也是一震,我在寝室里想去掐住赵亮的脖子,如果重一点,是不是也就掐死了他。 一个女生似乎受不了这种气氛,突然尖叫了起来:“赵亮!赵亮!他今天中午就在和李莉莉吵架,李莉莉6点多的时候下楼,也是赵亮把她叫下去的。”说完就哭了起来。 她这样一说,大家轰的一声炸开了锅,人人面色紧张的互相谈论了起来。 那位刘队长并没有阻止我们,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大家的表情,过了一会才拍了拍桌子,说道:“同学们一个一个说好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李学高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赵亮今天象疯了似的,很吓人,我们几个碰到他了,就再没有看到过他。” 周宇也忙不迭的跟着说:“是的,是的。他说张清风是妖怪!” 我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这么快就把我说出来了,我睁大了眼睛望着激动不已的周宇和李学高,他们也正看着我。 刘队长也看着我,说:“你就是张清风吗?” 我点点头,声音也打结了一般说:“赵亮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找我的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 刘队长打断我的话:“赵亮找你的茬?为什么找你的茬?” 我一时语塞,我感觉到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我的脸上,我吞了口口水,说:“他,他,他非说我抢他女朋友。” 刘队长说:“他女朋友是谁?” 我喊道:“李莉莉。可是,我没有啊,我也莫名其妙的。” 我明显的感觉到李立嘉眼神狠狠地盯在了我的脸上,我一慌,说道:“我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队长说:“冷静冷静!张清风同学,先冷静!” 我点了点头,我真的刚才差点站起来为自己辩解,这种场面我第一次经历,我尽管知道李莉莉的死绝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当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却心中无比紧张,好像我杀了李莉莉似的。 刘队长问道:“哪些同学今天下午5点到9点见过李莉莉,在干什么?举一下手。” 大家互相观望了一下,陆陆续续有人把手举了起来。班长刘真举起手来,声音也是微微颤抖着说:“5点多李莉莉在寝室,后来6点的时候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叫他出去的。” 最开始尖叫的女生张莉娜也接着说:“我6点半的时候还看到李莉莉和赵亮在5号楼后面。他们好像在吵架。” 几乎女生寝室所有人都举了手,不过超过7点以后,就没有人见到李莉莉了。 而男生里面,只有大头吴刚举了手,等女生说完以后,吴刚慢慢的说:“我8点多的时候,在后门见过李莉莉,她和一个人在一起。” 刘队长哦了一声,眼睛闪亮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吴刚身上,刘队问道:“和谁?” 吴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慢慢的说:“我隔着很远,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没有太注意是谁?想不起来了。” 刘队长又哦了一声,说:“是你们班的同学吗?” 吴刚说:“好像是……”然后他的眼神就向我扫了过来,最后停在我的脸上。 我眼睛都瞪圆了,吴刚他正在看着我,难道他认为我和李莉莉在一起? 我脱口而出:“不可能是我!吴刚!你看清楚了没!” 吴刚眼神离开我,将目光停在刘队长身上,刘队长对吴刚说道:“这位同学,你的信息很重要。”然后刘队长又看着我,弄得我一阵慌乱,我看了看吴刚,又看了看刘队长,惨声说:“我8点的时候在学校里闲逛,绝对没有碰到过李莉莉!” 刘队长回头向学院领导示意了一下,说:“同学们,你们要回忆清楚,现在,请大家配合我们做一件事,就是把你们今天下午5点到9点之间做了什么,看到什么,人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详细的写下来。仔细回忆,不要弄错了。写完请署名。” 两个警察就站起来给我们发纸和笔。 我拿着笔和纸脑袋里就发懵,我从5点多出门到9点多回寝室,几乎都是躲在学校里僻静的角落里面打量自己的身体,我该怎么写?写我在躲在学校角落里面闲逛?写我正在拉扯我身上的皮肤?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个该死的赵亮!我该怎么办啊!我不会成为嫌疑犯了吧!就算不是嫌疑犯,让这些警察发现我身体有问题,那也糟糕透顶啊! 看着其他同学都开始沙沙的写着什么,我也不能这样停着,只好草草的写了几句就实在不知道如何写了,然后艰难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大家写这些东西的同时,学校的领导也赶来了。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已经震动了全校。 事情还没有完,在所有人陆陆续续交了记录以后,刘队长和学校领导商量了一下,开始念名字进行分组,每个寝室一个单位,而我们寝室的人被全部打乱,分散到其他的组里面去。这些警察,要彻夜调查每个人了。 整个学院大楼灯火通明,大家被分散到不同的楼层,接受警察的质问。 我那个小组主要成员是隔壁寝室,就是大头吴刚的寝室,我坐在他们中间,谁都不和我说话,我也不愿意说什么。 然后是一个一个的叫名字,前面的人都很快回来了,接下来就是我。 我走进办公室,刘队长和另一个警察坐在那里,让我又想起了上次面试企业的经历,不过这次是因为死人了。 我一看到刘队长,心中就打起鼓来,说不出我为什么这么怕他。 刘队长要我坐下,拿起我写的那张纸,目无表情的问我:“张清风同学吗?” 我点点头,低声说:“是。” 刘队长继续问道:“你说你今天5点到9点之间一直在学校里闲逛,也没有人看到你,是这样吗?你为什么在外面闲逛几个小时?” 我低声的说:“因为我差点和赵亮打架,心里很不舒服,所以自己去静一静。” 刘队长问道:“你为什么差点和赵亮打架。” 我说:“就是因为赵亮怀疑我抢他女朋友李莉莉。” 刘队长说:“你和李莉莉关系怎么样?如实的说。” 我说:“关系很一般,只是最近两天李莉莉对我态度不一样。” 刘队长说:“详细说。”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最近,噢不,也就是这一两天前,李莉莉对我好像有好感,昨天她和我一起走路,让赵亮碰到了,李莉莉勾了我的手,赵亮也看到了,所以,赵亮可能对我有些误会。而今天上午,李莉莉约我去后门的琴园书吧,我去了。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莉莉,而今天下午在寝室碰到赵亮,他就说了些很过分的话,我差点和他打架,而他精神显得有些不正常,没打起来,他就说我是怪物、畜牲什么的,就自己出去了。” 刘队长说:“你上午和李莉莉谈了什么?” 我说:“李莉莉上午说她要和赵亮分手,就是这些。” 刘队长说:“李莉莉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我说:“因为李莉莉觉得我不喜欢她的原因是她和赵亮的关系,所以她才对我说。” 刘队长说:“她就是要和你说这个。” 我说:“也不是,她先开始说她喜欢我,问我喜不喜欢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说道要和赵亮分手的事情。” 刘队长说:“有谁能证明你和李莉莉见面了?” 我说:“我不知道,当时那里没有认识我们的人。但是,但是好像赵亮知道我上午和李莉莉在一起。” 刘队长说:“赵亮怎么会知道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是有人告诉他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也许是李莉莉自己说的。” 刘队长说:“李莉莉为什么会喜欢你?刚才有几个同学说李莉莉从来没有流露过喜欢你的意思,甚至很少谈论到你。” 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李莉莉为什么会喜欢我,也许她只是逗我玩,故意气赵亮吧。” 刘队长说:“你还挺会自我分析的嘛。” 我连忙说:“我只是猜测,我只是猜测,因为我也很疑惑。” 刘队长说:“你和赵亮在寝室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说你是怪物?”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掐了他一下脖子,让他不要骂我了。我真的很生气,他骂的很过分,然后他就不太对劲,说我是怪物。” 刘队长呵呵笑了笑,说:“张清风,赵亮真的说你是怪物吗?他对你说了吗?” 我心中一寒,当时赵亮的确什么都没有说就吓跑了,我再给自己撒谎而已,不管怎么样,我这个谎一定要编下去,我害怕我的手变长那件事让大家知道。 我说道:“他,他就是表情很奇怪,我忘了他是不是和我说过我是怪物了。我,我也是听周宇他们说的,他们碰到赵亮了的,说赵亮说我是怪物。” 刘队长说:“你好像对怪物这个词很敏感啊。” 我头皮啪啪的发麻,这些警察真的很厉害,我胡乱的说:“我不是怪物!” 刘队长眉头皱了皱,说:“没有人说你是怪物。” 我还是惨呼着:“我不知道我最近为什么这么倒霉,我真的上午过后没见过李莉莉。” 刘队长嗯了一声,说:“你确定你下午8点多没有见到李莉莉。” 我有点语无伦次的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自己一个人。” 刘队长说:“好了,你保证你说的没有错误的地方?” 我说:“都是真的,我保证。” 刘队长说:“好吧。你可以走了,最近几天不要离开学校,可能随时有问题要找你,请你配合。” 我点点头,身上一身冷汗直冒。 我脸色惨白的回到我们组的房间,大家看我脸色不对,也没有和我说话。 陆陆续续还有人被叫去做询问,没有多久,似乎所有人都问完了。 大家被通知这两天不能离开学校,配合警方进行调查,然后就让大家回寝室去了。 李立嘉也默不作声的跟着我们,他最近这么多天第一次回到寝室睡觉。 回到寝室,已经是凌晨3点了,所有人都很疲劳。我都没有洗漱,就直接爬到床上去了。过了一会周宇开始唉声叹气的,李立嘉说:“妈的,真没有想到班上出这么大的事情。” 谢文说:“老五,幸好你赶回来了,不然更麻烦。” 李立嘉说:“这两天我也不能乱跑,我只能呆寝室了。” 李学高说:“警察怀疑你吗?” 李立嘉说:“他们谁都怀疑。” 谢文说:“警察问了你什么?” 李立嘉说:“问我在哪里,干什么。我有证人的,我倒不担心什么。” 周宇叹了口气:“赵亮还是不在,他现在应该就是最大嫌疑人。赵亮真的杀了李莉莉吗?我一想到赵亮把李莉莉掐死,我就全身冷汗。” 李学高说:“赵亮一冲动杀人,很有可能。” 陈正文说:“赵亮会自杀吗?” 周宇呀了一声,说:“他不会真的自杀了吧。他手机关机了,也没有回短信。” 谢文说:“哦,你还联系赵亮了?” 周宇说:“我给他发了短信,说李莉莉出事了。我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就给他发了短信。” 谢文说:“周宇啊周宇,你还真够糊涂的。” 周宇说:“我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李立嘉哼了一声:“听说又是和老三有关系。” 我本来不想说话,听到这个也不禁嚷了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立嘉说:“你不是勾引李莉莉吗?” 我嚷道:“谁勾引李莉莉了,老五你别瞎说,我已经很难受了。” 陈正文说:“老五你别乱说,老三不是能勾引别人的那种。” 李立嘉呵呵笑了声,说:“你们是没有见识过老三的厉害。” 我有点生气,说:“老五,你是什么意思!” 李立嘉赶忙说:“老三老三,你别生气,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李莉莉真的是自己骚而已,不过这样死了,谁都不好受。” 谢文说:“我觉得事情没着呢没简单。” 周宇嚷道:“你觉得呢?” 谢文说:“我也不知道。” 陈正文说:“除了赵亮,还有谁会突然杀了李莉莉呢?” 李学高说:“校园变态杀手。” 大家心里都拥起一阵恐慌,谋杀的事情从来都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在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真的让人不仅难以接受,而且让人透心的恐怖。 大家一夜无眠,早上七点,大家就都起床了,随后陆陆续续出去了。只有李立嘉还在酣睡着。 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受不了外面的那些女生打量我的眼神,我害怕又有一个类似李莉莉那样突然爱上我的女生出现。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我似乎听到远远的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寝室里当时还有李立嘉在睡觉,谢文在看书,谢文也说听到了这声巨响,好象是高空坠物。 十几分钟后,李学高象个疯子一样跑回来,刺耳的尖叫着:“赵亮,赵亮!赵亮跳楼自杀了!就在我们院里大楼!” 十四、畏罪潜逃? 自杀事件的轰动性超过了昨天晚上的李莉莉被杀案件,因为是白天,又是快十点,人来人往的人特别多,而赵亮跳楼的地点就在学院大楼的后侧,旁边就是一条学生上课的主干道,所以,我们几个跑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了。 挤进去没有几步,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踮起脚来看,被老师和学校保安包围着的内圈里面,墙上也似乎溅满了鲜血。 躺在血泊中间的,被一个白色的单子,也就是我们学院的做实验的白大褂盖住的人,就是赵亮,他那双球鞋露在外面,我分外的熟悉。 赵亮的血液浓浓的聚集在身下,深红而暗黑,不再流动。 混乱在持续着,直到校园里再次响起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赵亮的尸体被带走了,这次没有昨天晚上那样我们班再次集中,而是被要求安静的回到寝室,严禁传播这件事情。 赵亮是自杀吗?因为他掐死了李莉莉?赵亮的死让我喉咙中如同卡了一根刺一样的难受,我甚至相当的后悔在寝室里和赵亮的冲突。赵亮死了,是不是这个案件也终结了?因为赵亮无疑就是李莉莉案件的最大嫌疑犯。不过,我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寝室里的气氛安静的让人害怕,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都呆呆的沉默着。包括醒来的李立嘉在知道了赵亮跳楼自杀的消息以后,也是如同呆了一样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脑袋。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突然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李学高哇的一声吐了,他是最早知道赵亮跳楼自杀的人之一,而且他也看到了赵亮死的样子,不象我们过去的时候,赵亮的尸体已经被盖住了。 大家帮忙把李学高吐的东西清理掉以后,李学高就开始哭了,他的脸色也很差,边哭边哽咽着说:“都死了,为什么都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赵亮,赵亮的脑袋都摔烂了。”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李学高,只好任由他哭了半天,李学高才止住眼泪,躺在床上脸冲着墙里面动也不动了。 中午谁都不想吃饭,只是都闷闷的坐在寝室里,都是心事重重的。有些不是我们班上的同楼的学生不识趣的想进来问些消息,也被我们没好气地赶了出去。 一点多学院和学校的领导过来了,简单的安慰了我们几句,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再次提醒我们要配合警察的调查,不要离开学校,也不要向外传播此事。 领导们走了以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的起身走出寝室,我也不愿意在这个郁闷的地方呆着,也出去了。 我木然的在学校里闲逛,却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学院大楼,好像赵亮在召唤我似的。 我远远的看着赵亮跳楼的地方,那地方已经被清理过了,血迹被冲走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我总觉得空气中有股血腥的味道。有人从我身边走过,但是并没有关注我,而是窃窃私语,也许在谈论这里有人跳楼的事情。我抬起头看了看楼顶,冰冷的墙壁并不会说话。学院大楼有8层,天台基本上人人都可以上去,没有明确的栏杆,只有一圈排水槽似的坑道在墙壁边缘,算是形成了大腿高的栏杆吧。 我看了几眼,正要离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名字,居然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回头,是陈正文,这才让我松了口气。陈正文也如同我一样,看看了地面,又看了看楼顶,说:“你怎么在这?” 我说:“你不是也在这吗?” 陈正文撇了撇嘴,算是笑了一下,说:“你觉得赵亮为什么自杀?” 我叹了口气,说:“可能受不了打击。” 陈正文走开几步,我也跟着他,避开了赵亮自杀的地方,站在那里心里总有点发毛。 陈正文说:“你不了解赵亮吗?他这个人惜命的很。” 我说:“你是觉得赵亮不是自杀?” 陈正文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我说:“你上午好像不在。” 陈正文说:“我知道的时候,赵亮已经被运走了。我没有看到。” 我惨声说:“你幸好没有看到,太恐怖了。一大滩的血。” 陈正文也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了。 我问道:“你去哪里?” 陈正文说:“你呢?” 我说:“我去网吧上网。” 陈正文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们两个沉默着走在路上,陈正文一直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心思,快走到校门口才突然说:“你昨天真的见过李莉莉吗?” 我啊了一声,说:“什么?” 陈正文说:“哦,昨天你见过李莉莉?” 我点点头,说:“是的,上午见过。” 陈正文看着我,似乎很艰难的说:“李莉莉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没有说什么。怎么了?” 陈正文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我说:“你听谁说的我昨天上午见过李莉莉?” 陈正文哦了一声,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脑子里转了转圈,我除了和警察说过我昨天上午见过李莉莉以外,我没有和其他人和人说起过我见过李莉莉。陈正文怎么知道的?就好像赵亮怎么知道我昨天上午见过李莉莉一样。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自己说过吗?我忘了。” 陈正文若有所思的顿了顿,说:“我也忘了谁和我说的了。” 我没有追问下去,我可以确定我绝对没有和我们班上的任何人说过我昨天上午见过李莉莉,这让我很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说的我和李莉莉见过面?如果不是李莉莉自己说的,那就是我其实被人跟踪了,我们班上有人昨天跟踪了我,但是我没有发现。 我说:“班上的人都知道我昨天和李莉莉见过面吗?” 陈正文说:“我不太清楚啊。” 我说:“难道是赵亮说的?” 陈正文脸色变了变,说:“别瞎说,挺槮人的。哦,我想起来一件事,不和你去网吧了。” 陈正文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陈正文的背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了解我身边的人吗?包括死去的赵亮。我觉得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当然,他们也并不了解我。我是一个手臂能变长,全身的皮肤都能够变形的人。 我整个下午都在网吧上网,漫无目标的在网上闲逛,玩我唯一玩的比较好的游戏星际争霸,游戏里面的虫族被我的人族坦克轰的满地献血,这让我不断的想到赵亮死时身下的一大滩鲜血。 六点多的时候我终于不再玩游戏,因为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那个我入围的单位光明国际集团。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第一页居然没有结果。翻到第二页才找到一条信息说光明国际集团是国家重点扶持企业,军用化工产品为主的企业,寥寥几句。一看信息的网站,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化工产品网站的论坛,这只是一条帖子而已。 可能是光明国际集团的关键字实在太普通,我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什么信息。都是寥寥数语,而且都不是新闻,只是帖子。看来这家公司在网上没有什么信息被刊登。 我还打算再多找找,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无号码显示”,这是个什么电话。 我看手机响了几下,还是接了起来。 我问道:“喂?” 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出来:“你好啊,张清风。” 我问道:“哪位啊?” 这个女生的声音说:“不记得了吗?我是苗苗。” 我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下来,顿时到处张望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苗苗?” 那女生说:“呵呵,花园大酒店,记得了吗?” 我连忙说:“记得,记得。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苗苗说:“你告诉我的。” 我说:“是吗?” 苗苗说:“呵呵,是啊。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说:“上网,嗯,上网。” 苗苗说:“你怎么了,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奇怪?” 我说:“没有啊,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是你。” 苗苗说:“晚上有空吗?出来玩吗?” 我说:“有空,去哪里?” 苗苗说:“晚上9点,跳舞会。我在静吧等你,你一定要来噢。” 我说:“好的好的,但是你的电话不显示号码。” 苗苗在电话里嗲嗲的笑了笑:“我设置了不显示号码啦,晚上你来就是啦。我肯定在。” 我说:“好的好的。” 苗苗说:“不见不散啊。” 我刚想说声再见,苗苗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呆呆的拿着电话,看看了时间,快七点半了。 不过怎么回事,我疯了吗?为什么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苗苗?而且怎么这么巧的,苗苗给我打电话。 我也没有再在网吧带着,赶紧接了帐就回寝室,我需要把衣服换一下。 寝室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让我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发毛,看着空荡荡的赵亮的床铺,我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怖感。 我赶紧换了身衣服,也不愿意在寝室呆着,想着9点到的话,我在外面逛一圈,慢慢走过去应该时间差不多。 要见苗苗,我是又紧张,又矛盾,甚至有些害怕。但是,我必须要再次见到她,我有很多问题要问苗苗。 我轰隆隆从寝室跑出来,冲下楼,刚刚迈出宿舍楼的大门,就又被人喊住了。 “张清风!” 我停下脚步,看见班主任王老师和那个警察刘队长正站在门口,正好和我碰见。 王老师说:“正好要找你们。” 刘队长也走上来,面带笑意的看着我,轻松的说:“张清风同学,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我看着刘队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十五、再失踪一个 王老师问道:“楼上有谁在?” 我连忙回答:“我们寝室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其他寝室我也没有注意。” 刘队长还是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有些问题刚好要问你。” 我很想说我有事,但是话到嘴边没有却没有说出来。 王老师已经往宿舍楼里走去,对我说道:“张清风,你也上来吧。去你的寝室。” 我咬咬牙,想他们应该不会在宿舍呆多久,于是也顺从的跟着王老师和刘队长上楼去了。 我把寝室门打开,刘队长一进来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房间,问道:“赵亮的床是哪一个?” 我指了指赵亮的床,跟着王老师坐了下来。 刘队长把自己的包放下,对王老师说:“我看看赵亮的床。” 王老师点点头,刘队长也不客气,仔细的把赵亮的床翻了个底朝天,赵亮枕头底下的小说也被刘队长拿出来仔细的哗啦哗啦翻着。最后刘队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张照片,他拿着看了看,递给王老师,说:“这上面都是谁?” 王老师把照片接过来,我也凑上去看了看。 有两张是赵亮和李莉莉的合影,另外一张是赵亮和周宇、李学高、谢文、我一起照的合影,还有一张好象是赵亮和他老乡的合影,那个男人我也不认识。 王老师如实地告诉了刘队长了照片上的人,也说那个我不认识的男生他也不知道是谁。 刘队长把照片接过来,翻来复去的看了看,也没有说话,把照片重新放到赵亮的枕头底下。 刘队长问我:“赵亮的柜子是哪一个?” 我指了指,刘队长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哗啦倒出一串钥匙,走到赵亮的柜子那里试了几把,就把柜子打开了。 刘队长将赵亮柜子里面的东西一堆一堆的抱出来放在桌子上面,一件一件的检查,并不时的问我这些东西的问题。 等刘队长把所有的东西都快检查完时,寝室门被推开了,周宇和李学高走了进来,他们一看到刘队长和王老师,显得有些吃惊。王老师向他们说:“坐下吧,刘警官来这里检查一下。” 刘队长向周宇和李学高笑了笑,说:“坐下吧。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二十了,而刘队长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如果我八点四十再不走,肯定就不能九点钟赶到跳舞会了。 刘队长把赵亮最后的一点东西向我们问完,归整了一下,从里面选出了一些物品,有相册和笔记本,放到了一边,然后让我们帮忙,把其他的东西放回到赵亮的柜子里面。 紧接着,刘队长便开始问我们有关赵亮的问题,包括生活习惯,性格特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周宇、李学高和我都小心的回答着,并互相补充。 我偷偷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四十五了,这该怎么办,我又没有苗苗的电话,该怎么和苗苗说一下呢?如果九点我还走不了,苗苗打电话过来,我该怎么和这个看起来深沉干练的刘队长说是谁呢? 刘队长的问题在继续着,丝毫没有中断的样子,而且很快的就问到了关于赵亮和我发生冲突的事情上。 我还是按照和周宇他们和刘队长以前说过的话回答了一遍,而周宇和李学高的话却出乎意料,他们说了些他们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的话。 周宇说:“赵亮说张清风是怪物,手臂能变长,象蛇似的,而且脸上的皮肤像波浪一样滚动着。赵亮说要去找李莉莉,告诉李莉莉张清风是个怪物。” 李学高说:“赵亮的确看着很慌张,脸色非常的难看,惨白惨白的,他让我们也要小心张清风。” 我边听边拼命的摇头,等他们一说完就说:“这怎么可能!” 周宇也没有看我,只是对刘队长说:“赵亮说的太离奇了,我觉得他可能受过什么刺激。” 李学高也说:“前天晚上赵亮好象就不太对劲。” 刘队长点了点头,问周宇:“赵亮和张清风以前有过争吵吗?” 周宇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过。” 李学高也说:“我不记得有过。” 刘队长呵呵笑了起来,说:“真奇怪,赵亮应该只是属于情绪化的人,就算是恋爱失败,也不应该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说完眼神就向我扫了过来。 我被刘队长的眼神触电一样电击了一下,手心就冒出了冷汗,这该怎么办?我不会被刘队长发现我真的有问题吧。 我压抑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一脸苦相说:“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 我话音刚落,寝室里又走进来一个人,是谢文。 谢文进来也是微微的楞了一下,还没有等王老师说话,谢文就说道:“警官你好,我叫谢文。”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我们旁边。 谢文居然这么冷静,我还真不知道谢文还这么会来势。 谢文一坐下来就说:“赵亮这两个月以来一直都神经兮兮的,前段时间还差点和我们宿舍的陈正文打架。” 刘队长哦了一声,兴趣似乎转移到了谢文身上,问道:“为什么呢?” 谢文淡淡的说:“因为陈正文说李莉莉是我们院最骚的,是破鞋。” 刘队长继续问道:“陈正文为什么这么说?” 谢文说:“因为赵亮说陈正文喜欢的我们班的班长刘真可能在外面有男人。” 王老师哼了一声,插上一句话:“怎么这样互相指责同学呢!太不像话了。” 刘队长说:“刘真?嗯,她真的在学校外面谈恋爱吗?” 王老师接过刘队长的话,说道:“刘真是班长,她应该不会在外面乱来的。” 刘队长似乎对王老师代替我们说话不是太高兴,口气有点生硬的说:“王老师,你怎么知道?” 王老师顿了顿,语气也缓了下来,说:“唉,现在的学生……可能我也不太了解他们。” 刘队长似乎正想再问谢文什么,又一个人走进了宿舍,是陈正文。 陈正文一进宿舍,居然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队长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边向陈正文走去,边说:“我是负责李莉莉谋杀案和赵亮自杀的警察,我姓刘,你应该见过,不要紧张,坐下来,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陈正文的表情让我们都觉得很怪,似乎有点反应过头了,从来没有见过陈正文一下子呆若木鸡的样子。 王老师也站起来,向陈正文走过去,说:“陈正文,你坐下吧。刘警官来做些调查。” 陈正文这才木纳的嗯了两声,低着头坐到自己的床边去了。 我也偷偷看了看表,已经九点过五分了。 刘队长看陈正文坐下以后,也慢慢的坐下,紧紧地盯着陈正文,说道:“陈正文同学,你好像不太舒服?” 陈正文紧张的眨巴了一下嘴,说:“没有啊,我很好。” 刘队长紧跟着说:“听大家说,你曾经和赵亮有过冲突。是因为什么呢?” 陈正文说:“闹闹闹着玩的而已。” 刘队长说:“是因为赵亮说过刘真的坏话?” 陈正文说:“也不是说坏话,而是他说话很冲。我顶了他两句。” 刘队长说:“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马上就步入社会,该说的话就说。陈正文同学,你是喜欢刘真吧。” 陈正文连忙说:“是。但是只是我喜欢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 刘队长问:“是吗?” 周宇说:“警官,他们是没什么。” 谢文也说:“陈正文是暗恋罢了。” 刘队长哦了一声,皱了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宿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刘队长,不知道他要下一步要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我手机突然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大家一下子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我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是无号码显示,应该是苗苗。 刘队长也看着我,我拿着正在哩哩啦啦乱响的手机,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刘队长说:“接啊。” 我哦了一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传来,正是苗苗的声音。她说:“喂,清风,你在哪里呢?” 我低声说:“还在寝室,我今天过不来了,有点事。” 苗苗说:“哦,这么巧的?不过你听起来很紧张。” 我说:“啊,对不起,我来不了了。” 苗苗说:“真扫兴啊。不过,你是不是告诉了你那个叫李什么嘉的同学,他在这里。” 我哦了一声,说:“没有啊。我挂了,苗苗。” 我没有等苗苗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刘队长侧着头看着我,说:“你女朋友吗?苗苗?怪不得看了四次时间了。” 我连忙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一个老乡。” 刘队长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大家,问道:“你们寝室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李立嘉的。他在哪里呢?” 联系不到李立嘉,周宇给李立嘉打电话,关机了。 刘队长向大家了解了一下李立嘉的情况,又东拉西扯问了些班上其他人的情况,以及李莉莉以前的情况,倒没有继续在刘真、陈正文他们的关系上纠缠。十点钟,刘队长起身告辞,拉着王老师要去隔壁寝室,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对大家说:“打扰了,不好意思,不过今天聊得很有趣,你们如果想到了什么,给我打电话。”然后刘队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别在门口的镜子旁边,就走出了房间。 大家沉默了半天,面面相嘘。谁也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地互相问了问刘队长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我也没有敢再出门去找苗苗,苗苗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不过我清楚的记得,苗苗说李什么嘉在那里,肯定就是指李立嘉,他怎么这么凑巧跑到那里去了? 王老师在熄灯前神情疲惫的来寝室通知大家,让大家明天尽量不要离开寝室,外出时间不要超过半个小时,说这是不仅是学院要求的,也是学校的要求,更是专案组的要求。 李立嘉晚上没有回来,如果在平时,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今天,大家都觉得李立嘉是否出了什么问题。而我,则预感到李立嘉可能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李立嘉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王老师甚至上午和下午都打了几次电话到寝室问李立嘉去哪里了,有没有消息。周宇受王老师委托跑去李立嘉外面的房子去找了一次,也是没有找到。 傍晚赵亮的父母赶到学校,在寝室里哭的昏天黑地,我们谁都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我们知道赵亮父母恶狠狠的看着我们,好像觉得是我们害死了赵亮。 赵亮父母把赵亮的遗物收拾好之后走了,我们又接到了李立嘉父母的电话,问我们李立嘉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了?我们无法回答,当然我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绝对不会说的。估计是学校的人或者警察打电话到李立嘉的家里,让李立嘉的父母如此的紧张。 王老师和刘队长以及另外两个便衣警察又是晚上8点左右来到寝室,这次我们所有人的物品和床铺都被检查了一遍,甚至撬开了李立嘉的柜子。 警察他们走了以后,隔壁寝室有人传话过来,说下午我们班女生寝室也被搜查过一遍,并且很严肃的做了笔录。 看来,刘队长可能发现了什么问题。 李立嘉晚上还是没有回来,我知道这种情况也许和我遇见苗苗时一样,整整一天一夜我都在睡觉。但是如果明天李立嘉还是没有出现,那恐怕就更复杂了。 李立嘉,在哪里?他在这个最敏感的时间里面,不见了。 十六、谁在陷害我 到了第二天,李立嘉的手机仍然在关机状态中,按照正常的逻辑,大家都认为李立嘉是否畏罪潜逃了。自然学院、学校和警察也高度的重视李立嘉的失踪,所以整整第二天,都有警察不断的来到寝室点名,也不断的找各个同学单独谈话,我也被叫出去问了半个多小时。 我听到的是关于李立嘉的问讯也越来越多,警察的判断也应该是李立嘉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整整失踪了二天二夜,而且毫无消息?更可怕的是,班级上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李立嘉也死了,死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没有人发现。 所有人里面清楚李立嘉可能发生了什么的人只有我,但是如果我是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话,再怎么李立嘉都应该起床了。 我一直在犹豫我到底应不应该把我知道的信息告诉他们,但是我说出来是不是对我更加的不利呢?我的秘密非常有可能被警察发现的。 尽管我对李立嘉妒忌我抢走了苗苗,并吓唬我艾滋病的做法耿耿于怀,但是我觉得李立嘉还算是个比较够兄弟的人。 刘队长的那张名片还别在镜子边上,谁都不敢去动这张名片,好像这张名片有种威慑力一样。我只要鼓起勇气,给上面刘队长打个电话,很多问题就会清晰起来,但是我如何解释苗苗这个女人,如果解释我曾经和苗苗发生过关系,而且昏睡了一天一夜的事实,还有那个古怪的“厚”字?那个厚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整天都处在这种矛盾的焦虑中,以至于在寝室里发了好几次楞。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种状态招来了噩运,傍晚的时候,几个便衣警察冲进了我的寝室,把我控制了起来。 控制了起来就是把我抓了起来,我大惊失色,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我的秘密被发现了,我被他们当怪物抓了起来,所以我大声地喊冤,说为什么抓我。 警察一言不发,只是还比较客气的说请我去协助一下调查。想不去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只是轻轻的反抗了一下,两个警察的手上就加劲的拧我,差点把我拧倒在地。我幽怨的看了寝室里面的人一眼,我觉得他们一定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怎么谁都不抓,要抓我?我和李莉莉的死,赵亮的自杀,李立嘉的失踪绝对没有一点关系。如果警察怀疑我是凶手,只可能是有人陷害我! 我被两个警察牢牢地“控制”着,“押”到了楼下,还是引起了很多的人的注意。我难受极了,羞愧难当,从碰到苗苗开始,我身边就麻烦不断,发生了很多我无法想象的事情。 楼下有辆黑色的轿车等着我,我被推进去,两个警察一边一个的坐着,前排的人回过头来,正是刘队长,他冲我还是笑了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说道:“张清风,不要担心,问题会调查清楚的。” 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着急的说道:“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 刘队长说:“到警察局你就知道了。委屈一下,天之骄子。” 我还是第一次进警察局,尽管警察局里灯火通明,但是我仍然感觉到一丝寒意,我真的很害怕,我尽管坚信我绝对没有杀人,但是因为我的确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让这种恐怖感席卷了全身,我甚至想到了我被解剖,被全身插满了电线的惨状。 刘队长走在我旁边,问道:“张清风,你为什么抖的这么厉害,我们并没有认为你杀了人,只是想证实一些问题。”然后把我肩膀一拍。 这一拍让我差点脚一软摔倒在地,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听旁边的一个警察嘲笑似的笑道:“呵呵,学生还是学生,要露馅了。” 我的确双腿发软,浑身颤抖,这是不受控制的。我知道完了,这下没有问题都表现的有问题了。 我被推到一个二楼的房间里,一个警察很严肃的说:“你不要乱动,问你的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要不你会更麻烦。”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不大的办公桌,几把凳子,和电视剧中的拷问房间很像。 我颤抖着坐在这个椅子上,刘队长对一个警察说:“小王,给他倒杯热水,加茶叶。小陈,你先纪录一下,我等其他人回来。”转身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又一回头,说:“客气点,是大学生。” 姓王的警察给我倒了水以后,和姓陈的警察一起坐在我对面。 陈警察已经掏出了一个本子,问道:“姓名。” 我答道:“张,张清风。警官,我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陈警察头也不抬,继续问道:“年龄。” 我只好又如实地回答了。 然后就是查户口一样各种籍贯,父亲母亲,家庭住址什么的。 等到问完,这两个警察就不理我了。所幸刚过一会,刘队长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警察,抱着一大堆东西。 刘队长坐在我对面,那个警察把抱着的东西哗啦一下放在桌子上,刘队长说:“老赵,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这个警察道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我定眼一看,居然是我的一双鞋子,两件衣服。 刘队长从一个塑料袋里把我的一只鞋子拿出来,把底翻过看来看,然后把鞋底展示给我,说道:“张清风,请问你鞋子底下为什么有泥巴和草屑?” 我定睛一看,我那双鞋底果然有泥巴和草屑,而且这双鞋是我在李莉莉死的那天穿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应该是我躲在校园角落里打量自己的身体时,的确是在草地上跺过脚,因为我当时因为自己手臂变长被人发现心情很糟。 我连忙说:“这是我在学校里逛的时候踩的。” 刘队长把鞋子放下来,说:“学校里这么多水泥路你不走,去泥巴地踩什么?” 我说:“不是的,学校很多绿地的。” 刘队长说:“那你用那么大劲做什么?你这鞋底的泥巴,可不是你在草地上走一走就能沾上的,你在跺地面,张清风同学。” 我说:“那天我心情不太好,和赵亮差点打架。所以……” 刘队长说:“哦?你确定你没有去过足球场的后院?” 我一听就慌了,那个地方就是李莉莉被掐死的地方,的确地上杂草丛生,又是烂泥地。我声音大了起来:“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去过那里!” 刘队长说:“那你李莉莉被人谋杀的那天晚上6点到9点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说:“我真的只是在学校里面乱晃,在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里呆的时间比较多,那里的确没有什么人。真的,真的,警官!” 刘队长说:“好吧,你看这两件衣服,是你的吧。” 我看了看,的确是我的一件长袖休闲服和一条裤子,但是自从我长高以后,那长袖休闲服就短了,裤子也是,我平时就把这两件衣服塞在床下的烂皮箱里面,而我的烂皮箱一般都不上锁的。 我点点头,的确是我的衣服。 刘队长把衣服提起来,说:“不是有人说晚上8点多在你们学校后门看到你和李莉莉在一起吗?叫吴刚的那个同学,他的确记不到是不是你了,但是他记得这件衣服和裤子的颜色。所以他觉得应该是你。” 我喊道:“但是这衣服我很久都没有穿过!那天我们寝室的人都可以作证!” 刘队长笑了起来,说:“你们寝室的人的确说你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但是他们是没有看到而已。” 我说:“但是我离开寝室的时候,绝对没有,穿,过……”我一说才回忆起来,那天晚上,快六点我离开寝室的时候,我的确是最后一个走的,尽管我和周宇只是前脚和后脚,但是我就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所以我一说完,想到这个,最后的两个字说得都迟疑起来。 刘队长说:“哦,想起来了。今天我们向你们所有同学都打听过,你当天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谁都没有看到你穿的什么,只是你晚上九点回到寝室的时候,的确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刘队长说完就把这件衣服提起来,丢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衣服,不知道说什么,刘队长接着说:“你最后一个走,完全有时间换一身衣服。李莉莉的死亡时间是8点20左右,当时你们寝室没有人回来。你也有充足的时间回到寝室把衣服换掉,然后再出去,等到九点再回来。” 我心里发毛,喊道:“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换过衣服!” 刘队长呵呵笑了起来,说:“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也许只是巧合,你刚刚好敢上了这个时间。” 我声音也哽咽起来,说:“我绝对没有杀李莉莉。不是我。” 刘队长说:“别激动。我并没有说是你杀的李莉莉,我只是猜测,猜测,你懂吗?只是猜测。” 我还是哽咽着,控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太失控,说:“我真的在图书馆后面的花园,那里有人见过我的。有好几个从我面前走过去,有一对一直在我附近不远的地方坐着。队长,你可以调查,我绝对没有说谎。” 刘队长说:“你的意思是有人穿着你的衣服出去了,然后又还回来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真的很久没有穿过这身衣服了。” 刘队长说:“哦,有趣。是有人陷害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然后悲从心来,把头一低,低低的哭了起来,刘队长的话实在是太震撼了,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我失忆了,真的干过这件事情,因为我的确身体很古怪。就算不是我,那么寝室里是谁陷害我,要这样去做,难道我一直生活在寝室里的人的欺骗中吗? 刘队长沉默了一会,说:“张清风,别哭了,你先喝点茶。” 十七、刘队长的关注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眼泪擦掉,端起桌上一角的杯子,喝了口茶水。 刘队长说道:“张清风,我们会把一切调查清楚的。你愿意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我还能怎么说,也坚决的说道:“好。” 刘队长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几页以后,看着本子说:“你曾经二夜一天没有回寝室,是这样吗?你们班长刘真给你发过短信。” 我说:“是的。” 刘队长说:“你在哪里?” 我说:“花园大酒店。” 刘队长说:“哦?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碰到一个女的,和她在酒店住了这么长时间。” 刘队长说:“什么样的一个女的?” 我说:“很漂亮,叫苗苗,其他我都不知道。” 刘队长说:“一x夜qq情?” 我说:“是的。” 刘队长说:“昨天晚上有人给你打电话,我听到你说是苗苗。是她吗?” 我说:“是她。” 刘队长说:“我们查了移动的通讯记录,在那个时间段没有任何人给你打电话,没有记录。” 我说:“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本来约我去学校外面的跳舞会见面,9点钟,但是我没有去成。” 刘队长说:“除非是红名单上的电话号码。移动才不会有记录。你能再详细描述一下那个叫苗苗的女生的形象吗?” 我回忆了一下,仔细地把苗苗的音容相貌和身高这些信息描绘了一下。 刘队长仔细地听着,听我说完,和旁边的王警察悄悄说了两句话,王警察似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刘队长问道:“那天晚上,你碰到这个叫苗苗的女生,李立嘉跟你在一起吧。” 我说:“是的。”我猜到这些神通广大的警察一定知道了班上所有人的电话,并把短信记录和通信记录从手机运营商那里弄了过来。 刘队长说:“那我问你,李立嘉到底在哪里?请你告诉我。” 我嗯了一声,缓缓地说:“可能和苗苗在一起……” 刘队长笑了笑,说:“谢谢你张清风,看来你和苗苗之间还有很多你不愿意说的事情。要不,你不会现在才告诉我们,我说的对吗?” 我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到完了完了,我估计要被这个刘队长逼出来我是个身体能变形的人这个事实了。我轻轻的说:“是有一些我想不通的问题。” 刘队长问道:“说说吧。” 我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刘队长转过头,对王警察和陈警察说:“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我再叫你们。” 王警察和陈警察很听话的道了声是,就起身出去了。 刘队长看了看我,说:“现在,我们是一对一谈话,我可以给你做个保证,不管你说什么,只有我和你知道。” 我有点犹豫,说:“但是,我害怕……” 刘队长说:“你害怕我把你当成怪物?呵呵!张清风,你小看我了,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更多。” 我说:“我,我不是怪物。” 刘队长笑了笑,说:“你觉得死去的赵亮说你手臂能变长大家都认为他精神有问题?事实上,我绝对相信赵亮说的话,因为,你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我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个坐在我面前的刘队长,看着貌不惊人,眼睛不大,留着寸头,脸颊消瘦,只是眼神犀利,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他似乎真的知道了很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现在才发现,刘队长关心的并不是我是否是杀了李莉莉的凶手,而是我遇见的那个苗苗以及我发生的身体变异情况。刘队长如果已经发现了别人也有我这种情况,为什么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难道他觉得我能够手臂变长并不是一件让他吃惊和紧张的事情吗? 我也对视着刘队长说:“我不是唯一一个?” 刘队长还是笑了笑,绕开了这个话题,说道:“你们学校的这起案件,似乎和你有关系,好像又和你没有关系。现在还是很蹊跷,我之前说的衣服的事情,也都是事实,你要知道如果你不配合我的工作,你很容易就成为最大嫌疑人,关个一年半载的,估计你的工作和前景什么的,都没有了。” 我连忙说:“刘队长,我愿意配合的。”我这点志气,也就那么大,如果不仅工作没有了,而且还背上个杀人嫌疑的罪名,我以后也别想混了。 刘队长还是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发了一会呆,用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子,半天才说:“光明国际集团,呵呵,有意思啊。” 我看着刘队长,也不敢说话。 刘队长说完,还是发了一会呆,才转过脸对我说:“你了解这家你未来工作的单位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特别了解。” 刘队长还是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自言自语的说:“李莉莉死了,还有五个人。” 我是不明白刘队长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刘队长,也不敢打岔。 又过了一会,刘队长看了我一眼,噗哧一笑,说:“哦!忘了招呼你了。你先回去吧,手机开机,我随时找你。” 我真的没有想到刘队长突然会让我走,说道:“可以走了?” 刘队长说:“对,我找人送你回去。”说完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从外面喊道:“小王,小王。” 王警察得得得得跑了过来,刘队长吩咐道:“你送他回去。不要让他们学校的同学注意到。” 王警察应了一声,走到我身边说:“走吧,还想在这里过夜啊。” 我连连应喝着,站了起来,王警察说:“把你的东西都拿着。” 我抱着东西和王警察走到门口,刘队长拍了拍我,说:“小子,多留意你们寝室的人。有什么你觉得不对劲的情况给我打电话。小王,你把我的电话告诉他。” 王警察除了让我记下了刘队长的电话外,只是一言不发的开着车把我送回了学校,拣了人少的地方把我放了下来,也没有看我就一踩油门走了。 我抱着东西发了一会呆,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了,也快步向寝室走去。 我推开寝室的门,门吱呀一响开了,这次回寝室的感觉和任何一次都不同,气氛沉闷而古怪。 寝室里所有人都在,我出现在门口,大家的脸上都是一阵发白,好像他们看到的就是杀死李莉莉的凶手走进了寝室一样。 我把鞋子放到床下,衣服丢到我的床上,陈正文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老三,没事吧!” 我坐在床上,摇了摇头说:“没事。有事还能回来吗?” 周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说:“我们寝室的人有人穿了我的衣服,那天晚上见过李莉莉。让吴刚看到了。” 陈正文、谢文、周宇、李学高都轻轻的咦了一声,彼此都互相看了几眼。 谢文说:“老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几个里面有一个杀了李莉莉的凶手?” 我说:“我可没有这么说。” 谢文说:“你就是这个意思吧,那么好吧,我们寝室里面可能有一个凶手,而且想嫁祸给老三。” 李学高尖声说:“这怎么可能!” 谢文看着李学高,说:“你以为今天警察问我们衣服的事情是废话吗?” 李学高说:“哦!是这样吗?” 陈正文插上一句嘴,说:“好了,大家这样互相猜测有什么意义?”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说:“吴刚也不一定说的是真话。” 周宇小心翼翼的问道:“老三,那警察都问了你什么?” 我掐头去尾的开始讲述我的警察局的遭遇,其间进来了几个其他寝室的人,见我回来了也表示出异常的关切,结果屋子里围了好多个我们班上的同学,他们害怕又仔细的听我讲着,在他们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至少有50%的观点觉得我可能就是凶手。 吴刚也来了,但是他躲着我的目光,扫了我两眼就走了。 慢慢的,寝室又归于了平静,至少我们班上的人在我的描述中知道了,凶手可能就是我们班上的,赵亮应该没有杀李莉莉,而赵亮的自杀也不见得和李莉莉的死有关系。 不过,谁说的清楚呢? 十八、一群流氓 夜晚是沉静如水的,我失眠了,根本睡不着。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给寝室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辉。 我梳理着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回忆着刘队长的审问。刘队长并没有真正的问我什么,而似乎只是给我提了个醒而已。刘队长到底知道什么?他难道已经知道我和苗苗发生的一切吗?如果他已经确定我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把我放走?他是想通过我找到其他的什么吗? 李立嘉还是没有回来,他真的碰到苗苗了吗?他也和苗苗发生了关系,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抽了那个箱子里的纸条?但是他怎么还不回来? 班上的同学个个人心惶惶,尽管大家谁也不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绝大部分的男生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爆发出来。也许这是警察的厉害之处,知道我们都不是能够沉的住气的人,总会有一天,有人会暴露出来。 而光明国际集团,刘队长怎么会显得特别关注的样子?而且他说李莉莉死了,还有四个,是什么意思?我,刘真,谢文,吴刚,赵桂花剩下的这五个幸运的成为光明国际集团员工的人,在合同里约定每个月能拿到让所有毕业生眼红的4000每月的薪水,难道只是一种不幸吗?我们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想到这里,我全身颤抖了一下,我怕死,我特别怕死,我害怕死亡的那种感觉,一旦死去,自己将永远不会存在,永远也不会醒来。每当我想到死亡的时候,我都会恐惧的全身颤抖,心中难受不已。而一个人,脆弱的那么容易死亡。 过了半天,我才平静了下来。寝室里应该还有人没有睡着,不时有人翻来覆去弄的床吱呀乱响。平时赵亮就睡在我一侧,和我脚对脚,但是他已经死了,他的床铺也被收拾了起来,不过我害怕看那边,总觉得死去的赵亮正血淋淋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牢牢地盯着我。 早晨起来,大家都不太说话,该吃早饭的吃早饭,该发呆的发呆,而我已经很长时间每天基本都不吃东西了。我只要在温暖的地方,或者有太阳的地方站一站,就会觉得很满足很舒服,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王老师早上又过来一次,他是来点名的,他的神色很憔悴,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也有很多血丝。估计最近这两天他又是要应付警察,又是学校,又是死去的家长,还要照看着我们,也够他受的。班上一次死两个人,还失踪一个,王老师的麻烦可大了,也难怪他这个倍受打击的样子。 警察整个上午到没有出现,只是十一点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吼叫了起来。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后谢文走上去接了,喂喂了两句后,谢文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的,是个女的。” 我心中一紧,不会是苗苗吧!我迟疑的走上去,接过了电话,声音发颤的问道:“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马上带着点哭腔喊了起来:“我是刘婉婷,你不要呆在宿舍了,你快走吧!” 我呀了一声!连忙问道:“怎么了?” 刘婉婷哭着说:“他过去了找你了,你快走啦!” 我说:“他是谁啊!” 刘婉婷说:“是我男朋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是个流氓,会打死你的。我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我只记得你寝室的电话。”说着哭声更加厉害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啊!” 刘婉婷哽咽着说:“别问为什么了,你别呆在寝室里,求你了。” 我只好说:“好好,好好。” 刘婉婷那边就卡一下把电话挂了。 我缓缓地把电话挂上,大家都盯着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摊摊手,说:“我以前女朋友,刘婉婷,你们见过的。” 周宇说:“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我说:“搞不清楚,叫我别在寝室呆着,她男朋友来学校找我茬。” 谢文哼了一声:“怎么你又是惹上女人的麻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嘴,谢文说话总是这么酸溜溜的,但是又有道理。我只好嚷嚷道:“那我该怎么办?” 陈正文说:“警察不让我们出去,你不在寝室呆着,不是有麻烦么。” 周宇说:“靠,心情正不爽呢!什么男朋友,他来试试,不打死他。” 李学高尖声说:“你怎么惹上别人了嘛?” 我已经意识到可能与我和刘婉婷做爱的事情有关,尽管刘婉婷说没事,估计纸包不住火,让刘婉婷男朋友发现了,结果刘婉婷就把我供出来了,听刘婉婷哭得那么惨,可能还挨了他男朋友的打。但是我总不能告诉大家我和刘婉婷偷过情这件事情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倒霉透了。 我也无法和大家解释,说道:“倒霉催的!” 周宇喊道:“怕他个鸟!我们二十多个男生呢!打他丫的!” 陈正文说:“打什么打!我看,老三,你还是出去晃一圈,别走远了就是。如果来了什么人,我们把他打发掉就是了。” 我跺了跺脚,说:“行,那我下去晃一圈。” 周宇说:“短信联系吧!” 我应了声好,就溜出了寝室,走出了宿舍楼。 十一点多外面的人正多,所以我很快就混在下课的人流里,溜到后门那边去了,路过琴园书吧,想起了李莉莉曾经和我在二楼的激情一幕,现在李莉莉却死了,不由得打了一个抖。 我找了个网吧坐下来,心情很糟糕,也不知道干什么,在网络上面乱晃了半个多小时,就接到了周宇的短信——回来吧,刚来了几个,现在走了。我回了一条短信说好。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我活得也真是窝囊,躲这个躲那个的,现在居然又惹上了刘婉婷的男朋友。 我垂头丧气的往宿舍楼走去,刚到我们那个楼层就觉得气氛好像不对,但是也没有太在意,把寝室的门一推开就走进去。烟雾缭绕,寝室里坐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我立即意识到这些人不是什么善类,还没有转过头逃走,我的脖子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掐住了,把我往前一推,随后门就被关上了。 我被推的一个趔趄,刚一站住就听到一个人说:“张清风,等你好久了。” 我定定神一看,四个彪形大汉抽着烟坐在椅子上,李学高、周宇、谢文、陈正文几个人挤着坐在靠窗的床上,看上去又紧张又害怕,周宇的鼻子下面还挂着长长的两条血迹。 一个小个子从四个人中间站起来,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不过眉目之间却有一股子暴虐之气。年纪大概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微微有一点发胖,那身打扮一看也都是名牌的衣服。他向我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骂道:“你就这个德行啊?你还挺有本事呢?” 我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觉得很糟糕,在碰见这种场面的时候,你唯一的感觉就是害怕,丝毫不敢有什么反抗。 这小个人看我不敢说话,骂道:“你小子还挺精的?溜出去以后我们找不到你了?”说完他把手伸到我面前,他手上拿着的就是周宇的手机。 这个家伙用周宇的手机捅了我一下,继续骂道:“说话啊,傻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我的马子你都敢碰?” 我低着头,也不敢躲闪,也不敢哼哼,只是低低的说了句:“我没有做什么……” 这小子人使劲地用手机在我胸口捅着,骂道:“你没有做什么?嗯?你没有做什么?” 我略略躲闪了一下,低声说:“你要做什么?” 这小子呵呵笑了笑,把手上的手机摔给周宇,说:“做什么,请你做做客。”他说完就挥了挥手,那四个彪形大汉就站起来就向我围了起来。 陈正文小声的喊了句:“你们干什么,别打人。” 走在后面的一个彪形大汉身子一退,一个大巴掌就扇在陈正文脸上,一声脆响,立即看到陈正文的脸就现出了一个大红巴掌印子。 那小个子说:“挺够兄弟嘛。不过你们惹错了人。把张清风带走,请他去做做客。” 我被推推攘攘的推出门外,我还是丝毫不敢反抗,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次估计要被他们宰了,他们绝对不是简单的流氓,而更像是黑社会。 我被推出门,一个彪形大汉就挨个敲了一下我们班上其他寝室的门,喊道:“走了走了!”其他几个寝室的门被打开,每个房间走出三个同样魁梧的大汉,原来他们在我回来之前就控制了所有的寝室。 我被这十几个人围在中间,被带下楼,刚走出宿舍两步,迎面就看到班主任王老师带着几个人跑过来,刚好和这帮人撞了个满怀。 王老师一看到我,就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的学生。” 跟着王老师过来的两个人也站了出来,从手包里掏出了证件亮了出来,喊道:“警察,把人放下。”他们身后是两个学校保安,看着也不顶什么事,有点畏畏缩缩的躲在王老师和两个警察身后。 这两个警察中的其中一个我见过,是在公安局里见过的陈警察。 我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可能有救了。 哗啦哗啦,小个人他们一伙的十几个人一下子都挤到了前面,倒把王老师和陈警察他们吓了一跳。 我被两个大汉抓着站在旁边,想着我应该怎么办。 大中午的,这两拨人一对峙,马上就吸引了大批的学生围观。 两拨人都穿着便衣,这些围观的学生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都站住观望着。 这小个子估计是见过大场面的,他站在人群前面,似乎也丝毫不惧。还没有等这个小个子说话,他身边的两个人也站了出来,掏出和陈警察一样的证件,一个穿着灰衬衣的人说道:“我们也是警察,朝阳分局的。” 十九、背后的势力 我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难道说小个人这帮人都是警察不成? 小个人这帮人在这两个人掏出了证件以后,又有二个人拿出了证件。陈警察瞪着眼睛看了看,口气居然一软,说道:“我是海淀分局的,你们抓的这个人怎么了?他是5.27案件的重要嫌疑人,我们做了通报的!” 小个人身边那个首先说话的穿着灰衬衣的警察把证件收起来,说:“我们接到报案,此人有重大的持械强xx张先生女朋友的嫌疑,非常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带走问讯。” 王老师喊道:“什么?他还是一个学生!” 王老师话音刚落,就到我们身后一阵骚动,居然是我们班的同学提着家伙下来了,有拿着木棍的,有拿着铁条的。周宇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鼻子下方的血还没有擦干净,在这群人里面看着很明显。一下子二十多个人都围了上来。 我心中一阵感动,我的同学们还是很仗义的。 那小个子这边的灰衬衣警察冲王老师骂道:“哦,这就是你说的学生,黑社会嘛!” 王老师一看,眉头一皱,冲着我们班的同学喊道:“大家冷静,冷静,把东西放下!他们是警察!” 周宇还是激动的吆喝着:“什么警察,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还打人!” 陈警察也冲着我们班上的同学喊道:“大家冷静!冷静!” 陈警察是大家都见过的,大家这才慢慢的把手垂了下来。 小个人呵呵笑了笑,说:“感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然后转脸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灰衬衣,说:“冯警官,你看这?” 这个穿着灰衬衣的冯警察眉头一皱,对陈警察笑了笑说:“这个张清风的嫌疑犯我们必须带走。” 陈警察也挺客气的说:“我们局里领导说了,案件没有眉目之前,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走。这个我也很为难啊。” 冯警察说:“哦,你是重大案刘长诚的下属吧。我叫冯京,你可能不认识我,刘长诚我很熟。” 陈警察脸色一变,估计是这个叫冯京的警察直接念出了刘长诚的名字,让他有些吃惊。 陈警察说:“那,我需要请示一下。” 冯京说:“你给你们刘队打电话吧,我来和他说。” 陈警察把手机掏出来,按了两下,放在自己耳边,小心的看了冯京他们一眼,电话应该接通了,他说道:“刘队,唉,刘队,来了是些朝阳分局的同事,还认识你。” “是,是,他们抓的就是张清风。” “持械械强xx。” “是持械强xx,对。” “我也不清楚。” “冯京。朝阳分局的。说认识你。” “他们一定要带走。” “这个……” 冯京看陈警察的表情不对,冲陈警察说道:“不好意思,我和他说。” 陈警察犹豫了一下,冲电话说:“刘队,冯京和你说。” 冯京接过电话,冲陈警察和王老师先说了一句:“你们能协助我们一下,让这些人散开一下吗?” 王老师和陈警察点了点头,就开始驱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学生,两边的人倒比较一致的吆喝着:“警察办案,警察办案,请不要围观。” 冯京已经在和刘队通起了电话。冯京说道:“刘队啊,我是冯京!” “呵呵,好久不见!我调到朝阳了。” “什么升官啊,下来锻炼。” “咳,怎么碰到刚好是你们5。27的人了。巧了巧了。” “刘队啊,你这样说我也不好办啊,我不把人带回去我也不好交代。” “唉,上面也点了头严办的。” “性质挺严重的。” “持械强xx,未遂,嗯,对。” “昨天晚上接的,上午确定的目标。” “重要嫌疑人?” “刘队,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我们带走,人又不会丢了!” “刘队,我一定要带走呢?” “呵呵,刘长诚,你是要闹大是吗?你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吧?” “ok,你这么说的,那我等着。” 冯京话一说完,就狠狠地把电话按掉了。 冯京是边走边说,跟着他旁边的一个人,等他挂了电话,我们这些人已经绕到宿舍楼边上的小花园去了。那本来围着的人也被基本驱散开了,只有我们班的同学还跟着,站在十几步开外。 冯京把手机递给陈警察,说:“人我们带走,有什么问题我们各自回局里再说。” 陈警察刚接过手机,手机就啦啦啦的又叫了起来,陈警察一看屏幕,赶紧接了起来,说道:“刘队,是我。” “是!” “是!知道了刘队!” 陈警察挂了电话,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对冯京说:“不好意思,我们刘队的意思是绝对不能带走,他正在路上,等他过来再说。请你们等一会。” 小个人呵呵笑了两句,不知道是不是自言自语,说道:“搞不定嘛!” 冯京尴尬的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小个人把身边另外一个人一拉,低头耳语了两句。那个人点了点头,走开了几步,拿出了手机,拨打了起来,然后低低的说起话来,随后把电话挂了,走到小个子旁边,低头向小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个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居然走上两步到陈警察面前,说:“警官,你表现很不错,不过呢?我们打个赌,你们的刘队不会过来。” 陈警察看着这个小个子,挺不高兴的说:“你是谁?赌什么赌?” 冯京好像要说话,小个子做了个手势把冯京压住了,自己说道:“我叫张向阳,我报的案,你可以记住我这个名字。现在,我们等一等吧。” 两边人各自站定,不再说话,我还是被小个子这边的人控制着,尽管没有抓着我,我也绝对不敢跑,乖乖的和他们站在一起。 王老师则显得很紧张,和陈警察低声的说着什么,并不时的看着我这边。 5分钟过后,陈警察的手机响了起来,陈警察一看屏幕,又是赶忙接了起来,说道:“刘队,是我。” “好的,好的。是,知道了。” “好的,好的。那我挂了。” 陈警察把电话挂掉,脸色一片死灰,对冯京说道:“冯督察,不好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冯京呵呵笑了声,招呼了一下,说:“走吧。” 那个叫张向阳的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个冯京顿时身子就矮了一截似的,声音也顿时小了起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王老师。王老师和陈警察也正看着我,他们显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我至少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里面有警察,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我被推进一辆车里的后座,两个人左右把我一架,我也就动弹不得。那个张向阳坐在前面。 一共是四辆车,四辆车缓缓地开出了校园,似乎在炫耀武力一样。在校门口,我看到两部汽车停在路边,那个熟悉的刘队长站在车边上,目视着这几辆车缓缓地驶过他的身边。我看着刘队长,他应该看不到我,我只能看到刘队长面无表情的站立着。也许是那个张向阳也认出了刘队长他们,故意在车前窗向刘队长那边敬礼似的挥了挥手。而在刘队长的眼神中,只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愤怒。 汽车带着我穿越着大街,我低着头在车里一言不发,车里也没有人说话。坐在前面的小个子张向阳用手撑着自己的手,好像也在想着什么。 当我从车里被推下来的时候,我发现眼前十分眼熟,这里就是刘婉婷住的那个小区,我们就停在楼边上。 四辆车已经有两辆不见了,这些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我看过去,那个叫冯京的警察还在,其他几个拿出证件的警察似乎只留下了一个。 张向阳、冯京、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把我围在中间,带上了楼,这种公寓楼很安静,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我们五个人坐上电梯,来到了刘婉婷住的房子门口。 一个人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一个男人很恭敬的说:“张总,你回来了。” 张向阳也没有搭理他,带着我们就走进了屋,边走边低声问:“那个谁呢?” 那男人说:“在里面躺着,还是张总说的对,她应该给学校打了电话了。” 张向阳哼了一声:“还挺够义气嘛!情深意长啊!差点抓不住这小子。” 张向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吩咐道:“把这个混蛋弄过来坐着,我有话问他。” 我被推了一把,先前走去,一个人已经拿了一张椅子摆在张向阳对面不远,让我坐在这张椅子上。 我局促不安,怎么没有把我带到警察局,而是回到这里了?我预感着很可能要糟糕,那个叫冯京的警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估计是警匪一家。 张向阳看我坐定,问道:“说吧,你怎么和刘婉婷混到一块的?干了什么?妈的b的,你小子长的像个孙子似的!” 我低着头,也不敢看张向阳,低声说道:“很久以前就认识。没干什么?” 张向阳哗啦一下,把自己本来正打算点烟的打火机向我砸了过来,刚好砸在我肩膀上,他骂道:“操x你啊妈的,没干什么?你信不信老子一刀阉了你这龟孙!” 张向阳话音刚落,刘婉婷的尖叫声就传出来,紧接着刘婉婷也穿着睡衣冲了出来,她还是泪眼朦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有点梨花戴月的媚态。刘婉婷冲到张向阳身边,哭哭啼啼的说:“向阳,你要干什么嘛!我说了和他无关,是我勾引他!你还要怎么样啊?” 我想着糟糕,刘婉婷这样说,是不是又要挨着个凶巴巴的张向阳的打了。 没想到张向阳却突然口气一软,说话也细声细气起来:“婉婷,婉婷,你别这样,都怪我没有多陪你。我就是请张清风同学过来坐坐,啊,坐坐!” 刘婉婷还是哭哭啼啼的说:“你这个架势象是请他来坐坐吗?要怪你就怪我好了,对一个学生逞什么能?” 张向阳还是口气软软的说:“婉婷,别闹了好吗?我知道你只是玩玩,但是我心里真的不好想啊!” 刘婉婷说:“你上海那两个骚货呢?我就好想啦?你能玩我就不能玩吗?你说了和我结婚的!结果呢?” 张向阳啧了一声,说:“不是时候还没有到嘛!” 刘婉婷继续闹着:“你把张清风放走,别为难他,我们还好好过,要不咱们就分手!我又不是没人要!” 张向阳微微有点恼怒的说:“婉婷,你以为那个刘老鬼是根葱吗?你不就是想他妈的找那个刘老鬼去嘛!” 刘婉婷也不示弱的说:“你现在这个流氓样,总有天要出事,早散早好!” 张向阳站起来,扶着刘婉婷的腰,软声说:“宝贝,唉,宝贝,我答应你一定对你好好的,我错了还不成吗?” 刘婉婷说:“那你还不把张清风放了!” 张向阳说:“为什么你这么护着这个孙子?你就这么喜欢他?” 刘婉婷说:“不要你管!” 张向阳把刘婉婷腰放开,走开了两步,环视了一下四周,冯京他们赶快躲避着张向阳的眼神。张向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肩膀一抖,指着刘婉婷破口大骂道:“小婊子,你给老子戴绿帽子,丢尽了老子的脸。老子告诉你,就算你媚到了刘国栋这个老王八,老子也不怕他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你信不信老子把你这个骚货和你的小情人人间蒸发了。” 张向阳突然发作,还真是吓了大家一跳。 刘婉婷估计也是吓了一跳,呆呆看着张向阳不说话。 张向阳继续骂道:“小婊子你他妈的最近狐狸精上身,居然能把刘国栋这老王八给媚到,也是算你狠!” 刘婉婷止住哭,摆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说:“怎么了?你不服气?刘总说了要保护我的,也跟你说了吧。哼。” 张向阳瞪着刘婉婷,又回头瞪了我几眼,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阴沉沉的说:“刘婉婷,你和这小子不是这么简单,嘿嘿,你绝对不是喜欢他,而是他让你变漂亮了。” 刘婉婷脸色微微一变,嘴一撇,说道:“你少放屁,他能让我变漂亮了?” 张向阳嘿嘿一笑,说:“你想要缠住刘国栋,必须保持住你身上的这种吸引力。上次我回来,就发现你好像变得很有女人味了,这次我回来,你就更上一层楼了。我他妈的看到你就兴奋的要命,恨不得立即和你搞一炮。而这中间,你都和这个张清风见过面。” 刘婉婷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向阳说:“你自己清楚我说的对不对?老子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 刘婉婷说:“胡说八道!” 张向阳嘿嘿笑了笑,突然说:“赵高,你把这婊子抓着!”赵高就是那个开门的男人,应了一声,就扑过去把刘婉婷的胳膊抓住,刘婉婷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只好骂道:“张向阳,你干什么?” 张向阳骂道:“你看着吧!”然后,张向阳又恶狠狠的看着我,骂道:“来人,把这个孙子捆起来,衣服都给我扒了!” 二十、刘队长和同事们 我还没有来的及挣扎,就已经被冲过来的两个人牢牢地按住,我羞辱难当,大喊一声:“救命啊。”刚一喊完,嘴巴也被毛巾堵了起来。 我被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而另外一个人拿来了绳子。 只听冯京说了句:“张总,这样会出问题的吧。” 张向阳骂道:“冯京你少废话,什么搞定搞定,不是老子打电话给我大哥,你能搞定个屁!这事你给我把屁股擦干净!” 冯京说:“这个人真的是527专案的,这个……” 张向阳骂道:“少废话,不就是钱嘛!花多少你说个数。” 冯京惊道:“张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两个说着,一个人已经拿来了绳子,就要把我捆上,我玩命的挣扎着,胳膊乱扭。捆了几次都没有捆上,一个人骂道:“这小子怎么骨头这么软啊!”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胳膊已经超出了我正常状态下的折叠范围,骨头的连接之处都好像脱开了似的。我再一使劲,感觉到我的胳膊奇妙的垂直翻了一个360度。 一个人咚咚使劲砸了我脑袋几拳,我也不感觉到疼。于是又使劲地挣扎起来。 一个人吼道:“再动一下,老子一刀捅死你!” 这倒让我不敢乱动了,因为我这个人的确怕死怕的要命。 结果,我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我能够确定至少捆了我七八道,从手臂以上到胳膊。 我又被按在椅子上,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说:“张总,这小子有古怪啊。” 张向阳走了过来,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怎么能扭成这样还没事?” 冯京也走了过来,看了看说:“这应该是脱臼了。”然后他问我:“疼不疼?” 我只是愤怒的盯着他们几个人,也说不出话。 刘婉婷又开始哭了起来,大声地说:“张向阳,你是个疯子!” 张向阳回身就骂道:“闭嘴,婊子!你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把你脱光了丢到大马路上去!” 刘婉婷估计看到张向阳无赖劲发作了起来,也不敢说话了。 张向阳骂道:“脱!把这个孙子衣服都给我脱了!我要看看这小子下面长什么样?” 他一说完,就有人开始撕扯我的裤子衣服,我羞愧的要死要活,不断地挣扎着,但是还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力气大,眼看着我的裤子就要被整个扯了下来。 我支支吾吾的吼着,这种羞辱让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只有一个意识,就是我要挣脱开,我不能让他们脱掉我的衣服。 我的身体使劲地扭着,没有意识到我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再扭几下,我居然觉得我已经把绳子都弄松了,这个时候,张向阳惊恐的叫了一声!其他人也停止了动作。 我觉得我的脸上的皮肤哗啦哗啦的翻滚着,眼前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我挣脱了捆着我的绳索,嘴巴动了动,好像就变大了,一口就把毛巾吐了出来。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流露着恐惧,包括刘婉婷,他们看着我,身上开始筛子一样打起抖来。张向阳惊恐的吼着:“抓住他,抓住他。” 但是,当他喊着的时候,我的手唰的一下子伸出去,掐住了张向阳的脖子,张向阳立即脸都白了,我自己看过去,我的手臂应该伸出了足足3米开外,但是,当时我绝对没有什么奇怪,我被一种古怪的愤怒已经冲昏了头脑。 冯京喊道:“上!上!用布盖住他!” 我已经站了起来向他们冲了过去,我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臂,甚至我自己的脖子也拉长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头像个摆动的锤子一样大幅度的晃来晃去。 随后,我进入了越来越疯狂的状态,只能听到房间里面的人惨叫着,恐怖的惨叫着,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起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房间里亮着灯,侧面就是一个窗户。看过去,外面已经天黑了。而整个房间里,很冷。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全身都发软,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 只听一个人说:“张清风,你不要动。” 我侧着脸一看,刘队长正坐在我的旁边不远处,他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而他身边,同样和他一样穿着棉衣的还有两个,不过两个我都不认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还是穿着被抓走时的单衣,但是好像已经破烂了。而身上也没有盖任何东西,所以我冷的厉害,但是这种冷不是身体觉得寒冷,而是觉得四周没有热量的寒冷。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刘队长,心中就踏实多了。 我老实的躺着,无力的问:“这是哪里?” 刘队长说:“很难和你解释这是哪里。你还记得你干过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最后记得是他们要脱我衣服,我使劲挣扎,后来好像和他们打了起来。” 刘队长说:“你都没发现自己身体在那个时候有变化吗?” 我没有说话,有些场面我还是记得的,我记得我手臂至少伸长了很多,掐住了张向阳的脖子,然后我脖子好像也变长了。 刘队长看我不说话,继续问道:“不记得了?” 我轻轻的说:“记得一些。” 刘队长说:“什么呢?” 我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说,于是不说话。 刘队长说:“你认为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刘队长口气还是很平静的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你什么。我们是中国神秘事件调查局的,我们能帮助你。”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中国神秘事件调查局这个名词,不禁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们是不是要拿我做试验了?我记得的那些事情,的确已经不是普通的人能做到的了。 我说:“中国神秘事件?调查?” 刘队长说:“是的。这是一个平常人不知道的机构。我既是刑警队长,又是调查局的成员。旁边这两位,也是我的同事。” 一个戴眼镜的瘦瘦的人笑了笑,说:“我叫麦子。” 另外一个看着很平常,特别像一个公务员的人说:“我是山猫。” 刘队长说:“我的代号是大狗……张清风,在这个国家里,你只能相信我们,没有其它人能够帮到你了。如果你不和我们配合,我不知道等待你的未来将是什么。也许你真的会被解剖掉,成为异形生物被永远关起来。” 我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一切,我再隐瞒自己身体没有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颤声说道:“我,我会死吗?” 刘队长说:“至少我们会想办法让你活着。” 我说:“那我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刘队长说:“那我们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了,你要如实的告诉我们。” 我点点头。 刘队长走到我床边,把我扶起来靠着床头,说:“你现在很虚弱,慢慢来,不要着急。” 那个叫麦子的戴眼镜的人问道:“张清风,你是碰见过一个女人,在跳舞会那个酒吧吗?” 我点点头说道是。 麦子继续问道:“那你能详细说一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我回忆了一下,细细的把苗苗这个女人的长相,行为举止,我们之间干了什么,苗苗给我拿木盒,以及我抽了一张写着厚字的纸条,在房间睡了一天一夜等等这些事情都和他们说了。 山猫用一个小录音机记录着,刘队长和那个麦子也是坐在我床边非常仔细地听着。 直到我说完,麦子才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也都如实地回答了。 最后我问那个叫麦子的男人:“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能告诉我吗?” 麦子看了看山猫,对山猫说:“你说吧,山猫。” 山猫微微笑了下,说:“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接触到一些有趣的人体变异的情况,大部分都死亡了。你这种身体变异在全国一共有五个案例,北京也有一个,但是也死亡了。我们发现,这个病例也和你接触过类似的女性,也发生过性行为。”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他怎么死的?” 山猫笑了笑,还是平静的说:“他是全身脱皮死掉的,一层一层的脱皮。” 我身子颤抖了一下,说:“那我也会这么死?” 山猫说:“不一定。你的能力比他要强的多。而且,你和那个叫苗苗的女生发生的过程也不一样,你不是抽到一个写着厚的纸条吗?而他没有这个过程。” 我说:“他也是身体能够变形吗?” 山猫说:“可以。他可以任意改变身体的形状,不过他在发现了自己身体有问题之后,去看了医生,结果就让我们知道了。” 我说:“你们抓了他?” 山猫说:“是的,我们抓了他,并把他保护了起来,但是这也是我们犯的一个错误,所有被我们保护起来的身体变形者,都是脱皮死掉了。找不出任何理由和原因。” 我有点害怕的问:“你们还要保护我吗?” 山猫笑了笑,看了看刘队长。 刘队长说:“张清风,我们会保护你,但是我们不会和以前一样那样保护,我们会让你从这个房间出去,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中去。只不过,你有一个任务。” 我说:“什么任务?” 刘队长说:“就是保持和我们的联系,让我们知道是谁操纵了这件事情,让你出现了身体变异,以及目的是什么。这也许是唯一能够救你的一命的办法。”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能做到吗?我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 麦子说:“呵呵,你要做的就是观察周围的一切,并且及时和我们联系。我们会来解决。” 我说:“我担心,我会被人发现。” 麦子说:“不会,你尽管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以你的生活经历和心理特点,只要稍加辅导,你不是那么容易泄露自己身份的人。” 我说:“真的吗?” 麦子说:“真的!记住,如果我们不能发现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你可能只有脱皮而死的命运,你的生命就是在你自己手中。” 我点点头,我不管中国神秘事件调查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是我为了自己活命,我也要豁出去了,我曾经以为我这种能力非常有趣,现在才发现,这种能力是高悬在我头顶上的一把利刃,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刘队长既然都是这个调查局里面的人,我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呢? 我说:“好,我知道了。” 刘队长说:“你的身体情况我要告诉你一下,首先,你的身体很像一种菌类,能够吸收外界的声能、光能、热能,这让你基本不用吃饭,但是一旦你长期处于弱能量的状态下,你就会饿死;其次,你身体变形会消耗你存储的大量能量,如果你消耗掉所有的能量,并没有能量补充的话,你的身体不会自动复原。第三,你会逐渐发现自己的心脏和所有内部器官都会消失,你整个人会变成全是皮的一种人,而且你也将没有血液,没有骨骼,在那种情况下,你千万不要慌张,你不会因为外界的伤害而死,但是你身体上如果有什么部位被切割掉,你一定要找回来,吃掉或者接合在自己的身体上。” 我看着刘队长,说:“我是这样的?为什么?” 刘队长说:“我们也不知道。很多谜无法解释。” 我说:“那学校里死去的李莉莉和赵亮,这我真的有关系吗?” 刘队长说:“很奇怪学校里的杀人案,赵亮不是自杀,他死之前被人用硬物击中了头部,才掉下楼。李莉莉也肯定不是赵亮杀死的,从赵亮的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说:“那么,是另有其它人?” 刘队长说:“是,可能你们学校里有和你一样的人。但是我们没有发现,所以,我们推测,那天8点见过李莉莉的人,他伪装成你的样子去见了李莉莉。很可能就是他杀了李莉莉。” 我哦了一声,还想再问些什么,麦子在旁边说话了:“时间差不多了,该把张清风弄出去了,被人发现了我们和张清风单独这么长时间,就不好了。你们以后再慢慢沟通。” 刘队长也应了一声,他们三个把棉衣脱掉,把我放倒在床上,然后推着床就往外走。我这才发现,麦子穿着白大褂,还挂着医生的胸牌。 经过了两个小房间,又经过一条刚好够我床通过的通道,麦子在通道的最前面观望了一下,就招呼刘队长和山猫把床推出去。 我被推进了一个温度等等都正常的病房,这让我一下子舒服了不少,感觉到有能量慢慢的渗入了我的体内。 侧过脸一看,我出来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面墙壁上的普通铁皮柜子。 这三个人立即换了一种嘴脸,医生就象医生,警察就象警察,公务员就象公务员了。 刘队长对我眨了眨眼睛,就和那个山猫出去了。麦子飒有其事的在自己的医疗本子上记录了什么,把脚头的一个单子给我拉着盖在身上,也没有再看我,直接出去了。 等我觉得有力气动的时候,门打开了,班主任王老师和班长刘真,周宇,李学高,谢文,陈正文几个走了进来。 二十一、突然性结案 我看到他们进来,有些吃惊。王老师微微笑了下,说:“别动,别动。” 我点点头,老实的躺着,说:“你们怎么来了?” 王老师说:“你被带走了,大家都很担心。刘队长刚才也找我们了解了一下情况,说这是个误会。”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没事的,谢谢王老师。” 周宇看我精神还不错,嘟嘟囔囔的说:“那帮把你带走的警察看着就不地道,幸好刘队长他们负责任。” 谢文说道:“怎么还能抓错人的,简直是开玩笑。老三,怎么回事?” 刘真拉了拉谢文,小声说:“别问了。” 王老师也是点点头,看那样子估计有人和他们说过不要随便问我发生过什么。刚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总不能把我在刘婉婷家发疯的那段告诉他们吧。不过我也是奇怪的很,我怎么被刘队长他们弄到这里来的呢?张向阳、冯京、刘婉婷和那些流氓们怎么样了? 王老师说:“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陈正文、李学高也是冲我安慰性的笑了笑,王老师就招呼大家退出去。 谢文走在最后,回头看了我两眼,又扫了那个铁皮柜子一眼,倒是眉头一皱,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想到了什么。谢文这个人总是要显得自己很有思想,性格也古怪的很。 他们走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些警察护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我,自然刘队长也回来了。我乘刘队长单独在的时候,问了下刘队长怎么回事,刚好刘队长也想告诉我什么。刘队长说是他带着山猫几个人赶到了现场,那时候我正狂性大发,他们也是费了些力气才把我控制住,幸好我身体里能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把我这个已经软的像面条一样的人弄到了这里,在汽车上给我照射强光,才算慢慢自动恢复成人形。 我问刘队长那个张向阳、冯京、刘婉婷怎么样了?刘队长只是笑了笑,说叫我不要管他们了,他们已经做了处理了。 我说:“那个张总好像很有背景的。” 刘队长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下,说:“我是警察的身份的时候,是有点怕他,不过我是大狗的时候,他还上不了台面。”然后就冲我眨了眨眼睛,汪汪叫了两声,歪着嘴笑了。 我也会心一笑,这个刘队长,尽管刚接触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甚至城府很深的人,实际上这么一来二往接触了几次,才发现刘队长其实是个很开朗、豪爽、有正义感的男人,只是不愿意轻易就表露出来而已,不像他那个同事麦子,看着才是真正的阴险,让我有点怕他。 我问刘队长:“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 刘队长说:“当然知道。哈哈,只可惜冯京他们自己惹祸上身,拦都拦不住。” 我还想问问张向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听刘队长那口气,估计他们下场不是太妙,忍住就没有问。 我只好问道:“那你这个单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刘队长拍了拍我,笑了笑:“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以后和你单线联系,呵呵,小鬼,你可别给我添麻烦。” 我赶忙说:“不会的,不会的。” 麦子和山猫也陆续来了,都和刘队长窃窃私语了几句,以后再没有出现。 刘队长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也正好疲倦的要命,昏昏沉沉就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队长又来了,这次他给了我一部土的没办法再土的老式手机,就是可以用来砸狗的那种好几年前的款式,叫我记住一个密码,说这个手机必须先输入这个密码才能打电话,而且只能打给刘队长,也就是一个一对一的对讲机而已。 刘队长还告诉我一套说辞,就是我怎么被刘队长他们弄回来的,听起来也很合乎逻辑,只是受了些惊吓,有人不太理智打了我几下这样的故事。 刘队长还带了我的两件衣服,可能是昨天王老师他们带过来的,我换上以后,刘队长就招呼人带我回学校。我出了医院才知道,我住的医院是海淀医院,离我学校并不是特别远。 回到寝室我自然又被班上的同学问这问那,我按照刘队长说的和他们胡扯了一通,也就算是打发过去了。谢文这个家伙还是问东问西的,我最后也懒得再和他说什么,他也就不问了。 就这样混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突然通知全班同学开大会。 在学院大楼的会议室,院领导、学校领导以及王老师、刘队长他们都在,等同学们到齐了之后,王老师清清嗓子,告诉大家开会,要大家安静。 刘队长咳嗽两声,严肃地说道:“同学们,这几天也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我也知道,大家对班上同学发生的事情都觉得很悲痛。经过我们警方的周密调查取证,对李莉莉被害案件做出如下结论。” 刘队长那个严肃地样子,我倒有点想发笑。 刘队长接着说:“赵亮在感情受挫的情况下,和李莉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导致赵亮失手掐死了李莉莉。案发后,赵亮一直躲藏在校外无人处,直到5月28日凌晨返回学校,并溜上学院大楼顶层,在早上10点左右,跳下学院大楼自杀。证据确凿无误,特此通报。” 刘队长刚一说完,大家都长吁短叹了起来,底下顿时人声鼎沸。 王老师喊了好几声大家安静,大家才终于安静了下来,王老师情绪激动的说:“同学们,同学们,我们真的很悲痛,班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应该付首要责任。既然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了,我希望各位同学一定要记住这惨痛的血的教训,认真反思!同时,也希望各位同学尽快恢复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中来,不要再做无谓的猜测和人为制造负面的消息。大家马上就要毕业了,马上就要步入社会,更要端正心态,用积极的心态面对挫折和失败。” 大家听了王老师的讲话,都沉思不语。而我则迷糊起来,怎么刘队长明明还说赵亮是被人击打以后才掉下去的,怎么这么快就做出了结论呢?难道是刘队长他们不愿意调查下去了吗? 随后学校领导讲话,院领导讲话,苦口婆心,几乎是声泪俱下,叮嘱我们要注重学校名誉。而我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最后快散会了,才有人突然问道:“李立嘉呢?” 刘队长说道:“李立嘉失踪案已经另案处理,李立嘉失踪和李莉莉被害及赵亮畏罪自杀无任何关联!” 这个会议就在大家一片感叹中结束了,可能只有我知道,事情绝对没有结束。也许这只是刘队长他们要钓大鱼的缓兵之计。 回到寝室,陈正文轰的一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都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周宇也跟着叨唠着:“这几天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李学高也细声细气地说:“唉,赵亮,怎么这么想不通啊。” 谢文冷冷的来了一句:“想不通的事情多了。” 我也叹了口气,说:“希望他们入土为安吧。” 周宇转过身来对我说:“老三,说老实话,这两天我们真的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你不觉得你最近麻烦事情特别多,抓人都还能抓错?” 我说:“鬼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的。” 谢文哼了一声,说:“老三,你也别说你倒霉了,什么抓人抓错了,是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油头。那个给你打电话让你跑的女的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你肯定是惹了什么挺有势力的人了。要不是这个案件在这里撑着,估计你讨不到个好。” 我听着有点不高兴,不过谢文说的又的确有道理,我把火气憋下去,说:“谢文,那你说怎么着吧?” 谢文嘿嘿干笑了两声,也不再搭理我。 周宇上来打了个圆场,说:“别争了,妈的,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李学高也应合着说:“清风,谢文说的没错的。估计那些人还没完呢,也许还要找你,你也有点心理准备吧。” 我没好气地说:“还有王法不?我又没干什么?” 陈正文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说:“有时候不是你不想干就不会干的,赵亮想杀人吗?他也不想吧。” 谢文插了句嘴,说:“反正自然有人经不起诱惑呗,惹一身臊,还把别人害了。” 我怎么听都觉得谢文在说我,我立即顶了一句:“说谁呢?” 谢文也不回答,也不看我,把自己的书翻出来就看。 我真想上去抽谢文这个混蛋两个耳光,如果不是看着四年同学的份上,又是马上就毕业了,我一定要和谢文这个王八蛋翻脸,他不就是说我惹了李莉莉,搞得李莉莉要和赵亮分手,又说我惹了刘婉婷,张向阳那帮混蛋带警察来收拾我嘛!他妈的,我想去惹这两个女人吗?都是她们找上门来的! 周宇还是打圆场,说:“好了好了,老三,又不是说你,大家心情都不好,你也别犯浑了。” 我这个人也并不是特别善于辞令,把肚子里的火压了压,也不去想谢文这个混蛋了。 晚上,大家谁都不愿意说话,只是睡了。而我则越来越怀疑这个谢文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要把我的怀疑告诉刘队长,因为我怀疑,谢文就是刘队长所说的隐藏在学校里没有被发现的那个人。 第二天早上,刘队长给我的那个手机震动了起来,我连忙躲过众人的视线接了电话,刘队长要求我不要让人轻易发现我用这个手机。刘队长只说了一句:“找没人的地方打给我。” 我装作平静的离开了寝室,很小心的在学校里找个没有人的角落,给刘队长打了过去。 刘队长接起了电话,说:“张清风,昨天你回去你们寝室的人有什么反应?” 我连忙说:“那个谢文,很不正常,他故意对我冷嘲热讽的。好象并不在意赵亮和李莉莉的事情。” 刘队长电话那头说:“说什么了?” 我添油加醋的把谢文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刘队长哦了一声,也不做什么判断,这让我有些失望,只是继续问道:“其它人呢?” 我说:“都还挺好的,陈正文回来倒头就睡,好象如释重负;周宇看我和谢文有点争执,也没怎么样,李学高也是一样。” 刘队长说:“你觉得为什么要宣布结案了呢?” 我说:“是不是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呢?” 刘队长说:“孺子可教嘛。” 我心里有点得意,说:“啊,我也是猜测而已啦。” 刘队长说:“如果有苗苗和李立嘉的消息立即给我打电话。另外,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你,你一定不要惊慌,尽量记住跟踪你的人的长相和服饰特征。” 我呀了一声,说:“会有人跟踪我?” 刘队长电话那头笑了笑,说:“这就怕了?” 我说:“不是,不是。” 刘队长说:“别让人发现。我挂了!” 电话那头咔嚓一下就挂了。我赶紧把手机收到我贴身的裤兜里面,这个手机好象就是我的护身符似的,有它在,心里能够踏实一些。 不过,我总觉得不爽,为什么刘队长对谢文好象没有什么兴趣呢?另外,刘队长说有人会跟踪我,那会是什么人呢? 我慢慢的若无其事的从角落中走出来,猛地就感觉到,真的有人在监视着我。 二十二、初见成效 可能是因为刘队长提醒,所以我一走出来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我身上扫过,马上就躲开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心里想到:“来得这么快?”当时就很冲动的想立即给刘队长打个电话,不过想了想觉得不是太妥当,于是装作平静的慢慢的在校园里兜圈子。 转了几圈以后,我能够确定就是有人在跟踪我,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并且我绝对不认识他们,我很想按照刘队长说的那样记住他们的长相或者服装特征。但是当我准备这样做的时候,这些人似乎也发现到我注意到了他们,突然就消失了。 我很小心的回到宿舍,我觉得宿舍可能还比较安全,刚走进宿舍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坐在宿舍中李立嘉的床上。谢文和李学高正在宿舍。 那男人脸色很不好看,见我进来张口就说:“你好,我是李立嘉的爸爸。” 我连忙应道:“你好,你好,我是张清风。” 李立嘉的爸爸好像正在和谢文说话,于是他转过头继续问谢文:“李立嘉不见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谢文说:“没有,突然就不见了。” 那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就说:“那他去哪里了啊?这孩子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李立嘉的爸爸沉声说:“他妈,你就别说了成吗?” 李立嘉的妈妈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低声的叨咕着:“叫你早点来早点来,现在失踪这么多天了才来,嘉嘉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活啊。” 李立嘉的爸爸烦躁的说:“你还说,你还说!” 李学高细声细气地安慰道:“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李立嘉应该没事的。” 李立嘉的爸爸谈了口气,说:“能不着急吗?唉,谢谢你们啊。”起身就要拉着妈妈走。 我看着李立嘉的爸爸妈妈那个痛苦的样子,心中发酸,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唉,我记得……” 李立嘉的爸爸妈妈反应之大吓了我一跳,那爸爸几乎一步就蹦到我面前,面色激动的说:“张同学,你记得什么?” 我心中暗暗说了声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不过话都出口了,看着他爸爸妈妈那个样子,心里抖了抖,还是说:“李立嘉不见的那天晚上,他可能去了学校外面的一个酒吧叫跳舞会。” 李立嘉爸爸连忙问:“酒吧?真的吗?你告诉过警察吗?” 我说:“我只是猜测,他经常去那个酒吧。” 李立嘉的妈妈立即又哭出声来,说:“酒吧啊,那个地方坏人多,嘉嘉不会让坏人抓了吧。” 李立嘉爸爸烦躁的打断了妈妈说话,骂道:“你少说句倒霉话会死啊!”转头又问我:“你确定吗?” 我摇摇头,说:“不太确定,可能吧。” 李立嘉爸爸沉吟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啊!那个跳舞会在哪里呢?” 我说:“就在清华南路路口。” 李立嘉爸爸说:“谢谢啊!不好意思,打扰各位同学了,你们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谢谢各位同学了。”说完递给我一张名片,拉着妈妈就走了。 我低头一看那名片,上面写着:南京宏图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李文毅。职位是董事长,总裁。下方则有手机号码。 原来李立嘉的父亲是一个大老板,怪不得李立嘉都没有担心过毕业找工作的问题,李立嘉是家中独子,就这样失踪了,难怪他们会急成这样。 谢文看他们走出屋外,才说:“老三,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李立嘉可能去酒吧了?” 我说:“我说了,我猜测的。” 谢文又是嘿嘿笑了两声,说:“你是知道也不会说吧。” 谢文这句话一下子把我的火气又挑起来,我高声说:“你老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还觉得你知道什么却不说呢!” 谢文说:“哦?我能知道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鬼知道你知道什么?不过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谢文就突然哈哈笑了,说:“那你急什么?” 这一下子又把我憋了个哑口无言,我知道我绝对说不过谢文,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不过我转念一想,难道谢文真的知道什么吗? 李学高细细的轻声说:“清风,不过我也觉得,你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最近真的变了好多。” 我啊了一声,说:“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变了好多?” 李学高说:“你自己不觉得吧。你突然长高了,而且也变得帅了,皮肤也好了,而且性格也不是以前那样了。” 我说:“我的性格?” 李学高说:“嗯。是啊,你以前很低调,也几乎没有什么脾气。清风,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言之隐的事情了?” 我笑了笑,说:“你想太多了吧,最近的确老是有些麻烦事,情绪大起大落的,心情也不好。”然后我又转过头瞪了一眼谢文,我猜这个王八蛋估计说了我不少坏话,把李学高都迷惑了。 谢文呲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李学高还是细声轻轻的说:“不过好多事情都和你有关系,你不觉得么?” 我脑海中闪了闪过去的景象,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也许吧。” 往后的两三天里,我保持着刘队长的通话,我也把我被跟踪的事情告诉了刘队长。刘队长除了提醒我小心以外,也教了我几招如何发现跟踪的人的身份,比如突然原地转身或者突然转弯以后原地返回之类,但是刘队长也提醒我,如果没有把握做到,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这样去做,因为可能会有危险。 我曾经问过几次把我抓起来的张向阳他们那些人到底怎么了,不过刘队长对这个问题基本上都是含糊其词,并不得所以。 寝室里则总是弥漫着一股子不安的气氛,好像经过赵亮和李莉莉这件事以后,大家并没有解开心结,而且彼此更加怀疑和不信任了。 所幸离毕业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因为所有的课程已经结束,我和大多数同学剩下的工作都是学校里最后的一些毕业手续,我是光明国际集团选中的人,所以离校手续也很繁琐。 在学院大楼里几次都碰见了刘真和赵桂花,赵桂花的表情我也不愿意过多的去看,而刘真则显得很开心似的,好像她已经忘了几天前李莉莉的死和赵亮的自杀。王老师好像也恢复了元气,脸色的表情也逐渐的松弛了下来,几次当着我的面就和刘真有说有笑的,显得还挺暧昧,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班主任,我真的觉得现在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越来越平等了。 我在学校里行走,被女生注目的感觉始终是存在着,不过已经开始慢慢的习惯了,有时候我会认为是不是有的女生很小心的跟踪我,我才会有被监视的感觉呢?尽管有女生对我表示出好感,但是班长刘真却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似的,甚至还不如我身体改变以前了,刘真好像能和我说的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愿意和我说话。 赵桂花总是低着头,这是她不自信的表现,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留意我。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我除了有一些怀疑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苗头,直到几天后在校外非常巧合的远远看到了刘真和陈正文在一起的身影。说实话,当我确定被几棵树木遮挡着的两个人就是刘真和陈正文的时候,我除了吃惊还有惊喜,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真的见面了。但是从他们两个人谈话的态度来看,又觉得不太对劲,似乎刘真并不高兴,而且陈正文也是挺沮丧的解释着什么。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绕回到了学校给刘队长打了一个电话,说了我见到刘真和陈正文在一起的情况。这是刘队长要求的,就是我如果发现班级上任何人有和平时不同的举动,都要向他汇报,刘真和陈正文见面的事情就足够反常了。 刘队长并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很认真地嗯了几声,然后就挂了。 第二天,我就又接到刘队长的电话,让我在学校外面很远的一个茶馆见面。 当我见到刘队长的时候,刘队长心情应该很不错,他说:“你想知道谁杀了赵亮吗?” 二十三、一次爱情的表白 我在刘队长对面坐下来,没敢说想知道。 刘队长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冲我乐了一下,才说:“王老师。” 我正拿起杯子,一听刘队长这么说,几乎杯子脱手掉在地上,顿时就傻眼了,生生憋出一句:“啥?” 刘队长还是笑了笑,喝了口茶水,说:“吃惊吗?不过,现在只是这么猜测的。” 我颤声说:“但是怎么可能呢?” 刘队长看着我的眼睛说:“赵亮跳楼前的半个多小时,给你们学院的大楼总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啊了一声,也不说话。刘队长接着说:“不过,因为是人工接线,你们那个值班的老爷子并不记得那个时间段上电话转给谁了。而且电话来的也比较多。” 我说:“但是,这和王老师有什么关系?” 刘队长说:“这几天,我一直和你联系着,你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但是你昨天说陈正文和刘真在一起,倒让我想到一些问题。” 我说:“什么?” 刘队长说:“刘真和陈正文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呵呵,而且这件事情也许和王老师有关。” 我惊讶道:“陈正文的确是暗恋刘真很久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毕业前见一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刘队长说:“小伙子,有些事情比想象的更加复杂。你难道没有发现王老师和刘真有问题吗?” 我说:“这个我真的没有发现,王老师的确对大家都很和气,没有什么架子。” 刘队长哈哈笑了笑,说:“你们的王老师和刘真的关系可不简单呢,他们,应该是一对恋人。” 我又差点把含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连忙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说:“恋人?天啊!你怎么知道的?” 刘队长说:“从我开始办这个案子,就发现他们两个眼神很不对劲。逃不过我的眼睛的。而且,陈正文和我们谈话的时候,明显的是在背诵台词,他在说谎。” 我问道:“背诵台词?” 刘队长说:“呵呵,在拷问犯人的时候,如果同样的问题,犯人连续几次都是一字不漏的话,那就是他在背诵台词,而隐藏了真相。不过,你就不用太了解这些道理了。” 我问道:“那陈正文是知道王老师杀了赵亮吗?” 刘队长说:“陈正文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刘真的一些事情。” 我又连忙说:“不过我弄糊涂了,这好像都是扯不上关系的事情啊。” 刘队长说:“赵亮在跳楼前给学院打电话,很可能当时就在你们学院大楼的屋顶,他很可能要找的就是王老师,但是在王老师和赵亮见面以后,赵亮的一些话可能触及到了王老师的痛处,于是王老师痛下杀手!先用硬物击打了赵亮后脑以后,再把赵亮推下楼去。呵呵,天衣无缝,赵亮杀了李莉莉,畏罪自杀。” 我说:“但是,赵亮能够说什么,而让王老师不得不杀了赵亮呢?” 刘队长说:“那就和李莉莉的死有关系了。” 我说:“难道说,王老师也杀了李莉莉?” 刘队长说:“我先开始也是这么怀疑的,不过,事实似乎又绕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了王老师和刘真的身上。赵亮也许是说出了王老师和刘真的关系,王老师才会下杀手。” 我说:“天啊,这就要杀人吗?” 刘队长说:“呵呵,似乎问题又出在了被掐死的李莉莉身上。” 我哦了一声,我实在想象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 刘队长说:“你记得在李莉莉死以前,陈正文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除了陈正文和赵亮差点打架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这些刘队长他们都知道的。 不过我想了再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即说道:“陈正文找我借了200块钱,但是他也没有说用来干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找人借过钱了。” 刘队长点了点头,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思考了一下,说:“张清风,现在,我们要知道陈正文和刘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揭开这个秘密。” 我说:“但是,我怎么才能发现他们的秘密呢。” 刘队长冲我眨了眨眼,说:“你,去追求刘真。” 我顿时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我焦头烂额的回到了学校,我无论怎么拒绝,刘队长都斩钉截铁的一定让我这么做,软硬兼施,最终我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刘队长要求我一定要大大方方的,光天化日的追求刘真,告诉我几个足够全班迅速传开的追求刘真的办法,这些都是足够让我心惊肉跳的事情。但是,不这样做我又能怎么办?让刘队长认为我是个废物,把我放弃了以后让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把我抓起来做人体试验? 中午的时候又刚好在寝室碰到了陈正文,我几乎不敢看陈正文的眼睛,深怕他看出我有这个计划。 我看午饭的时候大概已经结束,走到宿舍楼下的空地里,鼓起勇气给刘真的女生寝室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张丽娜,我问刘真在不在,说我是张清风,张丽娜哦了一声,就把刘真叫了过来。 我结结巴巴的说:“刘真,有空吗?想找你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刘真说:“什么事啊?电话里说吧。” 我还是厚着脸皮说:“唉,电话说不太方便,真的,有时间吗?” 刘真电话那头顿了顿,嗯了一小会,才慢慢说:“好。” 我没想到刘真真的答应,连忙说:“那我现在过来你们寝室找你吧。” 刘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过来,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只好说道:“好的。你过来吧。” 我在女生寝室楼下见到了刘真,刘真头发披散着,不过看我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我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刘真面对面沟通,心里小鹿乱撞,要说我对刘真一点好感都没有吧,也不是这样。我大一的时候就有点喜欢刘真,但是刘真很清高的样子加上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勇气,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我觉得我脸色发烫,也不敢正眼看刘真的表情。 刘真可能也觉得不对劲,问道:“张清风,有什么事吗?你看着挺奇怪的。” 我说:“哦,我们到那边去说。”说完就转头向女生宿舍楼前面的小花坛走去,刘真并没有立即跟来,而是站了一下,才慢慢跟着我走了过来。 我边走心里边骂自己是个懦夫,就算是假戏真做吧,我也应该有点男人的样子吧,我这样畏畏缩缩的算个什么样子。 所以,当刘真走过来以后,我才算恢复了些男人的正常样子。 我对着叉着手抱在胸前的刘真说:“哦,班长,是这样的。我现在都不是很清楚那个企业到底怎么样?” 刘真咦了一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过王老师他们说很好的企业,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说:“哦,我就是问问你知不知道?” 刘真呲的笑了笑,没想到她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显得特别的冷漠,刘真说:“张清风,你找我就是问这个吗?” 我本来想按照计划说我喜欢刘真的话,但是话一直卡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来,倒把脸又憋的滚烫。 刘真看着我这个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上去了。” 我连忙哎了一声,想着反正是个死,说了就说了吧,于是猛地说道:“刘真,我很喜欢你!” 刘真啊了一声,竟然愣在原地。 我看我既然说出口了,干脆接着说下去:“我们以后在一个单位工作,我,我们。” 刘真哈哈一笑打断了我的话,很干脆的说:“我当时你要说什么呢。这个啊,我觉得我们没有可能。” 我说:“怎么呢?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刘真说:“没有男朋友,我们也不一定合的来啊。” 我说:“那可不一定啊。” 刘真说:“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惊讶道:“谁啊。” 刘真眼光闪了闪,说:“与你无关。如果没事,我就上去了。” 我说:“哎,能再聊两句吗?” 刘真边后退边说:“没这个必要了,张清风,你最好不要乱想了。” 我追上去一步,说:“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刘真生怕我碰到她,跳开一小步,眼光中突然闪出一丝愤怒,说:“你害死了李莉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刚啊了一声,刘真就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我承认,前面我的确还是希望完成刘队长完成的追求刘真的任务,但是后面我真的是希望刘真能够喜欢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着刘真的背影,我深深地失落,心中冰凉一片。 我向刘队长汇报了这个情况,刘队长还夸奖我表现的不错,但是,我真的挺难过,男人开口向一个女人表白,就这样被无情的拒绝,实在是非常悲痛的一件事。 晚上十点,陈正文回到寝室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闷头就睡觉了。 第二天,按照刘队长说的,我又写了一篇算是情意绵绵的情书,中午的时候再次找刘真,不过刘真拒绝下来见我。我也料想到是这个结果,叫了那个张莉娜下来,让张莉娜帮我转交给刘真。 当天傍晚,似乎全班的人都知道了我在追求刘真的事情,周宇一进门就拉着我说:“老三,你在追刘真?天啊,你也太厉害了吧!老大怎么想啊。” 我只是哼了声,说:“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周宇说道:“那你也别急于现在就表白啊,你们到一个单位工作以后,时间还不是有的是?” 大学里,特别是毕业班,这种感情表白的事情传的特别快。就好像我当初知道赵亮追李莉莉的事情,也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只是一天的工夫就全班皆知。只是,现在的男女主角变成了我和刘真。 二十四、比现实更残酷 寝室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想必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在追求刘真的事情。 随着刘队长宣布了结案,我们的毕业生的生活算是又基本恢复了正常,中断一阵子时间的毕业生寻找工作的事情又变成了主要的旋律。大部分时间,没有人愿意呆在寝室里,找到工作的不是天天泡在网吧里打游戏就是招呼几个人打牌,而没有找到工作的有的天天唉声叹气有的则自暴自弃,也有的已经开始准备了考研究生。 我们寝室死过一个赵亮,又失踪了一个李文嘉,更是显得格外的冷清,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愿意到我们寝室来。 所以,我们寝室剩下的那几个人都是神出鬼没的,除了晚上能碰在一块,白天基本就没有聚在一起的时候。 周宇据他所说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小型的化学涂料公司当销售员,李学高则在准备考研究生,他始终认为学校生活更适合他。陈正文最近一直话很少,也不知道他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谢文则还是那个神秘兮兮的样子,他也做好了去光明国际集团工作的准备。 不过,李学高、谢文回来,过了一会就都象周宇一样问了问我是不是在追求刘真的事情,我都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陈正文砰的一声把门推开,摇摇摆摆的回来了。顿时大家的眼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我则心中乱跳,是不是陈正文也知道了?不过陈正文一进门,就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一股酒气,感情他是喝了不少回来的。 陈正文进门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摇摇摆摆的走到床边,哄的一下倒在床上,似乎酣睡了起来。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外,我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陈正文的质问。 大家都看着陈正文,也不敢招呼他,只是都呆呆的看着陈正文睡觉。 陈正文躺下了一会,突然喝道:“算了算了!妈妈的!妈的个巴子!”把大家都吓得一怔。 李学高很小心的探头对陈正文说了句:“正文,你还好吗?” 陈正文眼睛都没有睁,只是继续胡言乱语:“我他妈的算什么!” 周宇拉了拉李学高,示意他不要说话了,而谢文则走过去,给陈正文盖上了毯子。陈正文嘟囔着:“别管我,谁都别管我。都他妈的给我滚蛋。” 周宇走到我身边,小声地对我耳语道:“估计陈正文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里特别的难受,我曾经多么的希望陈正文能够追到刘真,但是现在,我却干出了追求刘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不后悔,我甚至希望着刘真能够真的能够给我一个和她相好的机会。 我一夜无眠,只是听到陈正文已经睡熟了,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早上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换好了衣服之后,陈正文正好漱洗完推门而入,但是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并没有搭理我。反而我有些忍不住,轻轻叫了一下:“唉,老大……” 陈正文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应了一句,说:“怎么?” 我轻声说:“我……” 陈正文打断了我的话,说:“你怎么样,是你的自由,不用和我说什么。” 我又轻声叹了口气。陈正文转过身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只是说了句:“祝你好运吧。”然后就到自己床上把自己的包背上,快步的从我身边走出了寝室。 我知道,陈正文尽管显得不在乎,但是我们之间的友谊,四年的同学之情,已经在陈正文心中荡然无存了。 我溜到学校中僻静的地方,给刘队长打了电话,说着说着有些激动,眼泪似乎也不争气的在眼中乱转。刘队长安慰了我几句,才让我平静了一些,把寝室人的表现,特别是陈正文的表现说了一遍。 刘队长说:“昨天晚上,陈正文和刘真在一起。” 我大概也猜到了这点,只是说:“但是又能如何呢?好像我做的这一切很糟糕。” 刘队长说:“不会的。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你难道就想让赵亮和李莉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宁肯这件事情没有答案,也不愿意受这样的罪了。” 刘队长沉默了一下,说:“想开点,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 我和刘队长通话完毕以后,在校园里心如乱麻的闲逛,但是我另外一个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听,王老师的声音从听筒那边穿过来,说:“张清风,你在学校吗?来办公室找我一下。”我心里咯噔打了个抖,王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我觉得分外的恐怖,尽管王老师的口气还是非常平缓的,不过想到刘队长说的赵亮是被王老师杀死推下楼去的,就觉得自己冷汗直冒。 我还是去办公室见了王老师,只是鬼鬼祟祟的,生怕王老师会扑过来杀了我。 王老师并不太在意我的表现,对着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告诉我现在不要追求班长刘真,说刘真在李莉莉死后也受过很大的刺激,时间还有的是,理解我的心情,但是要求我在工作以后再和刘真好好谈谈。 傍晚时分,校园里又响起了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我意识到不对劲,向鸣笛的地方跑去。刚跑到,只见救护车已经启动开走了,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角落议论纷纷,我到处问人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是这里发现了一个女的血流满面,不知道死活,具体是谁也不太清楚,我四下看看,周围也没有我认识的同学,于是也没有积蓄追问下去。 但是我预感到可能糟糕了,赶忙往到寝室赶,刚到寝室,只看到李学高一个人在寝室里,我和李学高说了刚才的事情,李学高说他也听到了,不过没有过去直接就回了寝室,他以为又是学校什么老教授发急病了。 我心里总觉得很不踏实,从李莉莉死到赵亮自杀到李立嘉失踪,我在发生之前就总是心里忐忑不安,我当时都以为只是别的事情造成的,但是这次更加的强烈了,我真的觉得很可能是我们班上的女同学,而且还觉得可能就是刘真。 正当我心中难受的时候,就冲进来两个便衣警察,说找我问话,把我拉下了楼,推上了汽车。我已经觉得我可能猜对了,因为如果和我有关系,那么很可能被救护车带走的那个女的就是刘真。难道刘真被陈正文杀了吗? 我被带到那个我来过的公安局,我知道这是刘队长曾经带我来的地方,难道刘队长已经知道我被抓了吗? 我坐在一个几乎同样布局的审讯室里,一个警察看着我,也不说话。一会功夫,门推开了,刘队长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我刚想站起来说话,刘队长就示意我不要说什么。然后和看着我的警察说了两句,那个警察出去,刘队长才坐到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颤颤巍巍的说:“怎么,是刘真?” 刘队长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猜的,我觉得是,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去了,没看到人。刘队长,是刘真吗?” 刘队长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才说:“是的。” 我喊道:“她怎么样了?” 刘队长面无表情的说:“死了。被棍棒之类的硬物击中后脑。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我觉得心中如同刀子在缴割着,让我难受极了。我呜咽着,不愿意再看刘队长,半晌才抬起头说:“都是我害死刘真的。” 刘队长淡淡的说:“和你无关。”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地骂道:“怎么和我无关?都是你,都是你出的主意,让我去追刘真!都是你!” 刘队长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给我安静!没你说话的份!” 我一下子把话又憋回去,但是难受的眼泪直接奔流而出。 刘队长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口气缓了缓,说道:“张清风,你给我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听到了吗?现在,我们要把这个王八蛋抓出来。” 我哽咽着点了点头,说:“是陈正文吗?” 刘队长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啪的摔出了一叠子文件在桌子上,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有人动作会这么快,今天才刚刚查到些线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刘真到医院打过胎,二个月大的孩子。” 我听到刘队长说的话,也吃惊不小,看着桌子上那叠文件,又看看刘队长,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队长把手往桌子上一撑,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还是畸形儿。” 我眼睛瞪的滚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刘队长站直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他也觉得很麻烦。正在这时,刘队长手机响了起来,刘队长看了我一眼,看了眼手机屏幕,才把电手机接起来。 “小王,怎么样?抓到了吗?” “好!不错,在哪里抓到的?” “哦?很顺从?好,立即来局里。” 刘队长啪的挂了电话,对我说:“陈正文。” 刘队长再没有和我说什么,我则被刘队长留在了这个审讯室,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个警察进来,把我带出这个房间。 我老实的跟着这个警察来到了另一个房间,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陈正文正戴着手铐象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房间的空地中间。 陈正文一看到我进来,似乎非常惊讶的说:“张清风?你怎么在这?”他这样一说,本来我还想先骂陈正文的娘的,到一下子莫名其妙,忍住了。难道陈正文还不知道刘真的事情吗? 刘队长也坐在屋里的一边,身边还有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是见过的王警察。王警察冲陈正文喊道:“没叫你说话你就别说话。”也同样对我说了一遍。 刘队长示意我坐在离陈正文几步开外的椅子上,说了句不好意思,带我来的那个警察也给我戴上了手铐。 刘队长呵呵干笑了两声,说:“怎么,情敌见面了?” 我看着陈正文正看着我,也冷冷的看了陈正文两眼,说:“陈正文,你不要装了。” 陈正文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 刘队长骂了我一句:“张清风,你少说废话!” 我心中认定80%的可能性就是陈正文干的,他这个刻意掩饰的样子,我反而觉得陈正文这个家伙虚伪的要命,让人感到恶心。于是我没在说话,只是冷笑了两声。 刘队长问道:“陈正文,你和刘真是什么关系?” 陈正文冷冷的说:“同班同学。” 刘队长猛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震的桌子上的灯光乱晃,吼道:“你他妈的少装蒜!没什么关系,你陪刘真到医院打什么胎!” 刘队长这一吼,只见陈正文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几乎身子一软要摔倒在地,幸好那个椅子足够的大。 陈正文颤抖的说:“我,没有,没……” 刘队长又吼道:“没什么没!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和刘真去那么远的医院神不知鬼不觉,纸是包不住火的。”然后刘队长又把曾经给我看过的那叠文件拿出来,抽出一张来出示给陈正文,说:“你给我看清楚。” 陈正文并没有看这个文件,而是仿佛崩溃了一般,头低低的垂下来,似乎哭了起来,说:“是的。我是和刘真去过医院,都是我的责任。” 刘队长哼了一声,说:“这里是警察局,不是学生会,你们学生之间谈恋爱搞大了肚子,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刘队长顿了顿,看着陈正文,直到陈正文也抬起头对视着刘队长,刘队长才重重的说:“是不是你杀了李莉莉!” 陈正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身子像筛子一样抖动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的慌乱,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没有!我没有杀李莉莉!不是我!” 刘队长说:“不是你?碰巧的是,你们班上有个同学告诉了我们,李莉莉知道你们去那个医院了。而且,李莉莉应该和赵亮说起此事,你和赵亮差点打架,也是因为赵亮口无遮拦,差点把刘真去医院打胎的事情说破。你和刘真都特别害怕李莉莉知道更多,并到处传播。所以,你和刘真掐死了李莉莉。” 陈正文几乎要吼叫了起来,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杀李莉莉。” 刘队长笑了笑,说:“那你是说,刘真自己杀了李莉莉?” 陈正文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刘真绝对没有,她不敢这么做。” 刘队长说:“她是不敢,但是你敢。” 陈正文的脸几乎都扭曲了,喊道:“我绝对不会杀李莉莉!” 刘队长身子往后一靠,说:“好吧,不过你在摆脱嫌疑之前,要委屈你在这里住两天。我会通知学校的。” 陈正文哽咽着说:“求求你,不要把我和刘真的事情告诉学校,求求你了。” 刘队长说:“带走吧。你们都出去,我和张清风单独谈两句。” 王警察从旁边站起身来,和另二个警察把陈正文连拖带拽的拉出了这个房间,陈正文已经如同一摊烂泥,全无声息。 刘队长看陈正文离开房间,才问我:“张清风,你觉得是他杀了李莉莉和刘真吗?” 我看着刘队长,喃喃的说:“我不知道。” 刘队长说:“从陈正文的反应来看,他还不知道刘真已经死了,恐怕他认为刘真是杀了李莉莉的凶手,但是他第一不愿意相信,第二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 我说:“难道是王老师吗?” 刘队长说:“你怎么不觉得我也怀疑是你杀了刘真呢?” 我顿时哑口无言,半天才说:“我怎么可能?” 刘队长说:“呵呵,你也别说你不可能。” 刘队长随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两下,说:“把他带过来吧。”然后沉思着敲着桌子,也不搭理我。 我在那里傻坐了一会,门又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带了进来。 王老师没有戴手铐,但是衣衫凌乱,脸色一片苍白,毫无神采。 二十五、应该是真相大白了 王老师看了我一眼,有些惊奇,但是很快又沉默了下去,被警察带到陈正文刚才的椅子上坐下,并戴上了手铐。 刘队长说:“不好意思,王老师,让你受委屈了。” 王老师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刘队长,说:“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刚刚得知我们班上的刘真被人袭击住进了医院,人命关天,我正要往医院赶,而你们就把我抓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干的吗?” 刘队长说:“你怎么知道是刘真?” 王老师说:“校保安赶到现场并报警的时候,就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我们班上的刘真,刘真的书包里都有学生证的,等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刘队长,我很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完把自己的手铐举起来,晃动的哗啦哗啦响。 刘队长说:“抱歉啊,王老师你也要理解。” 王老师说:“我不知道怎么理解,我也无法理解。” 刘队长声音也粗了起来,说:“王老师,我尊重你叫你一声老师,你如果不配合工作,也别怪我不客气!” 王老师呲呲笑了两声,很不屑的往后一靠,说:“刘警官,那你要我配合什么?” 刘队长说:“你也别激动。问你几个问题。第一,赵亮自杀的上午,给学院大楼打过电话,是不是找你?” 王老师说:“找我?为什么要找我?我没有接到任何人的电话,我在做教案!” 刘队长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赵亮要找谁?” 王老师说:“我怎么知道他要找谁,反正没找我。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到天台上把赵亮推下楼的?” 刘队长重重的说:“还不到你问我的时候!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王老师看了我一眼,说:“刘队长,你把我班上的张清风也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教学生怎么审问老师?还是找张清风来和我对峙?” 刘队长把桌子一拍,骂道:“邪的没毛了!警察办案要你多嘴?” 王老师看刘队长发火了,口气软了点,说:“刘警官,案子你亲口宣布已经结案了,我以前配合你的工作也配合的不错吧,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刘队长说:“我再警告你一次!老实交待,不要以为我查不出来,你现在老实说了,对你有利无害,要不你试一试抵赖下去看看。” 王老师看了看刘队长,底气一松,说:“唉,是给我打过电话,我只是不想照成无谓的麻烦。” 刘队长说:“承认了就好!赵亮和你说什么了?” 王老师说:“我最开始也没有听出来是赵亮,他只是一个劲说他没有杀李莉莉,可能是张清风杀的,因为张清风是手会变长的怪物,说让我救他,张清风下一步就要杀了他。” 刘队长说:“就这么多?” 王老师说:“我一个劲安慰他,让他不要害怕,先来找我谈谈,不会冤枉他的,也不会有人要杀他,就这样说了几分钟,他就猛地挂了。我也没打回去。不过我当时不愿意告诉你们,而且赵亮说话颠三倒四的。” 刘队长说:“你这个当老师的,为什么不打回去?” 王老师说:“赵亮手机一晚上都是关机的,而且显得精神异常,我没有立即打过去,等到我想清楚了怎么和赵亮说的时候,本想打过去试一下,就听到楼下一声巨响,才知道赵亮跳楼了。” 刘队长说:“张清风就坐在你旁边,你不想问问赵亮为什么说他是怪物吗?” 王老师说:“谁会相信赵亮说什么手臂变长的话。”王老师斜眼看了我一眼,对刘队长说:“你们是怀疑张清风杀了赵亮吗?” 刘队长说:“怀疑,谁都怀疑,也包括你,王老师。” 王老师说:“我怎么可能会杀我们班上的学生!” 刘队长说:“除非这个学生知道了一些你的秘密!” 王老师一愣,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说:“我能有什么秘密?太好笑了。” 刘队长轻描淡写的说:“王老师,说吧,你和刘真是什么关系,恐怕不一般吧。” 王老师的脸顿时就僵在那里,半晌才说:“我和刘真?呵呵,呵呵,我是他老师,她是我学生啊。” 刘队长还是那个无所谓的样子说:“哦,你的学生去医院打胎了,是你的孩子吗?” 王老师似乎想也没有想,声音立即提高了八度,说:“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我和刘真是师生关系!刘警官,你不要造谣!” 刘队长说:“不要这么紧张!我们也不相信,不过那个流产下来的胎儿,正好保留了一份皮肤组织,我们已经做了dna检测,是不是你的孩子,只要抽你一点点血就行了。” 王老师声音颤抖了起来,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不是……”说着说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把手捂住脸低声的哽咽了起来。 刘队长说:“而且,很遗憾的是,刘真受伤过重,已经抢救无效,死了。” 王老师再没有抬起头来,他和陈正文一样,全身象筛子一样颤抖着,口齿不清的说道:“是刘真主动和我好的。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啊。” 接下来,是王老师颠三倒四说的一段师生恋的荒唐故事。 王老师是这样说这个故事的:“刘真上了大四以后,成绩也好,样样都好,不过经常来找我谈心,谈着谈着好象喜欢上我了,我先开始觉得很危险,劝了刘真几次,但是还是有天晚上经不住刘真的诱惑,在办公室和刘真发生了性关系,结果这个不道德的恋情就维持了下去。我和刘真一直都非常非常的小心,在李莉莉被杀前的一个多月,刘真说自己可能怀孕了。我要求刘真打掉,但是刘真好象坚决不干,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毕业以后生下来。我和刘真大吵了几次,刘真仍然非常的固执。不过有一天刘真好象突然想明白了,说她愿意把孩子打掉,不过我还是很害怕,不敢陪刘真去医院。结果刘真说她自己去了医院,算是平息了这件事。在李莉莉被杀之前,刘真跟我说李莉莉可能知道她去做了流产手术,我觉得很糟糕的时候,李莉莉就突然被人杀死了。但是,绝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确有想过如何让李莉莉闭嘴的办法,但是绝对不是杀了李莉莉。” 刘队长听完了这个故事,看了看已经呆若木鸡的我,对旁边的警察说:“把张清风先带出去吧。” 我坐在一个不知道算是牢房还是休息室的带床的房间,在我看来,似乎一切都有答案了。刘真和陈正文好,也只是一个月的事情,陈正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陪刘真去了医院打胎,可能钱用光了,还找我借了200块钱。然后,陈正文在知道李莉莉可能也知道了刘真打胎的消息以后,杀了李莉莉,同时也杀了赵亮。这样,刘真的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了。还有一种可能是,赵亮和王老师通电话的时候,说出了李莉莉知道刘真怀孕的事情,王老师去杀了赵亮。 这样胡思乱想到了接近12点,我的房门才被打开了,刘队长走了进来。 刘队长看我呆呆的看着他,在旁边的矮柜上做下来,说:“很残酷吧。” 我点点头,说:“不敢相信。” 刘队长说:“陈正文也交待了,更不可思议的是,陈正文根本不知道刘真和王老师的关系。刘真去找的陈正文,和陈正文上了床,结果说自己怀孕了。陈正文比王老师有责任感,陪刘真去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刘真要这么做,估计是刘真真的很喜欢你们的王老师吧。可怜了一个陈正文。” 我说:“我真没想到,刘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刘队长说:“你想不到还多着呢,你们整个班级,我都觉得不对劲,你不觉得吗?” 我惊讶道:“我们班都不对劲?” 刘队长说:“你以为我让你拿着手机回学校,只是用于和你通话来查这个案子吗?” 我说:“那还为了什么?” 刘队长说:“我们都是棋子,你是,我也是。呵呵,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了。” 我沉默了一下,我并不明白刘队长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于是问了个其他的话题:“是陈正文杀了李莉莉,王老师杀了赵亮吗?” 刘队长说:“陈正文交代了就是自己杀了李莉莉,而两个人都不承认杀了赵亮。不过,王老师的嫌疑很大,我看他过不了两天,也会招了。” 我说:“那刘真被人袭击是谁干的?” 刘队长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主要的嫌疑人不是陈正文就是王老师。” 我说:“刘真的孩子真的做了dna吗?” 刘队长笑了笑,说:“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那胎儿早就丢了,不这么吓唬你的王老师,以他的智商,打死也不会承认让刘真怀过孕。” 我说:“那王老师现在完了。” 刘队长说:“如果王老师的确没有杀过赵亮,那我们还是可以为他保密的。唉,你是没有看到王老师那个惨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我们保密,说他还有孩子,还有家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说:“那我也听到了。” 刘队长说:“呵呵,你不会说的,我就是故意让你听到这些事情的。” 我说:“为什么?” 刘队长说:“因为,我们就是希望你和你们班上所有人都不一样。好了,我如果不来一下,是不是你今天晚上就会一直这样坐着发呆。你睡吧,我还没有把你当犯人看待。” 刘队长说完,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去了,仍然不忘把门反锁上。 尽管刘队长这一番话,让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但是仍然无法入睡。整个晚上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挣扎,每次醒来都害怕自己的身体又变形了,而双手胡乱的全身乱摸。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那个王警察叫起来,让我做了一些登记,塞给我50块钱,让我打车回学校,说这是刘队长交代的,让我回学校以后,不要乱说审讯陈正文和王老师的情景。 我诺诺的称是,就在王警察的陪同下离开了警察局,王警察给我招了一辆出租,并目送我离开。 等我回到宿舍,谢文、李学高和周宇居然都在寝室,看到我回来,周宇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刘真出事了吗?” 我笨重的往床上一坐,说:“是的。” 周宇继续问道:“陈正文是也被警察带走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别烦我了。” 李学高细声细气小声地问道:“刘真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 我垂着头,用力的撮自己的双手很久,才幽幽的说:“刘真,她死了。” 周宇大喝一声:“不会吧!不会吧!老大疯了吗?要把刘真打死?” 谢文说:“周宇,你怎么这么爱胡说呢?” 李学高说:“不过,老大陈正文很不对劲的,好可怕的。” 谢文说:“张清风,你确定刘真死了?” 我点点头,说:“警察说的。不过,大家不要和其他人说。” 李学高低低的长叹了一声。大家就面面相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长时间以后,周宇才第一个说话:“张清风,刘真真的喜欢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 周宇说:“如果刘真不喜欢你,陈正文不应该会绝望到去杀刘真的。” 李学高说:“清风,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再去接触其他女生了。” 谢文把自己的包拿出来,说:“我出去了。”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周宇叹了口气,说:“我也出去了。”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李学高看着我,很关切的说:“清风,你看着好憔悴,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陪你。” 我说:“谢了,有事你去忙你的吧。” 李学高还是很关切的看着我说:“我反正到哪里都是复习,我陪你好了。” 我点了点头,李学高这个人心思细腻,这个时候能够呆在寝室,我还真的非常感谢他,我的确很想睡一觉,但是我又害怕我一个人在寝室。 我爬上了上铺,袜子都没有脱掉,倒头就睡,很快就睡熟了。 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摸我,我翻了几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中午了,外面的日头正毒。 我慢慢的坐起来,觉得头昏脑胀。李学高已经走到了我的床头。 我问李学高:“几点了?” 李学高说:“快十二点了。你继续休息吧。” 我伸展了一下身体,说:“不用了。”就要下床。 不过我的袜子没有了,我记得我穿着袜子直接就睡了,于是自言自语道:“我的袜子呢?” 李学高哦了一声,说:“我帮你脱了,臭的厉害。我泡到你脚盆里了。” 我从其他鞋里翻出两天前的袜子,穿上了,边穿李学高边和我说话:“昨天晚上又有警察来,大家才知道是刘真出事了。怎么我们班上总是发生这么倒霉的事情。” 我说:“谁知道怎么回事。” 李学高说:“清风,但是又都和你有关啊。” 我说:“我倒霉呗。” 李学高继续说:“男的都希望有女的喜欢,可是却带来很多不幸呢。” 我穿好鞋站起来,说:“拿怎么办?女的不喜欢,难道男的喜欢。” 李学高低低的哦了一声,说:“男人也能喜欢男人的吧,清风,你现在真的很特别呢。” 我说:“李学高,别说了,又要说这些事情都和我有关吧。” 李学高连忙说:“哦,不是的。我是说,你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我说:“别说的这么肉麻。” 李学高说:“如果你接触的每个女人都出事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无精打采的笑了笑,说:“没这么惨吧。”说完就把自己的包一拿,昏头昏脑的离开了寝室。 我并不是出去吃饭,而是出去晒太阳,最近天气一直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不时还下场阵雨,北京的比较干燥,下雨不多,连续几天阴雨绵绵也算是少见。所以我看到总算出太阳了,自然要出去晒晒太阳,也算是补充点能量。 我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坐下,本想着给刘队长打个电话问问我该怎么办了,但是心中说不出的苦闷,也就没有打了。不过,我却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我。 我呆的地方是一个开放式的校园大绿地,旁边没有什么的遮挡的树木和建筑,所以,这种监视感来的特别的明显。 然后我干了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因为四下里并没有太多人,除了有人在监视我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注意我,所以,我假装太阳晒的厉害,用包里的书和手掩住自己的额头上方,用一个手指拉动我的眼角,努力想让自己的眼睛能够在头不动的情况下,看到更侧面的东西。 结果整个眼眶的皮肤和骨头都在我的力量下变形了,我并没有很吃惊,只是继续用力。我敢相信我的眼眶的确展开了一个侧面的口子,然后我眼珠子一用力,感觉到眼球里轻轻地有种啪啪的响声,我的眼珠转动到了一个平常人不可能转动到的位置上。 这是一个小个子,穿着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衣服,在我身后侧不远处似乎很正常的捧着一个本来回走动着,但是他的眼神并不是完全集中在书上,而是一会功夫就轻轻瞟我一眼,一会又轻轻瞟我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我把自己的眼眶和眼珠弄成这样,我绝对不能看到这个人的动作和眼神。 他一定就是监视我的人。 二十六、畸形的爱慕 这个小个子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长的不好看也不丑,穿着普通的蓝色牛仔裤和学校里常见的廉价长袖t恤衫,气质也是洋不洋土不土的,看书的时候异常的专注,这和学校里大多数爱学习的学生别无二致。甚至当他瞟向我的时候,也好像是很随意和无意的。就算按照刘队长所说的我突然转身等招数,你都不太可能怀疑是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太普通了,而且太没有破绽了。 可惜的是,我现在正在用超出常人的方式看着他,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确认他就是监视我的人。 我心里凉气直冒,这个监视我的人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人。我在确定就是他以后,乘着大好的阳光,慢慢的让自己的眼眶恢复原样,可能因为我的注意力特别集中阳光又充足,2分钟的时间,我的眼眶和眼珠子都已经和平常一样了。 我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以前发现不了是什么人跟踪监视也就罢了,现在发现了,反而心理不由得紧张起来。总是想转过去看看他是不是还跟着我。 但是在我连续做了几个细微的侧头动作之后,他消失了。好像是他发现了我可能在注意他,这和前几次一样,如果我满大街的寻找是谁跟踪了我,那么跟踪我的人就会消失。这些人太注意,太小心了,一丝一毫也不会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我忙不迭的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给刘队长打了电话,开口就说:“刘队长,我又被人跟踪了,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什么样子。” 刘队长说:“什么样子?” 我说:“不长不短的头发,灰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说着说着我声音小了下来,因为说到这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向刘队长形容这个人的特征,因为这个人几乎毫无特征。 刘队长电话里说:“怎么了?” 我说:“他,他,不好形容,没有什么特点。” 刘队长电话里重重的哦了一声!说:“你怎么看到这个人的?” 我说:“我把我眼眶拉开,眼珠子转到侧面,才看到的。咳,就是正常人做不到的。” 刘队长说:“好,我知道了。注意,如果对方没有上来威胁你,你就不要当他们存在,千万不要大声喊叫或者企图抓住他们。估计跟踪你的人相当的不简单。” 我说:“好的。” 刘队长就把电话挂了。 又是傍晚时分,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刘队长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学校,刘队长问我和寝室的人说什么了没有,我有点紧张,害怕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于是就把我和寝室的人说的刘真死了的这些消息告诉了刘队长。刘队长未置可否,只是让我回寝室去,等寝室人都回来就给他打电话,说完就挂了。 我不知道刘队长这是什么意思,回到寝室直到9点以后,李学高、周宇、谢文才算回来。我溜出去在楼下给刘队长打了电话,就赶忙回来了。 十几分钟以后,五六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推门而入,说:“张清风,李学高,周宇,谢文,你们四位同学请跟我们走一趟。” 寝室四个人顿时都傻了眼,李学高甚至害怕的有些颤抖起来,细声细气地急促的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谢文倒有些大将风度,把东西一收,就准备动身。 而周宇则又有些反应过度似的,喊道:“你们是不是警察?别乱抓人。” 一个警察走上前来,说:“你们还记得我吧。”这个警察是上次张向阳抓我的时候,和王老师一起赶过来的姓赵的那位。 周宇愣了愣,还是喊道:“那我们怎么了?” 赵警察挺客气的说:“到了再说吧。” 不管周宇如何嚷嚷,李学高如何的害怕,这几个警察客气还是挺客气,但把我们带走是绝对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我已经是三进宫了,到心里没有什么,只是一路上周宇和李学高都显得情绪激动,他们哪有过这样被警察带走审问过的经历,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谢文显得无所谓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周宇坐立不安不停的到处张望,李学高把头低低的垂着,我则呆呆的把手交叉放在桌上盯着自己的手指。 没有过多久,两个人边说话边推门进来,是刘队长和王警察。 刘队长进门之后,止住了和王警察的谈话,两个人坐在我们的正对面。 刘队长打量了我们几眼以后,说:“几位同学,你们是不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周宇似乎早就忍不住了,说道:“是啊,到底怎么了?” 刘队长说:“你们知道你们班上刘真同学的事情了吧。” 大家都点点头。 刘队长说:“刘真伤重不治的消息你们也知道了吧。” 谢文应了句:“昨天张清风说的。” 刘队长扫了一眼我们几个,说:“你们都觉得是陈正文干的?” 我们四个面面相嘘,尽管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什么了。 刘队长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们谁要说点什么?现在还来得及。” 谁都不说话,一片沉默。 刘队长看我们谁都不说话,对王警察吩咐道:“带进来吧。” 王警察应了一声,就起身出去了。 刘队长就一言不发的坐在我们面前,只是牢牢地盯着我们。 一会功夫,门又吱呀一声推开了,王警察和两个护士打扮的人扶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步履蹒跚,进门之后一抬头,几乎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刘真! 我脑子顿时一乱,刘队长不是说刘真死了吗?怎么,他是骗我的?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刘真!你还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刘真特别的高兴! 周宇和谢文也失声叫了起来:“刘真,你没事吧。” 刘真看了我们几眼,显得面容憔悴,也不说话,在警察和护士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到我们侧面坐下。 我一直激动的注视着刘真,没有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刘真坐下来,才听到刘队长喝道:“李学高!抬起头来!”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李学高的身上,才发现,李学高脸色一片惨白,整个人很不对劲的颤抖着。 大家可能都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坐正了身子,牢牢地盯着李学高。 王警察很轻声的问刘真:“看的清楚吗?那是张清风、李学高、谢文、周宇。” 刘真软软的点了点头,低低的说:“嗯。” 王警察问道:“记得是谁袭击你的吗?” 刘真低低的说:“记得。” 刘真话音刚落,只听李学高抽涕了起来,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胳膊之间,怎么也不愿意抬头。 刘队长喝道:“李学高,你哭什么?” 李学高抽涕着尖声的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是我干的。是我,干的。”说罢就涕不成声了。 刘队长似乎松了一口气一样,说:“把他铐起来吧。” 审讯室里一直陪着我们的两个警察站起身来,走到李学高身边,把他从座位里扶起来,戴上了手铐。然后,每个人架着李学高的一只胳膊,就要往外面走去。 李学高被警察拉着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对我喊道:“张清风,我喜欢你!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袋疼的厉害。 李学高被拖走了,刘真也被扶出去了,接下来是漫长的问讯,关于李学高。 我始终一言不发,周宇和谢文在说什么我也一句都没有听见。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李学高居然喜欢我,是个同性恋,因为我还要去杀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畸形而残酷的感情因为我而产生着。 周宇和谢文在问讯后被带走了,我再次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房间里。我觉得我应该大哭一场或者狂笑一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队长静静的坐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搭理他,直到我的情绪稳定下来,才对刘队长叹了一口气。 刘队长说:“不想知道什么吗?” 我看着刘队长,如同死人一样问道:“都是李学高干的?” 刘队长点点头:“都是李学高干的。他先掐死了李莉莉,又碰到了赵亮,跟踪赵亮去了天台,刘真也是如此。” 我说:“你早就怀疑李学高了?” 刘队长说:“是的。” 我突然大声地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安排我去追刘真!” 刘队长说:“这也是不得已。” 我还是大声地说:“你这是杀人,杀人!” 刘队长说:“我早就和刘真打了招呼,让她小心。但没有说李学高的事情,这次李学高没有得逞,也是刘真警惕性高的原因。” 我说:“这就是理由?万一刘真死了呢?” 刘队长声音也大了起来,说:“你以为不抓住李学高,就没有其它人死了吗?你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一下子又没有了底气,这一切的确都和我有关系。 刘队长说:“本来我不想过来找你的,不过李学高要求必须见你一面。” 我说:“他要见我?” 刘队长说:“不敢吗?” 我摇摇头,李学高如果让我给他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原谅他的。 刘队长说:“走吧。” 李学高低着头象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带栅栏的审讯室里面,我隔着栅栏小声喊了他一下:“李学高。” 李学高无力的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神中光芒一闪而过,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却突然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狠狠的甩向了我。口里也是尖声的骂道:“张清风,啃鞋去吧!王八蛋!” 我退后两步,没有想到李学高要见我只是这样对待我。 刘队长吼了李学高几句,李学高就又把头低下来,什么都不说了。 第二天,我被刘队长带回到寝室,谢文和周宇都在,只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刘队长他们翻箱倒柜,把李学高所有的可疑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李学高那个最珍贵的日记本。 寝室里空荡荡的,周宇和谢文都走了,我回想起李学高最后的那一幕,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突然我从床上跳起来,趴到床下,把我床下脏兮兮的,不管是穿不了了的,还是能穿的鞋子全部都扒拉出来。一只一只的翻着。 终于,一只我已经两年都没有穿过的烂皮鞋里,我发现了很大一叠纸,整齐的折叠着塞在我的鞋里面,有十几张。 我颤抖着打开一看,果然是李学高的笔迹,应该是李学高的日记。 我没有敢看,飞速的把这叠纸塞在了我的怀里。 二十七、李学高的日记 我把寝室整理好,把李学高的日记夹在我的大开本书里面,也没有敢洗漱一下,就直接跑出了寝室。我的猜测正确了,李学高向我砸鞋过来果然是有深意的。 我在学校里晃了一阵,确定没有人在监视我,我才又躲到图书馆后面,颤颤微微的把李学高的日记打开。最开始的时间是5月##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我碰到苗苗的那天。 我正打算看下去,刘队长给我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我连忙把书喝上,犹豫了一下,把刘队长的电话接了起来。 刘队长说:“张清风,你在哪里?” 我说:“在宿舍里呆着。” 刘队长说:“李学高的日记你见过吗?” 我说:“见过,每天都看他在写日记。” 刘队长说:“李学高的日记中撕掉了很多页,如果你能找到,务必给我。” 我说:“我怎么能找到呢。刘队长,我怎么知道。” 刘队长沉吟了一下,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你看到了,千万记得不要看,直接交给我。” 我嗯了一声,说:“一定的。” 刘队长就把电话挂了,我知道刘队长一定要派人过来找,幸好我现在离开了寝室。 我继续把李学高的日记拿出来看,先开始还没有,都是碎碎叨叨的话,而越看就越心惊胆战。 李学高的日记是这样写的,我挑一些重要的段落: 【5月##日,晴】 今天让我惊奇的是,张清风好像突然变得很有男人味,我不知道其他人发现了没有。也许是我从小就有喜欢男生的毛病吧,所以,我对张清风的变化很敏感。这种感觉很突然,只是一霎那间的事情。 【5月##日,晴】 张清风长高了!太让人震惊了!他一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周宇很妒嫉张清风,因为周宇一直想长高一点。 【5月##日,多云】 我绝对记得,张清风昨天脸上还有青春痘的,而今天就这么光滑了。尽管张清风说是吃了中药的原因,但是也不应该这么快的。他的魅力越来越大,我都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害怕一下子就被他迷上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认识了女朋友以后,不该还会心里对一个男人这么迷恋的。 【5月##日,晴】 总是晴天,而且天气也闷的很,和我家乡一点都不一样,我讨厌这种天气,我喜欢多云,显得很浪漫。 张清风他们几个人找到单位了,很不错的工作,一进去就是月薪4000,让人羡慕啊。我决定考研究生的主意没有变,我打算就留在学校当老师了。 赵亮今天心情很差,我觉得可能和张清风有关。 【5月##日,有点阴天了】 太不可思议了,李莉莉喜欢张清风,而且张清风可能也喜欢李莉莉!张莉娜是我的好朋友,她说的应该不会有错的。果然是张清风的魅力的原因,而且李莉莉又这么风骚。 赵亮很不对劲,今天说什么张清风手臂能变长,是个怪物,怎么可能呢!隐隐约约的,我又有点相信赵亮的话,张清风的确变了很多的。但是,手臂能变长好像太不可能了吧。 【5月##日,夜】 我第一次一天写两次日记。 李莉莉被人掐死了,太可怕了。警察也来了,周宇说见过张清风和李莉莉8点多在一起,而李莉莉死于九点。那么是张清风杀了李莉莉吗?赵亮没有回来,现在是警察怀疑的对象。 我心情很糟糕,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糟糕,头也很疼。 【5月##日,晴】 赵亮自杀了,从8楼跳下来,全身都是血。我吓坏了,太可怕了! 我觉得我也有问题了,我明明记得我早上出去上自习了,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学院大楼来了?是因为我受惊过度忘了吗? 绝对不是这样的,我很敏感的,我知道我一定有什么问题了。我有一段记忆不见了。这和李莉莉那天晚上一样,我总觉得忘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5月##日,有小雨】 今天,我忍了无数次,我很想去抚摸一下张清风,甚至想他抱抱我。我真的疯了,我绝对不是这么放肆的人,在我高中最严重的时候,我都能够控制住,而现在我几乎控制不住。就算我真的喜欢上张清风,我也不该这样,总有一天,我会被大家发现的,谁来救救我啊。 我的头整天都疼,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我到底忘了什么。 【5月##日,晴】 我今天的腿都被我自己掐破了,因为我一想到张清风就心跳加速,难过的不得了。 张清风对刘真表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特别特别的难过。 谁来救救我,我痴迷了,我一定是痴迷了。张清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怎么办,怎么办呢。 【5月##日】 刘真出事了,张清风让警察带走了。而我,好像又忘了什么事情。 我今天去哪里了?我怎么会突然间回到宿舍了? 【5月##日】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一霎那间我就想起来了! 是我杀了李莉莉,是我掐死了她,我记得我的手那么凶狠的收拢着,直到李莉莉不再挣扎。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现了赵亮,跟着他上了8楼,等他打完电话,我用砖头拍了他的头,把他推了下去!我跟着刘真,从后面袭击了她,她似乎在尖叫,我又打了她一下,但是有人过来了,我就跑了! 我怎么只记得图像,不记得我说了什么?李莉莉说了什么?赵亮说了什么?我的记忆中,只有图像,没有声音!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一定是病了。救救我吧。 【5月##日】 张清风回来了,他说刘真死了。我知道刘真没有死。我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定是我的潜意识在作怪,我不允许其他的女人和张清风好,所以我才不受控制的干了这一切。 警察迟早会发现我的,我也不想让警察看到我写的东西。 张清风睡着了,我有必要将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他,我也不指望他能够救我,只是我杀了这么多人,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张清风: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我撕掉的这些日记,如果你看到了,请你原谅我。我对你的感觉是真的,你一定会觉得很恶心,也无所谓了。而且,我想告诉你更多我知道的,我们班上的人很多都有问题的,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是我感觉的到,可能是因为我是个不男不女的人的原因吧。你要小心周宇和谢文,周宇曾经和你一样,突然有种独特的男性魅力,但是只保持了两三天,你可能和周宇是一样的人。谢文他一定有一个非常非常大的秘密,他隐藏的很好,不过我四年来和他一个寝室,我知道他一定有古怪的。吴刚这个人,他从来不生病也不会受伤,大三我亲眼见到他胳膊上有个伤痕,但是第二天就没有了。和吴刚一样的人还有朱逸、周迅迅、王宙几个。张莉娜我接触的比较多,请你相信我,张莉娜这个女生眼睛很奇怪的,她说她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动物的叫声。 我来不及写了,你好像要醒了。我的情况我觉得也是我们班上的人干的,有人能够清洗掉其他人的记忆。我不是在胡言乱语,相信我!你看完以后,一定记得把这些日记烧了,我不想让其他的人发现。一定一定。 绝笔。李学高。 ※※※ 我把李学高的日记看完,才喘了一口气,我这样猛地读完,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我把日记收起来,把这些事情理了一遍,我打算按照李学高所说的,把这十几页纸烧掉。 正当我站起来,打算去小卖部买火柴。刘队长的手机又吼叫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就听见刘队长的口气完全变了,在电话那头吼一样的说:“张清风,我在学校,你在哪里?立即来寝室找我!” 二十八、枪战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刘队长就已经把电话挂了。我念叨着,刘队长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而且看他那个口气,好像知道我拿了李学高的日记似的。 从刘真出事以后,我就觉得刘队长在利用我,他明明知道我去追求刘真,刘真可能会有危险,而我却傻乎乎的听他的安排真的去追刘真了。所以,我这次打算违抗他的命令,我一定要把李学高的日记烧掉。 我想到这里,就立即向小卖部跑去。 我买了一个打火机,快速的向学校僻静的地方跑去,因为心理着急,不愿意耽误太长时间,所以我跑的很快。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四下环视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人。我把李学高的日记拿出来,心里念了声上帝保佑,就把打火机掏了出来打着,点着了李学高的日记。 日记的一角燃烧了起来,我呆呆的看着正要逐渐扩大的火焰,什么都没有想。而这个时候,我猛地后脑感觉到一击重击!顿时就昏了过去。 我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穿上了一件“束缚衣”,还被绑在一张巨大的硬木椅子上。这件衣服把我的手绑在了后面,还是连体的,我在电视里看过给精神病人穿过类似的衣服。 我的后脑袋一涨一涨的疼,不过我也摸不到。我呆着的房间没有窗户,四壁空空如也,刷成了白色,只是在一侧的墙边有一盏灯。 我的嘴没有被堵上,我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但是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回荡着。我又使劲想挪动我的身体,但是发现我被捆的很紧,而且连椅子也是固定在地上的。 我有点害怕,这是哪里?我被谁袭击了?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明明打算去找刘队长的,现在刘队长知道我在这里吗? 我挣扎了半天,没有什么作用,只好又喊叫了起来。喊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最后我也不愿意喊了。低着头,喘着气,就傻傻的坐在那里。 又过了十几分钟,听到克勒克勒几声,这个房间侧面打开了一扇门,如果不是打开了门,我根本看不到墙上是有门的。 几个人走了进来,都穿着便装,看着也很平常。只是有一个人不一样,这个人看着50多岁的样子,个子尽管不高,但是透出一股子威严。 他们站在我面前,那个老头正面对着我微笑着,我一眼就看到这个人手中拿着李学高的日记,被燃烧的痕迹还是非常清晰,只是看得出来,已经被整理过了。 除了那个老头以外,其他人面无表情的分两边站立着,更加显得这个老头不简单。 我失声叫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这个老头笑了笑,说:“张清风,不要紧张。我姓刘,不好意思把你请到这里来。” 我挣扎了一下,说:“你们要干什么?” 老头还是笑了笑,说:“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那也不用这样。” 老头说:“不得已啊。呵呵。”说完老头把手里的李学高的日记拿出来抖了抖,说:“我看完了,很有趣。幸好我们及时阻止了你,要不然这么有趣的东西就花成灰烬了,那可太可惜了。” 我心里一想,知道可能糟糕了,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我看到的监视我的人,我急急忙忙在学校里奔跑,又要烧这些日记,一定被他们发现了,才下的手。李学高的日记写的东西哪个正常人来看都会觉得有问题,何况是这些跟踪我的人。 我说道:“怎么了?” 老头说:“让人无法抵挡的男性魅力,有趣,伤口快速复原了,有趣,失去了记忆杀了人,有趣。这个日记真是非常非常的有趣,难道你没有看吗?张清风,这里面你可是主角噢。” 我说:“我没有看。” 老头说:“那你为什么要烧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对了?你不得不烧掉?” 我说:“没那回事。” 老头说:“张清风同学,我和你说清楚吧。你是不是认识刘婉婷呢?” 我正要说话,老头嘘了一声打断了说我,说:“别着急,我先说完。刘婉婷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你们两个在前段时间旧情重燃,上了次床,结果刘婉婷就很快魅力大增,惹的她男朋友大吃你的干醋,把你抓了。结果,呵呵,你什么事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又出来了。” 这老头这么一说,我意识到这个老头很可能已经调查我很长时间了,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老头继续说道:“刘婉婷真是得了你的魅力,把我都迷住了。呵呵,张清风,你说是不是你的功劳啊。可惜啊可惜,刘婉婷也死的很惨,相信你不愿意看到的。” 我想起了一个张向阳曾经说过的人,就是刘婉婷和张向阳吵架的时候,张向阳提到的刘国栋,而且张向阳明显很敬畏这个刘国栋。 我说:“你是谁?” 老头说:“我姓刘,刘国栋。你是不是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没有说话,果然就是他。 刘国栋说:“你的保护神刘队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你肯定认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呵呵,小伙子,你再也不能见到刘队长了。” 我说:“你说什么?” 刘国栋说:“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心中一寒,颤声说道:“怎么,你要杀了我?” 刘国栋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张清风,你真有趣,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我想知道你是谁?把你弄清楚以后,我再一个一个的查一下你的同学又都是谁。” 我失声喊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刘国栋说:“乖乖休息一下吧,你还要长途跋涉呢。”说完,就背着手走了,站在旁边穿便衣的几个人,一个向我走来,一个则赶上一步,在进来的墙上按了一下,门就又打开了。 他们几个人步行出去,剩下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变出了一根针,走过来什么都没有说,飞快地在我脖子上扎了一下,我就逐渐的眼前模糊一片,又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地时候,我耳边听到了很吵杂的声音。似乎有人来了,而我慢慢的挣开眼睛,也发现我正躺在一个大房间的沙发上。 我只听到那个叫刘国栋的老头说道:“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另一个人说:“不客气,只是刘总长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弄到这里,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眼睛也慢慢的恢复了视力,我能够看到的是,刘国栋那边除了他以外的四个人,都拿着枪,指着对方。而对方刚才说话的那个,就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麦子,加上山猫,刘队长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除了麦子以外,刘队长在内的四个人也是拿着枪指着对方。五对五,局面就这样僵持着。 刘国栋说:“c大队的干员们都出动了?有趣啊。这个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抓?” 麦子冷冷的说:“刘总长,c大队这个名词你是知道的,你现在当众说出来是挑衅吗?” 刘国栋也重重的哼了一下:“你们不要得意,谁都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 麦子说:“刘总长,我现在劝你一句,放人,这些事你没有必要在里面参合。你已经越界了。” 刘国栋哈哈大笑了起来:“放肆!小小的一个c大队,忍你们很久了!你也要清楚,我这个部门和你们上面的b大队是平级的!我照样有权力自行决定该做什么!” 麦子说:“刘总长,你知道你说的是废话!” 刘国栋的口气越发的强硬了起来:“你叫麦子是吧?嗯?你们的案子以为我不知道吗?只要a大队没有给b大队下文,我就有调查的权力!哼哼,想清楚点!我刘国栋情报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你们还太嫩了!” 山猫吼了一句:“放你的屁!” 麦子皱了下眉头,摆了摆手,说:“刘总长,你说的没错。但是无论如何,你不知会我们,就动我们管辖下的事情,就算说到a1那里去,你也是站不住脚的。” 刘国栋哈哈一笑,说:“别拿a1说事,就算到a1那去,我也眼都不眨一下。” 麦子似乎口气软了一些,说:“刘总长,你用我们明令禁止的方式给张向阳做催眠,也是违反纪律的。” 刘国栋说:“废话,你们用瑜伽洗脑,把张向阳弄疯了,就是理所应当的?你当中国所有人,你们都想动就动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张向阳你们知道是我刘国栋的鼹鼠,也敢不打招呼就做瑜伽?” 刘队长冲麦子说:“别和这老狐狸说了,动手吧。现在就我们五个人知道这个事情,他们这些混蛋也应该还没有敢把消息往外散。” 刘国栋哈哈笑道:“有胆量!全世界敢直接对着我说动手的,估计就你们这几个人了。你当我们真是捏出来的泥人啊?” 话音刚落,两边几乎同时开火,都是无声无息的消声手枪,紧接着双方都有一个人应声倒地,这些人的身手也是好的异常,这个房间尽管是个巨大的别墅一样的客厅,但是也不大,他们如同猴子一样蹿了几下,各自丢下一个死尸。就都找到地方掩护了起来。 我明显能感觉到子弹从我头上不远的地方划过,吓的我大气都不敢出。 双方一掩护起来,麦子就喊话了:“刘国栋,你想把张清风抓走研究,是想搞你的长生不老吧!” 刘国栋也喊着:“是又怎么样?我有这个责任!” 麦子喊道:“老家伙,你就是想自己长生不老吧!我告诉你!张清风不是活太岁!你失算了!” 刘国栋骂道:“少废话。” 双方又啪啪放了几枪,打的几个客厅的瓷瓶炸的粉碎。 我哪里见过这种枪战的场面,身子乱摇,就一下子就沙发上跌落在地。 刚一落地,就明显的感到地面有种轻微的震动,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随后就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嘶嘶声直往我耳朵里面钻。 这种嘶嘶声越来越大,而且绝对不是平常的那种响声,而是直接就钻到你大脑中去的那种。 我难受的大喊了一声,只看到刘国栋,麦子两边的人都捂着头摔了出来,在地上如同将死的鱼一样摔来板去了几下,就都口吐白沫一动不动了。 而这个嘶嘶声也逐渐的小了下去。 我正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两个鬼魅一样的身影。 二十九、忘掉的故事 这两个人都穿着灰色的制服,头上带着一个和衣服相连的帽子,无法看到他们的脸庞。 这两个人环视了一下屋内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又瞄了我一眼,我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看他们两个,只是趴在地上不动。他们两个应该是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张清风,别装死,抬起头吧。”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来的人不仅是女子,而且还认识我的。我这时候也无法抵赖,把头抬起来看了一眼。 苗苗和李立嘉!这两个灰制服的人是苗苗和李立嘉!我绝对不会看错。 我颤声喊道:“怎么是你们!苗苗!李立嘉!你怎么在这!” 李立嘉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走到麦子身边,蹲下来扒拉着麦子的脸。 我又把目光集中到苗苗身上,期待她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苗苗看我着急的盯着她,媚媚的笑了笑,说:“苗苗,苗苗,好吧,我就是苗苗吧。” 我心中糊涂,什么叫我就是苗苗,我问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是李立嘉和苗苗来的,反而心中踏实了起来,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苗苗并没有和我说话,对李立嘉说:“让他们起来吧。” 李立嘉点了点头,从腰上摸出来一个小电筒一样的东西,一边发出淡淡的光芒,在麦子头上点了一下。 麦子身子一颤,咳嗽了两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嘟囔着:“用这么大的强度!还以为活不过来了。” 那个苗苗见麦子起来,手伸出去,手掌中间放出一片紫色的光芒,立即就消失了。麦子连忙也把手伸出来,手掌中放出一片红色的光芒,我能看到麦子的光芒中是一朵火焰的形状。和苗苗一样,麦子手掌中的光芒也立即消失了。 这两个人刚示意完,山猫、c大队的另一个人也爬了起来,都和麦子一样伸出手掌出示了自己的标志。随后,李立嘉又走到刘国栋那边去,刘国栋那边也爬起来两个人。一样的示意的了一下。 我看得莫名其妙,怎么就这几个人起身了,刘队长和刘国栋那边还是昏死在地上。 刘国栋那边的一个人走到麦子身边,麦子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说:“辛苦了。” 那个人很平和的笑了笑,说:“都一样。” 这几个人都拍了拍自己的身体,聚拢在一起互相打了几声招呼,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彼此认识的。山猫还是叨咕着:“没想到这么厉害,根本就动不了。” 几个人的招呼打完,麦子对苗苗毕恭毕敬的说:“您是8局的吗?还是……” 苗苗打断了麦子的话,说:“呵呵,你这就不该问了。” 麦子连忙诺诺道:“是的,是的。脑子还不太清醒。” 苗苗说:“你们这些3局的潜伏者,都快变成真正的c大队了吧。” 麦子尴尬的笑了笑,说:“有时候会说些习惯了的话。” 苗苗说:“下次可要注意噢,这次就算了。” 麦子连忙说道:“记得了,记得了。” 李立嘉已经走到我的身边,还是用电筒那样的一个东西在我的束缚衣上划了一下,我的衣服就如同被高热的东西划过一样,打开了。我连忙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把拉住李立嘉,说:“李立嘉,你怎么了?” 李立嘉没有说话,没有理我,站起来回到了苗苗的身边。 我把束缚衣完全蹬掉,坐在地上,可能是被针扎了的原因,我还是全身无力。对麦子说道:“警官,谢谢啦。” 麦子说:“呵呵,我可不是警察。” 这些人一下子变得和以前我见过的时候都不一样,显得非常的平易近人似的,麦子本来看着挺阴险的一个人,现在也是与世无争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还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队长,倍感奇怪,怎么他们不把刘队长也弄醒呢?我说道:“怎么刘队长还不醒?” 麦子说:“哦,他和我们不一样,不能让他醒过来。” 我越发的感觉到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的。 苗苗说:“你们身上的爪子都关了吗?” 麦子回答道:“都关了,而且监听我们这个波段的都是3局的,c2直接负责我们这边。” 苗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刘队长说:“他不会怀疑吗?” 麦子说:“不会。而且指示也说了,完成任务后要改记忆。” 苗苗说:“很好呢,那现在就收一下场吧。” 麦子说:“好的。”说完就招呼站起来的几个人靠到苗苗这边来。 苗苗也没有说话,把自己别在腰上的一个类似于李立嘉刚才的那个电筒一样的金属棍拿出来,用一头顶住自己的手掌,手掌就发出了紫色的光芒,闪耀了一会。这个金属棍的一头就也变成紫色了,苗苗说:“谁先来?” 麦子说:“还是要这样防备深井的人吗?” 苗苗点了点头,说:“是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神山的最终控制启动了以后,我会把你们的这段记忆还给你们的。” 山猫说:“我先来吧。”说完就走了过去,苗苗用金属棍按在山猫的额头上,微微的听到嘶的一声,那片紫光就钻到山猫的脑袋里去了。山猫站着愣了愣,就变得如同李立嘉一般,木纳的退到一边去了。 随后,苗苗分别给剩下的麦子他们四个都这样操作了一下,他们五个就都退到一边去了。 苗苗也没有停,继续走到还躺在地上的刘队长、刘国栋身边去,一个一个的注入了一段紫色光芒进去。 我一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早就云里雾里了,而且那些高科技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我哪敢在这个时候说上任何废话。 苗苗走到我身边,媚媚的对我笑着,像个天仙,很清脆的说:“张清风,不好意思噢,你的这段记忆要改一下。” 我说:“苗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苗苗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我看了李立嘉一眼,说:“李立嘉会回来吗?” 苗苗说:“你说会就会。现在,你闭上眼睛,只会有点头昏。” 我点点头,面对苗苗这样的人,我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多说什么。我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一会,就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紫色的光芒拥来,迅速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紫色,然后一片黑暗。 准确的说,我这段记忆的确消失了,我记得这一切还是日后的更不可思议的故事里,我从新得回了这些记忆。而且,记忆不仅仅是这一段。 我从地上爬起来,真是不小心,想抄近道回学校,结果摔了一跤,狗啃屎。 我早上从警察局回来以后,心中苦闷的很,一天都混在网吧里面,把那个破烂星际争霸玩了一遍又一遍,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耐心玩这个游戏。 可能看电脑时间太长了吧,走路都发昏,结果这么重重的摔了一跤。我看看周围,幸好周围没有人,要不然看到我这个狗吃屎的丑样,那可要笑死了。 我把身上的尘土拍了拍,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经发黑了,最多再过20分钟,就入夜了。我叹了口气,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有点多,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班上还能有这么复杂的故事。 今天刘队长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想找刘队长。我听到他说话就有点难受,不过我总觉得,刘队长曾经到我们学校来找过我。 管他的,我回去再说吧,这一跤摔的可不轻,整个人都发懵。这一天过的浑浑噩噩的,也没有人找我,也哪里不想去,还真不是我的风格,可能是李学高的事情打击太大了吧。 刚走两步,就觉得迎面走过来的人有点眼熟,天色已经发黑了,并看不太清楚。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像喝醉了酒似的,头甩来甩去的。 我和他越走越近,终于我确定了这个人是谁! 李立嘉!这个人是失踪了的李立嘉! 三十、写在纸上的深井 我冲上去,一把拉住李立嘉的胳膊,喊道:“老五,老五,李立嘉。你怎么了?” 李立嘉并没有甩开我的手,目光茫然的看着我,说:“你,你是谁?我在哪里?” 尽管班上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李立嘉的重新出现仍然造成了轰动,班上其他人都拥来到了寝室。 李立嘉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并没有显得惊慌,只是四处张望着。 大家都不断的问李立嘉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但是李立嘉一言不发。 很快,学院的领导也赶过来,并给警察打了电话。 实际上,我在见到李立嘉的时候,就给刘队长打过电话,但是无法接通。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李立嘉并不是突然出现,而是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李立嘉以后,李立嘉才出现在这里。 比警察来的更早的居然是李立嘉的父母,这是谢文打的电话。李立嘉的父母一进门,母亲就山呼海啸的搂着李立嘉嚎哭不止,而父亲也在一旁落泪。估计他们没想到李立嘉还完整无缺的活着,当然,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一直在北京没有离开。 警察也来了,还是那些熟悉的王警察、赵警察的面孔,唯一不见的是刘队长不在。我也没有敢上前问他们刘队长为什么没有来,总是觉得心里有口气喘不上来,好像刘队长没有来学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似的,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王警察、赵警察他们询问了李立嘉一些问题,李立嘉好像失忆了似的,根本答非所问,而且仍凭警察把眼皮翻来翻去,也不做任何的抵抗,温顺的如同一只没有抵抗力的狗。 而我因为是发现李立嘉的第一个人,所以王警察也很重点地询问了一下我,我就如实说了,也就拿两三句话而已。 王警察和李立嘉的父亲以及学校的领导在寝室外商量了一会,就把李立嘉搀扶起来,带走了。李立嘉的爸爸临走前很激动地谢谢了我们一番,感谢我们及时的通知他,并说要让李立嘉去住院,他可能受过什么刺激,如果我们要找李立嘉的话,直接给他打电话就好。 等李立嘉走后,寝室才算安静了下来。现在,原本七个人的寝室,也只剩下我、谢文、周宇三个人了。陈正文、李学高现在都被关在警察局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毕业前见到他们。 所以,寝室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伤感,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笼罩在寝室的每一个角落。 半晌,周宇才说:“哎,张清风,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知道周宇肯定是问我怎么碰到李立嘉的,于是我回答道:“今天一直在网吧里混着,回来抄近路,没想到就碰到李立嘉了。” 谢文说:“你今天一直在网吧?呵呵,不象你的风格啊。” 我其实也承认,我今天的确好像梦游一样,居然在网吧能够呆上一天,的确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也不生气,回答道:“今天好像吃错药了。脑子象浆糊似的。” 谢文哦了一声,也好像没有了继续和我对话下去的兴趣,又捧着书自己看了起来。 周宇有一搭没一搭似的说:“我说,张清风,李学高喜欢你?” 我回答:“没这事。” 周宇说:“李学高都承认了吧,呵呵,我只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魅力,连男人都喜欢上了你,为了你居然去杀人。” 我淡淡的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周宇,你想说什么?是觉得我是元凶吗?” 周宇轻轻笑了笑,说:“我想,一切也应该快结束了吧。” 我说:“该结束了。” 谢文抬起头哼了一句,说:“哪有那么容易就结束的。” 晚上十点,刘队长给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刚好在回寝室的路上。李立嘉走后,我和谢文、周宇聊了几句,就懒得再说话,也不想呆在寝室里看到谢文和周宇的嘴脸,在外面逛了一大圈,要回寝室的时候,电话就来了。 手机上是不显示号码的,因为只有刘队长给我打电话。 我赶忙接了起来,说:“刘队长?”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我不是刘队长,我是麦子,你记得吗?你在医院见过我。” 麦子,麦子,我在脑海中转了转,记起了这个带着眼睛,看着斯斯文文,但是很阴险的家伙,于是我回答:“啊,记得,警官你好。” 麦子在电话中说:“我可不是警察。”麦子这句话,我一听见,就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听过麦子讲过这句话似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麦子继续说:“刘队长出了些事情,车祸。不过不要紧,轻伤而已。他已经醒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晚上电话打不通,我连忙说:“什么时候的事啊?” 麦子说:“上午吧,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才赶到医院的,现在他就在我旁边。” 我很想让麦子将电话给刘队长,我想和他说几句,就是李立嘉回来了,我今天好像吃错药了,脑袋里怪怪的。 我说:“那我该做什么?” 麦子说:“不用做什么,别乱跑就是了。我挂了,刘队长的警察同事们要来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等我回到寝室,洗漱完,寝室熄灯以后,我自己的手机滴滴来了短信(我有两个手机,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刘队长给我的)。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明天下午,上次见面的校外茶馆,毋告知他人,不见不散。刘队长。” 我心中一紧,怎么回事?刘队长为什么不用那个手机,而是将短信发到我平时的手机上了?难道,刘队长有什么事情了吗? 第二天,我中午就来到了上次那个茶馆,就是刘队长要求我去追求刘真的那个。我还是找了上次我和刘队长坐的那个僻静的座位,点了一杯茶水,就一直等着刘队长的到来。 直到下午四点,刘队长还是没有来,也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走了,茶馆的店员走了过来,问道:“您叫张清风吗?” 我说:“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店员递给我一张纸,说:“一个民工叫我给你的。” 我说:“民工?” 店员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是的。”也没有再理我,转身就走了。我知道他对我很不耐烦,十块钱的茶水,居然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了。 我把字条打开,上面写着:“出门向右转,直走500米。” 我感觉这绝对不是什么民工给我写的,很可能就是刘队长,但是刘队长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难道刘队长认为我现在又被人监视了吗? 我没有再往深里去想,把纸条收好就起身出门,钱我已经付过了。我出门的时候,那个店员没好气地送客道:“欢迎下次再来。”我也没有理他,出了门就往右转,一路直行。 我觉得纳闷,怎么只让我直行,而没有说让我停在什么地方?500米这个距离也实在太过大概了。 我正走着,突然从旁边的岔道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一下子拉进了岔路。 我正想叫,一只大手已经把我的嘴捂住了,我惊惶失措,正想挣扎,只听捂住我的嘴的人轻轻嘘了一声。我抬眼一看是,正是刘队长,刘队长眼神向我压了压,表示让我配合他,然后松开了手,快速的拉着我向前走了两几步,就猛地一转弯。 我紧紧跟着刘队长,刘队长只是拉着我不停的拐来拐去,一小段的路程,竟然拐了七八下,我真没有想到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终于,刘队长推开了一扇门,把我领了进去,随即把门关上,并向外听了一下。 我正想叫刘队长,刘队长又把手指伸出来,轻轻嘘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让我还不要说话。 我生生把话又咽了进去,发现这个房间是一个杂物间,似乎是一个门店的后院。 刘队长听到外面没有人跟过来,又拉着我穿过这个杂物间,再穿过一个走廊,一个古色古香的酒吧展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没有任何人。刘队长拉着我走到墙角的一个座位上,坐在我对面,并示意我也坐下。等我屁股还没有坐稳,刘队长已经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在一张似乎是事先准备好的白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了我。 我满面狐疑的一看,纸上写着:“别说话!用笔写!”我抬头看了看刘队长,刘队长点了点头。 我也在纸上写:“怎么了?有人在听?” 刘队长接过来,写:“我肚子里有爪子,他们都能听见。” 我写:“他们是谁?” 刘队长写:“我们调查局的上级。我昨天的记忆丢失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写:“麦子说你是车祸。” 刘队长写:“是车祸,但是我知道那是假象。我保证昨天我和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们都忘了。” 我写:“我们忘了什么呢?” 刘队长写:“最强大的对手出现了!而且已经渗透到了我们身边。” 我急忙写:“你是说麦子?什么对手?” 刘队长写:“一个叫深井的组织。这个组织太庞大,你根本无法相信他们有多厉害。” 我写:“连你也这么害怕吗?” 刘队长写:“是的,我这个单位实际叫c大队,我接受上级的指令,调查c大队的深井人员。” 我觉得这个c大队也是特别的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听到过。 我写:“那我其实是诱饵?” 刘队长写:“算是吧。现在,你和我都很危险,你必须成为缆绳行动的一员,从此你和我将牢牢的捆绑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默默地看了刘队长写的这句话两三遍,我一个小人物,又是个怪物,怎么好像陷入了一个彼此激烈斗争的漩涡中?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我写:“但是,我这个身体?” 刘队长写:“你就是深井的作品!你想摆脱深井,只能和我们合作。” 我写:“我不能相信你。” 刘队长写:“因为刘真?” 我写:“对,你骗了我。” 刘队长写:“我没有骗你,你们全班都是深井的作品,甚至你们整个学校。” 我看到这里,心中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来,我们班有问题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们学校都有问题。 我颤抖着写:“那我到底是什么人?” 刘队长写:“你是太岁!” 我写:“太岁!什么是太岁!” 刘队长写:“很难解释。以后我慢慢和你说。现在,你要决定你是否加入。” 我拿着笔,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写,刘队长今天用笔写字的方法来和我交流,好像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说他和我都丢了记忆,难道说我丢掉的记忆和刘队长说的深井有关?那么,现在刘队长是否已经知道了深井要做些什么?我会死吗?如果我的记忆都能消失,那不是有人随时要我的命? 我看着刘队长,刘队长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思绪万千,无论如何也落不下笔。 刘队长看我没有反应,把纸拿过来,写:“想救李学高吗?想救刘真吗?想救你的同学们吗?” 我看着这些字,热血往上直冲脑门,我不应该这样猥琐的活着,如果我不能面对这一切,可能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我重重的在纸上写:“好的。” 刘队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咳嗽了几声。 一个人从一个柱子后面绕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我差点吓的叫了出来,怎么这里还有其他人的。 这个人向我走来,坐在刘队长身边。 这个人40岁左右的年纪,带着眼睛,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脸上有几道如同刀刻般的皱纹。 刘队长点了点头,正要在纸上写什么。 这个人挥了挥手,说出声来:“不用写了,我已经把你们两个体内的爪子关了。” 刘队长哦了一声,很恭敬的说:“b17,谢谢啦。” 这个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我,说:“张清风,我很感谢你的觉醒,以后你将面对无比崎岖的考验。” 我说:“反正我也已经是个怪物了。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这个人说:“有必死的信念就好,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你如果不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抛弃你,那你的命运就是只能被深井当成试验动物,最后无情的置你于死地。” 我冷汗直冒,幸好我同意了,要不是否真的和这个人说的一样,成为深井的试验动物,最后不明不白的象李莉莉和赵亮那样死了。面对刘队长都恐惧的深井这个组织,我宁肯还是和刘队长这些有血有肉的人打交道。 我木呐的回答:“是!是!” 这个人说:“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代号是b17,是c大队的上级组织b大队的一员。我姓土,你可以叫我土大夫。” 三十一、弥漫在寝室的杀机 我自己重复了一遍土大夫的话:“土大夫?”姓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土大夫还是面无表情的说:“是的。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你必须叫我孙老师。这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土大夫尽管说话被没有着重强调什么,却给人一种威慑力,让人不得不按照他的指示来办事。 我点点头,说:“土大夫,噢不,孙老师。那我能怎么做呢?” 土大夫说:“你不用怎么做,我们会用特殊的办法和你联系上。你只要记得一条,无论你面对了什么诱惑或者威胁,我们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 我说:“您是说,我时刻面临着危险?” 土大夫说:“是的。而且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去的地方充满未知数。” 我说:“光明国际?” 土大夫说:“对。” 我说:“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啊?我该怎么办呢?” 土大夫说:“你不要试图改变你身边的一切,因为以你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如果有其他人要求你做什么,你也无法抗拒的话,你就照着做好了。”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刘队长,刘队长也点了点头。 我说:“不过,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土大夫说:“你忘了你看到了谁,听到了什么。” 刘队长也问土大夫说:“我也是吗?” 土大夫说:“是的,幸好你出发之前和我联系过,我才知道你的确失忆了。大狗,你应该和深井的人直接接触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能活着回来。” 刘队长说:“我真不知道我回去以后该怎么做了。麦子、山猫他们会是深井吗?” 土大夫说:“可能谁都是,也可能谁都不是。麦子要么在撒谎,要么是他和你一样,也失忆了。深井做事的方法是不会留下任何的瑕疵,好像深井的确拥有预见到未来的能力。” 我插嘴说道:“能预见到未来?那么他们不是知道我们……” 土大夫说:“我这是推测罢了,就算深井有能够预见到未来的能力,但也不是面面俱到的。从现在看未来是有很多盲点的,看到一个局部的画面,也不是能够了解到全局的。” 我没有听懂土大夫说的什么意思,他的话说得有点绕。 我本来想再问一下土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土大夫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边,说:“预见未来是个巨大的话题。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分手了。”随即就站起身,对刘队长说:“你按计划离开这里,晚上按老办法和我联系。十分钟后,你的爪子就开了。抓紧点。”说完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走回到他出来的角落,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酒吧里寂静无声,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存在过土大夫这个人似的。 刘队长对我说:“别看了,他已经走了。” 我哦了一声,说:“那我们怎么走?” 刘队长凑过身来,向我耳语了几句。 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还在琢磨着不久前发生的土大夫、刘队长的那一幕。刘队长让我自己从酒吧的前厅穿过,沿着墙直行到一个小门,拉开这个小门后穿过一间房间,再打开一个门,进入了一个四合院一样的院子,然后从这个四合院出去,走到了外面。刚走出去我迷路了,还好能看到不远处的一些标志建筑,就径直的走到了熟悉的街道上,这才回到了学校。 我回到寝室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还蒙蒙的亮着,过一会也就快黑了。 寝室里周宇和谢文正在埋头吃饭,看到我回来,谢文问了句:“又去哪里了?神秘兮兮的。” 我心情不好也不坏,可能是总算有了依靠的原因,我平静的回答:“还能去哪里?网吧。” 周宇把饭盒举了举,说:“最近老是没见你吃饭,不饿吗?” 我说:“最近心情不好,吃的少。”实际上最近我的确一次饭都没有吃。 周宇哦了一声,说:“对了,刘真出院了。下午回来的。” 我心中一跳,刘真没事就好。 周宇啧了一句,说:“我劝你最近还是不要去找刘真了。” 我说:“不会。” 谢文把饭盒中的饭扒拉完,站起来说:“还有十天就正式毕业了,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然后就从我身边走过,洗饭盒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突然平静的有些异常。刘队长再没有给我来过电话,也没有警察来骚扰我们。陈正文回来了,面色凝重,这两天在警察局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大家也都知道陈正文是那种八竿子都打不出屁的那种人,猜测也就是因为刘真被袭击了,陈正文被警察审问。 另外,王老师也回来了,丢了魂似的在寝室里巡视了一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 学院里又开了一次会,说是李莉莉的案子告破了,是李学高杀了李莉莉,又杀了赵亮,还袭击了刘真。证据确凿,而且李学高也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但是院领导却决口不提李学高是因为喜欢我才去杀人的,他们一定知道,只是说出来恐怕影响很坏,所以就给瞒下来了。这种同性恋的情杀故事,传播起来可比普通的杀人案更具有杀伤力。 王老师在会议上始终一言不发,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完全变了个人。开完会有不少人议论纷纷,说王老师可能受到学校的处分了,因为班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估计王老师的前途未卜。可是我知道王老师绝对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自己和刘真的关系被警察掌握了。 王老师始终不敢看我,但是每看我一眼,眼神中都流露着哀求我的神态。大概是警察为王老师保密了。 陈正文估计也是不想把刘真的事情闹大,竟然抗了杀李莉莉的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陈正文可能真的很爱刘真吧,居然用自己的清白去赌博。陈正文看我的眼神也和王老师一样,乞求我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还有8天就毕业了,打死我我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坏蛋,毕业前还要害人一把,过去的就过去吧。我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刘真的故事的。 当然,刘真也出现了,她头上还是缠着纱布,整个人也是精神不振,失去了往日活泼的劲头。刘真尽量保持和我的距离,哪怕是在一个房间开会,刘真也是躲在我轻易不能看到她的地方。这让我心里总有种隐隐的痛。 可能是因为刘真被李学高袭击的原因,同学们也不再问我追刘真的事情,一切的有关于前段时间班上的话题,都在同学中成了莫大的忌讳,谁也不愿意第一个提起来。特别是我出现的地方。马上要毕业了,何必搞得最后不愉快呢。 李学高的父亲母亲在开完会的当天晚上就来了寝室,好像做了极大的亏心事一般,连话都不敢和我们说,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收拾了李学高的东西就走了。看得出来,李学高的母亲应该哭得死去活来过,整个眼睛都是通红的。我心里特别特别的难受,李学高父母一走,我差点也掉下泪来,总觉得李学高是冤枉的,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只是有点性取向问题罢了,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们班上一定还有“告密者”,刘队长说班上的一些人告诉他了一些事情。我下次一定要好好的问一下刘队长。到底是谁把刘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刘队长,难道知道刘真怀孕打胎的不止李莉莉一个?或者说,李莉莉知道刘真打胎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说的? 目送李学高的爸爸妈妈走后,我实在忍不住,跑到楼下给刘队长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刘队长才接了起来。 刘队长说:“张清风,有什么事?” 我说:“李学高真的杀了人吗?” 刘队长说:“是的。他已经承认了,时间地点物证完整。” 我说:“可是,我觉得不对劲啊,我总觉得李学高是冤枉的。” 刘队长说:“还没有宣判之前,也许还有机会吧。” 我说:“刘队长,你说有人告诉了你一些事,是谁?” 刘队长说:“你有必要知道这个吗?” 我说:“有必要,我和你不是站在一起的吗?你应该告诉我。” 刘队长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说:“赵桂花。” 我心中一寒,赵桂花大家都知道,应该是刘真最好的朋友之一,怎么能这样! 我惊讶道:“赵桂花?” 刘队长说:“你满足了吧。好了,我挂了!” 我连忙喊起来:“刘队长,孙,孙老师……” 刘队长说:“以后再说。”啪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电话发了半天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加入了什么行动吗?怎么把我就这样抛在一边了?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觉得我实际上没有什么用? 我咬咬牙,又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但是,是忙音。再打一遍,还是忙音。 第二天上午,学院通知所有毕业生明天上午照毕业照,后天晚上聚餐。这让大家兴奋了起来,好像把李学高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但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周宇鬼鬼祟祟的把我叫住,问我今天下午愿不愿意去看一下李立嘉,说就我们两个,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给李立嘉父亲打了电话,知道医院在哪里。我想了想,觉得反正下午没有事情,也就答应了。 下午,我到约定的地点和周宇会合,这个地方已经离学校非常的远了。我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什么周宇要搞的如此神秘。 周宇见面就说:“你也不想惹麻烦吧。” 我想想也是,却说:“不过去看李立嘉能有什么麻烦?” 周宇说:“李学高那档子事还不糟糕吗?李立嘉又是你发现的,你和我不偷偷的去,鬼知道会不会有让什么人知道。” 我觉得理由牵强的很,不过既然出来了,也懒得想这么多了。 周宇拉着我就坐上了公共汽车,坐了快一个小时,都是郊区了,才带我下车。 我傻乎乎的跟着周宇在没有什么人的小路上走着,问:“这是什么鬼地方?” 周宇说:“李立嘉他爸是大老板,这里有一个别墅,前面不远就到了。羡慕死你吧。” 我呵呵干笑了两下,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跟着周宇走。 中间歇息了一会,我望着前方,好像还真的隐隐约约有房子,叹道:“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我刚说完,脑袋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眼一黑,摔倒在地。 等我醒过来,我发现我被绑了起来,正坐在一个低洼的沟里面。我想喊,发现嘴巴也被堵了起来。我隐隐觉得腿有点疼,定眼一看,周宇正蹲在一边,满脸是淡红色的液体。 我再一看,我的一条腿已经没有了! 周宇转过身来,那眼神早已不是正常人的眼神,他嘿嘿笑了两声,说:“不好意思,张清风,我要吃了你。” 三十二、荒唐的食欲 我瞪大了眼睛,使劲地扭动了起来。这一切太可怕了,我整个脑袋都如同轰炸机狂轰乱炸了一般,理不出任何的头绪,只是机械性的扭动着,同时嘴里还发出啊啊的支吾声。 而我的少的那条腿并没有流血,而是如同面团一样,被拧断了。 周宇看我挣扎,扑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一下子把我的头都按在了泥巴里。 周宇的眼睛中泛出一片血红,如同从胃里挤出声音一般的说:“张清风,你不要动,这样你会好受一点。” 我被他掐的根本无法呼吸,只好腿乱蹬乱踹。周宇用自己的腿把我夹住,继续说:“你一定很吃惊吧!对不起了,我也不得已,我要活下去。” 说完周宇的嘴巴咔嚓一下裂开了,一口就咬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肩膀一麻,很快就觉得我的肩膀已经脱离开我的身体,周宇用手一拽,我的一只手臂就被他拽了下来。我并不感到疼痛,甚至也没有血液奔涌而出的场面。 周宇嘴恐怖的张着,将我的手臂抓着往喉咙里塞去,很快就把我的这支手臂全部塞了进去。他的腹部也微微隆起了一个包。我已经恐惧到动弹不得了。 周宇把我的手吃完,似乎很费力的喘了喘气,头一摇,嘴巴就慢慢变回了原状,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淡红色的液体。 周宇低声的嚷道:“果然你比我要高级!我能感觉到!” 我被周宇牢牢地控制着,根本无法动弹,只是觉得眼泪忍不住地要往下掉,难道说我今天就要死在周宇这个怪物的手上? 周宇并没有继续吃我,而是停了下来,换了个表情,正常了一些。对我说道:“张清风,我也不想瞒你什么,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只是我大三的时候就有这种能力了。我先开始也很兴奋,着迷的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我发现我的生命在衰竭,我不想死,幸好你也出现了,我不得不试一下能不能吃掉你。因为我发现你的能力比我更强,你不仅长高了,而且还有男性的魅力,这都证明你比我高级。我不知道是谁让我们变成这样的,但是已经如此了,我只能去冒这个险。张清风,你会原谅我吗?” 我看着周宇,拼命的点头,我这个时候,他说什么我都会同意。 周宇继续说:“我的变形能力只有表面上的一层皮肤而已,不过吃了你的腿以后,我的嘴巴也能打开了。还有,我告诉你,李莉莉死的那天,是我穿了你了衣服,伪装成你的样子去找得李莉莉,没想到让她发现了,我以为我能够用你的样子把李莉莉这个骚货骗上床,谁想到她一下子就发现我有问题。我没有杀李莉莉,李莉莉被吓跑了。可能这个就是因为我的原因,让李莉莉死的。呵呵,你没有想到吧。” 周宇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妒嫉你,很妒嫉你。我从发现你比我更强以后,我就一直想找这样的机会。张清风,你是个好人,不过心计太浅,我还生怕找李立嘉的这个主意你不会答应,没想到你的智商还是很低。” 我挣扎了一下,周宇继续把我控制住,说:“不用挣扎了,我知道你可能会变形,但是已经晚了,你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长出手脚的。我吃了你以后,会帮你把寝室的东西收拾好,也能编出你失踪了的谎话。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班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立嘉也曾经失踪过,再失踪你一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谁都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周宇喘了口气,一股气流从他的鼻孔里喷出,并马上眼睛、耳朵、嘴巴里都冒出了气体,如同水蒸气一样顿时烟雾蒙蒙。一分钟后,这种气体停止了,周宇呵呵笑了两声,脸色又变得不象正常人了,他把头一甩,嘴巴顿时张的老大,他从嗓子眼里说:“张清风,这次我就吃你的头吧!”说完就咔一口,整个嘴巴把我的脑袋含住了。 我吓的使劲地翻腾起来,不过眼前一片漆黑,脸上能够感觉到周宇嘴巴里肌肉的蠕动。我的脖子发麻,好像即将要被周宇给拧下来了,我知道我完了,没想到我这么狼狈的死去。于是也停止了挣扎。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周宇好像不动了,我以为我死了,这是最后的幻觉了。又过了一会,周宇的嘴巴从我脑袋上离开了,听到啪的一声响,好像被甩到一边去了。 我紧闭着眼睛,既不敢动,也不敢看。 一只手把我的头拍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冰冰的说:“睁眼吧,你没事了。” 我一听这个声音,连忙把眼睛睁开,果然是谢文站在我面前。我转头一看,周宇正如同一摊烂肉似的摔在一边,一动也不动了。 谢文把自己头发抓了抓,把手上的一个小小的金属器具一折,放到自己的裤兜里,说:“张清风啊张清风,你怎么这么蠢呢?麻烦死了。”然后伸出手,把我嘴里的石头抠掉。 我颤颤巍巍的说:“谢,谢谢,谢文,周宇他。” 谢文弯下身子,把捆着我的绳索扯掉,说:“你这个废物,你不知道反抗啊,吓破胆了?幸好我跟你们跟的比较紧,要不你今天真的要被周宇吃光光了。” 我把我身体伸展了一下,心有余悸的说:“周宇死了?” 谢文说:“没有,哪那么容易死的。”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文说:“先问问你自己吧。你看你什么样子?” 我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文蹲下身子,看着我说:“周宇要吃了你,你怎么不吃了他?嗯?” 我说:“我怎么能吃了他,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文说:“说白了吧,周宇大三就和你一样了,不过,他是试验品,远没有你这么重要。要不,他吃了就吃了,我也懒得管。” 我说:“谢文,你是什么人?” 谢文笑了笑,说:“我是我们班的管理人,专门看管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家伙的,这不,周宇惹麻烦了吧。头疼啊头疼。” 我说:“你是管理人?” 谢文说:“哦,是啊。我们学校和我一样的管理人还有二十多个,这是个苦差事,陪你们念四年大学,我可不想最后时刻出什么事。周宇真把你吃了,我责任可大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和胳膊,说:“但是,我现在,怎么办?” 谢文说:“好办啊,你把周宇吃了,该长的就长出来了。” 我说:“我吃了周宇?” 谢文骂道:“别人都要吃你,你就不敢吃别人,你是想就这样缺胳膊少腿的回去?” 我说:“我,我不知道,我不敢。” 谢文说:“哦,我知道了。那你呆在着吧,一会周宇就醒了,我先走了。”说完就站起身要走,我连忙大喊:“别走,别走。” 谢文说:“想吃了?” 我说:“我怎么吃啊。” 谢文说:“想吃就好,你嘛,别的都可以不吃,周宇这种东西以后你会越吃越想吃的。”谢文说完,走到周宇身边,从裤兜里又摸出一个金属物品,弯下身咔咔两下,就把周宇的胳膊给割了下来。 谢文把周宇的胳膊摔给我,说:“吃吧,别客气。” 我一个手抓着周宇的胳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文笑了笑,也没有理我,继续弯下身子去割周宇,一会功夫,就把周宇大卸八块。然后拍了拍手,把金属物品收起来。对我说:“你先欣赏一下,一会你就会想吃了。” 我心里想怎么可能我会想吃周宇的身体,见谢文也没有理我,只好把周宇的胳膊拿在手上发呆。 奇怪的是,我拿着周宇的胳膊拿了一会,心里就觉得越来越饿,最后饿的有点难受起来,这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从来没有感觉过的饥饿感。 而且,我盯着周宇的胳膊,心里也越来越冲动的想尝上一尝。 谢文估计也看出来我的变化,说:“吃吧,别客气,试试。” 我看了谢文几眼,最后还是饥饿感克服了我的理智,我慢慢的把周宇的胳膊塞到嘴边,也没有敢咬,就是含了一下。 居然是甜味的,而且,很香的感觉。 我把嘴巴张大了些,竟然慢慢的把周宇的胳膊后端整个的塞到嘴里了。我知道我的嘴巴一定也变大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专心的品味着周宇胳膊的味道,周宇的胳膊在我的嘴里慢慢的消融了,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饿的越发的厉害,最后一下子把周宇的胳膊啃下来一块,咚的一下咽了下去。 这个味道无法形容,很满足的感觉拥来,整个食道好像都在品尝着周宇胳膊的美味。 这种满足感一拥来,我再也控制不住,三下五除二就把周宇这条胳膊干掉了。 谢文呵呵笑了笑:“还有呢?歇会还是继续。”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并不觉得吃饱了,于是往周宇那挪了挪,谢文跑过来帮我忙,把我拉到周宇的身边。 这是时候,周宇七零八碎的身体一点也不恐怖了,在我脑海中,那都是精美的食物。 我坐在地上,吭哧吭哧没有用多久,就把周宇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周宇的一些衣服散乱在地上。 谢文看我吃完,也露出惊奇的神色,说:“真厉害啊,都不用喘的。” 我笑了笑,觉得总算吃饱了满足了,看看自己的肚子,已经比猪八戒的还大了。 谢文说:“你缓一下,应该要同化了。” 我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我觉得精力十足,好像全身用不完的力量。这个时候,我身体里有种能量好像被释放了出来,很快,我的口耳鼻眼也涌出了大量的气体。这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慢慢的停止了。 我再看我没有的那条腿和胳膊,已经开始在慢慢的生长起来了。 十几分钟后,我已经和没事人一样站立了起来,我抖了抖身体,运动了一下,身体比以前好像更加灵活和有力量了。只是觉得肚子里好像沉甸甸的,好像有个大石头在肚子里似的。 谢文说:“哦,周宇已经属于你了。你肚子里有个石头,你可以不理会,过几天就慢慢消化掉了。或者,你现在可以把自己肚子刨开,直接取出来。” 我连忙说:“还好还好。不用刨了。” 谢文说:“那我们走吧。” 我说:“去哪里啊。” 谢文说:“回学校啊,你当去哪里。” 我说:“可是周宇?” 谢文说:“哦,没事,我来处理好了。”说罢,把周宇的衣服拿起来堆在一起,又把那个金属物品拿出来,似乎是照射了一下,周宇的衣服就猛烈的燃烧了起来,一会就化为了灰烬。 回去的一路上,谢文又恢复了在学校的样子,冷漠的很,也不和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只是觉得,谢文,真的是非常不简单的一个人。 回到学校,谢文才边走边和我说:“张清风,看到什么都不要吃惊。”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谢文目睹了我吃掉周宇的一幕,我真是不得不对他又尊敬又害怕。 我刚走进寝室的大门,迎面就有一个熟悉的人看了过来。 我顿时猛吸了一口凉气,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我吃掉的周宇。 三十三、如此轻描淡写 我吓的生生退了一步,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只是睁大眼睛,用手指着周宇,说:“你,你,你。” 周宇皱了皱眉头,说:“张清风,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啊。” 我转头看了看谢文,谢文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并不搭理我。 难道我是做了一场噩梦吗?这个面前的周宇,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判断,都是周宇本人。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把周宇吃了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周宇还活蹦乱跳的? 我很想落荒而逃,但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脚,就这样一会看看周宇,一会看看谢文,站在原地不该如何是好。 周宇哼了声:“我说张清风,你真的吃错药了?” 我颤抖着说:“周宇?啊?周宇?” 周宇不耐烦地说:“是,是,我是周宇!靠,我不会长了三只眼睛了吧。”说完把自己的脸摸了几把。 谢文嚷了一声:“张清风,你别发神经啊。” 我连忙哦了一声,这个时候,谢文的话有绝对的权威性。我小心的边看着周宇边坐下来,小心的说:“周宇,你不是今天下午和我出去了吗?” 周宇正在啃一包方便面,他似乎也是满腹狐疑的打量着我,说:“谁下午和你出去了?我下午一直在寝室看武侠小说。” 我看周宇的表情,没有任何伪装的样子,难道我今天一整天都是幻觉吗?或者这个周宇并不是真的?只是和周宇一模一样?我偷偷看周宇的样子,连他皱眉头的方式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看来我真的是出现幻觉了,但是如果是幻觉,这幻觉也太真实了吧。 正想着,隔壁寝室的老三推门进来,把我还吓了一跳。隔壁老三也没太注意我,冲到周宇面前嚷道:“看完了没有?” 周宇嬉皮笑脸的说:“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半小时,半小时。” 隔壁老三说:“靠的咧,刚才就说半小时。” 周宇耍赖皮的说:“求你,还有几十页,您老先玩点别的,我保证半小时之内把书双手奉上!” 隔壁老三说:“好吧,说好了啊,到时候我可不管啊。” 周宇说:“行行,您老放心。” 隔壁老三嘟嘟囔囔的走了,还不忘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对我说我怎么看着奇怪的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拉门出去了。 周宇骂道:“看到了吧,我一天都在寝室看小说。”说完就继续啃着方便面,聚精会神的看起桌面上摆着的小说起来。 我嘘的喘了口长气,看了谢文一样,谢文也正翻出一本书,头也不抬的看着。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相信我今天一天都是幻觉,而不愿意相信我把周宇吃了以后他还活生生的呆在寝室里。 不过再怎么给自己一个解释,我决心一定要找谢文谈一次。 陈正文过了一会也闷声不响的回来了,他仍然一句话都不不愿意多说,回来也只是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一会就出去了。 周宇按时看完了书,拍了拍屁股去隔壁寝室了,半天都没有回来。 谢文哼了哼,把书收起来,拿着自己的包就要出去,我赶忙和谢文打招呼,说:“去哪?” 谢文说:“跟着来吧。” 我如同得到大赦一样,赶忙把自己的包也一夹,跟着谢文就出了寝室。 谢文和没事人一样,在学校里晃来晃去,我跟着谢文,也不敢随便和他说话,现在的谢文,在我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介于魔鬼和神仙之间的人,总觉得要是把谢文弄生气了,谢文一招手,就会冲出一批人把我吃掉。 谢文一直走到学校后门,才停下,来回看了几眼,就往后门的琴园书吧里走。我象个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着,直到谢文走上琴园书吧的二楼,一屁股坐下来,我才忙不迭的坐在谢文的对面。 谢文说:“哦,你要跟我说什么?要憋死了?” 我赶忙说:“谢文,唉,谢文,我们今天下午是去了昌平那边的郊区吧,我记得我差点被周宇吃了。” 谢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做梦了吧。” 我说:“不是,不是做梦,谢文,是你救了我,又让我吃了周宇。” 谢文说:“周宇又不是面包,吃什么吃?” 我刚要说话,琴园书吧里那个小服务员过来了,说:“喝点什么?” 我连忙把钱包掏出来,很大方的点单:“两大杯冰柠檬茶。” 谢文笑了笑:“突然变大方了啊。” 小服务员收了钱,转身出去了,我看整个二楼都没有什么人,胆子大了些,说:“谢文,你知道的,我吃了周宇,是吃了。在昌平的一个小山沟里面,怎么,你不记得了?” 谢文说:“哦?周宇不是在寝室好好的吗?” 我着急的说:“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记错,你看你看,我这个胳膊,腿。都是新长出来。”说着就把胳膊往谢文眼前凑。 谢文轻描淡写的说:“张清风,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我急得抓耳挠腮,谢文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我觉得越是心里堵的厉害。我几乎要喊了起来,说:“我没有发疯,我记得的,你让我吃了周宇,我就吃了。” 话音刚落,那个小服务员端着两大杯柠檬茶就过来了,打量了我一眼,估计也没有听清楚我说了什么,把柠檬茶放下就走了。 谢文看小服务员走了,把柠檬茶端起来吸了一口,突然笑了,说:“好吃吗?” 我想都不想就说:“好吃!”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转口说:“你记得!” 谢文打量了我一眼,说:“记得。” 我松了口气,说:“急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我有幻觉呢。” 谢文说:“你敢告诉别人你吃了周宇的事情吗?” 我说:“不敢,不敢。” 谢文笑了。他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我真的有精神分裂呢,这下可好,我是绝对不敢和第三个人说了。 谢文说:“那什么c大队,b大队他们呢?” 我心中如同大棒猛击了一下似的,难道谢文都知道我和刘队长,土大夫的事情?他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是知道的。 我怎么敢和刘队长说起这个事情!我吃了人,周宇的残骸还沉甸甸的在我的肚子里,这种已经超出了想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于是我很坚决地说:“打死也不说。” 谢文说:“嗯,相信你。”拿起柠檬茶又喝了一口。 我问道:“周宇怎么还在寝室里呢?” 谢文边喝边说:“傀儡人。” 我说:“傀儡人?假的吗?” 谢文说:“也不是完全的假的,至少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真的,只是现在这个周宇没有自我意识,叫周一宇也行。” 我说:“没有自我意识?周一宇?” 谢文说:“哦,通俗点说,就是没有灵魂吧。就是机器人吧,所有的记忆情感习惯等等等等都是复制过,只是不该有的东西全删了。叫他周一宇也不太合适,嗯,对,傀儡人一般不能带数字的,他那是作废的意识。”说到后面,谢文象是自言自语起来。 我说:“机器人?天啊。那现在这个周宇从哪里造出来的啊!” 谢文说:“不是那种机器人,现在的周宇也是有血有肉的,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看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周宇。但是他不会考虑自己是谁。咳,我最怕解释这种啰嗦事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们学校多的就是这样的傀儡人。” 我说:“哦,好的好的。只是,我和周宇到底是什么啊?谢文你又是什么人啊?” 谢文说:“不是说了吗?我是你们的管理员,周宇是试验品,你比周宇高级,周宇要吃了你,我肯定不能让他得逞。” 我小心翼翼的说:“那你是深井吗?”说出这个话来,是因为土大夫和刘队长和我谈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个神秘的组织,我再也想不到别的名词来替代谢文的身份。 谢文哦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还知道挺多了嘛。是啊,我就是!不过,b大队的人和你说的有错误,没有深井,只有神山。呵呵,他们搞错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深井这个名词的。” 我说:“神山?那还有一个深井喽?” 谢文说:“神山深井,都是我们,叫法不同。明白了吗?” 我说:“哦,明白了。哎呀,我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谢文说:“可以理解,估计你脑袋里最近知道的东西有点多。特别是见过b大队的人,恐怕对你的世界观有些冲击。” 我说:“那我该怎么做啊。” 谢文说:“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做,我只是负责看着你们,不要出乱子。” 我喘了口气,说:“那我们班上的人都是我这样的?” 谢文说:“哦,那倒不是,就你和周宇是一样的。其它人嘛,未来都是同类吧。” 我说:“同类?那怎么就我会变成这样的?” 谢文说:“你问题真多啊,没办法,只能告诉你。你嘛,本来和大家是一样的,后来你碰到一个女的,她让你进化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你,呵呵,你进化了,进化成新的人类物种。” 我说:“我进化了?我不是怪物吗?” 谢文说:“怪物,什么怪物?你是人类进化的一种方向的尝试,不用吃饭,不会受伤,能再生,还能改变形体适应不同环境,很棒吧。现在的人类躯体,又脆弱又麻烦,没法玩了。” 我说:“可是,周宇说会死的。” 谢文说:“这个对你来说还真说不准,因为你比周宇高级,应该不会像周宇一样出现衰竭,而不得不要依靠吃掉你获得生命。周宇没有吸引女性的魅力,你有,这是很大的不同之处。雌性的人类大多数会被你吸引,因为你是更优秀的人类,这都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周宇是怪物,你是进化的人类。明白?” 我说:“不太明白。” 谢文说:“那随便你明不明白吧。” 我说:“所以周宇妒嫉我?” 谢文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哦,没想到你和周宇是一山不容二虎,嗯嗯,两个都有所进化了人类估计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说:“你不怕被人听到吗?” 谢文说:“听到?哈哈,别人以为我们在编科环故事吧。你是怕c大队听到吧,忘了告诉你,你身体里那个c大队的爪子,早就被你消化了。就算没消化掉,我也早弄坏掉了。他们估计也发现了,不过正在内斗搞什么抓奸细的计划呢,还没有来的及给你弄新的。c大队,b大队,a大队,太嫩了太嫩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完谢文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根本不把我认为已经很厉害的刘队长、土大夫他们当一回事。 我说:“如果他们有新的办法呢?” 谢文说:“那会有指示传达给我的。” 我说:“我现在真的糊涂极了。” 谢文说:“会越来越糊涂的。” 谢文话音刚落,我的书包里刘队长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连忙掏出来,向谢文示意我该不该接。这个时候,什么我对土大夫、刘队长的承诺,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面前的谢文,才是我的救世主。 谢文说:“接吧,他们肯定还以为自己取得了重要进展了呢。” 我点点头,接了电话,只听刘队长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说:“深井出现了!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我来接你!” 三十四、锲而不舍的恶念 我接着电话,看着谢文,难道刘队长发现了谢文是深井?谢文看我的眼神不对劲,笑了下,摊了摊手,也不说话。 我回答刘队长:“什么?在哪里啊?” 刘队长说:“就在你身边!” 我说:“什么?!我身边?”我忍不住又看了看谢文。谢文还是无所谓一样,把柠檬茶拿起来喝,表情也是无所谓似的。 我说:“不是,我不明白……” 刘队长打断了我的话,说:“不多说了,我到学校了就给你打电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了一会愣,对谢文说:“刘队长发现你了。” 谢文说:“是吗?” 我说:“刘队长说就在我身边。” 谢文说:“哦?那他很有一套嘛,都发现我是深井了。” 我有点着急的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他要来学校了,该怎么办啊?” 谢文说:“没什么办法。” 我越发的着急起来:“唉呀,急死我了。” 谢文哈哈笑了起来,说:“走吧,走吧。你别回去晚了。”说完起身就走。 我连忙也站起来跟着他,真不知道这个谢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谢文认为刘队长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也很有这个可能性,象谢文这么厉害的人,可能早就有对策了。 我还是象跟屁虫一样跟着谢文,谢文慢慢的向寝室走去,一路上再没有说什么话,他沉默不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说真的,到现在,我才发现,谢文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与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不同。刚才谢文显得平和又亲切,一点都没有平时故作神秘的样子,简直象是换了一个人,而一走到学校,脸上的表情神态,就又恢复到平时那个故作清高神秘兮兮的状态了。谢文没有向我强调过一句绝对不要向别人说起他的身份,甚至都没有关心我是不是会告诉别人,但是我心里却认定了我绝对不能和别人说起谢文的身份以及刚才说的一切内容。这比刘队长和土大夫恐吓似的方法完全不同,但起到的作用是不可比拟的。也许,故作神秘和反复警告会让人产生抵触心理,而坦诚和公开却让人觉得你和他是站在一起的。谢文和土大夫两个人的言行,真是天壤之别。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到寝室不久,刘队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刘队长电话里吩咐道:“到学校大门来,拣人多的地方过来。”我哦了一声,还是看了看谢文,谢文还是没有搭理我,可能因为那个假的周宇这个时候正捧着另外一本武侠小说看的带劲。 在学校门口,刘队长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把我拉向一边,并警惕的四下张望着,说:“跟我来吧。”我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刘队长和我不是一类人,他更多的是在利用我,而且总是企图把我推到不能自拔的困境中。 校门外僻静的角落停了一辆轿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有点眼熟,我和刘队长坐到后座,他和我打招呼我才认出来,这个家伙就是我曾经见过的山猫。山猫这个人长了一张大众脸,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眼熟,所以今天再见到,一眼就认出来了。 山猫也冲我乐了一下,说:“记得我吧。”我点点头。 刘队长说:“快走吧,麦子那边控制不了这老狐狸多久。” 山猫点了点头,说:“老鹰刚刚也过去了。” 刘队长啊了一声:“老鹰也出面了?看来还真是一场硬仗。” 山猫嗯了一声,发动了汽车,娴熟的把车从角落中移了出来,飞快地行驶着。 我问刘队长:“怎么?深……井……不是在我身边吗?不在学校?”我那个深字差点要说成神字,幸好我反应够快,才改口了,要不神山这个从谢文嘴里听来的名词可能就蹦出来了。 刘队长说:“你们学校肯定有,不过不能确定是谁,我们也不可能把你们一个班的大学毕业生都扣押下来。你不是一直发现有人在跟踪你吗?跟踪你的人应该就是深井的成员。” 我连忙说:“是啊是啊,我和你说过的,有人跟踪我。” 刘队长说:“跟踪你的不止一个人,你们班上的几个同学,都有被跟踪的迹象,所以,有些事情很明显了。” 我说:“那,我们到底去哪里呢?深井是谁呢?” 刘队长说:“这个人的名字你也许听说过,刘国栋,你有印象吗?” 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是谁了。 刘队长继续说:“你曾经被你的情敌抓住过吧,他是刘婉婷的男朋友张向阳的大老板。” 我记得这个个子不高,一脸腐败模样的张向阳了,刘国栋是刘婉婷和张向阳吵架的时候提到的人,张向阳好像对这个刘国栋是又敬又怕的。 我说:“啊,我记得了。他是深井?” 刘队长说:“是的,我们已经查清楚就是刘国栋手下的人跟踪你的,呵呵,多亏了山猫。” 山猫打了个哈哈,说:“别,我那天的事情也忘了,记忆被人改了,只是鬼知道怎么在笔记上记了出发去找刘国栋的事情。” 刘队长上去拍了山猫一下,说:“除了刘国栋是深井这个可能性,谁还能抹掉我们那天的记忆呢!” 山猫说:“要确认刘国栋是深井,够我们受的。他可是总长啊。” 刘队长说:“要不带张清风过来干嘛。”说完还向我递过来一个看似友好的眼神。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原来我还是刘队长他们使用的一个棋子罢了。这个刘国栋真的和谢文一样是那个叫神山组织的人吗?那我到底是帮刘国栋还是帮刘队长呢? 汽车一路飞驰着,很快就开出了市区,直奔一个有点偏僻的小村庄。这个地方应该是北京的北五环外了。 汽车驶进了一个大院,嘎的停在一个三层楼的别墅一样的房子跟前,而别墅前,已经横七竖八堆了好几辆车了。 一到这个房子面前,山猫和刘队长都紧张了起来,把我带下车后,从包里掏出枪来,别在后腰上,拉着我就往别墅里走,一路上都是人,看上去都是刘队长的同事。这一下把我搞的有些紧张,难道双方要开打吗? 我一进屋就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这个别墅的一层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大厅,中间镂空,二楼是一个欧式的大回廊,能够从二楼直接看到一楼大厅的情形。 整个大厅是一屋子的人,大概有接近二十人,呈明显的对峙状态。上二楼的楼梯口堆了近十个人,尽管都是穿着便衣,一看眼神就知道都是相当训练有素的,除了眼神以外,其他特征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人了。而和这些人对峙的,也是七八个人,应该是刘队长这边的,分别站立在一个沙发的两边,从侧面牢牢的盯着楼梯口的人。沙发上坐了一个面颊消瘦的中年男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鹰钩鼻,而那个我见过的麦子也是一脸杀气的站在这个鹰钩鼻的边上。 刘队长和山猫带着我进屋,大家都齐刷刷的向我望过来,特别是那个坐着的鹰钩鼻,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居然如同抛过来两把利刃,让人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刘队长把我拉着,站到了一边,山猫则走过去向那个鹰钩鼻示意了一下。 鹰钩鼻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二楼,声音尖锐但是清晰的喊道:“刘总长,你特别关注的人来了,你不出来看看吗?” 话音在大厅中撞来撞去,好像整个房间只有这个鹰钩鼻一个人在说话似的,甚至感觉到了回音。这阵声音落下去,二楼的一个本来虚掩着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精神矍铄,头发两鬓发白的老头推门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一出门就爽朗的笑了两声,说:“哦!老鹰同志!带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定要给我看啊?刚才我一直很忙,也没有来得及好好招呼你们。真是抱歉啊!” 原来这个鹰钩鼻的男人就是老鹰! 老鹰站了起来,也笑了起来,倒也是豪放的很,说:“不要紧,不要紧,没有影响到刘总长的工作吧。” 那个老头可能就是刘国栋,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觉得眼熟的人,好像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刘总长从楼梯上背着手稳稳的走下来,边走边说:“哈哈,工作嘛,忙不完的。只是你老鹰一来,刚巧所有的电话啊什么的都中断了,要不怎么也得叫点吃的喝的来款待大家。” 老鹰迎着刘总长走了过去,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是些粗人,辛苦惯了。” 刘总长边走着,楼梯口的人也哗的分开了。刘总长笑了笑,径直走到老鹰刚才坐的那张沙发对面不远处的沙发一屁股坐下,说:“唉,那实在不好意思啊,手头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让你们等了那么长时间。哦,大家,你,叫麦子吧,都坐下都坐下。”刘总长边说边比划着,扭过头去对楼梯口那帮人说:“唉,你们,也别傻站着,倒茶倒茶。” 这话语换在平时,都是些正常的客套话,可是换在这个场合里,到觉得古怪的很,句句话都是杀气腾腾的。老鹰这边没有人坐下,刘国栋那边的一个人倒是应了一声,转身绕到大厅一角去了,而其他人则也走了过来,围站在刘国栋的身边。很明显,两边的人都是带着枪的。 老鹰沉沉的笑了笑,说:“刘总长,别客气了。我这个下级来向上级汇报一下工作,也想得到刘总长的一些指点啊。” 刘总长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你们还需要向我汇报什么,中国之大,哪样事情不都是在老鹰你们的掌握中?我这边还能谈什么指点。对了,老鹰,老虎怎么没有来啊?” 老鹰说:“他有点事,改天再来。” 刘总长说:“老虎也是够忙的,相当初你们还都是我一个个发掘出来的,现在你们也都翅膀硬了,甚是欣慰啊!” 老鹰呵呵笑了声,说:“您十几年前去当了副总长,我们都难过的很呢。” 刘总长说:“过去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老鹰啊,你们给我带谁来了,还是我特别关注的?” 老鹰向刘队长这边望了过来,刘队长赶忙拉着我走了过去,一下子把我按在老鹰旁边的沙发上面。我真是全身都象针扎满一样难受,屁股地下如同垫了个火盆,真想跳起来跑掉,远远的避开这群人。但是现在,刘队长的一只手压着我的肩膀,我也根本不知道我又能够做什么,只能满身疙瘩的坐在那里难受,心中不断的咒骂这些人真他妈的讨厌死了,早知道这个局面,我是打死也不来这里的。 刘总长惊讶道:“哦,这个小朋友是?” 老鹰说:“他叫张清风,你不认识吗?” 刘总长说:“我记性不好,年纪大了,见的人也多了,还真想不起来了。” 老鹰说:“唉呀,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天天安排您直辖精密情报科的干员盯着的人,您怎么能忘记呢?” 刘总长说:“老鹰啊,你别故意将我的军。我知道你们有手段有方法,我做了这么多年情报工作了,知道有些事情也瞒不过你们,但是你该知道我这边的纪律是什么。” 老鹰笑了笑,说:“刘总长,当然记得,事关国家重大机密,任何人不得妄言,直到进入坟墓。不过呢,刘总长,万一您不是为了国家而去盯着这个同学的呢?” 刘总长说:“好!老鹰!说的很好,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派人盯着这个叫张清风的。” 老鹰脸色突然一变,说:“上面说了,涉及深井组织的,一律严查到底!抓住一个就是一个!有可能就不能放过,无论任何人!刘总长,你盯这个张清风已经很久了!你是要我告诉你张清风是谁吗?” 刘总长到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说:“有趣,有趣,有趣!这倒让我想起来,我好像有一天曾经被洗脑的事情来了!全中国能对我进行洗脑的,只有你们吧!我说,c2同志,对我提那个虚无缥缈的深井组织有什么意义?” 老鹰看着刘总长,不知道为什么,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三十五、一潭深水 老鹰笑了半天,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刘总长倒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哼了一声:“哦?有什么好笑的地方?说来听听?” 老鹰止住笑声,但还是似乎忍俊不住的说道:“我们?对您洗脑?no,no,no,刘总长把我们想的太高了。” 刘总长脸上阴晴不定,干笑了两声,说:“料你也不会承认。” 老鹰也总算止住了笑容,冷冷的说:“刘总长,实话告诉你,我们这边也有几个人被洗脑了。” 刘总长哦了一声,说:“感情是你认为我也有瑜伽装置?” 老鹰说:“刘总长,以你现在的身份,是没有,但是如果你换一个身份,可能就有了。” 刘总长哼了一声,说:“我还能换一个身份?呵呵,我这辈子身份多了,你说的是哪个?” 老鹰说:“深井!” 刘总长说:“深井?这真是一个古怪的名词,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的?” 老鹰也不接话,自顾自的说:“自从我们调查的528校园凶杀案发生,你养的鼹鼠张向阳参与了进来以后,我们就发现有精密情报科的探员在学校里出没。而且也确认了这些探员主要的跟踪对象就是张清风。”老鹰说着伸出手把我一拍,继续说道:“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对张向阳做了我们明令制止的蠱催眠,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们几个队员都集体失忆了,有一个还出车祸不明不白的死了,验尸结果是枪杀在先。亲爱的刘总长,你应该给个解释吧。” 刘总长听完呵呵了两声,说:“老鹰!要不是我刘国栋也是江湖中翻滚了几十年,还真能被你把这个屎盆子盖在我头上。我这边一个探员也是不明不白失踪了,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现在你到先怀疑起我来了?而且,我知道我的记忆也被更改了,有一天的记忆很不对劲!” 老鹰也有点惊讶的哦了一声,飞快地思索了一下,说:“是吗?” 刘总长有点恼火的说:“什么是不是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怀疑就是你们c大队干的。” 老鹰说:“刘总长,当着你的部下直接说c大队,有点挑衅吧。” 刘总长哼道:“挑衅?不知道谁在挑衅?张向阳你们明知道是我埋在东南亚的鼹鼠,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他做瑜珈了,结果发疯了,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吧。” 老鹰说:“哦?你这个鼹鼠也够好色的。” 刘总长面色微红,口气也越发严厉起来,说:“还有,你们这一大帮子人,把我这里围个水泄不通,还做了信息隔断。真不知道是谁在挑衅呢!c2,我告诉你,这事还真就是没完没了了,以前一个小小的神秘调查局,现在真是厉害啊!到处骑人脖子上拉屎放屁啊!忍了你们很久了!” 老鹰若无其事的说:“刘总长,你可是c大队的创始人之一啊,你这样说不是折了自己的威风?噢,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后悔当初不该犯错误,让c大队扫地出门吧。” 刘总长脸上腾腾跃出一股浓浓的杀气,先前看着还象个满腹经纶的学者,现在已经眼神犀利的如同一个立即要掏出屠刀的屠夫了,冷冷的说:“怎么,老鹰,要动武是不是?” 哗啦一声,刘总长身边站着几个人已经飞快地掏出了手枪,都指在老鹰的身上。老鹰这边的人几乎也是同时,把枪掏了出来,指在刘总长的身上。 整个大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几乎只能听到大家的心跳声。 半晌,老鹰慢慢的说:“刘总长,您也别生气,我只是来找答案的。不是来打仗的。”转过头对麦子他们低声说:“收起来。”麦子哼了一声,把枪收入身后。 刘总长也压了压手,这边的探员也把枪慢慢的收到了身后。 老鹰说:“别生气,别着急。大家不都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吗?” 刘总长哼了一声,也不接话。 老鹰说:“我只要刘总长告诉我,你为什么在不向上级请示的情况下,动我们c大队盯着的事情?” 刘总长说:“老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装糊涂,只要a大队没有正式给b大队下文,我就有平行调查的权力。” 老鹰呵呵干笑两声,说:“没错!刘总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今天我要是不来,看来谁都说不过你刘总长的。可惜,你该知道今年年初那份十二人签字的最高文件吧。” 刘总长脸色微微一变,缓缓的说:“记得。怎么,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老鹰身子微微向前一探,看着刘总长,用手摸了摸下巴,一字一句的说:“文件是不是说了,有些事情绝对不允许非abc体系的人调查,违者一律严办。这,还不够吗?” 刘总长额头似乎微微冒汗,口气也软了三分,说:“张清风和这件事有关?” 老鹰说:“你说呢?你以为我说的深井组织是什么?刘总长啊,刘总长,你怎么越老越糊涂?我刚开始都已经扯开嗓子说白话了,你非要我点破为止。” 刘总长面色一沉,也不说话,只是眉头皱了几皱,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一会功夫眉头一展,神情一松,鼻子中轻轻喘了一气,人也松弛下来,往沙发上一靠,悠悠说:“好吧。你怀疑我是深井,又有什么证据?我洗耳恭听。” 老鹰把我一拍,说:“刘总长,此人你见过吗?” 刘总长说:“见过照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老鹰说:“你知道他有什么能力吗?” 刘总长说:“肌肤形体改变。” 老鹰说:“就这个?这不是你最关心的吧。” 刘总长哼了一声,说:“性魅力传播。” 老鹰说:“那你以为张清风是什么人?” 刘总长说:“我就是想看看,这小子是怎么让人突然具有独特的性魅力的。这又如何?” 老鹰摇摇头,说:“非也非也,你不是你的目的。” 刘总长切了一声,说:“好,那你说说,我是什么目的?” 老鹰笑了笑,说:“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从1990年起,就利用手中的职务之便,在亚洲范围内收集某些东西,并销毁一些重要的证据。这些东西,不是别的,就是民间俗称的太岁。1996年河北祁县上党村李权全家六口暴毙,就是你看中了他们家的一个太岁干的好事。你现在的太岁藏品,估计已经有上千个了吧。而且,你个个都要亲自尝上一尝,大部分毫无作用。直到去年年底,你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到了我们调查的人体肌肤形体改变的第二个病患的一小部分肌体,你食用之后不仅似乎年轻了几岁,性能力也大幅提高,只是没有维持多久。当时十二人文件还没有下来,我们尽管知道你吃了人肉,也是对你不敢发作。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对目标加强了保护,你才没有再次得逞。而你最近从张向阳的催眠中,了解到张清风也具有这种能力,而且刘婉婷只是通过性交就魅力增强,你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绝好的猎物,因为在你的眼中,张清风才是真正的太岁,只要吃了张清风,你就可能长生不老。这些事情,也还是我们最近才调查出来。” 我听的瞠目结舌,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刘总长居然是要吃人的。刘总长怒骂一声:“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编故事我也会!” 老鹰淡淡说:“不着急,听我说完。我们先开始也觉得奇怪,刘总长你收集这些古怪玩意有什么用呢?最后我们终于知道,你刘总长不是一般人,你一定在执行什么任务或者知道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深井组织和太岁也有着莫大的关联!在十二人文件签发后,我们明确了潜水者事件也就是深井组织,所以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乘着你正沉醉于发现张清风这个唐僧肉的喜悦中,我们发现并抄了你的太岁仓库,证明了中国最近二十年来太岁凶杀奇案就是你所为,这才赶紧过来把你控制住。刘总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总长慢慢慢慢的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最后狂笑不已,又猛的停下来,一张脸如同凝固了一般,冰冷冷的说:“这就证明我是深井?或者和深井有关?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我劝你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而且,这事我们可以一直闹到a1那里去!你想把我刘国栋带走,除非让我横着出去。”话音刚落,刘总长这边的人心领神会的哗啦啦把枪又掏了出来。 老鹰这边的人也哗啦啦掏出枪来,两边顿时僵持了起来,看两边的神态,估计只要有谁稍微一动,枪战是无法避免了。 我无处可躲,这种场面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我曾经经历过似的。连对峙的样子都是如此的熟悉。 刘总长冰冷冷的说:“老鹰,告诉你,这潭子水远远比你想的要深。我以前也当过c3,有些东西都是他们告诉我们的,你能查出来那可真是好笑呢。” 老鹰稳坐泰山一般,动也不动,说:“你知道他们又怎么样,你敢说来吗?” 刘总长不再说话,他和老鹰两个人都这样牢牢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丝毫都没有看到各有十几把枪指着自己的脑门,只是都冷冷的对视着。 一片如同冰一样的沉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门口突然有个女人清脆的喊了一声:“都把枪放下!” 这个声音似乎有种什么魔力,刚传到我耳朵里,老鹰这边的人已经都乖乖的把手垂了下来,连老鹰也一下子眉头松开,连忙站了起来,目光恭敬的向门口递了过去。 那女子也清脆的喊道:“刘总长!”刘总长长长喘了一口气,手一压,他这边的人也都把枪收了起来。 这女子缓步走了进来,我也从紧张中恢复过来,抬头一看。 这女子穿着非常合体的套装,手背在身后,胸部高耸挺拔,头发随意的盘了一盘,扎在脑后,几缕柳海垂在额前耳边,而且看上去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美艳的让人几乎窒息,不敢相信人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她脸上毫无杂质,目光也是清纯干净,好像年龄只有十七八岁一样。 这女子缓步走来,微微看了我一眼,就让我脸上发红,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因为她清纯干净的目光中,仿佛照出了我心中的“邪念”,自然让我无地自容。 这女子站定,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门口,随即稳重的脚步声就蹬蹬传来。 三个人相续而入。 三十六、内部会议 这三人一进来,刘总长就坐不住了,立即啪的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恭敬之意。 这三人缓步入内,打头的一人微微发福,50多岁的样子,头发梳得光可照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笔挺夹克,眼神平和,不过却有一种强烈的权力感。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紧跟在后面的二人,一个人穿着寻常的便装,留着板寸,面颊消瘦,尽管看着也是四十岁左右,但是那身板已经告诉大家此人硬朗的很。再后面一人,穿着规规矩矩的西服,头发也是梳成标准的四六分,戴个眼镜,手夹一个公文包,一看就觉得是秘书之类的角色。 大家的目光这时都停留在第一个人身上。 这个也不理会大家,走到大家身前不远才停下来,扫了四周一眼,和气的笑了笑,说:“这么热闹啊!你们在干什么呢?” 刘总长连忙上前,点头示意,并请这个人去做他刚才坐的沙发,那是主位,并说:“王副,噢,王总。请坐请坐。”此人看了刘总长一眼,说:“再提醒一次,这种场合只能叫我王总。”刘总长立即点头称是,说:“下次一定注意。” 此人也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挥了挥手,说:“大家都坐,都坐。” 老鹰向那个留着板寸的人做了一个古怪的敬礼,是把手心向下,手臂横在胸前的敬礼。也请这个板寸坐下,一把把我也拉起来,塞给后面的刘队长。 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王总说:“挤挤嘛,这样亲热些。” 寸头和刘总长点头称是,其实沙发还有三张,每张上都能坐下三个人,最后弄来弄去,刘总长和那个秘书打扮的人坐了一张沙发。板寸和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坐了一张,老鹰自己坐了一张。其他人还都是老老实实的站着。 刘国栋手下的人已经忙不迭的又送来了新茶,专门为这个王总单独用一个漂亮的瓷杯沏了一杯。 坐在王总旁边的秘书,把磁杯拿起,掀开盖子看了看,手上微微动了动,才将这个瓷杯放在王总旁边的小桌上。王总一直没有看这个秘书,等秘书把瓷杯放下,才自然的拿了起来,微微揭开一点盖子闻了闻,说:“寒夜尖,国栋啊!你这一杯怎么也要几千块啊。” 刘国栋连忙说:“王总,专门留给您的,我品不好这个。” 王总点头笑了笑,说:“算你有心。那我也就也腐败一下吧。”说罢,用嘴慢慢的品了一口,笑道:“寒夜里来探茶尖,万苗其中得一支,果然是极品。” 刘国栋脸上笑得开花了一般,微微瞟了一眼老鹰,已是偷着得意。 王总又品了两口,才把瓷杯放下,说道:“可惜这里火药味太过浓郁,少了那种清淡的意境,不妥,不妥啊。国栋啊,这里你是主人,倒是说说在闹什么呢?” 刘国栋顿时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悻悻道:“王总,老鹰他们怀疑我是什么深井,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上来就要动武。幸好您来了,要不可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蠢事来。”这个刘国栋说话处处都是说c大队不好,还把这个王总先推到一个“幸好”的位置上,连我这个学生都觉得这个刘国栋说话算是高超的很。 王总对那个寸头和女子说:“b1、b3,是你们安排的吗?” 那寸头估计就是b1,沉声回答道:“是我们安排的,如果查明刘总长不是深井或关联人员,我自然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那女子应该就是b3,她也盈盈说道:“近日里,确实出了不少事情,我们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c2也许做的粗燥了些,惹的刘总长生气了。” 刘国栋哼了一声,说道:“岂止是粗燥些,枪都指到我脑门上来了。” 王总呵呵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把小桌上的瓷杯又端了起来,掀开盖子抿了两口,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今天怪不得总觉得不对劲,一来果然如此,你们这样办事,叫我怎么放心?” 老鹰等王总话音一落,就说道:“王总,我们已经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只是刘国栋仗着他的身份,不仅不配合调查,还要先动武。” b1骂道:“放肆!轮到你说话了吗?” 王总压了压手,说:“心情可以理解,办事还是要讲程序的!刘总长毕竟是情报总长嘛,再怎么有问题,面子还是要给的。万一真的冤枉了别人,那以后还怎么合作啊,不是变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b3盈盈的说:“王总,他们也说了,潜水者事件背后的那个组织,已经几乎无孔不入了,如果这个组织发力,那我们国家启不是糟糕了,而且,稍一个不留神,证据就会消失的,所以我们才临时擅自作主,先把刘总长控制住再说后话。” 王总嗯了一声,用手敲了敲沙发扶手,眉头略略一皱,说:“b3,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真的如此严重了吗?不过你们b大队、c大队既然都这么确定,今天我也在这里主持一下,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要摆的也摆明白,我再做个决定。” b3应了一声是。 王总环视了大家一眼,对身边的那个秘书打扮的人吩咐道:“陈秘书,把人清一下。” 陈秘书点头称是,起身向刘总长、b1、b3他们招呼了几下,包括刘队长、麦子、山猫全部离开现场,只留了王总、陈秘书、b1、b3、老鹰、刘总长几个坐在屋里。 陈秘书在门口吩咐道:“所有人在门口原地待命,任何一个人不得靠近房屋5米以内,也不能擅自离开这个院子。麦子,你负责维护。”说完就把门一关,就再也看不到和听不到门内的影像、声音了。 这里果然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地方,院子挺大,种植的都是些低矮的草木,小桥流水,却也是别致。只是现在天色已晚,看不太清楚四周的景色。麦子带着大家退到大门的五米开外,当然也不忘招呼那些刘国栋的人也退开。然后叫上山猫二个人来回的巡视起来。 刘队长和我站在一起,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各怀心思都在发呆。 我过了一会,低声问刘队长:“王总是谁?” 刘队长说:“最高级别的人其中一个。怎么,你在电视上没见过?” 我小声说:“最近几年都不太看电视的。” 刘队长嗯了一声,低声说:“今天让你开眼了,我都很少看到b1、b3和a级别的人一起出现。” 我说:“是在抓深井的人吗?怎么不是你……”我的意思是想说不是有土大夫在执行什么缆绳行动抓深井吗?怎么变成这么多人了? 刘队长低声打断了我的话,说:“这是体系外的,我们是体系内的。” 我想到上次和刘队长说话都是用笔写的,连忙把手伸出来,用手指在手上比划着。 刘队长说:“不要紧,这里都做了信息隔断了,任何信息都发不出去的,可以说话。” 我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留意这些可能会泄露身份的细节了,可能是因为我要保密的东西实在太多,不由得就这样了吧。 我问道:“b大队是什么意思啊?” 刘队长说:“就是c大队的管理部门,直属于a大队的。他们的权力比我们更大,全中国的人除了a大队的十二个人和一些刘国栋这样的人,他们都有生杀赦免权。” 我叹了句:“这么厉害?” 刘队长说:“是啊,不过b大队做事都非常低调,不象c大队还有好多辫子可以抓的。而且b大队人也很少,只有四十多个,算是万中选一了,对a大队和国家绝对忠诚。” 我说:“土大夫就是b37吧。” 刘队长说:“是的,不过b大队级别区分不是很大,各管一摊的事情。不象我们,麦子就是我的组长,我是不能越过他和c2汇报什么的。” 我说:“那土大夫和你。” 刘队长说:“这是完全不同的,参加这个缆绳行动的,只有我们三个。” 我惊讶道:“不会吧,就我们三个?” 刘队长说:“怎么不会,就我们三个人。所以我说这么多给你听,呵呵,让你知道些来龙去脉,你心里也有个数,这也是土大夫吩咐我的,我才不愿意告诉你呢,太危险了。” 我说:“土大夫这么信任我吗?” 刘队长说:“信任一个绝对不是深井的人,总比其他人要好些。” 我说:“那刘队长你怎么加入进来的呢?” 刘队长拍了拍我,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三十七、命运总是玩弄人 我看着刘队长,以为刘队长要讲讲这个故事,但是看到刘队长的目光却投向了老鹰他们所在的别墅上,似乎心思重重的轻轻喘了一口气,回头看到我正在看着他,淡淡的说:“以后再告诉你吧,这并不是很有趣的故事。” 刘队长这样说话,立即显得饱经沧桑一般,他的故事也许是他不愿意回想和讲述的。 刘队长这个人很奇怪,第一次接触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是个严肃死板不苟言笑甚至有些阴险的人,而后来熟悉了一些,又觉得他是个开朗活跃爱开点小玩笑的大男孩,但是现在却又觉得他很感性成熟起来,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刘队长看着这栋别墅的时候,流露出了淡淡的伤感。 我见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追问下去,倒是一下子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个人就沉默了半天。刘队长目光游离,明显是在想什么心思。 半晌之后,刘队长才说:“张清风,你觉得我们是坏人吗?” 我说:“我是不太喜欢你们,只是我也说不出来你们是不是坏人。” 刘队长说:“你觉得我当你是什么呢?” 我愣了下,怎么刘队长会突然问到这个,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我不太清楚。” 刘队长笑了笑,说:“有的时候,当你是个小孩子。有的时候,又愿意把你当成战友来看待。但大部分时间,又很怕你。” 我惊讶道:“怕我?” 刘队长说:“其实也不是怕你,而是怕你背后那让人无法猜测的命运。” 我微微皱眉,说:“我的命运?” 刘队长说:“是的,你的命运是一个漩涡,可能会把更多人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而你的命运的制造者,想象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是什么样的人,把你变成这样,却又无所谓似的撒手不管。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早在他们的掌握中?无论我们怎么反抗和挣扎都没有用,都是他们计算好了,计划好了的?” 我听刘队长说完,身上也是阵阵的发凉,我从来没有想这么深,但是我也并不傻,刘队长说出来,就好像一下子把我身边的一切打破,把我拖入了无底深渊似的。这种感觉,比死更可怕。我的世界观也许还过于单纯幼稚,远远没有刘队长这么深刻,所以我无法想到刘队长所说的一切。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笼罩了我,我颤颤的说:“无论怎么反抗和挣扎?都是在计算之内的?那,那我们,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刘队长说:“我们天天都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再多做一些,哪怕只要有一丝希望存在,就不要太在乎结果吧。这些问题,不能想太多,会绝望的。” 刘队长笑了笑,又轻轻拍了我一下。我突然觉得,刘队长也很可怜,甚至比我更可怜,至少他已经明白了什么,而我至今还一切都迷迷糊糊。也许很久很久以前,刘队长和我一般年纪的时候,是个充满正义感阳光般健康的大男孩,只是当他越来越走近真相和超出想象的事情以后,他也不得不改变了。我记得刘队长曾经说过,我是棋子,他也是棋子,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世界巨大的棋盘上,随时会被抛弃,随时会走向自己不愿意行走的方向。 我发了一会愣,慢慢地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到底我又该怎么做呢? 我脑筋还正绕不开,刘队长突然拍了拍我,说:“出来了!”立即拉着我向门口走去。门口所有人都顿时抖擞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已经打开的门。 首先出来的是陈秘书,他在门口向外观望了一下,闪到门外的一侧。 随后,那个美若天仙的b3走了出来,紧接着是王总,跟着王总的是刘国栋,低着头脚步沉重。再后面是b1和老鹰。 王总也是表情沉重,一直走在前面,陈秘书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走过我们身边,所有人此时大气都不敢出。 王总边走着,突然向我望来,吓的我一哆嗦,立即低下了头。王总也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了一辆轿车。陈秘书上前拉开车门,护守王总上车后,转身对紧跟着的刘国栋、b1、老鹰说:“你们跟着吧,刘总长,委屈你了。” 刘总长毫无神采的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远的他直属的探员们,也不说话。b3已经赶上一步,盈盈对刘国栋说:“这边请。”几个人也走向一辆车。 老鹰没有跟着,而是目送王总的车、b1b3的车、以及另外两辆车一共四辆车启动开出院外后,才走到麦子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说完居然也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又是心中一寒,到底怎么了?我感觉相当的糟糕。 老鹰说完,也径直走向一辆车,几个人跟了上去,又是两辆车快速的启动,驶出院外。 麦子目送老鹰的车开走,目无表情的向我和刘队长走来,我明显的感觉到,刘队长有些颤抖。 麦子走进我的身边,斜着眼看着我,说:“张清风,不好意思,你还不能回去。”我说:“为什么?”麦子也不回答,只是转过头深深看了刘队长一眼,说:“大狗,你该知道怎么办。”刘队长身子越发的颤抖起来,说:“麦子,我不明白,我……” 麦子摇了摇手,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转身就走了,开始招呼剩下的人离场。 刘队长站在原地如同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直到麦子他们分散开走向自己的车。刘队长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一把把我拉住,特别特别的使劲,拉着我向我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走去。 我觉得刘队长很反常,心中有些慌乱,手上有些挣扎,说:“刘队长,去哪里?” 刘队长也不说话,把车打开我把往后座一塞,坐在我的身边。 我还正想说话,前门左右两边门也打开了,钻进来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是应该是刘队长的同事,c大队的。他们拉门进来,都向刘队长轻轻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车子发动起来,排在最后一个开出了院外,并没有跟着其他车向左转,而是单独向右转过去,也就是向城市更北的地方驶去。这不仅和我的学校背道而驰,而且去的方向将是郊区。 我越发觉得不安起来,一种恐惧感迅速的袭来,不禁尖声的嚷道:“这是要去哪里?” 谁都没有回答我,车子飞速向前方浓浓的黑暗中驶去。 我拉了把刘队长,说:“刘队长,我们去哪里?你怎么不说话啊。” 刘队长粗暴的把我的手甩开,低低说:“你给我老实坐着。” 这种情形简直把我吓得有点想哭出来,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我要被他们关起来?永远见不到我的父母、亲人了? 我大声地嚷了起来:“求你们让我下车,我想回学校,我想回家。”说到后面,已经带着一丝哭腔。 还是没有人理我,我继续哭喊着:“我做错什么了,这是要去哪里啊。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刘队长身子又一丝丝的颤抖了起来,双拳紧紧地握着,放在腿上,不住地颤抖着。 我翻身把刘队长小臂一抓,喊道:“刘队长,求求你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求求你了,求求你。”说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我从小老实本分,从来没有接触到这些事情,知道我的下场一定不好,这种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是如何的恐惧感,让我无法忍受住的大哭起来。 刘队长突然爆吼一声:“哭什么哭!”这一吼倒是吓了大家一跳,我也顿时止住哭声,看刘队长还是没有看我,只是两眼痛红的直直盯着前面。 我猛地一下向车门扑去,拼命拉车门把手,但是毫无用处,这车门已经锁死了。前面的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道:“大狗,控制住他一下,马上就到了。” 刘队长也没有说话,只是扑上来牢牢把我按住,也不知道刘队长用了什么手法,我的手被拧到后面,根本动都没有动的可能了。 开车的那个人嘲笑似的笑了笑,说:“哦,他还挺聪明的,预感到自己要死了。” 我大喊着:“放开我。”这时这句话传到我耳中,全身一阵颤抖,眼泪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难道,他们要杀了我?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而又是为什么! 刘队长紧紧地控制住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没关系,很快,没有痛苦的。” 我狂喊着:“不!” 这辆漆黑的车,行使在漆黑的路上,已经连车大灯都关闭了。整个世界已经一片黑暗。 三十八、坚定的忠诚者 我疯狂的喊着不,但是刘队长还是把我控制的死死的。我知道这样没有用,死亡的恐惧已经笼罩了我整个身体,我的潜意识在怒吼着:“我不要死!”身体也开始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我猛地一扭头,咔嚓一下,整个脑袋旋转了180度,这把刘队长也吓了一大跳。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喊道:“我不要死!”同时身体也更古怪的扭动了起来。 我的胳膊也啪的一下,不可能的反转了90度,使得我一下子摆脱了刘队长的控制,但是刘队长的手并没有松开。我的手臂开始变长,随着我身体的扭动,两个胳膊都已经弯曲了七八下,这让刘队长尽管抓着我,但是再也使不出力气来。 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挣扎着,脖子也跟着变长了,抬高到车座椅这么高。 刘队长也惊恐的喊了起来:“帮帮忙!变形了!” 副驾驶已经注意到了后排的情况,腾的从座椅上方趴下来,一手抓着我的头发拼命往下按,一手则使劲地压住我的肩膀,让我不要翻转过来。 我像个野兽一样嗷嗷的嚎叫着,全身都如同蛇一样扭动和伸展开了,刘队长和前面的人已经根本不可能控制住我。司机也喊叫着:“快打针!快!”说着已经被我变形的脚猛地踹了一下,车也摇摆了起来。前排的人吼着:“停下来,帮一把!针在我腰带上。” 车一个急停,原地打了个转,停下来,司机也冲过来企图按住我,并吼道:“螳螂,你来打针!” 那个叫螳螂的腾出一只手,从腰上摸出来一个管状物,不由分说一下插到我高高升起的脖子上,注入了一段液体。很快,从我脖子处有股能量迅速的发散开,涌遍了我的全身,我身子发软,眼前也是模糊一片,我还想喊叫,但是已经喊不出来了。随即,我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被丢在地上,我全身都不能动,使了使劲,也只有手指能够动一下,而且现在的我头搁在后腰上,双手则缠绕在身体两侧,已经不是人类的形状了。 我想喊一下,只发出轻微的嘶嘶的声音。 一个人走了过来,低声嚷道:“又开始动了。加把劲!再动起来就糟糕了!” 我努力的喊出声来,最后仍然只是一字一字的蹦了出来:“别……杀……我……我……不……想……死……” 眼睛的视力也慢慢恢复了一些,我能看到我现在正躺在一个小山沟中,两边都是斜坡,中间还算是平坦。车就停在不远处,走进我的这个人就是那个螳螂,刘队长和司机则在旁边挖着坑。 司机沉沉的嚷道:“先给他几枪!” 我还没有挤出不字,螳螂已经掏出手枪,无声无息的呲呲向我开了好几枪,一枪从我脑袋顶部射入,从我下巴处钻出来,又打在我身上。我并不觉得疼,只是脑袋上挨的这枪短暂的让我眼前一阵发黑,脑袋里如同触电一般电闪雷鸣了一番,我并没有死掉,子弹穿过我的脑袋时,一下子涌出了一大片小时候的记忆。 我知道我还没有死,但是他们这样对待我,我真的比死了还难受,我仍然丝毫也动弹不得,只是两行眼泪奔涌而出。 螳螂嚷道:“居然还能动。”说罢就又要开枪。 刘队长此时正呆呆看着我这里,见螳螂又要开枪,突然吼道:“妈的,我们还是不是人。”螳螂有些惊讶,回头道:“大狗,吓我一跳!你说这摊烂肉算是人吗?” 刘队长声音也似乎哽咽起来:“马上就能销毁了,你不要再折磨他了。”螳螂冷笑了两声,说:“大狗,你又心软了?出问题你负责?”话音刚落,又是向我呲呲呲连放三枪,二枪打中我的脑袋,都从脑袋里穿了过去又打中身体,子弹也停留在身体里面,一枪打中了我的脖子,又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射入地面。每次子弹穿过我的脑袋的时候,都能浮现出一大段往事的记忆,而且都是特别美好的。 这打中我脖子的一枪,居然让我嗓子眼的气息一活,我听到刘队长喊道:“螳螂,你住手!出事了我负责!” 我于是也说出声来:“刘队,救救我,求,求,你。” 螳螂叫道:“还能说话!”说罢又要开枪。刘队长一下冲了过来,把螳螂推倒在地,拿出枪指着螳螂的脑袋,狠狠的说:“我说了,不要再折磨他!” 司机也跑过来,把刘队长拉到一边,说:“大狗,你疯了。你现在说的已经被听到了!你这个处分是少不了的!” 刘队长喊道:“妈的,老子是活腻味了,张清风你做鬼都不要放过我!”说着向我看来,我看得出来,刘队长眼中满是眼泪。 我边流着眼泪边说:“刘队,谢谢你,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刘队长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把我的头扶正,两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司机说道:“大狗,你别这么冲动,你这样感情用事是永远也得不到晋升的。”转头对螳螂说:“螳螂,你来帮一下,应该没问题的。”螳螂悻悻的走了过去,边走边骂:“还想打死我不成?” 刘队长跪在我面前,把头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这时已经明白我已经难逃一死了,看刘队长这个样子,居然心里平静了一些,慢慢说:“刘队长,我,我不,不怪你。你,你也是,没办法。” 刘队长这个汉子用手把脸捂住,似乎哭了起来,然后突然把手放下,说:“我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又发生在我身上。而我又无能为力。” 我叹了口气,很想把手伸出去拍一下刘队长的肩膀,但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司机把手中的器具一丢,说:“弄完了。”说着就和螳螂两个人走了过来。 螳螂看刘队长还跪在我面前,没好气地说:“大狗,帮帮手吧,早结束早了。”大狗慢慢的从地上站来起来,司机说:“大狗,你还是搂着腿。”说罢,司机和螳螂就把我连头带手臂和身子抬了起来,刘队长迟疑了一下,也跟他们把我的两条腿抱起来。三人就向坑那里走去。 我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心中只是惨痛不已,也只好闭目等死。 我被他们丢在坑中,这时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了起来,司机从腰边掏出一个更像步话机一样的东西,看了一眼屏幕,立即又看了刘队长和螳螂一眼,低声说:“总部的。” 刘队长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螳螂则有点诧异,司机已经把电话接了起来。 “我是大虫。” “b37同志!你好!”这个司机一下子显得恭敬起来,好像真有什么人来到他面前一般,人也站的笔直。刘队长听司机这样说,立即走近了司机,而我听到熟悉的b37的代号,一下子又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啊啊的低声喊叫了起来。 司机的语速逐渐的加快了起来。 “是,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正要处理,还活着。” “b37同志,这个不行啊,是b1直接安排下来的,是a3的死命令。我不能……” “a1要的人?” “不可能啊,b37同志,除非b1直接给告诉我,您应该知道……” “不是您能不能负责的问题,而是我不能听您的,把他带回去。” “您不是为难我嘛,我……” “抱歉,抱歉,除非b1给我来电。” “等20分钟?不可能的,给我的命令是死命令,不可能这样做。” “请原谅!请……” 似乎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这个叫大虫的司机把步话机一样的东西拿开耳边,把机器拍了拍,一脸苦相的说:“突然挂断了?嗯?是坏了吗?没想到这么麻烦!不管了,b1如果要改口,早就应该来电了!我们坚决执行b1和c2的命令,烧!” 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大虫在说给监听他说话的人听的。 刘队长拦了一把,急促的说:“既然是b37打来的,我建议还是等一下!” 大虫似乎恼火了起来,骂道:“大狗,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找麻烦,我知道这小子是你单线联系的,你是要违抗命令吗?告诉你,你再多说一句,你该知道你会受到什么处罚!” 刘队长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不再吭声。 螳螂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刘队长,闷声拎了一个桶过来,哗就往我身上倒,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涌了上来,看来他们是打算把我烧死。 大虫也没有闲着,也快步拎来了另一个汽油桶,哗的把汽油倒在我身上。 突然轻轻的呲的一声,大虫一下子栽倒在坑边,螳螂一转头,喊道:“大狗,你!”又是呲的一声,螳螂也翻倒在地。我看过去,大虫的脑袋已经被打了一个大洞,血汩汩的往外涌着。 刘队长木然的把枪收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说,拉住我的两个肩膀,就把我往外拖去。 我本来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刘队长居然向自己的人开枪,还打死了他们。我啊啊的叫着:“刘队,你,你……” 刘队长奋力的把我拖到坑外,身子一软,轰的一下坐在我的身边,垂着头也不说话,我喊道:“刘,刘……”只见,刘队长已经把自己的枪又掏了出来,顶住了自己的头。 我喊着:“别死,别死。” 刘队长听到我的话,转过头看冲我笑了笑,说:“张清风,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现在不死,以后会死的更难受。” 我支吾着说:“刘队,长,别,别死。” 刘队长喃喃看着天空说:“我应该是死过的人了,被她救了回来。今天,她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我这个人了。我受够了,我不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也不想天天都在噩梦中挣扎。我杀了我的战友,就是背叛了c大队,我也没有什么理由能活下去了。”他转头看着我,说:“你自己保重吧,至少我没有看到你死在我手上,来世再见。” 我喊着:“刘队,别……” 但已经看到刘队长的手在慢慢的扣动着扳机。 三十九、两个人的对话 我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刘队长猛地一下子身子僵硬,手上的枪咣当掉在地上,然后整个人脸朝下就笔直的趴倒在地。 我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刘队长已经自杀死了,慢慢的从小声的哼哼到越来越大声的嘶吼:“啊!啊!不!不!不要!” 刘队长也死了,我这个样子,孤独的一个人被丢在这个荒郊野外,我该怎么办!等到天亮起来,我还是这样“盘”在地上被人发现,那会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我脑海中猛地升起一个念头:“我也该死了!我也要自杀!”但是这个念头升腾起来以后,马上就被更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击得烟消云散。 我继续嘶吼着,祈求着能够身体活动起来。 一个声音从身边的山坡上传来:“别喊了!烦不烦啊!闹鬼似的!” 这一下子把我吓了个半死,怎么这里还有人在说话?而且听起来还这么熟悉? 我斜着眼睛想看过去,但是因为脖子不能动,所以我一下子看不到到底是谁在山坡上说话,于是我失声喊道:“谁?” 一个人从山坡上走了下来,很快进入我的视野中,这个人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闪着亮光的枪,穿着很寻常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是别人,正是谢文。 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诧异,只是心中一热,喊道:“谢文!谢文!” 谢文摆了摆手,嘘了一声,说:“是我,是我。小声点,你知道半夜三更嚎叫能传多少公里吗?来人了就糟糕了。” 我想点点头,但是动弹不得,只好动了动眼珠,表示同意,声音也小了下来,说:“谢谢你,谢谢你。我以为,死定了。”我现在说话还是并不方便,根本无法说出连续的超过四个字的句子。 谢文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先摸了摸刘队长,啧啧了两声。 我心中悲痛,说:“刘队长,他死了。” 谢文也不答话,双手一掀,就把刘队长掀了个仰面朝天,刚好刘队长脸正冲着我,我惊讶的发现,刘队长睁着眼睛,尽管一眨不眨,但是眼珠子还能微微的转动,他居然还活着!因为死人不可能有那种牢牢盯着我的眼神的。 刘队长这时满脸都是泥巴,这和刚才他迎面扑倒在地上有关系。我回想刚才的一幕,才发现第一没有听到呲的枪响,第二没有看到刘队长流血,第三刘队长身子动也不动的笔直倒下不像是挨了一枪要一歪才倒下。 我惊讶道:“刘队长,你没死?” 刘队长眼睛略略晃了一下,看来他基本和我一样,全身麻痹,动也不能动了。 谢文在旁说道:“没死,只是动不了了。” 我说:“谢文,你干的?” 谢文说:“不是我干的是谁干的?我从头到尾都在这里看着你们。”说者摇了摇手中像个雷达发射器一样的枪。 我说:“不会吧,那你,怎么,不早,出来。” 谢文皱了皱眉头,说:“别说话了你,听着难受的很。先让你恢复一下你再说话吧。” 我还没有说话,谢文就已经把枪顶在了我身上,嗡嗡两声,那枪里就发射出一股暖暖的能量,迅速挤入了我的身体。我舒服极了,全身的麻痹感一下子得到了缓解,不禁轻轻的呻吟起来,同时也借着这股能量,在恢复着自己的正常状态。 大概一分钟过后,我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正常形体,双手撑住地面,不断的喘气。 谢文把枪一收,说:“真能吃啊,快把一只枪的能量吸完了才这样。你好点了吧张清风?” 我现在已经能够活动,也能够说话了,只是如同玩命的奔跑了很久以后突然停下来的感觉,累的几乎喘不上气。我把头侧过来看着谢文,说:“谢谢了。呼呼,我好多了。正在慢慢恢复。”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犹自喘着粗气,我心中高兴,我知道这一下,我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我全身乏力,一阵阵酸痛,特别是变形比较厉害的脖子,手臂,腰肢部分,更是涨痛的厉害。我吃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记得三发子弹从我脑袋上穿过的,但是手摸到的子弹射入的地方,除了头发有点烧焦外,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我心中暗暗的高兴,对谢文的感激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不禁向谢文投过去深深的感激的目光。 谢文见我看他,微微一乐,说:“别说什么肉麻的话啊,没事了就行。” 我还是感激的有些颤抖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谢文说:“我是你们的管理员,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怎么管理你们啊?” 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这里离学校很远了。” 谢文说:“没周宇上次和你去的地方远吧。还是来的及。” 我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谢文笑了笑,说:“别来劲啊,你先关心一下你的刘队长吧。” 谢文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刘队长还没有死,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恢复身体和谢文来了的喜悦中,真是忘了。 我连忙挪到刘队长身边,看着刘队长说:“刘队长,能说话吗?” 刘队长眼珠子略略动了动,那眼神我知道他现在很清醒,也能听到我说话,但是就是动不了。 我看了看谢文,对谢文说:“他怎么了?” 谢文说:“刚才中了我一枪,现在动不了,其他一切都好。” 我说:“那他都听见我们刚才说的了?” 谢文点点头,说:“是啊。现在,咱们还是和他谈一谈吧。” 我正纳闷,刘队长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和他谈一谈呢?谢文把枪转过来,用背面对着刘队长的脖子,吱的注入了什么东西。 刘队长脸上的肌肉慢慢的开始能够微微活动起来,眼睛也能眨动了,他眼睛眨的很快,似乎是很慌乱的样子,随后嘴巴也蠕动了起来,慢慢能张开了,发出低低的啊啊的声音。 谢文拍了我一下,说:“能站起来吗?帮我把刘队长拖到那边石头去,这里血腥味太重了。” 我试了试腿脚,没有问题,尽管虚弱,站起来还是可以的。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谢文已经把刘队长抽了起来,谢文尽管本事很大,不过劲并不大似的。刘队长这种身材比较魁梧的成年男性,谢文移动起来显得吃力。 我上前把刘队长扛住,算是给谢文减少了些负担,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把刘队长拖到了山坡边的几块大石头处靠着。 谢文喘了口气,说:“最怕这种体力活了。” 我也累的喘气,和谢文一边一个的围着刘队长靠着石头上坐在地上。 刘队长脖子已经能转动了,脸上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身子还是一动都不能动,他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目光停在谢文身上,突然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不让我死?” 谢文笑了笑,说:“暂时不让你死。” 刘队长惨淡的笑了笑,说:“谢文同学,你果然不简单,但是从你刚才出现,我们的声音已经传到总部那里去了。” 谢文微微笑着说:“是吗?你们c大队能做信息隔绝,为什么我不能做?忘了告诉你了,从那个什么b37给你们来电话信号中断以后,这里方圆五公里,除了我以外,任何信息都进不来也发不出去。啊,刘队长,这下你放心了吧,你可以随便说了,现在c大队听不到你的任何声音了。” 刘队长眼神一怔,说:“真的吗?” 谢文说:“何必骗你,你知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叫什么深井的人。” 刘队长眼神游离开来,喃喃自语道:“他们听不到我了!听不到了?五年了!五年了!五年了!终于暂时听不到我说话了!”说罢居然两行眼泪奔流而下。 我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刘队长,自从今天发生的刘队长杀了螳螂、大虫为了保护我的事情后,我觉得刘队长又变成了一个我值得信任和敬佩的男人。我说:“刘队长,怎么了。” 刘队长身体不能动,只能任由着眼泪从眼中淌下来,在脸上汇成两条泪线。不过,刘队长只是哭了一下,眼神就马上又坚定了起来,止住了伤心,回答我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畅快而已。” 谢文说:“刘队长,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啊。” 刘队长说:“是的,我根本没有想到任何人会再出现。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我以后会说出去?” 谢文笑了笑,说:“如果怕你会说出去,就不会救你了。你不会说的,因为我们太了解你了,甚至比你自己都了解。” 刘队长说:“什么意思?你比我还了解我?” 谢文说:“噢,是啊,不仅是你,所有和张清风接触的人,我们都太了解太了解了。哈哈。” 刘队长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头用力的摆着,表示不相信,说:“所有和张清风接触的人?谢文同学,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文呵呵又笑了两声,说:“包括今天张清风第一次见到的a3,b1,b3!”说着往石头上一靠,望着天空说:“我嘛!张清风他们班的管理员,你说我是深井组织的人,也行。” 谢文说出b3,刘队长的眼神明显的跳动了一番,嘴巴蠕动,好象很想问什么,但是他忍住了,直到谢文把话说完。 谢文可能也注意到了刘队长的眼神变化,也冲刘队长微微一笑。 而我这时感慨的是,谢文当着刘队长的面,也会如此的坦诚不公,他应该知道刘队长就是要抓他的c大队的成员,却恍若无事一般,不仅公开自己的身份,回答问题也是毫无掩饰。真不知道谢文是真的什么都不怕,还是傻乎乎的胡说乱说,还是…… 想到这里,我心中念着估计糟糕了,难道谢文是打算问刘队长一些事情,然后就把刘队长杀了?谢文这种又象神又象魔的人,他应该干的出来。 刘队长说:“深井组织……就像你这样对c大队的存在无所谓吗?一点都不掩饰吗?” 谢文说:“掩饰什么?想你们这些能力不够的什么abc大队,才会遮遮掩掩的。” 刘队长似乎挺不服气的说:“难道你被抓到了,还是什么都随意说吗?” 谢文说:“噢!不要做对比啊,没法比啊。我保证我永远不会被你们抓到。唉,说了你也不相信。” 刘队长沉思了一会,尽管他可能不愿意相信谢文说的,但是他的表情也在慢慢的变化着,谢文的这种洒脱,不是吹牛可以吹出来的。半晌,刘队长才慢慢的说:“你救了我,有什么目的吗?” 四十、无法理解 谢文微微笑了笑,说:“为什么一定要有目的呢?”然后自己好象也想了想,又说:“我是按指示办事,不让你死罢了,不知道到底目的是什么。” 刘队长说:“只是不让我死吗?” 谢文想了想,说:“有个事情可能是不让你死的理由,就是未来你会在离北京很远的一个地方碰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你会保护他,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刘队长啊了一声,说:“未来?” 谢文笑了笑,说:“未来。” 刘队长说:“你能看到未来?” 谢文说:“我看不到,我们能看到。” 刘队长说:“所以,这就是你救我的理由?” 谢文说:“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算是理由吧。” 刘队长轻轻的笑了一下,说:“谢文同学,你年纪不大,说的话却深奥的很呢。如果我刚才死了,那所谓的未来不就是假的吗?” 谢文说:“你死不了,我来阻止你自杀,这是命运。” 刘队长呵呵一笑,说:“命运?难道你是我命运中的一环吗?如果你不来,我就死了,呵呵,听起来好像你们就是命运的设计者似的。” 谢文说:“哦,这我不知道,只是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 刘队长说:“很早以前?多久算很早?” 谢文把脸转向刘队长,两人对视着,谢文说:“你看呢?” 刘队长从先开始的轻轻一瞥,到逐渐眉头皱在一起,再到仔细的打量,最后刘队长满脸惊恐的说:“你!你是谢成峰?” 谢文点点头,说:“答对!” 刘队长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说:“你!不可能!十几年前你就死了!” 谢文说:“那只是任务完成了,要不我怎么能成为张清风的管理员呢?” 刘队长越发惊讶的说:“可是,你的样子!” 谢文说:“哦,当然要看着和张清风他们是同龄人了。” 刘队长说:“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谢成峰!你骗我!我看着他死的!” 谢文说:“哈,这就真是不好解释了。我以前也是你的管理员。” 刘队长说:“什么?你也是我的管理员?” 谢文看着刘队长说:“十几年前,我们毕业的那个班,所有人都和张清风他们一样,我是管理员,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刘队长看了我一眼,说:“我和张清风一样?变形?” 谢文呵呵一笑说:“那到不是。你毕业以后,身体里的太岁逐渐成熟,最后被取出来了。要不,你也是深井的一员。” 刘队长额头上已经泛出细密的汗珠,说:“我身体里的太岁?” 谢文看着刘队长说:“当年我们班所有人身体里都有太岁,只是毕业后,大部分人的被取出来了,就是你这样的,少部分人则成为了深井。” 刘队长说:“大毛,二哥,老鳖,小孙他们都是?” 谢文说:“是。大毛现在是深井了。其他人身体里的太岁都取出来了。” 刘队长猛地说:“这不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文说:“刘队长,你忘了你30岁的时候,突然出车祸了吗?那次,你身体里的太岁就取出来了。随后,你认识了那个现在都让你魂牵梦绕的b3,加入了c大队。” 刘队长身体抖了抖,看得出他非常的激动,眼睛瞪的溜圆,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谢文呵呵笑了起来,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比你都了解你是什么样的。” 刘队长低下头,沉重的喘着气,他听到的一切可能让他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甚至连在一边旁听的我,也觉得谢文说的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刘队长喘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那,b3当初和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抬起头,紧紧地盯着谢文。 谢文也看着刘队长,说:“你们的感情,我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回答不了你。” 刘队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谢谢你无法回答我,因为你不管回答我真或假,我都无法接受。” 谢文笑了笑,说:“想活下去了吗?” 刘队长说:“想。当我的价值观被颠覆的时候,好像又要开始新的生命似的,我想去体会一下。”刘队长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我杀了人,这怎么办呢?” 谢文说:“那你相信我说的一切吗?” 刘队长看着谢文的眼睛,说:“相信。我该怎么做?或者,请你们帮我把记忆洗掉?” 谢文说:“你的这段记忆,我们不会给你洗掉。c大队也没有人会给你做瑜珈。你要做的就是告诉c大队的人,你们突然全部昏迷了,直到醒来。” 刘队长说:“可是,你知道万一不小心,说出来了怎么办?” 谢文笑了笑,说:“果然b3会破格让你加入c大队,你已经有将秘密带入坟墓的心理准备了。” 刘队长淡淡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已经被你们装进一个巨大的机器中了,成为了一个小零件,我已经无法逃脱出来了。我想知道,这个巨大的机器,到底要干什么?” 谢文说:“只有它才知道。” 刘队长说:“他?是谁?” 谢文抬头看了看天空,愣了一下,说:“它,是我们来和回去的地方。” 刘队长也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说:“来和回去的地方?” 谢文笑了笑,说:“既是一切都有又是一切都无的地方。” 刘队长看了看谢文,说:“哦。是神。” 谢文说:“不是神,胜似神。” 我茫然的看着谢文和刘队长两个人的喃喃自语,刘队长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似的,那眼神中闪出一股与世无争的洒脱,好像整个人都换了一个似的。 我看他们两个都看着天空发呆,插了一句嘴,说:“谢文,我身体里也有太岁吗?” 谢文总算把头低下来,看着我说:“有啊。” 我说:“那也会取出来吗?” 谢文说:“那不是我决定的。” 刘队长突然也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曾经如此的在意我是谁这个问题。而在30岁以后,就不怎么想了。是因为太岁被取出的原因吗?” 谢文说:“哦,也许是吧,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的。你的太岁被取出了,你的自我意识仍然被增强了很多。这也许是你的特殊之处吧,你这样的人,应该成为我们的同类的。” 刘队长说:“同类?” 谢文说:“太岁人。身体里有太岁的,都是太岁人。但是被取出了以后,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刘队长说:“哦,那还真有点遗憾,如果是太岁人,也许能更接近答案。” 谢文说:“呵呵,这个世界是给不了答案的。” 我见他们两个又开始说些无法听懂的话,只好又插上一句:“我们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吗?” 谢文哦了一声,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倒是提醒我了。现在时间还没有到,还要坐一下。” 我说:“怎么,呆在这里说话的时间,还要计算的吗?” 谢文点点头,说:“是的。事物和时间有个自然的结合点,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刚刚好最好,会比较顺利。” 我说:“真够复杂的。真不敢想象你们怎么做到这些的。” 谢文说:“听指示的就可以。”说罢把右手伸出来,在掌心有个红色的火焰在皮肤下闪耀了起来。 我和刘队长都惊奇的盯着谢文掌心中的这个火焰,这是什么?在皮肤下面,真的好像有一团火焰燃烧着,看着让人着迷的很。 谢文把手掌一收,说:“这就是神山的标志。” 刘队长说:“火焰……不是第二通道吗?” 谢文突然口气冰冷了起来,说:“第二通道,你们c大队牺牲生命也要保护的秘密组织,只是我们500年前背叛的一群人。他们很好的成为了一种少部分人类崇尚的力量,包括a大队。你们所知道的很多东西,不过是第二通道有意的透露给你们而已。在第二通道那些家伙的眼中,所有人都只是他们利用来和我们抗衡的棋子。这次,他们开始动用a大队的能力,因为时间已经接近了。” 我说:“什么时间?” 谢文说:“每500年一次的世界平衡打破的时间,整个世界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第二通道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的目标是把神山破坏,然后用火焰净化整个世界,再重新建立新的秩序。只是,谁也不知道世界平衡打破的确定时间和事情是什么。” 刘队长说:“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会发生什么?” 谢文说:“500年前,东方文化逐渐被西方超过,直到现在整个世界的价值观和科学观都是当时世界平衡打破后的功劳。可笑的是,500年前世界平衡被打破的时间和事件只是西班牙农村一个妇人家中的一只公鸡引起的一场大火。” 我说:“啊?是一只公鸡引发的?” 谢文说:“是的。上亿年的地球历史中,第一次世界的平衡被打破,只是一个原子突然加速了跳动的频率而已。你如果知道这个时间发生的这件事情,就是世界平衡打破的关键,聪明而庞大的组织,就能用此来将整个世界比较容易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刘队长笑了笑说:“我明白深井,噢,神山要做什么了。难道你们发现了吗?” 谢文说:“我不知道。只是我们知道上次世界平衡打破的时间和事情,用了数百年时间来计算。” 刘队长说:“现在科技发达了,看来你们能越来越接近了。” 我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谢文呵呵笑了笑,站了起来,说:“你不用太明白的。我们可以走了。” 我和刘队长抬眼望去,对面的山坡上,又缓缓走下来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 四十一、校园的地下 这两个穿着灰制服的人无声无息又飞速的走到谢文面前,谢文几乎和他们同时伸出手来,那两个灰制服手中的也象谢文一样,闪耀出红色的火焰光芒,随即就又灰暗下去。 这两个灰制服的人瘦高瘦高的,都留着平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又和谢文不太象是一类人。 谢文轻声对这两个人说:“我先带张清风离开,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了。” 灰制服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均从腰间掏出一个枪械似的东西,径直走向被刘队长枪击致死的大虫和螳螂的尸体。分别对着这两具尸体,扣动了扳机,只听到灰制服手中的枪械发出低微的嗡嗡声,似乎有道淡紫色的光线从枪中射出,地上的两具尸体就迅速的被化成了灰烬。 这个场面看的我有些瞠目结舌,还没等回过神来,谢文已经走到了刘队长身边,说:“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小段记忆,你到时候就按照这个记忆说好了。”说罢,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金属物体,按在刘队长的太阳穴上,那金属物体微微闪了下光,就化成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刘队长低低的哦了一声,脖子一软,垂下了头,似乎昏了过去。 谢文转身向我走来,说道:“张清风,你也先睡一下。” 我说:“怎么,要去哪里吗?” 谢文笑了笑,说:“当然是回学校,只是用你想不到的办法,你看,有人要来找麻烦了。”说着一指远方。 我抬眼看去,远远的地方,似乎正有几辆汽车的大灯晃动着,正向我们这边驶来。 我问道:“是谁?c大队?” 谢文说:“不,是第二通道的人。” 我正还想说话,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坐在一张柔软的靠背椅上,谢文正微笑着站在我身边。 我动了动身体,觉得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精神很不错,转头问道:“噢!谢文,这是哪里?” 谢文说:“学校。” 我四下看去,我坐着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比学校的礼堂看起来还要大一点。灯光并不是很强烈,但是整个房间很温和的明亮着。这个房间的一侧,竖立着几十个巨大的柱状玻璃容器,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是发出淡黄色的微光。再看过去,除了几个金属的门以外,就是有些笨重的大铁柜沿着墙摆成一排,墙壁和屋顶都是白色的,看着非常的洁净。 几个人在我不远的地方走过,穿着便装,学生的样子,但是都拿着一个笔记本大小的仪器,上面明显是有屏幕的,从房间里穿过,从一个铁柜子走到另一个铁柜子,好像不断的在交换什么资料。 我慢慢的站起来,尽管这个房间除了玻璃容器有些古怪以外,别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房间充满了神秘。我纳闷了一会,努力的回想学校里哪有这样的地方,不过没有结果,于是我问谢文:“这是学校的哪里?” 谢文说:“学校的地下。” 我啊了一声,学校的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房间在学校的地下?但是回想到今天谢文所做的一切,又不奇怪起来,谢文这样的人,带我到什么地方,我都不会觉得特别奇怪,学校的地下就地下吧。 我说:“我好像没有睡多久,就到学校了?” 谢文说:“的确没有睡多久,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我哦了一声,赶紧跟着谢文。 身边走过几个学生打扮的人,都冲我微微笑了笑,我轻轻的问道:“谢文,这些人是什么人?认识我吗?” 谢文说:“都是和我一样的管理员,也是学校的学生,你可能有点眼熟吧。” 我说:“怎么我们学校有这么多和你一样的人?” 谢文笑了笑说:“呵呵,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学校有很多班级都是有管理员的,我们学校是神山的一个中续站。” 我说:“啊?中续站?” 谢文说:“就是培养、观察你们,以及调度这一地区神山人员的地方。” 我说:“怎么在学校?” 谢文说:“你傻啊,大学不仅安全,而且面积比较大,人也很集中啊。是个好地方呢。”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大学这个地方,几千号人堆在一起,生活又单调,也不怎么接触社会。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警察什么的都很少进来,自成体系,如果连校领导都是神山的人,估计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被换成周宇那种傀儡人,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说:“的确是个好地方。” 谢文微微一笑,说:“知道就好了。” 谢文说着,已经带我走到那些巨大的柱状玻璃器皿旁边,转头对我说:“很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吧。” 我没敢点头,深怕自己的好奇心会惹上麻烦,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谢文也不在乎我,用手轻轻在玻璃罩上抚摸了一下,这个玻璃罩就透亮了起来,慢慢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浅黄色慢慢退去,逐渐的显现出来一个人影。 我猛吸一口凉气,因为玻璃罩里的人居然是陈正文!他正赤身裸体的浸泡在玻璃罩里,只是腿和胳膊被固定着,所以整个人在玻璃罩中轻轻的上下漂浮着。 我倒退一步,失声叫道:“陈正文!怎么!他死了?” 谢文说:“别紧张,这是陈正文的一个替代品罢了,现在寝室里的那个周宇,也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谢文说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还是全身发冷,看着一字排开的近一百个玻璃罩,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恐慌,不会一个我的替代品也正浸泡在这个玻璃罩里面吧! 我吞吞吐吐的说:“不会,不会吧。这么多。” 谢文说:“我们这是还是一个小中续站,只有不到一千个而已,大的中续站有上万个。” 我怎么看,这个房间也只有不到一百个容器,难道我现在所处的房间,还有十几个吗? 谢文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说:“这里有十几层呢。”说着,就又把手按在玻璃容器上,容器里的液体又混浊了起来,光线也慢慢的黯淡下去,最后变成了刚开始看不清内部的状况。 我颤颤巍巍的说:“我们班上每个人的替代品都在这里吗?” 谢文说:“基本上是的。” 我说:“那死了的李莉莉,赵亮呢?还在这里吗?” 谢文笑了笑,说:“哦,谁说他们死了?死的都是傀儡人,他们已经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我又大吃一惊,这个谢文几乎讲不了几句,就总是让我大吃一惊。 我忙说:“什么?他们没死。” 谢文说:“哦,是啊。” 我说:“那去哪里了?” 谢文说:“很远很远的地方吧,我也不知道。” 我说:“你都不知道啊?” 谢文笑了笑,继续沿着玻璃罩向前走去,我赶紧跟着他,生怕他突然消失,把我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谢文边走边说:“我的级别,只是知道我这个级别应该知道的东西,就算有人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我也记不住的。” 我说:“级别?” 谢文没有回头,说道:“是的,我在我们学校是最高级别的管理员,因为我管理你,你看其他的人,他们比我知道的更少。”说着眼睛向房间里行走着的那些同学望去。 我也跟着谢文望过去,这些在房间里来回穿梭的“管理员”,和谢文一样,明摆着就是学生的模样,甚至表情和神态都是那种学生味很重的,真不敢想象,他们居然在操作着这么庞大而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说:“可是,可是,怎么能都这么巧,考上一个学校了呢?” 谢文笑了笑,说:“这是最容易的一件事情了,只要稍微做点手脚,该来这个学校的都会来。” 我心里算是有些明白,感情是我们高考录取的时候,就被谢文这样的人动过手脚。 我还是问道:“可是,北京这么多大学……” 谢文说:“哈哈,能有多少所嘛。” 我一听谢文这么说,心中一惊,难道说北京所有的大学,都已经和我这个学校一样了? 我缠声说:“不会所有的大学都是……” 谢文说:“嗯,你觉得呢。” 我无法回答谢文的问题,低头不再言语,回想到在刘国栋别墅中b3所说的已经无孔不入了,我才真正的知道了事件的严重性,神山何止是无孔不入,而是已经是真正背后的主宰者,可能没有被神山控制的地方也是非常有限了。 谢文推开一扇门,转身对我说:“请进吧,有人正在等你呢。” 四十二、林凤山主脑 我尾随着谢文走进这个房间,房间不是太大,灯光很柔和。在房间中央摆着看着很舒服的几张宽大的沙发,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放在正中。除此之外,就是房间角落放着的几盆绿色植物。如果不是因为刚从外面那个怪里怪气的大房间走过,这个房间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四下看了看,房间里并没有人。谢文带着我向沙发走去,说:“张清风,坐下吧。他马上就来。” 我哦了一声,坐在软软的沙发上,闻到让人喜悦的淡淡香气,但是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谢文转身就要出去,我连忙叫住他,说:“哎,你去哪?” 谢文说:“我就不呆在这里了。我就在外面。” 我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谢文走出去,把门轻轻带上。整个房间突然就一片宁静,几乎落发可闻,我顿时心中发毛。 我四下张望,谢文不是说有人正在等我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种安静让我觉得非常不安。 而正当我坐不住想站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很有磁性的男中音的说话声:“你好啊,张清风。” 我尽管心中还是微微一惊,但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是亲切。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四下张望着,实在不知道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那个声音继续说:“我不在这里。但是你会看到我,我的出现可能有些奇怪,你不要吃惊。” 我说:“你是谁啊?你在哪里啊?”这个人说话也够奇怪的,说他不在这里,却又说他会出现,不是自相矛盾吗? 话音刚落,我沙发对面的空地上空突然凭空的亮了起来,一个人影若隐若现起来。我顿时心中又是一阵发毛,怎么这里有鬼? 而正在惊恐着,这个人影就飞速的实体化起来,是一个50多岁的男子,头发梳理的很工整,不胖也不瘦,看上去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他穿着白色的制服,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坐在一个宽大的皮质转椅上。无论怎么看上去,都犹如一个人正坐在我面前,还不是凭空出现的。 这让我心中放松了一些,这个男人再怎么看,也都是活着的人的样子。 这个男人微微笑了笑,说:“没有太吃惊吧。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立体影像。” 这个场景,我只在科幻电影中看到过,一个人身处异地,但是立体的影像却显示在另一个地方。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如此的真实,哪有一点所谓影像的感觉。 我从害怕到震惊,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很难相信还有这么逼真的影像技术。 我吞吞吐吐的说:“你好。” 这个男人说:“你好,我叫林凤山。” 我说:“啊,林先生,你好。” 这个叫林凤山的男人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不是很迷惑?”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根本搞不清楚这都是怎么了。” 林凤山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而你又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点点头,这个林凤山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怎么知道我最想问这两个问题。 林凤山说:“我们叫神山,成立于公元117年。中国的部分,称之为神山的中国区,成立于公元205年,是一个世界性的组织。可能你听到过深井这个名词,这是外界对我们的称呼,其实也是我们。有趣的是,深井这个名词实际上是我们对自己内部的一个反叛组织的称呼。” 我喃喃的说:“你们,是外星人?”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说法来给他们做准确的定义,只好说出了外星人这个我的猜测。 林凤山眉头一扬,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哦,不是,不是。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可能因为神山的科技更加领先,而且做的事情你暂时无法理解,你才会这么认为。” 我说:“那,那你们是什么人?” 林凤山很耐心的说:“我们是太岁人。” 我说:“太岁人?” 林凤山说:“是啊,太岁人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身体里有太岁的原因,让我们的某些感知和人类不太一样罢了。所以给我们这类人起名叫太岁人。” 我说:“那太岁到底是什么啊?” 林凤山说:“太岁,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物质,并不是生物。而太岁本身是没有意识的,但是却能够承载和复制意识。所有的太岁,都是始原体分裂出来的,太岁进入人体,慢慢的成熟,完全成熟之后,则能够将人类的自我意识强化和扩大,这也让人体还原了很多本应具有的功能。”林凤山一边慢慢的说着,一边手轻轻的挥舞示意着,很象一个优秀的老师在讲课。 我说:“还原了很多功能?” 林凤山说:“是的,人类的自我意识的来源也是始原体,但是随着人口不断的增多,社会形态越来越复杂,物质的诱惑越来越多,人类个体的自我意识已经在逐渐的衰弱。这造成很多人类这种高级的生物本应具有的生物能力消失了,使很多方面都落后于低级的生命形态。” 我说:“可是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是人会思考和创造生产工具啊。”我不知道从哪里把记得不太清楚的人和动物的区别说了出来,其实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已经忘了到底教科书是怎么说人和动物的区别的。 林凤山微微笑了笑,说:“你认为如果人没有自我意识,会思考和创造吗?人能够这么做,就是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在得到了自我意识之后,开始考虑我是谁的这个问题,为了自己而开始不断的学习知识,积累经验,制订规则,制造工具。同时,让自己拥有了更好的进化方向。” 我说:“那不是很好吗?” 林凤山说:“听起来是很不错的。但是当人类数量庞大到了一定程度,始原体能够给予的自我意识到达极限,人类数量还在不断增加,造成了自我意识的衰弱,人类整体反而从进化的高峰向低谷走去,越来越成为无意识形态的物质世界控制的生物。如果毫无节制的发展下去,人类会面临整体的毁灭,因为始原体会抛弃人类这种生物,不再给予新的人类生命自我意识。新的物种将会出现,取代整个人类。” 我惊讶道:“人类会毁灭?” 林凤山说:“是的,而太岁人不会被始原体抛弃,将存在下去。”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太岁人将取代人类?” 林凤山说:“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太岁人因为使用的仍然是人类的肉体,无法摆脱人类退化的整体趋势,如果不摆脱人类现在的肉体,那么太岁人也跟着人类的毁灭而消失。所以……”林凤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所以,你就是我们改变人类肉体的尝试,而且能够证明,你成功了,成为人类进化的新方向。”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 林凤山笑了笑,说:“这是否能解答了你的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说:“可是,我还是人类啊。” 林凤山说:“谁说你是人类呢?从你一出生,你的身体里就被植入了太岁,因为你的进化成功,这个太岁和你完全的融为了一体,甚至不能取出,你的肉体也具有了很多太岁的物质特征。吸收外部能量生存,能够变形和锁定形态,再生等。你现在是真正的太岁人的代表,所以,你在我们的心目中非常非常的重要。” 我惊讶道:“我是太岁人吗?” 林凤山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是的,近乎完美的太岁人!” 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如果按照林凤山所说,回想我的身体情况,还真的很完美,连枪击我的脑袋我都死不了。 我说:“但是周宇不是和我一样吗?他说他会死,要吃了我。” 林凤山说:“你们班上的周宇吗?我知道这个情况,他是失败的作品。很遗憾,他没有你这么幸运。” 我看着站起来的林凤山,已经忘了他只是一个影像而已了,感觉他就是一个真正的人站在我面前。我说:“今天晚上要不是谢文来救我,我差点就被烧死了。” 林凤山说:“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点着了你,你能够从火焰中吸收大量的能量,恢复形态,并储存下所有的能量。只是你要小心的是,你的身体和太岁单体一样,害怕强烈的电流冲击,以及被置身于隔绝所有能量的环境中,都会死亡,当然,如果你的头部被切的粉碎,也会死亡。你一定要注意这些,我们不见得能够无时无刻的保护你。”说罢,递给我一个坚定而温暖的眼神。 我彻底被林凤山征服了,这个看着温和的老者,传达给我的威慑力和震撼又远远的超过了谢文,我开始庆幸我和他们是同类人,是太岁人,而不是什么该死的人类。 我一直害怕被人发现我是怪物,现在,我脑海中的阴瞒被席卷而空,我不仅是太岁人,而且是完美的太岁人。什么土大夫说的只能和他们合作才会得到拯救,完全是人类的欺骗,是想把我当成他们的棋子罢了。我根本不需要土大夫他们拯救,我现在就已经找到了我最强大的靠山,最终的命运归宿,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我心中激动的脸上发烫,说:“林先生,那我以后该怎么做呢?我又能帮助到你什么呢?我现在还在担心,今天晚上我碰到的那些人见我没有死,会继续来找麻烦。” 林凤山笑了笑,说:“c大队和a大队还好说,b大队那些双胞胎是有些难对付。” 我说:“您说什么?” 林凤山温和的说:“哦,所有b大队的人都是一个编号,两个人甚至三个人担当,他们都是彼此有心灵感应的双胞胎或者三胞胎。只是他们极少同时出现,让人以为每个人只有一个。” 我说:“双胞胎吗?” 林凤山说起来轻描淡写,但是我听起来还是相当的震撼,今天我见到的美若天仙的b3和深沉冷酷的b1,都是双胞胎吗?怎么b大队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单位。 林凤山说:“对。他们有如同太岁人一般的心灵感应,类这种情况属于非常特殊的个案。所以,b大队至今都没有神山的人进入。” 我说:“太岁人也有心灵感应吗?” 林凤山说:“太岁人之间是严禁通讯的,这会带来神山的毁灭。能够突破神山的封锁进行通讯的,都必须被销毁。” 林凤山看我愣着,笑了笑说:“不用担心,b大队只是a大队忠实的奴才,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我说:“我听谢文说,还有第二通道的人来抓我。” 林凤山说:“他们是些狡猾的背叛者,已经几十年为求自保,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和我们对抗。只是世界平衡打破的时间临近了,第二通道这些背叛者想利用a大队来牵制我们。谢文救了你以后,他们装成来抓你的样子,只是做给a大队看看而已。让a大队紧张和重视起来。” 我说:“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死不了吗?” 林凤山说:“他们可能知道你被我们保护,但不会想到你这么重要。在1976年他们的同类组织第一通道被完全毁灭之后,第二通道已经跟不上我们的太岁换代技术,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发现新的太岁人以及提取太岁人体内的太岁。” 我说:“太岁也会换代吗?” 林凤山微微一笑,说:“你听得真仔细。是的,你身体里的太岁是52代的太岁,第二通道的水平还停留在35代。” 我说:“太岁是有等级的?” 林凤山说:“那倒不是,我所说的第几代太岁,是我们发展的新的太岁植入人体以及隐蔽的方式。数字越高,方式越先进,越难发现,也越容易成熟。” 我说:“看来我们班上的同学都是52代的太岁了。” 林凤山说:“除了你以外,最高的也只有50代。” 我说:“啊?我是我们班上最先进的?” 林凤山笑了笑说:“不仅仅是最先进,而且更加特别。” 我说:“什么?我还有什么不同吗?” 林凤山说:“是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只有更上面的人才知道特别之处。” 我说:“您上面还有,我还以为……” 林凤山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主脑罢了,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你要知道你的全部秘密,只能等到碰见他为止。” 我说:“他?” 林凤山笑了笑,说:“对,他。中国区创造你的这一切的主脑。” 四十三、熟悉但陌生的校园 我说:“那他是谁?” 林凤山说:“不能说,以后你一定会遇见他的。” 我看林凤山的表情很坚决,也知道他绝对不会说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恭敬的问:“请教一下,以后我该怎么做呢?”我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也是太岁人了,也知道了这么多,是不是该加入林凤山和谢文这个组织了? 林凤山说:“我了解你的心情,当你听到这一切的时候,会在现实社会中无所适从。只不过,现在你还不能成为我们正式的一员,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说:“更重要的事情?我不太明白,我以前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林凤山说:“从你们班上的同学死亡案件,c大队被卷入进来,随后因为有局外的有强势的人对你好奇,迫使b大队和a大队也卷入进来,排在后面的还有第二通道,甚至我们内部的反叛组织深井。人人都在想,你这个张清风到底是怎么回事?神山要干什么?所以,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这恰恰是我们想要的。那个刘队长来调查这个案件,你碰到以前的女朋友,惹上了刘国栋这样厉害的人物,这都是我们经过安排和计算的,以期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我说:“这个……您的意思是说,我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们安排的?就是你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凤山笑了笑,说:“可以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委屈,你受了不少惊吓,也吃了不少的苦,还请原谅。” 我心中感叹了一下,如果要我埋怨林凤山和谢文他们,我还真是埋怨不出来。在我心中,我认为都是我应该接受的考验,或者说是我不知道的任务罢了。现在如果林凤山告诉我,我还是要充当这种诱饵似的角色,我也会欣然接受。 我连忙诚恳地说:“您别这么说,如果我真的帮到了大家,我很高兴的。” 林凤山笑了笑,向我走来,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但是并没有任何被拍打的感觉,只觉到有股能量从我肩膀上穿过,我这才想起来现在的这个林凤山只是一个影像罢了。实在太过于真实了。 林凤山举起手来,他的手掌居然没有了,我正想问怎么了,林凤山已经有些欣慰的说道:“果然很强悍的能量吸收能力!直接被吸收掉!一点余地都没有!”林凤山另一只手虚空着操作了几下,那个手掌才慢慢的从模糊到清楚,呈现了出来。 林凤山笑了笑,说:“挺好的。以后更重要的事情是,你必须毕业,上班。象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惊讶道:“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能……” 林凤山说:“不用担心。谢文会和你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他会给予你帮助。” 我说:“您是说,我要去工作的那个光明集团?” 林凤山点点头,说:“是的,他们会对你特别的关照的。” 我说:“怎么,他们也知道我不是人类?那这个单位?”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自己把自己归为不是人类的范畴了。 林凤山说:“这个光明集团,只是第二通道地面上的一个普通的赚钱的公司。向第二通道供应一部分物资,有趣的是,我们能确定这个光明集团,是深井和第二通道勾结之地。” 我惊讶道:“又是深井?勾结之地?” 林凤山说:“深井和第二通道已经勾结了很长时间了。关于深井,我只是提醒你,他们这些反叛者,隐藏的非常非常好,也更加狡猾。你一不注意,就会被他们以神山的名义利用,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说:“连神山也无法对付吗?” 林凤山说:“关于深井,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说:“是要帮助谢文调查深井吗?” 林凤山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林凤山抬头看了看,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的对话结束了。下次再见。” 我正要继续问下去,林凤山已经模糊起来,很快就消失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四下张望,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能够证明林凤山曾经存在过。仿佛只是一场梦。 我发了一会呆,门被推开了,谢文走了进来。 谢文进门对我笑了笑,说:“谈完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已经走了。” 谢文还是笑了笑,说:“好了,那我们回寝室吧。” 我本想问谢文关于刚才林凤山的情况,但是看到谢文已经扭过头去,招呼我跟着他,我也只好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走出屋外。让我自己呆在这个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房间,打死也不愿意。 谢文快步的带着我走着,再次穿过大厅,我一路上看着四周的玻璃容器,心中还是不断的感叹这太不可思议。 谢文带着我又推开一扇房门,这次是个长长的通道,墙壁雪白,光线柔和。走到尽头之后,是两个玻璃外墙的房间,一边一个,谢文示意我和他一起走进一个房间。刚走进去,谢文就在外墙上操作了两下,整个房间就从四面八方吹来了有些温暖的强风,风中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泥土味道。 风很强,我嘴巴都无法张开,斜眼看着谢文,他似乎很受用的站立在风中。几分钟后,强风停止,卡拉一声,另一个门打开了,谢文带着我向这个门内走去。 我跟着谢文,问道:“刚才那风是怎么回事。” 谢文轻轻的回答说:“把你身上的味道吹掉,换成外界的味道。” 我点点头,的确,我本来身上被汽油打湿过,衣服也原本脏兮兮的,现在才发现一点汽油的味道都没有了,而且衣服也向刚出学校时那样了。我并不想问谢文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问出来可能会有点幼稚,这应该对谢文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从这扇门中往外走,谢文从墙壁边上拿出两个包,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的,塞到我手上,还是径直走去。我原本记得我背的这个包,应该在汽车上打斗的时候就不见了的,怎么谢文又给收拾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似的开关门,上楼梯,下楼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房间才算是变成比较正常的,堆着物品的房间。这时谢文才说:“到了。”然后把一扇推开,带我走了出去。 总算上到地面了,举目望去,这里居然是离寝室不远的小卖部的一个门,平时倒是也见到有人进进出出的,没想到居然是连接地上和地下的一个门。 谢文把门关上,小声说:“别喧哗,跟我回去。” 我点点头,看所有的寝室楼里都黑漆漆的,整个校园也是寂静无声,估计现在怎么都是凌晨2~3点了。 我没有敢说什么,快步跟着谢文向寝室走去,直到宿舍楼门口,谢文用手在宿舍楼值班室大爷的房间玻璃上按了一下。就听到有人走到宿舍大门,哗啦两声,将宿舍门打开。谢文拉着我走了进去,点头向那个我平时就不太喜欢的严肃死板的看门大爷示意了一下。 这个大爷望了望我,微微冲我一笑,根本不象平时的那个模样。我心中干笑了一下,真是没想到这个老头也是太岁人,或者只是周宇那样的傀儡人吧。 谢文并没有耽搁,径直往楼梯走去,带着我回到寝室门口。这次回寝室,感觉非常不同,那个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寝室楼道和木头门,完全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神秘味道。 谢文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寝室里假周宇和陈正文已经睡死了一般毫无动静。谢文转身把门关上,对我说:“洗漱一下就睡吧,没什么事的。” 我惊讶的说:“还可以洗漱吗?会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啊?” 谢文笑了笑说:“你现在大声唱歌都不会有人醒过来的,现在整个学校的所有人都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连梦都没有。当然除我们以外。” 我哦了一声,说:“整个晚上吗?” 谢文说:“不是,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有一阵子。现在大概还剩下15分钟,就恢复正常了。” 我还是哦了一声,看来我大学四年里,睡梦中突然陷入毫无知觉的状态,也并不是第一次了。估计大三对面寝室突然发火灾,烧了快半个小时了,才有人发现,也是这个原因。 我说:“不洗了,我直接睡。” 谢文嗯了一声,也不再搭理我,居然也不洗漱,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我乖乖的爬上床,把书包里的东西摸了摸,两部手机都在,钱包也在,别的也什么都没有缺,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手机钱包丢了,还真是要了我的命,会心疼死。那手机还是父亲觉得找工作有必要,咬牙给我买的。班上尽管大部分人都有手机,在这个年头,还算是极大的一个奢侈品了。 我翻来覆去,很难入睡,脑袋里乱糟糟。十来分钟后,听到陈正文突然翻了一个身,才发出轻微的鼾声,假周宇也不耐烦似的翻了几个身。隔壁寝室也突然如同往常那样,那两个鼾王的鼾声很快冲天而起,整个宿舍楼似乎又活了过来。我才发现,原来宿舍的夜晚,并不该象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如此的安静的。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发愁。我知道我从今天开始,才算真正了解了我生活了四年的学校是个什么玩意,我们这群傻呼呼的学生真的象猪一样,四年懵懵懂懂的过着生活,以为学校就是一切。实际上,我们都是大傻瓜,身边的人早就不是死了,就被换掉,或者是谢文那种根本不是人类的家伙,而我们天天还和这些家伙们打打闹闹,恩恩怨怨的,真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无知者幸福。 窗外,月亮应该很大,有淡黄色的光芒照进宿舍。我突然觉得又伤感又害怕,又兴奋又无助。 明天,这个马上就要到来的未来,又是什么?是否已经在谢文和林凤山的计算之内了呢? 四十四、再见琴园书吧 天亮的似乎格外的快,我始终毫无睡意。陈正文有早起的习惯,第一个起来,默不作声的洗漱完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 再过了一阵子,谢文也如同平时一样起了床。我看谢文起床了,连忙也爬了起来。谢文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对我爱理不理的,脸上也没有笑容,说:“哦,你今天也起的很早嘛。”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没说话,我只是心里觉得,我跟着谢文比较踏实。 周宇还在床上酣睡着,连睡觉夹着被子的姿势也和真正的周宇毫无二异。看着周宇,我真的有些困惑,这个傀儡人周宇和那个被我吃掉的周宇如此的相像,任何一个细节都挑不出毛病来,难道我吃了周宇的事情只是谢文给我的幻觉?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此的完整和清晰,哪里有一点幻觉的样子?我现在宁肯相信我是个疯子,是个幻想狂,也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谢文始终一言不发,好像忘了我们两个昨天发生的一切似的,默默地洗漱完毕,拿着饭盒要去吃饭。 我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谢文,我特别害怕谢文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几次想和谢文说话,但是谢文从来不正面看我一眼,我只能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整个早晨,我象一条哈巴狗一样,跟着谢文。谢文也没有把我赶走的意思,他做他的事情,当我不存在。 谢文的这种状态,我甚至升起过我不是不已经死了,只是个鬼魂的念头,要不谢文怎么丝毫的不搭理我呢? 学校里的学生们还是来来往往的,还是有很多女生向我投来热辣的眼光,我已经习惯了她们看我的眼神,也是这些女生的眼光,让我知道我肯定活着,还是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人。 直到九点多,谢文要离开寝室,我见周宇刚刚也出去了,才实在忍不住,问道:“哎,谢文,你还记得吗?” 谢文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说:“记得啊。” 我算是松了一口气,说:“你一直都不和我说话,我还以为……咳!” 谢文说:“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显得奇怪的很。” 我说:“可是我,那个,那个,我看不到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文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担心什么,你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 我说:“我是担心,他们来找我。” 谢文说:“已经有安排了,你没事的。该见谁就见谁,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文向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拉开门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哎了一声,伸出手还想让谢文留下,见谢文走出门去,我的孤独感顿时涌了上来,重重的坐在床上,双手把头发抓了个稀烂。我从昨天晚上知道我并不是人类,而是太岁人以后,这个学校变得非常的陌生,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像不属于我的世界,换以前,我会找同学吹牛聊天,打打牌,踢踢球,根本不会觉得孤独。可是现在,我根本没有找他们的勇气,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也知道这一切,他们到底是人类还是太岁人,而我,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 我站起来,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在寝室里踱了几圈,觉得呆在寝室里也不是个事,打算拿书包到图书馆或者网吧打发时间。 正当我要收拾东西出去,寝室门哐的推开了,隔壁我们班上的胖子见我在屋里,立即高声喊道:“靠!幸好你在,缺腿缺腿!双升,4副牌!” 我还没有表示可否,胖子就冲过来把我拉着往外拽!我哭笑不得,打4副牌的双升是我们班的优良传统,人人会打人人爱玩,最近我们寝室出了不少事情,所以参加的少了。一般来说,只要有人吆喝,你又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会参加的。何况,我们是毕业班,还剩几天就各自拜拜了,时间大把大把的。 我支吾两句,胖子就吆喝着:“少罗嗦,你他妈的都是找到工作的人了,就缺你一个!”我干笑了一下,就被拽到隔壁寝室。寝室里其他六个人见我来了,立即高喊着:“开始开始!” 八个人打四副牌的双升,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我别的本事不大,打这个的本事还可以。加上我们班上这些混球,打牌还都是带点彩的,赌开水票和鸡腿,更是让大家兴致高涨。我们班上的双升皇帝不是别人,正是谢文这个家伙。基本上和谢文一边的,都是有赢无输,后来谢文打的少了,今天又刚好不在,也就我这个中流水平的凑数。 打牌的几个家伙,吴刚也在内,半数都是找到工作的,其他的则是班上有名的牌棍,没找到工作,也不着急,但是只要打牌,很少看到他们不在的。 我先开始还是兴致不高,几圈下来,兴致也来了,心情也不是很郁闷了,很快跟着这些混蛋吆喝了起来,互相开玩笑臭骂着。一下子又回到了我碰到苗苗之前,无忧无虑简单单纯的大学生活中。 一直打到中午,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很多同学都回来了,把隔壁胖子寝室闹翻了天。谢文也跑过来看了一眼,跟着胡嚷嚷了两句就走了。周宇则死皮赖脸非要上阵,最后把胖子换下去吃饭。陈正文也过来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久没有打牌了啊!几个同学热闹的嚷嚷着,的确如此,班上出事了以后,大家真的很久没有凑在一起打牌了。 奇怪的是,整整一天,我的手机都没有响过,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我的麻烦。让我跟着大家一直打到下午六点,才算散场。结果是我这边打赢了,最大的功臣就是我,因为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手气好,算牌也算的准。 随后自然是打输了的四个垂头丧气带着我们去买鸡腿吃,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我突然觉得,这样简单单纯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我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做一个人类,而要去做一个太岁人呢?就是因为自己总是幻想着能够过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生活吗?还是因为我根本就厌倦做一个人类,有那么多烦心和愁苦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的麻烦事? 我勉勉强强把鸡腿吃了,我现在根本对吃饭毫无兴趣,多好吃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反而在吃东西的时候,罪恶的想到了我吃掉周宇时那种满足感和美味。甚至想到,能再吃一次就好了。这种罪恶感让我心中发凉,怎么会涌出如此强烈的吃人的欲望? 这让我从打牌胜利后的兴奋中快速的冷却了下来,话都不想多说,只觉得喉咙发苦,也拒绝了吃完以后继续打牌的邀请。大家看我有些奇怪,也没有多问什么,吵吵嚷嚷的跑回寝室,继续战斗了。 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慢慢的走着,夕阳西下,晚霞倒是非常的漂亮。这是人间,不是那错综复杂的学校地下,谢文带我去的地方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人间的真相。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容易快乐容易悲伤,却承受着说不清的命运折磨,而我是谁?为什么要让我了解到这一切?我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本来我的生命很简单,找个好工作,娶个好老婆,发笔横财,有房有车,有点名气,安度晚年,而现在,我到底要干什么呢?命运会把我牵引到哪里去?我甚至不能给自己任何想象的空间,我的未来会如何?因为,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想象力的范畴,我就算穷极智慧,也不能看的到想的到。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学校的后门,琴园书吧已经亮起了广告牌,上面写着:图书借阅、双人雅座、饮料小吃。俗不可耐的广告。却在这里和临死前的李莉莉见过最后一面,也在这里第一次听谢文和我讲的那些改变我生活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走进琴园书吧,那个小女生服务员笑盈盈的迎上来,问道:“借书吗?”其实这是一句废话,估计这小服务员想着跟我搭腔而已。 我摇摇头,说:“哦,不。我就是看看。” 那小女生说:“我们这里新进了几本书呢,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我连忙摇摇手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就是看看,看看。” 那小女生哦了一声,似乎还是不太情愿,嘴巴嘟了嘟,把话咽下了肚子。 我也不想和这个小丫头纠缠,径直走到书吧里的书架旁边,也真不知道该看什么,只是看着一本书红红的,定眼一看,书名叫:人性的磨难。 我把这本书抽出来,哗啦翻了一下,密密麻麻都是字,是老外写的翻译了过来。我打算看看目录和索引是怎么写的,于是翻回来第一页,打算仔细看看。 正当我要读下去,身边伸出一只手,也从我拿书的位置抽下来一本书。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身边走过来人了。 这只手是个女孩子的手,雪白而纤细,盈盈的在我眼前一晃。 就听到一个很清脆而柔和的女子声音说:“这是本好书呢!” 我抬头看去,倒是一下子让我吃了一惊,这个女生长的异常的漂亮,戴着个棒球帽,笔直乌黑的头发扎着从棒球帽后穿出,鬓角的发际几缕长发微微的舞动着。穿着蓝色的运动上衣,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傲人的胸部高耸着,晃的我心中飘荡。 她的眼睛柔柔的看着我,没有一丝杂质,清澈的如同一潭幽谷中的泉水,笔挺的鼻梁,朱唇微启,雪白而整齐的牙齿浅露着。她并未着任何粉黛,却美的让人惊心动魄!天下怎么可能让我碰到如此美貌的女子?简直如同画中的仙女走到我面前一般。 我脸猛的一红,已经不敢多看她的容貌,连忙低下头去,低低应了声哦。 那女子继续说:“不认识我吗?” 我一愣,猛地想到在刘国栋别墅见到的那个美若天仙的b3,但是她那天是披散着头发,又是一身职业套装的打扮,那有这样的随意轻松的状态。 我又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女子,没错,的确就是b3!我盯着她不肯眨眼,才喃喃说道:“啊,认的。” 这女子突然那双勾魂的眼睛微微往下垂去,白皙的脸庞上飞出两朵红晕,竟略有羞涩的说:“啊,你别这么看我。” 四十五、美丽的反面 我也连忙转过头去,心中仍然突突乱跳。和如此漂亮的女子我算是生平第二次,苗苗算是第一次,但是这个b3却给人另外一种冲动,绝不是苗苗可以比拟的。 说来奇怪,我并没有害怕b3,尽管她是要杀掉我的c大队的顶头上司,甚至觉得有点幸运。只是猛然间看到这个b3,又觉得不是我在刘国栋别墅中见到的那个,尽管长相不差分毫,眼神也是清澈透。我马上想到林凤山跟我所说,b大队的都是双胞胎或者三胞胎,难道,这个b3是另外一个? 还没等我们两个再说话,那个小女生服务员没好气地走近来插话道:“新进的书,只卖,不借。” 我哑然失笑,来过多少次琴园书吧了,还第一次听到这里的书只卖不借的。估计这小姑娘是有意打岔。 我哦了一声,把书插回到原位。 b3转过头去,冲这小女生一乐,说:“哦!那就算了。” 这小女生看到b3长相,也是一愣,眼神中顿时气焰一低,也不再和b3对视,撇了撇嘴,竟转头走了。 我低声对b3说:“你,你是,b……” b3手轻轻一压,没有让我把b3两字说出口,说:“占用你一会时间吧。”说罢,把手中书也还回原位,垂手下来竟把我的手一拉,拉起我就走。 我顿时脸涨的通红,竟然被b3这种美女主动牵手,还真是没有想到过。b3的手纤细小巧,温暖柔软,一握上来,我不仅脸红,身上汗毛都直立起来。 我也没有敢挣脱,整个人极不争气的失魂落魄一般顺着b3的牵引,就走出书吧外。又拉着我走了几步,这才松手,b3在我身侧低声说:“不好意思,陪我走一段吧。” 我侧脸望去,这个b3还是面颊绯红,不胜娇羞的样子。也不看我,只是向前走去。 b3尽管穿的衣服并无出奇之处,但是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这平常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美好身姿。幸好她戴着棒球帽,帽沿盖着自己的脸庞,要不走在街上,估计是回头率极高。 我这个人美色当前,明知b3是要我命的人物,还是脚上自动的跟着b3走去。心中不断闪出疑惑,b3这种人,怎么可能杀人呢?更加疑惑的是,b3怎么找到我的呢?难道今天一天,都有人在盯着我么? 跟着b3不停的走,几次都差点掉头就跑,但是想到肯定有人已经在旁边盯着我了,我还是忍住了,如果我掉头跑掉,碰到b1那种一见就知道冷血无情的家伙。还不如跟着这个至少赏心悦目的b3呢。 走了约3~5分钟,这b3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几乎象在地面上滑动一般,转眼就把我带到校园外僻静的公共花园中,这才满下步子,和我并排而行。如果不是我反应也够快,中途倒可能被她甩下。 我和b3齐肩走着,她的脸刚好在我肩头,鹅卵石路面并不宽敞,又是弯弯曲曲的,只要轻轻一搂,b3就能靠在我的肩头。这种想法真让我心思飘荡起来,可惜我只是敢乱想而绝无勇气去做的人,b3这种女人,让男人看到就想占为己有、呵护一番,她能够在男人堆里打转必然有自己的手段,难道她,身体的本钱?想到这里我狠狠骂了自己数遍心灵肮脏,怎么一想就想到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我有点结巴,说:“b,b3吗?” b3也不看我,盈盈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上次见到时,听到的。” b3脚步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随即说道:“哦,的确如此。” 我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b3说:“张清风,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记得了吗?” 我啊了一声,这下脑子转了过来,记起谢文和刘队长的对话和举动,于是说道:“从那大房子里出来,刘队长径直送我回了学校。”我这是撒谎,但是却自己都觉得说的理直气壮,看来人会编谎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逼出来的。 b3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夕阳最后一丝光亮下,闪耀着美丽的光芒,仿佛要看透我的心灵。我有点慌乱,倒不是因为我在说谎,而是她这个时候的样子太过好看。b3盯了我一会,才说:“你在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b3这样说话,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口气,而且她的样子,估计比我年纪相仿,最多20岁罢了。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显得幼稚的问问题的方法,尴尬的笑了笑,躲过b3的眼神,说:“散谎?我有必要散谎吗?你别这样看我,挺不好意思的。” b3继续向前走去,我跟着她,b3说:“我知道你在散谎,你什么都没有忘。” 我说:“我很糊涂,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忘啊。” b3说:“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差点死了吗?” 我笑了笑,说:“您在开玩笑吗?我昨天晚上一切都很好呢。” b3突然跺了跺脚,象个小姑娘撒娇似的说:“讨厌呢!我明知道你在撒谎!但是又看不透你。” 我有点纳闷,这个b3说的话什么意思?看不透我?她能透视吗? 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b3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再告诉你,你安全了,不用死了。” 我还是明知故问,说:“我要死了?为什么啊?” b3转头看我,我也正盯着她,两个人眼神一交接,顿时就看到b3脸上又飞起一丝红晕。她连忙把头低下,说:“你别再看我了,你这个人怎么……”说着嘤嘤娇叹一声,把头扭向另一边。 我追问道:“我得罪谁了吗?我为什么要死啊?” b3似乎有点激动的喘气一般,说:“说了说了,你没事了不就行了。有人不让你死。” 我还是说:“谁啊?” b3说:“别问了。再见,你回去吧。” 我说:“可是我很糊涂呢!” b3快步的向前走去,继续说:“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我只好噢了一声,停下脚步。 b3向前走了七八步,转过头来,低着头说:“下次碰到我,你不一定这么好运气了。” 我伸出手唉了一下,说道:“你叫什么?”b3已经转过身去,那曼妙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公园的树林拐角处。 我呆呆的在原地站立了一会,想到b3那勾魂夺魄,又近在咫尺的美丽,还是脸红心跳。我不知道b3说的意思是不是我不会再被c大队他们抓起来烧死了,那个救我的人不是土大夫就是土大夫最后时刻打电话来说的什么a1。如果说b3真的是双胞胎的话,我肯定刚才见到的b3不是我在刘国栋别墅中见到的那个。 这个b3也是应该让刘队长魂牵梦绕的那个吧,记得刘队长说到b3的时候,那种情感好像撕心裂肺一般。 我一边向学校走去,一边在回味着b3今天所说的话和一举一动,她好像很奇怪。首先,最奇怪的是她不敢太长时间正视我,脸上的红晕绝对是因为害羞,难道她从我眼中能看到什么?其次是她说明明知道我撒谎,却又看不透,难道是有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我的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大脑受到枪击也没事一般,这是不是让她不能解读我的心呢?不过她不胜娇羞的样子,又是因为什么呢?我绝对没有敢对b3有丝毫的胡思乱想,这和苗苗完全不一样,我看到苗苗就想和她上床罢了,而b3给我的感觉是干净纯洁的,我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只是走得比较近的时候,幻想过她能够靠着我的肩膀,连亲嘴的念头都没有。 林凤山说b大队有心灵感应能力,也从来不同时出现,看来的确如此。谢文这家伙也真够放心我的,我如果真的把谢文的事情和学校地下的一切都说出来,那学校估计真要闹个天翻地覆了。谢文信任我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来,而我真的打死也不说,那他们也太高明了。或者是说,我尽管知道,但是我说不出口?一要说我知道的,话到嘴边上就不对了,这种可能性我觉得比较大。我记得谢文说过:“我该知道的就知道,不该知道的,就算我听到了,也不会记得。”估计和谢文说的这种情况刚好反向类似——我知道的就知道了,不能说的,就算我要说,也说不出来。 我从学校后门经过,路过琴园书吧,刚好看到那个小女生服务员正站在外面整理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那小女生看到我走过来,连忙往店里走去,我跟上她,在店里总算喊住了她,问道:“唉,别走啊,打听点事。” 那小女生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我说:“刚才,嗯,刚才那个女生怎么进来的?” 小女生说:“你进来了她就进来了。” 我说:“哦。突然就进来了?” 小女生说:“是啊,是啊,看到你长得帅,就进来勾引你嘛,得意了吧。” 我说:“啊,好的。谢谢啦,我就是问问。” 小女生侧着头说:“不就是长的象狐狸嘛,有什么不得了的。” 我笑了笑,赶紧走出店外,这个小女生估计在吃b3的醋,她还是不要惹上这些人,离她们越远越好。 回到寝室,迎面碰到了谢文,寝室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周宇的吆喝声正从隔壁胖子寝室传出来。谢文冲我笑了笑,说:“见到美女了?” 我也不觉得奇怪,回答说:“b3。” 谢文说:“他们这些人,很残忍的。” 我干笑了一下,也不愿多说,b3这样的美女,对我很温柔,我对她印象很好,所以谢文说的我并不以为然。 晚上九点多,有人喊着火了,从窗外向外望去,后门那边浓烟滚滚,着了大火。一会功夫,刺耳的救护车声由远及近,喧哗而来。 有好奇者跑到外面去看,半个多小时以后回来,告诉大家,琴园书吧着火了,有人烧死了,店长和那个小女生服务员确定没有逃出来,应该死在里面。 我看了看谢文,谢文面无表情。我的心中一盆冷水浇下,透心的冰冷。 四十六、倒霉蛋想自救 救火车声渐渐的远去,这场大火算是扑灭了。班上不少同学又跑去看,回来都是唏嘘短叹,说烧的真惨,就剩一个空的黑黑的水泥架子了,隔壁的房间也着了火,烧掉了半边。书店着火一般很是厉害,不仅因为木质的东西多,而且每本书烧起来,都是极好的燃料。 我身上发凉,多次向谢文看去,谢文面无表情的也不搭理我。我想起谢文说他们很残忍,心有余悸,那个美若天仙,眼神清纯的b3烧了琴园书吧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是谢文他们干的吗?烧了琴园书吧对他们来说好像没有丝毫的意义。 脑子乱糟糟的,很快宿舍也就熄灯了。 那帮打牌的人今天估计被挑起兴趣了,尽管着火让牌局中断了一会,现在熄灯了,他们那帮人还是挑灯夜战,一直鏖战到快1点才算停止。周宇也就摇摇晃晃的回来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以后我逮到一个机会问谢文:“昨天失火的事情和我有关吗?我在琴园书吧遇见的b3。” 谢文打了个哈哈,说:“不和你有关还能和谁有关?”这句话搞的我心情相当的低落。 我上午也自己一个人跑到琴园书吧那里去看,果然整个二层小楼的琴园书吧烧的光秃秃的,屋顶都没有了,遍地还有不少灰烬和四下散落的瓦砾。一些人已经支起了简易的塑料布的隔离围墙,不让大家靠的太近。 整个现场凌乱不堪,看得出昨天晚上这里闹的的确不可开交。 很多人从火灾的现场走过,都是指着琴园书吧的残骸指指点点的。这个书吧从我进大学开始就一直存在了,据说开了有十年的历史了,这样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估计绝大多数学生都是不忍心的。 我走到学校后门外边,在原来琴园书吧的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边挂了一张白纸,写着:还书处,每本一律按押金5元退款。桌子上已经堆了不少的书籍,一个老者垂头丧气的整理着。陆续有人过来还书,那老者要退给还书的人押金,大部分人都拒绝了,只是把书还了以后就走了。我走到桌子旁边,犹豫了一下,那老者已经说:“还书吗?可以退押金的。”我连忙说:“哦,不是。”那老者又把头低下来不再说话。 那老者我大一的时候还经常见到在店里,可能身体不好,把店子让自己儿子照看。 我忍不住问道:“老伯,怎么会着火的?” 那老伯抬头看了看我,沉重的说:“我也不知道,过来的时候已经烧光了。”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说:“那里面的人呢?” 老伯又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没找到,可能已经化成灰了。”说着就伤心起来,转过身去擦泪。 我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要走,那老伯说:“同学,如果你有同学书还没有还,麻烦告诉他们一下,可以退押金的。”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一般疼痛了起来,颤声说:“老伯,你的损失这么大,还要退钱吗?” 那老伯说:“开了十多年的书店了,最后的信誉还是要讲的。总不能因为自己遭遇了不幸,就耍赖装可怜逃避责任吧。只是记不清楚每人押了多少钱,只能按通常的一本书的押金来算。” 我鼻子有点发酸,低低说了声:“对不起。”说罢就把口袋里所有的钱,大概二十多元一把丢到桌上,转头就跑。只听到那老伯还在后面叫着:“同学!” 我头也不回,一口气跑出了老远,重重的坐在体育馆旁边的台阶上,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恨他们!是谁这么残忍,要破坏这一切!而我居然是破坏的引发者!是b3吗?是神山?是深井?是第二通道?他们都是坏蛋!把我当小白鼠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波及到我身边那些无辜的人?越想心中就越难受,干脆抱着头哭了起来。 那火灾的现场实在太震撼了,破坏力太大了,还有无关的人死了。而这可能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如果我有能力,一定要找出是谁干了这些事情,要让他们还债!哪怕我只是飞蛾扑火,我也一定要试一试。 我哭了半天,等到停止哭鼻子以后,反而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强起来。我不是个玩具,我就是我,谁都别想利用我! 我把脸上擦干,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快步回到了寝室。谢文居然还在寝室看书,看到我进来,反常的对我笑了笑,我没有给他好脸,把自己的书包一拿,就要望外走。 谢文到主动的叫住了我,说:“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这么着急?” 我头也没回,冷冷的说:“是的,我是明白了不少。” 谢文刚哦了一声,我就把门拉开,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寝室。我不想当谁的哈巴狗,也不想再乞求谁的保护,也不想装可怜逃避责任,如果要我死的话,就尽管来吧! 等冲出寝室,走到学校的空旷处,我逐渐的冷静下来。现在我能信任谁呢?刘队长,值得信任,但是他现在应该也被控制起来了,而且生死未卜,给他打电话绝对不行;土大夫,那个看着就阴险的人,也是b大队的,说不定和b3一样具有两面性;谢文,更不可能,他是操纵我的人;警察?恐怕要做的只是把我当疯子抓起来;政府部门?那个刘总长一肚子坏水,位高权重照样没有好心;学校?整个学校地下这么大的一个基地,又把我们这么多人弄到一个学校来,估计早就被控制了。 还有苗苗?这个制造我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更别说可以帮我什么了。那么还有谁?第二通道?连影子都不知道在哪里。 突然,我脑海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名词——深井。这个林凤山和谢文口中的神山内部的反叛组织,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敢和神山他们对抗?也就是说,深井有能力来对抗神山安排好的命运!但是,他们又在哪里呢?就算我找到深井,他们会不会还是把我当成棋子来对待呢。 我想来想去,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到我什么,我必须要独自面对,就象那个琴园书店的老伯一样! 我拿出手机,给家里拨通了电话。嘟嘟两声以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找谁啊。” 我一下子又有点想哭,说道:“妈,是我啊。” 妈妈在电话那头很高兴的说:“小风啊,是你啊。哎呀,我就说今天总觉得你可能要打电话。你还好吗?” 我说:“还好的。” 妈妈马上说:“小风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有什么事情了吗?” 我说:“没有啦,妈,马上就毕业了,我先去那个公司报到了以后,再回家来看看。你不用担心。” 妈妈说:“也好,也好。你自己要小心,到公司里去,什么东西不懂的要多问人,不要耍脾气。” 我说:“好的,知道了。对了,妈,你上次说北京那个我的表叔,就是给我开药治青春痘的那个表叔,在哪个医院呢?” 妈妈说:“怎么问起这个?在海淀医院呢,皮肤科的。” 我说:“哦,我最近脸上青春痘又发作了,很厉害,我想去看看。所以问问。” 妈妈说:“又严重了?上次你不是说都好了吗?怎么?” 我说:“又发作了,挺恶心的。” 妈妈说:“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吧,你都没有见过你表叔的,你这孩子,叫你去见你从来不去,有事了才想着别人。” 我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先去看看而已。不多说了,我先挂了啊。” 妈妈说:“哦好,你多吃些蔬菜,别老吃些上火的东西。听话啊。” 我说:“知道了,妈,我挂了。” 我挂了电话,心中酸疼,妈妈还是那样敏感又疼爱我,如果她知道我身体这样了,一定会非常非常担心的。 我要找医生,我想看看医生是怎么判断的,说不定我还有救,如果我变回了正常人,他们就不会缠着我了吧。我那个表叔妈妈说过,是皮肤科的主治医师,还得过什么大奖,应该能够帮到我的。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往校外走去,海淀医院并不远,坐公共汽车也就十站的距离。 一切都很顺利,我上了一辆直达海淀医院的公共汽车。我到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公共汽车启动了,正常的行驶着。 刚开了两站地,车就停住了,抬头望前望去,好像路被堵上了,前面密密麻麻都是车。又等了十几分钟,还丝毫没有移动的样子。司机开始喊着:“不好意思啊,刚打了电话,前面严重的车祸,整条路都堵上了。这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有急事的先下车吧。” 车门打开了,乘客们纷纷的下车。 我也下来了,果然,整条街都是堵的水泄不通,一点都没有动窝的意思。我看了看地方,应该走路也能走到海淀医院去。于是撒开了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一站多地,看到了车祸现场,一辆大公共汽车整个侧翻在马路上,还有一辆面包车冲出了马路,底朝天横在人行道上。怪不得后面的车动都不能动。已经有几个警察过来了,一个头破血流的人正坐在地上,艰难的和警察说话。还有几个人躺在地上,估计不是司机就是乘客。 我从人行道上挤过去,叹道怎么今天让我碰到这么严重的车祸。 看了看表,十点半了,前面换乘一辆车,应该能赶到医院。 在前面十字路口,我终于又乘上了一辆公汽,我想这次该很顺利了吧。谁知车开了两站,一个女人突然在车厢里见叫起来:“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女人我上车的时候就见到过。车厢里站立着的人并不多,怎么会钱包不见了呢? 那女人身边的一个男人也吼了起来:“司机,车上有贼!不要开车门!我老婆钱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司机嘟囔一句:“这怎么办?是被偷了吗?” 有的乘客就嚷了起来:“我还有急事呢!” 那女人越发的尖叫了起来:“谁都不能下车!司机师傅,麻烦你直接开到派出所。” 乘务员嚷道:“偷别人东西的早点交出来啊!到派出所抓到不是小罪名啊!” 车里一片混乱,女人不断的尖叫,那女人的男人也凶巴巴的吼叫着,司机只好没按规定路线走,居然真的开到一个派出所门口去了。 我哪里敢跑,跑了不就是嫌疑犯了吗?结果一车人等在那里,警察上来挨个询问,也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偷了。不过幸运的是,我的嫌疑最小,就放我先走。 我一看表,都十二点多了,怎么一路都是倒霉事。 我没再坐公共汽车,步行向海淀医院走去。 因为走得比较快,也没太注意,就觉得碰了一个人,一扭头就看到一个老人家躺在地上唉呦唉哟。我连忙上去要扶这个老人家,旁边一个壮硕的小伙子就把我一把揪住,骂道:“怎么走路的!”这下麻烦又大了,这小伙子怎么也不放过我,叫了救护车,让我跟着一起去医院检查老人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就要我的命。 这种情况我哪里走的了,只好一个劲陪不是,那老头也真厉害,坐在马路边上不停的唉呦,我只能乞求救护车快来,要不那小伙子估计就要揍我一顿了。 救护车来了,结果是南辕北辙,把我往和海淀医院相反的地方带去。我想完蛋了,把我卖了也掏不起医药费了。 在医院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我全身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了,卡上的钱也取的精光,总算那老同志没有大碍,反正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没有大碍,终于就是没事了,那小伙子放我走了,如果他不放我走,还要我掏什么营养费,就只能打电话回家了。 我从那个医院灰头土脸的出来,一看表,已经下午4点了。 从这里赶到海淀医院,估计医院也下班了。 我摸了摸口袋,全身也就只剩下医院找零的30块钱了,今天看来医院是去不了了。打道回府吧。 回学校的路上倒是特别的顺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刚走进校门口,就看到谢文从旁边走过来,瞟了我一眼,说:“怎么,今天没去成海淀医院吗?” 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谢文笑了笑,说:“太幼稚了,你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四十七、毫无踪迹 我头皮的发麻一直退不下去,最害怕的是想到了我的母亲,她不会出什么事吧!让谢文他们给替换成傀儡人,那可糟糕了。 我突然很愤怒的问:“谢文,你要干什么?” 谢文淡淡的说:“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做些幼稚的事情。” 我盯着谢文,这个家伙我昨天晚上还看着又敬又怕,现在我对他的存在一肚子的愤怒。我也冷冷的说:“我愿意做什么,你管不着。” 谢文说:“哦,我可并不愿意管你。不过呢,你不想我管也不可能。” 我说:“我大不了去死。” 谢文轻轻的笑了下,说:“你死的了吗?” 我一时语塞,我这样样子,想死还真的不容易,于是我说:“呵呵,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公布于众。” 谢文说:“有人相信你说的吗?” 谢文这个充满了嘲弄的口气和表情,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他,不过这里是在学校大门口,我不能这么干,我说道:“我可以找到b大队,告诉他们一切!” 谢文还是嘲笑般的说:“如果你能靠自己找到的话,那你就去说吧。” 我什么都不愿意再说,掉头就走。谢文也没有跟着我,我走出几十米后回头一看,谢文已经消失了。 我咬咬牙,心里骂道:“不是你们保护我吗?好的很,我就麻烦死你们!”整个晚上,我设计了上千种制造麻烦的办法,比如冲到广播台去用校园广播喊话,到楼顶上跳楼摔成肉饼再活过来,把自己手切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再长出来,把自己的头捏成大饼子在学校里乱跑。有的主意我自己都觉得很绝妙,忍不住得意地自己嘿嘿的低声傻笑。 第二天一大早,我爬起来,比谢文更早的冲出了寝室,来到学校食堂门口。这个时候不少学生都在吃饭,我鼓足了勇气,跳上一张桌子,大吼道:“同学们,你们看我!我是个怪物!”在食堂里大吼,音效特别的好,顿时大家都扭过头来。 我这个举动的确立即吸引了大量的学生向我望了过来,我一看大家都望着我,更加兴奋了起来,吼道:“你们看我!我的嘴!”然后我把两个手指伸进口中,一左一右的拼命的拉扯,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道:“你们看,你们看!” 我的嘴并没有跟着我的手指的用力而变形,甚至有些撕裂的疼痛感,我摇着头在桌子上又跺脚又喊叫,折腾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嘴巴能够变形的可能。 我把手垂下,看着已经围了几十号人的周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面本来一片安静,见我停止了动作,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人人都指着我大笑不止! 一个男学生冲我喊道:“同学,下来吧,打牌打输了吧。” 我冷汗直冒,怎么我的变形能力没有了?顿时一阵脸红,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扒开人群飞奔而去。身后流下经久不绝的同学们的大笑。 我冲出老远才停了下来,心中惊讶:“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能变形了?!”我躲在角落,又拼命的拉扯自己的皮肤,结果是根本没有变形的可能,还有些疼痛。难道是这两天,我能量消耗太大?或者这两天我没有让自己变形,这种能力生疏了? 我记得见到林凤山那天晚上,我还变形的一塌糊涂,不成人形。怎么今天不行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让我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难道我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吗?我从来没有变形的能力,也从来不存在林凤山、b大队等等的那些人,都只是我的幻觉? 不可能,我记忆中的情景如此的清晰,我甚至记得我从地下走到地上的时候,那一切的感觉。我定定神,向我从地下上来的那个小卖部冲过去。 在小卖部后门,那扇门还是老样子,完全就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使劲拉了一下把手,门居然打开了。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堆满了废旧的杂物,我走进去,四下张望,就听到一个人吼道:“你是谁?进来干什么!”我转头望去,从旁边一堆旧物品后绕出一个中年人,把我生生给轰了出去。 我心里骂着他的娘,逃了出去,一路上怒骂着。除非我胆子够大,晚上翘门进去,要不白天是不可能进的去了。 我不甘心,一溜烟的跑回寝室,寝室里没有人,周宇的声音又在隔壁传来,他们又开始打牌了,估计这帮人那天牌虫都被勾出来了。 我把书包拿出来,打开看了看,刘队长给我的手机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里面。我把门关上,给这个手机唯一能拨打的电话拨了出去。 没有反应,连拨打出去的反应都没有,哪怕有一个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也好啊。好像手机根本就是个坏的,是个屏幕只会发亮的玩具。我看着这个老式的手机,这不会是我拣的玩具吧。 我立即动手,把这个手机拆了,里面居然没有手机的那种电路的,就一个大铁块和两节7号电池躺在里面。真的只是一个玩具!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手机怎么会是一个玩具?一定是被人换掉了!我绝对没有记错! 我把这个玩具手机丢到床上,背着书包跑到隔壁寝室,周宇正背对着我吆喝着打牌。我把周宇一抓,说:“周宇,你记不记得……”周宇脸上正充满兴奋的看着我,估计是拿了一手好牌,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那样子和以前的周宇丝毫没有二异。我慢慢把手垂下,我能问他记不记的我吃了他这样的疯话吗?周宇嘟囔一声,转过头继续吆喝起来。 这就是周宇! 回忆中的一幕又一幕从脑海中闪过,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真实。我跑到学校广场上,看着天,阳光刺眼,一点都没有什么吸收能量的快感。 人群从我身边走过,看着我这个人站在广场上,仰望着天,我实在受不了,啊的叫了起来。世界在迅速的变大,整个地球,整个宇宙,我只是这么小的一个点。 我一直在寝室打转,等着谢文回来。直到中午,谢文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一把拉住谢文,喊道:“谢文!都是你弄的吧!”我胡乱的揪着自己的脸,说:“我不能变形了!你别想骗过我!这都是你们弄的!” 谢文如同往常那样冷冷的把我甩开,说:“张清风,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我扑上去抓住谢文,继续喊道:“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谢文又挣脱开了我,骂道:“你疯了你,我知道什么啊!” 我说:“神山!神山!b大队!c大队!” 谢文躲了躲我,跑到门口,骂道:“你最近天天发愣!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我一把把床上的刘队长给我的手机拿下来,说:“我的手机怎么变成玩具了?”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隔壁几个人跑了过来,看着我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连忙把我抓住,说:“怎么了怎么了?” 谢文说:“突然发疯了,鬼知道怎么回事!” 我啪的一下把刘队长的手机砸在地上,吼道:“谁发疯了,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们都他妈的不是人!” 周宇也过来了,把我的手机捡起来,说:“张清风,这个手机真的是你买的一个玩具。我和你一起去买的,你忘了吗?” 我骂道:“放屁!我什么时候和你去买过玩具手机!” 周宇说:“你说当闹钟用的啊。” 吴刚也跑了过去,拉着我的胳膊,说:“张清风,你冷静一点,最近班上是有点事情挺糟糕的,现在不是弄清楚了嘛,和你没有关系,没有人想害你。” 我看着吴刚,喊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人要害我了?你搞错没有!” 谢文躲在人身后说:“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我骂道:“靠!医院也是你们控制的!” 我话音刚落,几个同学已经把我抓住,把我向寝室外拖去。我挣扎不开,就只好吼道:“你们全都蒙在鼓里!我们学校早就被控制了!请听我说!” 可惜,没有任何人听我说。 在学校医院,我被医生打了一针,慢慢的无精打采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我被打了针,而且是因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只可能被大家当成疯子来对待。 一直在医院躺到下午,药劲算是过去了。班主任王老师也来了,和医生交谈了几句,走到我身边,问:“张清风,你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很明智的说:“好点了。对不起啊王老师,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冲动。” 王老师说:“可以理解。李莉莉的案子已经了解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吗?警察并不是怀疑你,而是找你配合破案。也没有要害你,大家不是都相处的挺愉快的吗?” 我点点头,说:“对不起王老师,我实在,不想这样。” 王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今天把大家都吓到了,不过没事的。马上就毕业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我说:“好的。谢谢王老师。” 王老师爽朗的笑了笑,转过身和医生又耳语了几句,医生点了点头。 王老师又走到我身边,说:“回寝室去吧,张清风,后天就要照毕业照,要最后聚餐啊。精神一点,别想太多。” 我点了点了头,也只能点点头。 王老师带着我一路向寝室走来,不停的和我说话,他这个样子,比我在警察局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难道王老师和刘真的恋爱故事,也是我的幻觉吗? 我不敢问王老师任何和刘真有关的问题,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默默无言。 回到寝室,大家都在。周宇走上来安慰我说:“没事的,大家这么多年同学了,有些事别放在心上。” 谢文也站起来,面色亲切的说:“知道你最近心里不太舒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别望心里去。” 陈正文看了眼王老师,也对我说:“我理解你的。”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 四十八、大闹毕业宴会 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我再没有变形的能力,再也没有感觉到能够吸收能量,走在外面也再没有女生注意我。揪起皮肤的疼痛感也非常的清晰。 没有人跟踪我,也没有警察会给我打电话,更没有人会来杀我。 我开始感到正常的饥饿,吃米饭和炒菜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普通的和我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还应该怎么做?跳楼?估计真的摔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肉了;到处去说我那些非匪夷所思的故事?估计真的只有去精神病院了。我本来还非常的想变成一个正常人,而突然之间就恢复成正常人了,却有一种深深的失落。 我真的是个疯子吗?真的在疯狂的想象中过了这么长时间?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我突然意识到我再没有必要为了什么而折腾自己了。 我情绪不高,但是能够承受。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我们班上用了一天的时间照毕业照,见到了久违的班上的所有的同学。刘真的伤也应该好了,尽管脸上还是很苍白,但是也一直淡淡的笑着。 晚上,大家来到了学校外的餐馆,占了一个大厅,坐了四五桌。大家都很兴奋,畅想着自己的未来,没有找到工作的同学也是信心十足的谈论着自己的计划。 我和我们寝室的同学,隔壁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凑成一桌。把菜吃了一些以后,真正的大戏才开始,酒酒酒,一瓶一瓶的白酒和啤酒被拿上来。能喝酒的,不能喝酒的都敞开了喝。没有更多的理由,就只有一句话:四年的同学了,干杯! 很快,有人喝的微醉了,开始有人激动的大声吆喝,有人开始哭。越来越多的都宣泄着自己的情感,不容易啊,四年了!马上大家就要分离,离开学校,走向不知道的未来。 周宇应该是已经喝醉了,满嘴胡话,满房间的跑着和他的一些朋友一杯接一杯的干啤酒,拉着几个人扯着嗓子唱歌。“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曾经最爱哭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很多人都哭了,没有哭的眼睛也都红了。 寝室的女生们围在一团,几个人已经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没有人阻止这一切,包括陪同的几个老师,也只是忙着照顾要吐的男生。曾经,刚进大学的时候,见到一些毕业生站在酒店门口抱头痛哭,还觉得诧异,现在轮到我们了,才真正体会了毕业生的心情。 因为,对未来一无所知,因为,对命运无法猜测,因为,大学生涯结束了。 我自然也没有幸免,在几瓶啤酒下肚以后,脑筋也顿时不太灵光了起来。我哭的格外的痛快,结束了结束了,我的大学结束了。不仅因为我的大学,更是为了我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噩梦般的一切。 周宇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提着一瓶啤酒,给我杯中加的满满的,把我的肩膀一搂,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说:“兄弟,你要保重啊。” 我也伸出手勾着周宇的腰,把杯子举起来,激动的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周宇嘟囔着,说:“会的,一定会的,老子五年之后,开车来找你玩。” 我说:“我相信!说好了啊,五年后坐你的车!” 周宇说:“好!干!”一仰脖子就把酒干了。 我也不示弱,一口干了!周宇见我也喝了,使劲地抓了抓我的肩膀,说:“可惜,李莉莉死了。要不,我一定找机会向她表白。” 我嗯了一声,说:“你喜欢李莉莉?” 周宇说:“喜欢。其实我一直在吃赵亮的醋。” 我笑了笑,说:“还说这个干什么啊。” 周宇拍了拍我,说:“我也吃过你的醋,别介意啊。”转头就走。 我有点想吐,一直有口酒想往上翻动,我强忍住,喝了两口甜羹压了压。突然就感到一阵心酸,李莉莉、赵亮死了吗?李学高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李立嘉的失踪现在还没有解释。这些难道也是幻觉吗?这些惨烈的事情,不都是真的吗? 我胸口郁闷,难受的坐了下来,陈正文却已走到我的身边,坐在我旁边,把杯子里的酒分给我一半,说:“老三,还好吗?” 我很逞能的说:“能喝,我们干!”我说着就把杯子举了起来。 陈正文和我碰了下杯子,说:“老三,借你的钱……要晚点才能还你了。” 我马上打断他,说:“老大,说什么呢。不用还了!” 陈正文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可能知道,我有的事情瞒着你。我是不敢说,我害怕,真的。” 我脑海中浮现出陈正文的一幕一幕,在派出所中他承认是自己杀了李莉莉,为刘真顶罪,他真的很伟大。他找我借钱,给刘真打胎,这不是假的,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实。要不是陈正文说起借我钱的事情,我好像已经把这一切都忘了。 我看着陈正文,说:“老大,别说了,我理解你。” 陈正文说:“让一切都过去吧!”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跟着他喝掉了杯中酒,陈正文拍了拍我,走开了。 我再次激烈的想吐,看来已经到了我吐的时候,我还是强忍住了。但是,我的眼泪再次的涌了出来!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他们的未来是不是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我?永不能相见!永不能相见!永不能相见! 耳边嘈杂的声音开始远去,朦胧的好像只是梦中的声音一般,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变成遥远的挣扎。我们在干什么?就这样被人利用着度过一生?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一模一样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这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哪怕就算是幻觉,我也要告诉大家这一切!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向着人聚的最多的一桌走去。刚走两步,旁边冲出来一个人,把我一拉,我一看,是大头吴刚。他拎着一瓶酒,一把我拉住,就把自己手中倒满了酒的杯子塞给了我,有点激动得说:“张清风,我一直很后悔!李莉莉死的那天晚上,我是真的看错了!我不该那样说的,我当时……” 我按住吴刚的肩膀,说:“你别说了,我求你!我没有怪任何人!”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吴刚也没有再说什么,拿起啤酒瓶喝了起来,我拉他,说:“别,慢点。”吴刚根本不理我,咕隆咕隆的一个劲喝着。我再不想阻止他。 我记得我吃掉周宇的时候,周宇说就是他冒充了我,穿了我的衣服。 这怎么可能会是幻觉?难道大家都有幻觉了吗? 我没有想吐,只是多了一股巨大的勇气,我再没有看吴刚,径直向人最多的那张桌子冲去。 我扒开人,嗵的一下跳上了桌子,大吼一声:“大家都听我说!” 大家都愣了,所有的目光向我聚过来。有人喊道:“张清风,你下来!你喝多了!”说着就有人拉我的裤腿,我猛地一脚,把桌子上的几个盘子踢飞!吼道:“我没有醉!大家听我说!我们班上的人全部都不是人!真的!全都不是人!请相信我,请相信我!” 短暂的安静了一下,有人就又冲过来想把我拉下来。这个时候谁还能把我拉下来,我猛地一扭头,谢文正一脸死灰的站在旁边,我把谢文一指,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谢文!是我们班上的管理员!他知道一切!我们班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玩具!” 一片大乱,我继续语无伦次的吼叫着,把桌子上的碗筷全部踢飞,竭力的不让人把我拉下来,我只觉得脑袋中一片灰白,好像没有意识了一般,只是吼叫着,吼叫着。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我只看到四周的一切都变成光和雾的重影,一切的声音都如同糨糊一样混成一块,只有嗡嗡嗡的响声。 一切,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惨白色涌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我哎哟一声坐了起来,额头还在冒汗。 身边的蒋玲也嗯了一声,慢慢的坐了起来,扶着我的肩膀,说:“清风,你怎么了?” 我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转过头微微冲蒋玲笑了笑,说:“没事,我做了一个梦。” 蒋玲光滑的身躯靠上我的背,她温柔的抚摸着我,说:“怎么,又做噩梦了?” 我说:“也不是噩梦,而是我梦见了我大学毕业那会,我的一些荒唐事。” 蒋玲笑了笑,说:“就是你以前和我说过的,你们班上大学毕业前,发生了凶杀案,你受了刺激,出现幻觉的事情吗?” 我回过身,轻轻的把蒋玲搂住,说:“是的。我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了,突然梦到了,还是挺后怕的。” 蒋玲嗯了一声,温柔的说:“都过去了,别想这么多了。你还要睡一会吗?现在才六点。” 我转头看了看床边书桌上的电子钟,的确才六点刚过。我笑了笑,说:“不睡了,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会吧,我去买早点,一会叫你起来吃饭。” 蒋玲甜甜的笑了笑,说:“好的,我再睡一会,你昨天晚上太厉害了。” 我坏笑了一下,说:“睡吧睡吧。” 我穿好衣服起来,洗漱完毕后,拿着饭盒走出房门,轻轻地把门带上。 今天早晨的天气特别好,尽管入秋了,微微有点凉,但是在这个山谷中,空气格外的好。我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早上好啊。” 怎么梦到大学毕业的时候的事情了?也真是奇怪呢。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在梦中还是这么清晰。 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运动服,向我走来。 我笑着应了声,说:“谢组长,也这么早啊。” 四十九、蓝色的斑 谢文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应该说很少看到你这么早起来呢。” 我笑了笑,想想也是,自从和蒋玲确定恋爱关系并同居以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早起床了。 我说:“是啊。” 谢文和我并肩向食堂走去,边走边说:“还是别叫我什么谢组长了,叫我谢文就是了。” 我笑着说:“谢组长就是谢组长嘛。单位要求这样的。”在这个光明集团,等级制度比较严格,有点半军事化的感觉,在公开场合一定要这么称呼才行。谢文上个月刚刚提升为工艺流程车间的组长,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觉得谢文是理所应当得到这个组长的位置,他在工作中的表现的确很出色。 谢文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呢?不会是蒋玲把你踢下床了吧。”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就睡不着了。” 谢文哦了一声,说:“什么梦?” 我四下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于是小声的说:“梦到我毕业那会的事情了,还是挺后怕的。”的确,这个梦让我很后怕。毕业时候大闹了一场以后,我在家里的安排下,由我那个表叔帮忙,替我找了很不错的心理治疗医生,让我住院接受治疗,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心理中的阴影给打消掉,知道都是我精神不稳定造成的。连母亲也专程来北京陪我在北京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本来我以为我这个光明集团的工作也丢了,没想到这个单位一反常态的还是在我出院以后允许我来单位报道。我来到这个单位以后,仍然保持着和心理治疗医生的按月沟通,一年来,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治疗也终止了,再也不去想大学毕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谢文说:“哦!快别说了。你要知道,你当时把大家都吓坏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的说:“还是要谢谢大家呢。”我住院了以后,不少同学都来看过我,给了我很多安慰,谢文、刘真、吴刚、赵桂花几个已经到光明集团上班的同学,每个星期都来看我,这些同学的热情和关爱,是我快速康复的保证。 我接着说:“只是没想到,居然又梦到了。我本来都快忘了的。” 谢文说:“看来你已经能够很洒脱的面对过去了。” 我点点头,谢文说的没错,尽管我对这个梦很吃惊,也有点后怕,但是就算是梦的如此真实,也不会让我有丝毫的思想犹豫那些幻觉是不是真实的。 早餐的香味已经可以闻到,我和谢文不再说这个话题,有说有笑的向食堂里走去。 光明集团果然是个很好的单位,员工福利做的特别的好,每个单身员工都有自己的一室一厅的单身宿舍,伙食也是非常好吃,并且是免费的。只是有点偏僻,在一个大山的山谷中,有一条宽大的马路弯弯曲曲直通单位大门。因为没有公共汽车能够直达单位,每天单位都有一趟班车往返城市一次,周末的时候则有三趟。因为从单位到城市,坐车要接近2个小时,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大家都选择周末待在单位娱乐。光明集团管理很严格,对考勤查的比学校要严很多倍,迟到、早退、没有正当事由请假、旷工,都会被严格批评和处罚,最严重是立即开除。还好我这个人比较听话,所以在光明集团的生活特别的平静和开心。 我和谢文在食堂吃着早餐,又碰到了刘真、赵桂花和吴刚,今天可真是巧啊,居然我们班上的同学都聚齐了。 我们五个人坐在一起,吴刚招呼着,说:“今天可真巧啊,我们2002届应化班早餐大聚会啊。” 谢文说:“那是那是,上次我们5个人早餐聚齐,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吧!” 刘真也笑了笑,说:“倒是老碰到谢文,张清风和吴刚都比较少见。” 吴刚哈哈笑了笑,说:“我还是喜欢多睡一个小时,6点多就出来吃饭,你们都不困啊。” 赵桂花微微笑了声,说:“早睡早起比较好的,吴刚你也该多早起一下。” 吴刚冲我哈哈笑道:“别老说我啊,张清风可比我还懒的,最难碰见的可是你噢。” 我连忙说:“我老是夜班的!” 二年了,我们5个人变化都挺大的。刘真和我的关系早就恢复到了正常,而且也恢复到了开朗的性格,整个人变得特别有女人味,追求者很多。吴刚变化不大,就是变得有点花心,追求了单位里不少的女生。赵桂花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变得开始越来越有自信了,尽管还是不太好看,不过打扮一下很不至于象我们大学时代说的那么寒碜人,而且现在也有一个追求者。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谢文了,他一改大学时候低调冷漠不苟言笑的样子,脸上总是带着和蔼的微笑,说话也不象大学时代那样咄咄逼人了。当然,我也是有变化的,经历了毕业的那段疯狂时间,我慢慢开始勇于表现自己,人也自信了起来,这估计和那位和善的心理医生有关。所以,我在单位渐渐变成比较讨人喜欢的那种,蒋玲能够喜欢我,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特别要提一下我现在的“老婆”蒋玲,她也是2002年和我们一起来到光明集团参加工作的,是北京另外一所化工大学的学生。蒋玲她们学校一共只分配过来两个女生,一个男生。我和蒋玲能够认识,也是纯属巧合,是一次单位组织我们这些单身汉舞会,我和她都迟到了一些,碰到一起就一起跳了两支舞。蒋玲跳舞很好,我则是笨手笨脚的,把她的白皮鞋都踩脏了,这样就慢慢交往了起来。和我住在一起,还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情。 光明集团特别鼓励本单位员工内部恋爱,工会里有几个大妈级人物,天天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单身男女互相认识,据她们开玩笑的说,让单位里的男女青年恋爱,是政治任务,撮合了多少对是有硬指标的。所以那个吴刚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变得花心,也少不了这些大妈的功劳。这些大妈最难啃动的硬骨头,就是谢文,谢文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谈恋爱,他给自己的理由就是,谈恋爱了工作就会分心。 不管怎么说吧,能加入光明集团真的是我的幸运,日子过的平静又安详,每个月的钱都花不了几个,一大部分全部寄回家里去。 我们几个在2003年夏天和班上留在北京的同学聚了一次,周宇在一家化工品进出口公司工作,据他所说,天天象畜牲一样辛苦,钱还赚不了几个。还有几个同学也是对我们这些加入了光明集团的人羡慕不已,都说我们上辈子肯定积德了,才这么好运。陈正文去了南方,没有什么消息,据说混的一般。李立嘉的情况据周宇说,他没干他爸给他安排的工作,而是借他家的关系自己当了小老板,有钱的很。 有时候,见到这些同学,也慢慢的陌生起来,大家没有特别的事情也不会联系。走上社会了,有些感情就越来越淡了,要好也就只有那几个。 食堂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光明集团的员工很多,全部加起来有近两千人。几乎全部都是住单位的,集团占地面积很大,又有钱,在工厂后面盖了大量的住宅楼,标准的都是100平米一套。如果我和蒋玲结婚了,就会从单身宿舍搬出来,住到这些单位分配的房子里去。 我们五个人东拉西扯的边吃边聊,走的时候食堂已经坐的很满了。我让谢文他们先走,转回头排了会队给蒋玲打了一份早餐,拿了她最爱吃的红枣发糕。才回到我的宿舍。 我推开门,蒋玲还在睡。我笑咪咪的把早餐放在桌上,轻轻地压在蒋玲身上,说:“小懒虫,快起床吧。粥要凉了的。” 蒋玲伸了伸懒腰,慢慢的坐起来。她不喜欢穿衣服睡觉,所以身上毯子一掉,整个人就光溜溜的呈现在我面前。蒋玲身材非常非常的棒,她整个上身一裸露出来,我就下身又挺立了起来。蒋玲搂着我的脖子,撒娇说:“老公真好!” 我摸着她光滑的背,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说:“好了好了,快穿上衣服,刷牙吃饭。” 蒋玲嗯了一声,拿过床边的衣服,穿好了以后一摇二摆的去卫生间了。 我感觉很幸福,蒋玲这个小妖精在我身边,我生活过的很充实,我们两个也觉得相处得很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打算2005年就向蒋玲求婚。 在光明集团这个地方,生活没有什么压力,所以,很多人在这里结婚都很快。看来我也是不能免俗的。 蒋玲洗漱完出来,坐在我身边美美的把早餐吃了。看样子又来了精神,很妩媚的向我一笑,说:“老公,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我看了看桌上的电子钟,说:“不早了呢,还有45分钟就上班了。” 蒋玲身子已经暖暖的靠了过来,她没有穿内衣,甚至也没有穿内裤。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大大的t恤衫。她撒娇说:“我们快点啦。”说着就伸手抓住我那个命根。 我迅速的挺立起来,蒋玲坚挺的rx房挤压在我胸脯上,感觉非常的舒服。我呵呵笑了下,说:“小坏蛋!” 早晨起来做爱并不是第一次了,蒋玲很喜欢早上做爱。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三下五除二就把彼此脱了个精光,激烈的性爱起来。 我从身后插入蒋玲体内,蒋玲光滑的背部整个袒露在我面前,她屁股又大又翘,叫床的声音不大,但是特别的悦耳。 我用这个姿势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蒋玲也应该来了高xdx潮。我射在她体内,气喘吁吁的趴在蒋玲背上,说:“小妖精,爽了吗?” 蒋玲也喘着气,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厉害,讨厌死了。” 我轻轻地摸着蒋玲的后背,享受着刚刚射完的疲累感,并亲吻着蒋玲的背部。 我眼睛一亮,看到蒋玲的背上正中间有个小小的蓝色斑点,我摸了摸,象是长在肉里面的。这个蓝色的斑看着挺奇怪,似乎从皮肤下还透出一丝金属的光芒。 我说:“哎,你背上长了一个斑呢?” 蒋玲惊讶道:“什么?长包了?” 我说:“不是,是一个斑呢。皮肤下面的,不大。” 蒋玲背过手去,我牵引着蒋玲的手,让她的手按在这个斑上面。蒋玲按了按,说:“我感觉不到什么啊?” 我说:“摸不出来呢。” 蒋玲转过身来,说:“讨厌啦,你吓唬我呢。” 我笑了笑,说:“应该没事的啦,可能是色素堆积吧。不疼吧。” 蒋玲说:“不疼。” 我拍了拍蒋玲的屁股,说:“没事的。”我抬起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班了,我从蒋玲身上爬起来,扯掉避孕套,从枕头边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说:“不早了,我要走了。要迟到了。” 蒋玲说:“今天我十点钟的班,晚上9点下班,还不着急,你先走吧,别迟到了挨批。” 我笑了笑,说:“你可别又睡着了哦!” 蒋玲娇哼了一声,说:“讨厌啦,你以为我象你啊。” 我在8点差3分的时候赶到了岗位,迎面见到了谢文。谢文笑了笑,说:“起这么早,还这么晚。”我脸微微红了下,哈哈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晚上我在宿舍按照往常,给蒋玲打了晚饭,她从和我同居以后,不在岗位上吃晚饭,而一定要回来吃我给她打的晚饭。按平时的时间,蒋玲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今天左等右等,蒋玲还是没有回来,都已经过了正常时间一个多小时了。 我有点忍不住,拿起房间里的内部电话,给蒋玲的精细化工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结果被告知蒋玲一个多小时前已经走了。 我心里发慌,除非碰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蒋玲绝对不会在外面耽搁一个多小时,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的。 我把我能想到的蒋玲可能去的地方都打了电话,但是都是告诉我蒋玲没有来过。 我实在坐不住了,正要走出宿舍去找蒋玲,房间里的电话刺耳的尖叫了起来,我赶忙冲过去,将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里头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那女生焦急的说:“张清风吗?你赶快过来,蒋玲昏倒了!” 五十、连续不断 我赶到单位医院,见到了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蒋玲,她的几个同事已经陪同在她身边。一个医生和护士,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各种针剂。 我跑上去,心急如焚,问那几个同事:“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中一个说:“不知道啊,发现她的时候,她躺在4厂区的空地里。”4厂区是蒋玲回家的必由之路,由于绿化的比较好,整个4厂区非常的安静,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人会在4厂区逗留多长时间。特别是晚上,更是没有人逗留。 我问道:“什么?谁发现的?” 那女同事说:“巡厂员。他看到了就按蒋玲的胸卡给我们打了电话。来医院的路上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跺了跺脚,愁道:“怎么回事啊!她没事吧。” 戴口罩的医生转头对我说:“现在还不清楚,深度昏迷。但是身体反应一切正常。” 我拉着医生继续问道:“是什么病吗?还是被人袭击了?” 医生说:“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脉搏也很稳定。对了,病人以前有突然昏倒的历史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 医生说:“观察一下吧。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 病房中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蒋玲的床边,抓着她的手,心乱如麻。蒋玲到底是怎么了呢?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到底碰到了什么? 整个晚上,蒋玲都没有苏醒。我向谢文请了假,继续陪着蒋玲。 蒋玲的领导和其他同事,厂里的保卫科的人也赶来了。医生又查了整整一个上午,仍然毫无结果。中午的时候,谢文、吴刚、刘真、赵桂花四个也请了假过来看我,不断地安慰我,说没有事的。但是,我心里却越来越着急,蒋玲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整个人就那样象睡着了似的躺着。 下午医院派人来给蒋玲做了更多的检查,也做了一些大型仪器的检测,结果令人揪心,蒋玲身体机能等等一切正常,大脑甚至也是在活动着,没有脑死亡的迹象,但是就是不明所以的无法醒来。做过一些物理方式的刺激,身体也是有神经反应。 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奇怪,好像丢了魂似的。”当然,这是医生被我纠缠的受不了,又无法给我任何准确的解释,只好给了我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 晚上,医院住院部又喧闹了起来,又一个昏迷者被送了过来,症状和蒋玲一模一样,沉睡不醒。 以后的十几天,越来越多的昏迷者被送进了医院,都是年轻人,年龄最大的只有30岁。总数超过了40个,光明集团派了专门的一批护士来看护这些昏迷者,并将他们集中在一起。 整个集团也越来越奇怪,整个厂区被封闭了,只准进,不准出。而且,光明集团一直以来是半军事化的管理,严禁随便往外打电话,这让我没有办法通知到蒋玲的家人。因为集团这样的做法,让昏迷者的朋友和家人反复的要求将病人送到市区的大医院检查,几次都和负责看护昏迷者的医生和保卫科的人大吵起来。 这种状况已经变成了一种恐慌,蔓延在整个厂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将是谁。更让我心惊的是,赵桂花也昏迷了,接着是吴刚也倒下了。在二十天内,昏迷者达到了80人,人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更让人恐慌的是,我们发现,整个厂区突然被军队包围了。密密麻麻的包围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人接近都会被严格禁止,如果敢再靠近,那些士兵就会端起枪指着你,粗暴的吼着,让你后退。 这段时间把我折腾的魂不守舍,每次看到蒋玲安静的躺在床上,都会有想哭的冲动。这到底是怎么了,蒋玲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天的晚上,我陪着蒋玲,双手紧紧地抓着蒋玲的手,她的手仍然很温暖。我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嘴里轻轻的念叨着:“玲,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啊。” 没有任何的反应,蒋玲丝毫没有动弹,我抓着蒋玲的手,让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心里不断地祈求着,哪怕让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好。 慢慢的,我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蒋玲的手贴着我皮肤的地方,有点微微的发麻,我觉得我的思维有形有质的游动了起来,从蒋玲的手上钻了进去,沿着她的经脉游动着。很快,就在脑中浮现出奇怪的影像来。这是从蒋玲的眼中看到的世界!我尽管吃惊不已,但是没有中断这种感受,我压制着自己激动而畏惧的心理,不断地暗念着: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脑中的影像开始变得有颜色起来,同时开始听到了好像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和画面配合的声音。 我快速的在蒋玲看到的世界中搜索着,终于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蒋玲正在4厂区独自行走着,这条路上还有不少人也向同一个方向行走着,并没有蒋玲认识和熟悉的人,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叫蒋玲的名字,蒋玲回过头,看到了两个人,谢文和刘真。 我的心激烈的跳动着,画面抖动了起来,声音也听不清楚了。我强忍着,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画面继续着:刘真说:“蒋玲,我是张清风的同学刘真。”蒋玲回答:“我记得我记得,有什么事情吗?”谢文说:“想和你说些张清风的事情。”蒋玲说:“啊?什么事?”谢文说:“我们这边说。”蒋玲跟着他们走到一边,旁边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他们三个,刘真说:“不好意思啊,要委屈你一下。”然后蒋玲就摔倒在地,画面一黑。 我立即紧张起来,努力的想从这片黑暗中再看到什么,但是画面始终保持着黑暗,却有另一种感觉浮现了出来。是一种好像自己要被抽取出去的感觉,有能量从蒋玲的体内汇集起来,然后被猛地提出了蒋玲的身体。 到这里,我的思维也被猛地从蒋玲体内退了出来。我松开蒋玲的手,心中乱跳不止,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身上仍然冷汗乱冒。刚才是幻觉吗?但是,我知道那绝对就是蒋玲的记忆,因为在刚才的感觉中,我清清楚楚的知道绝对就是蒋玲的。很难解释,但我绝对相信。 大学毕业时候的记忆又再次在我脑海中翻腾起来,我清楚地记得谢文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我在这两年里早已坚信这就是幻觉和幻想。但是,看到蒋玲的记忆后,我的心理防线开始被撕裂,越来越多的往事涌到我的眼前,那个学校地下巨大的被称为中续站的基地,我自己的变形能力,刘队长、b3、麦子、山猫、灰色制服等等的一切! 我轻轻的惨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许久之后,我眼睛通红的抬起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蒋玲,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出了病房。看守的人问我去哪里,我冷冷的说:“累的受不了了,我想回去睡觉。” 那看守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去。 我并没有回我自己的寝室,而是直奔谢文的寝室。敲了半天门,并没有人。我又冲到刘真的宿舍,也是没有人。 我的脸扭曲着,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我记起来今天谢文是夜班。 我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我熟悉的化工车间,咚咚咚的冲上了二楼。巨大的搅拌机从二楼的铁栅栏向下看去,还在飞速的搅动着泥浆一般的物质,力量之大,任何物体掉落进去都会被卷成稀泥。 我冲进了控制车间,谢文和两个同事正坐在椅子上,看到我一脸怒气的冲进来,都站了起来。我喘着气,虎着脸,眼睛瞪的巨大,沉声说:“谢文,我找你有事。” 谢文笑了笑,说:“怎么了,你不是请假照顾蒋玲吗?”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冷冷的说:“不用了,我想和你谈谈。” 一个同事说:“张清风你没事吧!” 我冷冷的说:“没事。谢文,你跟我出来。” 谢文向两位同事示意了一下,对他们说:“你们坐着,我跟他出去。”说罢就向我走来。 我一扭头走出控制车间,谢文在后面跟着我,我从二楼绕过控制车间,走到没有人能看到的车间角落。脚下巨大的搅拌机发出撕裂一般的吼叫声,如同我的心情。 我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谢文,说:“谢文,你对蒋玲干了什么?” 谢文说:“哦?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蒋玲昏迷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刘真在4厂区见到蒋玲了?” 谢文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说:“谢文,谢组长,谢管理员!你当我不知道吗?” 谢文看着我,突然脸色一冷,说:“你知道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哈哈笑了声,说:“谢文,我从蒋玲的眼中看到了!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做到的。” 谢文冷冷的说:“是吗?你看到了蒋玲的记忆?” 我说:“是的。你想告诉我这又是幻觉吗?” 谢文慢慢的说:“不会。如果我告诉你,你说对了,你要怎么办?” 我说:“至少,我要杀了你。” 谢文呵呵笑了下,轻蔑的说:“杀了我?好啊,你杀啊。” 我被谢文这个表情一下子激怒了,我嗷的一声冲过去,双手猛地掐住了谢文的脖子,嘴里吼道:“杀了你,杀了你!” 谢文用手费力的拉住我的手,但是并没有能够把我的手拉开。他并没有恐慌的表情,只是艰难的说:“你掐死我,我照样会复活。我死不了的。记得那个刘队长说的吗?” 刘队长的确也认出过谢文,说谢文是他死去的一个同事,而且谢文也承认了,难道谢文真的能无限次的复活吗? 我手上并没有松劲,而是加大了力量。 谢文说话更加艰难,而他奇怪的是,只是笔直的站着,他说话越来越艰难,也开始翻起了白眼,他从嗓子眼中慢慢的挤出一句话:“你,想让,蒋玲,醒过来,吗?” 五十一、因为自己所以困惑 我瞪着眼睛看着谢文,嘴上哼道:“你说什么?”说着,我的手上的劲其实已经放松了,让蒋玲醒过来,对我来说,比掐死谢文更加重要。 谢文脖子上的压力一缓,咳嗽了两声,重复了一遍:“你想让蒋玲,醒过来吗?” 我骂道:“谢文!你别耍什么花样!” 谢文说:“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松开手,听我说。” 我狠狠地看着谢文,心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谢文弯下腰,激烈的咳嗽了几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能让蒋玲醒过来的,只有你才行。” 我说:“什么意思?你让蒋玲昏过去了,怎么叫只有我才行?” 谢文说:“我并不能确定你一定行。” 我骂道:“废话!” 谢文说:“蒋玲的昏迷是因为她失去了自我意识,也就是说她现在和植物人一样。” 我骂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谢文说:“你应该记得大学里我和你说过的话吧,蒋玲也是太岁人,我们将她体内的太岁取出来并销毁了,附带着她的自我意识也被太岁引导出来。所以会变成这样。” 我说:“为什么要取出来?” 谢文说:“我只是按照神山的指示行事而已,指示不断的发过来要销毁的太岁人名单,我们就去这样做罢了。” 我骂道:“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什么神山上推!我现在根本不信任你。” 谢文说:“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指示是ott指示,就是销毁指示。这种指示是主要针对有可能出现太岁通讯的能力的太岁人的。” 我说:“蒋玲能够太岁通讯?什么意思?” 谢文说:“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神山内部的反叛组织深井吗?他们就是希望太岁人之间能够自由通讯,打破神山的封闭。只要发现,就必须销毁。” 我说:“我能够看到蒋玲的记忆,这就是太岁人之间的通讯?” 谢文说:“是的。太岁的通讯能力,不仅对太岁人有效,也对普通人类有效。” 我说:“那你是不是也应该销毁我了?” 谢文说:“哦,至少我没有接到要销毁你的指示。” 我骂道:“少废话了!我不想听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怎么让蒋玲醒过来!” 谢文说:“很简单,就是你要尝试着将你的自我意识分给蒋玲一些,那她就会醒过来。” 我说:“什么?我把我的自我意识分给蒋玲一些?” 谢文说:“你应该能够做到。” 我说:“你们能取出别人的自我意识,就不能再输入进去吗?” 谢文说:“这个我不知道,神山的指示只告诉我,你能做到。” 我盯着谢文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他丝毫没有象撒谎的样子,他显得很平静,好像已经忘了我曾经差点掐死他的事情。 我内心挣扎了一番,这到底是谢文的圈套,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 我长长喘了口气,说:“好。那我怎么能够做到!” 谢文走过来,在我身边缓缓地说了起来。 我和谢文来到蒋玲的病房,蒋玲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一个睡美人一般。 我坐到蒋玲的身边,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看了谢文一眼,谢文冲我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着蒋玲的存在,并按照谢文所说,让自己的思维集中在我握着的蒋玲的手上。很快,发麻的感觉又出来了,我的思维又从蒋玲的手中沿着她的经脉钻了进去,迅速的融入到了蒋玲的记忆中。 我按照谢文所说,让自己的心中一片清明,不断地默念着:“我是谁?我是谁?”持续了很长时间以后,我的心中升起了一团模糊的东西,我知道那就是我自己。我引导着这团模糊的东西,要求它旋转起来,它果然就很听话的旋转起来,我又要求它分裂出一个适合蒋玲的自我意识,这团模糊的东西就无形无质的通过我联系上了蒋玲的记忆。 随即,这团模糊的东西开始分裂,分裂出了一个只有1/3大小的另一团模糊的东西。我没有想到这么顺利,继续按照谢文所说,要求这团分裂出的较小的东西进入蒋玲的体内。 这团东西就飞速的沿着我的手,钻进了蒋玲的体内,我的思维在蒋玲的体内接住了它,让它发散开来,和蒋玲的记忆融为一体。这团东西慢慢的铺散开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思维也随即从蒋玲的身体内退了出来。 我张开嘴,猛烈的呼吸了半天的空气,才敢把眼睛睁开,眼皮仍然不断地跳动着。这种感觉我真的很难形容,也很难描述,一切都是感觉而已,是一种不属于任何物质特征的情况。所谓的一团模糊的东西,那其实也并不存在,只是我认为它是一团东西罢了。 我睁着眼睛,张着嘴,脑袋中一片空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好像干了一件大事! 我转过头看着谢文,谢文也正在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蒋玲。她似乎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探起身子,在蒋玲耳边低声的呼喊:“蒋玲,蒋玲,你能听到吗?” 蒋玲还是没有反应,我并没有放弃,反而觉得我应该成功了,我不断地低声喊着,甚至吸引了护士、看守的注意,向我这边靠拢过来,但并没有接近。我并不在乎他们在不在,仍然不断地呼喊着蒋玲的名字。猛的一下,蒋玲的眼皮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我靠蒋玲的脸如此的近,我立即就发现了这细微的颤动。我兴奋的站起来,双手抚住蒋玲的脸,声音也大了起来:“蒋玲,蒋玲,你醒醒,你醒醒!” 蒋玲的眼睛颤动的越来越快,甚至整个脸庞的肌肉都在运动着,随后蒋玲的眼睛猛的睁开了。 我激动的眼泪差点就流下来,大喊着:“蒋玲,蒋玲!” 蒋玲眨了眨眼睛,将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嘴角蠕动了一下,说:“我怎么了?” 我一把将蒋玲抱住,眼泪直流,说:“太好了,你醒了!你醒了!” 蒋玲苏醒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医院,还没有等蒋玲坐起身来,蒋玲的床边已经堆满了人,还有更多的人不断地跑来。 我回头看去,谢文已经不见了。 医生问了我无数遍蒋玲怎么突然醒过来的,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只是说我握着蒋玲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动,就觉得她可能要醒了。 蒋玲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从她醒过来以后,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除了身上无力以外。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她的记忆停留在走在4厂区的路上,按她的描述她走在4厂区的路上,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就躺在床上了。我觉得奇怪,我明明在蒋玲的记忆中看到了她经历的一切,怎么她自己却记不到了呢? 蒋玲立即被转移到了单独的病房,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守在蒋玲的身边。我也陪在她的身边。医生以为蒋玲是第一个昏倒的,既然第一个醒过来,那么其他的病人是不是也会陆续的醒过来。但是,医生的判断错误了,从蒋玲醒过来以后的两三天内,没有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苏醒的迹象。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当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不会说的。 因为蒋玲是单独的病房,我这两天也哪里都没有去,就在病房里陪着她。谢文也再没有出现在医院,我请假也是破例的由车间主任特批,而不是往常那样,我要向谢文请假。我也不愿意再去找谢文,救醒了蒋玲,我反而害怕碰到谢文这个人了。 因为谢文又说对了,我真的让蒋玲醒过来了。而我也知道,我能够用同样的方法,让其他人也醒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特别的害怕我再次这样做,因为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蒋玲,我总是觉得就是我本人。 但是,蒋玲就是蒋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个我以前喜爱的蒋玲,我最多是给予了她一些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让她重新发动了起来。我怎么会认为蒋玲是另一个自己呢?这种想法让我觉得诧异。 这个困惑围绕着我,蒋玲很关心的问过我多次怎么了,我几次都想问问蒋玲是不是也觉得她就是我。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问她也没有用,她就是她,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和昏迷前什么不同。我曾经恐慌的认为,真正的蒋玲应该已经死了。这个蒋玲,也许是周宇的性质。但又不同,这个蒋玲是有自我意识的,而且身体也就是自己的。 那我还担心这些干什么?!可我就是担心,挥之不去的担心! 蒋玲苏醒后的第三天,她已经恢复了体力,能够在病房中和我打打闹闹了。昏迷的人继续昏迷,而且新的昏迷的人还在不断的送过来。 当天晚上,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和蔼,穿着便装,50多岁年纪,但是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有权力的人,带着7、8个人走进了蒋玲的房间。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们。 这个人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其他人则沿着墙一字排开,一言不发,看上去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 这种气氛让我和蒋玲都觉得害怕,蒋玲坐在床头不看他们,只是拉着我的手。而我也尽量不去看他们。这两三天里,各种人来的不少,问话的也很多陌生人,但是今天这些人,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那个坐着的人爽朗的笑了笑,说:“是不是我们吓到你们了。别担心,别担心,我们只是想来问几个问题。” 我点点头,说:“要问什么?请问?” 那个人还是爽朗的笑了笑,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徐,名德有。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老徐。” 我看着这个叫老徐的人,总觉得我应该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五十二、想走并不容易 站在老徐旁边的一个人严肃的对我说:“请你称呼称呼这位先生为徐司令。” 徐司令笑着摆了摆手,对我说:“随便你喜欢好了。” 我点点头,也不说话。这个男人看着就像是一个军人,徐司令这个称呼,还显得正常些。 徐司令见我不说话,呵呵笑了笑,说:“张清风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是否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替你保密。” 我摇摇头说:“我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徐司令还是笑了笑,温和的说:“蒋玲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真的不知道蒋玲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我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已经很多人问过我了。” 徐司令说:“我也知道很多人问过你,只是我有些不同的观点,你想听听吗?” 我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徐司令也没有管我是不是想听,继续说道:“张清风,你还记得你大学的事情吗?毕业那会。” 我身体一硬,不禁呆了呆,看来这个叫徐司令的了解我还不是一点半点,我慢慢点了点头,说:“记得。” 徐司令说:“记得就好啊。那么,我想听听你对这么多人昏迷不醒,而只有你的女朋友苏醒的事情,你真正的看法。” 我说:“我真的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徐司令笑了笑,缓缓地说:“你是不愿意承认你身体里有太岁吗?” 我错愕了一下,转过头去看这徐司令,我被他一句句点破,心里顿时慌张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看了一眼徐司令,又低下头去,握着蒋玲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蒋玲也察觉到了我在发抖,她也看了一眼徐司令,低声对我说:“清风,这是怎么了?” 徐司令说:“蒋玲小姐,你相信你的确记不起来你为什么会昏迷。请你相信我说的,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更多,蒋玲小姐,你曾经身体里有太岁,因为被取出来了,所以才会昏迷。” 我插上一句:“我不知道什么太岁。”听到这里,我意识到,这个徐司令很可能就是什么a大队的人物,他们终于又回来找我了。 徐司令说:“看来,你以前的确被吓怕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什么abc的人?”徐司令顿了顿,见我还是不说话,继续说:“不过我并不是abc大队的人,而是另外一个你可能不知道的组织,叫第二通道。这个光明集团是我们的一个下属单位而已。” 我是记得谢文曾经说过这个第二通道的,说光明集团是深井和第二通道的勾结之地。毕业后接受心理治疗之后,我早已认为那都是我的幻想罢了,自从梦到毕业时候的事情,蒋玲昏迷以后,我开始知道这绝对不是幻想和幻觉了,我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在,更加真实的,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第二通道,居然也出现了。 我说:“您是要把我抓起来吗?” 徐司令笑了笑,说:“不会,不会。要抓你两年前早就抓你了,我们只是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人。” 我说:“我不明白。” 徐司令说:“我们很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王太岁。” 我说:“什么?王太岁?” 徐司令说:“是啊,还没有穿越奇点的王太岁。你能够让失去自我意识的蒋玲苏醒过来,恐怕只有王太岁能够做到。所以呢,我们想保护你,让你成为我们第二通道的一员。” 我惊讶道:“我成为你们的一员?” 徐司令说:“看来你已经承认你的确与众不同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是跟我们一起走,跟那些人对抗,还是继续被利用。” 我声音也大了起来,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徐司令说:“你不是反抗过吗?在毕业的时候。我们能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不再受到他们的束缚,让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 我说:“那你毕业的时候怎么不来找我呢?我现在只想当个普通人。” 蒋玲好像越来越害怕,失声尖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啊,要干什么啊。” 我站起来,把蒋玲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徐司令说:“如同你同意的话,蒋玲小姐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不用担心。至于你两年前,是我们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角色,而且时机也没有到。我们不想和他们纠缠。而现在,我们需要你。”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需要我。是想对我进行分析化验吗?” 徐司令哈哈笑了起来,说:“不会,不会。一切都是因为,世界的平衡就要打破了,新的格局将会建立,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才能战胜他们。你不想战胜他们,战胜自己吗?” 徐司令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唯独那几句“战胜自己”,“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和他们对抗”,直接就戳进了我内心最软弱的部分。这的确是我从想掐死谢文的时候就已经渴望出现的机会。 我垂下头,心乱如麻。我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徐司令所说的?我怎么能够确定,徐司令不想那个貌若天仙的b3一样有两面性。 我半天不说话,徐司令似乎也认为我在思考,也是一言不发。 半晌,我挤出一句话,说:“你怎么证明?” 徐司令笑了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外,看着窗外的黑夜。慢慢的说:“我,曾经就是王太岁,但是我背叛了他们,加入了第二通道。对我来说,我的心情曾经和你一样,所以,我很了解你。” 我看着徐司令的背影,突然心中的委屈奔涌而出,鼻子发酸。徐司令尽管没有给我任何的证明,但是我却第一次碰见了了解我和理解我的人。 徐司令转过身来,说:“可惜的是,我身体里的王太岁也被取出来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期待能够寻找到一个还没有穿越奇点的王太岁,这样才能真正的和他们对抗。你能理解我吗?” 我看着徐司令,他的目光坚定又温和,他的话也在我脑海中一直回荡着。 我慢慢的但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徐司令。希望我真的能帮到您。” 徐司令爽朗的大笑起来,说:“好!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还有不明白的,以后再和你解释。” 我惊讶道:“现在?” 徐司令说:“对,现在。你知道,我这样和你谈话,我们整个第二通道都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既然你答应了,我们就没有任何时间呆在这里,因为这里很不安全!” 我安慰蒋玲,说:“以后我会和你慢慢解释的,我们跟着徐司令走吧。” 蒋玲看着我的眼睛,我也坚定地看着她,只是目光交接了片刻,我已经知道,蒋玲绝对会跟着我的。蒋玲顺从的穿上自己的鞋子。我还没有收拾东西,徐司令身边的那个人过来拉住我,客气的说:“别收拾了。立刻走吧!你们以后都是全新的身分。” 我点点头,拉着蒋玲在他们的包围下,走出病房。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我们,走出医院,医院的大门口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几辆黑色的小车已经发动,正在等待我们。 我和蒋玲被招呼着上了一辆轿车,刚一坐稳,几辆汽车都立即行使了起来。果然是动作非常迅速。 这几辆汽车飞快地在厂区里奔驰着,沿途都被封闭了,汽车并没有驶出厂区,而是直接向12厂区驶去。12厂区是整个厂区最后面的靠近山脚的一个小山坡,除了几栋低矮的楼房外,别无他物,但是这里也是厂里面管理最严格的地方,没有正当理由,任何人不得入内。 光明集团占地面积很大,四面环山,出口只有一个,往后面的12厂区走,并没有道路。 汽车停到12厂区的里的一栋三层小楼前,我们全体下车,组成一个掩护队形,走进这栋三层小楼。打开了几扇门以后,我们来到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我正觉得诧异,一个人在墙上轻轻的按了一下,地面微微的震动了一下,居然整个房间都往下降去。 徐司令站在我和蒋玲身边,沉声说:“站稳了,我们会从地下走。” 我点头称是,蒋玲则紧紧地抓着我,一言不发。 房间下降了一会之后,停止了下来,门再次被打开。我和蒋玲跟着徐司令鱼贯而出。 眼前的景象让我非常吃惊,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层楼高的房间,中间又分为三层,每层中间都停着一个巨大的球形物体。这些球形物体,都被放置在轨道上,顺着轨道的方向,房间的三个方向都有一个漆黑的圆形的大洞,这些巨大的球体刚好能够滚入这个洞中一般。这个场景,非常象放大了的轨道弹球。 徐司令说:“我们就坐这个球走。可能会有点眩晕。” 几个人已经率先爬上了第二层最大的那个球体边,拿出一张卡片在球身上插了一下,这个球体就打开了一扇门,看上去里面是一个很宽敞又工整的房间。 徐司令正要带我们走上去,突然地面就激烈的震动了起来,几乎使我们都摔倒在地。徐司令大吼道:“怎么了?” 一个人从旁边冲了过来,冲徐司令喊道:“报告!地面突然受袭!” 徐司令吼道:“是什么家伙?” 那人急促的回答道:“从空中来的攻击,但是搜索不到空中有任何东西!” 徐司令骂道:“这么快!龟儿子们给的情报根本靠不住!” 二楼的人向徐司令喊道:“徐司令!我们还走吗?” 徐司令说:“走!”一行人快步的走上楼梯。刚走上楼梯没有几步,整个房间又剧烈的震动了起来!随即一声巨响,滚滚浓烟从我们要乘坐的球体的隧道中冒出! 五十三、看不见的空袭 声音嘈杂起来,有人喊道:“管道被攻击!管道被攻击!有巨型物体接近!” 我扶着蒋玲站起来,就听到徐司令怒骂道:“王八蛋!居然还派了曲纳格编队过来!”话音刚落,就看到从隧道口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晃动着的柱状生物从洞口冲出。蒋玲吓的顿时尖叫起来,我也看呆了,这明明是一个巨型的蚯蚓,但是却显得非常的狰狞。 这个大蚯蚓冲出来,“口”中嗵的一声喷出一股浓液,顿时将整个房间中的球体全部击飞,房间里一下子浓烟滚滚。 徐司令吼道:“战斗部人员上,祭堂的人保护张清风撤退!指定地点汇合!”说着把自己的便装撕开,露出一身乌黑的紧身制服,身上还有几道红色的线条非常明显。 我正被巨大的破坏吓傻了,抱着蒋玲不知道如何是好。身边有两三个人冲过来,把我我和蒋玲连拉带拽的拖向一边。回头看去,徐司令已然又戴上了一个黑色的头盔,整个手臂都冒出黄色的光芒。几个和徐司令打扮一样的人都已经向那个巨型蚯蚓冲了过去。 我和蒋玲被人拉着,推入了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就迅速的上升起来,一边上升,一边剧烈的摇晃着,脚下和头上都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带着我和蒋玲的三个人,也都穿着黑色的制服,很明显也是刚刚把外衣脱掉,本来一直穿在里面的。可能因为太匆忙,有的人还留着半截衣服挂在身上。 我紧紧地抱着蒋玲,也不敢问什么。蒋玲全身颤抖着趴在我怀里,已然都吓到脚软了。 房间停下,我们冲出房间,原来还是刚进来的三层小楼中。刚刚迈出小楼,眼前的景象就让人惊呆了,整个光明集团到处都是大火!空中仍然有一道一道的白色的痕迹划过,似乎空气都被撕裂开了,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的轰鸣声。好象是有什么东西从空中射击下来,每一道白色痕迹坠地,顿时就如同巨大的石块击中地面一般,剧烈的爆炸起来。 抬头看看天空,居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不断的看到白色的痕迹突然从空中出现,向地面冲击过来。 爆炸声冲天巨响!连绵不断!看来,整个光明集团就要被毁灭了。 地面上也有激烈的枪炮开火的声音,也能看到无数的飞弹冲天而起,拉拽出一条一条的火线。但是,这些飞弹飞到空中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甚至连爆炸的声音都没有。 那三个穿黑制服的人两前一后的带着我们飞快的向另一栋建筑跑去,中间蒋玲跑不动了,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黑制服就把蒋玲一把抱起,继续向前跑去。 身后一身巨响,我们跑出的那栋三层楼被什么东西击中,轰的一声塌了半边。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战争似的景象,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跟着这些黑制服跑啊! 还没有跑到另外一栋建筑,就觉得身后一股强烈的气压涌来,随即身后就如同坠落了一块巨石一般,轰的一声,整个地面都被掀起。一股巨大的气浪席卷而来,如同一只大手猛地从下方推了你一把,我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我重重的落在地上,估计这下子足足飞了有十米远。我全身疼痛,刚想爬起来,身边又是一声巨响,又有个无形无质的东西落地了。这次我能够确定,砸落地面的是空气,是一大团压缩空气。威力居然这么巨大! 我又被冲飞了5、6米,还好这次没有飞起来,而只是在地上乱滚。 我爬起来,大喊道:“蒋玲!”但是视野中已经看不到蒋玲的人影了。 有一个黑制服带着头盔正在向我跑来,边跑边喊:“别站着,跟我来!”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他头上一团白色空气当头压来,轰的一声正中此人。 我吓的乱跳了几下,向着他迎来的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向厂区方向跑去。 身后巨响不断,我不敢回头也不愿意回头,气浪滚滚而来,多次把我推倒在地。我也顾不了这么多,挑着我熟悉的路线奔跑着。心中念叨着,难道是有人知道徐司令让我加入什么第二通道,所以才会遭受这样的攻击吗?如果我不说要加入第二通道,那我们是不是不会被攻击了? 攻击我们的是谁?怎么什么都看不到?空中应该有什么东西?难道是神山吗? 厂区里一片大乱!我跑过的地方全部都是大火熊熊,遍地都是被轰的变形的横七竖八的死人。仍然有士兵在向天空中射击着,他们也不知道在射击什么,就是绝望的向天空射击,不断地射击。 没有人注意我,也没有人管我,这里是厂区,又是夜晚,所以只看到士兵,一个光明集团的人都没看不到。而抬眼望去,宿舍区和居民区也都是巨响不断,大火熊熊,估计那里的情况更惨。 我跑出来的12厂区,那些看不见踪迹的空气弹密集的降落着,似乎攻击重点已经向12厂区转移了。 我越过了11厂区,10厂区,6厂区,4厂区,已然跑不动了。我要跑去的地方,是我一进光明集团,民防课程中就不断教育我的厂区核心防空设施。当时我还觉得好笑,认为和平年代哪有这样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光明集团认定了自己肯定要受到攻击,所以才花费如此大的精力来建造防空工程和进行防空教育。 尽管每个厂区都有防空设施,但是一路跑来,去向各厂区防空设施的道路都被炸的稀烂,而且大火熊熊。 我仍然挣扎着奔跑着,但是速度已经慢了很多,前方就是我平时工作的精细流程车间,只要越过我工作的车间,再有100多米,就到了。 精细流程车间的一角已经被炸掉了,但是比起其他建筑物,还算是破坏相当微小的了。我气喘吁吁的从车间入口跑过,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入口喊我的名字:“张清风!” 我也向着喊声望去,四周冲天的火光,照的车间入口特别的明亮。门口站了两人,一个是谢文,一个是刘真。 他们象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看着我。 五十四、两个苗苗 我看着他们,竟然立即喊出一句:“你们还不跑!”喊出口才觉得不对,我关心他们干什么!这天空中的袭击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好事。 我一跺脚,头一甩,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跑去。 身后谢文继续高喊着我:“张清风!过来!张清风!”刘真也喊着:“张清风!回来!有话和你说!” 我慢下脚步,我真的很想跑到他们面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又害怕一旦和他们接触,又会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住,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谢文继续喊道:“前面危险!” 我停下来,转头看了看谢文和刘真,他们显得非常情真意切的看着我,仿佛仍然是那两个我相处已经六年的熟悉的同学。我心里自己骂了自己一句我是个懦夫!还是向他们跑去。 谢文和刘真看我跑来,招呼着我向厂房内跑去。我在他们身后喊道:“我警告你们!别耍花样!”谢文摇了摇头,喊道:“不会的!我们在保护你!”我心中怒骂道:“放你的臭狗屁!” 我喊道:“带我去哪里!” 刘真喊道:“安全的地方!有话和你说!” 我没有再说话,他们的突然出现,我又跟着了他们,无论如何,我都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外面的爆炸声逐渐消失并远去了,等我们三个跑进厂房里的装备检测室的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停止了。 我向窗外望去,除了到处燃烧的火焰以外,从天而降的攻击好像真的停止了,只有地面上士兵仍然向天空中不断射击的枪炮声。 我激烈的喘着气,这一长段路程的奔跑,要不是我从小就长跑不错,肯定早就应该摊倒在地了。 谢文也看着窗外,说:“攻击暂时停止了。”刘真也说:“是的!看来上面的人已经知道张清风和我们在一起了。” 我骂道:“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文对我说:“别着急,你听我说。” 我说:“说吧。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愿意听你说话!” 谢文说:“是不是你碰到了第二通道的人了?” 我说:“有必要告诉你吗?” 刘真说:“你愿意相信第二通道那些人?他们不仅是神山的叛徒,也是最会玩弄权势的人。” 我冷冷的笑道:“刘真,我真没想到你也和谢文是一伙的。我愿意相信谁,你们管不着!” 谢文说:“你太天真了,你知道第二通道要干什么吗?焚烧整个世界!” 我看了看窗外,说:“笑话,你看看外面,你们就不是在焚烧世界吗?” 谢文说:“这里必须被破坏!我们只是阻止第二通道把你带走!” 我骂道:“废话!不是你和刘真让这么多人昏迷,又让我把蒋玲弄醒,第二通道怎么会把我带走!谢文,你最好不要给自己找这么多漂亮的借口。你不要以为我还象以前那样能够任凭你摆布!” 刘真说:“就算不这么做,第二通道也会找上你的!” 我指着窗外,冲他们两个咆哮着:“放屁!放屁!你知道外面死了多少人吗?就算是第二通道找上我,你们就要杀这么多人?宿舍区!那里大火冲天!就因为我吗?因为我吗?”我咆哮着,一把把身边墙上的纸箱摔在地上。 我又指着谢文和刘真咆哮道:“我听够了你们的废话!从今天以后,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谢文低声说:“果然,你已经符合要求了。” 我骂道:“什么?话说清楚点!” 谢文说:“可惜的是,你今天绝对走不了。今天你必须被我们带走!” 我反身将身边不远的消防斧抄在手里,做出攻击的姿势,打算谢文和刘真只要敢过来,我就不客气。 刘真走上一步说:“张清风,你不要这样。” 我骂道:“什么我不要这样!我警告你们!再靠近我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谢文拉了一把刘真,说:“别过去,他现在干的出来。” 我说:“算你们识相,我告诉你们,我要去找到第二通道的人,嘿嘿,我注定要和你们对抗。” 谢文说:“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当一个太岁人不好吗?” 我骂道:“不好!鬼才想象你们一样!” 我边骂边挥舞着斧头,向门外退去,我从跟着谢文刘真进来,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要和狗屁神山对抗到底。 我即将要退出门口,问了一句:“天上有什么东西!” 谢文说:“是神山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已经停在我们上方20多天了。” 我骂道:“好!好!果然厉害!果然厉害!谢文,算你诚实!” 我退出门外,拔腿就向厂房门口跑去。我只要到防空设施里面,再次和第二通道的人联系上,我就能摆脱谢文他们的纠缠了。 我刚跑了没有几步,就看到有两个人影从旁边闪出来,阻挡在我的面前。 我立即停了下来,抄起斧头,怒目相对。 可是,当我看清这两个人是谁的时候,我的手颤抖了起来。这是两个长的完全一模一样的苗苗!也就是两个苗苗!她们都穿着灰白色的制服,在厂房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我突然感觉到特别的恐惧涌来。苗苗,那个和我有过一夜激情的女人,我变异的制造者,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两个? 其中一个苗苗说:“张清风,不要跑好吗?” 我声音颤抖着,说:“苗苗?苗苗。你,你们……” 另一个苗苗说:“我们是来接你的。” 我继续颤抖着说:“接我,为什么要接我。” 一个苗苗说:“因为你应该回去了。” 我精神也恍惚了起来,眼前的两个苗苗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四个,我说:“我去哪里?” 一个苗苗指着窗外的天空说:“上面。到上面去。” 我恍恍惚惚的说:“不,我不去!”我费力的挥动着自己手中的消防斧,有点站立不稳,说:“别,靠近。别靠近!” 身后的脚步身也响起,谢文在身后说:“你们是来接张清风的吗?” 两个苗苗都举起了手,手掌中闪耀出紫色而明亮的火焰标志。谢文和刘真应该也举起了手掌,因为我能感觉到身后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谢文说:“你们是8局?” 两个苗苗把手放下,其中一个说:“这个你们就不用知道了,按照规矩,你们的这段记忆我要暂时抹去。” 刘真说:“为什么?” 谢文拉了一把刘真,说:“没有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在她们四个中间,一会把转身将斧头举向苗苗,一会举向谢文,我自己非常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只要有人轻轻一推,我就会摔倒在地。他们四个也仿佛当我不存在一样,只是各顾各的说着。 一个苗苗冲我笑了笑,说:“张清风,我们走吧?” 我含含糊糊的说:“不!” 那个说话的苗苗笑着向我走过来。 五十五、谢文之死 “他已经说不了!”一声大吼从厂房上方传来。嗖嗖嗖,三个黑色的人影,从苗苗身后的上方跳下,一落地就站立了起来。丝毫不象是从这么高的空中跳落下来的。 他们一身黑色的紧身制服,戴着黑色的头盔,这明显就是第二通道的人。其中一个人头上的头盔一软,似乎象皮球泄了气一般。这个人将头盔往后一拉,露出脸来,不是别人,正是徐司令! 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蹒跚着向前冲去,嘴里喊着:“徐司令。” 徐司令身边的一个人抢上一步,将我搂在怀里。我手一软,斧头也抓不住,铛的一声掉落地来。 两个苗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顿时挂上了一尘寒雾,一个苗苗尖声道:“第二通道?” 徐司令笑了笑,说:“没错!张清风我要带走,实在不好意思!” 一个苗苗尖声说:“愚蠢!”话音刚落,就听到两个苗苗脚下爆发出剧烈的嘶嘶声,这声音直接往自己脑袋里钻,我顿时就难受的就要往下跌。 谢文和刘真也哎呀一声,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徐司令哈哈大笑起来:“没用的!没用的!太小看我们了!” 徐司令话音刚落,他和他身边的一个黑制服就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黄色光芒,两个人如同鬼魅一样,几乎是飘浮一般,冲到两个苗苗的身前,黄色光芒一闪。从两个苗苗脚下发出的嘶嘶声立即中止了下来。 我向苗苗看去,只见徐司令和另一个黑制服手上喷出的金黄光芒,直刺两个苗苗体内,又在两个苗苗背后喷出了一大截。如同两把光做的刀! 徐司令笑道:“这就是你们轻视我的代价!” 两个苗苗都悠悠的看了我一眼,头一低,似乎死了。徐司令和黑制服把光收起来,两个苗苗才一下子摔倒在地。 徐司令转过身去,对着谢文和刘真说:“你是自杀呢?还是跟我们走?” 谢文冷冷的看着徐司令,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徐司令说:“没有必要回答。” 谢文斜着眼睛看了刘真一眼,刘真一言不发,也不看谢文。 谢文说:“我选择自杀。只是,我想和张清风最后说两句。” 徐司令说:“好,就在这里说吧。” 谢文说:“张清风,请你过来。” 徐司令向掺着我的黑制服点了点头,那黑制服松开我,我看了一眼徐司令,徐司令笑了笑,示意我可以过去。 谢文见我走来,慢慢的说:“张清风,你不是王太岁。所以,你不应该跟第二通道走。” 我看着谢文,突然觉得他此时的表情让我有些伤感,他好像是在临终告别一般。 谢文继续说:“我恳求你一件事情,请你握住我的手,用你对蒋玲的方法,也对我做一遍。” 我看着谢文,说:“为什么?” 谢文把手伸出来,说:“求你!”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握住了谢文的手。 谢文说:“请你开始吧!”然后把自己的眼睛闭上。 我看了眼徐司令,徐司令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和谢文,刘真也默默的看着我们。似乎并没有人要阻止我这样做。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也慢慢的把眼睛闭上。 几乎是一念之间,我的思维就毫不费力的进入了谢文的体内,谢文的记忆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敢相信的是,涌现的场景不是现代,而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开始。 满大街行走的都是留着长辫子的人,从未听见过的叫卖和吆喝声,清朝的马褂,有官兵从我身边骑着马飞驰而过,城墙上有一个女子站立着,似乎正要往下跳。她身后不远是一个男人,似乎在劝这个女子不要跳下去。 在一片广阔的大海上,我正站在船边,太阳正要落入水中,微微的风吹拂着,一个梳着整齐的头发,留着胡须的男人走到我身边,我轻声地问候着:“孙先生,您应该多休息一下。”这个孙先生说:“哪里又睡的着呢?这次回国,我们生死未卜啊。” 几个穿着日本军服的士兵破门而入,满嘴喊着日本话,抢指着我和我身边的几个人,一个人从我身边慢慢地站起来,对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大家!”我身边的另一个人站起来,骂道:“叛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正趴在一个巨大的弹坑中,身边是一具尸体,冲锋号响了起来,我从坑中跃出,漫山遍野的人都在向前冲着,子弹从头顶划过。前方是一个地下碉堡,正在猛烈的开火,身边不断的有炸弹爆炸。 一个窄小的牢房中,一个人被五花大绑丢到床上,还在呵呵的笑着。一群人围过去,一个小伙子关切的问这个人:“白哥,你怎么了!”那个人说:“我杀了黄毛!” 我将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推出一扇铁门,那两个人穿着囚服,其中一个转头喊道:“老谢,一起走吧!”我摇摇头,说:“你们走吧,我不能走。” 刘队长正抱着我,满脸是血,嘴里喊道:“小谢,小谢!你别死!坚持一下!不要睡!”而我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张清风正在餐桌上跳跃着,指着我吼道:“他!谢文!是我们班上的管理员!他知道一切!我们班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玩具!” 我突然觉得很悲伤,这都是谢文的记忆吗?尽管大量的记忆涌过,但是我知道时间只不过过去了几秒钟而已。我并没有多犹豫,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我用给蒋玲自我意识的方法,又分裂出一个自我意识,输入了谢文的体内。这团自我意识,迅速和谢文融为了一体。 我的思维从谢文的体内快速的退出来,谢文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把眼睛睁开,两行眼泪就猛地掉落下来,说:“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我抓住谢文的肩膀,焦急的说:“你说什么?” 谢文眼睛中不断涌出眼泪,说:“这次,我很高兴能够碰到你,张清风,我现在很高兴,又很害怕。我第一次知道,我要死了,我很怕死去,但是我又很高兴,因为我知道我要死了。” 说完,嘴角就渗出黑水,眼泪也迅速的变黑了,鼻孔和耳朵中也涌出黑色的水来。 我拼命的摇着谢文,吼道:“你说什么!你别死!” 谢文嘴巴张开,黑水不断的涌出,他眼睛已经没有光彩了,但是他还是很清晰的说:“太美妙了,这就是死亡。希望下次的任务还会这么美妙。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张清风,我用我自己亲自来证明你可以回去了。再见!”谢文脖子一歪,身子顿时一软,我再也扶不住他,看着他摊倒在地。 谢文死了,我竟然觉得好像是我死了一样难受,不禁哇的一声哭出来。 一个黑制服走过来将我拉到一边,我仍然控制不住地哭着,为什么在我对谢文做了我对蒋玲做过的事情后,竟然感觉如此的糟糕。眼前死去的谢文如同自己一般。 徐司令说:“43秒。不敢想象。” 刘真冷冷的说:“徐司令,你应该做了信息隔断吧。” 徐司令说:“当然,我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的。”说着用手指弹出一个光点,那光点向上飞去,竟在上空如同碰到一面镜子一般反弹了回来,然后我们上空呈现出一个半圆形的半透明的光幕,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刘真将自己的手表摘下来丢给徐司令,说:“还给你。” 徐司令微微笑着,接过这块手表。 五十六、毁灭前的歌声 徐司令说:“你们这些神山的反叛者,我真搞不懂,你们是在利用我,还是在帮助我。” 刘真说:“这并不重要,我知道的也很少。我只是完成我应该做的工作。” 徐司令笑了笑,说:“不行啊,这次你也看到了,整个地面的工厂都毁掉了,你告诉我的情报并不准确!我如果不是身手还好,就要死在地下了。” 刘真说:“这已经超出了深井所知的范畴,而且天上的东西是什么,我们也一无所知。很明显,那东西是要来找张清风的。” 徐司令说:“哦?这么多年了,深井对神山还不清楚?” 刘真说:“抱歉,神山的秘密我们有太多没有掌握。天上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张清风,我们的确一无所知。” 徐司令说:“是你不知道,还是深井不知道?每年都换一个深井的人和我联系,怎么从来没有特别准确和实用的价值?我很不满意,真的。” 刘真说:“对不起,徐司令。大部分时间,我都是神山的一员。深井能一直保存到今天而没有被神山识破,我们是非常非常小心的。我们帮了你多少,你应该清楚,不要太贪心。” 徐司令笑了笑,说:“这就是你们非要选择这个并不理想的光明集团作为和我们沟通地点的原因?” 刘真说:“我不知道,我无法回答。” 徐司令笑了笑:“好!我也不想多问了,多问也没有用,只要我们的目标都是推翻神山就可以了。你现在走吧。张清风还是在我们这边,这次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王太岁。” 刘真说:“徐司令你想的太简单了,在你还是王太岁的时候,你有这种给予自我意识的能力吗?你能凭一己之力让蒋玲在失去了自我意识以后再苏醒吗?这个张清风,恐怕不是你要找的王太岁,而是神山更加重要的东西。那两个被你杀死的女人,手上的紫色标志,可能是我们根本不了解的神山7局或8局的人。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把张清风放掉,自己走吧,否则大家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徐司令哈哈笑了笑,说:“你看着年纪很轻,说话倒和我以前接触的深井不太一样。我让张清风走?你在开玩笑吧。这么多年了,你们从来没有给我准确的王太岁在哪里的信息。这次是我自己判断出来的,而且还是一个这么重要,连7、8局的人都出现的人,你这么简单说说,我就放掉了?” 刘真说:“那你不相信就算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从悲痛中缓过神来,看着刘真,她这个时候的表情,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我骂道:“刘真!你出卖了谢文!” 刘真说:“哦?你不是一直想让谢文死吗?我真的很不理解你。” 我骂道:“你根本就不是人。” 刘真说:“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太岁人。另外告诉你,大学里的一切,都是我干的。只是,我当时还是神山罢了。这些事情,可能谢文并没有告诉你。” 我骂道:“混蛋!想不到你是这种女人。” 刘真说:“啊,你又错了,我大部分的记忆都是男人的记忆。” 刘真说完,再没有看我,只是对徐司令说:“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徐司令也没有阻拦她,她越过地上两具苗苗的尸体,敏捷的向厂房外走去。 徐司令吩咐道:“我们也撤,保护好张清风。” 我被拉着走出厂房外,觉得头顶上有人正在看我,我猛的抬头一看天…… 天上好像看到了我正在往上看,突然随着我的目光闪出一片光亮,好像出现了一层雾状的发光带,飘浮着,轻轻的飘浮着。 我身边的一个黑制服望着天说:“徐司令,是又要攻击了吗?” 徐司令说:“不管他,用h型把能量全开,我们能够顶住那些空气弹的。”徐司令也望着天空,喃喃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那天空继续明亮着,慢慢的,从天空中由细微到宏亮,传来一阵歌声。 那的确就是歌声,没有歌词,如同一个人在慢慢的哼着什么曲调,那曲调从来没有听过,甚至都觉得困惑,这到底是不是有旋律的。但是,那曲调却让人一下子着迷起来,我看着天空光彩的流动,那歌声轻柔的钻入我的耳朵,我竟看着天空痴了一般,动也不动。 动也不动的不只是我,徐司令和其他两个黑制服也看着天空动也不动,所有人都如同呆住了一般。 徐司令犹自喃喃的说着:“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而我身边的空气,也变得慢慢粘稠了起来,我觉得我好像被空气渐渐的越来越紧的抱住了,随后,我被凭空提了起来。身边的黑制服还是呆呆傻傻的看着天,根本没有阻止我被提升的意识。 慢慢的,我升入了空中,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后,我进入了那片漂浮着的光雾中。歌声也嘎然而止,我则一下子回过神来,四下看去,光雾也正在消退。随即,密密麻麻的白色痕迹突然出现,覆盖了整个光明集团的上空。 数不清的空气弹同时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当我耳边响起上万面大鼓同时敲响一般的爆炸声时,我眼前突然一黑,进入了一个有形有质但是非常柔软的管道内。 我在这个管道内继续向上升去,更准确的说,不是升上去,而是被吸上去。我在这个柔软的管道内翻来滚去的上升着,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种难受的旅程持续了一分多钟,终于停止了下来,我被嗵的一下,从管道中喷射了出来,在空中旋转了720度以上,然后重重的摔下来。所幸的是,地面既有弹性而且柔软。 我晃晃了头,微微睁开眼睛,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一阵眩晕,又摔倒在地。我闭上眼睛清醒了一下,才算好转,再次把眼睛睁开。光线很柔和,一点都不刺眼,而放眼望去,我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几层楼高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呈椭圆形。四周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站起来,脚下还是软软的,好像是一种半透明的橡胶地面,这个空间的四壁,也都是半透明的乳白色,感觉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墙壁和地面,而是一种生物体的皮肤一般。 我大吼一声:“有人吗?”没有回声,好像我的声音直接被墙面和地面吸收掉了。没有人回答。 我继续吼着,原地转着圈,同时到处找我被喷射出来的洞口,可惜一无所获,整个地面没有任何存在过洞口的迹象。 我如同走在弹床上一般,蹦蹦跳跳的前行着,向一面最近的墙体靠近。 直到走到墙边,我用手摸上去,和地面的质地和感觉完全一样,整个巨大的空间,完全是浑然一体。 我摸着墙边走边喊,这种孤身一人行走在这样一个怪异的空间里,让人不禁心里发毛,而且倍感无助。 我走了一阵,没有任何可以开启的地方,我心中难过,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骂骂咧咧的喊叫着:“有人吗?出来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见不得人,把我弄进来干什么啊。” 我骂完,还是没有任何答复,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来。 “呵呵呵呵。”从这个空间中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这笑声突然传来,倒让我吓的汗毛直数,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我一下子站起来,四下张望着,喊道:“谁?谁在?出来!” “呵呵呵呵。”这个女子的笑声持续着,似乎是从这个空间的正中间发出来。 我盯着空无一物的空间中间,就看到一个穿着灰白色制服的女人从地面升了起来。正面对着我,呵呵的笑着。 我走近几步,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居然,居然又是一个苗苗。 五十七、无法区分的真假 我全身冷汗直冒,到底有多少个苗苗?这个苗苗对我招了招手,轻柔的说:“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也没更好的办法让你上来。我是苗苗。” 我惊诧道:“你?你们?都是苗苗?”这个苗苗穿着寻常的便装而不是制服,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打扮。 这个苗苗笑盈盈的说:“是啊。很奇怪吗?请你过来吧。” 我刚想迈步向前,脚下却突然波动了起来,地面隆起了一个小鼓包,我站立不稳,跌倒在上面。这个鼓包就向苗苗飞速的移动了过去,移动到苗苗脚下时,就消失了,地面毫无踪迹。 我哭笑不得,趴在地上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苗苗正和我面对面地站着,显得比我还高,我仔细一看,这个苗苗居然是悬空的。脚离地足足到我膝盖。 我上下看着苗苗,张大了嘴巴,这个苗苗到底是人是鬼啊! 苗苗看出我正在打量她,微微一笑,说:“现在的我,并不是真实的呢。你见过林凤山吧,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光影啊。” 我记得在学校地下见到那个林凤山的一幕,那个林凤山也是一个光影,只是和现在眼前的苗苗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光影。 苗苗将手伸出来,从我肩膀上穿过,说:“看到了吧,我只是一个光影。” 我点点头,说:“这是哪里啊?” 苗苗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一会有人会为你解答的。欢迎你回家!” 我惊道:“回家?” 苗苗笑了笑,说:“对,欢迎你回家。现在我们走吧。” 我还想说什么,脚下就微微颤动,地面升了起来,呈现出一个规则的圆形,我就站在圆形中间,笔直的向上方升去。 苗苗也跟我站在一起,只是她还是保持着腾空的状态。 地面升起的很快,眨眼之间,我就马上撞倒天花板了,我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身子,没想到天花板也迅速的展开一个圆筒,让我和苗苗升入这个圆筒中。 往上看去,头顶不断的展开着,不早也不晚,这感觉非常的奇妙。 两三秒功夫,一道柔和的光线射入,我和苗苗升进了另一个巨大的房间。 苗苗招呼我从上面下来,我走下这个“地面”,踩上了正常而坚实的地面。 回头一看,那带我上来的地面已经降落下去,一个圆盖子从地板下滑入,将这个洞口严丝合缝的盖住了。 我抬头望去,这个房间已经是一个正常的房间了,居然还是显得巨大,但是墙壁光滑,地面平整,房间里也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一边忙碌着什么。 那个仍然悬浮着的苗苗说:“你现在就能看到真正的我了。”说着,就慢慢的淡化下去,最后消失了。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我在这里。”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苗苗正向我走来,边走边盈盈的说:“我可不是影子噢。” 我满肚子都是问题,连忙问道:“这是哪里,什么叫我回家了?” 苗苗说:“跟我来吧。有人一直在等你。” 我边跟着苗苗走着,边说:“谁啊?你们是神山?还是什么?” 苗苗说:“我们是神山,中国区8局,我们8局的主脑要见你。” 我继续问道:“那这是哪里?” 苗苗笑着说:“天上,8局的总部。” 我说:“在天上?可是……”我是有疑惑的,如此巨大的空间,平稳的如同深扎入地面的建筑物的一部分,人很难想象如此巨大的东西飘浮在天上的感觉。如果不是我知道我从地面升上来的,我甚至愿意相信这是在地下。 苗苗回头笑了笑,说:“请进吧。”她已经打开了一扇门,门里是个雪白明亮的走廊,几步就能穿过,走廊尽头好像又是一个巨大的房间。 我有点犹豫,苗苗分明已经被徐司令他们杀死了的,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到底有多少个苗苗?他们是神山的8局,谢文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为什么要对光明集团发动这么大规模了袭击,难道就是为了我?如果是为了我,怎么不早点把我抓走,而非要用如此武力的办法,从徐司令的手上把我夺回来? 我迟迟不敢迈出脚步走进这扇门,我觉得走进这扇门以后,可能我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苗苗看我站在门口不敢前进,盈盈的说:“怎么了?是不愿意进去见到知道你的一切的人吗?” 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我是谁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于是我说:“不会,我只是,不知道……”我的话说完,就迈出脚步,踏入了这扇门。 柔和的光线照在我身上,很温暖,我走在前面,苗苗则跟在我后面。苗苗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咔哒一响,我立即回头望去,门已经锁上了,苗苗见我回头,温柔的冲我笑了笑。这种感觉如同梦境一般,这个苗苗到底是真是假,我到底是真是假,我看到的这一切又是真是假?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越往前进,越觉得前方巨大的空间里,有种什么力量在召唤着我。 我走出走廊,抬头向上望去,这是一个如此之高的房间啊,整个房间如同半个橄榄球扣在地面上,四周的墙壁都向上延伸着,收缩成一个点。而这个点则发出耀眼但不刺眼的金黄色光芒来,撒到半空中,被从四周射出来的柔和白光中和了。 而这个房间的面积,却不是很大,大约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房间的四周和地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罢了。 苗苗从我身边走过,轻声说:“请稍等。”超过我,走到房间中央。 我没有回话,只是发呆的看着头顶的尖顶处,那片黄光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哪里,竟然能够牢牢的吸引着我。 而耳边则响起一人男人的说话声:“张清风,欢迎你回来。” 我这才平视过去,房间中间正在有物体慢慢的出现着。有些物体逐渐的清晰起来,是一张一张的沙发和座椅,还有绿色植物。东西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墙壁,如同几何构造一般,从内向外的一个接一个的物体出现了。 最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两层小楼,建筑的很精美,白墙红瓦,窗户上的玻璃都特别的明亮。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看到的一切。 小楼面对我的门被推开了,苗苗从这个门里走出来,笑盈盈的说:“请进,请进。”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迈出脚步的,特别沉重的向门口走过去。 门口是个两级的台阶,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把脚放在了台阶上踩了踩。这一点都不是光影,而是非常真实的台阶,结实而平稳。我走上台阶,如同木头人一样走进房间内。 苗苗将门关上,在我身边说:“请,请这边坐啊。” 我正在打量着这个房间,和我想象中的二层小别墅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厅,楼梯,吊灯一切的一切都是平常的。 这个小楼,地板是浅黄色的木地板,墙壁是雪白的,身边的家具看上去并不高档,也不时尚,甚至有些俭朴,但是非常的整洁。 苗苗请我走到大厅中间,指着一张沙发说:“请坐这里。” 我用手按了按沙发的扶手,扶手软软的,很真实。我一屁股坐下来,如同真的沙发一样,非常的柔软。 苗苗也走到我身边的另一张沙发边,伸出手拿起沙发前面茶几上的茶壶,哗啦啦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还有一丝丝的热气从杯中散发出来。 苗苗说:“别客气啊,请喝水。” 我真的满脑子都是问号,我怎么一下子象来到谁家做客了似的,而且我分明看到这个下楼是如同光的魔术一般变化出来的,怎么走进来,完完全全就不是什么光影,而是真实的东西呢? 我有点木讷的应道:“好的,好的。”将茶水接在手上,玻璃杯的质感,温度,都清晰的传递到我的手中。我缓缓地将杯子拿进嘴边,吹了吹杯中水,轻轻地泯了一口水。 的确是茶水,有种淡淡的清香透过我的舌尖,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 苗苗笑着说:“小心烫噢。”苗苗亲切的如同一个领家的女生。 我把杯子放下,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刚才一路走来是假的?因为那不合逻辑。而现在我呆在这个房间,才是真的? 我吞吞吐吐的说:“苗,苗苗,这里是,这里,嗯?” “这里是你的家,我的孩子。”一个亲切的男人的声音,从楼梯处传过来。 五十八、父子之间的对话 我转头向楼梯处看去,一个和我父亲年级差不多的男人,正满脸微笑的从楼梯上稳步走了下来。苗苗恭敬的站立着,向这个男人微笑示意着。 这男人对苗苗说:“谢谢你,你先出去吧。” 苗苗点了点头,又冲我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长相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透着一股子文人的气质,不过看上去也只是普通的知识分子的样子。他穿着一件很常见的夹克衫,甚至这件夹克衫明显应该穿了很久了,他个子不高,但身板笔直,眼睛明亮。他穿着一双在学校都经常能看到的便宜拖鞋,穿着雪白的袜子,走路很稳,但是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这个男人尽管如此的普通,我却觉得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只是想不起来了。 这男人也微笑着看着我,从我沙发旁边绕过,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上转动着杯子,笑盈盈的说:“还记得我吗?儿子。” 我大吃一惊,喃喃道:“儿子?我?” 这男人说:“我是你的父亲,噢,不该这样问你,你肯定记不得了。” 我追问道:“您是谁?我怎么会是你的儿子?”我脑海中翻腾出从小到大的记忆,没有任何迹象表现我不是我现在的父母亲亲生的。 这男人把杯子拿在手上,缓缓地靠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沙发比较陈旧,他一靠还发出吱呀的响声。 这男人缓缓但是亲切的说:“没关系,你只是不记得而已。我会恢复你的记忆的。” 我说:“我不太明白?恢复我的记忆?我记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男人说:“是的,你自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说:“那您到底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这男人对我笑了笑,慢慢的喝了一口水,说:“刚才带你进来的那个苗苗应该介绍过了,我是神山8局的主脑,我叫赵雅君。” 我脑海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赵雅君,赵雅君?好像听过很多次的,可是就是记不得什么时候听过了。 我纳闷的说:“赵雅君?我好像曾经听到过很多次,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的。” 赵雅君说:“那是因为我这个名字,已经是你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储存过的信息了。” 我脑海中千头万绪,看着这个叫赵雅君的中年男人,居然问不出话来。 赵雅君笑了笑,说:“是不是心里有太多疑问,所以都不知道怎么和我说话了?”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赵雅君缓缓地喝了一口水,说:“那我慢慢说吧,你仔细听,可以打断我说的话。”他顿了顿,继续平缓的说了下去:“首先,我来介绍一下神山8局,8局是神山的特殊部门,隶属于中国区,但是完全独立,因为8局从神山建立初始就一直存在着,是太岁进化的推动部门。你来的这个地方是神山中国区8局的总部,是一个巨大的浮动在空中的太岁单体,到底有多大,只能形容为比你知道的光明集团的占地面积都大。只是,目前人类的科技完全无法探测到这个巨大的飘浮物的存在。我们也做了很多的隐蔽措施,我们会模仿成一片天空,完美的执行这片天空所应该具有刮风、下雨、看到星空、浮云等等的一切功能。8局是空中的霸主,第二通道会在地下打洞生活,也是从他们背叛神山开始,就知道他们根本无法在地面上直接反抗神山。可惜的是,现在第二通道都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地面。” 赵雅君看了我一眼,我正在仔细的听他说话,他这一看,倒让我有点紧张,冒出一句废话:“这么厉害啊。” 赵雅君哈哈的笑了起来,说:“是很厉害,是很厉害,连我都不知道这个浮动的堡垒到底有多厉害。” 我不知好歹的问道:“那,这个东西是什么做的?” 赵雅君停住笑声,看着我,慢慢的说:“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吓了一跳,说:“我,我的一部分?” 赵雅君喝了口水,说:“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嗯,你听过始原体吧?” 我点点头,谢文把我带到学校地下以后,我见到那个叫林凤山的人,他和我说过关于神山的始原体的事情。 赵雅君说:“8局的总部,就是始原体分裂出来的一小部分肌体,经过进千年的成长,长成了如此的巨大。可能再过一千万年,8局的总部与总部之间,会连成一体,把整个地球的表面都覆盖住。” 我问道:“总部和总部之间?” 赵雅君笑了笑,说:“哦,全世界类似这种飘浮的巨大太岁单体,还有四十多个,分布在不同国家的上空。因为中国的人口数量最大,所以中国区8局的总部是最大的一个。” 我说:“人口最多,就最大?” 赵雅君说:“是的,因为8局还承担一个任务,就是运输某些人类到神山的总部去。哦,这个就不多说了,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赵雅君看我不说话了,于是继续说道:“说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只是一个玩笑,以后可能就不是玩笑了。你出生在这里,也在这里成长,这个房子就是你幼年玩耍和居住的地方。而我则一直看着你不断的成长起来,对我来说,你就如同我的儿子一般。” 我忍不住插嘴道:“可是!我!” 赵雅君打断我的话,说:“你的世界并不真实,你现在父亲、母亲、亲戚等等的一切你幼年接触到的人,全部都是神山的成员。直到你进入大学之前,你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神山安排好的。我希望你平常、普通、不引人注意、不太聪明,甚至让你拥有大多数人类的一切缺点,冲动、没有主见、经不起诱惑、自私等等。” 我打断赵雅君的话,说:“不要说了,我不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爱我的妈妈、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说道这里我竟然鼻子发酸,眼睛顿时就红了,眼泪就要落下来。 赵雅君轻声地说:“孩子,不要伤心。现实的确比你想象中更加残酷,但是你必须要正视这一切。” 我声音有点哽咽,说:“那我是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雅君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温和的说:“因为你是我们神山8局的孩子,我们希望你能成为未来的主宰。” 我哽咽着说:“我不想当什么主宰,我想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我抬起头来,看着赵雅君,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雅君沉默了片刻,轻轻的说:“我是一个曾经死去了的人,我甚至曾经是一个神山的反叛者。但是我并没有死,神山挑中了我,让我成为8局的主脑。所有8局的人,都是曾经死去或者身体里的太岁被取出来的人,这让我们的神山标志是特殊的紫色。我曾经也无法正视我自己,因为我做过一些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快30年了,我仍然被我过去的错误煎熬着,我完全有能力忘掉这一切,并且重新编写我的记忆。而现在,这种煎熬的痛苦,已经变成了一种快乐,一种感受生命存在着的快乐,但是这种快乐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种代价就是始原体设定的,它很残忍的设定了了解物质世界运转的方式,用人类这种可悲的生命来代表它意识的延伸。神山8局的任务就是,找出替代人类的方法或者是替代始原体的方法!” 我看着赵雅君,他似乎也激动起来,脸上兴奋的扭曲着。 我说:“那我是谁?” 赵雅君看着我,说:“我们要你替代始原体!” 我说:“我?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是深井还是神山?神山不是就是始原体吗?” 赵雅君说:“你知道深井这个反叛组织吗?他们是一群被始原体控制的忠实的奴才,他们幻想着太岁人能够通讯,殊不知如同他们真的开启了太岁人之间通讯的能力,所有的太岁人又会被始原体控制住,他们都会变成傀儡。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从始原体的意识控制中脱离出来,通讯一旦打开,始原体就会操纵这些有通讯能力的太岁人,毁灭整个世界之后,再集体自我毁灭掉,然后始原体挑选一个新的生命物种,继续玩它和物质世界的游戏。人类会变成一窝数量庞大的蚂蚁,蚁后一声令下,蚂蚁们就自相残杀,然后自杀到一个不剩,蚁后就又可以再培育一窝自己觉得开心的蚂蚁。” 我听着几乎呆了,难道神山一直在和始原体对抗吗?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吗? 我说:“但是,始原体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要做为什么它不早点做呢?” 赵雅君说:“神山最初建立的时候,是在公元前5000年左右,当时还是对始原体的崇拜,感叹它巨大的力量。但是神山内部智者的不断出现,比如世界上各大宗教的创始人,都是曾经是神山的成员。按照常理,人类的自我意识本不应该能够跳跃出始原体的约束,但是偶然还是发生了,有的智者明白了这一切,从此神山变成了真正和始原体对抗的组织,创始时间才修改为公元117年。我们经过上千年的研究,终于找到了利用始原体的一些特性,创造出完全由神山控制的太岁单体,通过控制这些太岁单体,来摆脱始原体的控制。所以,太岁人才会在这2000年里越来越多。始原体应该也了解到了一些异常的状况,在世界平衡打破的时候,调整了整个人类自我意识的形态,这让神山内部分裂出很多组织,比如第二通道,但是这些还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仍然是一直潜伏在神山内部上千年的深井。当然,始原体实际上根本无法做到人类未死亡前就将自我意识完全回收,因为它既然要了解世界运转的情况,就必须要付出代价,物质世界可不是始原体想玩就玩的。如果你不好理解,我举个并不恰当的例子,始原体代表唯心,物质世界代表唯物,它们是最大的竞争者,彼此都希望对方完全毁灭,如果追述到宇宙的起源,也是这两股力量的斗争,才让宇宙诞生了。神山刚好是在他们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着。”赵雅君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我真的听不太明白……只是我为什么能够替代始原体呢?” 赵雅君说:“你的身体,实际上就是始原体的肌体,也就是太岁的肌体,你能够用这幅身躯来承载更多自我意识,同时,你也证明了,你不仅能够承载自我意识,也能生产出自我意识。尽管现在你生产自我意识的能力还是微乎其微,只赋予了蒋玲、谢文自我意识,但是你已经超越了我们的预期。” 我说:“可是,谢文死的时候,我好悲伤,好像是我自己死去似的。这种感觉很糟糕。” 赵雅君说:“你给予自我意识的人,都会变成是你自己。”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这样,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怕,我绝对不想再做一次给予其他人自我意识的事情。” 赵雅君笑了笑,说:“你觉得这个房间真实吗?” 我不明白赵雅君怎么突然岔开这个话题,突然问到房子的问题上,我说:“您说什么?” 赵雅君继续说:“这个房间你觉得是假的吗?” 我按了按沙发,沙发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说:“应该是真实的。” 赵雅君笑了笑,说:“真实到你不敢相信是吧。” 我说:“可是,这不可能是假的啊。” 赵雅君说:“你觉得是真实的,就是真实的,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感觉到了,才会变的真实,你感觉不到的,无论如何都是假的。而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感觉到的一切,早就不存在了。谢谢你,我的孩子,你可以进入下一关了。” 我大吃一惊,正要问赵雅君什么叫可以进入下一关了,只看到赵雅君在我面前微笑着渐渐淡去,消失了。随后,沙发,身边的一切都开始慢慢的淡化了,我站起来,大吼着:“回来,回来!赵先生!您回来!”可是,什么都不能阻止,眼前只有一片朦胧飘散着的光影。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我正呆呆的站在地面,盯着天花板那汇集的一点处。那个汇集的一点,仍然在不断的发散出金黄色的光芒,如此的迷人和充满了诱惑。 一个人轻轻拍了我的肩膀,温柔的说:“张清风,你还好吗?” 我一个机灵,全身都颤抖了一下,顿时继续大吼起来:“赵先生,你回来!”四周空空如也,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我盯着苗苗,冲她喊道:“你也看见了的,那个小楼,赵雅君,这不是假的。” 苗苗笑了笑,说:“是的,我也看见了。那是因为你看见了,所以我才看见了。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是你创造了刚才的房子。” 我喊道:“这不可能!” 苗苗笑了笑,说:“你现在只是还需要引导而已。你现在要去去下一个地方。” 我说:“哪里?” 苗苗说:“你的脚下。” 我刚往脚上看去,脚下的一大块方砖地面,猛地展开一个大洞,我连喊都没喊的出来,就笔直的落了下去。 我重重的摔在地面,又是如同我刚进来的时候的地面,柔软又富有弹性,我弹动了几下,就平静了下来。 我昏头脑涨的想爬起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我特别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 这声音特别特别的熟悉,绝对是我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我转过身,看到对面站着的人,顿时就呆住了。 五十九、自我残杀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也呆呆的看着我。这个人除了穿着和我不一样的衣服以外,长的和我一摸一样。我确定面前并没有一面镜子,而且他也是活生生的。 我有点慌乱的说:“你是谁?” 他也有点慌乱的说:“你是谁?” 我说:“你认识我吗?” 他也说:“你认识我?”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说:“你从哪里来的?” 我说:“你从哪里来的?” 说到这里,我有点抓狂,这个人思维方式好像和我完全一样,简直是对牛弹琴一般。于是我脑海中转了转,不管他是谁,我先说好了。 我吸了口气,张嘴说话,而他也几乎同时张嘴说话。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我叫张清风!”刚说完,就听到对方和我同样的说话,不禁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喊道:“什么!你叫张清风?我才是张清风!” 我和他都吓的倒退了一步,彼此又仔细的打量了起来。没错,这个人和我完全一摸一样,甚至可以说就是我自己。他穿的衣服我也很眼熟,分明就是我以前穿的一套衣服。 我抢先说:“你说你是张清风,有什么证据吗?” 他说:“你先回答我,你从哪里来的?” 我说:“好!我先说,我从下面来的。” 他说:“什么下面?” 我说:“光明集团!” 他惊讶的说:“光明集团?你在光明集团工作?” 我说:“对!我当然在光明集团工作!” 他说:“你这两年一直在光明集团?” 我说:“是的!你什么意思?” 他眼神突然就变得古怪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随即脸色凶狠起来,低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周宇那样的傀儡人!” 我看着他,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有和他同样的念头,也瞪着他,说:“你才是傀儡人吧。” 他就嘿嘿嘿嘿的笑了,说:“真是有趣,我呆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还没有去光明集团报到上班,结果就被你这个家伙冒名顶替了!” 我顿时就怒了,骂道:“放你的狗屁!” 他也骂道:“我放狗屁?你才放狗屁!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接受心理治疗,不知道怎么就到这个地方来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也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傀儡,你以为你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他更加的生气了起来,有点歇斯底里的指着我说:“王八蛋,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生活的吗?你居然代替我在光明集团上班?” 我听着好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本来你该去光明集团上班,而我不应该存在?嘿嘿,你真的是个疯子。” 他骂道:“你才是个疯子!妈妈的,我才是你!” 我骂道:“就算你是我,你也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他冲上来一步,吼道:“你这个傀儡人!” 我基本上也被他激怒了,我从来没有发现,我的性格是这么让人讨厌,如果这个人就是我的傀儡人的话,那我本人也太让我自己讨厌了。 我也冲上去一步,骂道:“你他妈的才是!” 我和他就这样互相瞪着,心中骂着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冒充我,一步一步地走进。 然后,我们在一步之遥,几乎同时伸出双手,猛推对方,推得我和他彼此都往后退了一步。我实在忍不住,怒火腾腾而起,嗷的一声就扑上去,他也嗷的一声向我扑来,我和他顿时扭打在一起。 和自己斗殴,好像谁也占不到便宜,互相乱打了一阵,他的拳头轰的我脑袋乱响,还一拳还打在我鼻子上,难受的睁不开眼睛,我退开一步,他也退开一步。我骂道:“先好好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骂道:“好!我们先好好谈谈!” 我蹲在地上,强忍着疼痛,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他的样子也和我差不多,也撑着膝盖看着我。 我说:“好吧,你说你是我,有什么证据?” 他说:“我的记忆从来就没有中断过,我在毕业宴会上闹完,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第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感觉到身体被空气束缚起来,从窗口拖出去,来到了这里。” 我说:“可是我的记忆里,我一直在医院呆着,直到治疗完毕,去光明集团上班,直到这次被神山攻击,才来到这里。我也是被空气绑起来,升到空中,来到这里的。” 他说:“好吧,我承认你就是我。但是,你和我之间,只有一个是真的,而我确定我是有自我意识的。你看看自己的心,你能感受到自己吗?” 我说:“你不用这样说,我是谁,我有没有自我意识,我自己清楚的很!你才要劝你自己看一看自己的内心!” 他突然口气一软,声音顿时哽咽起来,说:“本来,应该是我在光明集团工作的。你知道我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吗?我,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说着说着,他竟然哭出声来。 我见他哭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道:“我有个能力,能让你拥有自我意识,我成功过两次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给我自我意识?呵、呵呵,我还想这么对你说呢。” 我说:“什么?你也能给别人自我意识?” 他说:“是的,因为我能够给予别人自我意识,才会到这个地方来见到你。” 我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难道世界上存在两个我吗?” 他说:“是的,我也不明白。如果你也是我,为什么我们两个无法彼此感觉到呢?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最多拥有曾经相同的记忆,相同的身体罢了。” 我拉起裤腿,露出脚踝来,说:“这是我毕业的时候,在桌子上被弄的伤疤,你有吗?” 他也拉起裤腿,露出脚踝,指着和我同样的伤痕说:“有,怎么没有!你现在还是认为我是傀儡人?” 我说:“两个我?这不可能,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我看着另一个我,眼神又慢慢的凶狠了起来。 另一个我的眼神也同样变得凶狠起来,低沉的说:“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另一个一定不能存在。” 我说:“是吧。”慢慢的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他也站直了身子,向我走来。 两个人一靠近,都怒吼着:“你是假的!我杀了你!”伸出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的劲很大,掐的我喘不上气,我也拼命的用全身的劲使劲地掐住他的脖子,我相信我一定能掐死他。他绝对是一个傀儡人!绝对不是我! 我眼冒金星,觉得好像要不行了,但是我还是拼命的收紧我的双手。 头顶上猛地响起了声音,似乎是那个赵雅君的声音,声音钻入我的耳朵,清晰的说着:“孩子们,你们饿了吗?” 我无法回答他,只觉得头顶上一股光线直射入我的体内,能量感在我全身弥漫开来,我身体里好像有种力量被引导出来了。我拼力的从嗓子眼中嘶吼着,他也同样的嘶吼着,因为自己即将要被掐死了,所以什么都顾不上了,头和身体都激烈的摆动了起来。 我的身体变形了。再次的变形了,这次变形慢慢的来了,却很快的爆发了。我顿时全身都拉长并甩动了起来,很快就感觉不到另一个我掐我脖子的压迫感。我和他纠缠着,彼此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拧成了一团。 我饿了,吃掉周宇时候的那种快感又涌来上来,另一个我缠绕着我的身体,肌肤的接触让我更加感觉到饥饿,一种想吃掉对方的冲动。 我张大了嘴巴,一口就咬在另一个我的胳膊上,用力的吮吸和咀嚼着。 …… 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另一个我已经不见了,他已经被我完全吃掉了。但是,我却迷惑起来,到底是谁吃掉了谁?我现在拥有了新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光明集团两年平静的生活是新的,还是在8局总部中度过的地狱般生活是新的。我根本无法识别出来,我到底是哪个张清风。两个人的确都是我,谁吃了谁好像都不重要了。 我抬起头,四下张望着,这个空间和我从光明集团被吸上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而我清楚地知道,这种空间遍布这个巨大的8局总部。在赵雅君这两年的说法中,这个空中的堡垒,和我的身体是一样的性质。 我越发的困惑起来,两个同时间进行的不同记忆一起涌现出来,一种是我正在这个8局总部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试验,一种是我正在光明集团上班下班。两种记忆都是真的,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我难受极了,对着上方大吼着:“赵雅君,赵先生,你出来!你要干什么?” 那个赵雅君的声音又回荡了起来,从四面八方传来,说:“张清风,我只是让你只有一个罢了,你应该恢复你的所有记忆,以及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我吼道:“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赵雅君的声音说:“张清风,我的孩子,你现在还很饿,你应该吃下去。” 赵雅君说完,我就看到从空间的天花板上,又裂开了一个圆洞,一个人从洞中跌落下来。 跌落的这个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到了我,同时大吃一惊,问我:“你是谁?” 他长得和我一摸一样,这让我知道了,他又是另一个我。 我的饥饿感又涌了上来,慢慢向另一个我走去,边走边说:“我是你,当然,你也是我。”另一个我也看着我走来,眼神中闪现出食欲,脸上也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了起来,站立在那里,等待着我走近。 而这时,天花板再次打开圆洞,一个人跌落下来,接着,又是一个人,又是一个人,不断地有人跌落下来。 我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我,我疯狂的大吼了一声,舞动着伸长了的手臂,向其中一个扑了过去。 六十、从有到无 我忘了这场漫长的战斗持续了多久,一天?两天?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被人吃了,还是我吃了别人。 总的来说,这肯定是一场混乱的战斗,每个我都在和另一个我搏斗着,互相啃噬着。有时候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另一个我冲过来几大口将两个都吃掉。 有的我巨人化了,身躯变得异常的巨大,但是并不是巨大就好,有的我非常灵活,吃掉一个就迅速的分解掉没用的物质,保持着轻盈的体型。 这个空间中的地板上,到处都是一堆一堆无用的不能转化的物质,好比我吃掉周宇的时候肚子里沉甸甸的石头。除此以外,空间中也布满了蒸汽,那是吃掉一个我以后,我身体里喷发出来的。 这个巨大的空间,也在吸收着这些蒸汽和无用的物质,蒸汽直接就被墙壁吸收掉了,而那些无用的物质则如同陷入沼泽一样,慢慢的沉入地板,消失了。 越来越多的记忆和自我意识合为了一体,而此时我根本无法考虑这么多,所有的我都是疯狂的,只有食欲和消灭掉其他的我的欲望驱动着身体。 没有疲劳,每一个我都是战斗的机器。能够胜出的只有最强的肌体。 蒸汽慢慢的被吸收掉了,我瞪着眼睛到处寻找还没有剩下的我存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早就扭动的乱七八糟,而且非常的巨大。一个细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那是一个身体没有怎么变形,身躯大小也没有什么变化的我。 那一个我也在寻找还有没有其他的我存在,最后“我”的眼睛也瞪到了我的身上。我也正瞪着“我”。 “我”说:“你是最后一个了?” 我说:“只剩你了吧。” “我”说:“真好笑,这不是谁吃掉谁。” 我说:“合为一体而已,不过用了这种比较恶心的方式。” “我”说:“你不觉得你这个又巨大,又古怪的样子很丑吗?如同你不反抗的话,我尽快把你吃掉好了,游戏结束,省得大家都麻烦。” 我说:“哦?凭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个占人便宜的毛病?我觉得还是你老实站着,我一口把你吞下去就结束了。” “我”哈哈笑了笑,说:“你试试看吧。如果真的我们两个是最后的,那么就证明一下到底谁是最强的吧。” 我也哈哈笑了下,也没说话,两条手臂就一上一下的飞速向“我”抓过去。 “我”灵活的跳了起来,躲开了。“我”显得特别的灵活,绕着我的身体不断的躲闪着我快速舞动的手臂,并逐渐向我接近。 我身体巨大,移动不便,只好拼命挥舞着手臂,甚至将头也挥舞了起来,试图将“我”击倒。 没有效果,“我”还是从空中跳落下来,刚好落在我的巨大而宽厚的背上,并一口将我的小半个肩膀咬了下来。 我大吼一声,脑袋从后下方钻了上去,一口咬住了“我”的腿,顿时就将“我”的一条腿消灭在嘴巴里。 “我”也大吼了一声,一使劲,断腿处立即又生出一个类似腿的代替品来。 …… 我还是忘了我们两个到底缠斗了多久,要将对方完全吃下去,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费劲。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喘着气孤零零的站立在这个空间的中央。 我全身都在释放着蒸汽,一块足有两个篮球大小的灰黑色的沉重的“石头”从我身体里渗出,掉落在地面上,地面慢慢的稀释了,将这块“石头”沉入了地板之下。 我缓了缓,将变形的身体收缩回来,摸了自己半天,才确认我的确已经恢复原状了。 我大吼了一声:“还有没有!” 没有人回答,我又四下看了看,的确应该没有多余的我存在了。四处倒是还散落着一些衣服的碎片,恐怕没有其他人会相信,这些衣服原来都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而这些人,全部都因为相互的吞噬,变成了唯一的一个。 食欲和战斗的欲望慢慢的消逝下去,大片大片的我的不同的记忆开始闪过,每一个记忆我都知道是我的亲身经历,当你发现在同样的一个时间上,你正分身干了这么多的事情,那感觉已经不是古怪,而是一种奇妙的“无”。 从有到无,无中生有,循环不息,却又互不干扰。 我从我这些记忆中,理出了一些头绪。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不断的替换着,这些替换的个体,都以不同的身份生活在其他地方,体会着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一些人,直到我大学毕业的那一阵子,被统一的回收到这个8局的总部。 而我这个张清风,在大学时代,几乎每年都被替换过一次,在遇见苗苗之后,身体发生了变异,被替换的次数更加的频繁,最多的一天达到了三次。8局会不定期的向我毕业的学校运送一些我的替换品过来,都是存放于学校的地下中续站中。 凡是有身体变异情况的我,无一例外的都碰见过苗苗这个女人,有的发生了性关系,有的则不知道做过什么,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些人都在苗苗的手中抽到过写着厚字的纸条。 一般来说,替换我身体都发生在晚上,全校都会进入一种催眠的状态,只有谢文这类人还清醒着,然后我被换掉,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是被囚禁着,就是已经在8局的总部。 在8局的总部,我能够吃掉和我类似的人,同化肉体和自我意识的能力被引导出来,一部分身体还没有变异的我,在我遇到苗苗之后,也接受了身体变异的试验,所以,在最后一个我来到8局总部时,所有的我都已经具有身体变形的能力了。 我在毕业的时候失去身体变形能力,那是因为在此之前的晚上,我就又被没有身体变形能力的我替换掉了。每一次替换,被替换前所有的记忆都原封不动的保存了下来,这让新的我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同。 周宇属于失败的案例,在周宇被确定失败之前,他也和我一样,存在多个个体,最后这些失败的个体全部被回收到8局总部。我在学校的时候吃掉了一个,其他所有的失败个体都在8局总部,让其他的我吃掉了。而吃掉周宇,周宇的记忆并不会被转移过来,只有周宇的自我意识被同化了,成为了某个我的一部分。相反地我吃掉自己,则所有的记忆都属于我,甚至情感,性格等等。 我在光明集团,也被替换过两次,算是数量比较少的,一次是加入光明集团不久,我精神状态完全恢复以后,一次是认识蒋玲之前,无法知道神山为什么要这么替换。 我的数量庞大的分身,在没有到8局之前,几乎每个人都有完全迥异的生活方式,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单亲家庭,有的是街头流氓,有的是富家子弟等等等等不一而同,只是能够确定的是,这些人的生活方式和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神山安排好的。 而到了8局,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有的我是一直在沉睡,不断地做着各式各样的梦,有的我是不断在吃着各种各样东西,有的则身体中注射进入让身体产生各种反应的药物,有的则一直生活在幻境中,有的则被切割之后重新组合。这些经历我已经很难区分出到底是哪个我经历的,在来到神山8局之前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 到达神山8局时间最长的有十几年,最短的则是我认识蒋玲之前被替换的那个。 我试图给我自己一个神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解释,但是很快就无所谓起来,生和死的界限也模糊了起来,我本来就是“无”,何必去想“有”的事情呢? 这是神吗?我现在是神还是一个人? 我看着这个诺大的空间,心情出奇的平静,脑海中尽管经历的各种磨难的场景出奇的多,有的甚至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极限,但是现在我感觉这些事情,都是如此的平淡。 我没有走动,也没有喊叫,我安静的坐了下来,寂静的如同一尊佛。 头顶响起了赵雅君的声音:“张清风,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很好。” 赵雅君的声音说:“你觉得你是谁?” 我说:“谁也不是我,我也不是谁。” 赵雅君哈哈的笑了起来,说:“是超出自我意识的神吗?” 我笑了笑,说:“这是个不重要的问题。” 我的头顶打开了一个洞口,一个人慢慢的从洞口中降落了下来,不是别人,就是赵雅君。 赵雅君温和的看着我,说:“那我们该动身了。” 我说:“去哪里?” 赵雅君说:“神山。” 六十一、第二次对话 我看着赵雅君,平淡的说:“你现在是影子还是真的?” 赵雅君向我走来,站在我身边,笑着说:“你这么关心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我站起来,说道:“走吧。”说着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并没有门。但是我却能感受到我的每一步都和脚下的地面互相感应着,脚下的地面都是我肢体的延伸部分,我根本都不担心我要走过去的地方会不会打开一扇门,只要我想那里打开门,就一定会打开门,对此我毫不担心。 赵雅君跟在我身后,说:“张清风,你要去哪里?” 我头也没有回,继续向前走去,说道:“我想看看风景。” 赵雅君笑了笑,无声的跟在我后面。 墙壁因我的到来,打开了一个通道,我走进去也不愿意走路了,于是脚下的地面升起了一个圆盘,将我和赵雅君托了起来,带着我和赵雅君前行而去。 我这时身上只有几缕布条,几乎一丝不挂,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于性别,我也是模糊的,我觉得我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女人。 我一重一重突破墙壁前进着,行进了十几分钟后,我感觉到前方就是边界了。 我从慢慢下降的圆盘上走了下来,走到墙壁边,轻轻地触摸了一下,从我手触碰的地方就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很快蔓延到整个空间。这时我和赵雅君都如同站立在空中一般。 我向下看去,光明集团就在我的脚下不远处,整个地面都是一片废墟,完全已经是一座死城。 我说道:“还在光明集团上空呢。” 赵雅君说:“是的。” 我感受了一下这个巨大的漂浮物的内部,除了分散在各处的人以外,还有大量的人集中在一个并不大空间中。 我说:“这都是光明集团的人吗?” 赵雅君说:“你都感觉到了?是的,不过只有一部分是光明集团的。” 我说:“为什么要汇集这么多无关的人?” 赵雅君说:“因为神山需要这些人。” 我点点头,不愿意再问下去。尽管我知道了很多,但是对于神山要做什么,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赵雅君继续说:“张清风,你已经超出了神山的预期,你比想象中的更好。你居然能够这么随意的操纵这个庞然大物,简直如同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笑了笑,说:“那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看看那个始原体,而我并不知道方向。” 赵雅君说:“是的,马上就离开这里。” 赵雅君话音刚落,这个巨大的漂浮物就移动了起来,地面的物体越来越小,8局总部正在向斜上方快速上升着。 我说:“有十个王太岁在共同操作?” 赵雅君说:“因为太大了,不得不需要这么多。” 8局的总部到底有多大,从我的感觉来测量,长度大约有十五公里,宽度有十公里,高度也有2公里。在内部充满了半圆形的气泡状空间,8局的工作场所只是在最中间的一小段范围内。我能够感觉到这个巨大的漂浮物,还在不断的吸收着四周的能量和物质,非常缓慢的生长着。 我说:“可以称之为太岁的霸王了,这种大小的太岁,唯一能容纳的地方也就只有空中了。” 赵雅君说:“海洋中也有,但是海洋中的能量远远不及空中,所以都不是很大型。” 我抬头看着天空,8局的总部已经冲破了云层,阳光覆盖在8局总部的上面,我也感觉到一阵暖意。我说:“是啊,多么巨大的能量啊。” 赵雅君说:“张清风,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到神山的总部还需要十多个小时。” 我笑了笑,说:“赵雅君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愿意和你合作?” 赵雅君摊了摊手,说:“如果说你现在是神,那么你一定想见到另外一个神,始原体。我说的没错吧。” 我笑了笑,说:“神山能够和始原体对抗,的确不是说说而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赵雅君说:“请讲。” 我说:“我知道神山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的,难道你们看不到我的未来吗?” 赵雅君慢慢的说:“看不到,你的未来是无法看到的。就好像我们看不到始原体的未来一样。而且,和你有关联的事物,也都很可能看不到。神山称这种现象叫未来的盲点,是不可以逾越的,无论怎么尝试,都没可能看的到。” 我说:“所以你们用其他的事物来推测可能会发生什么?” 赵雅君说:“是的,推测。神山的工作是不断的通过不同事物未来情况的组合,来推测可能发生什么,这是一项非常非常复杂的工作,尽管我们的科技能力要领先目前的社会很多,但是对于一些处于盲点的推测仍然非常的不准确。这也是神山无法准确的找到世界平衡打破的时间点和触发事件的原因。” 我说:“也许,世界的平衡已经打破了,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罢了,随着时间慢慢的推进,平衡打破之后的变化才逐渐越来越多的呈现出来。” 赵雅君说:“始原体也是在世界平衡被打破的时候,才有能力调整所有人类的自我意识。这是始原体和物质世界的拉锯战,当世界的平衡重新建立起来以后,直到下一次平衡被打破,始原体是没有能力调整人类的自我意识的。” 我说:“也许这个始原体本身还不够强大吧,只能钻这种空子。” 赵雅君说:“这个宇宙中,不可能只有神山里的那一个始原体的,也许在其他遥远的星球,情况是完全相反的。物质世界不得不钻始原体波动的间隙。” 我说:“完全由始原体控制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赵雅君说:“不得而知。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思维的能力范畴。” 我看着天空,说:“也许,人类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随意的调动物质的变化,肉体也永远不会死亡。”我自己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可惜,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现在也生活在物质世界占主要支配地位的地方。我好像明白了,人类的诞生,就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以后,再毁灭这个世界的,而这个世界也会在一定的时间,试图灭绝所有的人类。” 赵雅君说:“你说的对。” 我笑了笑,对赵雅君说:“无论怎么说,人类都只是始原体和物质世界的玩具罢了。只不过碰巧的是,人类刚好是始原体和物质世界的综合体,本身的个体也充满了斗争和矛盾。” 赵雅君说:“神山只是希望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能够生存的轻松和快乐点罢了。” 我说:“那是一个乌托邦吧。” 赵雅君说:“不,是天堂,是极乐世界。几千年来,神山一直在向人类传达着天堂这个梦想,所有的宗教,所有的文明,都在期待着天堂的降临。神山以为通过宗教的信仰,能让大多数人类产生共同的意识,来打破始原体的意识控制,结果神山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人类一旦死亡,自我意识都回归到始原体中,没有任何的余地。回归到始原体以后,我们根本不知道回归后是什么景象,没有人能够告诉神山。这种未知让神山觉得恐惧,而又无能为力。直到我们在近代,发现始原体是可以替代的,才觉得终于有了希望,我们能够设计新的始原体,让天堂真正的降临。” 我低声的说:“看来,还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我转过身,对赵雅君说:“好吧,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赵雅君点点头,领着我向后走去。 我边走,边问道:“请问,所有的我都曾经抽到一个写着厚字的纸条,是什么意思?而那个木盒子里,是有五张纸条的。” 赵雅君略回了一下头,对我说:“那是五个不同的个体变异方向,现在只有厚的方向成功了。抽错了的人,肉体都已经被完全的销毁了,只把自我意识输入给了抽到厚的你。” 我略有点惊讶的说:“那到底有多少个我?” 赵雅君说:“十万个。生活在全世界各个角落,而现在,都合一了。” 我说:“万相皆空。看来,苗苗也有十万个。” 赵雅君笑着说:“苗苗,除了这里的一个是真的以外,其他要多少有多少。” 我说:“都是傀儡人吗?” 赵雅君边走边说:“是的。傀儡人,是我们人工培育的,非常有趣的是,凡是不是从母体里诞生的人类,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始原体并没有设置可以给予这些傀儡人自我意识,所以人类的女性,从诞生伊始就有比男人更多的自我意识,使得她们更加的感性,富有感情。但是,始原体是怎么通过女性给予婴儿自我意识的,神山还没有找到原因。” 我说:“那么,判断一个人类是否有自我意识,应该怎么做?” 赵雅君说:“通常情况下,是很难判断的。你认识的傀儡人周宇、谢文,他们表现的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傀儡人永远不会思考自己是谁的问题,也对生死没有概念,但是他们却能够谈论这些问题,这只是正常的大脑思维反应。如果把傀儡人放置到没有任何信息的封闭空间,那他们就会失去活动的能力,低级的还不如一只蟑螂。这就是不遵守物质世界生命自然规律的代价。” 我说:“谢文最后死去的时候,表现的很奇怪。” 赵雅君说:“谢文是非常特殊的一种傀儡人,他甚至和我有过一段故事。你是否看见过谢文的记忆中有一个监狱?” 我说:“是的。” 赵雅君说:“那段记忆中,有一个人就是我。谢文的肉体消亡过无数次了,他是最早诞生的一个傀儡人,他每一次生存的记忆都被完整的复制下来,传递给另外一个傀儡人,经过几百年的记忆累加,谢文这个傀儡人很奇妙的产生了一个无意识的需求,就是希望自己也拥有一个自我意识。为此,谢文居然和我谈论过这个要求,这也让我很惊讶。出于对谢文的感谢,我让谢文执行了跟随和保护你的任务,并允许他在最后时刻向你祈求。他应该得到了你给予的自我意识,尽管非常的短暂,我想他应该满足了。” 我说:“看上来,你这样安排,仍然只是为了验证我的能力。” 赵雅君淡淡的笑了笑,说:“可以这样说吧。但我也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情感的人。” 我笑了笑,说:“我能够理解。” 最后一面墙壁打开了一扇门,我和赵雅君乘坐的圆盘穿过这扇门,沉下地面。 我和赵雅君从圆盘上走下来,踏上人工的地面。 苗苗笑着迎了上来。 六十二、失落的大地 我在苗苗的帮助下进行了淋浴,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纯白色的制服。穿在身上非常的舒服,衣服的质地非常的好。在衣服的袖口和衣领处,都有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那是神山的标志。 我坐在一个宽大的房间后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前方左右两侧和下方都是透明的,能够看到目前8局总部前进的路线。看得出来,8局总部飞行的很快,前方的巨大云团都被撕裂开来,在前方散开。 在房间里操作的有十多个人,有几个人都是苗苗的样子,其他的人则都不同。他们操纵着如同玻璃管一样的发光柱状体,大概有不到100根。除此以外,房间里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事物了,都是一些正常的机器设备。 赵雅君一直在房间中央站立着,脚下的地面散发出光芒。他站立着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疲劳,脚也如同粘在地面上一般。 我现在不想和赵雅君或者其他人交流,我甚至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前方的天空,脑海中一片空白。 天色渐渐的灰暗起来,很快就繁星点点,我仰望天空,那些挂在天空中的星星,好像在对我说话,也好像在召唤我。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将这些星星摘在手中。 苗苗走到我身边,轻声地说:“张清风,大概天亮的时候就到了,你可以休息一会。” 我点点头,身子微微向后一躺,那张宽大的椅子也随着我往后靠的姿势,缓缓地倾斜着,直到一个我觉得舒适的角度。 苗苗给我仔细的盖上一个柔软的毛毯,冲我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她一走后,我身边的光线就黯淡了下来,同时我头顶的天花板也打开了,天空就在我的上方。我躺在椅子上,凝望天宇,渐渐的星星也变得模糊起来,我安静的睡着了。 没有梦却又好像有梦,不过我记不到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觉得精神很好,双手一撑,就坐了起来。椅子的后背也跟着我的身体,缓缓地恢复到正常的角度。我将身上的毛毯放在一边的扶手上,站了起来。 我向前走去,赵雅君还是站在房间的中间。我站在赵雅君身边说:“你只是一个光影吧。是不是你的身体在神山的总部?”赵雅君转过头对我说:“是的。我只是一个光影。” 我指着前方问道:“那边那片光芒是什么?” 赵雅君说:“神山的入口。那是一个时间的裂缝。” 我说:“是只有穿过那片光芒才能到达神山吗?” 赵雅君说:“是的。这个时间的裂缝,是始原体降临到地球上的时候就产生的,是始原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进入这个光芒,是一片失落的大地,尽管这片大地仍然是地球的一部分,但是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能够进入到这里。” 我说:“时间也保持一致吗?” 赵雅君笑了笑,说:“一致的,不会是那种天上一日,地上千年的。” 我又看着前方,看到从另一个方向上,一个类似8局总部的巨大漂浮物也向这片光芒接近着。我说:“还有多少个8局总部到来了?” 赵雅君说:“全部。地球上所有8局的总部都到来了。已经几百年没有全部在同一时间到齐了。” 我说:“因为我吗?” 赵雅君笑了笑,说:“是的,因为你。”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感受着外界其他的8局总部的存在。一共有三十五个已经到达了,正停在光芒的外围,还有十个也如同我所处的漂浮物一样,正在接近这个光芒。 有种感觉很奇怪,我本来不认为我还会有“奇怪”这种思维方式,但是我却觉得在其他的8局总部中有种我不喜欢的东西存在着。 我们的8局总部停了下来,上下左右都有其他的8局总部在身边,很显然,我们这个是最大的,比身边的大多数8局总部要大上一倍以上。越是接近其他总部,越能够强烈的感觉到其他总部里,那个不喜欢的东西也在注意着我。 这让我有点心神不宁起来,自从无数的我合为一体之后,我的心情一直非常的平静,简直是毫无涟漪,而这时却频繁的波动着,这让我脸上的皮肤也抖动了起来。 半晌,我才对赵雅君说:“其他的8局总部里有什么,我有点心神不宁。” 赵雅君说:“全世界不止你一个可以成为神的人,每个地区的8局,都创造出了一个和你一样的神。是不是你会觉得很不高兴。”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居然还能这样笑,如同一个平常的人,我说:“不,我很高兴。”说着,我脸上的皮肤就如同波浪一般起伏起来,眼睛也瞪大了。我真的很高兴,一种吃掉其他的我的快感又涌了上来。 赵雅君看着我,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再看我,只是盯着眼前的那片光芒。 一个苗苗转过身来,对赵雅君说:“赵先生,已经全部到达了。正在等待神山进入的信号,我们排在第7位进入。” 赵雅君说:“好!全员准备。” 赵雅君话音刚落,只见斜上方的一个8局总部向光芒驶去,顶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光芒,那光芒就展开了,引导着这庞然大物向前驶去。很快,那个8局总部的半截都消失在光芒中,好像穿越了一个发出光芒的薄膜一般,消失的部分去了哪里?可能就是那片失落的大地吧。 第一个8局总部在尾部闪耀了一下之后,完全的消失了,只剩下那个光芒如同往常一样固定一般存在于空气中。 一个又一个的8局总部消失在光芒中,接下来轮到了我们。 巨大的8局总部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一片光芒就扑面而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是轻微的颤抖着,那光芒就沿着8局总部的边缘慢慢的向我的前方接近着。面前展开了一个巨大的镜面,这个房间的前半部分已经消失了,这个镜面快速的向我和赵雅君接近着,直到我的面前,那镜面浮动着七彩的光线,接近了我的鼻尖。 我并没有后退,只觉得眼前短暂的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镜面已经在我的身后。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喜,我看到了一片散满阳光的大地!一座巨大的山峰遥遥的耸立在天边,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天空,由于异常的高,白云都在半山腰飘浮着。除了最高的山顶外,整座山层峦叠嶂,还有七八座略低的山峰。地面上,一条宽大闪耀着波光的河流弯弯曲曲的从山脚下经过,两边是茂密的森林。 有大量的飞鸟从不远处掠过,阳光洒在这些飞鸟的身上,让这些飞鸟如同闪耀着光华的音符。 越来越接近这座巨大的山峰旁边,才发现其他的几座略低的巨大山峰正围绕着这个巨大的山峰缓慢旋转着,除了最高的那座山峰外,其他的山峰都是飘浮着的,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前方,已经进入的8局总部正一字排开的向山峰前进着。 我不禁呼喊了起来:“神山!” 赵雅君也说:“那就是神山!” 六十三、神山之内 我所在的总部掠过那些漂浮着的山峰,才发现这些漂浮的山峰也是如此的巨大,每一个都如同一座城市,无法想象这些山峰怎么漂浮起来的。有瀑布从一个漂浮的山峰上泻下,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白色的水雾光影。 这是仙境,已经不得不让我再次震惊起来。 8局总部悬停在神山的旁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再也不移动了。 赵雅君说:“到了,我们下去吧。” 我随着赵雅君、苗苗等三十多个人,从8局的总部走出来,经过一道8局总部延伸出来的步道。踏上了柔软的布满细草的地面。 身边耸立着参天的大树,各种动物站立在两边痴痴的看着我们这一行人,它们并不怕人。 回头望去,8局总部已经变得完全可以看见了,尽管仍然显得异常的巨大,但是比起不远处悬浮的巨大山峰来说,已经有点微不足道了。 步行了几分钟后,前方迎来了一面岩体,在岩体下方正对着我们,有一个工整的半圆形入口,如同在这面岩体上一口气切割出来一般,光滑的没有一丝的瑕疵。 我们步入这个洞口,地面也是平整的如同一块石头直接切割出来一般。整个洞口都透出柔和的光线,如同自然界的光芒。 我们继续先前走去,很快这个洞口就越发的宽大起来,如同半个喇叭似的。等我们从这个喇叭口中走出,眼前看到的是诺大无比的一个山洞,山洞墙壁上有无数个类似我们出来的这个出口一样的喇叭口。 抬头望去,山洞似乎看不到顶部,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往下看去,是一个圆形的地面,至少有上百个足球场一般大小,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遍布着笔直的蓝色花纹,而中间则耸立着一块柱状的巨石。 赵雅君带着我们走上出口处旁边的一个100平米以上的平台,这个平台就慢慢的下降而去。我可以看到,对面和身边不远处,也有巨大的平台下降着,有的已经下降到了底部,上面的人正在走下来。 等我们下降到底部,一行人步下平台,我才发现这个圆形的地面中央耸立着的柱状巨石原来也是悬浮在地面上的,底部离地面有两三层楼高。这块柱状的巨石,大概直径有二十米左右,高度则至少超过一百米,本身还在异常缓慢的旋转着。 在柱状巨石的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凹洞,看不出有多深,只觉得这块柱状的巨石仿佛是从下方的凹洞中升起来的。 这块柱状的巨石上刻着大如一个成人般的红色文字,似乎是各种文字写成的一句句话,有几个我认识的中国文字,写着:入神山者,无所生无所死,无所见无所闻,无我无他。 我正要琢磨这话是何意,赵雅君在我身边说道:“不能在此就留,我们下去吧。” 我说:“下到哪里?” 赵雅君说:“这里只是神山的一个入口大厅罢了。”说着就带着我们向场地中央走去。 我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是跟着赵雅君就走。身后又多了一群人,应该是其他8局总部下来的人,我只微微一瞥,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同样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身上,此人也正打量着我,看上去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印度人。我看了他几眼,就顿时升起对他的厌恶感,脸上顿时皮肤翻滚起来,身体内噼啪的响着,如果不是旁边还有赵雅君等人,我一定已经朝他走去。 这个印度人也脸上皮肤翻滚不停,也是牢牢地盯着我。 我的前方一阵巨响,我回过头来,不再看这个印度人。前方平地里缓缓的升起一个石门,里面有楼梯向下延伸。此时整个地面各处也有更多的石门已经升了起来,似乎每一行人对应一个。 我和赵雅君一行人走进这个石门,里面光线还是如同外界,毫无阴霾之感,脚下台阶也是整块石头打造出来一般,高度和宽度都是恰到好处,并略有些人工打磨的迹象,让表面不至于太光滑。考虑的如此细致,不得不让人赞叹。 向下走了百余级台阶,我们走上一块平坦的巨石,又是向下降去。降了大概不到一分钟,对面豁然开朗,是一个显得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所有物品都是石头打造,有桌有椅,椅子上都铺着一层毛绒绒的软垫。 我们一行人坐下,赵雅君站着说:“中国区8局主脑赵雅君。” 四周不知从哪里传来柔和的女子声音:“请略事休息,等所有人到齐之后,长老会要一一的见替代者。” 赵雅君说:“好的。”也坐了下来。 那女子的声音继续说:“张清风,欢迎你来到神山。” 我笑了笑,说:“感觉很好。” 那女子的声音说:“谢谢你,希望你愉快。” 我答道:“会的。” 那女子的声音就消失了下去。 除了赵雅君以外,身边所有人的闭目养神,好像这一路走来,他们显得都有些疲劳。我知道这些人,除了苗苗和少数几个外,都是8局的主脑级人物,在我复杂的记忆中,是见过这些主脑的,他们对我从事不同的检测和辅助工作。 我也并不觉得疲劳,但觉得从来到神山这个空间之后,一直有种精神力在拉扯着我的意识,似乎是想把我的自我意识从我的身体里拉出来。我很容易的就克服了这种拉扯,但是不知道其他的人感觉会怎么样。 我见赵雅君也正看着我,于是低声的说:“整座山都是神山吗?” 赵雅君说:“是的。” 我说:“始原体在哪里?” 赵雅君说:“在最下层。” 我说:“这里不可能是人工建设完成的。” 赵雅君笑了笑说:“这个失落的世界,太岁人可以随意的操纵物体,不过仅限于物体的移动、分割和破坏。比如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只需要想一想,就能够完成。” 我说:“那为什么太岁人不都到这里来生活?我看这里足够的大了。” 赵雅君笑了笑,说:“太岁人到这里来,这个世界就会混乱,而且等同于自杀。你也感觉到了吧,有种力量要把你的自我意识拉扯出来,那就是始原体的力量。只有神山少部分的人能够在这里生活。如果要选择的话,我宁愿呆在外面的世界。” 我说:“越接近始原体,就越接近死亡吧。所以你回到这里,替代始原体的愿望就更强烈。” 赵雅君笑了笑,也不说话,呆住了一般,半晌才又慢慢说出一句:“张清风,你知道成为神的代价吗?” 我摇摇头,说:“我无法想象这个问题。” 赵雅君说:“有些事情,你不见到,是不能想象的。” 我说:“会是什么?” 赵雅君说:“那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我笑了笑,也不再问什么。只是让自己静下心来,什么都不再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又响起同样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家还好吗?让大家久等了。长老会决定先大家一起聚一下。请这边走。”说着,房间的一侧墙壁上就平白无故的升起了一扇门,一个通道展现在眼前。 大家走进这个通道,这个通道向下延伸着,走了足足五分钟,才终于走了出来。 眼前又是一个圆形的大厅,面积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里面早已经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我一走进这个房间,就觉得身上发热,好像有什么信息随时都会传入我的体内。 不一会功夫,四十五个各地区的8局的人都到齐了,我放眼望去,几乎每群人里面都有一个和我类似的人。 我居然有点兴奋,难道又要彼此吃掉对方吗?正当这样想着,从身体外一股信息涌入,一个声音直接传到我的脑海中,说:“张清风,请站在最前面,坐上座位。”我也没有犹豫,就走出来站在了队伍最前面,其他8局的人,手心中都放射出紫色的光芒,垂着头,将手放在胸前。 各个地区8局的人中,像我一样的人都站了出来,他们应该也接收到了信息。这可能就是神山人经常所说的指示吧,我并没有其他太岁人手中的紫色标志,但是我的身体就能够接收指示。 四十几个我这样的人站了出来,面前都升起了一个椅子,我坐上去,面对着场地中心。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四十几个人都围成了一个圈。 场地里鸦雀无声,我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地中间。很快,场地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先是一些光点,再逐渐的连成了一体,清晰了起来。 等到全部清晰起来以后,我看到场地中间悬浮着是十几层楼高又分为十几层的圆盘,圆盘边缘都有向外的木质椅子摆放着,每层约有50把椅子,十几层就有上百张椅子。圆盘开始慢慢的旋转着,而椅子上也开始慢慢的出现人的影像,如同我见过的林凤山出现在校园的地下一般,一个又一个人异常真实的出现在椅子上,他们都穿着便装,年纪有老有少,性别有男有女,这实在让人觉得古怪的很,这些是长老会的人吗?怎么不象神山其他人那样穿着制服呢? 等所有的人都出现的时候,我脑海中又传来了指示:“很奇怪吗?张清风?” 我在脑海中回答:“是哪位在说话?” 六十四、真的赵雅君 我抬头望去,圆盘上的每个人都微笑着看着坐在前方的四十几个人,好像每个人都在说话,神态和动作也各异,但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指示说:“我并不是哪个人在说话。” 我想:“你们是一体的吗?” 指示说:“不,我们不是一体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单独存在,只是彼此间能够通讯而已。” 我想:“现在坐在我眼前的你们,是真实的吗?” 指示说:“是真实的,不过都是光影,如同赵雅君,我们的身体不能随便移动,但是我们能操作光,把自己最希望出现的个人的形象表现出来。” 我想:“你们能够通讯,让我想到了深井。” 指示说:“就是因为我们能够通讯,知道彼此间通讯的后果,所以才不允许通讯。” 我想:“谢谢,那我明白了。你们一定用了某种方式,让你们之间的通讯避开了始原体。” 指示说:“张清风,你的确很优秀。你说的很对,我们的这种通讯只用在神山的长老会中,我们只能支持长老会的589个人,这已经是现在神山的极限了。” 我想:“你们召集这么多的和我类似的人同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指示说:“始原体出现了波动,在波动停止前,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能够替代始原体的神。也许是你,也许是别人。” 我想:“怎么替代?” 指示说:“把始原体吃掉。” 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 指示说:“就这么简单。” 我想:“如果吃不掉始原体,那就反而会被始原体吃掉吧。” 指示说:“是的。” 我想:“这的确很有趣。如果我能够吃掉始原体,那么所有的自我意识都会回归到我身上吗?” 指示说:“不一定。我们无法预测。” 我想:“不知道结果,你们也愿意尝试?” 指示说:“如果知道结果,就不存在希望了。我们对不能知道始原体和你的未来感到幸运和欣慰。” 我想:“始原体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试一下能不能吃掉它。” 指示说:“可以。在此之间,你应该知道更多。张清风,跟着赵雅君走吧,他会告诉你一切,也会让你看到真实。” 我想:“你们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指示说:“不能,只能由你自己去看到。” 我身下的椅子微微一响,沉了下去,我站起来,转身走到赵雅君身边。离开座位的并不止我一个,但是还有更多的人还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看来他们还在和神山的长老会对话。 赵雅君平静的向我笑了笑,说:“走吧,我已经接到指令了,该让你看到你应该看到的,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的。” 我说:“你尽管是一团光影,但却如同真实的物体。” 赵雅君说:“去看看真正的我的身体吧。” 赵雅君带着我从这个房间一侧走出来,步行了几步之后,走入一个刚好容纳两个人的升降梯。这个升降梯关闭好,迅速的往下降去。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我身体触碰到了赵雅君的身体,并不是光影,而是有形有质的。赵雅君操纵身边的按钮,也都如同实物之间的触碰。这难道真的如同赵雅君所说,我能感受到的才是真的,哪怕现在的赵雅君就是一个光影,只要我的感受中他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这个升降梯下降了一断时间以后,又横向的移动起来,随后又下降了起来。外面什么都看不见,这个升降梯是个玻璃罩,我只能向外看到我自己,如同镜子一般。 又反复下降,横向移动了一会后,我们降入了一个桶装的垂直房间,升降体就在这个巨大的桶状房间的中间下降着。透过玻璃罩向外看去,这个桶的四壁,有许多个小门,一直降下来,那些小门至少有成千上万个。 升降梯猛地停止下来,玻璃罩打开了,我看到从一扇墙壁上的小门下方伸出了一张板,直通到升降梯的开口处。 赵雅君走上这道并不宽的窄板,几步便走了过去,来到了小门前,同时招呼我走过去。 我走上这个窄板,往下看了一眼,深不可测,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赵雅君说:“不要往下看,会有些头昏。” 我抬起头平视前方,几步也走到小门前。赵雅君把门轻轻的一推,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赵雅君走了进去,立即就消失在黑暗中,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进来,很快就亮起来了。” 我也步入黑暗中,身后的门也自动嘭的一声关上了,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我喊了声:“赵先生。”只有回音传来,也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有多大。 我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该后退,只好站在原地。我并不害怕,这对我来说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我的记忆中存在很多比这个情况更恶劣的事情。 我又喊了一句:“赵先生。”还是只有回音。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说:“赵先生还有捉迷藏的爱好吗?” “没有。”赵雅君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处传来,但是那声音显得非常非常地疲累。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线慢慢的渗透进这个房间,眼前开始能够看到东西了。等到足够亮的时候,我看到我面前不远处,坐着一个消瘦的老者。他眼睛被一个金属罩蒙着,整个脑袋上方戴着一个无数根电缆连接的头盔。他的手和脚也固定在他坐着的巨大的金属椅子上,如果不是穿着灰色的制服,我觉得他只是一具干尸罢了。 这个房间狭长而幽深,光线也只是照耀到了我和那老者周围的这一块面积,椅子背后仍然是一片黑暗。 我看着这个如同干尸的老人,说:“你是赵雅君?” 那老者吃力的说:“是的,我就是赵雅君。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 我说:“带我进来的那个呢?” 赵雅君说:“那是我的一个影子。一个光的影子。” 我说:“但是他并不象一个影子。” 赵雅君呵呵的干笑起来:“太真实了对不对?可惜,那只是你这样有强烈自我意识的人,因为光的振动,而让你觉得他就是真实的人。你见过我和你在一个小别墅里对话是吗?里面有沙发,还能喝水,和真实的没有两样,但那都是光影罢了。你的触觉、嗅觉等等都是你自己给予自己的。” 我说:“我无法判断你是否在说谎。” 赵雅君说:“很容易证明,你知道想着,带你来的赵雅君再次出现,他就会出现。” 我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一直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看着温和、健康的赵雅君,几乎是我一想到,就看到那椅子后的黑暗中,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就是赵雅君。 我停止了思考,对赵雅君说:“你真的只是我想象出来的?” 那个走出来的赵雅君说:“不全是,我首先还是一团光,你觉得我很真实罢了。” 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干尸赵雅君,说:“都是你在说话吗?” 那个干尸赵雅君嘿嘿笑了声,说:“是我,都是我。我游离于不同的世界,我的影子一直在外面感受着一切,而我的肉体却如同死人一样坐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命运。呵呵,呵呵,呵呵呵。你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吗?快三十年了,我这种痛苦都变成了习惯和享受了。但是我不愿意死,我是中国区8局的主脑,我创造了你,我要让你代替始原体,这样我才愿意死去,我不想回归到始原体的那片无中去。” 正常的赵雅君说:“走吧,他现在很激动。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活生生的人来和他说话。” 我看着正常的赵雅君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他这个名词。” 正常的赵雅君说:“我做为影子,何必去考虑他的生活呢。” 我说:“赵雅君,你的人格已经是分裂的了。” 正常的赵雅君说:“这样很好,一个自我意识的两个形态。走吧。”他说完就穿过我的身边,我这次能够感觉到,他的确就是一个光影了。 我从这个房间退出来,房间立即就黑暗一片,那个坐在里面的干尸般的赵雅君嘿嘿嘿嘿的笑着,让人毛骨悚然,门沉重的自动关上了,一切归于了平静。 身边的赵雅君说:“走吧,你看到我的真实身体了。现在,你再也不会觉得我是真实的人了吧。” 我点点头,什么都不愿说。 六十五、成为神的代价 升降机再次的启动起来,我和赵雅君又向下降去。终于通过了这个如同噩梦一般的桶状房间,四周又黑暗起来。 我说:“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吗?” 赵雅君说:“是的。他们是神山的运算机器,运算着未来的一切可能性,然后拆分成指示,由长老会发布出去。” 我说:“他们从哪里来?” 赵雅君说:“和我一样,背负着惨痛的命运的人。” 我说:“长老会的人也在这种房间里吗?” 赵雅君说:“不,他们在另一个地方。” 升级机继续降下去,横向走了一会之后,再次下降起来。 我不禁问道:“再去哪里?” 赵雅君说:“最底下一层,你将看到神的代价。” 我没有说话,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我是神吗?我是什么神?我凭什么也觉得自己是神?谁给我命名为神的? 眼前一片光亮,升级降机终于降入了一个一望无际的山洞中,这个山洞巨大到根本无法看到尽头,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点,也不知道是什么。 升降机听了下来,赵雅君带着我走出升降机,步入一个自动移动的机械传输带上。 赵雅君背着手在前面站立着,一言不发,我则打量着这个山洞。 我们现在正在这个山洞的顶部边缘,前后左右望过去,都是看不到边际的,一片淡淡的茫茫的雾气笼罩在这个山洞中。山洞的顶部,每隔几米就有几条巨大的钢索和管道横向延伸出去,有的钢索上挂着怪异的爪子一样的东西,正在前后移动着。 从传输带上下来,赵雅君带着我坐上透明的房间,然后洞顶伸出一条索带将这个房间吊入内部。 我看到洞顶上还有一些巨大的金属洞穴,里面嗡嗡作响并不断的闪出光芒,好像在吸取什么东西一般。 房间缓缓地下降,洞底那片密密麻麻的黑点也逐渐清晰了起来。这些都是什么?好像并不是什么石头,但是挨着如此的紧,是什么呢?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地面,越来越接近了,我猛地闻到一股人的味道,视线所到之处终于让我知道了地面上是什么。 是人。密密麻麻,一个挨一个,挤在一起,那些黑点都是人的头发。 无边无际的人,赤裸着身体,挤在一起,紧的不能再紧,所有人的头都挨在一起,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让我根本都无法看到头部以下,人的身体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 这个看不到边际的山洞底部,居然是由站立的人铺成的,而且很显然,这些人都是活着的,要不早就腐臭了。 我震惊的还是高喊了一声:“都是人!天啊!”这种场景已经完完全全的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就算十万个张清风融为一体,也无法平静的面对眼前的一切。 房间越降越低,我能看到一些抬起头的人的表情,他们双目紧闭,毫无表情,如同死人一般,但是却又能看到他们在微微的喘息着。整个人的地面,呈现一种波浪一样的起伏,那是这些人在呼吸的时候,身体的扩张造成的肉体波浪。 哗啦一声,一个一人多粗的管道从我前方不远处降了下来,从管道口伸出一根显得软绵绵的细条,这根细条渗入到人肉中,就看着膨胀开来,生生把那片空间撑出一个容纳一个人的大小来,那管道叮叮响了两声,什么东西从管道里被吐了出来,刚好坠落在这个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这是一个裸体的人,他似乎昏迷了,是一个亚洲人的样子。他一被放置下去,那膨胀的细条就开始收藏,然后猛地拔了出来,四周的人肉就如同水一样向刚被放进来的人涌了上去,眨眼间,这个人就被挤在中间,丝毫不可能动弹。 而这个亚洲人也醒了过来,他的头被挤着不能动,他看到周围的景象,大惊失色,张开嘴就要拼命喊叫,但是发不出声音。随即他眼中流出了眼泪,看着我在上方的房间里,充满了乞求的眼光,嘴里好像不断的喊叫着让我救救他。 我有的看不下去,正想说什么,我所在的房间就飞速的移开了,那个刚刚被埋在里面的亚洲人瞬间看不到了。 我对赵雅君说:“为什么要这样!这比地狱更残忍!” 赵雅君不说话,只是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管道降落了下来,更多的人被放入这片人肉的海洋里,他们都在喊叫着,但是发不出声音,如果让他们发出声音,那会是惨绝人寰的悲鸣。 我声音也大了起来,说:“这里到底有多少人?” 赵雅君说:“六百七十万人以上。而且每天都在增加。” 我说:“这次带过来的光明集团的人都会被投放在这里?” 赵雅君说:“是的。8局的一个任务就是运输活着的人类到神山来。再把一些傀儡人送回去。不能让这么多人失踪,让社会混乱。当然,有的人在真实社会中已经死去了,比如你以前的同学赵亮和李莉莉,他们也在这里,做为两个稳定点发挥作用。” 我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赵雅君说:“为什么摆脱始原体的控制,这些人必须要做出牺牲。这个数量比六十亿人口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这些都只是人类的肉体罢了,只是臭皮囊而已,和六百万只脱了毛的鸡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有点激动的说:“不要说别的,告诉我,这是干什么?” 赵雅君说:“张清风,你有神的资格,也受不了眼前的这一切吗?神山这么做,是为了能够得到不会回归到始原体的自我意识。你看我们脚下的这些人类啊,他们都拥有自我意识,但是在这种环境中,肉体和精神的崩溃,让他们会在很短的时候内再也无力挣扎。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自我意识就会非正常状况的脱离开人的肉体,尽管始原体在召唤这些自我意识回归,但是神山也找到了方法,引诱始原体释放出太岁单体来接收这些自我意识,神山便有机会将最初的太岁单体,也叫原种控制在自己手中。通过再向人体内的移植,让太岁成熟,变成了太岁人。如果将太岁取出,则可以变成由我们神山控制的独立太岁。” 我说:“这是私欲!” 赵雅君说:“每个自我意识,被太岁原种接纳后,还用来维持神山的运行,要不然,长期在始原体的地界里生活,自我意识一定会被始原体拉扯出来。所以,只有将这一部分我们提取的自我意识补充出去,才能迷惑始原体。” 我喊道:“罪恶,罪恶,这是罪恶!神山完全就是罪恶的化身!” 赵雅君声音也大了起来,说:“什么叫罪恶?我们为了天堂的降临,让所有的人类都幸福,为了人类不让始原体和物质世界愚弄和操纵,摆脱生生不息的悲惨命运。现在你眼前我们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罪恶!是伟大的善意!是超越一切的自由!罪恶?张清风同学,你就算了解了十万个人的生命,比起始原体的数百亿生命意识的给予,和上亿年的生命历史,还差的远呢!神的代价是什么?想成为神,就必须牺牲我们脚下这数百万的生命,乃至更多。这就是神的代价。” 我闭上眼睛,半晌才慢慢的说:“是让他们的自我意识回归到我这里吗?然后我给他们天堂。” 赵雅君说:“不只是我们脚下的这些,是整个人类的归宿。神山用这种方法来制衡始原体,不会一直有效的,我们需要你这样能够容纳自我意识、产生自我意识的神,来接收人类可怜的灵魂,并给予人类新的不受约束的自我意识。” 我流下泪来,说:“我懂了。解救他们,是善。不只是他们,是所有人。” 赵雅君说:“残酷吧。是很残酷的。不让这一切发生的办法,就是请你吃掉始原体,替代它!” 我流着泪说:“太苦了,太苦了,生命太苦了。那个始原体在哪里?” 赵雅君指着上面说:“很近,就在我们头上。我们在这些人和始原体之间建立了分离屏障,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意识的脱离。” 六十六、始原体 我和赵雅君离开这个山洞,坐着一个新的升降机向上升去。我盘腿坐在地上,一路流泪,太苦了,他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我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我要救救他们,救救所有的人。 升降级停了下来,我慢慢的挣开眼睛,眼前是一个乳白色的两层楼高的鸭蛋型物体,尖头向上,大头冲下,正在空中旋转着,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组成的,好象是光和纤维的混合体,从这个鸭蛋体内不断划过各种个样的变形的色彩。我知道,这个东西就是始原体。 在始原体下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密布着小小的坑体。这个始原体的尾部,有时会闪过一道光芒,见看到一个细细的丝线般的东西从始原体中脱离开来,钻入一个小坑体中,发出一阵淡黄色的光芒,就有一个玻璃容器,从金属容器的侧面伸出,扣在那个小坑体上,淡黄色的光芒就被吸入玻璃容器中,被封闭了起来,移到一边的碧绿色插槽内,玻璃容器就沉入槽中,不见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向这个始原体走了过去。 我站在始原体旁边不远,和我一样的站在旁边的还有几个,其中就有一个是我见过的那个印度人。这个时候,我不再在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始原体身上。 我能听到始原体在说话,那只是一种有节奏的音符,更像是始原体在唱歌。我站里在始原体的跟前,始原体好象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面对我的方向上,不断的变化着光彩,这片光彩投在我的身上,让我有种走入始原体的冲动。 我低低的啊了一声,身体也松弛了下来,竟然渐渐的离开了地面,升了起来。 有声音在我脑中响了起来,那是神山的指示。 指示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我想:“好了。只是我还有疑问。” 指示说:“请问吧。” 始原体周围的墙壁释放出光芒,墙壁上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升了起来,数百个宽大的洞穴呈现了出来。从这些洞穴中都伸出一张巨大的椅子来,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枯瘦的人,如同那个干尸般的赵雅君,他们也是戴着插满电缆的金属帽子,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戴眼罩,而是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指示继续说:“我们会在这里注视你和其他所有的人。” 我想:“始原体是物质还是精神?如何能够吃掉呢?” 指示说:“你看到的这个始原体,只是它展示给外界的一种形态,这个形态既是物质也不是物质,任何的物理攻击都对其无效,真正的始原体的样子,我们神山也没有见到过,所以我们称现在你看到的叫始原体的外壳。所有的太岁,都只是这个外壳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吃掉外壳是无用的,只有进入这个外壳,才有可能吃掉始原体。但是里面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投入进去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返回过。所以,你进去以后,只能依靠自己的觉悟。” 我想:“我知道了,要么我成为它,要么它成为我。这是我的命运。” 指示说:“命运,在始原体面前不存在。这是你存在的意义。” 我想:“是的。不要在乎命运,让自己的存在有意义就可以了。再见。” 我凭空向前迈上一步,张开双手,去拥抱始原体…… 我整个人投入了进去…… 黑暗中,我在飘浮着,没有听觉、嗅觉、触觉,没有一切,身边是一个没有任何物质的世界。但我知道我还存在着,我还是我,没有距离感,没有方向感,没有时间感。身边是无,我是有,我的有中又有无,循环不息。 光,开始有光,一个细细的光点,我向这个光点接近而去。 光点越来越大,我投入到这个光点中。 光芒越来越盛,眼前开始出现景象,我看到两个球体,但我知道那只是我的感觉罢了,我只能形容为这是两个球体。 这两个球体撞击着,感觉到它们彼此竞争着,企图消灭另外一方,然而这两个球体谁也征服不了谁,于是两个球体融合了,成为一个高速旋转的球体。随后这个球体爆炸了。 这是宇宙,宇宙诞生了。 星团、恒星、行星,一个一个迅速的产生了,有一些特殊的光点穿行在星体之间,这些光点在寻找着什么。 我看到了地球,海洋已经产生了,但是一片荒芜,没有生命。 一个光点坠落在地球上,顿时发出了一片巨大的光芒,有物质被化成了光线,这片光芒甚至超越了太阳的亮度。 光芒闪耀了数万年,逐渐的淡化了下去,这片光芒收缩起来,一片大地也随着光芒的收缩,消失在地球上。时间绕过了这片光芒,成为了时间的缝隙。这片大地就是神山。 生命诞生了,一个细胞、两个细胞,海水中开始有活动的生物,生物进化着,发展着,更复杂的生命体诞生了。很快,地球上开始布满了生命,植物、动物,生命还在进化着,恐龙出现了,始原体坠落的地方放射出了细细的光点,但不是恐龙拥有了自我意识,而是一种植物,这种植物蔓延到整个地球,无数的这种植物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群落,井然有序的如同一个个王国。植物伸展出自己的枝叶,活动着,吞噬着所有能够接触到的一切。 灾难发生了,巨大的小行星坠落了,这种植物失去了存活的条件,集体毁灭了,其他的生命也伴随着这次毁灭而灭绝了。所有植物的自我意识回归到了始原体。 生命还在继续着,始原体又再次放射出了自我意识,海洋中的一种软体动物被授予了自我意识,它们进化着,控制了海洋,在海洋中建立了巨大的城市。软体动物称呼自己为“的塔”,它们占领了整个海洋之后,从海洋中出来,占领了陆地。“的塔”发射出飞行器,探索了整个太阳系。当“的塔”要向太阳系外探索时,灾难又发生了,一种病毒出现了,所有新生的“的塔”都被感染了,它们失去了繁殖的能力,直到最后一个“的塔”死去。地球又沉静了。 生命还在继续着,始原体又发出了自我意识,一种长的和人类很象的生物又得到了自我意识,他们快速的进化着,科技能力空前的强大,他们称自己为“亚至”,整个太阳系迅速的被征服了,“亚至”在所有的太阳系行星上殖民,但是“亚至”的进化太快,迅速的拥有了个体间通讯的能力,“亚至”的内战爆发了,比核武器更强大的武器被使用,太阳系几乎被完全摧毁。这是始原体操纵的,始原体要毁灭掉物质的世界。物质世界开始反击,地球的磁暴发生了,摧毁了一切“亚至”的生命。仅存的“亚至”来到了神山,他们绝望并明白了自己只是始原体毁灭世界的玩具,集体的自杀了。 地球漫长的恢复着,“亚至”的内战,地球差点就爆炸了。这让地球锤炼着生命的进化,出现了类似“亚至”的动物——人类,人类是万物之灵。始原体想将人类夺走,这让人类这种生命反复毁灭了五次,但总是有人类顽强的在地球的保护下生存了下来,最后达到一种平衡,始原体授予的人类自我意识,被物质世界隔断了和始原体的通讯,只有人类死后自我意识才会回归到始原体。 物质世界付出的代价是每五百年平衡就会被打破,始原体就乘着平衡打破的机会,调整着人类的自我意识,人类的文明和价值观点就会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物质世界想用人类这种生命将始原体毁灭,而始原体想用人类来毁灭物质世界。 几千年前,世界的大陆已经形成今天的模样,始原体的位置是在非洲。一个人类侥幸的走进了始原体的时间缝隙,发现了始原体的存在,始原体强大的威力,让这个人类臣服在始原体的脚下,成为了第一个太岁人,他穿越了奇点,拥有了预测未来的能力,也拥有了无人能及的操纵光的能力,神山被建立了,太岁人越来越多,在全世界传递着神的定义,所有人类的神都是由神山建立起来的信仰。太岁人的能力又超出了物质世界对人类的控制,又恢复到始原体设定的自我意识之间可以通讯的状态下。 神山中的智者诞生了,他受尽了人类的苦难,了解了物质世界的变化。他成为第一个怀疑始原体存在的目的的人,也意识到太岁人之间的通讯,实际上是会造成最终的毁灭。在那个世界重新平衡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智者诞生了,神山从臣服于始原体的奴才变成了和始原体对抗的组织,当时的神山差点被物质世界利用,还是智者拯救了神山,让神山生存于始原体和物质世界角力的缝隙中。神山借用物质世界的能量,封锁掉了所有太岁人之间的通讯能力,偶尔出现的能够自我突破封锁的太岁人,也都被神山完全销毁了,一直到现在。 我看到了我的出生,十万个我的出生,每一个我都是神山培育的特殊的基因体,和始原体的外壳分裂出的太岁单体非常一致。从我的一出生,就被植入了独特的太岁单体,神山称为这种太岁为吞噬太岁体。和8局总部的成分很相像。 所有的影像都消逝了,出现在我面前的又是一团无,从无中走出一个人来,他有千万张脸,千万个表情,他看着我说:“你是谁?” 我说:“我不是谁,谁也不是我。” 这个人说:“你是我,我是你,我又不是你,你又不是我。” 我说:“我要替代你。” 这个人说:“不可能。” 我说:“为什么?” 这个人说:“你缺少替代我的条件。” 我说:“什么条件。” 这个人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你也不知道?” 这个人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你是始原体吗?” 这个人说:“不。” 我说:“那你是谁?” 这个人化出亿万种形态,说:“回去吧。你能走到这里,你至少有可能替代我。” 我说:“我不打算回去,如果我不能替代你,那你就让我消失吧。” 这个人说:“你没有能力给自己做出决定。” 这个人消失了,四周又都是无。 我被抛了出来,悬浮在空中,眼前那个巨大鸭蛋的始原体仍然在我眼前旋转着。 我回到了进入始原体时的大厅。 我的出现,让这个大厅震动了起来,四处都发出声音来,各种不同的语言,我能听懂的一句是:“有物体回归,有物体回归。警告,警告,有物体回归。” 我降落在地面上,顿时瘫软在地。 六十七、另一种身份的回归 四面的墙壁嗡嗡震动着,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打开了,长老会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出现了墙壁上。人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头顶上的头盔爆发出各种不同的光芒。 声音继续响彻在大厅中:“确定为完全未知人类。不属于替代者不属于替代者。” 所有的长老都张开嘴喊了起来:“你是谁!你是谁!” 我惊恐万状,害怕到了极点,颤抖着说:“我是张清风!” 声音继续响彻着:“始原体开始波动,开始波动!指示传达中断,指示传达中断。” 很多长老们从椅子上站立了起来,恐怖的喊叫着:“抓住他!抓住他!叫赵雅君来,叫赵雅君来!” 几个巨大的人形机器向我靠拢过来,直到把我团团围在中间。 赵雅君从机器后冲了出来,看到了我,略略一愣,说:“你是谁?” 我见到赵雅君,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哭喊着:“我是张清风啊。” 赵雅君端详着我,突然大喊着:“请求提前发动最终控制!” 几个长老异口同声的喊:“赵雅君,你确定是那个变异的太岁人吗?” 赵雅君说:“可以确定!” 几个长老激动的嘶吼着:“超出了神山的理解范畴!最终控制提前发动,进入发动前准备!3、2、1!” 整个地面再次抖动了起来,如同地震一般。根本让人无法站立起来。 我被人形的机器抱住,迅速的退出这个始原体存在的山洞。 我被关在一个岩石的房间,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让我略略平静了下来。我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但是如同只是读了一部漫长的小说,大部分的经历不过是我熟读了小说的文字,自己理解出来的罢了。 在我的理解中,我不可能在十万人合为一体以后,能够达到那种状态,也不可能如此的镇定。我现在和我整个人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恐惧,害怕,惊慌,懦弱,没有主见,平庸的要命。 赵雅君慢慢的从一个光点逐渐清晰,最后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这个景象还是让我大吃一惊,我知道我不仅看过林凤山的出现,而且赵雅君是光影也很清楚,但那都是我读的一部小说般的文字描述的理解,赵雅君真的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震惊的不得了。 赵雅君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吃惊,你没有见过这样出现的方式吗?” 我慌慌张张的说:“我没有真正的看过啊,我只知道我看过,也知道你是光影,会逐渐的清晰,然后出现,异常的真实,但是我只是觉得我以前读过一些文字,有如此的描述。” 赵雅君噢了一声,说:“看来,你的记忆都是浅层记忆了。” 我说:“什么意思啊。” 赵雅君说:“你以前所有的经历,都变成文字般的感受了。你现在拥有的回忆,只是你熟读了一本类似于日记一样的文字罢了。”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啊。我到底怎么了?” 赵雅君说:“看来,你身体里只有一个很弱的自我意识了。你经过我们的检测,你现在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类,没有太岁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特殊的基因。” 我说:“我知道我是从始原体中出来的。怎么,现在我不是我自己了吗?” 赵雅君说:“你的肉体完全不是原来的张清风,而应该是另一个人。你要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吗?”赵雅君说着挥了挥手,在我面前就闪出一面镜子般的光幕。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30岁左右的年纪,鼻子眼睛嘴巴脸型完全都不是原来的张清风,这分明是另一个人。我摸着自己的脸,使劲的揉搓着,喊道:“是我有变形能力,固定成这个样子了吗?” 赵雅君说:“不是。你比傀儡人更接近那个人。或者说,你完全就是他。” 我喊道:“他是谁啊!” 赵雅君说:“你先不要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也很难回答。我先问你,你知道你在始原体中呆了多久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读了很长的一段文字罢了。” 赵雅君说:“你从进入始原体到出来,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我说:“我只觉得我用了读一段文字那么长时间。” 赵雅君说:“那应该是在始原体内,是没有具体的时间的,你该什么时候出来,就会什么时候出来,你觉得是一瞬间,可能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上亿年都有可能。” 我说:“是不是好多和我类似的人都进去始原体了。” 赵雅君说:“是的!但是你是第一个出来的,而且,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有。要不为什么其他人不出来?” 我说:“怎么,你认识现在我的样子吗?” 赵雅君低声的说:“认识,我30年前就见过你。那时,你还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 我说:“怎么,现在这个人还存在着吗?” 赵雅君说:“是的。他现在在深井的总部,他的自我意识已经被取出,而且存放了起来。他也是太岁人,只不过是很罕见的变异的太岁人。深井正在利用他身体太岁的变异,企图发动关联控制。” 我说:“深井?那个反叛组织?关联控制?” 赵雅君说:“关联控制,是深井积蓄了500年的能量,企图打破神山对太岁人之间通讯封锁的一种能量装置。他们运作了一个30年的计划,让深井原先的领导者从新苏醒,来领导这次关联控制的发动。很可笑的是,这个领导者就是我本人,深井以为我死了,谁知道我现在是8局的主脑。这个故事很可笑,很难说清楚,你就不用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我说:“好的,刚才你不是说要发动什么最终控制吗?” 赵雅君说:“最终控制,是神山用了上千年的时间,积累的一种能量反应,最终控制的发动,真正的目的是将所有人类、太岁人的自我意识回归到始原体的通道打断。然后由我们神山来回收这些自我意识。我们神山能够控制的太岁单体不可能容纳这么多自我意识,所以,张清风你这种始原体的替代者产生了,你是新的神,如果你能够替代掉始原体,那么最终控制只要发动,所有的自我意识将最终回归到你的身上。所以,最终控制轻易不会发动。” 我说:“但是还是发动了啊!” 赵雅君说:“深井已经准备好了关联控制,在他们得到那个变异的太岁人以后,提前了关联控制发动的时间。那个变异的太岁人,对打破神山的通讯封锁有着特殊的作用,是关联控制的催化剂。” 我说:“你知道深井的这么多,为什么不去把关联控制破坏呢?” 赵雅君说:“最终控制的能量之大,关联控制根本无法抵御。我们一直留着关联控制,是很想知道这两种能量撞击在一起会怎么样,可以做很好的研究。因为关联控制和最终控制发动后的成败,也是未来的盲点,不可预测的。张清风,你突然以那个变异太岁人的形象从始原体回归,一定是始原体感觉到了什么!也许始原体已经确定了世界平衡打破的时间和事件!你回归后,始原体的波动就出现了500年前同样的异常,我们非常担心和关联控制和那个变异的太岁人有关。所以我们提前准备发动最终控制。” 我说:“那最终控制发动,会有什么反应呢?” 赵雅君说:“最终控制从准备到启动,还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引导状态,进入引导状态时,时间会短暂的暂停,只有太岁人能够在暂停的时间里活动。然后引导期结束,最终控制随时都能发动,引导的时间长短大概是一个星期,也可能更短。深井一定会感觉到最终控制已经准备发动了,他们也会加快步伐了!一切将被揭示出来。” 我说:“只是为了验证最终控制的结果吗?” 赵雅君说:“这很重要!这次发动,是全人类命运的转折点!无论成功或者失败,神山都需要验证这种能量的情况,这个世界上,除了关联控制的能量以外,再没有第三种能量可以验证最终控制了。” 我说:“所以,神山明明知道深井的存在,也知道怎么毁灭掉深井,却还让深井存在着。” 赵雅君笑了笑,说:“是的,深井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下。从300年前确定了深井的存在后,我们一直在观察深井的发展和关联控制的成长,我们不可能再用200年时间,重新建立一个关联控制。利用深井的成果,是最好的选择。” 我有点着急的说:“那,那,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赵雅君说:“你哪里也不用去,你就在这里等待发动的一天。你为什么会回归,还是一个迷。你能够通过屏幕,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赵雅君又挥了挥手,一面墙壁上就出现一个类似电视屏幕的光幕,上面正如同现场拍摄一般,显示着一个城市中的景象。 赵雅君说:“在这里,你需要什么,只要说出来就好,一切的需要都能满足。” 我说:“你要走了吗?” 赵雅君说:“是的,我要回到8局的总部去,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出现,同样大声的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是光,瞬间就能来到这里。”说罢,人就慢慢的淡化了下去。 我伸出手,有点害怕赵雅君离开,但赵雅君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六十八、第二通道毁灭 以后的几天里,我就呆在这个房间里,如同赵雅君所说,我想吃什么,用什么,干什么,只要不离开这个房间,喊上一声就行,从墙壁,地面中就会升起我要的东西。我如果觉得郁闷,甚至可以要求这个房间变成一个大浴盆,在这个地方,奇迹如同平时的生活一样平常。 赵雅君留给我的那面屏幕一样的光幕,全天候的播放着世界各地的景象,但我并不能控制想看什么。有时候非常的无聊,只是一个人呼呼大睡几个小时,有时候又能看到一对男女在床上翻滚着做爱,有时候从城市上空俯视,有时候又在马路中间,车辆一辆辆的呼啸而过。 我看着看着,觉得所有的角度都好像动物世界似的,一个一个的蚂蚁窝的全景,通道,个体,群体,建筑,繁殖等等。看着屏幕中居高临下的画面,一个个的人小的真的如同蚂蚁一般,在街面上蠕动着。一个城市就好象一个巨大蚂蚁窝罢了。 有一天,画面却突然有所不同了,是一场战争!画面中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跳跃着,手中发出亮光,正在砍杀着巨大的蚯蚓,如果不是知道这都是真实的,我绝对会认为是什么怪兽的科幻片。看着那些穿着黑制服的人,从我记忆读本中,我猜想应该就是第二通道,黑色紧身制服,黑色头盔,手上会发光。这些黑制服中有那个徐司令吗? 画面里黑制服和怪兽的战争非常的激烈,镜头不断的切换着,好像摄影机架设在巨大的蚯蚓的头上。破坏非常严重,那些巨大的蚯蚓不断的喷射出液体,冲击力之大,足足能够击穿好几个房间,有的黑制服就被击中,炸裂开来。 这个地方布满了高低不同,大小不一的房间,还有一些密布的直径不同的管道,里面有球状房间从管道中被巨型蚯蚓撞击出来。看那样子,黑制服已经处于下风,随时都会毁灭的样子。 镜头又转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已经破损不堪,一个人站立在房间中央,吼叫着让哪里顶上去,哪里释放什么武器。他没有戴头盔,喊着喊着将脸装向镜头,我尽管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徐司令,但是看他那个发号命令的样子,也至少是第二通道的重要头目。 一个黑制服从房间的洞口中跳出来,向站在中间的人喊道:“徐司令,核弹已经准备好了。” 徐司令喊道:“好!你带着我的女儿,蒋玲转移。” 那黑制服喊道:“徐司令,你必须跟我们走!” 徐司令喊:“不必了,我要死在这里。他们肯定要找到第二通道的光能棒,我只有死在这里,才能不让他们得逞。” 那黑制服喊道:“徐司令,你不要这么说,第二通道不会这么完了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司令骂道:“青山?青山早让他们挖掉了!深井那帮混蛋,根本信不过!他们看着我们毁灭,什么赵成到了深井后,深井就会对神山宣战,全是放狗屁!按照协议,深井现在应该来援助我们,结果人呢?你快走吧,保护好我女儿和蒋玲!” “我不走!”洞口中又跳进来一个人,就是蒋玲。她也穿着一身黑制服,难道已经加入第二通道了吗?她满脸是泪,冲徐司令哭道:“我活着逃掉还有什么意义?张清风不会回来的!徐司令,我要和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徐司令口气温和的说:“傻姑娘!我知道张清风绝对不简单,你相信我,快走吧,还有相见的一天。你们快走,要不我不客气了!” 那黑制服拉起蒋玲,就要走,蒋玲哭哭啼啼的,说不上话,徐司令骂道:“快走啊!你想把我也害死啊!”黑制服拉着蒋玲刚跳出房间,这个房间就冲进一头巨型蚯蚓来,徐司令把头盔戴上,手上冒出了数米长的光芒,向这头巨型蚯蚓跳将过去。 镜头一换,我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脸上尽管有一道伤痕,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一个黑制服正对着这个女人说:“徐小姐,快走吧,你爸爸吩咐过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乐。”这个叫徐小姐的女人非常刚强的说:“不,我见不到我爸爸,我绝对不走!要死我也和爸爸死在一块。” 那黑制服显得非常为难,曾着这个女人不注意,一掌劈在这个女人后脖颈上,顿时这个女人身子一软,似乎昏了,那黑制服抱起那女人,打开门就跑。 镜头又一换,一个黑制服的身上血迹斑斑,正站在一个巨型蚯蚓的头上,冲着一堆瓦砾吼着:“蒋玲,蒋玲!你听得见吗?”没有回答,这个黑制服抄起手上的光刀,就咔啦咔啦的划动着瓦砾,好像是要把人挖出来。 挖着挖着,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巨型蚯蚓又从侧面冲了进来,嗵的一口,一团液体正好砸在这个黑制服的身上,将他砸到墙上,血肉模糊。 镜头一换,那个徐小姐被黑制服抱到一个圆筒状的电梯里,电梯嗖的升了上去。 镜头一换,徐司令正衣衫褴褛的走进一个房间,房间正中,有一个炸弹一样的金属容器,正在滴滴的闪着红光。徐司令说了声:“永别了,我的女儿!”就要去按那炸弹的按钮。身后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慢着。徐司令,你现在不要死。”徐司令扭头回去,看着那人,喃喃说:“没见过你,你是谁?”那人大约和徐司令同龄,说道:“你应该能猜到!我是深井,我现在带你走。按照约定,我们深井的主脑正在等你。”徐司令说:“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人说道:“别问了。你跟我来,神山的攻击并不是无懈可击的,还有缺口。”徐司令犹豫了一下,说:“这里必须被毁灭。”然后按下了炸弹上的按钮。我能清晰地看大,炸弹侧面,一串数字跳动了起来,那是一个计时表,离爆炸的时间应该还有十分钟。 镜头再次不断的切换起来,各地地方已经完全的陷落了,巨大的蚯蚓从死人的身上爬过,不断地喷射着浓液。 镜头里再次出现了蒋玲,她全身都是土和灰,木然的扶着墙走在瓦砾之上,一个也是全身是血的黑制服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拉住她,喊道:“炸弹已经启动了,快跟我走!”说着就拉着蒋玲穿越房间的洞口,飞奔而去。 镜头再次切换,最后,一片巨大的火焰席卷而来,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切都被毁灭了。 镜头切换到地面的一个城市,一个老头正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下棋,那口音应该是北京人。迟迟放不下棋子,对面的老头骂道:“傻了啊?下啊。”那老头说:“不是,不是,你有没有觉得地震了?”对面的老头骂道:“是你关节炎又发作了吧,还地震,你怎么不说海啸了呢?”那老头干笑了一声,自己也哈哈笑了下,把棋子下了下去。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赵先生,赵雅君,你在吗?” 喊了两声,房间的一角一丝光线闪了闪,赵雅君慢慢的出现了。 我喊道:“第二通道被摧毁了!” 赵雅君说:“我知道。神山必须铲除掉第二通道这个碍事的单位。” 我说:“深井带徐司令走了!” 赵雅君说:“我们也知道,你能看到的,我们都知道。我们让他走的,不仅是他,我们还让深井略有难度的把徐司令的女儿、长老们都带走。因为徐司令那个女儿,徐妮,对深井来说很重要,不仅是那个变异的太岁人,连深井复活的领导人都和这个徐妮有关系。” 我说:“什么?” 赵雅君说:“那个徐妮,是变异的太岁人的妻子,也是深井现在的领导人喜爱的人。估计局面的发展会很有趣。” 我说:“这个我不关心,蒋玲呢?” 赵雅君说:“和张清风有关的人,我们会保持她的生命,因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未来是什么。” 我哦了一声,蒋玲应该还活着。尽管我和蒋玲的感情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小说里写下的一段故事,我现在都无法判断我到底爱不爱她,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赵雅君说:“也许,徐妮的出现,会让关联控制很快发动。我先走了,我很忙。” 六十九、白色的力量 赵雅君再次消失了。我呆呆的在房间里坐着,我见到的那个清秀的叫徐妮的女人,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到底有什么故事,为什么连赵雅君说起来都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以后的两天,一切好像非常的平静。可就在这平静中,最终控制却突然启动了。 整个房间都剧烈的震动了起来,脚下传来的能量似乎是想把房间撕成粉碎,我被震得东倒西歪,不禁大叫起来:“赵雅君,赵先生!”我很害怕这个房间突然塌下来,把我压成肉饼。 无论我怎么喊,赵雅君都没有出现,房间的震动一直在持续着。我牢牢地抓着岩石的桌子,惊恐万状。 屏幕里出现了景象,那是一个地球的全貌,从非洲中部升起了一片黄色的光芒,正在向全球覆盖着,很快,从中国的西南部也升起来一片红色的光芒,迅速向黄色的光芒接近着。 无疑,黄色的光芒是最终控制的能量波,红色光芒是关联控制的能量体现。 当关联控制的红色能量即将笼罩整个中国的时候,黄色的最终控制的能量也迅速的覆盖了过来。神山的能量比深井的能量强大的多,顿时把红色的能量覆盖住了,尽管是覆盖住了,但是并没有一下子让关联控制的能量消亡。 就这样,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都快速的覆盖了整个地球,连我也感觉到了最终控制的能量,是一种要凭空将我的意识斩断的感觉。 僵持了不到5分钟,关联控制开始败落,最终控制强大无比又源源不断的能量占据了上风,黄色的最终控制能量开始将红色的关联控制能量溶解击散,全世界越来越多的地方红色的能量已经不存在了。 这应该结束了,我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减轻了。而屏幕中的黄色能量占上风的趋势也很明显了,按赵雅君所说,最终控制完全覆盖地球以后,人的自我意识就会被逐渐的切断和始原体的联系了。 我站了起来,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屏幕,可是我却突然发现,从红色关联控制的能量反应中,升起了一股白色的能量,这能量先开始还不是很起眼,但是黄色能量一触碰到白色能量就立即消失无形,简直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白色能量迅速的蔓延着,尽管显得不是很强大,但是却颇有成效,居然逐渐的将所有黄色最终控制的能量完全消除掉了。直到整个地球,都笼罩在白色的能量下。 我脑海中突然涌出一男一女的话来:“我们永不分离,永不分离。”这话一直在我脑海中重复着,让我惊恐的将自己的头抱住,那个叫徐妮的女人的脸就呈现在我的脑海中,她正在冲我微微的笑着,显得幸福而恬静,我的眼泪无法控制的奔涌而出。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不叫徐妮,而是叫雨巧? 我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屏幕,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那红色关联控制能量又有升腾起来的势头,而黄色的最终控制能量却早已消失无踪。为什么白色能量只让黄色能量消失了,而不是让红色的关联控制能量?白色能量是要帮助那一边? 红色能量升腾了一下,却突然退却了下去,消失无踪。白色的能量也慢慢的收回到一点上去,随即,有一个白色光线从地球上射出,投入天宇,消失无踪。 世界又恢复了平静,平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听不见和看不见永不分离的话语和雨巧的景象了。 我大吼大叫着,有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赵雅君,你出来,你出来!” 话音刚落,赵雅君就出现在房间的一角,他表情很怪异,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是一出现,就说道:“我知道了。” 我吼道:“那个女人是谁?” 赵雅君也不理我,说:“居然出现这种出乎意料的结果,最终控制完全被压制下去!那白色能量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吼道:“你回答我。” 赵雅君说:“现在,你必须要去见长老会。” 我吼道:“那女人是谁?” 不管我怎么吼叫,赵雅君始终都不回答我任何话,我被捆绑着,再次来到那个两个足球场大小,长老会所有成员共同以光影的形象出现的地方。 七十、开始和结局 我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着场地中间。 场地中间升起了一个光影,是一个黑人女子,看着年纪也只有20岁左右。 她用中文和我说话:“张清风,你很困惑吗?” 我流着泪说:“我很困惑。” 那黑人女孩说:“我也很困惑。” 我说:“你是谁,你为什么困惑。” 黑人女孩说:“我是长老会的集体代言人,我代表他们全体。我这个形象是长老会集体确定的。我的困惑在于,始原体要你用这个变异太岁人的形象回归。” 我说:“那个叫雨巧的女人是谁?” 黑人女孩说:“那是神山的一个双太岁植入的实验体,她是深井领导人报复过去得不到的爱情的可怜女孩。她的父亲就是徐司令,第二通道的领导人。她是那个变异太岁人的至爱,是他们两个人的自我意识融合,产生了白色的自我意识,这白色的自我意识借用关联控制的能量,将最终控制的能量完全摧毁。” 我说:“我和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很难受,一想到这个女孩子就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开。” 黑人女孩说:“神山的猜测有两个,第一,你被始原体设置成为一个迎接意识回归的载体,也就是说你将得到那个白色的意识体。第二,你要补齐这两个人未能得到的东西,因为始原体需要。” 我说:“他们两个的自我意识融合起来?两个?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黑人女孩说:“不能比较数量,尤其是自我意识,强大的自我意识面前,低级的自我意识就算有无数个,还是无法对抗。” 我说:“那白色的自我意识是什么?” 黑人女孩说:“也许是一个新的始原体,而不是替代者。我们似乎明白了,现在这个始原体在想办法再制造一个新的始原体,来协助它毁灭、控制物质世界。我们也似乎明白了,世界平衡的打破,就是在那个变异的太岁人遇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始原体在一年前就已经发现了,真是伟大的计划!” 我说:“始原体也有计划吗?” 黑人女孩说:“我们不知道始原体是不是也象神山一样,总是进行着周密的计划。但是我们知道,那个白色的自我意识,是始原体利用了神山、深井、第二通道、a大队之间的争斗,人类的爱、恨等诸多情感因素,才创造出来的。绝对不是偶然。” 我喊了起来:“万一只是偶然,连始原体都没有想到的偶然呢?” 黑人女孩沉默了片刻,说:“神山不喜欢偶然。”说完黑人女孩的眼神越过我,看着我身后说道:“赵雅君,你也哭了吗?” 赵雅君的声音从远远的身后传来,说:“没有。光影是没有泪的。” 黑人女孩说:“我能听到你的心在哭。” 赵雅君说:“对不起,我该带张清风走了。” 黑人女孩说:“好的,请你按指示完成下面的工作。” 赵雅君说:“会的。完成指示,这是我生存的意义。” 我被赵雅君带走了,在一个灰暗的房间里,我身上的绳索被解开。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觉得睁不开眼睛。赵雅君的光影在我面前最后的闪动了一下,说:“这是一场很长的梦吧,醒来后,你会觉得梦就是人生吗?”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我穿着雪白的病号服。 我看着阳光发呆,我刚才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吧,好像有二十多年的梦。 我坐了很久,房间的门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对我说:“又在发呆吗?是又做梦了吗?” 我点点头,说:“是啊,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我都不知道哪个是我了?” 护士笑了笑,把一个药盒递在我手上,说:“先把药吃了,然后讲给我听听吧。” 我抬眼看了护士一眼,傻傻的笑了笑,张嘴就把一把药丸倒进我的嘴巴里,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气喝了。 护士说:“真乖啊,真乖。”转身就要走。 我说:“你不是要听我的梦吗?” 护士停下脚步,说:“这次要讲多久呢?我很忙噢。” 我说:“两分钟,噢不,三分钟。” 护士说:“那你说吧。” 我说:“在梦中,我的名字叫张清风。” 护士呵呵的笑了,说:“哦!又是你变成了别人,活了几十年吗?” 我抓抓脑袋,说:“是的。” 护士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哦,你就是你,你不是别人呢。这种梦,我可不愿意听了。” 我傻傻的说:“求求你,这次很特殊。” 护士说:“还有一分钟,你快讲吧。” 我缓缓的说:“这次,我叫张清风,但是我是替代者,我是新的神,不过我缺少成为真正的神的条件,我要等待白色的能量回归到我身上。这样,我才能成为神。” 护士说:“好深奥噢。不能陪你了,我走了。记得把脸洗了,牙刷了,然后来吃早饭,不然的话,我要惩罚你的哦。” 我傻傻的说:“哦,知道了。” 护士走到门口,转头冲我笑道:“李胜利,有时候你真的很可爱。我相信你梦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也梦到我了啊?” 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将我的眼睛晃的睁不开,我咧着嘴冲护士傻笑着说:“是的。谢谢你。” 窗外的阳光告诉我,我在等待着什么。 那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第四部《启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