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 第1章 贴钱把她嫁出去 “他嫂子,这剩下的一半银子我可给你了,你赶快把人给领走吧。” 刘大兰把手里的五两银子颠了颠说:“放心吧,婚书我都帮他们换回来了,我还能不把人带走吗?” 刘大兰对着十米开外的一个中年男人说:“当家的,你赶快把她从猪圈里面给捞出来。” 这个被称作当家的男人面色有些为难地说:“这事就这样被咱们给办了,程风回来我该怎么和他说呀。” 刘大兰没给这个男人一点好脸色看:“你说怎么说,他不是想娶妻吗,我这不是给他娶了吗。” 这个男人将将一米七的身高,可能还不足一米七呢,看着多少有几分怕媳妇,他脸上的难色一目了然,他慢吞吞地说:“就是给他找媳妇也不能给他找个傻子呀,程风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弟弟呀,你也知道咱家程风已经和娟子好了有些年了,要是娶也得娶娟子呀。” 刘大兰指着男人的鼻子说:“娟子,娟子,他这些年就知道娟子,娟子咱家娶的起吗,你知不知道娟子的娘和哥哥要多少的礼金?砸锅卖铁你们老程家也别想攀上这门亲事。” 男人说不过自己的婆娘也就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刘大兰说:“你到底进不进猪圈把人给我弄出来?” 男人把双手交叉插在袖子里面,没好脾气地说:“事情都是你办的,你自己进去弄吧,我不管。” 刘大兰用自己的食指隔空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我当年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嫁进了你们老程家。” 然后刘大兰高高地把腿抬起,腿略微显的有点不够长,但是还是迈进了猪圈,猪圈里面有一只体型庞大的老母猪,一个身材不大,穿着衣衫褴褛的女孩子正贴着老母猪躺着呢。 她用脚踢了踢女孩子的腿说:“起来傻子。” 这个被称作傻子的女孩子一动不动地装死,她刚才已经听见了猪圈外面的几个人的谈话了,她听了个糊了半片的,大概的意思是她被卖给一个叫程风的人当媳妇,现在在猪圈里面踢她的这个人就是程风的嫂子,她一直闭着眼睛没敢睁开,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应该是程风的哥哥。 给程风嫂子银子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身体原主的母亲,她的娘亲为了把她嫁出去,不惜贴了程峰风嫂子五两银子。 她记得刚刚在前一秒中她出了车祸,在一个高速公路上,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她还没来得反应,下一秒一睁开眼睛自己就正抱着一只猪,她以为自己再做梦,但是身体的冷是真的,地面拔凉拔凉的也是真的,刺骨的寒风刮着脸也是真的,耳边的说话声也是真的。 当她集中注意力听猪圈外面的人说话的时候,大家一口一个傻子的称呼她,她就不敢动,她不清楚现在自己的状况,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在做梦,她已经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面了,她判断没错的话,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一个傻子,正在经历着一场交易。 她的运气差了点,就是死了也不能穿越到一个傻子的身上吧,刚一清醒就听见猪圈外面的人把她当作牲口一样在交易,但是很违背常理理,一般嫁姑娘不是要男方给女方钱吗,这怎么是她身体原主的娘再给男方嫂子钱,这是这里的风俗习惯还是身体原主的母亲在我为了她的亲事倒贴钱。 她还没把这些事情给听个明白呢,这个女人就进了猪圈,她想装死躲过一劫,但是显然不行,程风的嫂子见她没有做任何反应就弯腰用手狠狠地在她的脖颈子上拧了一把,她被疼的瞬间睁了眼,女人狠毒地说:”别给我装死了,赶紧给我起来。”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这个女人就扯着她的胳膊就把她给拽了起来。 然后扯着她的膀子就像捞死狗一样把她给捞出了猪圈,离开了老母猪的身体,她感觉一下子又冷了不少,这个女人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拽着她的衣服就要走。 这时另一个女人开口,这个人是身体原主的母亲,这个女人挡在了她们面前,对着程风的嫂子说:“刘大兰,既然收了我五两银子,今天你把傻子给领走了,以后就不许把她给我送回来,程风要是敢把她给我送回来,你就得赔我五十两银子。” 这个刘大兰谈钱色变,用手巴拉了一下挡路的女人说:“傻子她娘,我什么时候干过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事情,你就把心给我放回自己的肚子里面吧。” 然后刘大兰就扯着傻子往外走,一边的男人无奈地一甩袖子就跟了上来,一出院子,这个男人就指着这个那女人说:“你这个臭婆娘,我看你是财迷了心窍,你怎么能给风子说这么一门亲事呢。” 女人一脸的横腮肉,很不讲理地说:“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好说的,婚书都换了,他们两个以后就是夫妻了。” 男人用手又指了指刘大兰说:“我就知道你这婆娘最近这天天往村子西头跑,准没什么好事。” 刘大兰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男人说:“这不是好事吗,给你弟弟娶媳妇不是好事吗?” 男人唉声叹气地说:“你这给咱家程风找了一个傻子,这叫哪门子的好事,这不是要被村子里面的人笑话吗?” 女人拔高了声音说:“有什么好笑话的,谁笑话谁给程风娶媳妇去,再说这个傻子有什么不好了,这不也是女人吗,这不一样能睡觉生孩子吗。” 傻子单薄的棉衣无法御寒,此时她正瑟瑟发抖地认真地听着这一男一女的谈话呢,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冰上了,直接原地跪倒,刘大兰的手一直死死地掐着她瘦弱的胳膊,见她脚下打滑,就一把给她拽了起来,然后用脚狠狠地踢了几下傻子,恶狠狠地说:“你个死傻子,让你不好好走路。” 一边男人说:“你打她干什么呀,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她懂什么呀?” 刘大兰用手使劲晃了几下脚步漂浮的傻子说:“你说这老李家一个比一个精明,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傻子来。” 男人说:“这是天生的,都是命。” 这时迎面走来了两个女人。 “刘大兰,你们两口子怎么领着李家的傻子呢?”,说话的人叫金珠。 刘大兰毫无心里压力地说:“她以后就是我们老程家的媳妇了。” 这两个村民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站在白光光的路面上,脸上吃惊的表情不言而喻,金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刘大兰你刚才说谁是谁家媳妇?” 刘大兰扬着下巴笑着说:“我们程家的媳妇。” 其中一个村民叫红梅,她不敢置信地说:“你们程家谁要成亲呀,你儿子吗?” 刘大兰瞪了一眼这个村民说:“你会不是说话,她一个傻子能配上我儿子吗?” 金珠说:“那是谁的媳妇,总不能是你给你家老程纳的小媳妇吧?” 因为傻子就十五六岁,与程老大和刘大兰的儿子年龄相当,又是刘大兰领着傻子,所以金珠刚才和红梅是想到一起了,以为傻子是成为了刘大兰的儿媳妇了呢,话说回来,女人那么不值钱,有一吊钱就能娶回来一个,谁会娶了一个傻子呢,谁能想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都找到了婆家呀。 刘大兰语气不善地说:“你们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胡说,这是给程风说的媳妇。” 然后刘大兰气哄哄扯着傻子走了。 她家男人已经远远地走在了前面,刚才这几个人的谈话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只好讪讪地走在了前面。 金珠和红梅两个人傻在了原地,金珠问红梅说:“我没听错吧?” 红梅说:“没听错。” 金珠说:“程风不是和娟子好了好些年了吗?怎么和李家的傻子扯上关系了?他为什么会娶一个傻子呢?” 金珠的三联问,让红梅摇了摇,她也想知道,两个人看着程老大刘大兰还有李傻子的背影,好一会红梅才说了一句:“这回可要有热闹看了。” 傻子就跟着这两个人从屯子的西头走到了屯子的东头,她的脚已经失冻得失去了知觉,她脚上这双漏着窟窿的单鞋根本适应不了这地冻天寒的气温。 她一路上偷偷地观察着这里的地形和环境,房子都很老,大多都是土房子,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银白色,屋顶上是厚厚的积雪,每家门口两边都堆了两个很大的雪堆,应该是每次下雪都从院子里面扫出来堆在门口的。 马路上的雪已经被大家踩的很实很硬,同时也很光很滑,她有几次都差点被滑倒,都被刘大兰给拽了起来,然后在她的身上又补上几脚,在胳膊上使劲掐上几把,她不想再遭这个叫刘大兰的毒手,所以她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认真地走路。 走了有一会才来到一个很不起眼的院子,院子前面的栅栏是木头的,大门也是木头,站在院门外,一眼就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的情况。 第2章 这人不好惹 程老大打开了院门,刘大兰扯着她走进了院子里面,院子里面是厚厚的积雪,看着能没过人的膝盖,只有被人踩出来的几条小窄路,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从来不收拾院子,傻子心想,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很懒吧。 一进院门,左手边是一栋破旧的矮房子,感觉七级大风就能把这座房子摧毁,正前方是一个高出一点的老旧正房,既不是砖房也不是瓦房,但是看起来这个房子的房龄应该很高了,不知道是住了多少年的旧房子了才有现在这番模样,和正房并排挨着有一个小矮房,看着简陋程度应该是放杂物的。 正房从外观上看不很大,房门不在房子的中间,靠右侧,离右边的墙只有两尺远,刘大兰没给傻子多看几眼的机会,直接把她推进了屋子里面。 傻子在现代是一个出色的建筑设计师,她有很多的成名作品,她还很少见到这样的格局,进屋就是一个厨房,外面的房门正对着里面的一扇门,傻子目测了一下,两个门是正对着着,连一公分都没有错开,厨房的地面都是土地,看摆设有点冷锅冷灶的意思,感觉是不怎么起火做饭。 她感觉不到屋子里面的冷热,但是明显能比外面好很多,怎么说这房子再破,也能防风呀。 刘大兰根本不看傻子,拽开房门正对着的这扇门就把傻子给推了进去,傻子心里一慌,不知道里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她浑身都冻僵硬了,腿很不受使地跌在了地面上,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就被从外面关上了,她能听见刘大兰用东西在门外把门给顶上了,她条件反射一样地转身往外跑,她一推门,房门已经被顶的死死的了,她根本推不动。 傻子知道自己已经跑不出去了,就只好贴着门站在原地观察屋子里面的情况,还好里面没有人,左手边是一个方桌子,这个房间和厨房一墙之隔,这个桌子就是贴着这面墙放着的,桌子旁边只有一个木凳子,桌子和凳子的老旧程度是大家无法想象的,颜色都发灰发黑,是最普通的杨木做的,估计用了不下三十年,桌子上面除了一个水壶和一个喝水的杯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贴着最左边的那面墙摆了一张木床,最简易的那种,傻子目测了一下一米宽,可以确定这里只生活了一个人,屋子里面还有一个破柜子,还是柜门关不严的那种破柜子,靠在右边的墙上的最里边,柜子的侧面紧贴着傻子正前方的那面墙,说白了,柜子就是摆在了角落里,柜门朝着床的方向。 正前方的这面墙有一扇窗户,假如这是一个正房的话,这窗户应该是朝北的,厨房在南,卧房在北,不是很好的户型。 她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听外面的声音,她知道程老大和刘大兰就在厨房里面,一路上他们两个说话从来不背着傻子,傻子想应该身体的原主先天是个傻子,是傻透了那种,平时应该什么都听不懂,因为她没有一点傻子的记忆。 傻子一听两个人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几句,就是程风回来该怎么说他和傻子成亲的事情。 她脚步轻轻地走到对面的窗户跟前,窗户不是很大,不足两平方米的大小,她试着想打开窗子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逃走,推了几下之后发现窗户是溺死的,拽不开,应该是为了过冬特意把窗户给封上的。 就是窗子打开了,这大雪天,她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她这身破烂不堪的衣服,估计出去半天就会冻死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等的时间越久她的心理越荒,她的处境就好比一个城市女孩被买到了偏远的落后山村,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季节里想要自救是很难的,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自救。 一桩婚事都被五两银子给包办了,这种交易在傻子的眼里是非法的,但是又说明了这里的落后和黑暗。 程风是程老大的弟弟,程老大看着就得有四十多了,傻子想,程风的岁数估计也不能小了,她在屋子里面坐不敢坐,站不敢站,走动就更不敢了,她怕自己弄出点声音把那个刘大兰给招进来,于是她选择了坐在凳子上。 等的无非是程风回来,看看程风想怎么解决她这个傻子,退回去的可能性最大,因为程风有一个好了好些年的姑娘名叫娟子。 一个人要是因为一个正常的姑娘放弃一个傻子能理解他,要是因为一个傻子放弃自己喜欢的姑娘,那是有悖常理。 再说一个正常人,就是宁可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不会娶一个傻子的。 时间过得越久,傻子感觉屋子里面的温度越低,她现在已经浑身打起哆嗦来了,这一定是在外面冻了很久,已经冻的透心凉了,她想傻子身体的原主应该就是冻死在猪圈里的。 她学着成老大的样子把手交叉伸进袖子里面取暖,但是她自己身上的这件破棉衣太小了,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袖口很细,她的手上因为都是冻疮所以看起来很大,很难伸进那细细的袖口。 她因为紧张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环境,还没来得急看自己,当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袖子,才发现,手上的冻疮很严重,手心手背,手指手指丫都是黑的,找不到一丁点干净的地方,袖子已经黑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图案了,上面还粘着很多脏兮兮的东西。 再看看自己棉袄的前大襟,也是一样的黑,要是用什么东西刮一下,估计能刮下来一斤脏东西。 棉裤也是一样的小,一样的脏,很多地方都刮出了口子,里面的棉花都翻了出来。 她心想,这也太惨了点了吧。 她伸出自己冻僵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摸了摸,都是猪圈里面的干草叶子,头发都粘在一起,打着结,聚着蛋,她用手通了几下,根本没有通开,于是她就停下了这个做了也不起作用的动作,她猜想,身体的原主起码两年没理过头发了。 她伸出脏兮兮的手,轻轻地触摸了一把自己脸,脸上都结痂了,应该是和手上一样的冻疮,虽然没有镜子,照不见这张脸,但是她也能知道,这脸应该和手一样的脏。 她个子很小,人也很瘦,就是一把瘦骨头,她也不知道身体的原主是几岁,很多事情她不敢多想,她最该想的是一会她应该怎么逃跑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没有声音的厨房,突然又再次响起了声音。 “你们怎么来了。”,这个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年龄。 这时刘大兰笑着说:“我和你哥哥今天过来找你有事要说。” “什么事?很重要吗?怎么不等我一会过去吃饭的时候再说?”,现在傻子可以肯定了,程风回来了,说话的这个男人就是程风。 还没等刘大兰和成老大开口说话,这个人就又开口了:“进屋吧,这门是怎么回事,顶着做什么?”,然后就听见棍棒倒地的声音,随后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了,傻子心里一紧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傻子是背对着桌子,脸朝着窗子坐着的,她猛地把脸转向右侧,看进来的是什么人,她不停地仰视仰视再仰视,进来的人身高得有一米九,这应该不是程风吧,他哥哥陈老大的身高顶多一米七,这能是兄弟吗? 看着这线条明显的下巴更是让傻子胆寒,这样的下巴和半截的侧脸一看就是个狠人,不好惹,惹不起的那种,和窝窝囊囊的成老大也不像呀。 程风侧身朝着桌子,愣在了当场,他的本意是想拿杯子喝点水,但是没想到在自己的家里看见了李家的傻子。 他转身看着身后大哥和刘大兰:“她怎么在我家?” 他大哥和大嫂还没有进来屋呢,她大嫂用手怼了一下闷头不语的程老大说:“当家的,你和风子说说怎么回事。” 程风的身高有点高,站在这样矮小的屋子里面,把原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就更小了,他走到床边,把没叠的被子往里推了一把,就直接坐在了床铺上。 他看着自己闷不作声的哥哥就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他把头上的狗皮帽子一摘,扔到了床上,身上看着很沉的大衣也没有脱,然后等着自己的哥哥和嫂子说话。 程老大对着身边的刘大兰说:“你把事情和风子说一下吧。” 刘大兰苦着的脸挤出了一些笑脸说:“风子呀,你这年龄也不小了,我和你哥哥想,你的亲事也不能再放了,所以我看傻子不错,就......就......” 刘大兰看了好几眼程老大,用胳膊肘杵他,他也不吱声,她只好心一横说:“我和你哥看傻子不错,就把李家傻子说回来给你当媳妇了。” 第3章 我要娶的人是娟子 程风眯着眼睛看向刘大兰,阴恻恻地说:“你在说什么?” 刘大兰仗着胆子从身上把傻子和风子的婚书拿了出来说:“婚书都换回来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程风怒气冲天地站了起来,高声喝道:“谁同意你们自作主张了?” 刘大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咱们家老爹老娘走的早,是我和你哥哥把你养大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的亲事就得由我们说了算。” 程风怒声说:“我不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你们从哪里把她带回来的就把她给我送到哪里去。” 程老大终于开口了,底气不是很足地说:“送不走了,婚书都下来了,你嫂子已经答应老李家不把傻子往回送了。” 程风脸色不善地说:“那是你们答应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赶紧把她带走。” 刘大兰说:“这事你说了不算。” 程风怒声说:“成亲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说了不算你们就能替我做这样的主吗?” 程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我喜欢娟子这么多年你们不知道吗?我要娶娟子你们不知道吗?” 刘大兰板着脸说:“娟子肯定不能娶?” 程风咬着自己的嘴角,用手指了指刘大兰说:“你给我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娶娟子?” 刘大兰说:“娟子的娘要多少彩礼你不知道吗?咱们有那么多的钱吗?” 程风咬着牙说:“我十二岁就进山打猎,今年二十四,我打猎卖的钱基本上都交给你了,你跟我说拿不出八十两的礼金吗?” 刘大兰没好气地说:“那不是盖房子了吗,咱们家盖房子不是花了很多的钱吗,难道这些年你的吃喝都不花钱吗?” “哼,你用我赚来的钱盖了大房子,你盖的房子给我住过一天吗?我记得没错的话,我的地每年都不少的打粮食吧,不够我吃吗?” 刘大兰指着程风说:“要是这样讲,你以后就不要去我和你哥那边吃饭了。” 程老大推了一把刘大兰,瞪着眼睛说:“你说什么呢,你咋和我弟弟说话呢?” 刘大兰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日没法过了,你都动手打我了,你长本事了,分家,这家必须得分。” 程老大说:“你是疯了吗?皮痒痒了是吧,分哪门子的家?” 刘大兰像泼妇样地说:“我就是疯了,我是被你们这一家子逼疯的,你这弟弟多久没往家里交钱了?你知道吗?” 程老大说:“你以为山上的猎物那么好打呢,你去给我打一个试试。” 刘大兰对着陈老大骂道:“你知道个屁,他这几个月打猎换的钱都贴给娟子那个狐狸精了,你看看娟子一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在村子里面得瑟,你知道她的钱都是哪来的吗?是那个臭婊子脱了衣服在你弟弟这里卖肉换来的。” 这时还没等程老大作出反应,程风已经上前一步,咔嚓一耳光扇在了刘大兰的脸上,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刘大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程风眯着眼睛说:“你要是再敢说娟子一个不字,我让你活不过明天。” 刘大兰反应过来以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边喊边哭:“欸呀呀,打人啦,欸呀呀,打人啦,没天理了,程风打人啦,这年我在你们老程家容易吗,我不活了,哎呀呀......” 程老大看着坐在地上哭的雾气涛涛的婆娘,又看了看脸色不好的程风,埋怨地说:“风子,你咋还动手打你嫂子了呢?” 程风回到床边拿起帽子扣在了自己剃头成青皮脑袋上,然后起身走到傻子跟前,没等傻子做出反应,程风的手就拎着傻子后背的衣服,就像拎着小鸡崽一样给拎了起来,然后绕开地上的刘大兰往外走。 程老大跟在后面小跑着说:“风子呀,要不这事就这样吧,你这是要把傻子弄到哪里去呀?” 这时地上的刘大兰也不哭了,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随便拍了两下灰就去追程风他们了。 程风的腿很长,转眼就走出去了很远,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人,村子里面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程风的哥嫂把李家的傻子给程风说回去当媳妇了。 大家看着这一家子人都没有上前去打招呼,但是都远远地跟着,他们早就猜到了程风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现在肯定是去老李家退亲去了,冬天大家都没有什么活,村子里面的人都闲,所以都想跟去看看热闹。 傻子中午的时候被刘大兰扯了回去,现在又被程风这样给拎去了老李家,程风用脚踹开了老李家的大门,声音不小,在屋子里面的李家人都出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傻子的娘,气焰极高地对程风身后的刘大兰说:“刘大兰,咱们可是说好的,把傻子领走就不可以再给我送回来。” 刘大兰点着头说:“是,是,我是这样说的,不是我要把人送回来是,风子要把人送回来,我都劝他一路了。” 傻子的娘说:“那我不管,钱是你收的,人是你领走的,你今天是这怎么把傻子给我带走的,现在就怎样把她给我带走。” 程风看着刘大兰和自己的大哥说:“你们还收人家钱了?” 傻子的娘说:“对,她收了我五两的银子。” 程风对刘大兰说:“你把五两银子还给人家。” 进到刘大兰兜里的钱就没有能吐出来的,这时傻子的娘又开口了:“退亲可就不是五两了,退亲以后傻子还嫁给谁去呀,退亲就要给我们家五十两。” 程风看着刘大兰说:“你把钱还给人家。” 刘大兰说:“我哪有五十两呀,她给我的五两我都花光了。” 程风把傻子放在了地上,看着傻子的娘说:“我把傻子送回来了,我俩的亲事不做数,钱等我有了一定还你,五十两,一分都不会少。” 这时站在一边的男人说话了,他是傻子的亲哥哥:“我们家不要钱,亲事不能退,婚书都下来了,本来你们家就知道傻子是个傻子,你们没理由休她。” 程风说:“我要娶的人是娟子,不是傻子。” 傻子的哥哥说:“不影响你娶娟子呀,你愿意娶谁就娶谁,只要不把傻子送回来就行。” 这时院子里面围了很多的人,傻子的娘说:“长根,你把傻子给他们家送回去。” 傻子的亲哥哥点点头就走了过去,扯着傻子就往外捞,一点没有当哥哥的的样子。 傻子差点被他给拽脱臼了,因为太疼她往回收收自己的胳膊,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惹怒了李长根,他一甩手傻子就被甩在了地上,然后李长根就像牲口一样用脚去踢傻子,一脚就一下下地踢在了傻子的头上,傻子立即就迷糊了。 这个李长根是李家的老大,他不管傻子的头还是脸,他想踢哪里就踢哪里,脑袋和脸被踢了好几下子,傻子的鼻血都也来了,他怕脏了自己的鞋就在傻子的肚子上又狠狠地踢了几脚。 刚才院子里面的人还嘲笑程家的程老大和刘大兰两口子,为了五两银子就把程风的亲事给定了,要不是人家程风能进山打猎,就他们两口子能住上砖房吗,看热闹啐唾沫的可是不少,这些声音早就传进程老大的耳朵里,他已经在这个院子里面抬不起头了。 现在这一院子的人看见李家的李长根这样打傻子,都有些唏嘘,这个傻子就是从小这样被打大的,所以大家都觉得李家人心狠,家里有姑娘的人家都不把姑娘嫁到李家,所以这个李长根和程风差不多大,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倒不是李家条件差,村子里面比他们家条件差的人家多了,很多也都娶上了媳妇,动手打妹妹打的这么狠的谁敢嫁呀,以后这样的人肯定打老婆,这老李家的名声早就不行了。 李长根见傻子走不了路了就拎着傻子的后脖颈子的衣服往外捞,傻子的脸朝下,鼻血还滴滴答答地流着,滴在白色的路面上,十分地刺眼,跟在后面的这些人指指点点的。 程风倒要看看这个李长根是怎么把傻子给他送回去的,他几步就走在了前面先回家了,他就在院门口堵着,他要看看这个李长根是怎么让傻子进他的院子的。 他把院门插死了,看着站在外面的李长根,李长根没好脾气地说:“把门给我打开。” 程风口气不善地说:“我劝你早点带着自己的妹妹回去。” 李长根说:“他不是我妹妹,她是你媳妇,他现在不姓李,她现在跟着你姓程,她是你们老程家的人,她生是你们老成家的人,死是你们老程家的鬼,你可以把她打死,但是不可以把她送回我们老李家。” 李长根踢了一脚程风家的大门说:“别以为你这样堵着门,傻子就进不了进你院了。” 只见李长根一松手,傻子的脸就和地面接触了,然后李长根双手抓着傻子后背上的衣服,傻子整个身体离开的地面,李长根身体一用力就把傻子脸朝下扔进了程风的院子里面,只听扑通一声,一旁看热闹的人很多都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捂上了嘴,睁大了眼睛,看着院子里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傻子。 第4章 娟子的哥哥找上门 李长根的这个举动也让程风吃了一惊,怎么说这傻子也是他的妹妹,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儿了。 程风说:“你不怕把她摔死吗?” 李长根指着程风说:“她就是死也是死在你家的院子里面,她以后的生死都和我们老李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就是明天死了我们老李家也不会来找你。” 程风推开院子的门,对着院子外面围着的这些人说:“大家看见了,这人是李长根扔进我院子的,她是摔死还是冻死都和我程风没有半点关系。” 程风把院门大敞着,然后就转身进屋了,因为李家的这个傻子是村子里面唯一的一个傻子,她经常在村子里面到处傻走,虽然她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但是走不丢,晚上的时候都会回到老李家的猪圈里面睡觉。 程风想,要是傻子命大,一会要是缓过来了,就能自己回到李家,所以他就把门敞开了。 此时傻子的哥哥李长根也不见了踪影。 大家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傻子谁也不敢上前去看看这人是死是活,都怕被赖上。 刘大兰扯着程老大也溜了。 大家觉得就一个傻子躺在地上也没什么意思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后就都散了。 程风进屋之后把大衣脱了下来,搭在了关不严的柜门上,帽子扔进了柜子里,然后走到了桌子边坐下喝了一点水,看着桌上刺眼的婚书碰都没有碰一下,他这对哥哥嫂子真是让他寒了心,既然刘大兰趁机要分家,那就分好了,他也不想再看见自己的那对哥哥嫂嫂。 为了五两银子就把他的亲事给包办了,倒是这些年他白干了,银子没少赚,最后一块砖都没有分到。 他在屋子里面等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傻子起来,这人不会是死了吧,他刚想出去看看,家里又来人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娟子的娘和哥哥带着娟子来了,估计是听到他和傻子成亲的事情来找他算账来了。 一进屋,娟子的哥哥就骂咧咧地开口了:“你特么的竟然敢背叛我妹妹,你是活腻歪了吧。” 程风知道这事是自己对不住娟子,他只好解释说:“大娘,大哥,娟子,这件事情我之前不知情,是我哥哥嫂子包办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娟子的哥哥眼睛一斜说:“那你说说怎么办吧?” 程风对站在屋子里面的三个人说:“我嫂子收了人家的钱,我努力赚钱把五十两还给李家,然后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娟子的哥哥是村子里面出了名的老癞子,天天游手好闲,什么坏事缺德的事都做,他一听五十两,眼睛都红了,他做梦都想有五十两,他最近手头紧的不行,他每天去城里面灯红酒绿的地方逛窑子,有点钱就去赌钱,现在已经不知道欠外面多少钱了,年前不还上,债主肯定会剁了他的手指头。 他正等着把娟子嫁给程风换八十两银子还钱呢,他听程风要给李家五十两就不干了:“咋的,她一个傻子娶回来人家给你们家五两,你要退回去还要给人家五十两,你还要真给呀,你是脑袋有毛病吧,咋的,和傻子成了亲自己也变傻了?” 程风说:“大哥,这个亲事我必须得退,钱我也不会赖账。” 娟子的哥哥往屋子里面唯一的一个凳子上一坐说:“你可得了吧,娶娟子的八十两你都拿不出来,说什么大话。” 这到是,要是程风有钱,他早把娟子娶回来了,从小到大赚的钱都交到了嫂子的手里,早就够了娶媳妇的钱,去年他张罗要把娟子娶进来,结果哥哥嫂嫂盖上了大砖房,当时外人还都以为是给他娶媳妇用的呢,后来才知道,是打算给他侄子娶媳妇住的。 他哥哥嫂子现在是只进不出,一分钱都不会给他拿,所以他这半年就只把钱交给他嫂子一半,但是另一半也没有攒下,因为经常带着娟子去城里面卖东西,这也是让他嫂子刘大兰不满意的原因,所以他没存下钱,要是他手里有钱,今天就会把钱给老李家,然后把他和傻子的婚事作废。 娟子的哥哥见程风没有说话,就说:“但是现在不同了,傻子都值五十两银子了,娟子可就不止八十两这个数字了。” 程风看着极其贪婪的娟子哥哥说:“那你要多少钱?” 娟子的哥哥伸出两根手指,程风看着娟子的哥哥说:“两百两是吗?” 娟子的娘开口了:“不止两百两,还要给我们家盖一所和你哥哥嫂子家一样的大砖房,以后留着给你哥哥娶媳妇用。” 他哥哥嫂子的房子盖好花了六七十两银子,她嫂子刘大兰爱显摆,到处都说盖这个房子花了一百一十两。 农村娶媳妇花一吊钱两吊钱的有都是,十两银子就是大价钱了,八十两的价钱更是史无前例,程风以前为了娟子也就忍了,但是一个两个都想吸他的血,今天本来他就一肚子的气,给他找个傻子回来当媳妇的是他的亲哥嫂,要这么多钱的礼金的是一起处了好些年娟子的家人,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程风也不是软柿子,他也是有脾气的,只是不轻易发火而已,他说:“那我不娶娟子了,我娶不起。” 娟子当场抹起了眼泪:“程风你说什么呢,我还没怪你娶李傻子,你怎么今天说出这种话,不就是两百两银子吗,你给我哥哥便是了,我家的房子也确实不行了,早就应该盖了,你给你哥哥嫂子都盖上了大砖房,就不能给我哥哥也盖一所房子吗?” 程风看着眼前毫不讲理的一家人说:“不能,我没钱,你们请回吧。” 娟子的哥哥站起了身,仰着头用手指着程风的鼻子说:“程风,你别给脸不要,我现在就把娟子领走,明天就给她许配给别人,让你后悔连哭都找不着调。” 然后狠狠地踹了一脚凳子,凳子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扯着娟子就往外走:“跟我回家。” 娟子用手死死的地抓着门框不走:“我不走,我还没和程风说清呢。” 她娘在身后用手掐了几把娟子:“不要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以后不许跟程风来往,程家没一个好东西。”,然后推着娟子就走了。 程风看着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几个人沉思了很久,他今天本来就够糟心,心情一直没有缓和过来,这几个人一来搅合,他的心情就更差了。 他走到了院子里面,蹲在了傻子旁边,把傻子翻了一个身,人已经块凉透,他用手试了试傻子的呼吸,还有口气,就是弱了点。 他把傻子拎回了屋子里面,怎么也是一条生命,不能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家里。 他把傻子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去了外面的柴房,拎回来一筐劈好的木材,他给自己家的土灶下面架上了火,把厨房和卧房的门打开,这样热气能进到屋子里面,会暖和一些。 天都黑的不见人了,小傻子才迷迷糊糊的醒了。 傻子的命是真的大,换做一般人早没了,她是被这样从小打到大的,已经打习惯了,他们李家叫个人都能打她,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待,她早就已经抗揍了,一年四季,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数九寒冬的腊月,她都睡在猪圈里面,所以她比较抗冻,轻易不会被冻死。 她一醒来就想起来身体原主的哥哥李长根给她打晕过去,刚醒又被扔进院子里面摔晕了过去,幸好程风院子里面的雪从来不扫,就这么厚的雪她还被眼睁睁地给摔晕了,连喊叫都没来得急就又晕了过去,这要是程风的院子里面没有雪,这冻的坚硬无比的地面她非摔死不可。 这还是傻子的亲哥哥呢,傻子能活到今天已然不容易了,冻死打死是早晚的事。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还行,除了僵硬以外都还能用。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程风的屋子,屋子里面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起身下床,在地上发现了自己的鞋子,是一双单鞋,前尖已经破了洞了。 她蹲下了身子把鞋子穿上了,她放轻自己的脚步朝着厨房走去,程风果然在厨房,他坐在一个矮小的凳子上看着炉灶里面的火发呆。 他抬头的时候发现傻子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应该是没想到傻子会醒的这么快,见到傻子是明显的一愣。 他站起身把自己家的房门给打开了。 傻子不傻,他知道程风这是开门放她出去,可是外面的寒冷不是她能抗住的,她出去了就会是死路一条。 她想了想,还是得先留在这里,她名义上的娘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于是她没有理睬程风给她开着的门,转身又回到了里面的卧房。 程风估计也没有想到,傻子不但没走,反而又回到了里面的房间。 她还没有走到床边,程风就走进来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她把自己的脚用力地蹬着地面,就是不想往外走,但是程风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给拽出了房间,一出房门,一股寒气袭来,她瞬间打了一个哈欠,可能是天黑了的原因,室外是彻骨的寒冷,她明显感觉到晚上室外温度明显比白天要低很多,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第5章 傻子不走,程风只好上山打猎 她用不太好使的手抓着门框,是但作用不大,程风直接把她拎了起来,走到大门外扔了出去,但是手法要比李长根温柔很多,只是把她放在了大门外而已。 对着马上要关闭的大门,她果断地决定挤进去,不偏不倚,她正好被夹在了大门缝里。 程风见状手上的力度松了下来,他不想把不知轻重的傻子给夹伤了。 傻子一得到机会就挤进了院子里面,然后她直接朝着正房走去。 程风两步就追上了傻子,他把手按在了傻子的肩膀上说:“回家去吧。” 傻子看着程风摇了摇头,然后甩开程风抓在她肩上的手就跑回了屋子里面。 程风没有想到傻子能做出这样的反应,他被傻子的摇头惊愣了一下。 傻子生在村子里面,长在村子里面,从小到大她什么都听不懂,眼神里面也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就是一副傻子相。 村子里面的人都说傻子不但听不懂话,有可能还是一个聋哑人。 他走进屋子里面一看,傻子又躺回了床上,把他的被子也盖在了身上。 村子里面的人都说傻子是天养活,打不死也冻不死,是很特殊的一类人,谁家要是办个红白喜事,他们都会感知的到,然后会上门讨吃的。 他们村子里面的这个李傻子也是一样,这么多年村子里面谁家的红白喜事她都会去,一次都没有落下过,她家里人怎么揍都不走,不给吃的她就不会离开。 村子里面的老人还说,每个村子里面都会有这样的人,说是守村人,无论他们怎么走,最终都不会离开村子离开自己的家。 程风一想,好像有点道理,这么多年李家的傻子都没丢过,听说她们家曾经还给她扔到山上几回,后来傻子都自己找回来了,李家知道丢不掉她也就不丢了,就这样养着了。 程风想,难道傻子也知道今天她和自己成亲了她是来讨吃的来了还是把这里当家了? 要是来讨吃的那还好说,要是把他这里当家了,那他以后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程风决定出去借几碗粮食,给傻子做点吃的,看能不能把她给打发走。 程风想完这些就去了厨房,他找了一个盆子,拎着盆子就去了前院,前院是陈叔的家,他跟陈叔的关系不错,每次去城里卖猎物都是搭陈叔的马车。 他见院门没锁就走了进去,他朝着窗子喊了一声:“陈叔,陈婶子在家吗?” 开门的是陈叔,手里还握着一个大烟袋,看见是程风就说:“风子呀,进来吧,我和你婶子还正想去你家里看看呢。” 陈叔把陈风让进了屋子里面,他看见程风手里拎着的盆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中气十足地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老婆子,你来一下。” 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还没等程风喊人,老婆子就抹了两把眼泪,程风拍了拍陈婶子的胳膊说:“婶子我没事,挺好的。” 陈婶子说:“你这对哥嫂算是黑了心了,你这一辈子就这么给毁了。” 陈叔立着眼睛大喝道:“胡说什么呢,这不是离间人家亲兄弟吗,风子还能老这样呀,这不是分家了吗,以后自己顶门立户,好日子在后面呢,你赶快去给风子打一盆粮食来。” 陈婶子抹了抹眼泪说:“是我话多了,我就是心疼风子。”,她接过程风手里的盆子转身去了厨房。 陈叔抽了一口烟袋说:“傻子怎么样了,我听说李长根把她摔你家院子里面了,现在还在院子里面躺着呢吗?” 程风摇摇头说:“她在床上躺着呢。” 陈叔点点头说:“做人不能太无德了,咱们不能学他们老李家,把人养在猪圈里,这是人干的出来的是事情吗?” 这时陈婶子端了一盆子的玉米面子出来了,家家存的粮食都是有数的,这个冬天不被饿到就不错了,程风这个盆子有点大,他是随便找了一个盆子就出来了。 他看着满满一盆的玉米面子说:“婶子,借我半盆粮食就行,我过几天打猎换了钱买了粮食就还给您。” 陈叔一瞪眼睛说:“说什么呢,你就是不来,我和你婶子也得去把粮食给你送去,你这刚分家,家里能有什么呀,好歹今天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我怎么也得给你送点东西过去。” 陈婶子说:“风子呀,你这是要和傻子过日子了呀,那娟子怎么办呀?” 陈叔把手往桌子上一拍说:“你这婆娘,不会说话就给我出去,就是没有李家的傻子,风子和娟子也没可能。” 陈婶子看着程风说:“风子呀,你叔说的是真的吗?我咋听说娟子带着哥哥和她娘天黑前去了你家了呢?他们来说什么了,是要钱吗?她哥哥又欺负你了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半天的时间,程风家里的丑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陈叔陈婶子毕竟是长辈,人家也是关心他,于是他就把事情给说了:“他们家见我和傻子成了亲,有些不高兴了,礼金从原来的八十两涨到了两百两,另外还要给娟子的哥哥盖一所和我哥哥嫂子一样的大砖房,我说没钱,他们就翻脸了。” 陈叔说:“你这孩子,这些年就是被娟子鬼迷了心窍了,你要是娶了娟子还不如暂时和傻子,借此机会杀杀他们家那嚣张的气焰,要不叔把这话压着,你要是娶了娟子,你以后就是在给她哥哥挣命,给她娘家扛大活,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日子。” 程风哪能甘心呀,但是他现在没钱,说什么都没有用,先回去把傻子打发了再说吧。 程风点点头说:“叔,我记下了,我先回去给傻子做点饭。” 陈叔点点头说:“好孩子。”,他又对陈婶子说:“他婶子,你去给风子装点土豆白菜什么的。 ” 程风起身说:“不用了,这些粮食就够了。” 陈叔说:“家里没有别的好东西,就有点土豆白菜,你别嫌弃。” 程风说:“叔,我不是嫌弃,你们家人口多,这些东西都是留着过冬的,这一个冬天可是长着呢。” 陈叔摆摆手说:“不差你这点。” 陈叔家的日子在村子里面算是过的好的了,至少不会挨饿受冻, 家里三个大儿子,加上陈叔,各个都是壮劳力,所以这日子就过的比别人家要好。 最后程风还是把陈婶子给他装的东西拿了回去。 回到家之后,他先看了一眼傻子走没走,一看傻子躺在床上好好的呢,他只好回到了厨房。 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哥哥嫂子过,从来就没有做过饭,他看着端回来的粮食多少有些发愁,但是不管傻子都不走,他以后都得自己做饭了,因为他生气打了自己的嫂子,家也已经分了,虽然什么都没分到,这家也算是分了,他哥哥那边他以后也不打算再去了。 他往锅里家里一些水,烧开了之后往锅里面抓了几把玉米面子,不一会,黏糊糊的玉米粥就煮好了。 他把陈婶子刚才给他的两副碗筷拿了出来,盛了两晚粥,一碗端进屋子里面,放在了桌子上,他对着床上睡觉的傻子说:“起来吃饭吧。” 傻子都快饿迷糊过去了,听说吃饭,翻身就起来了。 她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碗,趿拉着鞋就奔着桌子去了,她坐在了屋子里面唯一的一个板凳上面,要是过去她这么脏,自己肯定吃不下饭,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活命要紧。 她摸了一下碗,太烫了,端不起来,没有勺子,只有一双筷子,这玉米粥煮的倒是很稠,用筷子勉强也可以夹起来。 她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挑的,她把嘴贴着碗沿用筷子往嘴里扒粥,太饿了,烫她也要吃。 程风看见傻子安安稳稳地吃上了粥,他回厨房坐在烧火的小板凳上也喝起了粥。 程风因为有心事,今天吃饭的速度慢了很多,他半碗粥还没喝进去,傻子已经端着碗来到了厨房,眼睛盯着锅里的粥。 程风见状站了起来,接过傻子手里的碗又给她盛了一碗粥,怕她端撒了还把碗给傻子端回了屋里,又放在了桌子上。 傻子紧跟其后,看到程风程风把碗放好以后,她又坐回了板凳上,然后拿起筷子接着吃。 程风看了两眼又回到了厨房里面接着吃他的饭。 程风这碗刚吃完,傻子又端着碗来了,程风以为她是没吃饱,就要接过她手里的碗,想再给她盛一碗,但是傻子避开了他的手,把碗筷放在了灶台上,然后转身回了屋里,程风赶紧跟在后面看看她还想要干什么,结果傻子又躺回了床上。 程风心里一慌,这傻子不是要把他这里当家了吧,要是这样,这人他还能送走吗? 这个傻子可是比她们老李家的人难对付,这要是好送走,老李家早就把她送走了。 他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粥都喝了,然后穿上大衣带上帽子,拿上自己打猎的东西就进山了,他想明天早上傻子就能走,这个李傻子有个习惯,每天都会在村里村外的转悠,从来不会消消停停的在家里待着。 第6章 傻子的命还不如一只野鸡值钱 傻子发现程风穿着衣服出去了以后,她也没有下床,她怕自己离开这张床就再也上不来了。 她等了很久也没见程风回来,后来自己困极了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一起来就发现屋子里面特别的冷,可能屋子里面原本就是这样的冷,昨天是因为她冻的太严重了,所以觉得这个屋子很暖和。 她起身以后看见了桌子上的那个婚书,昨天她没精力和心情去看看这个婚书长什么样,她现在想看看自己在这里叫什么名字,打开以后她傻眼了,她就叫李傻子,来不及多想就又把婚书按照原样折好,放回了原处。 她去厨房也没有看见程风,她又去了院子里面依然没有程风,她去了和正房挨着的小房子,里面是一屋子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地码着,但是没有程风的身影。 她又去了侧面的偏房,偏房要大一些,但是里面都是一些破东烂西,农用工具,大缸,坛子,什么都有,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灰,这里也没有程风的身影。 她把房前屋后都找了一遍以后,她想着要不要做饭呢,做自己的饭还是两个人的饭呢。 就在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院子里面突然进来一男一女,她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一看这两人就是来者不善。 这个男子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长的跟个二流子似的,这个女子长的倒是不错,穿的更是和这样的村子格格不入。 通过这两个人看她的眼神,她感觉这两个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她倒退了几步,然后就听见这个女人说:“你今天可要替我出气。” 这个男子把嘴里嚼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呸地一口吐在了地上,然后说:“你就等着瞧好吧。” 傻子见事情不对,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跑,还没跑几步,就有一个东西拍在了她的脑瓜顶上,她感觉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从她的头顶淌到了她的脸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片银白色的树林里了,树叶早已掉落,光秃秃的树上挂着雪,她试着动了一下,她动不动,她被绑在了一棵树上。 她笑了一下,她可能要死第二次了,不会有人来这里救她了,大家都巴不得她死呢。 她不怕死,她本来就是死了的人了,阴差阳错才穿越到这里,可是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身体的原主,她昨天睡觉前还想着要替原主好好地活一回,现看来做不到了。 只是可惜了她在死前还不知道要杀她的那两个人是谁。 她想对着这不知边界的森林大喊一声,但是她做不到了,因为她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的。 她还欠了程风两碗粥,她要感谢程风,昨天没有让她冻死在他家的院子里面,还给她喝上了两碗热乎的玉米粥,程风虽然想赶她走,但是没有像傻子哥哥李长根那样对她拳打脚踢,最后还给她来了致命的一摔。 等待死亡也是要有耐心的,她要在这里静静地死去,然后和这个银白的世界融为一体。 她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也逐渐消失。 程风白天打猎的时候多过夜晚,不过他出去一趟多少会有点收获,打了两只野鸡回来了。 他进院子里面看了一眼,没发现傻子。 他把打回来的野鸡和打猎的工具扔到了院子里面,先开门进屋看一看,发现傻子已经不在了,这下他心里踏实了。 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习惯性搭在了柜门上,把帽子扔进了柜子里面,喝了两杯冰凉冰凉的水解解渴。 他也不闲着,去柴房拎回来一筐木柴,在灶里架上火,又往锅里面加了半锅的水,等水烧好了他先洗漱了一番,然后又给自己煮了点玉米粥。 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泡,这时娟子拉开门走了进来了,见到程风就把嘴撅的老高。 程风正在烧火,见到她撒娇就把她拦在了怀里,让娟子坐在自己的腿上。 娟子口是心非地说:“你放开我,你都和傻子成亲了,还抱我做什么?” 程风看着娟子是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这么喜欢,他哄着娟子说:“你和傻子生什么气,她已经走了。” 娟子撅着嘴说:“她去哪里了?” 程风用手指刮了刮娟子的鼻子说:“肯定是回家了呀,她虽然是傻子,但是她认家,她不会留在我这里的。” 娟子说:“那你还会给傻子他们家五十两银子吗?” 这是娟子最关注的事情,程风要是给傻子的娘家五十两银子,她就会在程风这里少的得五十两银子。 程风说:“得给吧,毕竟有婚书。” 娟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随便你。” 程风看着娟子说:“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粥。” 娟子看着锅里的这点东东西心里很是嫌弃,嘴上说:“我不吃,我不爱吃这粥。”,这玉米糊糊她哪里爱吃,最次她也得吃点玉米饽饽呀。 程风笑着说:“那你爱吃什么?” 娟子的眼珠子一转,说:“我想吃鸡肉。” 她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程风的院子里面有两只野鸡,她现在打的就是野鸡的主意。 程风捏了捏她的脸说:“馋猫,我刚打回来两只野鸡,你一会拿回家去,和大娘说是我孝敬她的,让你娘也消消气。” 娟子说:“我娘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她是见不得我受委屈。” 程风看着怀里的娟子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等程风吃完饭和娟子腻乎了一会他就躺在了床上睡着了,毕竟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就是铁打的人也应该累了。 他一睡着,娟子就拎着院子里面的两只野鸡,嘴角一歪坏笑了一下离开了程风的家。 程风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晚饭都得准备了,他也不能天天就靠玉米粥活着,连点咸菜都没有,他就是不炒菜也得买点盐回来。 于是他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就出来了,走出院门他把自己家的大门给锁好了,一回身就看见前院的陈婶子在用一个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专程等他一样。 他笑着说:“婶子。” 陈婶子冲他招了招手,他就走了过去:“怎么了婶子,你是有什么事吧?” 陈婶子有些为难地说:“傻子在家吗?” 程风摇摇头说:“她走了,我今天打猎回来她就已经走了。” 陈婶子说:“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程风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回家了,傻子是认家的。” 然后陈婶子就欲言又止。 程风是个聪明人,他看着陈婶子的样子说:“婶子,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最后陈婶子还是艰难地开口了:“我可能又多嘴了,我今天早上看见娟子和她的哥哥很早的时候去了你们家,然后扛着一个袋子出去的,袋子上还有血,应该是往山上去了。” 程风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瞳孔骤缩:“婶子你看清了吗?去的是哪个方向?” 陈婶子说:“程风,我岁数大了,眼神也不好,我应该看错了,你听听就完了。” 程风知道陈婶子是不会说谎的,这样的话谁敢乱传,他看着陈婶子说:“婶子,他们扛着袋子到底去了哪边?你能给我指一下吗?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和外人说。” 陈婶子说:“那边,我不确定是哪座山,因为这种事我也不敢看,但是程风,早上的事情,现在这天都要黑了,人可能早就.....你应该能懂婶子的意思。” 程风点点头说:“我去找娟子和他哥问问,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乘风迈着大步急匆匆去了娟子家,一路上遇到好几个村民和他打招呼,他就像没听见一样飞快地走着。 到了娟子家,娟子和她娘正在吃饭,吃的正是他今天打回来的野鸡。 娟子的娘用手抓着一块鸡肉啃的滋滋响,见到程风就跟不认识一样,反而脸上还带了几分气,气吃气吃的。 娟子则是笑着说:“程风你怎么来了,你吃饭了吗,我去添一副碗筷,你在我家吃碗饭吧,我娘做的鸡可香了。”,是呀,这村子里面谁家也不能随随便便吃上鸡肉呀,有的人家一年都见不到一点肉星,你看娟子家就不一样了,时不时的就吃上一顿野鸡野兔什么的,看娟子这圆润的身材就知道养的不错,村子里面的姑娘哪个不像个豆芽菜一样,唯独娟子脸色红润,腰圆胸满。 程风抓住了娟子的胳膊说:“你和你哥哥把傻子弄到哪里去了?” 娟子一点都不知道害怕:“我不知道呀,我没见到傻子,我去你家的时候你不是说傻子已经走了吗?” 程风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娟子不以为然地说:“她就一个傻子,命有什么值钱的,还不如一只野鸡值钱呢。”,然后她由坐了下来,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第7章 傻子被程风找了回来 程风说:“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哪里,我去找她。” 娟子吃的正香,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 程风说:“你哥哥呢?” 娟子说:“他去城里了。” 她的哥哥已经拿着程风给她买的银镯子出去赌博了,此时的银镯子正在当铺里面躺着。 程风见娟子铁了心不说,他转身就走了。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现在已经黑透了,他就是找到了傻子估计也没命了,但是他还是顺着陈婶子说的方向上山,幸好今天白天没下雪,不然找都不用找了,雪一落,一片白,就是尸首也看不到了。 他疾走出来一身的汗,把整座山翻找了一遍,冬天山上光秃秃的,除了白色就是树木的颜色,他常年打猎,眼力很好借着雪的银白色,就能看清,他虽然走的快,但是他也观察雪地上的脚印,这个季节很少有人上山,最后他无功而返地下山了。 他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进了他今天打猎去那片森林,这个森林正好和这座山挨着,但是他不敢抱什么希望了,因为他今天在这片森林里面转了一天。 他要发现应该早就现了,但是他还想进里面找一下。 他是猎人,他特别喜欢研究猎物的心理,猎物会在哪里出现,突然他就冷静了下来,他想了一下娟子的哥哥,人很懒,天天去城里干一些不着四六的事情,身体早就不太行了,他不可能把人扔在太远的地方。 他在里面转了半个钟头,就在他一回身的时候,看见了一棵树上绑着一个人。 他几步跑了过去,是傻子,身上已经落满了雪了,树上的雪随着风的吹动就会往下飘落,时间久了傻子就被雪给盖上了。 被绑在树上的傻子看不出一点生气,他先用手试了试傻子的鼻息,感觉不到呼吸了,他又把手搭在了傻子脖颈的动脉上,还在跳动。 程风抽出身上的刀把捆绑傻子的绳索割断了,傻子就像僵硬死了一样,直直地站在原地,没有因为绳子的割断而倒地。 程风脱下自己的大衣把傻子裹了个严实,因为傻子长的小,程风长的高,所以一件棉大衣都快有傻子个高了。 他抱着傻子快速地往家里跑,这速度比他平时追野兽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虽然人傻但是活得还挺好的呢,不能让他因为自己把命扔了。 他家本来就在村子的边上,离这里不算远,没一会就抱着傻子跑回了家。 他把傻子放在了床上,用被子把傻子给裹上了,他在厨房生火,想让屋子热起来。 架上火以后,他就进屋给傻子捂手捂脸。 这时陈叔和陈婶子来了,他们是看见程风家的烟囱冒烟了才来的,见院子的大门没有关,他们就直接进来了,屋子里面的程风正在给傻子捂脚。 陈叔说:“怎么样了?” 程风一边给傻子搓脚一边说:“还有活气,就是冻透了。” 陈叔感叹一声说:“这是傻子命大呀。” 陈婶子过去把傻子的手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也开始给傻子搓,从手到胳膊就没有一点热乎气。 陈婶子说:“不行呀,这样太慢了,弄两盆雪回来,用雪搓解冻快。” 程风把傻子的脚放在被子里面说:“我这就去弄。” 陈叔说:“你别动,我去。” 陈叔端进来两大盆雪以后,就对陈婶子和程风说:“我去厨房烧火,需要什么你俩喊我。”,即使是个傻子,人家也是个女的,并且现在还是程风名义上的媳妇,屋子他肯定是不能待。 陈叔一出去,陈婶子和程风就把傻子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抓一把雪就开始在傻子的身上快速地搓,不等雪化了就抓第二把。 陈叔在程风的院子里面就地取材,前前后后给端回来四五十盆的雪,不知道搓了多久,傻子的身体才逐渐地有了点温度。 陈叔回家给拿来了一套铺盖,因为程风的这套铺盖已经全湿透了,也脏的不行,一边搓,傻子的身上一边躺黑水,倒是陈婶子和程风心好,没有嫌弃。 几个人忙乎到了很晚,程风说:“陈叔,婶子你们回去休息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看着她就行。” 陈叔陈婶子一看确实不早了,交代了程风几句就走了。 程风把他们送到大门外,他对陈叔说:“陈叔,您明天去城里拉活吗?” 陈叔点点说:“去,你就说干什么吧?” 程风说:“您帮我给傻子抓点药回来吧,钱您先帮我垫上,等傻子好了我就去打猎,换了钱还您。” 陈叔说:“我明天肯定把药买回来,你进屋照看傻子吧,她离不开人。” 陈叔家里是全村里面唯一有马车的人家,家里有三个大儿子,他基本每天都会去城里面拉活,所以村子里面有进城的或者买东西从城里回来不想走路的就会搭陈叔的马车,程风卖猎物就经常搭陈叔的马车,但是车不白用,程风会给陈叔一定的好处。 程风回屋以后,又往土灶里面加了一些柴,然后脱了衣服也上床了,不是他困了,是因为傻子身体温度太低,他身体温度高,他想给傻子捂捂。 不过这床太窄了一米宽,他只能贴着床边躺着,然后把傻子抱进怀里,傻子长的太小了,根本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人,就跟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差不多,小的可怜。 厨房里面的灶火燃了一夜,程风就这样抱着傻子一夜,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摸摸傻子的脉搏,过半个小时就要去给土灶加一遍柴,铁锅都快烧冒烟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傻子也没有醒。 他起来去给傻子做饭,还是那个玉米粥,这回煮的特别稀,跟水差不多。 他把粥晾了一会,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要给傻子喂粥,可是没有勺子,这有点难住他了。 这时陈婶子拿了半包白糖来了,她小声地问程风:“风子,傻子醒过来了吗?” 程风摇摇头说:“没有,我正要给她喂点粥呢。” 陈婶子说:“正好,我家里剩了半包白糖,你放粥里面点,喂给她。” 陈婶子看着程风手里端着碗,拿着一双筷子说:“你家没勺子吧,我回家给你找一个。” 程风把白糖倒在了粥碗里,搅拌了一会陈婶子就带着勺子来了。 陈婶子帮忙把粥给傻子喂进去了的,程风没伺候过人,看着明显有些手笨。 中午的时候陈叔把抓好的药给送回来了,他拉了一趟活就回来了,问了问傻子的情况就又急匆匆地走了,他还有一趟活要干。 陈婶子教程风怎么煮药,程风这是第一次给人煎药,他相信傻子也是第一次喝药。 照顾傻子的事情不能依靠陈婶子,人一大家子的人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所以程风尽量什么都自己做。 看着程风做的不错陈婶子也就放心不少,她也能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程风就这样认真仔细地照顾傻子,盼着傻子早点醒来。 傻子第二天也没有醒来,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她觉自己浑身上下很累很沉,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一侧头就看见和她脸贴脸的程风。 程风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敏锐地睁开眼睛,一双长眼眯成了一条缝,盯着正在看她的傻子说:“你醒了?” 傻子“嗯”了一声。 程风赶紧起身穿衣服,因为怀里的傻子一丝不挂,她的衣服都不行了,已经被他烧火了,但是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给傻子穿。 傻子还在发懵的状态,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风穿好衣服,摸了摸傻子的额头,还好不热,他问傻子:“你渴不渴?” 傻子的嘴都爆皮了,嗓子也干的很,她“嗯”一声。 然后程风就去厨房烧水,水一烧好,程风就用两个碗来回的倒水,直到水的温度他认为正好,他就端回了屋子里面。 他把傻子扶起来一点点,然后把碗送到傻子的嘴边,就这样傻子喝了半碗的水。 他把傻子让放平躺以后说:“你是不是饿了?” 傻子又‘嗯’了一声,于是程风又去煮粥,加了糖以后,给傻子端了回来,他让傻子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一勺一勺地喂给傻子吃,傻子的手脚都不好使,还没有缓过来。 正喝着粥的时候陈婶子过来了,看见傻子醒了她也高兴,这几天她没少被陈叔的骂,就因为她没有早点把事情和程风说,差点把傻子冻死,她这心里内疚的呀,她在家里面哭了好几场。 “傻子醒了呀?” 程风点点头说:“刚醒没一会,就是全身有点僵硬,不太能动。” 陈婶子高兴地说:“我看问题不大,晚上的时候,你给她烧一大盆子的热水,给她洗个热水澡,连着洗几天就能缓过来。” 看着没有衣服可穿的傻子,陈婶子又走了,不一会就乐呵呵地又来了,她给傻子找了一套旧衣服,是她们家儿媳妇的衣服。 第8章 程风教傻子做饭 傻子以为这位婶子会帮她把衣服穿上再走,哪成想,人家没待多一会就走了。 她指着程风给她穿衣服,她这光溜溜的在被子里面是挺舒服,但是指不定程风这个家里一会还会来什么人呢。 这一会喂水,一会喂粥,一会又喂药的,程风就这样地给她扶着抱着也不是那回事呀。 你程风是把我当傻子了,可是我也不是真的傻呀,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胳膊腿都不好使,心想,自己不会是冻残废了吧,会不会把哪里的肌肉血管组织给冻坏死了呀,不会得截肢吧,她想想就有点害怕。 程风走进屋里看着跟自己较劲的傻子,他走了过去说:“你是要方便吗?”,傻子把“方便”这两个字在自己的脑袋里面过了一遍,是她心里想的那种,去卫生间的意思吧。 于是她朝着程风使劲地点点头,她已经憋了好久了,再不去就得尿床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程风转身就又出去了,这可把傻子给急坏了,这不是摆明了让自己尿床吗。 没一会,程风就拎着一个桶回来了,傻子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了一眼程风放在床边的木桶,她立刻领悟了,程风这人不错,救了他两命,伺候人还挺有一套的,这是不想让她去外面的旱厕呀,是想让她在桶里面解决。 傻子想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爬也不一定能爬到外面的旱厕去,所以有这个桶,可以方便不少,现在不能顾着自己的脸面了,尿床会更没脸面,搞不好还得被程风赶出去,程风可是她在这里的唯一一颗救命稻草了,她高低要给自己长长脸,她一定要自己下去在桶里面解决,于是她就看着桶等着程风出去。 但是让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一米九十多的程风,看着就很渗人,怎么照顾起人来面面俱到呢。 只见程风搓了搓手,然后揭开被子,她刚感觉身子一凉,程风就把她给抱了起来,她受到了惊吓,本来就尿憋的小腹拧着劲疼嗯,她一下子就尿失禁了,还好尿到了桶里面。 她本来要张口说话的,告诉他我自己就可以,让他先出去,可是这样一弄,她为了保住脸面高低不能开口讲话了,程风要是发现她不傻,那现在尴尬的人可就不是她一人了。 等她方便完以后,程风又把傻子给放在了床上,把被子给傻子认真地盖好,然后拎着桶走了出去。 傻子在床上想着,行吧,在现代,伺候病人都是这样的,她怎么也算是一个病人了,并且从名义上讲她和程风是夫妻,她被这样照顾也是应该的,她厚着脸皮找了一些理由安慰完自己以后,她心里舒坦多了,又能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养着了。 程风也不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给她揉搓四肢,有点现代做康复的意思。 这一揉傻子还有点感觉,她心暗喜,有感觉就好,证明四肢没有冻坏死,这下好了,四肢算是保住了。 晚上的时候,程风抱着一个大盆放在了屋子里面的地中央,然后从厨房里面拎了三桶热水出来,傻子歪着头偷看了一眼,心想,这不会是真要给她洗澡吧,这个真不用,她宁可这样先僵硬着。 她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斗争,程风已经走到床边刷地一下就把被子给揭开了,然后把她抱起来就放进了盆子里面,这个盆子肯定不是洗澡专用的盆子,因为这个大小程风肯定进不去,她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大的洗衣服的盆子。 眼下都到这个地步了,人家程风也不会逼她做什么,人家就是出于善良才这样照顾她的,程风就是把她扔回老李家也说的过去,只不过她要是被送回去,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照顾,说不定活不到第二天。 她名义上的哥哥李长根,巴不得她立即就死呢。 程风拿着一个水瓢往他她身上浇热水,她感觉自己浑身往外冒寒气,还不受控制地打了好几个寒战,她不但没感觉出水热,反而更冷了,身上还起了鸡皮疙瘩。 过了十多分钟,她的手在水里面感觉能攥上点了,看来泡澡是管点用呀。 她正感慨的时候程风出去了,她看着厨房紧闭的门,她也不知道这个程风出去干什么了,正好她用自己不太好使的手给自己搓个澡吧,她很是吃力地在身上还没搓两下呢,门嘎吱一声响了,她赶赶紧把手伸进水里面,一动不动。 她偷偷瞟了一眼,程风拿着一把剪刀和一个小板凳进来了,还有点别的东西她没看清,因为程风腿长,两步就到她身边了。 程风把板凳放在了盆子边,坐在了她的背后。 傻子不知道程风要干什么,她只好耐心地装傻去等。 程风往她身上浇了一些水,然后用手去捋顺她的头发,随后就听见剪子剪头发的声音,剪刀下的一点都不留情,咔咔咔就是剪。 几剪子下去,剩下最长的头发刚过嘴,打着结,聚成蛋的头发都被程风找出来然后一剪子给剪掉,前面还给她剪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头帘。 头发剪好以后,程风就用瓢小心翼翼的地往她的头上浇水,避开了头顶,傻子有印象,那天的那个坏人不知道用的什么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应该还出了很多血,现在她头顶是什么样的,她也不清楚,她的手臂还没灵活到可以举起来够到脑瓜顶呢。 头发用水打湿以后,程风就在她头上涂了些什么,应该是类似于肥皂的一种东西,连头带脸的一并给她洗了个干干净净。 她的脸现在已经发烧了,滚烫,应该和冻疮有关系,她的手脚,手腕,脚腕也都是这种感觉,还痒痒的,是那种钻心痒。 从脖子开始就有搓不完的脏东西,程风的手很有进劲,手里拿着一块布都快给她身上的皮搓掉了。 这个澡搓的到是细致,就是傻子自己也弄不了这么干净。 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傻子已经累的就剩下一口气了,她虽然只是坐在盆子里面什么都没干,活都是人家程风干的,但是她这样的病号,泡澡出汗会让她变得有些虚弱。 她躺下以后程风就开始一样一样的往外收拾。 泡完澡的傻子气血消耗很大,没一会就在床上迷糊了,不知什么时候程风才上床睡觉,还是和前几天一样侧躺在床上,然后搂着傻子。 自己在现代再骄傲也要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能有一尺宽睡觉的地方就知足了。 傻子这天晚上睡得很好,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也可能是泡澡泡热乎了,她早上醒的可不比程风晚,程风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生火。 等屋子里面有点热乎气了,程风就进屋了,她把陈婶子给傻子拿来的衣服找了出来,他没给傻子穿棉衣,就把里面穿的衣服裤子给傻子套上了,然后再给傻子盖上被子。 这身衣服傻子昨天就盼一天了,今天终于穿上了。 家里的东西有限,程风也拿不出什么东西给傻子吃,他又做的玉米面子粥,两个人都是这样的伙食,傻子还好点,粥里面能加一点白糖,程风的碗里面就什么都没有加了。 程风在心里盘算着,过两天傻子好点了,他就得上山打猎了,借来的一盆粮食也吃了半盆子了,不是傻子吃的多,是自己的饭量大,以前就经常听见刘大兰念叨,粮不够吃,粮不够吃,其实都是说给他听的。 他也不好意思再端着盆去前院李叔家借了,人家说是给的,但是他也要换回去的,还有这几天给傻子买的药都是李叔垫付的,买的都是好药,用了不少的钱,这些都得抓紧还回去。 一想到这些,程风就希望傻子快点好,于是他白天给傻子揉胳膊揉腿,晚上给傻子泡澡,接连三天傻子真的能下床了,饭也不用喂了。 程风见状,这天早上他给傻子穿戴整齐,她不知道程风为什么给她棉衣棉裤,外衣外裤都给套上了,这衣服是陈婶子拿来的,这衣服不大,衣服的主人应该很瘦,但是她穿在身上就显得很大很肥,就像一个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但是可以将就穿,总比小强多了,傻心理犯着嘀咕,程风这是要把她送走吗? 她只好等着程风开口,没一会程风就对傻子说:“我今天得去山上打猎,你自己在家行吗?” 傻子点了点头,只要不把她送走,一切都好商量。 这几天程风觉得大家可能是不了解傻子,傻子能听懂话,他问傻子什么,傻子都会点头摇头地回应。 并且傻子很安静,不喊不叫,不作不闹,到什么时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孩。 程风说:“柴我放到厨房里面了,你要是冷了就往里添柴,别让火断了。” 傻子点点头。 程风确定傻子听懂了他说什么以后,他把柴往土灶里面添,给傻子看,又对傻子说:“我教你做饭,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煮一点,” 第9章 傻子成精了 傻子又点了点头。 然后程风就往锅里加水,煮玉米面子粥给傻子看,等粥做好了,程风问傻子:“你看懂了吗?” 傻子点点头。 程风也不知道傻子在家到底会不会挨饿受冻,也不知道房子会不会被她点燃,但是他不能再耽误,吃完饭程风把院子的门关上,然后去打猎了。 傻子见程风走了,她就把房门在里面反锁上了,她怕害她的那一男一女再来找她。 她在屋子里和厨房转了一圈,她不能在这里白吃饭,要人家一不顺心就能把自己送走,这么冷的天她能去哪里呀。 她烧了点水,能擦的地方擦一擦,这个家,家徒四壁,屋子里面能擦的东西不多。 收拾厨房倒是用了她不少的时间,主要很脏,到处都是灰。 她把厨房彻底打扫了一遍,发现家里只有少半盆子的玉米面子,找了一个她擦干净的坛子,把这半盆子的玉米面子倒进了进去,这样盖上盖子不容易落灰,也不容易返潮发霉。 还有小半袋子的土豆和三颗大白菜,一辫子蒜和十几颗大葱。 她把菜贴着墙放好,调料只有一点白糖,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怪有白菜土豆都不炒菜呢,是因为没有油盐酱醋这类东西。 程风应该很穷不然不能日子过成这样。 她不知道程风打猎要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吃晚饭,想着等程风回来一起吃。 天都黑了程风才扛着东西回来了,程风没有直接进屋,他把打回来的猎物和工具放在了旁边的偏房以后才回屋。 一拽房门发现里面反锁了,他敲了几下没人开门,傻子其实就在门口,她不知道外面是谁,她是不敢给开门的,最后程风喊了两声傻子,她才把门给打开。 门一开,程风带进来一屋子的寒气。 傻子很有眼力见地给程风让出来一条路,程风和往常一样,第一件事是把大衣和帽子脱了搭在柜子上,然后喝两杯水再回到厨房,傻子已经给他往洗脸盆里面到了半盆子的热水。 程风不禁一愣,还从来没人给他打过洗脸水呢。 等程风洗漱的时候,傻子就已经把玉米面子下锅了,她个子不高,守着一口大锅,拿着一个大勺子在锅里面搅拌着,看着特别的不协调。 等程风把洗脸水倒掉的时候,傻子已经把粥给煮好了,程风心想这也太快了吧。 傻子因为鞋大,这双陈婶子给她的鞋至少大了两码,只好端着盛粥的盆子,迈着小碎步把盆端进屋子里面的桌子上,然后再去厨房里面拿碗。 傻子盛了两碗粥,然后等程风过来,程风一进来,她就端着碗吃起了粥,吃两口就得放下,因为烫手了。 程风把凳子推到了她旁边说:“你坐着吃。” 傻子摇摇头接着吃,意思就是我不坐,你坐的意思,程风也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就坐在了凳子上,一个个子太高,一个个子太小,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两个都身高差不多。 程风吃一口就吃出来不对了,粥里放糖了,他活二十多年就没吃过白糖这种东西,今天要不是傻子给他加了糖,他都不知道白糖和糖果有没有区别呢。 这粥的干稀程度刚刚好,比程风干一顿稀一顿要强。 饭量也刚刚好,俩人都吃了个不饱不饿,不过肚子里面很舒服。 程风吃好还没等起身,傻子就把两双碗筷放进了盆子里面端走了,在厨房里面刷锅洗碗。 程风站在门口往厨房里面看,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舌头顶着自己的腮帮子,心里想,这难道是自己教的太好了,傻子不但学会了烧火做饭,还学会了刷锅洗碗了。 厨房里面明显很干净,都打扫过了,很多东西连位置都换了,但是换了以后看着更整齐了,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难道傻子都学会打扫卫生了,这傻子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呢,没教的东西都会了? 等傻子把厨房收拾好了以后才进屋,程风对她说:“今天得早点睡。” 傻子看了看外面,这才刚黑天没一会吧,但是还是点点头把棉衣棉裤脱了爬上了床,然后程风也脱了衣服躺了进去,虽然都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但是还真有点别扭,毕竟自己不是那个病的没什么知觉的傻子了,程风的呼吸她都能感觉到。 不过她能理解,她要是不睡在里面,晚上准保被程风给挤掉地上,想想早睡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每天睡几个小时的觉都是有数的,早睡就能早起。 傻子面对着墙紧紧地贴着,这样能给程风多留一点地方,虽然这床小,但是也是程风的,她怎么也不能让程风觉得她碍事。 睡前还是两人各睡各的,都侧着身子脸朝里面睡,睡醒了就变样了,傻子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睡在程风怀里,脸窝在程风的胸前,不过好热乎。 她不是自然醒的,是程风醒了以后要起身穿衣服,他一动她就醒了。 程风看着眼神还犯迷糊的傻子,小声说:“你接着睡,还早,我去城里卖猎物。”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傻子反而又清醒了几分,她睁大了眼镜看着程风点了点头。 程风起来手脚麻利地穿衣服,她也坐了起来,程风穿好衣服说:“你是要起来锁门吗?” 傻子点点头,她跟在程风的后面,程风一出房门她就把门给锁上了,然后转身回屋钻进被窝接着睡。 程风听见锁门的声音摇了摇头,这是什么兆头呢,傻子都成精了吗。 她睡到了自然醒才起床,也没见程风回来,傻子想,这个城里到底在哪里呢,离这里有多远呢,城里是个什么样的呢。 她想等一会,看看程风回不回来,于是就先不吃饭了。 她打开门去了院子里面看看,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个缝,往左右两边看了看,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又把门关好了。 她去偏房找了一个扫把一把铁锹出来了。 手里有铁锹,来人也不至于那么怕了,院子里面的雪太厚了,不过那天多亏了这厚厚的积雪了,不然可能真就被李长根给摔死了。 她用铁锹铲雪,从房子门口最近的地方开始铲,这雪堆积的太厚了,干铲不动地方,看不出成效,但是也没有更快的办法,铲一会雪就成堆。 外面冷,冻手冻脸的,她在手上呼了几口气,然后搓了搓手,这时东面的墙头有一个女子再喊她。 “傻子?”,声音不大,但是傻子还是听见了。 她转身看着墙头露出的半张脸,认识肯定是不能认识,但是她得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那天的坏人。 她没敢走过去,只是眼镜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墙头看,她时刻准备着往屋子里面跑。 这是女子的上半截身子出现在墙头上,傻子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以为那个女子要翻墙进来呢。 女人应该是站在了一个板凳上,她冲着傻子招招手笑着说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这个给你。” 傻子一看这个女子手里拿的是一副连指棉手套。 傻子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女子就把手套给她扔了过来。 女子看着站在原地的傻子说:“你戴上吧,省着冻手。” 傻子初步判断这个人不是坏人,于是她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把手套捡了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想对爬墙头的女子说声谢谢,又怕这声谢谢吓到她,她只好笑了一下拿起敲接着铲雪。 她脸冻得通红,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院子里面的雪还没铲上一半,程风就回来了,身上还扛着个袋子。 进院看见堆成山一样的雪堆,他也楞了一下,谁在给他家扫雪呢,再一看雪堆另一头弯着腰正在卖力扫雪的小傻子,此时正红头大脸的。 这时傻子也看见了程风,她把铁锹放在了地上,她走上前去迎接程风,程风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戴着的手套。 “是陈婶子来了吗?” 傻子摇了摇头。 “是家里来人了吗?” 傻子又摇摇头。 程风想了一下说:“那你的手套是哪里来的?” 傻子用手指了指他们家东边那家,这样程风就明白了是谁给傻子的手套了,看这花手套肯定是刘家刚过门的儿媳妇玉华的。 他对傻子说:“先进屋。” 傻子听话地走在前面,还给他开门,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他把扛回来的袋子放在了厨房,进屋把衣服帽子脱了,傻子很有眼力见地给他从锅里面打了一壶热水回来,并且还给他倒了一杯。 程风心想,这傻子怎么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会照顾人,他每天回来因为口渴从来喝不上热水。 程风喝了一杯热水以后就去厨房的袋子里面找出了一双鞋和一个帽出来。 他把鞋递给了傻子,傻子一看是新的,她把鞋穿上感受了一下,软乎,厚实,大小还正好。 程风问傻子:“大小合适吗?” 傻子点了点头。 第10章 傻子无师自通,饭做的特别好 程风用手摸了摸傻子结了痂的脑瓜顶,看看没有出血,受伤那一片的头发早就被程风给剪掉了,所以傻子的发型可想而知。 他把一顶狗皮帽子戴在了傻子的脑袋上,这是一个女款的雷锋帽,正好可以把耳朵遮上,脸也能遮上一部分,大小也合适。 程风看着傻子说:“你吃饭了吗?” 傻子摇摇头,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在了床上,然后去了厨房。 看着给他往脸盆里面倒水的傻子说:“一会咱们将就吃一顿,晚上我打猎回来给你炒菜。” 傻子很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开始煮玉米面子粥。 傻子就是煮粥快,程风刚把脏水倒掉,粥就要出锅了。 今天的粥依然加了糖,程风在吃饭的时候说:“我今天在城里买了一包糖,在袋子里面呢。” 傻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吃完饭程风就带着他打猎的工具走了,他进山打猎,他就是靠打猎为生的,没有事情,他很少有休息在家的时候。 傻子没闲着,人家不但收留了自己,还给自己添置了鞋子和帽子,她得知恩图报,于是又开始收拾厨房,她把程风买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真的有一包糖,一包盐,一包调料粉,具体里面是什么傻子也不确定,有点现代十三香的味道。 还有一条猪油,大概半盆子的面粉,两盆子的玉米面子粉。 吃了几天玉米糊糊的傻子也清楚了,在这里能喝上糊糊可能就是好生活了,这半盆子的白面应该是罕见的东西了,这面粉要比现代的面粉黑上一些,不是很白,但是已经很好了。 傻子把粮食都装进了坛子里面,然后在锅里面烧了点水,把生的猪脂肪切成块,然后放进锅里面煮。 她猜测,程风买的这条猪油应该就是这个用途,不然晚上炒菜用什么呢。 熬点动物油简单,她架上木头火,没用上太久就把猪油熬了出来,她找了一个干净的小坛子装了进去,把油渣渣装进了一个盆子里面。 她想着程风应该也不会做什么饭,家里的食材是有限的,晚饭还是她做吧。 她弄好这些就戴着程风给她买的帽子,带上邻居给她的手套,来到院子里面继续扫雪,这么简单原始的劳动她能干,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一小天的时间终于把院子清理了出来,但是她没有像别的村民那样,把雪都铲到大门外,因为她不敢出院,怕别人看见。 她把雪堆堆到了院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堆了好几堆。 为了好看,她用铁锹把雪堆压实,把门口一左一右的两堆雪做起了雪雕,一只白狗,一只白兔,都是胖滚滚的那种,看着就很可爱。 她在现代是做建筑设计的,也懂雕刻技术,给她木头她都能雕刻出作品来,更何况这大雪堆了,不用多精,更不用入木三分,随点铲上几铲子就很可爱。 “傻子,那狗子和兔子是你堆出来的吗?” 傻子转身一看还是那个给她手套的女子,又开始爬墙头了。 傻子点点头,朝她走近了一些,墙头上摆了两个冻梨,那个女子把两个梨递给了她:“给你两个冻梨,可甜了。” 傻子摇摇头,摆摆手,表示她不要。 女子笑着说:“你拿着吧,没毒,我家当家的给我买了一袋子,还有很多呢。” 傻子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冻梨很硬,她一手一个对着磕了磕,发出像石头撞击的声音。 女子看了以后就大笑了起来:“傻子,你可别直接吃呀,用凉水泡上,泡软了再吃,这样冻着啃不动,伤牙的。” 傻子笑着点了点头。 女子看傻子的院子里面还有好几大堆的白雪说:“傻子你还堆小动物吗?” 傻子看着爬墙头的女子赶紧摇摇头,她要是敢堆,她相信这个女子就敢直接跳进她家院子里面来,她现在还是怕人的。 女人的脸上明显的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说:“你明天堆小动物吗?” 傻子点了点头。 然后女子才满意地离开了墙头。 傻子把两个冻梨放在了窗子外面的台子上,她怕放在屋子里面化了,看看天色感觉自己该回屋准备做饭了。 她把玉米面和白面混合在一起,活了一块面。 然后剁了一些白菜,切了点大葱,把油渣渣也剁碎了,都放在一起做馅子。 她去偏方找了一个坏的不像样子的纯手工高粱杆盖帘,她拿起来瞧一瞧,这个盖帘的岁数不能小了,搞不好比她的年龄还要大,不知道能不能用。 她拿回厨房刷了刷,然后找东西又修了修,今天的菜包子应该能蒸好。 她怕自己蒸砸了,早早就把菜包子做了出来放在了盖帘上。 程风打猎回来一进院就看见了一只胖兔子,一只胖狗子在他加院子里面的门口一左一右,他仔细看了看,雕的还挺好看的,他想除了傻子应该不会有人有时间干这个。 他把猎物放到了偏房,然后回了屋。 进屋就看见盖帘上的菜包子,他心想,傻子这么能耐吗?他都不会这个呀。 傻子见他回来就,第一部是给他倒喝的水,第二部是倒洗脸水。 以前程风的这张脸就从来没洗的这么频繁过,也很少用热水洗,有什么水就用什么水随便地洗一把,从来没把洗脸做的这么上纲上线的,但是面对着一盆热水,程风只能打上皂角细致地洗上一会。 做完这些傻子就把盖帘放进了锅里,盖上锅盖开始烧火。 底下的木头火很旺,烧个十五分钟,菜包子就好了,包子的香味满屋子都是,程风闻到了香味,当时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 傻子解开锅盖,把做好的大菜包子都捡到了盆里,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没有做砸。 她把菜包子端上了桌子,一人一副碗筷,她往两个人的碗里各放一个大包子 。 程风坐下趁热咬了一口,太香了,比他嫂子做的好吃。 他看了一眼菜包子的馅说:“你把猪油熬了。” 傻子吃着包子点了点头。 这一盆的菜包子,除了傻子吃了三个以外都被程风给吃了,一个都没剩,傻子以为明天还够吃一顿呢,她想多了,她低估了程风的饭量了,看来这几天喝粥程风都是饿着肚子的。 傻子想想也是,程风在山上也不能吃什么东西,全靠晚上这一顿呢,他这都吃几天的粥了,程风能打到猎物就已经不错了。 善后的事情傻子一力承担,不用程风伸手,程风一吃完他就开始收拾厨房,收拾完以后,不用程风说她就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她猜测程风明天早上还得去卖猎物,于是就别让人家说了,自己就上床休息吧。 程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傻子,他也上床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天都大亮了,傻子也没见程风起来,把她抱的到是特别地紧,她以为程风是睡过点了,于是就用手扒拉了程风几下,程风眼睛都没睁,轻声说:“今天不去城里买猎物,明天再去。” 傻子心里想,不去城里那昨晚睡这么早干什么呢,这都醒了就起来呗,还躺着干什么。 她也不好突然开口说话,表达自己的观点,直到程风睡好了,两个人才起来。 程风烧水,傻子准备饭,知道程风要去打猎,这回有点油盐了,也不用天天吃玉米面子的粥了。 她拿了一土豆,手里握着一把大菜刀,程风赶紧接了过来:“我来吧。”,用这个刀削皮傻子确实不顺手。 程风很容易就把土豆的皮给削了,削好后交给了她,她用刀又切了一点白菜丝,虽然是丝那也是挺宽的丝。 她用炒菜的勺子在油坛子里面挖了一点猪油放进了锅里,热了以后她把土豆条放锅里面炒,炒的差不多了就开往锅里面加水。 看到这里程风也没看出来傻子这是要做什么。 水一开,傻子就弄了点面粉,把锅里面的水舀出来点浇在面上,搅出面疙瘩倒在锅里,白菜下里,没一会疙瘩汤就出锅了。 程风的嫂子很抠,白面这么好的东西是从来不这样吃的,不是特殊的日子也不吃,他盛出了两碗,一碗递给了傻子一碗自己吃,这个可比玉米面的粥强太多了,他没想到傻子的悟性这么好,无师自通把饭做的这么可口。 一小盆的面疙瘩都被他和傻子给吃了,主要是他吃的多,傻子吃的少。 吃饱后他就出门打猎了。 家里就剩傻子自己,善后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她又带上棉帽子棉手套来到了院子里面,她要把剩下的雪堆给雕出来。 她动了几铲子,就听见院子里面扑通一声,吓了傻子一大跳,一回头看见是给她东西的那个女子,正跌倒在她家的院子里面,可能是有雪地面滑,她从墙上跳下来就跌倒了。 傻子见是她就赶忙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还帮她拍了拍身上的雪。 女人揉了揉自己的胯骨说:“看你要堆雪人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我这鞋太滑了。” 第11章 她怎么会说话了 傻子点点表示她知道了。 傻子觉得自己不能很好地和她交流,所以指了指雪堆,意思是我要开始雕了。 这个女子也跟着过来了,女子拍了拍大雪堆说:“傻子,你要堆什么?” 傻子最后没法表示她想雕什么,最后只好用手指了指自己。 女子惊讶地上说:“傻子,你是要堆个你自己出来吗?” 傻子点了点头。 然后傻子就拿起铲子开始雕,傻子不说话,做事非常地专注,邻家女子也不嫌寂寞,就在一边看着。 傻子被冻的很厉害的冻疮小手依然很好使,没一会工夫,她就雕出了一个q板的自己,带着一顶帽子和一副手套坐在地上,伸直的小短腿上穿着一双巨大无比的棉鞋,看着特别地可爱。 女人直接看呆了:“傻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才几下呀,你就做出个自己来。” 女人在雪雕前转来转去的看,最后说:“傻子,你在这里再雕一个,你就雕个你相公。” 傻子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带了人家的手套,拿了人家的梨,她还是要满足一下她的,然后她就在自己旁边雕了一个姿势和她差不多的程风,只不过程风是在吃包子。 女人看了以后赞叹地说:“傻子,你也太厉害了吧。” 傻子没觉得雕几堆雪自己就厉害了。 傻子把雪人旁边多余的雪扫了扫,这时女人的家人就开始喊女人了,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说话的态度不是很好,“玉华,你去风子家干什么?“ 女人笑着说:“我来看傻子堆雪人。” 这个女人语气里面透着不高兴,说:“你看她干什么,她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来。” 女子看着傻子小声说:“傻子,我回家了,等找机会我再来。” 傻子点点头,然后和这个叫玉华的女子摆了摆手。 傻子心想,看来自己还真的不太受待见,不光是李家人讨厌她,村里的人讨厌她的也不少。 她这一天除了摆弄这几堆雪,她也没别的可干的了。 过了一会她也进屋了,毕竟她的手脚和脸都冻伤了,少吹点寒风应该能好的快一点。 她现在就盼着程风能早点回来呢,就她一个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今天程风还真就回来的比前两天要早很多,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傻子又新堆的雪人,他把打回来的猎物放到了偏房,他又走到雪堆旁看了看傻子堆的两个小人,一眼就能看出,一个是傻子,一个是自己,都很可爱。 他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傻子正在屋子里面坐着,傻子看见他回来了,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程风能看懂她的意思,他说:“我今天回来的早,家里的木柴不多了我今天要劈柴。” 因为自从傻子被娟子和娟子的哥哥给扔到山上再回来的时候,家里劈好的木头就烧的差不多了,之前没有傻子的时候,程风在家里几乎不怎么烧火,就晚上烧一会,现在一天不熄火。 听了程风这样说,傻子也意识到这几天她的木头烧的有点多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心想以后可要省着点烧了。 程风喝了一些水就去到了院子里面,傻子应该是想给他帮忙,也戴上手套和帽子出去了。 程风从房屋后面扛了一根木头桩子回来,然后锯成一段一段的,傻子很有眼力见地帮着程风按着,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她按着,程风自己就能完成,但是傻按的那么认真,那她想按就按着好了。 等劈木头的时候程风怕崩到傻子就让傻子进屋待着了。 傻子进屋以后没什么事干就在躺在了床上,听着外面砰的一声,砰的一声,都是劈木头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劈木头的声音停了,没一会的时间房门就响了,她以为是程风进屋了呢,没等她翻身起来,就听见一个刻薄的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凭什么睡在程风的床上。” 傻子被这个声音惊了一下,翻身就坐了起来,一看果然是前几天害她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只见这个女人过来就要打傻子,傻子直接被吓的站在了床上,紧紧靠着墙。 这床很窄,只有一米宽,傻子贴着墙站着也无非就与眼前的女子拉开一米远,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人,膝盖跪在床上要去抓傻子,傻子踹了她两脚,直接惹怒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跑去厨房拎了一根烧火棍进来了,对着傻子的腿就开始打,下手特别狠。 之前傻子就已经见识了过了她和那个男人的歹毒,于是她朝着外面大喊:“程风,程风......” 程风在房子的后面扛木头呢,他刚把扛到前院的木头放到地上,就感觉屋子里面有人喊他,他知道傻子不会说话,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但是这一声声喊他名字的人是谁,他放下木头就大步走进了房间。 一开门声音就更大了,这明显不是一个人。 他进屋一看,娟子正拿着他们家的烧火棍打傻子呢,傻子看见她喊的更厉害:“程风,坏人,她是坏人。” 娟子一边打一边说:“你这个死傻子,你怎么没冻死呢,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程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抢下了娟子手里的烧火棍。 娟子刚要撒娇:“程风......” 话还没说完,傻子一下跳到了程风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搂着程风的脖子,双腿紧紧地环着程风的腰然后被吓的哇哇哇地哭,程风一看傻子就知道是受到惊吓了。 娟子伸手就要往傻子身上打,程风一闪躲开了,她不满地说:“程风,是她欺负我,你护着她干什么,你赶快把她放下让我打,我今天要打死这个臭傻子。” 程风脸色不悦地说:“你为什么要打她,她把你怎么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娟子的心这么狠呢。 娟子也学者傻子的样子装哭,抹了几把眼泪说:“她站了我的位置,你说我能不恨她吗?程风我都多大岁数了,你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娶我。” 程风心里有愧,但是还是很中肯地说:“这和傻子没关系,是我这么多年没本事娶你,耽误了你。” 娟子扬着脸说:“你这些年钱少赚了吗,你看你哥哥嫂子全家什么都不干,全村子就他们家盖上了大砖房,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的钱都给了他们。” 程风语气平静地说:“以前没分家,钱就要放在一起。”,每家都是这样的,他们家也是一样,程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娟子说:“那你现在分家了,你分到什么了,你怎么不把房子要回来。” 程风说:“我侄子都要到成亲的年龄了,房子是不会给我的。”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给我家盖房子,我哥哥可还等着呢。” 这个条件让程风蹙眉,娟子也是会看程风脸色的,不然这些年也不能花了程风那么多的钱,她话锋一转,撸起自己的袖子给程风看,撒着娇说:“程风,我的银镯子丢了,你再给我买一支吧。” 程风看了娟子手腕一眼说:“我没有钱。” 娟子不信地说:“你这几天打猎换来的钱呢?” 程风说:“我最近照顾傻子没怎么打猎,打一次猎换来的钱就换了点粮食,给傻子买药的钱还没还呢。” 娟子不高兴地说:“程风,你凭什么给傻子买药吃,我娘的腿疼多久了也没见你给她买药。” 程风轻笑一声:“你娘的药我给少买了吗?你的镯子这些年丢几支了,你算过我给你买镯子一共花了多少钱吗?” 娟子直接又变回了娇滴滴的样子,嗲声嗲气地说:“程风,那你也不能把钱给傻子花呀。” 傻子已经不哭了,在程风怀里她觉得自己安全多了,她已经听明白这个人是谁了,她抱着程风的脖子,把头转向了娟子说:“程风的钱只能给我花,你想买镯子你去找别人要去吧。” 娟子恶狠狠地看着傻子说:“你算老几呀,你凭什么管程风的钱给谁花?” 傻子言辞犀利地说:“我算这个家的女主人,程风的每一分钱都有一半是我的,我有权力支配程风的任何财产,而你不行,你名不正言不顺,你算老几呢,跑来我家里撒野,还朝着我相公要钱花,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可不太好,我劝你赶快离开我家,现在以及将来,你在这里都将什么都不会得到。” 娟子指着傻子问程风:“她怎么会说话了。” 程风已经惊讶半天了,十多年没说过一句话的傻子怎么就会说话了呢。 娟子脸色铁青地说:“她不会是重大邪了吧。” 傻子坐在程风的怀里说:“应该是中邪了,劝你以后少打我和程风的主意。” 娟子觉得太诡异了,“啊”地一声就跑了。 程风看着怀里的傻子说:“你没事吧。” 傻子摇摇头。 程风把傻子放在床上,然后在傻子的腿上摸了摸说:“腿疼吗?” 第12章 这样寒冷的冬天有个人互相取暖也挺好 傻子摇了摇头。 程风看着傻子说:“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刚才说的不是很好吗?” 傻子又摇了摇头。 程风对一言不发的傻子说:“我劈柴去了。” 傻子点点头。 程风一走,傻子就去了厨房,还是做饭吧,别再张嘴吓唬人了。 她和了点玉米面子,蒸了了几个窝窝头,然后切了点土豆白菜炒上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都各怀心事一声不吭,吃完饭后,傻子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他查看了一下傻子的腿,很多地方都被娟子给打淤青了,他见傻子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他就把傻子的裤腿给放下了,被子给傻子盖好。 因为程风明天要去城里,于是他也跟着傻子躺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睡着,早上的时候程风一动傻子又醒了,她在程风的怀里睡的正热乎呢,睁开眼睛就说:“我和你一起去城里。” 程风说:“别去了,路远,你要什么我给买回来。” 傻子松开抱着程风的腰的手坐了起来,然后下地找衣服穿,穿的速度比平时快多了:“我不能在家,我要是在家,昨天晚上那个坏女人就会带着一个男人来,把我打晕绑在树上,让我慢慢地冻死,上次他们俩就是这样绑架的我。” 程风早就知道这些,一听傻子这样说,就决定带上傻子一起去县里,娟子的哥哥敢做第一次,就敢做第二次,并且下手会一次比一次狠。 两个人穿好衣服就把屋子的门锁上了,然后程风去偏房把这两天打来的猎物拿了出来,傻子不知道程风打的是什么东西,因为都在袋子里面装着。 傻子对程风说:“你分两个袋子装吧,我能扛点。” 程风低着头看着个子很小的傻子说:“咱们一会坐陈叔的马车去。” 傻子点了点头。 他俩把院门关好,等了一会陈叔就赶着马车出来了,陈叔见到傻子高兴地说:“傻子,你也要去城里吗?” 傻子笑着说:“嗯。” 陈叔一张笑脸一下僵了,他用自己的大烟袋指着傻子问程风:“风子,傻子刚才听懂我说话了。” 程风把猎物装到了马车上,声音不是很大地说:“她不但能听懂话,她还会说话。” 说着程风就伸手把傻子举到了马车上。 陈叔一脸不敢置信地说:“啥,你说啥,傻子会说话了?”,这可是让活了大半辈子的陈叔吃了很大一惊。 程风对车上的傻子说:“傻子,你给陈叔说几句。” 傻子只好对陈叔弯腰做一个鞠躬状,然后叫了一声:“陈叔好。” 陈叔当场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说了一声:“好。” 然后陈叔看了看程风,程风看了看陈叔,傻子会说的事情让两个大男人都觉得诡异,然后两个人默默地上了马车。 这一路陈叔时不时地就会回头看看傻子,人也干净了,眼神也不傻了,看着好像还很精明的样子呢。 程风怕傻子冷,把大衣揭开让傻子钻进来,傻子就乖乖地扎在程风的怀里,因为在室外一会行,时间久了还真冷。 村子离城里倒是不算远,也可能是马跑的快,傻子还没觉察到多冷呢,就到了城里。 城里和农村的差距很大,繁华热闹,这么冷的天街上竟然都是人。 程风抗着猎物找了一个地方,把猎物倒了出来,附近都是摆小地摊的,卖什么的都有。 有卖糖葫芦的,有卖花生瓜子的,有卖冻豆腐的,有卖冻梨冻柿子的,有卖扫地的扫帚的,大枣黑枣的,还有卖桃酥的,有卖筐和簸箕的,还有卖冻白菜的。 傻子就东看看西看看,看了一会觉得卖糖葫芦的生意比较好,冻豆腐卖的也好,别的东西买的也还行,卖猎物的目前还就程风这一份,看来猎物是真的不好的打。 没一会的功夫程风的猎物就卖完了,他对傻子说:“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吗。” 傻子想了想说:“买一块布买点棉花吧。” 程风点点头就带着傻子去了一个卖布的店,傻子没挑太好的布,选的都是最一般的,买了几斤棉花,买了点针线。 买完以后乘风说:“还要买点什么吗?” 傻子摇摇头说:“我没什么要买的了。” 乘风给傻子买了两包桃酥,又买了几根糖葫芦,这个糖葫芦傻子已经看半天了,不是刚才不给傻子买,是因为这个糖葫芦冻得非常的硬,在外面吃咬不动,只能带回家里化一化再吃。 然后两个人就往家里走了,这一走路可就远了,到最后傻子都有点走不动了,程风蹲下身说:“你上来我背你。” 她摇摇头说:“不用,我能走动。” 她想程风到家以后还要去打猎,肯定要比她累多了,所以就拒绝了。 路过村子里面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程风和傻子,村子里面的人大家基本都认识,见面了都会打招呼。 他们以前经常见到傻子,但是这样干净的傻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根本的不清楚傻子到底长个什么样,因为过去她的脸就没有一天是干净的。 路上正好遇见了程风的两个侄女,都是他哥哥家的,一个几岁一个十几岁,一大一小,小一点的孩子开口说:“小叔,你这是刚从城里面回来吗?” 程风点了点头。 小一点的孩子又说:“那你买什么好吃的了吗?” 看着眼巴巴看着他袋子的孩子,程风想了一下还是把袋子打开了,他把装糖葫芦的纸袋子拿了出来,打开拿出两根,一个孩子给了一根然后包好,打开袋子刚要放进去,大一点的这个孩子就眼尖地看着见了桃酥,因为以前程风时不时的就会给她们买,她认识这个包装纸,她一把抓起了一袋子的桃酥,歪着嘴说:“小叔你可真抠,有桃酥都不给我和妹妹吃,你不会是留着给你这傻媳妇吃吧,她一个傻子吃这么好的桃酥不是浪费吗?” 程风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以前觉得自己的侄女是随了刘大兰,嘴不好,现在看是有点刻薄了,他作为长辈也不能把孩子手里的桃酥给要回来,她们就是让他再买两包,他也不会拒绝,虽然这个侄女没有比傻子小多少,但是毕竟是孩子,他把袋子系好,扛在肩上,领着傻子回去了。 傻子在心里理清了这两个人和程风的关系,果然是刘大兰的女儿和她一个死样子,谈论还没教养。 到了家以后,程风就开始生火,傻子准备做饭,做的还是面疙瘩。 吃完以后程风走了,走之前他叮嘱傻子:“把门锁好。” 他也担心娟子和娟子的哥哥再来。 他拎着打猎的工具在山上四处找猎物又冷又饿的时候,他在自己的衣服兜里面摸到一个纸包,他掏出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两块桃酥,肯定是傻子偷偷放在他兜里面的,应该是怕他在山上挨饿,他咬了一口,原来桃酥是这个味道,他这些年没少给侄子侄女买,娟子也吃过无数包桃酥,他却从来没有吃到过一块,这么好吃的东西怪不得他的侄女和娟子总向他要呢。 他吃完两块桃酥以后,把纸叠了叠又揣在了兜里。 傻子送走程风就把院门给锁死了,其实不顶什么事,想进来,翻木板门也能进来,但是还是锁上踏实一点。 她把买回来的布和棉花找了出来,她自己凭着感觉做的裁剪,她的眼睛根尺子一样的准,所以她剪裁点东西很容易。 她要做棉裤,她把棉花铺在了裁剪好的布料上,然后就动起了针线,她虽然没做过棉裤,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做,动动脑子动动手还是可以的。 等晚上程风回来的时候她的棉裤都做的快差不多了。 她已经能掌握好程风每天什么时候回来了,今天程风一进屋,饭就已经做好了,水也都准备好了,这种日子,程风以前还真没享受过,他心里是很享受这样的日子的。 吃完饭以后程风就准备休息了,因为他这一天都在外面奔波确实是有点累了,他对傻子说:“今天早点睡吧。” 傻子说:“你先睡吧,我还有点针线活要做。” 程风只好自己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傻子不和他一起睡,他感觉少了不少的东西,但是也睡着了,傻子上床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傻子一躺好,程风就凑了过去,然后用手一捞就把傻子捞在了怀里,每天都是这样,傻子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寒冷的冬天有个人互相取暖也挺好,这样陌生的环境有程风这样坚实的怀抱她是有安全感的。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还是脸对脸,程风先醒的,因为傻子昨晚熬夜了,他起来傻子都没有发现。 程风去柜子里面把自己的棉衣棉裤拿出来,抓起自己的棉裤感觉轻了不少,他把腿往里一伸就发现不对了,这不是他之前的那条棉裤,这个一条新棉库,里外的面料都是今天傻子挑的,他以为傻子嫌弃自己的棉衣棉裤大不合身,自己要再做一身呢,没想到是给自做的。 第13章 傻子惹怒程风 程风看着还在睡的傻子,心里特别地暖,他把棉裤穿在身上,正正好好,比之前那条要合身很多,也比之前的那条要厚要轻要暖和,他之前那条棉裤都已经穿四年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棉花了,嫂子不主动提出给他做,他也不好意思提,娟子更是不会给他缝一针一线。 他穿好衣服就去了厨房生火,等傻子起来,他的水也烧好了,面疙瘩也烧好了。 傻子看着做好的饭说:“怎么不叫我?” 程风笑着说:“看你睡着就没叫你,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傻子想了一下说:“你睡着没一会我就睡了。”,其实不是的,她熬了挺晚才睡的。 乘风捏了一把自己的棉裤说:“棉裤正好,特别暖和。” 傻子一听就笑了,她为了程风今天早上能穿上棉裤,她把程风的那条棉裤扔到了厨房,把做好的新棉裤套在了程风每天穿的裤子里面了,看来程风对自己给做的棉裤挺满意的。 程风吃完饭就出去打猎了,一伸手,兜里还有两块桃酥,他走着走着就开始傻乐。 傻子送走程风,就踮着脚尖往隔壁的院子看看,正好那个叫玉华的女孩子出来了,她冲着玉华小声说:“玉华。” 玉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看见傻子的半张脸她就跑了过来,然后又站在凳子上趴墙头:“傻子,是你刚才喊我吗?” 傻子点点头。 玉华睁大了眼睛说:“傻子,你都会说话了呀?” 傻子点点头说:“对。” 玉华皱着眉头说:“我就说你不傻,她们非说你傻。” 傻子对玉华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傻子就跑去了偏房,她拿了一串糖葫芦跑了回来。 玉华看见糖葫芦眼前一亮:“傻子,是给我的吗?” 傻子点点头说:“我昨天去城里了,回来没看见你,不然昨天就给你了。” 玉华接过糖葫芦说:“傻子,我就喜欢吃糖葫芦,你相公对你可真好,还带你去城里。” 傻子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是自己非要跟着去城里的,但是程风对她确实不错。 话没说几句,这个玉华又被那个女人给喊回去了,嘴里说的还是上次那套话,傻子一听也不多想,嘴长在别人的脸上,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傻子昨晚就把程风做棉袄的布给裁剪出来了,棉花也铺好了,今天她有一天的时间做棉袄。 可是娟子这个不速之客又来了,确实是翻墙进来的,她疯狂地拽门,没拽开,在院子里面不停地骂傻子,并且骂的都是她这个未婚女人不应该骂的话,看见门口堆着的雪人,一看是傻子和程风,一下子就火了,用脚一顿踹,全给踹塌了,一个都没留。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把窗子边摆着的两个冻梨给拿走了。 因为每天程风回来的晚,吃完饭就差不多睡了,傻子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吃。 晚上程风一进院就发现雪人全都塌了,他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屋子走,一拽门发现是锁着的,他就敲了敲门说:“傻子,是我,程风。” 很快傻子就把门打开了,程风看着傻子说:“没事吧?” 傻子摇摇头说:“没事,进屋准备吃饭吧。” 程风把猎物放到了偏房,把院子的门锁好,才再次进屋,他洗漱完,想了一下对傻子说:“是不是娟子来了?” 傻子点了点头。 程风说:“她来说了什么吗?” 傻子点点头说:“说了,都是一些粗鄙不堪的话。” 程风不说话了,傻子笑着说:“看你也不是太糙的人,你这相好怎么这么粗俗呢。” 程风被一个傻子这样说,面子确实有点过不去,但是娟子最近做的事确实不那么光彩,但是他还是想维护一下娟子的形象,他解释说:“她以前不这样,从来不说难听的话,应该是我成亲气到她了,问题都出在我身上。” 傻子不屑地说:“你可真体贴她,这么粗鄙歹毒的女人你都能找到理由为她开脱。” 程风的脸色瞬间不那么好看了,他从来就听不得别人说娟子的坏话,一个傻子都把娟子从粗俗骂道粗鄙,他这心里能顺气吗。 傻子不傻,她已经看出程风心里不是很高兴了,主要还是因为她说了娟子的不是了,她又轻笑一声说:“噢对了,她破坏了院子里面的四个雪人,用脚踹的,很疯狂,像个泼妇一样,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噢,我说错了,一点人样都没有。” 程风当即冷着脸说:“明天我帮你再把雪人堆好。” 傻子笑着说:“好呀,只要有人负责就行,这样的人以后惹出来的事情肯定不会少,就得有个你这样的男人跟在她屁股后面给她擦屁股。” 程风被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傻子看着干生气的程风说:“对了,我还损失了两个冻梨。” 程风蹙着眉毛说:“什么冻梨?” 傻子说:“就是前两天隔壁邻居玉华给我的两个冻梨,放在了外面的窗台上,一直还没找到机会吃,被她拿走了。” 程风说:“我明天去城里给你买。” 傻子笑着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让你给我买冻梨,我是想告诉你,你这个相好的嘴太馋了,馋猫都爱偷腥。” 不怪傻子这样说娟子,娟子一看就不是个好货色。 不过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程风,傻子是摆明了说娟子不正经,他阴着一张脸说:“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着你就回你自己的家吧,娟子不是你想说就能说的人,是我先对不起娟子的,是我这么多年耽误了娟子,我是要对娟子负责的。” 傻子看着外面的天色说:“你要是想迎娶娟子我不会耽误你的,等天暖了,我找到合适的地方了我就走,你不用把我送回李家,你也不用给李家五十两银子,我傻子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更不会赖上你,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程风没想到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傻子会像刚来他们家那时候一样,赖着不走呢,没想到傻子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傻子看着不说话的程风说:“准备吃饭吧,明天不是要去城里吗,吃完早点休息。” 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吃了一顿晚饭,傻子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就安安静静地上床睡觉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要朝夕相处,程风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程风早早就起来了,傻子也跟着起来了,她对程风说:“我今天和你一起去,我想买点东西。” 程风点点头没说别的。 傻子把昨天给程风做的棉袄拿了出来说:“程风,你把这个棉袄穿上,我昨天做的,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程风没想到傻子给他做完棉裤还会做棉袄,更没想到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有点僵的时候,傻子把棉袄拿给他。 他穿上棉袄,大小正好,他对傻子说:“合身。” 傻子仰着头在他身前身后看一圈,又让他抬了抬手臂说:“ 前襟和后背放的棉花多,袖子放的棉花少,这样手臂弯曲能灵活一点,你只要不变胖这个棉袄能穿两年。” 程风对傻子说:“谢谢你傻子。” 傻子笑着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在你这里白吃你的白喝你的,我总得为你做点什么,总不能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觉得我一无是处。” 程风的心里突然不是很舒服,昨天晚上傻子就说天暖了她就走,早上一起来,傻子又这样说,傻子这是铁了心要走吧。 两个人锁好家门就出来了,正好陈叔也刚出来,陈叔看见傻子就先开口说话了:“傻子,你今天也去城里吗?” 傻子笑着说:“陈叔,我自己在家没什么意思,想进城里转转。” 等几个人都上了马车以后,陈叔说:“你们年轻人就得多去城里转,守着这个农村能干什么呀,一到冬天连庄稼活都没有了,也就你家风子行,进山能打到猎物,其他人都得闲着。” 傻子说:“大家不去城里找点活干吗?” 陈叔笑着说:“哪有那么多的活让咱们干呀,让咱们干的都是苦活累活脏活,就这样的活也不好找,我家三个儿子,一到这个时候两个没活的,一个有活的活也不多。” 傻子笑着说:“陈叔好福气,三个儿子以后都得孝顺您。” 陈叔一听傻子这样说,脸上都笑出了花:“他们几个都还行,能干,不敢出去做一些混账事,不然我打断他们的腿。” 傻子十分恭维地说:“陈叔好家教。” 陈叔抽了一口烟袋说:“不好好管教不行呀,三个大儿子,要了老子的命了,就一个有媳妇的,还有两个单着呢,这不是吗,结婚就得有地方住,我寻思着明年再张罗着盖一所房子,这样老三成亲了也有地方住。” 傻子笑着说:“陈叔,盖房子得不少的钱吧?” 陈叔说:“得看什么样的,要是土房就省钱,一面红的就得三四十两银子,要是大砖房,那可就贵了,得七八十,八九十两,要看大小了。” 第14章 程风和傻子生气 傻子没有概念,但是看陈叔的表情就知道,八九十两肯定是不小的一笔数字。 傻子说:“砖房虽然贵,但是盖好了住七八十年没问题,冬天住着也保暖。” 陈叔笑着说:“是呀,我就惦记盖砖房住一辈子,要不我能天天跑城里拉活吗?” 傻子说:“拉什么活,拉人还是拉货。” 陈叔笑着说:“有什么拉什么,不过一趟没几个钱,近道的跑一趟就几个铜板,道远的货多的给的钱多一些,要是拉贵重的货给的更多,就得碰运气。” 傻子笑着说:“一两银子等于几个铜板。” 陈叔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傻子要是不问这个问题,陈叔已经忘记傻子是过去的那个傻子了,他说:“一两银子是一千个铜板。” 傻子也笑了:“看来一两银子还是很不好赚的。” 陈叔笑着说:“傻孩子呀,别说一两银子了,一个铜板都不是那么容易赚的,你能嫁给程风算你运气好。” 傻子淡淡地一笑也没说什么,这个表情被程风看进了眼里,他现在知道了,傻子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因为认准了他这里是她的家才不走的,是因为天冷傻子没地方走。 程风搞不明白他心里为什么不舒服,这一路他也没怎么说话,就听着傻子陪着陈叔乐乐呵呵地说了一路。 一到城里傻子就东看西看的,程风要卖猎物,所以给了傻子一些钱说:“你在附近转转,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别往远了走。” 傻子点了点头就走了,她走到卖糖葫芦的地方,问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她把街上的这几家卖糖葫芦都问了一遍,有的是三个铜板一串,有的是五个铜板一串,还有的是八个铜板一串,她看了是糖葫芦上面的山楂大小不同,个数不同,所以价钱不同,但是这个东西却卖的很好,这么多人在卖,大家还都有生意。 她又去问糖果怎么卖,糖果这就贵了,二十文,五十文,上百文的都有。 程风的东西都卖完了,傻子还没回来呢,程风站在街上找傻子,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他有身高优势,但是怎么看都没看见傻子,他心想傻子不会是走丢了吧,或者迷路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傻子扛着一个袋子从一个卖粮食的店走了出来。 程风大步朝着傻子走去,程风去拿傻子肩上的袋子的时候傻子没发现是程风,以为遇到抢劫的了呢,自己还要挣扎一下的时候,才发现是程风,然后就松手了。 程风拎起袋子还挺沉的,然后傻子又问程风:“你知道哪里能买到牛奶吗?” 程风看着傻子说:“你想喝牛奶?” 傻子点点头。 牛奶不是谁都喝得起的东西,那是有钱的高门大户才喝的起的,穷人家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奶水也不会想去买牛奶给孩子喝,因为这个东西特别的贵,一般人都买不到。 尽管这个要求很高,但是还是领着傻子去了一个铺子,这个铺子专门是卖奶饼燕窝这类高档东西的,这里要是买不到牛奶别的地方就不用想了。 进到铺子里面程风就对店里的掌柜的说:“有牛奶吗?” 掌柜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农村人觉得他们不像能吃的起牛奶的人,但是看着程风这身高,这长相,还是笑呵呵地点着头说:“有牛奶,但不是新鲜的,是冻成块的冻奶,冻奶可以吗?” 程风点点头说:“可以,怎么卖?” 傻子头一次主动说要吃什么,他怎么也得给买回去点。 掌柜的说,在后院,你俩来看一下吧。 于是程风和傻子就跟着掌柜的去了后院,掌柜的让店员把冻成块的牛奶给他们看,程风掏出自己钱袋子,然后递给了掌柜的说:“你看看这些钱能买多少。” 掌柜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两多银子,他对程风说:“这一坨冻牛奶你都拿走吧,我这都是大坨的,很难用刀剁开。” 程风知道掌柜的意思,就是他的钱不够,人家少要他钱了他对掌柜的说:“那多谢了。” 店员的用一个袋子把奶给装上了,递给了程风,傻突然问掌柜的:“天天都有冻奶吗?” 傻子在掌柜的眼里就像一个没长开的小孩,两个脸蛋上都是冻疮,就这双眼睛还能看,他笑着说:“你喜欢喝牛奶?” 傻子点点头。 掌柜的说:“不是天天有,你要是还需要就提前告诉我,我给你留着。” 傻子点点头,这才跟着程风走了。 因为陈叔要在城里面拉活,所以他们两个人要走着回去,一路上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可说,就这样走着,程风扛着东西走在前面,傻子跟在后面。 刚进院子,娟子就来了,看着程风肩膀上扛着的袋子眼睛立马就亮了,然后就要看袋子里买的东西是什么。 傻子走过去对程风说:“把东西给我。” 她买的东西,怎么也不会给这个娟子的。 程风只好把袋子交给了傻子,娟子扯着袋子说:“程风,你买了什么我不能看?” 程风说:“这里面不是我买到东西,是傻子买的。” 娟子歪着嘴说:“那不也是花的你的钱吗?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傻子使劲拽了一把袋子说:“你要不要脸,你和程风成亲了吗,他的钱就是你的了。” 娟子指着傻子的鼻子说:“你一个傻子还学会花钱了,我就是不和程风成亲,他的钱也得给我花。” 傻子笑着说:“你是卖身给我相公了吗?要是这样,今晚就让程风去你家过夜吧,他要是以后天天去你家过夜,以后他的钱你可以花,并且可以随便花。” 程风当即发火说:“你说我可以,但是你不要诋毁娟子,不然你现在就回你的老李家。”,程风踢了一脚装东西的袋子就回屋了。 这时娟子看见程风跟傻子发火,洋洋得意的跟在程风的身后,娇滴滴地喊着程风的名字。 傻子看着被踢倒的袋子,扶了起来之后拿到了偏房放了起来,然后她回了厨房准备做今天的早饭。 还是做面疙瘩,因为吃的好点程风好出去打猎,她没有多做,只做了两个人的份。 傻子把做好的面疙瘩端进了屋子里面的桌子上,一开门一股香味就散了出来,娟子动了动鼻子,站起了身朝着桌子走了过来。 她刚才坐在床边,程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傻子成了两碗面疙瘩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对正在躺着的程风心平气和地说:“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程风听见傻子叫他,他也不好意思装睡,于是就起来了。 程风刚坐起来就看着娟子已经坐在板凳上吃起了面疙瘩,程风说:“我不饿,你去吃吧。” 傻子看着正在往嘴里吃面疙瘩的娟子说:“你就那么馋吗?你没看见我做的是两个的饭吗,你吃了程风吃什么?” 娟子说:“把你那份给程风吃好了。” 傻子嘲讽地一笑说:“你就馋到见了别人家的早饭都要吃上一碗吗?主人让你吃了吗,你这点礼貌和教养都没有吗?” 娟子说:“你算老几呀,还主人,程风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程风都没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傻子说:“我都替程风觉得丢脸。” 此时程风的脸不是很好看,傻不想再和她多说。 但是娟子嘴不饶人:“程风刚才不是让你走了吗,你今天就给我走。” 傻子说:“你还决定不了我的去留。” 傻子要把面疙瘩的盆子端走,她不想和这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她刚摸到盆子的沿,就被娟子把盆按住了:“我还没吃饱呢,这个盆子里面的面疙瘩都是我的。” 傻子说:“饭不是给你做的,你要吃回自己的家里面吃去。”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娟子就一手拽着盆子,一手给自己成了一碗面疙瘩,然后一边拽盆一边往嘴里面吃,一点吃相都没有。 傻子见这个吃相,立马松手,端着自己的那个碗去了厨房。 等她再次进屋是时候,那一盆子的粥都被娟子给吃光了。 然后也不收拾碗筷,这时坐在床上的程风站了起来,把碗和盆端到了厨房,娟子还感觉很好地扭着腰跟了出去,对厨房里面刷碗的程风说:“程风,你家都吃细粮了呀,我很久都没吃过细粮了,你明天也给我买一袋子的白面回来吧,我想天天吃面疙瘩。” 程风没有说话,但还是一边刷碗一边点了点头。 娟子一把搂在程风的腰上说:“程风,那我明天早上来拿白面了。” 程风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娟子抱着程风的腰说:“程风,你给我几个铜板吧,我身上没有什么钱了。” 程风说:“明天的吧,我今天身上没钱了。” 娟子松开抱着程风腰上的手不高兴地说:“一个铜板都没有吗?都花了吗?” 程风点点头。 娟子说:“你都给傻子买什么了,钱都花光了?” 第15章 矛盾 程风没有回答他,低头继续刷着锅,傻子看不上娟子让他很堵心,他看这么多年的娟子都没看出问题,怎么在傻子眼里娟子都是问题呢,以至于现在也多少影响他对卷子的看法。 娟子见程风不说话,就说:“那你别刷锅了,让傻子来刷,你赶快去打猎吧。” 傻在在门口都要看乐了,她从身上掏出几个铜板对程风说:“程风,我身上还有几个铜板。” 傻子把手朝着程风递了过去,程风想也没想地说:“你留着花吧。” 这时娟子一把抢了过去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傻子一笑,转身就回了屋子里面,这个笑声有点大。 然后厨房里面就传出了娟子的埋怨声:“她一个傻子会花钱吗,你就把钱给她,你以后不许把钱给她,这钱都是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程风才进屋,也没有和傻子说话,穿上大衣准备去打猎去了,两个人就像闹了小矛盾的小夫妻,看着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都不痛快。 换做平时程风一定会交代两句才会离开家里,今天就这样默默地走了。 程风一走,整个家都清净了,娟子也跟着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今天早上听陈叔说,他家老三是木匠,所以她锁好家门就去了前院。 她站在门外对着院子里面喊了一声:“婶子,在家吗?” 没一会婶子就从屋子里面出来了,一看是傻子,很是高兴地迎了出来:“傻子,你叔说你会说话了,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呀,你快进屋,我这几天正想去你家看看你呢。” 傻子笑嘻嘻地跟着婶子进屋了,屋子里面不光婶子自己,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女人先开口说:“傻子来啦。” 傻子只好笑着点头。 陈婶子说:“这是我二儿媳,叫美凤。” 傻子笑着叫一声:“二嫂。” 陈婶子拍了一下傻子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叫反了,她得管你叫嫂子,我家老二没有你家程风大,照程风要小几个月呢。” 傻子愣在原地,然后就听见这个美凤喊了她一声:“嫂子。” 傻子应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陈婶子说:“这是我孙女小宝。” 陈婶子朝着孩子招招手说:“这是前院你婶子,来叫人。” 小姑娘很怕人地喊了一声:“婶子好。” 然后傻子笑着说:“你好小宝。”,这孩子长得不错,皮肤白白的,看着得有十岁左右。 陈婶子给傻子端来了一盘子瓜子说:“傻子,你嗑瓜子,我昨天炒的。” 傻子客气地说:“我不嗑,我今天来是想借点东西。” 婶子笑着说:“借什么,我看我家里有没有?” 傻子笑着说:“早上听陈叔说你们家老三是做木工的,我想借两样木工的工具用用,不知道行不行。” 不论干什么,特别是搞技术的,自己用久了的工具是不会借人的,换做她她也不会借,只是她家里真的没有合适的工具能用。 陈婶子说:“他的东西多了,很多我都不认识,有一部分他都留在他师傅的木匠铺里面了,你跟我来看看有没有你要用的。” 傻子跟着陈婶子来到她家装工具的地方,嚯,这么一大堆的工具,比成手木匠的工具都多,陈叔还说他家老三是个半拉子,还有很多不会的东西,看这样子不像呀。 傻子见到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别看她是个女人,她就喜欢这些东西,她挑了几件工具说:“婶子我就借这几个,我用几天,你们家要是用就去我家取,我保证不会用坏。” 陈婶子说:“你就拿回去用吧,全村子都来我家借工具用。” 听陈婶子这样讲,她便安心用了,她拿着工具打算回去,陈婶子却不让她走,说什么都要让她在进屋坐坐,傻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婶子和她家的二儿媳妇在做鞋呢,傻子看了看说:“婶子,你们怎么做这么多双鞋。” 陈婶子说:“我家这几个人的脚都跟长钉子了一样,可费鞋了,年前再给他们一人做一双。” 傻子说:“这鞋好做吗?” 陈婶子说:“好做,都是有鞋样的。”,说着就把针线篮子里面的鞋样拿出来给傻子看,还给傻子讲,怎么把鞋样拼成一双鞋,傻子其实不用她讲,她也能看出来,她别的不行,就这些立体的平面的没有她看不明白的。 陈婶子见傻子看的很认真,就说:“傻子,你要学做鞋吗?你要学我可以教你。” 傻子笑着说:“不知道鞋面和鞋底是怎么缝到一起的?” 陈婶子拿起她做了一半鞋说:“你看就用这个带勾的锥子上鞋。” 陈婶子见傻子感兴趣就演示给傻子看,傻子一看,这个很简单,就是坠子扎过鞋底的时候要费点子力气,算是体力活了。 她不是想做鞋,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年代的鞋是怎么制成的。 傻子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了,她想回家干点活。 临走前陈婶子还热情地说:“你要做鞋有不会的地方来我家做,咱们人多还热闹。” 傻子笑着点头答应了:“好的陈婶子。” 傻子找了些木头木板,然后用借来的工具开始抠模具,她要做冰棍,她看了,街上没有卖冰棍的。 傻子午饭都没有吃,抠了一天的模具,做好的模具她都会把水到进去试试,挺好,特别和她的心意。 晚上的时候程风很晚才回来,她的饭已经做好很久了,因为今天程风早上没吃饭,她只给他带了四块桃酥,她想他肯定饿了,于是做了点窝窝头,炒了点白菜土豆,家里就只有这个,别的没有,照这样吃,这个也吃不久了。 程风在洗漱的时候,她就把饭菜端上了桌。 她递给程风一个窝窝头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程风接过窝窝头说:“今天山上猎物少。” 傻子也没接着说什么,两个人就默默地吃着饭,以前两个人说的话也不多,但是这两天就显得气氛过于地沉默了,俩人心里都清楚,就是因为娟子,傻子专说娟子的缺点,程风不让说,两人能没隔阂吗? 吃完饭以后傻子对程风说:“你先睡觉吧,我收拾收拾厨房。” 程风点点头就上床躺着了,傻子收拾完厨房,又开始雕刻她的模具,程风在床上左等右等也没见傻子进屋,最后他起身去厨房看了看,傻子正坐在小板凳上抠木头呢。 程风小声说:“弄这个干什么,怎么不睡觉。” 傻子说:“是不是我弄这个有声音吵到你了?” 程风没说什么,只是说:“睡觉吧。” 倒不是他觉得吵,他是因为傻子不在他睡不着觉。 傻子以为是自己打扰到程风了,于是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个手上床睡觉了。 俩人刚躺好,程风的呼吸就匀称了起来,傻子想,自己这是刚才弄的声音太大了,影响程风睡觉了。 傻子能体谅程风的辛苦,白天打猎,早上去城里,一般人熬不住。 程风早上起来的时候傻子只是起来锁个门,然后接着回床上睡觉去了,并没有跟着去,他搞不懂傻子,也摸不透傻子,她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他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清楚,这个傻子人不大,脾气应该不小,别看没发过火,通过偶尔说话的犀利程度就能知道。 程风早上还没回来,娟子就来等着了,傻子知道她是来等着程风给她买的白面,只要程风不在家,她就不会给她开门,她愿意在外面骂什么就骂什么,傻子该在屋里做什么就做什么。 等程风一进院子,娟子就上前告状:“这个傻子,你赶紧把她打发走,她就让我在外面冻着,你看看,我的脸都冻红了。” 傻子听见说话声就知道是程风回来了,她打开门把两个人让了进来。 程风进屋找出半袋子的白面给了娟子,又给了她一些钱,娟子拿到钱和面以后,一分钟都没有多待,拎着面就走了。 程风从袋子里面又掏出了小半袋的面粉递给了傻子,这面粉明显比娟子拿走的要少,程风说:“吃完了我再买。” 不知为什么,即使傻子不问,程风也要解释一下,他就莫名地觉得这个人不大的傻子想的东西要比他想的多。 傻子什么也没说就接过了面粉,然后倒在了坛子里面,程风又拿出一块猪肉,几块冻豆腐,傻子接过来放在了偏房。 回来的时候他把钱袋子拿了出来递给傻子说:“你要钱吗?” 傻子摇摇头说:“我不要,最近没什么要买的,需要钱我找你要。” 然后傻子就开始做饭了,程风只好把伸出去的大长手又收了回来,他今天早上听陈叔说傻子昨天去他们家跟着陈婶子学了很久的做鞋,说傻子要给他做鞋,做鞋不需要买鞋底鞋面吗?难道傻子又不想给他做鞋了。 傻子只想着做饭,程风在想什么她一盖不知。 第16章 冰棍要是卖好了,以后你就不用去打猎了 程风白天出去打猎她就在家继续做模具,吃过晚饭,程风问她:“明天去城里吗?” 傻子想也不想的说:“不去?” 程风又说:“那后天去城里吗?” 傻子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去?” 过了一会程风说:“大后天去吗?” 傻子想了一下说:“去吧。” 程风说:“噢。” 傻子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风说:“没什么,你要不去,我这几天也不去了,攒几天猎物一起去。” 以前程风也不是天天去城里,冬天和夏天不一样,猎物能冻住,放几天都没事,他要是不着急换钱就会攒几天再去,这样也不用老麻烦陈叔。 傻子说:“行。” 晚上的时候,傻子就把山楂熬上了,程风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傻子说:“我一会要做冰棍,后天跟你一起去城里卖钱。” 程风问傻子说:“什么是冰棍?” 傻子说:“你一会就知道,你要是不着急睡觉,你就等着,晚些能让你吃上。” 程风虽然不知道傻子嘴里的冰棍是什么东西,但是傻子不睡觉做冰棍,他想帮把手,这样傻子能早点上床睡觉,他说:“那我帮你烧火吧。” 傻子煮了一锅的山楂水,煮的的差不多了就把白糖往锅里加,加了好多的白糖,程风看着都心疼,但是也没说什么,这一锅也不少的山楂呢,傻子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傻子把山楂水盛到了盆子里面,她把自己做的模具拿了出来,然后把山楂水倒进了模具里面,然后在里面插一个竹签,再小心翼翼地把模具端到外面。 然后傻子刷锅,开始煮绿豆,水一开绿豆绿色就煮了下来,她马上把水盛出来,不然再煮水就会变红,她把没煮熟的绿豆煮熟,直至煮出豆沙。 傻子又往绿豆水里面加糖,程风心里想,你这是买了多少的白糖呀。 然后傻子又找出来模具,做绿豆冰棍。 傻子把装好绿豆水的模具拿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她做的山楂冰棍,已经冻的很实,她把模具带了回来,放在灶边没一会山楂冰棍就可以从模具里面拔出来了,她把第一根给了程风,程风一看是只舌头形状的冰棍,他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真好吃,傻子一脸期待地看着程风,程风点点头说:”好吃。“ 傻子高兴地把所有的山楂冰棍都脱模了,然后装进一个筐里面,送到了外面冻着。 然后进屋的时候继续往模具里面装山楂水。 这一晚上俩人没干别的,倒是把这些水都给做成了冰棍,十多分钟就能冻好一批,可惜就是模具少,不然更省事。 两个人上床的时候已经困的不行了,这是这几天睡的最晚的一天,程风搂着傻子就睡了。 第二天两个人都没有起的太早,傻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程风早就已经醒了,傻子仰着头说:“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程风说:“看你睡的挺好的,我一起来就得吵醒你。” 程风的身上确实很热,这大冷的屋子,一到晚上停火就没有一点热乎气,要是程风起来,她肯定得冻醒,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好像不睡火炕,她去前院陈婶子家里的时候也没见到火炕,也是木板床,但是人家可要比程风这里暖和多了,首先人家的房子是一面红房子,就是一半是砖房一半是土房,其次陈婶子家里面是有炉子的,程风这里是土房子,也没有炉子,所里程风这里要比陈婶子家里冷多了。 她不是不会搭炉子,只是现在这个季节地冻的连一个土渣子都刨不下来,想做了炉子那是没门,只能挺着了。 傻子松开抱着程风的手说:“那起来吧,一会还有活呢。” 程风直直地盯着傻子,这样的眼神让傻子特别不适,主要是两个离的这么近,她避开程风的眼神说:“怎么了?” 程风虽然说的很平静,但是口气里面的怀疑,傻子一下子就能听出来,程风说:“你不会还要做冰棍吧?” 傻子坐起了身,感觉被窝里面的热气一下子跑了不少,她说:“买那么多东西回来呢,得做呀。” 程风只好也起身下地,把傻子的衣服递给了傻子。 程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这个冰棍能有人买吗?” 傻子说:“应该能吧,你昨天不是说挺好吃的吗?” 程风点点头说:“是挺好吃的,要是卖不出去就留着咱俩自己吃。” 程风说的好吃是实话,他昨天吃了两根冰棍,山楂的和绿豆的他都爱吃,要不是听傻子说这是要拿城里卖的,他坐在灶子边还能吃好几根,但是说卖不出去留着自己吃这是安慰傻子的,毕竟这冰棍成本挺高的,要不是准备拿到城里卖,谁家也不能做这种这么贵还不当饭吃的东西吃。 傻子听程风这样说,心情好了很多,她笑着说:“冰棍要是卖好了,以后你就不用去打猎了。” 程风系扣子的手明显一顿,他长这么大对他最好的应该数傻子了,虽然傻子住进来的时间很短,但是傻子对他不是一般的好,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 自从他小时候父母死了以后,他就在哥哥家过日子,虽然没饿着他,那也是后期他能打猎了,哥哥嫂子的日子算是好了起来,家里也吃上了饱饭,也有了余钱,但是他可从来没穿过新棉花是棉衣棉裤,都是他哥嫂家换下来的旧棉花再重新给他做成的棉袄棉裤,但是他也不挑,父母都不在了,有个嫂子能给他缝缝补补就已经很好,谁让他的哥哥是个软柿子呢,没事就让他嫂子闹一通,为了他哥,他也得忍了。 分家以前他一天不出去打猎,他嫂子都会给他摆一张臭脸,所以他天天不是吃饭的时候就很少出现在他的哥哥嫂子家里。 现在有傻子在家给他做饭,不用再去看刘大兰那张臭脸了,他的日子要比过去好多了。 傻子还给他做了新的棉袄棉裤,热乎着呢,他给傻子买的桃酥,一共就十块,他在山上打猎傻子偷偷的都已经给他带了八块了,他昨晚看了,还有两块呢,傻子这是一块都没舍得吃,剩下这两块应该也是打算他打猎的时候给他带山上吃的。 这么多年娟子也没问过他上山打猎冷不冷,饿不饿,没事就让他给买好吃的,他每次都会满足大家的要求给买回来,他都数不清他给娟子和他侄子侄女买了多少包桃酥了,但是他第一吃到桃酥是什么味道的时候竟然是傻子给他偷偷装进兜里面的。 就像傻子说的,前天他真的觉得娟子抢面疙瘩吃有些丢脸,他明显能感觉傻子看不上娟子,眼睛里面都是蔑视和瞧不起,他都看在眼里,他前天心里很难受,不知道是娟子抢着吃面疙瘩的行为让他难受,还是傻子说的话和那轻蔑地眼神让他难受,所以他着急把猎物卖了多给娟子买了点白面,他不希望娟子以后这样来抢饭吃,这样确实不怎么好看。 他昨天也多给了娟子点铜板,因为前天傻子掏出铜板给他的时候就像是故意让娟子像没见过钱一样把铜板抢走,这种看似好像是给他铜板,但是程风琢磨了一天,他想的没错,傻子就是故意逗弄娟子让娟子出丑,但是娟子却不自知。 这早上一起床,傻子就说卖冰棍赚钱了他以后就不用打猎了,听起来好像有点傻子要养自己的意思,自从傻子会说话了以后,傻子说什么程风都要仔细的想一想,想想这个傻子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刚才听的出来,傻并不是笑话他打猎赚的少,应该就是心疼他打猎辛苦。 程风刚刚还计划再帮傻子在家做一天冰棍,但是他还是觉得上山打猎,他不能让傻子觉得自己不能养家,还要靠她做冰棍挣钱养家。 傻子见程风没有说话就穿好衣服去了厨房。 还是做面疙瘩,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面疙瘩,傻子说:“你晚上早点回来吧,我早点做饭。” 程风能明白傻子的意思,就是晚上傻子要做好吃的,让他早点回来吃的意思。 程风点了点头。 傻子继续在家做冰棍,她又做出了好几款的冰棍,只可惜模具不够用,一次就能冻几根,做出最多的就是各种长方体形状的冰棍,所以她还要继续做几个模具。 玉华又开始趴墙头了,她不知道傻子在院子里面一趟趟的在做什么,她朝着傻子喊了一声:“傻子,你忙什么呢?” 傻子见到是玉华就笑了:“你等我一下。” 她去偏房里面取了两根做好的冰棍递给了玉华,玉华看见是个兔子图案的冰棍和一个红色舌头形状的东西兴奋地说:“傻子,这是什么呀?” 傻子说:“冰棍,我做的,挺好吃的。” 玉华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然后直点头说:“好吃,傻子你太厉害了,我都没吃过。” 第17章 羊皮大衣 傻子问玉华:“你家有酸菜吗?” 玉华舔着冰棍说:“有呀,你拿个盆,我给你装点,盆子得大点,那东西不好拿。” 傻子一听,赶快跑进厨房找了一个大小看着差不多的盆子递给了玉华,玉华进屋给她拿酸菜的时候,她就回屋搬了个凳子出来,不然她一会容易弄自己一身。 没一会玉华就带着手套端个盆出来了,然后把盆子放在墙头上,傻子站在板凳上一看:“玉华,我用不了这么多的酸菜,你送回去一些吧。” 玉华小声说:“你赶快端下去,我婆婆今天没在家。” 傻子一听赶紧端着盆跳下了板凳,她把酸菜放在板凳上说:“玉华,你婆婆回来发现怎么办?” 玉华小声说:“一大缸呢,少一盆子她发现不了。” 傻子说:“那等过几天我有钱了,我给你点钱行不行?” 玉华舔着冰棍说:“说什么呢,你要这样讲我可不跟你好了。” 傻子笑着说:“要不我再给你几根冰棍呢?” 玉华眼睛冒出了绿光说:“你要是多,给我两根也行。” 于是傻子给玉华装了几根口味和图案都不同的冰棍,玉华见了冰棍跟见了稀世珍宝一样,喜欢的不行:“傻子,你可真不简单。” 俩人说了几句话傻子把酸菜端回了屋子里面,然后剁点酸菜,剁一些肉,做成饺子馅,她又和了很多的面,程风还没回来她就开始包饺子,包出来一些她就放在外面冻上,冻好她就倒在偏房的一个坛子里面,等程风回来饺子都包好了。 程风进来一看就笑了:“吃饺子呀?” 傻子点点头说:“嗯,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程风点点头说:“我爱吃。” 他上次吃饺子还是去年过年呢,他嫂子平时从来不做饺子,可能是嫌他饭量大吧。 傻子给程风舀了一些热水以后,就把饺子下锅了。 没一会的功夫白白胖胖的饺子就出锅了,程风吃了一个饺子笑着说:“真香,没想到你还会包饺子。” 傻子看着程风吃的很香的样子,心想,他应该很久都没吃肉了,一个猎人,打猎竟然没有肉吃。 傻子笑着说:“包饺子不难。” 程风连续吃了几个以后,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题:“这是酸菜肉的,酸菜哪里来的?” 傻子也吃了一个饺子说:“我朝玉华要的,给了她几根冰棍。” 程风点点头说:“以后不能向别人要东西。” 傻子点点头说:“记住了。”,傻子心里想的是,你怎么不叮嘱叮嘱娟子呢,我这好歹是物物交换来的。 就程风的饭量,真不是一般人家供得起的,一百个饺子,两个人吃,一个没剩,她吃的不是很多,傻子每次做饭都尽量做够,让他能吃饱。 碗筷刚收拾完娟子就又来了,她在屋子里面嗅了嗅说:“你家吃什么了这么香。” 傻子心想,幸好吃完了,不然饺子都得喂娟子了,她笑着说:“玉米面子粥。” 她没搭理傻子,直接奔着程风去了,她贴着程风坐着,双手抱住程风的胳膊,娇滴滴地说:“程风,你先拿给我拿二十两银子吧,我有急用。” 程风看着娟子说:“你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 娟子说:“我哥定了一门亲事,人家要礼金二十两。” 程风说:“什么亲事要这么多的银子?” 娟子说:“就是村里面老马家的红云。” 程风说:“他们家老大嫁到外村不也就要了一贯钱吗,到红云这里怎么就要二十两了?” 娟子撅着嘴说:“就是呀,你看那个马红云长的多丑呀,谁知道我哥怎么看上她了呢?” 程风说:“你让你哥去想想办法吧,他认识的人多,我这里没有钱。” 娟子撒着娇说:“程风,不让你这二十两白花,你这二十两顶我以后和你成亲的礼金,反正这钱你早晚都得出,你一次性又拿不出这么多钱,索性你就先给我家二十两银子,这样你也能早日娶上我,你要是不出钱,我哥哥又惦记把我给许配给别人了。” 程风想了一下说:“哪天要钱呢?” 娟子说:“越快也好,他们想年前就把事情给办了。” 程风说:“十两八两还能凑凑,二十两太多了,最近的猎物不好打,经常打猎猎物都变奸了,不怎么出现,能打到的就是一些野鸡兔子什么的,卖不了太多的钱。” 娟子说:“你别只白天打猎了,你夜里也上山,没准能逮到大的猎物呢。” 程风想了一下说:“那我试试吧。” 娟子着急地说:“那你现在就出发吧。” 程风只好起身穿衣戴帽然后对傻子说:“你把门锁好了。” 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她一个傻子的身份能说什么呀,人家和娟子情投意合,又是好了这么多年,再说娟子在不像样那也是程风愿意,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千金难买人愿意吗。 程风这一出门就是第二天早上回来了,一回来吃点东西就补觉去了。 傻子还在做自己的这些东西,等晚上程风起来吃了点饭以后就又准备进山打猎,傻子说:“你明天不是要去城里面卖猎物吗,你现在还去打猎吗?” 程风说:“去城里的时候,我会赶回来。” 果然第二天早上程风准时回来了,傻子也起来把自己的冰棍装好了,没多带,就一筐,上车以后程风对陈叔说:“陈叔,傻子要上城里面卖东西,晚上让她跟着你的车回来吧。” 陈叔笑着说:“呦,傻子都能做生意了呀,好呀,好,俩人都能干,以后你们的日子就错不了。” 陈叔又说:“傻子,你卖什么呀?” 傻子拿出一根冰棍给陈叔:“陈叔,我自制了点冰棍,您尝尝。” 陈叔一看,呵呵呵就乐了:“你这是小孩子吃点东西呀,那我拿着,晚上回家我给我家小宝尝尝。” 傻子说:“您不用留,我给小宝留了冰棍,这几天我有点活多,我晚上给送过去。” 陈叔说:“可不用,这一看就不怎么好做,你还是留着卖吧。” 等到了城里,傻子就把摊位和程风挨着摆,看的人多问的人也很多,但是买的人很少,因为太贵了,最普通的冰棍她都要十文钱一根,加奶的要二十五文一根,八宝粥的要二十文,大家听听就走了,但是也卖了两个,估计是带着孩子,孩子非得要吧,卖的两个还是样子比较好看的小动物。 傻子低头看着眼前的这筐冰棍,估计买到天黑也不会卖出去吧。 程风安慰傻子说:“大家还不认识,等吃好吃了就来买了。” 傻子点点头,好歹今天卖出去两根。 程风的猎物的倒是很好卖,他买完猎物就上街了,也没告诉傻子他去了哪里,但是过了不知道是多久,他拎着个袋子回来了。 他到傻子跟前把袋子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件大衣,和程风身上穿的是一样的,贴身的那一面是羊皮的,还带着卷卷的羊毛呢,然后又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条有两米长的米色围脖,很软,像毛呢的又不太像,程风一圈一圈地给她围在了脖子上,就露出了两只眼睛。 程风把大衣给傻子穿上,围脖围好,然后从兜里面掏出了点钱给傻子,说:“你要是冷了就找一家店进里面歇脚,晚上和陈叔一起回来,我就先回去了。” 傻子本来不想要钱的,但是自己一共就卖了二十文钱,不知道能不能换一顿午饭,所以程风给她的钱她就收下了,然后点点头说:“偏房门口的一个坛子里面有冻饺子,你回去煮点再休息。” 程风听了点点头就走了。 傻子想,这程风得多喜欢娟子呀,娟子让她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程风到家之后就生火烧水,然后去偏房的一个坛子里面真的找到了傻子说的冻饺子,吃过饭,刚睡着,娟子就又来了,她拍了拍睡着的程风说:“程风程风,你醒醒,今天卖的钱呢?” 程风从枕头底下把钱摸了出来就递给了娟子,娟子一看不高兴了,她语气不是很好地说:“程风,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就一两银子?” 程风虽然喜欢娟子,但是他不傻,他知道娟子一定会来要钱,所以就把钱放在了枕头地下,这样方便他拿,他也知道娟子一定会嫌少,但是他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看着傻子在外面冻着,每一件大衣傻子肯定扛不住。 他也不想拿钱给娟子的哥哥娶媳妇,但是农村就是这样,嫁姑娘给儿子娶媳妇,所以程风面对这样的一家人也就忍了。 傻子的那件羊皮大衣非常的贵,一件就花了四两多的银子,他赞了几天的猎物去了一件衣服的,就剩下这一两多点。 程风说:“那你过几天来取吧,我再攒攒。” 娟子把钱掖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我先拿着吧,不过你得抓紧了,别只知道睡觉,我哥和我娘都让我来催你了。” 第18章 程风上山三天没回家 程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就接着睡了,娟子见状也没什么意思也回去了。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娟子对她不好,傻子的出现就让他明显的感觉到,对他最好的人就是傻子,是真的关心他,娟子则只是关心他的钱,每次来都是要东西,拿到东西立马就走,一分钟也不多待。 哥哥嫂子就更不用说了,见他往家拿钱少了立马给他娶了傻子,然后果断提出分家。 他这几天一想起这些事情,心里就发寒。 他睡了一觉就去打猎了,傻子跟着陈叔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程风的踪影了,傻子今天卖的也还行,中午的时候有一些带孩子的城里人买了点,一共卖了十根,还挺好,一共一百多个铜板。 今天多亏了程风给她买的这件羊皮大衣,陈叔说了,这件大衣加围脖得五两银子呢,难怪穿上风都打不透呢,除了大衣沉一点,其他的一切都好。 她回家坚持做冰棍,她相信,今天卖十根,明天也能,普通人吃不起,那就卖给有钱人好了。 陈叔已经说了,就她卖的这些铜板他一天也赚不来,看样子还挺羡慕傻子呢,到家的时候傻子就把冰棍给陈叔留了一些,让他给家里的孙女吃。 她已经和陈叔说好了明天还坐他的马车去城里,看样子明天程风肯定是不能去城里了。 第二天傻子又带了一筐,她觉得多了也卖不出去,在外面站一天是真够遭罪的,就她这双有冻疮的手脚就能痒痒死她。 今天比昨天卖的强一点,因为遇到带小孩的,她就举起一根好看的冰棍吸引孩子的眼球,但是这样有点累还冻手,不过有点效果,今天卖了十二根。 她今天回来又买了一包桃酥回来,这个桃酥没想到那么贵,要三十文钱一包,农村人还真吃不起,不过这个桃酥做的好不好吃她也不知道。 她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接着做冰棍,做模具,她对自己的冰棍有信心。 第二天一早她又跟着陈叔去了城里,陈叔对傻子赞不绝口:“傻子,你这孩子行,能坚持,叔以为你卖两天就不坚持了呢。” 傻子笑着说:“不会的,我以后得天天去城里面卖,我做出来好多冰棍了,这个冬天我都得把它们卖出去。” 陈叔说:“好,只要你去,陈叔就拉着你。” 傻子笑着说:“多谢陈叔。” 傻子今天卖了有二十根,傻子觉得是个好兆头,以后肯定会更好,晚上回家的时候,她想给程风做点好吃的,回来的时候发现程风没在家,傻子想,难道是程风又出发了,于是她又去了偏房,依然没有猎物的影子,傻子想,看来这猎物确实有点难打呀。 第二天傻子又带着一筐的冰棍跟着陈叔走了,今天也还行,没什么大的突破,但是也卖了有二十根,她想了一下,她这样把筐放在地上卖效果不好,她应该弄一个手推车,不要求走街串巷,但是摆在车上,再做一个小架子,把冰棍插上,这样一走一过的都能看见她这冰棍长什么样子,她也好推销。 于是她晚上坐陈叔马车回来的时候说:“陈叔,您知道哪里有卖手推车的吗?” 陈叔说:“你要什么样的手推车,要干什么用?” 傻子说:“我想每天把筐放在手推车上,这样高一点,把冰棍摆出来能好卖一些,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我买的是什么?” 陈叔说:“叔家里就有,好几个呢,你去看看,相中哪个你用哪个,我家两个儿子都是泥瓦匠,家里少不了有手推车,冬天他们俩都没活,所以东西都用不上,你一会去我家看看。” 傻子一听,真是巧了,她随便问一嘴,就借到了手推车。 晚上没有先回家,直接跟着陈叔去了,他们家确实有好几个手推车,她找了一个最轻的说:“叔我就用这个。” 陈叔笑着说:“行,明天我直接给你拉着。” 傻子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回家了,回家以后傻子又没看见程风,她想,这个人天天这么拼命,今天肯定打到猎物了吧。 她去偏房一看,一个猎物也没有,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她打开装饺子的坛子,里面的饺子没少多少,她以为这几天程风已经把饺子给吃光了呢。 她跑进屋里面一看,没有程风回来的痕迹,程风以前从没空过手回来过,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看来是自己粗心了。 她赶紧穿上衣服往外跑,正好见到来他们家的娟子,她着急地对娟子说:“你这几天看见程风了?” 娟子说:“没看见呀,我这两天早上来他都没在家,他现在在家吗?” 傻子说:“程风可能出事了,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回来了。” 娟子一点都没有被傻子的话影响到,轻飘飘地说:“不可能吧?” 傻子语速很快地说:“没什么不可能的,打猎本来就很危险,这天气状况又不好,不排除有意外发生。” 娟子不是好眼神地看了着傻子说:“你这是见不得程风赚钱给我花吧?” 傻子没时间和她犟,她说:“你快找几个人上山去找找程风。” 娟子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他不能出事。” 傻子看着娟子就跟看傻子一样:“三天三夜,你说他没事?” 娟子说:“你懂什么,我让他少睡觉多打猎,他这是听了我的话才在山上没回来的,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就先回去了。” 傻子一看指望不上娟子了,只好往陈叔家跑,她站在院子门口就喊:“陈叔,陈叔......” 很快陈叔就披着衣服出来了:“傻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傻子着急地说:“程风已经三天三夜没回来了。” 陈叔脸色大变地说:“啥?” 傻子说:“是我这几天大意了,以为他是夜晚打猎,其实人压根就没回来。” 陈叔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跑回院子,敲了敲东侧的窗户大喊到:“老大,老大,快出来。” 然后又敲了一下另一个窗户:“老二,老二快出来。” 不一会他们全家都出来了:“怎么了爹?” 陈叔快速地说:“程风可能出事了,带上家伙咱们上山找,再去叫几个人。” 很快陈叔的两个儿子回屋穿上衣服拎着棒子就出来了,这是傻子第一次见陈叔的儿子,以前都是听陈叔说,长得和陈叔挺像,但是性格看着要比陈叔好很多。 他们把左右的邻居都叫了出来,邻居家的男人都出来了,各个拎着东西,玉华的相公和公公也出来了,他们拎着东西就要出发,这时程风的哥哥和嫂子也来了。 他哥哥要跟着去,她嫂子说:“这么多人用的着你吗,再说他以前打猎不也有一天一夜不回来的时候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程老大语气很重地说:“这不都三天了吗?” 刘大兰说:“你们还真信一个傻子说的话呀,她知道三是多少吗,你赶紧跟我回去,不然你以后就别进咱们家门了。” 陈叔一听,脸一黑说:“不愿去的留下,愿意去的跟着走。” 然后陈叔就拎着棒子走在了最前面,到最后也没看见程老大的踪影。 山挺多,大家也不知道程风在哪个山上打猎,陈叔说:“就这座山,我最近听风子说了,他来这里比较多。” 往山上走了一段路,大家就见程风扛着一只野猪下来了。 程风看着眼前这些人说:“怎么了?你们怎么来了?” 陈叔说:“傻子说你三天三夜没回来了,大家不放心想上山找找你,怎么回事,是遇到什么了吗?” 程风平静地说:“遇到狼群了,我在山上多呆了两天。” 陈叔说:“我一猜就是。”,他转身对自己家的老大说:“老大,你帮程风扛着野猪,让程风歇歇。” 把野猪交给陈叔的大儿子的时候,程风才看见傻子,但是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在门口的时候程风和大家道了谢,然后接过野猪进院子了,他已经没有体力了,一进院子就跪倒在了院子里面,傻子赶紧上前扶起了程风,程风这时走路已经不走直线了,傻子勉强把程风扶到了床上。 她赶快给程风煮了点粥,然后喂给了程风。 晚上程风发了高烧,怎么叫人都不醒,傻子只好给他物理降温,但是作用不大,一大早她就在门口等陈叔,陈叔见了傻子以后说:“你的冰棍呢?” 傻子焦急地说:“陈叔,程风生病了,高烧,我今天不能卖冰棍了,我去城里给他买药。” 陈叔这个人是真讲究,推了一个活,把傻子给送回来了,在大门外傻子就听见他们家的院子里面有很多的人,她进去一看,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抢程风打回来的野猪。 程风也在院子里面,他看见傻子就说:“你去哪里了?” 傻子提着药说:“我去给你买药了,你高烧的很厉害,你赶快进屋躺着,我给你煎药。” 第19章 娟子的哥哥半路劫傻子 刘大兰说:“程风,你就说说,我今天能不能把野猪拿走?” 程风说:“不能。” 刘大兰说:“这眼看就要年关了,怎么也得杀头猪吧,你不会想把这猪给娟子她们家吧?” 娟子理直气壮地说:“这猪就得给我们家的,程风的东西都是我的。”,娟子就差趴猪身上了,连她的娘都来了,怪不得娟子喜欢歪歪嘴呢,她娘就歪歪嘴,脸巴头子上长了一颗很大很大的黑痣,尖嘴猴腮的样子一看就不讲理。 娟子的娘说:“娟子,回家去叫你哥哥来,把猪抬走。” 傻子上前说:“昨天程风没回来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上山找的吗,现在见到野猪了,都舔着脸来要猪了,你们的脸也太大了吧,这猪今天你们一根毛都别想拿走,这是程风用命换来的,谁也不许给我动。” 刘大兰扒拉了一把傻子,傻子差点被推倒在地,指着傻子说:“你算老几呀?” 傻子说:“我是程风的媳妇,是家里的女主人,家里的事情我都说了算。” 这时娟子说:“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傻子说:“等你成功嫁进这个家再说吧,以后这种不嫌害臊的话少说,程风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个奸懒谗猾的东西。” 娟子站起来,啪地一巴掌扇到了傻子的脸上,扇愣了很多人,傻子虽然个子小,但是也不能这样让人欺负,她啪地狠狠一下子打了回去:“这是我家,没有你撒野的份,给我滚。” 程风怒气冲天地说:“你们都给我滚,马上离开我家。” 娟子的妈站了出来说:“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让我和娟子滚,你是不打算娶娟子了吗,我劝你,乖乖地把野猪送到我家里去,不然想娶我家娟子,没门。” 程风冷着一张脸说:“我不娶娟子了,以后也不娶了,你另择佳婿吧,我配不上娟子,也高攀不起你们家,你们以后就别再来了。” 娟子指着程风说:“程风你说什么呢?” 程风说:“我娶不起你,也养不起你,你让你哥哥给你找个有钱的吧。” 娟子的娘说:“你把我们家娟子都耽误了,你现在说不娶了就不娶了,我家要的礼金高吗,以前八十两你拿不出,现在你和傻子成了亲,我们要两百两银子外家一所大砖房,多吗?你不看看我家娟子的条件,就是嫁到城里去也是要扒拉着挑的。” 程风说:“我这么多年给你们家花的银子别说八十两,就是一百八十两都有了,现在我得到了什么?两百两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给你盖一所大砖房给娟子的哥哥成亲用,我不是冤大头,你还是找别人吧。” 娟子的娘说:“那你怎么给你哥哥嫂子盖上大砖房了。” 程风阴森森地一笑说:“那时我太年轻了,我是哥哥嫂子养大的,就当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这时刘大兰说:“程风,既然你承认我和你哥哥对你有养育之恩,那你说说,这个猪我今天拿得拿不得。” 程风笑着说:“我们已经分家了,我打了十二年的猎,大部分的钱都在你手上呢,包括娶娟子的钱,养育之恩应该还清了,傻子家包办婚姻给你的五两银子,你就留着慢慢花吧。” 说完这些程风就把野猪扛了起来放在了偏房里面,然后用一把锁把偏房的门锁上了。 程风锁完门就扯着傻子回屋了,然后锁上了门。 俩人进屋后,程风看着傻子红了一片的脸说:“疼不疼?” 傻子摇摇头说:“不疼,你躺着吧,我去煎药。” 程风现在烧的特别严重,呼出的热气都异常的热。 傻子把药煎好,喂给了程风,他刚才在院子里面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傻子十分细心地照顾着程风,晚上睡觉的时候傻子说:“明天的药已经给你煎好了,在厨房里面。” 程风睁开眼睛看着傻子,已经关灯,其实看不太清,他问傻子说:“你明天不在家吗?” 其实他想说的你不在家照顾我吗? 傻子说:“今天钱不够,买的药不多,明天我再卖点冰棍,再买一天的药回来。” 这时程风不说话了,他穷的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现在真的靠傻子卖冰棍养活他了。 第二天傻子早早就起来了,她今天有手推车,又做了一个简单的架子她把各式各样的冰棍都插在上面,果然卖了不少的冰棍,她在收钱的时候,正好娟子的哥哥在城里面鬼混,看见了傻子手里面的钱袋子,心里面暗暗地盘算着些什么,傻子这一天就感觉有人暗中观察她,但是又不知道是谁,她看了好几圈也没看见一个人。 晚上她带着药回到家,程风还在躺着,症状没有见轻,傻子想,发烧感冒怎么也得一周能好。 傻子买的是两天的药,今天卖的冰棍多,所以卖的钱就多,正好买了两天的药。 程风这一晚上忽冷忽热的,脑袋不停地往傻子怀里钻,偶尔还会发出吭吭唧唧的声音,傻子真担心他烧傻了。 没办法,想要给程风看病,就得赚钱,她不能在家照顾程风,她只好把程风放在了家里去城里卖冰棍了。 傻子今天心里毛毛的,总感觉要出事,知觉有人盯着她,但是又找不见人,她想就卖个冰棍也没和谁结仇呀。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出事了,陈叔在临近要回家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远活,非常奇怪,就拉一个人,货也没有,但是给的钱很多,陈叔把这事根傻子说了:“傻子,你跟叔一起去吧,就是回家得晚点。” 傻子想了一下说:“我不和您一起去了,我一会推着车自己回去,我认识路。”,她担心程风,想早点回去。 陈叔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呀。” 傻子想了一下说:“没事,天色还早,路上也没什么人,我不能害怕,家里程风还发着烧着呢,我想早点回去,您别担心我。” 不听劝的傻子一个人推着车往家走,程风带着她走过两次,她认路,但是走路要比马车慢的多。 她多少有点害怕,就感觉要发生什么,回了几次头也没见身后有人,她怕一会天黑看不见路,于是越走越急,就在她回头看身后的时候路的前方跑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她见过,和娟子一起的那个男人,把她打晕绑山上的那个男人,她心想坏了,她今天凶多吉少。 傻子一看这人就是在这里专门等她的,所以她进退两难,正好走了一半的路程,往哪头跑都够呛了。 这个人踹翻了傻子的手推车,傻子撒腿就往后跑,但是她腿短,没跑出五百米就被抓到了。 这个人捞着她往旁边的树林里面走,傻子一看事情不好,她说:“你是要钱吗?我把钱给你,不够你跟我回家拿,我家里还有钱。” 这个人长得也尖嘴猴腮相,他说:“你家里的钱明天再给我带来吧?” 傻子说:“行,那你放了我。” 这个人说:“我要放了你,你以后能乖乖地把钱交给我吗?” 于是他找了一处离路比较远的地方,然后把傻子扑倒,把傻子身上的钱都抢了去,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就开始扒傻子的衣服,傻子奋力挣扎,他就动手打傻子,傻子的嘴角都被他打出血了,傻子不从,他就往死里打。 这个男人几乎快把傻子打晕了。 程风在家看着天色已经晚了,要是平时陈叔肯定回来了,他多少有点不放心,于是就穿上衣服想出门迎一迎陈叔和傻子。 还没出院娟子就来了,说了好多好听的话,程风没有心情听她的话,他对娟子说:“我要出门,你先回去吧。” 娟子抱着程风的腰哭哭啼啼地死活不走,纠缠了得有二十分钟程风才摆脱娟子。 他疾步朝着城里的路走去,他因为发烧,走路就跟踩棉花一样,绵软无力,天马上就黑了,往前看很远也不见马车的影子,眼看这路都要走一半了,远处路中间有个什么东西,他走过去一看,是个小推车,他不认识小推车,但是他认识撒了一地的冰棍。 他心想坏了,傻子出事了。 他原地转了一圈,他突然听有人喊救命,声音离这里很远,但是他常年打猎,一下子就能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和远近,他飞快地朝着那个声音跑去。 一个让他接受不了的场面,傻子被人一个人扒了裤子,一个人压在傻子身上,傻子不停地蹬着腿,这人见傻子不老实又给了傻子两个耳光。 程风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他一看竟然是娟子的哥哥,他掏出刀,对着娟子哥哥的心脏就是一刀,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程风捂着娟子哥哥的嘴,在他的身上扎了无数刀,傻子在一边已经吓傻了,她还没见过杀人呢,她已经被吓的坐在地上打着哆嗦了。 第20章 傻子是我媳妇 等娟子的哥哥死透了,程风用娟子哥哥的衣服擦了擦刀,他用地上的雪给自己洗了一个手,然后给傻子穿上衣服,他问傻子:“落东西了吗?” 傻子哆哆嗦嗦地说:“钱钱钱在他那里。” 程风翻出钱交给了傻子,傻子不敢拿,程风只好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了,他用雪把娟子哥哥的尸体给盖上了,即使这样血还是会露出来。 程风看着已经傻掉的傻子,他弯下腰背起了傻子,然后找到傻子的小推车,他把傻子放在了推车上,把地上的冰棍一根不落地捡了起来,然后推着傻子回家了。 幸好天黑,大家看不见程风身上的血。 到家以后程风就把两个人大衣上的血迹给清洗了,然后烧水给傻子洗澡。 傻子在屋子里面洗澡,程风在厨房烧火,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傻子洗完就上床躺着了,谁也没有吃饭,谁也没说要做,谁也没说饿,程风把傻子的洗澡水倒了以后,就在院子里面乒乒乓乓地劈柴,一下接着一下,砰砰的响声响个不停。 这时娟子又来了,傻子躺在床上都能听见她那贱到不能再贱的声音,她觉得,娟子和那个男人肯定是一伙的,她现在来就是看热闹的,今天多亏程风出现的及时,不然她非失身了不可,程风已经把人杀了,她不能让娟子看出破绽,于是她穿上衣服,围脖戴好,她不想让娟子看出她的裤子是破的,脸是伤的。 她出去后就找了一个筐把地上的柴往里面捡,娟子指着傻子说:“程风,你怎么给傻子买羊皮大衣,还买那么好的围脖,那大衣得好几两银子吧,怎么不把钱省出来给我哥娶媳妇呢。” 其实这样的天色看不出什么好坏,此时傻子的大衣外面是湿的,到室外很快就冻硬了,但是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傻子不得不这样做。 程风一边劈柴一边说:“傻子是我媳妇,我给她买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哥哥娶媳妇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没有钱给他娶媳妇。” 程风已经猜到了,娟子和她哥哥是串通好的,她负责缠住自己,他哥哥好在那边糟蹋傻子,幸好他去的还算及时,不然后果可想而知,娟子的哥哥这么多年都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娟子怎么也和她哥哥一样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呢,他想不通的是,他们伤害了傻子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是他更后悔没能果断出家门,甩开娟子,这样傻子也不用受到这么大的惊吓了。 娟子听不出程风嘴里的不悦,还撒着娇说:“我不管,我也要羊皮大衣,你也得给我买一件大衣。” 程风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傻子拎着一筐木柴就去了柴房,倒出来码好以后出来接着往筐里面装木头。 后来娟子看傻子还能干活呢,程风也很正常,那他哥哥是不是没有得手呀,她还是回家问问她哥哥吧,于是她就离开了。 她一走傻子就说:“进屋做饭吃饭吧。” 程风的身体还没好呢,不能这样在外面冻着干活,今天就是虚惊一场,也就是一个教训。 两个人进屋把饭做上了,简单吃了一口以后傻子就让程风把药吃了:“你早点休息,我得给自己做一条棉裤。” 是的,她的这条棉裤已经被今天打劫她的那个人给撕扯坏了,她得再做一条,幸好家里有布有棉花。 程风一言不发地躺在了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他不但身体难受,最难受的是心里,他想不明白娟子怎么能和她哥哥干出这样的事情。 傻子坐在桌子边一针一线地缝起了棉裤。 第二天早上傻子早早地就睁眼了,程风看着傻子说:“今天别去了,在家休息几天。” 傻子摇摇头说:“现在不是歇的时候,要歇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歇。” 程风也起来穿衣服,傻子问程风:“你起来做什么?” 程风说:“我陪你一起去城里卖冰棍。” 傻子一听就知道程风这是不放心她,可是程风现在的身体养的还不是很好,这一到室外会不会冻坏了。 程风看出了傻子的担心说:“没事,我的身体我清楚。” 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出门了,一推开房门傻子才发现,昨晚下雪了,好厚的一层雪落在了院子里面,傻子一下就高兴了,她不用担心了,这么厚的雪足够掩盖好一具尸体不被发现,等被发现的时候还不一定是哪一天呢,最好是春天冰雪融化的时候,这样谁也不会想到是程风做的。 出了家里的大门,就看见了陈叔在等傻子,几个人打过招呼以后,陈叔就问傻子说:“傻子,你昨天什么时候到家的?” 傻子笑着说:“您去送人的时候我就推着小车回走了,早早我就到家了,我认识路,以前程风领我走过两次。” 陈叔说:“奇了怪了,昨天晚上我这眼皮就一直地跳,我就怕你找不回家,那我可怎么和程风交代呀。” 傻子笑着说:“怎么会,你眼皮跳是缺少休息,我好着呢。” 其实傻子的脸疼着呢,好几处的伤,嘴角还出了不少的血呢。 陈叔看着程风说:“你的野猪呢?不带城里卖吗?” 傻子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光想着尸体不被人发现这件事了。 程风说:“不卖了,这两天找时间您帮我收拾一下,留着自己吃了。” 他想的是自己拿命换来的野猪还是不卖钱了,给傻子补补身体吧。 陈叔说:“这野猪可是很值钱呀,你要是收拾了,卖给我一些,我留着过年吃。” 程风点点头说:“行,我和傻子吃不完。” 陈叔抽了一口大烟袋说:“你是和傻子一起卖冰棍吗?” 程风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就是怕傻子再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跟着来了。 陈叔指着傻子的两筐冰棍说:“我看你以后也别打猎了,就跟傻子卖冰棍,这个冰棍傻子一天不少卖, 我这个老头子都赚不过她这个小丫头。” 程风笑着说:“陈叔,她这个卖不了几天?” 陈叔和傻子都看向了程风,程风只好解释说:“过了年,天气暖一点这个就卖不了了,会化掉的。” 傻子一听也是,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弄个能养活自己的事情干。 陈叔说:“那不要紧,傻子到时候就卖别的,卖什么卖好了都行。” 傻子听了点点头,陈叔说的对,她不能光靠冰棍了,这个东西还真长久不了。 到了城里,傻子就在她每天摆摊的地方摆起了摊,她把各式各样的冰棍都摆了出来,招来了很多人的目光,大家都会过来问一问这是什么,怎么卖的,一听贵就都不买了。 这都到中午了,她和程风还没有吃饭呢,想必程风的身上肯定也没有钱了,不然还早就会张罗让她去吃饭。 她不是不饿,是她还没开张呢,她心里有点着急,她一碗面的钱还没卖出来呢,哪有心思去吃面呀。 她身上的钱钱,她还要给程风再买点药呢。 傻子从兜里掏出了两块桃酥给程风:“你先吃两块桃酥,等一会卖钱了再去吃饭。” 程风点点头,然后把两块桃酥分给了傻子一块,就在两个吃桃酥的时候,朝着傻子的小车跟前走来了一个中年人,穿衣很讲究,他指着小车上的冰棍说:“这是什么?” 傻子赶紧把吃一半的桃酥扔给了程风,她给这位顾客介绍起了冰棍:“客官,这是冰棺,大人孩子都爱吃,各种口味的都有,这个红的是山楂的,这个是山楂牛奶的,这个绿色的是绿豆的,这个就八宝粥的,这个......” 就在傻子还在介绍的时候这个客人就说了:“看着挺好看的,我先少卖点回去尝尝。” 傻子笑着说:“保准好吃,您看看你想要什么样的。” 这个人说:“你这样子太多,你看着装吧,挑好吃的装五十根。” 傻子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是试吃吗,这是家里人多还是什么情况,她乐颠颠地给这个人装了五十根冰棍,这是她有史以来卖的最大的一单了,并且人家连价钱都没有问。 给钱的时候也没有讲价,傻子很会来事地说:“客官我送您两根,你要是吃好了再来。” 这人笑了笑付了钱就走了。 傻子给她装的大部分都是贵的,这五十根买了有一贯钱,合一两银子了。 傻子把钱递给程风说:“你拿着钱先带着陈叔去吃点饭,吃完换我。” 傻子就想着哪天有钱了能感谢感谢陈叔呢。 程风以为他和傻子今天要白来了呢,没想到,这一卖就卖了五十根,有点让他出乎意料了。 程风说:“你先去吃,你吃完了我和陈叔再去。” 傻子摇摇头说:“都这个时间了,一会陈叔就得吃饭了。” 程风想了一下觉得傻子说的对,于是就去找陈叔了,陈叔今天还没拉到活呢,程风走过去说:“陈叔,傻子刚才卖钱了,让我请您吃饭。” 第21章 抢猪肉 陈叔一摆手说:“不去,这大冷天卖点钱容易吗,吃什么饭,我这带东西了,对付一口晚上回家吃。” 程风笑着说:“走吧,咱们也不吃什么好的,就吃碗面。” 陈叔说:“白面面条一碗还便宜吗,你当我不知道呢,不去。” 最后程风好说歹说,连拉带拽地把陈叔弄去了面馆,然后一人来了一碗热汤面。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傻子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时不时就能买上一两根。 程风说:“你去吃饭,我看着。” 傻子说:“你知道这些都多少钱吗,就现在有点人,趁着好时候,我多卖一点。” 程风说:“我知道价钱,你去吃饭吧。” 等傻子去吃饭回来的时候,程风一根冰棍也没卖,连个问的人也没有,傻子琢磨了半天,最后看了看身高一米九的程风说:“来,你往这边站,你在我这里会耽误我的生意。” 程风没想到这个时候他遭傻子嫌弃了,他只好搬着凳子远离了一点傻子的摊位,没一会傻子就开始卖货了,程风因为生病脸色难看,现在就更难看了。 越到下午要回家的时候买的人越少,几乎是没什么人,他俩只能等着陈叔给他们拉回去,谁也没有提出要推着车走回去。 回家以后程风对傻子说:“明天别去城里了,我和陈叔说好了,明天把家里的猪处理了。” 傻子摸着自己的脸说:“会不会被人发现。” 程风看着傻子的脸说:“没事,你别出屋,出屋就带着围脖捂着点。” 傻子又担心地说:“一般杀猪不是都要在家里吃饭吗?明天陈叔他们不在家里吃饭吗?” 程风没想到傻子这么懂人情世故,他说:“不用,咱们这就是死猪,咱家的情况招待不了大家,等做好了给陈叔送去有些就好了。” 傻子又有顾虑:“明天你的哥哥嫂子会不会来呀,还有那个娟子,我觉得她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她要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办呀,我有点害怕。” 程风说:“你不用怕,你是受害者,人是我杀的,就是以后被知道了,也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傻子立马捂上程风的嘴用极小的声音说:“以后不许提这件事了,就当没发生过,现在就希望不要太早地发现尸体。” 程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陈叔就带着自己的两个人儿子来了,他们在院子里面架起了一口大锅,架起了火,一个多钟头的功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傻子就带着围脖在屋子里面坐着。 确实来了不少的不速之客,哥哥嫂子来了,程风给割了一块肉,嫂子啪地把肉扔到了案板上说:“这么一头猪,你就给我这么一条肉,你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你养大的。” 程风看着扔到案板上的肉说:“你不要就算了,我留着自己吃。” 刘大兰说抓着案板上一个猪腿说:“我也不多要,半头猪,外加这副猪下水。” 刘大兰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程老大说:“程老大,你来把半扇猪给扛家去。” 程风对自己的哥哥说:“大哥,咱们已经分家了,分家的时候你们什么都没有分给我,我现在还指着着这头猪过年呢,你要是想多来点肉就和陈叔一样,五十文一斤,这个价钱不贵了,要多少我给你割多少。” 刘大兰指着程风的鼻子骂:“陈叔是外人,你哥怎么能和陈叔比。” 程风说:“是不是外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在山上没下来的时候是陈叔带着人去找我的,也是陈叔这么多年赶着马车捎我去城里卖猎物的,陈叔对我有恩,我永远不会忘。” 程老大一听程风这样说,老脸红了又红,他支吾了半天说:“风子,哥那天以为你没事呢。” 刘大兰说:“说这些干什么,就是我不让你哥上山找你的,我家好几个孩子,你哥那么晚上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办。” 程风看着刘大兰说:“那你是要一块肉,还是多买一些肉。” 刘大兰卯足了劲要往案板上啐一口唾沫,一把被程老大给拽开了,唾沫落在了地上,程老大说:“赶快回家。” 刘大兰死活不走,就要奔着肉去,这时已经来了不少的村民了,大家不知道听谁说的程风今天卖野猪肉,大家都想割一块留着过年吃。 刘大兰是个不知道丢人现眼是何物的人,嘴巴不干净,还有一身的蛮力,程老大都快拽不住她了。 程风拿起他刚才给刘大兰割的那条肉,走过去,递给了他哥哥说:“哥,你带嫂子回去吧,这么多人不好看。” 这时刘大兰挣脱开程老大的手,抓起那块肉就扔到了程风的身上,又掉在了地上,刘大兰上脚一顿踩,然后使劲推了程风一把:“这肉我要是吃不到,别人也别想买,然后就奔着放肉的案板去了。 程风一把抓住刘大兰的胳膊,然后把她交到了程老大的手里:“赶紧离开我家,不然我不客气了。” 她往程风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说:“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傻子已经在屋子里面看不下去了,拎着一桶凉水走了出来,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拎起水桶给刘大兰从头浇到脚,刘大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傻子已经进屋了,她以为傻子是怕了,然后就要奔着屋子里面去,走到一半,傻子就再次出来了,迎面就是一盆凉水,刘大兰冻得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还不忘往前冲,傻子直接把盆扣在了她的头上,然后开门就进屋了。 所有人看着刘大兰被泼冷水都觉得解气,她这蛮不讲理的样子,村子里面的很多人早就看不惯了,再看看地上被她踩的那条肉,怎么也得十斤,一头猪能割出几个十斤呀,谁能买十斤肉回家吃呀,程风就够大方了,就她对程风最近干的这些损事,早就被村子里面讲究臭了,换做别人早收拾她了。 这时的刘大兰就像一个斗败的公鸡,再怎么咋呼也没人看了,大家都想买到好点位置的肉赶快回家呢。 最后刘大兰还是程老大给拽走的。 来的人多,但是每个人割的肉不多,一人就要一斤左右的肉,肉卖到一半的时候,娟子又来了,她端了一个很大的盆,然后娇滴滴地对程风说:“程风,你先挑好位置的肉给我割点,多割点,程风犹豫都没犹豫地就挑好的位置给娟子割了一条肉,也得有十斤,大家也就是在这里看个热闹,一会出去好讲究去。 程风把肉放在了盆子里面说:“你回家去吧,我这里很忙的。” 娟子说:“我妈要吃点猪下水,我等你把下水煮好了我端回一些。” 程风平静地说:“今天不煮肉,也不煮猪下水,傻子做不来这些,招待不了大家。” 娟子又说:“那我也不能走,我得在这里收钱,我哥等着钱成亲呢。” 程风说:“你回去告诉你哥,让他再等等,过段时间就有钱了,今天卖肉的钱要还陈叔,最近从陈叔家里没少借钱。” 程风见娟子不走,抓了一把铜钱都给了娟子:“你先花着,等我打猎了再给你。” 就这样程风商量着她才走。 肉卖的很快,毕竟来的人比较多,程风见卖的差不多了就对大家说:“不卖了,剩下的我得留着吃了。” 有几个没买到肉的说:“这么多的肉,你能留这么多吗?你卖给我们一人一斤吧。” 程风只好一人给割一点,他这个野猪肉,卖的是家猪肉的钱,所以大家都想买点留着过年。 等大家都走了以后,程风给陈叔割了一条子的肉,也得有十斤,陈叔要给钱,程风说什么都没要。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程风把自己家剩下的猪肉分割好冻了起来,然后把陈叔帮忙处理好的猪下水拎到屋子里面放到锅里了。 他进屋去看了看傻子说:“围脖摘了吧,大家都走了,大门我都锁上了。” 傻子摸了摸程风的额头说:“药我煎好了,你喝了以后先上床休息。” 这药程风昨天就不让傻子买了,傻子坚持又给买了两天的,不是他不想喝,是他舍不得药钱。 程风喝了药以后,人确实也没什么力气,于是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面,一觉睡到了晚上。 傻子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把该煮的东西都煮好了,并且她还去了一趟陈叔家,她给陈叔端了一盆的煮下水和猪肉的汤。 她到陈叔家的大门口时,如果不是陈叔出来接她,她都容易把这盆子的东西端洒了。 陈叔见傻子给他送东西就说:“好不容易杀头猪,咋都给我端来了。” 傻子笑着说:“程风让我来了的,家里还有一半呢,你家人多,就多端来了点。” 最后陈叔让陈嫂子给傻子装了一盆的酸菜,傻子端了回来了。 等程风一觉醒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其实傻子没做什么,就是酸菜汆白肉,里面放了一些猪下水,什么都有一大盆。 第22章 刘管家 然后傻去厨房先给程风端了一碗药来说:“你先喝药,喝完了就吃饭。” 程风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咽了口口水说:“要不吃完饭再喝药呢。” 傻子说:“趁热喝。” 程风为了早点吃上饭,把药吹一吹一口气就喝了。 程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酸菜说:“好吃,给陈叔送一些过去了吗?” 傻子说:“按照你说的送去了。” 程风给傻子夹了一片肉,肥瘦相间的,傻子马上就给程风夹了回去说:“太肥了,我不吃。” 程风见状只好把白肉咬下去,然后把瘦肉放在傻子的碗里,这顿晚饭程风就没吃到一口瘦肉。 饭后傻子就开始弄山楂,她要把籽弄出来,程风说:“山楂冰棍还有不少呢吧,你今晚还要做山楂冰棍吗?” 傻子想了明天程风还得和她去卖冰棍呢,傻子知道程风是不放心她,傻子也不希望程风去打猎,不是每次遇到狼你都能把狼熬走的,狼聪明无比,它们狩猎的耐心不是我们人能做到的。 傻子对程风说:“不做冰棍,做点糖炒山楂,你以后就不要去打猎了,咱们就先卖冰棍,以后再研究点别的卖,肯定比打猎赚的多。” 程风知道傻子是关心他,他也看见傻的冰棍卖的也还行,要是天天这样倒是够两个人吃喝的,还能富裕一点。 于是程风就点头答应了,然后上手帮傻子弄山楂,程风给山楂去籽可比傻子利索多了。 弄了两个小时,他俩做出了一大盆的糖炒山楂,刚开始经验少,以后上手了就容易了。 她用包装纸把炒好的山楂给一包一包的装上。 第二天两个人带了两筐冰棍和全部的糖炒山楂。 凡是来买冰棍的傻子都会送三颗山楂,别小看这三颗山楂,大家见了三颗山楂对傻子的好感都是倍增的。 程风问傻子:“你这山楂是要卖的还是送的?” 傻子说:“给他们试吃的,吃好了下次就来买了。” 程风想了想,这傻子还真是聪明。 就在两个人张罗谁先去吃饭的时候,那天买五十根冰棍的人又来了,傻子见到他就跟见到财神爷了一样,主动打招呼:“嗨,客官,冰棍吃的怎么样?” 这个人用手指了指傻子说:“你可让我好找呀。” 傻子一下子就紧张了,难道自己做点冰棍人家吃坏了,这时程风也是这样想的,他也认出了这个人,他马上站了起来站在了傻子前面。 程风说:“怎么了?” 这个人说:“怎么了,家里的小姐少爷因为这点冰棍打的不可开交,赶快再给我装点冰棍。” 傻子在后面一听是这么回事,马上从程风的身后钻了出来,自信满满地说:“我就说吧,吃了都爱吃,你要多少冰棍?” 这个人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傻子,傻子一下就傻眼了,这几天就没一个人给她银子,她想了一下,她应该是用牙咬上一口银子还是用手掂一掂银子呢,最后她选择什么都没做,直接把银子递给了程风,小声问程风说:“这是多少银子?” 程风没有接,他说:“这是五十两,咱们找不开,先还给人家。” 傻子终于见到了一笔大钱,还要让她还回去,她咽了一口口水,心里不甘呀。 对面要买冰棍的人说:“不用找,你就给我装这些钱的冰棍。” 傻子直接把银子递给了程风说:“今天冰棍不够,明天把冰棍给您送送到府上行吗?” 这个人还挺好说话的,“行呀,但是你有多少冰棍今天都给我装上。” 傻子说:“两筐,你说个地址我给你送去。” 这个人给了她一个地址,然后交代他们两个说:“你就说是刘管家让你送冰棍,门房就会给你开门了。” 傻子一听这个人的身份,赶紧说:“上次见您就觉得您的气质不凡,原来您是大户人的管家。” 这个刘管家一听傻子这样说,一下子就乐了,“你这孩子看着还没我女儿岁数大呢,但是你可比她能干会说话多了。” 傻子哀叹一声说:“唉谁让您女儿命好呢,有个有本事的爹呢,我就不行,爹不疼娘不爱,家里还有一个傻子哥哥要说媳妇,我不出来给他赚钱全家都得把我给打死。” 刘管家露出了同情的眼光说:“那你也太惨了,但是虎毒不食子,没有哪个父母不疼孩子的。” 傻子直接把自己的帽子一摘,把头一低:“你看看我这头顶,都快被她们打的不长头发了。” 刘管家看了一楞,这个孩子脸上都是冻疮,头发剪的也不剩多少了,情绪有点触动,“你这是够可怜的,你这手冻的太厉害了,得买点治冻疮的。” 傻子小脑袋一摇说:”没用的,我家里可穷了,家徒四壁连个炉子都没有,床也没有,每天就睡地上,我这手脚和脸是治不好了。“ 刘管家说:“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傻子装了一些冰棍和几包糖炒山楂递给了刘管家说:“刘管家,这些东西您带回去给自己的女儿吃,她这个年龄喜欢这些小东西。” 李管家赶紧摆摆手说:“这可使不得,你这都够不容易了,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傻子说:“这算什么,你是我的贵人,没有你我能卖出去这么多的冰棍吗,等以后您要是给我介绍大生意,我直接给您钱。” 这话说的直接,但是就是这么回事,哪个管家买东西不拿回扣呀,傻子今天没带什么钱,不然她真的会给刘管家钱,这样刘管家以后才会给他带生意 刘管家用手指了指傻子说:“你这孩子精明得很,以后错不了。” 然后刘管家就拎着傻子给他的那些东西走了。 程风看着傻子用目光一直瞄着刘掌柜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味,他扯了一下傻子的衣服领子说:“你看什么呢?” 傻子收回自己的目光笑着说:“我在看财神爷,咱们赶紧收摊,把东西给人家送去,然后回家做冰棍去。” 程风不高兴地说:“那你也不能说谎呀?” 傻子说:“也不算说谎,我的情况和说的差不多。” 程风说:“咱家没有床吗?不就是小点吗,怎么你还天天晚上睡地上了?” 傻子说:“我讲的是没去你家之前,你别管了,适当的卖惨装可怜会给咱们带来生意的。” 然后两个就按照地址把冰棍给刘管家送去了。 到了那里一提刘管家人家就把这两筐的冰棍接了进去,他俩买点原材料回家做冰棍了,剩了点糖炒山楂她们两个也不卖了。 他俩在家做了两天的冰棍才把这个刘管家要的冰棍给做出来,不是因为冰棍不好做,是他们的模具太少了,他俩用了大量的时间去抠模具。 然后第三天早上他俩就推着车去了上次去过的那个府上,门房接过冰棍说:“你们等一下,刘管家有事找你俩。” 傻子以为又来了生意呢,于是就和程风在门口等着,等了有一会刘管家才出来,他朝着傻子和程风招招手说:“你俩跟我来。” 傻子和程风也没问进去干什么,反正有程风在,估计不能出什么事,因为是大户人家,每一处院落都很安静,时不时会遇到下人和刘管家打招呼。 走了一会就来到一处院落,刘管家领着她们往里走,傻子小声问刘管家:“刘管家,您这是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刘管家指着一个门说:“到了。” 刘管家把门推开说:“你不是说你家没有床吗,天天睡地上可不行,我这有不要的木板,你拿回去一些。” 傻子看着里面什么都有,并且都是不错的木料,她说:“众目睽睽我搬你家木板走,会不会不合适。” 傻子不想不想因为刘管家好心给自己点木板子,被这里的主人发现怪罪他。 刘掌柜笑着说:“这些都不要了,以后都会当柴火烧。” 傻子惊讶地说:“什么,这就不要了,这些桌椅板凳柜子都不要了?” 刘管家说:“我家老爷有七位夫人,明年要再纳一位,所以就拆了一处院落,等明年能动土的时候给未来的八夫人重建一处院落。” 傻子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烧火确实可惜,于是和刘掌柜商量:“刘掌柜,您待我不错,您看看我再出点钱,您把这些都给我吧,我家里确实什么都没有,我不能让您不好交代,我明天买两马车柴给您送来,您看呢?” 然后傻子对程风说:“你身上的钱拿出来。” 程风身上带的是卖猪肉的钱,都是铜板,今天怕有人再拿银子没钱可找,程风掏出了身上的一个大钱袋递给了傻子,傻子说:“刘管家,这里虽然都是铜板,但是大概有个五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刘管家接过银子说:“你们找马车拉走吧,记得走后门,我一会带你们走一趟,然后通知一下门房就可以了。” 傻子笑着说:“多谢刘管家。” 第23章 你可比要饭的难打发多了 刘管家交代好房门她们两个就推着车去了常卖冰棍的地方,因为在家做了两天的冰棍,这两天一直没有来城里摆摊卖冰棍,她特意多做了一筐半的冰棍留着今天卖,程风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卖冰棍行吗?” 傻子点点头说:“行,你去找陈叔吧。” 程风虽然不放心傻子但是还是听了傻子的话,他去找陈叔说:“陈叔,您能给我出一趟马车吗?” 陈叔抽着烟袋说:“行呀,你就说去哪里吧。” 程风说:“我给您指路。” 到了这户大户人家陈叔就问程风:“风子,咱来这里干什么?” 程风对陈叔说:“这家的管家在傻子手里买过冰棍,然后要给傻子几块板子,傻子见人家不要的家具不错,就花了五两银子和两车柴换一些木板和家具。” 陈叔他们顺利进院子,陈叔说:“五两银子和两车柴可是不少钱,换的这点东西值吗? ” 程风低声说:“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到了装家具木板的院子,陈叔栓好马车进屋一看,点点头说:“你俩算是赚了,这可都是上好的家具,这木板你以后盖房子都用的上。” 两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马车,一样没落,满满一马车,不用绳子绑一下,都得掉下马车。 回到家以后程风把木板卸到了偏房,能用上的桌椅板凳搬进了屋子里面,他把家里原来的柜子和桌子凳子都搬到了院子里面,然后锁好门就跟着陈叔去城里了。 路上陈叔说:“你家的傻子行呀,她才卖几天冰棍呀就就认识上贵人了。” 程风还没敢说,这个管家买了他们五十两银子的冰棍呢,这种事情跟谁都不能说,银子他都和傻子藏起来了。 程风笑着说:“她比较会说话,跟那个管事的管家一顿装可怜,人家看她可怜就想给她点木板。” 陈叔摇摇头说:“这可不是,可怜的人多了,他怎么不想着给别人,还是傻子有过人之处。” 程风笑着说:“可能吧。”,这一点他都很是佩服。 陈叔说:“你这回有木板了,做张床吧,让我家三找时间给你打上,他这几天回来就跟他说。” 程风惦记的就是这件事情,他家最缺的就是床,傻子都和刘管家说她天天睡地上了,床必须马上解决。 程风说:“那您和小三说一下工钱我就按照市面价给。” 陈叔说:“你这孩子就是拧,他有这手艺,大家还不能借借光啦。” 程风笑着说:“我要是做个板凳我就不给钱了,这床是个大件,我必须给钱。” 陈叔说:“那是你们哥俩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 等程风到了傻子的摊位时,傻子正在给别人讲冰棍,还有人不买东西尝糖炒山楂的,傻子都笑着让尝。 尝的人多,买的人少。 她看见程风回来了就说:“送家里去了?” 程风笑着点点头:“你去吃饭吧,一会我和陈叔去吃。” 傻子说:“现在生意好,你和陈叔先去,我再卖一会。” 于是又是程风和陈叔先去吃的,陈叔又是被程风拽去的,拉活的钱陈叔不要,那只好吃饭了。 就在傻子要收摊的时候,一个女人来了,一看穿着就知道条件不错,她一上来就指责傻子说:“你这个卖冰棍的,怎能干活不守规矩呢。” 程风又站了出来,问她:“她怎么不守规矩了?” 这个大姐说:“哪个练摊的不天天来,你家还看日子呀,我昨天前天连着来了两天都没看见你们的摊。” 傻子一听,又从程风的身后钻出来了:“这位大姐,前两天在家做冰棍了的,以后我尽量天天来,您要多少冰棍。” 傻子想,气焰这么高,肯定不能卖一根两根吧。 这个大姐说:“给我来两筐。” 傻子说:“大家,今天卖的差不多了,先给你一筐行不行,另一筐明天我给你送到府上去。” 这个大姐说:“行,只要能让我儿媳妇吃上这口就行,她有了身孕,前几天吃过一根就天天念叨冰棍。” 大姐付完这筐冰棍的钱,留了地址,傻子很会来事地拿起两包糖炒山楂说:“我给您两包糖炒山楂,孕妇都爱吃,估计您儿媳妇也爱吃。” 大姐接过糖炒山楂说:“她要爱吃,我以后就给她买,你们帮我把这筐冰棍和山楂送上那边的马车吧。” 程风二话不说,拎起筐就给大姐送了过去。 送走大姐她们也该回家了,他们把他们的东西放在陈叔的马车上,坐上陈叔的马车,溜溜达达的往家赶,路过傻子遇到娟子哥哥的那段路,傻子就会紧张,忍不住想往娟子哥哥尸体的那个方向看,但是又不敢,每当这个时候程风都会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傻子和程风还没从马车上面下来就看见了家里的院子里面有好几个的人,他们每天离开家都是锁着门的,这些人一定是从大门跳进去的。 傻子对陈叔说:“陈叔,我这些筐就先放在你家吧。” 陈叔一看院子里面的那些人,连连摇头,这些无耻之人。 程风走在前面,打开了大门,他对傻子说:“你先回屋做饭吧。” 还没等傻子说话,傻子的哥哥就上来了:“我说傻子,我听说你都会说话了,还能去城里做生意了?” 傻子站在程风的身边,对着眼前这个男人说:“我不认识你,你赶快离开我家。” “你个臭傻子,你敢这样跟我讲话?”,李长根抬腿就要往傻子的肚子上踹,幸好程风腿长,一脚踹在了程风的膝盖上,只听咔吧一声李长根抱着膝盖倒在了地上。 这时傻子的娘跑了上来,对程风拳打脚踢:“你敢打我儿子,老娘今天打死你。” 傻子去院子里面找了一根木棒,朝着跪在地上的李长根就开始打:“我是傻子,所有人都知道,我打死人是不用偿命的。” 她拿着棒子一下一下地往李长根身上招呼,一下也不敢放松,生怕李长根把棒子拽过去,李长根被打的嗷嗷直叫,她娘看见心疼了,也顾不上打程风了,直接就奔着傻子去了。 傻子举起棒子指着这个女人说:“我是傻子,我不认人,谁来我打谁。” 这个女人说:“你这个死傻子,会说话了,翅膀硬了,谁都敢打了。” 傻子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个女人,这怎么也是身体原主的亲娘,她怎么也不会动手打她的,她成亲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贴了五两银子呢,不然她现指不定在老李家受什么样的罪呢。 程风怕傻子吃亏挡在了傻子的前面。 傻子的娘指着程风说:“程风,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出了五两银子。” 程风说:“我没看见你说的五两银子。” 傻子的娘说:“我给了你的嫂子刘大兰了。” 程风说:“她就在院子里面,你可以直接和她说。” 傻子的娘指着刘大兰说:“刘大兰,他们成亲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给了你五两银子。” 刘大兰说:“是。” 傻子的娘说:“傻子现在也不傻了,能说话了,什么都能干了,你是不是得把银子还给我。” 刘大兰说:“我呸,她嫁过来的时候可就是一个傻子,她是嫁过来以后不傻的,你朝谁要银子呢。” 傻子的娘说:“她当时要不是个傻子我能给你五两银子吗?” 刘大兰说:“那还不是傻子恋家,你送不走她,你不贴钱把她打发走,你怎么能给你儿子娶上媳妇呢?” 傻子的娘说:“要是这样,那我就今天就把傻子带回去。” 刘大兰说:“随你的便,和我有什么关系。” 傻子的娘说:“怎么和你没关系,不是你说给你五两,你就把傻子弄回去给程风做媳妇吗,钱不是给你了吗,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呢?” 刘大兰说:“钱的事你以后不要找我,我早就和程风分家了。” 程风说:“既然我们已经分家了,你在我家干什么,我们家一个人没有,你们翻大门跳进我家的院子里,你们是想偷东西吗,要是这样我可就报官了。\\\" 刘大兰说:“那也不是我最先进来的,我来到时候娟子和她娘就已经在院子里面了,你今天不是拉回来一车的好家具吗,你侄子马上就到了成婚论嫁的年龄了,你这做叔叔的怎么也得送上一套家具吧。” 程风笑着说:“他要是成亲我会随份子,你缺少家具你可以去城里的木匠铺做,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你要是舍不得钱可以把院子里面这套家具搬走,这套就是我成亲时用的家具,刚好没用几天,你要是相中了就搬回去用吧,白送给你,我也不朝你要钱了。” 刘大兰指着程风上午从屋子里面搬出来的那套老旧的不能再用的家具说:“程风,你是越来越过分了,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吗,就你这破桌子烂凳子,给要饭的,要饭的都不要。” 程风说:“你可比要饭的难打发多了,要饭的给不给都都不会赖着人家不走。” 第24章 就咱们两人其实也挺好的 刘大兰说:“随你说什么,这套家具我要定了。” 这时傻子的娘说了:“家具你们就别争了,我那五两银子我也不要了,你就把你今天拉回来到那套家具给我吧。” 程风说:“你要是要钱你去找刘大兰,不要找我,我没花到你的钱。” 刘大兰说:“找我干什么,都分家了。” 程风说:“知道分家了就赶紧离开,你们想说理去外面的大道上说去。” 这时娟子走到程风跟前娇滴滴地说:“程风,我跟村长说好了,一会借他家的牛车把家具拉回去,还有,你和傻子不是去城里做了好几天的生意了吗,手里该有二十两了吧,我哥都等不及了,刚才还催我来拿钱呢,你要是不给,他一会就得亲自来找你要。” 程风说:“那你让他来找我吧。” 傻子一听还要来人,这几个人还打发不走呢,她灵机一动说:“这家具现在是谁的还真不好说了,你们几个都有充足的理由把家具带走,这样,你们几个先去大道上商量一下,大道上人多也方便评理,商量好这套家具给谁再说。” 然后傻子对程风说:“程风,你先和我进屋一趟。” 一进屋傻子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院子里面的几个人没想到程风和傻子就这样进屋了,大门外的大道上确实人不少,大家吃完晚饭,正愁没有热闹看呢。 几个人在院子里面吵了一会,没吵出个结果就去院子外面找人评理去了,吵架就得有看热闹的,没有看热闹的吵给谁看呀。 几个女人你薅我一把,我抓你一下,脸抓花了,头发也都抓乱了。 程风和傻子进屋就生火做饭,家里一天没有人,屋子里面特别的凉,本来想煮饺子也不煮了,没法出去到偏房里面拿,他家偏房里面还是有一些东西的,这要是把门一打开,那不得被疯抢呀。 傻子贴了几个玉米饼子,然后把昨天煮好的猪肥肠炒了,炒的特别香。 菜上桌子的时候程风在下面都会放一个抹布,怕给桌子烫坏了,这家具都是好木头的,傻子看着这套桌椅说:“就两把椅子吗?” 程风摸着桌子说:“还有几把,放偏房了,咱们这个屋子小放不开那么多的东西,等明年盖了房子再用。” 傻子说:“什么时候盖房子?” 程风说:“明年,天一热就盖。” 傻子说:“钱够吗?陈叔说得九十多两吗?” 程风说:“差不多了,咱们不是已经有.......” 程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紧张地看着傻子说:“你不会还想着天暖找地方离开这里吧?” 傻子瞪着程风一眼,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说:“你不是要迎娶你的相好娟子吗?我不得给你腾地方吗?” 程风说:“你不用走了,娟子我已经不惦记了,就咱们两人其实也挺好的,你要是不想用卖冰棍赚的钱盖房子,那就再等等,等我有钱了再盖,我不是要花你钱的意思。” 傻子说:“别人家盖房子九十多两可能还够。” 程风见傻子欲言又止说:“咱们家怎么就不够了?” 傻子说:“每天找你要钱要物的人那么多,不是哥哥嫂子就是你相好,要是没有一个院墙,能防住他们吗?” 程风想了一下说:“也不光都是来找我的,你娘家人今天也来了。” 傻子这回无语了,她以为李家人不会再来找她呢,没想到还是来了。 傻子不是不想盖房子,她是想盖一个好点的房子,冬天保暖夏天隔热的房子,她想盖的房子和程风想盖的房子根本不是一种房子,这要让她怎么跟程风解释呢。 外面愿意怎么吵就怎么吵,他们两个就装作听不见,吃完了以后两个人就开始剜山楂籽。 等吵架的和看热闹的人都走散了以后,他俩开始做冰棍,也不知道她们几个谁吵赢了,反正是安静了。 两个人点灯熬油的做了一晚上的冰棍,就怕再遇上大顾客拿不出东西来,本来程风做事就非常地认真,这几天见到钱了,做冰棍比傻子都积极。 为了做冰棍两个人也没睡几个小时的觉就起来坐着陈叔的马车去了城里了。 陈叔笑眯眯地看着傻子带着的这几个筐说:“傻子,你这冰棍可是卖的越来越好了,咱们村子这时候去城里做生意的就你们两口子了。” 傻子谦虚地说:“陈叔,我俩就是小打小闹,能卖点是点,能够我和程风吃喝我俩就知足了。” 陈叔说:“你当我是老糊涂了呀,就这几天你这冰棍少卖了呀,我是替你们高兴。” 傻子说:“多亏有陈叔天天拉我们去城里,又把我们两个拉回来,要是没有您,我们两个人就靠两条腿,肯定是坚持不了几天的。” 陈叔说:“和我客气什么,叔就是有个马车方便一些,你们也别光卖冰棍,买点瓜子花生什么的,过年家家都得买点。” 程风看了看傻子说:“今天买点生瓜子回家炒吧。” 傻子想了一下,你在家可以炒,别人也能炒呀,那得炒点特别味道的才能卖出去吧。 程风不知道傻子在想什么,他以为傻子不想做瓜子的生意呢:“那个瓜子好炒,我就能炒。” 傻子点点头说:“那行,今天再买点别的东西。” 傻子刚才听陈叔说过年大家都要买一些瓜子花生,她最先想到的就是糖果,过年了家家都得买糖果吃吧。 到了县里两个人就先去给昨天的那位有钱大姐送冰棍去了,这个大姐还真是个有钱的主,高门大院的,看门的门房通知了大姐,大姐就出来了,傻子要当着她的面把冰棍给她数一遍,然后好算账,大姐这人挺豪爽的很,她说:“你数好了就行,糖炒山楂带了吗,给我留几包,就你昨天给我的那两包,她一会吃两颗,一会吃两颗,都快吃出来了。” 傻子笑着说:“酸儿辣女,这胎肯定是男孩了。” 女人一听傻子这么说,那叫一个高兴:“我也这么觉得,这糖炒山楂多给我留几包。” 傻子高兴地给大姐找了六包,和大姐说:“吃完了,您在去找我。” 收了钱两个人就回去摆摊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冷,小风都刮脸,他们每天摆摊的地方正好迎着风,程风对傻子说:“你站我身后,能挡挡风。” 傻子摇摇头说:“你给我挡上谁卖货呀。” 程风往这一站,很多人想问都不问了,程风听了傻子的话只好坐在了一边。 就这么大点的小摊还真用不上两个人守着,但是程风不放心傻子,傻子也被娟子的哥哥吓破了胆子,最近每天晚上她都说梦话,说的都是程风听不懂的,程风的心里更怕,就怕傻子因为娟子哥哥的事情再被吓回原来的傻子,程风在这就是给她壮胆子的,毕竟好人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 等下午明显买东西的人少了以后,傻子说:“咱们收摊吧,去买点原材料。” 到了卖东西的店铺,买了两袋子的瓜子,买了一些糖饴,白糖,各种豆子,白面,芝麻,花生,植物油,还有很多程风根本想不到的东西。 他俩用小推车推到了陈叔的马车跟前,把东西装在了马车上,陈叔说:“咱们现在回吗?我这今天也没活了。” 傻子说:“陈叔,你再等我俩一会行吗,我俩还有点东西要买。” 陈叔笑着说:“那你们抓紧去,我不着急。” 于是两个人推着车买牛奶,一进屋就被掌柜的认出来了:“你俩是来买奶的吗?” 傻子点点头,心想这个人的记忆力还真好,来一次就被认出来了。 她不清楚的是,程风有点显眼,记一次就能被记住的那种。 这个人笑着说:“随我来后院吧,今天正好有,你昨天来我都没有。” 傻子果断地买了三坨冻奶,这可是要花不少的银子的,但是程风也没阻止,程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牛奶年前应该能用出来。 离开这家铺子,傻子说:“买口大锅吧,家里只有一口锅,不够用,炒瓜子得用一口大锅。” 程风也正有此意,程风指了一个方向说:“我们去那边的铁市,那边好多卖锅的。” 傻子去了才知道什么是铁市,就是买铁器的一个市场,卖什么的有,两个人直接就奔着锅去了,挑了一口挺大的大锅。 傻子又问程风:“哪里有卖案板的,擀面杖的。” 程风说:“咱们家不是有案板和擀面杖吗?那个东西不怕旧,很多人家的案板和擀面杖都用好几代人呢。” 傻子说:“我想再买一个,用着方便。” 程风一想,今天这么多的东西都买了,也不差一个案板和擀面杖了,于是就推着东西带着傻子买案板和擀面杖,傻子按照自己的心意买了一个大案板和一个大擀面杖。 东西都买好了以后,他们就做着马车回去了。 天挺好,没有人出现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面,到了家以后他俩先煮了几盘子的饺子。 第25章 两人个在家做糖果 等身子暖过来以后,两个人就开始做冰棍,做冰棍很容易也很顺手,只要把做冰棍的东西熬好了盛出来,一点点的倒入模具放在室外冻十几分钟一脱模就可以了,期间还能干别的。 傻子把花生炒了,芝麻炒了,把牛奶煮上了一些,然后再锅里面烧糖饴和白糖还有植物油。 程风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便问:“你这是做什么?” 傻子说:“做花生糖,牛皮糖,花生奶糖。” 程风惊讶地说:“这样就能做成糖吗?” 傻子肯定地说:“一定能,你一会把新买的案板放在桌子上,一会好用到切糖。” 没一会的功夫傻子就把炒的黏糊糊的一坨放在了案板上,然后用擀面杖擀成了薄片,温度不热了就开始用刀切成一条一条的,再切成一块一块的。 她拿起边角料,递给程风说:“你尝尝行不行,能不能卖?” 程风吃了一块说:“好吃是好吃,不过我没怎么吃过糖果,印象之中你这个是最好吃的。” 傻子放嘴里一块边角料尝了尝,还可以吧,现有的条件也就能做成这样的东西了,卖着看吧。 傻子说:“就这样吧,再做一些,年前看看能不能多卖点糖果。” 程风又吃了一块说:“能好卖。”,程风现在已经不用自己的思维去判断什么好不好卖了,这个冰棍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其他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第二天程风去给刘管家送柴的时候,傻子给乘风带了两包糖果,说给刘管家尝尝。 程风已经知道傻子的套路了,这是让管家吃好了以后给家里的夫人小姐们买呢,不过刘管家见程风和傻子这么守信用,两车满满的柴给送了过来,还给他拿了两包糖果,看来这个傻子可以。 他这个人比谁都精明,不然也不能在这样的大院里面当上管家,中午的时候他来到了傻子的摊位。 傻子见到他就跟看见财神一样:“刘掌柜,您怎么来了?” 刘掌柜掏出一锭银子说:“我把你给我的糖拿去给大夫人尝了,夫人很满意就让我买一些。” 傻子一听就听明白了,刘掌柜是特意给她找的生意,糖果自己都没留着吃,拿去给她说好话了。 傻子接过银子递给了程风说:“你给我五两银子。” 程风拿着这锭银子说:“我没有五两呀,咱们家的钱昨天不都进货了吗?” 是的除了之前那五十两银子没动,其他的钱昨天基本花光了,今天买的钱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傻子说:“刘掌柜,以后你在我这里买东西,我都会返给你百分之十,今天我俩手里没钱,明天肯定给您送上门去。” 刘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急,你们先帮我把糖果装上吧。” 这糖果一包还没卖出去呢,就被刘掌柜给包了,傻子点了一下说:“刘掌柜,还欠您不少的糖果,剩下的我明天给您亲自送去,你看行吗?” 刘掌柜和傻子办过几次事儿,他很放心眼前的这对年轻人,他说:“行,你们有货了就给我送去就行。” 本来程风还觉得昨晚做的糖果太多了呢,现在一看,是自己没眼光了,不怪傻子说刘管家是财神爷,这么一看,他都越看刘管家越顺眼了。 这几日的冰棍一天卖的比一天好了,很多都是回头客,再来买的时候都对傻子的冰棍赞不绝口。 程风就跟个闲人一样,坐在一边,除了能帮着打包冰棍,也干不了别的。 程风心想,今天晚上必须炒点瓜子,他卖点瓜子也比在这里干待着要强呀。 晚上回到家,两个人又开始做上了冰棍,然后就是做糖果,这糖果很好做,一锅能做出好几斤的糖果,程风都学会了。 傻子见差多了就说:“今天早点睡吧,我困的不行了。” 程风觉得傻子这几天缺不少的觉,他倒是能熬住,傻子怕是不行呀,到了最后瓜子也没有炒成。 程风只好说:“那就睡觉吧。” 最近屋子里面很热因为每天都要在厨房里面烧很多的柴火,所以这一觉傻子睡的不错,第二天要不是程风叫她,她就起不来了。 第二天连银子带货都给刘管家送去了,然后两个人就踏踏实实地摆摊去了。 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每天傻子回去都冻的浑身冰凉,程风说:“我们以后每天提前几个小时回去。” 傻子说:“走回去吗?” 她再也不敢走那段路了,她害怕。 程风说:“咱们给陈叔点钱,让他把咱们送回去,咱们天天这样用人家的车按理说早就应该给钱了。” 傻子说:“行,那你和陈叔商量一下。” 陈叔一听每天给十个铜板边说:“捎带脚的事,哪用的上那么多,你这每天都给我弄一碗面吃,这面多贵呀,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你就和我说,我送你们回去便是,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回家歇着。” 程风说:“要是这样我就和傻子走回去算了。”,人家还要赚钱给儿子娶媳妇呢,哪能耽误人家赚钱呀。 陈叔说:“你这孩子就是拧,这大冷天赚点钱不容易,你还非得照顾叔。” 程风笑着说:“最近冰棍卖的不错,我和傻子用车不是一天两天,是天天都得用,您不要钱我们不好意思白坐。” 陈叔说:“行,既然你俩有钱了,那你想给就给吧。” 于是程风从兜里取出了一串钱钱:“陈叔,三百文,一个月的钱。” 陈叔接过钱说:“明天可别找我吃饭了,找我也不去。” 程风笑着说:“你不去可不行。”,然后程风就走了 早点回去傻子能在家多干不少的事情,做这做那就是不炒瓜子,程风一看该干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就和傻子说:“把那两袋子的瓜子炒了吧?” 傻子说:“确定要炒吗,今天恐怕炒不好呀?” 程风没明白傻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很好炒呀。” 傻子说:“行吧,那开始弄吧。” 傻子把自己卖的八角,花椒,小茴香,香叶,生姜找了出来,然后用布包上了。 程风说:“你这要做什么?” 傻子说:“做五香瓜子,你去把外面的锅烧上水吧。” 程风对傻子说:“炒瓜子不能放水,放水瓜子就潮了。” 傻子说:“我知道,咱们要做的不是一种瓜子。” 程风只好按照傻子说的做了,锅里加水,把瓜子倒进锅里,再加很多的盐,傻子那一大包的调料也放进了锅里,煮了得有三十分钟,傻子看差不多了,就找了一个大竹筛,把瓜子放到上面沥水。 两袋子瓜子煮了两大锅,现在都沥着水呢,程风心想,白瞎两袋子瓜子了,全糟蹋了,这时傻子对程风说:“咱们早点休息吧。” 程风看着嘀嗒水的竹筛说:“这就完了吗?这是煮瓜子,不是炒瓜子。” 傻子说:“我知道,等明天干了再炒就可以了。” 程风只好听傻子的,休息吧,反正都煮完了,说什么都晚了,程风现在已经不指望这两袋子瓜子赚钱了。 第二天晚上傻子就和程风开始在院子里面的大锅炒瓜子,十多分钟就能炒好一锅,傻子炒瓜子是很费盐的,倒在锅里得有好几斤盐,程风看了都心疼。 等瓜子一炒出来程风都惊呆了,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瓜子:“傻子,你是和谁学的这样炒瓜子。” 傻子说:“自学成才。” 程风看着傻子说:“我看也是。” 傻子笑着说:“咱俩一会用秤称出来,一斤一包,明天好卖。”,傻子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室外太冷了,要是来个客人现称秤,她的手都得冻掉了,这手天天摸防冻膏也没见起作用。 两个人刚把瓜子搬进屋里,陈叔就带着他家老三来了,这是傻子第一次见到陈叔的三儿子,长得像陈婶子多一些,年龄不像很大的样子,进院就管程风叫哥,管她叫嫂子。 陈叔笑着说:“风子,你不是要做床吗,今天老三回来能在家里待上几天,正好把你的床给做了。” 程风说:“行,木板在偏房,我带你们去看看。” 陈家老三一看说:“哥,你这都是好木头,要不我带我师傅那里给你弄吧。” 程风说:“没事,你弄的就很好,你给咱们村子做床我见过,都不错。” 陈老三说:“那你信的过我我就把木板搬走了,我回家给你做床去。” 程风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说:“我打听了,做床很贵的,我也不多给你,就给你一两银子。” 陈老三说:“邻里邻居的要什么钱,我给你做就是了。” 程风说:“那可不行。”,然后就把钱塞给了陈老三,两个撕吧了几个回合,陈老三还是撕吧不过程风,然后只好把钱收下了。 陈叔在一边说:“你看看还是会个手艺好吧,当时还死活不学呢。” 陈老三嘿嘿嘿地就乐了,谁不喜欢银子呀。 程风他们几个人把木板抬到了前院陈叔家,回来之后程风就帮着傻子称秤,傻子不喜欢称秤,秤杆子一会高了一会低了的。 第26章 年货 就这样程风称秤,傻子打包,这活也不累,他们做的本来就是小本地摊生意,买的东西有都制作比较简单,干习惯了就会很快。 因为每天回来的早,时间很富裕,他们也不用熬夜了。 第二天去了城里,他们的东西虽然是地摊货,但是卖的都不便宜,就这瓜子就要比别人家贵上一倍。 几天的时间他们家的瓜子都排着队买,他们以前卖冰棍大家都不眼红,看见瓜子排长队就眼红了,大家看程风和傻子都不顺眼了。 但是有程风在,一般人还不敢来找事来,今天来了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他是一个铺面的老板,主要卖的就是瓜子花生,冻梨冻柿子。 他自己家的生意被抢了就来找事,因为这个人得有一米八,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他拎着一个秤过来了,对着排队的这些人说:“你们看看哈,他们家缺斤少两,这是我刚在他们家买的瓜子,我还没拆包呢,买的时候说是一斤,你们看看,八两。” 他拎着秤杆子挨个给大家看。 有的人说:“不能呀,在这个小孩这里买过东西,她还送我东西了呢。” 这个搞破坏的男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上当了还不知道。” 程风早就要发火了,是因为傻子拦着,她们的瓜子是否缺斤少两她心里清楚,她们每天也是带着秤出来的,要是有要过过秤的,她还是会称一下给客人看看的,所以她清者自清,她不想因为一个闹事的程风就跟人家大打出手,程风下手多狠呀,要是打失手了怎么办。 就在大家将信将疑的时候傻子拿着一包瓜子说:“那你敢称一下让大家看看这是八两还是一斤吗?” 这个人说:“有什么不敢的,你放秤上吧。” 男人挑起秤杆子说:“八两,不信你们看。”这时大家都围了上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傻子说:“大家看好了哈。”,只见傻子从他的秤砣上抠下来一块东西,秤杆子一下子就撅了过去。 傻子说:“我这每一包都是一斤,只多不少,不信的可以用我的秤秤,我的秤没有做过手脚。”,然后傻子指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说:“我提醒各位一下,以后去他们家买瓜子,先看看秤盘子地下有没有磁铁什么的。” 这时一个人说:“我去他们家买过东西,秤不够,东西也不好。” 这个男人一看被识破,还想动手打人,这时程风一把就把傻子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程风说:“你要是再捣乱我就不客气了。” 排队买东西的人都说:“坏心眼子,人家孩子卖好好的,你来捣什么乱。” 一个人说:“看人家赚钱就红眼了呗,钱都是你家赚的呀。” 另个人说:“我们排队有一会了,你一个骗子还跑了诬陷别人是骗子,小丫头,你别怕,他要是敢闹你就报官,我给你作证。” 又一个人说:“我也可以作证。” 一个又一个的人支持傻子,这个男人只好落荒而逃。 傻子见人已经走了,就说:“今天多亏大家了,不然我这小摊可能就被他给砸了,我为了感谢大家,每包瓜子我少收五文钱。” 大家一听一阵鼓掌。 “给我来三包,我留着过年了。” “给我两包。” 本来卖不出去这么多的瓜子,被这个搅局的人一闹,瓜子多卖出了一倍,因祸得福。 最近他们每天回去的时候,带来的货物基本都能卖的差多,剩不了多少。 这天傻子问程风:“还有多久过年。” 程风说:“也就一个月了。” 傻子说:“过了年是不是就卖不了冰棍了?” 程风说:“年后还有一个正月,但是正月出来买东西的人少,出了正月就会陆续地开化了,冰棍肯定是买不了了,瓜子和糖也算是年货,平时卖的肯定不如年前这一个月要好。” 程风一提年货到是提醒了傻子,傻子说:“咱们做点年货吧?” 程风说:“咱们卖的都是年货,还能卖什么年货。” 傻子说:“过年是不是得送礼,咱们做点能送礼的东西。” 程风说:“那还能做出点什么呢?” 傻子说:“做点礼盒吧,做点雪花酥,阿胶,买点好看的包装纸礼盒包装一下。” 别的她也做不出来,就这个雪花酥和阿胶好做,她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做,主要是比较拿手。 程风不知到傻子说的这种东西是什么,但是要是能做为礼品卖出去,那年前应该能卖出去不少,程风说:“那需要什么明天咱们买回来吧,不过你说的这个雪花酥和阿胶好做吗?” 傻子点点头说:“好做,难做的我也不会。” 程风现在对傻子说到话没有任何的怀疑。 于是第二天两个人收了摊以后买了很多的东西,包括一张黑驴皮,程风不解地说:“买驴皮做什么?” 傻子说:“没有驴皮做不出来阿胶。” 回到家以后,傻子的冰棍也做出不少了,糖炒山楂也都炒好了,都一包一包的包好了,程风的这张驴皮还没收拾出来呢。 傻子不等他了,自己开始做上了糖果,主要切不是很好切,有点费力气,这活每天都是程风的,今天只好她下手了。 这糖果做一次就能卖上几天,不像冰棍,天天都得做点,哪个口味卖的快就会补一些,糖炒山楂倒是得天天做。 她正整给糖果打包呢,程风进来了:“驴皮处理好了,然后怎么弄。” 傻子想了一下说:“厨房的锅我不用了,你把驴皮放在锅里熬,把外面的锅腾出来,炒瓜子。” 这阿胶也不是今天就能做好的,不能因为做个阿胶,明天的生意都要给耽误了。 因为外面的锅很大,傻子个子太小,她这短胳膊短腿的根本炒不了这么一大锅的瓜子,她只能给程风打打下手,拿个竹筛什么的,很多活都得人家程风干 。 天都黑透了,瓜子才炒出来。 这么多的活就是想早点休息也做不到,每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做的都是打包东西,活不累但是需要时间和耐力。 第二天他们去城里摆摊,发现城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傻子问程风:“程风,我怎么感觉这几天人越来越多了呢?” 程风说:“因为快过年了,大家都出来买年货了。” 傻子不是很相信的说:“买年货要提前一个月吗?” 程风点点头说:“就是这样,每家人口都多,过年要提前买年货。” 傻子点点头说:“那咱们的雪花酥和阿胶今天晚上就得做出来了。” 傻子以为和现代一样,临近过年的时候随便买点东西就过年了呢,她这还没着急呢。 不一会就看见他们村子里面的人来城里面买东西了,有两个人还上前和程风还有傻子说话了呢:“程风傻子,你们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吗?” 程风点点头说:“基本上天天来。” “生意好吗?” 程风说:“凑合,能赚个吃喝,你们是来买年货的吗?” “嗯,我们想买点年货,再扯几尺布,给孩子做件新衣服。” 这个时候是早上,他们来的肯定要比买东西的人要早,所以他们现在还没有开张呢。 傻子不认识这两个人,也没见过,她也不搭话,戴个雷锋帽,围着一个厚围脖,穿着一个到脚的羊皮大衣,双手交叉插在两个袖口里,就露出一双眼睛,还不看这两个人,目视前方等着客人来买东西,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就村子里面的那些人,她可分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两个人见傻子不理她们,她们也不见怪,因为以前傻子就不说话,都说她会说话了,但是很多人还是没有亲耳听见,村子里面的人都传,一个傻子即使说话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这两个人走了没一会傻子就来生意了,她的很多顾客都是回头客,老顾客带动新顾客,别人见有人买也会过来看看,觉得可以也会买点回家尝尝。 不过村子里面的人肯定都不买傻子的东西,因为她卖的东西价位都高,大家可不会花这个钱。 等过了最忙的那一阵,程风对傻子说:“你去看看衣服吧,快过年了,你也得添两件新衣服。” 傻子说:“不着急,这离过年还早着呢。”,她就是买新衣服了也没空穿,她这大衣一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程风说:“那我去看一看。” 傻子说:“行你去吧。” 过了好一会程风才报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回来了,傻子一看,这一大包不会是衣服吧,怎么看都不像呀,于是她问程风:“你买的是什么?” 程风说:“买了一套被褥,等床做好了,咱们就用这套。” 傻子点点头,因为动手,她也没打开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她对程风说:“你看摊,我去买点包装纸,晚上咱们做阿胶和雪花酥,包装得包好看一点。” 程风点点头,因为那家铺子就在这条街上,离这里不是很远,傻子进去了很久才出来,她要是不出来,程风就得去找她了。 第27章 程风就像一个愣头青 她买的东西看着少,但是都很沉,她很勉强地拿了回来。 程风上前接过他买的东西说:“咋这么这么重?” 傻子说:“我多买了点东西。” 程风没再多问就把东西放在了他们摊位的后面了。 等收摊的时候,他俩把小推车推到陈叔的马车跟前时,发现,今天来做马车的人还真不少,都是同村的,都是买了一些年货不好往回扛,就都来找陈叔了,陈叔在村子里面的人员比较好,谁求到他,他都能帮上一把。 傻子见车上这么多人,就知道一会得和这些人同车了。 程风和陈叔把他们的小推车和他们今天买的东西都放在了车上,程风把傻子抱上马车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这一路程风还和大家说了几句话,傻子则是闭口不言,一路上一个句话都不说。 回到家以后傻子就问程风:“以后是不是天天都会有人坐陈叔的马车?” 程风知道傻子不喜欢和大家一起,安慰傻子说:“不一定,大家也就去城里买一次年货就差不多了,不能天天去。” 傻子不高兴地看着城程风说:“那不对,你们这个村子的人多呀,一人去一次,以后坐车的人只能越来越多。” 程风好言好语地对傻子说:“乡里乡亲的,就是路上遇上了,也得捎上一段,你要是显得不高兴,陈叔也会为难。” 傻子点点头说:“知道了。” 两个人按部就班地干着活,他们已经能配合的很好了,雪花酥和阿胶也都做了出来,程风看着这些雪花酥和阿胶说:“东西好是好,这用的料也好,这得卖多少钱呀,咱们摆摊能卖出去吗?” 傻子吃了一块雪花酥说:“能,这么好的东西就适合过年送礼,一会我给这些东西打个包,这个东西就能卖上价了。” 傻子把今天买的彩色的纸找了出来,程风一看说:“傻子,这不是油纸不能用来包吃的。” 傻子说:“我知道,油纸我也买了,买的都是最好的,我这个彩纸是要在上面写字的。” 程风说:“写什么字呀,我认识的字也不多,写字就更难看了,这不是遭禁纸吗?这纸得老贵了吧?” 程风见傻子买的东西就有点心疼银子了,攒点钱容易吗,攒点就得藏起来,生怕别人知道他们两个有钱了。 在程风看来这卖的是东西,不在一张包装纸上。 傻子说:“不用你写,我写。” 程风的脸色更好看了,他对傻子说:“你都会写字了吗?” 傻子不知道这里使用繁体字还是用简体字,但是看街上的牌匾都是繁体字多,简体字少,她对程风说:“你先给我写几个字,就写雪花酥,阿胶,我看看。” 程风只好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大字,一个比一个大,确实是繁体字,傻子又让程风写了一些字,浪费了不少的纸,这纸可不便宜呀。 傻子看完之后说:“行了,我会了,我来吧。” 程风惊讶地说:“这你就会了?”,他可是读了好几年的书呢,才认识一些字的。 傻子点点头说:“会了。”,然后拿起笔,也是按照程风的繁体字竖向写了几个字阿胶,然后写了几列小点的字作为简介。 这些字可把程风给看呆了,他是一笔一划写的,傻子写的应该是连笔字,这傻子也太神了吧。 傻子看着一脸吃惊程风说:“干什么都需要悟性,我就是悟性好。” 这个时候程风不服都不行,这绝对是悟性好。 傻子用油纸把阿胶包上,然后放上她写的简介,然后用好看的绳子打个好看的结,她递给程风说:“你看,怎么样?” 程风点点头说:“太好了。”,但是程风心里想的是,这好看的东西摆摊估计更不好卖了。 傻子写简介,程风打包,一干就是半夜。 程风想,要是不赚钱都对不起傻子花这么多的心思。 第二天这点东西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雪花酥卖出了两包,还是她的老客户买的,这个阿胶卖的太贵了,一包也没卖出去。 这么多的东西,怎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的。 傻子不气馁,这才刚开始,还早着呢。 刚到家,成家的老三就来找程风:“风哥,床打好了,你去我家,咱们搬回来吧。” 程风一听床做好了,赶紧把东西放进了院子里面,然后跟着陈家的老三去了,没一会几个人就抬回来一张床,他们家屋子里面的东西太多了,走路都能拌上,程风说:“先帮我把家里的那张床搬出来。” 几个人进屋一看,说:“你家屋子里面怎么这么多的东西?” 程风笑着说:“都是摆摊用的,很多没地方放,没时间收拾。” 他俩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天天收拾屋子,被子都不叠,这个年代还没有谁家不叠被的。 然后几个人就帮着程风把床抬了进去,床做的很好,很结实,大小程风很满意,因为他的个子高,他需要的床还是要长一点才行。 傻子对这个床也很满意这回够宽了,以后睡觉谁也挤不着谁了。 傻子把床擦了一遍说:“把被子拿出来铺上吧?” 程风说:“等一会吧,干完活的,别弄脏了。” 傻子一想也是,都是新的,还是仔细一点好,她说:“晚上咱俩洗洗吧,都多久没洗澡了,咱俩干净干净。” 程风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等干完活以后,程风把水给傻子端进了屋子里面,傻子正看着床上的那套被褥发呆,她刚才见程风烧水呢就把柜子里面程风买好的被褥翻了出来,铺上一看,褥子是绿色的,上面是龙凤呈祥,被子是大红色,上面带着明晃晃的大喜字,傻子心里想,这也太会搭配了吧,红绿配。 程风把水放在了地上说:“你先洗吧。” 然后对看着被子发呆的傻子解释说:“卖被褥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傻子一想可能这就是流行吧,家家户户应该都是这样的。 她洗完之后就钻进了被窝里面,然后喊程风:“我洗好了,你把水端出去吧。” 程风进来就把水端走了,然后他在厨房擦了擦,这么大的盆可装不下他。 过了一会程风就回来了,他看着躺在被子里的傻子说:“床还行吗?” 傻子点点头说:“行,挺好的,够大。” 程风又说:“被怎么样?” 傻子说:“挺好的,又轻又暖。” 然后程风就上床了,贴着傻子躺下了,傻子动了一下说:“床这么大,咱们不用挨着睡吧。” 程风见傻子往旁边挪动了一块,他又贴了上去说:“咱俩把床圆了吧?” 傻子猛地一回头,正好和程风脸对脸,两个人四目相对,傻子说:“什么意思?” 程风直勾勾地盯着傻子说:“就是圆房的意思。” 傻子就不喜欢程风这样看自己,有一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知道危险又逃不掉,她缓慢地说:“不用了吧,我还小。”,然后迅速转身,奔着墙逃去。 程风说:“就是长得小,年龄到了。” 傻子说:“我长这么小,你能下得去手吗?” 程风说:“我能。”,然后长手一伸,傻子就被捞了回来,傻子的身体撞在了程风的身上,傻子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她该怎么办。 她已经感受到了程风的生理反应还有那粗重的呼吸声,她对程风说:“我困了,改天吧。” 程风直接翻山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怎么推都推不开,程风的身体十分的燥热,呼吸越来越重,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的,他已经听不进去傻子在说什么了,脑子里面就只有自己想干的那点事。 程风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她还没准备好,他就开始了,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差点要了傻子的小命,傻子差点没疼抽过去。 程风见傻子没晕,就是惊叫一声,于是他又开始了,傻子处了适应能把他怎么样。 傻子在现代是有几任男朋友的,现在一对比要数程风的体力好,这没完没了的跟个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但是对程风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也证明了程风和娟子两个人处了这么多年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傻子确实被累到了,她对程风说:“行了,房也圆了,该睡觉了吧。” 程风抱着傻子死活不干,他抱着傻子哼哼唧唧地说:“不行,我还精神着呢。” 傻子伸手就掐了一把程风。 程风说:“和你商量你不干,那这样你可就别怪我了。” 于是程风又压了上去,傻子心想,你哪句话是和我商量的。 这一晚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睡觉,傻子睡的好好的就被程风给叫醒了,傻子看着程风说:“是该起床了吗?” 程风摇摇头小声说:“你还疼吗?” 傻子一下被他给气精神了,她面无表情地说:“疼,特别疼。” 然后傻子翻个身接着睡,程风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精神,她把傻子抱在自己的身上傻子就就着这个姿势就把头搭在他的胸脯上接着睡。 第28章 钱老板来买阿胶 程风哼哼唧唧地跟叫魂一样喊傻子:“傻傻,小傻。”,一遍又一遍地喊,傻子抬起头说:“你想都别想,我这腰腿,该疼不该疼的地方都疼着呢。” 程风赶紧说:“那晚上呢。” 傻子狠狠地瞪了程风一眼说:“你这算盘打的可真远。” 程风揉着傻子的脑袋说:“你就说行不行吧?” 傻子给出了肯定回答:“不行。” 这大冷天的,要是睡眠不足可是会很难受的,小摊生意一如既往地好,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一目了然。 这时来了一位客人,程风和傻子都认识。 傻子热络地说:“掌柜的,您是出来买东西的吗?” 这个人是卖给他们牛奶的那个老板,人不错,每次都会和他们便宜一点。 这个人说:“我在这里路过几次,看你的生意不错。” 傻子马上说:“不好,好就是一阵,来买点瓜子冰棍,买的都不多。” 这个人一下子就笑了:“我就是来看看,不是找事的。” 傻子笑着说:“我家的瓜子做的不错,送给你一包吧。” 最近她看谁都不像好人,这个掌柜的高高瘦瘦的穿的也和他们不一样,穿的是长衫,不是他们这样的衣服和裤子,那样的衣服是有钱人才穿的,很讲究,再村子里面就没有一个穿成这样的,这就是贫富的差距。 傻子拎起一包瓜子递给了这个人,这个人接过来说:“你这阿胶和雪花酥是什么东西?” 傻子找了几块试吃的,试吃也不是所有人都给试吃,都是买过她东西的觉得能买的人才会让尝一尝,她递给这个掌柜的说:“你尝尝。” 这个掌柜的已经阅读起了她写的简介,他伸手接过傻子递给他的阿胶和雪花酥,放在嘴里仔细地尝了又尝,他指着包装纸上简介说:“这字是你们请人写的吗?” 这里很多都是文盲,不会写字,认字的人也很有限,很多人要是写封信都要找个会写字的人代笔,收信人如果是个文盲,还要找个人读信。 程风说:“不是请人写的,是小傻写的。” 这个掌柜的说:“谁是小傻?” 程风说:“我媳妇。” 掌柜的说:“谁是你媳妇?” 傻子看着掌柜的,心想你什么眼神呀,就你这眼力怎么做起的那么大的铺面。 程风也无语了,他只好用下巴指了指傻子。 掌柜的简直要惊掉了下巴,看了看程风,又看了看傻子,然后说:“你俩是夫妻?” 程风说:“不像吗?” 掌柜的说:“我以前以为你们两个是兄妹呢,妹妹要喝牛奶,你带她去我那里买呢,她这也没几岁吧,十二有吗?” 傻子心里想,自己长的有这么小吗,婚书上写的自己可是十六了。 程风说:“十六了,就是长的小了点。” 其实掌柜的怎么看这俩人都不像是夫妻,一个个子太高,一个就是个小孩,并且你看看程风这张脸长得,要长度有长度,要眉眼长的有眉眼,要下巴长的有下巴,看着很刚毅的一张脸,还带着少有的富贵相。 再看看这个小傻,他以前见过,整张脸就一双眼睛能看,脸上都是严重的冻疮看不出个数来,手上也是,以前也没见她说什么话,就知道点头。 怎么看都不能是两口子。 傻子仰着头说:“是不是我的个子太小了?” 掌柜的笑着说:“你多喝点牛奶还是能长长个的。” 然后这个掌柜的指着包装上的字说:“你这字写的不错,遒劲有力,功底扎实。” 傻子礼貌地说:“谢谢。” 她不知道这个掌柜的是来干什么的,看着也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她只能等着这个人开口说话。 掌柜问程风和傻子:“这个阿胶是你们做的吗?” 傻子说:“我们卖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做的,阿胶也是。” 掌柜的说:“你这阿胶得卖多少钱?” 傻子说:“这一包要一两银子,这个东西是大补,女人吃最好,每天不用多吃,就一片刚好。” 掌柜的说:“你有多少阿胶?” 傻子说:“家里还有很多,还能再做?”,傻子现在把谁都当大客户培养,一点机会都不错过。 掌柜的说:“你在这里好卖吗?” 傻子说:“可能还需要几天能卖出去。” 掌柜的说:“你介不介意我全部买走,放在我的店铺里面卖,卖更高的价钱。” 傻子说:“不介意,我可以一直给你供货,就这样的一两银子一包,你就是卖十两我也不会眼红。” 掌柜的一下子就笑了:“你这孩子聪明呀,难怪找了一个这么出众的相公呢。” 傻子一下子就看向了程风,除了外表好点还有什么呀,这时不苟言笑的程风嘴角明显扬了起来,傻子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干正事,她对这个掌柜的说:“我今天只带了八十包,现在给您送到店铺里面吗?” 傻子之所带八十包来,就是盼着能遇到一个大顾客,一次能多买走几包,这不还真的来了。 掌柜的说:“都送去吧,你家里还有多少?” 傻子说:“还得有两百包左右,明天我都带来还是等你卖几天看看,不过现在这可正是卖年货的好时机,你要是卖不出去,可要提前告诉我,我就指着年前这一个月呢,别让我把那两百包剩家里。” 掌柜的笑着说:“你这小人不大,怎么这么精明呢,我不会不要的,你明天就给我送去,今天的八十包是八十两,我先付一百两,剩下的你明天送去了再算。” 傻子点点头说:“行。” 这个老板又说:“不过你不可以把阿胶再卖给别人了。” 傻子想了想两百两的银子就答应了,她再次地点点头说:“行。” 不就是要垄断吗,这个阿胶放在地摊上也不见得好卖。 掌柜的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她不认识银票,看了半天,交给了程风,程风也没摸过银票,他正反面地看了又看,掌柜的笑着说:“我姓钱,大家都叫我钱老板,旁边就是钱庄,假的你们去找我。” 反正他们能找到钱老板的铺面,于是程风把银票收好了,把八十包的阿胶都装了起来,然后送到了钱掌柜的店铺。 程风为了辨别真伪还真去了一趟钱庄,他把银票给钱庄的老板看看说:“这银票是真的吗?” 钱庄的老板说:“是真的,你是要兑换成银子吗?” 程风摇摇头说:“不换,我就问问是不是真的。” 然后程风就走了,他回到摊位对傻子说:“我去钱庄问了,银票是真的。” 傻子点点头说:“还是银票拿着方便。” 程风说:“卖过这一阵咱们就回去吧。” 傻子点点头,因为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们家里根本就没有两百包阿胶,顶多还有三十包,这煮熟的鸭子肯定不能让飞了。 他们两个早早就推着东西去找陈叔去了,陈叔见了说:“这么早就回去吗?这么多的东西还没卖呢?” 程风说:“今天早点回去,傻子有点不舒服。” 陈叔看着傻子说:“傻子怎么了?” 傻子只能装咳嗽说:“我有点冻到了,要感冒。” 陈叔说:“那咱们赶紧回去吧,你这要是严重了,这几天就出不了摊了。” 陈叔一转身傻子就给程风一拳,打的毫无力气,轻飘飘的,心里暗骂:“你咋不说你不舒服呢?” 程风回身就把她抱上了马车。 刚到家,娟子就去了,她是来找程风的,她听别人说程风做着陈叔的马车回来了,她站在大门口喊程风。 傻子看着程风说:“你相好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程风正在烧火,他只好起身出去看了看,他站在门口说:“ 娟子,你怎么又来了,我这里你以后还是少来吧。” 娟子说:“我为什么不能来,是因为你和傻子成亲了是吗,以前我来你从来没闲我烦,我今天来不是要家具的,我哥哥要订亲了,你当时不是答应过我先给我二十两吗?老马家来要彩礼了,你现在应该有钱了吧。” 程风把准备好的二十两银子给了娟子,他对娟子说:“这钱不是我要娶你的礼金,你也不用还给我,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娟子一下子就哭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你是不想娶我来吗?” 程风说:“我上次就说过了,我娶不起你,你找别人吧,今天给你的二十两银子也不是我赚来的,是傻子摆摊换来的辛苦钱。” 娟子擦了一把眼泪说:“她的钱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让她在这里白吃白喝呀,她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她不等程风再说什么,转身就跑了。 傻子没想到程风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看着程风不太好看的脸色说:“她今天是来要什么的?” 程风没有说话,傻子笑着说:“我猜一下,应该是要她哥哥的彩礼的,对吗?” 程风点点头说:“我给她了。” 第29章 娟子被地下钱庄的人带走 傻子说:“她哥哥娶媳妇要二十两,她嫁人要八十两,她可够贵的。” 程风说:“那是过去,现在是两百两,外加给她哥哥盖一所大砖房。” 傻子说:“嚯,挺敢要价的。” 程风说:“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她,要是当时有本事拿出八十两,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了。” 傻子说:“明天我们就有钱了,等明天拿到钱,你可以选择和她双宿双飞。” 程风当即变了脸:“你说什么浑话呢?” 傻子见程风不高兴了也就不说话了,她把炒好的阿胶盛了出来倒在了案板上,程风尽管不高兴,但是还是拿着擀面杖擀起了阿胶。 然后傻子做下一锅阿胶,做了一锅又一锅,做差不多了傻子找出笔开始写阿胶简介,一张一张又一张。 程风开始打包装,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是就是谁也不搭理谁,别看这点活,两人干到了很晚。 上床睡觉的时候傻子故意离程风很远,程风却厚着脸皮贴了上去,傻子都能感觉脑瓜顶上都是热气,她用胳膊肘使劲撞了一下程风,程风虽然瘦,但是是劲瘦,全身都是肌肉,傻子撞这一下他根本不觉得疼,他不但没有远离傻子反而贴的更近了。 程风的身体太好,傻子的身体太差,所以程风还没尽兴傻子就已经筋疲力尽了,他见傻子出了一身的汗,他把傻子搂在怀里说:“你以后还说不说浑话了。” 傻子也来了一把倔强:“我就说。” 程风说:“好。”,然后后程风又压了上来,傻子见状赶紧投降说:“我不说了。” 程风说:“睡了。”,两个人闹了一会就睡觉了。 程风之所以给娟子二十两是因为娟子的哥哥和村子里面的红云的有要定亲这回事,老马家已经去他们家找娟子的哥哥好几次,都没见到娟子哥哥的人,娟子家也找不到娟子哥哥这个人,只有程风知道娟子的哥哥在哪里。 娟子的哥哥不好娶媳妇,因为人品太差了,说家的姑娘也不能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程风还听说,红云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娟子哥哥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丑闻,娟子家要是再不拿二十两,老马家就要把自己的女儿卖掉了,所以程风给了娟子二十两银子。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把两百包的阿胶给掌柜的送去,掌柜的直接掏出银票,给了他们两百两,程风找给掌柜的二十两说:“这是昨天没找你的钱,还有,那个牛奶还有吗?” 掌柜的点点头说:“有,早上新到的,你们和我来后院吧。” 傻子想了一下,她记得家里还有呀,怎么又要买了呢,但是他们刚卖给人家两百两的阿胶,她要是阻止程风买人家的牛奶好像有点太小气了,于是就看着程风买了三坨牛奶。 回到家以后傻子才知道程风为什么买牛奶,是因为昨天钱老板说她要是喝点牛奶还能长长个,看来程风是信了,吃完饭程风就给她煮了一碗牛奶,接下来的几天她天天都喝到了一碗牛奶。 就傻子自己的这个小个子,她早就怀疑不能长了,因为严重的先天营养缺失,还有后天环境和人为的影响,她能长高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可能程风觉得自己太矮了,希望她再长高一点吧,那她也就只能试试看了。 手里有了银子,两个人的日子过的也安稳了起来,程风就惦记着春天天暖的时候盖房子呢,他最近一直和陈叔打听盖房子的事情,了解的都差不多了。 陈叔早就看出这小两口有钱了,也猜出来了他们明年肯定得盖房子,他们家老大和老二都是泥瓦匠,全村盖房子的都来他们家问。 傻子倒是不那么认为,就这里三天两头的有人来闹事,不住这里也罢,但是程风好像很念旧,从来就没打算要离开这里,她也没说什么,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来日方长,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看就要过年了,傻子决定买几袋子糯米,她打听过了,这里正月十五也吃元宵,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再赚上一笔钱。 程风也没什么意见,能卖不能卖的的东西傻子都能卖出去,并且赚的都是大钱,在赚钱这方面他照傻子差远了,心里不服不行,他这几天就按照傻子说的人力拉磨好了,把糯米磨成糯米粉,留着年后那几天做元宵,这几天他们是没有时间,因为越是临近过年的时候,两个人越忙,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两个人都能坚持,主要他们干的活都不是什么重活。 经过几天的奋战,春节就在眼前,这天程风说:“后天就过年了,东西别做太多了,年后这种东西就不好卖了。” 傻子想想也是,就这瓜子和糖果年前该买的都买了,年后买的人肯定特别的少。 第二天两个人在摊位后面计划着买点年货,正算计的时候娟子的娘找来了,她两只眼睛通红,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糊的都是眼泪,因为天冷,脸也有些冻裂了,她抓着程风的胳膊说:“程风,你快去救救娟子吧?” 程风皱了一下眉毛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娟子的娘说:“娟子的哥哥欠了外面不少的钱,她哥哥最近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回家,要账的都找上门了,说拿不出钱就先拿娟子抵债,他们说要把娟子放在妓院赚钱,钱不赚够不放人。” 说完娟子的娘又大哭了起来。 程风冷着脸说:“娟子在哪里,已经被抓走了吗?” 娟子的娘抹着眼泪说:“早上就抓走了,去你家找不到你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程风有些着急的说:“抓娟子的是什么人?” “地下钱庄的人,他们借给娟子哥哥钱让他赌博,然后收利息。” 程风的两个眉毛都要打结了,他说:“一共欠了人家多少钱?” 娟子的娘哭哭啼啼地说:“两百两,程风,你快去救救娟子吧?” 程风想了又想说:“我和你去一趟吧。” 傻子赶紧阻止说:“程风你不能去,这种事情你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要掺和了。” 程风眼神十分地坚毅地说:“我得去看看,我不能让她在那里。” 傻子说:“你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吗?” 这时程风已经起身跟着娟子的娘往外走了。 傻子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程风决心已定,她就不再说什么了,眼睁睁地看着程风跟着娟子的娘走了。 今天早上傻子的眼皮就一直的跳,就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现在看来事情是真来了。 傻子就一边卖着东西一边等着程风,这都到下午了程风也没回来,傻子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不能再这样的等着了。 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不卖了,她推着车去找陈叔去,陈叔看见傻子自己推着车过来的就问:“程风呢?” 傻子把事情原封不动地跟陈叔学了一遍。 陈叔一拍马车的车板说:“程风糊涂呀,哪能替他们出这个头呀,那地方是咱们能去的吗?” 傻子也不知道程风他们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她问陈叔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陈叔说:“你哪里也别去,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地下钱庄打听一下。” 傻子就站着这里等着陈叔,等到天都黑透了陈叔才赶着马车回来,陈叔看着傻子说:“上车,咱们先回去。” 傻子不傻,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她按照陈叔的意思上了马车,等马车跑起来以后傻子说:“陈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叔说:“程风替娟子出头,打伤了好几个钱庄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傻子惊讶的说:“被谁抓起来了?” 陈叔说:“官府呀,估计得做大牢了,地下钱庄的人可不好惹。” 傻子十分不解地说:“地下钱庄不是都自己解决这种事情吗,他们干的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他们还报官了呢?”,她即使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地下钱庄是什么组织,但是听娟子的娘叙述的她也能猜测出来一些,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场所吧,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叔哀叹一声:“就这世道,谁有靠山谁是老大。” 傻子说:“我明天去官府能见到程风吗?” 陈叔说:“再等等,我再打听打听,要是判刑了过几天就能来信了。” 傻子说:“我给地下钱庄钱,他们能不能放过程风?” 陈叔说:“程风为什么打人,就是因为给了钱人家也不放了娟子,他见不得娟子受到侮辱,非要出这个出不了的头,程风算是被娟子给坑苦了,这些年娟子家没少给他带来麻烦。” 傻子说:“那娟子现在哪里?还在钱庄吗?” 陈叔说:“听说是跑了,你也知道,这十里八村没有几个长得能赛过娟子的,人家估计是看上娟子了。” 陈叔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这些事情说给傻子听,但是傻子早晚都会知道,他对傻子说:“回去找程风的哥哥嫂子商量一下吧?” 第30章 程风帮娟子出头被抓了起来 傻子说:“不用了,他们不会管的。” 陈叔也知道程风的哥哥嫂子既不能出钱也不会出力,找他们也是白搭,既然傻子不想找他们那就先不找好了。 陈叔对傻子说:“我们一会先去一趟娟子家吧?” 傻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进村以后他们直奔娟子家,这是傻子第一次去娟子家,家黑漆漆一片,院门屋门都大敞着,他们两个人屋里屋外地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人,看来是都没回来。 陈叔只好带着傻子回家,到家的时候,陈叔问傻子:“丫头,明天就过年了,你还去城里吗?” 傻子说:“陈叔您明天送我一趟吧,送完您就回来,我少带点东西,顺便去打听一下程风的事情。” 陈叔说:“你明天别去了,我去就行了,你帮不上什么忙的。” 傻子摇摇头说:“我得去,不然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陈叔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傻子进了家门,傻子这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她进屋就先把厨房的土灶点上了,烤了一会火就给自己做了点吃的,吃完饭她就钻进了被窝,她连娟子的哥哥是谁都不知道,他就是想把这件事给理清了她也理不清,索性她就不想了。 第二天早上她带着点东西就上了陈叔的马车,他们先去了娟子家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人回来,他们就往城里去了。 街上的人很少,应该都在家过年呢,她坐在陈叔的马车上跟着陈叔到处打听,使了一些银子,问了一些有用的事情,程风给地下钱庄的黄老板的弟弟的肋骨踹折了两根,现在给人家多少的钱人家也不会放过程风的。 两个人又去了一趟官府,又使了一些银子才打听到,程风确实已经被关了起来,具体要关多久还要年后再说,人肯定是见不到。 既然都打听到这里了,那他们就只能选择回去了。 到了家以后陈叔对傻子说:“丫头,你去我们家过年吧?” 傻子说:“不用了,家里早就准备了过年的东西,我自己可以,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陈叔能理解傻子的心情,所以也不强求。 傻子的心情是受到了程风的影响,但是她很快就做出了调整,这日子有没有程风都要继续过,于是她给自己炒了两个菜,这是她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年,希望自己一年比一年的好。 这么冷的冬天一个人是很孤单的,没有程风的家里很冷清,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吃过饭以后傻子就把家里的糯米找了出来,放在院子里面的石墨上磨糯米,之前程风都磨出来一些了,剩下的这些可能就得靠她自己了,程风这一进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傻子磨着磨着爬墙头的玉华就来了:“傻子,你怎么今天还在干活?” 傻子笑着说:“吃完饭没什么事儿,我就想着干点活。” 玉华说:“家里就你自己吗?” 傻子点点头。 玉华想了一下还是说了:“昨天你家来人了你知道吗?” 傻子笑着说:“谁来我家了,是娟子的娘吗?” 玉华说:“不光她来了,娟子和一些城里人来的,特别吓人,我婆婆说是他哥哥爱赌博嫖娼,到处借钱,欠了很多人的钱,到年关了找不到她哥哥就找他家里来了。” 傻子说:“那他们来我家里有说要做什么吗?” 玉华看了一眼大门外说:“娟子是想让程风给她出钱或者出头吧,多亏你们都没在家,人家看看你家的房子和院子人家就更生气了,然后薅着娟子走了。” 傻子在心里暗笑,多亏着些人嫌弃他们家穷,不然给门敲开了,他们家不得被搬个精光呀。 傻子问玉华:“那为什么不去找娟子的哥哥,娟子的哥哥是谁呀?” 玉华小声说:“我是外村的,我也没见过,我婆婆说了,挺不是东西的人,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什么事都干,这些年没少花你家程风的钱,你得和程风说,这事千万别管。” 傻子点点头。 玉华见傻子长得那么小还在一圈一圈地推磨盘,于是就伸手帮着傻子一起推。 傻子心里想,连外人都知道不能帮的事情,你程风为什么非得要帮呢,这个娟子就那么重要吗,家也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 接连几天傻子都没有出远门,在家做起了元宵,做了一竹筛又一竹筛,她想着到了初七她就得出去出摊了,在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出去赚点钱,不然这么多的糯米不做成元宵就得砸在自己的手里。 这几天家里倒是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来,可能是大家知道程风不在家了吧。 初七这天傻子准时去城里,还是陈叔送她去的,她先去找了一趟刘管家。 她见面先给管家拜了个年,管家笑着说:“你怎么来了呢?” 傻子把提前给刘管家准备好的元宵递给了刘管家:“我做了些元宵,今天是第一天出来卖,想着先给您送来点尝尝。” 刘管家看着傻子自己推着一个手推车说:“今天怎么就你自己呢,你相公呢?” 傻子说:“他帮别人出头,被抓起来了,我今天想问问您有没有认识人,看看花一些银子能不能把人弄出来。” 刘管家说:“犯的是什么事?” 傻子把事情和刘管家说了一遍,刘管家说:“这事不好办,花钱也是白花,这个钱庄的黄老板不是一般人,我这几天找人帮你打听打听。” 傻子要给刘管家拿钱,刘管家直接拒绝了:“这事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只能帮你打听打听,让你知道个实底少花冤枉钱。” 傻子道了谢就走了,去她常摆摊的地方摆摊去了,这个元宵是个应节气的东西,好卖,到下午她就回家去了。 十五之前刘管家就帮着傻子打听清楚了,陈管家的意思是先不要花钱,黄老板正在气头上,他们官府有人,现在不是能办了事儿的时候,等以后找机会再说。 到正月十五她的元宵除了特意留下的都卖了出去,把留好的一部分给了陈叔,一部分给了玉华。 玉华问傻子:“都说你家程风去救娟子去了,娟子都回来了,你家程风怎么没回来。” 傻子愣怔了一下问玉华:“你怎么知道娟子回来了,我去过她家几次她家都没有人。” 玉华小声说:“我婆婆说的,我婆婆没事就爱出去和村子里面的人打听,娟子和她的娘都回来了。” 事已至此找娟子也无济于事,人是程风打的,就是把娟子送去,程风也出不来,但是傻子还是要去见一见娟子,她对玉华说:“你先回屋吧,我去一趟娟子家,问她点事儿。” 玉华看着瘦小的傻子说:“你自己一个人去行吗?” 家里就傻子一个人,不行也得行,她对于玉华说:“我没事,我就去问她一点事情。” 傻子把家里的门锁好就去了娟子的家,离着多少有点远,但是都一个村子,多走几步路的事儿。 傻子在大门外喊了一声娟子,出来的是娟子的娘,她看着傻子说:“你来我家干什么?” 傻子不是好笑的笑了一下说:“那天,你把程风叫走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这个娟子的娘说:“人是他自己要打的,不是我们让他打的,他做大牢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家和程风也没有一点关系。” 傻子有些生气地说:“你们要是和程风没有一点关系,你那天去找程风干什么,程风刚替你们出完头,你们转身就不认账了是吧?” 娟子的娘说:“那是程风自己愿意,谁让他天天就知道惦记我家娟子的。” 傻子看着蛮不讲理的娟子娘说:“你真当你家娟子是天仙吗,谁谁都惦记着,你把娟子叫出来,我要亲自问问她和程风的关系。” 娟子的娘说:“你一个傻子不要在我家里胡搅蛮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傻子在门外大声地喊:“娟子......”,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娟子想在屋子里面装死都不可能。 这时已经有村民来这里看热闹的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傻子说话呢,不免有些惊讶。 傻子对着院子里面大喊说:“娟子,你给我出来,你是怕了吗?” 在傻子的反复刺激下,娟子终于出来了,她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说:“你来我家做什么?” 傻子笑着说:“这话不该你问我,我该问你,地下钱庄来你家要钱的那天,你为什么带着人去我们家?” 娟子理直气壮的说:“我去找程风呀,怎么了?不行吗?” 傻子说:“你去找程风做什么?要钱吗?替你出头吗?” 娟子没好气地说:“我哥不在家,我去找程风有什么问题吗?” 傻子说:“当然有问题,你和程风是什么关系遇到追债的就去找他?” 娟子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气一气傻子,她趾高气昂地说:“程风是我未婚夫,就是这关系。” 第31章 傻子找娟子讨说法 娟子的娘掐了娟子一把说:“你胡说什么,我们家和程风没有半点关系。” 娟子不解地看着她娘说:“娘,你说什么呢?” 娟子的娘说:“程风都已经蹲大牢了,他配不上你,他打了那么多的人,要是蹲个三年五载,你能等呀,你以后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傻子看着这对绝情的母女说:“你们两个今天商量好了,娟子和程风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时娟子和她娘一口咬定说:“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傻子点点头说:“行,那既然你们这么狼心狗肺,那就把那天程风去地下钱庄救你时花的两百两白银还给我。” 娟子就跟个傻子一样,张嘴就说:“程风的钱我为为什么要还给你?” 傻子说:“因为我和程风是两口子,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家里的,我有权利找你要。” 娟子还不要脸地说:“程风喜欢我,他愿意给我花钱。” 傻子也不和她废话,她指着娟子说:“我就问你还不还钱?” 娟子晃着脑袋气傻子说:“不还。” 傻子点点头说:“好。” 她看了一眼人群,一眼就看见了看热闹的刘大兰,她指着刘大兰说:“刘大兰,娟子在半个月前花了程风两百两白银,再之前还找程风要了二十两白银给她哥哥娶媳妇,其他的我先暂且不和她算,她现在就已经欠了程风二百二十两白银了,这钱你负责要,能要出多少都是你的。” 刘大兰走了过来说:“你说什么?” 傻子说:“你没听清吗?你要是不能要这个账,我就去城里找专门要账的来要,谁能把钱要出来钱我就给谁。” 刘大兰瞪着眼睛说:“那可说好了,要回的钱都得归我。” 傻子点点头说:“今天这么多人作证能,你就放心的要吧,要出多少都是你的,你要是没本事要可不行。” 傻子指着娟子身上的衣服说:“你看见了吗,她身上穿的衣服,耳朵上挂着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程风给她买的,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和程风没关系,那她就不能享受程风对她的好。” 娟子赶紧护住自己的耳朵。 傻子指着这对母女说:“这对馋嘴的母女,每天好吃懒做,就知道找程风要钱要吃的,前段时间还让程风给她们家买白面了呢,她家吃的用的都是程风的,刘大兰,你今天不把他们家搬空,我瞧不起你。” 此时的刘大兰已经撸起了胳膊,一脚踹在了娟子家的木板大门,没有踹开,刘大兰攒足了力气接连几脚把娟子家的门给踹倒了,然后领着自己的大女儿就冲了进去。 她走到娟子跟前,狠狠地拽了娟子一下,娟子被拽的摇晃了几下,她还没站稳就被刘大兰刷刷两下把耳朵上的耳坠子给撸了下来,娟子的耳朵一定是出血了,只听她“啊——啊——”地惊叫了两声,然后就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娟子的娘一下子护住了娟子,刘大兰可不是一般人,她把这对这母女的脖领子袖口子都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戴什么值钱的东西,没翻出来什么刘大兰就进屋了。 娟子的娘赶紧跟了进去,但是她的身板还不是刘大兰的对手,刘大兰发起飙,程老大都拦不住,更何况她们母女了。 傻子就站在院子的外面等着看,没一会就见刘大兰气势汹汹地扛着一个大袋子出来了,看样子很沉,她走出院子把袋子放到了程老的跟前说:“你把这些粮食扛家去。” 刘大兰的女儿跟在刘大兰的后面也走了出来,把抱着一个大包递给了成老大说:“爹,这都是小叔给那个狐狸精买的衣服,都可好看了。” 傻子一看:“嚯,这衣服还真没少给娟子买呀。”,她在心里暗骂程风,就这样的玩意你还当个宝,你这是什么眼光,世上女人死绝了吗,就娟子这一个不要脸的母夜叉吗? 然后就见刘大兰和她大女儿又返回娟子家了,不一会就把娟子家的桌椅板凳都给搬了出来,在一转身的功夫,衣柜也给搬了出来。 围着看的人越来越多,搞不好一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大家窃窃私语,但是傻子还是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都是幸灾乐祸的,很多是嘲笑程风傻,骂娟子母女俩活该之类的,大家看着刘大兰往外搬东西也都指指点点的。 刘大兰什么都没有放过,凡是能搬走的都搬到了院子的外面,小到照人的镜子,做饭的菜刀,大到家具一样都没给娟子家留下,柴房里的农用工具也都给搬走了。 最让傻子没想到的是刘大兰最后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娟子刚刚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傻子因次对刘大兰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所以不自觉点了点头,心里想的是做的好呀,就得以恶治恶,以暴治暴,以不要脸治不要脸。 傻子看着刘大兰搬的这么彻底,她就放心,然后她满意地回家了。 傻子进屋就把火生上了,给自己煮了一晚元宵,别人的今天怎么过她不管,她一个卖元宵的人,今天怎么也要给自己煮上一碗元宵吃。 吃完饭后傻子又做了点冰棍,她想着按照这个天气还能再卖几天,傻子把第二天要去城里面卖的东西都装好,等再无事可做的时候傻子就只好睡觉了。 以前每天和程风两个人就盼着早点上床睡觉,剩她一个人了她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上床睡觉,没有程风那火炉一样的身体抱着她,她自己越睡越冷,越睡心里越难受,这么十几天的时间傻子已经在心里骂了程风好上百个回合了。 和好人交往即使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事情,但是也不至于给自己带来什么坏事,和这种下三滥交往,处处是坑,步步是砍。 十五一过,程风那头也来信了,三年的牢狱之灾程风是躲不过去了。 傻子心想,接下来的三年程风你就好好地在大牢里面反省吧,出来时看看你的娟子是不是还是你魂牵梦绕的娟子了。 这点事儿全村子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傻子每天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她心里难受也不会和别人讲,讲了也不会有人同情她,只会招来更多的笑话。 家里的柴也不多了,这天她去房后拖回来点木头,然后用据给聚成一段一段的,恰巧被一走一过的陈家大哥看见了,就在门外喊了一声:“小傻。” 傻子回头一看是陈叔的大儿子,她笑着:“陈大哥你怎么来了?” 陈家的老大说:“我刚才路过,看见你在锯木头,你这是要劈木头吧?” 傻子点点头说:“家里劈好的柴不是很多了,我就想着再劈出来点柴放着。” 陈家大哥说:“我帮你劈吧。” 傻子赶紧说:“陈大哥,其实不用,我自己能劈,你要有事就先忙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傻子不想事事都要找人帮忙。 陈家老大笑着说:“这点木头我一会就劈完了,再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傻子听陈家老大这样说,她就把他让到了院子里面。 陈家老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了放在了一边,然后就啪啪啪地劈起了木头,傻子拖回的木头都被劈了以后,陈家老大又问傻子说:“傻子,还有要劈的柴吗?” 傻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就这些。” 陈家老大说:“这点柴烧不了几天,我在给你劈点吧?” 傻子最后说了实话:“房子后面还有点,但是不着急劈。”,她本来就没和陈家老大说过几句话,她不好意思劳烦人家这么冷的天给她劈柴。 陈家老大二话不说就去了房子的后面,把程风准备好的木头搬了出来,不一会砰砰咔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傻子把劈好的柴都收到了柴房里面,她都依依码好,陈家老大一口气给她劈了半柴房的木柴,劈完以后陈家老大出了一头的汗,傻子对陈家老大说:“陈大哥,您进屋喝点水吧。” 陈大哥穿上大衣说:“不了,我回家喝去,你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活就去前院喊一声,我家人多,喊谁都能过来帮你把柴劈了。” 傻子点点头说:“今天多谢陈大哥了。” 陈家老大笑了一下就转身回去了。 出了正月这天虽然冷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冷,每天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雪都会融化,所以傻子的冰棍是买不了了,每天也就卖点瓜子,牛皮糖,雪花酥,就这几样卖的也照年前差远了。 傻子这几天一直再研究自己还能再买点什么,不能这样在外面摆一天的摊还卖不出太多的钱,那不是白受罪吗,虽然卖的钱让她吃喝不愁,但是还是要有点积蓄的,她还想着等有钱了,再找找人,帮程风打理打理让他早点出来呢。 这天刘管家来到她的摊位,傻子笑着说:“刘管家,您怎么来了?” 第32章 他都能抛下我一个人不管,我有什么还留恋这短暂的婚姻呢 刘管家笑着说:“家里的几个夫人要吃你做的瓜子,所以我就来了。” 傻子笑着说:“要几包,我给您装上?” 刘管家有些同情傻子说:“多来点吧。” 傻子笑着说:“那我给您送去吧。” 管家摇摇头说:“就你一人,别给我送来,我自己带回去,给我装三十包。” 傻子笑着点点头就找了个筐给刘掌柜装了三十包,然后又单独给刘掌柜装了几包。 等付完钱后傻子问刘掌柜说:“刘管家,你们家老爷今年盖房子吗?” 刘管家点点头说:“盖。” 傻子又说:“那盖成什么样的想好了吗?” 刘管家说:“老爷心里应该有数,我就听他说了个大概,你问这个是为什么?” 傻子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是这样的刘管家,我懂房屋设计,我想我可以先设计几套给你家老爷看看,要是他能看上,我希望能用设计图纸换一些银子。” 刘管家不太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说的话,“丫头,你没糊弄我吧,盖房子可不是小事,不是偷奸取巧就能蒙混过关的。” 傻子十分认真地说:“我从来不说大话,我设计出来的房屋你家老爷应该会满意,同时我的设计费用也是很高的,我想您能不能带我去你们府上参观一下,我看看你们老爷喜好的风格,还有他要重新建房的位置,这个建房是很讲究的,要左右相呼应,风格也要按照整个园子的整体风格去设计,我要去看了以后设计出来的东西才会更好。” 刘管家显然是不怎么相信傻子,傻子知道刘管家不相信她,她说:“你家老爷要是给我五百两,我就给您一百两,他要给我一千两,我就给您两百两。” 刘管家一想,别管傻子是不是糊弄他,带她去宅子里面转一圈他也没什么损失,她设计出来的东西肯定他先把关,不行就不引荐给老爷不就完了吗,和这孩子打了这么久的交到,从来没让他亏上,这人长的虽然不大,但是这个面子刘掌柜还是想卖给她。 于是傻子就随着刘管家在府上转了一圈,府上整体都很老旧了,很多房屋也该修葺了,她大致了解了这里主人的喜好,然后她就告辞了。 离能动土盖房子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傻子不着急,每天晚上回家画一会图纸就可以,她几乎不用太费脑子就能画几个能让人家满意的图纸。 她现在想的是,她住的房子也该重新盖一下了,不管这里她以后能不能常住,她都要给这里重新弄弄,因为如果三年后程风回来,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就得倒塌了,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都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以前不觉得这里有多好,只不过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罢了,现在程风一出事,她在这个破旧不堪的家里处处都能看见程风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程风这个人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心里,程风的愿望就是在这里盖上一所砖房,她算了,除了程风为娟子花的两百两白银,她手里的钱还是够盖一所不错的房子的。 眼前她还没有什么打算,也没有合适的去处,毕竟她和程风还是夫妻,至今为止她还没有去牢里面见过程风,她和程风从认识到现在也没几个月,成为真正的夫妻不足一个月程风就为了娟子坐了牢,这种情况,又是三年的时间,她能等吗?等他出来了以后再为娟子出头卖命吗?她是不想这样。 她想着找时间托人见一面程风,把两个人的婚事解决一下,她不能让程风吊着自己三年。 傻子这几天又研究出来了一样吃的,她这天中午去了在城里买了几板子新做好的大豆腐,然后趁着中午天气不冷就用一个被子盖上带回家了。 陈叔问傻子说:“丫头,你买这些豆腐做什么,做冻豆腐也不太是时候了,晚上冻白天就得化了。” 傻子笑着时候:“陈叔,我不做冻豆腐,我做毛豆腐,等过段时间您就能吃上毛豆腐了。” 陈叔笑着的合不拢嘴:“你这丫头一天是真能琢磨,脑袋里面都是赚钱的小算盘。” 傻子笑着说:“这不是想着赚点钱花着方便吗。” 陈叔说:“手里的钱不多了吧?” 傻子浅笑了一下说:“还够花。” 她知道陈叔指的是什么,是程风给娟子花的那两百两,她去找娟子要钱的事情,估计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陈叔也不例外,他们起初是不相信傻子和程风成亲几个月就能有两百两银子的,但是娟子能平安无事的待在家里,那说明程风确实是已经帮着娟子的哥哥把外面的欠债还上了,大家想了,即使没有两百两,那也一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多的人是笑话程风花了那么多的钱给娟子,最后自己蹲进去了,娟子还不承认和他的关系了,同时也嘲笑傻子,每天傻了吧唧的去城里面吃苦受冻赚的钱,结果都给程风的相好花了。 这里也许只有陈叔会相信程风给娟子花了两百两,因为他知道年前这小两口没少赚钱,但是这么多钱就这么花了,是谁都会心疼。 陈叔安慰傻子说:“没事,只要你出摊,陈叔就每天拉着你,钱还能慢慢赚回来。” 傻子感激地说:“谢谢陈叔。” 自从过了年傻子就把陈叔每个月三百文钱的车费改成了六百文,因为她有的时候回来的比较早,会影响陈叔拉活,另外程风不在家,她也没办法去叫陈叔吃饭,所以她想了一下,一个月六百文最合理,陈叔是不想要傻子钱的,因为程风出事了,他要是不帮傻子一把就没人能帮傻子了,但是在傻子的坚持下,陈叔迫不得已收了她每月六百文钱。 回到家以后,傻子就把买回来的豆腐都改成了小块,她要把这些豆腐发酵出毛来,做成毛豆腐,然后再用调料做成我们常吃的豆腐乳臭豆腐。 这个不是今天做明天就能做好的东西,这个需要放个七八天豆腐上才能长出可爱的长长的绒毛,这样毛豆腐才叫做好了,如果要做成腐乳臭豆腐,那还要加一些作料放进坛子里面放上几天才行,真正能吃到豆腐乳那就得半个月以后了,所以傻子一不做二不休,做一次就多做一些。 只要七天后能长出长长的白绒毛,她的毛豆腐就算成功了,那时候她就可以大批的做豆腐乳了,这个东西扛放,放很久也不容易坏,只要放在坛子里面密封就可以了。 等这些事情做好了以后,她就在院子里面炒瓜子,她站在大锅前,用一个大大的铲子翻炒瓜子,她比锅搞不出多大一节,显得特别的不协调,这时玉华又来爬墙头,看到傻子在干活,她就跳进了傻子的院子里面,来帮傻子干点活。 傻子炒好瓜以后,就把瓜子从锅里面盛出来,装进一个很大的竹子编的细竹筛里面,这样炒瓜子用的盐就能被筛出去。 玉华和她一人抬着竹筛的一边,把瓜子筛了一下,然后抬进了屋子里面。 玉华这是第一次进她们家的屋子里面,她看着傻子家里的家具说:“傻子,都说你家有一套好家居,原来是真是呀?” 傻子笑着说:“是人家不要的旧家具,被我和程风买了回来,花的钱不多,算是捡到便宜了。” 玉华十分感慨地说:“大家都说你和程风的八字很合,自从你们两个成亲以后,你也莫名其妙地就会说话了,人也不傻了,程风也和他那对哥嫂分家了,这要是没有这把事儿,你和程风的日子得多好呀。” 傻子笑着说:“这就是命吧,他命里该有这么一劫,躲是躲不过去的。” 玉华感叹地说:“你说那个娟子有什么好的呀,就是脸长的比咱们好看,除了这一点她还有什么不样的地方?” 傻子笑着说:“有呀,不一样的地方可多了,嘴馋人懒不要脸,谎话连篇没底线,没羞没臊装可怜,没脸没皮要小钱,这不都是咱们没有的吗?” 玉华噗嗤一声就笑了:“傻子,你说的一点不差,她这样的怎么把你家程风迷的找不着北的呢?” 傻子笑着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留,程风没眼光,这就是教训吧。” 玉华又说:“傻子,三年的时间可不短呀,你能等程风吗?” 傻子笑着说:“他和娟子好了这么多年,你看他出事娟子还认他吗?” 玉华看着傻子说:“傻子,你的意思是你不能等程风了对吗?” 傻子笑着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都能抛下我一个人不管,我有什么还留恋这短暂的婚姻呢,以后什么样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玉华有些替傻子担忧,她提醒傻子说:“程风要是回来了肯定不会再和娟子有什么瓜葛了,你要是离开他不还得嫁人吗?”,玉华说的没错,有很多人在坐牢的期间,自己的媳妇就跟着别人跑了,或者被别人给霸占了,反正命运都不咋地。 第33章 尸首被找到 傻子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她等程风回来可能要比嫁人强,她这种情况嫁人也嫁不了好人,与其这样还不如等着程风回来。 这些事情傻子还没有深想过,她觉得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玉华还没在傻子屋子里面待上十分钟,外面就响起了玉华婆婆的声音:“玉华,你赶紧回家来,怎么什么人家都敢去,你也不怕晦气。” 别看傻子和玉华是邻居,程风没进去的时候玉华的婆婆就不让玉华和她玩,程风这一蹲大牢玉华的婆婆看玉华看的就更死了吗,好像玉华和傻子在一起就会学坏一样。 玉华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傻子,我婆婆这个人就是嘴不好,其实心不坏。” 傻子勉强一笑说:“没事,你赶快回去吧。” 等玉华一走傻子就把门锁好了,然后在屋子里面一个人称瓜子,包瓜子,平时手脚麻利的她也干着没有什么力气了,她觉得自己最近十分的乏力犯困,活干到一半她就睁不开眼睛了,实在没办法她只好躺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要不是陈叔在外面喊傻子,傻子就睡过头了,她听见陈叔的声音就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陈叔看见傻子说:“丫头呀,你要是累了就在家歇几天,我最近看你的脸色可不是很好呀。” 傻子笑着说:“我昨天有点睡晚了,没事的,天冷我都能天天出摊,这天眼看一天比一天暖了,我肯定是要去出摊的。” 陈叔只好帮着傻子把东西装上车,然后就朝了城里面去了。 晚上睡的那么早傻子还是在太阳最大的时候坐在板凳上直打盹,傻子一想这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吧,困是正常现象吧。 接连几天傻子都是被陈叔在大门外给喊醒的,陈叔对傻子说:“傻子呀,叔看你这一天直犯迷糊,不行就歇几天,钱不是一天赚的,先让自己歇一歇。” 傻子笑着说:“我真没事,每天食欲可好了,一顿都没少吃。” 傻子最近吃的不是很好,早上一直都是不吃饭就出门,中午一顿饭,晚上回家吃。过去有程风帮她看摊她还能稳稳当当地找个饭馆坐下来吃点饭,现在就她一个人,根本没人替她看着这一堆东西,她每天就在街上随便买个馒头包子对付一口。 她猜测陈叔说她脸色不好可能是最近吃的不好有关系,心想以后还是要好好吃饭,这要是真病了,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她每天都去观察她做的毛豆腐,今天已经第八天了,如她所愿长出了厚厚的长长的一层白毛毛,她把这些毛豆腐做成腐乳和臭豆腐然后一坛子一坛子的装了起来,准备过几天她就出去卖。 她见毛豆腐做的很成功,转天就又买了很多的豆腐回来做毛豆腐,陈叔看着傻子每天都干劲十足,放心了不少。 几天后豆腐乳真的被傻子做好了,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给自己夹了一块,正在她吃饭的时候玉华来敲门,傻子看见是玉华就笑了:“玉华,我正在吃饭呢,你也吃点呀?” 玉华笑着说:“我刚吃完来的,不过我来的正好,我给你拿了点小鱼干,可下饭了。” 玉华一进屋傻子就闻到一股腥味,她以为自己是闻错了呢,当玉华把小鱼干拿出来的时候,傻子直接冲到了屋外面,蹲在院子里面一通神吐。 玉华看见呕吐不止的傻子,赶紧进屋给她端了一杯水。 玉华给傻子顺着后背说:“傻子,你是不吃鱼吗?” 傻子脸色煞白地说:“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闻到鱼腥味我就想吐。” 玉华看着傻子说:“傻子,你不会这个时候怀孕了吧。” 傻子吧唧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心想,不能这么寸吧,成亲没多久丈夫入狱她又怀孕,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吗。 她脑子一片的混乱,玉华把她扶了起来说:“没事,也不一定,我就是随口一说,先进屋吧。” 傻子稳了稳心神,点点头就跟着玉华进屋了,玉华看着脸色不好的傻子说:“你明天找个郎中看看吧,估计可能是吃错吃东西了。” 玉华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吓到傻子了,她也是刚结婚没多久的人,她也没有怀孕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刚刚只是怀疑猜测,她认为傻子还是去看看郎中比较稳妥。 傻子点点头。 玉华对傻子说:“你听说了吗?” 傻子看着玉华说:“听说什么?关于谁的?” 玉华小声地说:“娟子的哥哥死了。” 傻子没想到玉华说的会是这样的事,她没见过娟子的哥哥,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她问玉华:“他怎么死的,是被追债的给打死的吗?” 他欠别人多少钱傻子不清楚,他欠程风到钱估计都不好清算了。 玉华说:“被人杀了,你忘了呀,他欠的钱基本都是地下钱庄的,不是被你家程风给还上了吗。” 傻子这下被惊吓到了,原本就有点煞白的脸就更白了,她听不得杀人两个子:“谁杀的呀?” 玉华摇摇头说:“不知道呀,他仇家那么多,大家都说是寻仇的给他杀了然后丢进了树林子里了,听说这人已经死很久了,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就在咱们去城里那条路的旁边的一处树林里,指不定死多久了,他们家里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了 。” 傻子一下子身体就僵硬的不会动了,不能这么巧吧,不会程风杀的那个人就是娟子的哥哥吧。 玉华看着傻子脸色越来越差,她说:“傻子,你没事吧,我是不是不该说呀,这程风不在家我说这个你不会被吓的睡不着觉吧。” 傻子紧张地说:“我就是胆子有点小,听这种事情就会有些害怕,不过没事,我一会就好了。” 玉华有点担心地说:“你一个人行吗,我得先回去了,不然我婆婆又得喊我了。” 傻子点点头说:“我行,你把小鱼干拿回去吧,我应该是吃不了这个。” 玉华虽然有些担心傻子,但是她还是得离开,因为她来这里看傻子,已经被婆婆说了好几次了,婆婆对她再好,也是会教育她的,她还是有点怕自己的婆婆的。 傻子的饭吃到一半也没什么味觉了,她脑子里面一直出现那天被程风杀死的那个人的脸,她越想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人就是娟子的的哥哥,因为这个男人尖嘴猴腮的样子还真的和娟子的娘有几分相像。 要真是一个人,那现在被发先就还好吧,现在地上的雪都已经融化没了,他的尸体经过这么几天的腐烂应该不会发现其他的痕迹,要是再晚些发现就更保险了,但是只要这个人不入土她就会提心吊胆。 她这饭也不吃了也不收拾了,她直接爬上床,钻进了被窝,她是不敢回忆那天的事情的,一想那天的事情她就浑身冒虚汗,手都会不自觉地发抖,这一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傻子就在大门外等着陈叔,可是陈叔并没有赶着马车出来,他是披着自己的大衣走出来的,他对傻子说:“傻子,今天得歇一天了,娟子的哥哥死了,今天大家得去帮忙下葬,我也得去。” 傻子点点头说:“噢,我昨天听玉华说了,今天就下葬吗,不放几天吗?”,她记得农村有这个习俗,人死了会在院子里面放几天,然后在下葬。 陈叔叹了口气说:“放不了的,尸体都臭了,再说他这是横死的,不能放。” 傻子想了想说:“那知道是谁干的吗?”,这是傻子最关心的问题,她就怕大家在娟子哥哥的尸体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展开一些列的猜想推理,那就麻烦了。 陈叔抽一口大烟袋说:“他这些年干的坏事多了,得罪的人也多了,指不定哪个仇家寻仇给杀了,这都不知道死多久了,还上哪里知道谁干的呀,死也就是白死了。” 傻子一听陈叔这样说她就放心了,只要大家不往程风头上怀疑就行,只要这人一入土就会把所有的真相掩盖住了,她对陈叔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正好歇息一天。” 然后傻子就回家了,现在天还不是很亮,她回去再接着睡一会。 她在家也没闲着,她把这段时间画的图纸都整理了一下,她计划着这几天就去找刘管家,让他帮忙引荐一下他们家的老爷。 晚上的时候她端着一些自己做好的豆腐乳和臭豆腐就去了前院陈叔的家里,她站在院子外面喊了一声:“陈婶子。” 没一会陈婶子就出来了,婶子把端来的豆腐乳和臭豆腐递给了陈婶子:“ 婶子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豆腐乳和臭豆腐,这两天刚刚能吃我给您端来点,给你们尝尝。” 陈婶子说:“我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看着就能好吃,你进屋做一会,你叔也在家呢。” 傻子就是想从陈叔这里打探一下关于娟子哥哥下葬的事情,想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插曲,于是就跟着陈婶子进屋了。 第34章 傻子要盖房子了 陈叔看见傻子就笑了:“傻子,你就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不能在家里老闷着。” 傻子笑着说:“我之前不是买了很多的豆腐吗,我用他们做出了豆腐乳和臭豆腐,这两天刚能吃,就给您拿来一些尝尝。” 陈叔笑着说:“不用尝我就知道好吃,你做的那些小东西可把我家小宝得意坏了,要不是你供着,我这家庭可是吃不起你卖的那些东西。” 傻子呵呵呵地就笑了:“陈叔这个腐乳和臭豆腐可不能当零嘴吃,这个相当于咸菜。” 陈叔张大了嘴巴说:“你要卖咸菜呀,你咋不早说,你婶子的咸菜腌的才叫好呢,我顿顿饭都离不开,你做咸菜找你婶子呀。” 陈婶子在一边说:“我做的咸菜可没法跟傻子做的比,你明天吃了就知道了。”,刚刚陈婶子用手指蘸了一点豆腐乳的汁尝了尝,味道确实挺特别的。 陈叔笑着说:“那倒是,傻子做的都是我们没吃过的东西,傻子明天咱们就去城里去摆摊,今天因为娟子的哥哥的事情把你摆摊的事情给耽误了。” 傻子十分大度地说:“没事的,死者为大,希望他能入土为安。” 陈叔点点头说:“是啊,他活着的时候大家都看不上他,干的事就没一件光彩的,但是这人一走,我这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毕竟一个村子的,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希望他再投胎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吧。” 陈婶子抹了一把眼泪说:“留下一个老娘和妹妹可怎么过活呀?” 陈叔说抽着烟袋吞云吐雾地说:“这就看他们自己的了,他们还害的程风入狱,家里就留了一个傻子呢,傻子这不也自力更生呢吗,傻子这几个月吃了多少的苦呀,赚点钱容易吗,现在弄的人财两空。 ” 陈叔接着说:“人就是命,坏事干多了阎王都看不过去了,不收走不行了。” 提起程风陈婶子又抹起了眼泪:“也不知道程风这个孩子在大牢里面怎么样了,吃没吃苦头,遭罪没遭罪。” 陈叔瞪了陈婶子一眼说:“说这干什么,等过些日子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叔是怕提起程风傻子难过,他最近就发现傻子有点蔫吧,感觉一天病恹恹的,他想小两口感情那么好,傻子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傻子说:“没事的,等过一段时间我去问问能不能见,能见我就去给他送点东西过去。” 陈叔点了点头。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种地方能是好待的吗,三年的时间可是不短呀。 傻子陪着陈叔陈婶子说了一会的话就回去了,她只要知道娟子的哥哥已经入土了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傻子去了城里,她推着车先去找的刘管家,她和门房说找刘管家,很快刘管家就出来了,她把图纸递给刘管家说:“刘管家,我画了点图纸,您先过目,看看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你们家老爷。” 傻子的图纸让刘管家大开眼界,他家老爷就是找人设计也不见得有人家傻子设计的这个好,他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说:“好呀,真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傻子看着刘管家说:“那能带我去见见你家老爷吗?” 刘管家很是为难地说:“你来晚了一步,老爷今天早上去南方做生意去了,估计得一两个月能回来。” 傻子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她问刘管家说:“那这房子还建吗?谁负责建房子呀?” 刘管家说:“房子肯定是得建,但是要等老爷回来。” 在傻子看来,越是大的工程越要早点动工,不然这里一进入冬季就没法施工了。 傻子说:“刘管家,你家老爷要是回来劳烦您通知我一声。” 刘管家说:“放心,他回来我就告诉你。” 傻子想了想还是给刘管家留了一个她在村子里面的地址,然后带上自己画的图纸,推着自己的手推车走了。 她今天没有着急去摆摊,她要找一个郎中给自己看看,她在家已经盘算两天了,她也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怀没怀孕,这要是怀孕了,那孩子最小也得两个半月了,因为程风被抓起来已经两个半月了,他们两个自从同房以后就从来没有避孕这码事,所以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反常,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她即使不是怀孕那也有可能是生什么别的小毛病了,不然不能每天总是犯迷糊睡不醒。 傻子知道这里的医术和现代的没法比,她只好在城里面找了一家比较大的药铺进去了,这里面看病的是个老郎中,排队看病的人有十几个人,越是这样排队看病的越让人放心,大家都会认为这是郎中医术高明才会有这么多人慕名而来,所以傻子进去一看这么多人排队就决定在这里看了。 观察了一会,这里看病就和我们现代看中医一样,看病的手段就是望闻问切,看病的速度不会很快,看病的这个老郎中头发胡子眉毛都白了,在他这里看病的人不管你抓不抓药都会给你开一张药方子。 排了很久才到傻子,老郎中问傻子:“你怎么了?” 傻子说:“我最近总犯困,闻到腥味还恶心呕吐。” 老郎中说:“把手伸出来吧?” 老郎中把两根手指搭在了傻子的手腕上,过了几秒钟之后老郎中问傻子:“月事多久没来了?” 这个问题可是难倒了傻子,她从穿越过来就没来过大姨妈,之前傻子来没来这个东西她也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傻子的记忆。 她想了一下还是得回答老郎中的问题:“一直不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过了。” 老郎中说:“看你这脉象是喜脉,应该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傻子当时就傻了,她问老郎中说:“月事不准都能怀孕吗?” 老郎中说:“月事有好多种,你就是属于半年来一次的那种,这也是正常的。” 傻子还是头一次听说大姨妈半年来一次也是正常的,她对老郎中说:“那我要吃点什么药吗?” 老郎中说:“你身体很亏,多进补就可以,多休息,药无需吃。” 然后傻子付了诊金就走了。 她推着手推车又来到了每天她摆摊的地方,她把每一样东西都摆好,然后把凳子拿了出来,坐在了上面,这天明显不那么冷了,中午的时候还可以晒晒太阳。 等下午没什么人以后她就去买了一些米面,又买了点菜,老郎中说的身体亏,那就一定是亏,还是得吃好一点才行,毕竟自己现在是孕妇。 她有去了一趟烧窑的地方,买了一些小坛子,回家好分装豆腐乳和臭豆腐。 回到家以后,她看家里的环境太差了,房屋阴暗湿冷,她勉强还能将就住,到时候小孩出生这屋子就没法住了,就一个卧房一个厨房,冬天屋子一点都不保暖,大人都能冻出毛病,更何况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呢,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出生刚好是冬天,这种环境还就她一个人,到哪个时候现想办法是来不及的,于是穿上衣服去找陈叔,在这里唯一我愿意帮她的也就只有陈叔他们这家人了。 陈叔家里正在吃饭,一家子的人,看着明显热闹。 陈叔说:“添一双碗筷,让丫头吃点饭。” 傻子赶紧说:“我刚吃完饭,吃的饱饱的,你们吃吧。” 陈叔说:“丫头你是有什么事情吧。” 傻子没事从来不串门,来陈叔家就基本上都是有事。 傻子说:“我记得陈叔说你们家的陈大哥还有您家的二儿子都是泥瓦匠吗,我想着今年盖房子,看看你们家陈大哥能不能帮我找一批人把房子盖上。” 陈叔用筷子指了指他家老大说:“你和你大哥说,他比我懂。” 陈家老大说:“我们手里有一批人,专门干力工瓦工和木工,你要想盖房子我们就可以帮你盖。” 傻子一听这可省心了,她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了。” 陈家的老大说:“你计划什么时候盖。” 傻子说:“能动土就盖。” 陈家老大说:“那得张罗了,现在地下的土化的差不多了,是要盖砖房吧?” 傻子点点头说:“对,盖砖房,我想把地基打的深一点。” 陈家大哥说:“这些都能办到,你要几间房,我算一下得用的多少料。 傻子说:“陈大哥,砖可能要多买,我想最小也得三间房,到时候再盖个偏房和围墙。” 陈大哥一听,他提醒傻子说:“小傻,那这样算下来得需要不少的银子。” 傻子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想要个高点的围墙,我不想被别人打扰。” 陈家老大说:“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没有的话我明天去找人给你买砖买料,然后开始打地基。” 傻子想了想把手里的图纸交给了陈家的老大。 陈家的老大认真地看了一遍图纸说:“你是要建成这样的吗?” 在农村还没有谁家建的房子是这样的,陈老大把房屋的内部结构又看了一下,合理到了不能再合理了。 第35章 房子轰然倒塌 他把一张图纸指给傻子看说:“这是什么?” 傻子看了一眼说:“这是火炕,这是冬天用的,可以取暖,人睡在上面会很热乎。” 陈老大这人办事比较实诚,能干的活接,不能干的肯定不会接,他指着火炕的图纸说:“这个东西我还是第一次接触,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傻子说:“没事,我知道怎么盖房子,遇到问题问我就可以。” 陈老大看着傻子说:“这是你画的。” 傻子笑着点点头说:“给大户人家送过几次冰棍,也就来了点灵感,就想要盖一个这样的房子。” 火炕这东西陈家老大是第一次见,据他了解,城里也没有一户人家有这个,但是他性格比较平和,傻子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去戳穿傻子说的话,人家花钱盖房子,想盖什么样就盖什么样的,他们这些人只管干活就好了,不过傻子拿来的这罗图纸他还是蛮喜欢的。 傻子从兜里面拿出了两包银子,她对陈家老大说:“陈大哥,这是一百两,你要是给我进砖这些银子够不够?” 陈家老大说:“先不进这么多钱的砖,我们先盖正房,用多少进多少,你先拿回去一半。” 傻子说:“就是不进那么多的砖,那还有车脚钱,人工钱,先紧着这些钱花,花完了你再找我要。” 陈家老大看傻子这么的通情达理就同意了,然后说:“图纸留下吧,我晚上看一看,算一下具体用料。” 这时陈家的老二已经把图纸拿了过去,他虽然比傻子大但是却比程风小几个月,所以他是还得叫傻子嫂子,他看着图纸说:“小嫂子,你厉害呀,这图纸可不一般,这房子要是照这么盖气派肯定是气派,但是也一定要用掉不少的银子。” 傻子一听就笑了,就她要盖的房子还叫气派呢,她这是画的相对低调不能再低调了,房子的表面是很普通的,她怕子带着孩子在里面住招人嫉妒再使坏,所以就有能力盖个像样一点的房子因为这些不讲理的人绝了这样的念头了。 陈家老二看他但笑不语,他接着说:“小嫂子,你可真有钱。” 傻子笑着说:“我没钱,只是我家的那个房子是真的不能再过冬了,必须得盖了。” 她家房子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所以傻子着急盖房子大家也都理解,村子里面别人不知道傻子有多少钱,他们老陈家是知道傻子没少赚钱,傻子敢张罗盖房子,那就证明傻子有钱有能力盖房子。 陈叔说:“丫头,你的房子就放心的交给我家老大和老二盖,他俩这几年没少在城里和村子给人家盖房子,盖的房子东家都很满意。” 傻子笑着说:“我放心,我先回去了,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我家找我。” 傻子回去以后就把自己做好的豆腐乳和臭豆腐装小坛子里面了,她自己计算了一下,即使自己手里的银子够盖房子,但是也剩不下什么了,她还得想办法多赚一些银子,就她这样的身体还能干多久还不好说呢。 第一天卖豆腐乳收获不大,没人认这种东西,也没人愿意,买一小坛子回家尝尝。 傻子并没有气馁,万事开头难,开始总是没那么的容易,她只能和每一个在她这里卖过东西的人讲一遍豆腐乳和臭豆腐,然后让人家尝一尝。 女人尝了都走人了,只有几个男的尝了买走了几坛子豆腐乳,她这一天下来豆腐乳就卖了四坛子,都是小坛子,一坛子也卖不了多少钱,生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做,但是不能气馁。 陈大哥是个做事的人,下午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院子里面已经有很多的砖垛了,傻子看着正在院子里面忙活的几个人说:“陈大哥,你们忙了一天了吧?” 陈家老大说:“没有,上午找人,中午就把砖拉回来了,我们现在看你这个地基要怎么打。” 傻子笑着说:“那用我帮忙吗?” 陈家老大说:“不用,但是傻子,我们打地基之前,你这个正房和柴房就都得拆了,到时候你住哪里呢?” 傻子笑着说:“陈大哥,我早就想好了,我这段时间就先搬到偏房去住。” 陈家老大说:“偏房就是装东西的仓房,里面不保暖,你现在住里面会冷的。” 傻子笑着说:“没事的,你们到时候帮我在偏房里面搭个炉子,能取暖做饭我就不怕了。” 陈大家老大说:“你明天还去城里面摆摊卖东西吗?” 傻子说:“是需要我在家吗?” 陈家老大说:“你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吗?” 傻子也突然想到了什么:“陈大哥,你们中午吃饭了吗?” 陈家老大笑着说:“吃了。” 傻子问:“在哪里吃的?” 陈家老大说:“在我家吃的。” 傻子说:“你们先看着我现在去给你们做晚饭。” 傻子这几天是因为事情太多,很多事情想的不够周到,这里盖房子是要供饭的,她今天还傻乎乎是去城里卖东西去了。 陈家老大说:“今天人少,明天来的人就多了,人多的饭你要是做不过来,就让我娘做吧,让他们去我家吃。” 傻子说:“晚饭我能给你们做,中午和早上可能要婶子帮我做了,我晚些时候去找婶子说。” 陈家大哥笑着说:“晚饭你也别做了,让我娘做,你先进屋收拾东西,明天早上这个房子就得拆了。” 傻子想了一下说:“那我去找婶子去。” 傻子把今天买的半袋子白面和一些菜给陈婶子拎去了。 陈婶子一看是白面说:“这个白面不用给这些干活的吃,就给他们窝窝头就行,每家盖房子的伙食都是这样的。” 傻子说:“婶子,还是给大家吃好吧,干活挺辛苦的,我明天会把菜买回来,然后您帮我做饭我每天给您二十个铜板,您看少不少,少我再加。” 陈婶子说:“给什么钱,谁家盖房子不得找几个做饭的帮忙,我在家也没什么事,给什么钱,你赶快回家忙去吧,这饭我就做了。” 傻子还是把准备好的钱交给了婶子:“婶子这是一个月的钱,您要不收着,我明天就不去城里摆摊了,我自己在家给他们做饭。” 陈婶子最后没招还是把钱收了,怎么也不能让傻子在家做饭呀,程风进去了,傻子一个人就够不容易了,要是没了赚钱的道道以后可怎么活。 不得不说陈家这一家子的人都不错。 傻子就在家这一会,来她们家看热闹的村民就很多,她都不认识,她也不和大家说话,他们就是看她们家今天买了这么多的砖好奇。 一个村民说:“庆辽,你这是帮傻子家盖房子吗?” 陈家老大说:“对,小傻要盖房子,我找人给她盖。” 这个村民又问:“这些砖得多少钱?” 陈庆辽说:“六十两左右。” 这个村民说:“这么贵吗?这傻子还真有钱,她这钱都是怎么挣的呀?” 陈庆辽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庆辽对傻子说:“我帮你把偏房收拾出来一块地方给你住,然后你看一下炉子要搭在什么位置,我一会找人给你搭上。” 傻子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偏房里面有点乱,她自己一个人还是不那么好收拾的。 陈庆辽帮着傻子在偏房收拾出了一间房子,大概有八九平米的样子,然后让人把傻子的床和家居都抬了进去。 陈庆辽说:“看着有点挤,你先将就一段时间,一个月房子就能盖好,两个月偏房院墙都能弄好。” 傻子点点头说:“挺好的。” 说实话,这个住宿环境真的有点一言难尽,她就是和一堆货物和一堆破东烂西住在了一起,只能这样了,房子一定要盖,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住。 然后陈庆辽帮她把厨房里面的东西也都搬进了偏房,她家里除了卖的货多,其他的生活用品很少。 等她把正房里面的东西都搬到了偏房以后,让傻子没有想到的是,天黑前陈庆辽就把她和程风住的正房给推倒了,她的心里还是一酸,别看这房子老旧破,曾经还为她遮过风,挡过雪,程风应该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吧,知道房子被这样拆了也会多少有一点点的恋旧吧。 看着眼前这堆断垣残壁,这房子并没有建筑轰然倒塌惊天巨响,也没有扬起浓烟滚滚的尘土,它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轰然离世,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陈庆辽这样做没有毛病,因为这样明天他就可以带着人挖地基打地基了,他们干活麻利,傻子也希望工期越短越好,她这个偏房不是很结实,就能当个风,住在这里并不是特别的安全,她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第二天傻子又照常的去了城里摆摊,卖东西赚钱是一方面,她要给家里盖房的这些人买一些粮食和菜,还有炒菜用的油盐酱醋,不然让陈婶子用什么给这么多的人做饭。 第36章 这几个月你怎么没和你相公去我铺子里呢 她这一天卖的钱还不够买这些吃食的呢,她每天不知道和大家讲了多少遍豆腐乳和臭豆腐,不管怎样她还是要把这个毛豆腐做下去,今天她又买了一些豆腐回家接着做毛豆腐,她想了,这个东西能放得住,没准什么时候大家就接受了这种毛豆腐了。 到家以后她就把买回来的东西交到了陈婶子的手里,陈婶子还是说了她几句,趁她买的都是细粮,还买了这么多的肉,傻子想的是要想大家把活干好,那就得把大家吃好,顶多两个月的活,还能把她吃穷了吗。 这天地基打好了,陈庆辽让傻子去看一看,傻子果然跟着去看了一遍,干活的人以为傻子看不懂,其实他们不知道,傻子可是要比他们专业得多,陈庆辽让大家干的活可都是按照傻子的标准干的,这里可能只有陈庆辽认为傻子是能看懂的。 傻子在看了以后笑着点点头说:“挺好的。” 陈庆辽说:“这几天就让木工做房梁了,十天左右的时间房子的举架就能建好。” 傻子点点头说:“陈大哥你跟我来一下。” 他们走了远一点以后傻子就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张银票,上面显示的是一百两,傻子把银票递给了陈庆辽说:“陈大哥,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你这钱给你,要是不够你再找我。” 陈庆辽点点头把钱接了过去说:“偏房要是不盖的太大,这些钱是够用的。” 然后陈庆辽看着傻子说:“偏房有图纸吗?” 傻子笑着点点了点头说:“还真有一张,等你用的时候我拿给你。” 陈庆辽说:“现在就给我吧,我算一下用料情况。” 于是傻子回屋把她画好的图纸拿给了陈庆辽,陈庆辽看了一眼很是欣赏傻子的说:“你很有才华。” 傻子想客气一下,但是又觉得很假,于是笑了笑。 打地基的时候来看的人就不少,这房子的大框一盖起来就更扎眼了,村子里面一家好几个壮劳力的有都是,有几个住上砖房了,就陈叔他们家住的还是让人羡慕的一面红的房子呢,大家看着家里就一个小傻子,男人还在蹲大牢,就这样明晃晃的把房子给建了起来,谁能不红眼。 傻子从来不和村子里面的人说话,她觉得她只要搭理他们可能就会有麻烦找上来。 她每天都坚持出摊,很少与村子里面的人接触,这天她回来发现房子的房梁都上了,她看着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半个多月总算看出了房子的模样,她在偏房这些天晚上受的冻没白熬。 她这几天卖的豆腐乳和臭豆腐也比刚开始卖的时候好很多了,这天钱掌柜的又来了,又被她豆腐乳上贴着的字给深深地吸引了。 傻子看见钱老板就笑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钱老板了,自从上次她和程风给程老板送阿胶换回两百两以后,她就再没去过钱老板那里,因为那天程风给她买了三坨冻牛奶,后来程风被抓走以后她也没心情喝奶了,奶都用来做冰棍了,再后来年后开化她就不再需要用牛奶了。 傻子拿起两个小坛子递给了钱老板:“这是我做的豆腐乳和臭豆腐,一样送给你一坛子,你回家尝尝。” 钱老板笑着接过了傻子递给他的两个小坛子,然后问傻子:“这几个月你怎么没和你相公去我铺子里呢?” 傻子笑着说:“因为天气热了,我就没法用牛奶做冰棍了,奶糖我也不卖了,再用您家的牛奶估计得今年冬天了。” 钱老板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怎么不去我铺子里面看看阿胶卖的怎么样呢?” 傻子在脑子里面快速地想钱掌柜说这话的意思,她笑着说:“我想着你要是还需要就会来这里找我,不来找我就是阿胶卖的不好,是卖的不好吗?” 钱老板说:“年前就都卖了,这几个月我出门了,不然早来找你了。” 傻子笑着说:“那你还需要阿胶吗?” 钱老板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说:“你是很缺钱吗?” 傻子笑着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钱老板说:“只要提到要买你的东西,你的眼睛都冒光。” 傻子尴尬地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钱老板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明天再给我送五十包阿胶吧。” 傻子眼睛又是一亮,然后使劲点了一下头说:“明天我肯定把阿胶给您送去。” 就这样傻子早早就回家了,她把之前程风处理好的驴皮找出来一块放在锅里面熬上了,这个驴皮熬得时间比较久,她把火架上就回到屋子里面找出纸和笔开始写包装纸。 五十张不多,她不用忙到半夜,天不黑就能忙完。 之后傻子就再也没有睡着,她就像个木偶一样做到了天亮,等到陈叔在大门外喊她的时候她才敢起身走出房门。 陈叔看见傻子说:“丫头呀,你这脸色看着不行呀,是不是没有睡好呀?” 傻子点点头说:“昨天睡的有点晚了,不过没事。” 后半夜傻子已经被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吓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天亮的时候她想明白了,这就是人为扮鬼吓唬她,去城里的这一路傻子就在想她得罪了谁,最近一个月都没有人来找她麻烦,这是又招惹上谁了呢。 她经过晚上这样一吓,白天一天都精神恍惚,坐在卖货的小板凳上一会就要回一下头看一眼,有点声音就会四处张望,她都怀疑自己被吓出毛病了。 于是她收了摊以后就去找那位老郎中了,今天的人还是一样的多,她还是选择排队,排了很久才到她,老郎中问她这么了,她只说是自己不舒服。 经过老郎中的诊脉,老郎中说:“你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心神不宁,给你开几副药吧,你回家喝几天,这样有助于安胎。” 傻子点点头就在老郎中这里抓了几副药回去了,到家之后,她选择了先吃饭再吃药,然后就睡觉。 这个觉睡的是北每天早了一些,陈庆辽还带着人在外面干活呢,他就已经锁上房门在屋子里面睡觉了。 她猜测晚上装神弄鬼的那个人可能还得来,她不想再被敲门声吓醒,想着睡到半夜她在起来。 就这样,如她所料,同样的戏码接连演了两晚,半夜的时候这人又来了,傻子尽管知道是人故意装鬼吓唬她,她也被吓的不轻,她长得小,要是动手不一定能打得过别人,被打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傻子想了一下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事不过三,她要是被这个装鬼的人欺负住了,这人以后就得天天来吓唬她,转天傻子就去了城里的一个铁匠铺,做了点带尖的东西,睡觉前埋在偏房门前。 这天晚上这个人果然又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装神弄鬼就中了傻子的埋伏,傻子一直没睡,她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这个人来,只听见两声女人的尖叫“啊——啊——”。 这个声音有很强的辨识度,傻子一听就判断出喊叫的人是娟子,她在心里暗笑,哥哥刚死一个月就安耐不住出来害人了,还真是和她哥哥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但是连续三天干同一样的事情还真符合娟子的行事风格,因为这么下三滥的吓唬人的手法也就只有她这样不聪明的人会连续使用三次。 这时候穿的都是单鞋,扎这么两下子够让她在家消停几天了。 傻子知道是谁干的心里就踏实了,她钻进被窝接着睡。 按照老郎中的叮嘱,她这两天应该好好在家养胎,她的计划也是今天在家休息一天,但是她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她今天怎么都要来一趟城里,不为别的,就位了买条狗。 傻子今天来到城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条狗回来,她要好好的训狗,等狗长大了,要是再有人装神鬼,她就放狗咬她。 这天陈叔的孙女小宝看见她家的小狗喜欢的不行,以前从来不来她们家的小宝也跑来她家跟小狗玩耍,傻子进屋给了小宝拿了一包雪花酥出来,小宝想要又不敢拿,这是陈庆辽看见了就了过来说:“小宝拿着吧,谢谢你小婶。” 小宝腼腆一笑接过了雪花酥然后说了一声:“谢谢小婶。” 傻子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这孩子还真是乖的不行。 小宝指着地上肉乎乎的小狗说:“爹爹,我也想要一只小狗。” 陈庆辽把小宝抱了起来说:“等你长的再大一点再养好不好。” 小宝乖巧地点点头说:“好。” 傻子瞬间觉得有点乱,是她怀孕变傻了吗,这小宝是谁的孩子呀,那个美凤不是陈家老二陈庆广的媳妇吗?这个孩子难道不是陈家老二的孩子吗? 傻子用手挠了好几下头发也没理清这个关系。 晚上有这只小狗给她作伴,她好多了,不那么害怕了,半夜娟子也没有再来吓唬她,估计这脚够她养几天的。 一个月零几天的时间房子就被盖好了,傻子在验工的时候非常的满意,他对陈庆辽说:“陈大哥,我想先把院墙砌起来,砌的要高一点。” 第37章 刘大兰把傻子卖给了大刚 按照原计划是拆偏房然后盖偏房,但是傻子的胆子有点小,还真是被娟子给吓住了,现在她养的小狗又太小,不顶用,只能是给她作伴。 陈庆辽说:“行,听你的。” 三天的时间陈庆辽就带着人把院墙给砌了起来,整个村子就傻子的院墙是砖的,别人家的房子都没有一块砖,所以眼红的人就更多了,傻子不管别人怎么想,钱是她辛苦赚的,这么大的房子她也不可能藏起来掖起来,谁愿意来看就看,谁爱眼红就眼红。 这高高的院墙上面傻子让陈大哥在上面都粘上了带刺的铁钉,这是她找铁匠专门定制的,她就不信有人能毫发无损地翻过这高高的院墙。 她又花高价定做了一扇大铁门,她就想看看娟子还能通过什么办法进来装神弄鬼。 新盖的房子还没有晾干,但是偏房要拆掉重盖,傻子只好搬进新盖的房子里面将就住,她白天几乎不在屋子里面,就晚上在屋子里面睡一觉,潮气她还感觉不到,冷到是有那么一点,但是天气明显暖和了,大家都穿单衣了,村民都要准备种地了,所以就是住在院子里面也冻不死人了。 这天家里突然来了一波人,都是傻子没见过的,领头的刘大兰,村子里面的人傻子几乎都叫不出名字,但是有些看脸还是有点印象的,但是今天这一拨人明显不是村子里面的人,因为这些人的眼神明显不对,都是探究的眼神。 因为家里干活的人二十多个,每天院子的门都是敞开的,所以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 刘大兰指着傻子对大家说:“那个就是我弟媳妇,个子虽然小了点,但是人特别的能赚钱。” 傻子没明白刘大兰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每次都是傻子傻子的称呼她,今天怎么就称她为弟媳妇了呢,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猫腻,这刘大兰一个多月没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了,这房子盖好了,院墙砌好了,她出现了,事情就不会有那么的巧。 傻子走上前说:“我不认识你们,赶快离开我家。” 刘大兰说:“怎么对你的夫君说话呢?” 刘大兰指着有个瘸子说:“这个人以后就是你的夫君了,你说话要客气一点,不能像以前那样没有规矩了。” 傻子皱着眉头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个人怎么就成为我夫君了呢?” 站在瘸子一边的一个女人说话了,此人穿的是一身花裙子,和这里所有人的打扮都格格不入,头上还蹩了一朵大红色的绢花,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干粉,脸上的褶子清晰可见,嘴上涂了一层粉红色的口红,大嘴一张,一口大牙看着要吃人了一样:“你这孩子有福了,丈夫刚蹲大牢,就有人愿意娶你了?” 傻子轻蔑地一笑:“我这今天一出门就遇上你们这群人,我倒搞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陈庆辽和几个干活的走了过来,他问傻子:“小傻,这是怎么了?” 傻子指着眼前的这些人说:“刘大兰带来这群人,说这个有腿疾的是我夫君,我还没搞清是什么情况呢?” 陈庆辽看着刘大兰说:“程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兰说:“这和你没关系,干你的活去吧。” 这时穿着花衣服的这个女人开口了:“你们先别说话,我来和姑娘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女人的脸上,她笑着说:“你这姑娘不是相公坐大牢了吗,你相公的哥哥嫂子把你卖给了老王家。” 这个女人拍了拍瘸腿的男人说:“这个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大刚。” 这个女人又指了指男人身后的一男一女说:“这是你未来的公婆。” 傻子这才注意到大刚身后还有两个岁数比较大的两个人。 傻子直接就笑了:“你们出了几两银子?” 这个女人大惊小怪地说:“十两。”,好像感觉十两已经很多了。 这个人一看就是媒婆了,她说:“老王家不嫌弃你是个二婚,还愿意出十两银子,算你这个姑娘命好” 这个叫大刚的人显然关注点没有在傻子身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院子里面新盖好的大砖房。 傻子还没做出回答,这个叫大刚的母亲就开口了:“我看你这房子也是现成的,到时候让大刚一个人搬过来就可以了。” 大刚点点头说:“我明天就搬过来。” 这回刘大兰不干了:“我是把她卖给你家了,不是把这里给你们家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的。” 这时陈庆辽说:“刘大兰,做人不能太不要脸,这里的每一砖一瓦都是小傻花钱买的,和你没有你一点关系,你们家和程风他们早就分家了,你没有权利在来打小傻的主意,你收了这家人多少银子赶紧还回去,带着这些人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刘大兰叉着腰说:“你算老几呀敢说话教训我。” 陈庆辽说:“我就是小傻的邻居,我看不惯你这样欺负人。” 刘大兰说:“你看不惯你也像程风一样打人呀,然后也去蹲大牢呀。” 陈庆辽身边的一个人站出来说:“你个刘大兰嘴是真损呀,你就不给子孙后代积点口德吗?” 刘大兰说:“我说错你陈庆辽了吗,你看傻子盖个房子把你忙的,你天天跑前跑后的跟个三孙子一样,你图什么,你不会也想搬来傻子这里捡便宜呢吧,谁不知道你死了媳妇好多年了,不会程风还没进去你就在打人家傻子的主意呢吧。” 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特别多,还有很多村民已经进来院子里面围观。 陈庆辽被气的满脸通红,奔着刘大兰就要冲过去,傻子拦住了陈庆辽说:“你要是打她,我们就正中她的下怀,她这是激将法。” 陈庆辽一听傻子这么说也冷静了几分。 傻子站出来说:“首先你没权力把我卖给任何人,其次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的,谁也捡不到这个便宜。” 傻子对着老王家这些人说:“我劝你们还是找刘大兰把钱要回来,我这里你们谁也搬不进来,我这里盖房子后面还有一百五十两的工钱没有给这些工人结呢,钱都是工头帮我垫付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这些盖房的工人,这一个多月我给过他们一分钱吗?谁想搬进来就得先把这些钱给我结了。” 然后这二十多个工人就说:“对,你们家的活看来不是很好干,你们今天不管是谁,先把欠我们的钱给结了吧。” 这些工人喊的声音很大,老王家的这些人包括刘大兰都有点没想到他们来这里还有被要钱的环节,刘大兰说:“你们骗人的,没钱谁还能给她盖房子?” 傻子一眼就看见人群里面一瘸一拐的娟子了,她笑着说:“我怎么没有钱,全村人都知道娟子欠我家两百两银子,两百两还不够我盖房子的吗?” 刘大兰说:“你不说拿钱要回来是我的吗?” 傻子哼笑一声:“你有本事要出来吗,你就能贪小便宜从人家搬回来点破烂。” 这时老王家的那个女人开口了,她是大刚的娘:“那这两百两要回来把这些工人的钱给了,还能剩几十两呢。” 这个大刚听了他娘说的也觉得有道理,然后说:“对把这两百两的银子要回来。” 傻子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她都要被眼前的这些人给气笑了,她说:“我不管你是大刚还是刘大兰,只要进我这个院子就得先拿出一百五十两把大家的工钱结了。” 傻子把自己的衣服拢紧,然后把自己的大肚子给大家看:“你们可看好了,我这肚子可是有五个月了,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了,你们谁要是搬进我家就得供我吃好的喝好的,还得给我钱花。” 大家一看都傻眼了,老王家不干了,大刚的娘指着刘大兰说:“你当时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你弟媳妇轻手轻脚的就一个人吗?这么一个大肚子你怎么不早说呢?” 刘大兰朝着傻子走来说:“你这个不要脸的,程风不在家你和谁怀孕的?” 陈庆辽挡在了傻子前面说:“你别蛮不讲理诬陷小傻。” 刘大兰恶狠狠地说:“我诬陷她,她这个孩子要是程风的她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都这么大的肚子了怎么才说?” 陈庆辽说:“这是小傻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 刘大兰往陈庆辽身上吐了一口唾沫说:“我呸,小傻小傻你叫的可够亲的呀,我看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八成就是你的。” 傻子见陈庆辽要发火,她赶紧站出来说:“刘大兰,你别管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这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和你不是一家人,你要是再在我家蛮不讲理,我就报官了。” 刘大兰说:“你敢?” 傻子笑着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要把我卖了我有什么可怕你的,你现在不是和我掰扯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现在应该解决老王家这些人,你拿了人家的银子不烫手吗,你不需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吗?人家会放过你吗?” 第38章 刘大兰的女儿被扛走 刘大兰指着傻子说:“你......” 大刚的娘说话了:“刘大兰你赶快把钱退给我,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老王家可不要,她有多少钱我们家也不稀罕,她这样的女人钱都不是好路来的。” 刘大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傻子的肚子说:“这怎么了,她不就是怀孕了吗,几个月后就生出来了,再说刚过门就给你家添丁进口的,这不是好事吗?” 刚子的娘说 :“我呸,你说的是什么话,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我们老王家养着呀。” 刘大兰说:“这有什么呀,孩子生在你们老王家,孩子自然是姓王,是你们老王家的孩子。” 大刚的娘说:“我们老王家不稀罕,你要是同意孩子生出来给你,那我们家可以考虑考虑。” 刘大兰说:“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我凭什么给你们养孩子。” 大刚的娘说:“啥也别说了,赶快把十两银子给我。” 刘大兰说:“我不给,你儿子一个瘸子还想找什么样的呀?” 刚子的娘说:“我儿子怎么样了?我儿子能走能行的好着呢。”,刚子的娘伸手就去挠了刘大兰两把。 刘大兰说:“好呀你敢打我。” 刚子的娘说:“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人。” 这两个就打了起来,谁都不示弱,没一会的功夫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后来被媒婆给拉开了。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大刚的娘说:“把钱给我。” 这时一边的大刚哭唧唧地说:“娘,我要媳妇。” 傻子这才看出来,这个大刚不但有腿疾,还是个脑袋有点问题的人。 刘大兰笑着对刚子说:“她就是你老婆,你把她领走吧。” 大刚顺着刘大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傻看。 傻子笑着说:“我看这样吧,钱是刘大兰收的,既然她不给你们家钱,你们就把刘大兰娶回去好了,她就符合你们家讨媳妇的标准,她就是你们说的那种,轻手轻脚的女人,第一她手里有钱,一过门就能带去两百两白银,第二,她生育能力强,到你家就能给大刚生出一众儿女,并且各个质量都得好,我这可不是乱说的,我是有依据的,你们看她已经为程家开过枝散过叶了,生出的孩子各个质量都很好,不信你们看那个女孩,那就是她大女儿,眼看就是出嫁的年龄了,也不会跟着去你们老王家吃闲饭,第三,她身体好,能干活,家里有一个刘大兰你们全家人都能歇着了,你们娶媳妇不就是生孩子过日子吗,要这么说,她可是最佳人选。” 在场人听的都很认真,大刚说了一句:“她太老太丑了。” 傻子呵呵一笑说:“那当然,她哪能和她那含苞待放的女儿比呀,就我这张带着冻疮的脸也没法和刘大兰的女儿比呀。” 这时大刚的娘突然对着刘大兰说:“这十两银子我不要了。” 刘大兰睁大了眼睛说:“真的吗?你想通了。” 大刚的娘说:“我想的已经通的不能再通了,就把你的大女儿给我家吧,今晚我就让她和我儿子圆房,反正都姓程,我们不在乎换人。” 大刚的娘话音刚落,老王家来的十几个人就把刘大兰的女儿抓住了,然后扛着人就往外走,刘大兰怎么上去撕扯都不管用,她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的人,在场的村民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刘大兰的性格就是,你帮她以后还容易回头被她反咬一口,所以大家就是看个热闹。 刘大兰和老王家的这些人一走,傻子瞬间觉得清净了不少。 陈庆辽看着傻子说:“傻子你没事吧。” 傻子穿的衣服一直比较肥,大家也不知道傻子到底是胖是瘦,就看见傻子每天都去城里卖东西,下午在家做东西,大家是今天才知道傻子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娟子看着正在被陈庆辽关心的傻子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怀了别人的孩子程风知道吗?” 傻子看着一瘸一拐的娟子笑着说:“你也惦记我这房子呢吧,你的野心和你的脸一样的大,这几年你要是能耐得住寂寞就等着程风出来吧,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住进来,不过程风回来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傻子歪着脑袋把娟子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说:“这几年没有程风养着你,你该怎么办呀,还是抓紧找下一家吧,看看哪个男人那么倒霉会被你盯上。” 傻子说完话就弯腰把地上的小狗抱了起来,对陈庆辽说:“陈大哥,等这些村民都走了,就把大门关上。”然后傻子抱着小狗转身回新盖好的大房子里面了。 傻子在屋子里面观察着,看着人走了,大门关了她就出来了,她怕屋子里面的湿气伤到孩子,再说她还有点活要干呢,瓜子还没炒呢。 干活的人看见傻子出来说:“小傻,你不用怕,我们这么多人呢,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把你抓去,再说你这么大的肚子怎么不和大家说一声呢?有重活就让我们干吧。” 傻子确实被刘大兰气到了,脸像白纸一样白,她说:“今天多谢大家了,要是没有你们站在我身边,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这里有一部分人是村里的人,有一部分是外村的,本村的一个人说:“这个刘大兰是忒不要脸,光天白日就敢买人卖人,这回该,坑了自己的女儿。” 傻子想的是这个刘大兰不吃把大亏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只要程风不回来这个人就可能来找她的麻烦。 另一个村子里的人说:“这个刘大兰的大女儿都被她带坏了,整天跟刘大兰一个鼻孔出气。” 一个工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一个人看着傻子说:“小傻,你这坐月子怎么办呀,家里的活怎么整呀?” 傻子笑着说:“我今天还看见一个孕妇在山上干活呢,我也没问题。” 这时一个人说:“小傻,你家地种了吗?要是有,这两天就得种了,再不种就错过芒种了,收成就不好了?” 傻子睁大眼睛说:“我家没有地呀。” 一个工人说:“怎么可能呢,程风可是壮劳力,地不少呢。” 傻子看着陈庆辽说:“陈大哥,我家有地吗?” 陈庆辽说:“有地,村子里面的男人都有地,你肚子里面要是生个男孩,明年也会分到地。” 傻子说:“那我家的地在哪里呢?” 陈庆辽说:“这几年估计都被程风的哥哥嫂子种着呢,你要是想把地要回来,去找村长就行,他就告诉你哪片地是你家程风的了,只是这样刘大兰还得再闹一次,你想要我就带你去找村长。” 傻子想了一下说:“要,我不折腾她,她就折腾我,程风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要要回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对,要,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要回来。” “就是不种也不能便宜了刘大兰。” “要回来,那么多的地一年可不少打粮食。” “现在就去要,明天我们就帮你种上。” 陈庆辽穿上衣服对傻子说:“走吧,我们去找一下村长。” 既然决定要,傻子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她起身跟着陈庆辽走了,村长家在村子的中间,看样子村长家里应该条件不错,大砖房,看着应该是四五年前盖的。 他们刚到门口就遇到刚要出门的村长了,村长看着陈庆辽和傻子说:“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吧?”,来找村长的基本上都是有事儿的,没事很少有人往村长家里跑。 傻子问陈庆辽说:“这就是村长吗?” 陈庆辽点点头说:“这就是咱们村的村长。” 这个人看着年级不是很大,在傻子的印象里村长应该得是五六十岁的人,这个人显然也就四十左右岁。 她看着眼前的村长说:“村长是这样,这不是该种地了吗,我想问问我家程风的地在什么位置。” 村长说:“都这个时节了,你家还没种地吗?” 傻子说:“程风不是没在家吗,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种地的,但是我找不到程风的地在什么位置上,所以来问你。” 村长说:“你们和我进来一下,我回屋拿一下记账簿,看看他的地是多少,在哪里。” 村长家收拾的很干净,他从一个柜子里面找出了一个账簿,村长翻找了一会说:“程风四亩半地,在村南,我和你们去一趟,做个标记,下次你就知道地在哪里了。” 于是村长又带着他们去了村子南,虽然不是很远,但是这一圈走下来傻子还是有点累的。 她不知道四亩半地是多少,到了才知道,就是九垄地。 村长用脚点了一根垄说:“这根开始往左数,九条垄都是你家的。” 陈庆辽找了一个石头做了一个记号,村长说:“这个地都犁过了,应该是你家程风的哥哥和婶子犁的。” 傻子对种地是一窍不通,她看着眼前这片黑土地说:“那他们种上种子了吗?” 第39章 傻子成功把四亩半地要了回来 村长笑着说:“没种呢,种过的地,地垄没有这么高。” 傻子点了点头。 傻子可能不认识村子里面的人,但是村子里面的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村长对傻子说:“这个时候就种小麦吧,种别的怕是有点晚了。” 傻子点点头说:“行,那种子从哪里买?” 傻子即使有种子也不会种,陈庆辽说:“我家里面还有点小麦的种子,晚上我去村子里面别人家问问,家家的种子都会富裕一些。” 傻子只好点点头,因为这些事她自己做不来。 村长对陈庆辽和傻子说:“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要是有事就去我家里找我。” 陈庆辽说:“那你快去忙吧。” 村长走后,傻子看着眼前的地有点犯愁,陈庆辽看出了傻子的心事说:“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和大家过来把地种上。” 傻子有些为难地说:“你们就是帮我种上了,那除草呢,秋收呢,后面的很多活我好像都干不了。” 陈庆辽说:“那你就不要担心了,就这一片地,我到时候就帮你弄了。” 傻子特别感激地看着陈庆辽说:“陈大哥,真是多谢你了。” 陈庆辽说:“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咱们也回去,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傻子点点头就跟着陈庆辽慢悠悠地往回走,这个陈庆辽是个特别贴心的的人,他怕傻子走不动故意走路放慢了脚步。 家里的工人正在盖偏房,看见他们回来了就问:“地要回来了吗?” 傻子笑着说:“找到地在哪里了,一共四亩半地,刘大兰已经把地犁过了,但是还没种呢。” 一个人说:“那正好,明天我们去帮你把地种上,我们这么多人用不上一个钟头就能完活。” 傻子睁大了眼睛说:“能这么快吗?” 另一个干活的人说:“四亩半的地,我们这二十多人还不快吗,明天你就不用去了。” 傻子摇摇头说:“我得去,不然刘大兰找去了你们没法说。” 又一个人说:“我看不能,她女儿都被抓去和老王家的那个大刚圆房了,她还能有心情和你抢地吗?再说那地也不是她们家的呀。” 傻子问这个人说:“那个老王家真的会抓刘大兰的女儿回去圆房吗?” 这个人说:“不好说呀,我和这家姓王的是一个村子的,你嫂子的娘家也是我们村子的,等今天晚上我回去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傻子在下午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去了一趟陈叔家,陈婶子看着傻子说:“你这都好几个月的身孕了怎么不和我们说呢,你这咋还天天的干这么多的活呢?” 傻子笑着说:“身体挺好的,我看很多孕妇还在山上干活呢,我也可以。” 陈婶子瞪了傻子一眼,嗔怪地说:“程风不在家,你这孩子必须要好好的。” 陈叔笑着说:“程风这小子是挺有福气的,你看看,不知不觉就当爹了” 陈叔看着傻子说:“傻子呀明天你就别往城里去了,你在家好好养着吧。” 傻子笑着说:“陈叔我就是来和你说明天不去城里的事情的,我就明天不去城里,以后还得去,我要是不去,到了冬天我生孩子,钱就更不好赚了,到时候我和孩子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叔叹了一口气说:“真是苦了你了,那你明天是有什么事吗?” 傻子笑着说:“我今天让你们家陈大哥带着我去了村长家,我把程风的地给认回来了,明天想让家里干活这些工人帮我把地种上。” 陈叔点点头说:“你这个事情做的对,你这孤儿寡母的地不能给程老大和刘大兰种,这两口子就干不是人的事,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就是没在家,我在家我一定得找她说道说道。” 傻子笑着说:“陈叔您不要跟着生气,她就惦记我的房子了,她折腾也是白折腾。” 陈叔说:“这事谁听了能不气,再有这种事你不要和她硬碰硬,你这么大的肚子别因她有什么闪失,有事你就来找我,找我家你大哥,找老二,不用怕她。” 傻子笑着点点头说:“行。” 陈叔看着傻子说:“丫头呀,程风这也进去有四个月了,哪天去看看他呀?” 傻子轻轻点了点头说:“他在里面不是挺好的吗?” 陈叔点点头说:“就那样,蹲大牢能好哪里去呀,他挺惦记你的,我去见他的那次他除了问问你就没说什么,他应该是挺想你的吧,去见见吧。” 出正月的时候陈叔去探望过一次程风,傻子没有去,她就是没想去。 听了陈叔的话傻子点点头说:“过段时间,家里的活忙完的我去看看他。” 陈叔笑着说:“好好,能去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来干活的人就扛着工具来了,傻子看着这些人说:“先去种地吗?” 陈庆辽说:“种地要趁早,现在就去。” 傻子看着陈庆辽说:“陈大哥,小麦的种子弄到了吗?” 陈庆辽笑着说:“弄到了,在门口的袋子里面呢。” 傻子问陈庆辽:“都给钱了吗?” 陈庆辽说:“都给了,一分钱也没少给。” 这样傻子就放心了,家家都不富裕,种子这东西肯定要比粮食贵多了,她可不能占大家这个便宜。 锁好门这二十几个人就浩浩荡荡地去村子南面的大地了。 大家干活是真快,傻子还没感觉多大一会呢,大家就种一半了。 这时地头来了几个人,傻子他们正在地中间说话呢,就听见地头有人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仔细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刘大兰一家,分分钟刘大兰就冲进了大地中央,她跟疯子一样大喊:“你们在我家的大地里面干什么?” 干活的这些人说:“你搞错了,这是程风和小傻的地,不是你刘大兰的地。” 刘大兰蛮横无理地说:“程风的地就是我的地。” 一个人说:“你是忘了吗,程风和小傻成亲那天你不就提出分家了吗,你们都分家半年了,人家的地怎么还能是你的呢?” 刘大兰说:“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给我闭嘴。” 傻子笑着说:“他们说的都是我要说的,这是我的地,我想种就种,就不是不种荒着也不给你种。” 刘大兰说:“谁说这是你的地了?这是我的地,这地都是我犁的。” 傻子看着发疯发作的刘大兰说:“我劝你清醒,这地我是找过村长的,村长说了这地就是我家程风的,程风和你不是一家的,你的相公是程老大不是程风,你还是去种你家程老大的地吧。” 刘大兰特别不要脸地说:“这地每年都是我种,今年也不能给你。” 傻子笑着说:“你是听不懂话吗,别人家的东西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你就不要惦记了。” 刘大兰像疯了一样抢大家的工具让大家不要种了,大家怎么会听她的呢,她见自己抢不过大家就喊程老大:“当家的,你快来,他们把我们家的地给种了。” 陈老大脸色不是很好地说:“你就不要在这里闹了,赶快回去吧。” 刘大兰说:“这个傻子给你弟弟带绿帽子,都把地送给老陈家种了,你不管吗?” 陈老大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咱家的大丫头还病着呢,你跑这里来胡搅蛮缠做什么?” 刘大兰没好气地说:“我做什么,我这不是为了这个家吗,少了这四亩半的地年底少打不少的粮食呢。” 陈老大说:“我回去看女儿了,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然后陈老大就抱着自己家小女儿走了。 刘大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你们老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地都要改姓了,你还当没事人呢。” 干活的二十几号人,没一个看她的,都继续往前种地,没一会就把刘大兰甩后面很远,等种完了刘大兰还在地中间骂呢。 傻子看着地中间的刘大兰对大家说:“咱们回去吧。” 大家没一个愿意看刘大兰的,大家扛着工具都往回走。 傻子问给她家干活的个工人说:“你昨天回家打听了吗,昨天老王家是怎么放过刘大兰的女儿的。” 这个人说:“可别说了,刘大兰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不闹的鸡飞蛋打她都不带消停的,她和程老大带着她娘家人追去了老王家,她给人十两银子人家也不放人,你们也不是没看见,那个大刚不但腿有点残疾,脑袋也有点问题,谁家也不肯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这个人把工具倒了一下手说:“刘大兰想霸占小傻的房子,就主动去了老王家,说要把自己的弟媳妇卖给人家老王家,老王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把这些年攒的钱又出去借了一些钱都给了刘大兰,就是他们说的十两银子,后来他们这不就来小傻的家里来接小傻吗,后来你们不就知道了吗?” 一个工人说:“谁让你说这段了,你说说再后来。” 第40章 傻子去大牢看程风 这个人说:“你听我说呀,人家把刘大兰的女儿扛去以后就让大刚和她女儿圆房吗,房圆了一半他们就追去了,给人十两银子肯定不会放人呀,人家指着刘大兰的女儿给他们老王家开枝散叶呢,最后人家讹了刘大兰五十两银子,老王家的那个老两口也是个认钱的主,拿到钱就同意他们把人带走,接果这个房这就圆了一半,你们都明白吧,圆一半就被迫停止了,最后陈老大和刘大兰坚持把人给带回来了,那个王家的大刚从今天作到今天,家里的东西都快被砸光了,就喊着要老婆呢。” 一个人说:“这个刘大兰是真的坏事做多了,报应到自己的头上了,她家的大丫头长得多好,这回还怎么嫁人呀?” 一个人说:“她就是活该,以前是算计程风,现在是算计小傻,她不算计人就活不了,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和刘大兰一个村子的这个说:“你们不知道吧,刘大兰在娘家也是一手遮天。” 一个工人说:“能吗,没听说呀?”,说话的这个人是本村的。 这个人说:“怎么不可能,这个刘大兰特别顾娘家,你知道刘大兰哥哥家的大砖房是怎么盖上的吗?” 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盖上的,于是都看向了这个人。 这个人说:“村子里面也可能是瞎传,刘大兰的大外甥说他家的房子他姑姑给出了一大半,想想也是就他们家那条件能住上砖房吗?这个人又说:“刘大兰哥哥家的大砖房可是要比刘大兰她们家的这个砖房盖的要早,这两个房子我都帮盖的,我都知道的,我们村子里面谁不知道刘大兰有个能打猎的小叔子呀,就在我们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他们老刘家就能有野鸡吃,哪来的,不都是程风打猎打来的吗,村子里面都说是程家小叔养活了两家人,一个是程家一个是刘家。” 一个人说:“那刘大兰还干丧良心的事情呢,还要趁着程风坐牢的时候要把程风的媳妇给卖了,我看她是活腻了,程风出来弄不死她。” 另一个外村人说:“都说程风打猎厉害,说他可狠了,是真的吗?” 一个人轻咳了一声说:“胡说什么能,程风就是打猎比较厉害,人还是特别好的。” 另一个本村人说:“是是是,人不好能忍刘大兰这么多年吗?” 说程风狠的那个人瞬间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解释说:“是是,我就是问他打猎是不是很厉害。” 一个人说:“猎物多的时候大家还能上山打一打,你看这些年附近的深山有谁敢进,也就程风敢去,去了还能带着猎物出来,这不是谁都行的。” 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傻子就是但笑不语,程风什么样,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之后一周的时间傻子家的所有活就都干完了,偏房里面也可以放东西了,家里从此以后就剩下一人一狗。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傻子也安心了不少,最起码安全有了一定的保证了。 这几天她去给程风买了一些东西,又给自己剪了剪头发,她本想在城里找一个好点的理发的给自己的头发理一下,结果她走了很多条街没有正规的理发店,到是有几个剃头的师傅,但都是小铺面,傻子想了想,那也得去剪一下。 她走进了一个剃头的小铺面,这个铺面很小,刚能转开身,她对里面剃头的男人说:“师傅,我要剪剪头发,要排多久。” 剃头的师傅和屋子里面等着剪头发的男人都抬起了头,大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在看傻子,傻子也没从他们的眼神里面读出什么,只听这个剃头的师傅说:“我这只能剃头,不能给女人剪头发。” 傻子想了一下说:“您这里是专门给男士理发的店对吗?” 剃头的师傅说:“不是我这里只给男人剃头,是自古女人就没有出来剪头发的,你去哪里也不会给你剪头。” 傻子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到是观察了,女人还都是长发,像她这样的短头发还是很罕见的,这里面还有很多男人都是长头发,应该说有钱人的头发长的多。 傻子说:“那您能不能破个例给我剪一剪头发。” 这个剃头的师傅说:“女孩子,长头发多好呀,再说你这头发刚到肩,也不长呀。” 傻子摇摇头说:“不好洗,我这头发参差不齐,我想好好剪一下。” 一边等着剃头的一个人说:“老李,你一会就给这丫头剪个头发吧,你看她这么大肚子肯定是洗头发不方便。” 这个剃头的李师傅看了一眼傻子的肚子说:“那你坐着等一会吧。” 傻子点点头说:“多谢了。”,然后自己找了一个不碍眼的地方坐下了。 这里剪头发和现代不一样,不洗头,直接剃头,五分钟就能剃好一个,很快就排到了傻子。 李师傅问傻子说:“你要剪个什么样的。” 傻子在自己头发上比量了一圈说:“过耳朵的弧形齐发,前面给我剪个头帘。” 李师傅也是一个痛快人,刷刷地就下剪子了,十多分钟就给傻子的头发剪好了,傻子看了看,比程风给她剪的整齐,头发长全了,明显比过去厚重了很多,头发也比以前有光泽,傻子在镜子前照了照说:“挺好的。” 然后笑着把钱付了离开了,她惦记着这几天去看看程风,计划着给程风带点他能用的到的东西,于是没少逛铺子。 几天之后傻子带了一些东西去了大牢,探监是可以的,也是有时间的,她以为是和电视里面演的一样,她在一个屋子里面等着,看管犯人的把程风带来,两个人隔着一个长长的桌子,说几句话,然后结束呢。 事实上是这样的,她要直接去大牢里面探监,就是她要进到监狱里面看程风,同时也能看见很多其他的犯人。 见此情景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傻子多少是有备而来,进去之前就给管事的二两银子,人家检查了一下她带的东西就带着她去了大牢,把她交给了大牢里面的管事,应该是所谓的牢头吧,监狱两边都是铁栅栏隔出来的一个一个房间。 她一进来大家就盯着她看,一双双眼睛看的傻子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把提前给牢头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牢头:“给您拿了点喝茶的银子。” 牢头笑着把钱收进了衣服里,然后冲着里面喊了一声:“一三七三有人来看。” 牢头对傻子说:“你一直往里走,两百米左右,右边的那间。” 傻子点头致谢,拎着东西就往里面走,她拎着个布包,布包不沉,但是她就是走不快,两边的犯人很多都冲着她喊叫,还有冲她伸手的,明知道这些人伸手也够不到她,但是她走的还是磕磕绊绊几次要跌到,手心直冒冷汗。 她只敢看前面的路,时不时往右边看一眼,她不敢仔细看,因为犯人的眼神让她害怕。 走了有一段路傻子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小傻。” 傻子往又前方一看是程风,她快步朝着程风所在的牢房门口走去。 程风还是那个样子瘦了一些,和傻子刚认识的时候差不多,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衣服,他看着傻子说:“你怎么来了?” 傻子拎着东西说:“我这些日不忙,想着来看看你。” 程风贴子栅栏站着,傻子离栅栏还有一段距离,程风朝着傻子伸出了手,傻子见状往前走了一步,这样能离程风更进一些,然后把一只手递给了程风。 程风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傻子的头发和脸,傻子的脸比以前有肉了,冻疮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脸蛋很红,估计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长好,他对傻子说:“还在生我的气呢吧?” 傻子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然后把东西放在了地上说:“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不知道你缺什么,我随便买的。” 傻子从布包里面拿出两双布鞋,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主要都是里面穿的内衣。 程风看着她手里的鞋子说:“是你做的吗?” 傻子一愣说:“不是,是陈婶子做的。”,傻子还从来没做过鞋子呢,她知道怎么做,但是没有时间,这两双鞋还是陈婶子听说傻子要来看程风,赶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呢,程风的脚大,出去也能买到鞋,就是不那么好买,陈婶子给做的肯定要比外面买的要耐穿。 程风点了点头。 傻子把东西装进了布包里面然后递给了程风,程风接过布包后死死地抓着傻子的手说:“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 傻子迟疑地摇了摇头,然后问程风:“你还缺什么吗?下次我给你带来。” 程风看着长得这么点的傻子说:“什么都不缺,这种地方你以后少来。”,他早就想过了,傻子在家里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娟子就肯定会找傻子的麻烦,他那个尖酸刻薄的大嫂也不会让傻子得过,他在里面受点罪他不怕,就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傻子。 第41章 玉华邀请傻子去观音寺求子 程风知道傻子摇头说没生自己的气是假的,这事换做谁都会生气,他在里面这么久傻子这是第一次来看他,他无数次的以为傻子不会来看他了呢。 傻子点了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牢头的声音:“探监时间到了,差不多就出来吧。” 傻子看了一眼牢头的方向,然后拿出一袋子钱塞给了程风说:“我回去了。” 程风点点头,傻子就转身走了,走出去还没有二十米,程风就喊了一声:“小傻。” 傻子以为他有事要交代她,于是又赶快跑了回去,程风抓着她的手摸着她的肚子说:“是有身孕了吗?” 傻子点点头说:“嗯,六个月了。” 傻子见程风没有反应就仰着头看了程风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程风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流了出来,他抓着傻子的手臂说:“我在里面,谁照顾你呀?” 傻子安慰程风说:“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程风说:“你还天天出摊吗?” 傻子点点头。 程风紧张地说:“你别再出摊了,家里的钱应该够你和孩子花到我出去。” 傻子为了让程风放心,就点了点头,她看着程风说:“我得走了。” 然后程风再不舍得也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她又再次转身走了。 这时和程风一个牢房的几个人也走到栅栏跟前,看着傻子远去的背影。 一个人说:“程风,这是你媳妇吧?” 程风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又一个人说:“我们还以为你没成亲呢,你这媳妇咋才来看你?” 程风笑了一下说:“她有身孕,不方便来。” 一个人说:“你这媳妇这么一点小个子应该干不了什么吧。” 看着傻子走过去的方向说:“个子都长起来不少了,吃好点,还能再长长。” 一个人说:“几岁了还长个呢,这都当娘了。” 程风十分坚定地说:“十七,还能再长长。” 一个人说:“你看上她什么了呀,这个子小就不说了,长得也太一般人了。” 程风笑着说:“还没长开呢,长长就好看了,这都比以前好看多了。” 和他同牢房的人都惊掉了下巴,程风这媳妇过去得什么样呀,这程风长的可是罕见的好呀,个子高出大家一头,这样的男人上哪里找去呀。 傻子回去也没歇着,她今天不摆摊,她回家就把陈叔家的老三找来了,老三叫陈庆生,傻子对陈家的老三说:“庆生,你帮我看看这些木头能不能帮我打点家具出来。” 傻子已经计算过了,按照她想打的家具这些木材是用不完的,她无非就是想给家里添几个柜子,一个固定的饭桌和几把吃饭用的椅子。家里那几把好椅子不能搬来搬去的用呀,桌子也不能搬来搬去呀。 最主要的是想给孩子做一个婴儿床。 陈庆生听了傻子的想法说:“够用,用不完,我先给你打着,你还想打什么你在告诉我。” 陈庆生把木材都搬了出来,他对傻子说:“小婶子,你要打什么样的你就和我说,我的木工活还行,应该能做出你想要的东西。” 陈庆生也是看着傻子这房子盖太好了,想着屋子里面的家具也该与众不同一些。 傻子笑着说:“主要是实用就好。” 陈家的老三和傻子的年纪差不太多,比傻子大不了太多,他点点头说:“那肯定都实用,你着急用什么我就先做什么。” 傻子说:“饭桌和厨房里面用的柜子。” 陈庆生点点头,然后他就用笔开始在木板上做标记了。 这天热,在院子里面干活还要找个阴凉的地方呢。 傻子没什么活就坐在院子里面的一个椅子上坐着晒太阳,脚边是一只腻腻乎乎的小黑狗子,她这屋子明显没有以前潮湿了,但是她白天还是不敢在屋子里面待着,她怕因为潮湿得毛病,这里看病可没有现代医术那么地发达。 就在傻子发呆的时候,就有人来叩门了,傻子往外一看竟然是玉华,过去玉华经常爬墙头翻墙,这回她的墙重新砌了,又加高了,玉华这墙头算是爬到头了,她每次来看傻子都得光明正大地走正门了。 傻子把玉华让了进来,然后给玉华找个椅子,两人做成一排看着陈庆生做家具。 傻子看着玉华说:“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玉华笑着说:“我婆婆去地里干活了,我就来了。” 傻子看着心比较大的玉华说:“你们家你不用上山干活吗?”,在她的印象里,这里的人不管男女都要出去干活,越是年轻越要干活,要是遇上一个恶婆婆那就没好了,家里的活你就干吧,婆婆就能把你使唤到起飞。 玉华笑着说:“我婆婆对我挺好的,我在娘家是要上山干活的,但是来了这里婆婆就什么都不让我做,有时候会帮忙做做饭。” 傻子笑着说:“那你还是挺有福气的吗,这样的家庭可不多见。” 玉华若有所思地说:“好是好,可是我自己这肚子不争气呀,我成亲的要比你还早呢,可是就是怀不上小孩。”。其实玉华的压力很大,婆婆天天催生,再不生恐怕就要想辙了。 傻子宽慰玉华说:“你们成亲还不到一年,没有也正常。” 玉华摇摇头说:“成亲有一年了。” 傻子不明白这里人的执着,为什么要生了一个又一个,结果各个都没有养好。 傻子觉得事事都不好说,她不想要小孩,她还怀孕了,玉华想要还就没有,她总结了一下说:“都是缘分,急不得。” 玉华拉着傻子的手说:“傻子,附近有个观音寺,专门求子的,说特别的灵,你陪我去一趟吧。” 她看出了玉华有点求子心切的意思,玉华平时又对她很好,经常背着婆婆给她送点吃的,她到不是缺这点东西吃,她是觉得玉华是真心对她好的,这个村子的姑娘媳妇也就玉华不嫌弃她,她难得在家这样惬意地晒晒太阳,正是犯懒的时候,但是她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说:“我今天有空,你婆婆也不在家,咱们俩现在就去吧?远不远呀?”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路途太远她走不到再动了胎气。 玉华噗嗤一声就笑了,她对傻子说:“你是傻子吧,哪有下午进寺院的。” 傻子眨巴眨巴眼睛,惊讶地说:“去寺院还有时辰的?” 玉华对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说:“下午属于晚时,要是礼佛还可以,要是有所求还是要上午,这样灵验,也是对菩萨的尊重。” 玉华拉着傻子的手说:“傻子,你找一天别去出摊了,陪我去一趟寺庙吧。?” 玉华还没求过傻子什么事情呢,傻子只好一口应下了:“行,你想好那天,你提前和我说便是。” 玉华欣喜地说:“傻子,你真好。” 傻子是相信医学的,她建议玉华说:“玉华,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你们两口子有时间也要找个郎中调理调理身体。” 玉华点点头说:“今年要不上就得看郎中了,我婆婆等不及了。” 在傻子看来,这么着急的事情就不能寄托于玄学了,看病是首要的要是没什么毛病在四处拜拜还可以,但是每个人信奉的不一样,她尊重玉华。 玉华说:“傻子,明天咱们俩就去吧。” 傻子点点头说:“行。” 玉华看傻子答应了就很开心,她每次来都能帮傻子干点活,她问傻子说:“家里有什么活,我帮你干点。” 傻子看着玉华说:“活肯定是有,但是不能让你干。” 这样一说玉华就更好奇了,她问傻子:“什么活?” 傻子指着院子里的空地说:“我这屋前屋后有点空地,想种点菜吃。” 玉华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去找工具,我这三四天就帮你种上。” 傻子一听更不用了,她说:“那算了。” 玉华不解地说:“为什么算了?” 傻子说:“我本来是想等着陈大哥帮我种的,他都和我说好,他今天去外村看活去了,说回来帮我种上,但是不想什么事情都指着人家陈大哥。” 玉华站起身说:“那不正好吗,找工具去呀,我给你种呀。” 傻子摇摇头说:“不用你了。” 玉华越来越搞不懂了,她看着傻子说:“咋就说不用就不用我了呢?” 傻子说:“我家四亩半的大地,二十多人一会就给种完了,我家这房前屋后就这几块的地方你还要种三地天。” 玉华一下就被傻子气笑了,她用手掐了一把傻子的脸蛋说:“你这求人还挑人,不是我种要三四天,陈大哥来了也比我快不多少。” 傻子仰着头看玉华说:“为什么?” 在阴凉处的陈家老三突然笑的哈哈哈的。 傻子看着陈庆生说:“陈老三,你笑什么?” 陈庆生捂了下嘴说:“小嫂子,种地不是刨个坑撒把种子就能有收成。” 傻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呀,要浇水施肥。” 陈庆生笑的哈哈的,他说:“小嫂子呀,种地要先犁地呀。” 第42章 陈庆辽帮她种菜 傻子一下子就懂了,她想了一下说:“那谁家有犁,我去借。” 玉华狠狠地又掐了一把傻子的脸说:“就你这前后院子还找两个老黄牛来犁地吗,牛能转开身吗?” 傻子说:“那怎么办?” 玉华说:“找叉子,我给你用叉子松土。” 一边干活的陈庆生说:“你们俩别弄了,等我大哥回来再弄吧,或者晚上我干不了木活的时候弄。” 玉华大包大揽地说:“谁都不用,这才多点的地呀,我就能给傻子种上。” 傻子看着玉华说:“你婆婆都舍不得你干农活,你跑来给我种菜,这样好吗?” 玉华说:“你再磨叽一会我就得回家做饭了,你就说你家工具在哪里吧?” 傻子说:“你跟我来,你看看有没有你要的。” 去了偏房,在一堆工具里面玉华把种地能用上的工具给挑出来了,然后拿到了院子里。 玉华说:“先给后院翻土,后院地方大。” 傻子不懂种地,只好听玉华的。 看玉华干活的架势应该是干过这活,挺熟练的,傻子这么大的肚子,还真是干不了这个活,她只能在一边看着。 傻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男耕女织这个词了,种地还真不是女人能干的了的,玉华这活干的是越来越吃力,傻子说:“玉华,别松土了,你歇歇吧。” 玉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这活我年年干,就今年没干,干一会就顺手了。” 傻子看明白了,这就是体力活,越干体力消耗越大,她说:“这地不着急种,种什么样算什么样。” 玉华把叉子叉在了土里,数落傻子说:“你刚才不是还嫌我三四天种完慢吗?现在又不着急了呀?” 傻子拉着玉华往前院走说:“我之前不是不懂吗,看你这么累我不是心疼吗,种几颗菜吃得了,我也不要求都种满了。” 玉华指着院子说:“你这空着不种也是浪费,慢慢种,我都能帮你种上。” 傻子把院子里面的水壶拎了起来,给玉华倒了一杯说:“有没有什么,今年种上,以后每年都能自己长出来的。” 玉华接过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想,然后说:“还真有。” 傻子睁不开的眼睛一下睁的老大了,说:“什么能这么省事?” 玉华说:“韭菜,果树,我能想到的就这两样。” 傻子说:“那就种这两样吧?” 玉华看着傻子说:“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子还是假傻,那果树结果能炒菜吃吗,你能天天吃韭菜吗?” 傻子坚持说:“我要种韭菜,种果树,这个省事。” 玉华看着傻子那期盼的眼神说:“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呢,韭菜我可以帮你种上一块,果树今年就算了,栽树的季节过了,明年再说。” 傻子点点头说:“行。” 歇好了玉华又去干了一会,到做饭的时间她就回去了。 傻子除了做饭也干不了什么,于是她也进屋做饭去了,饭还没做好,陈庆辽就来了,他直接就去了后院松土去了,陈庆辽干的确实要比玉华快的多,傻子去叫他进屋吃饭的时候,已经松出了很大的一片了。 傻子说:“陈大哥,先进屋吃饭吧。” 陈庆辽十分客气地说:“我一会回家吃,你自己进屋吃吧,不用管我。” 傻子说:“我带你和陈庆生的饭,先吃饭,弄菜园子不着急。” 陈庆辽听傻子这样说就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进屋了,发现自己家的老三已经坐在饭桌那里等他们了。 几个人边吃饭边闲聊,傻子问陈庆辽:“陈大哥,今天去看的活怎么样,成了吗?” 陈庆辽笑着说:“没成,别人接了,盖房子的那家给钱有点少,盖的是一面红的房子,我们这伙人又多,想谈个公道的价钱,还没谈成就被别人把活撬走了。” 傻子说:“那这活还好找吗?” 陈庆辽说:“明天再出去看看,一年能干活的就这几个月,一上冻就又干不了,趁着时候好,再接两三个活。” 傻子一想,真不容易,这好歹是土建筑,这在现代也叫搞工程的了,最次也是个包工头,找点活竟然这么难。 傻子说:“活好找吗?” 陈庆辽说:“干活的泥瓦匠比盖房子的都多,你看村子里面这么多的壮劳力,这盖房的活里面有很多不需要技术的,你说他们干不了吗?是没人用,每年要跟我们学手艺的人多了,不是不教,我们这伙二十多人盖个房子都分不到太多的钱,再有人加入我们就更赚不到钱了,你家邻居和你不错的玉华,她相公就没活干,今年还去找我了呢,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手,加一个人就要分走一些钱,一年到头我们也盖不上几所房子,没办法,除非以后大家有钱了都盖房子。” 傻子听陈庆辽这样一说她能理解,经济不好,劳动力就是不值钱,她问陈庆辽:“陈大哥,你们家今年盖房子吗?” 她记得陈叔去年说过今年有心思盖房子,要给儿子娶媳妇。 陈庆辽笑着说:“我爹看了你的房子以后今年说不盖了,再干两年,盖个和你家差不多的,然后一半留着给老三娶媳妇,一半他养老。” 吃的正香的陈庆生说:“我可不住这么好的房子,这房子多贵呀,咱家再干三四年也盖不上,我要是等住进去这么好的房子再娶媳妇,我就得打光棍,” 在座的傻子和陈庆辽都笑了,陈庆辽看着陈庆生说:“瞧你那出息。” 一看陈庆辽就特疼他们家老三,陈庆生嘿嘿嘿一乐接着吃。 陈庆辽看正在笑的傻子说:“小傻,菜园子里面要种一些什么?” 傻子想了一下也没想出来该种什么,能种出什么,陈庆辽看着傻子犹疑不定就说:“种一些你爱吃的菜。” 陈庆生边吃边说:“小嫂子爱吃韭菜,你给他种韭菜。”,说完陈庆生就嘎嘎嘎的乐。 陈庆辽笑着说:“是吗?” 傻子知道陈庆生是在笑话她,她点点头说:“嗯。” 陈庆辽说:“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能只种韭菜,你也不能天天吃韭菜。” 傻子还没说话,陈庆生又开口了:“她要种果树。” 陈庆辽看着傻子说:“是吗?” 傻子只好歪着脑袋点了一下头。 陈庆辽说:“明年再栽两棵树吧,这个季节栽树容易死。” 陈庆生笑着说:“小嫂子就是懒,她不想年年种菜,就想种一次年年收的菜。” 这下陈庆辽也没憋住笑,谁能想想得到,就一个种菜傻子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但是陈庆辽很会说话,他说:“那个,韭菜几乎每家都会种上一块,确实以后每年都能长出来,果树也挺好的,有的人家也会有一颗两颗的。” 傻子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说:“主要我也爱吃韭菜和水果。” 陈庆辽笑着说:“明天我先把韭菜给你种上。” 第二天傻子早早就起来了,她答应了今天陪着玉华去观音寺求子,她吃过饭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在院子里面等着玉华来找她。 玉华来的够早的,早上空气还很凉爽的时候玉华就来敲她家的大门了,傻子见是玉华就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后院跟陈大哥说一声咱们就走。” 傻子去后院的时候,陈庆辽还在忙活,他正在松过的土地上刨土,傻子不清楚他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她知道陈大哥做的肯定是对的,她没有必要质疑,质疑最后闹笑话的还是自己。 她笑着对陈庆辽说:“陈大哥,我和玉华出去一趟。” 陈庆辽停下手里的活说:“你去吧,别走太远。” 傻子笑着点点头就走了,陈庆辽看着傻子走了以后接着干活,他昨天就听傻子说过了,今天不去城里摆摊了,要和玉华出去玩,玉华比傻子大一点,带着傻子出去玩一玩他觉得挺好的。 院子里面干活的陈庆生看着傻子往外走就说:“大嫂子,你中午回来吗?” 傻子知道陈庆生这样问的真正含义,她对陈庆生说:“中午不一定回不回,你要是饿了就进屋自己做饭吃吧。” 陈庆生摇摇头说:“那还是算了,我中午还是回家吃吧。” 陈庆生不会做饭,但是嘴馋呀,自从他吃过傻子做的第一顿饭,就惦记上傻子的饭菜了。 傻子怕耽误了拜菩萨的好时辰,她匆匆忙忙就往外走,她出了自己家的大门才看见玉华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傻子问玉华:“玉华,你为什么带个篮子呀?” 玉华笑着说:“我带了点香,一会咱们不是得拜菩萨吗,咱们一会给菩萨上一炷香。” 玉华着急出发,她拉着傻子的手边走边说:“没事,你一会看我怎么弄你就怎么弄。” 傻子问玉华:“我也要拜吗?” 玉华说:“去都去了,为什么不拜,不拜白不拜,拜拜可以保佑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傻子点点头,她心想也是,去都去了。 傻子问玉华:“玉华,这个观音寺离咱们村子远吗?” 第43章 观音寺遇娟子 玉华滔滔不绝地说:“不远,远了我不会带你去的,就是山上的一个庙,山不是很高,也不陡峭,里面有几个尼姑,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会去祭拜。” 玉华小声在傻子耳边说:“我跟你说,那个观音寺可灵了,咱俩去了就知道了。” 傻子明显的能感觉到玉华的心情特别的好,她笑着对玉华说:“你婆婆知道咱们两个去观音寺吗?” 玉华笑着说:“我没和她说,说了她就会多事儿,反正她都去地里干活了,也不知道我在家里做什么。” 傻子觉得玉华想的不是很周到,她担心她们回去玉华会被她婆婆数落,她说:“那你中午不能回去做饭,她回家发现你没在家怎么办呀?” 玉华说:“我和我相公说了,我相公知道我和你今天去观音寺,咱们中午要是回不来,我就让我相公说我是自己去的观音寺,我自己去她就不会找事儿了。” 玉华颠了颠手里的篮子说:“我去观音寺为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他们老冯家的香火,她要是这样怪罪我那我就没办法了。” 玉华又看了傻子一眼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相公在家她就不会怎么说我,我相公向着我,不向着她。” 听玉华这样讲她就放心了,她对玉华说:“你相公对你还真好。” 玉华说:“还行,人比较老实,和你家程风没法比,他打不了猎,也不能去城里摆摊,就能在家干点庄稼活,前段时间你家盖房子,他想跟着陈庆辽干来着,结果人家的人满了,没用,他回家还失落了几天呢。” 傻子说:“他以前跟着别人干过盖房子这种活吗?” 玉华摇摇头说:“没干过,以前家里的日子还算好过,他就跟着我公公婆婆在家种地,成亲以后,多了我一口人,家里的开销明显大了,他还老惦记给我买点什么,所以今年就想着跟陈庆辽干点泥瓦匠的活,干好了还会一个手艺。” 玉华叹了一口气说:“他就不像老陈家那哥几个能干,你看陈庆辽,陈庆广,陈庆生,各个都有手艺,陈叔也天天赶着马车出去拉活去,你看他们家的日子就比人家过的好,我家全靠我公公婆婆,要是就我和我相公可定得挨饿。” 傻子没想到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玉华也有烦心事儿,她安慰玉华说:“等以后大家有钱了,盖房子的人就多了,需要的泥瓦匠也就多了,你相公的活也就好找了。” 玉华看着傻子笑了笑说:“哪有几个像你这么能干的,就你这个小人能盖那么好的大砖房,你说刘大兰看了能不红眼吗,别说她了,别人见了也眼红呀。” 傻子已经不想刘大兰了,反正刘大兰已经受到了应有教训,她要是再来找她的事儿,她再想办法,因为这个刘大兰到底会起什么幺蛾子,她根本预测不了,所以她想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玉华又说:“傻子呀,多亏你家程风没在家,不然我看那个娟子就得直接搬进来住。” 傻子笑着说:“你怎么看出来了?” 玉华小声说:“你防着点她,每天大门要锁好,我听我婆婆说,自从你这房子盖出大框以后,她就经常在你家附近转悠,我婆婆说了,她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本来傻子还竖着耳朵等着玉华往下说了,听着听着她就笑了,她对玉华说:“你婆婆这话是糙了点,但是看人的眼光确实比较准。” 玉华说:“你没成亲前我婆婆就看不上这个娟子,她三天两头往你家跑找程风,说出的话的腔调我都学不上来,那时候我婆婆就警告我说,以后要是娟子嫁给程风,让我一定不要和她接触,说和她接触容易学坏。” 傻子笑着说:“学坏指的是哪方面呀?” 玉华说:“那还用说嘛,你看娟子穿的裙子,那条不好看,你看咱们村子里面夏天穿裙子的人多少,你看她,一年四季都是好看的衣服和裙子,她家里什么条件谁不知道呀,她能这样花钱还不都是你家程风供着。” 玉华又说:“我成亲也没买一个镯子呀,你知道吗,我婆婆说娟子手上戴的镯子动不动就丢,这几年程风几乎一年给她买一个镯子,也就是程风有本事能打猎,不然谁买的起呀。” 傻子笑着说:“不能吧,刘大兰那么厉害,程风要是给娟子花这么多的钱她早就急眼了。” 玉华说:“你知道什么呀,大部分钱都给了刘大兰了,你没看出来吗,你家程风挺节俭的吗,他钱没少赚,一半养他哥哥嫂子了,一半养娟子了。” 傻子想了一下说:“他那么喜欢娟子,为什么不早点分家娶娟子呢。” 玉华说:“你不懂,家不是随便分的,刘大兰为了从他这里得到钱,就忽悠他说给他攒钱娶媳妇,他自己也攒不下钱,不等攒呢娟子就来要钱了,娟子的哥哥多没正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不都靠程风养着吗。” 傻子笑着说:“你嫁到这个村子也没有太久,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玉华说:“我知道的还多吗?要是我婆婆在,能给你讲上三天三夜。” 傻子心里想,这个玉华的婆婆得多八婆呀,别人家的事情她能讲上三天三夜,这不服都不行了。 两个就这样边走边聊,走出了挺远的一段路,玉华很贴心地说:“傻子,你累不累,累咱们就歇一会。” 傻子问玉华:“还有多远呀?” 玉华往远处看了看说:“应该不算远了。” 傻子看着玉华说:“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玉华点点头说:“是呀,我以前去的不是这个庙,这个观音寺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傻子一看,这个玉华都不确定还有多远,她就选择了歇一会再出发。 等真正到了观音寺傻子才发现,正经不近呢,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回去。 放眼望去,寺院不是很大,但是也不算小 ,但是让傻子看不懂的是,来上香的人很多,来的人都是一群年龄不大的妙龄少女,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呀。 玉华高兴地扶着傻子往前走,她笑着对傻子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么多来上香的人说明什么呀?” 傻子看着兴致勃勃的玉华说:“说明什么呀?” 玉华拍了一下傻子的小手说:“说明灵验呗。” 玉华往左右看看小声地说:“你不懂一会少说话,听我的。” 傻子知道这里的讲究多,她真怕自己说错了话,影响玉华烧香拜佛,她赶紧点点头,也不在张口说话了。 玉华带着她来到一个大殿门前,她把自己篮子上面盖着的布揭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三支香递给了傻子,自己也拿了三支,然后把自己的篮子放在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 她对傻子说:“这里的讲究很多,你跟着我学就行,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等进去的时候你就不要跪拜了,你这肚子不方便,这香一定要举过你的额头。” 傻子点了点头,她见玉华用右手拿着香在炉边点燃,她也学着她的样子把香点燃了,然后玉华就带着她往大殿里面走,走的不是正门,是点前正门两边的小门。 进去以后她就跟在玉华的身后走,玉华停她就停,她和玉华站在一尊三米左右高的观音面前,见玉华十分虔诚地跪在一个蒲团上,然后开始跪拜,傻子一见玉华已经开始了,她就走到玉华旁边一点,举着香拜了拜然后等着玉华起来做下一步的动作。 玉华嘴里念了很久,然后才起来,玉华把香插在香炉里面,她也跟着把自己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面,然后玉华又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 就在他们侧身往外右侧走的时候,傻子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没错刚才站在她身后的人是娟子,只见娟子用一种十分讥讽挑衅的眼光看着傻子,她手里也拿着三支香,脸上那种怪异的笑是她看不懂的,玉华见是娟子,拉了一下傻子就带着傻子往外走。 傻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出了大殿玉华就把放在一边的篮子拿了起来,她牵着傻子的手说:“她怎么在这里,她也没成亲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求子的。” 傻子摇摇头也没说话。 玉华牵着傻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没事儿,你不用怕,有我在她欺负不了你,就是动手她也打不过我。” 傻子点了点头。 她们走了一会,出了寺院的门,傻子终于张开嘴说了一句话:“这就拜完了吗,这就回去是吗?” 玉华说:“这就可以了,咱们回去,省着一会遇上娟子。” 傻子觉得这个佛拜地太快了,走了这么老远的路,就这么几分就结束了,她怀疑是差了点什么:“你要是没拜完你就拜,我没事的,她不能把我怎么样。” 玉华说:“可以了,我已经想向观音请愿了,咱们回去。” 第44章 这事你管不了 其实按照玉华的计划是她还想求个签,但是遇到娟子她就改变计划了,傻子这么大的肚子,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事情,她担待不起,她刚才看着娟子的眼神特别的奇怪,她想趁着娟子没出来,她们先往回走。 可是忽略了一点,不论她们怎么走,傻子都不可能像她一样走的很快,只要娟子有心追她们还是可以追上的。 就在他们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时就被娟子追上了,娟子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孩子。 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傻子不想和娟子起冲突,但是娟子显然是以找事为目的,她绕着傻子和玉华转了好一圈说:“怪不得你们两个能玩到一起去呢?” 玉华把傻子挡在一边说:“我们两个能玩一起去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 这是玉华第一次和娟子正面撞上,也是第一次说话,娟子之前做的事她早就看不上了,不为别的,她就是为了傻子感到不平。 娟子诡异地一笑说:“你俩没碍着我,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俩好恶心。” 这话其实正应该玉华和傻子说,结果她俩竟然被娟子给骂了,傻子听不过去了,她和娟子有过节,但是玉华从来没有招惹过娟子呀,她往前走了一点说:“你嘴巴干净一点,我还没说你恶心呢,你还在这里挑衅,你有事冲着我说,和玉华有什么关系?” 娟子笑着说:“关系大了,你俩干了不要脸的事儿还说不得了?” 玉华又挡在了傻子的前面说:“你说说我和傻子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 娟子说:“你们两个刚刚去哪里了?” 玉华说:“观音寺,你不是也去了吗?” 娟子说:“我去拜佛,你去干什么了?” 玉华理直气壮地说:“废话,去观音寺不是去上香拜佛还能做什么?” 娟子说:“你承认了?” 玉华说:“我去拜佛,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娟子说:“那是求姻缘的,你们两个去拜什么,我没记错你们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吧,你们两个去求姻缘不觉得不要脸吗?” 这时玉华傻眼了,她说:“你胡说,那是求子的观音寺。” 娟子和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都笑了,娟子说:“拜都拜了,还不承认,你相公知道你去求姻缘吗?” 玉华陷入了深思,她在观音寺的时候觉得是娟子有问题,觉得娟子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娟子走到傻子这边看着傻子说:“程风才蹲大牢不到一年你就按耐不住寂寞了,想找婆家了,那前几日刘大兰给你找的婆家你为什么不同意呢,不怪人家说你水性杨花,看来你这肚子里面的孩子还真不是程风的,搞不好还真是陈庆辽的。” 玉华指着娟子说:“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傻子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娟子看着玉华不是好笑地说:“你可真仗义,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帮着傻子出头呢,我真佩服你。” 玉华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用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娟子点点头说:“好呀,这就回去把你来姻缘寺求姻缘的事情告诉你婆婆,我看你今天怎么进家门。” 说完娟子就和那个女孩子走了。 傻子见玉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拉了一下玉华的手说:“玉华,你没事吧。” 玉华看了看傻子,又回头朝着刚刚她们去过的观音寺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傻子我想再回观音寺看一看。” 傻子拉着玉华的手说:“玉华,咱们回家吧。” 傻子已经想通了,为什么刚刚观音寺里面都是一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了,一定是玉华和她搞错了,刚才那个寺院应该是娟子说的求姻缘的,并不是玉华说的求子的。 她认为首要解决的应该是回去看看娟子怎么在玉华婆婆面前煽风点火的,这么封建的年代,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小事,不然刚刚娟子也不可能那么趾高气扬地说她和玉华,玉华的脸色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玉华点点头就和傻子往回走了,中间歇了一会她们就一口气走回了村子。 一进村傻子就知道出事了,一走一过的村民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傻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村民,果然有人在用手指头指着她们两个,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些人说的不能是什么好话。 玉华的脸色变得也更难看了,自从路上被娟子追上了以后,爱说话的玉华就再没说过话,傻子想肯定是坏事了,娟子指不定在村子里面怎么宣传的呢。 快到家的时候就看见玉华的婆婆公公和相公在大门口等着她们了,一旁的大树底下还蹲着几个人在乘凉,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来看热闹的。 玉华看着傻子说:“一会你就直接回家,什么都不要管。” 傻子很是担忧地说:“我不留下来解释解释吗?你婆婆他们会误会你的。” 玉华小声说:“这事你管不了。” 玉华走在了傻子的右边,这样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可以把傻子挡在一边,傻子知道玉华的良苦用心,于是就亦步亦趋地和玉华往前走。 玉华刚到家门口婆婆就把她拦在了外面,咔咔就给了玉华两个打耳光,声音震天响,她的婆婆指着玉华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我家不闲你不生,你还嫌弃我儿子了,我儿子对你不好吗,你这还要改嫁了,要不要脸?” 傻子赶紧稳住玉华摇晃的身体,她看着脸色煞白,脸上还有两个大手印的玉华说:“玉华你没事吧?” 玉华说:“没事,你管快回家去。” 玉华的婆婆说:“我呸,你还想回家,我家玉华是怎么变坏的,还不是跟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傻子学坏的,你不要脸就够了,还拉玉华下水跟你一起不要脸。” 傻子说:“你误会了,我和玉华什么都没干,就是去了一趟观音寺。” 玉华婆婆冲上来咔咔就给傻子两个耳光,她指着傻子说:“我非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这么多人你还敢承认你去了观音寺。” 傻子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她凭什么打自己呀,玉华越在中间拦着她婆婆越来劲,在一边看热闹的没有一个拦着的,包括玉华的公公和相公没有一个上前拦着的。 玉华的婆婆下手挺狠的,玉华为了保护傻子,没少挨打,就在她拦不住的时候,她婆婆一拳打在了傻子的胸口上,玉华急了,一把就把她婆婆推到在地。 只见她婆婆直接躺在了地上,玉华也没想到这一下就把她的婆婆给推倒了,她刚弯下腰去扶她婆婆,她相公就上前把她踹倒在地,然后在她身上一通踢,这时在傻子家干木活的陈庆生跑了出来,他跑到傻子跟前说:“小嫂子,怎么了这是?” 傻子看见陈庆生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她抓着陈庆生的胳膊说:“你快把他们拉开,别让他打玉华了。” 陈庆生这才发现被打的是玉华,他赶紧上前去拉仗,玉华的婆婆还躺在地骂人呢,嘴里没一句好话:“你这个娼妇,才几天呀你就和那个不要脸的傻子学坏了,你现在都敢打我了。” 玉华被打的不轻,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了,傻子想上前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刚弯下腰就见玉华的婆婆突然起身要来打她,陈庆生一下把傻子拽到了一边,他对疯子一样的玉华婆婆说:“冯婶子,你打我小嫂子干什么?” 玉华的娘说:“大家都听见了吧,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们都不背着人了,陈家老三已经承认傻子是他嫂子了,傻子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陈家老大陈庆辽的。” 陈庆生当即急眼:“你这老婆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玉华的婆婆说:“刚才叫傻子嫂子,现在你就不承认了,全村子谁不知道你大哥和傻子有一腿呀,他们怎么不要脸我不管,把我家玉华带坏就不行。” 这时陈庆辽已经从傻子家出来了,然后扯着陈庆生和傻子说:“先回去。”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见地上躺着的玉华和玉华婆婆,还有傻子脸上的大手印子,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并且他刚才听见玉华婆婆骂的那句难听的话了,这无疑是在毁坏他和傻子的名声。 玉华婆婆看见朝着傻子家走的几个人说:“你们看见了吧,不是我瞎说,这个陈庆辽昨天晚上去的傻子家,我就没见他出来过,现在他又去傻子家,他俩什么关系不用我说了吧。” 进了院子里面,陈庆辽看着傻子的脸说:“你有没有事?” 傻子摇摇头说:“我没事,” 陈庆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傻子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陈庆辽说了一遍,陈庆辽说:“没事,你回屋休息一会吧 傻子摇摇头说:“我担心玉华。” 陈庆生说:“小嫂子,你和玉华去的确实是求姻缘的姻缘寺,根本不是求子的观音寺,求子的观音寺根本不用走那么远,这俩庙根本不在一个方向上。” 第45章 玉华被休回娘家 傻子垂头丧气地说:“我们出来以后被娟子追上才意识到去错了地方,这事情很严重吗?” 陈庆生说:“可能是小事吗?老冯婆子那么恶,估计容不下玉华嫂子了。” 傻子担心地说:“能吗?不是说她对玉华挺好的吗?都不让玉华上山,玉华还说她相公对她也好......”说着说着傻子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要是对她好能不信任她,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 陈庆辽看着傻子说:“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们家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是玉华找你去的观音寺,你是陪她去的,玉华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婆家对她好不好她自己知道。” 傻子坐不直站不住的,她看着陈庆辽说:“可是玉华还在地上躺着呢,我看她的脸都出血了。” 陈庆生说:“是鼻子流鼻血了,冯来弟踢的。” 陈庆生要说:“平时看他挺好的呀,这打起媳妇咋这么狠呢?” 傻子说:“玉华为了保护我推了她婆婆一把,她婆婆就倒地了,她相公就动手打了她。” 陈庆生说:“那老冯婆子多厉害呀,她能吃亏吗,她儿子要是不给她出气她你消停吗?” 傻子一听陈庆生这样说就更担心了,玉华怎么扛得住一个大男人这样打,旁边还有一个婆婆在叫骂,她看着陈庆辽说:“陈大哥,玉华会不会再挨打呀,要是打出毛病可怎么办呀?” 陈庆辽说:“一会让庆生出去看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叫骂声才停下,陈庆辽出去打探了一圈回来说:“老冯家把玉华送走了。” 傻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送哪里去了?” 陈庆生说:“娘家呀。” 傻子说:“这算什么呀?” 陈庆生说:“休了呗。” 傻子惊讶地说:“啥?” 陈庆生说:“大嫂子,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好吗,你这么大的肚子呢,你冷静冷静。” 傻子看着陈庆生说:“我冷静不下来,玉华的家在哪里呀。” 陈庆生说:“挺远的呢,你要去呀?” 陈庆辽把饭菜端上了桌子说:“哪都别去,先吃饭,过几天再说。” 傻子哪还能吃的下饭,她摸着筷子迟迟不下筷子,这饭是陈庆辽刚刚做的,他知道傻子还没有吃饭,怕她饿就给她做了点吃的。 陈庆生给自己找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里小声对傻子说:“小嫂子你先吃饭,改天我带你去玉华嫂子家,我能找到她家,她和冯来弟成亲的时候我去接的亲。” 傻子这才吃了一口饭,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陈庆辽说:“陈大哥,你不吃饭吗?” 陈庆辽说:“我和庆生都吃过了。” 陈庆生说:“我看这菜挺多,小嫂子也吃不完,我就帮着吃点。” 傻子点点头,她哪有什么食欲呀,越想越离谱,她看着陈家的两个兄弟说:“他们还会把玉华接回来吗?” 陈庆生说:“应该不会了吧,我刚才出去看了一眼,地上好多血,他们说玉华刚才又挨打了。” 傻子直接眼泪就流了下来:“玉华刚才是为了保护我才推的她婆婆。” 陈庆辽看着傻子说:“玉华挨打和推她婆婆没有关系,她想让冯来弟打她有一百个借口,随便那个借口都能让玉华挨打,不是我不拦着,你也知道冯婶对我的印象也不好,要是我和庆生在,这事情更不好收场,他们在院子里面教育玉华我们看的见,要是在屋子里面把她打死了我们也不知道,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外人是帮不上忙的。” 傻子知道陈庆辽说的是这个理,但是心里还是转不过来这个个,她也接受不了玉华就这样被送娘家去了,不就是去错了庙吗,后果至于这么严重吗。 玉华也是为了给他们老冯家延续香火呀,不然谁会起这么大早去那里呀。 傻子都不知道她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第二天傻子也没有去城里,她被玉华婆婆怼的这一拳胸口一直有些疼,她早上起来给陈家的兄弟开门让进来以后就又回去躺着了,饭也不吃了。 就在她睡觉的时候,陈庆生敲她的窗户:“小嫂子,有人在门外找你。” 傻子家里很少来客人,除了陈家兄弟和玉华就不会有别人来了,不会是玉华吧,她快速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然后开门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她看见站在门口的陈庆辽说:“陈大哥是玉华来了吗?” 陈庆辽摇了摇头说:“不是,是城里来的,说是刘管家,找你有事。” 傻子一听是刘管家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几步就来到了门口,看见一个马车拴在了她家大门口,马车边站着刘管家。 傻子高兴地喊了一声:“刘管家。” 刘管家看见傻子就笑了:“小傻,我来找你有事。” 傻子笑着说:“是你们家老爷回来了吗?” 刘管家笑着点点头,傻子赶紧把刘管家让了进来:“您进屋喝点水,我马上收拾一下东西。” 刘管家看着傻子的院子和房子笑着说:“你可以呀,够有本事的。” 傻子笑着说:“多亏了您一直照顾我的生意,不然我今年冬天还得住在四处透风的土房里面受冻。” 刘管家看着谦虚的傻子但笑不语。 傻子给刘管家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去自己的柜子里面找她画好的图纸,很快就把图纸都找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对刘管家说:“刘管家,咱们走呀。” 刘管家看着准备出发的傻子就笑了:“你真是聪明。”,他都没说是来接傻子的,傻子就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他不佩服都不行。 刘管家问傻子:“你这肚子得有六个多月了吧?” 傻子笑着点点头说:“嗯六个多月了。” 刘管家起身和傻子往外走,院子里面的陈庆辽看着跟着刘管家往外走的傻子说:“小傻,你是要出门吗?” 傻子笑着说:“陈大哥,我去趟城里,晚些再回来。” 陈庆辽有些不放用心地说:“用我和你一起去吗?” 傻子笑着说:“刘管家一直照顾我的生意,我和他比较熟,晚些我就回来了。” 陈庆辽知道自己不方便过问别人的事情,他把傻子送到了门外,叮嘱了几句就看着傻子跟着刘管家上了马车。 这样的马搞头大马,红木轿厢,是有钱人家专门拉人的,和村子里面陈叔的马自然是不一样的。 村子里面几乎不会来这样的有钱人,别人家也不会有这么有钱的亲戚,整个村子里面要是谁家有什么样的亲戚大家都知道,别看这里穷,她们的八卦撩闲的时间可是有很多,东家长李家短的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 这个马车一进村就被大家盯上了,为了能顺利找到傻子家,马车的车夫还和村子里面的人打听程风和傻子的家了,大家见是这样的有钱人,即使心里嫉妒傻子但是还是把傻子家的具体位置告诉给了车夫。 这样的大夏天,已经过了农忙的时节了,村子里面的人都闲了下来,他们每天都会三五成群地找个阴凉的大树底下乘凉聊天。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知道城里来了一个有钱人是来找傻子的了,刚才大家还在讲究傻子和老冯家儿媳妇的那点事情呢,现在又出新的新闻了,大家都不嫌路远事大的又来到了傻子家附近。 大家来的不算晚,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就看见傻子高高兴兴地被那位穿着得体的有钱人扶上了马车。 傻子这一坐上人家的马车,大家的议论就开始了。 一个人说:“傻子昨天去求的姻缘,今天就找到人了,这也太快了吧。” 又一个人说:“你以为她在城里卖点瓜子就能盖上这么好的房子呀?” 一个人附和着说:“谁说不是呢,摆摊能买几个钱,这摆摊就是个幌子,她就是借着摆摊的幌子去城里卖去了。” “也奇了怪了,你看她那个样子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的人看上她呢?” “你们没看见她那个肚子呀,前段时间不还掖着藏着呢嘛,这是纸包不住火了,她索性不装了,这不就直接找上家门口了吗?” “棒上了这么有钱的主,她还盖什么房子呀,干脆和人家去城里不就完了吗?” “你们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人家要是想给她名分还能让她顶着那么大的肚子在咱们这样的村子里面待着吗?能给她银子盖所房子就不错了。” “哪不对呀,昨天不还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陈庆辽的吗,今天怎么就成别人的了?” “呵呵呵一个野种,她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搞不好是谁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我看也是。” 一与群人心里嫉妒傻子,嘴上却说着酸溜溜的侮辱人的话。 站在一边的刘大兰今天反而默不作声了,她朝着傻子家的大门看了很久最后她走过去叩响了傻子家的大门。 第46章 傻子去见金老爷 大家都看不明白这个刘大兰是什么意思,她要是找事也得等傻子回来呀,傻子不在家跟着有钱人走了,大家是都看见了的,他们相信刘大兰也是知道的。 这时出来开门的是陈庆辽,他看是刘大兰就直接开口说:“小傻不在家,等她回来你再来吧。” 刘大兰摆着一张笑脸说:“我不找她,我就找你。” 陈庆辽一听是找他的,他就走出了院门,然后把门关上,站在门外问刘大兰找他是什么事情。 刘大兰笑着说:“刚才来接傻子的那个人是谁呀?你认识吗?” 陈庆辽说:“我不认识。” 刘大兰说:“这人是城里的吗?” 陈庆辽说:“应该是吧,我不清楚,你可以等小傻回来问小傻,我还有事就陪你在这聊了。” 说完陈庆辽就转身推门进了院子里面,后院他已经帮傻子种上了蔬菜,他正在前院松土呢,他知道刘大兰不论找谁都没什么好事,加上门外还有一堆人都盯着他看,村子里的传言他早就清楚,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是看傻子有身孕,干活不是很方便,所以能帮傻子一把是一把。 刘大兰见陈庆辽没太搭理她就进院子了,她使劲在地上啐了一口说:“呸,真当是自己家啦,傻子都跟人跑了,你还在这装,你就是看上傻子的房子了。” 一群人围上来又是一通七嘴八舌。 这些看着热闹的人就是,自己过的不好,看谁过的好都眼气,自己没本事赚钱,见谁的钱都不是好道来的。 傻子哪顾得上他们的眼光,她早就已经和刘管家坐着马车在路上了,再有一会就进城了。 刘管家既然能来村子里面找傻子就是希望他们家的老爷能买傻子的账,于是他主动对傻子说了一些他家老爷的喜好。 等到了金府的大门口,刘管家顺利把她带到了金老的眼前,金府傻子来过两次,她不是很陌生,这里的房屋建筑她都了解。 金老爷一看见傻子就皱起了眉头:“刘管家,这就是你说的奇人?” 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长相普通,穿着朴素的女子,金老爷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能给他设计出让他满意的房子。 金老爷指着傻子说:“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呀。” 刘管家赶紧上前一步说:“老爷,人不可貌相,我开始也这么认为,但是你要是看了她画出的图纸就会刮目相看了。” 傻子很有眼力见的把图纸交给了刘管家,刘管家接过图纸,就给金老爷呈了上去。 这个金老爷越看眼睛睁的越大,他指着图纸说:“这都是那个小丫头画的?” 刘管家笑着说:“千真万确。” 刘管家冲着傻子招招手说:“小傻,你过来,给老爷讲解一下你画的房子。” 傻子就等着这个机会呢,她走上前去站在了金老爷的一边,金老爷每翻开一页图纸她都做出解释,金老爷听得面色大悦,他指着图纸说:“这套房子我就满意。” 傻子说:“金老爷您可以把下面的都看完。” 几套房子都看了一遍以后金老爷连连点头称赞,他从这些图纸中取出一份说:“就按照这个盖。” 傻子笑着说:“哪个都可以,不满意我还可以给您修改,不过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图纸卖的可贵。” 金老爷笑着说:“你就说吧,多少钱?” 傻子毫不犹豫地说了一个数字:“一千两白银。” 金老爷看着眼前的傻子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一千两房子我都盖一半了。” 傻子说:“这房子冬暖夏凉,也就只有我能设计出来,一个房子住几十年上百年,花点设计费您不冤枉。” 金老爷看着傻子不悦的说:“年纪不大竟口出狂言,那么多的大男人还不如你一个丫头片子了。” 傻子把所有的图纸都收了起来,包括金老爷看满意的那一套,她十分淡定地看着金老爷说:“金老爷,我虽然只是个女子,但是我从来不强买强卖,我这图纸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找一些您认为比较出色懂建房子的人来,您把您的想法和他们说,让他们给您设计一套,满意你就用他们,不满意您再找我。” 金老爷见傻子这么狂也不留了:“送客。” 傻子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刘管家没办法只好出去送傻子几步,他对傻子说:“你怎么还给我家老爷给说生气了呢?” 傻子笑着说:“不是我把他说生气的,他是听了我要一千两生气的。” 刘管家说:“是不是要的太多了?”,其实他听傻子说一千两他也惊出一身冷汗,也觉得傻子是狮子大开口。 傻子笑着说:“不多,你家老爷还会找我的,但是你得提醒他,房子要是不抓紧建今年怕是住不进去。” 刘管家跟着他们家老爷这么多年,他能看出来他家老爷对傻子设计的房子很是满意,于是他打算回去再帮傻子说上几句好话,他对傻子说:“我派车送你回去。” 傻子笑着说:“不用,我去买点东西,晚些做陈叔的马车回去,你赶快去看看你家发火的老爷吧。” 刘管家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去伺候他家老爷了。 金老爷也确实是相中了傻子设计的房子,他说:“刘管家,你去给我找几个好人,让他们给我设计几套房子出来。” 刘管家笑着应下了:“我马上去,到时候带他们先来见您,您把想法和他们说一下,再让他们设计。” 刘管家说的话总是最合金老爷的心意,他点点头说:“快去吧。” 傻子溜溜达达地走在街上,她都两天没出来摆摊了,她先去找的陈叔:“陈叔,您回家的时候等我一会,我要去买点东西。” 陈叔见到傻子笑着说:“你咋来了,走来的,不能吧?” 傻子笑着说:“不是,您上次帮我们拉木头去的那个金府您还记得吗?” 陈叔说:“那哪能不记得呢,你又去他们家了。” 傻子笑着说:“对,他们老爷回来了,我去见了一下。” 陈叔说:“他家老爷你也认识?” 傻子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刘管家帮我引荐了一下。” 陈叔说:“你是有事去求他们家吧?” 傻子说:“我是有事,但是不是求他们。” 陈叔说:“你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费劲了,你说说你去他们家干什么了。” 傻子晃了晃手里的图纸说:“我去年听说他们家老爷要盖房子,就画了几幅图纸,今天去找他们老爷给他看看,看看能不能换点银子回来。” 陈叔看着傻子说:“换回银子了吗?” 傻子摇摇头说:“没有。” 陈叔一下就笑了:“你这丫头,脑袋里面天天想的都是什么呀,算盘都打到大户人家老爷头上了。” 傻子笑着说:“我这不是想着过两个月我就干不了什么了吗,冬天估计也不能出来出摊了,我就想着赚点钱先把今年冬天过去。” 陈叔说:“你这是盖房子把钱都花光了吧?” 傻子点点头说:“剩点不多,还得再赚点才行。” 陈叔安慰傻子说:“没事傻子,你这地也种上了,秋天就收粮了,除去交的公粮剩下的肯定够你吃的了。” 傻子点点头,其实这地她不指着,能不能收到粮食谁知道呀,她肯定是饿不死,主要是天一冷她就要生孩子了,这样恶劣的环境她能照顾好孩子吗? 陈叔又问傻子:“丫头呀,要是我家也盖你家那样的房子,用你的图纸得多少钱。” 傻子一下子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陈叔?” 陈叔说:“我说我家要是也盖和你家一样的房子,用你的图纸得对少钱?” 傻子哈哈哈就笑了:“你家陈大哥把我的那份图纸研究了很多遍了,他肯定能盖出和我家一样的房子。” 陈叔说:“那也得有你的图纸才能盖出来。” 傻子笑着说:“我回去就把图纸给你家陈大哥,你要是不满意我再给您重新设计一张图纸,不收您一分钱。” 陈叔一听就嘿嘿嘿地乐了,他对傻子说:“我家得明年盖了,盖个普通的砖房钱还够,盖个你家那样的肯定是盖不起。” 傻子笑着说:“明年也好,你们家人多,我到时候按照你的要求再给您设计一个。” 陈叔笑的合不拢嘴说:“那可好呀,叔就相中你家的大火炕了,我家老大说,冬天要是有了那个暖炕人就不遭罪了。” 傻子说:“陈叔,我家还剩了不少的砖,今天回去我去你家看看,然后让你们家陈大和庆广给您把炕先盖上。” 陈叔一听放下了手里的大烟袋说:“我家那房子也能盖火炕吗?会不会有点浪费砖了。” 傻子说:“那浪费什么,用不了多少砖,冬天不遭罪才是硬道理。” 陈叔点点头说:“成,回家你就去给我看看。” 傻子今天买了不少的东西,家里缺的东西她都置办了一些,她一趟趟地把东西送到陈叔的马车上,陈叔看着那一大堆的东西说:“你这丫头,是真敢花钱。” 第47章 钱老板承诺年前把程风弄出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下午了,最近几天傻子就是村子里面的焦点人物,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陈叔帮着她把东西卸到了家门口,院子里面干活的陈庆生帮着都搬回了屋子里。 外面看热闹的人,又有新的话题可以议论了。 傻子把家里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就去了陈叔家,她答应陈叔要看看他们家怎么盖火炕合理。 到了他们家陈叔就把傻子的来意和陈婶子和家人说了,傻子看了看他们家的烟道说:“陈叔这两个屋子里面都可以盖火炕。” 陈叔有些犹疑不定,傻子笑着说:“你家人多盖两铺大火炕正够用。” 陈叔笑着说:“那得不少的砖吧?” 陈叔看着陈庆辽说:“老大,你算算这两铺炕要用多少砖?” 傻子笑着说:“不用算,我一看就知道,我家剩的那些砖和料盖两铺炕用不完,您让你家大哥去我家拉砖去吧。” 陈叔说:“那砖和料我得给你钱。” 傻子笑着说:“那砖我放着也是多余,你能用就正好给你们家,钱就算了。” 陈叔说:“那可不行,你这现在也没钱,我哪能白要你的东西。” 傻子说:“没钱也是暂时的,没准过几天钱就来了。” 没一会的功夫砖就都拉到了陈叔家里,傻子指挥了一下人家就开始搭火炕了,这个陈家人的行动力还真是强。 第二天陈家的两铺火炕就搭了出来,这可把陈叔乐坏了。 傻子在街上摆了有一周的摊刘管家才再次来找她,刘管家说:“小傻,老爷还是决定用你的图纸盖房子,最近我找了几个盖房子比较有名的人,让他们来给老爷设计房子,他们听了老爷的要求都打了退堂鼓。” 傻子说:“那价钱上他接受了吗?” 刘管家说:“你给他便宜点,他最多就能出个八百两。” 傻子点点头说:“八百两也行呀,走吧,我再去见一见你家老爷。” 刘管家说:“你拿图纸了吗?” 傻子从自己的手推车上把图纸拿了下来说:“我天天带着,就等着你来找我呢。” 刘管家看着傻子说:“你虽然叫傻子,实际上比谁都精明。” 傻子谦虚地说:“谁说的,我要是精明我能天天卖瓜子豆腐乳吗?您得等我一下,我去把推车放到陈叔那边去。” 等刘管家帮着傻子把手推车推过去以后才发现,陈叔已经出车去给人拉活去了,根本没看见陈叔。 刘管家说:“还能把手推车放在哪里?” 傻子跟街上的人都不熟,平时都不说话,她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个老板的,我去他家问问,看能不能让我把手推车放在他们家。” 没一会傻子就把小推车推到了钱老板的门口,她进屋里一看,运气不错,钱老板果然在,他正和一个熟人在说话,看见是傻子就抬头打了声招呼说:“小傻,是有什么事情吗?” 傻子走过去说:“钱老板,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会,我的手推车能不能先暂时放在你们家。” 钱老板说:“可以呀,你的手推车在哪里呢?” 傻子往门外指了指说:“在门口呢,不知道放在那里碍不碍事?” 钱老板说:“没事的,你就先放在那里,要是碍事我就让的店员挪一挪。” 傻子感激地道了谢就急匆匆地走了。 傻子出去找到刘管家说:“刘管家,咱们可以走了。” 刘管家又叮嘱了几句傻子,意思是这次去了不要再惹他们老爷不高兴了,傻子听话地点点头。 再见金老爷傻子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她又把金老板相中的那个设计又给金老板讲了一遍。 金老板越听越满意,他对傻子说:“图纸我相中了,你得给我便宜点,明年我还计划盖房子呢,你要是这个和我心意,明年我还找你。” 傻子笑着是:“金老爷您看这样行吗,咱们选个吉利的数字八百八十八两,您看怎么样?” 金老爷说:“也别八百八十八了,就八百两吧。” 傻子一听就说:“行,但是明年您在建房子,你可要想着我呀。” 金老爷说:“那是自然。” 就这样,傻子顺利地受到了金老爷的八百两银票,她把钱收好说:“金老爷,盖房子的人您联系好了吗?” 金老爷说:“找了一波了。” 傻子说:“那动工前我先给他们讲讲图纸。” 金老爷说:“这是一定要的,不然他们肯定建不出来你图纸上这样的。” 傻子说:“金老爷,这里面很多都是技术活,你这要是方便,我想给您找一些懂技术的人,和您找的这波人一起干,给他们分分工,这样房子可以保质保量的盖出来。” 金老爷说:“你怎么不早说,你这要是有高人,我自然是要用你手里的人。” 傻子建议说:“金老爷现在这个月份得抓紧开工了,不然天冷了怕很难竣工呀,我看明天就让大家过来吧。” 金老爷说:“我也着急呀,我前几个月不是出去做生意去了吗,那明天就让大家来,让你的人也来,抓紧动工。” 傻子笑着说:“行,我回去通知他们,明天我们早早就过来。” 傻子和金老爷说好就离开了,出了金府,傻子就把银票掏了出来,她对刘管家说:“刘管家,我之前说过,你家老爷要是给我五百两,我就给您一百两,他给我一千两,我就给您两百两,他今天给我八百两,我应该给您一百六十两。” 傻子把银票数好,就给了刘管家一百六十两,刘管家笑呵呵地收下了,他对傻子说:“我派车送你过去吧。” 傻子笑着说:“我走一会就到了。” 刘管家叮嘱说:“明天早点带人过来。” 傻子笑着点点头就走了。 她先去钱老板哪里去取手推车,她走到钱老板的店铺门前发现自己的手推车不见了,钱老板正在柜台里面看着什么呢,他看见是傻子来了就抬起了头说:“手推车我让店员推后院去了,我带你去拿吧。” 傻子点点头说:“多谢了。” 来到后院傻子就要推着手推车走,可是门前有个坡,要是上这个坡,傻子得费点力气。 钱老板见傻子有点吃力就上前去帮忙,帮着推到门外钱老板就笑着问傻子:“你家程风呢,还没在家吗?我这可有半年没见到他了。” 傻子转身看了一眼钱老板说:“还得过些日次才能回来。” 钱老板是个人精,一看就知道是傻子说了谎话,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人家不愿意说,他也没必要问,他就是看着傻子这么大的肚子还一个人推着手推车走来走去有点不放心。 看着傻子即将离开的背影,钱老板说:“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傻子顿了一下,她把手推车停了下来,她回头问钱老板:“您官府里面有认识人吗?” 钱老板点点头。 傻子眼睛一亮说:“人硬吗?” 钱老板笑着点了一下头说:“还可以,但是看要办什么事了?” 钱老板已经猜到傻子要办的事情了,这么久没见到程风,说明出事的就是程风了,他在心里猜测程风能犯什么事,打人杀人,估计也就这两样吧,打家劫舍一看就不是程风干的。 傻子说:“能把人从牢房里面捞出来吗?” 钱老板一听,他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他肯定地说:“不是特别的犯人,应该可以办到。” 傻子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把程风的事情一股脑地和钱老板说了。 钱老板在心里笑了笑,他就说吗,程风那样出众的人,怎么找了一个像傻子这样的丫头呢,原来他是有相好的,他尽量做到不笑,以为傻子的样子确实很担心程风,他话说的不是很满:“我不能让他马上出来,早点出来应该没问题。” 傻子一听,这就是她和程风的救星,她十分感激地说:“哪您帮我办办吧?你看需要多少银子?” 傻子知道,办事是少不了银子的,特别是这这种事。 钱老板说:“我明天去给你活动活动,但是银子肯定少不了,他惹的是地下钱庄的黄老板,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 傻子点点头,她说:“你就说大概多少钱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出得起。” 程老板说:“惹这么大的事情得一千两能摆平。” 傻子心想不多,她现在就是有钱找不找管用的人呢,谁能办事她就把钱给谁,她说:“程风大概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呢?” 钱老板很肯定地说:“今年我肯定把他弄出来。” 傻子觉得这钱花的值,她直接从兜里掏出了所有的钱,凑了七百两给钱老板,其余的铜板又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钱老板,我就这些钱,你先帮我打点着,剩下的钱您先帮我垫着,我有了就先给您,我肯定不会赖账的。” 钱老板看人很准,知道以后这个傻子和程风错不了,但是想不到这小两口摆摊没多久,手里就有这么多的银子,这人还真不简单。 第48章 傻子从玉华的家里买回了玉华 钱老板收下钱说:“你既然信的过我,我就会把事情给你办好,其余的钱你可以慢慢给我。” 傻子点点头说:“那就拜托您了。” 然后傻子推着车去摆摊了,她不能再偷懒不摆摊了,家里的银子也不多了,她的买点钱给欠钱老板的钱给还上,还要再赚点以后和孩子的吃喝钱。 不过现在的生意不如以前好了,每天卖的东西不多,赚不到什么大钱了,因为她卖的东西就没有能赚大钱的东西,就是瓜子腐乳臭豆腐。 傻子现在也开始为钱发愁了。 也还行,天不冷,不遭罪,卖点是点,到了晚上了卖了一贯钱。 陈叔帮傻子把东西都放在了车上,又扶着傻子上了马车,他问傻子,“今天怎么样?” 傻子笑着说:“今天正经不错呢,那个金老爷买了我的图纸。” 陈叔说:“真的吗?” 傻子笑着说:“真的,给我点银子,但是全都花了,身上的钱也花了,帮程风找人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早点出来。” 陈叔说:“好呀,你这孩子有情有义,程风好福气。” 陈叔又说:“花了不少钱吧?” 傻子伸出了一根手指。 陈叔一看,惊讶地说:“这么贵,一百两吗?” 傻子嘿嘿一笑说:“陈叔,您可别和别人说,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给程风找人的事情。”,她就是想让陈叔以为是一百两,多了会把陈叔吓到,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陈叔知道她一套图纸这么值钱。 “放心吧,不该说的事情,叔绝对不说。” 傻子笑呵呵地说:“陈叔还有一件好事。” 陈叔见傻子高兴,他这心里也开心,“什么好事。” 傻子说:“我给你家陈大哥找了点活,估计够干到入冬了。” 陈叔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他问傻子什么活。 傻子说:“就是去给金老爷盖房子。” “什么?” 傻子把事情跟陈叔说了一遍,陈叔高兴坏了,“你大哥正愁找不到活呢,他要知道了准乐坏了,你这可不是给他自己找个活呀,你这是给他们这一帮人找了个大活。” 陈家就是行动派,陈大哥知道消息以后,就出去通知他们这伙去了,第二天一早,大家就都坐着陈叔马车去了金老爷的宅院。 刘管家见是傻子的人,对大家也会客气几分。 这么大的活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吃下的,两伙人在一起还显得人手不够呢,晚上陈庆辽还出去又找了点人呢。 傻子把事情都交代给陈庆辽以后,就自己去练摊了,反正她天天都在固定的地方出摊,所以有事情就会有人去找她,不过这样的事情鲜少发生,因为她知道会遇到问题的地方在哪里,她会交代好。 很多天以后,小傻去找陈庆生。 “庆生,你带我去玉华家看看呗。” 庆生也是个爽快人,晚上赶着自己家的马车就带着傻子去了。 两个村子不是很远,玉华果然在家,她家人没有让傻子进屋,玉华是跑出门口和傻子见面的,人消瘦很多,前段时间的光彩全都不见了,看来她在家里过的并不好。 她见到傻子很高兴,她拉着傻子的手说:“小傻,这么晚怎么来看我了。” “担心你,最近怎么样?” 玉华摇摇头说:“对付过。” 傻子说:“是不是家里人对你不好?” 玉华说:“他们想把我赶走,嫌我丢人,我没地方去就先赖着,不过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天天在家帮他们干活,他们高兴就给我一口饭吃。” 傻子没想到玉华回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傻子这次本来是想给玉华送点钱的,但是玉华处境这么艰难,简直是苟且偷生。 她拉着玉华的手说:“要不你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呢?” 玉华先是眼睛一亮,后是退缩,“你和我之前的夫家是邻居,我去你那里,他们对你的印象会更加的不好。” 傻子说:“我不在乎,咱们也不像他们一样天天在大道上站着,和他们碰面的次数肯定多不了。” 自己过自己的,不因为玉华傻子可能永远不回和冯家扯上关系,她哪里在乎什么印象,她一个傻子出身,还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只要是她根本不在乎。 玉华心里的斗争傻子是能感觉到的,这个年代的女人也太卑微了,在家看父母的脸色,嫁人看夫家的脸色。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家门说:“我要是离开了,可能就不能再回来了,去你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傻子说:“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玉华说:“我还没有什么打算呢,我家里倒是给我打算了挺多的。” “他们怎么你了?” “嫁人呗,事已至此,冯来弟也不会来接我了。” 傻子没想到一个刚刚被休的女人会是这种处境。 傻子摸着玉华都是茧子的手,她记得以前还没有呢,她担忧地说:“你想嫁人吗?” 这么着急嫁人,搞不好就会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玉华说:“她们没把我嫁出去,人家不要我,当小老婆人家都不要,嫌我不守妇道。” 傻子一听,这么惨吗?看来不嫁出去是件好事,她问玉华:“那他们短期之内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让你嫁人的念头了?” 玉华摇摇头说:“还不如给我嫁出去呢,要是落在人伢子的手里,我就彻底完了。” 傻子说:“谁是人伢子?” 玉华不想让傻子担心,便说:“你不用知道,我挺羡慕你这样没有公婆的,不然你现在的处境可能不比我呢,都是我害了你,程风出来可怎么和他解释呀,他可不是冯来弟,他猛兽都不怕,要是打你,你可咋办呀。” 说着说着玉华的声音变了调调,傻子安慰玉华说:“没事,我不怕,程风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一边的陈庆生说:“玉华嫂子,要不你就先去小嫂子家里躲一躲,真要是把你卖人伢子的手里,你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傻子说:“庆生,什么是人伢子?” 庆生笑着说:“还有你不知道的吗?” 傻子说:“别闹了,你快说说这个人伢子是个什么人。” 听了陈庆生一讲,傻子的汗都下来了,她抓着玉华的手说:“你现在就跟我走,你要是被卖到偏远地地方,我找都找不回你。” 玉华说:“你收留我一时,也收留不了我一世,咱俩在一起,你的麻烦事就得多了。” 傻子说:“我不差你这口吃的,我挣干的,你就跟我吃干的,我挣稀的你就跟我吃点稀的,你愿意留在我家就留在我家,要是以后有了更好的去处我也不留你,总比你这被人卖来卖去的要强。” 玉华是想离开这个家的,家里的爹娘对她不好,哥哥嫂嫂更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都怪她不守妇道。 这时玉华的嫂子出来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说:“这是哪个野男人来看你了,不怪老冯家把你休了,他们都应该当场揍死你,省得丢人现眼。” 一看就知道玉华是怕她这个嫂子的,她挺高的个子缩缩着,这应该是被打怕了。 玉华这个嫂子伸手掐着玉华胳膊上的肉往回拽,“进屋,别再这里败坏名声了。” 看样子被掐的很疼,但是玉华不吭声,手还死死地拉着傻子。 傻子见状说:“你先放开玉华,我有话要说。” 这个人都不正眼看一眼傻子便说:“就你把玉华带坏的吧,还来勾搭她。” 玉华怕傻子和她的嫂子吵起来,她们一大家子的人,要是出来,吃亏的肯定是傻子,她说:“我要离开这个家。” “呵呵呵,晚了,明天就有人来接你了。” 玉华有点紧张的说:“谁来接我。” 她的嫂子说:“你不是就喜欢不正经吗,以后让你天天去伺候男人。” 玉华第一反应就是:“我不去。” “你不去可不行,娘都和人家说好了。” 玉华下的差点坐在地上,多亏傻子扶了一把。 傻子说:“你们把玉华卖了多少钱。” 玉华的嫂子说:“三两银子。” 傻子说:“你们无非就是要钱,我多出一两,你把玉华卖给我吧。” 玉华的嫂子说:“这......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傻子把银子从兜里拿了出来。 玉华的嫂子见了钱以后说:“我进屋去和爹娘商量一下。” 不一会的功夫,玉华的嫂子就出来了,“你们跟我进来吧。” 傻子进去简单瞄了一眼,这人家的日子过的应该也算可以吧,别的人家过的怎么样她不清楚,不过这房子和简单的家具明显要比程风的家好,还不至于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吧,名声这个东西这么重要吗,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为什么选择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 一个老妇人说:“你把她领走,就不要给她送回来了。” 这个画面有点熟,她刚穿越过来被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辞,她明白人家说的意思了。 傻子点点头说:“找个纸笔,咱们写个凭据。” 第49章 陈庆辽来给傻子送钱 很多人家都没有纸笔,幸好玉华的侄子在读书,家里正好有这东西,傻子一看还能用,就下笔写了两份凭着,这个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写呢,不知道写的对不对。 玉华的母亲是个很谨慎的人,让他的儿子拿着傻子写好的东西出去找人看一下。 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娘,让他们给钱走人吧。” 傻子什么不明白,她把四两银子给玉华的家人留下,然后几个人上了马车往回赶路。 平时说说笑笑的玉华哭了一路,傻子没有安慰她,她知道玉华哭的是自己的宿命,不哭出来,这没多天受的委屈该如何发泄呀。 到了家,傻子给玉华弄了点吃的,看着狼吞虎咽的玉华,傻子才知道她的家人有多狠,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一边跟着吃饭的陈庆生默默把筷子放下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吃,玉华嫂子就不够用了。 这没冰箱,有外人在,傻子做的饭一般都是富裕点的,这样不会造成过多的浪费,但是今天做的是有点多的,看着空了的盘子碗傻子说:“我要不再去做点。” 玉华说:“吃饱了。” 庆生也说吃饱了。 第二天傻子还没有醒,玉华就起来,烧水做饭。 傻子起来的时候饭都做好了,看着忙里忙外的玉华说:“玉华,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玉华说:“我以后就伺候你,给你洗衣做饭。” 傻子说:“不用哈。” 他找出玉华的卖身契递给了玉华,“这个你收好,别以后你过上好日子了她们再来找你。” 玉华又要哭。 傻子说:“你不用感激我,我家这活多的我自己干不过来,你正好帮我一段时间,你以后没处去就留在我家,我给你发月银,你要是寻到好人家,你就嫁人,选择权都在你自己手里。” 玉华激动地说:“我一定好好干。” 吃完饭,傻子就和玉华在陈叔家门口等着陈叔。 陈叔见了她们两个人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其实每天都这么早,估计是陈叔看见可怜的玉华不知道说什么好,傻子和玉华都喊了一声:“陈叔。” “上车吧,这东西让三放上去。” 这时陈庆生跑了出来,“小嫂子,玉华嫂子。” 傻子看着神清气爽的陈庆生说:“你也去城里吗?” 庆生说:“我师傅最近特别器重我,我得好好表现。” 陈叔说:“那还不得谢谢你小嫂子呀,要没有你小嫂子,你们能接到大活吗?” 陈庆生笑嘻嘻地说:“是是是,谢谢小嫂子。” 嫂子被陈庆生这哈腰行礼的样子逗笑了。 陈叔这个人十分地精明,玉华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一句都没提,也没有问。 傻子让陈叔给她和玉华送到金府。 门房已经认识傻子了,通报完刘管家就让她们两个人进去了。 玉华第一次开眼,这样的世面她哪里见过,眼神都不够用了,她小声说:“小傻,皇宫是不是也就这样?” 傻子说:“皇宫可要比这里恢弘磅礴大气百倍。” “啥?我嘞个天呀。” 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因为干活的送货的不允许走正门,所以说,玉华看见的就是金府的冰山一角,很快两个人就到了施工现场。 陈庆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图纸,身上都是土,这里的人不光他身上是土,他这算是好的呢,别人更惨。 几个人打了一个招呼,陈庆辽就拿出图纸给傻子看,傻子不来找他,他也要去找傻子了,因为有一处操作起来有困难。 傻子跟着去现场看了看,玉华就在身边陪着,问题解决了以后,玉华扶着傻子往外走,“小傻,你可真有本事。” 傻子说:“也就你没见过世面的崇拜我。” 玉华说:“才不是,陈大哥也觉得你有本事。” 傻子笑着说:“好好好,我有本事行了吧,咱们抓紧走,一会正是人多卖货的时候。” 玉华的力气确实比傻子大很多,推着手推车,傻子大着肚子将能跟上。“ 到了摊位,两个人一人一个板凳坐在摊位后面,嗑着瓜子晒着太阳,聊着小天惬意得狠。 很多天没见的娟子也没闲着,这天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到监狱,如愿见到了程风,程风不想见,但是这个他说了不算,牢头喊一三七三号的时候,程风心里一激动,他以为是小傻来了呢,站在铁栅栏门口才发现来的人是娟子和珍珠。 娟子的出现,整个牢房都沸腾了,躁动声很大,在这里看见个女人都难,这样的两个美人出现可谓是天方夜谭。 程风第一句话就是:“你回去吧。” 娟子说:“程风,你不想我吗?” “不想。” “你想小傻吗?” 程风没有说话,意思很明了。 娟子说:“你就不要再惦记你家傻子了,她呀已经在家和陈庆辽过上日子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陈庆辽的。” 程风阴着脸说:“你胡说什么呢?” 娟子说:“我没有胡说呀,不信你问珍珠,你家傻子带着玉华去观音寺求姻缘,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玉华已经被冯家休了,她可把玉华坑惨了。” 娟子说:“程风,傻子和陈庆辽用你赚的钱盖了房子,现在就住在里面,他霸占了你的家还有你的傻子媳妇,你回去不把他们撵走,你都没地方住了。” 程风的心很乱,傻子来的时候只字未提盖房子的事情,她和陈庆辽又是怎么回事。 程风不想再听娟子说了:“你回去吧。”,然后他转身坐在了牢房的最里面。 娟子不停地嚷嚷,所有人都知道程风的媳妇跟人跑了,隔壁的对面的牢房里面的人都嘲笑程风。 最后娟子觉得无趣就和珍珠离开了。 一个人劝程风说:“跑就跑了吧,你那个媳妇照刚才这个差远了,还是这个好看。” 程风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人在这里坐牢,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心想,傻子如果都不可信了,那就没有再能相信的人了。 接连一个月多月傻子也没有遇上大客户,就刘管家照顾了一下她的生意,买走了点豆腐乳。 虽然每天卖的钱吃喝花不完,但是,生孩子她就得歇上一段时间了,这期间要是有用大钱的地方怎么办,钱老板的那三百两还欠着呢。 她多少有点不放心,她让玉华看摊,然后她去找钱老板。 她走进铺面,没看见钱老板就问店里的店员说:“钱老板在吗?” “我们老板出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 店员摇摇头说:“不清楚,估计一两个月吧。” 傻子只好回去看摊了,她不怕七百两的钱白花,她就是想让程风早点出来,不然这个冬天她领着孩子怎么办,虽然家里有个玉华,但是心里也没什么底。 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陈庆辽去敲小傻家的大门,开门的是玉华,被在大道上的冯老婆子看见了。 她在地上啐了一口,骂了一句:“不要脸,在家里开上窑子了。” 陈庆辽脚步一顿,但是还是没有搭理她,玉华就更不敢之声了,她在傻子家这一个多月,她被她前婆婆骂了八百来回了,她没有一次正面和她刚的,因为不想给傻子找事,她就忍忍吧。 陈庆辽玉华:“小傻在吗?。” 在屋子里面躺着呢。 傻子听说是陈大哥来了就起身出来了,“陈大哥,有事吧。” 陈庆辽看了一眼玉华说:“有点事。” 玉华很识时务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庆辽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说:“这是一百两,是这段时间买料赚的钱,我留了一半,这些是给你的,等活干完了还能分一点,但是不多。” 傻子把一票揣进了兜里,她就等着这笔钱养孩子呢,这下踏实不少。 傻子说:“这些就够了,剩下的就不用给我分了。” 陈庆辽说:“活是你找的,也是你教我们干的,按理说应该多分你点......” 傻子打断了陈庆辽的话,她说:“陈大哥,我们当时怎么讲的,咱们就怎么办,没有你们干活,我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陈庆辽听傻子这样说就乐了,“要是以后有人要设计房屋,我就介绍给你。” 傻子笑着说:“行。” 陈庆辽说:“再有一个多月就得生了吧?没事就不要再去摆摊了。” 傻子点点头,她正有此意,只是手里没银子她不敢躺平。 两人给有聊了一会,陈庆辽就走了,这个时间不适合在这里多呆,会遭人闲话的,毕竟他是个鳏夫,程风又在大牢。 出去的时候又被冯老婆子骂了几句,玉华这回连头都不敢露,直接在里面把门插死了。 小傻对锁好门的玉华说:“明天咱们就不去摆摊了。” 玉华说:“要不我自己去吧,以后你这用钱的地方多。” 傻子摇摇头说:“没事,家里有点存钱,够花了。” 玉华说:“正好我把孩子出生要用的东西给你做出来。” 前院的陈婶子已经帮忙做了一些了,傻子自己也能做,只是这针线活要照大家差上一截,她问玉华,“你会吗?” 第50章 玉华给傻子抠菜窖 玉华还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什么不会的,我侄子小时候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就这样两人在家干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天玉华在家里给菜园子浇水,白菜已经长了老大个了,傻子问玉华:“玉华,这个白菜还能长吗?” 玉华笑着说:“你咋就想美事,这都长成什么样了,你还让它长。” 傻子说:“那你还浇水做什么?” 玉华说:“新鲜呀,等过些天就得砍下来放在地窖里面留着过冬了。” 傻子一听,“咱们家也没有菜窖呀。” 玉华一想还真是,这个家里好像真就缺了一个地窖,她拍着胸脯说:“没事,明天我就开始挖,十天半个月就能挖好。” 傻子一脸惊讶地说:“这你也能?” 玉华自信满满地说:“这有什么能,就家里家外的活,就没有我不会的。” 傻子是搞建筑出身,她知道怎么挖基坑,但是菜窖这个东西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菜窖不能放坡开挖就会有一定的难度,至少要两个人,一个挖土一个在上面拎土,她心想明天再看吧。 玉华又给大葱大蒜都浇上了水,这些矮小是蔬菜都种在了前院,都是玉华侍弄的,不然长不了这样好。 也多亏了陈大哥了,给她种的很全,这个夏天她一点没因为吃菜犯愁,但是玉华刚才的话提醒了她,这个年代不发达,冬天能吃的就是白菜土豆,她得趁着自己能动弹的时候储备点粮食蔬菜。 她问玉华:“玉华,能弄点什么留着冬天吃吗?” 玉华张口就来,“白菜土豆芋头,酸菜,咸菜。” “那你会腌酸菜和咸菜吗?” 玉华点点头说:“会呀,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就开始弄了。” 傻子说:“你也别等了,现在就把白菜砍了做成酸菜,留到冬天吃。” 玉华说:“我的天呀,你咋说风就是雨,程风那样的性格怎么受的了你的,现在还太早,做完就得烂了。” 傻子小脸一仰说:“我也受不了他。” 玉华说:“你别着急,到时候我就弄了,我今天把工具找出来,明天挖地窖。” 傻子对玉华多少是半信半疑。 三天的时间,玉华在后院挖了一个一人深的坑,然后就进展不大了,因为,傻子帮不上忙。 傻子也看出来了,玉华这活也就能干到这里了。 可是没有人能给她们帮忙,陈大哥他们都在城里赶工期呢。 这天陈婶子来给傻子送做好棉被子,她看着一脚是泥的傻子说:“小傻,你这是在家忙什么呢?” 傻子有点不好意思说,但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陈婶子,我和玉华在家挖菜窖呢。” “啥?” 陈婶子把做好的被子放在了院子里面的椅子上,直接去了后院,看见在坑里面的玉华说:“你俩在家闹什么妖,你们两个小丫头能挖什么菜窖。” 傻子解释说:“我能帮不上忙,都是玉华在干活。” 陈婶子说:“赶快上来,这不是你们能干的。” 在陈婶子的威逼下,玉华爬了上来,等陈婶子一走,她又跳了进去。 傻子看着在坑里的玉华说:“还挖吗?” 玉华说:“挖呀,十天半个月,我准能给你抠出一个菜窖来。” 傻子是想有个菜窖,她想在冬天吃点蔬菜。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玉华不太靠谱,现在又阻止不了,因为玉华明显干劲十足。 第二天陈婶子就把陈家的几个壮劳力打发来了,傻子想这么早谁在敲门呀,她对坑里面的玉华说:“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玉华叮嘱说:“不认就别给开门。” 傻子点点头,她把大门上的小窗户一拉,陈家的几个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她赶紧把门打开了。 “陈叔,你们怎么来了?” 陈叔憋着笑说:“我来看看你的菜窖挖的怎么样了?” 傻子不好意思地说:“玉华说了,还得十天半个月能挖好。” 陈叔领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直奔后院,傻子只好把门锁好,然后跟上。 几个人围着坑看,坑里面正在抠土玉华一抬头看见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手里的铁锹都掉了。 “陈叔,你们这么来了?” 陈叔笑嘻嘻地说:“听说你挺能干的,我来看看。” 玉华仰着头说:“挖出一小半了,再有十天半个月就完活了。” 陈叔笑着说:“你这丫头行,能干。” 陈庆辽说:“玉华你上来吧吗,我下去。” 玉华仰着头说:“你不去城里干活吗?” “今天晚去一会。” 玉华说:“你去忙吧,这个菜窖我就能挖。” 陈叔嘿嘿嘿地笑,“你上来,让这哥几个干一会,他们一会还得进诚呢,等他们走了你再挖。” 玉华只好站在板凳上吃力地爬了出来。 陈庆辽跳了进去,半个小时的功夫,陈家的几个兄弟就挖出了一大截,陈叔就在上面看着,这个是时候才知道儿子的重要性。 陈庆辽和陈庆广顺着梯子爬了上来,陈庆辽对玉华说:“明天早上我起早来挖,你给我开门就行,你就别在下坑了。” 玉华答应的好好的,人家一走她就顺着梯子下去了,傻子也劝不住,她还对小傻说:“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用梯子呢?” 也别说,有了这个梯子以后,玉华这一天还真的不少挖土。 没用几天,傻子想要的菜窖被陈家的三兄弟给挖好了,这里玉华也出了不少的力。 陈叔看着傻子的菜窖说:“这我一大家子的人也没用上你家这么大的菜窖。” 傻子只是嘿嘿一笑,“有备无患。” 陈叔又对傻子说:“小傻呀,这几天刘大兰老去山上看了好几次了,你的那几亩地可能被她惦记上了。” 傻子不知道地该什么时候弄,她问陈叔:“陈叔,小麦什么时候好?” 陈叔说:“再有个几天就该收了,不过你得早点收,晚了怕被刘大兰给你收了。” 傻子这个时候没了主意,“陈叔你说什么时候收?” “叔的意思是,这几天就让你大哥带着人把你那几亩地的麦子收回来,不能再等了。” 傻子点点头,这个时候只能求人帮忙了,她也有顾虑:“可是陈大哥在城里的工期有点紧,这耽误一天可耽误不少活。” 陈庆辽说:“小傻,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这几天天不亮就带人去把你家的麦子收回来,不耽误干活的时间,就是起点早的事情。” 傻子说:“陈大哥,那的给大家点钱,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陈庆辽说:“大家的活都是你给找的,就是给钱他们也不能要,再说他们这几个月都没少赚钱。” 傻子这人懂事,坚持说:“一码归一码,以后用到大家帮忙的地方多了,不要钱以后我还怎么开口呀。” 陈大哥说:“就你那几亩地,大家去了,二十分都不够干的,给什么钱。” 陈叔说:“就是,傻子,你给钱就是见外了,这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干个农活都是白帮忙,哪有要钱的,以后你要有活再有活给他们介绍介绍,比什么都强。” 傻子只好听陈叔的话了,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大哥就赶着马车给小麦给傻子拉回来了。 傻子还没起呢,是玉华给大家开的门,等傻子起来的时候家里的麦垛跟小山一样,但是干活的人她一个都没见到,玉华说,大家是赶着去城里干活去了。 东西不弄回来会担心,弄回来看着这么一大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玉华,这麦子怎么办?” 玉华正在找工具,她看了一眼买多说:“晒上呀,这多好了,大丰收,他们说你家的地好,大的粮食多。” 傻子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丰收,“玉华,你目测一下,这些有多少公斤小麦。” 玉华拿着一个耙子过来了,她把院子腾出了一大块地放。 “陈大哥说这些有个五千斤。” 傻子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这么多,“这么多一年也吃不完吧?” 玉华说:“你想什么呢,还得教公粮呢。” 傻子说:“那要教多少?” 玉华说:“按照你家的地得交出去两千多斤吧。” “噢。”,傻子一想也还行,剩下的也够吃,既然有这规矩那就的守。 傻子帮不上忙,自己走路都走不快,弯腰更是困难,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华自己在那里忙乎,早饭还没吃到嘴,刘大兰就打到门口了,她把傻子的铁门拍的啪啪作响,嘴里骂骂咧咧的,“臭傻子你给出来,竟然敢把麦子偷偷收走。” 傻子就打开门上的 一个小窗户,她在里面说:“我收的是你家的粮食吗?你未免管的太宽了。” 家里的小黑狗已经长成大狗了,正站在傻子身边汪汪汪地咬着了。 傻子摸了摸狗头说:“刘大兰,你要是敢在我门口嚷嚷,我就放狗咬你。” 刘大兰怒气冲冲,她指着傻子说:“你敢,它要是敢咬我你就得养着我。” 傻子说:“它就是把你咬死,我也赔的起。” 第51章 小傻生产 傻子用手指在狗头上弹了一下,小黑嗖地声窜了出去,刘大兰要不是手缩回去的比较快,估计手指头就被小黑给咬断了。 刘大兰见状傻子是真的放狗咬她,她也知道怕了,她骂咧咧地说:“你给我等着。” 傻子伸手把门上的小窗子一关,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悠哉游哉地转身回屋吃饭去了。 准备早饭的玉华说:“这个刘大兰真是不讲理。” 傻子笑着说:“你不用怕他们,咱们家的墙普通人翻不进来,他们要是拍门,就放狗咬他们。” 她养的这只狗就这一个用途,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玉华说:“傻子,你说你人不大,办法还真多。” 傻子端起饭碗说:“这不都是他们给逼的吗。” 吃完饭以后,玉华又开始弄院子里面的麦子,傻子就在一边看着,玉华把小麦摊铺开晒在院子里面,就留了出了窄窄的一条走路的地方。 傻子护着肚子,拿起地上的一把麦穗,她过去没见过这麦穗,原来和书上长的样子是一样的,她问一个人忙的热火朝天的玉华:“玉华,这个晒好了以后做什么?” 玉华说:“实干了,把麦粒脱下来。” “用什么脱粒?敲打吗?” 傻子想,现代可是用的脱粒机。 玉华点点头说:“对,好弄,你就到时候就看着我弄吧。” 傻子心里想的是,这么多的东西玉华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好呀,看看自己的肚子,好像指不上自己了。 傻子虽然穿越来了这么个个穷乡僻壤,但是遇上了一些好人,玉华翻晒了几天以后,陈家的兄弟几个晚上就来了,敲门的时候傻子就知道来的人应该是陈庆辽,她猜测是金府建房子遇到了问题,谁知玉华跑回来说,是来帮她们弄麦子的,已经换上睡衣的傻子有把衣服穿了回来,人家来帮忙干活,她这么能不出去看看呢。 陈家的几个兄弟都自己带了工具,美凤也来了,美凤是第一次来她们家,并且还是晚上。 陈庆辽看着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傻子说:“小傻,你回屋休息吧,弄完我们就回去。” 这个时候还真不是客气的时候,傻子的客气话还没说呢,人家几个人借着月光已经开始动手了。 美凤和玉华负责把小麦穗翻来翻去,几个兄弟负责用棒子敲打,不用分工就能各司其职。 傻子扶着肚子站在一边,回屋躺着她有点不好意思,陈庆辽对玉华说:“玉华,你陪着小傻回屋去吧。” 玉华看着傻子说:“快进屋,这用不上你。” 傻子进屋给大家拎出来一壶水放在了院子里面的桌子上,然后回屋躺着了。 外面几个人有说有笑,声音有点大,傻子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中间都没有醒,早上睁眼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里面看一眼。 玉华已经在院子里面忙了,真的打出了一大堆的粮食,玉华看见傻子高兴地说:“小傻,你可真有福气,陈大哥说这多粮食的有五千斤,去了税收,能卖不少钱。” 傻子心里也高兴,她抓了一把麦子,真好,大丰收,她看着还在地上摊开的麦穗说:“这些怎么办,烧火吗?” 玉华埋怨的口气说:“你可真霍霍人,这里还有粮食呢,再晒两天还能再弄出一些麦粒,我和陈大哥他们说了,剩下的我自己弄,他们这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弄到那么晚,身体吃不消的。” 傻子看着玉华的表情说:“你可真会心疼人。” 玉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说的是实话吗?” 然后玉华自顾自地开始摆弄这些麦粒子。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傻子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天没亮她就醒了,感觉肚子一阵一阵地疼,跟普通的肚子疼不一样,傻子在自己的房间喊:“玉华,玉华......” 她是头已经有点冒汗了,不知道叫了多少声玉华才跑进来,她慌里慌张地扑到傻子的床头说:“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傻子因为疼痛只能躺在床上,艰难地说:“不知道,就是肚子很痛。” 玉华毕竟岁数不大,家里没有一个长辈她也慌,她语无伦次地说:“就是要生了,我去找接生婆,我这就去,你等我。” 傻子抓着玉华的手说:“你去......陈叔家......” 玉华说:“明白了,明白了。”,然后就跑了。 她拍着陈叔家的大门大喊:“陈叔,陈大哥,陈叔,陈大哥......” 陈家的人一个个都披着衣服出来的,玉华这么着急的喊声,一定是有急事。 陈大哥看着衣衫不整的玉华说:“是不是小傻要生了?” 玉华慌里慌张的“嗯嗯嗯“直点头。 陈婶子扯着玉华说:“走赶快带我去看看。” 玉华说:“我要去请产婆。” 陈婶子扯着玉华的胳膊说:“让他们去请,你赶快跟我回去。” 玉华此时没有主心骨,陈婶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陈婶子见到小傻的时候她已经疼的在床上打滚了,陈婶子对傻子说:“小傻,不用怕,要生了,一会产婆就来了。” 傻子已经没有经历回到陈婶子的话了。 陈婶子指挥玉华说:“去烧水。” 没一会陈庆辽就赶着马车给村子里面的产婆给接来了,产婆毕竟有经验,摸了摸傻子的肚子,有看了傻子的情况说:“胎位很正,很快就能生出来。” 就在傻子以为自己有要死了的时候,孩子被她生了出来,产婆高兴地说:“这孩子一看就是程风的,你看这胳膊腿长的,真大呀。” 最后一过秤,孩子七斤九两,产婆兴奋地说:“我接了一辈子的孩子也没遇到这么大的孩子,你这每天都吃的啥呀?” 傻子哪有力气回答她的这种问题,没一会就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玉华已经把红糖小米粥给端进来了,陈婶子正一脸笑容地看着孩子呢。 陈婶子转身对小傻说:“小傻你好福气呀,孩子可好了,长胳膊长腿的,明年你家又可以分几亩地了。” 傻子看着陈婶子抱过来的孩子,声音微弱地说:“为什么会分几亩地?” 端着碗的玉华说:“你这是儿子呀,生出来就赚了。” 到此时此刻傻子才知道她生的是个男孩,不过都无所谓,健健康康的就好。 这么小的孩子,闭着眼睛,傻子也看不出什么来。 陈婶子把孩子把孩子放在了床上,她对小傻说:“先吃饭,吃完饭去东屋,玉华已经把炕给你烧上了,这个时候热乎点好。” 傻子被玉华扶了起来,她喝了几口红糖小米粥,然后问陈婶子:“婶子,我这算早产吗?” 陈婶子笑着说:“你这算哪门子的早产,足月,你看看这孩子多大,长的多好,跟程风一样。” 傻子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小孩,心想,这么看出来的和程风一样了,这还看不出来什么吧? 虽然生完孩子很消耗体力,但是吃上一碗红糖小米粥,在加上几颗鸡蛋,傻子算是缓了过来。 她按照陈婶子的吩咐躺在了炕上,确实热乎一点,她舒服多了。 傻子问陈婶子:“婶子,我就这样躺着吗?” 陈婶子说:“你还想咱么样,你这就得坐月子了,别人家没你这条件,想做月子还做不好呢。” 傻子还真困,迷迷糊糊地一觉接一觉,最后是陈婶子把她弄醒的,“小傻,给孩子喂点奶吧,哭半天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傻子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喂起了奶,幸好有奶,不然傻子都不知道给他吃什么了。 不过多亏陈婶子在这里帮衬了,不然傻子和玉华心里都没有底。 傻子认真跟陈婶子学习如何带孩子,因为这些以后都得靠自己。 陈婶子在傻子这里住了七天,因为傻子害怕,玉华也害怕,陈婶子人好,陈家人也好,等到傻子知道怎么弄孩子的时候了,陈婶子就回家住了,毕竟这是秋收是时节,她家地多活多,但是白天有一半的时间在傻子这里,她是两头跑。 大牢里面,牢头带着几个人站在牢房门口喊一三七三号,坐在地上的程风起身走了过来。 程风问牢头:“什么事?” 一个跟程风不错的人说:“大人,是要给他换监吗?别换了吧,他在这挺好的。” 另一个人也说:“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呀?” 牢头说:“没你们的事,一三七三出来。” 牢头用钥匙吧牢门的大锁给打开,把门拉开一半,程风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就跟着牢头出去了,走着走着出了监牢,程风感觉有点不对,他们犯人是从来不被带到这个方向的,在一个屋子的门口牢头停下了脚步,他对身后的程风说:“里面有人等你,进去吧。” 程风观察牢头的面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不容多想他就推门进去了,他抬眼一看愣怔在了当场,“钱老板。” 第52章 程风出狱 钱老板还和以往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穿着得体,脸色红润,面带微笑,“是我。” 程风在门外的时候没时间猜里面的人是谁,他即使有时间猜,他也想不到钱老板的头上,他不知道钱老板的来意,于是平静地说:“你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钱老板看着除了瘦了点其他一点没变的程风,正用鹰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就像在看一件猎物,他笑着说:“我是来接你的,你今天就可以出狱了。” 这时程风狭长的眼睛才睁大了一点,冷静地说:“为什么?”,他的刑期是三年,现在一年还没到呢,怎么就出狱了呢。 钱老板仔细地观察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程风没有见到他而惊讶,更没有因为听见出狱两个人字而欣喜,这是怎样磨练出的冷静和心性,他十指交叉垂在衣襟前,呵呵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走吧。” 就见钱老板转身往外走,程风没时间想就跟着出来了,管他来的人是谁呢,能出去他就要出去,这里他一天都不想待,自从上次娟子来他的心就乱的不行,他回身看了一眼,门口的牢头真就没有拦着他,他算着钱老板的部速,匀速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拦着他,看来他是真的被释放了。 钱老板带着程风走到自己的马车跟前说:“我送你回去。” 程风点点头跟着上了马车,这么豪华的马车他是第一次坐,很气派,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坐的,钱老板始终微笑,不一会程风绷不住了,“小傻给了你多少银子?”,他上车的目的不是因为自己不想走路,而是他有点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钱老板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程风说:“一千两?” 钱老板笑着点点头,他对程风说:“你以后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不用自己强出头。” 看着程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钱老板接着说:“也能理解,毕竟是自己的相好惹了麻烦。” 钱老板见程风依然没有反应,心想,看来还真是他的相好呀。 他哪里知道,程风正在想小傻大着肚子是怎么弄到的一千两银子呀,他哪有心思和钱老板说笑呀。 走了一段路程风说:“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钱老板说:“我直接把你送回去吧,还有好远呢。” 程风说:“我自己走回去。” 钱老板笑着放程风离开,他透过窗子看了一眼程风的背影,心想,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不过小傻那样的也确实配不上这样的男人,高大威猛,罕见的富贵相。 程风着急回家看小傻,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走,到了家门口他不敢进了,他有点陌生,家里的老房子不见了,眼前是一个高墙大院,一个黑色的大铁门把他隔在了外面,他用手摸了摸铁门上的门环还是没有扣响,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进他肯定是要进,但是进去会是什么情况呢,他有点不敢想,这时身后有人说话了:“呦,这不是程风吗。” 程风回头看了一眼说:“冯婶子。” 冯婆子说:“程风,你可回来了,你这个家都要姓陈了,他们孩子都生了,家里被他们闹的乌烟瘴气,你快进去看看吧。” 就在程风想冯婆子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冯婆子在这个大铁门使劲敲了几下,可响了。 很快就有人过来,门上的窗户被打开,门里是陈庆辽,门外是程风。 陈庆辽见是程风回来了,赶快把门打开,高兴地抓着程风的手臂,“风子,你回来啦,太好了。” 程风看着平时对自己不错的陈庆辽唤了一声陈大哥,这个人的人品他清楚,他也相信小傻,小傻要是不要他了,也不会为了他花了一千两白银,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呀,但是看见陈庆辽在自己的家里,他这心里就是不得劲,压抑憋气。 门口还在等着热闹的冯婆子,被关到了门外。 一条黑狗跑了过来,在程风的身上来回地嗅,程风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摇着尾巴晃了晃。 程风最先问的就是:“小傻呢?” 陈庆辽笑着说:“小傻在屋子里面睡觉呢,你进屋吧。” 程风心想,小傻也是你叫的吗,叫的比自己都亲。 陈庆辽不知掉程风心里想的是什么,程风脸色不好,只当监狱坐久了坏没换过来。 他人情地推着程风往往前走,还把家门给开开了,给程风的感觉就像他是主人,自己是客人一样,就在程风心里极度不舒服的时候陈庆辽说:“程风你进屋歇着,我把木柴收拾一下。” 程风看见院子里面劈好的木头,那装了半筐的木柴程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对陈庆辽说:“陈大哥你歇着吧,一会我收拾。” 陈庆辽说:“没什么活了,放柴房码好就行了。” 这时陈庆辽朝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声,“娘,你看谁回来了。” 陈婶子开门走了出来,看见是程风,当即老泪纵横,她摸着程风的胳膊说:“你可让婶子惦记死了,你可回来了。” 程风见陈婶子哭的伤心变安慰说:“您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婶子还骂了几句程风,然后说:“赶紧的,趁着有热水,你洗一下,然后好进屋看看傻子和孩子。” 程风这时镇定不了,激动地说:“小傻生啦,她在哪。” 抬腿就要往里面走去寻小傻。 陈婶子在他是后背拍了一下说:“着什么急,你这身上都是寒气,不能进月房。” 程风回头说:“不凉,我身上都出汗了。”,这天气就是有一点凉,挂了点风,但是大家穿的还都是但衣服呢。 陈婶子嗔怪地说:“孩子和大人能一样吗,再说你刚从哪里回来,要是带点什么回来怎么办。” 于是程风被推了出去,程风站在院子里面,陈婶子手里拿着一把艾蒿沾点水,在程风的身上拍大三遍。 程风按照陈婶子说的用盆子里面的水洗洗手,洗洗脸,他问陈婶子:“婶子,这回我可以进去了吧。” 一遍收拾柴禾的陈庆辽笑着说:“妈,没那么多讲究,您快让他进去吧。” 陈婶子说:“你们懂什么,那地方多晦气呀,我这是在给驱霉运呢。” 陈婶子说:“趁着有热水,你赶快把自己洗洗,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程风二话不说,直接就把衣服脱了,裤子也脱了,里面就一条大裤衩,光着个膀子就要开洗。 陈婶子转身一看,“风子,赶快把衣服穿上。” 程风说:“婶子,水不凉。” 陈庆辽拎着筐说:“玉华在你们家呢。” 程风一听,赶紧把衣服往回穿。 玉华知道程风回来就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了,因为她前婆婆说,程风回来就会弄死她,她以前就怕程风,两个人正面都没照过,所以她现在躲了起来。 陈婶子带着程风去了他们家固定洗漱间,程风用了五分钟给自己洗了一变,人后就穿上衣服跑了出来,直接钻进了傻子的房间。 陈婶子气的直跺脚,手里的水程风还没喝呢,傻子正在睡觉,身边的小宝宝也在睡觉,看样子她们两个睡的还很香。 他伸手摸了摸傻子的小脸,傻子微微动了一下继续安静地睡觉。 陈婶子把手里的水递给程风小声说:“赶快把这个水喝了,不然就不灵了。” 程风为了让陈婶子消停,一口就把一杯水给喝了。 陈婶子笑着轻轻地把孩子抱了起来,然后放在程风的怀里,程风被吓的一动都不敢动,陈婶子只好又把孩子给抱了回来。 陈婶子小声说:“你就好福气,傻子给你生了个儿子,明年你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程风重复了一遍陈婶子的话:“儿子?” 陈婶子把孩子放在了炕上,解开襁褓,陈婶子高兴地说:“你看看,是不是儿子,你看看这长胳膊长腿的,跟你一模一样。” 程风看着自己的孩子傻乐,陈婶子顺手给孩子换了一快尿布,然后又把孩子放在了傻子的身边。 她对程风说:“你上炕休息一会,婶子去给你做好吃的。” 陈婶子一走,程风脱了鞋就爬上了炕,贴着傻子躺了下来,速度快的惊人。 这突入其来的搂抱,让傻子动了动,没挣脱开她以为自己在做做梦,没一会感觉有人在她的脸上亲了两口,她懒洋洋地把眼睛睁开了,程风正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笑呢。 “你回来啦?” “嗯。” 程风不敢多说话,他要看看傻子什么态度,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最后帮自己出狱的确是傻子,傻子现在就是把他赶出去也不过分。 傻子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孩子说:“你儿子出生了,你看见了吗?” 程风翘起身子看着自己哪睡的呼呼的儿子又傻笑了起来,“看见了。” 他随后又是一拧眉毛说:“这么大的孩子你是怎么生出来的呀。” 傻子收回自己摸孩子小脸的手说:“就赖你,我才多大呀,这回就得当娘了。” 第53章 玉华怕程风 程风看着撅着嘴的傻子说:“早生晚生都得生,早生早养挺好的。”,他这话有点违心,傻子就是一个小孩,这又生出一个小孩,他自己也感觉这事好奇妙呀。 傻子说:“我可把话说好了,孩子就生这一个,你要是还想生,你就去找你的相好好去吧,我不留你。” 程风见傻子要来脾气,马上说:“一个就够了,多了我也养不起。”,他现在就是在靠女人吃饭,哪还有什么话语权。 程风搂着傻子说:“钱老板的那一千两,你是从哪里弄的银子呀?” 傻子说:“你看见钱老板了?” “他去接的我。” 傻子心想,这是从外地回来了,看来钱老板是个办事的人。 傻子说:“还欠他三百两呢,不过也不着急,等孩子满月再想办法。” 在程风的追问下,傻子把那七百两银子的来历和程风说了,但是让程风反应最大的竟然是陈庆辽,他问傻子,“你为什么给陈庆辽找活?” 傻子说:“活,谁干不是干,陈叔一家对咱们不错的,陈大哥给的回扣还多。” 程风眯着眼睛说:“陈大哥陈大哥,叫的可真亲。” 傻子看了看酸溜溜的程风说:“你是听谁说什么了吧?”,她以前也是这样称呼陈庆辽的,那时候程风怎么不说叫的亲呢。 程风否认说:“谁也没说什么?” 傻子不傻,她也眯了眯眼睛说:“你相好去大牢看你了吧?” 程风有点紧张,加上这炕又有点热,他这大男人汗都下来了,他解释说:“我没打算见她,是她自己去的,我没搭理她。” 傻子一听就知道娟子说了什么了,村子里面散布的谣言还不都是她弄出来的,害的玉华也被休了,玉华的前相公冯来弟据说已经开始相亲了,这事大家都知道,就瞒着玉华一个人呢。 程风的醋劲还没过,傻子不解释清楚,他估计都不会睡一个好觉。 他把搂着傻子的手紧了紧说:“程大哥老来咱们家吗?” 傻子抬头看了一眼门,小声说:“陈婶子和玉华在咱们家呢,你可别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不提玉华还好,提起玉华程风又来了问题:“玉华在咱们家干什么?” 傻子说:“你的相好害得她被休了。” 程风说:“休了就来咱们家了?” 傻子说:“你不在家,这几个月多亏玉华了,家里家外的活都是玉华干的,你见了玉华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见到陈大哥也要客客气气的。” 程风听话地说:“知道了,因为什么被休的呀,她们成亲也没多久吧。” 傻子就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程风和村子里面的人接触的少,连个朋友也没有,他的少年时光都在山上打猎度过的,别看是邻居,冯家的人他也不了解。 程风蹙着眉毛说:“那她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是不是就得在咱们家了?”,他一个人独惯了,不喜欢家里人太多。 傻子从程风说话的语气里面知道程风想的是什么,她说:“应该能嫁出去吧,我看她对陈大哥好像有点意思,她在咱们家也挺好的,这个孩子我自己照顾不了,你不在这段时间多亏她们照顾我了。” 这回程风踏实了,消停了。 玉华发现程风去了傻子的房间,她就跑到外面帮着陈庆辽干活去了,木柴早就被陈庆辽收拾好了,他就是帮着把院子扫一遍。 陈庆辽看着跟没了魂一样的玉华笑着说:“风子这个通情达理,不会赶你走的。” 可下有人知道她的小心思了,她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她苦着脸说:“陈大哥,我见他就害怕。” 陈庆辽笑着说:“风子就是长的高大,但是人很善,挺好相处的。” 院子收拾完,陈庆辽对玉华说:“你锁一下门吧,我去城里办事。” 玉华说:“你这就走了呀。” 陈庆辽说:“再有活我再来,风子回来了,估计也用不上我了。” 陈庆辽识趣,见程风的哪个态度估计也知道了村子里面的传言,人家程风没发作就不错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传言呀,就程风还算有点理智。 看着玉华那恋恋不舍的眼神,陈庆辽说:“把门锁上回屋去吧。” 看见玉华的陈婶子说:“玉华,帮我烧把火,程风还等着吃饭呢。” 玉华低着头,烧起了火。 陈婶子不愧是一大家子的女主人,炒出的菜就是很有样,比玉华炒的强多了。 饭菜摆好以后,陈婶子把傻子的手盛好,对玉华说:“玉华,把粥给傻子送去,然后叫程风出来吃饭。” 玉华摇着脑袋说:“我不去。” 陈婶子也摇了摇头说:“你这孩子,程风还能吃人怎么的。” “你把锅里的汤盛出来。”,然后就端着傻子的饭走了。 陈婶子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她老脸一红,对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说:“干什么呢,还有七八天就等不了吗。” 她把托盘放在一边,在程风的脑袋上敲了下,“没出满月呢,你给我消停点,饭菜给你做好了,赶快去吃。” 程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只好松开了小傻,他没打算干什么,就是想跟小傻亲亲而已。 傻子看着自己的饭端来了,她起身说:“今天程风回来,高兴,我和大家一起吃吧。” 陈婶子说:“不出满月,你就得吃月子饭,别惦记什么大鱼大肉了,不然以后遭罪的是你自己。” “噢。” 程风端起饭碗咬了一勺粥喂到了傻子的嘴里,他对陈婶子说:“婶子,你们先去吃吧,小傻吃完我就去吃。” 陈婶子见两个孩子的感情这么好,就出去了。 陈婶子一走,傻子就说:“一点味都没有。” 程风尝了尝红呼呼的粥,然后说:“甜的,你在将就七八天,坐月子都是吃粥。”,程风的话没说完,那是有条件才能吃上这样的小米粥和鸡蛋,没钱的就是有什么吃什么。 这时孩子也醒了,傻子的饭也不吃了,把孩子的小被子解开,一看是尿了,这哭声可是可大了,很快玉华就跑了进来,拿着一块尿布给换上了然后说:“孩子是饿了,该喂奶了。” 傻子算不好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喂奶,她解开衣服,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孩子吃到奶就不哭了,程风见卖力吃奶的儿子抿嘴笑了起来。 一边的玉华想了又想说:“饭做好,你去吃吧。” 程风看着小傻吃到一半的饭说:“等我给小傻的饭喂了的,再去吃。” 玉华看着小傻说:“你怎么了,咋还用喂饭了呢。” 傻子咔吧咔吧眼睛说:“你听错了,他没说喂饭。” 她看着程风和玉华说:“你们去吃饭,我这里自己可以。” 玉华肯定是不想和程风一桌子吃饭,死活不动地方,她不走,程风也不好盯着小傻给孩子喂奶看,他只好下地穿鞋去吃饭。 陈婶子给他做了四个菜,还有白面馍馍,他好久没吃这么好了。 陈婶子看着程风吃饭心里高兴,程风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时见到她可亲了。 屋子里面的玉华扫眉耷拉眼的,傻子说:“我和程风说了,他知道是这么回事,你不用怕他。” 玉华的眉毛往上一挑说:“真哒?” 傻子点点头说:“真的。” 玉华抱着傻子说:“吓死我了,我怕程风把我弄死。” 傻子咳了一声说:“程风就打过猎,杀人他不敢。” 玉华确实心大,一听傻子这样讲便说:“那我就不那么怕了。” 程风吃完饭就进屋和傻子腻乎,他就没睡过这么热乎的炕,他搂着小傻说:“钱老板的钱要求什么时候还清?” 傻子说:“没说,我就说有了钱就给他送去,后来他出门了,我也没着急还钱钱。” 傻子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是程风知道傻子不是欠钱不还的人,一定是手里没什么钱了,所以才拖着。 程风说:“我明天去上山打猎吧,好几个月没打了,山上的猎物估计也多了。”,程风除了会打猎也没有别的本领了。 傻子知道程风因为钱的事情犯愁了,但是她有办法,还没到让程风去打猎的地步。 她说:“家里还有个一百五十多辆银子,陈大哥给分的,咱们手里不能没有钱,要是孩子急用钱,咱俩都没处借去。” “你也不用去打猎,咱家存了好多的豆腐乳和臭豆腐还没卖呢,要是都卖了,也能换不少钱。” 程风眉毛挑了一下说:“你又弄新东西了?” 傻子看着程风的表情,心想可能要让你失望,嘴上说:“嗯,这个豆腐乳能换咱们一家人吃喝,大钱赚不来,不过也不用愁,等我出了满月,咱俩做点阿胶给钱老板送去,看看他收不收,收就正好抵账,不收也不怕,天冷了咱们俩还能卖冰棍,卖年货,还他这三百两不成问题。” 程风想的周到,他觉得没有小傻说的那么容易,傻子看着程风那张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说:“你想什么呢?” 第54章 就你吃的最多 程风说:“孩子要喂奶,你没法去城里卖东西,以后就我自己去吧。” 傻子也不想大冷天去摆地摊,但是程风真不是摆摊的料,玉华卖货都差很多,不会推销,她是有自己的客户群体的。 傻子安慰程风说:“总会有办法的。” 程风又问傻子,“咱们家盖房子用了多少钱?” 傻子说:“两百多两。”。 傻子怕程风心疼钱说:“这房子结实,冬天保暖,夏天不热,咱们一家人住在里面不遭罪。” 程风已经给家里里里外外地看了一圈了,他就是没盖过房子,也知道没有两百两下不来,不过挺好的,他遭点罪可以,小傻和孩子可能不能再遭罪了。 晚上的时候,程风去了前院陈叔家,陈叔见了程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呀,回来就好。” 程风笑着坐在凳子上。 “你这孩子以前看着命苦,实则有福气,你看看傻子把你这家经管的,那大房子说盖就盖,别人看了都i眼红,叔都眼热。” 程风嘿嘿嘿一笑:“叔,你今年怎么没把房子盖起来?” 陈叔要盖房子的事情可是张罗了好久了,他以为陈叔的房子得盖在他们家前面呢。 陈叔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大烟袋说:“本来要盖了得,你家小傻那房子一盖,叔立马不盖了,明年按照你家的房子盖。” 程风已经听小傻说了,陈家今年赚到钱了,相信明年肯定得盖房子了。 陈叔又说:“你看看你的大儿子,多好,明年就能分到地了。” 程风听了点点头,是呀,生了儿子明年就能分到几亩地,农民就怕没有地,所以家家生孩的目的就是想多生几个男孩,多分几亩地,他心想,他找时间得去他大哥家里一趟,把地要回来,毕竟家里不是他一个人了,什么都能将就,傻子和孩子还得吃细粮呢。 陈叔说:“你的地今年打了五千多斤小麦,除了送走的公粮,你家还剩了三千斤,叔家的地照你的差远了。” 程风说:“是吗?”,他知道自己的那片地比较打粮食,每年都是高产。 陈叔笑呵呵地说:“小傻可真行,一粒没卖,送出去磨了好几百斤白面。” 程风越听越不对,他问陈叔:“我的地要回来了?” 陈叔呵呵呵一笑:“被小傻要回来了,你说你这个嫂子,被傻子给治了好几次了。” 程风蹙着眉毛说:“我嫂子又欺负小傻了?” 一边嗑瓜子的陈老三说:“何止呀,他给我小嫂子都卖给她娘家村的傻子了,多亏小嫂子厉害,不然,指不定会打成什么样呢。” 程风听陈老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讲了一遍,他一阵唏嘘,这些糟心挨欺负的事情,傻子一句都没和他提,他心里清楚,傻子是不想让他上火。 在陈叔家待了两个小时他才回来,陈叔就是嘱咐他,娟子的事情以后不许再管了,他都应下了。 临走之前他让陈叔给他从城里捎两张黑驴皮回来。 他回到家以后,先去偏房看了看,里面东西很多,但是很规整,坛子很多,他知道,这就是小傻研究的豆腐乳。 还有很多摆摊用的原材料,傻子跟他算是吃了点苦头,陈叔说傻子八个月的肚子还在城里摆摊,他的心里难受,酸酸的。 偏房里面确实有很多粮食袋子,他捏了一把,里面应该就是麦粒子。 他回去看傻子,傻子正在给还孩子喂奶,孩子看着好可爱。 傻子问程风:“陈叔在家呢?” 程风坐在傻子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孩子说:“在家。” 他问小傻:“偏房那么多的粮食怎么不卖一部分?” 小傻一听就笑了,她先说的是:“我把你的地要回来了,你不介意吧?” 程风说:“地就是咱们家的,你不要我过几天也打算要回来呢,那是咱们家的口粮,不过留那么多粮食会不会太多了。” 听陈叔说,全村每家的粮食都卖了,就小傻一粒不卖。 傻子有自己的想法,她说:“这叫有备无患,粮食就得多储备,明年要是地不打粮食呢,市面上的粮食短缺呢,咱们有粮食也不至于挨饿吧。” 程风想想有道理,他就是穷日子过惯了,哥嫂家里从粮食从来就没充足过,每年都是将将够用,然后一年顶着一年。 傻子又说:“你什么饭量你不知道吗,馒头你一顿能吃六个,饺子都能吃个六七十。” 真被傻子说中了,他刚才真就吃了六个白面馍馍。 他把头搭在傻子的肩膀上,小声说:“我以后吃少点。” 傻子动了一下肩膀,怀里抱个孩子,肩膀在扛着他的脑袋,是要累死她吗,她把孩子放在程风的怀里,小孩吃饱了不哭不闹,小嘴一动一动的特别可爱。 傻子整理好衣服说:“谁嫌弃你吃的多了,你明天把家里的活都干干,让玉华轻松轻松。” 程风点点头,他看这家里其实也没什么活要干了。 第二天程风和傻子还没起床,陈婶子就来了。 程风去院子里面看的时候,发现陈婶子和玉华正在忙呢,“用我帮忙吗?” 陈婶子说:“不用,傻子前段时间说要腌咸菜,我今天帮你们腌上。” 程风看着地上的鸭蛋说:“这鸭蛋是怎么回事。” 陈婶子说:“傻子要腌五百颗咸鸭蛋,你进屋吃饭去吧。” 程风回到屋子里面对小傻说:“陈婶子在给咱家腌咸菜和咸鸭蛋呢。” 傻子想起来了是她让腌的,她怕自己出月子来不及。 程风看着外面好几个咸菜坛子说:“是不是腌的太多了?” 傻子说:“不多,一样腌点,想吃那个吃哪个?” 程风又说:“那么多的鸭蛋都腌上是不是白瞎了?” 傻子白了程风一眼,“就你吃的多,你还嫌弃弄的多,一冬天呢,明天还有一个春天,咱们几口大人就啃馒头呀,五百个鸭蛋还多吗?” 程风想了想说:“那不多,算下来五六个月呢。” 傻子又说:“我整点什么都叫浪费,你相好在家吃你的野鸡,你也没说浪费。” 程风抱着怀里的孩子说:“咋又说这个了,我和她可没有关系了,要不我一会上山给你打几只野鸡回来。” 傻子瞪了程风一眼说:“那道不用,你这衣服可比野鸡值钱。” 程风摸了一把自己衣服,都是好料子的,他问傻子:“是你给我做的吗?” 傻子说:“你高估我了,里面穿的我还勉强能做上,外面场穿的我可没这手艺,这都是陈婶子和玉华做的。” 傻子看着程风那失落的眼神说:“你也别指着我给你缝缝补补,我做不来。” 程风解释说:“我不是那意思。” 两个人正说着小话呢,家里的大门就被叩响了,在屋子里面听着不响,在外面听着就格外地响。 程风直起身把孩子放到了小傻的怀里,对傻子说:“我去看看。”,因为这样的叩门声音很急躁,想必是有什么事。 傻子说:“我猜测应该是你的相好来了。” 本来就警惕性极高的程风,此时脸色更不好看了,又把孩子从小傻的手里抱了回来。 傻子笑着说:“你不去见一见吗?” 程风说:“不见。” 傻子笑着说:“那你做好准备,她见不到你会一天来咱家至少一次。” 程风说:“她就是见了我,她该来还是得来。” 傻子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说:“行吧,不过咱们家的地方也大了,你要是想把她取回来也不是不行,大家不都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程风看着口是心非的小傻说:“你有这么大度吗?” 傻子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程风说:“那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试探我,说完你还自己生气。” 傻子的脾气越来越大,被敲门声狗吠声扰的闹心,啪嗒一下往炕上一趟。 程风放下怀里的儿子去哄傻子,“你生什么气呀,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傻子恨恨地说:“等我出满月的,她再来敲门我就放狗咬她。” 程风说:“要不我去把她打发走。”,陈婶子说了做月子的人不能生气,他平时都不惹傻子生气,这个时候更见不得她不开心。 傻子说:“她的目的就是搬进来,你以为她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么多事情不都是她惹出来的吗?” 程风发誓说:“我以后肯定不搭理她了,我要是再搭理她,你就打断我的腿。” 傻子这才高兴。 十多分钟以后敲门的声音才停下来。 傻子对程风说:“娟子的哥哥死了,年后开化的时候发现的尸首,已经入土为安了,大家说是他这么多人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被人杀害了。” 程风点点头没说话,傻子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他这个事情,防止以后别说错话。 第二天程风就开始在院子里面处理驴皮,现在的季节好,比冬天好处理,他用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在驴皮上一下下刮蹭。 傻子的鼻子很好使,她动了动鼻子说:“你这一上午忙什么去了,身上怎么一股子怪味。” 第55章 玉华哇哇大哭 程风伸手捏了捏傻子的鼻子说:“你这是狗鼻子吗,我都换了一身衣服了,你还能闻道,前天晚上让陈叔在市里给捎回来两张黑驴皮,我刚才给处理出来了。” 傻子点点头说:“你想的周到,等过几天我能出屋的,咱俩就把阿胶给做出来。” 程风说:“我也能炒,要不我自己炒吧。” 傻子说:“你会不会炒瞎了,那可就白瞎那东西了,成本可挺高的呢。” 程风这个人聪明,他心里有数,觉得自己可以做出来,他对傻子说:“我先少炒点试试。” 傻子点头了程风就去煮驴皮去了,他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着傻子。 第二天起来程风就去炒阿胶了,幸好炒的少,火大了炒的有点糊了。 傻子在屋子里面数着时间呢,好久以后程风才拿着几块阿胶回来,傻子看了看,闻了闻说:“炒的挺好的。” 程风摸了摸自己的青皮脑袋说:“这是第三锅,前两锅炒砸了,留着你们吃吧。” 傻子躺在炕上已经猜到了,能炒出来正好的也真挺不易。 程风干活比较麻利,一上午把备好的原材料都炒了出来,但是问题产生了,包装上的简介得等傻子出月子才能写,玉华按照程风说的把阿胶一包地包了起来。 家里的大门被敲的叮当响,程风两条眉毛都要打结了,他对正在干活的玉华说:“要是来找我的,就说我不在。” 玉华已经听出了来的人是娟子了,所以她才没有起身去看看,那一声声的‘程风’喊的,就像她有天大的事情一样。 玉华拉开门上的那个小窗户,对着外面张牙舞爪的娟子说:“你回去吧,程风不在家。” 娟子说:“你把门打开,我进去等他。” 玉华一脸嫌弃地说:“你就这么不识趣吗?人家程风就是不想见你,你还一趟趟跑来做什么?” 娟子歪着嘴,死样子和她娘越来越像,她趾高气扬地说:“你算老几呀,敢这样对我说话,等我见了程风,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滚出这里,你不配住在这里。” 玉华不怕她,她最恨娟子了,要是不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被夫家给休了,她双臂交叉在胸前说:“你更不配,你想住在这里就是做梦,不要在惦记人家的房子了,你惦记不去。” 娟子指着玉华的鼻子说:“我看冯来弟是把你打轻了,他就应该打死你。” 玉华说:“你现在让他打我试试。” 娟子下巴仰的老高,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冯来弟订婚了,很快就要结婚了。” 然后娟子很爽地离开了,玉华把小窗子关上就咧着大嘴哭了起来。 程风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来,他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玉华说:“是娟子欺负你了?” ”冯来弟定亲了,哇......“,玉华咧着嘴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风去找小傻,他对小傻说:“玉华哭了,冯来弟定亲了。” 傻子正在看自己熟睡的儿子呢,她看了一眼程风说:“是娟子和她说的吧。” 程风只好实话实说。 傻子说:“没事,早晚都得知道,让她哭吧,这么久最委屈的就是她了。” 程风伸手去搂傻子说:“你不委屈吗?” 傻子搂着程风的脖子说:“你对我好,我就不觉得委屈。” 就在两人吻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玉华哭着进来了,看见程风和小傻当即止住了眼泪,然后转身又跑了。 傻子推了一把程风说:“就怪你。” 程风正在兴头上,哪顾得上别的,他急切地问傻子,还有三天就出月子了吧。 就程风这喘着粗气,傻子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为了让他消停,还是“嗯”了一声。 傻子对程风说:“你一会把阿胶的边角料给陈婶子送去一些,她家美凤总不怀孕,应该是身体太虚了。” 这些边角料是程风打算给傻子补身体的,但是傻子这样说了,他就起身去办了。 等程风一走,玉华又跑了进来,那哭的,把孩子都给吵醒了,但是傻子能说什么呢,她抱着孩子哄着,还安慰着玉华。 玉华哭着说:“这才几个月呀,他就要娶媳妇了。” 傻子拍着孩子说:“没事,你也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 玉华抹了抹眼泪说:“傻子,你帮我介绍一个。” 傻子一愣,“我也不认识谁呀,谁能信得过我呀。” 玉华听到傻子这样讲,哇的一声又哭了,怀里的孩子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傻子都感觉自己的眼睛冒星星了,她问玉华:“你是看上谁了吗?” 玉华用哭腔说:“光我看上有什么用呀,我这名声这么差,谁会要我呀。” 傻子看着自暴自弃的玉华说:“你是不是看上陈大哥了?” 玉华伸手就把傻子的嘴给捂上了,她也不哭了,小声说:“你可别胡说,我可没看上陈大哥。” 傻子巴拉开她的手说:“那我也不认识谁了。” 玉华说:“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和陈大哥一点事都没有,别瞎琢磨了。” 然后傻子就见玉华把还的尿布拿走了,估计是去洗尿布去了。 傻子心想,这阴晴不定的是什么情况,哭了一个多钟头的玉华就这样好了?这是她那句话说对了吗? 几天以后程风神清气爽地起来了,他抱着傻子说:“一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傻子说:“一会我下厨,做两个好菜。” 傻子终于出月子了,她去厨房发现玉华已经准备饭菜呢,手里的刀正切着肉呢,傻子挽起袖子说:“我炒菜。” 玉华说:“你炒吧,你做菜比我做的好吃。” 傻子往锅里舀了两大勺子的油,玉华抢过勺子又舀出来一勺,嘴里说傻子:“太败家了。” 傻子说:“这炖鸡油方少了不好吃。”,这鸡是程风托陈叔从城里买回里的,两只,肯定够小傻吃了。 玉华说:“这鸡比较肥,用不了那么多的油。” 等玉华不注意的时候,傻子还是把那勺子油给倒进了锅里。 这菜被傻子炒的兹拉兹拉的,然后加水盖上了锅盖。 傻子指挥程风说:“你把旁边的灶点着,我要把豆角肉炖上。 没一会饭香味就出来了。 看着出锅饭菜,被傻子烧的豆角油乎乎的,小鸡炖的一点汤汁都没有,看着就很有食欲。 这是程风今年吃的最可口的饭菜了,以前傻子做多少饭菜他都吃的一点不剩,但是今天做的有点多,傻子馋也也吃不了太多,因为饭量有限。 看着盘子里面的剩菜,傻子摸摸自己的肚子说:“剩下的晚上再吃一顿。” 吃完饭,程风负责给瓜子称秤打包,傻子负责写阿胶的广告词,玉华负责把广告词同阿胶一起打包。 地二天一早,傻子就和程风坐着陈叔的车进诚了,陈叔问傻子:“咋这么着急摆摊,孩子怎么办?” 傻子说:“孩子没事,你家婶子给我找了个奶娘。” “谁呀,怎么没听她说呀?” 傻子说:“就是你家后院有个小媳妇,她可以给孩子当奶娘。” 陈叔说:“那都说好了吗?” 傻子笑着说:“婶子已经把钱给她送去了。” 陈叔笑着说:“你这孩子是掉在钱眼里了。” 傻子因为能出来心情好,于是嘿嘿嘿一乐:“挣点钱花着方便。” 他们两个先去的钱老板的铺面,钱老板正好今天在柜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就笑了,“满月了?” 傻子笑着说:“嗯,来看看你这需不需要阿胶,这个时节正是进补的好时节。” 钱老板说:“我就等着你给我送阿胶呢。” 傻子笑着说:“我带来了一下,您看看要多少。” 钱老板说:“你带了多少?” 傻子拿出样品说:“您尝尝,这料下的比去年还足呢。” 钱老板细细地品味一番,然后点点头说:“果然做的比去年要好了。” 站在一边没说话的程风,眼睛眯了一下又睁开了,这是他炒的,怎么可能比小傻炒的好。 小傻笑着说:“我两个月前来过一次,听店员说你出门了。” 钱老板点点头说:“对,出门看看货。” 小傻说:“我还欠您三百两,你看看您要多少阿胶,剩下的钱我好凑一凑。” 钱老板说:“你带了多少阿胶?” 傻子说:“就照欠您的银子带的,不过您需要多少留多少,我没有拿阿胶抵债的意思,我就是最近手里的钱不多。” 钱老板笑着说:“都给我留下吧,这些都不够卖,年关的时候你们还得给我送货。” 傻子笑着说:“你要多少我都有。” 她拍了程风一下,程风就把阿胶一筐筐地给拎了进来。 店员在一边点货,钱老板在一块一块慢悠悠地吃着阿胶,他突然开口说:“这些阿胶都是一个味吗?” 傻子自信满满地说:“都是一样的,您可以开包验货,要是味不一样我当场拿回去。” 店员说:“这些是三百包。” 一个筐里还剩了十包,傻子说:“这几包是送给钱老板自己吃的。” 第56章 去李老五家 钱老板笑着说:“那多谢了。” 钱老板嘴里吃着阿胶,眼里全是笑意,他看着程风说:“你的手艺也可以,不照小傻做的差。” 傻子吃惊地说:“您怎么知道这个阿胶是程风做的?” 钱老板笑着说:“和你做的有点区别,不过都很好吃。” 程风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 离开钱老板的店铺,傻子看着一言不发的程风说:“你好像不太喜欢钱老板?” 程风推着小车说:“说不上来,我就是不喜欢他。” 傻子笑着说:“那你也不能见他就板着一张脸,好像他欠我们钱一样,他这个人不简单,你的事刘管家托人都办不了,他却一口就应下了,不然你今年肯定出不来,咱们即使不跟他交好,但是也不能得罪他。” 程风知道傻子说的都对,于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他问傻子说:“累不累,你上来我推着你吧。” 傻子摇摇头说:“不累。” 两个人来到过去经常摆摊的地方,把小推车停在了一边,今天带的东西少,车上的东西不多,还没到中午,程风就张罗着要回家了。 小傻说:“还没卖什么呢?” 程风掂了掂钱袋子说:“有一百多个铜板,够花了,回家吧。” 小傻还想再卖一会,但是程风坚持回去,只好跟着回去了。 陈叔问他们两个怎么回去的那么早。 程风说:“孩子在家不放心。” 小傻现在才明白程风非要回家的原因,原来是担心孩子。 到了家以后发现孩子在婴儿车里面好着呢,不哭不闹,睡的呼呼的,这下程风放心了。 玉华说孩子的奶娘来喂过孩子一次奶了。 程风看着小傻说:“上炕休息一会。” 小傻很久不起早了,但是她决定不睡,他对程风说:“你去问问五婶子谁家卖土豆,咱们买几百斤留着冬天吃。” 程风起身说:“我去问问。” 不一会程风就回来了,她对小傻说:“李老五家有,土豆挺好的,我推着车子去买几袋子,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傻子想了一下说:“我和你去吧,能帮你扶着点车。” 于是两个人推着车子出发了,李老五家在村子中央,家里的院子里面有人,程风喊了一声,“五哥?” 李老五见是程风就来开门,“风子傻子快进屋。” 程风和傻子都是一愣,他俩这名字放在一起怎么这么难听呀。 程风说:“五哥,不用进屋,我来看看你家土豆富裕吗,我想买几百斤。” 李老五说:“有呀,今年大丰收,你要都多少自己进去拿,省着我去城里卖了。” 程风推着车去进到院子里面,好多土豆,个头都很大。 程风看了一眼傻子说:“买多少。” 傻子不知道一百有多少,她的概念不强,但是她让程风带了四个袋子,她说:“四袋子。” “好。” 程风把袋子拿了下来,笑着说:“五哥,我就把这四个袋子装满就行。” 李老五说:“你随便装,相中哪个装哪个。” 程风哪是那样的人,他守着一堆开是装土豆,没一会几个人就把四个袋子装满了。 程风拿出钱袋子问李老五说:“五哥,你算一下账。” 李老五说:“不要钱,自己家种的,你拿回去吃吧。” 程风说:“那不行,我这拿的多,少我就不给钱了。” 李老五说:“你给钱我也不要。”,他推着程风的手推车往外送,就是不要钱。 程风知道价钱,他问了陈婶子,没称秤,他只能估算,他把钱塞给李老五,李老五往回塞。 “风子,钱我不收,要是明年有活你帮我找一个就行。” 程风知道他指的是陈庆辽他们盖房子的活,“要是有活,我和陈大哥说,让他带上你,但是钱你得收着。” 就程风这身高和体格,李老五可不是个,程风还是把钱塞给了他。 程风推着小车,傻子用手扶着,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这时震后传来了娟子的声音,她是跑着来的,“程风,等等我。” 程风和小傻匀速往前走,没有因为她的而停下脚步。 娟子很快追了上来,她拉着程风的袖子说:“程风,我去你家好几次,都没见到你。” 程风说:“那以后就不要去了,我不想见你。” 娟子撒着娇说:“你不想娶我了吗?” 程风说:“我早就不想娶你了,我已经有小傻了,也有儿子了,我不会再娶你了,你找别人去吧。” 娟子说:“我不嫌弃你结婚,也不嫌弃你有儿子,你把傻子赶走就行。” 程风阴着脸说:“不可能。” 娟子说:“她不走也行,让她做个偏房。” 程风加速了脚步,他不想和娟子纠缠,他说:“我就傻子一个媳妇,你不要再惦记我了。” 娟子抱着程风的手臂说:“你耽误那么多年,你说不娶我就不娶我了。” 程风把娟子抱着他的手臂推开,“我不欠你的,我养了你全家那么多年,有给你哥还了债,有因为救你做了劳,咱们早就两清了。” 娟子说:“你给我家里花点钱怎么了,再说你这牢不也没做几天吗?人这不也好好的吗?” 傻子听不下去了,她回身指着娟子骂:“你还是不是人,你都把程风害成什么样了,你不但不知道愧疚,你还觉得理所应当,你有没有心。” 娟子伸手就要去打傻子,“你个臭傻子,你有什么权力说我。” 马上就要打到傻子身上的时候被程风一把手给推到了一边。 娟子哭着说:“程风,你竟然敢为了傻子打我。” 程风哪有打她,就是推了她一下,不推这一下,她的巴掌就要落在傻子的身上了。 看着还要往上冲的娟子,傻子说:“你这新衣服是新买的吧,你要是再在这里纠缠,我就让刘大兰来把你这身皮扒了。” 这件衣服是娟子新买的,还没下过水呢,她哪里舍得被人抢去,刘大兰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自己权衡了一下,转身跑了。 程风拉着傻子的手说:“你没事吧?” 傻子摇摇头说:“没打上,咱们抓紧回去吧。” 这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的人,都和程风打了招呼。 程风看出傻子心情不好了于是加快了脚步,他后悔让傻子跟来了,都怪自己,傻子天天明显不敢出门。 程风对走在一边的傻子说:“等有钱了咱们辆马车,这样你出门省着走了。” 傻子点点头说:“等生意好了的。” 回到家里以后,程风就扛着土豆下了菜窖,他下去才知道地窖这么大,家里就这么几个人,用的上这么大的菜窖吗? 傻子在上面等着他,傻子说:“还得放好多东西呢。” 程风觉得傻子要比他像的要聪明得多,她始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程风说:“哪我去再出去再买点能过冬的东西回来。” 傻子说:“明天去城里买吧。” 程风想了一下说:“我自己去买,钱花哪里都一样,省着他们去城里卖了。” 傻子说:“那你去吧,能过冬的东西多买点。” 程风点点头,这些事情他比傻子清楚,他出去一圈拉回来一车的南瓜冬瓜和芋头,又出去一圈拉回来一堆大葱大蒜萝卜。 傻子见到这些东西又笑了起来,她对程风说:“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东西。” 程风摸了摸傻子的脑袋说:“还有别的呢,明天再给你买点别的。” 傻子惊讶地说:“还有什么?” 程风笑着说:“苹果,给你买几袋子能吃到过年。” 傻子笑着说:“太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跟着陈叔来到了城里,小摊又摆上了。 傻子搞起了瓜子试吃,她端着盘子见人就让抓一把,很多都是占便宜的,又的来了一次还回装作第一次来再抓一把,一天的时间钱没买几个,被抓走了二十斤瓜子。 她不觉得这个方法有问题,她为了又一辆马车,晚上都做起了糖炒山渣,糖果,她做的东西都是别人不卖的。 几天以后,傻子的瓜子卖的特别好,一天两百包都不够卖,凡是在她家买过东西的,她都会动人家一点别的吃食,所以她的人员很好。 一天下来能赚个七八两银子。 攒了十多天以后,程风就去找陈叔去了,“陈叔,我想买辆马车。” 陈叔放下烟袋说:“走我去给你看看马,你们俩俩也缺钱,早就应该买了。” 程风笑着说:“手里没什么钱,买车就是为了小傻出门方便,想买个带轿厢的,冬天能给她挡挡风。” 陈叔以为他是要买个拉货的呢,弄了半天是为了拉人,他笑着说:“你还真疼媳妇,好,傻子可不简单呀,这是个奇人,你小子修了什么福呀,找到了傻子。” 程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嘿一乐,要是没小傻,他估计一辈子都得靠打猎为生了。 到了买马的地方,陈叔给他选了一个高头大马,又给他买了一副轿厢。 程风和陈叔坐在马车上,陈叔笑着说:“你这都是有钱人家用的马车,专门拉人的。” 第57章 村民上城里卖地里产的东西 程风上次坐钱老板的马车就是轿厢的,当时他就相中了,想着以后有钱了得买一副大轿箱的马车拉着小傻,虽然这个比不上钱老板的那副马车,但是已经很好了,这样的马车可不是谁家都有的。 傻子正在卖货,看见程风买回来的马车,和程风相视一笑,这个买的合她的心意。 马车被程风栓在了后面,他对傻子说:“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傻子笑着说:“你用,看外面就知道挺好的,这时候人正多。” 她把刚刚卖的钱递给了程风,程风装进了钱袋子。 他们这个车买的太及时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风也大,回家的时候傻子坐在车里,正经挺舒服。 程风赶着马车进了村子,村子里面的人开始以为是城里面来人了呢,再一看赶车的人是程风,便有人问:“程风,买马车了呀。” 程风笑着点点头,“嗯,今天买的。” “多少钱?” “一百五十两。” 大家没有人怀疑程风说的是假话,他们认为不能的,在程风和傻子这里都成了可能。 马车一过大家都羡慕地直咋舌,心想,这两个人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呢,就靠摆摊卖瓜子。 回家以后傻子就开始做饭,玉华在家看孩子就很辛苦她不能什么都让玉华干,此时的玉华正在外面看马车。 程风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然后把第二天要带的东西准备出来放在偏房。 然后再去炒山楂,炒瓜子。 傻子见玉华发了面,于是就剁了点馅子包包子,程风就喜欢吃她做的包子。 揉着面的玉华说:“你俩可真能赚钱,这大马车都买回来了。” 傻子笑着说:“这样用车方便。” 玉华又说:“程风对你可真好,你给买个这样的马车。” 傻子笑着说:“不是给我买的,咱们家里都能用。” 玉华说:“才不是呢,轿厢里面就你能坐,程风赶着也不能在里面。” 傻子笑着说:“行,我承认他买马车是为了我好吧。” 玉华说:“你相公看着凶,但是什么都听你的,也不对你喊,也不打骂你。” 这里打女人骂女人凶女人的人大有人在,是个不良风气,但是程风自从打算跟她踏实过日记就从来没和她发过一次脾气。 傻子这心里也暖暖的,她说:“我这对他也不错,这不是在给他做包子吗?” 玉华看着放进锅里的包子说:“你家程风可真能吃。” 傻子笑着说:“是比较费粮食,不然那么多的麦子我能不卖吗?” 等程风坐在饭桌前,一看见一盆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冲着傻子笑了,他咬了一口,白菜肉的,他对傻子说:“好吃。” 要是在以前,在家里吃包子的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不是没吃过,是带着娟子去城里的时候,带娟子吃过包子,但是以他的饭量他也就吃两个尝尝,多了还是舍不得的。 他坐牢期间瘦下的体重好像又长了回来。 吃完饭以后,几个人把瓜子打包,放在偏房里面,等卖的时候用着方便,但是这样的工作不会干的太晚,因为早上要起早,半夜还要喂孩子,小傻每天是很辛苦的,所以每天早早程风就张罗睡觉。 家里的火炕每天都烧的很暖,躺在上面暖烘烘的,程风搂着小傻,一边睡着自己的儿子,这样享福的日子让程风每天都心情大好。 摆了一段时间的摊,他们就形成了生物钟,到时间就醒,正好和陈叔脚前脚后。 陈叔的马车上坐了不少的人,傻子出了轿厢坐在程风的旁边。 程风见傻子出来就问,“怎么不做里面,外面冷。” 是的最近开始刮风,一天比一天冷。 傻子问程风:“陈叔的马车上怎么那么多的人呀。” 程风说:“都是村子里面的人。” “是去买东西吗?” 程风说:“应该是去卖东西的,丰收了,大家把东西拿去换点钱。” 傻子看着陈叔马车上的袋子,并不是特别多,要是那么多人应该,说明没人带的东西并不多。 傻子说:“换不了几个钱吧?” 程风点点头说:“换不了几个铜板,但是自己又不舍得都吃了,一年就那么多的收成,卖点钱花一年。” 看来生活真的不易, 年年种地,自己却没饭吃。 到了摊位,程风和傻子就把自己的东西摆了出来。 和他们一个村子的人很少出来卖东西,一年就卖这一次,所以就是随便找个地方一摆就可以,但是大家喜欢聚堆,就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然后往旁边一站或者一蹲。 最后扛着袋子过来的是李老五,他对程风说:“风子,那边没地方了,我挨着你摆吧。” 程风点点头,又往右边挪了一小块地方给李老五。 李老五卖的是土豆,就一袋子,傻子瞄了了一眼,估计一会就得卖完,这也值不了几个铜板。 大早上来买菜的人多,但是傻子的东西还是要再过一会才能有人来。 不过今天巧了来了一个大顾客,之前在傻子这里买过几次东西,是个中年女人,她走到傻子的摊位说:“小傻,你今天都带什么了?” 傻子见是自己的回头客,早就站了起来,笑呵呵地给大家报今天带的东西:“大姐,我今天带了瓜子,糖炒山楂,牛皮糖,豆腐乳,臭豆腐。” 这个大姐一看就心情不错,那脸上的笑容就被提多灿烂了,她对傻子说:“瓜子带的多不多?” 傻子说:“大姐,今天带了两百多包。” “给大姐便宜点,大姐来个一百包。” 傻子一听,眼睛锃亮,“大姐,您家是有什么喜事吗?” 大姐在傻子的摊位上巴拉着,“我儿子要成亲了。” 傻子一听,两只手学者这里人惯用的姿势朝着大姐拱了拱手:“恭喜大姐,贺喜大姐,我一包给您便宜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可是不少呀,大姐说:“你这孩子就是敞亮会办事,山楂给我也来一百包。” 傻子说:“大姐糖炒山楂都在家里,这里有五十多包,我先把瓜子和五十包山楂给你送去,剩下的五十包,下午晚些给您送去。” 大姐高兴地说:“就下午送,别耽误我用。” 傻子笑着说:“大姐你放心,天黑之前我肯定给您送去。” 大家说:“还有好几天,没那么着急的,我信得过你。” “你的糖果怎么卖的。” 傻子打开一个包装纸说:“大姐您尝尝这个,样品不能吃,落灰了。” 这位大姐接连吃了五款糖果,点点头说:“你这比铺子里面卖的好吃。” 傻子说:“我这都是自己做的,都是真材实料。” 给我装点,程风走到自己的马车跟前,从家乡里面拎出一个大筐,然年后放在了一个凳子上。 里面有好几种包装纸,这是为了区分才这样包的,傻子说:“大姐,都在这里了,您挑吧。” 大姐说:“一个桌子放一盘,穿插一百包也够用了。” 程风找了一个空筐,数了一百包,又数了一百包的瓜子。 大姐说:“算账吧。” 傻子笑着说:“大姐,瓜子和山楂是五两银子,糖果我就都按五十文一包给您算,您给我十两银子就行了,然后我送您豆腐乳和臭豆腐一样两坛子。” 大姐拍了一下傻子的肩膀说:“小傻子,我就喜欢和你打交道。” 傻子嘿嘿嘿一乐,“大姐,希望你能常来,要是又有朋友要需要,您给我介绍介绍。” 大姐喜气洋洋地说:“那是自然。”,然后就见大姐把自己的钱袋子拿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了十两银子给了傻子。 傻子双手接过,笑着说:“大姐正好。”,傻子把钱递给了程风。 大姐留了一个地址说:“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傻子笑着说:“大姐,您慢走。” 程风拿到地址以后,就把数好多东西装上了车,他高大的身体,一手拎着一个筐就朝着马车走去,轻而易举地把筐放在了轿厢里,然后迈着长腿朝着傻子走来,他对傻子小声说:“我一会送完东西来接你。” 傻子摇摇头说:“不用,你送完货直接回家,来都来了,我把这一百多包的瓜子卖了,在卖点豆腐乳什么的,你把车上剩下的东西帮我卸了,我在这里能卖点什么卖点什么。” 程风小声说:“不行,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 傻子也声音不大地说:“没事,有是我去找陈叔。” 旁边的李老五说:“没事,你是要回家取山楂吧,我在这帮着傻子看着,不能有人欺负他。” 程风看了看李老五,觉得这个人在村子里面的口碑还不错,和他也还行,于是把自己的凳子递给了李老五,他说:“五哥你就在这帮我照看小傻,我得晚点能来。” 李老五说:“抓紧去吧。” 然后程风把地上的两个筐又一手拎着一个,走向了马车,很快又拎着两个筐放在了小傻的旁边,里面是几坛子豆腐乳,看了眼傻子就转身赶着马车走了,他先按照地址去给那位客官送的货,然后去买了一些山楂回了家,在家里看孩子的玉华听见有马车进院的声音就跑了出去,她朝着马车喊了一声“小傻”,无人回应。 第58章 村子里面的人都来卖瓜子 程风把最后一袋子山楂放在了地上,看着上前帮忙的玉华说:“小傻没回来。” 玉华不明白什么情况,她问程风说:“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小傻为什么没回来。” 程风把院子里面几个盆子拿了过来,放在了地上,一弯腰扛起了一袋子的山楂,又把刚刚放在地上的盆子拿了起来,他说:“小傻在卖货,有人订了些糖炒山楂,我回来做点糖炒山楂一会给送去。”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说话却从来不是很快,说出的话也很少,你和他说话他会回答,但是永远没有你回应他回应的那么快,玉华已经适应了程风这种说话方式了。 玉华一看就知道这活比较急便说:“我帮你。” 程风转身朝着大门走,嘴里面说着:“你看孩子,我自己可以。”,看孩子是程风和小傻的头等大事,忽视不得。 玉华看着不等她说话的程风喊了一句:“唉,你去哪里呀,我帮你把山楂抠籽呀。” 这一路程风就已经想好了办法,抠籽是个慢活,把小傻自己放在城里他这心里是真的惦记,他说:“我去找陈婶子帮忙抠。” 玉华的性格有时候还挺倔强的,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找了一个盆子装了一盆山楂端着进了屋,然后一边抠山楂,一边看孩子。 程风去了陈婶子家里,他对陈婶子说:“婶子您找几个人帮我把山楂抠了吧,抠一盆子两个铜板。” 陈婶子说:“你不用给钱,大家这个时候都闲着,闲说话的功夫就帮你把山楂抠了。” 程风拿出一袋铜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还有两袋子呢,我着急用。” 陈婶子一听着急用,把自己的围裙一摘,抬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马上去找人。” 一会的工夫就找来了七八个人,一人守着一盆抠起了山楂子。 半个小时的时间,程风就从陈婶子家里扛回来一袋子山楂,他把锅烧热,熬白糖把山楂炒了出来。 程风端着大盆又去找陈婶子,“婶子,你帮我打包吧。” 一个小时以后,程风把打包好的山楂都装进了筐里,他对陈婶子说:“婶子,剩下的,你们慢慢弄吧,我先去城里了,您到时候把钱给大家发了。” 不等陈婶子说话,程风就拎着两个大筐走了。 傻子的生意一般,偶尔有人来买瓜子,试吃的人比较多,吃好了还是有人买的,李老五就坐在旁边,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在傻子的摊位前绕来绕去,明晃晃地抓傻子摊位上的吃的,因为人多傻子只好忍了。 他们嗑着傻子的瓜子,还不屑地把瓜子皮子随便乱吐,很多瓜子皮子都落在了傻子的摊位上,还很不客气地说:“傻子,你这瓜子是怎么炒的,怎么还有咸淡的呢。” “对你说说你这是怎么炒出来的。” 傻子就当没看见,他们问什么傻子都不开口说话。 李老五说:“你们别吃了,这点东西不等卖都被你们吃完了。” 一个人说:“吃这点就能吃完呀,再说李老五,我们也没吃你家的呀。” 又有一个人说:“我们吃这点算上面呀,你刚才没看见吗,人家轻轻松松就赚了十两银子,十两呀,凭什么。” 李老五说:“那是人家的本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闪开,别在这挡着了。” 傻子觉得这样的环境没有程风还是不行,要是程风在,他们不敢在他这里看来看去的,这样不但影响她的生意还影响她的心情。 李老五见他们不走开就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别在傻子这里挡着了,耽误傻子做生意。” 一个人说:“这是大道,不是你家,也不是傻子家,我怎么就不能站这里了。” 李老五说:“都是一个村子的,没必要为难傻子,程风在这你们怎么不在这里晃悠呢?” “程风怎么了,我还怕他不成,这里又不是他家,我有什么转悠不得的。” 这时后面有人要买东西,李老五起身说:“瓜子瓜子,五香瓜子。”,然后把客人请到了前面,这样村子里面的人才走开。 这些人不是有多可怕,主要是赖皮不讲理,这个赖皮不讲理是最难治的,她可下把程风盼了回来。 程风拿了几个包子递给了李老五:“五哥,给你带了几个包子。” 李老五说:“不吃,还不饿呢,你和傻子吃吧。” 程风说:“不是买的,从家拿的,趁着有热乎气赶紧吃。” 不年不节的谁家也不能吃这个东西呀,李老五还要拒绝,程风已经把包子塞到他手里了。 程风对小傻声音不是很大的说:“你去车上吃饭,我看着。” 傻子把自己的作为让给了程风,又把卖的钱递给了程风,程风掂了掂揣进了怀里,他没有直接坐下,他把从家带来的山楂和糖果摆了出来,整理整齐了他才坐下。 一边李老五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他对程风说:“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程风笑着说:“我也是,这是小傻包的。”,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 李老五说:“都说你和傻子八字合,看来是真的。” 程风笑着点点头,他问李老五说:“刚才没有人欺负傻子吧?” 李老五说:“没有,就是大家见傻子卖钱眼热,吃了几把瓜子。” 程风点点头,怪不得傻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呢。 傻子一进轿厢发现里面的座板上铺了一块羊皮,估计这是程风刚才给她买的,怕她坐着凉。 她坐在上面感受一下,确实很热乎,她打开小桌上包又包裹又裹包子,拿了一个吃了起来,水袋里还有热水,喝了几口又赶快用小被子盖上。 她自己的适应能力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从一个人人都嫌弃的傻子,发展到了不愁吃喝,虽然很辛苦,但是不至于在寒冷的冬天饿死冻死。 在中牟睽睽之下,傻子和程府把剩下的一百多包的瓜子都卖光了,然后赶着车回家了。 接连几天村子里面的人都在城里卖土豆白菜萝卜什么的,摊位就围着傻子和程风摆,毕竟摊位不归任何人所有,谁去的早谁就可以摆。 傻子不是很喜欢这些人,她能感觉到大家的不怀好意,但是又程风在,大家又不敢来找事来。 傻子的话越来越少,她对傻子说:“要不明天我自己来摆摊,你在家休息几天,等他们这点菜买完了就不卖了。 傻子摇摇头,她觉得程风想的太简单了,几天以后他们附近出来了很多的摆摊卖瓜子和糖炒山楂的,因为这两样比较简单,几乎家家都会做。 这些人不是别人,这些人就是和她们一个村子的,他们带的东西自然没有傻子他们多,卖的也比傻子便宜,但是他们会吆喝,”瓜子瓜子,闲瓜子,山楂山楂,糖炒山楂。“ 这样的叫卖声一片,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卖的还很便宜,傻子和程风只好坐在摊位旁边听着大家叫卖。 要说他们这五香瓜子,别人家有仿的,就是仿的没有他们的好吃,估计加工流程和原材料不一样。 糖炒山楂也有人卖,因为制作流程简单,所以很容易别人就能知道怎么做,这也是山楂和程风每天不带那么多糖炒山楂的主要原因,因为卖不掉那么多。 傻子起身把自己家的糖果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又把腐乳臭豆腐的小坛子摆了一排。 傻子安慰程风说:“没事,自己做自己的生意。” 程风拉着小傻的小手说:“要不我换个地方吧。” 傻子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好像不太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程风:“咱们有回头客,不卖不卖每天也能卖点东西,咱们要是换地方必须让大家知道咱们去了哪里,咱们得找个能长久固定的地方。” 程风看着前面的铺面,他以前没有这个想法,也不敢想,但是今天他真恨自己手里没有钱。 傻子知道程风的想法,他们现在几斤几两她清楚,她安慰程风说:“不着急,等有钱再说。” 程风说:“大家都卖瓜子,很快我们就会没有生意。” 傻子明白这个道理,吃瓜子的人就那么多,卖的人多了,份额就少了,并且贪便宜的人又多,所以他们这么贵的东西就不会有太大的市场了。 傻子起身把手推车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程风见状也站起了身,他问傻子:“你要做什么?” 傻子说:“我去卖豆腐乳和臭豆腐。” 程风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傻子说:“你看摊。” 她把豆腐乳和臭豆腐装上了车,其他东西都摆在了地上。 一边卖土豆的李老五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程风说:“五哥,你能帮我看一会摊吗,我和小傻去卖毛豆腐去。” 李老五是个痛快人,“你俩去吧,你告我什么价,我帮你们看着。” 就这样,傻子和程风推着小车捋这街上的铺面走,见饭店傻子就进去送上两坛子,几圈下来他们今天带来的毛豆腐一坛不剩。 第59章 程风和傻子卖房子 李老五说:“都买了?” 程风笑着点点头,他哪好意思说,一个铜板都没拿回来,都被傻子给送人。 他们和豆腐坊的订了好多的豆腐。 每天继续送去饭店酒馆送毛豆腐。 就在生意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的毛豆腐来了生意,因为傻子送豆腐乳的时候就和各个店家说了他们在什么地方摆摊,所以看着摆着一排豆腐乳坛子的摊位就知道是他们两个。 饭馆出来采购,一次都会买上好多坛子,因为这个东西放半年一点问题没有,和咸菜差不多。 这个东西他们短时间之内肯定研究不出来,所以这个冬天他们能靠着这个为生。 这天刘管家来照顾小傻的生意,看见傻子旁边的程风便笑了,“程风回来了?” 程风笑着说:“刘管家。” 刘管家问傻子:“事谁给办的?” 傻子没有避讳刘管家,因为程风的事情,刘管家也费了不少的心,“是钱老板给办的。” 刘管家点点头,他想起来傻子说的是谁了。 刘管家拿出一锭银子,“给我装点瓜子什么的。” 按照规定傻子要给他百分之十的回扣,所以装上东西找给了刘管家五两银子。 傻子笑着说:“东西没带那么多,我明天给您送去吧。” 刘管家笑着说:“不急,我家老爷对你设计的房子特别满意,说明年还找你设计。” 傻子眼前一亮,“我现在就开始设计,等他用的时候,任他挑选。” 刘管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程风把东西给刘管家送到了马车上,他又去了身后的钱庄一趟,把最近买的钱换成了银票。 程风说:“咱们回家吧,豆腐乳先不买了,饭店一边都是早上出来买东西,这个时间也不早了。” 是呀,东西都被刘管家包圆了,也没什么好卖的了。 还没到家门口程风就见到自己家门口有好多的人。 刘大兰是最显眼的一个,小傻在车里面还不知道呢。 程风被刘大兰拦下了,她站在马车前面说:“程风,你把炒瓜子的配方告诉我,我也要去摆摊。” 傻子不用走出轿厢也知道来的人是刘大兰,她通过窗子看了一眼,人还不少。 程风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自己研究吧。” 程风对走出轿厢的傻子说:“你坐回去。” 刘大兰说:“你的配方都是老陈家的,你必须交出来。” 程风说:“要是老陈家的,我大哥应该比我会的多。” 这时刘大兰身后的陈老大一张老脸又红了红。 刘大兰把陈老大抓到她身边说:“当家的,你让程风把配方交出来,包括豆腐乳的,统统交出来。” 程风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大哥,陈老大扭扭捏捏地说:“程风,你就教教你嫂子吧,你侄子也要快成亲的年龄了,礼金还没有呢。” 程风心里有气,这么多人看热闹,他是这么说出口的。 程风说:“房子盖了,给我攒的礼金不都在你们手里吗?” 刘大兰说:“你挣几个钱,家里的钱哪个是你挣的?” 程风呵呵一笑,“我是没挣几个钱,我说的没错,你弟弟家住的房子都是我打猎赚来的吧,没有我你们老刘家都得要饭。” 程风跳下马车,打开自己家的大门,把马车赶了进去,趁着这个机会刘大兰还有看热闹的人跟了进去。 程风把马车拴好,然后把傻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他对傻子说:“你先回屋。” 他们家的狗汪汪汪的叫,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怕狗了,狗都不知道到该咬谁了。 程风见傻子进屋以后,就拿起了一根棒子说:“你们都滚出我家,我数到三,你们不出去我就打人了。” 刘大兰说:“长兄如父,我就不信你敢打你哥。” 程风抄起棒子就往前都,看热闹的人都吓跑了,程风自然是不能打自己的哥哥,他薅着刘大兰的脖梗子就把刘大兰扔到了门外,他的哥哥还指责他,“你怎么还跟你嫂子动手呢。” 程风的大侄女说:“先生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以前护着娟子,现在护着傻子,现在又给一个扫地出门的玉华放在家里做姨娘,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程风喊了一声:“滚出去,没教养。” 他把所有人轰走以后,把大门给锁上了。 他们进屋直接在去了偏房干活。 傻子知道程风的心里不好受,她为好孩子,穿上衣服就去偏房看程风,程风正在生火炒瓜子,手里拿着一个铁锹在锅里不停地翻来覆去。 看见傻子来了便说:“这么出来了,孩子今天哭了吗?” 傻子笑着说:“吃饱了一声都不哭,一会你进屋看看。” 程风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抱抱自己的儿子,今天是真的生气了才直接躲在偏房里面生闷气。 程风知道傻子是心疼自己,看到傻子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干完活我去看看儿子。” 傻子烤火,程风不停地翻炒这瓜子。 程风突然说了一句话:“我在这里待够了。” 然后傻子就见程风把瓜子往一边的竹筛子里面盛,程风把盛出来的瓜子筛了筛,然后端到了一边,又找了一个筛子放在了旁边,打开一袋子的瓜子倒进了锅里。 炒瓜子要慢火炒,傻子往灶里面好添了一点的柴,她轻轻地开口说:“我们攒点钱就搬城里去。” 程风翻炒这瓜子说:“可惜白瞎咱家新盖的房子了。 傻子想了一下说:“你去问问陈叔,看他买不买,两百两,明年春天咱们就可以腾房子。” 程风手里的铲子停在了空中,他看着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傻子说:“我就是说说,你别当真。” 傻子说:“我是认真的,你去找陈叔吧。” 傻子起身把程风手里的铁锹拿了过来。 程风说:“我们要是挣不到钱,去城里住的很差,你和儿子能行吗?” 傻子坚定地说:“能行。” 程风说:“咱们俩要不要再合计合计?” 傻子说:“已经合计好了,咱俩不以种地为生,每天都跑城里,住在城里是最方便的,你去找陈叔吧,你带着房契过去。” 程风有点顾虑,他说:“陈叔会买吗?” 傻子翻炒了几下瓜子说:“他要是买不起,这个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就更买不起了,两百两他要是不买,你就降价。” 程风有一点比较好,他听傻子的,回到他和傻子住的屋子,把房契找了出来,揣着身上就去了前院。 程风在大门口喊了一声“陈叔”,陈叔就出来给他看门了,他看着程风站着门口说:“风子,你找叔有事?” 程风笑着点了一下头跟着陈叔走了进去,陈叔把他让进了屋子里面,一家人都在,家里正忙着要吃饭呢,饭菜都摆在桌子上了。 陈叔说:“加一副碗筷,让风子陪叔喝上一口。” 风子笑着说:“我一会回家吃,我找你有事。” 陈叔说:“什么事?” 程风笑着说:“我和傻子的房子要卖,问您卖不卖?” 陈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问程风:“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着急用钱吗?” 程风说:“在这里住够了。” 陈叔说:“你哥哥嫂子又来闹你了是吧。” 程风点点头。 陈叔说:“这么好的房子新盖的,卖了不可惜吗?” 程风说:“总有人来闹,小傻和孩子在这住不消停。” 陈叔说:“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陈叔看出了程风要搬走的决心。 程风说:“春天搬,搬早了没有火炕孩子该冷了。”,程风最担心的就是他那个孩子,这么冷的天要是没有炕,孩子挨冻就得生病。 陈叔说:“你的房子卖多少钱?” “两百两。” 陈叔说:“你这房子两百五十两都盖不下来呀,小傻知道你卖房子的吗。” 程风点了点头,“她同意的。” 陈叔说:“陈叔留下就是占你和傻子的便宜了。” 程风说:“我和傻子要是去城里买房子着急用钱,您考虑一下吗。” 陈叔问在一边听着的陈庆辽说:“老大你觉得呢?” 陈庆辽说:“房子是我给盖的,工料用的都是最足的,要是留下,明年咱们家就不用盖了,您和娘可以搬过去养老,三成家也又房子住,我和老二可以在这里先住着,以后有钱再说。 陈叔眼睛一瞪说:“那么大的房子哪能我们几个去住,你们都得过去住去,你这是要分家吗?” 陈庆辽性格好,他笑着说:“我没有要分家的意思,就是想让您和我妈住的好点。” 陈叔说:“既然你们没意见,那这房子我就留下了。” 一边的陈庆生说:“你也没问问我呀,怎么能说我们没意见呢?” 陈叔瞪了陈庆生说:“你有意见?” 陈庆生嘿嘿嘿一乐,“我没意见。” 程风从衣服里面拿出房契,展开说:“叔,这是房契。” 然后程风把房契送到陈叔手上,陈叔看了看加到了陈庆辽的手上,然后唤陈婶子:“老婆子,你去拿钱。” 第60章 别让程风做了,他做的那个阿胶多少不太正宗 陈婶子去里屋,过了一会,她把钱交到了陈叔的手上,陈叔点了一下递给程风说:“叔这是占你和嫂子的便宜了。” 程风接过钱笑着说:“不算,我们住到春天不会亏,叔那你家大哥写个字据把。” 陈叔说:“庆辽,你去写一个。” 弄好这些后,程风说:“叔,我得回去了,小傻在家炒瓜子呢。” 陈叔笑着说:“回吧。” 程风直接去了偏房,傻子这锅已经炒了出来,正在往锅里倒瓜子呢,程风拎起袋子就把瓜子倒进了锅里,他接过傻子手里的铁锹说:“房子陈叔留下了,钱拿回来了。” 傻子问程风,“咱们家里有多少钱?” 程风说:“不算不能动的钱,现在有三百多两。”,家里有多少钱,程风最清楚。 傻子说:“这个冬天努努力,春天应该能买上个像样的铺面。” 程风“嗯”了一声,手里的铁锹不停地翻炒着。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的钱明显不是那么好赚了,不然两个人也不能在后面有没有着落的时候把新盖的房子给卖了,这房子有傻子这一年的心血,也是程风住了很多年的小窝,说卖就卖真是舍不得,但凡犹豫一下,程风都会后悔,不过这里他和傻子是真的住不下去了,傻子每天在成立的时候还能是不是地出去转转,买点东西回来,每天都是笑盈盈的,只要一进村傻子就没了笑脸,回到家里才好一些,这样的变化程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里太不安宁了,每天叩响他们家大门的都不一定是哪个找事的,大门一响傻子的眉头一皱,他都害怕了,生怕是哪个不速之客惹傻子生气。 一锅瓜子又炒了出来,傻子找了一摞包装纸,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应该把这些瓜子拿到正房,然后打包。 程风对傻子说:“别弄了,我一会扛到前院陈婶子家,让婶子找人弄吧。” 傻子一听也是办法,于是就让程风把东西送到了前院,她回屋帮着玉华做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傻子小口咬着馒头,时不时地喝一口水,程风看着这样的傻子说:“是不是不爱吃馒头?” 傻子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 一边的玉华说:“这你都不爱吃,谁家能吃上白面馍馍呀,你要是再挑吃挑喝,明天我就给你做窝窝头,你吃上一段时间窝窝头,你就想这白面馒头了。” 程风问傻子说:“你想吃什么?” 傻子说:“我想吃点白米饭。” “白米饭?”,这个东西能买到,就是贵而已。 程风说:“我明天去给你买一袋子大米回来。” 傻子点点头。 玉华咬着馒头说:“这白面馍馍都不吃了吗?白米饭是什么味呀。”,她长这么大就没吃过白米饭呢。 傻子看玉华那惊讶又不能理解的表情,嘿嘿嘿一乐。 玉华说:“你还笑,这程风是真能惯着你。” 然后傻子嘿嘿嘿又是一笑。 这天早上,程风把厚围脖给傻子找了出来,一圈一圈地给傻子围着,傻子说:“现在还用不上这个吧。” 程风说:“今天特别冷。” 傻子一听眼睛亮了,她问程风:“是上冻了吗,可以做冰棍了吗?” 提到冰棍程风也高兴地笑了,他们两个就等着卖冰棍赚钱呢。 早上先去钱老板那里,钱老板站在门口抻着筋骨,看着程风赶着马车从远处过来,程风的辨识度很高,一打眼就能认出来。 程风把马车停在店铺门口,钱老板走过去笑着地说:“呦,这都买上马车了呀?” 程风“嗯”了嗯一声,就打开轿厢的门,傻子还没出来就喜气洋洋喊了一声钱老板,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 钱老板说:“小傻可是有福之人,这都坐上马车了。” 傻子嘿嘿嘿一乐,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天冷,有个车方便。” 然后就见程风,伸手把傻子给抱了下来,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 钱老板看着眼前的小两口说:“你们两个是来找我买东西的?” 傻子说:“买几坨牛奶。” 钱老板说:“就知道你俩今天得来,我都没卖给别人。” 傻子笑呵呵地说:“多谢钱老板。” 她和程风把所有的牛奶都给包了,晚上回家就做了一夜的冰棍。 试试难测,来卖冰棍的时候,发现,满大街的冰棍,就像卖糖葫芦一样插在一个稻草靶子上。 不过冰棍和冰棍不一样,别人卖的是白糖水,山楂水,他们这个是他们短期无法超越的,他们的成本高,几天的时间曾经吃过他们冰棍的人又都找了上来。 一天冰棍能卖好几筐,出其不意地好。 因为很多同行也偷偷来买他们的冰棍,为的就是回家研究研究他们的冰棍里面有什么。 晚上回家,程风把这几天卖的银子铜板数了有数,准备第二天带到城里换成银票。 他们不用天天做冰棍了,已经和掌握了方法,做一次就做能卖好多天,但是数九寒天,这钱赚的是比较遭罪的。 这几天傻子在卖冰棍的时候,程风就走街串巷地看铺面,手里这五百两银子能买到铺面,但但是买不到像样的铺面你,住不了人。 他什么样的铺面都不错过,他要做到心里有数,这天他走在街上,挨家的看,正好看见钱老板,“呦,这不是程风吗?” 程风打了声招呼,“钱老板。” 钱老板说:“你这是在看什么呀,是要买铺面吗?” 程风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钱老板在后面“唉”了一声他也不回头,钱老板摇摇头说:“这人和我有仇吗?你还是我从监牢里面捞出来的呢。” 程风回到了自己家的摊位上,坐在傻子旁边,傻子知道手里有点钱,可把程风忙坏了,这一条条的街都被程风给逛遍了,就等着手里的钱赚够了就下手了。 程风把傻子的颈窝处,这里热乎,他没事就给傻子这样暖手,傻子手上的冻疮养了一夏天都要好了,现在一见冷风,又有点要反复的意思。 傻子看着不是很高兴的程风说:“怎么了?” 程风晃了晃脑袋没有说话。 这时钱老板来了,远远就看见腻腻糊糊的小两口,傻子一眼就看见了钱老板,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说:“呦,我说见了我就跑了呢,这是着急回来疼媳妇呀。” 傻子憋着笑,她算是明白这个程风因为什么不高兴了。 傻子伸手装了几根冰棍给钱老板,“钱老板,给您几根冰棍。” 钱老板接过冰棍放在了傻子的摊位上,他对看都不看自己的一眼的程风说:“你看看,小傻多会来事,你跟着好好学学。” 小傻见程风不说话,场面确实有点尴尬,傻子问钱老板,“您的阿胶卖的怎么样?” 钱老板笑着说:“好呀,都快卖的差不多了。” 傻子又是眼睛一亮,她问钱老板:“那要不要明天在给您送点。” 钱老板说:“我刚才就是要和程风说这个,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呢。”,伸出两根手指在程风的脸上一夹,然后是咯噔一声,程风的脸也变了色,被夹的地方也变了色。 傻子伸手抱住要发作的程风的脑袋,然后把手放在被掐的位置,给程风按着,她笑嘻嘻地说:“明天给您送多少包,还是三百包吗?” 钱老板看着生气的程风说:“再多点吧。” 傻子说:“五百包?” 钱老板说:“我过段时间要出门,在多一倍可能都不够用。” 傻子一听,也不安抚程风了,此时程风也不需要安抚,他听见钱老板说一千包都不够,他立马忘记脸上的疼痛和耻辱,这是就是钱老板胖揍自己一顿他都不会还手的。 钱老板说:“你们看着做吧,我出门之前就得把阿胶送来。” 程老板从山上掏出几张银票给程风,程风数了一下揣进了怀里。 钱老板笑着说:“这回够花了吧?” 程风的眼角带了一点点的笑意,钱老板伸手还要去掐程风的脸,傻子一把抱住程风的头,他看着钱老板说:“不能再掐了,再掐就紫了。” 程风的眉头都蹙了起来,再掐一把,程风还不得气死呀。 钱老板看着程风说:“别大街上乱逛了,要是买铺面就去找我。” 程风眯着的眼睛一睁,“你手里有铺面?” 钱老板说:“赶快回家做阿胶去,做好阿胶再说。” 程风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家的瓜子冰棍往车上装,钱老板看着这么有速度的程风对傻子说:“阿胶多做点,你做,别让程风做了,他做的那个阿胶多少不太正宗。” 傻子笑着说:“您放心,我亲自做,保证您满意。” 然后傻子目送钱老板走了,她搬起板凳往马车走,走到一半就被程风接了过去,他对傻子说:“你上车等着,我自己可以。” 傻子哪里是这样指着别人的人,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第61章 程风的丈母娘找上门 程风拉着傻子先去买了几张黑驴皮,卖驴皮的人看见程风说:“哎,你这驴皮干什么用呀,我这堆了好多张了,就等着收驴皮的人来呢。” 程风看着好多张驴皮说:“我是帮别人买,你这些都给我装上吧。” 这个人不但给帮忙装上了车,还给程风便宜了不少钱。 程风看着驴肉说:“给我来二十斤驴肉吧。” 驴肉这个东西可贵了,一般人吃不起,卖驴肉的这个人说:“这驴肉包饺子才好吃呢,你吃好了再来。” 程风点点头,他听说驴肉好吃,估计小傻没吃过驴肉。 驴皮是做阿胶的关键,买好驴皮程风就赶着马车,带傻子去买原材来,卖货的人都认识程风,“你今天买什么?” 程风把要用的东西报了一遍,没一会的功夫,人家就帮他装上了车。 程风检查了一番以后,不缺什么了就带着傻子回家了。 到家了以后,程风让傻子进屋,他自己卸车,傻子没有和他客气,因为她着急进屋奶孩子呢。 孩子几个月小宝宝白白胖胖,甚是可爱,大口吃奶的样子就像被饿急了,其实不是,他一顿都没有少吃,奶娘的孩子都因为他吃不饱饭了,他太能吃了。 程风把买回里来的驴肉交给了玉华,玉华看着眼前的肉说:“这是牛肉吗?” 程风说:“驴肉?” 玉华重复一遍,“驴肉,怎么吃?” 程风说:“包饺子吃吧。” 玉华点点头,把肉接了过去,放在厨房的案板上,拿着刀开始割肉。 程风进屋看了看孩子,孩子和傻子玩的正好,嘴里时不时的还会发出点声音。 程风从身上掏出银票,收了起来,他对傻子说:“这回可以买铺面了,钱老板给了两千两。” 傻子点点头说:“咱们抓紧时间给他多做点,他应该是拿去外地卖了,超出两千包他也能要。” 程风点点头说:“我去处理驴皮,你躺一会。” 傻子说:“不了,我先去做饭,一会好写一些包装纸。” 写字这个活,程风是帮不上忙。 傻子来到厨房,玉华正在和面,她看着分解一半的驴肉,拿起刀接着弄。 玉华说:“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别买什么都买这么多,这有多少钱够你们这样造的。” 傻子笑着说:“都没吃过驴肉,听说好吃,咱们几个尝尝。” 玉华看着那么多的驴肉说:“这是尝尝吗?一会馅子里面当一点白菜吗?” 傻子笑着说:“就放大葱生姜就行,放别的不好吃。” 玉华叨叨了一句:“真败家。” 傻子笑着说:“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不好才叫败家呢。” 玉华撅着嘴说:“你始终有理。” 对于怎么吃,从来没有限制过傻子,即使再最没钱的时候程风也尽量给她吃好,不过家里有了玉华以后,玉华经常会控制她的饮食,还好她不听劝。 她把一碗油在玉华看不见的时候倒进了饺馅里,然后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这样的馅子包出的饺子才好吃。 玉华包饺子的速度可要比傻子麻利很多,就像变魔术一样,一个个饺子从玉华的手里捏出来,饺子一放在蒸屉里面,傻子就去偏房找程风,程风正守着一个大祸清理驴皮呢,一开门就有一股子怪味扑面而来,小傻捂着鼻子走了过去说:“先别弄了,回屋洗洗准备吃饭。” 程风今天看着心情明显地不错,他放下手里的刀,跟着傻子回到了屋子里面。 傻子把热水帮他舀到盆子里面,程风给自己好好洗了洗,不然小傻会嫌弃他有味。 来到饭桌前,玉华已经把驴肉蒸饺端了出来,傻子弄了三个碗,里面装了点蒜末和酱油,一人一碗。 三个人都坐好以后,大家拿起了筷子,玉华吃了一个饺子说:“里面怎么这么多的油,小傻,你是不是偷着放油了?” 傻子摇着头说:“哪有,就放了一点油。” 傻子吃了尝了一个饺子,点点头,还不错。 她问程风:“好吃吗?” 程风三个饺子都吃进去了,他看着傻子笑了一下说:“香。” 程风左脸上那明晃晃的青印子,在咀嚼东西的时候就更加明显了,傻子心想幸好程风不怎么照镜子,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钱老板下手也忒重了点了。 程风不知道傻子在想什么,看着不怎么吃饭的傻子给她往碗里面夹了两个饺子。 饭吃到一半家里的大门就响了,玉华起身说:“我去看看。” 程风说:“我去吧。”,然后就走了出去。 这敲门声明显就是找事的,傻子也披了一件衣服跟了出去。 傻子猜测是娟子或者是刘大兰,其实都不是,是她名义上的娘家人。 他妈妈和她哥哥让程风把门打开,程风说:“你们有话就这样说吧。” 傻子的娘说:“有这样对待自己的丈母娘的吗?” 程风说:“你要不说事,我就进屋了。” 傻子的娘说:“我家长根明天相亲,把你们的马车给我们用用。” 傻子把程风推到了一边说:“做梦去吧,我早就不是老离家的人了,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回去吧。” 傻子的哥哥李长根说:“你个臭傻子,为了把你嫁给程风,我们还搭了五两银子呢,用用你们的马车怎么了。” 傻子哼哼一笑:“年就当去边把我摔死了,就当没我这个人,以后别来了。” 傻子把门上的小窗户一关,门外骂声她也不理会,她推了一把阴着脸的程风说:“回去吃饭,他们不怕冷就在外面冻着好了。” 程风直接去了偏房,饭也不吃了,接着清理驴皮,傻子也没有再坚持让程风回去吃饭。 她再次回到餐桌前,玉华问:“是谁来了?好像还在敲门呢。” 傻子夹一个饺子沾了一点酱油说:“我娘和我哥哥。” “来干什么呀?” “要用车。” “借了吗?” 外面的铁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傻子装作听不见,她对玉华说:“肯定不会借,我和他们早就没了关系,他们要是从我这里得了一次好处就会没完没了,和吸血鬼没什么区别。” 玉华说:“你做的没毛病,你不知道你过去有多惨,他们都不把当人看。” 傻子能不清楚吗,也就是程风收留了她,不然她再有本事,也得冻死在去年的那个冬天。 傻子吃了几个饺子以后说:“玉华,一会你收拾碗筷吧,我有点东西要写。” 玉华看着盆子里面的饺子说:“你俩都不吃了吗,你俩没吃多少呀,就吃半饱吗?” 傻子说:“今天不饿,等饿了再吃。” 傻子回到屋里就开始写字,她不是有有点东西要写,她是有一堆的东西要写,玉华收好厨房以后去找傻子,她看着铺的到处都是的纸张,她把墨迹干了的落在一起,然后小傻写出来的她就帮忙放在一边晾晒。 三个小时的时间傻子写了五百多张。 玉华守着一摞子的纸说:“还不够吗?” 傻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还差好多。” 然后又拿起笔沾着墨写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孩子醒了,玉华抱着孩子说:“先别写了,孩子醒了。” 傻子只好放下手里的笔墨抱起了儿子,这么一会已经喂了两次孩子了,傻子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天都黑的不能再黑了。 她让玉华看着孩子,她去厨房又把饺子给程风热上了,想着这个时间程风肯定是饿了。 热好以后她又披上大衣去偏房找程风,程风看见是她就说:“这么冷出来做什么?” 傻子说:“我给你热了点饭,回去吃吧,这个不着急弄。” 程风放下手里的刀,又跟着傻子回去了,傻子又给他打了一盆热水,他又洗了一遍。 傻子把热好的饺子端了出来,程风把傻子给他热的两盘子饺子都吃了,一个没剩,吃完程风还冲着傻子一笑,说好吃。 傻子说:“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弄。” 程风说:“我再干一会,你和孩子先睡。” 傻子点点头,收拾一下厨房回来了自己的房间,玉华里走她就钻进被窝睡觉了,她可不想熬夜。 程风具体是几点回来的她不知道,但是程风习惯性地把她搂在怀里亲亲她,她是知道的,她也习惯性地抱住程风的腰。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第二天她起来的可比程风早,看着起不来床的程风他就知道,昨晚是熬夜了,她把厨房里面的火升了起来,然后去偏房看了一眼,所有的驴皮都被程风清理干净了,并且用水泡上了。 她把偏房收拾了一下,然后又回厨房,给大家准备早餐。 玉华揉着眼睛说:“几天不去城里摆摊吗?” 傻子说:“今天不去了,今天在家备备货。” 玉华说:“那你和程风去做吧,我做饭。” 傻子笑着说:“程风还没起来呢。” 玉华惊讶地说:“还没起吗?” 傻子笑着说:“昨天忙的有点晚了,今天没起来。” 第62章 买铺面 她们两个吃饭的时候傻子都没有去叫程风,她去偏房找了一堆做冰棍的原材来,然后放在锅里开始熬制,熬制好了就盛出来晾凉。 等着一天气温最低的时候,把冰棍做出来。 熬好了以后,她又开始回去写字去,玉华正在洗衣服,看见洗手的傻子说:“你快进屋看看吧,你儿子刚才哭了的。” 傻子一听,心想,可能是饿了,她起身说:“我去给孩子喂点奶。” 她快步走进房间,一看屋子里面父慈子孝,程风把儿子放在自己的胸部上躺着,两个人玩的正经挺好呢。 看着进屋的傻子程风朝着他伸手:“上来陪我躺一会。” 傻子笑着说:“让你儿子陪你躺着吧,我还有活呢。” 程风说就躺一会,傻子才不搭理他呢,她把孩子抱了起来喂点奶,她这儿子饿一点都会哭闹,程风就侧躺着看小傻。 小傻把孩子一放下,程风是手就上来了,傻子看了一眼房门,瞪了一眼程风,小声说:“玉华在外面呢。” 程风哪里管什么玉华不玉华,他光着脚跳下地,把门锁上了。 傻子见朝她过来的程风说:“大白天的,别闹了。” 程风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急的不行,强行把傻子给按倒了。 不一会玉华从他们门口路过,听见里面的声音不对,赶紧踮着脚跑了,她脸红心跳,心想,这是给孩子喂奶吗? 程风缠着傻子没完没了,傻子除了任由他的摆布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躺在程风怀里睡熟了。 两个人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程风亲了亲傻子说:“饿不饿?” 傻子摇摇头说:“不饿。” 程风说:“孩子饿了。” 没办法,傻子起身又喂了喂孩子,心想什么时候孩子能会吃饭呀。 程风看出了傻子的想法,他抱着傻子说:“要不让奶娘喂吧。” 傻子摇摇头说:“再喂几个月吧,反正有奶水,不过照你儿子这样的吃法,也吃不了几个月我就得没奶水。” 程风说:“没事,到时候给他多请几个奶娘。” 程风说:“我们现在手里的钱够,天一天比一天的冷,暂时就不去出摊了,明天咱们两个去城里看看铺面。” 傻子说:“我又煮了一些做冰棍的水,还是再出出摊吧,不然老客户都没了。” 程风蹙着眉说:“你这脸又有点红了,再出摊还得出冻疮,等买了铺面就不冷了。” 傻子说:“钱老板不是手里有铺面吗?等阿胶做出来我们去找他问问。” 一听钱老板程风的脸更黑了,话也不说了。 傻子见状只好解释说:“钱老板虽然手贱,但是和他打交道,他不会骗我们。” 程风说:“我都看了好多家出卖的铺面的了,不一定非得在他手里买。” 傻子知道程风烦钱老板,但是钱老板是他们救星,财神爷,她还是想美言几句钱老板。 傻子说:“都看看,他手里的铺面不行,我们就买别人家的,反正钱花谁家都一样,主要是咱们选一个地理位置好的。” 程风点点头。 第二天两个人又照常去出摊了,因为驴皮要泡上两三天去味。 一天没来街上就千变万化,卖冰棍的比糖葫芦都多,但是傻子从来没有因为卖的人多了就降价,她坚信自己家的冰棍就是比别人家的好。 一天下来也不少卖。 五天以后,程风就赶着马车带着小傻和阿胶,去了钱老板的铺面,钱老板没在,店员说,他在后院睡觉呢,傻子说:“可不可以去叫一声钱老板,我们来给他送货来了。” 店员认识她和程风,不一会钱老板就打着哈欠出来了。 看着地上这一排的大筐,钱老板说:“你俩够快的呀。” 傻子笑着说:“这不是怕误了您的事吗,您让店员点一下吧。” 钱老板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那就点吧。” 两个店员数出了两千包,然后问钱老板说:“老板,还数吗?” 钱老板说:“数。” 一共三千两百包,傻子笑着说:“不知道您需要多少,我就多带了一些,你收不了这么多,我就带回去。” 钱老板说:“带回去,以后也是卖给我,就都留下吧。” 他从兜里掏出银票地给了傻子,傻子又递给了程风。 钱老板看着一分钟都不想多留的程风说:“你要不跟着我出趟远门吧,不能白了你。” 程风想也不想地说:“不去。” 钱老板说:“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你怎么见我就板着脸呢。” 傻子笑嘻嘻嘻地解释道:“钱老板,您误会了,程风天天都是这张脸,看什么都不笑,他就这样。” 钱老板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程风说:“是吗?” 傻子陪笑说:“是,他不能出远门,他出远门我家的地摊就没法摆了。” 钱老板说:“是吗?我看你挺能的,他在监狱里面,你也好好的。” 程风的脸都黑了,傻子笑着说:“钱老板,就他这张脸,你带他出门,你不难受吗?” 钱老板说:“我都忍他挺久了,你低估了我的忍耐力了。” 程风眯着眼睛说:“我哪里也不去,你找别人吧。” 钱老板笑着说:“你这脾气可得改改,你就是遇到我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换做别人,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程风说:“你的意思就是我见了你就必须得笑呗。” 钱老板说:“道不用那么谄媚,起码不能板着一张脸吧。” 程风说:“那我下次不来你这了。” 然后转身就要走,傻子一把抓住了程风的手说:“哪能不来呢,钱老板没少帮我们,我们应该谢谢钱老板的。” 傻子拎着一个筐说:“钱老板,我和程风特意给你炒了点瓜子,都是特殊口味的,不过挺好吃的。” 钱老板笑着说:“那我就收下了。” 一个是他相公,一个是财神爷,他哪个都不想得罪。 傻子问钱老板:“您哪天走?” 钱老板说:“你有事?” 傻子说:“我还想留点牛奶。” 钱老板说:“后院有,要多少让店员给你搬。” 傻子说:“多来点吧。” 钱老板问傻子:“冰棍卖的还好吗?” 傻子说:“不好,满大街都是卖冰棍的,没那么多生意。” 钱老板说:“那你俩还研究什么别的生意了吗?” 傻子说:“这不是您照顾我和程风的生意吗,手里有了一点钱,想买个铺面干点什么。” 钱老板点点头。 傻子说:“您上次说买铺面找您,你手里有铺面吗?” 钱老板伸手往做指了指说:“隔壁你去看看,相中了可以卖给你。” 看了一眼程风说:“我们去看看吧。” 钱老板叫一个店员陪他们去看的,傻子没看出来以前这里是做什么的,不过挺大的,和钱老板的那间铺面大小差不多,要是卖瓜子就是大材小用了。 店员带他们转了一圈说:“后面还有一个院子。” 他们跟着店员来到后院,一个大院,和钱老板的哪个后院一样的大,有一排房子。 店员说:“房子可以住人。” 开门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很新,什么都不缺,除了灰比较大,别的毛病没有。 房子傻子和程风都很满意,但是程风不想买这里,因为他不想和钱老板做邻居。 傻子自然知道程风的心里活动,刚刚在钱老板面前忍气吞声,换做谁心理能舒服。 傻子看着程风说:“我去问问看有没有这样的,位置再好一点的。” 程风看了几天的铺面,确实地理位置和铺面没有这样好的。 傻子和程风又去找钱老板,傻子开口说:“钱老板,这个铺面要多少钱。” 钱老板说:“你们看上了没有。” 傻子说:“铺面还可以,有没有比这位置还好一点的铺面了。” 钱老板嗑着他们刚才给送过来的瓜子说:“什么算好位置,理我远的就是好位置了?” 傻子被人戳穿心事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解释说:“这样的位置我怕我们买不起呀。” 钱老板说:“这有什么买不起的,一千两我就出手。” 程风蹙了一下眉,他前些天看比较差的位置还要四五百两银子呢,这样带后院的可就贵了去了。 傻子不知道市面上是什么价位,但是程老板的意思肯定是卖的很便宜了。 程风说:“你是诚心卖吗?” 钱老板笑着说:“当然。” 程风说:“你要是卖,我们小傻就买下了。” 钱老板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去把房契拿来。” 拿到房契和钥匙的时候,傻子都不明白程风是因为什么改变主意的。 离开钱老板的铺面傻子还都迷迷糊糊的。 到了经常摆摊的位置,两个人把今天带了的东西摆了出来,傻子问程风:“你咱们突然改变主意了呢,你不是不喜欢挨着钱老板吗?” 程风说:“他也不是坏人,挨着他,他不能欺负你,顶多看我不顺眼,最主要的的是我们省了好大一笔钱,咱们手里的余钱还有大概两千八百多两,咱们要是没大的开销,能花一辈子。” 第63章 面馆 傻子点点头说:“还是要感谢钱老板,下次你见他就给他个笑脸,省着他心里不舒服,毕竟他是咱们的最大买家,没有他就没有咱们俩的今天。” 程风知道傻子说的都对,但是他就是看见钱老老板笑不出来,但是还是听话地点点头,然后问傻子:“咱们哪天搬去铺面?” 傻子想了一下说:“一周以后,我们这几天告诉咱们的回头客去哪里找咱们,咱们也有收拾铺面的时间。 程风想想傻子说的有道理,他问傻子:“那么大的铺面,我们就卖瓜子糖果吗?” 傻子说:“你有什么想法?”,傻子肯定不甘心卖瓜子,满大街的瓜子,很快他们瓜子的生意也要做到头了。 程风想了一下说:“我没什么想法,就卖瓜子也行,每天的收入除了吃喝用度还是有剩余的,不过铺面就是有点浪费了。” 程风这人要比傻子知足的多,他问傻子:“你有什么想法?” 傻子笑着说:“容我想几天,肯定不能就卖瓜子,耗着人还赚不了大钱。” 这还不是大钱吗,在程风的眼里卖瓜子冰棍就是赚大钱了,其他的他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想他能进城,还买上了这么贵的房子,这些都是源于小傻,没有小傻,他就得在山上打一辈子的猎,家里卖什么都是傻子说了算,程风相信傻子的眼光。 每天过了人最多的时候,他们就收摊去铺面搞卫生,一周的时间,也收拾出来了。 期间没有遇上钱老板,他们也没有特意过去看看。 他们做了几个稻草靶子,把冰棍插了一排摆在店铺门口,一走一过的人就知道她家卖冰棍,想买的就进来问了。 店铺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摆着瓜子和糖果,客人进来就可以看见和试吃。 这回他们不用受冻了,好歹也是个小老板了。 傻子让程风把陈家的老三找来了,陈家老三看着铺面说:“风哥,小嫂子,你俩可真有钱。” 嫂子笑着说:“买完这个铺面我俩也没什么钱了。” 陈庆生在铺面里面转了一圈说:“你们不会是要在这里卖瓜子吧,是不是白瞎这铺面了。” 傻子笑着说:“原本是这个计划,后来也觉得白瞎这铺面了就想着做点别的生意。” 陈庆生说:“做什么?” 傻子笑着说:“做面,买面条,你看行吗?” 陈庆生说:“面馆?行呀,你做饭那么好吃,肯定有很多人来吃。” 傻子笑着说:“那你给我做一些桌椅板凳吧。” 陈庆生一听傻子形容的桌椅板凳,好像跟他们平时接的活不一样,这么好的铺面的好好打点桌椅吗?“小嫂子,桌子会不会太简单了,人家客人再摆几个菜就没地方了。” 傻子笑着说:“不卖菜,就卖面。” 陈庆生睁大了眼睛说:“酱牛肉,花生米,这都不卖吗?” 傻子点点头说:“不卖,只卖面,你给我用点好木料做,看起来好看点。” 陈庆生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包你满意。” 傻子笑着说:“再帮我做一个牌匾。” 陈庆生说:“那我得让我师傅做。” 傻子说:“都行,你帮我安排就是了。” 傻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说:“匾上就写这几个字。” 陈庆生念了一遍说:“麻辣面?没听过呀,不应该是牛肉面什么的吗?” 一边的程风也说过,吃辣的人少,不一定会有人吃,但是傻子说行,他也就不阻止了,因为在这个家里他听傻子的。 陈庆生拿着东西就去他师傅的木匠铺赶工去了。 程风拉着傻子的小手说:“你会做面吗?” 程风还从来没吃过傻子做的面呢。 傻子说:“我这两天就研究一下。” 程风一听,觉得这个麻辣面可能不是那么靠谱了。 傻子让程风去给她买几副牛油牛骨架,程风和傻子确定了一次说:“你说的是几副是吧。” 傻子点点头说:“对,一副牛油没多少,主要是多买几副牛骨架。” 她亲自去挑选了一堆的调料,很多让人家给磨成了粉末。 程风看着买回来的一大堆的牛油和牛骨架有点犯愁,这能做什么,熬油吗?没听说用牛油炒菜呀。 傻子指挥程风说:“你这下午什么都别干了,把这些牛油熬出来,装进小缸里。” 傻子讲的足够明白,程风就是再笨他也知道该这么做了,只好听话照做,他一个人在后院的厨房里面熬油傻子在铺面卖货。 傻子说的对,一个下午的时间程风确实把牛油都熬出来了,程风从头到脚都一股牛油味。 程风说:“还做什么什么?” 傻子说:“把门口的东西收回来,我去后面做调料。” 程风把门外的东西拿回来,把门锁上了,然后去给小傻打下手。 傻子是真败家呀,那一坛子的辣椒,花椒油,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油,好几坛子,可是值不少钱呢,但是他就是心里想想这也太败家了,嘴上是不敢说的。 傻子看着做好的一切很满意,她对程风说:“我给你下一碗面,你看看好不好吃。” 程风说:“肯定好吃呀,你这料多香呀。”,他早就闻着味肚子开始咕噜了。 傻子不会擀面条,买调料的时候从面铺买了一些面条,想着做好调料她好给程风煮一碗试吃一下。 她煮了两大碗,程风端到了桌子上,他递给小傻一双筷子,然后吃了一口,他抬头看着小傻笑着说:“香。” 他就没吃过这么香的面。 秃噜秃噜,没一会就把一碗面吃了,傻子见状起身又给他下了一碗。 傻子问程风:“这面能卖吗?” 程风笑着说:“能卖,这么简单我就能煮面。” 他这碗面还没吃完,傻子就把烧好的牛骨架给成分端上来一盆,熬出去了,上面的肉也脱骨了,轻轻一啃就能下来。 程风煞时觉得第二碗面有点多余了,傻子看出了程风的心思,笑着说:“面吃不完就剩下,啃牛股吧。” 程风抵御不住这盆牛股的诱惑,开始啃上了牛骨架,这牛骨架被小傻做的特别香,刚才程风以为这个么多的牛骨架今天不吃呢,他都不知道小傻什么时候烧的。 程风时不时给小傻夹一块,她都吃不下了,她见程风吃的可欢了便说:“好多呢,够吃好几天呢。” 令他没想到的是程风啃了两盆,虽然骨头上的肉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傻子想了一下,她和程风在一起摆摊的时候吃碗牛肉面,里面就两片很薄的两片牛肉,还从来没这样随便吃牛肉,估计程风以前也没怎么吃过牛肉。 看着桌子上堆成山一样的骨头,程风问小傻:“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傻子笑了一下说:“不是一直这么能吃吗?” 程风嘿嘿嘿一笑。 没几天的时间,座桌椅板凳都摆在了铺面里面,请人做的一个炉灶也安装好了,一个半开放的厨房就出现了铺面里面,厨具锅碗瓢盆都买齐全了。 后院住人的房子也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等春天搬家,就可以直接住进来了。 开业这天没有什么熟人来,唯一来的就是陈叔这一家子,程风亲自给大家一人下了一碗面条。 陈叔说:“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吃上这么好吃的面条。” 陈庆生说:“回头我给你们介绍生意,这面你家是头一份,没有比这更好吃的面了。”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家吃面的人不断,中午晚上的时候都是人,大家都在程风煮面的灶前排队自取面条,灶前是一长条的台子,煮好的面程风就往台子上一放,大家就自己端走了,这都是小傻设计的,餐桌上放着筷子笼,里面装着筷子,旁边有几个小壶,辣油麻油应有尽有,随便放。 第64章 金府的大太太 很多都是回头客,他们都认识程风和小傻了,他们家的面卖的很贵,五十文,但是大家觉得值,因为香,吃了还想吃。 每天数碗都知道卖了多少,三百多碗,十多两银子。 每天打样要很晚,然后看见后院厨房里面那么多没洗的碗,傻子瞬间觉得这生意不行,没有冰棍和瓜子省心。 两个人还要回村子看孩子,只好一起把碗洗了,然后收拾好以后赶着马车回家。 早上的时候倒是不用去那么早了,但是他们也不会去太晚,面铺的店员准时把他们要的面条给送来,煮面的汤很简单,放里面一些牛油和调料就可以了,踢罐的周围挂了一圈的铁筐,一筐就是一个人的,所以这个煮法谁都可以。 来这里吃饭的很多都是条件不错的人,没有菜没有酒,大家吃完就走,走的时候很多还能买点他们家的瓜子和冰棍。 晚上回家一数钱,卖了三十多两,因为他们家的冰棍好吃,有点钱的人就不会买个白糖水冻的冰块子,她们从小傻这里一买就是好多根。 这天刘管家来了,是小傻通知的他,她怕他找不到她。 刘管家看着傻子和程风笑着说:“兴盛兴隆。” 傻子笑着说谢谢。 不用傻子说,程风就给刘管家下了一碗面,程风觉得刘管家是个正常人,所以一直很敬重刘管家。 刘管家什么没吃过呀,就这样的人吃了一口面以后都连连点头,对他们的面赞不绝口。 刘管家看着小两口的生意还真不错,他问傻子:“你们这房子的每月租金是多少?” 傻子笑着说:“我们把这个店铺买下来了。” 刘管家惊讶地看着傻子说:“这里的房子你怎么可能买的到呢?” 傻子笑着说:“真的是买的,并且还没花多少钱。” 程风从小打猎,耳力是超乎常人的,他不用仔细听也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刘管家说:“是从那个你认识的钱老板手里买的?” 傻子笑着说:“你怎么知道?” 刘管家笑着说:“这人我没见过,但是听说有个姓钱的,我想应该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人,这两排的铺面都是他的,只租不卖,多年的规矩,看来他对你们两个不错。” 傻子一听嘎巴嘎巴嘴没说出来什么,她知道钱老板有钱,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本来是不想挨着他,现在被他包围了。 刘管家今天来有事,他对小傻说:“我们家的大太太要见你。” 傻子说:“见我?” 刘管家点点头说:“她相中了八姨娘的那套别院了。” 傻子跑去后院,换了一身没有牛油味的衣服,拿上自己的图纸,等着刘管家吃面。 刘管家笑呵呵地说:“等我把面吃完的。” 傻子笑着说不着急。 刘管家说:“你这走了,程风自己能忙过来吗?” 傻子笑着说:“能,我们干的都是简单的事情,难的我俩也做不来。” 刘管家点点头说:“你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 临出发前傻子对程风说:“我去一趟金府。”,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图纸 程风点点头说:“去吧。” 刘管家不能白来,买了一些冰棍和傻子走了。 金府傻子比较熟悉,她来过很多次,她跟在刘管家的身后见到了这位大夫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雍容华贵,长得异常漂亮,是典型的瓜子脸,一双眼尾很长的眼睛给人一种她的眼睛还可以再睁大一倍,但是人家就有种懒得睁的感觉,这个感觉让傻子觉得既危险又亲切。 刘管家最先开口:“大夫人,小傻来了。” 这位大太太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孩子,然后说:“多大了?” 傻子说:“十七。” “八姨娘的房子是你设计的?” 傻子恭恭敬敬地说:“正式。” 这位太太手里拿着一个暖手炉,慢悠悠地开口说:“我想建一座比八姨娘还要好的房子,你能做到吗?” 傻子说:“只要您的钱给到位了,你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设计出来的。” 大夫人说:“我不差钱,首先要冬暖夏凉,其次要奢靡大气,另外还要别出心裁。” 傻子点点头说:“可以,冬暖夏凉不成问题,奢靡大气也可以做到,别出新材我也能满足你,我手里有几张图纸,可以先给您看看,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我可以帮您更改,也可以再重新做。” 大夫人看了一遍说:“这套符合我的身份吗?” 傻子看了一眼说:“这套需要重金打造,足够的奢靡奢华,特别符合您当家主母的身份。” 大夫人说:“还能更好吗,还有更有特点与众不同吗?” 傻子指了一下图纸说:“您要是多出点设计费,我在这个位置给您弄个温泉出来,您一年四季都可以在这里泡澡。” 大夫人始终不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呀。” 她看向傻子说:“什么时候能设计好。” 傻子说:“只要您确定要这份图纸,我今天回家就给您设计去。” 大夫人说:“我要,多少钱。” 傻子说:“五千两。” 一边的刘掌柜汗下来了。 大夫人说:“八姨娘花了多少银子。” 傻子说:“八百两。” 大夫人说:“她百八,五千,为什么呢?” 傻子说:“身份和地位不一样,您是夫人,她是姨娘,你要比她尊贵百倍,其次,你们两个设计出来的房子档次和难度不一样。” 夫人看着傻子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了两千五百两,递给了傻子。 “另一半的钱等你把图纸画好了给你。” 傻子数了数,揣进了兜里。 她恭恭敬敬地说:“我马上回去设计,设计好了让您过目。” 夫人点点头对刘管家说:“送客吧。” 出去以后刘管家擦了一把汗说:“你这孩子可真敢要价呀。” 傻子笑着说:“我要是要少了,以后你们府上的活就没法干了。” 刘管家没明白傻子的意思,他问傻子说:“怎么讲?” 傻子说:“你们老爷要是娶个九姨娘呢,房子肯定是越盖越好,费用自然是越来越高,但是谁也不能高过你家大太太。” 这个大太太一看就和金老爷关系不好,但是在府上的地位又极高,估计金老爷都不敢管她,想必金老爷现在正迷恋老八呢,所以这个时候要她八百两,她也不能干呀。 刘管家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傻子从兜里掏出了五百两,偷偷递给了刘管家,这是他们以前就说好的,百分之二十是刘管家的回扣,刘管家笑着接过来银票,他很欣赏傻子,守信用重承诺。 然后派人把傻子送来回去,一进屋正好错过了饭点,面馆里面还有几个人在吃面,程风正在收拾碗筷擦桌子。 小傻把东西送到了后院,回来以后他问程风:“你吃了吗?” 程风说:“还没吃呢。” 于是傻子下了两碗面,两个人坐下以后,程风问傻子:“怎么样了?” 傻子点点头说:“成了,订金都拿回来了。” 程风看着她的两根手指小声说:“两百两?” 傻子也压低了声音,“两千五,给刘管家五百,拿回来两千,这是一半。” 程风挑着面的手瞬间僵持不动了,傻子做的事情都是出呼他的意料的。 傻子见呆愣愣的程风说:“这回够咱俩花上一阵子的了。” 程风心想不应该是一辈子吗,怎么是一阵子呢。 这回两人吃完饭的碗程风抢着给拿走了,然后把客人用过的碗也抢着收走了,傻子看着程风的样子有点好笑,她问程风:“你这是怎么了?” 第65章 李老五投奔程风 程风说:“你这么有本事,跟着我算是委屈你了,以后你就别干活了。” 傻子说:“这么多活你自己能干完吗?” 程风说:“那也不能再让你干了。” 傻子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心想这个人发的是什么神经。 第二天程风就找来一个店员捡桌子洗碗的人,这里的人工是真的不值钱,一天几个铜板就有很多人愿意干,并且干的很好。 傻子倒是不觉得辛苦,就这样跟着程风干也挺好的,不过程风不让她干了。 几天以后村子里面的李老五来这里找程风,“风子我给你和小傻带了几颗白菜。”,程风家里的菜窖里面有好多白菜呢,他这一袋子的白菜估计这一路已经成为冻白菜了。 程风二话不说先给他下了一碗面,因为这天太冷了,想着这个时间他肯定饿肚子呢。 李老五吃的那叫一个香,吃完以后他对程风说:“风子,你这里还缺人手吗?不给钱供顿饭也行。” 他这里肯定是忙的过来了,小傻都去后院躺着去了。 但是李老五张口他也不好拒绝,他想了一下说:“行,您留下吧,我这供饭,面随便吃,钱别人家多少我这也多少。” 李老五说:“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干了,这活我都会。” 看着一个店员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李老五说:“你这用的了两个收拾碗筷的吗?” 程风想了一下说:“我教你煮面,你就在这里煮面。” 傻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来找程风吃饭,看着灶台边上的两个人,傻子喊了一声“五哥”。 “诶,小傻,我以后就在你和程风这里打杂了,程风应该还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呢。”,这个李老五早就看出了,他们这个家里是小傻说了算,程风没和小傻商量直接用了他,他怕程风为难。 傻子笑着说:“我家是他做主,不用和我商量,您给我煮碗面吧。” 李老五笑呵呵地应下了,这个面条谁煮都是一个味道,程风也要了一碗,他和小傻面对面坐着,他吃了两口面小声说:“没时间和你商量。” 小傻笑着说:“挺好,这样你就有时间陪我了,我自己一个人没意思。” 程风一听傻子需要他,离不开他,心里美的不行,面上也能看出他美滋滋的。 到了晚上李老五说:“你们俩早点回去吧,剩下的活我和店员干就行。” 程风看着李老五说:“你不和我们一起回村子吗?” 李老五说:“我家里就一个你嫂子,回不回都行,你们两个回去路过我家和她说一声,就说我在你这找到活了,晚上就在这里打更,让她给我收拾个行李。” 程风见状说:“你去后院偏房住吧。”,那里看样子就是给干活的伙计住的。 李老五说:“那方便吗?” 程风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后面的院子你不是去看了吗,正经挺大的呢。” 李老五说:“行,那我就行先住下,等以后不方便我再搬出来。” 程风说:“行。” 程风带着这个李老五去看了一下,李老五说:“你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住不白瞎了。” 程风笑着说:“都是给人住的白瞎什么,空着才叫白瞎呢。” 李老五高高兴兴地就住了下来。 程风和傻子在回家的路上,傻子问程风:“这李老五人没问题吧?” 程风笑着说:“他没什么问题,我俩年龄差不多,人还还挺好的呢。” 傻子说:“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程风说:“有个媳妇,以前有个老爹,后来人没了地收回去了,他就四亩半地,还不打粮食,日子不好过就找到咱俩这里来了,咱家不缺人手,他来我就得闲着,但是他说供口饭吃就行,我就把他留下了,毕竟一个村子的,没还欺负过你,我就觉得能用。” 傻子一听这用人的标准挺低呀。 傻子说:“只要不是坏人就行。”,傻子就是想摆脱村子里面的那些坏人,这要是再跟来一个坏人,那可就糟心了。 程风说:“人不坏,应该是今年收成不好,家里吃不上饭了。” 傻子说:“那还给你拿一袋子的白菜做什么?” 程风说:“他不好意空手来呗,主要也是这人挺大方的。” 程风看着傻子那变幻莫测的眼神说:“你也别没良心,你是傻子的时候是吃百家饭的,整个村子里面哪家的饭你没吃过,就说这个五哥和他家老爷子,过去没少给你烧土豆,他家在村子中间,你过去就爱瞎溜达,只是现在你不记得了而已。” 这回傻子不吱声了。 两个人先来到的是李老五的家,程风在门口喊了一声“五嫂”,黑乎乎的房子里面就跑出来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 她先开口说:“你五哥是不是去找你了?” 程风说:“嗯,他留在我那里干活了,让我给他捎个行李过去。” 很瘦的女子脸上的担忧变成了微笑,“他找到活了?” 程风嗯了一声。 她音调里面有着欣喜的情绪,笑着说:“他说了,他去找你,你就能用他,我还不信呢,小傻在车上吧,你俩进屋坐,我帮他收拾点衣服铺盖。” 程风知道傻子肯定不会下车,于是对眼前这个热情的女人说:“五嫂,我明天早上来取吧。” 这个五嫂说:“那也行。” 程风赶着马车又往屯子的东头走,那里是他们家的方向,马车疾驰,一路上遇到人就打一声招呼,但是没有因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一进家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家里被玉华烧的暖哄哄,孩子四仰八叉地呼呼睡着小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很舒适。 玉华笑着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奶娘刚来过。” 傻子笑着说:“店里雇了两个店员,我和程风轻松了不少。” 玉华惊讶地说:“你俩都用上人了,干不过来吗?” 傻子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对玉华一眼说:“你是要累死我和程风吗?”,其实不是多累,就是手里有钱了,不是很为了钱犯愁了。 玉华说:“要不你别用人了,你在家看孩子,我去给你卖面条去,你还能省一个人工钱。” 傻子说:“你也不用着急想去面馆,明年春天我们就搬过去,让你看个够。”,自从买了铺面,玉华天天问铺面怎么样,老问多大,生意好不好什么的。 玉华说:“搬过去?这里不住了吗?空着吗?” 傻子说:“这房子卖给陈叔了,钱收了,地契也换完了。” 只见玉华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程风进来看见玉华赶紧闪人,他就不喜欢看谁咧咧,这个玉华比他儿子还能哭。 他脱了外衣,躺在儿子的身边,摸着儿子的小肚子,心里美的那叫一个不行。 等傻子进屋一看的时候,程风已经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胸脯上睡着了,两个人都还睡的挺安稳,要不是这个孩子他俩每天也不用城里农村两点一线的跑了。 幸好两个人是吃了饭回来的,人家玉华根本没有带他们两个人的饭。 傻子把改了几天的图纸拿了出来,做了最后的更改,她翻阅了一遍以后,觉得金府的大夫人能满意就停了笔。 她把厚厚的一摞子图纸按顺序排好,然后装了起来。 看看你时间不算晚,但是也该睡的过了,傻子上炕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从程风的身上抱起,刚摸到孩子程风就猛地醒来,眼睛睁的老大,凶狠地看着傻子,手里紧紧抱着孩子,傻子摸摸程风的头,程才躺了回去,他是把傻子当成要抢他孩子的坏人了,他的警惕性就是太高了。 第66章 大夫人盘问程风 傻子把孩子放在了一边盖好,然后躺在了程风和孩子中间。 程风伸手就把傻子捞进怀里,闭上眼睛接着睡。 第二天一早傻子被程风缠着不让起床,傻子笑着说:“我还有事呢,我一会去趟前院找陈大哥商量点事。” 程风哼哼唧唧地说:“我还没完事呢。” 傻子拍了一下程风的脑门说:“你都折腾多长时间了,你还没完事。” 程风哼哼唧唧地说:“我这还精神着你。” 每天都因为这点事程风像个小孩一样不达目的就哼哼唧唧个没完,傻子即使说不,程风也不会让她起床,她只好认命。 看着脸上挂满汗的程风说:“你躺一会,我去前院。” 程风看着明显身体脱力的傻子,起身帮她把衣服穿上,他也快速地往身上穿。 傻子说:“你不再躺一会吗?” 程风说:“我和你一起去。”,傻子知道程风心眼小,不喜欢她和陈大哥单独接触,只好两个人一起去了。 陈叔不在家,家里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他们被让进屋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陈庆辽说:“你们两个人是有事吧?” 傻子说:“有点事,想问问你明年有没有接活呢。” 陈庆辽说:“是又有活了吗?” 傻子说:“算是吧,金府的大夫人要建房子,图纸刚做好,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一会和我去一趟金府,看看能不能把活都包下来,这样赚的银子也多。” 陈庆辽说:“现在就可以走。” 傻子拿出图纸递给了陈庆辽说:“你得先看看图纸,然后咱们好说包装的事情。” 陈庆辽和傻子看起了图纸,陈家老二也凑了过来,三个人的头都要贴在一起了,一边的程风脸都要气绿了,幸好陈婶子递给程风一杯热茶,陪着程风说了一会话,程风全程都没太听陈婶子说什么,眼睛就瞄着这几个人了,他恨不得把傻子伸手拽过来,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干的,傻子被莫名地薅了出来,看着臭脸的程风说:“怎么了?” 程风没好气地说:“看你好像有点热了。” 这屋子是有那么一点的热,毕竟一个大火炕在那里烤着呢,傻子明白程风的意思了,幸好陈家兄弟正在认真地研究图纸呢,不然多尴尬。 陈婶子好心地把门打开了,让两人给屋子里面的空气流通,这样就不热了。 傻子瞪了程风一眼,程风又老实了好一会,傻子也知道和陈家兄弟保持距离了,主要是和陈庆辽保持距离,不等程风再次发作,傻子就把图纸收了准备去城里。 程风和傻子回家赶车,程风步子迈的老大了,一步比傻子两步都要大,傻子都跟不上程风,也不像平时走到哪里都扯着傻子了。 傻子在后面踢了一脚程风的小腿,好像人家根本没疼,程风把小傻抱上马车,小傻说:“你抽什么风,一会陈大哥上车,你就给我消停点。” 程风依旧不理傻子,傻子抬腿又是一脚,不过没用什么力气,她说:“你给我正常点。” 程风没好气地说:“图纸画好了,你怎么不先给我看。” 傻子知道问题不在这里,程风就是再找事,她实话实说:“给你看,你能看得懂呀?” 程风说:“他们不也没看懂吗?” 傻子说:“人家好歹是盖过房子的人,也算是专业人士了,你呢,能把面条煮好就行了。” 程风不服气地说:“就那盖房子的活我看看,我也能会,你都不用找他们。” 傻子见状说:“你可省省你的力气吧,干好一件事就行了,别什么都想掺和。” 程风不高兴地说:“你是我媳妇,我凭什么不能掺和。” 傻子看见门口的陈老大说:“陈大哥。” 两个人的战争就此熄火。 陈庆辽和程风都坐在马车的最前面,一左一右地吹冷风,傻子在轿厢里面坐着。 程风赶着马车先来到李老五家,五嫂已经在大门口等他们了。 程风打开轿厢,把五嫂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放在了轿厢里。 五嫂和傻子打了一声招呼:“小傻。” 傻子见有人唤她便走出来两步,看见一个女人,程风说:“这是五嫂。” 傻子喊了一声五嫂。 这个瘦弱的女人说:“你五哥说你长个了,你还真长个了。” 傻子不知道如何接话,就笑着点点头。 这个女人说:“天冷快把门关上吧。” 于是程风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们没有去面馆,直接去的金府,到了金府的门口,傻子对程风说:“你回面馆吧,我们有好多事情要谈呢,得好一会才能回去呢。” 程风迈着长腿说:“我也没什么事,和你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有陈大哥在,傻子怎么也要给程风点面子,不然程风的气也不会消。 三个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刘管家才出来,他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说:“你们跟我进来吧。” 他们几个人默默地跟着刘管家,在一处院落停了下来,上次傻子就是在这里见的金府大夫人,她认识路的。 这个刘管家去见大夫人明显更谨小慎微,不像去见他们家老爷那样游刃有余。 他小声对大夫人说:“夫人,小傻和陈庆辽来了。” 这个大夫人手里拿着一个很厚的本子在看着,听了管家的话以后才把手里的书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缓慢地抬起了头,和上次见面时差不太多,只是今天穿的不是件草绿色的衣服,头发跟上次梳的不太一样。 大夫人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地看向地中间站着的几个人,眼睛先是睁的很大,然后又眯的很小,小傻本能地把手伸进了程风的手里。 程风低头一看小傻抓着他的手,好像心情又好了几分,一直下压的嘴角也翘上去了几分,阴冷的眼睛里面也有了一点笑意。 傻子喊了一声大夫人,陈庆辽也礼貌地喊了一声,就程风还盯着傻子的脑瓜顶看呢。 这时这个大夫人直起了身子,从榻上迈了下来,她向前的这一步,让傻子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大夫人坐着还好,站起来压迫感太强了,让人有种窒息的恐怖感,可能是因为她太高了,连一边的刘管家也不明白大夫人因为什么从榻上下来的,他赶忙跟在大夫人的身后。 程风也感觉到氛围的变化,他转头看向了大夫人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到他的跟前了,正盯着他看呢。 程风的警惕性很高,见这人奇异的眼神就把小傻往自己的身后带了带。 这个大夫人原地没动,把程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她问身边的刘管家:“他就是陈庆辽吗?” 刘管家说:“夫人,旁边的那个人是陈庆辽,这位是程风,是小傻的相公。” 她没有转过脸去看陈庆辽,目光还是盯着程风,程风也没有躲闪,就这样让人看呗,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大夫人轻轻地开口说:“你是哪里人。” 程风说:“城北下面有个李姓的村子。” 大夫人说:“土生土长的村子人吗?” 程风说:“是。” 大夫人说:“家里几代都生在那里吗?” 程风说:“是。” 大夫人说:“今年几岁了?” 傻子心想,这话应该这样问吗,不应该问今年多大呀,今年贵庚呀,她就是没有掌握这里的语言文化,她也听得出这话说的怪怪的,就像在问一个小孩,但是看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你又觉得她不是在拿程风当小孩子都弄。 第67章 在金府用膳 程风说:“二十四。” 大夫人思考了一下说:“过年二十五?” 程风说:“是。” 大夫人说:“家里还有什么人?” 程风说:“还有一个儿子。” 大夫人说:“儿子几岁了?” 程风说:“三个多月。” 大夫人说:“她生的。” 大夫人虽然没有看小傻,但是这个她指代的就是小傻,程风点了一下头说:“是。” 小傻心想,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难不成他敢三妻四妾?我打断他的腿。 大夫人说:“家里有什么双亲或者兄弟姐妹吗?” 程风说:“有一位哥哥和嫂嫂,一个侄子两个人侄女。” 大夫人点点头,她问程风:“你也懂盖房子吗?” 要是没见到这个人时,程风还能说自己懂一点,目的也就是因为他和傻子生气,但是现在,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懂。” 其实他不是谦虚,他是真不懂。 “你靠什么为生?” 程风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他不想莫名其妙地被这个人盘问,并且盘问他跟盖房子好像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一边的刘管家说:“他和小傻开了一家麻辣面馆,生意还不错。” 这个大夫人点点头,转身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榻上坐着,她对身边的人说:“看座吧。” 这样几个人才坐了下来,傻子还没坐稳就起身把设计的图纸交给了刘管家,刘管家让她到大夫人身边陪着。 大夫人看着改过的图纸,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没有一丝喜悦,也没表达她的喜欢,傻子想了一下,难道是大夫人对她的这个设计不满意。 她开口说:“大夫人,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回去修改。” 大夫人把这厚厚的一摞图纸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她开口说:“不用改了,就用这个了。” 傻子开口说:“那个那边那位是陈庆辽,他对建房的造诣很深,我这个图纸一般人理解不了......” 大夫人开口说:“那就让他张罗吧。” 傻子心想,这人这么好说话吗? 傻子陪着笑说:“行,您这工程比较大,用工用料和用人都要早早进行预算。” 大夫人说:“那就算吧。” 陈庆辽起身拿起图纸开始和傻子运算,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参与不了,因为不懂。 屋子里面的氛围很诡异,除了傻子和陈庆辽的小声说话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程风就看着小傻,他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但是他这个时候不能把小傻仍在这里自己转身离开,也不能说钱不赚了我们走人,毕竟是一笔大钱,他心想可能有钱人就这么奇怪,那个钱老板不也是这样吗,想想他绷紧的神经又放松了下来。 这一算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转眼到了中午,陈庆辽拿着算好的工料给大夫人看,大夫人点点头。 然后对屋子里面的几个人说:“一会在这里用膳吧。” 程风说:“不了,我们还有事着急回去。” 大夫人说:“我都让人准备了,吃了饭再走吧。” 然后这个大夫人就起身走了。 傻子求助一般地看向刘管家,刘管家小声说道:“既然大夫人留你们,你们就用完膳再走。” 毕竟钱没到手呢,这饭看来是非吃不可了。 他们几个跟着刘管家来到用饭的地方,大夫人已经坐在正位等着他们几个了。 傻子又看向刘管家,刘管家示意她坐下。 傻子以为就是人家要供他们一顿饭呢,哪成想,这个大夫人作陪呀。 傻子来到这里还没和什么大人物吃过饭,礼节什么的不是很懂,程风应该比他还没见过世面,陈庆辽应该还好点。 傻子坐在这里就很难受,大夫人坐在主位,左手边是陈庆辽,右手边是程风,程风的右手边是她,刘管家站在一边。 傻子看了一眼刘管家,刘管家示意她稳住,她只好稳了稳心神,这都什么破规矩呀,她怎么说也和刘管家认识的很久了,她坐着吃饭他站着看着,这多别扭呀。 大夫人不动筷子大家就只能等着,她看着几个人说:“用膳吧。” 然后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他们才拿起筷子。 傻子这才认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这是对待贵宾的吧,鸡鱼肉蛋应有尽有,这个季节他们在市面上都买不到的东西他们这里也有。 这点心就得有十几种,看样子都很好吃。 傻子就近夹了一口菜,嗯这是大厨做的饭菜,味道是和她们在家里做出来的有很大的区别。 这个米饭也要比她们前些天买的要好吃得多。 大家都不说话,应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吧,不像她在家的时候,饭桌上和玉华两个人说的没完没了的。 她正闷头吃饭的时候,她的饭碗里面多了一块鱼肉,她看见桌子上的鱼了,但是距离远,她就没有夹。 这是个长条桌子,按照礼节,大家只能吃够得到的饭菜,她这小胳膊能有多长,她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吃饭的,第一个目的是拿到剩下的那笔钱,其次是帮着陈大哥把活包了。 她看了一眼程风,程风也正看着她,并且眼里还有一点笑意。 傻子是爱吃鱼的,但是来到这里以后她就没吃过一次鱼,她吃了一口还不错。 金家大夫人让身边的佣人又端来了几碗饭,傻子肯定是一小碗的饭量,但是已经不少了,因为程风时不时地给他夹点菜,她吃的很饱。 陈大哥这个人很客气,吃了两碗就放下了筷子,程风好像没有什么拘束,他吃了五碗饭,丝毫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桌子上的菜他也吃了很多,饭量稳定地发挥,一点也没有掖着藏着。 傻子想了一下,这样也好,既来之则安之。 这个金夫人吃的就更少了,好像没看见她吃什么,全程就盯着这几个人看了。 实际上就是盯着程风看,所以傻子这饭没吃明白,陈大哥应该也没吃明白,但是看着程风吃的还不错,所以傻子也就当成这是简单的一顿饭了。 程风吃好以后,金夫人从兜里掏出了银票让刘管家交给了小傻,傻子简单数了一下揣进了兜里。 陈庆辽也拿到了属于他的那部分工钱。 傻子起身说:“金夫人,那我们几个就先回去了,您有事情可以让刘管家去找我。” 金夫人点了头,几个人就离开了。 送他们的还是刘管家,傻子偷偷把五百两的银票塞给刘管家,她问刘管家,“刘管家,你们这个大夫人今天是什么情况呀?” 刘管家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刘管家看了一眼程风说:“程风,你和我们大夫人见过吗?” 程风摇摇头数:“没见过呀。” 刘管家说:“她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傻子一听喜欢两个人,心里就直画魂,这个喜欢是哪个喜欢呀,是看上了还是简单的喜欢呀,傻子也不是个神经太粗的人,别人盯着自己的相公看,还因为程风把大家留下吃了一顿饭,着也太明显了吧。 程风听了也不说话了。 出了金府几个人又坐上马车离开了,陈庆辽直接去找干活的人去了,因为这次的工程很大,用的人就会很多,现在眼看就要过年了,年前找好人,年后就准备动工了。 傻子和程风回到了他们的面馆,面馆里面还有好多人在吃饭,程风见店员和李老五能忙过来,就和小傻去了后院。 程风把银票收了起来,然后走到傻子旁边搂着傻子,傻子看他的心情好像还很好,她心想,难道是她今天想太多了吗? 第68章 金夫人去面馆 就在她沉默不语的时候程风开口了,他说:“这个金夫人有点奇怪,你以后少去她那里。” 傻子看着跟她腻腻糊糊的程风说:“你也觉得她奇怪呀?” 程风把下巴放在傻子的肩膀上,轻轻地点了点,然后说:“他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人可能就这样,你看那个钱老板不就很奇怪吗。” 傻子想想也是。 傻子摸了一把程风的脸,程风正闭着眼睛笑呢,傻子说:“金府的饭好吃吗?” 程风点点头,笑着说:“没有你做的饭好吃。” 这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傻子的心情也好了一点,她捏了一把程风的脸说:“不好吃你还吃了五碗饭。” 程风露出一排森白的小牙说:“那碗多小呀,要不是客气我还能再吃一碗。” 傻子没好气地说:“你就没少吃了。” 程风理直气壮地说:“我被她看了半天,我还不把饭吃饱,那我得多亏。” 傻子看着和自己撒娇的程风,只好摸摸他的脑袋,程风哼唧哼唧就要和傻子贴贴,傻子拍了他脑门一下说:“你可行了哈。” 傻子说:“再做点糖果吧,这街上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大家都来买年货了。” 程风睁开眼睛说:“我们也买点年货吧?” 傻子想了一下说:“咱们家还缺什么吗?”,日子已经超越身边的很多人了,现在也是想吃什么就能买上什么。 程风说:“肯定是缺呀,去年就因为我不在家你没过好,今年可要好好过。” 傻子问程风:“今年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吧。” 年关年关,越穷的地方过年越难,欠账的这个时候都会来讨要,他们虽然不欠别人什么,但是一群厚脸皮的人老作怪呀。 程风知道傻子是什么意思,傻子心里想的他也想了,但是他控制不了别人的行为,他对傻子说:“来找我们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我们不搭理他们就行了。” 傻子说:“你能做到就好。” 两个人起身去厨房做糖果,自己的年货买不买其次,要卖的年货可是要做出来,就指着这二十天卖糖果呢。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路上下起了雪,傻子倒是不影响,因为有轿厢替他遮风挡雨,又有被子保暖,所以她不冷,下雪的时候也不会很冷,刮风才是最难受的,但是程风是要受冻的,小傻几次开门看看程风,都被程风给撵了回去,他抗冻,成年在山上打猎他都适应这样的温度了,耐力也要比一般人好的多。 程风还没到家门开口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人,他此时又不能不回家。 他跳下马车,对门口的两个人侄女说:“你们来干什么?” 他的大侄女说:“来找你呀。” 小侄女说:“小叔,我想吃糖果。” 看着脸蛋通红的小侄女,程风打开大门说:“你们等一下,我给你去拿。” 大门打开,两个侄女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程风把傻子从车上抱了下来,一边的大侄女说:“小叔,你未免对一个傻子也太好了,你不是已经有姨娘了吗,那玉华虽然是个弃妇,但是也要比个傻子强多了。” 程风一下黑了脸,把轿厢的门顺手关上说:“胡说什么呢,玉华是帮我们照顾孩子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们拿糖果。” 程风对傻子说:“你先回屋歇着。” 傻子点点头,离开了。 程风打开偏房的门,找出来一些瓜子糖果,还有一些冰棍,毕竟是自己的侄女,来找他要点吃的他能不给吗。 程风把吃的交到了两个侄女的手里,对她们说:“回去吧。” 大侄女说:“小叔,这都快过年了,你给我买块花布呗,我想做一身新衣服。” 小侄女仰着头说:“小叔,我也要,去年你就没有给我买新衣服。” 无论心里多不情愿,他还是答应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我买完给你们送去,不要来这里找我了。” 大侄女说:“行,你不给我送去,我就来这里找你。” 程风点点头。 程风打发走两个侄女以后,就回房间了,傻子和孩子玩呢,程风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轻声说:“她们要糖果,我给她们装了点吃的。” 傻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程风见傻子没有多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他对傻子说:“你是不高兴了吗?” 傻子说:“不是不高兴,我是觉得这就是个开始,后面肯定还会源源不断地来要别的,不是心疼一点东西,是这样的骚扰让人很烦。” 这回轮到程风不吱声了,都被傻子说中了。 傻子看着这样的程风心里也不爽,她说:“你怎么了?” 程风说:“她们让我给买块花布做衣服,我答应了。” 傻子哼了一声,“是呀,就你会买花布,多买几块,给娟子也送去一块,省着她跑一趟了。” 程风说:“这怎么又扯到娟子身上去了。” 傻子说:“我说话你不喜欢听,你就不听。” 然后傻子爬上炕,把被子一铺,躺下了,就留下一对父子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间睡觉早了点,但是天已经黑了,他想了一下把儿子弄睡了他也睡觉了。 晚上程风睡的正好的时候就见怀里的小傻反复翻身,他摸摸傻子的头一看都是汗,他拍了拍傻子的小脸傻子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程风就像看仇人一样。 程风说:“做梦了吧?” 傻子平了平肚子里面的怒火没说话。 程风说:“梦见什么了?” 傻子没好气地说:“你。” 程风搂着傻子说:“梦见我什么了?” 傻子用脚踢了程风一下说:“梦见你跟着金夫人跑了,和她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程风把被子给傻子盖严实了一点说:“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呀,不要胡思乱想。” 傻子抱着程风的腰,把脸埋在了程风的胸口,不说话了,她也在想,她这一天吃的是哪门子的干醋呀,就是金夫人看上了程风,这个没封建的年代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天傻子还是陪着程风去买了花布,傻子一看,这也太土了,但是也没说什么,因为来买这样花布的人很多,程风扯了几尺布。 他对小傻说:“你买几身衣服吧。” 傻子不缺衣服,但是也按照程风的意思买了几身,其中有两身是给玉华买的,程风的衣服都得定做,很少有这么大个的。 程风和傻子把买回的东西放回了家里,又去铺子里面看了一眼,傻子一眼就看见了吃饭的人里面异常显眼的那一个,她看了一眼程风,程风了看见了金夫人。 毕竟吃过人家的饭,还是他们的甲方,傻子换上一副大大的笑脸走了过去,对正在吃面的金夫人说:“金夫人。” 金夫人看了一眼傻子和傻子身后的程风擦了一下嘴说:“你们买年货回来了?” 傻子点点头,“没买什么,就买了几块布。” 金夫人说:“我给你们带了几块布,你看能不能用上。” 金夫人身边的一个用人把一个布包递给了傻子,傻子礼貌地打开看了一眼说:“这个料子我和程风用不上,我和程风是粗人,穿布上这么好的布料。” 金夫人看着程风说:“我都带来了,你就收下吧。” 傻子笑着说:“谢谢金夫人,那我和程风就收下了。” 金夫人也不多留,起身就走了。 忙着煮面条的李老五说:“风子,这人是谁呀,她是你什么人呀,她来了把你打听一个遍,我开始还和她聊的很好呢,后来越聊越觉得这人可疑。” 第69章 钱老板回来了 程风一听,问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事情,他对傻子说:“没事,我和她不熟,他再来我躲着点便是了。” 傻子默默抱着布包往后院去了。 程风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双双坐在了床上,程风安慰傻子说:“没事,我下次不见她就好了。” 傻子点点头说:“我感觉这事不是很对呀,但是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你说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程风也觉得怪,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人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的侄女又在门口等他,他心里的火气挺大的,他把准备好的布料递给了他的侄女说:“回去吧。” 他的大侄女把一个袋子递给程风,程风没有接,他打开了家里的大门,把马车赶了进去,这时两个侄女也走了进来,程风把傻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她的大侄女说:“小叔,你是没见过女人吗,就一个傻子你还当个宝一样。” 程风阴着脸说:“回家去吧。” 大侄女把袋子又举了起来,“我家没有粮食了,给我装一袋子白面吧。” 傻子说:“那你们全家就饿着吧。” 程风大侄女说:“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家那么多的白面还都留着给你一个傻子吃呀?” 程风一手拎着一个,把两个侄女送出了门口,第二天刘大兰满村子宣扬说程风因为一点粮食打了她们家的两个孩子,说程风抢了她的地,丰收了还不把粮食给她。 程风听说以后除了生点气就没别的了,他心里想,明年这地也不是他的了,只要他搬走,地就会收走,到那时候刘大兰就知道这地到底是谁的了。 程风往炉子里面添了一把柴,对傻子说:“明年能动土就先在这里盖一铺炕吧,早点把孩子接过来,村子以后就不回了。” 傻子点点头。 程风披上大衣出去了,傻子以为他是去了面馆,其实程风去了钱老板的铺面。 程风推开门,刚迈进去就听见有人说话:“哟,这不是程风吗?” 程风不知道钱老板在,自从上次买铺面,他都没见过钱老板。 他往里走了几步说:“钱老板,你们家有鱼吗?”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说:“有呀,想吃鱼了?”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你这卖的是什么样的鱼?” 钱老板说我带你去看看,来到后院,经常出现在钱老板身边的一个人把鱼找了出来,程风不认识这是什么鱼,都是冻的,程风说给我来五条吧。 他付了钱,拿了鱼,钱老板说:“你家面馆的生意怎么样?” 程风说:“还好。” 钱老板说:“回头我去你家吃一碗。” 程风点点头说好就离开了。 钱老板看着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的程风笑着摇了摇头,他身边的一个人说:“这人怎么这个样子,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看着就不讨喜。” 钱老板笑了笑说:“回屋吧。” 傻子坐在炉子旁边烤火,门被拉开了,不用看也知道是程风回来了。 程风找了一个盆,把鱼放进了一个盆子里面,傻子看着盆里面的鱼说:“哪里来的鱼?” 程风笑着说:“去钱老板那里买的,市面上没有卖的,我去他家碰碰运气,结果真的有鱼。” 程风又说:“钱老板回来了。” 傻子说:“是吗?他好像出去有些日子了。” 程风点点头说:“人瘦了一点。” 傻子起身去找自己的大衣说:“我去看看,给他送去一碗面顺便问问阿胶的事情,看看年前还要不要阿胶了。” 程风点了点头,再不喜欢钱老板,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傻子雷厉风行,穿好衣服就去了面馆,好巧不巧,金府的大夫人也来了,傻子打了声招呼让五哥给下了一碗面,她笑着说:“没想到您这么爱吃我家的面。” 金夫人笑着说:“确实不错,今天就你自己在家吗。”,说完话眼神往后院的方向瞟了一眼。 傻子笑着说:“程风出去买年货了,还没回来呢,您找他有事吗?” 金夫人摇摇头说:“没什么事情。” 金夫人又说:“你们不住在城里吗?” 傻子笑着说:“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在村子里面住习惯了,离不开了。” 两个人接下来聊的都是不痛不痒的事情。 半小时她一走,李老五就说:“她什么来头呀,昨天也来了的。” 傻子惊讶地说:“昨天也来了的?” 李老五说:“何止呀,前天也来了的。” 傻子说:“怎么没听你说呢?” 李老五说:“我和程风说过了。” 傻子一听这是程风故意没有和她说,不想让她躺在床上胡乱猜测,她找了一个大碗,让五哥帮他下了一碗麻辣面,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去了隔壁。 钱老板看着傻子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让身边的人接了过来,他对小傻说:“正想去你家吃面呢,你就给我送来了。” 傻子笑着说:“程风说你回来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她看了看眼前的钱老板,这哪是程风说的瘦了一点,这是瘦了好大一圈吧。 程老板吃了一口面说:“嗯,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傻子笑着说:“您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呀,您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吧。” 钱老板惨白的一张脸又笑了起来,他说:“普通的面我还能提提意见,你这面我还真提不出意见来。” 傻子看着钱老板儒雅地吃着面,傻子想,这面应该是他比较爱吃。 钱老板知道傻子来的目的,他看着喝着茶的小傻说:“你是来看我缺不缺阿胶的吧。” 傻子笑着点了点头,嘴上说:“主要是想给你送一碗面,顺便看看您还需要不需要阿胶。” 钱老板说:“你可以再给我做一些,这个东西还挺好卖的,应该不是很挑时节。” 傻子笑着点头应下了。 钱老板接着说:“你们还没有搬到后院去住吗?那个后院不够住吗?还天天回村子吗?” 傻子笑着说:“得春天天暖的时候再搬,这里太冷了,孩子怕冻。” 钱老板挑了一下眉毛说:“家里比这里暖和吗?” 傻子说:“比这热乎,我家里有火炕,睡着很舒服。” 钱老板放下筷子,用一块绢帕擦了一下嘴。 “火炕是什么,和床榻不一样吗?” 傻子说:“不一样,这个是专门冬天用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做客,试试火炕舒服不舒服。” 钱老板咳嗽了两声说:“我去你家做客,程风会高兴吗?” 傻子笑着说:“他就那样的性格,板着脸就是他的平常脸,我都很少看见他笑。” 钱老板笑了笑,又用绢帕遮住了嘴咳嗽了几声。 傻子一看这人是不是得什么毛病了,她关切第说:“看过大夫了吗?” 钱老板笑着说:“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出门累到了。” 这时一个人过来给钱老板披了一件斗篷在身上。 傻子见状也不能在打扰钱老板了,于是说:“钱老板,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等您身体好了可以去我家看看火炕,您这身体适合睡火炕。” 傻子见钱老板的气色真的是不太好,就转身走了。 傻子回到自己的家里就把外套脱了,程风让傻子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声说:“面送去了?” 傻子点点头说:“送去了,吃了大半碗,你说这个钱老板板会不会得了什么怪病呀?” 程风把头放在傻子的肩窝上蹭呀蹭的,小声嘟囔了一句说:“不能。” “他的脸好白,咳嗽的好奇怪呀,虽然是轻咳,但是怎么就和咱们咳嗽的不一样呢。” 第70章 程风卖笑 程风说:“没事,他应该就是受了风寒了,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 傻子一听风寒,把程风的脑袋推到一边说:“坏了,风寒不就是感冒发烧吗,我还邀请他去咱们家里做客呢,这要是传给孩子怎么办。” 程风和傻子脸对脸说:“你请他去咱们家做什么?” 傻子看着眉毛都拧成麻花的程风说:“我跟他说他适合睡火炕,想着让他去我们家睡一下火炕试试,要是他也盖房子那我们不是又有钱赚了吗。” 傻子有点担心地说:“他不会这几天就去吧,要是把风寒传染给孩子怎么办?” 程风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他看着不像是风寒,估计就是出远门累到了。” 傻子这回又放下了心。 程风想再说点什么,一是怕傻子害怕,二是舍不得这点阿胶的钱,就没有把下面的话接着说出来。 傻子回到家以后,活也不干了,先把鱼炖上了,自从去了金府吃一顿饭,傻子就挺馋这个鱼的。 玉华看着锅里炖的鱼说:“这大冬天的怎么做起了鱼了呀,这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傻子说:“买的。” 玉华说:“还有卖这个东西的?” 傻子笑着说:“有,你就等着吃吧。” 烧好的鱼收了汁以后,就被傻子盛了出来。 玉华尝了一口说:“可真香。” 傻子一碗米饭没吃几口,一个人吃了一条鱼,程风见状第二天又去了钱老板的铺面,他没看见钱老板人,就问店里的一个店员说:“你们家今天还有鱼吗?” 这个店员看着程风说:“我不清楚,我去问一下我们老板吧。” 程风就这样等着,过了一会这个店员从后院回来了,对程风说:“您跟我来后院吧。” 于是程风跟着她来到了后院,店员把鱼找了出来说:“您看看您要多少?” 程风看了一眼,一共就二十多条鱼,照傻子这样吃,年前就能吃出来,于是说:“这些我就都要着吧。” “这.......”店员明显有点为难,她说:“我再去问一问我们的金老板吧。” 程风心想,这么大的老板还管着几条鱼吗? 店员又去找钱老板去了,钱老板正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一个暖炉,店员说:“老板,他要把那些鱼都买走。” 钱老板身边的一个人说:“不卖。” 钱老板则是笑着说:“给我留两条,剩下的让他拿走吧。” 钱老板身边的这个人说:“不行,这鱼您还一条没吃呢,都被他给拿走了。” 他对店员说:“怎么也得留一半给老板吃。” 店员只好又出去了,她对程风说:“我们老板说,卖给您一半。” 程风蹙了一下眉,店员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程风心想,这十条鱼哪里够小傻吃呀,他问店员说:“后期还会有鱼吗?” 店员又往后退了一步说:“应该不会了吧。” 程风一听,这么稀罕的东西,他怎么也得让小傻多吃上一顿,难得发现她这么喜欢吃一样东西:“那我去和你们钱老板说说吧,看看能不能让我多买几条鱼回去。” 店员一听,“那我再去通报一下我们的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对店员说:“那你让他进来吧。” 程风跟在店员后面,进门绕了一下才见到钱老板,钱老板的屋子可要比他和小傻的奢华多了,有点金府大夫人家里的意思,比这再好的屋子他就没见过了。 程风见到钱老板先打了一声招呼,“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说:“坐吧。” 程风看了一眼红木椅子,然后笑着说:“我就不坐了,钱老板,您院子里面的鱼能不能都卖给我,反正您卖给谁都是卖,我多出点钱也行。” 这鲜少给他好脸色的程风,为了几条鱼在跟他卖笑,钱老板掩了一下憋不住笑的嘴说:“你爱吃鱼?” 程风笑着说:“小傻爱吃。” 钱老板说:“既然是这样,你给我留两条,剩余的拿走吧。” 钱老板身边的一个人说:“不行,不能都给他。” 程风眼睛一眯看向了说话的人,这个人他见过几次,经常出现在钱老板身边,估计是钱老板的随从吧,有钱人不都好整个随从跟班什么的吗。 这个人看着眯着眼的程风气势也不弱,他对程风说:“一半的鱼你要是嫌少,那就一条都不能卖给你了。” 程风黑着脸说:“我又不是不出钱,我只是在和钱老板商量能不能多买一些。” 这个人说:“不能?” 程风说:“为什么不能呢?你们卖鱼还挑客人吗?” 这个人说:“因为那鱼不是卖的,是我们钱老板自己留着吃的。” 程风的火气刚上来,又消了下去,他直直地看着钱老板说:“是这么回事吗?” 钱老板咳了几声说:“是我自己留着吃的,小傻喜欢吃就都拿去吧。” 程风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拿走一半吧。” 程风想了一下说:“其实你这身体不适合吃鱼,鱼吃不好会加重你的病情。” 钱老板看着程风说:“你知道我是什么病吗?” 程风说:“风寒吧。” 钱老板又笑了起来,然后对店员说:“那些鱼都给程风拿去吧。” 程风呲牙一笑,一口森白的牙齿,气的钱老板身边的人都想拔刀了。 “多谢钱老板,您可以多吃吃阿胶,补气补血,属于大补。” 然后就走了。 钱老板身边的这个人说:“他这人脸皮可真厚,用着你就笑,用不着就一张死人脸,我特么都想揍他了。” 钱老板又咳嗽了几声说:“你最好不要和他动手。” “为什么?” “你应该打不过他。” 这个人说:“不可能,我可是从小习武,程风就是比我个子高上一点。” 钱老板看了看沧满说:“你这么能,你下次别让我受伤呀。” 沧满的气焰立马低了,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钱老板说:“行了,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扶我上床躺一会。” 沧满起身把钱老板扶到了里面的房间,钱老板心想,看来真得好好养养了,大家好像都能看出他的身体不太好了。 程风把一筐的鱼拎了回去,傻子看着这么多的鱼说:“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让你多买点这鱼呢。” 程风笑着说:“就这么多了,钱老板那里也没有了,你一次别多做,就炖两条。” 傻子笑着点点头。 两天以后傻子和程风把阿胶做了出来,其实他们做的阿胶里面的驴皮并不是很多,主要都是核桃芝麻枸杞这类东西,所以很容做出来,并且都是小傻亲自炒的,毕竟钱老板已经吃出来了他们两人个做的阿胶不同了。 钱老板并没有出来亲自验货,是那个沧满出来给的银票,五百两一分不少。 去钱老板家里买东西的客人傻子也留意看了,穿着打扮都是很讲究的,应该都是有钱人吧,这个阿胶放在钱老板这里一包就翻很多倍,即使这样傻子和程风也都不眼红,自己就赚自己能赚的那份钱就可以了,傻子认为自己的运气已经不错了,遇到好几位贵人。 程风看着外面的大雪说:“这雪估计得下一天了。” 傻子看不懂这个天气变化,不过今天来吃面的人特别的多,可能就是这样的天气大家想吃一碗麻辣面吧。 李老五找到程风说:“风子,家里的料不多了,还有吗?” 程风说:“今天的够用吗?” 李老五说:“今天够,明天就不够用了,你赶快再做一点。”,然后李老五就转身去面馆招待客人去了。 第71章 在城里过夜 程风穿上大衣说:“小傻,你在家,我去备料。” 最近面馆的生意太好了,几坛子的料都用光了,他们两个光顾着做阿胶了,把面馆的事都忘记了,原本想早点回家的两个人只好留了下来。 傻子也穿上大衣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程风看傻子也没有事情,两个人就一起坐着马车去买东西去了,这样的天气街上的人还很多,都是买年货的,傻子陪着程风坐在马车的前面,很快帽子上就落了一层白雪,程风时不时就用手巴拉几下小傻的帽子和肩膀,天气冷,雪落在上面都不会融化,但是漫天的鹅毛飞雪都能遮挡人的视野,好美好浪漫,傻子置身在另一个世界就像一场梦一样,她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上的雪会迅速融化,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程风笑着伸出手,把小傻的手攥在了手心里面,笑着说:“该冻手了。” 傻子笑了笑,就这样让程风攥着。 穿过几条街,程风来到了卖牛肉的铺子,这个人一眼就认出了程风,“诶,你今天还要牛油,牛骨架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今天有牛油和牛骨架吗?” 这个肉铺的掌柜说:“天天都有,你要多少?” 程风想了一下说:“多来几副吧。”,这一头牛也弄不出多少的牛油,所以,程风把肉铺里面最肥的部位都给买了下来,就为了回家都榨点油出来。 掌柜的不错,见程风买的多,骨架都给剁开了。 程风和小傻又去买了一堆的调料,然后回到了家里。 这样的活程风自己都能干了,为了不让小傻受累,能学的程风都会学一下。 傻子烧火,程风切牛脂肪,四五个小时他们才把做麻辣面的东西做了出来。 看着好几盆的牛骨上面还有好多肉,傻子放些调料烧了一下,做好以后让程风尝了一下,程风拿起一块牛骨架,啃了一口上面的牛肉说:“好吃。” 傻子盛出了一盆让程风给李老五和店员送去,这个时间正好不忙,李老五看着这么一盆牛骨架说:“这个东西拿给我们吃干什么,端回去你和小傻吃。” 程风笑着说:“好几盆呢,你俩坐下趁热吃。” 李老五拿起一块啃了一口笑着说:“这是牛肉吧,可真香,我家你嫂子都没吃过牛肉呢。” 这个李老五自从来到他们这里就没回过家呢,程风说:“五哥,要不你今晚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嫂子吧。” 李老五说:“不用,她在家我放心,这时候家里也没什么活了,就是有活我也不回去了,你给我这么多钱我得好好干,这可比种地强多了。” 程风也没多说,因为小傻还在等他吃饭呢。 程风来到他和小傻吃饭的房间,小傻已经把牛骨摆在桌子上了。 程风坐在椅子上,傻子笑着说:“他们说好吃吗?” 程风递给傻子一块牛骨架,自己也拿了一块,“嗯,五哥应该是想家里的嫂子了。” 傻子说:“要不给他放几天假呢。” 程风把一块骨头上的肉啃的干干净净,把骨头放在了一边,“我的意思是晚些让他跟着我们回去,他不干。“ “噢。” 傻子拿起一个馒头问程风,“要不要一个馒头?” 程风笑着摇摇头,看着一盆牛骨头说:“我不吃馒头了吧。” 傻子笑着收回了馒头,自己咬了一口,“我担心不吃馒头会咸。” 这个牛骨架烧的时候傻子多放了一点盐,因为盐少了不好吃。 程风啃着骨头说:“不咸,我吃正好。” 傻子吃了一个馒头,啃了一些骨头,就放下了筷子。 程风还在认真地啃着,傻子看着已经见底的盆子,她起身又去锅里给程风盛了一盆子,程风饭量大,这些肉对于程风来说并不多。 就这样傻子坐在一边陪着程风,程风就慢悠悠地啃着,说着家里家外的一些小事。 一顿饭过后,桌子上的骨头堆成了小山,傻子把骨头丢进炉子里面,火一下子燃的更旺了,程风出去看了一眼天色,外面刮起了大风,风里面夹着雪。 程风看着院子里面堆积的厚厚积雪,他回屋对小傻说:“小傻,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一晚吧,外面的风很大。” 傻子披了一件衣服也出去看了一眼,吃饭前还没有刮风呢,现在怎么这么大呢,感觉有七八级的大风。 傻子对程风说:“你去和五哥说一下,要是一会没人就早点关门,这样的天气街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了。” 程风正有此意,他去了面馆,面馆里面确实没有什么人了,他和五哥把面馆的大门给关上了。 五哥感慨一声说:“前几年就是这样的大风,好多家的房子的房盖都刮没了。” 程风倒是不担心这个,因为他们家的房子,再严重一点的风也不会出大问题。 回到后院,程风往炉子里面又添满了柴,外面呼呼的风声,室内再暖,也觉得凉飕飕的。 傻子时不时地朝着窗子看一看,窗子被风鼓动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一种嚎叫,感觉下一秒大风就会破窗而入,程风心想小傻应该是被这样的天气吓到了,他问小傻:“是不是害怕了。” 明知道没什么危险的,但是也觉得不是那么地安全,但是有程风在,她也可以安心了。 程风对傻子说:“这样的天气,玉华知道我们不能回去,孩子她也能照顾好,你不用担心。” 傻子点点头程风说的话她都清楚,但是这样的风声还是很吓人的。 程风说:“要是累了就早点上床休息。” 傻子摇了摇头,虽然天色是肉眼可见的变黑,但是离睡觉的时间还早,只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夜晚,除了靠时间就是靠时间,靠到困了就上床睡了。 “这里经常大风暴雪天气吗?”,她记得去年没有这样恶劣的天气。 程风说:“这样的风雪是很少见的,估计一晚上就过去了。” 程风看了看外面说:“不过,这样的大风可能有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程风见傻子忧心忡忡地,于是又穿上衣服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好几个冻梨,带了一身的寒气。 傻子见是冻梨就找了一个盆装了一些凉水,程风把梨放在了里面,过了好一会梨的外表就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程风伸手把冰捏碎,把一个梨放在了碗里,递给了傻子,他也用碗给自己盛了一个。 傻子咬了一口,一口甜水很爽。 程风看着傻子吃的很好,也咬了一口,以前他都没吃过,就这个冬天他跟着小傻没事就吃上两个冻梨,其实这东西不光小孩爱吃,大人也爱吃,以前是他舍不得吃,买回来的这些东西都留给侄子侄女和娟子吃了,他们年年吃也没有人让他吃一个,想到这里他就笑了。 傻子看着傻笑的程风说:“你傻笑什么呢?” 程风笑着说:“跟你在一起真好。” 傻子放下手里的碗,程风又给他盛了一个。 傻子说:“是因为你跟我能吃上冻梨吗?” 程风嘿嘿嘿一笑,点点头。 傻子心想,你可真容易满足。 吃完冻梨以后,程风把炉子里面填满了柴,然后拉着小傻上床去睡觉。 小傻还不知道程风的这点小心思吗,毕竟程风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守着她他能消停吗,傻子一想,最后妥协的肯定是自己,程风就两个手段,哼哼唧唧撒娇求满足,满足不了就硬来,傻子还不如让他开开心心地呢。 第72章 杀手 两个人在床上疯疯闹闹一晚上,炉火也没断过,里面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屋子里面始终暖洋洋的,加上身边贴着一个程风,她就更热乎了。 傻子动了动自己比较沉的肩膀,发现程风已经把头埋在她的肩窝睡着了。 傻子看着睡熟的程风,听听外面的风声,也来了困意。 在她梦里与周公相会的时候,程风猛地坐起了身,然后在往身上穿衣服。 傻子看着样子不像是去解手呀,看着程风极其有速地穿裤子,傻子迷迷糊糊地说:“怎么了?” 程风伸手捂上了傻子的嘴,傻子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程风的这个举动吓了她一跳,她睁圆了眼睛看着程风,程风整个身体绷得很紧,他伸手指了指棚顶,傻子快速地看了一眼棚顶,又朝着程风眨巴着眼睛,显然她没明白程风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话,程风的反应就是危险的限号。 程风穿衣服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傻子见状也抓起一边的衣服,七手八脚地往身上穿,还差点把一边的烛台给打翻,程风给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此时傻子已经意识到危险了的来临,手更不好使了。 程风抓起床边的刀,又把衣服没有穿利索的傻子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一个门后,他应该是觉得这里比较安全把,程风转身要离开,傻子颤抖着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去。 傻子虽然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但是这样的深夜要是有危险,那就一定是来自人了,看程风的意思应该是家里的房顶来了人。 这样的大雪天,风又这样的大,能上房的那都不是普通人,主要不知道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程风一人难敌一众人呀。 程风仰头看了一眼棚顶,已经有十几个人走他家的房顶走过了,一冬天的积雪厚实地压在房顶上,他们踩在积雪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尽管他们的脚步极轻,但是也难逃程风的耳朵,主要期间他们还踩碎了他们家房子上的两片瓦。 不过这样的声音即使没有呼啸的大风,傻子也不一定能听见,她从睁眼到现在除了外面的刮风声她还什么都没听见呢,心里除了害怕就是紧张。 程风指了指他们家西面的方向,那个方向是钱老板家,傻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更不想让程风去了,起初她认为钱老板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住在大宅子里面,只有程风和她这样的才会在这里住,但是来的人如果是去西院的,那就一定是冲着钱老板去的,想必钱老板今天一定住在这里。 钱老板那样的人物,仇人就一定是大仇家,程风去了也不见得能帮上忙,搞不好还会受伤。 傻子的眼神程风看的懂,但是钱老板家里好像没有太多的人,这样一队身手很好的人去了,那他今晚就一定凶多吉少了,他不想趟这样的浑水给自己招上杀身之祸,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但是毕竟钱老板帮过他和傻子,没有钱老板他也不能早早的出狱和老婆孩子团聚,尽管他觉得钱老板收一千两有点贵了点,但是好歹把事儿办了,把他从大牢里面捞了出来。 此时他家房子上面已经没有人了,程风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说:“我去看看,钱老板伤的很重,怕是现在有危险。” 傻子倒是能保持理智了,她说:“要是杀手,你去了就会没命。” 程风胆子就是大,他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一会我就回来,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更不要出去找我。” 然后程风脚步极轻地走了出去,傻子一晃神的功夫,屋子里面就剩她自己了,她害怕至极,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程风来到自己家的院子,地上的雪很厚,银白一片,他夜视能力本来就很好,借着白色的雪,他看的更清楚,他走到两家之间的墙边听了听声音,钱老板的屋子里面有打斗的声音,看来钱老板不是没有准备。 他犹豫了几分钟,拔出刀还是选择翻进钱老板的院子,因为他听见了经常出现在钱老板身边那个叫沧满的人喊声,看样子有点抵不住敌人的意思了。 他刚翻进去就有两个人朝他飞速过来,这两个人手里的大刀明晃晃地闪着寒光,一身黑色蒙面紧身衣,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杀手,虽然程风过去也没见过杀手,但是第一反应这些人就是杀手。 他们虽然训练过,但是程风的身手也不弱,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朝着他心脏刺来的刀,交手几下,这两个人招招都是要程风命的,你不杀我,我就杀你,程风被两人个人缠住脱不了身,只好在这两个人的喉结处各给一刀,两个人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安静了。 程风推了一下门,门里有人堵着,没办法,程风只好踹了一脚,咣当一声,门倒进了屋子里面,这时屋子里面冲出来一个人,程风一刀就给撩到了,不一会又冲出来两个人,都毙命了,死在了程风的刀下,程风往里走了一步,里面打斗的声音很大,同时朝着程风又跑过来两个人,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很暗,这样更有利于程风。 程风听着打斗的声音就知道方向,他稳步的往里走着,后面没有人跟来,离声音越来越近,直到看见一群人,钱老板和两手下已经被几个黑衣人给围了,屋子里面很暗很暗,但是程风还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个就是沧满,看起来还挺勇猛的。 很快就有人朝着程风来,程风一点都没有手软,凡是和他交手的必死无疑,就没有一个有活气的。 他再转身的时候,杀手又倒下了两个,眼前就剩四个了。 杀手这个称号不是白来的,沧满应该已经受伤了,他的到来让敌人的注意力分散开了一点,但是他们的目标毕竟是钱老板,很快又倒下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人身手是最好的,沧满喊了一声:“带着老板先走。” 那个人扶起地上的钱老板就要走,只是这时有一个人挡了他们的去路,不过不要紧,程风和钱老板另一个手下很快会把挡道的人放倒了,此时沧满又挨了一刀,钱老板的另一个手下冲了上去,两个回合,敌人就倒在了地上,沧满在这个人身上补了几刀。 程风见状,没什么事情了,转身要离开,这时身后跑来了一个人,钱老板喊了一声小心,程风一个闪身又一个快速的转身,搂着这个人的肩膀,就把这个人给放在了地上,这个此刻尸体动了几下就安静了,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什么打斗声,程风的速度快的惊人,让然看不出招式。 其实程风就没什么正经招式,他就把杀手当猛兽给办了。 此时屋子里面十分地寂静,一点声音都能放大很多倍,程风仔细地听了听,觉得安全了,就迈着步子往外走,走出两步钱老板就说:“有没有受伤。” 程风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之后再没有人说话,程风到房门口,才听见一个人说:“这人是谁呀?” 只是钱老板和沧满都没有回答他。 程风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回的,他嗖地一下翻过了墙,进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面,院子里面的雪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他刚才走过的一串脚印,再没有别人的,想必李老五在屋子里面睡的很好。 第73章 村子里面很多的房屋倒塌 他拿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然后进了屋,他声音不大地说:“傻,我回来了。” 小傻腾腾腾地跑了过来,就快和程风抱在一起了,程风闪了一下,傻子差点撞到墙上,程风笑着说:“我没事,衣服脏了,你帮我再找一身衣服。” 傻子一听跑回房间给程风找了一身衣服,程风站在炉子边把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一件一件地放在炉子里面烧。 傻子过来的时候,程风的衣服还没烧完呢,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她刚才只顾紧张了没有闻到,现在倒是闻的仔细了,她紧张地问程风:“你受伤了?” 程风正在用热水洗手洗脸呢,他笑着说:“没受伤。” 傻子说:“能点灯吗?” 程风说:“等一会,我没穿衣服。” 傻子一听,这个时候还不正经,她伸手把蜡烛给点燃了,她端着蜡烛在程风的身前身后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没受伤她就放心了,想必那些血腥味是别人的血。 傻子看着水盆里面的水颜色不好,她伸手要端走给程风换一盆,程风拦了一下说:“我自己弄。” 然后他就端起盆子,把水倒进了一个桶里,傻子舀了一些凉水,又把炉子上的水壶拿了起来,往里水盆里面加了一些热水,她把水壶加满冷水,接着放在炉子上面烧。 程风洗好以后,把里面的衣服穿好了。 然后把自己刚才穿的衣服包括鞋子,一样不落地都给烧了,烧完以后就搂着傻子上床休息了,傻子想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程风把她搂在怀里要睡觉,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傻子想想,那就不问好了。 她还惊魂未定呢,程风的呼吸已经均匀绵长了,傻子一看程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两个人人抱的很紧,天亮了程风都要醒了傻子才睡着。 程风是照常起床的,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傻子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他出门去了面馆,此时李老五已经在面馆门口清理积雪呢。 门前的雪被暴风刮的呈现不均匀的厚度,李老五见程风出来说:“昨晚的风可是够大的,你看,咱们对面好几家的牌匾都被风刮掉了。” 程风往远处一看,还真是。 李老五又往远处一指说:“你看看,那家的窗户都刮掉了。” 程风一看,还真是。 李老五说:“程风,你今天回家,去我家看看你嫂子,我家的房子不行了,我担心这一夜房子会倒。” 程风直接就答应了。 程风心想,多亏他们家的房子是今年新盖的,不然昨晚的那场风估计是挺不住的。 门前的积雪很厚,等别人家出来扫雪的时候,他们家门前的的雪已经扫完了,李老五打算把后院的雪铲了,但是程风说:“小傻在睡觉,声音大了就会醒,五哥你去歇着吧,这点雪我一会就处理了。” 等傻子醒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程风烧的很暖了,她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问程风:“你吃饭了吗?” 程风笑着把放在炉子边烤暖的衣服拿到了床上,顺手还帮小傻穿上了。 “五哥他们吃的冻饺子,我没吃。” 傻子说:“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程风笑着说:“昨天牛肉吃多了,早上的时候不是很饿,现在倒是有点饿了。” 傻子说:“那我们也吃点冻饺子吗?” “都行。” 傻子想了一下说:“我们就吃饺子吧,这个时间了,煮饺子快。” 程风点点头,起身说:“我去煮。” 饺子都是酸菜的,不一会程风就把饺子煮了出来,傻子的蒜也剥好弄成蒜末了。 饺子没多煮,就煮了两盘,这个早不早午不午的,他不用吃太多。 他把饺子夹到傻子碗里一个,他把煮破的几个饺子先吃了。 傻子看着吃饭的程风说:“晚上再给你做点好吃的。” 程风笑着点点头,这饺子还不是好东西吗,他都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实现饺子自由。 程风笑着说:“我们今天得早点回家。” “知道。” 吃完饭后,程风把院子里面的雪铲了,他昨晚走过的地方是有点血迹的,只是一场雪遮掩了全部,他清理好,就套上马车,然后回屋喊小傻,“我们回家吧。” 傻子一看这才将将到中午,但是她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于是起身穿好大衣跟着程风坐上了马车,傻子没有坐里面,她和程风坐在了前面。 程风笑着说:“坐在这里不冷吗?” 傻子摇摇头说:“不冷。” 城里的道路还算好走,出了城的路上雪特别厚,有的地方积雪的厚度都得到傻子腰那么高,马车走的吃力,程风还时不时地拿着铁锹下去铲铲雪。 平时二十分钟就能跑回去的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半小时,快进村子的时候,傻子觉得路线不对,便问程风:“为什么不直接走屯子东头。” 程风说:“五哥担心家里的房子不行了,让我来看看嫂子。” 傻子心想,昨天那么大的雪,那么大的风,一个女人在家应该得害怕吧。 一进村子,傻子的心都凉了,有几家的房子已经倒了,出了小问题的大家都忙活着修补房子呢。 程风加紧了赶车的速度,这时遇上了陈叔赶着马车迎面而来。 傻子和程风都喊了一声陈叔。 陈叔说:“才回来呀,我昨晚去你家看来,孩子可好了,都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你俩放心吧。” 程风的心一下子踏实了不少,他不担心房子会出问题,他就担心孩子在家会不会吓到。 程风看着有点着急赶路的陈叔说:“叔,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陈叔指了指车上的板子稻草,还有很多东西,他说:“很多家的房子都不行了,我去帮他们修修去。” 程风说:“你家大哥呢?” 陈叔说:“他们都出来帮人家修房子去了,风子,你怎么走屯子中间了呢?” “五哥让我去看看他们家的房子怎么样了。” 陈叔说:“他家的房子估计是不能修了,房盖下来了,大家把房盖举上去也不能保暖了,要是倒了还容易砸到人。” 傻子说:“那五嫂子呢?” 陈叔说:“她收拾东西呢,不光她,很多人家都收拾东西呢。” “那大家都去哪里呀?” 陈叔说:“投靠亲戚呗。” 程风说:“叔,那我和小傻先去看看五嫂子去。” 陈叔说:“去吧,你一会回家看看就抓紧出来,给大家帮帮忙,这个时候能伸把手就伸一把,不然这个年很多人家都过不去了。” 程风点点头说:“知道了叔。” 他给陈叔让了让道,陈叔赶着马车急匆匆地走了,他也来到了李老五的家里,他把马车拴在门口,又把傻子抱了下来。 眼前的房子已经不行了,就剩个框架,再有一场风,墙都得倒了。 院子里面有几个女人在帮忙,五嫂听说程风来了就从岌岌可危的房子里面跑了出来,“程风,小傻,你们怎么来了?” 程风说:“五哥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 五嫂的脸明显发红,眼睛也红,估计是哭过见风导致的。 “你们五哥怎么样?” 程风说:“他挺好的,就是不放心你。” 她已经笑不出来了,提起李老五她就要流眼泪,“你和他说我没事,让他不要惦记家里,就是家里的房子不行,我背点粮食先去我娘家看看,他们应该能收留我。” 程风看来看傻子说:“要不让五嫂去五哥那住吧。” 第74章 我哥家房子没了房盖 傻子点点头。 程风说:“五嫂,我和小傻商量了,你去五哥那里住吧。” 五嫂子早就想进城看看了李老五了,只是身上没钱,也不敢出门,李老五之前交代了不要让她去给程风添麻烦,她擦了一把眼泪说:“我去行吗,你五哥走的时候说不让我去你们铺面看他,说我去了你们就得为难。” 程风说:“五哥住的那个偏房挺宽敞的,能住下你,你去了他也不用天天惦记你了。” 五嫂子说:“那我去,你告诉我怎么走,一会我就扛着粮食去,我自己做饭,不吃你们家的粮食。” 程风一直拉着傻子的小手,就像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他们两个都听明白这个五嫂说的话了,程风说:“粮食不用背了,明天我拉着你去,我们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就行。” 五嫂说:“那不行,那你五哥也不能让。” 程风心想,你吃糙米糊糊,五哥这个细粮怎么往下咽,他说:“那边什么都有,你就带点穿戴就行。” “不行。” 傻子一看这人还挺犟的。 程风也说不了什么了,他本来就话少。 五嫂说:“我明天早上是去你家门口找你还是你们来找我。” 程风说:“你今天晚上住哪里呀?” 他看向傻子说:“要不让五嫂去我们家住一晚上吧?” 傻子点了一下头,五嫂子赶紧说:“我不去,我去王婶子家里住一晚上。” 这个王婶子是李老五家的邻居,王婶子说:“去我家住吧,和我家丫住一个房间。” 程风点点头说:“还有什么要我帮忙收拾的吗?” 王婶子说:“你们赶紧回家吧,这里我们就帮着收拾了,没什么东西,一会收拾完放我家就行了。” 就这样,程风又带着傻子离开了。 走了以后几个女人说:“你说这傻子是怎么修来的福气,你看看程风对她好的,咱们哪个家里的男人能这样拿媳妇这么当回事,上下马车都得抱着。” 一个人说:“这就是命,你看他俩一成亲,看看人家的日子过的,咱们谁也比不起。” “她五嫂子,你家老五在程风的面馆打工一个月给多少个铜板呀?” “我不知道,老五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过呢。” 一个人不说:“也不知道他家面馆的生意好不好?” 程风和小傻远远就看见家里的烟囱在冒烟,他家房子的地势要比别人家高出很多,很显眼。 两个人进了院子以后,就急匆匆地进了屋,玉华出来看着正在脱大衣的两个人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傻子说:“不放心孩子。” 玉华说:“好着呢,刚吃完奶。”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寒气退了就推门进了房间,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是孩子的奶娘,这是傻子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名叫金枝,看见傻子和程风便主动打招呼,“程风,小傻。” 傻子笑着说:“孩子睡了吗?” 这个叫金枝女人说:“没睡。”,然后就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伸出手的小傻。 孩子刚见到傻子就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声音大得很。 一边的玉华说:“这是咋的了,一直好好的呀。” 孩子哭的老委屈了,程风见了眉毛蹙了起来。 金枝说:“孩子可能认识人了,估计是长时间没见到小傻,他想妈妈了。” 可把程风和小傻心疼坏了。 哭了好一会他才不哭,程风也把孩子接了过去,看着又没事的儿子,程风拧在一起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金枝看着孩子没事了,就给自己家的小孩用被子包了起来,打算回家了。 傻子听陈婶子说过,金枝家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但是看起来要比她们家的孩子短上一截,也看着有点瘦,傻子想应该是奶水不够用吧。 傻子说:“金枝你等会再走,我给你找点东西带回去。” 金枝笑着说:“钱给的够多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然后穿上不是很厚的大衣裹上头巾子就走了,这样的天气,身上就一件棉袄多少看着有点冷,但是这里的人都这样穿,除非是她们天天去城里的人才会穿件羊皮大衣。 玉华说:“你要给她什么呀?” 傻子说:“他家孩子太瘦了,应该是奶水不够吃,什么人喂两个孩子都有点困难,我想给她拿点吃的。”,主要家家吃的那么差,能有什么奶水。 玉华说:“她在家吃的还行,她现在做奶娘家里给她吃的都是干的。” 傻子一听就知道这个干的是什么,窝窝头,玉米饽饽呗,那能有什么奶水。 程风说:“你要给她什么,我一会出去顺便给她送过去。” 程风摸摸孩子的小肚子说:“咱们家宝宝吃饱了吗?” 玉华说:“他要是吃不饱,他早就哭嚎了。” 程风一想也是。 傻子说:“你把家里的鸡鱼肉给她送去点,再给她送去一些细粮,还有阿胶给她供上,不然后面该没有奶水了。” 程风想了一下说:“那个鱼咱们留着吧,你爱吃,我给他们送两只鸡,再送一条肉呢?” 傻子说:“我少吃点,给她吃上,奶孩子是很辛苦的,你看她们家孩子瘦的,那明显是吃不饱。” 程风点点头。 他把孩子交到傻子的手上,“你在家陪着孩子玩,我一会去屯子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傻子交代几句注意安全的事情,毕竟程风不懂建筑上的事情,去了也就是出出力。 玉华去偏房找了两只鸡出来,又找了一条子肉,又拿了两条鱼,和两包阿胶,然后问程风:“白面装多少,十斤够吗?” 程风说:“多拿点吧。” 玉华说:“那就二十斤。” 程风意会了一下小傻的意思,怎么也得给送去一袋子。 程风说:“给送去一袋子吧。” 玉华说:“那样太多了,这些鸡鱼肉就好多钱了,再送一袋子面粉就太多了,送去三十斤吧。”,她按照自己的意思给装了三十斤的白面,然后拎出来把偏房的门关上了。 程风只好拎着三十斤面粉和一个筐上了马车。 金枝家在陈叔家后面,他赶着马车在金枝家门口喊了一声,然后金枝的相公跑了出来,“程风你咋来了。” 程风笑着说:“李大哥,小傻让我来送点东西。” 金枝的相公说:“什么呀。” 他一看筐里面的东西,赶紧把东西给程风装车上了,“这个东西给我们送来做什么,你们自己留着吃,家里什么都不缺。” 程风只好又把东西拿了下来,“傻子让我给金枝嫂子送来的,您别让我拿回去了,我赶时间,我要去给别人家帮忙去。” 他见程风坚持,就说:“那我就收下了,给你嫂子补补身体。” 金枝的相公又说:“你去谁家帮忙?” 程风说:“都行。” 金枝相公说:“我也要去帮忙,能用你的马车帮我拉点东西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行,东西在哪里?” “在偏房,一些木头杆子,有几家房子裂缝子了,得用木头杆子支着点。” 程风跟着李大哥进了院子,然后帮忙把几根木头杆子抱了出来绑在了车上。 其实冬天动不了工,也没法修补房子,房子裂缝子了也就没法住了,再怎么补救住着也不安全了,人在严重透风的房子里面过冬是很难的。 程风赶着车和李大哥去了村子中间,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面都有人,看来出问题的房子还很多,李大哥说有几户人家房子直接不能住了,收拾东西打算投奔亲戚了,程风一想,那就和五哥家的房子差不多吧。 第75章 刘家房屋倒塌,砸死了人 这家姓刘,程风都得管人家叫哥哥,很多人都比他长几岁,甚至更多。 “风子,你也来了呀?” “刘大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边说着话,大家一边上来卸东西,陈庆辽正绕着房子观察呢,看见程风打了一声招呼,程风虽然不懂盖房子,但是房子都裂缝子了,他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房子的四周已经用木头杆子支上了,估计都是村子里面的人提供的。 程风心想,这样的房子还能住吗,但是看着老刘家这一大家子的人,投奔亲戚也没人能收留,他们家的刘大爷已经下不了地了,刘大婶子身体看着也不硬朗,两个人儿子虽然都成了家了,但是家里的孩子也多呀,还有一个没出嫁的妹妹,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要是没了房子可怎么是好呀。 陈庆辽组织大家往房子裂开的缝子里面塞进一些稻草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这是土房,没倒就算不错了。 这时陈叔来了,他看了一眼房子,这到处用木头支撑起来的房子说倒就倒,看着就不能行,“庆辽,这房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和陈庆辽常年一起盖房的一个人说:“叔,就只能这样了,冬天冷动不了土。” 陈叔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他没见过,就是有点替大家着急的慌。 程风拿着草一把把地填着缝,心想家里多亏有小傻了,早早把房子盖上了,要是听信他的等他出了大牢再盖房子,那后果不堪设想,孩子和小傻都得挨冻,没人会收留他们的,他没有亲戚可以投靠。 想着想着有人喊起了他的名字:“程风。” 程风抬头一看竟然是小傻的娘,他的丈母娘看着他说:“姑爷子呀,我家的房子不行了,我和你合成一家吧。” 程风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是你家的姑爷,你也不要指望我和你成为一家人,你不就是惦记我家的房子吗,但是你永远住不进我家。” 小傻的娘指着程风说:“你不孝是要遭天谴的。” 程风说:“我不怕。” 这时小傻的哥哥李长根也从大门外进来了,他问他娘说:“娘,你和他说妥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搬家?” 小傻的娘说:“程风不同意。” 李长根指着程风说:“你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把我们接到你家去,我娘管钱,你和傻子就负责赚钱,你们多省心呀。” 程风说:“滚,不要在这里耽误我干活。” 李长根指着程风说:“你他妈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可是你大舅哥,你忍心看着娘冻死吗?” 程风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这是一个极具讽刺的笑容,他说:“你们家不是有猪圈吗?你们睡猪圈呗。” 李长根说:“谁他妈的正常人睡猪圈,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程风又说了一句滚,然后继续干活。 李长根上前狠狠地踢了程风一脚,还没等上拳头呢,就被大家把他拉住了,程风黑着脸就奔着李长根来了,陈叔抓着程风的胳膊吼了一声,“程风,你给我消停干活,李长根,你要不是来帮忙的就赶快走,这里都忙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打仗呢。” 李长根说:“陈叔,你看程风是人吗,我家的房子都什么样了,他就不让我们搬进他家去。” 陈叔说:“那房子姓程,你们姓李的搬进去成什么了,是要跟着程风改姓吗,这不合规矩。”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我搬进去,那房子就姓李......” 陈叔说:“长根,你们的事情叔不掺和,你家房子要是不行,我一会让我家老二带人去给你看看,他那边快完事了。” 这时娟子跑了进来,进院先喊的程风,程风脑仁炸裂,真烦。 她抓着程风是胳膊说:“程风,我和我娘他们搬你家去吧。” 程风抽出自己的手臂说了一句:“不行。” 娟子扯着程风的衣角说:“那我搬你们城里的房子去吧。” 程风依然说:“不行。” 娟子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不行的,李老五不就住你城里的家里吗,他媳妇明天不也去吗,我有什么去不得的。” 村子里面就这样,谁家有点什么事情,不出一个钟头就全都知道了。 程风说:“五哥是我请去干活的,他自然在我那里住得,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就不要惦记往我家里搬了,永远不可能。” 李长根说:“呦,相好也不香了呀,以前你俩多好呀,现在是因为有了玉华了吧,所以娟子都看不上了,你要是看不上娟子,我可以将就将就。” 这就是典型的欺负人,看着娟子家里没个男人李长根就敢说这么下流的话了,要是娟子的哥哥活着,他还真不敢招惹娟子哥哥那样的人。 小傻的娘掐着李长根的耳朵说:“这样的人你养的起吗,以前程风给他养哥哥,你是要去给她养侄子吗?” 李长根疼的龇牙咧嘴的:“娘娘娘,我就是随口说说。” 娟子扯着程风说:“程风,你和玉华是那种关系吗?” 李长根说:“肯定是呀,傻子就是个傻子,她懂什么呀,程风和玉华肯定清白不了。” 程风看着院子里面的人,又看看陈庆辽说:“我和玉华什么关系都没有,小傻和玉华是好朋友,她帮我和小傻照顾孩子而已。” 陈庆辽点点头说:“这事我清楚,程风不在家的时候就是玉华照顾小傻,她和程风清清白白。” 程风不去理会李长根和娟子他们说什么了,他对院子里面的刘大哥说:“大哥,我不在这里给你添乱了,我先回家了。” 刘大哥说:“你回去吧,这里的人够用。” 程风点了一下头就走了,他解开拴马的绳子,坐上马车走了,走出去两条街就听见刘大哥家里好多人在喊,他停下马车一听,感觉是出事了,然后又赶着马车往回走。 好多人都朝着刘大哥的家里跑,场面混乱,房子倒塌了,程风记得屋子里面还有人呢,大家都在救人,喊声一片,程风跳下马车赶紧上前帮忙。 估计得用了二十分钟才把人从屋子里面扒出来,幸好孩子们都去了邻居家了,屋子里面只有一双老人,老爷子已经失去了呼吸,救不回来了,干活的有几个被砸到了,因为腿脚好,跑的快,都不严重。 老太太还有气,但是看着也不太好的样子,陈叔看见离自己最近的二儿子陈庆广说:“老二快去城里请个大夫来。” 陈庆广连身上的灰都没有拍,直接往外跑,赶着马车就去城里了。 这样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盖着大衣,没有地方可以御寒,好心的邻居说:“把老人抬我家去吧。” 谁见了都觉得希望不大,这要是抬去了可能就得死在别人家里了,这样太晦气了,几个岁数大的人说:“人恐怕不行了,不要再折腾她了。” 于是没多一会老太太也咽气了。 虽然是老头老太太了,但是年龄跟陈叔差不多,只是身体不好老的太快了,就这样没了,大家见了都觉得惋惜。 刘家的院子里面聚满了人,同时也哭声一片。 大家找了两块板子,两个老人就这样躺在院子中央,周围围的都是人,大家都来帮忙办丧事。 陈叔找到刘家的哥俩说:“老大,老二,先办他们的丧事吧。” 陈家老大红着眼睛,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这应该是家里卖粮食的钱,是明年一年的花销,他说:“叔,你帮我们安排安排吧。” 第76章 娟子怀孕,大家怀疑是程风的 陈叔说:“一会找个明白人,拉个单子看看都要买什么,一会把我家三叫回来,让他找人打两口棺材,能省就省,别铺张浪费,后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陈叔把陈庆辽叫了过来:“庆辽,你带人做个灵棚。”,陈叔是个长者,在村子里面很有威望,大家也愿意听他的指挥。 小傻在家里和孩子玩的正好呢,玉华跑进傻子的房间说:“小傻,村子里面死人了,死了好几个?” “怎么死的?” “修房子的时候,房子倒了,把人砸死了。” 小傻穿上鞋说:“你怎么知道的?” 玉华说,我铲门口雪的时候听说的,陈婶已经往屯子里面跑了。 小傻穿上衣服对玉华说:“你看着孩子,我去看看。” 小傻穿戴好就往外跑,玉华在后面喊:“你知道去那里找程风吗?” 小傻头顾不上回头说:“我肯定能找到他。” 村子里今天出来的人要比每天多,大家都在互相帮忙,所以傻子朝着村子里面走,远处就有人,大家遇到她都不会打招呼,她就跟着远处几个脚步匆匆的人走,她也看见了程风的马车。 她跑到院子里面,全是人,她第一次见到村子里面这么多的人,傻子挤到院子中央,这氛围一看就是死了人了,院子里面有个大灵棚,灵棚里面躺着两个人,头都用布蒙着,里面有几个女人在跪着,她走进去刚想蹲下身揭开布看看是不是程风,程风就在对面喊了一声小傻。 程风没看见小傻进来,毕竟人多,但是她听见有好多人小声说:“傻子怎么来了。” 于是他就开始找小傻,他个子高,扫视一圈就看见小傻进了灵棚,并且很直接,没有给死去的人先行个礼,即使行礼了也不能随意进。 其实傻子是太着急了,她怕程风出事,即使程风出事了,也不可能放在别人家的灵棚里面,等过后一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是乱了阵脚了。 程风喊了一声小傻,她便抬头看见了程风,她走出灵棚,程风拉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小傻说:“我担心你。” 程风领着小傻走远了一点,毕竟身后就是灵棚,他怕小傻害怕。 程风看着满眼都是担忧的小傻说:“我没事,房子倒塌的时候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正在忙活的陈庆辽看见了小傻说:“小傻,你怎么来了?” 小傻说:“不放心程风,我来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娟子又冒了出来,看见小傻就嘲笑着说:“哟,这不是傻子吗,你是来讨吃的吗?可是现在还没开席呢。” 娟子这样的话让很多人听不惯,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房子倒了,老两口同时被砸死,大家都来帮忙,她还有心思找事情。 小傻没有搭话,这样的场合不是找事的场合。 刘家的老大走了过来说:“傻子来了呀?” 小傻不认识他,于是没有说话。 程风说:“这是刘大哥。” 小傻叫了一声。 程风接着说:“大哥,我先给小傻送回去,一会再来。” 刘大哥说:“行,家里这房子也倒了,没地方让小傻待了。” 程风说:“大哥,缺什么吗?我家里要是有,我一会带过来。” 刘大哥说:“不用,你一会过来就行,缺的东西很多,一会得去城里买。” “你要用车就把马车留下。” 忙里忙外的陈叔说:“你把马车留下,一会我要用。”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那我把小傻送回去再来。” 陈叔说:“去吧,这里人多,不适合小傻。” 就这样程风拉着小傻的手,往外走,身后的娟子冲了上来,一脚踢在了傻子的腿上,正是膝盖的后方,傻子一下跪在了地上,鞋还掉了一只,程风眼疾手快地把傻子扶了起来,发现傻子的鞋子没了一只他低头找了一下发现鞋子没有了,娟子在院子里面的一口大锅旁边,这口锅是刚支起来的,里面的火还没烧旺盛呢,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娟子把傻子的鞋子放在了火上。 程风气的脸色发黑,娟子还很神气地走到程风面前,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小傻此时只能一条腿站着,程风弯腰摸了傻子的腿,“有没有事。” 小傻心里生气,但是人家正在办白事,就不能在这里吵架了,她摇了摇头,程风知道小傻此时非常生气,他弯下腰,傻子就爬上了他的背。 程风用一只手给傻子捂脚,刚转身就听见大家“诶”了一声,程风知道肯定又是娟子,他一转身就看见娟子手里握着一个棒子正奔着他来,他抬腿就揣在了娟子的肚子上,这一棒子要是落在傻子的身上,非给打残了不可,这要是打头上人都得没命。 娟子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程风看着地上的娟子说:“你动我,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对小傻动手绝对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娟子的娘从人群里面挤了进来,看见坐在地上的娟子说:“你们竟然敢欺负我的女儿,你看我打不死你。” 程风不怕她。 娟子抓着她的腿说:“娘我肚子疼。” 她娘以为她是演戏,就指着程风说:“你把我女儿打坏了,你给我赔钱。” 程风说:“那你带她去看病吧,用多少钱我出。”,毕竟男人打女人不光彩,打和自己好过的女人更不光彩,他刚才那一脚也是本能反应,虽然重了点,但是已经是及时收了力道了。 这时陈庆广领着一位大夫回来了,一下马车就大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娟子的娘喊了一嗓子说:“赶快让让大夫过来。” 陈庆广看着坐在地上的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大家:“刘婶子呢,赶快让大夫先给刘家的的大婶子看看。” 一个人说:“来不及了,人已经走了。” “走了?”,陈庆广只好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他紧赶慢赶地回来了,看来还是回来晚了。 一个人说:“你走没一会人就走了。” 陈庆辽点点头,他已经尽力了。 这个大夫被娟子的娘拽了过去,让大夫给娟子看一下。 大家给大夫找了一个凳子,娟子也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她的气色好像真的不是很好,小傻觉得刚才程风那脚踹的应该挺重。 两分钟以后,大夫收回了诊脉的手说:“动了胎气,问题不大,我一会开个药方安胎,吃上几副就行了。” 大夫的语气十分地平静,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各个都是一脸惊异,娟子可还没成亲呢,也没订婚,这个年代多保守呀,大家都看向了程风。 娟子的娘看着程风说:“你既然搞大了娟子的肚子,那你就赶快把娟子娶回家吧。” 程风也很冷静地说:“孩子不是我的,和我没关系。” 娟子的娘说:“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和娟子好了那么多年,现在孩子都有了,你不认了?” 娟子的娘掐了一把娟子的耳朵说:“你告诉大家,这个孩子是不是程风的。” 娟子眼珠子不停地转,身上也在颤抖,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娟子的娘说:“大家都看见了吧,今天大家就给娟子做个主吧,程风糟蹋了我姑娘,现在不认账了。” 程风看着娟子说:“你告诉你娘孩子是谁的,你把话说清楚,我有没有碰过你,这么多年我越过界吗?” 此时大夫颤颤巍巍地开出一个药方,不知道该不该交给病人,这是出诊,诊金是挺高的呢。 第77章 傻子要庆祝 娟子不说话,大家已经怀疑这个孩子不是程风的了,这要是程风的,她娟子不得闹翻天呀。 小傻在程风的后背上,对程风说:“程风,你先把大夫的诊金付一下,在给娟子开几副安胎的药,补药,给用最好药。”,小傻的话在场的都能听见,不明白小傻怎么这么好心。 大夫把药单递给程风,程风没有接,他说:“药单就先放在您手里,一会有人送你回去的时候直接去你的药铺抓药,药多开几副,开好药,您看看多少钱。” 大夫说:“既然是好药,那我回去就重新开一副药单,你付我二两银子吧。” 程风从身上掏出了二两银子交给了郎中。 娟子的娘还在拷问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看着转身要走的程风又上前拦了下来,“你就这样走吗?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小傻都有点冻脚了,她说:“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们就不陪着你们搞清楚了,不过目前唯一能搞清楚的是孩子不是程风的。” 娟子的娘现在也知道孩子肯定另有其人,不过她不想就这样让程风走了,她说:“孩子是不是程风的不说,程风打娟子这件事怎么说?” 小傻说:“我们给娟子看病,她吃的所有的安胎药程风都负责。” 娟子的娘说:“那不行,得让娟子去你们家养着。” 小傻说:“这不可能,她就是个黄花大闺女我家程风也不能要她,现在肚子里面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程风更不能要她了。” 小傻怀孕的时候,程风不在家,大家的难听话傻子没少听,娟子也没少给她制造麻烦,难听话她现在张口也能来两句了。 娟子的娘伸出手拦着程风的去路,“你打人就得赔偿,想走,没门。” 程风说:“赔多少?” 娟子的娘嘴巴头子一歪,伸出三根手指说:“三百两。” 程风心里被气的不轻,“三两我都不会出,要不是她欺负小傻我也不会对她动手。” 娟子的娘说:“程风你不是人,你和娟子好的时候什么都给娟子,你糟蹋完娟子你现在还不认了,你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的话让程风想起了这些年的很多事情,关于娟子,他怎么做都是不对的,他除了远离没有别的办法,他绕过娟子的娘背着傻子往外走,他想离开这里绝对不是她这样胡搅蛮缠就能把他留下来的,她的污言秽语只会让他远离。 脱离了人群,程风对傻子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风见傻子不吱声便侧头看了一眼把脑袋搭在他肩上的傻子,说:“你不信我?” 小傻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呢?肯定是村子里面某个男人的吧?” “可能吧?” 小傻说:“我觉得应该是哪个有妇之夫的男人的孩子。” 程风其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他和娟子好了几年,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娟子身上,但是碍于不让小傻多想,还得维持着平时说话的语气,轻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傻说:“不然刚才就应该知道是谁的了,一个正常未婚的男人,应该早就去提亲了吧。” 程风说:“也可能是彩礼太高,人家娶不起。” 程风还是本能地想帮娟子说上几句话的,他不想因为娟子的堕落或是不自爱而导致的现在发生的一切,他宁愿相信娟子是被人强迫的,也要比现在看着要体面一些。 傻子摇摇头说:“要是因为钱没办法娶娟子,那这个人此时不更应该出来捡便宜吗?” 程风想想也对,小傻的思维和他的就是不一样,人也要比他精明很多,这一点他是承认的,不管怎么样,只要小傻相信孩子不是他的就行。 玉华看着背回去的小傻说:“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被谁欺负了?” 程风没有吱声,确实是挨欺负了,傻子自从到了他这里,只要去村子里面就会遭到欺负,一次都没能幸免,看来过了年天一暖,他们就得抓紧搬家了。 小傻笑呵呵地说:“没事,丢了一只鞋而已,玉华,你一会和点面,晚上包饺子庆祝。” 玉华呆愣愣地说:“庆祝什么呀。” 小傻笑着说:“娟子怀孕了。” “谁的呀?她怀孕我们庆祝什么呀?” 小傻笑着说:“就庆祝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什么?他们家什么情况,嫂子没过门肚子里面就有了她哥哥的孩子,这闲话还少吗,她怎么也干起了这样的事情了,她这肚子是被谁搞大的呀?” 小傻晃着小脚说:“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才有意思,哈哈哈。” 程风给小傻用手捂脚,看着傻子这么高兴他心里再难受也不好打断她们的谈话,更不好说什么,说了好像他要接手娟子一样。 玉华听完整件事情,十分地解气,她说,“那得庆祝,我被她害惨了,我现在就去和面,一会我找块驴肉,多放点油,包点蒸饺庆祝一下。” 然后玉华哼着小傻听不懂的小调乐呵呵地走了。 程风一听是驴肉蒸饺,笑着说:“什么时候开饭,我一会回来吃。”,其实他没有心情吃饭,但是这个庆祝他又不能不参与。 小傻笑着说:“你就自己估算时间吧,你回来再下锅蒸。” 程风把头躺在了小傻的腿上,小傻说:“你不出去了吗?” 程风说:“先不去,等该走的都走了我再去。”,这该走的就是娟子她们。 两个人还没腻乎一会呢,他家的门就被敲响了,程风皱着眉毛,他不知道来是哪位不速之客,想着就让他敲去吧。 不一会玉华跑了进来说:“程风,陈大哥找你。” 程风只好起身,想必陈大哥是有事,他披上衣服走了出去,看见门口的陈大哥说:“怎么不进屋。” 陈大哥说:“程风,赶车和我去城里跑一趟吧,你买菜便宜吧?” 程风点点头说:“我和小傻说一声就来。” 程风快步走回了房间,“小傻,我要去城里一趟,帮李大哥家里买点菜回来。” 傻子下地帮程风把衣服的扣子系好,程风用手扒拉着小傻的脑瓜顶,去年没头发的地方都长好了,头发看着茂密了不少,也好看了不少,生完孩子这个子也长了点。 傻子自然不知道程风在想什么,她想的肯定和程风想的不是一件事,她说:“既然去城里,就把五嫂子拉着吧,让她和五哥早点团聚。” 程风点了一下头,他都把这事情给忘了,看来这脑子还真是不如小傻。 “不用等我吃饭,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小傻点点头。 程风坐上自己家的马车,去屯子里面把李老五的媳妇接上了,听说马上就能去城里,五嫂心里高兴,不然她今晚肯定因为村子里面死了人而被吓的睡不着觉。 到了城里程风先把里李老五的媳妇送到铺子里面去,正好错过了饭点,面馆里面没什么人。 李老五见到自己的媳妇高兴地喊了一声:“媳妇,你咋来了。” 她媳妇喜极而泣,“家里的房子不行了,程风和小傻让我来这里和你一起住。” 李老五看着程风说:“这样好吗?这不是添麻烦吗。” 程风说:“没什么不好的,你给五嫂弄点吃的,陈大哥在外面等我呢,我先走了。” 李老五看着着急走程风说:“什么事情这么急呀。” 程风说:“一会让五嫂和你说。” 第78章 五嫂进城 “媳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五嫂看着她带来的这些东西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你先带我把这些东西放起来,不然碍事。” “行行行。” 程风一走,李老五就开心地把他媳妇带来的东西送到了偏房,他媳妇没来过几次城里,什么都没见过,看着李老五住的房子说:“给我们住的这么好吗?这可是大砖房。” 李老五点点头说:“你别在这里白住,每天帮大家干干活。” 她眼睛亮亮地说:“我知道,我肯定不能在这里白住呀。” 李老五别的不放心,就这个媳妇他可是很放心,他说:“东西先不收拾了,我们去面馆,我给你弄点吃的。” 她点点头,刚才面馆里面的香味都让她肚子咕咕响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看着眼前的一碗面,大口吃了起来,李老五说:“好吃吧。” 她点点头小声说:“这面咋这个香呀。” 李老五说:“这面是有配方的。” “啥配方?” “不该问的别问,你跟我说说家里的房子怎么样了。” 五嫂抹了一把眼泪哭着说:“房盖没了。” 看着自己的媳妇因为难过的吃不下饭,他安慰她说:“没事,先吃饭,明年赚点钱再把房子修上。” 就这样五嫂在程风这里安顿了下来。 程风和陈庆辽两个人去了肉铺,这白事怎么都要买些猪肉的,不然会被乡里乡亲笑话的,又去买些粮食,调料。 程风因为经常出来买东西,所以哪里的东西便宜还好他都清楚,认识他的还会给点优惠,这一趟多少还是给李家省了点钱的。 按照陈庆辽手里的单子,一样不落地都买到了,回到老李家的时候,天都有点快黑了。 院子里面挂满了白色的灯笼,随着一阵阵的冷风袭来,灯笼一晃一晃的,这些都是村子里面的老人亲手用白纸糊的,配合这冷冽的寒风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幸好院子里面的人多,不然还真有点吓人。 院子里面靠着仓房的位置,陈庆生和几个人正在做棺材,没有挡风的地方,大家的手都冻的通红,程风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木头,感觉是榆木,每块木板表面都已经被大家用刨子推的很光滑了,陈庆生耳朵上蹩着一支笔,此时一双通红的手正摸着耳朵上的笔,看了看手里的木头又把笔放下了,估计是没有测量好。 大家把买回来的白布交给了村子里面的老人,几个老人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马上就过年了,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白布在他们手里,几剪刀就做好了,李家的孝子贤孙都穿上了白色的孝衫,有的近亲也穿上了,只不过他们穿的和老人的直系亲人不一样,简单很多,大家触景生情,院子里面哭声一片,也许他们哭的是李家刚刚过世的两位老人,也可能是在心里吊念他们已故的亲人,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村子里面有讲究,人死了要在院子里面放上三天才可下葬,并且每天要给村民提供一顿饭。 条件好点的人家还可以,没钱的人家这三天的三顿饭都挨不住。 为了蹭吃蹭喝,很多人都会全家一起过来吃饭,刘大兰她们就是这样的人,去城里买的菜还没回来呢,刘大兰已经带着全家来这里等着吃饭了。 刘大兰的小女儿看见程风回来了以后,跑了过来,仰着头说:“小叔,你家还有冰棍吗?” 程风看着脸有点红的侄女点了点头,知道侄女这是找自己要冰棍来了。 “能再给我几根吗?上次给我的都被我姐姐吃了,我没吃到几根。” 程风没法拒绝这样大的孩子,毕竟是他大哥的孩子,他就是再生他大哥的气,他也不能牵连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我一会给你拿点过来。” 看着要走的程风,她抓住了程风的裤子,“我和你一起回家拿吧,这里太冷了。” 很明显刘大兰是带着他们来这里吃饭的,可是这离吃饭还有很久呢,一时半会儿吃不上。 看着不禁冻的孩子程风说:“你先回家呢,等吃饭的时候再来。” 小侄女摇摇头说:“我娘说来晚了会没有地方坐。” 程风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刘大兰那样的人,搞不好就随一个铜板,家里五口人还要在这里吃上三天,这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不过村子里面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看着朝自己伸手的侄女,程风只好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走到程老大身边说:“大哥,荷包要吃冰棍,我带她回去拿点冰棍。” 程老大憨憨地笑着说:“去吧。” 然后嘱咐他家荷包说:“你要听你小叔的话。” 他家性格最不好的就是刘大兰和大女儿,一样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说白了就是尖酸刻薄不讲理,谁见了都烦。 程风要把荷包放在马车的轿厢里面,这样可以防风,但是她不干,“小叔,我怕黑。” 程风一想也是,轿厢里面很黑,这样大的孩子肯定会害怕,于是只好把荷包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很快程风就带着荷包回了家,一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程风把大衣脱了下来,身上的寒气没有了他才去房间看看小傻和儿子。 儿子在睡觉,小傻在桌子边看东西,不用过去程风也知道是他看不懂的图纸。 小傻见程风回来了就高兴地说:“你回来的还挺快,我和玉华已经先吃了,不过给你留了一屉饺子在锅里,烧把柴十几分钟就能好。” 程风看了看儿子说:“我自己去厨房生火,你忙你的吧。” 小傻起身说:“你歇歇,我去给你蒸饺子。” 小傻的心情明显是很好的样子,程风自然是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程风挡着小傻说:“你歇着吧,我自己就能蒸。” 傻子感觉程风这人有点怪呀,他越不让自己出去,她越要出去,她跟在程风身后,一出屋就看见一个小孩在一个椅子上坐着,然后冲着她喊了一声:“小婶。” 傻子问程风:“她怎么在这里?” 程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事情说了一遍,傻子没说什么,只好去厨房给程风蒸饺子。 程风见状自己坐在了烧火的小凳子上,把火点燃了,傻子把蒜末酱油端上了餐桌。 程风见傻子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他起身说:“要不我先给荷包送老李家去吧,那边一会估计也要吃饭了。” 傻子还不知道那大锅饭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吗,她对程风说:“下不为例。” 程风拉着傻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再次坐回了烧火凳上,笑着说:“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程风知道傻子不愿意和他大哥家里有什么往来,这样的态度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两个人把饺子端到了桌子上,然后程风把荷包领了过来放在了椅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饺子,荷包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主要是这香味太香了,程风给她盛了一些酱油,荷包吃了起来。 这孩子看着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可是挺能吃的,她自己吃了十七个饺子,这饺子可是驴肉馅的,个头也不小,这么小的孩子能消化掉这么多的东西吗,但是小傻也没有说话,好像自己舍不得给她吃饺子一样。 第79章 老冯婆子骂程家 小傻想,可能这就是基因,因为程风就能吃,他侄女能吃也不奇怪。 程风虽然没有说饺子香,但是一锅的饺子一个不剩,都被程风吃了,吃完以后程风笑了笑说:“我去给荷包找点冰棍,然后送她去老李家。” 小傻收拾着碗筷点点头,虽然荷包是个小孩,但是毕竟是刘大兰的女儿,她还是想让这个孩子早点离开她的家。 不一会程风就进来了,抱起荷包走了出去。 程风把孩子交到了程老大的手里,他对他大哥说:“荷包吃过了,一会别让她吃了。” 程老大接过程风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然后捏着自己女儿的小脸说:“小叔家里的饭好吃吗?” 荷包的眼睛一亮,“好吃,驴肉馅的饺子可好吃了。” 他的大女儿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她仰着头说:“小叔你可真抠,回家吃饭驴肉馅的饺子也不叫上我们,家里有驴肉也不知道拿出来孝敬孝敬你的哥哥嫂子。” 程风看着眼前这个和小傻差不多大的侄女说:“你已经不小了,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对自己不好。” 程风一直不喜欢这个侄女,势利眼,朝他要吃的时候嘴可好了,拿到吃的就翻脸,和她娘一个样子,他都懒得搭理她了。 “哼,你还好意思教育我,家里放着一个玉华,娟子又被你搞大肚子了,你这样的人也配教育我。” 程风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然他也不能来人多的地方呀,他做错什么了。 一边的老冯婆子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拐我家的儿媳妇,大家可把自己家的媳妇和姑娘都看紧一点,有些人呀不分大姑娘还是小媳妇,什么人都敢招。” 在场的都知道冯老婆子骂的是程风,长久以来这个冯婆子没少在村子里面骂这几个人,不然他家也不会又花了两吊钱给冯来弟订亲。 要是平时,程风也就忍了,但是现在村子里面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他要是不解释,就好比他把冯婆子说的这些事情都认下了。 “你家冯来弟休玉华的时候我没在家,这和我没关系。” 一直很怕程风的老冯婆子见人多势众,这回也不怕了,她上前一步指着程风说:“你也好意思说,你不在家你去哪里了?咱们整个村子,包括左右邻村,哪个人蹲过大牢。” 她指着围观的所有男女老少说:“你们说说,什么好人蹲大牢,你们都睁开眼睛,家里有女人的都看好了,这个程风不挑食,大姑娘小媳妇,良家妇女他都敢勾搭,勾搭完了还不给名分。” 程风黑着脸说:“你在胡说什么?” 冯婆子气焰挺高,她指着程风的鼻子说:“我胡说,玉华被骗到你们家那么久,你怎么不给她一个名分呢,娟子的肚子也被你搞大了,你怎么不把她接回去呢?” 冯婆子对着所有人说:“他们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谁家有姑娘都不要嫁给他们老程家。” 刘大兰跳了出来,刚才她觉得老冯婆子骂程风骂的好爽,现在她听不下去了,老冯婆子的话已经威胁到她了,他家的儿子正是在挑媳妇的年纪,这个口碑可是不能让程风给她毁了。 她指着老冯婆子说:“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这是一骂骂一堆人呀,我们老程家怎么了,他程风干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分家了,你连累我们做什么?” 风老婆子说:“呦,这是怕你家铁柱讨不到媳妇吧。” 刘大兰说:“胡说什么呢,上赶子去我家说亲的人多了,我们家铁柱得好好挑挑。” 冯老婆子说:“我呸,这都是自己编出来了的吧,就你那爱显摆的性格,要是有人去说亲你得显摆死,就你家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玩意,就是娶到媳妇也过不长,除非去别的屯子再找个傻子回来。” 刘大兰上前就要去打老冯婆子,被身后的程老大给拽住了,他今天也没了好脾气,“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撒什么泼。” 刘大兰没好气地说:“她咒咱们家铁柱你没听见呀,我儿子凭什么娶个傻子,你儿子才娶傻子呢。” 冯老婆子说:“我说错了吗,你家老大荷叶不就被傻子糟蹋过吗。” 这话让程老大的脸都绿了,他大女儿捂着脸哭着跑了,这么丢人的事他们以为大家都淡忘了,其实私下里都讲究臭了,都说刘大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处没得着,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 刘大兰指着冯老婆子说:“你往谁身上泼脏水呢,我家荷叶被谁糟蹋了,她还是清白之身好不好。” 这话不说还好,几个村子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凭着一张嘴颠倒黑白呢。 程老大说:“说两句你也少不了一块肉。” 刘大兰嗓门特别地高:“这是多块肉少块肉的事情吗?她再在这样散布谣言,会影响咱们家铁柱娶媳妇。” 陈老大扯着刘大兰就往外走。 刘大兰来了脾气,她用手狠狠地打了陈老大好几下,然后骂骂咧咧地说:“你个窝囊废,你就跟我的本事,你怎么不管管程风呢,咱们老程家的名声都被他败坏光了。” 陈老大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也心里窝火,他走到程风面前说:“你到底和玉华有没有事儿?要是有,你就赶快把玉华娶了,别让大家闲言碎语。” 程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关系。” 程老大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既然和她没关系,你就把她打发了,别让别人在背后戳你哥的脊梁骨了。” 程风心里也憋气,一个谣言怎么就过不去了,他大哥的脊梁骨也不是因为他被戳的,怎么还是落不到他头上,坏事一样不落地都找上来呢。 “把玉华打发走了,谁给我和小傻看孩子?” 陈老大说:“你把孩子送我家去,让你嫂子看着。” 刘大兰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哪会同意呀,她语调不好地说:“我可不看呀,我以后得看我孙子呢。” 她就是想帮忙带孩子程风也不会同意,他刚进大牢,刘大兰就要把小傻卖给外村的智障,他要是帮忙带孩子,他不得把自己的孩子卖了呀,这样的女人看见银子是没有人性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程老大说:“长嫂如母,你不看谁看?” 刘大兰说:“就让小傻在家看孩子呗,她一个女人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合适吗?” 程老大对程风说:“你嫂子说的也对,你们的面馆不是雇人了吗,让傻子在家看孩子吧。” 程风心想,我吃不上饭的时候你们不管,现在跑来安排我的家事了,但是这么多人他不能和自己的哥哥发脾气,那就会更招人笑话了。 程风说:“傻子做不来那么多的事情,家里必须有人照顾孩子。” 陈老大想想也是,这几天就过年了,年前把人家玉华打发走也不仁义,但是他还有一件事要问清楚:“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吗,要是,你就把她娶了,你现在条件好了,也不差养活娟子和孩子。” 程风说:“我最后说一遍,不是我的。” 此时的娟子躺在家里的床上,哭的脸都花了,耳朵和胳膊都被掐她娘掐紫了,耳边都是她娘的骂声:“你个死丫头,说不说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呢,你怎么这么下贱不值钱呢?” 然后伸手又是一下。 红云端着粥走了进来,“娘,你先去吃饭吧,让娟子喝点粥。” 第80章 荷包生病 娟子的娘看着红云气更不打一处来,“扫把星,克死了我儿子,要不是孩子小,我早把你卖了。” 她天天这样骂自己的儿媳妇,这个马红云已经习惯了,骂是轻的,这对母女在家什么都不干,处处都要她伺候,每天非打即骂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就盼着这个处处刁难自己的小姑子赶紧嫁人呢,看来这回是要剩家里了。 娟子的娘现在就想让娟子嫁给程风,让程风当这个冤大头,于是她穿上衣服又来了老李家,恰巧赶上程老大说娟子的事情。 她站了出来说:“程风你敢做不敢当,娟子刚才回家说了,孩子就是你的,你还想赖账吗?” 程风刚要走还没走成,又出来一个挡道的,程风说:“我对娟子什么都没做过,我想你和娟子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与其想把孩子赖在我身上,不如赶快找到孩子的父亲让他对娟子和孩子负责,你这样缠着我不放,这样反而会坏了娟子的名声。” 娟子的娘还死咬程风不放,嘴上认定这个人就是程风了,“娟子说了,就是你干的。” 程风说:“你是想让娟子的名声坏到底吗,你往我身上赖,我也不会认的,你赶快让娟子把这个人说出来吧,不然娟子以后就毁了。” 程风认为小傻说的没错,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应该是村子里面哪个有家男人的孩子,不然凭借娟子的性子不能到现在还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村子里面的人口不少,光靠猜测谁也猜不出来,程风也是一样。 程风今天想了很久这件事情,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即使娟子堕落了,那也是他这么多年迟迟不娶娟子,把娟子靠的年龄大了,才导致后来的所有问题的,但是此时他又什么都做不,做什么都是伤害小傻。 在这个村子里,不但小傻待不下去了,这样的围攻他程风也待不下去了,他只好离开,不管背后是谁的骂声,他都选择了不回头。 回到家以后,看起来再正常的程风,傻子也能看出破绽,她放下手里的图纸爬上了炕,看着侧身躺着看孩子的程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人为难你?” 程风没说话,把头放在了傻子的腿上,把脸往里埋了埋。 傻子安慰程风说:“再忍一些日子,天一热乎,咱们就搬家。” 程风仰起头看着傻子的脸小声说:“你相信我吗?” 傻子点了一下头说:“相信。” 就这样的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程风低沉地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治愈了,此时他又开始着急睡觉了,傻子看着猴急的程风说:“你每天都不知道累吗?” 程风一双眼睛通亮,摇摇头说:“不累。” 但是手上的动作不停,傻子恨的牙痒痒,没穿越的时候她就想找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在这里遇到程风以后,她敢肯定地说,精力太旺盛不见得是件好事,她都快有点无福消受了。 程风每次见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傻子心情都好的不行,两个人睡在暖烘烘的火炕上,一觉到天亮,玉华在门口走了好几趟了,屋子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她不担心别的,这个时间孩子该换尿布了吧。 其实傻子和程风早就起来换过了,奶也喂过了,不然这孩子早狼哇地开哭了,只是人家小两口在屋子里面睡回笼觉呢。 最后是被叫门声吵醒的,“谁呀?” 程风穿上衣服说:“不知道,我去看看。” 傻子也没心情继续睡了,也跟着程风出去了。 打开大门上的小窗户,发现来的人是刘大兰,她看起来很生气,“你们昨天给荷包吃了什么?” “饺子呀,驴肉馅的饺子呀,怎么了。” 刘大兰哭着说:“孩子吐了一晚上,现在人都快死了。” 程风看了看傻子,傻子看了看程风,傻子说:“不能吧,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呀,都没有什么事情呀。” 刘大兰说:“我会骗你吗?” 这时程老大的脸出现在了窗子里,“真的,孩子真要不行了,风子,赶快去城里请个大夫。” 程风一听赶紧套上马车,傻子爬上马车,坐在马车的左前方,“我和你一起去吧。” 程风点了一下头,打开大门,看了一眼天色说:“都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去请大夫呢。” 程老大说:“以为早上吃点饭就能缓过来呢。” 程风也不多说:“坐上马车就走了。” 一路上程风和傻子都没有说话,他俩心里很忐忑,可以肯定荷包的病肯定是真的,这要是荷包出点什么事情,即使和饺子没关也说不清楚了。 马车跑的飞快,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他们找的是城里最好的大夫,这个大夫给傻子看过病,只是他认不出傻子来了,傻子把孩子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大夫便跟着来了。 程风和傻子都急出了一身冷汗,总算马车在程老大的家门口停下了,他们把大夫请了进去。 看见奄奄一息的荷包,傻子的心脏咚咚咚的乱跳,她虽然不喜欢这一家子的人,但是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病成这样,并且导致孩子这样的还和自己有关系,她的心能不七上八下吗。 大夫把了一下脉说:“发烧,积食,贪凉,着凉,都给孩子吃什么了?” 刘大兰一口咬定是饺子。 傻子说:“昨晚她吃了十七个饺子。”,她还用手比量了一下,她认为描述的准确方便大夫诊断病情。 大夫说:“这么点的娃娃吃的有点多呀,这肯定要积食的,但是不应该就只吃了这个。” 刘大兰跟个疯子一样:“你们还给我家荷包吃什么了?” 傻子说:“酱油算吗?” 大夫说:“还应该吃了别的。” 程风说:“昨晚在我家里就吃了这些东西。” 傻子见刘大兰还往他们身上赖就说:“刘大兰,这是看病,耽误了孩子就没命了,你们到底还给她吃什么了?” 程老大一听就害怕了,赶忙交待:“孩子晚上吃了四根冰棍,又在外面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刘大兰说:“冰棍也是他们家做的。” 只是吃多了点,吃凉了点,又不是毒药,大夫可不管这吃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更不会给大家评个谁是谁非,人家就想知道孩子吃了什么找到病因方便看病而已,所以大夫多余的话也没说,他找出银针,对他们说:“把孩子的衣服脱了。” 很快荷包肚子上被大夫扎了一圈的针,孩子还打了好几个饱嗝。 傻子知道这行针出效果了。 程老大应该吓的不轻,他问大夫:“孩子还有救吧?” 大夫说:“肯定是有救呀,没救我就不给她行针了。” 第81章 金夫人出现在刘大兰家里 大夫收起银针,对程风说:“药带的不全,和我去抓药吧。” 程风主动拎着大夫的药箱把大夫送上了马车,傻子跟在后面。 程风问傻子:“我先送你回家吗?” 傻子还惊魂未定呢,那荷包的样子确实是有点吓到她了。 “我和你一起去抓药。”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到了大夫的药铺,两个人让大夫给荷包抓几副好药,大夫笑着说:“这些药就够用了,不是什么大毛病,行完针就能好一半。” 听了大夫的话,两个人的心里有了底了。 程风看着马车上的傻子说:“是不是害怕了?” 傻子点了点头说:“太吓人了,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路过一个铺子,傻子对程风说:“去买点东西给荷包送去吧,不然,刘大兰不会放过咱们两个人的。” 傻子不是怕刘大兰,她是花钱买安静。 程风也想过一个安安静静的年,和傻子进去买了一些小米红糖,又去买了两只鸡,然后再次坐上马车赶往刘大兰的家里。 刚才是太着急了,傻子一进村就听见了喇叭声,她问程风:“这是怎么了?” 程风说:“应该是老李家雇的喇叭吹丧呢,害怕吗?” 傻子摇摇头说:“这倒不害怕。”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程老大的家也在屯子东边,所以很快程风和傻子就来到了程老大家门口,门口栓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马,傻子说:“哪里来的这么多车马呀,我怎么看着这马车有点眼熟呢。” 程风说:“这是金府的马车。” 傻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程风:“你的意思是金府的人在刘大兰的家里。” 程风着急给荷包送药,他把药递给了傻子,然后把给荷包买的东西拎下了马车,他淡定地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傻子只好和程风一前一后地往院子里面走,因为他们家没有院墙,他们两个还没进院就被发现了。 程风的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刘大兰就喜气洋洋地把门打开了,一改往日对他们的态度,“程风,傻子,你俩回来啦。” 这样的态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傻子莫名地被推进了屋子里面,看见屋子里面的金府大夫人刘管家还有随从,傻子礼貌地喊了一声:“金夫人,刘管家。” 程风也这样喊了一声。 刘大兰把程风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搬来两把椅子,非让程风和傻子坐下。 干正事要紧,傻子把手里的药递给了刘大兰:“这个药煎一下,一会让荷叶喝上。” 刘大兰笑着说:“今天贵客登门,荷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刚才都起来喝粥了。” 傻子心想,这和贵客有什么关系,这是大夫医术比较好,行针起了作用了,她暗骂一声马屁精。 程风一听荷包缓过来点了,就起身说:“既然荷包没事,我和小傻先回去了。” 刘大兰说:“回去做什么,家里来了客人,你们在这陪陪客人。” 这客人明显是冲着刘大兰他们一家来的,程风和小傻在这里也不方便呀,再说他们两个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程风说:“小傻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回去吃个饭。”,这虽然是个借口,但是确实是事实。 刘大兰死活不让走:“一会金府的夫人在咱们家吃饭,我马上去杀鸡,你俩留下来作陪。” 程老大也不让走。 这个金夫人也没有说在这里吃,也没说不吃。 一边的刘管家礼貌地说:“有劳程夫人款待了。” 刘大兰比留自己的爹妈吃饭都开心,高兴地说:“客气什么,你们来了我高兴,我这就出去杀鸡。” 程风最不想和金夫人在一个屋檐下,他起身说:“我去杀鸡吧。” 刘大兰笑着说:“挑两只最肥的杀。” 程风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陈老大也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他也想出去,但是刘大兰给了他一个脸色,他就没敢出去。 傻子可以判断出来,这是金府的人第一次和刘大兰这一家人见面,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也没什么交集,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呢?虽然还没搞清楚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此时她也出去就显得不那么礼貌了,毕竟跟金府还有合作。 一边刘管家毕恭毕敬地候在金夫人身边,丝毫不敢和她目光交流。 铁柱把程风买回来的两只鸡拿了出来,“小叔,这人是谁呀,咱家也没有这样的亲戚呀,这怎么还要在咱们家吃饭了呢,她和你认识吧?” 程风用手薅着鸡脖子上的鸡毛说:“见过两面,不熟。” 铁柱拿着一个碗准备接鸡血说:“你就骗我,他们说的话我在外屋都听到了,人家说认识你和傻子,不然能给咱们带来那么多的东西吗。” 程风看了一眼铁柱,铁柱眼观鼻鼻观心赶忙改口说:“我说错了,是小婶子。” 程风说:“他们都说什么了?” 铁柱说:“都是些家常话,人家没说几句,就听我娘说个没完,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他们来的目的。” 屋子里面刘大兰喜气洋洋地说:“金夫人,一会让我的大女儿荷叶去做饭,她饭做的特别好吃。” 此时站在刘大兰身边的荷叶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含羞带怯的样子一改往日那尖酸刻薄像,傻子回想了一下,这个荷叶应该是新换的衣服,她今天第一次来的时候荷叶好像穿不是这样的衣服,怎么有种相亲的感觉呢,这是要给谁相亲呀,傻子看不明白。 金夫人开口说:“您真是教女有方呀,这么大的孩子就会做饭了。” 其实在这样的村子里面,姑娘到了这个年龄都得会做饭,不会做饭都嫁不出去,只是这个刘大兰为了美言荷叶,非说自己不会做饭的女儿会做饭。 刘大兰又夸了自己的大女儿一句,“她炖的鸡是一绝,一会您尝尝。” 金夫人点点头说:“是家里养的鸡吗?” 刘大兰说:“是家里养的鸡,喂的可肥了。” 她眼睛一转说:“今天不知道您来这里,不然让程风提前去山上打一些野味回来给你尝鲜。” 一边的傻子没有搭话,程风都一年没打猎了,怎么会因为你刘大兰一句话就重操旧业呢,打猎为了给这位金夫人吃,她第一个不会答应,她看这个金夫人越来越不顺眼了。 金夫人笑着说:“程风还会打猎呀。” 傻子面上笑的灿烂,心里哇凉,她就知道,三句话肯定绕不过程风,这是为了打程风的主意都打到这里来了吗,这路线是不是绕的有点远了呀。 刘大兰讲的起劲:“程风从小就打猎,十二岁上山,打了十几年的猎物,就没有从他手里跑掉的猎物。” 金夫人笑着说:“这么小就能上山打猎了?” 刘大兰说:“能呀,我家程风长的高,十二岁就比他哥高多了。” 金夫人笑着说:“既然是兄弟,怎么两个人长的不太像呢?” 程老大说:“程风随我爷爷,我爷爷就像他这么高,长的也和我爷爷一样。” 刘大兰在一边附和说:“对,随了我家老老太爷了,两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陈老大此时额头都已经冒汗了,这个婆娘是真能胡说八道呀,她根本就没见过他爷爷,别说她刘大兰没见过了,他自己都没见过。 第82章 孩子丢了 铁柱子把鸡血放进了厨房,然后跑出来跟着程风一人守着一只鸡拔毛,“小叔,他们在聊你呢。” 程风没说话,他早就想到了。 傻子听不下去了,她起身说:“我去看看要不要帮忙。” 刘大兰笑着说:“傻子,你一会给荷叶烧火。” 傻子点点头,这是要给金夫人做饭,她拒绝了好像自己很讨厌她一样,不过她是不会在这里久留的,她笑着走到了门外。 金夫人笑着说:“她为什么叫小傻?” 刘大兰笑着说:“她是我们村子里面唯一的傻子,从小就傻透了,不过也奇怪了,自从嫁给了程风,她就成精了,会说话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程老大用脚踢了一下刘大兰的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作为程风的哥哥,给自己的弟弟娶了一个傻子做媳妇,这是家丑,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刘大兰为了讨好金夫人,她什么都不忌惮,金夫人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因为她心里打着算盘呢,她想通过金夫人给荷叶找个有钱的婆家,能嫁进金府那就更好了,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没有十几岁的儿子,不过看样子肯定不能有那么大的儿子,但是荷叶要是和金夫人共侍一夫她也没意见。 傻子在门外已经听到她们在讲她了,她转身去了院子里面,蹲在了程风的身边。 铁柱说:“小婶,他们在屋子里面说什么呢?” 傻子说:“你娘讲我过去傻透了这一段呢。” “哈哈哈,你们说他们来这话什么家常呀?” 这个问题程风和傻子都不能回答他。 程风把手里拔光了毛的鸡递给了铁柱说:“我俩先回去了。” 铁柱说:“别走呀,还没弄清这些人是要做什么呢,你要走我可就喊人了。” 这个铁柱子还真是,扯着脖子朝着屋子里面喊娘, 傻子小声说:“这个女人不会是来给你相亲的吧?” 程风皱着眉毛说:“胡说什么呢,我不是有你了吗。” 傻子说了一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话:“你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傻子的疑神疑鬼让程风黑了脸,他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傻子想说的话就一定要说清楚,“这人还好说吗?你也不看看那个金夫人,身高都要破我这个小个子两个了,我能不愁吗?我怎么就感觉她是来抢人的呢。” 傻子的直觉就是这样的,很强烈,因为每每提到程风,金夫人都格外的有精神,傻子想,也就是这个原因刘大兰才坚持要把她和程风留在这里。 程风也因为傻子的话不高兴了:“你是光矮这一个问题吗,我要是这么肤浅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这话一出傻子愣在原地,她刚才脸上的笑容,纠结,焦虑都没有了,就剩下白白的一张脸和一个复杂的眼神。 程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解释一下自己说的和傻子想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刘大兰出来了,她拉起蹲在地上身体木木的傻子说:“回家做什么,这样的贵客来了,我们得给他们陪好。” 刘大兰知道今天来的这些人是冲着程风和小傻来的,程风还在大牢里面的时候,这个刘管家就坐着马车来接过傻子进城,她是见过的,当时她有心思攀一攀,怎怪傻子家的院墙太高,她说不上话。 傻子几乎没有挣扎就被刘大兰捞进了屋里,程风也只好跟了进去。 刘管家看着小傻说:“小傻,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这时大家都看向了傻子,小傻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我不是很舒服,就不在这里陪着你们了。” 这一站起来傻子还有点头晕,她想可能是一上午没吃饭的原因。 刘大兰一把按住了小傻说:“不舒服才应该在坐着歇着,我不让你烧火了,我去做饭。” 傻子的心脏不知什么缘由就是安宁不下来,程风知道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他看着小傻说:“我们回去吧。” 小傻很自然地推开了程风拉着她的手,说:“难得金夫人来一趟,你在这里陪陪大家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这是一句赌气的话,只有程风心里清楚。 金夫人笑着说:“要是真不舒服就回家歇着吧,我这有你大嫂他们就够了。” 傻子点头行了一个礼就走了,程风想跟着,陈老大踢了他一脚,他只好留下了。 傻子朝着自己的家走,心里慌的不行,就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脚下一滑跌倒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没走几步腿一软又跌倒了。 再次爬起来她定了定神,前后看了看心想,幸好家里没人看见,然后朝着家里走去。 她打开家里的大门喊了一声:“小黑。” 狗窝里面没有小黑跑出来的身影,傻子多少感觉有点奇怪,她家小黑挺喜欢围着她转的,今天是狗都不搭理自己了吗?她走到狗窝发现小黑躺在窝里一动不动,她摸了一下狗子,小黑早就变得僵硬了,她不死心地把手放在狗子的鼻子上,已经没有呼吸了,她被吓的坐在了地上,这个狗长得老大了,怎么就死了,本来想养一只恶犬,但是这个狗子的性格十分温顺还粘人,这是给自己作伴的狗,怎么死的呀。 她跑进屋,喊了一声“玉华”无人应答,她只好快速地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她心里慌慌的,不等身上的寒气退下就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傻子当即被吓的腿软。 “玉华,金枝,你们怎么了?” 此时的玉华倒在地上,身子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傻扶不起来,拍脸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焦急地大喊着:“玉华,孩子呢?” 炕上只有一个小孩是金枝的儿子,可是自己的儿子去哪里了,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拍打金枝的脸,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金枝的衣服是敞开的,看样子是在给孩子喂奶,然后直接倒在了炕上,金枝的孩子也没有了反应。 傻子见叫不醒这几个人就挨间屋子的找,她在一间间的屋子里面穿梭着,没发现孩子的半点身影,她瘫坐在地又爬了起来。 她支配着自己不太好使的腿,一路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才到了刘大兰子的家。 在院子里面的铁柱说:“小婶子,你好了呀,跑这么快。” 傻子根本听不见铁柱在说什么,她冲进屋子里面,程风看着衣服单薄的傻子说:“你的大衣呢?” 傻子坐在了地上,一看就是出事了,程风一把扶起了她,“出什么事了?” 她颤抖着嘴唇说:“孩子丢了。” “孩子丢了?”,程风如遭晴天霹雳,脸上是震惊的表情,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边的刘管家上前一步说:“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说清楚了。” 第83章 搜村 小傻惨白着一张脸快速地说:“孩子不见了,玉华和孩子的奶娘都晕倒在家里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看就是人为的 刘管家说:“得罪什么人没有?” 小傻想了一下,摇头说:“猜不到是谁干的,得罪的人应该没有这样的手段,我家的狗已经被药死了,家里的大门都是锁着的,这人进来出去都是翻墙。” 刘管家说:“你家的院墙可是不低呀。” 程风焦急都说:“我回去看一看。” 金夫人说:“刘管家,你带人分头去追,要是坏人没跑远应该可以追上。” 程风已经焦急地跑了,都忘记等小傻了,家里的大门敞开着,情况和小傻描述的一样。 刘管家带人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下了推断:“是有人故意抱走孩子的,你们想想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是走不远,这人应该能追上,我们分头追吧。” 程风一听赶着马车就走了,刘管家也让人骑马分头去追了。 程老大说:“今天村子里面没来什么人吧?” 小傻看向了刘管家,刘管家举起自己的右手说:“我们来了就直奔你大哥家,我们大夫人要见的也是你大哥的这一家人。” 小傻说:“你们都不认识,你们去他们家做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 刘管家说:“我们要给金府纳第九位妾室,听说荷叶足够美貌,所以就来一见。”,其实程有老大在这里,刘管家也不好说荷叶长的很一般了。 小傻说:“你们在城里,怎么知道这里有个荷叶的。” 刘管家说:“小傻,我知道你找孩子心切,我也替你着急,但是我可以保证,孩子和我们夫人没关系。” 小傻说:“孩子没找到之前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然后小傻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刘管家见状,只好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傻。 “我家老爷命中有煞,曾有高人指点,第九位姨太太一定要找个出身不高的人,所以附近几个村子刚刚年满十六岁的,生日时辰符合的,我们都看了一遍了,这是最后一个村子,你们村子就只有荷叶的年龄符合,其他的岁数都过了。” 傻子打开一看,信封里面果然有好多人的生日时辰,看来此事不假,但是她有疑问:“你们这信息是什么时候搜集的?” 刘管家说:“三年前我们就收集了,是我亲自收集的。” 小傻这回死心了,看见还在昏迷的两个人又着急了起来,她揣上一些钱,又拿起大衣,刘管家问她:“你去哪里?” 小傻说:“我找陈叔,让他把玉华他们几个送城里看看大夫。” 刘管家说:“时间一到,这人自然就醒了。” 小傻心乱如麻,她敲了敲左右邻居的大门,没有一家给她开门的。 她想人应该是去老李家了,喇叭的声音越走越近,让的本来就乱糟糟的心就更焦躁了。 她听不见和他打招呼的人,她径直走到吹丧的这伙人跟前,她拿过人家的破锣,用力敲了几下,大家都被这几声给弄安静了。 她敲着破锣走在人群中央,她大声说:“我儿子在家里丢了,四个月大,我不知道偷走他的人的目的是什么,谁要是帮我把孩子找回来,我出一千两白银作为赏金,对偷孩子的人既往不咎。” 陈叔走了过来说:“小傻,你把话说清楚,孩子怎么丢了呢?” 小傻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大家有没有人见到村子里面来陌生人,有没有人看见谁去过他们家,大家都没有看见谁去过她家。 陈叔说:“孩子丢了是大事,大家都回家帮忙看看,看看坏人有没有躲在自己家的,咱们先搜村。” 小傻在人群中央看见了冯婶子,她走过去,很平静地说:“冯婶子,你今天看见有人去我家吗?” 要是平时见到冯婆子,不是啐人就是在后面骂上她几句。 不过此时的冯婆子慌里慌张地说:“我昨天确实骂了你家程风几句,但是偷人家孩子这样的事情我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你别怀疑我头上,真不是我干的。” 一边的冯来弟扶着要倒地的老娘,小傻说:“冯婶子,那你慌什么呢?” 冯婶子四肢瘫软地说:“我怕程风找我算账,我发誓,这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平时就是嘴不好,缺德事我不干,要不你去我家搜。” 小傻点点头,真就跟着去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户人家的。 大家在冯婶子家里找了一遍,没有孩子的影子,就这样大家组织起来挨家挨户地找了起来。 小傻说:“陈叔,娟子家在哪里,我去问问她。” 陈叔说:“我给你带路。” 还没走几步,玉华就从后面跑了过来,哭着说:“小傻,孩子丢了。” 看见是玉华便着急地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华哭着说:“上午你们急匆匆地走了以后,孩子就醒了,我去金枝家找金枝,让她来给孩子喂奶,金枝是和我一起回来的,进屋以后她就给孩子喂奶,我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和她就都晕了,刚才一起来孩子就不见了。“ 小傻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间心更凉了。 刘管家说:“能算出从你们被迷晕到现在多久了吗?” 玉华哭着说:“一个半时辰,不到两个人时辰。”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么久了,孩子早就被藏起来了。 陈叔看着眼睛暗淡的小傻说:“我带你去娟子家看看吧。” 就是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过。 小傻对刘管家说:“刘管家,你去看看金夫人吧,要是你的人有信了,记得告诉我。” 刘管家答应了。 几个人来到娟子家,娟子的娘见是这些人便想往外赶,“要不是来娶娟子的,就都给我滚出去。” 小傻说:“我找娟子有点事,让我见她一面。” 看着来的这些人娟子的娘多少有些防备,“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 陈叔说:“让她见一下娟子吧,小傻确实有急事。” 这时屋子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叫声,大家都跑了进去,傻子看着红云怀里的孩子就着急地上前看了一眼,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娟子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大喊大叫地说:“你们都跑我们家做什么?” 小傻说:“你看见我家孩子了吗?” 娟子没好气地说:“你家墙那么高,别说我了,男人都爬不进去吧,再说谁见过你家孩子呀,他长什么样谁见过呀。” 小傻说:“我家孩子丢了。” 娟子一听反而笑了起来,“该,让你抢走程风,还给他生孩子,丢了好,你家孩子丢了我高兴。” 小傻说:“你要是帮我把孩子找到了,我出一千两白银。” 娟子说:“你说晚了,你要是早说,我提前去你家把孩子偷出来给你。” 第84章 计划落空 小傻说:“你有没有绑架我家孩子,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 娟子说:“你家的墙我能上去吗,我有那么高的梯子吗?再说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心思偷孩子吗,你要是想要孩子,就等我把孩子生出来给你。” 大家已经在他们家找了一遍了,小傻见状选择了离开,陈叔说:“你还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小傻说:“那么大的孩子,随便放在外面一会就得被冻死。” 陈叔说:“不会的,谁偷孩子都得为了点什么,要么钱,要么......” 陈叔也说不下去了,谁家也不缺孩子,这孩子才四个月,谁要他干什么,回去不请个奶娘都喂不活,自己家的孩子都吃不上饭,哪有饭养别人家的孩子呀。 “你和程风得罪什么人了没有?” 小傻摇摇头说:“不知道,村子里面看不上我的就那几个。” 小傻突然想到了她名义上的娘家,她对陈叔说:“叔,你带我去一趟我过去的娘家吧。” 陈叔这个时候哪能拒绝她呀,点头说:“离这里不远,我带你过去。” 来到她的娘家,她没有一点的熟悉感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她娘见到她说:“你不去找孩子怎么想着来我这里呀?” 小傻心平气和地说:“我想来看看孩子在不在这里。” 她娘说:“要是在我这里,我马上交给你换一千两。” 小傻说:“我能进去找找吗?” 这个时候全村都在搜坏人,一家都不会落下,她说:“刚才已经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不信你们可以再找一遍。” 尽管对方这样讲,但是大家还是进去又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半个钟头,整个村子搜了一遍,无果。 小傻问陈老大说:“陈大哥,后山那片找了吗?” 陈庆辽说:“那边没有找,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 小傻被绑在后山的那片树林里,差点冻死,那边没去人,她的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点,只要孩子还活着,她就有希望找到孩子。 小傻拿出一袋子钱,对着村民说:“你们再把村子搜一遍,我一人发五个铜板。” “真的?” “真的?” 傻子说:“我说话算话。” 陈叔说:“我可以担保,傻子不给钱,你们可以找我。” 就这样大家都出发了。 程风和出去的人都回来了,程风看着傻子,傻子看着程风,两个人都知道谁也没找到孩子,程风赶着马车走了,去了屯子里面的方向,傻子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程风没时间说,她也没心情问。 程风快马加鞭去了娟子家,他没有在门外喊人,直接闯了进去,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程风,娟子心里有点暗喜,脸上露出了笑容,“程风,你怎么来了?” 程风说:“我儿子呢?” 娟子摸着自己的肚子,很不要脸地说:“在我肚子里面呢。” 程风拔出刀架在了娟子的脖子上,此时娟子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边的她娘知道程风是认真的,她赶紧说:“程风呀,小傻已经来过了,村子里的人也来过了,家里都搜两遍了,你家孩子真的没在我这里。” 程风没有放下手里的刀,他看着娟子说:“看见我儿子了吗?” 娟子的娘看着杀气腾腾的程风怕的很,她说:“程风呀,她这两天都没出屋,你放过娟子吧,你儿子我们没看见,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不要再来我家里了。” 这样程风才离开,他的路线跟傻子一样,他也去了傻子的娘家,傻子的娘看见程风就往后退了两步,慌里慌张地说:“姑爷子呀,孩子真的不在我这里,家都被搜两遍了。” 程风听了以后也离开了。 他又赶往他的大哥家,刘大兰还在家里做饭呢。 程风直接把刀架在了金夫人的脖子上了,“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一边的几个人没想到程风这么快就到了金夫人的身边,她的随从都是高手,一般人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一边的刘管家说:“程风,别乱来,你听我把话说完。” 程风看着刘管家说:“村子里面今天就来了你们这一群人,我的孩子就丢了,不是你们干的是谁干的。” 程风的刀紧紧地贴着金夫人的脖颈,金夫人的脖颈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任谁劝说,程风都不把刀放下。 刘管家只好把和傻子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又说了一遍。 就这样程风才扭头离开了。 他赶着马车路过他家东院的老冯家,他停下了脚步,院子里面的冯冯婆子吓的战战兢兢,“风子呀,婶子昨天说的话有点过了,但是婶子真的干不出偷人家孩子的事情。” 程风说:“你看见我家今天去什么人了吗?” 冯婆子说:“我们全家一早就去了老李家,根本没看见你家去人,婶子要是知道有人来偷孩子,我再生你的气也得在这里给你看着呀。” 程风赶着马车往家里去,小傻哪里也没去,家里的大门敞着,她就站在门口等着消息,没有一点消息。 绝望 程风把马车拴在了门口,陈叔说:“程风,你想想,最近有没得罪什么人,这肯定是熟人干的,不然谁能知道你家有小孩,金枝家的孩子比你家孩子还大几个月呢,同样是男孩,人家的孩子要比你家的孩子好养活,为什么偏偏把你家的孩子抱走了。” 程风这些事情都想了一路了,想不出个仇家来,不过他前两天倒是为了救钱老板杀了几个人,但是一个活口都没留,自然不会有人寻仇,除非是钱老板出卖了他。 程风说:“想不出来是谁干的。” 陈叔说:“程风,村子已经搜一遍了,正在搜第二遍,一点线索没有,这孩子肯定不在村子里面了。” 程风解开马车的绳索说:“我去城里找。” 傻子看着已经要走的程风说:“你去问一下钱老板,看看他有没有线索,村子这里就交给我。” 程风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刘大兰的家里也乱了套,家里的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都被程风搅和了,因为金夫人的脖子还在流血,一条手帕正捂着,程风的刀太快了,一条很浅的划痕也出了不少的血,跟来的下人丫鬟已经慌了。 刘管家正护送着金夫人往外走,见自己的计划要落空,可把刘大兰给急坏了,她不知道金夫人的来意还好,这知道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让她把荷叶带走,这饭没吃上,金夫人还见血了,她看着金夫人的马车干着急。 “金夫人,您还哪天来呀。” 金夫人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扶着轿厢上的小帘子笑着说:“我过几天再来。” 第85章 线索断了 她恋恋不舍地把人送走以后,把身上的围裙一解,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直奔程风家去了,她要找程风算账。 程老大不放心地在后面跟着。 这是长久以来,傻子家的大门第一次打开,过去一直被拦在大门外的刘大兰直接冲了进去,像个疯子一样把木木的傻子扑倒在地,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傻子已经被打了好几下了,陈叔把骑在傻子身上的刘大兰薅了起来,“刘大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撒泼。” 刘大兰的声音明显高过所有人的声音,她蛮不讲理地说:“什么时候了,我家大女儿的婚事被程风给搅和黄了,你们知道吗?” 陈叔说:“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程风找孩子都急疯了,哪有时间掺和你家那点事儿?” 刘大兰说:“我血口喷人,程老大你和他们说说程风都做了什么。” 陈老大站在一边不说话,他也觉得今天错过了女儿找到好婆家的好机会了,人家要是没相中他们家荷叶,就不会留下吃饭,事情确实是被程风给搅和了。 这个程老大是个有话说不清的人,窝窝囊囊的样子让陈叔看了心里窝火,弟弟家的孩子都丢了,所有人都跟着忙前忙后的,他这哥嫂一家在这个时候还来闹事来,真是喂不熟的一窝白眼狼。 刘大兰看程老大不说话,只好自己气冲冲地讲:“程风刚才去我家,用刀逼着金夫人的脖子,让人家交出他儿子,把人家金夫人的脖子都划出血了,人家只好回去看大夫去了。” 此时被打都不知道还手的傻子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这样没用的,她脑子里面在盘算孩子可能的去向呢。 陈叔也看着这一家子烦,就没有这样的哥嫂了,想赶快打发走这一碍事的一家子。 陈叔说:“是姻缘棒打不散,你们不帮忙找孩子就回去吧,现在不是你们闹的时候。” “她儿子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女儿错过这么好是亲事你们赔的起吗?” 小傻的脑袋被炒的嗡嗡作响,她走到偏房门口拿起一把铁锹,指着刘大兰说:“马上滚出去,不然我打死你。” 刘大兰挺起胸脯说:“你敢。” 小傻说:“你看我敢不敢。” 铁锹准确地落在刘大兰的身上,刘大兰没想到这个她敢真动手。 她手里没有工具,她对程老大说:“把铁锹给我抢下来。” 就没有那个男人打弟媳妇的,程老大也不敢动手,此时小傻手里的铁锹也往程老大身上拍打。 看着傻子这发狠的样子,程老大赶紧把刘大兰拽走。 即使这样刘大兰还一路骂骂咧咧地呢。 小傻狠狠地把铁锹往地上一扔,要不是因为刘大兰家的荷包,她们家孩子也不至于被坏人有机可乘,感觉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等村子里面的人一无所获地回来时,小傻对陈叔说:“陈叔,你帮我把钱给大家发一下吧。” 答应人家的钱,傻子一分也不会少,不然人家凭什么帮自己出去找人呀。 既然没有收获那就要扩大范围,即使内心焦急的不行,小傻的思路也是清晰的,她说:“我继续出钱,你们去把隔壁的村子给我搜两遍。” 一个人说:“咱们自己的村子怎么搜都可以,外村我们这样搜就不中了。” 傻子说:“让搜的人家就给五个铜板,不让搜,我家孩子八成就是被那户人家偷的,你们把话放出去,要是谁能给我提供有效的线索我就给钱,能帮我找到孩子我给一千两。 过去她是不敢露富,现在她是必须露富。 村子里面的人都相信她能拿出一千两,甚至更多,所以就冲着这份赏金,大家也会出去找孩子。 陈庆辽对小傻说:“放心,我去和外村的村长沟通。” 小傻拿了一些钱交给了陈庆辽,嘱咐说:“不好办的事情就用钱。” 陈庆辽点了点头就带着人走了。 陈叔看着一直傻站着的小傻说:“你这样可不行,咱们进去等吧。” 小傻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人已经麻木了,玉华抹着眼泪十分自责地说:“都怪我没有看好孩子。” 陈叔说:“和你没关系,这个迷药别说你个小丫头了,就是叔在这也得被迷倒。” 陈叔又说:“丫头,你也别自责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孩子找到,你再想想今天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玉华坚定地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去把找金枝找来的时候孩子在炕上躺的好好的,家里也没有外人呀,要是有外人,那他直接把孩子抱走呗,还用什么迷药呢。” 陈叔摇摇头说:“不一定呀丫头,直接把孩子抱走,你回来发现孩子不见了,那咱们能追上他们,你们被迷倒人家就有逃跑的时间了。” 玉华听了又哭了起来:“是我让坏人有机可乘的,我就不应该把孩子自己放在家里。” 陈叔说:“你这孩子可真拧,咱们就是分析,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呢,坏人在暗处,你在明处,他想偷孩子你个小丫头哪是对手呀,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陈叔的话一点没错,小傻也是这样想的。 程风快马加鞭地赶到钱老板的铺面,他进屋对着柜台里面的一个店员说:“钱老板在吗?” “他在后院,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儿,我去通报一声。”,这个程风店员们已经都认识他了,也知道和他们老板有点熟。 程风没有多说,抬腿去了后院,店员在一边根本拦不住。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钱老板,钱老板正坐在一个榻上看书,看见来的人是程风,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有什么防备,毕竟前几天程风救过钱老板的命。 程风身边的店员开口说:“老板, 我还没来得及通报,他自己就闯了进来。” 一晃神的功夫,程风手里的刀就架在了钱老板的脖子上,身边的沧满和另一个人都拔出了手里的刀,对着不善的程风说:“你这是做什么?” 钱老板对着被吓的摊在地上的店员温和地说:“你去前院卖货去吧,我这里没事。” 店员爬起来就跑了,生怕看见什么血腥的现场。 程风说:“我儿子被你弄哪里去了?” 沧满说:“程风,你疯了吧,你儿子和我们老板有什么关系呀。” 钱老板看着程风的样子就知道是出事了,“孩子怎么了?” 程风说:“我儿子在家里被偷走了。” 钱老板说:“不是我干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你先把刀放下,冷静一下。” 程风把刀放了下来,他不怕这个钱老板跑了,这几个人打不过他。 “都找过了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 钱老板说:“没线索了?” 程风又点了一下头。 一边的沧满说:“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程风开口说:“我得罪最大的人物就是你们钱老板。” 沧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钱老板又不是不会生,要你的孩子做什么?” 程风看着钱老板说:“会不会是你的什么仇家找上我了?” 钱老板说:“不会,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是找也该找我,再说也没人知道你救过我。” 程风一听,唯一的线索也这样断了,他揉了几下太阳穴说:“既然我救过你,你帮我找找孩子吧?” 钱老板说:“我一定会帮你找,但是要有个方向,孩子现在是在城里还是在村子里呢?” 程风笃定地说:“应该在城里,村子里面都找过了。” 村子里面的人都吃不上饭了,谁要他家那几个月的小娃娃做什么。 钱老板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就不能是村子里面的什么人给抱走吗?” 程风说:“不可能,我家的墙一般人翻不进去,并且这个人会用迷药,我家帮忙带孩子的人都给迷晕了,这样的手段不是村民能干得出来的。“ 屋子里面另一个人说:“你们家的墙有多高?” 程风伸手比了一下,然后说:“我家还有一条大狗也被药死了,这是白天,身手不好的人敢在白天下手吗?” “村子里面就没有人见到可疑的人吗?” 程风说:“村子里面有一家老人办丧事的,大家都去了他们家,没人注意到我家,况且我家在村子边上。” “村子里面有外人去吗?” 程风说:“有。” 听完程风的话,钱老板的脸也难看了起来。 一边的沧满说:“能这么巧吗?” 第86章 怪事 另一个人说:“金府的大夫人还真就没有孩子。” 钱老板轻咳了一声说:“应该不是她干的,她的人品我了解。” 沧满说:“老板,你认识金府的大夫人?” 钱老板咳嗽了几声说:“很早以前见过一面,事情应该不是她干的。” 沧满想了一下说:“也是,金老爷也不是傻子,他夫人弄出个孩子他也不能随便就认了呀。” 钱老板为了证明不是金夫人做的,便说:“大家不要乱猜,晚上派人去搜一遍金府就知道了。” 他有对程风说:“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在找找别的线索。” 程风点了一下头,孩子找不到,他就怀疑所有人。 沧满说:“你儿子什么特征呀,不然这么大的一座城,我们上哪里找呀。” 程风想了一下说:“四个月,长的很大。” 程风用手比量了一下孩子的长度。 “四肢很长,和我一样是长脸,长眼,高鼻,下巴嘴唇和我长的一样,耳朵也差不多。” 沧满一听便说:“这不就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吗?” 程风想了一下说:“头发比我长一点,哭声特别大,但是吃饱了轻易不会哭。” 他伸出手比了下自己孩子头发的长度。 钱老板递给程风一杯水,程风是嘴和脸都爆皮了。 程风没有接过水,他不想喝,就想找到孩子,“什么时候帮我找孩子。” 钱老板说:“我让人画一幅画像,然后就去找人。” 很快请来了一个画师,一次就把程风的儿子画了出来,程风看着儿子的画像他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晃。 钱老板披上衣服说:“我出去办事,你在我这里等我的消息。” 程风起身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钱老板说:“找人就得有耐心,这人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找到,只要留活口,这人就差不多能找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就在我这里等消息吧。” 程风说:“我回面馆等你,要是抱走我儿子的人是为了钱,他还得去找我。”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走在了程风的前面。 程风回到自己家的面馆,这个时间面馆里面的人不多,看见程风来了,李老五笑着说:“风子,你来了呀。” “嗯。” 看着程风的脸色明显不对,李老五擦了一把自己的手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风说:“今天有人来这里找过我和小傻吗?” 李老五说:“没有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风小声说:“我儿子在家里被人偷走了。” “啥?” 李老五也被吓的坐在了板凳上,“会不会是谁闹着玩,把孩子抱走了。” 程风摇摇头,把事情和李老五说了一遍。 李老五听完心里凉了半截,他十分肯定地说:“这肯定不是咱们这样村子里面的人干的。” 程风说:“五哥,你帮我想想和小傻有没有得罪谁?” 五哥想了一圈说:“没有呀,就没有一个客人来找过事儿的,咱们这就卖面条,连酒也不卖,没有闹事的呀。” 这时来了两个吃面的,李老五起身去煮面去了。 程风坐在凳子上把这几天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哪里都说得过去,但是哪里都让他觉得奇怪,他都快把自己想神经了。 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客人,李老五抽空煮了一碗面给程风,是五嫂子给端过来的。 看着一筷子都不动的程风,李老五找空走了过来说:“风子,你不能不吃饭,你要倒下了,这孩子还怎么找呀。” 这句话程风听进去了,他拿起筷子味同嚼蜡一般吃了起来,勉强地把一碗面吃了,店里吃面的人多了起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天都黑了,钱老板才回来,身上带着一身的寒气,因为钱老身上也有刀伤,还没养怎么养,身体是很虚的,他进屋先是一通咳嗽。 程风起身看着风尘仆仆的钱老板说:“怎么样了?” 钱老板解开斗篷递给了身边的一个人,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几个人坐了下来,然后小声说:“正好有个通缉犯,官府要全城搜查,顺便帮忙把你儿子找一遍,这样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程风知道钱老板背景很大,但是不知道这么大。 程风感觉找到儿子有希望了,“什么时候去搜查?” 钱老板看着特别无助的程风说:“明天就开始搜了。” 程风起身说:“那偷孩子的人如果把我儿子送出城怎么办?” 这是最大的问题,要是这样,人就很难找到了。 钱老板说:“已经安排人在城门口守着了,出城的人都会查一遍。” 他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程风说:“要是人已经出城了,就难找了。” 钱老板是想让程风有个心理准备,程风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钱老板也分析了这件事情,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孩子出城的可能性不大,这天这么冷,四个月的孩子出不了远门。” 是的,准备不充足,出远门孩子会被冻死的,程风的眼泪啪嗒嗒的流着,一脸的焦急担忧和无助。 李老五见状走了过来说:“怎么了?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程风擦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 沧满说:“你帮我们下几碗面吧,大家都没吃饭呢。” 李老五说:“马上好。” 钱老板小声说:“我猜测孩子不可能找不到,这人别人的孩子不要,为什么偏偏选中你家的孩子呢?你想想,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刚转身的李老五马上又转回来了,他坚定地说:“有。” 程风抬头看着李老五,就像看见希望一样。 所有人都盯着李老五看,刚才李老五这一嗓子有点大,他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影响到其他的客人。 程风着急地说:“五哥,你快说。” 李老五压着声音说:“有一件怪事,也有一个怪人,就是那个没事就来吃面想见程风的那个金府大夫人,这个人最可疑。” 这个人已经被他们排除一半了,沧满挠了一把自己的头说:“这个人程风说过了,她没有偷孩子的动机呀?” 李老五坚定地说:“她肯定有目的,只是我们不够聪明没看出问题,就是像她这样看不出破绽的人才可疑。” 程风觉得李老五说的有道理,“五哥,你接着说。” 李老五说:“我就是瞎分析,你们听听对不对。”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李老五继续说:“一个金府的大夫人能爱吃我们这里的面吗,她每次只吃少半碗,目光瞄着后院的方向,她想看谁?” 沧满说:“谁呀?” 李老五说:“程风呗,我早就怀疑她看上我们程风了。” 沧满轻咳了一声说:“能吗?” 金府要什么有什么,她一个大夫人能看上程风吗,这程风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子高点,长的出众一点,性格怪一点,那有什么优点呀。 李老五说:“怎么就不可能?” 沧满说:“那你说说,她为什么要偷走孩子。” 李老五说:“她一个大夫人,天天想见程风见不到,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心里能舒服吗?” 第87章 这么点的娃娃被偷走能做什么呢 程风觉得李老五说的对,因为小傻也怀疑这个金夫人看上自己了,并且今天他拿刀划伤了她的脖子,她也没有让手下伤他,还让他离开了,这说明什么,这金夫人八成是看上自己了。 “五哥你你继续说,她看上我和偷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李老五说:“我也是猜测,她看不见你,就把你的儿子偷回去养着,你儿子不是和你长的很像吗,就是一个是大的,一个是小的,她看哪个不一样。” 程风扑通一下坐在了凳子上,听了李老五的话的几个人都懵懵的,这样的话能信吗?这金府的金夫人可是个大家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钱老板说:“不能是这样,冬柯你说呢?” 这是他比较满意的一个随从了,说话要比沧满靠谱的多很多。 “老板,我觉得堂堂一个金府的夫人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假如她真的看上了程风,那多派点人把程风绑了养在家里谁又会发现呢,弄个孩子养着不是很离谱吗?” 他的话比较合钱老板的心意。 程风把大家的话都仔细听了一遍,还是觉得这个金夫人有问题,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时一边擦着桌子的店员突然小声开口说:“那个金夫人和程风长的特别的像。” 这时钱老板手里的暖炉掉在了桌子上,以轱辘掉在了地上。 沧满帮忙捡了起来,交到了钱老板的手里,他盯着程风看了又看,然后说:“有那么像吗?” 李老五仔细端详着程风说:“像,太像了。” 几个人都盯着程风看,程风自己也在想他和金夫人到底有多像。 这个金夫人沧满是见过的,金夫人不是不出府,家里生意她也是要帮忙打点的,所以作为钱老板的贴身保镖,他见过金夫人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远远地见过那么一眼没说过话而已,毕竟她们老板和金府没有任何的交集,生意上更无往来。 他拿出一幅孩子的画像看了看,然后说:“要真是这么像,你这儿子要是说是她生的一定有人信。” 李老五说:“金夫人没有儿子吗?” 沧满说:“没有。” 李老五说:“有可能拿程风的儿子以假乱真去了。” 程风起身说:“我去找她。” 钱老板拉了一把程风的手腕说:“先坐下,冷静,要是孩子在她手上,那孩子是安全的,她要诚心把孩子藏起来我们轻易找不到,但是以她的人品应该不会是她干的。” 沧满说:“老板,你今天是怎么了,咋总帮着金夫人说话。” 钱老板说:“我没有帮任何人说话,晚上去查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程风总算盼到了深夜,他跟着冬柯这一伙人潜入了金府,把金府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孩子。 程风一颗心跌进了深谷,看着回来的这些人钱老板就知道是无功而返了,“都去休息吧,明天让官府帮忙找。” 程风只好回家躺着去了,家里的炉子没有生火,屋子里面也寒冷无比,但是他感觉不到冷,因为他的心更冷,想必小傻也没有找到孩子,不然早就给他来信了。 事实确实如此,周围的村子都被大家翻遍了,都没有结果。 此时小傻也躺在炕上睁着眼睛想着孩子的去向。 第二天一早,傻子家的大门就被叩响了,傻子一听叩门声,穿上鞋就跑了出去,门口有一个抱着孩子一男一女,傻子激动地抱过了孩子,以为是自己的儿子,解开被子的一角傻子心里直接就凉了,着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傻子把孩子递给对方说:“这不是我家的孩子,请回吧。” 村子里面的喇叭吹的很响,很悲伤,按照这里的规矩,今天是李家两位老人下葬的日子,她送走抱孩子来认亲的两个人就扭头回了屋,大门也不关。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玉华做的早饭发呆,玉华商量小傻说:“吃点吧,吃饱了好找孩子。” 傻子机械地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这时又有人来了,也是抱着孩子,这孩子一看就不止四个月了,傻子只好把人打发走了。 一天下来,正经的消息一个没有,抱着孩子来认亲的人倒是不少,看来这个时代太穷了,自己家的孩子都想抱出来找个好人家养。 几天下来,傻子也终于病倒了,除了抱着孩子来认亲的她会起身看看,其他的时间她就躺在炕上发呆。 程风这边也没有进展,官府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孩子,他没办法只好回来找傻子商量。 傻子看了一眼十分憔悴的程风再次闭上了眼睛,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问,结果她都猜到了。 程风看着状态不是很好的小傻,脸上还有几处伤,他哑着嗓子说:“脸怎么了?” 傻子没有说话,站在程风身后的玉华说:“刘大兰来给打的。” 看着空手回来的程风,玉华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孩子找到了吗?” 程风摇摇头坐在了炕沿上,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见程风的马车进了院,陈叔就惦记来问问情况。 陈叔看着一脸疲倦的程风说:“有没有消息?” “没有。” “都找过哪里了?” 程风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闭着眼睛的小傻也听的一清二楚,心里的希望彻底被粉碎。 陈叔说:“这就奇怪了,城里也没有,村子里也不在,这孩子能在哪里呢?这么点的孩子哭哭闹闹的也藏不住呀?再说这么点的小娃娃带回去能干什么呀,除了养着也干不了别的了。”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么贵的酬金,即使他们不找,也有很多人找。 看着都不说话的几个人,陈叔说:“再想想办法,孩子没找到之前,你们俩别倒下了。” 玉华的哭声大了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呀,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去哪里找呀?” 陈叔总不能说这孩子八成是找不到了,这不是要了程风和傻子的命吗,他安慰玉华也是说给程风和傻子听,“孩子肯定是被藏起来了,他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等咱们这边一松懈,孩子估计就好找了。” 程风看着陈叔说:“真的吗?” 陈叔说:“我都什么岁数的人了,能糊弄你们吗?所以你们两个不能倒下,日子还得过。” 程风点了点头,陈叔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不过这样的事情谁摊上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过不去,更何况是这小两口了。 炕上还铺着孩子的小被子,只是上面没有了孩子的身影,傻子一声不吭地躺在炕上,任谁说话她都没有回应,和一个活死人差不多。 第88章 傻子拿刀砍伤了程风 看着很是落寞的小傻,陈叔对程风说:“你安慰安慰小傻,这日子还得过呢。” 程风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怎么去安慰小傻。 要不是今天过年,程风宁可躺在城里的冷屋子里面他也不会回来,他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于他和小傻是一样大的,他都无助的要死,小傻也应该一样。 两个人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晚上玉华做了四个菜,傻子象征地吃了几口就下去了,剩下程风和玉华也没什么食欲,吃了一点他们也下桌了。 这个年就算过了。 程风试着和小傻说上几句话,可是傻子根本不搭理他。 两个人看起来都浑浑噩噩,没有固定的睡觉时间,深夜里面两个人都各自睁着眼睛,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大年初一大清早,家里来了人,听见声音的小傻以为是有孩子的消息了,于是出来看一眼,发现进屋的是刘大兰的两个女儿荷叶和荷包。 就见荷叶和荷包拱手给程风拜了一个年:“小叔过年好。” 然后伸出手朝着程风做了一个要钱的姿势。 小傻当即火冒三丈,指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都给我滚出去。” 刘大兰的大女儿说:“我们找我小叔要钱,你算老几呀?” 傻子伸手把两个人往门外推,长的很小的荷包一步没走稳跌倒在了地上,荷叶明显比傻子的力气要大,但是因为她要护着自己的妹妹所以没有发挥出来自己的蛮力,但是她这一还手,小傻还是退后了几步。 小傻看着眼前极其厌恶的人说:“你们走不走?” 荷叶很不要脸的说:“不给钱就不走。” 这样子真是和刘大兰一模一样。 小傻也决定不再忍气吞声了,转身走到厨房,拎起自己家的菜刀就出来了,朝着荷叶就劈了过去,程风上前一把拉住了小傻,这让荷叶有机可乘,见程风拦着小傻,她们就不害怕小傻手里的刀了,并且还伸腿朝着小傻的肚子上踹了两脚。 小傻手里的刀攥的很紧,程风都抢不下来,他看出来了傻子今天是真敢杀人。 玉华见小傻吃亏,就把荷叶和荷包往外推,但是人家就是死赖着不走,反而还冲上来打人,程风挡在小傻的身前,把这两个人给推出了门外,小傻听见荷叶说:“活该你们丢儿子。” 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傻子,她走出门外就用刀去劈荷叶,一刀下去没劈上荷叶,反而被程风给挡住了,小傻挥刀就是第二下,荷叶和荷包看着已经见血的程风知道害怕了,也知道小傻不好惹了,然后荷叶拉着荷包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小傻直接把刀扔了出去,跑慢一点这刀就扎在荷叶的身上了。 程风哑着嗓子大喊到:“你是疯了吗?” 小傻笑了起来,是嘲讽的笑,“我疯了,我为什么会疯,这日子就没过上一天消停的,要不是因为你,孩子也不至于丢。” 这是小傻第一次说出对程风的不满,但是孩子丢了这件事,大家都不想承认和自己有关,程风也是一样,他摇着头痛苦地说:“孩子是被偷走的,不是我弄丢的。” 小傻呵呵一笑:“你不把荷包抱回家,我们需要给她看病吗,我们会让坏人有机可乘把孩子偷走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吗,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程风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去问过他大哥,孩子丢了和他们没有关系,虽然他们为人不咋地,但是这件事他相信不是他大哥和刘大兰干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手段。 但是有一点小傻说的对,要是他那个时候在家,孩子估计不能被带走,他已经自责很多天了,他也清楚小傻是因为这个和他生气,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他的心痛无比。 小傻没有多看一眼程风难受的样子,这里难受的不只他程风一个,她心里的痛苦和程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耷拉着眼皮转身回屋了。 程风手臂上的血顺着手指流个不停,一边的玉华已经吓傻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程风走过去捡起了七米开外的菜刀,他所到之处都有血迹,他一声不吭地回了屋子里面,找到了家里的药盒子,脱下衣服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止血的药面,然后用玉华找来的布把自己的伤口包上了,很快布上渗出血迹,但是也只能这样。 玉华慌里慌张地打扫屋子里面的血迹,原本沉寂的家里更加沉寂。 另一个房间里面,小傻躺在炕上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她把所有的人都怀疑一遍,再去排除,几天的时间没有人找他们要钱勒索,小傻想这不是绑架,这纯粹是偷孩子。 但是这人是什么动机呢,喜欢他们的孩子,想带回去养着,还是通过孩子打击他们呢,想看她和程风备受打击站不起来的样子呢? 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认识的人有限,曾经卖瓜子找事的人程风都去人家查了,金府程风也夜里去过了,这线索要从哪里找呢,看似没有线索,又处处疑点重重。 程风穿好衣服,回到他们的房间,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傻子说:“起来吃饭吧。” 声音听起来平静了许多,在屋子外面的玉华担心屋子里面的人再次争吵起来,她轻轻推开门对程风说:“你先去吃吧,我叫小傻起床。” 程风只好转身离开。 玉华把小傻扶了起来,她劝小傻说:“现在不是打仗志气的时候,还得找孩子呢,你要是把程风弄倒下了,这孩子还去哪里找呀。” 傻子说:“我自己也能找。” 玉华说:“你就别说气话了,你这都什么样子了,一天不吃不喝的,铁人也挨不住呀。” 她帮小傻穿上了鞋子,“你刚才下手太狠了,程风那手臂被你砍的老吓人了,我都没敢看。” “活该。” 门外的程风听到这里眼睛都红了。 玉华说:“程风不挡这一下,你不得把荷叶活劈了呀,杀人不偿命呀,她是烦人,下次我不让她们进来就是了。” “孩子都丢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都是我不好,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玉华又开始抽噎了。 傻子无奈地说:“我在家该看不住也看不住,这来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傻子下了地走在前面,推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程风就跟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厨房。 第89章 玉华的亲事 餐桌上的饺子是玉华起早包的,还没吃就被荷叶和荷包给搅合了,现在已经都凉了,玉华重新把几盘饺子倒进锅里,过了一下热水又捞了出来,她对一言不发的两个人说:“吃饭吧。” 程风夹起一个饺子想放进小傻的碗里,小傻低头看见就要放进自己碗里的饺子把碗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伸手在眼前的盘子里面夹了一个饺子,沾了一点酱油,放进了嘴里,程风见状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他知道小傻已经认定孩子是因为他才被偷的了,他再无力反驳,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小傻吃了几个饺子便放下了筷子,她对正在吃饭的玉华说:“玉华,一会你吃完饭来我房间一趟。” 然后她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华知道小傻这样讲话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饭桌上就留下程风一人,其实他也吃不下去东西,大家一走他也放下了筷子,不再逼着自己吃东西了。 玉华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傻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小傻笑着说:“简单收拾一下。” 这是近日来傻子第一次露出笑脸,玉华心里觉得怪怪的,“你要收拾什么,我帮你弄。” 傻子说:“我有事情和你说,你坐下吧,我这些东西不着急收拾。” 玉华能感觉的到傻子要和她说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傻子也坐了下来,她轻轻地开口说:“玉华,这个房子去年卖给陈叔家了。” 玉华点点头说:“我知道。” 傻子说:“本来计划春暖花开再搬家,但是现在孩子不在家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住了。” 玉华心大,但是不傻,她说:“你是要去城里住了吗?” 傻子笑着点了一下头,“我想去城里继续找孩子,感觉他就在城里。” 玉华说:“我和你一起去找。” 傻子说:“希望很渺茫,我不想耽误你,有合适的人家你就嫁了吧。” 玉华哭了起来,几天的时间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泪,但是从来不敢放声大哭,她心里委屈难过的不行,“我知道是我没有照看好孩子,但是我想把孩子找回来,等把孩子找回来你再撵我走不行吗?” 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些天找孩子的事情让她心力憔悴,焦头烂额,时不时还得安慰几句玉华,她解释说:“孩子丢了和你没关系,我也不是想要撵你走,你的事情我早就想过了,你不能一辈子在我这里帮我干活,一直惦记给你寻一个好人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心思嫁。” 玉华大哭着说:“孩子找不到,我谁也不嫁。” 小傻继续说:“陈大哥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要是有意我就去问问。” 玉华使劲摇头,“你不用去问,我不嫁。” 长久以来,玉华对陈大哥的这点心思小傻不是不知道,小傻穿上自己的大衣准备出门,玉华见状抓着傻子的胳膊说:“你别去老陈家,你要是去,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 她这话哪能吓住傻子呀,玉华除了在她这里,就没有第二个去处了。 程风闻声走了进来,看着拖拽小傻的玉华说:“这是在做什么?”,小傻都快被玉华拽倒了。 玉华焦急地说:“程风,你别让小傻走了。” 程风伸手攥住了小傻的胳膊,皱着眉毛说:“你要去哪里呀?”,孩子丢了,小傻要是也离开他,那他就活不成了。 傻子的两个手臂被两个人抓的生疼,她无奈地说:“我去陈叔家一趟。” 玉华哭着说:“不能让她去。” 程风看着两个人说:“到底是这么回事。” 玉华说:“小傻想打发我走。” 程风的心凉了半截,孩子一直都是玉华帮着带,把玉华打发走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找孩子了还是小傻认为孩子找不到了。 傻子说:“你俩先把我放开。” 程风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接连几天的打击,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了,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小傻巴拉开玉华的手,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玉华见状跑回自己的房间。 程风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傻愣愣地站着。 傻子见陈叔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便走了进去,到了房子的门口她喊了一声:“陈叔,陈婶子。” 出来开门的是陈家老三陈庆生,“小嫂子,过年好。” 小傻笑着说:“过年好,叔和婶子都在吗?” “都在,快进屋。” 陈叔看见来的人是小傻便招待她坐下,她问小傻:“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小傻摇摇头说:“我今天来有别的事情。”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家里的人都在。 陈叔说:“什么事情?” 傻子笑着说:“有两件事情,我想早点把房子给你们腾出来。” 陈叔说:“天这么冷,这么早搬走做什么呀?” 傻子笑着说:“年一过天气逐步就热了,城里的房子也还行,住着不冷。” 陈叔说:“这冷冬数九的,着什么急呀?” 傻子摇摇头说:“不住了。” 陈叔说:“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傻子说:“是玉华的亲事,我想帮玉华寻个好亲事,不知道陈叔有没有好的人选。” 陈叔明白小傻的来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庆辽说:“庆辽要是没意见,我和你嫂子就没什么意见。” 陈庆辽是难得一见的脸红,他给几个人的茶杯又续上了茶水,吞吞吐吐地说:“我没什么意见,主要玉华同意吗?” 陈叔笑着说:“玉华不同意,小傻能来吗?” 一边的陈婶子说:“旁边就是老冯家,以后怎么打交道呀。” 小傻明白,就凭借陈庆辽这样的人品和手艺,他就是找个黄花大闺女也能找到。 小傻说:“来日方长,你们再商量商量。” 陈叔抽了一口大烟袋说:“还商量个啥,两个孩子都愿意,管别人说什么呢,玉华这个孩子好,我喜欢。” 陈婶子看着陈庆辽说:“庆辽,你怎么看?” 陈庆辽搂着自己的女儿妞妞说:“我听爹的。” 一边的陈老三说:“爹要是不同意,你还听他的吗?” 陈庆辽的脸又是一红。 陈叔说:“小傻,你和玉华说吧,这门亲事我家同意,你看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说一下成亲的事情。” 小傻说:“成亲的事情我不太懂,越快越好吧。”,小傻想的是,如果晚了,她怕玉华收拾东西跑了。 陈叔说:“那我和你婶子商量一下,一会过去一趟。” 傻子点了一下头起身回家了。 第90章 程风大哭 傻子进屋以后,循着声音来到了厨房,玉华守着一个大盆在和面,至少和了七八十斤的面,傻子没想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你和这么多的面做什么。” 玉华的眼皮都有点肿了,“包饺子。” “这得包多少的饺子呀?” 玉华说:“我走了,你和程风吃什么。” 小傻没说话,也没过去帮忙,脱下自己的羊皮大衣,回了自己的房间,程风在炕上躺着,小腿悬在炕沿上,听见小傻进屋了便坐了起来。 小傻找了一个床单,把孩子的衣服裤子都找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叠好放在了床单上,原本想好好和小傻说几句话的程风看见傻子收拾孩子的东西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孩子的东西他这两天都不敢伸手去摸一下,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小傻没有心情去安慰程风,心里的痛只有自己慢慢地去消化,她都不知道自己偷偷地哭了多少次了,一颗破烂的心没法去安慰一颗同样受伤的心。 孩子的东西不少,但是东西都小,不占地方,她把孩子的东西用床单打了一个包。 程风抹着眼泪一抬头的功夫,发现小傻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打包呢,程风起身抓起小傻的衣服说:“你要去哪里?” 这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收拾东西了,这是要打包走人的意思。 小傻想伸手拿回自己的衣服,但是自己的手臂太短,够不到程风手里的衣服,她无奈地说:“我和陈叔说了,早点给他倒房子。” 程风不敢置信地说:“这么着急搬走干什么,孩子找到了不得睡在这里吗?” 程风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你是不相信孩子能找到是吗?” 小傻没有说话。 程风是一直坚信孩子能找到的,靠着这股信念才没有倒下,没想到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小傻的这个举动。 小傻拿过程风手里的衣服,一件件地叠好再放在床单上摆好。 程风再次抓起小傻的衣服往柜子里面放,“我不走,我就住在这里,孩子找不到我哪里也不去。” 傻子无力地倚在炕沿上,心平气和地说:“房子早晚都得给陈叔家倒出来,孩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消息,我们就先搬到城里吧,我想孩子应该在城里面。” 程风抓着傻子的肩膀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傻子说:“都是猜测,没有根据的猜测。” 程风激动地说:“什么猜测?” 傻子说:“我觉得孩子就在金夫人的手里。” 程风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呀,我去金府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呀。” 程风转身要往外走,傻子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别去了,她要是把孩子藏起来了,我们没办法找到。” 程风说:“我要当面问问她。” “费尽心机把孩子偷走,她怎么会轻易地说出孩子的下落呢。” “那怎么办?” “先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想办法。” 小傻又把自己的衣服找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叠了起来。 程风说:“孩子真的在她的手里吗?” 小傻坚定地说:“我也是猜测,但是感觉八九不离十。” 程风激动地抱住了小傻,把头埋在傻子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小傻说:“猜测不一定可信,希望只有一半。” 程风说:“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小傻摸了摸程风的头,这么多天都处于精神紧张的程风得到安抚之后安静了不少,小傻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搬家。” 程风嗯了一声才松开抱着小傻的手,他转身去柜子里面帮忙拿东西。 小傻对程风说:“你歇着吧,咱们的东西不多,我自己一个人慢慢收拾。” 程风受伤的手臂渗出的血早就沾染了衣服上,看着还是有点刺眼的,程风知道小傻是担心他的手臂,于是说:“不碍事的。”,然后继续干活。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陈家的几个人也来了,来的没有外人,只有陈叔陈婶子还有陈庆辽和妞妞。 大家坐了下来,厨房里面是剁饺子馅的声音,陈叔说:“你和玉华说好了吗?” 傻子笑着说:“我这就去说。” 傻子去了厨房,看着乒乒乓乓剁馅子的玉华说:“先别弄了,陈叔他们来了。” 听说是陈家来人了,玉华手里的两把刀都僵持在了菜板上,吞吞吐吐地说:“他们来做什么?” 小傻解开玉华身上的围裙说:“来谈你和陈大哥的亲事,都等你呢,我们出去吧。” 玉华捂着自己的围裙说:“我不去哈,我这还有很多活呢。” 小傻说:“你要是不同意你就出去和陈大哥说清楚。” 玉华支支吾吾地说:“人也不是我找来的,要去你去说,我不去。” 小傻说:“那我让他们回去吧。” 听见这话,玉华就怂了,眼泪都在眼睛里面打转了。 小傻说:“走吧,陈大哥这人不错,你跟着他也不会受苦。” 就这样玉华被小傻拉了出去。 她走在小傻的身后,多少有几分羞涩,陈叔最先开口说:“玉华刚才在忙什么呢?” “剁点饺子馅,包点冻饺子。” 陈叔赞美地说:“一看玉华就会持家过日子。” 小傻把玉华推到椅子上坐着。 陈叔对小傻说:“我们说说庆辽和玉华的亲事吧。” 小傻说:“叔,听您的,我们都不是很懂。” 陈叔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小傻说:“我们给十两的礼金不知道少不少。” 傻子笑着说:“不少,已经很多了。” 傻子又说:“玉华帮了我很多的忙,玉华出嫁我得出点嫁妆,也十两吧。” 程风听了傻子的话以后,从兜里掏出了十两的银子交给了小傻,小傻把这二十两银子一并交给了玉华,玉华的身子连连后倾,摆着手说:“不要不要,我不要。” 小傻说:“成亲就图个好彩头,你把钱收了才吉利。” 嫁妆和礼金哪有直接交给新娘子的,只是玉华的情况比较特殊,只好特事特办了。 她嫁给冯来弟的时候才两吊钱的礼金,她现在一个被休的人陈家竟然给出了十两银子,这让玉华有点受宠若惊了。 在大家的劝说下,玉华收下了这二十两的银子。 陈叔说:“他们的亲事早点办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玉华说:“就不要办了吧。” 她不想大操大办,一是她考虑小傻现在的心情,其次是她不想听见大家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怕她前任婆婆去搅局给陈家带来麻烦。 第91章 搬家 陈叔看了看陈庆辽,这是儿子娶媳妇,还是要听取儿子的意见。 玉华的话正合陈庆辽的心意,他也没打算大操大办,毕竟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成亲了,如果女方要求大操大办那他还必须得办,现在两个人的意见不谋而合,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庆辽说:“就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吧。” 陈叔问小傻和程风:“你们觉得呢?会不会太简单了。” 小傻说:“我和程风没意见。” 原本想着是给玉华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现在显然没有那个精力了,能把她嫁到老陈家也算她了却了一桩心事。 陈叔说:“那要不要看看万年历,选个日子。” 小傻说:“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用看万年历,选个双日子吧。” 程风说:“就初二吧。”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急。 大家都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程风,程风解释说:“我和小傻着急进城找孩子。” 陈叔说:“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程风说:“还是怀疑金府的那个夫人,我和小傻决定从她入手。” 陈叔放下手里的烟袋说:“这大户人家不好惹,凡事都要小心。” 陈婶子抹了一把眼泪说:“这孩子还不认识父母呢,长的还快,一天一个样,人家打赖就说是自己的可咋办。” 陈叔瞪着眼睛说:“你这老婆子,就说丧气话。” 陈婶子讪讪地说:“瞧我这嘴,竟说错话。” 小傻说:“这些事情我都想过了,只要孩子还活着,没受什么虐待,我就知足了,我就怕他们把我的孩子灭口了。” 说到了这里,小傻的眼泪也流了出来,这是这些天她最怕的事情,每次想到这里她都夜不能寐食不能寝。 程风牵着小傻的手说:“要是孩子在她手里,我肯定把孩子弄回来。” 陈庆辽说:“孩子肯定还活着,多大的仇能对孩子下手。” 每天的胡思乱想早就让为人父母的两人个不堪重负,陈庆辽的话多少安慰到了程风和小傻。 陈叔说:“找孩子要紧,明天就把他们的事情操办了,然后帮你们搬家。” 陈婶子说:“我让我家二儿媳妇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她心细,收拾东西还利索。” 小傻说:“没什么东西,我和程风两个人收拾就行。” “陈叔,能不能把你家的马车借给我们用用,我想让程风今天把东西拉到城里去,这样明天你们也能住进来。” 陈叔说:“要是以前,叔高低不能让你们现在搬走,但是孩子的事情要紧,叔就不留你们了,让我家这哥几个帮你们搬家。” 陈叔摸着妞妞的脑袋说:“你回家,把你二叔二婶三叔叫来。” 妞妞点了一下头就跑了,她因为从小就没了娘,性格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内向很多。 陈婶子说:“庆辽呀,你一会得去城里买点东西回来。” “娘,买什么呀?” “买点成亲用的东西。” 陈叔说:“对,虽然婚事办的简单,但是该有的东西都得有。” 一边的玉华说:“我什么都不缺,不用添置什么了。” 陈婶子说:“成亲图的是喜庆吉利,鞋头袜脚,床单被褥都得用新的。” 这是条件好的人家,条件不好的,借一件旧衣服也能成亲,玉华想反驳,但是知道陈家也是为了她好所以就没说什么。 小傻说:“东西我给她买了一些了,你们先看看,缺什么再买,买重了就浪费了。” 玉华的眼皮早就红肿了,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傻说:“什么时候买的呀?” 小傻说:“买了好久了,想着春天张罗你的事情,现在看来等不到春天了。”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然后抱着一个大包走了出来,程风见状,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小傻解开包裹,拿出里面的布料递给了陈婶子,“婶子,你看能用吗?” 陈婶子说:“这料子可真好,这花色也好看,我就去城里也买不回这样的好东西。” 小傻笑着说:“能用就行,我家有棉花,要是做被子,一会让玉华把棉花找出来。” 陈婶子高兴地说:“行,我一会拿回去,找几个老婆子给他们做一套被褥。” “玉华,你站起来。” 玉华不知所以地站了起来,陈婶子用手在她身上量来量去的,这是要给玉华做衣服。 玉华看见一个手帕说:“这里是什么?” 傻子说:“三银。” 大家听了小傻的话都懵了,“什么是三银?” 傻子打开手帕,里面包着的东西露了出来,“给你打了一套嫁妆。” “嫁妆?” 玉华呆愣愣地看着这套首饰,傻子拿起一对银镯子套在了玉华的手腕上,又把一对银耳环挂在了咧着嘴咧咧的玉华的耳朵上。 小傻买这三银的时候是为了感谢玉华长久以来这么帮自己,照顾家里照顾孩子。 小傻帮玉华擦了一把眼泪说:“别哭了,我最近听不了谁的哭声。” 玉华把哭声憋了回去,然后一下下的抹眼泪。 这时陈家的另外两个兄弟来了,美凤领着妞妞站在后面。 陈庆生说:“玉华姐这是怎么了?” 陈婶子说:“你别没大没小的了,以后这就是你大嫂了。” 陈庆生赶紧喊了一声:“大嫂子。” 哭成泪人的玉华破涕为笑。 陈家的兄弟干活麻利,很快就把程风家偏房里面的东西装了两马车拉去了城里,天还是那么地冷,李老五看见进了院子的马车走了出来。 “风子,这拉的都是什么呀。” “把家里的东西搬来了,我和小傻以后就住这里了。” “那家里的房子呢?” “早就卖给陈叔了。” “噢。” 几个人把东西往下卸。 隔壁的沧满进屋对钱老板说:“程风他们好像在搬家。” 钱老板说:“今天是初一,你确定他们在搬家?” 沧满说:“错不了。” 钱老板披上斗篷说:“我去看看。” 钱老板带着他的左膀右臂来到了程风家的后院,看着正在搬东西的程风说:“怎么今天搬家?” 程风停顿了一下说:“有消息了吗?” 钱老板摇了一下头说:“还没有线索。” 程风扛着一袋子的粮食往仓房里面走了。 钱老板对沧满和冬柯说:“你们两个去帮帮忙,把程风给我叫过来。” 程风从仓房里面出来就被叫到了钱老板的身边,钱老板摸了一把他的左臂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这伤别人都没看出来,怎么这个钱老板的眼力就这么好呢,程风没把这伤当回事,他早就不知道疼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说完又要去搬东西,钱老板说:“还有多少东西没拉过来,我一会派几辆马车帮你搬家。” 程风摇摇头说:“没什么东西了,再有一趟就都搬过来了。” 家里那边,小傻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程风他们回来装车拉走。 第92章 傻子决定动脑子 厨房里面的玉华一边哭,一边包饺子,小傻进来看着一案板的饺子说:“这是要冻上吗?” “嗯。” 小傻和美凤抬着饺子去了院子里面,这时马车回来了,陈叔组织大家往车上装家具,傻子放下手里的饺子说:“陈叔,这些家具我和程风不搬了,留给你们用了,那边什么都不缺。” 陈叔说:“这可使不得,这些可都是好木材做的,我不能占你们小两口的便宜。” 程风说:“叔,那边真的什么都有,我和小傻用不了这么多的家具。” 陈叔见程风也这样讲就同意收下这些家具了。 唯一带走的就是孩子的小床,程风对一边的小傻说:“东西都装上了,你跟我一起走还是我再来接你。” 小傻小声说:“玉华还在给咱俩包冻饺子呢,你一会回来接我,咱们吃个饭再走,不然她该伤心了。” 程风点点头就赶着车走了。 家里一下子空了,玉华是最难过的,这个家是她看着建起来的,也是她帮忙布置收拾的,这里的每一处她都是她打扫收拾的,她对这个家是有感情的,现在家空了,她的心也空了。 村子里面的人知道程风在搬家以后,很多人都过来看看,“咋还搬家了呢?” “房子卖给陈叔了。” 这些天多亏大家帮忙找孩子,孩子虽然没找到付了几袋子的铜板,但是小傻依然心存感激,她不认识这些人,但是谁要是主动和她说话,她都会回上两句。 “这房子还没住几天呢,卖了可惜了!” 在小傻看来,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有个住着舒服的地方就好,当时盖这房子的时候也是因为有了身孕,想让孩子过的安稳一点,现在孩子都丢了,这房子也不重要了。 大家听了房子卖给了陈叔也都给陈叔纷纷道喜,还有人听说陈庆辽和玉华要成亲了,也给陈叔道喜,陈叔一张老脸乐开了花。 厨房里面玉华和美凤包着饺子,小傻进去往锅里添了半锅的水,她对玉华说:“别都冻上了,留一些中午给大家吃吧。” 玉华点了一下头。 傻子计算着时间,感觉程风他们快回来了,就把饺子下锅里面了。 白白胖胖的饺子一盘盘地端上了桌子,程风他们就回来了,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大家都饿了。 小傻说:“没有炒菜,只有饺子招待大家。” 陈家的老三说:“这饺子就够好的了,还用什么菜呀。” 陈叔吃了一个饺子说:“玉华这饺子馅做的比你婶子都好。” 玉华不好意思地说:“多放了点油,不然小傻不爱吃。” 陈家的老三说:“是,小嫂子嘴比较馋,不好吃的东西不吃。”,桌上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陈叔说:“你真是没大没小的。” 程风给小傻往碗里多夹了几个饺子,示意她多吃几个,他是昨天回来了,这两天小傻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他的身体还能挨住,但是小傻这身体明显不行。 碍于今天吃饭的人多,小傻也不好意思早早地下桌,只好慢悠悠地多吃了几个饺子。 见程风时不时地往她的碗里夹饺子,小傻只好说:“我差不多了。” 傻子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没疯没傻能在这里坐的住已经不错了。 玉华反而吃的少了,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傻子叫玉华出来一下,来到玉华的房间,看着早上玉华因为生气收拾一半的东西,她心里也难受,她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递给了玉华。 “玉华,我给你准备了点零花钱,你收下吧。” 玉华说:“你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没花呢,你不用再给我钱了。” 傻子说:“你收下,手里多放点银子有备无患吗,你不用埋怨我把你嫁出去,你早晚得嫁,别看这陈大哥带个孩子,在这十里八村他还是比较抢手的呢,这年后一动工,陈大哥得赚不少的钱,你跟着他以后也不会受苦。” 玉华哭着说:“他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我就不嫁了,这孩子还没找到呢,你着急把我嫁出去做什么呀,这孩子找到了我不是还得继续给你看着孩子呢吗?” 小傻说:“这孩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你要是现在跟着我们搬到城里,过几个月还得嫁回来,你还不如先把亲成了,等找到孩子你再帮我带也不迟,再说你留在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玉华擦了一把眼泪说:“什么事情?” “要是有抱着孩子来认亲的,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我和程风的孩子。” 玉华用力地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 这时家里又来了人,小傻坐在屋子里面都听见了是刘大兰的声音。 小傻把钱塞给了玉华,玉华紧张地拉着傻子的手说:“小傻,你可别出去挥菜刀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傻子拍了拍玉华的手说:“没事,我这回不动刀了。” 玉华担心地说:“那你动什么?” 傻子说:“我动脑子。” 玉华紧跟其后,生怕傻子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程风看见来的人是他的大哥和大嫂和荷叶,心里也有几分烦躁和紧张,他怕他们刺激到小傻。 程老大说:“风子,这房子怎么就卖了呢?” 程风说:“卖给陈叔很久了,当时手里没钱买铺面就把房子卖了。” 一边的刘大兰说:“缺钱你咋不和你哥说呢,我俩帮你张罗张罗也不至于卖房子呀,还有什么没搬的吗,我帮你们搬。” 这样嘴甜心苦的人,程风不想和她多说话,就想赶快把这些人打发走,避免和小傻碰面。 程风说:“该搬的都搬走了,不用帮忙,你们回去吧。” 刘大兰眼睛四处查看屋子里面的东西,她指着一套桌椅说:“这桌椅是不要了吗?那我搬走吧,正好你大侄子以后成亲用。” 傻子走了出来,程风赶紧看看小傻是手里有没有拿刀什么的。 傻子平静地说:“这里留下的家具都卖给陈叔了,卖房子的时候就说好了。” 刘大兰看着陈家的几个兄弟,觉得捡不到便宜便又说起了别的,“程风上次把我们荷叶的婚事给搅和了,你们得把金夫人再给我们请回来。” 小傻今天看着村子里面有人来看他们搬家,就知道刘大兰肯定会来,于是她早有准备,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刘大兰,“这是金府的地址,你有事可以去金府找他们谈。” 刘大兰眼睛一亮,把纸条仔细地收了起来,然后说:“那样的高门大院,我们去了能给我们开门吗?” 小傻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不归我管。” 刘大兰说:“要不哪天你和程风陪着我们一起去吧。” 傻子说:“我们还要找孩子呢,没时间帮你嫁女儿。” 刘大兰当即就要翻脸,“不是因为你们把事情给搅和砸了,我家荷叶现在都已经在金府吃香的喝辣的了。” 第93章 万百钱 小傻说:“你这是来求我和程风的,还是来讨伐我们的?如果要是求人,那你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现在着急要嫁女儿的是你,荷叶可不是我的女儿,她嫁的好不好和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刘大兰的变了脸就跟翻书一样,不但对着尚汐卖着笑,还用商量的口气说:“这荷叶怎么也是你们的侄女,你们和金府的人比较熟,你们要是把荷叶给送去,她一准会把荷叶给留下的。” 留下来,小傻笑了,“你以为金府的老爷是没见过女人吗。” 刘大兰讨好地说:“见过肯定是见过,不过我家荷叶这样的肯定没见过。” 小傻撩了一下眼皮笑着说:“你这话我信,多户人家的小姐金老爷肯定是见多了,你家荷叶这棵野菜他肯定没尝过,保不齐钱老板就喜欢荷叶这样的。” 刘大兰没听出来小傻这话是在骂荷叶,还接着往下说:“你也觉得金老爷能喜欢我家荷叶吧,那咱们哪天去一趟金府呀?” 小傻想了一下说:“过几天我让程风来接你们,咱们一起去一趟金家。” 刘大兰没想到傻子竟然同意了,她不觉小傻是个好说话的人,她再次和小傻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傻点了一下头说:“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空话。” 刘大兰拉着傻子的手说:“以后要是荷叶成了金府的人,哪能白了你们这对叔婶吗。” 小傻心里暗笑,你这样的也敢给我造梦。 大户人家的日子是好混的吗,混好了把你捧上天,混不好分分钟下地狱,这刘大兰还不知死活地把自己的孩子往里嫁呢,有你们哭的时候。 小傻舔了一下自己前几天被刘大兰打伤的嘴角,还是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那你这几天给荷叶好好收拾一下,别穿的太寒酸了,弄一身好点的衣服,金家看着顺眼就会把她给收了。” 刘大兰听的直点头,“对对对,我一会回去就给她做两身衣服。” 刘大兰对一边的荷叶说:“你快谢谢你小婶子。” 荷叶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伸手指着小傻说:“我不,她早上还拿刀要杀我和妹妹呢。” 刘大兰掐了一把荷叶说:“胡说什么呢,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小傻瞟了一眼小小年纪就跟泼妇一样的荷叶说:“谢谢就先不用说了,不过你这性子到了金府可要改改了,不然你去给人家当个丫鬟都不合格。” 荷叶听了暴跳如雷,要不是刘大兰拦着,她都伸手打小傻了:“你个臭傻子,你敢教育我,你也配。” 小傻双手抱臂,露出一抹笑,就这样一点都不能忍,即使去了金府也要吃尽苦头,但是这心不归她操,死了都和她没关系。 刘大兰伸手在荷叶的后背上打了几下,目的就是做做样子,其实一点都不疼,“说什么呢,傻子是你小婶,是你的长辈,你要是嫁到了金府,你小婶子就是你的贵人。” 然后刘大兰就朝着荷叶直眨眼睛,小傻看的一清二楚。 荷叶还要逞口舌之快,“那是我八字好,和她无关。” 戏看的差不多了,小傻笑着说:“八字好不好以后就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和程风就先走了。” 程风听了小傻的话,穿上大衣领着傻子往外走,玉华把冻好的饺子让大家帮忙给装上了车,然后在一众人的目送下,程风和傻子赶着马车离开了。 程风看着坐在前面的小傻说:“不冷吗,坐里面吧。” 小傻摇摇头说不冷。 程风问小傻:“你怎么答应刘大兰荷叶的事情了呢。”,程风不知道她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她们不是想让荷叶去金府享福吗,那就看她有没有这样的福气了,反正咱们也要去金府,咱们明里暗里都要接触这个金夫人。” 程风说:“孩子一定在她的手上吗?” 今天程风是第二次问这样的问题了,他是想听肯定答案,这要是小傻说在金夫人手里,他好歹有个寻找孩子的方向。 小傻说:“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就只剩下金夫人这一条线了,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只是......” 程风着急地说:“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金夫人什么背景我们不清楚,看她的气度出身应该很高,这孩子要是真的在她手上应该不好往回要。” 程风气的使劲砸了一下车板说:“凭什么?” 小傻说:“就凭着他对你感兴趣,我们现在就只能祈求她给我们的孩子攸宁留个活口。” 程风凶狠地说:“她要是敢动孩子一根汗毛,我一定杀了她。” 小傻说:“这杀人不解决问题,要是解决问题我就让你去杀了,况且这个人和她硬来恐怕是不行,我们一会去一趟金府,找一下刘管家,这个刘管家一看就是金老爷的心腹,但是又很怕金夫人,我们先跟他打听一下,看看他会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 程风点了一下头,觉得小傻说的有道理。 来到金府,小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对看门的说:“帮我找一下刘管家。” 看门的人认识小傻,见是找府上的管家就去通报了,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刘管家才出来,看见小傻和程风便先问:“孩子找到了吗?” 小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刘管家说:“还没呢,过年了,我和程风来看看您。” 刘管家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俩还惦记我干什么,进来说吧,外面冷。” 小傻说:“不进去了。” 刘管家说:“有事吧,那你赶快说,一会我要忙了,今天府上的人都在,我不能出来的太久。” 小傻说:“刘管家,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个金府的大夫人。” 刘管家也有点无奈,“小傻呀,我家夫人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她出身名门,为人公正,这样下作的手段她不能使。” 程风说:“有人说我和你们的金夫人长的很像,你们的金夫人又没有孩子,她会不会把我的孩子拿去当自己的孩子以假乱真?” 这话一出,震惊的不止刘管家,小傻也被吓了一跳,此时两人个人都仔细地端详程风,小傻点点头说:“是长的很像,难怪我第一次见到金夫人,就觉得这人好眼熟呢。” 刘管家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连连摇头,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的,夫人是没有孩子,但是她也不喜欢孩子,老爷要把其他夫人的孩子过继给她她都不要,你说他抱你家的孩子做什么?” “再说,这要是像程风说的那样,夫人想以假乱真,那也得先怀孕后变出以一个娃吧,按照她在府上的地位,她就是带回来一个娃娃领养,我们老爷也会同意的,可是我们府上并没有多一个娃娃呀,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 小傻说:“刘管家,你们这个金夫人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万府的大小姐,万百钱,是远近闻名的商贾之家,有一位侯爵叔叔,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刘管家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告诉眼前这个两位年轻人,万百钱不但家里有钱还有权,你们惹不起。 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的眼神,刘管家说:“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还在怀疑我家夫人吧。” 小傻点点头说:“我现在反而觉得她更可疑了,她出身这么好,为什么要嫁给你们的金老爷。” 这个金老爷小傻见过,也打过交道,这年龄应该比这个夫人大很多,很油腻,很抠门。 刘管家说:“你们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出去也能打听的到,我们金府在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家老爷今年四十有四,我家夫人今年三十有二,在夫人之前,我家老爷接连娶了十一位夫人,都相继病死了,每个都没活过一年,后来找了一位高人给看了,说我家的老爷必须娶一位命比较硬的才能改变这个局面,于是四处打听适龄的姑娘,结果属万府的大小姐万百钱的八字够硬,于是就去说亲。” “那时万小姐年方十七,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这门亲事就作罢了,等到冬天的时候,万家的皮革生意失利,据说赔了好多的钱,于是我们金府帮忙周转,再去提亲,万府的老爷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于是夫人就嫁了过来。” 第94章 程风失血过多 “说来这事情也怪,这万家的大小姐来到金府不但活过了一年,人也特别地大度,进门没几天就给我们老爷纳妾了,这陆陆续续地给我们老爷说了好几房的小妾,各个都好好的,孩子也生了一大堆,所以在这金府我们大夫人是有福之人,也属大夫人出身高,又被老爷敬重,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傻听了半天的故事,“真的假的?”,连着死了十一位夫人,这样的戏码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吧。 再说这女人大度也不体现在给自己的男人纳妾上吧,多奇怪呀,刚成亲就主动给男人纳妾,够新鲜的,这样的日子不乱套吗。 刘管家说:“当然是真的呀,这样的话我敢乱说吗。” 小傻说:“您能告诉我万府怎么走吗?” 刘管家皱着眉头说:“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你要去万府做什么,这个万府可不是谁都能闯的。” 小傻说:“孩子既然没在金府,那就一定在万府。” 刘管家说:“我的祖宗呀,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你要是敢去万府胡来,那一定是有去无回。” 程风别的没听进去,就傻子说的孩子在万府,他听进去了。 程风说:“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就自己打听。” 刘管家说:“城东万府,你们一打听便知道。” “多谢刘管家。” 刘管家担心地说:“你们两个人多加小心,做事不要太鲁莽,凡事不可硬来。” “知道了。” 程风和小傻一走,刘管家就跑了回去。 金老爷问出去很久才回来的刘管家说:“你去哪里了?我这正有事要和你说呢。” 刘管家只好实话实说:“小傻和程风刚才来了,给送了两盒礼。” 金老爷说:“小傻我知道,这程风是谁呀?” 刘管家说:“是小傻的相公。” 金老爷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比较精明,想必相公也能不错。” 刘管家也陪笑说:“程风八尺有余,一脸贵相,是罕见是好样貌。”,刘管家还不忘看一眼金老爷身边的大夫人,大夫人嗑着瓜子,面上毫无波澜,刘管家心里想,他这一定是受小傻的影响了,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个大夫人了,可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金老爷今天心情明显的好,八位夫人姨娘围在他身边,膝下还有一众的子女,听说前几天夫人又去给他纳妾去了,作为一家之主的他能不高兴吗。 他笑着说:“你要说这人长的好,那他长的肯定不凡。” 刘管家笑着说:“您这抬举我了,程风长的真是不错,不信您可以问问大夫人。” 金老爷笑着看向金夫人说:“百钱,你也见过?” 金夫人笑着说:“见过两面,他和小傻来过一次,去城北李姓那个村子又见过一面,也巧了,他是一位九姨太待选人的小叔。” 金老爷一听是这个关系,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眼里是恶狼一样的光,他问自己的夫人说:“叔叔都长的这么好,那侄女也不能俗了。” 让一边的八姨太吃了一口干醋。 金夫人则是浅笑,“老爷,这个九姨太的标准不能太高,主要看的是生辰。” 金老爷听了金夫人的话说:“都听夫人的。”,但是心里还是期待这个九姨太早点过门伺候他。 这个荷叶刘管家没有相中,一是这个荷叶的口碑不好,二是他看这个荷叶不是很顺眼,没有富贵相,这样的人按理说不能让她进金府,但是夫人要是决定的事情,谁也不敢违背,就是老爷也不一定会反对,他一个下人更不敢多嘴多舌。 这门亲事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个荷叶的家教令人堪忧呀,刘管家见刘大兰一面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相夫教子呢。 小傻和程风一路来到万府,高门大院很好找,门口有人把守,想进去应该很难,绕着万府绕了两圈以后,程风想翻墙进去,小傻说:“我们先回去想办法,这样贸然闯进去肯定不能全身而退,何况这是大白天。” 程风多少有一点不甘心,他想进去一探究竟,直觉告诉他孩子就在里面呢。 最后还是听了傻子的话,两个人回到了家里。 李老五知道他们要回来住了,已经把炉子早早地烧上了,一进屋暖洋洋的,两个人脱下羊皮大衣,程风的衣服里面有一处羊毛都染成红色。 小傻见状说:“去看看郎中吧。”,她早上的那一刀,她也不知道砍的多深,这要是感染了可就糟糕了。 程风里面的衣服被他特意换了一件深色的,此时看不出来上面有血渍,但是只有他知道出了不少的血。 小傻上前要查看一下情况,程风躲了一下说:“没事,好的差不多了。” 早上挨一刀,天还没黑就好了,这是糊弄鬼呢吧。 小傻还是上前伸手摸了一把,衣服上黏黏的,手指上也沾染上了血渍。 “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程风说:“你先暖和暖和,我一会自己上点药就行。” 小傻没听程风说这些,伸手帮着程风解开衣服,看着那被血浸透的红布,她有点担心了,这程风不会贫血了吧。 看着小傻那变幻莫测的表情,程风说:“不疼,血都止住了。” 小傻心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血是止住了吗。 “你坐下,我看看。” 程风坐在一个榻上,这里离炉子比较近,可能是失血过多,他感觉很冷:“你别看了,该害怕了。” 小傻一圈一圈地解开包扎伤口的布,露出来那猩红的伤口,看来是有点害怕,上面的药物早就被血液冲走了,傻子说:“我得去给你买点止血的药。” 程风指着桌子上的几个瓶子说:“就用那个吧,钱老板今天给的。” 小傻拿过几个瓶子打开看了一眼,“他怎么知道你受伤了?” 程风说:“他可能眼力比较好。” 她从几个瓶子里面找出了一个粉末状的,然后把里面粉末状的药物洒在了程风的伤口上,虽然药瓶上没写是什么药,该怎么用,但是想想只能是这样用。 撒药的时候程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能是已经疼木了,也可能是这个人痛觉不灵敏,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怕小傻担心自己。 她去另一个屋子找了一块干净的布,用剪刀剪下来一条,然后一圈圈地缠在了程风的伤口上。 家里新搬过来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小傻给程风找出来一件新做的棉袄,帮程风穿上了,又找了一件衣服帮程风套上了。 然后把程风带血的棉袄和衣服用剪子剪成几块,程风看了心疼地说:“剪了做什么,补补还能穿呢。” 小傻说:“棉花里面都是血,洗不出来了,只能烧火了。” 衣服扔进炉子里面,炉火燃烧的更旺了,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小傻没有歇着,转身去收拾今天新搬来的东西,程风见了也起身上前帮忙。 小傻说:“你体温有点低,可能是失血过多贫血了,你去休息吧,这些东西我自己就能收拾。” 程风说:“不影响,两个人一起弄会快一些。” 两个人都没有收拾东西的心情,但是彼此又不想让对方承担太多。 不过此时干这个的人小傻最合适。 她找了一个小被子拉着程风又坐回了榻上,“这里热乎,你躺一会。” 程风确实有点累了,他在榻上侧卧着,小傻顺手把被子给他盖在了身上。 过了一会小傻见水烧开了,就给程风倒了一杯,她摸了摸程风的脑袋,还好不热。 程风睁开眼睛看着小傻,“怎么了?” 第95章 计划夜探万府 小傻从药瓶子里面倒出一大一小两粒药丸塞进了程风的嘴里,然后又给程风喂了几口水。 程风咽了药以后说:“什么呀?” 小傻说:“药。” “药?” “对,就是钱老板给你的药,瓶药里面有几粒丸药,我想应该是一样吃一颗,一粒止血,一粒消炎止痛。” 程风不解地说:“药为什么是这样的?” 小傻说:“那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不就是丸药吗?” 程风说:“药得用水煎呀。” 小傻肯定地说:“这药就是直接吃的。” “是吗,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药呢。” 看着程风一张贫血的脸,小傻说:“你再睡一会吧。” 她的话音刚落,程风就睡着了。 这几天应该是太累了,小傻穿上自己的羊皮大衣,去了药铺,这个药铺是城里最大的一家,大夫看见是小傻便笑了,“那个小娃娃好了吗?” 小傻知道大夫说的是荷包,于是说:“好了,已经没事了?” “那你今天是来看病还是抓药的?” 小傻说:“抓点药。” “把药方给我。” “没有药方。” 大夫说:“那病人是什么毛病?” “被菜刀砍了一下,有点失血过多,我想买一些止血消炎的药包扎用,再买一些口服的药。” 大夫给她抓了一些外敷的药,又给抓了几副草药,小傻见了说:“有没有这样的药?” 大夫看了一眼傻子递给他的丸药说:“这是丹药吧,咱们这里没有。” “哪里能买到?” “这是外来的东西,普通人买不到的,我也只见过几次,具体药效如何我也不知晓。” “噢。” 看来这里太落后了。 小傻付了钱以后,拎着药回去了。 她找了一个熬药的药罐子,里面加上水,把一包草药倒了进去,盖上盖子在炉子上煎熬,然后转身继续收拾家里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老五来敲门,小傻打开门一看他身后是钱老板,小傻把人让了进来。 程风还在睡觉,睡的有点沉,但是听见声音还是醒了。 小傻让来的几个人坐下,然后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钱老板看着炉子上面的药罐子说:“是给程风煎的药吗?” 小傻说:“对。” “我不是给他拿药了吗,吃了那个药丸不喝草药也行。” 小傻说:“哪个药丸是一次一样一颗吗?”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说:“对。” “那药是在哪里买的?” 钱老板说:“在外地买的,这边不好买。” “噢。” 沧满说:“程风是怎么受的伤呀?” 程风说:“不小心刮了一下。” 沧满说:“糊弄谁呢,你肯定受的是刀伤。” 程风狡辩:“不是刀伤。” 沧满说:“谁信呀,我这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 小傻见状只好说:“是我用菜刀误伤了程风。” 这回安静了,不吵闹了。 几个人讶异地看着小傻,这么点的人竟然敢用菜刀砍程风,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可是受伤的竟然是程风。 钱老板知道小两口找孩子的苦,于是好言相劝:“越是在有困难的时候,你们两个人越要一心,不能让坏人有机可乘。” 小傻和程风都点了一下头。 看着急匆匆搬进城里的两个人,钱老板说:“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程风点了一下头。 钱老板说:“你说说。” 程风说:“我和小傻怀疑孩子在城东的万府里面。” 沧满说:“啥?你们这是咬着金府的大夫人不放了是吧,在金府找不到人,你们就要去她娘家去找人。” 小傻坚定地点点头说:“是。” 不爱说话的冬柯说:“那你们总得有点依据吧。” 程风看了看小傻,小傻说:“没什么依据,就是怀疑。” 钱老板最懂人心,不去证实,就不会消除怀疑。 “既然你们怀疑那就查个究竟,不过万府戒备森严,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 小傻说:“钱老板,能不能帮我和程风找几个身手好的进万府看一下,程风受伤了,我怕......” 程风说:“不用了,我今天晚上亲自去一趟,人多了反而会被发现。” 钱老板说:“你还是不要去了,你现在这个情况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刘管家也是这样说的,小傻是往心里去了,程风长的再高大,那也就是个普通人,肉体凡胎,双拳难敌四手。 傻子现在后悔早上大动干戈了,她只有和程风齐心协力才能把孩子找到,真正能不放弃找孩子的也就只有她和程风了。 钱老板对身边的冬柯说:“冬柯,你晚上去万府走一趟。” “是。” 这个冬柯话少,为人低调,是很不容易被人注意的那种,不像沧满嘴碎话密,人还欠。 傻子看着冬柯这样的一个人说:“他一个人去能行吗?” 钱老板说:“他要是不行,就没有能行的了。” 一边的沧满晃了晃自己用布吊着的臂膀说:“我也行,就是前段日子受伤了,不然我去万府也跟走平地一样。” 不管这是不是大话,小傻听了心里都很激动,把他也视为能人。 钱老板对冬柯说:“你去了就查看一下万府里面有没有几个月大的小孩,不要惊动里面的护卫,不然下次再去就没有机会了。” “是。” 此时傻子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冬柯的身上,她起身给大家又续上了一杯热,生怕招待不周。 她找了一块布垫用来隔热,把药罐子里面煎好的草药倒出来了一碗端给了程风,“趁热喝。” 程风想快点好,于是端着药碗一点点的喝着。 傻子现在满脑子都是去万府找孩子的事情,她把眼前的这些人视为救星,她不想这些人离开她的视线,有了这些人找回孩子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她主动提出:“你们留下来吃饭吧。” 钱老板说:“不了,我们一会回去吃。” 沧满说:“在这吃也行吧。”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沧满还理直气壮地说:“我可不是嘴馋,我什么没吃过呀,留下吃饭是次要的,研究一下怎么从万府把孩子救出来是主要的。” 程风一听手里的药碗停在嘴边,他看着屋子里面的几个人说:“留下吃饭吧,一会我下厨。” 小傻此时更不能让他们离开了,“家里什么菜都有,我一会好好做几个好菜,你们都爱吃什么菜?” 沧满脸皮很厚地说:“家常菜就行。” 小傻接过程风手里的空碗说:“我现在去准备,你们一会等着吃就行。” 程风也起身说:“我去生火,这样能快一些。” 小傻摇了一下头说:“你在屋子里面陪大家吧,我让五嫂给我帮帮忙。” 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小傻就做出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饭。 小傻谦虚地说:“今天有点匆忙了,改天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沧满满意地说:“看来你有两下子呀,难怪能找到程风这样的呢。” 傻子看了一眼程风,心想真的是自己长的太差了吗。 钱老板笑着说:“像小傻这样的妻子千金不换,程风,你可要好好珍惜。” 钱老板对小傻的欣赏不是一星半点儿,短时间在城里站住脚的小傻是第一人,遇到大事不慌的十几岁小孩更是少见,程风能找到这样的妻子是程风的福气。 程风笑着点点头说:“我会的。” 小傻拿起一把公筷夹了一口鱼放在了钱老板的碗里,“开吃吧。” 钱老板仔细品了一下说:“比我请的厨子做的还好。” 第96章 程风小傻和钱老板闹翻 傻子又给冬柯夹了一口鱼。 一边沧满说:“冬柯要是出不来,我可是要去接应的。” 小傻和程风一听,都拿起筷子给沧满夹菜,现在这几个人他们两个人是谁都不敢怠慢。 大家就没见过这两口子这么热情过,小傻还好,见人就笑,程风可就不一样了,这明显是有点热情过头了。 小傻心里焦急,恨不得现在就是深夜,她自己吃不下东西,时不时的就给几个人夹菜,殷勤的有点过分,过了一会小傻又给冬柯端来了一碗饭,吃了两碗饭的冬柯说:“我不能吃太饱,会影响晚上的行动。” 小傻一听赶快把饭碗给挪了个位置。 旁边的沧满说:“我吃。” 小傻说:“你吃太饱会不会行动不便影响晚上的行动。” 沧满说:“我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吃上三碗饭吗,我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不管多重要的行动都得吃饱。” 小傻见状又忙把这碗冬柯不吃的米饭送到了沧满的眼皮子底下,然后还说:“还有饭,不够我再给你做。” 沧满说:“饭就不用了,这个菜还有吗?要是有,你再盛点上来。” 小傻看着沧满指着的菜,马上站了起来,“厨房里面还有,我去拿。” 很快小傻就从厨房里面端回来一大碗的炖牛肉放在了桌子上,傻子拿起一个汤勺舀了一勺子的汤说:“泡汤吗?” 沧满点了一下头说:“泡,这汤才叫香呢。” 然后几个人就见沧满守着饭碗扒饭,那叫顺嘴流油呀。 小傻看着钱老板说:“钱老板,你要不要泡一点汤。” 钱老板一笑,“这么香的东西我可消受不了。” 小傻笑着往程风的碗里浇了两勺汤,然后坐回了椅子上。 钱老板嘱咐已经放下筷子的冬柯说:“去了不可以伤害万家的人。” “明白。” 小傻问钱老板:“万家都有什么人呀。” 钱老板说:“万老爷,万夫人。” 程风说:“没有别人了吗?”,他和小傻今天围着万府转了两圈,万府可不是一般的大呀,里面不可能就住这么两个人。 “万家还有一个大少爷叫万百业,和一位夫人。” 小傻说:“他们有孩子吗?” 说到这里钱老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了,“没听说有孩子,应该膝下无子。” 小傻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程风看着小傻,小傻看着程风,两个人的眼神不言而喻,心照不宣。 小傻说:“这个万百业多大了。” “今年应该二十一岁了。” 傻子说:“长什么样?” 钱老板看了一眼程风又看了看小傻说:“我只见过五六岁的百业,长大以后没什么接触了,现在长成什么样了我不知道。” 程风说:“我今天和冬柯一起去一趟万府。” 钱老板说:“不要这样心急。” 程风说:“我今晚就要把我的儿子带回来。” 钱老板说:“要是孩子真在万府,那里护卫森严,带出孩子没那么容易。” 程风眼神里面都是杀气,“要是有人敢阻止我带回孩子,我见一个杀一个。” 钱老板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你敢。” 程风看着黑了脸的钱老板也瞬间来了脾气,他没好脾气地说:“我有什么不敢,偷孩子的是他们,我带回我自己的孩子有何不可。” 钱老板说:“你杀万府的人就不可以。” 程风敏锐地说:“你和万府有特殊的交情吧?从我第一次怀疑是金夫人的时候你就说不是她干的,你替她说了不少的好话,你是何居心?” 程风刷地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架在了钱老板的脖子上,动作快的小傻都没回过神呢,一边的沧满闪电般的速度拿起刀架在了小傻的脖颈上,刀触碰脖子的时候凉凉的,小傻本能地往椅背上靠了靠。 沧满说:“放开我们老板。” 程风说:“放开小傻。”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把刀放下来,钱老板见状说:“把小傻放了。” 沧满只好收了手里面的刀。 程风见状也不好再威胁钱老板,也把手里的刀收了,他问钱老板说:“你处处误导我是有何居心?” 钱老板说:“我也有判断错的时候,可能这次就判断错了,夜里我会让冬柯去万府一趟,你就等消息吧。” 程风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此时的程风已经不信任钱老板了,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了。 钱老板知道程风的脾气倔,只好让步说:“那你和冬柯一起去吧,两个人有个照应。”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钱老板说:“你这是在和我置气吗?” 程风说:“我不是在和你置气,我是在怀疑你和万百钱是一伙的。” 沧满说:“程风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呢,我家老板都不认识那个万百钱。” 程风坚定地说:“他认识,他也认识万府的人,他们一定有着不菲的关系。” 沧满很不满地说:“我看你是找孩子找疯了,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 程风说的话都是小傻想说的,在找孩子这件事情上,看来除了自己和程风,就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了。 钱老板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说:“刚才是我不好,我向你们道歉,孩子我会帮你们找的。” 程风斩钉截铁地说:“不用,你们走吧。” 钱老板看着没有说话的小傻只好起身离开,冬柯走在前面,沧满则是气哼哼地跟在钱老板的后面,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什么人呀,不分好赖。” 剩下程风和小傻两个人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很久以后傻子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在万府的外面等你吧。” 程风的气势今晚是一定得去万府的,小傻看出了他的决心,已经等不及她想个万全之策了,她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既然阻拦不了,那她选择支持,因为她也想马上见到自己的孩子。 程风“嗯”了一声,起身披上衣服去了外面,不一会儿从外面拿回来一个磨刀的家伙,然后程风就一个人默默地磨着手里的短刀,发出沙沙声,有点瘆人。 傻子从程风磨刀的动作看出了视死如归,看出了他今晚此次行动的决心。 作为程风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不管这次的行动能否成功,她都要全力以赴地配合程风,此时能够信赖和依靠的就只有他们彼此了。 这时李老五和五嫂来了,今天的饭都是他们夫妻两个人帮忙做的,李老五看着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饭菜说:“怎么吃了一半人就走,晚上不是还要去办事吗?” 第97章 放哨 李老五这人要比一般人聪明,他看见走出后院的几个人,小傻和程风送都没送一下,他就知道这几个人应该是闹翻了,估计晚上的行动也要改变计划了,他想了一番以后还是决定进来问问。 五嫂没说话,开始动手收拾碗筷,小傻没有伸手,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见小两口没有一个说话的李老五有点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天可都黑了呀。” 小傻开口说:“不用他们帮忙了,晚上我和程风一起去。” “啥?” 小傻从屋子里面的一个角落找来了一把刀递给了李老五说:“五哥,你找个磨刀的搓,帮我把刀磨磨吧。” 李老五接过刀说:“好,我帮你磨。” 小傻穿上自己的大衣去了外面,好一会才回来。 程风看着小傻一身的灰说:“你去哪里了?” 小傻说:“我去仓房把松脂找了出来。” 磨刀的李老五说:“找松脂做什么?” 小傻说:“晚上有用。” 程风说:“放火吗?行不通,烧到孩子怎么办。” 小傻说:“我们今天不是在万府周围观察了吗,贴着北墙靠西侧的位置应该是柴房,今天刮的是南风,即使着火也烧不了太远。” 傻子把手伸进茶杯,然后在桌上画了一个长方形代表院墙,她指了指长方形里面说:“今天观察这里的地势高,这里的地势地,按照风水学,万家的老爷和夫人应该住在这里个方位,少爷小姐应该是这个方位,下人应该是这个方位,而这里就是柴房。” 李老五说:“怪不得金府请你盖房子呢,不进院你都知道哪个位置好呀。” 小傻说:“猜测,不一定准确,但是方位我想差不了。” 李老五说:“你的意思是进去就先把柴房点了吗?” 小傻摇摇头说:“不是,程风要是不出来,我就把柴房点了,吸引他们府上的人,再去营救程风。” 程风说:“太危险了,你连万府的墙都爬不进去,我如果被抓了,你也跑不掉了。” 小傻说:“我能进去,就能出来。” 李老五说:“我和程风去,要是事情败露我就放火,小傻你就别去了。” 小傻看着李老五感激地说:“五哥,你真的能跟程风去吗?” 小傻不怕死,她想的是李老五是个男人,和程风里应外合肯定要比自己强多了,她真怕自己给程风添乱。 李老五说:“有什么不能的,我还能看着程风自己去吗。” 小傻说:“五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大哥。” 李老五说:“我要是回不来,你帮我照顾你嫂子。” 傻子听了这话红了眼睛,自己救孩子要别人去冒险,是不是太自私了。 程风说:“五哥,你就在柴房的位置等我,我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有动静,你给柴房放一把火就走,我一个人好脱身,我肯定能出来。” 几个人研究好对策以后,就继续默默地磨刀,等到深夜几个人就按照计划出发了。 还好街上空无一人,程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马车停下了,小傻找了一处位置说小声:“就从这里翻过去。” 程风背着一捆稻草飞身跃了进去,一条很粗的绳索搭在墙的两侧,小傻把墙外这一端的绳子拴在了一棵大树上,反复拽了几下判断绑很牢固了才松开手。 程风在墙里轻轻地敲了两下墙,示意没被发现,李老五准备翻墙进去,墙太高,又很光,试了一次没翻过去,小傻躬身双手支在墙上,示意李老五踩着自己的肩膀过去,李老五也没有犹豫,助跑两步踩着傻子的肩膀攀上了墙头,小傻小声嘱咐了一句,“五哥,放了火就出来。” 李老五点了一下头就跳了下去,小傻只好守着墙根伸着耳朵等着。 傻子判断的很准,柴房就在傻子说的那个位置,此时程风已经消失在了夜里。 万府的地形果然复杂,不记路的人进里面估计会迷路,按照小傻说的大致位置,程风发现了好几处院落,从外观上他判断不出这些都是什么样身份的人住的房子。 他找了一处看起来最好的院落摸了进去,天色很暗,屋子里面更暗,他去了几次金府,有点经验,看到睡的正好的应该是下人,最里面的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勉强能看出是一对老夫老妻,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孩子,他便离开去了另一处。 接连转了几个院落也没有发现孩子的踪影,程风心里焦躁不安,看着眼前有四位护卫把守的院落程风的心也是一横,孩子只能是在这里了。 墙根下的傻子急的原地转圈圈,时不时把耳朵贴着墙听听声音,这程风和五哥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就在她撅着屁股听声的时候,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傻子心想坏了,这是被人发现了,她握紧手里的刀,转身朝着对方刺了过去,“嘿,你还敢用刀。” 看见是沧满小傻吓得直拍自己的胸脯,沧满把从小傻手里夺过来的刀还给了小傻,“你这刀是给对方准备的吧?” 小傻接过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点声。” 钱老板说:“程风进去多久了。” 小傻说:“一个时辰还多呢。” 沧满说:“不会出事吧。” 小傻夺过沧满手里的绳索,这个绳索可不能让别人动,一会五哥就指着这个绳索出来呢。 小傻说:“应该不会出事。” 沧满说:“这个绳索是做什么的?” 小傻说:“逃生用的。” 沧满说:“程风用得上这个吗?” 小傻说:“五哥在里面放哨呢,这个是给五哥准备的。” 沧满不敢置信地说:“就你家那个做面的?” “嗯。” “一共三个人,两个人放哨?”,沧满伸出的三根手指又变成了两根。 傻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我是接应的。”,按照计划几个人的分工是不同的,程风是高危,五哥是危险,她这几乎没有危险,她最坏的处境是逃跑。 钱老板揉了揉太阳穴说:“冬柯,你进去把程风找出来。” 小傻说:“你们冒然介入该破坏我们的行动了。” 钱老板说:“就你们三个能成事吗?再不出来就天亮了。” 此时冬柯说:“里面有动静,程风应该是被发现了。” 钱老板一个眼神,冬柯嗖地一下跳了进去,紧跟其后一队人也跟着翻墙进去了,很快远处的柴房冒起了浓烟。 钱老板皱着眉毛说:“什么情况?” 这时小傻手里的绳索动了一下,“你们快让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着脸上涂抹黢黑的李老五攀着绳索翻墙过来了。 李老五见到钱老板没觉得奇怪,他对小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程风被发现了。” 小傻说:“钱老板的人进去营救程风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沧满看着一脸黢黑的李老五说:“你这脸是被火燎了吗?” 第98章 程风落入陷阱 李老五说:“为了掩人耳目,我和程风涂了点锅底灰。” 沧满憋着笑说:“这是谁的主意?” “小傻。” 沧满看着急的团团转的小傻说:“你人不大,鬼道心眼怎么这么多呢?” 此时院子里面传来了救火的声音,可以听见里面的人很多很乱。 钱老板皱着眉头说:“这火是怎么回事?” 李老五刚张口就被小傻打断了,“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钱老板说:“这起到什么作用?制造混乱吗?” 小傻说:“声东击西迷惑对方,给程风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沧满抓了抓自己的头说:“这一套套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事实上一点用没有,程风的危险没有减少半分,放火吸引的是府上的下人,护卫还在各司其职。 面对眼前的二十几个人程风没有丝毫的畏惧,凡是近身的都会丢了性命,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发了疯的猛兽,想杀光眼前所有挡他路的人,因为他已经听见了孩子的哭声,这个声音他不会听错,孩子哭声还是那么的大,中气十足。 万府响起了敲锣声,“走水了,走水了......” 所有的下人都起来救火,连万府的老爷和夫人也起来了,同时万府进了外人的消息他们也清楚。 这万府的护卫有点杀不绝的意思,越来越多。 这时来了一群蒙面黑衣人,程风一眼就认出了来的人是冬柯,冬柯拉着程风手臂说:“走。” 程风看着屋子里面的方向,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一墙之隔,这样走了他不甘心,他要把孩子一起带走,挣脱开了冬柯的手,他冲进了屋子里面,他闻声走到孩子的床边,看见自己的孩子他激动地露出了笑脸,没想到这些都是人家的计策,床前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冬柯见到被困住的程风和源源不断涌来的护卫,他们明显人手不足,转身便带着人跑了。 钱老板见从墙里飞出来的冬柯说:“程风呢?” “瓮中捉鳖,我们快走。” 小傻还没反应过来就双脚离地被人扛走了。 此时的程风如同一只困兽,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挣脱不开牢笼。 万家的老夫人抱起了床上大哭不止的孩子拍了拍说:“让奶娘过来,荣儿该喂奶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接过孩子说:“娘交给我吧,您去休息吧。” 这时一个角落传出了沙沙声,一个女人爬了出来,这个就应该是奶娘了,已经被吓的四肢不听使唤了。 一个护卫说:“老爷,这人怎么处理?” 万老爷看着拿刀一下下劈铁笼的程风说:“你是什么人。” “你们偷了我的孩子还问我是什么人。” 万老爷听完身子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黢黑的程风说:“这里没有你的儿子,只有万府的小少爷万代容。” “你们要是缺孙子让你儿子生去,为什么抢我的儿子。” 此时几个女人在程风目光灼灼的逼视下,把孩子抱到了别的房间。 看着被抱走的孩子,程风急了,“你们要把我的儿子抱哪里去?” 孩子听见程风的声音哭的更厉害了,喂奶也不吃了,就是一个劲地哭嚎。 万老爷说:“你给我万府弄的血雨腥风,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闯我万府的利害。” 万老爷对身边的一人说:“把他送官府去,让他去吃牢饭。” 小傻被钱老板送回了家,她问冬柯:“程风受伤了吗?” 冬柯说:“应该没有。” “他们会杀了程风吗?” 冬柯说:“杀了那么多的护卫,不好说。” 小傻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 钱老板说:“还有别的发现吗?” 冬柯看了看钱老板,又看了看小傻说:“孩子确实在万府,不拿孩子做诱饵,程风也不至于落入他们的陷阱被抓。” 小傻一听竟然和他们的猜测一样,这该死的万百钱,可恶的万府,她想把这些人千刀万剐。 她脑子乱的很,她要救程风,还要抢回孩子,可是自己的力量太小了。 冬柯说:“有了这一次,万府恐怕会把孩子看的更紧,程风的处境就不好说了。” 钱老板说:“明天我想想办法。” 小傻说:“还有什么办法吗?” 钱老板安慰小傻说:“办法肯定会有的。” 第二天一早,程风就被送去了官府的大牢,他又被关了进去。 尽管程风的脸被涂抹的黢黑,但是很多犯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欸,这不是程风吗,这刚出去多久呀,怎么又进来了呢。” “程风,你这次犯的是什么事儿呀?” “......” 面对各式各样的问题,程风坐在地上没有说话,上次是打人,这次是杀人,心想这次应该出不去了吧。 钱老板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去通知小傻:“程风被关起来了。” “关哪里了?” “大牢。” “怎么救他,花钱好使吗?” 钱老板说:“万家送进去的,就没那么容易放出来了,秋后问斩也不是不可能的。” 傻子被吓的手脚发凉,着急地说:“还有什么办法吗?” 钱老板说:“我先去见一见程风,然后再想办法。” “我和你一起去。” 钱老板说:“等我消息,我安排好了来找你。”,然后钱老板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回小傻也不瞎折腾了,孩子在万府,程风在大牢,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去向都知道了,她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悔不当初。 傍晚的时候,陈家的李老三赶着马车来了,“小嫂子,你们咋还没过去呢?” 小傻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陈庆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去哪里呀?” “今天是我哥和玉华姐的好日子,你和风子哥不是说好了今天过去吗?” 小傻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无力地说:“我把这事情给忘了,我今天不能过去了,帮我捎一句祝福的话吧。” “风子哥去哪里了?” 小傻说:“他有事出去了,他也不能去了,你赶快回去吧,大家还在家等着你呢。” 陈庆生一听只好回了家。 陈叔一脸笑容地等着小傻和程风,见回来的只有家里老三,便问:“他们人呢?” 陈叔听了老三的话说:“他们要忙的事情多,那我们就不等他们了。” 玉华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坐在凳子上,衣服是陈婶子找人连夜赶出来的,按照礼节她得给公公婆婆敬茶,这个她能做好,陈叔和陈婶子接过茶也很是满意。 敬了茶就算礼成了,然后就是一家人坐下来吃上一顿饭。 吃完饭以后,陈叔套上马车,陈庆辽说:“爹,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叔说:“程风和小傻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去看看。” 陈庆辽说:“爹,您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我去吧。” 第99章 程风服劳役 陈叔说:“你不能把玉华自己一个人放在家里呀,我去看看什么事就回来,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陈叔一边抽着烟袋,一边往城里赶,马车停在了小傻家的后门,来开门的是李老五,“叔,你咋来了呢?” “来看看程风他们,面馆咋没开门呢?” “没什么生意,过几天再开门。” 陈叔跟着李老五往里走,“都在家吧?” 李老五说:“您先进屋再说吧。” 小傻见来的人是陈叔便说:“叔,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呢?” 陈叔说:“不放心你和程风就来看看,他人呢?” 小傻说:“进去了。” “进去了?大牢吗?” 小傻点了一下头,等傻小傻把事情说了一遍以后,陈叔的脸色很难看,“花点钱再弄出来呢?” 小傻没有说程风杀人家万府护卫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出来。 小傻说:“托钱老板想办法呢,会有办法的。”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了,这次是有人故意置他们于死地。 陈叔说:“这个金府的大夫人还真是恶毒呀。” 小傻说:“我这几天先去见程风,然后再去见一见这个女人。” 陈叔说:“不行就说点软乎话,先把程风弄出来是主要的。” 小傻说:“我知道。” “要不让玉华过来陪你住上一段日子?” “千万别让她来,她一哭,我的心就乱的不行。” “行,你要有事儿就给叔捎信。” “您不用惦记我,现在孩子找到了,回来是早晚的事情,程风这边我再想办法。” 时隔几日钱老板来找小傻。 小傻激动地说:“是可以探视程风吗?”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说:“对,跟我走吧。” 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让她能喘一口气了。 她坐上了钱老板的马车,大牢她去过一次,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路,“这是去哪里呀?这路线不对呀。” 钱老板说:“犯人要服劳役。” “什么意思?” “他们也得干活。” “在哪里干活?” “去了就知道了。”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山脚下,山不高,但是能看见上面有很多的人。 小傻说:“这样不怕犯人跑了吗?” 沧满说:“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爬上半山腰,官府的人就不让他们往前走了,那么多的犯人傻子一眼就看见了抡大锤的程风,程风的手臂还有伤,这样抡大锤伤口还能长合上吗,傻子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出来。 这时一边又传来了惨叫声,衙役手里的鞭子把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抽的血肉模糊,周围没有一个看热闹的,都各自忙着手里的活,直到衙役解气了才罢手,被打的人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手脚慌乱地爬了起来,继续搬石头去了。 看了这一幕的小傻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把犯人当人,要是这样服劳役,不等出来人就得没命了。 钱老板已经安排好了,此时一个衙役已经去叫程风了。 程风放下手里的大锤,看见来的人是小傻他们就跟着衙役走了过来。 看着程风手上和脚上那粗大的手铐和脚铐,得有二三十斤沉,小傻见了忍不住地流着眼泪。 程风伸手抱住了小傻,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对小傻说:“孩子在万府好好的呢,你不用担心,有奶娘,孩子没饿着。” 小傻现在心疼程风在这里受罪。 一边的沧满说着风凉话:“让你鲁莽没脑子,你要是听我们老板的,你还至于在这里受罪呀。” 这鲁莽没脑子都是钱老板骂他的话,他可算有机会用来骂程风了。 钱老板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 沧满说:“我要让他醒悟。” “行了,听程风说说万府是什么情况。” 程风哪顾得上挤兑他的沧满呀,他着急把孩子的情况告诉小傻,“他们把我的儿子据为己有了,万府的老爷说我儿子是他孙子,还给起了个名字叫万代荣。” 沧满说:“这万府难道都是大老粗吗,这名字起的都是什么呀,一代不如一代。” 太多的事情程风也不了解,钱老板只好掏出一粒丸药塞到了程风的嘴里,然后把其余的几粒塞进了程风的衣服里面,“这是上好的丹药,一天一粒。” 程风看着要走的几个人说:“这就走吗?我还能出去吗?” 沧满说:“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让你逞能。” 程风也不吱声了,眼里都是失落,钱老板摸了一把程风的后脑勺子说:“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我肯定把你弄出去。” 程风眼里满是感激的目光,“你得快点,不然我儿子都不认识我了。” 沧满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儿子儿子’的。” 钱老板说:“行了,别逞口舌之快了。” 然后就转身走了。 程风只好放开小傻,嘱咐傻子说:“我没事,别惦记我,别自己去万府要孩子去。” 小傻哭着点点头,刚把钱塞进程风的兜里,就看着程风又被衙役赶着去抡大锤了,这哪里是什么劳役呀,这是拿人当奴隶使呢。 小傻走在钱老板的旁边,“还有什么办法吗?” 钱老板说:“我去金府找一下金夫人。” “你们认识?” 钱老板很含蓄地说:“算是旧相识,不知道还能不能说上话了。” 沧满说:“还真有交情呀,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咋不知道。” 钱老板说:“你话太多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知道。” 沧满不满意地说:“我看你就是看不上我。” 钱老板说:“你既然知道你就走呀。” 沧满又怂了,但是嘴上还是要说硬话:“我这不是还能忍你吗,等不能忍了我再走。” 小傻知道自己也不能多问了,便对钱老板说:“我能和你一起去见见金夫人吗?” 钱老板说:“可以呀,不过人家见不见我还不敢肯定。” 金夫人一大早就被万老爷派人叫回了万府,她一进屋就看见自己的父亲黑着脸坐在椅子上。 她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递给了身边的下人,笑着说:“父亲,这么早叫我回来做什么?” 万老爷说:“你不知道我叫你回来做什么吗?没有人告诉你吗?” 她笑着接过母亲手里的孩子,孩子刚吃完奶,正睁着一双窄长的眼睛眯着万百钱,这个小表情让万百钱喜欢的不行。 万夫人嗔怒道:“钱儿刚回来,你就说她,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给她说出点毛病来我饶不了你。” 万老爷黑着脸说:“我再教育孩子的时候,你不要插嘴。” 万百钱拍着怀里的孩子笑着说:“娘,你就让父亲说吧。” 万老爷说:“你说说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万百钱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万老爷说:“还真是人家程风的孩子呀,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呢?” 第100章 金夫人让傻子二选一 万百钱笑着说:“我是为了谁呀,你看看我娘,有了代荣精神也好了,病了没了。” 万夫夫人接过万百钱手里的孩子说:“这孩子是我孙子万代荣,是百业的儿子,不是什么程风的,谁要是敢把荣儿抢走,我就不活了。” 万老爷拍着椅子的扶手说:“糊涂呀,想要孩子可以抱养,可以买,你这偷算什么?怪不得你在家里布什么天罗地网,我这一辈子的英明都被你给毁了。” 万夫人说:“你什么英明呀,你要是英明就别打我孙子的主意。” 万百钱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说:“你要是觉得程风冤枉,那你把他放出来,再把孩子还回去。” 万夫人说:“休想动了我的荣儿。” 看着和自己儿子酷似的孩子,任谁见了都舍不得还回去,万老爷也是一样。 最后万老爷说:“那你们说这个程风怎么办?” 万百钱说:“先让他吃些苦头。” 万老爷在这件事情上也妥协了,起身说:“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拂袖而去。 万夫人听了老爷的话心里高兴,只要不把孩子送回去怎么都好,她对自己的女儿说:“钱儿,中午留下吃饭吧。” 万百钱说:“我待不多一会就回去。” “为什么?” “一会儿有人去府上找我。” 金府门口真就站着几个人,傻子对看门的说:“帮我找一下刘管家。” 因为昨天傻子还来过这里,所以看门的很快就去通报了,过了一会刘管家出来了,看着门口的这些人问小傻:“这些是?” 小傻说:“刘管家,这位是钱老板,今天想拜访一下金府的大夫人。” 钱老板微笑着说:“幸会,钱某有要事找你们金夫人相商,不知可否一见?” 刘管家说:“久仰钱老板大名,可是我们夫人今天没在府上,过一会才能回来。“ 钱老板说:“我可以等。” 刘管家说:“你和我们大夫人认识?” 钱老板说:“认识,近日有点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叨扰金夫人。” 刘管家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傻,小傻伸手给他作揖,刘管家无奈只好说:“你们随我进来等吧,大夫人见不见你们我不敢保证。” “多谢刘管家。” 小傻随着刘管家走在前面,刘管家小声说:“什么情况呀?” 小傻也压着声音说:“孩子找到了。” “在哪里?” “万府。” 刘管家被惊吓的停住了脚步,没想到还真是他们大夫人干的,这可是他没想到的。 刘管家看了一眼身后一直保持微笑的钱老板,扭过头接着往前走,把他们送到一个屋子里面等着,还让下人给倒了茶水。 他给小傻叫了出来,他详细地了解一番以后,脊背发凉,他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敢往这里跑,你不会是来找我们夫人要孩子的吧。” 小傻说:“她会给吗?” 刘管家说:“与虎谋皮,你没什么胜算,先把程风弄出来吧,孩子的事情先往后放放。” 小傻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不是把钱老板弄来说情吗。” 刘管家说:“他和我们夫人是什么交情?” 小傻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能说上话。” 刘管家说:“小傻呀,要是别的事情我还能说上点话,大夫人的事情我不敢过问。” 小傻说:“我明白,你让我们今天见到大夫人就行。” “我尽力。” 小傻再次回到房间,钱老板笑着说:“刘管家对你不错吧?” 小傻说:“挺好的,和你一样,经常照顾我和程风的生意,金夫人就是他帮我引荐的。” “还没见过你盖的房子呢。” 小傻谦虚地说:“不算是我盖的,我负责设计,陈大哥负责盖。” 几个人聊了两盏茶的功夫,有人叫他们过去,说是大夫人回来了。 刘管家这人不错,见夫人回来了,第一时间跑去通报说有人找她,金夫人以为来的人是小傻,没想到姓钱的也来了,决定见一见。 刘管家在门口等着他们,小傻走在前面,钱老板走在后面。 小傻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着喊了一声金夫人,金夫人握着手里的暖炉冲小傻笑了笑,然后便听见钱老板说:“金夫人,好久不见。” 金夫人眯着眼睛看了看钱老板说:“这不是钱老板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钱老板说:“有事求你,不知道能不能给个面子?” 金夫人说:“那要看看是什么事情了?” 钱老板说:“我有个弟弟昨天去你们万府没有回来,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金夫人说:“擅闯万府,杀人放火,你说他还能放出来吗?” 钱老板说:“既然我们是讲理之人,那你把人家的孩子还回来吧。” 金夫人说:“进了我们万府,孩子就是我们万府的,去万府寻人自寻死路,这样的傻事以后就不要再做了。” 钱老板说:“百钱......” 金夫人说:“不要叫我百钱,你不配。” 他今天来不是和她吵架的,他是来替小傻和程风办事的,他点了一下头说:“好好,金夫人,你没做母亲还体会不到为人父母的感情,你这样做太残忍了,你们万府想要孩子可以抱养,何必夺走程风和小傻的孩子呢?” 金夫人眯着眼睛说:“你这是在教育我吗?” 钱老板说:“我不是在教育你,我是在和你讲道理,你把人家的孩子抢走了,现在又把孩子的父亲关进了大牢里,这公平吗?” 金夫人说:“他杀人放火,坐牢不应该吗?” 钱老板说:“那不是你逼的吗?” 这句话钱老板的声音有点大了,这是小傻第一次听见钱老板这样说话,这是发脾气了吧。 这时金夫人从榻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钱老板的跟前,她看着钱老板说:“我逼谁了?我逼他和还是逼你了,他杀人放火是我逼的吗?” 这人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小傻就怀疑她能吃人。 在这样的压迫下,钱老板没有退后一步,但是声音明显变小了很多:“刚刚是我不好,把程风放了吧,孩子还给他们。” 金夫人说:“二选一,想要孩子,程风就必须死,想让程风活着,以后就不要再提孩子的事情。” 这是二选一吗,这是送命题。 这时小傻说:“怎么样你才能把孩子还给我?” 金夫人说:“你和程风再生一个吧,万家没有你和程风的孩子,只有一个万代容是我万家的后人。” 小傻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讲理的,是没处讲理了吗?我的孩子被你们抢走就变成你们的孩子了,程风去了一趟万府,就被送去坐牢了,这还有王法吗?” 第101章 程风被打的皮开肉绽 金夫人说:“王法这个东西你说了不算,你也想进大牢,你就去报官呀,看看起不起作用。” 面对如此猖獗的万百钱,小傻自然知道这里没道理可讲,报官也不会得到保护,不然她也不会跑到这里和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商量。 小傻说:“你是我见过最不讲理的,也是最不要脸的。” “你敢辱骂我们家夫人。”,一个下人伸手就要给小傻掌嘴,钱老板把小傻拽到了一边。 小傻不服,“你们万府是没人了还是生不出孩子,非得抢我家的孩子,你们是土匪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大夫人,她对一边的下人说:“彩云,给我掌嘴。” “是。” 几个人直接去抓小傻,钱老板用胳膊护着小傻,他的左膀右臂也挡在了前面,就这样小傻才没有被打。 钱老板看着万百钱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金夫人眯着眼睛说:“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做不出决定我先杀了程风。” 她又对身边的彩云说:“派人给衙门捎口信,让他们好好照顾程风。” 钱老板说:“你敢?” 金夫人说:“你看我敢不敢。” 这时彩云已经出去了。 金夫人喊了一声:“送客。” 听见这声送客,守在门外的刘管家才敢把门打开,里面的声音他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看着跟没了魂一样的小傻他心生同情怜悯。 他对小傻说:“要想程风不遭罪,你就答应了夫人的条件吧,夫人她说一不二,她说杀程风,程风就容易没命。” 小傻的眼泪在眼圈里面直打转,她艰难地开口说:“难道我的孩子就不要了吗,怎么平白变成他们老万家的了?” 刘管家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总不能看着程风送了命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使程风死了你这孩子也要不回来,万家的手段你不清楚,还好人家的目的不是弄死程风,而是要孩子罢了。” 傻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我们做错什么了,他们这么做又是因为什么呀?” 刘管家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离开金府,大家和刘管家分别以后,钱老板说:“沧满,你去跑一趟,让衙役照顾一下程风。” 沧满说:“受点刑罚而已吗,程风能挨住的。” 小傻哭着说:“沧满大哥,你还是跑一趟吧,这个万百钱阴晴不定,她不是正常人,要是发起神经要了程风的命就完了。” 沧满说:“你们说这娘们咋这么狠呢,还他妈不要脸,要不是我不打女人我都想上去揍她了,人家这程风和傻子怎么她了,这不是明抢吗,和土匪有什么区别,不过这娘们和程风长的还真像,说是一个妈的都有人信。” 他这一番话把钱老板的脸都给气绿了。 沧满还自顾自地说:“估计万府的少爷万百业不能生,不然不能把人家程风和小傻的孩子弄去当后人。” 沧满又对小傻说:“不过你们想开点,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孩子在万府那不就是享福吗,那万家的家业还不够你儿子挥霍的吗?等孩子长大了你们再认回来,让万家白白给你们养儿子。” 沧满又转头看向钱老板说:“老板,你和这个金夫人是什么关系呀?” 钱老板黑着脸说:“让你去办事情,赶快去办。” “好好好。”,沧满看钱老板的脸色都那样了,也不作死了,牵过一匹马骑着就走了。 钱老板和傻子坐上了马车,他对小傻说:“大牢不是人待的地方,先把程风弄出来吧,孩子的事情从长计议。” 小傻点点头。 她回家躺了两天,在无计可施,没有想出半点计策的时候,只好选择了妥协,决定找钱老板让他再和自己跑一趟金府,签订了一个不平等的条约。 程风见到来接他的小傻和钱老板高兴坏了,这里他一天也不想待了。 程风灰头土脸,看着要比上次坐大牢惨多了,小傻说:“钱老板,先送我们去药铺吧。” 程风说:“不要,先回家,我没什么事。” 钱老板说:“那先回去洗洗吧,不行再请个郎中回来瞧瞧。” 车上几个人的话是异常的少,几个人明显都各怀心事,马车停在程风家的后院门口,程风和小傻下了车钱老板就走了。 听说今天去接程风,五嫂早早就烧了一锅热水,见到程风回来,就把洗澡的木桶里面倒进了多半桶的水。 小傻帮程风找来了一身衣服干净的衣服,见到程风迟迟不脱衣服便问,“等什么呢?怎么不脱衣服呀,再过一会水该凉了。” 程风吞吞吐吐地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 小傻说:“我不是要帮你洗澡,你胳膊上的伤我得帮你处理处理。” 然后程风就看着小傻把药瓶一个个的摆了出来。 小傻找来了一块新的皂角,又拿来了一块搓澡布搭在了木桶上,催促程风说:“快点脱吧。” 程风只好慢悠悠地脱衣服,小傻见了以后也开始心疼程风了,这胳膊上的伤口不但没长好,反而更让人触目惊心,手腕上也磨出了两圈血痕,这应该是那个大铁链子给磨的,这脚腕上也是一样的惨,都血淋淋的没有了皮,和着点灰和土看着脏兮兮的。 小傻说:“赶快进去洗几下就出来吧,你这伤口不易沾水。” 程风点了一下头就抬腿迈进了木桶里,他的动作虽然快,但是小傻眼睛也不瞎,“等一下,我看看。” 程风想一屁股坐在水里,结果被傻子拦住了,小傻一看这后背和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呀,这应该是让鞭子抽的。 程风怕小傻心疼,便说:“不疼。” 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程风,小傻痛恨地说:“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早晚找她算账。” 程风安慰小傻说:“还行,不疼。” “你别坐水里面了,我帮你擦擦就出来吧。” “嗯。” 傻子小心翼翼地给程风擦着身体,看着这血淋淋的伤口,小傻心疼不已,钱老板托人照顾程风还被打个皮开肉绽,不然程风还能有命回来吗? 擦好以后,傻子把买回来上好的金疮药撒在了程风的伤口上,能包的地方给包扎上了。 对于程风来说,最好的姿势就是趴着,坐着屁股疼,躺着后背疼,这床可比大牢的地面睡着舒服多了,他很满足地趴在床上。 小傻给程风端来了一碗药,“趁热喝。” 程风接过碗问小傻:“我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小傻难以启齿,“你先把药喝了,我和你慢慢说。” 程风几口就把药给喝了,小傻接过药碗放在了一边,她缓慢地开口说:“万百钱拿你的命威胁我放弃儿子,我......我妥协了。” 第102章 荷叶说自己是富贵命 程风听了以后把头搭在了小傻的肩窝上,痛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埋怨自己说:“都是我太鲁莽了,不但救不出儿子还把自己打进去让人家威胁你。” 小傻摸着程风的脑袋说:“你也别难过,我们普通人哪里是他们这些手眼通天的人的对手呀,办法肯定会有的,眼前首要的是你先把伤养好,孩子不用担心,他们万家不能饿着他。” 程风的心情傻子感同身受,程风这些天承受的要比她多,程风要比其他男人强多了,换做别人家丢了孩子找不到就算了,日子还会照常的过,程风则是不然,他和小傻一样,对找回自己的孩子有一种执念,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后悔。 等程风不哭了,小傻就说:“你睡一会,我去给你研究点饭菜。” 程风晃了晃脑袋说:“还不饿,你陪我躺一会吧。” 程风的大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是有点分量的,主要是她这个肩膀那天夜里被五哥踩了一脚疼到了今天,估计是伤到筋了。 小傻只好陪着程风在床上躺着,心里想的是等程风睡熟了她就起来了给程风弄点吃的,可惜长时间的休息不好,她也跟着睡熟了。 两人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饭点了。 小傻对程风说:“中午吃碗面吧,晚上再做饭。” 半睡半醒的程风说:“行。” 她去了面馆,屋子里面坐满了人,生意和往常一样的好,五哥说:“程风怎么样了?” 小傻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帮我下两碗面条吧。” 五哥干活麻利,伸手就抓了两份面煮上了,没过几分钟就把面盛进了小傻找来的两个大碗里面。 小傻用托盘晃晃悠悠地把两碗面端了回去。 看着迟迟不入座的程风小傻说:“程风,快过来吃,可香了。” 程风坐着担心屁股疼,站着吃呢,这大碗端着又费劲,小傻看出了程风的想法就找了一个软坐垫放在了椅子上,“这回吃吧。” 程风见状笑着坐在了椅子上,吃了一大口面条,大牢里面吃的差,不饿死他们就算仁慈了。 没一会程风就把一大碗面条给吃光了,小傻见状把自己碗里的面条给程风挑了半碗过去。 “那你还够吃吗?” “够,不是很饿。” 看着瘦了很多的小傻,程风心疼,小傻这是愁的吃不进去饭。 小傻安慰程风说:“你好好吃吃饭,咱俩谁都不能倒下,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咱们两个人去做呢。” “嗯。” 吃完饭以后,小傻把碗筷送去了厨房,然后回来找出笔墨开始勾勾画画。 程风见了以后说:“你还打算帮金府设计房子?” 小傻说:“我先设计着,但是不是给金府设计的。” “那是给谁设计的?” “万府。” “万府?” 小傻说:“与其抢不回来孩子,那就想办法光明正大的去万府,没有机会,咱们创造机会。” 程风拿起一边的墨开始给傻子研墨,“有道理。” 小傻还没有画上几笔呢,门外就传来了两声敲门声,进来的是五嫂。 “刘大兰他们来了。” 小傻放下手里的笔说:“我去见见。” 程风说:“我去吧,你别去了。” 小傻说:“来都来了,一起去见一见吧,应该是为了荷叶的事情来的。” 程风只好跟着傻子一同去了面馆,面馆里面的人很多,屋子里面也很热,刘大兰她们正站在李老五煮面的案板前面。 程风看见眼前的几个人最先开口说:“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程老大说:“你嫂子想来问问什么时候去金府。” 这时正好有几个吃完面的客人走了,小傻说:“坐着说吧。” 刘大兰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对程风和小傻的面馆眼馋的不行,她笑着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一边的荷叶也坐了下来。 刘大兰拉着小傻的手说:“傻子呀,你看看我给荷叶收拾的怎么样?” 不问,小傻也就忍了不笑,这一问,小傻都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身红红绿绿地花衣服花裤子,头上梳着两个辫子,绑着红彤彤的两根红头绳。 劣质的干粉涂了一脸,够白,知道的是涂的干粉,不知道的以为把脸扎面袋子里面了,那脖子明显比脸黑多了,更奇葩的是两个脸蛋子涂的通红,跟熟透了一样,傻子心想,你要是这么喜欢红的,你把嘴唇涂涂红不好吗,这副打扮简直一言难尽了。 小傻那变幻莫测的眼神让荷叶不满,她撅着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两条辫子说:“不好看吗?” 小傻说:“你没看见金府的夫人和丫鬟是什么打扮吗,你收拾不到金夫人的样子,丫鬟你总的盖过吧,不然你被嫁进去了也不会得宠的。” 这话并不是小傻诚心损的荷叶难看,是因为这金夫人身边真就有一个长相出众的下人,并深得金夫人的心,这人便是彩云。 金老爷守着那么多的妻妾和丫鬟,就是再喜欢吃荷叶这样的山野菜,一顿两顿的行,长期吃也会乏味吧。 荷叶不服地说:“丫鬟收拾的再好看也是丫鬟,她的命能有我好吗?我可是富贵之命。”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嚷嚷自己是富贵命,这样的人傻子真心看不上,她说:“能嫁进去再谈富贵两个字吧。” “我一定会嫁入金府的。” 程风说:“嫁进金府也不是什么好事,那好比龙潭虎穴,你一个人嫁过去,要是有点什么事情家里都帮不上忙。” 刘大兰则不这样认为,她说:“能有什么事情,荷叶嫁过去那不就是去享福去了吗,以后还能用上家里吗,咱们这个家以后都得靠荷叶拉拔。” 听见这番话的荷叶立马神气了起来,鼻孔都恨不得长到脑瓜顶上去了,有种自己现在就是金府的人那种感觉。 程风也没法多说,但是还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找对象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不要眼高于顶,找个普通人家也没什么不好。” 荷叶说:“小叔,我和你可不一样,你随便找个傻子可以凑合过,我不行的,我是富贵命,我得嫁进大户人家。” 程风彻底无语,心想这样的孩子只能自求多福。 程老大说:“风子,什么时候去趟金府把荷叶的亲事给定下来。” 程风说:“我和金府的关系不好,不一定能说上话也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牵连。” 荷叶说:“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过上好日子。” 刘大兰说:“能让我们见一面就行,话我们自己会说。” 程风被气的彻底不说话了。 傻子见状笑着说:“那就明天去一趟金府吧。” “行呀,行呀,明天早点我们就来。” 小傻起身说:“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回吧。” 来往的客人不断,刘大兰说:“你们这面馆的生意不错哈,这面多少钱一碗呀?” 第103章 刘大兰去金府说亲 小傻说:“三十文钱。” 刘大兰瞟了瞟附近客人碗里的面说:“这么贵?里面也没看见牛肉呀。” 小傻没搭话,刘大兰自己往上聊,“我们今天没吃饭早饭就来你们这里了。” 小傻心想,嘴馋想吃面就说想吃面,还早上没吃饭,谁信呀。 一边的程风听了有些为难,嫂子明显是要吃饭,小傻明显是不招待这几个人,经过之前的一些事情程风彻底看清这一家人的嘴脸,他也不好再当着小傻的面留这些人吃饭,。 刘大兰见程风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便对程老大说:“当家的,咱们在这吃完再回去吧。” 程老大的面皮也有点薄,自己的弟弟不留自己吃饭,他也坐不住呀,“面这么贵,别吃了,留着卖钱吧。” 刘大兰说:“再贵也不差咱们吃的这几碗面吧,吃几碗面怕什么的,他们这一天得赚老钱了。” 小傻面不改色地说:“赚再多的钱也是我和程风的,三十文一碗,你们三个人就是九十文,想吃就掏钱。” 荷叶说:“你可真抠,我们吃碗面还要钱,这面馆姓程,是老程家的面馆,你管的着吗!” 小傻笑着说:“我和程风有这番光景,那也是吃苦受冻攒下来的,今天别说你们在我这里吃面花钱,就是我亲娘老子来,我也收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荷叶说:“小叔,我们就吃几碗面,傻子咋那么多的废话呢,我以后可是金府的姨太太,能在你们这里吃饭那是给你们面子。” 小傻笑着说:“金府的夫人来这里吃饭也得付钱,一分不能少,至于你的面子你自己留着吧,我们不需要。” 吃饭的人多,程风不想丢人,他对眼前的几个人说:“你们回吧,我和傻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按照程风的性格,如果小傻不在,他肯定会给大家一人煮一碗面,但是小傻在这里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他不能碍于自己的脸面就让小傻不痛快呀。 荷叶嘴很毒地说:“孩子都丢了,还有什么可忙的。” 程风气的黑了脸,说什么都行,就说这样的话他受不了,孩子丢了他们不帮忙想办法也就算了,动不动拿孩子说事算什么,这不是拿刀扎他和小傻的心吗,“你们回吧,我们没时间招待你们。” 程老大看程风翻脸也只好讪讪地拉着刘大兰和荷叶回去了。 为了明天去金府,刘大兰难得的不敢骂骂咧咧的。 他们几个一走,小傻瞬间清净了不少,见面馆不需要帮忙就回后院了。 小傻继续拿笔勾勾画画,程风时不时地磨几下墨。 小傻对程风说:“去床上躺着吧,我自己磨墨就行。” 程风摇摇头说:“不想躺着了。” 小傻说:“你明天就不要跟着我们去金府了,我带着他们去就行。” “为什么呀?” 小傻说:“我见了万百钱就想杀人,我想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是的,程风想拿刀剐了这个死女人。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现在还不能硬碰硬呢,只能先忍忍了。” 头一天说的好好的程风不去,但是早早他就把车套上了,等着送傻子过去。 刘大兰这一家很是准时,小傻还没收拾好自己他们就来了,此时已经脸皮很厚地坐进了马车,小傻见状只好和程风坐在外面给这一家子人当车夫,程风难得没有劝她去里面坐。 轿厢里面的荷叶摸着羊皮坐垫说:“这个傻子可真会享福,她那样的人也配用这样的好东西。” 程老大说:“你小点声说话,别让你小叔听见。” 荷叶说:“怕什么,听见又能把我怎么样,以后我要是成为金府的姨太太了,他们给我当下人我都看不上。” 程老大怎么使眼色都阻住不了他这个女儿。 刘大兰倒是不怕了,心里想的是女儿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跟着享福呢,她这个人最能卑躬屈膝,过去在家里,自己的几个孩子想打就打上几下,想骂就骂上几句,你在看看现在,荷叶说什么她都觉得对,荷叶想吃什么就给弄什么,一句错话都不敢说,想着以后的日记都靠荷叶呢。 她顺着荷叶说:“荷叶进了金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呀,这样的马车算什么呀,你怎么也得坐金夫人那样的马车呀。” 荷叶的下巴高高地扬起,好像自己就是金家的九姨太一样,就这二百五的架势刘大兰却觉得好极了,觉的荷叶有金府姨太太的威严。 他们在马车里面的谈话小傻听的不全,但是程风听的真切,此时他的脸拉的老长了,小傻看着一眼程风只是笑了笑,还好程风不像里面那几个人那样没有自知之明。 马车停在了金府的门口,所有的人都下了车,小傻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前和看门的说一声。” 刘大兰哪能甘愿落他人后面,她走在傻子的前面对看门的说:“你去跟你们的大夫人说一下,就说荷叶来了。” 此时站在刘大兰身边的荷叶头仰的老高,小傻看着荷叶的后脑勺就可断定这人的鼻孔快要朝天了。 护卫看着眼前这两个村姑一样打扮的人说:“什么荷叶荷花的赶紧走,我们夫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 刘大兰见护卫伸手要往外赶人的架势,她才回头把小傻拽到他们的前面。 看门的都认识小傻,小傻笑着说:“麻烦帮我找一下刘管家。” 看门的这次多少有点犹豫,没有想通报的意思,小傻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笑着说:“拿去喝茶。” 她把今天的来意和看门的说了一遍,这样看门的才进去通报刘管家。 刘大兰现在才知道金府的门槛是真高,要见上金夫人一面还得要钱,她怕小傻向她要钱,于是拉着荷叶往后退了两步。 小傻付钱可不是为了刘大兰这一家,她今天是有事情想见万百钱。 等下人通报好了以后,刘管家出来迎接大家,程风想要跟进去,小傻对刘管家说:“刘管家,你们不能让程风进去,我已经和金夫人说好了,不在找她要孩子,我说到做到,麻烦你把他请出去。” 程风听了小傻的话心里有气,看着几个护卫上来拦着他,他只好转身回到门口的马车上等着。 小傻是为了程风好,她不想因为程风冲动,在节外生枝惹出别的事情。 金夫人看着走进来的几个人,并没有上次去刘大兰家那么热情了,眼底是淡淡的浅笑,一副准备看他们表演的样子。 第104章 傻子在金府受到了毒打和屈辱 刘大兰为了和金夫人拉近关系,特意从家里带来了点好东西,她把筐里的两只鸡拿了出来,一手拎着一只走上前去给金夫人看,“金夫人,上次的鸡你没吃到,我今天特意挑了两只肥的给您带过来了,一会我去厨房把鸡炖上,你尝尝。” 一个下人挡在刘大兰的前面说:“不要靠近我们大夫人。” 刘大兰见状讪讪地拎着两只鸡往后退了两步。 金夫人看着刘大兰手里的两只鸡,活的,还时不时地发出点声音,主要这鸡身上的气味让屋子里面的空气都不好了,她对刘管家说:“拿出去吧。” 刘管家微笑着把鸡拿走了。 刘大兰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人说:“咋没看见金老爷呢?” 金夫人说:“他有事出门了。” 刘大兰多少有点失望,要是这金老爷见到荷叶肯定会喜欢,但是他也不能白来,她说:“金夫人,我把我们家的荷叶带过来了,你上次说的荷叶和金老爷的亲事,你看看什么时候让金老爷和荷叶把亲事办了。” 金夫人装着糊涂说:“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呀。” 刘大兰把荷叶往前拉了拉说:“你看看,多水灵。” 金夫人没有说话,这个荷叶还不如个丫鬟看着顺眼呢,十几岁的人有几个不水灵的,可是光水灵就行了吗。 小傻也不想耽误时间,更不想看他们的表演,她走上前一步说:“金夫人,能打断一下你们的谈话吗?我和程风可不可以每个月见孩子四面。” 金夫人说:“不可。” 小傻说:“两面也可以。” 金夫人说:“一面都不行。” 小傻说:“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呢,我自己的孩子我连看一眼都不行吗?你干这样的缺德事不怕遭天谴吗?” 金夫人对着身边的一个丫鬟说:“把她赶出去。” 小傻说:“你不答应我见孩子,我就不走。” 一个下人拽着小傻的肩膀往外脱,小傻说什么也不出去。 这时荷花走了过去,在小傻的身上踹了几脚,金夫人见状便让下人把小傻松开,荷叶骂小傻说:“你以为自己生的孩子是龙种吗,金夫人看上了你儿子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你应该感谢金夫人才是。” 小傻没有的搭理荷叶,她朝着金夫人的方向走,她想和金夫人理论,她认为每个月见一次孩子不过分。 荷叶见状用手薅住了小傻的脖领子,小傻身体后倾了一下,荷叶还伸手在她的后腿窝上踹了一脚,一个没站稳跪在了金夫人的面前,小傻想起身,荷叶的手直往她的身上招呼。 小傻气的还手,一边的刘大兰见状彻底地把小傻给束缚住了,荷叶有了刘大兰这个帮手打小傻就更得心应手了。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扇傻子的嘴巴,声音脆响脆响的,本意是给金夫人出气,不过金夫人出不出气大家不得而知,但是这对母亲看起来倒是解气极了。 金夫人喝着小茶,看着热闹,是出去又回来的刘管家看见了跪在地上鼻口窜血的傻子上前拉开的,又在金夫人面前给小傻求的情此事才作罢的。 刘管家扶起地上的小傻,要把她送到外面去,小傻回头对金夫人说:“你不让我见孩子我就天天来。” 一张沾满了血的嘴,配上这愤怒的眼神,让人见了还真有几分畏惧,但是金夫人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刘管家怕再惹怒了大夫人,赶紧把小傻往外拽。 等小傻出了大门程风就一眼看见了小傻,他三步并作两步迈了过来,扶着鼻口窜血的傻小傻的肩膀说:“这是怎么了?” 刘管家说:“你快带着她回去吧。” 程风怒吼着说:“谁把她打成这样的?我去找他算账。” 刘管家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程风看着即将要关上的大门要冲过去,但是被小傻阻拦了,她冷静地说:“我们回去。” 程风的眉毛都能拧成麻花了,满眼都是心疼和愤怒,“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去找他们算账。” 傻子说:“荷叶和刘大兰,我们先回。” “上次他们打你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还敢动你。” 小傻说:“我们先回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小傻这样确实不适合在外面久留,程风把傻子抱上马车,用围巾帮傻子捂住了口鼻。 回到家以后,程风赶紧给傻子打了一盆热水进行清洗,脸上全是手指印,青青紫紫布满了左右脸颊,脸肿大了好几圈,程风气的双手有发抖。 小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把桌子上的墨研磨了一番以后,在纸上勾勾画画。 程风气的说不出话,小傻一边画一边说:“你不要去找他们算账,咱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程风恨死自己了,自己为什么不长记性,为什么要搭理他大哥这一家子呢,为什么不陪在小傻身边呢,为什么让小傻遭这样的毒打和屈辱呢。 尽管刘大兰和荷叶用这样的方式讨好金夫人,也没有换来金夫人的好感,只会让人家觉得这对母女丑态百出上不了台面。 金夫人说:“我们金府的规矩多,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刘大兰厚着脸皮往前凑了两步,“金夫人,还等什么消息,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金夫人说:“我也要和老爷商量一番才能做决定。” 刘大兰说:“要不让荷叶留在这里让金老爷见见。” 不等刘大兰再多说一句,金夫人就起身去了里面的房间,一个下人说:“请回吧,我们夫人该休息了。” 刘大兰说:“什么意思呀?这才什么时间她就要休息呀?” 这个下人说:“就是让你们走的意思。” 刘大兰看着这样奢华的金府羡慕的不行,一点都不舍得走,眼睛东看看西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下人很嫌弃地瞪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 出了屋子以后刘大兰一样东瞄西看,她指着一处房屋说:“那里住着的是什么人呀。” 下人没有回答她。 刘大兰又指着一处说:“那里是做什么的?” 说着还转身要过去看看。 这个下人伸手拦了一下说:“金府不是你们能随意走动的。” 刘大兰歪着嘴说:“呸,这不就是人待的地方吗,我怎么就不能走动了,等我家荷叶成了这里的主人,我随便走动,到那时,你一个丫鬟还敢拦着我。”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 这个下人就是常伴金夫人左右的人,名叫彩云,在金夫人面前说话是很有分量的,穿着打扮也和其他的下人不同,她不是想远送这几个人,她是觉得这几个人不老实,按照夫人的意思是马上把这几个送走,她这也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办事罢了。 第105章 小傻要日行一善 几个人被人送出了金府,荷叶皱着眉毛撅着嘴,不高兴地说:“他们是什么意思呀。” 还能什么意思呀,这不是明摆着人家没相中荷叶吗。 荷叶四处张望,然后说:“接我们的马车呢?”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贵人了,都敢指望程风给她当车夫了。 程老大吭吃瘪肚地说:“你们给傻子打成那样,程风肯定生气了。” 荷叶说:“就一个傻子,打几下怎么了,他还能真心疼是怎么的。” 刘大兰说:“就是。” 程老大不吱声,把手插在袖子里面,默默地往前走,他作为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也觉得丢脸。 刘大兰说:“走,去程风的面馆吃面去。” 程老大说:“要去你去,我是不去。” 他加快了脚步低着头往前走,刘大兰骂骂咧咧地说:“等等我们,你赶着投胎呀。” 程老大很丧地说:“我看你回村子里面怎么说,天天说荷叶要嫁进金府了,现在不是等着让人看热闹吗!” 刘大兰说:“他们金府也没说不答应这门子的亲事呀,不是让咱们等信吗。” 刘大兰继续说:“这事儿就是被傻子搅和的,不然今天荷叶能留在金府,这回好,事儿没办成,还搭了两只鸡。” 程老大也不说话,一个人气哼哼地往前走,也不知道在和谁生气呢。 这次刘大兰没有拧过程老大,他们没去面馆,直接回村了。 刘大兰已经在村子里面宣传好多天了,说自己的大女儿要嫁进金府,所以村子里面好信儿的人都顶着冷风在刘大兰家门前的这条路上三五成群地等着这一家子回来呢。 刘大兰这人爱显摆,要是今天荷叶留在了金府,她得在村子里面横着走,得让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家的喜事。 这几个人一露面,大家就发现了,一个说:“刘大兰,荷叶的亲事定下来了吗?” 刘大兰笑着说:“八九不离十了,今天金老爷出远门了,不然今天荷叶的事情就订下来了。” 一个人说:“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能嫁进城里可不简单呀。” 刘大兰强调说:“嫁进城里算什么,荷叶嫁的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金府,这可是大门大院。” 一个人很羡慕地说:“以后你可要跟着荷叶享福了。” 刘大兰一脸骄傲地说:“那可不,荷叶嫁到金府,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这事被刘大兰这样一说吧,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此时给陈老大道喜的人特别多,陈老大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顶不住了他自己回家了。 看着程老大的背影,几个人说:“程老大,你家荷叶嫁的这么好,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大家喝喜酒。” 陈老大没回应,刘大兰笑着说:“那肯定得大办,到时候你们都来。” “那你得好酒好菜呀。” 刘大兰乐呵呵地说:“那是肯定的呀,别看我嫁是嫁女儿,那也得按照儿子娶亲一样大办。” 别说,这个刘大兰还挺有想法的,这十里八村嫁女儿也没有要招待的,她竟整幺蛾子。 刘大兰要打扮首先想好好显摆显摆,其次是想接点礼钱,这人能算计到骨子里面,好酒好肉是被指望了。 不过村民们很多还是羡慕的有几分眼红。 这里来凑热闹的人也有娟子的娘,她问刘大兰说:“你说的金府是哪个金府呀?” 刘大兰特别神气地说:“城里还能有几个金府呀,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金府就有一个。” 说完这话还不忘贬低几句娟子的娘:“你就不用眼热了,你家娟子的肚子都被人搞大了,她这辈子是别想享受荷叶这样的福了,你也一样,自然是和我比不了的。” 娟子的娘听了刘大兰的话也没发火,她家娟子已经沦为全村子的笑柄了,她想在村子里面直起腰杆子那还得把娟子嫁个好人才行,这人权杖自己脸皮厚,不然哪能出来屋子呀。 原本看不上刘大兰的人也开始巴结刘大兰了,“是呀,荷叶一看就是好命人,娟子可比不了。” 刘大兰特招摇地在大道上陪着大家聊了一会,赚足了面子才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程风还没起床小傻就跑去金府了,和她想的一样,金府的大门都没让她进,刘管家看着被拒之门外的小傻说:“听我一句劝,以后别来了。” 小傻央求刘管家说:“刘管家,我不是来要孩子的,我就是想一个月见孩子一面,你们金夫人答应我,我就回去,你去帮我去说几句好话吧。” 刘管家没办法,正打算亲自把小傻送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赶着马车来的程风。 刘管家对程风说:“程风,你看好小傻吧,别让她再来金府了。” 程风点了点头把失魂落魄的小傻抱上了马车,小傻也没挣扎,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上跟着程风回去了。 到家以后程风说:“晚上我去金府找万百钱算账。” 小傻知道程风这个人要走极端,想杀了万百钱,这事儿要是这样就能解决她就让程风去好了,但是孩子现在在万府万家人的手里。 “你不要去金府硬碰硬了。” 程风以为小傻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呢,还想再和小傻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傻转身去里屋找来了一个小筐,小筐里面原本装的是杂物,她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倒在了桌子上,里面的针线,布料,顶针,一股脑地倒在了桌子上,还有一部分掉到了地上。 程风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傻说:“你去把咱们家糖果给我找来一些,多拿点,把这个筐给我装满。” 程风说:“你要糖果做什么?” 小傻见程风问题太多便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她推开门去了仓房,找到了自己家的糖果,她高兴地往筐里面装上了五颜六色的糖果,然后用一块布盖上。 程风拎着筐摸了摸傻子青紫的脸说:“你装这么多的糖果做什么?” 小傻突然嘿嘿嘿一笑说:“我最近要日行一善,出去送人。” 这样一张被打的青青紫紫的脸突然一笑,多少有点惊悚。 程风不解地说:“送给谁呀?” 小傻说:“暂时保密。” 小傻走在前面,程风跟在后面,两人个一前一后地回了屋。 她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罕见地在头上包了一个蓝色的头巾,能看见的就剩下一双眼睛。 “这头巾多冷呀,怎么不戴狗皮帽子。” 程风顺手把小傻的狗皮帽子拿在手上,想要戴在傻子的头上。 小傻正在通过大铜镜子观看自己的装着样貌呢,她嘿嘿一笑,虽然丑了点,但是她对自己的装扮还是挺满意的。 小傻拎起小筐说:“我出去一趟。” 程风手里拎着羊皮大衣说:“去哪里呀,我和你一起去。” 小傻看了看程风说:“你这个样子是不能和我一起去的。” “为什么呀?” 小傻找来了一个绿头巾,在手里折了一下说:“你弯腰。” 第106章 傻子散布谣言 程风听话地把腰弯下,小傻把头巾戴在了程风的头上。 程风摸了一把说:“这是干什么?” 小傻说:“你要不这个装扮你就不能跟着我去了。” 程风说:“为什么是绿色的?” 小傻说:“家里就只有这个了,你不戴就不要跟着我出门了。” 小傻也知道这个颜色可能不是很好,但是总不能自己头上戴个绿头巾吧。 程风一咬牙跟着去吧,看看小傻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程风想要赶马车,小傻拒绝了:“这次的行动只能走着去。” 她找了一处人多的地方,在一个墙根蹲了下来,她对几个抽冰噶的小孩招招手说:“过来,姐姐这里有糖,可以分给你们吃。” 几个小孩见了糖果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看见高高大大的程风,孩子还是不敢上前来拿糖。 小傻对身边的程风说:“一边蹲着去。” 程风见状也知道孩子们是怕他,他只好走出去三五米蹲下了。 几个小孩乐呵呵地上前来领糖,小傻把手里的糖果一收说:“吃糖前先说一句话。” 几个小孩抓抓自己的帽子说:“说什么话呀?” 小傻笑着说:“就几句,我一教你们就会。” 几个小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傻笑着说:“老万家,门偏西,不破门,人口稀。” 小傻说:“来你们跟着我念,老万家。” “老万家。” ....... 小傻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脸说:“真乖。” 然后一个孩子发了一把的糖,让他们走了。 程风见了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傻说:“万百钱不是跟我斗吗,我要让她知道她还不够格。” 不一会又跑来了十几个小孩来这里找傻子要糖果,只要学会这四句话,都会从这里得到一把糖。 一筐糖很快就见了底,小傻直起身,拍了几下有点发酸的大腿,然后顺手把手里的筐递给了程风说:“走吧,回家了。” 接连几天小傻都去做这件事,很快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万府确实也没有安生,万夫人听了这样的谣言坐立难安,她站在万府的大门口看着万府的大门也觉得大门有点偏。 万夫人对万老爷说:“这是怎么回事呀,我都不敢出门了。” 万老爷黑着脸说:“这就是有人故意找事情,都是谣言。” 万夫人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这几天的心慌慌的,主要荣儿也不太欢实了,荣儿不会有事吧。” 说完这话就抹起了眼泪,哭着说:“要不把钱儿叫回来商量商量吧。” 万老爷说:“商量什么,拆大门吗?” 万夫人说:“这门要是真有问题,那就得拆,你想让咱们万家绝了后呀。” 听了这话万老爷子也不说话了,人看着也苍老了一些,这讲究一点的人家是信风水的。 万夫人说:“这样,我明天出去请一位高人来给看看。” 万老爷不说话表示同意了。 小傻这几天忙坏了,起早去金府找金夫人,白天在外面蹲墙根散布谣言,这天她拿着一把剪刀走到了马的跟前,这马太大了,她显得好小呀。 程风说:“你这是做什么?” 小傻说:“你帮我剪点马尾毛。” 程风只好照做,不然小傻战战兢兢地绕到马屁股后面要亲自动手了,在温顺的马也有可能踢人,就小傻这跟做贼一样的动作,马看了都觉得她居心叵测,不踢她这样的踢什么样的。 程风只好按照小傻的要求,剪了一些马毛下来,交给了小傻。 小傻说:“你去给我弄点白色的马尾巴毛,弄多一点。” 白色的马有点少见,程风说:“我去哪里弄呀?” 小傻说:“我不管,你赶快去弄吧,我着急用。” 程风只好拎着剪刀走了。 小傻进屋把提前准备好的小布帽子找了出来,然后用针线把马毛缝在了帽子上,等程风拿着白色的马毛回来的时候一个假发就被傻子做好了,程风问:“这是什么呀?” 小傻笑着站起身,踮着脚把这顶假发戴在了程风的头上。 程风一下从青皮到长发,还有点不适应,虽然没有真头发那么好,但是这个效果正是傻子想要的。 第二天一早,小傻找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两个人都换上了,一人披了一头假发,一人粘上一副络腮胡子,她检查了一遍说:“不错。” 程风说:“我们这是去哪里?” 小傻说:“去万府。” 一听万府程风格外地激动,他想儿子了。 小傻笑着说:“激动不激动。” 程风笑着说:“激动。” 小傻又说:“兴奋不兴奋?” 程风说:“兴奋。” 小傻说:“一会你这样走,跟我学。” 程风跟着傻子后面学着傻子走路的样子,走了两圈傻子不满意地说:“你还没掌握到精髓,来,你跟我学,左手六右手七,左腿画圆,右腿踢。” 走了几圈以后,这回小傻满意地点点头说:“漂亮,就是这样的。” 然后她找了一个布袋子搭在了程风的肩膀上,她自己肩上也搭了一个布袋子。 两个人抱着一双大被子和一个包裹扔在了马车上。 程风着急去万府,他把小傻往马车上一放,然后说:“咱们快走吧。” 小傻跳下马车说:“等一会,还有人要来呢?” “谁呀。” 这时他们家的后门被敲响了,程风把大门打开,看见来的人是陈庆辽和玉华,玉华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诶,你们是谁呀?” 程风只好说:“我是程风。” 玉华一听这声音是对的,再看看程风身后的这个白胡子老头,“这老头是谁呀?” 傻子笑着说:“是我,小傻。” 玉华直奔小傻跑来,“小傻,你咋这副打扮,这是长胡子了吗?唉,你这皱纹是怎么回事?” 小傻笑着说:“别摸,不是很结实。” “小傻,你这是闹的什么妖呀,你可想死我了,你也想我了吧?” 小傻笑着说:“我自然是想你了,不过今天找你来还有点事情请你和陈大哥帮忙。” 陈大哥说:“什么事情?” 小傻说:“我和程风去万府夺回孩子,你们能不能在外面接应我一下。” 玉华说:“我跟你去,今天非把孩子要回来不可。” 陈大哥也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行,你先说说我们怎么做?” 小傻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陈庆辽有些质疑:“这能行吗?” 小傻说:“行不行都要试一试了,他们欺人太甚,我不能和程风坐以待毙了。” 第107章 傻子给万家看风水 陈庆辽说:“这件事你们要是想好了我和玉华就跟着你们去。” 程风有点担忧,他不知道小傻找了帮忙的人,他连五哥都没说,目的就是不想连累别人,他过去因为小心眼,是烦了陈大哥今天,但是这是个好人,人不好现在爷不会出现在这里,程风都不知道尚汐的办法有没有用,给他俩点来的是什么他也不去想,为了孩子,死了也不算什么,可是陈大哥不一样,人家是外人,大可不必来趟这样的浑水。 陈大哥的态度让他心里万分感激,程风承认,要是他和傻子带着孩子跑,怕是跑不远,早晚会被找到,他选择说出了心里的担忧:“陈大哥,这事情怕连累你和玉华。” 陈大哥是个聪明人,刚刚听完他们两个人说的救孩子的方案,首先想到的就是不靠谱,但是前后邻居这么多年,此时他和玉华不帮他们一把,估计就没人能帮上他们了。 陈庆辽笑着说:“既然我和玉华答应了,就不怕连累。” 小傻也想的清楚,心里也有了预判,好的结果坏的结果她在就衡量过了。 “她们发现孩子不见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和程风,第一时间会来找我和程风,我一定想办法拖住他们。” 陈庆辽是相信傻子的为人和能力的。 为了早点把孩子弄出来,他们没有拖泥带水,赶着马车走了。 在一个隐蔽的位置程风和小傻下了车,傻子右手拿着一个拂尘慢悠悠地往前走,程风则是跟在后面栽栽歪歪地走着别人看不懂的步伐。 陈庆辽和玉华看着两人的背影,满是担心。 小傻在万府的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护卫看见两个怪人说:“你们是干什么的,走开。” 小傻装成一个老人的声音说:“我们是山上的道士出来化缘,不知能否给点吃的?” 万家的夫人信佛,和尚上门化缘都会给一些吃食,只是这道士化缘门口的护卫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门卫犹豫的一瞬间,小傻退后两步掏出手里的一个罗盘说:“奇怪呀,这么大的万府,怎么龙阳之气在衰竭呀!恐怕要家门不幸了。” 说完还哀叹一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装出既无奈又很遗憾的样子。 门口的两人个护卫见状不知道该上报老爷夫人,还是把他们两人个打发走,毕竟最近对府上的传言很多,都说万府这个宅子的大门犯病,以为此是夫人也生出了疑心病。 小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说:“把你们府上管事的叫出来见我,饭我可以不吃,但是事儿我得帮这户人家破解了,不然万家的人气恐怕要就此衰竭了。”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恰巧家里的管家一脸愁容地走了出来,护卫把事情跟管家说一下。 万夫人这两天正瞅着让他找高人呢,他也在四处打听高人在哪里,巧了,这送上门的两个,他可省事省力了,于是就准备去禀报老爷夫人。 “你们先跟着我进来吧。” 小傻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所到之处她都仔细看上一看,想找出点问题,但是能看见的不多,就直接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看着表情轻松的尚汐,程风捏了一把汗,他知道尚汐也是装出来的泰然自若,心里的紧张程度一定远超于他。 很快万家的老爷和夫人就都来了,可见这个谣言对万家是有影响的,既然是这样小傻心里就有点普了。 万夫人先给小傻和程风行了一个礼,然后小傻和程风还礼。 万夫人看着程风那怪异的动作说:“这位道人是什么情况?” 小傻说:“这是我们的一位道友,从小就身患怪疾不会说话,智商就跟一个六岁的小孩差不多,不伤人的,老爷夫人不要介意。” 说白了就是一个弱智的傻子。 万夫人看着程风说:“这也太可怜了。” 一言不发的万老爷把万夫人拉到了一边,小声说:“这样的两个人靠谱吗?” 万夫人说:“怪人都有怪才,既然人家看出了咱们家的问题,就让他给看看,看好了赏钱,看不好就让他们走呗。” 这时下人端上来几盘点心,让小傻和程风吃。 小傻慢悠悠地把点心装进了自己的布袋里,然后对再次朝着她和程风走来的万家两位老人说:“多谢施主施舍,叨扰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万夫人看着起身要走的两位道人说:“大师,您还没说我家的情况呢。” 小傻说:“你们既然不信我也不必多说,你们可以另请高人。” 万夫人拦着了眼前的两个人道士说:“信,求高人指点。” 小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说:“我在你家大门口看了一眼,你们家的大门建的时候应该是居中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家的门往西偏了两公分,我没说错的话,大门和主屋不在一个中轴线上,这样的风水可是不好。” 见这个白胡子道士说的这样肯定,万老爷说:“应该在一条线上呀。” 小傻说:“我就能看到这些,可能是我看走眼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人去测量一下。” 万夫人说:“不用测了,这门我这两天看也觉得歪,高人,这会给我们万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吗?” 小傻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做出了掐算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家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门。” 万夫人脸色铁青,一看就是被吓到了,“那是什么?” 小傻说:“你家风水不好,直接导致人丁稀疏,更甚者会断后。” 万夫人被说中了家事,看着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就跟看见了圣人一样,“高人,那该如何化解呀?” 小傻说:“我需要亲自看一看,才可找到破解之方。” 万夫人起身说:“那高人请吧,您想看哪里都行。” 小傻手里握着一个罗盘一路走在前面,边走边看,她指着一处房子说:“这个房子我能进去看看吗?” “高人请。” 这处房子正是万百业的院落,听程风之前的描述,他们的孩子就住在这里。 门一拉开就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是自然是慢语轻声,像田间的溪水涓涓而来:“爹娘,你们来了,快请进吧。” 看见傻子和程风这两人怪人先是一愣,后是问万家的两位老人说:“爹娘,这两位是?” 万夫人怕打扰道士看风水,于是小声说:“松雪,这是我们请来的高人,荣儿睡了吗?” 提到孩子,这个女人脸上尽是忧愁之色,她皱着一双柳叶眉头说:“吃完奶就睡了,不过吃的不多。” 小傻见程风上前一步,她赶快一脚踩在了程风的脚上了,这才让程风冷静下来。 万老爷说:“这房子有问题吗?” 小傻点了一下头说:“有大问题,主宅和这套宅子中间为什么还有一个房子,这是典型的凶宅,这样是房子会殃及子女的,老夫没说错的话,你家儿子出了点问题。” 万夫人当即跪在了地上,“高人呀,我儿他......” 万老爷瞪了万夫人一眼说:“赶快起来。” 小傻没去管万家的这两位老人,因为她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个万百业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并且很严重。 她继续在屋子里面转,然后带着目的地转到了卧室,她看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小孩心里激动,正是自己家的孩子,小傻不受控制地多看了两眼。 万夫人说:“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小傻说:“这孩子和你们家貌合神离。” 万夫人略显紧张地说:“请高人指点。” 小傻一甩拂尘转身就往外走,万夫人说:“高人,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她再不走,怕自己和程风失态会暴露身份。 小傻瞄了一眼万家的院落,心里爽,踢了一下脚边的枯井说:“这井犯病,得填上,你们万家都断后了,还想害死自己的女儿吗?” 这句话吓了万老爷和万夫人一跳,万老爷拱起手说:“道长,我儿确实已经不在了,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嫁人,这会对她有影响吗。” 小傻心里全是气,看着眼前的房子说:“两房之间多一处,这不吉利,不拆,你的女儿也保不住。” 万老爷说:“这正是小女的闺房,我一会便找人拆除。” 万老爷说:“我那孙儿你看怎么样,犯什么毛病吗?” 小傻说:“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 万老爷说:“道人,怎么能把我们变成一家人?” 小傻说:“你把孩子的生辰报给我。” 第108章 孩子被送走 可恶,这人还真就知道他们孩子的生辰,今天她要不是有准备而来,她还真应付不了这万家的两个老东西。 小傻掐指一算说:“这孩子命中带煞,克长辈。” 万夫人一听抹了一把眼泪,“大师,这该如何化解?” 小傻说:“办法自然是有,今日子时我开坛设法,把孩子的生日时辰改一下,然后在院子里面是设下阵法,便可化解。” “真的?” “那是自然。” 用了半天的时间傻子把万府的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连祠堂都看了,就差去万家的祖坟看上一看了,此时万家用好酒好肉招待她和程风。 两个人吃完饭还能在客房里面休息。 程风见没有外人了,便小声说:“你会做法事?” 小傻说:“这不是逼的吗?我不会也得会呀,见机行事吧。” “他家真的犯病吗?” “不让他们犯病,他们能听我的话吗?”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砖瓦片的声音,小傻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万老爷请人在拆万百钱的闺房呢。 到了子时小傻准时出现在万百业的院子里面,院子里面已经摆了一个桌子,然后程风就见小傻嘴里念叨了一番以后,手里拿着一个小火把四处喷火,长长的火蛇从小傻的嘴里喷出,这个场景都把程风吓到了,心想,难道傻子真的会点什么?这不会烧了小傻的胡须吧,他心里是满满的担忧。 他想多了,只要掌握了方法,他也可以四处喷火。 经过小傻一番折腾,她写了一个新的生辰,伸手将这个生辰交给了万家的老爷,她再次走进屋里,手里拿着一道符纸粘在了孩子的床头,交代大家说:“三日内任何人都不要碰这道符。 万老爷叮嘱自己的儿媳妇说:“松雪,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床。” 松雪点头说:“儿媳记下了。” 小傻再次拿出一张符纸,符纸瞬间化成灰落进了一个杯子里面,她对这个松雪说:“你是无子命,要想以后儿孙满堂,睡觉前把这个喝了。” 松雪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觉得眼前这道士就是传说中的高人,珍贵地握着小傻递给她的杯子。 然后小傻晃了一下拂尘说:“可以了,大家去睡觉吧,我要再院子里面设阵法了,人多会打扰我。” 万老爷说:“有劳道长了。” 小傻也不多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起了太极步,怕打扰到他们两个人,能回避的人都回避了。 小傻掐算着时间给程风使了一个眼神,程风向风一样钻进了孩子的房间,床上的松雪已经睡的很熟了,小傻的蒙汗药还是发挥了作用的。 程风怕吵醒其他房间的奶娘和下人,直接把睡熟的孩子用被子一裹绑在了身上,出来的时候小傻还在院子里面走太极步呢,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程风直接朝着远处跑去,消失在黑夜里。 她在一处院墙前停下了脚步,这是他们设定好的位置,他回身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就飞身翻墙走了,小傻则还在慢悠悠地装神弄鬼,几个护卫看见她,她也不怕,对着火把就喷一口火,护卫见状赶快消失在她的身边。 墙外有接应他们的陈庆辽,这人果然守信用,和玉华在这里足足守了一天直至深夜,程风把孩子从身上解了下来,交给了玉华说:“快走。” 玉华说:“小傻呢?” 程风说:“马上出来,你们快走。” 程风手里握着绳子,一头已经提前拴在了树上。 他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声音,等小傻的暗号。 陈庆辽的马车已经离开十分钟了,小傻的暗号还没到,程风正要进去找傻子的时候,围墙传来了三声敲墙的声音。 小傻也是一直在找机会,程风这一走,她心里也慌,见人就吐火,没人就快走两步,她是一路打着太极才晃到指定的位置的,见四下无人才敢敲了几下墙,见到一个绳子扔了进来,她一把抓在了手里。 她的臂力不够,双手紧紧地抓着绳子,脚蹬在了墙上,她担心自己还没爬出去就会被人发现,她埋怨自己这几天怎么不在家练练呢。 不过她的担忧有些多余了,墙外的绳子一绷紧,程风就伸手拖拽绳子,她都没费什么力气就被程风用绳子给拽到了墙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程风的身上。 程风稳稳地接住了她,随后两个人坐上马车跑了。 这个时间城里城外都是安静的,只有他们的马车在路上跑着,小傻看了一眼天,还好有月光,这样陈庆辽他们也好出城。 回到家里,两个人把马拴好以后回了房间,屋子里面的炉子早就熄灭了,此时房间里面凉飕飕的。 他们把假发胡子往炉子里面一扔,放点松香,炉火就引燃了,又把衣服一件件地扔进炉子里面烧了,等水壶里面的水烧热了,两个人把脸一洗才恢复了原本的面貌,被粘了一天胶的两张脸已经痒痒的快过敏了,洗干净以后舒服多了。 屋子一点点地暖了起来,这个时间的两个人都没有困意,心里一刻也得不到放松,不怕万家来找他们,而是担心陈庆辽和玉华能不能平安地带着孩子到达南城,在南城落脚。 默默守着炉子坐着的两个人没有一句话,又都不去睡觉,最后程风看了一眼天色说:“睡觉吧,明天早上还得出门呢。” 小傻听了程风的话起身去了里面的房间,爬上了床,她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程风叫醒了,今天她不敢赖床,她穿上衣服又去了金府,重复她每天早上都做的一件事,就是每天这个时间去的金府找金夫人理论,尽管见不到金夫人,那也要在门口跟看门的闹上一闹,她的这个举动金夫人一清二楚。 门口看门的两个人见到她就烦,天天早上跑这里来闹事,出手又很大方,为了见上府上大夫人一面,随便一拿就是十两,看着钱又不能收,这不是折磨他们呢吗。 今天也和小傻预期的一样,她又在和看门的交涉呢,看门的早就没什么耐心了,要不是刘管家每次出现的及时,她就得挨打了,程风在该出现的时候又出现了,刘管家把小傻交给了程风,程风照常把伤心痛觉的她弄上了马车,然后两个人回家。 这个刘管家人不错,换做一般人早就不管这件事儿了,他却能做到出来照拂一下小傻,因此小傻也避免了挨打。 程风每次见了金府的看门的,都想揍死这两个人,但是一切都是小傻计策的一部分,不能破坏。 陈叔早早就来等着小傻和程风了,两个人一进院,就看见了陈叔。 “叔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子里面等呢?” 陈叔说:“庆辽和玉华昨天说来你这里了,到现在还没回去,我心里惦记着就过来看看。” 程风说:“陈叔我们进屋说。” 陈叔一进屋就摘了帽子,坐都没坐就开口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风说:“我让你家大哥和玉华嫂子帮我把儿子送走了。” 陈叔听了便是一愣:“孩子要回来了?” 程风说:“是偷回来的,陈叔你别问了,你现在赶快回家,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这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婶子也不可以。” 程风和小傻嘱咐了陈叔几句话,陈叔就走了。 陈叔这人是非常靠得住的,他是程风除了小傻以外最信任的一个人。 第109章 万百钱找上门 程风和小傻吃了早饭以后,就在家里等着不速之客上门。 正如他们所料,万百钱真的带人来了,穿过面馆直接去了后院,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李老五也没能拦住这些人。 小傻见来的人是万百钱便说:“五哥你去忙吧。” 这里她很程风就能应付得了,没必要连累别人。 小傻放下手里的笔让万百钱坐下,她一坐下程风就掏出了刀,按照程风和尚汐设想的,果然万百钱的手下眼疾手快地把程风手里的刀给夺走,然后程风又被两个人死死地控制着。 即使这样程风也不示弱,眼神里全是杀气,就像要把万百钱生吞活剥了一样,他凶狠地怒吼着说:“把孩子还给我们。” 小傻见状说:“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我家,你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快让人把程风放了。” 小傻上前去拉控制程风两人个,人家伸手一推她就跌倒在了地上。 小傻见状爬起来,一副焦急到快哭了的地的样子向万百钱示弱,她哀求万百钱:“金夫人,我求求你了,让我和程风见一面孩子吧。” 金夫眯着眼睛说:“就这么简单吗?” 小傻哽咽着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这里的冬天太冷了,我儿子在家都是睡火炕的,他睡床该冷了,我恳请你们给我儿子盖一处别院,按照我的图纸盖。” 然后小傻起身把桌子上的一份图纸交给了万百钱,万百钱看了看图纸,然后把图纸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你是在和我演戏是吧?” 小傻一副懵懵的眼神,惊慌失措地说:“我和你演什么戏,你们抢走了我儿子,我这个当娘的想要见见孩子过分吗,想给孩子盖一处别院过分吗?你们万家要是穷到盖不起房子,我和程风出钱给儿子盖一撮房子” 万百钱阴森森的面孔,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把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程风奋力地挣扎,恨不得伸手去抓万百钱的脖领子撕碎这个女人,偷孩子的人反倒上门质问孩子的亲生父母了,谁能忍受这样的气,他在心里发誓,早晚得弄死这个死女人。 但是金夫人带来的人身手不凡,程风挣脱不开,他嘶吼着说:“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了?” 金夫人咬着牙说:“那两个道士呢?那个老头呢?” 小傻哭着说:“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我儿子在哪里......” 她扑向金夫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眼泪像泉水一样地往下流,两个下人抓着傻子的肩膀,小傻还拼尽全力地往金夫人身上冲,看着气势很足,其实就是白费力气,她伸出自己的腿也够不到金夫人。 小傻的哭声哀怨悲绝,任谁听见了都觉得她可怜,活像一个失去亲人的女人。 程风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可是他就是一头困兽,直至小傻晕倒了那两个人才把小傻松开,小傻就像一滩软泥一样倒在地上,程风大喊着:“小傻,小傻,你怎了?” 他用尽全力挣脱开牵制他的两个人,他跪在地上抱起身体软塌塌的小傻痛心不已,这时门外的李老五跑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程风哭着说:“快去请郎中。” 看着毫无知觉的小傻,李老五也慌了,“唉唉”了两声人就跑了出去。 万百钱见小傻是真的晕了就起身带着人离开了,看样子孩子不在这里面,那就只好去附近的山上看看了,那里住着很多的道士。 程风把小傻抱回了床上,小声说:“他们走了。” 小傻睁开眼睛是得逞的一笑,但是没有起身,就这样躺在床上等着郎中来给她看病,既然演戏就要演的全套的,这个万百钱这么难缠,轻易是不会罢休。 过了好一会,李老五才把郎中给请来,还是那个岁数很大的老郎中,他问程风什么情况,程风说:“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郎中看着昏迷的小傻把了把脉,心里明镜一样,这人是装晕,但是还是拿出一根银针在她的仁中位置扎了一针,然后傻子苏醒过来。 郎中拿出笔给傻子开了七副药,叮嘱小傻按时服药,不可以太过悲伤。 李老五赶着马车把郎中送了回去,然后直接去了面馆,面馆里面坐了七八个人,见到李老五回来都问:“老五,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等着你给我们下面呢。” 李老五说:“今天真是对不住大家,我们家老板娘突然病倒了,我去给她请大夫去了。” 一个好信的人说:“什么毛病呀?” 李老五说:“孩子丢了,急火攻心。” 一个人说:“多大的孩子,长什么样,要是我们在马路上碰见了也好给他送回来。” 李老五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后院找一张画像。” 李老五放下手里还没戴上的围裙又跑去了后院,小傻正躺在床上吃雪花酥呢,听见有人进来,就把雪花酥扔进了被子里面,然后闭上了眼睛。 李老五在外面喊程风,程风听见了便说:“五哥,你进来吧。” 按理说,这是人家的卧房,别人是不能进的,但是是急从权吗,发生这样的事儿,人都病倒了,大家也都跟着着急嘛。 于是李老五来到他们的卧房,程风正在床前照顾小傻呢。 李老五说:“孩子的画像还有吗,吃面的客人要帮忙找孩子。” 小傻听了以后睁开了眼睛,他对程风说:“程风,你一会请几个画师画一些孩子的画像,来吃饭的人就让五哥发一张寻人启事,然后再请人满城张贴孩子的寻人启事。” 程风明白小傻的用意,就是要把戏演的更逼真给万百钱看。 小傻对李老五说:“五哥,现在手里没有画像,你替我和程风谢谢面馆的客人们,今天的面给大家每人便宜五文钱。” 李老五说:“行。” 李老五离开以后,小傻对程风说:“孩子的画像,别画的太像。”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明白。” 下午的时候程风拿回来几个样板,小傻选中了其中一幅说:“就按照这个画吧,找到孩子悬赏千两。” 这个画像和孩子有几分相似,但是毕竟是草图,几个月的孩子在外人眼里长的都一个样。 一夜之间,满城都是孩子的寻人启事。 早上面馆一开门,门口就排了好长的一队人,不是吃面的,都是抱着孩子认亲的,李老五把程风和小傻请了出来,小傻额头上用一块布系着,她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被程风搀扶着,一副悲痛欲绝随时有可能倒下的样子。 看见大家手里抱着的孩子,她激动地走了过去,看了一个又一个,都不是自己的孩子,最后直接急血攻心晕了过去。 因为远处有人正盯着他们这里的一举一动呢。 程风只好把小傻抱回了房间,然后他出来一一查验这些孩子,这些人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的。 他们的孩子远在南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查验只是走个流程。 钱老板手里拿着张寻人启事,朝着他们的面馆走来,看着面馆门口两侧张贴的寻人启事皱起了眉头,他问程风:“这是怎么回事呀?” 程风说:“万家把我的儿子弄没了。” 钱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程风很丧地说:“孩子丢了。” 一边的沧满说:“孩子咋又丢了呢。” 程风说:“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钱老板说:“钱老板,你和我去一趟金府吧,小傻已经病倒了,我想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丢的。” 程风想了,小傻说的对,他们不闹,万百钱就得上门找事,那还不如他们主动出击呢。 钱老板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试试吧。” 程风坐上了钱老板的马车,跟着钱老板去了金府,看门见是程风来了,不但不给通报还叫人把他们赶了出去,钱老板见此情况说:“程风,改天我自己跑一趟,问清情况我告诉你。” 第110章 成功到达南城 程风点了一下头又跟着钱老板回去了,他脸上阴郁,但是心里高兴,不过是演戏而已,他根本不想见什么万百钱,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见万百钱。 到了家门口,钱老板问程风:“小傻怎么样了?” 程风说:“急火攻心倒下了。” 钱老板说:“我进去看看她吧。” 程风点点头带着这些人进去了,听见声音的小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副行尸走肉,程风对进来的几个人说:“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把小傻的药端来。” 程风出去把炉子上的药罐子端了下来,倒了一碗药又端了进来,他坐在床上把小傻扶了起来,小傻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程风的眼神是空洞的,绝望的,无助的,“孩子找到了吗?” 程风说:“先吃药吧。” 小傻摇摇头说:“我不吃。” 钱老板把小傻的难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格外地同情眼前这对小两口,他安慰不吃药的小傻说:“先保重身体,孩子会找到的。” 小傻透过眼泪看见来的人是钱老板,她侧身轻轻抓着钱老板的袖子说:“钱老板,我求求你了,你帮我找找孩子吧?” 钱老板看着如此悲伤的小傻也没法拒绝,只能答应,“先把药喝了,孩子我帮你找。” 小傻这才把药喝了,喝完药,小傻又躺下了,轻轻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钱老板见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示意程风他们先走了。 这里充斥着悲伤和压抑的氛围,就是这样阅历丰富的钱老板也喘不过气,真是太可怜了。 一出程风家后院,沧满就说:“这事可真是奇了怪了,程风的孩子这么抢手吗,大家都去偷他们的孩子?” 钱老板无奈地摇了摇,他此时也一头雾水,找不到原因。 “不抢手这孩子能被偷两回吗?走吧,回去想想办法,能帮就帮一把。” 大家一走,程风把后院的门一锁,把房门一插,找了一块擦脸布,在热水里面揉了几下,拿到床上给小傻的脸擦了一遍,笑着说:“起来吧,人都走了。” 小傻抱怨地说:“下次盛药别给我盛太多,那玩意老难喝了。” 程风说:“没多少药,里面兑的都是水。” 小傻说:“那也太多了,我都要吐了。” 程风伸手塞进小傻嘴里一块蜜饯,这才堵上小傻的嘴。 小傻一边咂摸着蜜饯,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人去了外屋,程风不知从哪里端来几个冻梨,他用碗给小傻盛了一个,这样小傻坐在榻上美滋滋地吃起了冻梨。 她这几天有多不容易只有程风知道,为了救出孩子每天忍辱负重遭人欺凌,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程风往炉子里面添了些木柴,然后脱了鞋,像小傻一样坐在了榻上,也吃起了冻梨。 吃着吃着程风开口说:“也不知道陈大哥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找没找到奶娘。” 小傻说:“等消息吧,有陈大哥在应该没事,孩子只要不冻出毛病,饿几顿饿不坏的。” 陈庆辽前天夜里赶着马车,按照小傻的意思一路向南出发,半路上孩子就醒了,又冷又饿,导致他嗷嗷叫,这可把抱着孩子的玉华急坏了,不停地催促赶着马车的陈庆辽让马快点跑,天没亮就进了南城。 陈庆辽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个时间没地方去找奶娘,孩子早就因为哭累了睡着了,但是一会起来还得哭。 这里人生地不熟,陈庆辽也是第一次来,要不是受程风和小傻所托,他这辈子也应该走不到这里。 为了孩子不挨饿,他去找客栈的掌柜的。 “掌柜的,我儿子饿了,媳妇又没有奶水,能帮我们找个奶娘吗?” 掌柜的不耐烦地说:“这个时间我去哪里给你找奶娘呀,明天再说吧。” 陈庆辽掏出来二两银子说:“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家孩子饿了两天了。” 他们住一晚客栈才三十文,次一点的客栈十文的房子也很好找。 掌柜的看见银子以后,一点没犹豫地伸手接过了过去,“等着,我让我媳妇出来给你奶一下孩子。” 不一会掌柜的就把一个女人叫了出来,这是一个披散着头发一副没睡醒样子的女人,看见陈庆辽就说:“孩子在哪里呢?” 陈庆辽说:“楼上呢,有劳您了。” 看见陈庆辽带回来一个女人,把玉华激动坏了,因为按照她照顾孩子这么久的经验,这孩子很快就得醒了。 “太好了,在哪里找到的奶娘。”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做作,直接坐在了床上,陈庆辽说:“不是奶娘,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这个女人一解衣服陈庆辽马上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孩子在小被子里面包着,吃到奶水的那一刻孩子欢实了,老板娘说:“呦,这是饿多久了,跟个小饿狼一样。” 玉华笑着说:“我奶水不好,孩子已经两天没吃饱了。” 老板娘说:“这孩子几个月了?” 玉华说:“一岁了。” 老板娘看着孩子的脸说:“看着不像呀。” 玉华说:“孩子长的小,怪我的奶水不好。” “你们是外地人吗?” 玉华说:“不是,就是这里的人,我婆婆不喜欢我,半夜把我和孩子赶出来了,过两天她消气了,我再回去。” 这个老板娘瞄了玉华一眼说:“你这样的一看就得被婆婆欺负。” 玉华看了看这个老板娘,一身的肉,确实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她怕这个老板娘问的太多,她应答不了,因为她不是很会编瞎话,就这些话还是陈庆辽教她说的,于是她开始反问老板娘家的孩子几岁了,就这样玉华带着孩子在这里过了两天,孩子就一直吃着老板娘的奶,期间他们也给人家又多加了二两银子。 陈庆辽一出去就是一天,他四处打听可以安顿的房子,最后选了一处宅院,房子有些老,但是陈庆辽觉得这里不错,于是就花银子买了下来,又给孩子找到了一位奶娘,他第一时间把玉华和孩子接走了。 按照小傻的交代,陈庆辽还请了一个佣人帮玉华,就这样陈庆辽是在第十天回来的,确保玉华和孩子一切都好他才放心回来,他把马车停在面馆门口,走进去对李老五说:“老五,帮我下一碗面。” 然后付了三十文钱。 陈庆辽坐在了离李老五最近的地方,毕竟一个村子的,两人个人见面也很聊的来。 不一会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走了进来,陈庆辽以为是来吃面的,李老五对一边的五嫂说:“去把程风喊来。” 很快程风就出来了,看见陈庆辽内心激动不已,但是打了声招呼就朝着抱着孩子的女人去了,女人解开被子,露出孩子的小脸,程风看了看说:“这不是我家的孩子,您请回吧。” 女人走了以后,程风就来到陈庆辽身边说:陈大哥,小傻有一份图纸要交给你,你跟我去拿一下吧。” 陈庆辽把碗里剩下的面条两口吃进了肚子里,然后起身跟着程风去了。 陈庆辽一进屋,程风就喊了一声:“小傻,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她噔噔噔地跑了出来,看见程大哥激动地上前抓住了陈庆辽的手臂说:“陈大哥,他怎么样了?” 陈庆辽笑着说:“按照你说的,都安排好了,这是地址。” 陈庆辽把一个地址交到了她的的手里。 第111章 孩子很好 小傻说:“孩子有没有哭闹?” 陈庆辽笑着说:“饿了的时候哭的凶点,吃饱了就不哭不闹了。” 程风说:“冻到了没有?” 陈庆辽说:“不用担心,一点事没有,可皮实了。” 每每想到孩子可能饥寒交迫,两人个都寝食难安,现在知道孩子平安无事,两个人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陈庆辽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去看看吧。” 程风说:“还是再等等吧,金府的人天天在我家门口转悠,虽然现在不用怕他们了,但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出来什么好。” 陈庆辽是个聪明人,一听是这种情况便说:“既然这样,我在这里不方便久留,我先回了。” 小傻含着眼泪说:“陈大哥,你和玉华就是我和程风的恩人,我和程风这辈子都没法报答你们。” 程风和小傻都知道,有些恩情是还不回去的,欠了就是欠下了。 陈庆辽说:“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和玉华也不是外人,孩子要是找不到,玉华得天天在家哭,现在她高兴了。” 玉华是个好人,陈大哥也是个好人。 小傻有点自责,“你们这刚成亲没几天,就被迫分开了。” 陈庆辽笑着说:“这算什么问题,你要不给我张罗,我和玉华现在也走不到一起去,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了。” 程风说:“陈大哥我送送你。” 陈庆辽说:“这个时候就不要客气了,我走了。” 陈庆辽一走,两个人把陈庆辽给的地址看了又看,程风说:“烧了吧。” 小傻点点头。 纸条瞬间化为灰烬。 小傻的心情明显变得更好了,她哼着程风听不懂的歌曲,突然问了程风一句:“咱们手里有多少钱。” 程风说:“最近花的有点多,但是四千两还是有的,你是要花钱吗?” 因为小傻很少问家里有多少钱,这一问可能是要置办什么。 小傻说:“没什么要买的,咱俩得想办法多赚点钱了。” 程风说:“咱们的钱去南城生活不够用吗?” 小傻说:“够用肯定是够用,但是钱还怕多吗,咱们要是有钱,还能让那个万百钱这样欺负吗?” 程风想想也是,要不是他们穷,也不至于自己的孩子活生生地变成人家的孩子了,他们家里要是也布上天罗地网,那孩子还有机会丢吗? 可是这样的日子已经是程风过去不敢想的了,要是想如何赚钱,他的脑袋是想不出什么道道了。 程风说:“要不找钱老板问问他们家的阿胶卖光了吗?” 小傻说:“按照他要的货其实早就应该卖光了,只是他看我们现在着急找孩子就没说阿胶的事情。” 程风说:“既然是这样,我去问问他还要不要阿胶了。” 程风现在也不烦钱老板了,毕竟人家一次次地帮他们。 小傻说:“你现在就去。” 程风点了一下头,他来到院子里面,站在梯子上喊了一声:“沧满。” 很快沧满就披着大衣跑了出来,仰着头说:“什么事情呀?” 程风笑着说:“你帮我问问钱老板,还要不要阿胶了?” 沧满说:“你家的钱不会都花光了吧。” 程风说:“请画师一天要花好多钱,以后找孩子指不定还需要用多少钱呢。” 程风从一个不屑于说谎的人,也被逼的谎话信手拈来了。 沧满最近很同情他们小两口,说话都变得客气了,他对程风说:“那你跳进来呀,我们老板在屋子里面喝茶呢。” 程风说:“我一会要找人出去贴孩子的画像呢,就不进去了,你帮我问一嘴吧。” 沧满说:“行,你等着。”,然后就进屋了。 钱老板问沧满:“程风怎么不进来。” 沧满说:“他一会要出去张贴告示去,他问你还要不要阿胶了,他缺钱了。” 钱老板挑了一下眼皮说:“缺钱了?” “嗯,他说找孩子花了不少的钱,后面还要花钱。” 钱老板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沧满说:“你拿去给他吧。” 沧满数了数手里的银票说:“他这钱赚的可真容易。” 钱老板端起茶碗吹了吹说:“要不你给我做出点阿胶试试。” 沧满把手里的银票一折说:“那还是算了吧。”,然后转身去了院子里面。 他把钱交给了程风,“老板说了,做一千包阿胶,这是一千两。” 程风没数钱,直接塞进了怀里,然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人了。 小傻把家里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走了,已经把做阿胶的包装纸摆了出来,已经写出了阿胶两个字。 “钱老板还要阿胶吗?” 程风笑着从兜里拿出了银票,“一千两。” 程风说:“家里的东西缺的不多,这两天我们就把东西做出来。” 小傻笑着点了点头,她手腕灵动,分分钟写了一个阿胶的简介。 程风说:“别写了,我一会把这个东西送到画师他们那里去,让他们照着这个写。” 小傻笑着说:“行呀程风,还是你比较聪明。” 程风还是第一次听小傻夸奖自己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害羞地用手摸摸自己的青皮脑袋。 谁愿意干活呀,傻子把笔一撂,不写了。 两个人这几天焦虑的心情自从刚才见到了陈庆辽就一扫而光了,小傻心想,歇歇也好。 她乐呵呵地说:“晚上咱俩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程风笑着说:“行,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找人把告示张贴一下,顺便去买点驴皮,家里的驴皮不是很够了。” 小傻本想跟着一起去,但是门口总有人盯着他们,她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去了,此时还是不能表现的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她得继续装病迷惑对方,让人放松警惕,他们才好出门。 贴告示成了每天必须做的一件事情了,因为上面悬赏的金额很高,很多人见了会把告示揭走,等到了人手一张的那一天,这个告示估计就不用贴了。 贴告示的人很多,你不找他他都来找你要活干,几个铜板就能把活干的很好。 做完这些事情,程风就拐到卖驴皮的地方,给了钱,程风用袋子装了几张驴皮扔在了马车上。 路过牛肉铺,掌柜的说:“今天买牛肉吗?” 程风想了一下,好像该备货了,于是跳下马车,让掌柜的按照上次那样给他装。 掌柜的说:“你是麻辣面的老板吧?”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是,你吃过我家的面?” 掌柜的说:“没吃过,听说过,卖的老好了。” 程风笑着说:“你有时间可以去尝尝,爱吃辣的人应该能爱吃。” 掌柜的笑着说:“行呀,诶,你儿子还没找到吗?” 看来城里的人应该是都知道了。 程风摇了摇头说:“还没消息呢。” 掌柜的说:“你的孩子肯定能找到。” 程风问:“怎么讲?” 掌柜的顺手从铺子的一个角落拿出了一张告示,他晃了晃对程风说:“你是我见过最舍得花钱找人的,肯定能找的到。” 程风看着自己儿子的画像笑着说:“借您吉言。” 第112章 你看她小,她比你精 程风买的东西有点多,很多都是骨架,他看掌柜的忙不过来,也拿起砍刀帮忙分割。 装好以后放在车上程风走了。 回到家以后程风把东西卸了下来,他叫来五嫂帮忙生火熬油,他处理驴皮。 小傻实在在屋子里面躺不住了也来院子里面透气,她去找做阿胶的东西,这几天就得用了。 她看见好几袋子的糯米犯了愁,她去厨房找了一个盆子,装了一些糯米。 她看着糯米半天也没研究出这个糯米除了做汤圆还能做什么,这可把她难住了。 因为找孩子的事情早就过了正月十五了,今年的汤圆没卖成,她心想,这些东西难道要留到明年吗? 院子里面忙着的程风看着小傻端着的糯米说:“你拿这个做什么?做饭吗?” 程风这算是提醒她了,实在不行就留着煮饭吃吧。 小傻说:“我煮饭试试吧,这些米可能要留到明年了。” 程风说:“没事,这米放两年也放不坏的,家里多放点粮食总比没有好,要是挨饿的年代,草根树皮都是好东西。” 小傻想想也是,大的烦恼没有了,小的烦恼也会当回事,不就是几袋子的糯米吗,放着占点地方怕什么的,于是端着盆去了厨房。 五嫂正在熬油,这活村子里面的女人都会干,五嫂也不例外,干起来更是手到擒来,胜过程风和小傻,她担心小傻的身体扛不住,小傻最近的状态不好是人所共知的,现在脸上还有青紫的印子呢,她说:“小傻,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躺着吧,这些活我都能干。” 小傻说:“五嫂这炒料就得我弄,掌握不好比例这料就炒砸了,程风炒的味都不是很好。” 五嫂说:“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是干这个的料呀,你告诉我怎么炒,我弄,你在一边歇着就行。” 小傻说:“行。”,如果她再坚持的话,好像把五嫂当外人一样,不想让她多想那就只能有劳她了。 一个多钟头两个人就把料给炒了出来。 香味弥漫整个后院,正在院子里面的沧满嗅了嗅鼻子说:“这也太香了。” 他爬上梯子,看见正在院子里面挑大枣的程风说:“唉,你家做什么好吃的了?” 程风一直在院子里面没闲着,驴皮处理好了就开始挑花生挑大枣,因为这些都是阿胶的原材料。 他对站在梯子上的沧满说:“烧牛骨架呢。” 沧满咽了一口口水说:“做的多吗?” 程风说:“多,你要吃?” 沧满闻着味就有点馋了,“给我来点吧。” 程风说:“你找个盆吧,我让五嫂给你装一盆。” 沧满说:“等我,我这就来。” 很快沧满就拎着一个盆再次站在了梯子上。 程风接过盆去了厨房,对小傻说:“好了吗?给沧满他们盛一盆吧。” 小傻从锅里捞出一块递给程风,“早就好了,你尝尝。” 程风啃了一一口说:“好吃。” 小傻笑着给沧满盛了一盆,然后又找了一个盆子说:“给他们盛一些八宝饭吧,做的好不好吃不一定。” 五嫂笑着说:“肯定好吃,味道都出来了。” 小傻笑着说:“那是不是好了,能开锅了吗?” 五嫂说:“可以了。” 锅盖被解开的那一刻,八宝饭惊艳了小傻和程风,加了糖的米饭亮晶晶的,加上大枣豆类的点缀,这锅饭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五嫂子挖了一口给小傻尝了尝,小傻仔细咀嚼了一番说:“甜,好吃。” 过了一会程风和傻子一人端着一个盆子走了出来,此时的沧满已经骑在了墙头上,就差跳下来了,见端着盆子出来的两人个说:“你俩晚出来一分钟我就跳进去了。” 程风把一盆牛骨架递给了沧满,沧满看着小傻手里的饭说:“那盆也是给我们的吗?” 小傻点了一下头。 沧满抻着脖子朝着屋子里面喊:“冬柯,快出来。” 沧满看着香喷喷的牛骨架说:“小傻这是你做的吗?” 小傻蔫巴地说:“都是五嫂子做的。” 沧满看着小傻说:“你这身体还是要多休息才行。” 小傻点点头。 沧满拿到吃的就急匆匆下了梯子回了房间。 这边的院子里面程风用眼睛东瞄西看,小傻不知道他在瞄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丢了吗?“你这在看什么呢?赶快进屋吃饭吧。” 程风说:“咱家的房子不犯病吧,这口井没问题吧,不影响后代吧?” 小傻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她嘎巴了一下嘴想转身回屋,但是程风却一本正经地等着她回答问题。 小傻压低声音说:“我根本就不会看风水,只懂一点点基本的,我那天都是骗人的,你也信了?” 程风说:“可是在场的人都信了。” 小傻说:“我也就能骗一骗信风水的人,不信的人我骗不了,这玩意,信则有,不信则无。” 小傻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院子说:“哪有那么多犯病的房子,别迷信了,回去吃饭。” 这样两人个才回了屋。 钱老板的家里。 钱老板看着眼前的两盆子饭菜说:“小傻好了,能起来做饭了。” 沧满说:“哪是呀,她看着可蔫巴了,不爱说话,气色也不好,这都是那个五嫂做的。” 吃人家的嘴短,沧满啃着牛骨架说:“老板,咱们怎么帮帮他们呢,这金夫人可真不是个东西,抢了人家的孩子还不好好照顾,弄丢了孩子派人天天在程风家面馆前面晃悠,有这样欺负人的吗?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这还叫人活吗。” 钱老板吃了两口八宝饭说:“明天我去金府一趟。” 沧满一脸好奇地说:“还去呀,你和那个金夫人到底是咋认识的呀?” 钱老板用勺子挖着碗里的饭,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早些年见过,已经没什么交情了。” “噢。” 钱老板这人说话算话,第二天果真去了金府。 金夫人身边的彩云说:“夫人,那个......钱老板来了,见吗?” 金夫人放下手里的账簿子说:“见,看看他是怎么给程风他们说话的。” 钱老板没想到今天这么痛快就见到了万百钱。 坐在椅子上的钱老板喝了口茶说:“金夫人,孩子找到了吗?” 金夫人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钱老板说:“程风和小傻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你何苦还为难他们呢?” 金夫人说:“我就派几个人在他们家门口转悠几圈我就为难他们了?你为什么总要替那两个人说话呢?” 钱老板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今天来不光是想替他们说话,也是为你好,我刚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在城里摆摊呢,看着连饭都吃不饱的时两个人拿着几两碎银就敢去我的铺子买牛奶,觉得两个人有意思,就把牛奶卖给了他们,可是你知道吗?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两人就在城里落脚了,这两个人我劝你别招惹,程风是敢杀人的,就你金府和万府的这些人,他要起了杀心,一晚上就能杀光,至于小傻吗,奇才一位,她以后肯定会超越你我,治你也不会没有办法,你看她小,她比你精。” 第113章 钱老板过去是车夫 这钱老板说什么,万百钱都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眯着眼睛说:“他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我等着他们来报复我便是了。” 钱老板叹息了一声说:“百钱,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偷人家孩子,关人家程风,打人家小傻,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你能做出来的。” 金夫人说:“我应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钱老板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性格洒脱,谈笑风生,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金夫人不屑地一笑:“我对谁谈笑风生,也不会对你这种人谈笑风生。” 钱老板说:“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也看不起我这样出身的人,不论我今天是谁,你都认为我是当年那个一无是处的车夫。” 车夫? 一边的沧满大脑飞速地旋转,眼睛看看万百钱,又偷瞄瞄自己家的老板,心想,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少了,老板竟然干过车夫。 金夫人淡笑不语,就看看这个钱老板能说出些什么来。 钱老板说:“我第一次见到程风的时候就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后来总忍不住伸手掐一下他的脸,摸摸他的脑袋,我有的时候就在想,你弟弟百业应该和他长得会更像一些吧。” 钱老板继续说:“百业是不能生养吗,除此之外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把人家程风的孩子抱到你们万家去,要是这样我可以帮忙想办法,我在外面认识很多悬壶济世的郎中,我可以请回来给百业......” 万百钱打断他的话说:“你能起死回生吗,你要是能你再来和我讲,不能立刻给我走人。” 然后万百钱把脸一扭,留给钱老板一张侧脸。 钱老板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做了好多种猜测,唯独没有往这方面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百钱说:“你回去吧。” “百钱,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钱老板见万百钱不回答,他便对万百钱身边的丫鬟说:“彩云,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彩云眼睛里面全是幽怨,狠狠地瞪了钱老板一眼,然后对一个下人说:“送客。” 钱老板听到万百业已经死了的消息,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是怎么走出金府的都不知道,当年那个小孩怎么就没了呢,那可是万百钱最喜欢的弟弟,是万家的独苗。 不过他们走到家里就发现大街上金府派来盯着程风家面馆的那些人已经离开了,钱老板看了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转身进了铺子里面,看来自己的话万百钱是听进去了。 沧满爬上梯子,看见程风家的烟囱冒着烟,他双肘拄在墙头上朝着程风家厨房的方向大声地喊:“程风,程风?” 正在厨房做阿胶的程风走了出来,看着爬墙头的沧满说:“有事?” 沧满笑着说:“你家周围的人都走了。” “怎么走的?” 沧满很是神气地说:“还能怎么走的,我家老板出面了呗。” 程风站的位置离墙有点远,沧满勾勾手指说:“你来。” 程风往前走了十几步说:“怎么了?” 沧满神神秘秘地说:“我和你说一件事,你知道万百钱为什么偷你家的孩子吗?” 程风说:“为什么?” 沧满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她弟弟万百业死了,万家无后,恰巧你和万家人长的有几分神似,人家就把你儿子盯上了。” 万家的祠堂程风已经正大光明地看过了,这个万百业三年前就死了,死因他都清楚,只是他不能说去万府的那两个道士是他和小傻扮的。 程风说:“你还知道什么吗?” 沧满说:“别的不能和你说,但是万百钱的人应该不会再盯着你们了,我们老板的面子万百钱还是得给的。” 程风说:“你替我谢谢你们的钱老板。” 沧满说:“这些就不用了,你家要是做什么好吃的记得带我们一口。” 程风心想,你们家不是有厨子吗,但是嘴上还是答应了。 沧满离开以后,程风回厨房把沧满说的话和小傻说了一遍。 小傻听了以后说:“看来这个钱老板和万百钱关系还真不简单,等过段时间他们再放松放松警惕我们就出趟门。” 即使不说清楚,程风也知道小傻说的是哪里。 程风点了一下头,手里切阿胶的刀没有停,反而这活干的更有劲了。 看着做好晾凉的阿胶,程风说:“你别管了,我一会找人包一下。” 小傻说:“能干好吗?” 程风说:“能比咱们干的好,两人铜板就有人干,你回屋好好歇着。” 小傻说:“也不累呀。” 程风说:“你最近都被金府的人折磨成什么样了。”,提起这件事程风的心里就赌气,都怪自己没本事,媳妇跟着他受气,孩子还没保护好。 看着突然变的丧丧的程风,小傻知道他心里的挫败感,安抚程风说:“咱们是普通人,不能和人家硬碰硬,也不能为了出气就杀人,问题不但解决不了,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程风知道小傻这是不让他做傻事,他点头说:“知道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家为出门做着准备,程风检查家里是否缺东少西,他看着仓房里面的一坛坛的豆腐乳说:“咱们这豆腐乳还做吗?” 小傻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说:“我研究毛豆腐的时候,以为自己能成为这里远近闻名的毛豆腐西施呢,看来是无缘了。” 程风听了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即使这样他也不忘安慰小傻:“不过这个豆腐乳还是蛮好吃的。” 小傻笑着说:“我知道你是嫌弃我长的不好看,虽然我不喜欢拿娟子那样的人和自己作比较,但是我必须承认娟子确实比我好看一些丰腴一些,你喜欢她那么多年,可以说是爱而不得,突然另一半换成我,你的心里肯定有很大的落差和不甘,不过作为你的另一半,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以离开我,不过娟子不是你的良配,过去你们不合适,现在就更不合适了。” 程风的脸由青到白,他已经忘记了小傻不是一般的人了,她随便说的一句话都可能别有深意,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没有嫌弃你长的不好看......” 傻子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睁的更大了,然后笑了一下说:“知道了,谢谢你的不嫌弃。” 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程风伸手抓住了傻子的小手说:“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个人嘴笨你是知道的,不会说话,我心里想的和你说的不是一样的,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跟着我是受了委屈的。” 小傻伸手摸了摸程风的下巴说:“你知道我不嫌弃你就好。” 程风说:“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小傻说:“你指的是哪次呀?” 程风挠了挠头说:“就是那次,去刘大兰家那次。” 第114章 探望陈叔 傻子浅浅一笑说:“噢,那次呀,你不提我都忘了。” 这一点都不像忘记了。 程风抓起傻子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几下说:“消气了吗?” 小傻板着脸说:“我姑且饶了你,再有一次,你就打包给我走人。” 程风说:“你打死我,我也不走,我离不开你和孩子。” 小傻突然转怒为笑,心想,你敢对我有二心,我定让你好看。 小傻这人长的虽小,程风知道她最为大度,从来不爱计较, 不然这家门他早就进不来了。 他一副撒娇状,把脑袋搭在小傻的肩膀上,小傻无奈地说:“你别压这个肩膀。” 程风摸着傻子的肩膀说:“你这个肩膀还没好吗?这两天不是不疼了吗?” 小傻说:“是不疼了,炒了二十多锅的阿胶,我这膀子又有点疼了。” 程风给小傻揉了揉肩膀说:“你回屋歇着,我去找个郎中再给你看看。” 小傻说:“别看了,就是伤到筋骨了,那药汤子我是不能再喝了,最近为了演戏我都喝了好几碗了。” 程风拉着小傻回到了屋里,他让小傻坐在了榻上,然后用手给她揉肩膀,小傻说:“没想到五哥这一脚给我踩出内伤了。” 程风说:“那天太着急了,没考虑五哥翻不进去,要知道让他踩我呀。” 小傻说:“这就挺好了,没连累五哥就是万幸了。” 程风为此也后怕,“是呀。” 这个五哥看个店,煮个面肯定是好手,业务能力可要比程风强得多了,主要这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比程风灵活的的很。 但是救人的事还是不能带上他,胆子是有,人也仗义,主要中等身材,身体素质也一般,以后做事还是要思虑周全。 第二天两个人按照计划来到了陈叔家,因为陈庆辽把马车赶去了南城,为了掩人耳目,陈叔在家也装了十天的病,为了真实,到今天也没好病呢。 程风在门外敲了几下门,陈家老三跑了出来,通过门上的小窗户看见来的人是程风便高兴地喊了一声:“风子哥,你咋来了。” 程风笑着说:“你把大门打开,我把马车赶进去。”,程风怕被别人看见,然后惹一身的麻烦。 “好好好。” 门一开,程风就把马车赶进了院子里面,停稳以后小傻从轿厢走了出来,陈庆生见到小傻特别高兴:“小嫂子,你也来了。” 这马车有点高,程风搭了一把手,她跳下了马车,笑着说:“叔和婶子都在家吗?” “都在。” 程风把车里的东西往下拿,陈庆生说:“你俩拿这么多的东西做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程风说:“路过就买了点。” 陈老三也不傻,这一看就是特意去买的高价货。 屋子里面听见声音的人都走了出来,好多人,都是跟着陈大哥一起干活的那伙人。 大家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找到了吗?” 程风和小傻异口同声地说:“还没呢。”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眼光。 程风和小傻被让进了屋子里面,陈叔还是老样子,躺在炕上抽着烟袋,气色看着不是一般的好。 小傻和程风先喊了一声陈叔。 陈叔关切地说:“孩子找到了吗?” 程风说没找到的呢,陈叔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声气。 陈婶子找来了两个喝水的杯子,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水,陈婶子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因为在她的逼迫下要求陈家父子必须说出玉华的下落,陈叔只好说了,知道孩子找到的消息,陈婶子是真替这小两口高兴,想着这两个终于熬出头了。 她给小傻抓了一把瓜子说:“小傻,嗑瓜子。” 小傻笑着接了过来。 一个人说:“真不知道这金府的大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个消息小傻和程风没有往外散布,想必大家知道应该是陈大哥说的。 陈庆辽说:“这几天大家张罗干活的事情,我决定金府的活不接了,想着这几天把钱给他们退回去。” 一个人说:“她把人家孩子都偷走了,咱们不能给这样的人干活。” 看看多正义。 又一个人说:“是呀,给的再多,活再长也不干,咱们这不是还没到吃不上的地步吗。” 看看多有骨气。 “就是,再找别的活吧,年前的一场大风,多少家没了房子呀,需要盖房子的人肯定特别多,盖不了砖房,盖土房呗,给的少点就少点呗。” 看看,多会退而求其次。 一个人说:“小傻,还有没有大户人家盖房的了,要有,你再给我们介绍介绍。” 大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小傻能看出他们心里的不舍。 小傻不傻,她笑着说:“我和金夫人之间的恩怨是私人恩怨,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就接着干就是了。” 像金府这样结钱痛快,不找工人事儿的人家少,金府的活还是要比别人家好干的。 这一年到头大家通过种田是难以维持生计的,就盼着出来找个长期的活干干,这样的赚钱机会小傻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事情阻碍大家呢,这里的人生活有多苦小傻是清楚的,自己帮不上忙,也绝对不能做那个挡路人。 大家听了小傻的话都看向了陈庆辽,“庆辽,那这活咱们还干吗?” 陈庆辽就在犹豫之际,躺在炕上的陈叔说:“干,你们这多少家等着修房子呢,丢了这个活还去哪里找活去呀。” 陈庆辽看着程风和小傻说:“那这活我们就继续给他们干了。” 听了陈庆辽这话,大家刚才忧愁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小傻今天过来,一方面是来感谢陈叔这一家人,另一方面就是和陈庆辽说说金府大夫人要建房子的这件事情。 她对陈庆辽说:“陈大哥,以后我不方便再去金府了,盖房子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我想今天和你交流一下。” 一听是交流图纸,大家把小傻围的更紧了,陈庆辽对陈老三说:“三,你去把桌子收拾出来。” “好。” 桌子一清理干净,陈庆辽就把那套价值五千两的图纸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大家第一次见到这份图纸,各个瞠目结舌,都夸小傻是个才女,小傻听了只是随便的笑了笑,自己是科班出身,要是没有点拿的出手的图纸,哪对得起她那辉煌的过去。 程风听了大家的夸奖可要比小傻本人还高兴,心里的骄傲悠然而生,他主动给大家让开地方,因为他看不懂,站在人群里也是碍事,这次他也不怕小傻和陈庆辽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了,人家陈大哥也成亲了,又是他们的恩人,他再往歪了想就太不是东西了。 他坐在炕沿上陪着陈叔喝茶水聊着天。 探讨图纸的一群人注意力高度集中,他们以为的环境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不在意,一门心思扎在了图纸上,陈叔小声说:“你们以后还搬家吗?” 这话问的意思是,会去南城吗? 程风说:“这事儿得听小傻的,我是想搬,不过还是得先多赚一些银子,即使搬也得过些日子了。” 这里的人都念旧,故土难迁,从一个村子搬到另一个村子大家都不愿意,要是从北城迁到南城,愿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非是出了大的变故才会搬离自己几代亲人生长的地方,他们是对这片土地有着浓厚的感情的。 陈叔笑着说:“你小子有福气,找个小傻转身就过上了好日子。” 事实就是如此,程风不觉得陈叔说的话是贬低自己无能的意思,他知道陈叔是真的见他过好日子高兴的人,他嘿嘿一乐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心想这就是命好找到了小傻这样的人。 第115章 刘大兰再去金府 陈叔说:“今天留下吃饭,一会让你婶子去做两桌子好饭好菜。” 程风侧身看了一眼那一群人说:“不了,我和小傻坐一会就走。” 陈叔说:“你不用想了,他们没时候能讨论完,就小傻那个图纸,我家老大一看看一天,跟个宝贝似的。” 听到这里程风的心里酸溜溜的,小傻的图纸在他看来跟天书一样,他这不是摆明了和小傻志不同道不合吗。 陈叔喊了一声:“老婆子。” 陈婶子从另一个房间走了进来:“啥事?” 陈叔说:“做饭,一会让大家留下来吃饭。” 陈婶子笑着说:“行,那我现在该准备了。” 程风对陈婶子客气地说:“婶子,少做几个菜就行。” 陈叔说:“少做可还行,你不看看这多大一帮人,家里什么都有,再不吃也开化了。” 面对陈叔的和陈婶子的盛情款待,程风只好等着吃饭了。 天快黑了程风和小傻才进城,路过钱老板家门口,看见正打算出门的几个人,程风打了声招呼,“钱老板,出去呀。” 钱老板穿戴十分的整齐,他们眼前的小两口说:“诶,这么晚是从哪里回来的呀?” 小傻钻出马车笑着说:“陈叔病了,我们去看看他老人家,这么晚了,您是要出门吗?” 钱老板说:“我要出一趟远门。” 程风说:“要出去多久呀?” 钱老板说:“少则半月,多则一两个月,回来我继续帮你们找孩子。” 程风和小傻说:“那多谢钱老板了。” 他们看着钱老板上了马车,然后马车一路朝着远方走去,他们两个人要出门的心也蠢蠢欲动,只是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回到家以后小傻默默地把柜子里面的衣服都搬了出来,折腾了好一会才打了一个包,然后又把衣服放了回去。 程风见小傻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呢。 程风说:“过几天我们就去南城吧。” 小傻说:“再等等吧。” 这几天他们两个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你劝我,我劝你,谁也不知道这再等等是多久。 刘大兰是第二天才知道程风和小傻去了老陈家的,巧了,他们进村的时候没有人看见,走了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才知道。 刘大兰摩拳擦掌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要知道他们两个昨天来了,我们就应该过去一趟。” 程老大说:“去做什么呀?” 刘大兰厚着脸皮说:“让他们再带我们去一趟金府。” 程老大说:“你又不是找不到,要去你就自己去呗。” 刘大兰说:“我去他们能开门吗?” 程老大说:“你要知道自己的面子薄为什么上次打傻子呢。” 刘大兰说:“我以为上次荷叶就能直接留下了呢,哪想到程风和傻子还有用呀。” 刘大兰这个人是真的厚颜无耻到了极致。 程老大伸手指了指刘大兰说:“你这人呀,哎!” 刘大兰看着唉声叹气的程老大说:“你唉声叹气的干什么呀,大不了明天咱们再去一趟金府。” 程老大说:“要去你去,我可不跟着你们丢人现眼了。” 刘大兰说:“荷叶的亲事你不管了呀?” 程老大不满地说:“我管的了吗,咱们家的事情不都是你做主吗?” 刘大兰嗓门调高,冲着程老大大喊:“你就说去不去吧。” 程老大一侧身生闷气去了。 一边的荷叶高兴地说:“娘,明天我们还去金府吗?” 刘大兰气势十足地说:“去呀,我必须把你嫁到金府去,明天娘给你好好捯饬捯饬。” 第二天一早,刘大兰一家绕远从村子的东边走到村子的中间,见了这一家穿戴整齐都会问上一句:“大兰,这是去哪里呀?” 刘大兰就等着大家问她呢,她昂着头,挺着胸,就像一只骄傲的老母鸡一样,“去金府。” “呦,又去金府呀?” 刘大兰说:“这亲戚就得多走动。” 一个村民说:“你们就空手去吗?” 刘大兰说:“人家金府要什么有什么,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不差我们带去的那点东西。” 听了的人都很羡慕,眼巴巴地看着刘大兰昂首挺胸地往前走,这一幕也恰巧被出来的娟子看见了,她的嘴一歪歪小声说:“就这打扮还想嫁进金府,做梦。” 因为没有马车,刘大兰这一家子只好走路去的城里,他们站在金府的大门口,刘大兰和荷叶抻了抻自己的衣服,程老大则是双手插进袖子里面,耷拉个脑袋站在刘大兰的身后。 刘大兰换上一副笑脸对门口看门的说:“看门的,你帮我去通报一声呗,就说老陈家来人了。” 看门的瞥了一眼这几个没什么来头的人说:“赶紧滚开,别挡了门口。” 刘大兰说:“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你们老爷的丈母娘。” 看门的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叫人把你们赶走了呀。” 金府的姨太太各个都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哪有这样的穷亲戚还敢自称是老爷的丈母娘,这不是寒碜他们家的老爷吗。 刘大兰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两个铜板塞到了看门的手里,看门的一看是铜板直接朝着地上一扔,生气地说:“滚,你当我是要饭的呢?” 刘大兰从地上捡起了两个铜板说:“两个铜板就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呀!” 看门的说:“没钱就赶紧给我滚开。” 刘大兰见状只好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看门的,看门的见是银子也不拒绝,直接塞进腰包,然后去给通报了。 过了好一会,刘管家出来了,他很有礼貌地说:“今天夫人有事,不方便招待你们,你们先请回吧。” 刘大兰说:“有什么事情比见我们还重要的,你们金府不想娶九姨太了吗?” 刘管家说:“这事我管不了,我就是传话的,请回吧。” 说完刘管家便转身回去,大门又被严严实实地关上了,刘大兰连大门的把手都没有摸到,心里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她气愤地朝着看门的伸出了右手,气冲冲地说:“把银子还给我。” 看门的嗓门一挑,“什么银子,滚。” 刘大兰上次搭了两只鸡,这次搭了一两银子,她能心甘吗,她朝着看门的腰间伸手,她刚才看见看门的把银子掖在腰间了。 看门的绝对不是好惹的,一脚踹在了刘大兰的肚子上,程老大见状上前理论,“你打人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看门的一嗓子就叫出了一帮人,指着刘大兰这三个人说:“这几个人闹事。” 这群人各个人高马大,不靠近都觉得危险,此时一拥而上,把三个人打倒在地,一通拳打脚踢过后,也不忘骂上一句:“滚,臭叫花子。” 这回刘大兰也不猖狂了,也不骂骂咧咧了,鼻青脸肿地扶起了躺在地上的荷叶。 一手拎着荷叶,一手拉着程老大一瘸一拐地灰溜溜的跑了。 荷叶被打了以后一边走一边哭,她看着刘大兰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担心自己的脸也花了,“娘我是不是毁容了,娘我脸疼。” 刘大兰这趟不但没讨到好处,还挨了打,心里的火气还不知道要找谁撒气呢,她心烦地说:“别哭了丧门星,谁脸不疼呀,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挨打吗?” 荷叶一听刘大兰骂自己,心里觉得委屈,又觉得丢人,最主要的是被打的太疼了,此时哭的更凶了,脸上的腮红都化作红水了。 大街上人多,程老大觉得丢人,他指责刘大兰说:“这个时候你骂孩子干什么呀,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刘大兰指着程老大骂了一句:“窝囊废的玩意,你刚才怎么不被打死呢。” 程老大跟个受气包一样在后面走着,生怕刘大兰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刘大兰在金府门口吃了瘪,想去找程风和小傻出气,她直接去了程风家的面馆,程老大劝了几句她不听,这个时间吃面的人不多,她气哼哼地对着李老五说:“李老五,你去把程风和傻子叫来。” 第116章 娟子送荷叶绢花 李老五特别看不上这一家子,这点不要脸的本事都用在程风这小两口身上了,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一但沾上边,揭下来就得费点劲。 李老五拿着程风家的钱,自然要向着程风他们说话:“你要是找人你就站在一边等一下,别影响客人吃饭。” 刘大兰在金府受了气,看见李老五也不痛快,她斜着眼看着李老五说:“你进几天城才几呀就牛哄哄的,你不就是一个打杂的吗,一个月能给你几个铜板呀。” 李老五自然是不怕这刘大兰,他一边煮着面一边说:“一个月给我们两口子五两银子,住着砖房,吃着细粮,好像不比你种地差。” 这是赤裸裸的炫耀,来城里打工的三个月赚上一两银子就不少了,这是诚心拿钱刺激刘大兰。 果然刘大兰听了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地说:“五两银子?” 李老五说:“是呀。” 刘大兰用眼睛四处打量这个铺面,她对身后的程老大说:“一会把这个铺面要下来。” 李老五嘴上不说,心里骂这人脸可真大,以为程风的东西都是她在自己的呢,天天不研究赚钱,就惦记怎么坑程风两口子。 此时程风已经被五嫂叫来了,他黑着脸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赶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刘大兰指着程风破口大骂:“你是吃我做的饭长大的,长嫂如母,你就这样对待我。” 程风说:“这么多年我早就还清了,我不欠你的。” 刘大兰说:“除非你把这个铺面给我,不然你这一辈子都欠我的。” 程风说:“你们把小傻打成那样,我不找你们算账,你们反倒不知廉耻的上门讨要东西了,赶紧离开,不要让我动手。” “好呀,你打我呀,就让这些人看看你是怎么打你的嫂子的。” 程风上前一步要把刘大兰扔出去,李老五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小声说:“她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要是伸手,她就得把你赖上,你就是再有礼也没礼了。” 刘大兰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哭的是雾气涛涛,诉说着她这些年的不容易,骂程风是个白眼狼,屋子里面几个吃面的客人坐不住了,都问:“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伤真的是程风打的吗?” 一个客人说:“什么眼神呀,这几个闹事的,进门就是这样的,这分明是来讹人的。” 李老五给客人陪着笑说:“对对对,他们是上门找事儿的,身上的伤和我们老板没有半点关系,大家放心吃面,问题马上解决,一会大家的面给算便宜些。” 看着被人打成这样的一家人,程风也懒得动手了,看来还是五哥冷静。 程风对程老大说:“不想丢人现眼,赶快把她带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程老大也知道自己理亏,用力才把坐在地上的刘大兰拽了起来,刘大兰挣脱开程老大直奔李老五跟前的钱盒子去了,抓到钱盒子抢以后撒腿就跑,荷叶也得逞地跟着刘大兰跑了。 屋里吃饭的人说:“诶,这是什么人呀,土匪吗,没见过钱吧,这也太不要脸了。” 徒留一个程老大在这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程风说:“回去吧,别再来了。” 就这样程老大才讪讪地离开了。 吃饭的人说:“程风,这真是你的哥嫂吗?这也太没有当哥哥的样子了,一点都不像个爷们。”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是我的哥嫂,我哥是个软柿子,一直被我嫂子管着,以后也不走动了。” “对,断了这门子的亲戚,这样的亲戚有还不如没有呢。” 程风笑了一下说:“今天对不起大家了,让大家见笑了,一会让五哥给你们的面算便宜一点。” 大家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程风的心里,他这个大哥早就失望了,彻底失望就是前些天小傻被打的那一次,从那一刻他就发誓,从此和他大哥这家人永不往来。 程风回到后院把事情跟小傻说了一遍,小傻笑着说:“这是在金府挨了打,到咱们这里找补来了,没事,这个时间也卖不出几碗面,钱盒子里面也没有多少铜板,这便宜先让她占了吧。” 此时大街上的一处墙根底下,刘大兰正抱着钱盒子数钱呢,“四百二十个铜板,还行,今天的损失找回了一半。” 荷叶见到钱说:“娘,你给我买身衣服吧。” 刘大兰说:“家里那么多的衣服还买什么呀,你这身还是过年的时候做的呢。” 她也好意思说,这衣服的布还是派两个孩子找人家程风讨要的呢,这人不但贪婪,而且忘本,吃人家喝人家的,最后还霍霍人家,这样的人对她多好都喂不饱,坏的要死,这就是典型的无耻小人。 荷叶跟刘大兰一个德行,见钱眼开,现在也不觉得脸疼肉疼了,开始动钱的心思了,“我想买一件好点的。” 刘大兰说:“今天损失了这么多的钱,还买什么衣服。” 荷叶撅着嘴说:“我不穿的好点,金府会把我看轻的,就是我穿的不好,今天才没进去金家的门。” 刘大兰一听也对,“那咱们去买块布吧,我给你做。” 荷叶说:“你给我买身裙子吧。” 刘大兰坚持说:“我给你做。” 过了中午这一家三口才拎着一块花布回到了村子里面,几个人都用围巾把脸遮上了一半,生怕别人看出他们挨打了。 很多人故意凑热闹,也不怕天冷了,吃完午饭就在外面等着这一家子回来。 刘大兰和荷叶被一群人围着,程老大已经一个人生着闷气走了。 这时娟子手里拿着两朵绢花,冲着荷叶招招手:“荷叶你来,给你两朵绢花。” 荷叶见到绢花眼睛一亮,因为买她手里的这块布料,身上的钱花光了,她想要两朵绢花也没钱了。 荷叶傲娇地说:“我不要。” 娟子说:“拿着,和我客气什么,咱们是外人吗,我和你小叔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 荷叶说:“你用过的东西我不要。” 娟子说:“我用过的能给你吗,这两朵我还没戴呢,适合你。”,然后就帮着荷叶插在了头上。 一朵粉色的,一朵黄色的,确实要比荷叶头上的红头绳要好看很多。 娟子摸了摸荷叶的肩膀,又帮着荷叶抻了抻衣服说:“你去金府怎么穿成这样呀。” 小傻说过这身衣服不好看,娟子现在也说这身衣服不好看,荷叶自己心里也知道她这身衣服和金府夫人身上穿的没法比,和小傻穿的没法比,和娟子穿的也没法比,但是她还是嘴硬地说:“我觉得好看就好看。” 娟子拿过荷叶手里的布料说:“你这都要嫁人了还这么任性,你这是买回来做什么的?衣服吗?” 刘大兰说:“不好看吗?” 娟子说:“差点意思,做裙子不能好看。” 刘大兰说:“这买回来就是做裙子的,我看这个挺好呀。” 荷叶听了以后撅起来嘴,她娘是图便宜争争讲讲才给她买的这块布料。 娟子说:“我有很多衣服在你家吧,你找来几件,我给荷叶改几条裙子,穿成这样怎么去金府呀。” 刘大兰一听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她从娟子家抢回去的那些衣服,她穿着还小,荷叶穿着还大,改了又怕改瞎了,娟子要是能帮忙改,那是最好不过了,娟子的眼光可比她好。 于是荷叶回家找了几件她喜欢的娟子的旧衣服送去了娟子家,娟子笑呵呵地给荷叶量尺寸,看起来很有耐心,又把家里的好吃好喝都拿出来给荷叶吃,荷叶一种优越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过去这个娟子可是要什么她小叔给买什么,她和妹妹都得排在她后面,现在她也巴巴地来巴结自己了。 娟子一边裁剪衣服一边说:“程风的孩子还没找到吗?” 荷叶说:“找不到了。” 娟子说:“村子里面都说是金夫人偷走了孩子,是真的吗,谣言吧?那么大的人物能偷程风和一个傻子生的孩子吗?” 荷叶说:“是她偷的,她对这件事情都不狡辩。” 娟子说:“那孩子你小叔还打算要吗?” 荷叶说:“要人家也不给呀,这事我也不太知道,我小叔就是傻,孩子去了不就是享福吗,还要什么呀,这回好了,孩子又丢了。” 娟子说:“又丢了?” 荷叶说:“你很久没出屋了吧,你没听村子里面的人说嘛,城里大街小巷都是我小叔找孩子的寻人启事,赏金一千两。” 娟子听了这句话手里的剪子刀差点剪了手指,这程风和小傻也太有钱了吧,一千两是多大的一笔数字呀。 没能嫁给程风她的肠子早就悔青了,现在知道程风这么有本事,她当时倒贴也得和程风在一起呀。 荷叶看着衣服上的缺口说:“你别裁歪了。” 第117章 娟子找上金府 娟子笑着说:“我是故意这样剪的,衣服改出来你就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 荷叶还是比较好糊弄的,根本不觉得娟子是在套自己的话。 娟子又说:“那金夫人为什么偏偏要你小叔的孩子呀?” 荷叶说:“应该是我小叔长的好吧。” 娟子一听有点道理。 到了天刚刚黑的时候,娟子真就给荷叶改出来了两条裙子,荷叶试了试高兴地说:“真好看。” 娟子脸上是笑脸,心里在滴血,这可都是她喜欢的衣服呀,这可都是程风给她买的衣服呀,被人家抢去了还不算,现在还亲手剪裁好给别人穿。 第二天一早娟子就穿戴整齐去了城里,她一路打听来到了金府,她对着看门的说:“你们和金夫人通报一声,就说程风的孩子找到了。” 看门的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跑去禀报,很快娟子就成功的被带进了金府,也如愿见到了金夫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向往的,她在心里默念,自己要抓住这次机会。 金夫人直接开口说:“孩子在哪里呢?” 娟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在我肚子里面呢。” 金夫人皱起了眉毛,眯起了眼睛,这个样子是有点吓人的,她说:“耍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娟子说:“我没耍你,我肚子里面真有程风的孩子,不信你可以找人把脉,你与其想要程风和小傻的孩子还不如要我和程风的孩子,我长的可要比傻子好看。”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不过荣儿在她心里就很完美了,要是再好看那得是什么样子呀。 金夫人说:“来一个人就说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程风的,我能信吗?” 娟子说:“你可以去村子里面打听去,我和程风好了很多年,我就他这一个男人,他被那个傻子蛊惑的不娶我,我也放弃嫁给他了,你要是要这个孩子,我就生下来给你,你要是不要我就打掉。” 金夫人说:“你倒是爽快呀,这孩子要是程风的我就要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她娘因为万代荣丢了,已经在家病倒了,这个孩子要真是程风的,那可真是来的及时。 娟子说:“我想住进金府以后衣食无忧。” 金夫人说:“你还是提个别的条件吧。” 娟子说:“那我要银子。” “多少?” 娟子想了又想说了个两千两,多了怕人家不给,少了又怕自己吃亏。 金夫人说:“有这么值钱的孩子吗?” 娟子说:“我就要两千两,给我两千两,我就把孩子生出来给你。” 金夫人说:“我可以给你两千两,但是孩子长得必须得像程风,不像这孩子我也不会要。” 娟子说:“是程风的孩子我敢肯定,到底像他还是像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想两人的孩子肯定得有地方像他。” 金夫人听了娟子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说:“那你就生吧。” 娟子说:“你得先给银子。” 金夫人说:“先付你两百两,孩子生出来长的像程风我再给你剩下的钱,不像,孩子你抱回去。” 娟子说:“太少了。” 金夫人说:“这就不少了,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娟子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即使是二百两那也是白给的,没有这两百两,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她也生定了。 金夫人说:“生产的时候要在我这里,我要定期知道你的情况。” 只要给钱,娟子什么都会答应。 金夫人对着身边的彩云说:“去叫个大夫过来。” 经过大夫的把脉,娟子确实是怀孕了。 金夫人起身对娟子说:“我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娟子的嘴馋,一听吃饭心里暗喜,这要是攀上了金家,她以后还愁过好日子吗? 娟子坐上了金夫人的马车,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要进大户人家的念头。 马车停下的时候,娟子是被金夫人的下人搀扶下去的,这种当太太有人伺候的感觉太好了,她心里暗喜,只要金夫人拿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当回事,她以后就不愁了。 她心里正高兴呢,想着这金夫人带她来的地方一定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她今天一定得借助这次机会大吃一顿,抬头看见牌匾上写着麻辣面三个字,心里一凉,坏了,这不会是程风家的面馆吧。 她心里多了几分忌惮,金夫人笑着说:“走吧,这里的面不错。” 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金夫人往里走,李老五看着进来的几个人说:“你们是来吃面的还是找事的。” 金夫人说:“吃面,也找程风和小傻有事,你把他们叫出来一下。” 李老五对五嫂说:“你去后院说一声。” 金夫人说:“先煮两碗面吧。” 五嫂跑去后院找程风和小傻说:“金夫人和娟子来了。” 程风说:“她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五嫂说:“不知道呀,说来面馆吃面,还找你们两个有事儿。” 程风对小傻说:“你别去了,我把她们打发走。” 小傻拉了一把程风说:“容我想一下他们为什么会一起来。” 过了有一会小傻说:“我大概知道她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程风说:“什么目的,不是找事的吗?” 小傻说:“一会你别多说话就行。” 小傻走在前面,程风走在后面,她来到金夫人的跟前,恰巧麻辣面刚端上来。 小傻指着金夫人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抢了我的孩子,今天又把这个女人带来,你是想让我这个家散了吗?” 金夫人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个就是不说话。 小傻指着程风说:“我的孩子丢了,你要是敢把娟子娘俩接回来,我就不过了。” 程风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不知道小傻是什么意思呀,他该怎么配合小傻呀。 娟子见状便说:“不想过你就走呀,赖着程风做什么。” 小傻颤抖着手指着程风的鼻子说:“好,你这回有孩子了,不要我们的孩子了是吧,我给你们倒地方,我走,我自己去找孩子去。” 然后小傻转身气哼哼地朝着后院走去,程风紧跟其后,伸手拉小傻都拉不住。 小傻进屋把前两天收拾好的一个布包找了出来,扛在了肩膀上。 程风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傻说:“你还没看明白吗,娟子一定说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 程风说:“你的意思是......” 小傻说:“就是你想的这样,这样最好。” 程风说:“这两人个是疯了吗?” 小傻说:“现在是个机会。” 小傻扛起自己的包,走到桌子边,用手沾点茶水往眼睛上一拍,又走了出去。 面馆里面的娟子正大口吃着面,她见小傻刚才的样子她就放心了,因为金夫人已经认定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程风的了,这回她也不怕了。 小傻一副伤心欲绝惨兮兮的样子经过面馆往外走,肩上的布包都快散开了她也不管,程风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件衣服去追小傻,五哥放下手里的煮面筷子说:“这是咋的了,小傻呀,你走什么呀,要走也是她们走呀。” 第118章 傻子和程风去南城 五嫂也上前劝说,小傻一下一下地抹着眼睛,用愤怒的哭腔说:“这日子,我过不了了。” 出了大门,小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程风回到面馆对娟子说:“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我不会要,你赶快打掉吧,我是不会离开小傻子的。” 程风回头对李老五说:“五哥,我去追小傻。” 李老五看见程风冲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便知道刚才这小两口是在演戏,虽然不知道这目的是什么,但还是配合说:“快去吧,再过一会就找不到了。” 程风几步走回后院,套上马车,在指定的地点接上了小傻,一路朝着南面去了。 金夫人对程风两口子的反应很满意,她已经认定这个娟子是程风的相好了。 金夫人等着娟子吃完面以后,派人把娟子送回了家里,同时还给娟子带了很多的吃喝补品,两百两的银票一分不少地交到了娟子的手里。 村子里面见这么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娟子家的门口,大家都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娟子,这是谁的马车呀?” 娟子也很神气地说:“金府的。” “城里的那个金府吗?” 娟子说:“还能是哪个金府,城里不就那么一个金府吗。” 马车夫把东西给卸了下来,娟子的娘乐颠颠地把东西一样样地往回搬。 金府的马车都走了,大家还不散呢。 七嘴八舌的声音娟子都能听的见,“荷叶这都要嫁到金府了,金府也没用马车送她一趟呀,这样的好东西也没见刘大兰拿回来一样呀,这个娟子是怎么攀上的金府的呀。” 一个人小声说:“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会是金老爷的吧。” 娟子听了嘴一歪歪转身往家里走,心想,这肚子里面要是金老爷的孩子就好了,她要是攀上金老爷这样的大人物,那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前些天还挨她娘打的娟子,现在在家又变的高高在上了,此时娟子的娘恨不得把她供起来,也不骂她败坏家风了。 “娟子,你手里的钱给娘点花呗。” 娟子的嘴一歪歪说:“这些年家里的钱不都是我拿回来的吗。” 娟子的娘说:“是是是,我家娟子有本事。” 娟子从兜里掏出银票看了看说:“等换成零钱我再给你。” 娟子的娘说:“你就给娘一张呗,这家里家用的可费钱了。” 一共手里就两张银票。 娟子的娘看到银票两眼放光,手都伸出来了,娟子叠了叠又塞进了腰包。 “有零钱我再给你吧。” 娟子的娘只好把手收了回来,嘱咐娟子说:“娟子,你手里的钱不要乱花,咱们家的房子得盖,以后你这侄子还要娶媳妇呢。” 娟子气哼哼地说:“我哥在的时候天天想着给他娶媳妇,他走了,我还得给他儿子娶媳妇。” 娟子的娘说:“你还想让你哥哥断了跟后呀。” 看着一会哭一会嚎的侄子她早就厌恶死了,“这样的跟后有还不如没有呢。” 换做前些天,她敢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胳膊都得被她娘拧紫了,现在看见娟子又攀上了金府,娟子又说什么都是对的了。 程风的马车一出城,小傻就从轿厢里面钻了出来。 她问程风:“什么时候能到南城呀?” 程风笑着说:“两个时辰差不多能到。” 路上很少有来往的马车,到处都是白雪,走了一个时辰了,程风说:“太冷了,你进里面坐着。” 小傻笑着说:“我着急,坐在前面觉得能快点到南城。” 程风也不再劝小傻去里面坐着了,他和小傻的心情是一样的。 马车跑出去了很久,小傻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处高山说:“哎,程风,前面的山怎么那么黑呀?” 程风说:“风大,雪被风刮的不均匀了,就露出黑色的石头了。” 小傻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看那座山露出的黑色怎么和其他的山颜色不一样呀?” 程风看着傻子指着的那座山看了一眼说:“是秃山。” “秃山?” 生怕小傻不明白什么是秃山,解释说:“那山即使是夏天也是一座秃山,不仅不长什么作物,就连猎物也不去。” 小傻说:“你去过?” 程风说:“没去过,听说过,守着这样的一座山,百姓都不好生活。” 小傻对这座山充满了好奇,她说:“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 程风说:“现在吗?” 看着很近,但是实际上山离他们很远。 小傻说:“就现在过去吧,顺路吧?” 程风说:“不顺路,你要是非得想去,那我们就去看上一眼就走。” 小傻点了一下头。 半个多时辰他们的马车才来到山脚下,这个山不矮。 小傻抬腿往山上走了几步,程风说:“别往上爬,上面也是这样的。” 小傻说:“我爬上去一段距离看看。” 程风见小傻坚持,就跟在了后面。 爬上去一段距离小傻用脚把地上的雪踢开,露出山上的石头,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上的石头,颜色偏灰黑,有的是褐色的。 她蹲在地上用手捡起了一块石头去磕另一块石头,石头的质地并没有那么的坚硬,磕在一起还会掉渣,她的手也变的黑黢黢的。 程风用脚踩了一下石头说:“这个石头不够硬,什么都干不了,铺路都不用它,不结实 。” 听程风这样说小傻仰着头看着程风笑了起来,“你还懂铺路?” 程风听小傻这是在笑自己也跟着笑了:“我怎么就不能懂铺路,我就是不研究,我要是研究研究没准也能盖出房子。” 小傻直起身说:“你快歇歇吧,别糟蹋砖瓦了。”,然后她继续往前走。 程风喊住小傻说:“小傻,别再往上爬了,上面和这里应该都差不多,我们还要赶路呢,咱们赶紧下山吧。” 这光秃秃的山,虽然高,但是一眼就能望到头,按理说真没什么好看的。 小傻说:“我再爬一段看看。” 程风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他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去看自己的孩子。 但是小傻明显不听他的,他除了跟着往上走也没有别的选择。 走一段距离傻子用脚踢踢地上的雪,直到把黑色的石头踢出来为止,不过这样可是有点废鞋呀,程风见小傻已经被雪弄的有点湿的鞋子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呀,鞋子湿了一会该冻脚了。” 小傻抬头看了看山体,连三分之一都没上去呢,见程风着急,她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了。 程风说:“唉,你咋越说越来劲呢,这怎么还脱衣服呢?” 小傻往下脱,程风帮着往回穿,小傻见状说:“那我不脱也行,你把里面的外衣给脱下来。” 程风疑惑地说:“在这里脱衣做什么?” 小傻说:“你到底想不想早点出发吧。” 程风说:“当然想呀。” 小傻说:“想快点见到儿子你就抓紧脱。” 程风无奈只好把外面的羊皮大衣脱了下来,又把里面的衣服脱了一件交给了小傻,傻子满意地把羊皮大衣帮程风穿上。 然后程风就见小傻把他的衣服铺在了地上,往他的衣服里上面放石头子,他已经不想问原因了,小傻有多能糟蹋东西他是最清楚的。 小傻把一包石头用程风的衣服包裹起来递给了程风:“你拿好。” 第119章 到了南城 看着她两只手黑黑的,程风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小傻来这里的目的,即使是夏天这座山也不会好看,何况这还是冬天,除了满山的积雪也看不到什么,这一兜子的黑石头更是弄的程风一头雾水。 小傻不但不以为意,还有点乐在其中,没事人一样蹲在地上用雪给自己洗了一个手,雪在手上融化成冰水,顺着手指丫淌黑水,反复洗了很多遍手还是很黑。 就在她坚持不懈的用雪搓手的时候,程风说话了:“差不多得了,回去再洗吧,这多冻手呀,你手上的冻疮才养过来,别再复发了。” 手已经红了,冷风一刮过,都要冻掉了。 她一想,算了,就这么着吧,脏就脏点吧,起身把湿吧唧红彤彤的手往大衣兜了一伸,转身往山下走。 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这雪山还真不是普通人能上的,稍不留神就会跌倒。 程风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他只好一手拎着石头,一手扯着小傻往山下走,天黑了两人才进城,最终马车在一户宅院的门口停下。 程风敲了几下大门,出来一个女人站在门里面说:“你们找谁呀?” 程风说:“玉华是住在这里吗?” 里面这个女人年纪看着不小了,她用一种探寻的眼神观察着大门外的两个人,有点怀疑两个人是坏人。 小傻见女人这神态就知道人家没有把她和程风当好人,于是笑着说:“你和玉华说一下,程风和小傻来了。” 女人听玉华念叨过小傻这个人,想着这应该就是孩子的娘了,介于玉华让他们不要把外人放进院子,她也只好回去告诉玉华门外有人找。 很快院子里面传出来了声音,是玉华跑了出来。 她把大门打开,一下子扑到了小傻的身上,差点把人给撞倒,兴冲冲地说:“你们可来了,我这心里惦记死你们了。” 小傻笑着说:“我和程风都没事,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和孩子。” “孩子好着呢。” 程风把马车赶进院子里面,玉华顺手又把大门给上了锁。 这个院子大小适中,是个典型的四合院,适合一大家子人住,看起来还不错。 玉华拉着小傻说:“快进屋。” 小傻进门就把大衣给脱了,然后着急地说:“孩子呢?” 玉华说:“在里面。” 屋子里面此时还有一个女人,正抱着睡熟的孩子。 小傻喜极而泣,日思夜想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她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肉眼可见孩子长了不少,抱着也比以前重了一些,程风的速度也不慢,闻声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小傻怀里的孩子心里满是欣喜,同时又泛着一点酸涩。 他伸出手说:“给我抱抱儿子。” 小傻还没抱热乎呢,孩子就到程风手里了,抱到孩子的那一刻,程风憋了很久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失控地流了出来。 原本睡的挺好的孩子就被两个大人这样给折腾醒了,先是张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眨巴几下眼睛就哇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委屈,看着哭做一团的一家三口,玉华也啊啊啊地大哭了起来,一边的奶娘也直抹眼泪,她说:“这孩子认识人,估计是闻出了你们身上的气味。” 她对小傻说:“你给孩子喂一口吧。” 小傻擦了一把眼泪说:“喂不了,最近着急上火,喂不了他了。” 是呀,每天着急上火,没得点什么毛病就不错了。 好一会,孩子是哭累了才不哭的。 程风掂了掂孩子说:“这小家伙好像这一个月长了不少。” 奶娘新月说:“这孩子可能吃了。” 这孩子的饭量小傻清楚,她看着眼前这个中等身材的女人说:“奶水够用吗?” 这还有程风在呢,这样问人家实在不好回答,这个女人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玉华则说话没有别人那么讲究,张口就来,不管身边的人尴尬不尴尬。 “新月的奶水好,够吃,再说你这儿子挨饿他能干吗。” 小傻想想也是,看着这白白胖胖的孩子就知道一点没亏待。 玉华心里有点遗憾,看着屋子里面的木床说:“美中不足少一铺炕,要是有铺炕孩子就舒服了。” 小傻感受了一下,这屋子里面的温度还好,不冷,她笑着说:“今年天暖再盖一铺炕。” 玉华说话比较直,“多盖几铺炕,我也睡习惯火炕了,这一换床我多少有几分不适应呢。” 小傻说:“玉华,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玉华一摆手说:“你瞎客气什么呀,说这样的话不是让我生气吗?” 小傻笑着说:“大恩不言谢,我不说了。” 玉华嘿嘿嘿一笑,拉着小傻的手说:“你放心,我这回一定把孩子看好了。” 小傻的手一直很柔软,摸起来就如柔荑,玉华平时就爱拉她的小手,她低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妈呀,我才看见,你这手咋回事呀。” 小傻早就把自己手黑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说:“你快给我弄点热水,我洗洗手,刚才摸了点黑色的东西。” 玉华说:“你肯定又闹什么妖了,你跟我来,我给你倒点热水洗洗。” 小傻心想,真没闹妖,她这次搞不好找到了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机会,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她既不好为自己开解,也不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这黑色的石头到底是什么她还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她连程风都没有说那是什么,怕不是以后程风空欢喜一场,那样不就是给人平添失望吗,就让她们以为自己是闹妖好了。 她跟在玉华的后面,看着被打理井井有条的家,她就知道玉华没少操心。 玉华给她舀了一盆子的热水,“你多打点皂角。” 小傻叹了一口气说:“是皂角不好用吗,怎么洗不干净。” 玉华给她找了一个刷子说:“真不知道你这是弄的啥,你用刷子好好刷刷。” 这个办法好,这手就是借助刷子才洗干净的。 两个人的话还没说上几句,玉华就张罗给他俩做饭了。 “你俩饿了吧,回屋歇一会,我去厨房帮忙做饭。” 提到饭,小傻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她摸了一下肚子说:“是有点饿了,这一天就吃了一顿早饭。” 玉华说:“那可不吗,这一路可不近呀,肯定又困又乏的,歇着去吧,一会饭就好。” 小傻没好意思说,赶路期间她还和程风爬了好久的山呢,确实有点累了,她也不和玉华客气了回屋看孩子去了。 第120章 煤矿 屋子里面就只有程风一个人,正抱着孩子傻乐呢。 程风看见小傻进来了,赶紧问小傻:“你看看咱们儿子是不是长的又好看了?” 小傻倒是没看出来又好看了,应该是又大了,不过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好,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把孩子接了过来。 五个多月的孩子好像还真就能认出他们两个一样,看着这小表情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就差乐出声音了。 玩累了孩子睡了,程风和小傻一左一右地侧躺在孩子的左右两侧,痴痴地盯着孩子看个没完没了,感觉就像一场虚惊不太真实,更多的体会是失而复得以后看的见摸得到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玉华进来叫他们吃饭,看着花痴一样的小两口笑着说:“先别看了,去吃饭吧,孩子先交给新月。” 两人个恋恋不舍地起身,把睡熟的孩子留在了床上。 玉华已经贴心地把饭给他们两个人盛好了。 “不知道你们今天过来,没什么准备,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明天再给你俩做点好吃的。” “吃点什么都行,不挑食。” 小傻吃了一口米饭说:“玉华,在这里生活方便吗?” 玉华高兴地说:“方便呀,这里多好呀,可比咱们那个村子强多了。” 玉华是发自内心地认可这里。 小傻这话等于白问了,玉华没在城里生活过,是个城里她都会觉得好,看来这几天还是得她自己亲自出去考察考察。 小傻问玉华说:“有没有想家?” 玉华笑着说:“不想。” 小傻又说:“想不想陈大哥?” 玉华继续嘴硬地说:“不想。” 小傻笑着说:“行,那你就在这里给我看孩子吧。” 玉华笑着说:“看就看,我还怕给你看孩子呀,你看看现在,住这大的院子,这么好的房子,家里还请了一个新月一个吴姐,我这日子过的好着呢。” 玉华又说:“你这回大可以放心,你和程风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们三个伺候一个小崽,我就不信谁还敢再打你儿子的主意。” 小傻心里对玉华不甚感激,没有玉华就很难有此时和孩子的团聚:“玉华,谢谢你。” 玉华说:“就不爱听你说这些,好像我是外人一样。” 小傻笑着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小傻是心里愧疚,这玉华和陈大哥新婚燕尔,正是腻腻糊糊的时候就被他们搞成了异地分居了,她得想办法让人家两口子尽快团聚。 就在这时,玉华帮着两个人各盛了一碗汤,“你俩喝这汤,吴姐做的。” 小傻喝了一口确实做的好喝。 “为什么叫人家吴姐,她的岁数不是很小吧?” 玉华说:“四十了,这个人以前在大户人家干活,做了一手的好饭好菜,据说大家都管她叫吴姐,我们也就这样叫了。” 小傻说:“难怪这菜做的这么好吃呢。” 玉华小声说:“人家做饭可是讲究着呢,调料买了一大堆,我看着都心疼,你这回算是有口福了,她这饭肯定合你心意。” 小傻确实多吃了几口,但是依然是最先放下筷子的,她问程风:“今天带回来的石头呢?” 程风这饭才吃到一半:“一会我去车上给你拿。” 小傻说:“我自己去拿。” 程风说:“外面黑,一会儿我去。” 玉华说:“什么呀,这么着急拿,我和你去。” 不一会小傻拎着一堆石头回来了。 刚才在外面玉华没看清小傻拿的是什么,现在一看很嫌弃地说:“你这脏兮兮的是什么呀。” 小傻跟珍宝一样解开衣服,露出里面的石头。 玉华一看,苦着脸说:“就这吗?一包破石头。” 小傻露出神秘地一笑:“这你可就不懂了,这是好东西。” 玉华把小傻带来的一包衣服放在了一把椅子上,疑惑地说:“就这还好东西?” 小傻也不解释,她把石头往炉子里面扔了进去,玉华跺了一下脚说:“小傻,你这是做什么,把这么多的石头扔进炉子里面,一会还怎么添木柴呀。” 小傻盖上炉盖子说:“过一会就知道了,你先歇一会。” 玉华说:“我也不累呀,你应该好好歇息才对。” 玉华关心的是炉子,她看着炉子直叹气,这炉子每天是要烧到很晚的,不然夜里屋子会很冷的,这要是被小傻给弄灭了,可就不好再生火了 程风也没看明白小傻的这波操作,知道制止不了,就由着她去了,大不了炉子灭了,他再想办法生火。 过了一会小傻感觉炉火旺了起来,才打开炉盖看了一眼,然后笑了。 玉华走了过来说:“你傻笑什么呢?” 小傻见玉华什么都没看出来便笑着说:“没什么。” 这时程风吃饱饭,放下碗筷也过来看了一眼炉子,瞬间眼睛睁大,他惊讶地说:“这石头怎么烧着了?” 小傻小声说:“小点声,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 程风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石头能着火的,玉华一听也注意到了,她说:“这到底是什么呀?” 小傻肯定地说:“这是煤。” “煤?” “煤?” 小傻压低声音说:“你们今天见到的先不要对外人说,也不要多问。” 玉华拿起一个铁钩子,在燃烧的煤上杵了几下说:“你这一天神神秘秘的。” 小傻也不做太多的解释,把剩下的煤包好放在了一边。 睡觉的时候,程风搂着小傻说:“你说那个煤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能烧火呢?” 程风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傻正用手摸自己的儿子呢。 “我们可能要有钱了。” 程风翘起头看着小傻的脸说:“要有钱了?” 小傻说:“有了煤我们就有钱了。” 程风不明白:“就那些石头吗?” 小傻小的声音说,“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矿。” 程风一脸惊疑的说:“什么矿?” 小傻小声说,“煤矿。“ 程风第一次听说这种矿,他问小傻:“煤矿是什么矿?” 小傻知道程风懂的少,见识的也不多,不知道的东西应该有很多,她很有耐心地解释说:“煤矿采的就是煤,它可以当柴烧,但是这煤可要比柴禁烧多了,这可是妥妥的好东西。” 第121章 玉华生气 小傻说的话他都信,他刚才也亲眼看见那煤在炉子里面燃烧了,程风说:“我们是要开矿吗?” 小傻说:“这是露天煤矿,倒是好开挖,但是咱们这种普通人开挖就会出事,红眼睛的人也会很多,阻力太大,怕是给别人做了嫁衣,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程风说:“那我们就放弃了是吗?” 小傻说:“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为什么要放弃,肯定能想到两全的办法。” 程风说:“会卖很多钱吗?” 小傻说:“我还得再去勘察一下,这要是个大矿,我们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程风不敢置信地说:“真的吗?” 小傻说:“我能骗你吗?” 一提钱,程风来了精神。 “那我们再去山上看看吧。” 小傻说:“明天咱俩起早带上工具过去一趟,把整个山爬一遍看看情况。” 两个人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全家都还没起的时候,小傻和程风就爬了起来,她把孩子送到了新月的房间。 新月起身以为孩子饿了,小傻小声说:“你继续睡,我和程风要出门,你帮忙看一下孩子,我们晚上回来,你一会和玉华说一声。” 新月说:“那吃完早饭再走吧,我叫吴姐给你们做。” 小傻说:“太早了,你们休息,我们有干粮。” 程风和小傻在偏房里面找了几个袋子,又找了两把工具放在了马车上,然后两个人就偷偷摸摸地走了,没有惊动其他人。 从南城出发快了很多,半个钟头就到了,山附近没有村落也没有人烟,看来程风说的对,山上不长作物农民也不愿意守着这么大的一座秃山生活。 看来煤这种东西大家还都不认识呢。 他们在山脚下把马车拴好,拎着工具上了山。 走出一段距离小傻就会让程风用铁锹铲铲雪,山上很多地方的雪一人多高,稍不留神就会掉进雪坑,她就掉进了去好几次,然后又爬了出来,这路是有点不好走。 接近中午两个人才站在了山顶,小傻眺望远处,附近群山峻岭,山上都生长着很多的树木,和他们脚下的这座山不同,这是个秃山,上面很少有树木。 小傻说:“往山的背面走一走。” 程风说:“你要不要歇一歇?” 小傻的心思都在煤上,根本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 经过小傻的观察,她得出了结论,她对程风说:“这煤好开挖,难度不是很大,想要拿到钱我们就得找个人合作,让有能力的人去做这件事情,我们分钱便是。” 程风想了一下说:“这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就认识钱老板一个,你不会是要找他吧。” 他们和钱老板之间的信任也是刚刚建立没多久的。 小傻昨晚也盘算过这件事情,确实如程风所说,她和程风不认识什么有钱人,即使现在去结交也不一定可靠,反而带来的都是一些算计。 小傻说:“等我们回北城和钱老板说一下,看看他感不感兴趣。” 程风说:“他肯定感兴趣,这送上门的钱,谁不想赚呀。” 小傻想想也是,她自己也不例外,谁不想赚钱呀,她要是有实力她就自己开矿了,还找什么合作伙伴,只不过这开矿不是普通人能干的,钱老板行不行她现在都不能肯定。 她问程风:“这个钱老板本事大吗?” 程风说:“不好说。” “怎么讲。” “他要是没本事,能有那么多人追杀他吗,要是本事大,为什么受了两次伤。” 小傻一想,程风说的有道理。 他们两个只好把钱老板暂且列为了第一首选目标。 到了离山脚下比较近的位置两个人用镐刨了一袋煤,按照原计划两个人带来了三个袋子,本打算这三个袋子是要装满的,但凡是要从实际出发,毕竟这天气是还比较冷,山体还冻着,能刨出一袋子煤就不少了。 还得说程风体力好,不然半袋子煤小傻也弄不出来。 反正这煤回去也不是用来烧火的, 有一袋子样本就够用了。 早上起来玉华就发现这两人个没了,通过新月才知道他们两个偷偷摸摸地出门了,看见这么晚才回来的两人个,玉华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这是又挖石头去了吗,你俩这脸上手上,还有鞋子上,这都是什么呀?” 小傻笑着说:“你快别喊了,你先进屋给我俩弄点水洗洗,我这鞋也湿了,现在还冻着脚呢。” 玉华生气地在小傻的羊皮大衣上摸了一把,然后举起手给小傻看:“你看看,你这衣服上都是什么,程风的衣服上肯定也是吧,这衣服洗了你们两个穿什么吧,这大衣一件就得四五两银子,你俩为了点破石头就这样遭禁衣服呀。” 真被玉华说中了,这两人还真就一个人一件羊皮大衣,多一件都没有。 这衣服也不好看,就是在户外防风的,多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程风不但没说话,还把车上的一袋子煤扛了下来,放进了偏房里面,玉华的性格他早就了解了,在老冯家的时候挺好的,在他们家经常管着小傻,不过都是为了他们好,唯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玉华爱絮叨,和小傻一点都不一样。 玉华生气地说:“这大衣得夏天去河里面洗,这黑呼呼的东西用抹布擦不干净。” 小傻说:“你小点声,别让吴姐和新月听见,明天我去城里买两身新的不就行了。” 玉华说:“一点都不会过,为了点破石头搭进去多少东西呀。” 小傻说:“行了,好饭了吗,我这要饿死了。” 玉华说:“饿死好,饿死你就不用作妖了。” 气归气,热水玉华还是给这两个人弄了。 一边干活的吴姐看着越洗越黑的水,一句也不多问,直接给他们两个人换了一盆,总算洗了个干净。 这两个人一天就吃了些干粮,喝了点冷水,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小傻满足地笑了,她对吴姐说:“吴姐,你做饭可真好吃。” 吴姐笑着说:“你爱吃就好,我还担心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呢,玉华经常说你做的饭好吃。” 第122章 玉华絮叨 其实玉华说的是小傻挑吃挑喝,只是吴姐不好意思说罢了。 小傻笑着说:“我是胡乱做,就她觉得好吃,其实特一般。” 默默吃饭的程风没有说什么,其实他是觉得小傻做到饭好吃,合他的口味。 吴姐是伺候过有钱人的,一向谨言慎行,知道小傻这人是谦虚,也看出位女主人很精明,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就是多干活少说话。 小傻不问,她就不说。 吃完饭以后玉华说:“明天你们两个人别再偷偷摸摸地出去了,我这跟着担心一天。” 小傻再三保证说:“明天肯定不出去了,明天咱们两个人去逛市集。” 小傻想的是,玉华来这里匆忙,什么衣物都没有带过来,以她的性格,不会舍得钱给自己添置太多的东西。 一听逛市集玉华板着的脸也露出了笑模样:“行,我真得买点东西了,这么多天我还没出过门呢。” 给人看孩子,比给自己看孩子还要紧张,这孩子都丢了一回了,再丢一回可怎么解释,所以这么多天玉华就守着这个家这个孩子没出门。 小傻说:“你不用紧张,这万府要是来人早就来了,除了他们家也没人惦记我家孩子,等我有钱了就不怕了。” 玉华说:“你都多有钱了,还想怎么有钱?” 玉华哪里知道小傻的志向,小傻笑了笑没做多余的解释。 第二天,两个人高高兴兴地上了街,大街上的人很多,摆摊的人也不少,小傻看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女人,手起了冻疮,看样子生意不是很好,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摆摊时的场景,要不是这地冻天寒的她没有辙,她当时也不会选择大冷天去摆地摊,一摆摆一天,再厚的衣服也抵不过寒冷的气温,都会冻透的。 小傻走过去买了两串糖葫芦,算是照顾这个女人的生意。 她咬下来一颗山楂,酸酸甜甜的挺好吃,就是被冻的有点硬但是这也不是什么毛病。 玉华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可能长期带孩子带的,她嘱咐小傻说:“小心硌牙,最好化了再吃。” 小傻笑着扬了一下下巴说:“你看大家都这样吃。” 确实远处有几个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串糖葫芦,都吃的好好的。 玉华说:“这里都吃糖葫芦,没看见冰棍,明年你可以在这里卖冰棍。” 小傻笑着说:“假如今年我有钱了,冬天我就不做冰棍了。” 玉华说:“你这人不大,咋还钻钱眼里了呢。” “钱还怕多么?” 穿过一道街,越过另一道街,越是往里面的街道走越是繁华,小傻指着一个铺子说:“唉玉华,你看,他家的衣服肯定能不错。” 玉华拉了小傻一把说:“这门面这么气派,一看东西就贵,去那边那家,那家一看就是老店,东西还能便宜。” 小傻看了一眼,那家店老肯定是足够的老,窗户门框都掉漆了,是不是老店可就不一定了。 小傻今天出来买东西绝对不是图便宜,她是要挑好的买,这家店她去定了。 俩人一到门口就有店员迎了过来,玉华眼睛睁的老大了,扯着小傻的袖子小声说:“小傻,我们走吧。” 小傻这一只脚才迈进去,让她退出去是不可能的。 玉华一副不敢上前的样子,生怕碰坏了讹上她们。 在这里面买衣服的人,是和她们两个有点区别的,都是些小姐太太,从穿着打扮就和他们两个人不一样。 看她们两个人这打扮和穿着不像是在这里买东西的人,但是店员还是上前询问要看看什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墙的皮草,好看是真好看,这颜色也是纯自然生长出来的野生动物皮毛,她觉得自己此时还扮演着失去孩子的女人,还是不要穿的太惹人眼比较好,于是她问店员:“有没有普通的棉大衣,就现在能穿的。” 店员说:“有,在这边。” 玉华看着那上好的布料做成的衣服说:“小傻,这不是咱们穿的。” 小傻说:“这不就是穿的吗,咱们怎么就穿不得。” 小傻问店员,“我能试试吗?” 店员微笑着说:“可以,这件你就能穿。” 小傻今天正好没有大衣穿,就这样出来的,她把这件新大衣直接套在了衣服外面,刚到膝盖,还挺轻的,肯定没有羊皮大衣保暖,不过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也穿不太久棉衣了。 小傻满意地说:“我就直接穿着了。” 玉华小声说:“你不问问价钱吗,你就穿上了。” 她的声音再小,离着很近的店员也听见了。 店员很懂眼色形式,听了这样的话,她认为这两人不是很有钱,这衣服估计不能,但是这个年纪很小的人竟然表现的很爽快,试一件衣服就说要了,但是她们身上有没有银子她不敢肯定,为了自己不是白忙活,她笑着说:“这件衣服五两银子。” 小傻点了一下头说:“挺好的,我再买点别的,然后一起算。” 她拿起一件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淡粉色的大衣递给玉华,“你试试这件,穿上肯定好看。” 玉华说:“我可不花五两银子买这个。” 小傻说:“你要是不试就要这件了,回家大小合适你就将就穿吧。” 玉华知道小傻今天是非得给她买衣服不可,她说:“你咋这样呢,说什么就得是什么,我不要这件,颜色太浅了,我试试那件绿色的。” 其实这绿色也没深到哪里去,玉华这一穿上,小傻眼前一亮:“玉华,你也太好看了。” 玉华穿上这么好的衣服心里正经挺美呢,她用手轻轻抚摸衣服的前大襟说:“真的好看吗?” 傻子伸手比量了一下说:“真的,显的你高高瘦瘦的,身材特好,还特别显白。” 外面刚进来的沧满说:“你们听没听见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钱老板走到柜台里面,随手脱下了斗篷递给了身边的人,然后坐了下来,没搭理沧满说什么。 沧满还说:“你们听见了吗?” 钱老板拿起账本子说:“没听见,先别打扰我算账。” 这时小傻对店员说:“我看看帽子,我的狗皮帽子不能再戴了,和衣服不配。” 店员看着小傻的狗皮帽子也笑了,小傻戴着的这顶狗皮帽子挺可爱的。 狗皮帽子他们这里也有,但是都要比她头上的这顶要好看很多,也值钱很多,她看着眼前这小女孩说:“我们家主要卖的是皮草,你要不要看看皮草,你穿皮草肯定好看。” 第123章 南城碰见钱老板 小傻早就看出他们家主营业务就是皮草了,但是这玩意她不需要,她心里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就看看帽子。” 耳力非凡的冬柯说:“是小傻的声音吧。” 听冬柯这样讲,钱老板的手一顿,也认真地听了起来,还真是小傻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每个人说话的发音都有自己的特别点,从这声音分明可以听出小傻的心情不错,这可和前两天无精打采一脸萎靡的小傻判若两人呀。 话说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不得不让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的钱老板深思呀。 店员找了几顶十几岁孩子戴的帽子拿给小傻看,各个都是那么的好看,小傻从里面选了一顶自己比较喜欢的帽子,这帽子越看越喜欢,不戴都觉得可爱。 店员说:“您手里的这顶帽子是狐皮的。” 她明白店员的意思了,就是很贵的意思,她摸了摸皮毛,难怪这毛色长短这么整齐密实呢,光泽也好,原来是原材好呀,她把帽子戴在了头上,大小正好,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挺好看的,于是笑着说:“我就要这顶了。” 玉华看了也赞不绝口:“小傻,你这帽子一看可真好看,你戴上它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小傻说:“是吧,不是有老话吗,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么好的衣服你穿你也好看,来,不把这个戴上。” 说着她就把一顶帽子戴在了玉华的头上。 “玉华,你照照镜子,你这帽子一戴,二十变十八,一看就生在富贵人家。” 玉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不不不,我可不能戴这个,回村子被人看见得讲究死我,得说我狗长犄角出洋事。” 小傻笑着说:“你不是不打算回去了吗,不是要给我一直带孩子吗?” 玉华歪着脑袋摆弄着手里的那顶好看的帽子。 “我偶尔也得回去看上一眼的,不然会显得我对公婆不孝。” 小傻也不和她废话,她看上的东西都让店员给拿着,然后对店员说:“算账。” 店员抱着这些衣物领着她们来到一进门的那个房间,朝着柜台的方向走去。 走的好好的玉华突然停住了脚步,小傻还笑呢,“怎么不走了?” 玉华低声说:“你看。” 玉华陪着小傻摆过地摊,她见过一面钱老板,能记住他是因为玉华见过的有钱人不多,像钱老板这样打扮的自然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想忘记都难。 小傻往前一看,柜台那里好几个人,都盯着她看呢,她一张笑脸瞬间石化,然后紧接着就是一笑,喊了一声:“呀,钱老板,好巧,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脸变得那叫一个快,让人难以捉摸这转瞬即逝的变脸是因为什么,此刻她的脚步也变的轻快许多,乐呵呵地走到柜台前站定,就像去见她久违的亲人一样。 “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钱老板笑着说:“是不是该我问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呀?” 沧满不满地说:“就是呀,我们还帮你们找孩子呢,你们这把我们蒙在鼓里当傻子使呢。” 小傻拱起手做了一个道歉的样子说:“对不起,对不起,怕节外生枝就没和大家说出实情,对不住大家,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 钱老板笑着说:“能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了,好计策。” 小傻笑着说:“让您见笑了,都是无奈之举。” 钱老板说:“孩子怎么样?” 小傻笑着说:“他挺好。” “程风也来了吧?” 小傻笑着说:“对,在家看孩子呢?” 小傻看着坐站在柜台里面的钱老板说:“这里不会是你的铺面吧。” 钱老板笑着说:“巧了,正是,今天你们选的东西就送给你了。” 小傻笑着说:“带钱了。” 她买的东西多,不是小钱,她知道这些东西多少钱,店员都说过的,她掏出整好的银子直接塞给了店员。 她这人就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钱老板很是欣赏她的这种品质,男人都不见得能做到。 沧满看着小傻的打扮说:“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呀,你这摇身一变有钱人呀,你应该再披一件皮草呀。” 小傻一听笑了,看来她和玉华在里面说的话,都被这几个人听去了。 “皮草我还是算了,这冬天眼看就过去了,明年我来这里挑两件。” 沧满说:“你够豪横的呀,不会是有钱了吧。” 小傻笑着说:“搞不好我真能成为一个有钱人,不和你们说了,我们东西多,得先回家了。” 看着这么一大堆的东西钱老板说:“你们怎么来的?” “走着来的。” “我送你一趟吧。” 要是直接拒绝好像怕人家知道她家在哪里一样,就答应了。 玉华一直在掐小傻的胳膊,小傻明白她的意思,这个钱老板要是诚心害他们,他们在这里也藏不住。 钱老板伸手拿上斗篷说:“走吧。” 沧满说:“叫车夫去不就行了吗?你不是说要来算账吗?” 钱老板说:“算账不着急,走吧。” 沧满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来这里不就是算账的吗,怎么现在就不着急了,他们这个老板沧满是越来越难琢磨了,并且还不好伺候。 于是这一堆的人呼啦啦地都走了出去,小傻对马车夫说了自己家的地址,玉华小声说:“这些会不会是坏人。” 小傻小声说:“不会。” 钱老板已经听见了她们两个人的谈话了,为了不尴尬,他笑了笑上了马车等着她们,还真是鲜少有人防他根防贼一样呢。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好一会他们才上了马车。 路程不是很远,马车在一处四合院的门口停下了,都到了家门口了,怎么也让人家进去喝点茶水再走。 小傻把大家请进了院子里面。 钱老板看着这个不是很大但是又足够宽敞的四合院说:“房子选的不错。” 陈大哥选的房子自然错不了,她挺喜欢的,适合她们这些人住。 第124章 钱老板要入伙 小傻笑着说:“就是旧了点,看着挺有年代感的。” “旧不是毛病,一翻新是红砖绿瓦了。” 小傻笑着说:“我也正有此意,天气暖了,我就准备把这里简单翻新一下。” 他们这一家几口都是年轻人,房子还是看着新一点有活力。 钱老板又被热情地请进了屋子里面,这刚坐下,茶还没上来呢,他便问小傻:“我能不能看看孩子。” 他想看看这个把所有人折腾的翻天覆地的小娃娃是什么样的。 小傻脱掉大衣说:“在里面,您和我来吧。” 屋子里面只有程风和孩子,两个人都在睡觉,孩子就趴在程风的身上睡的热乎乎的。 听见声音的程风睁开了眼睛,看见是钱老板先是一愣,后是一笑,他轻轻地起身把孩子放在了床上,伸手拍了两下孩子又睡熟了。 “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逛街碰上的。” 程风说:“那也太巧了。” 钱老板说:“可不是吗,早一点晚一点都碰不上。” 他上前看了一眼孩子说:“不错,额头丰盈,下巴圆润,好面相。” 钱老板端详了一番连连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程风和小傻说:“孩子叫什么?” 程风说:“陈攸宁,福有攸归,致远宁静。” 看着说的有板有眼的程风,钱老板说:“你起的?” 程风说:“小傻起的,我没有什么学识,起不出好名字。” “好名字。” 钱老板早就猜出这名字是小傻起的了,是故意这样问程风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名字。 屋子里面的沧满说:“这名字起的确实比万代荣顺耳多了,万家起的名字简直了......” 钱老板笑着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时候提万家做什么。” 小傻笑着说:“不碍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 沧满说:“我也是实话实说,诶,小傻,你原名叫什么呀?大家怎么天天喊你小傻呀,你看着比谁的心眼都多。” 小傻笑着说:“我原名叫李傻子,出生便是傻子,十多年以后我的脑袋觉醒了,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真的假的呀?” “真的。” “那你怎么不改个名字呀?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傻子呢。” 小傻笑着搪塞了一句说:“名字是一个称呼,还没想好叫什么呢,你们喊我小傻我还觉的很亲切呢。” 钱老板说:“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有智慧的人都会不露锋芒,改名字也要讲究机缘,不急的。” 这是钱老板对小傻的最高评价,这话说了任谁都会开心,小傻也不例外,不过她和钱老板想的还真不是一回事,她是改名字遇到了点困难。 小傻笑着说:“您过奖了,你们今天留下吃饭吧,我家的吴姐做饭特别好吃。” 沧满眼睛一亮说:“比你做饭还好吃?” 小傻笑着说:“那是自然,吴姐可是大厨。” 贪吃的沧满眼睛冒光,“那我们就留下吧。” 他不管不顾替所有人答应下了这顿饭局,说完又去看看身边的钱老板。 能在南城遇见,也是缘分,钱老板没说话就代表同意留下吃便饭了。 程风问小傻说:“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钱老板说:“巧了,南城这里有我的铺子,小傻去买东西,正好遇见。” 程风说:“这里也有你的铺子?” 钱老板笑着说:“你们要是愿意也可以在这里开一间铺子,我可以匀给你们一间,便宜给你们。” 程风听了钱老板的话有几分心动,但是想着小傻说的煤矿,他们好像没时间开店,于是说:“我和小傻暂时应该不开铺面了。” 然后和小傻对视了一眼,小傻点点头,她之所以把这几个人留下吃饭,不是因为她闲的想请客招待大家,她是想和钱老板说说煤矿的事情,看看他有没有本事采矿。 钱老板心生疑惑,这小两口一直很有上进心,这是什么情况呢,孩子在这里,他们还能去哪里。 “你们是有别的生意要做吗?” 程风和小傻同时点了一下头。 钱老板有几分好奇,“什么生意呀?” 他想知道,这两个人又要弄什么新鲜玩意。 小傻说:“是个大生意。” 听见大生意,钱老板来了兴致,“多大的生意。” 小傻说:“是程风我们两个人做不了的大生意。” 钱老板笑了:“多大的生意你们两个人做不了?你们说说,我帮你们研究研究。” 小傻说:“一个能让我和程风以后衣食无忧的大生意。” 这回钱老板也严肃了起来,听这口气感觉小傻说的肯定是个大生意,他说:“是不方便说吧?” 小傻点了一下头。 钱老板的胃口也被吊了起来,“你不说我也帮不上忙呀。” 小傻说:“我们只能跟合伙的人说。” 钱老说:“你们要找合伙的?” 小傻点了一下头,“这生意太大了,普通人做不了。” 钱老板很干脆地说:“没有我钱某人做不了的生意,这伙我入了,这回总能说了吧。” 小傻说:“你信得过我和程风吗?” 钱老板说:“你信的过我吗?” 小傻点点头,钱老板说:“那你大可放心,我们合伙,你们办不到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办。”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和你说。” 小傻看了一眼程风,程风起身去了外面,过了好一会程风回来了。 程风说:“钱老板,你们出来吧。” 钱老板随着程风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炉子,程风把炉盖子打开说:“钱老板,您来看一下。” 钱老板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看着炉子里面红彤彤的火说:“让我看什么?” 程风拿着一个铁钩子递给了钱老板,此时钱老板也看出了一点端倪,他勾了勾炉火,里面的火一下子更旺了起来,他激动地说:“这里面烧的是什么东西?” 程风说:“煤。” “什么是煤?” 程风把小傻和他说的话一句不落地和钱老板说了一遍,钱老板说:“这是真的吗,真的有煤矿这种东西吗?” 程风说:“有。” 第125章 小傻改名为尚汐 这炉子里面的煤他看见了,又被小两口有鼻子有眼的,钱老板到是相信了。 钱老板做过很多生意,还真就没开过矿,他有点疑惑:“那这煤矿能开采多久?” 小傻说:“露天矿就够采几年的,不过地底下有多少,还不能随便估测。” 钱老板是个急性子,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说:“你们现在就带我去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钱老板想一睹这个煤矿的真容。 小傻说:“饭都做上了,明天再去吧,这一去就得一小天。” 钱老板搓了搓手说:“也好,我们可以先说说如何分成的问题。” 小傻说:“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矿一旦开挖,眼红的人就会很多,可能阻力会很大。” 钱老板说:“这都不是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面对钱老板的大包大揽小傻多少有点怀疑个人有吹嘘的嫌疑,因为她想起了昨天程风在山上和她说的话,现在满脑子里面都飘着一句话:你这么能你上次怎么被那么多的人追杀呢。 钱老板好像看出了小傻的心思,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开矿,他给小傻和程风一颗定心丸:“墙高遭雨,树大招风,有几个仇家都是正常的,以我的名义开挖,就是有红眼的也是来找我,这个你们不用怕。” 这番话很合小傻的心意,要是以钱老板的名义开矿,即使钱老板没有能力开矿,出了事情也不至于找上她和程风,不是她不愿意承担责任,是她和程风真的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钱老板都这样痛快了,她也不墨迹了,直接说条件:“刨去所有的费用,我和程风要纯利润的五成。” 钱老板也足够爽快:“不多,你们要是不后悔舍出这一半的利润,咱们写个凭证。“ 小傻说:“那我们去里边的房间,里面有笔墨纸砚。” 几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坐了下来,这场景看着既认真,又感觉哪里不对,这煤矿还没看呢,几个人就谈利益分配了,这可能就是双方几个人的相互信任吧。 小傻把墨研磨好了说:“钱老板,您写吧。” 钱老板说:“你写。” 小傻见状也不推辞,笑着说:“那我就献丑了。” 她提起笔,行云流水地写了一张凭证,然后交给钱老板说:“钱老板您过目?” 钱老板仔细阅读以后说:“可以。” 然后小傻按照这个样板又抄了一份。 “钱老板,您在这里签个字,再按一个手印。” 钱老板提起笔在小傻说的位置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手印下面“钱老板”三个字,小傻说:“钱老板,您的名字是不是写错了?” 钱老板是很少尴尬的一个人,此时他拿着手帕擦手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自然,“没写错,我的本名就叫钱老板。” 小傻和程风互看一眼都惊讶地不说话了,这么个人物竟然是这样的名字,这名字未免起的也太随便了点。 一边爱接话的沧满说:“老板,我就纳闷了,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呀。” 钱老板说:“不该问的别问?” 满仓说:“你老拿这几句话怼我,我问问怎么了,也不犯毛病。” 为了缓和钱老板尴尬的气氛小傻说:“这个名字很大气,一看就是干大事的。” 钱老板笑着说:“过奖了。” 沧满说:“得了吧,这名字一看就是随便起的。”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说:“我很中意这个名字。” 小傻笑着说:“这名字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起的吧。” 钱老板笑着点了一下头。 沧满说:“你不就一个人吗,哪有什么重要的人。” 钱老板说:“我咱们就成了一个人了,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都不是人吗?” 沧满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跟我们说你是孤儿吗?” 钱老板说:“孤儿怎么了,你们几个哪个不是孤儿。” 沧满说:“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咋有我不知道的事呢,谁这么重要呀,还给你起了个这样的名。” 钱老板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能让你知道。” 小傻看了一眼钱老板说:“是个女人起的吧。” 钱老板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此时的沧满是满满的好奇心。 “谁呀?哪个女人呀?老板身边有女人吗?小傻,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呀?你快和我说说。” 小傻看了一眼钱老板笑着说:“我还是不说了吧?” 这一看钱老板就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她能猜到的一点皮毛还是不要拿出来试探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说出来就好比自己窥探了别人的秘密,会让人不舒服的。 不过她想知道的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正如程风说的,这两个人的关系不菲,看来是真真的了,知道这些就够了。 但是钱老板一反常态地笑了,“你可以说说看。” 小傻笑着说:“能说吗?” 钱老板说:“但说无妨。” 既然你非要让我说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小傻轻轻地开口说:“是万百钱给你取的名字吧。” 看着不动声色的钱老板,屋子里面的人都震惊了,看来被小傻说中了。 沧满眼睛瞪的溜圆,“老板,你和那个万百钱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钱老板没理会话多的沧满,但是笑着对小傻说:“小傻,你果然聪明。” 他从来都不愿意提起的过去,竟然被小傻一眼看穿,这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小傻谦虚地说:“瞎猜的。” 小傻心里想的是,在金府你“百钱百钱”地叫着,任谁看了都不正常,大户人家的夫人,怎么也得用一声尊称吧,你一不是万百钱的长辈,二不是万百的兄长,这样称呼是很失礼的,她要是看不出点什么,就真成傻子了。 自从小傻猜到了钱老板和万百钱是这种关系,她和程风夺回孩子的计划里面就没有钱老板了,宁可和程风装成道士去冒险,也不抱着希望把宝压在别人的身上,知道钱老板可靠也不敢依靠,因为一旦造背叛,那感觉比挨打还让人无法释怀。 小傻把凭证放在程风的面前说:“你签个字,盖个手印。” 程风说:“我字不好看,写你的名字吧。” 小傻说:“我的名字不好听,这么正式的东西我们还是认真对待。” 钱老板说:“你们两个人都要签字画押。” 在钱老板看来,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一点都不能含糊。 没办法程风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长也没机会写自己的名字,挺好的一张纸被他的两个字给打破美好了。 两张凭证摆到小傻的面前时,小傻的笔迟迟没有落下,这“李傻子”三个字也太傻逼了。 钱老板说:“你签个自己喜欢的名字,我明天派个人去帮你把户籍改一下。” “姓氏能改吗?” 小傻知道这里改户籍比较麻烦,她偷偷地打听过,特别是姓氏,人家不会给改,可是她也不想姓李呀,她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名字。 钱掌柜说:“原则是不可以改,但是你想改我便可以帮你改。” 小傻笑着说:“那多谢钱老板了,我‘李傻子’这个名字着实有点拿不出手。” 于是小傻在签字的位置从容地写下两个人字:尚汐 钱老板看了一下说:“尚汐,道德高尚娴静淑德,潮起汐落未来可期,好名字。” 第126章 钱老板答应帮小傻改户籍 沧满说:“唉,小傻,你这名字好像比我的名字还好听。” 他这名字是钱老板给取的,钱老板看他那巴巴的样子说:“要不你也改改。” 沧满识趣地说:“可不折腾了。” 坐在小傻旁边的程风对这个名字有几分不满意,“怎么不和我一个姓。” 小傻说:“我不喜欢姓陈。”,然后傻子在红色印泥上一按,再在自己的名字上一按,一张交给了钱老板,一张交给了程风。 小傻笑着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以后再无李傻子,只有尚汐。” 钱老板说:“好,明天就给你改户籍。” 沧满听的是云里雾里,嘴上念叨着说:“什么今日生,昨日死的,这不吉利吧。” 尚汐只是微微一笑,懂的都懂。 合伙人找到了,户籍也有人帮她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起身说:“我去给你们做饭。” 沧满说:“小傻......” 钱老板打断沧满说:“叫错了。” 沧满马上改口说:“噢噢,那个尚汐,可不可以做点上次的那个糯米饭,我们老板爱吃。” 尚汐说:“不知道有没有糯米,我去厨房看看。” 钱老板说:“吃什么都行,不挑。” 普通人家的厨房里面根本不会备糯米,不过巧了,吴姐的厨房东西就备的比较全,尚汐去了一问,还真有,于是配合吴姐做了一份八宝饭。 程风和钱老板一人拿到一份凭证以后,钱老板说:“我可不可以看看这个煤在烧火前是什么样子的。” 程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你跟我来。” 又是刚才那间屋子,程风打开一个袋子,他指给钱老板看:“这就是煤。” 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钱老板一点也不觉得脏,伸手拿起一块仔细地看了看。 程风用铁锹挖了一些煤倒进了炉子里面,一直守着炉子看的钱老板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看了煤的整个燃烧过程,看完后非常的高兴,兴奋的连连夸赞,说这个煤是好东西。 厨房里面的几个人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尚汐特意把一份八宝饭放在了离钱老板比较近的位置,吃饭的时候程风说:“钱老板,你能帮我找两个身手好一点的人吗?” 钱老板放下筷子说:“你有用。” 程风说:“我家这个孩子我真是不放心。”,这孩子的安全问题成了程风的一个心病,尚汐也担心的每天做噩梦。 钱老板说:“明天我就给你找两个身手好的送来。” 程风笑着说:“有劳您了。” 钱老板也笑了,他说:“我以前不就跟你和尚汐说过吗,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程风端起酒杯说:“多谢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几个人高兴,在他们家喝到很晚才走,还好都没醉。 喝了点小酒的程风压在尚汐的身上耿耿于怀地说:“姓陈怎么就不好了,你嫁给我不就应该姓陈吗,这个‘尚汐’我叫不习惯,没有‘小傻’讨喜。” 尚汐也累了,由着他的性子说:“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一个称呼而已吗。” 尚汐见程风很精神的样子说:“咱们和钱老板约的可是大清早出发,要是起晚了可就失礼了。” 一想他们接下来干的是大事,赚钱的大事,程风这才躺在尚汐的身边老老实实地睡觉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程风沾枕头就睡着了,比尚汐睡的都快。 第二天一早,尚汐和程风又换上了自己的那身脏衣服,然后拿上工具套上马车,一开大门就看见钱老板等在门外。 程风说:“怎么这么早。”,他和尚汐起的可是要比他们预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的。 钱老板笑着说:“睡不着了,就来的早了一点。” 钱老板可是一夜都没有睡踏实,脑袋里面想的都是煤矿这点事儿,他想亲眼所见程风和尚汐说的那片煤矿,看看他想的和他们说的是不是一回事,他手里的生意很多,同时遍布四海,钱自然是不缺,但是谁又会嫌弃手里的银子多呢。 沧满不满意地说:“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半个钟头了,我要敲门老板还不让。” 钱老板让沧满先不要说话,他叫来了两个人,“这两位是我给你们找的人,身手不比冬柯差。” 程风惊讶地说:“这么快就找到了?” 真是神速。 沧满说:“不就两个人吗,你要两百也能给你找来。” 看来这次是找对人了。 身手好不好看不出来,不过是钱老板介绍的,这人用着放心,要是真跟冬柯的身手差不多,那可是太称心。 有了这两个人,他们也能放心地出门了。 路途没有钱老板想的那么遥远,附近山体连绵起伏,白雪皑皑。 马车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面前就是一座大山,钱老板看着山上几处露出的黑色,确实和昨晚在程风家见到的很像,他开口说:“就是这里吗?” “对。” 程风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车上把工具拿了下来,钱老板也是有备而来,他的人也带了工具。 可能大家都不清楚带什么样的工具好用,大家手里的工具五花八门,就连大锤这种东西也有人带。 大家沿着前天程风和尚汐的路线往前走,被人走过的地方就好走许多,这样前进的速度也会快一些,不过终究是有一点滑。 尚汐找了一处位置,让大家清理一下上面的雪,露出灰色的石头这还不是煤炭,里面都是杂质,她让人用镐刨,直到露出了灰黑色的煤她才让停下,她指着地上的煤矿说:“钱老板,这就是煤矿,开采的难度不会很大,只要有足够的人力,这雪一融化就可开采。” 钱老板伸手在地上拿起一块煤,和昨天炉子里面烧的一模一样,钱老板满意地直点点头,看来这两位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 “人力你们不用管,我负责找人,只要能采,我们就第一时间动工。” 尚汐有件事情一直没搞明白,“这山是归个人所有的吗?能随意开采吗?” 第127章 光棍儿有不只我一个 钱老板说:“这事情我都想过,明天我找人去把这一片的山地买下来,不过我没开过矿,没有什么经验,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程风肯定是没什么想法,要有想法也是尚汐有,他除了做一个陪衬给尚汐打打下手也没什么是他能做的了。 尚汐说:“我建议,山上开挖,山下加工。” 因为这个煤矿可不光钱老板睡不好觉,尚汐也天天琢磨这事呢。 钱老板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尚汐说:“你懂开矿。” 尚汐摇摇头说:“不懂,没开过矿,我就是笨想的。” 面对尚汐的低调和谦虚,钱老板更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小孩了,他说:“那你说说如何山上开挖,山下加工?” 尚汐说:“把普通的煤加工成精品蜂窝煤,可以卖高价。” 煤这东西钱老板都没见过,尚汐说的这些他自然听不懂,钱老板说:“尚汐,你说的仔细一点。” 在这样寒冷的半山腰上,大家围着尚汐听她侃侃而谈,最后钱老板一拍双手赞赏地说:“好思路。” 沧满听的更是一愣一愣的,“尚汐,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懂得也太多了吧,我跟着老板走南闯北也是有见识的人,可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说过。” 尚汐接过程风递给她的水袋喝了两口说:“个人浅见,仅供参考,咱们再去上面看看吧,站在山顶我们能看见山的背面。” 来都来了,不登上山顶怎么可能下山呢,这座山上煤矿资源丰富,随便扒开地上的雪,刨上一会,就能露出下面的煤矿,可见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沧满凑到尚汐的跟前卖着笑脸,小声说:“那个小......尚汐,你说我们钱老板和那个万百钱是什么关系呀?” 尚汐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沧满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我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 尚汐睁大了眼睛说:“你也会想事情?” “废话,我怎么就不想事情,我这脑袋好使着呢。” 尚汐看着嬉皮笑脸的沧满说:“我昨天也是胡乱猜,不敢妄言,你要是有想不通的地方,你可以去问你们老板,他是当事人。” 沧满说:“问他还不如问你呢,他的嘴可严实了,唉,你和我说说呗。” 尚汐可不是长舌妇,她说:“你自己想去吧。” 沧满伸出两根大拇指做了一个动作说:“是这个关系吗?” 是相好的意思。 尚汐心想,你也还行不是很笨,这两个人的年龄相当,又是一男一女,即使笨想也应该想到这层关系了,但是这样的话怎么能从自己的嘴里传出来,如果猜错了,那就是造谣了,她不怕造万百钱的谣言,她不想影响钱老板,“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还得问问你们老板。” 沧满说:“我怕挨骂。” 走在尚汐身后的程风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越凑越近,说的还是八卦钱老板的悄悄话,这沧满的脑袋都要贴在了尚汐的脑袋上了,程风伸手把尚汐拉到自己的身边。 沧满一脸疑惑地还要往尚汐的身边靠,程风挡了一下说:“保持点距离。” 沧满说:“切,程风你也太小气了。” 程风说:“你个光棍老往我家小......尚汐身边凑什么?” 沧满说:“我光棍怎么了,光棍的又不止我一个,我家老板还一个人呢,我着什么急呀。” 程风身边的钱老板说:“沧满,你到我右边来,废话怎么那么多呢。” 程风和尚汐同时看了一眼钱老板,这么大年龄的钱老板竟然还真是一个人。 ...... 远在北城的李姓村子里面。 娟子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金府的马车送她回来的那天,村子里面就传出了她是金府的小老婆,娟子这娘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过这样的话传到了刘大兰的耳朵里面她,她接受不了,自己家的荷叶还没嫁过去呢,这娟子又是什么情况呀。 生怕娟子抢了荷叶位置的刘大兰来到娟子家理论,问为什么金府的人会把她送回来。 娟子的气焰可是比过去高了一截,一点没有那天主动送绢花示好的样子了,她举止投足都模仿着有钱人的样子,好像自己真就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一样。 她对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刘大兰说:“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你要是敢动我一下,金夫人会剥了你的皮。” 想伸手打人的刘大兰啐了一口说:“下贱玩意,没名没份就被搞大了肚子,不嫌害臊。” 不过金府的人她是不敢惹的,她已经见识过金府的厉害了,现在嘴里的两颗大牙还漏着风呢,荷叶想要嫁过去,就不能得罪金夫人,有些气该忍还是得忍,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那类人。 娟子一手支着自己的后腰,让不明显的肚子看着大上一些,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有什么害臊的,金府好吃好喝好的供着我,我过的别提多滋润了。” 这个样子别提有多气人了,多欠揍了。 刘大兰的手举起了两次又都放了下来,真是不敢打金夫人的人,只能骂上一句:“贱人。” 刘大兰有做贼的天资,到哪里都喜欢用眼睛扫射整个房间,那原本就白的明晃晃的好东西,一看就不是村子里面人家该有的,她红着眼睛说:“这都是金府送来的。” 娟子的嘴角一歪歪,故意气刘大兰:“这算什么,金府的银子我也随便花。” 刘大兰就像听到了奇谈一样:“你说啥,银子随便花?” 娟子的娘终于扬眉吐气了,手里摆弄着金家给的东西,嘴上说着风凉话。 “幸好我家娟子没嫁给你家程风,不然呀,也得跟傻子一样,站在大街上卖冰棍。” 她为了显摆,把金府拿来的东西都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这样村子里面爱打听的人来了,一眼就可以看见。 看把娟子的娘骄傲的,那得意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第128章 金夫人说娟子是她的人 娟子往床上一靠,就像一个贵妇人一样,“红云,去,给我弄点吃的。” 这做派还真有点大户人家的太太使唤自己的下人一样。 红云是她的嫂子,还没嫁进这个家里的时候娟子的哥哥就死了,因为这个娟子的哥哥是个混蛋,强暴她不说,还让她有了身孕,自己的家里为了不丢人,也贪图二十两的礼金就把她送来这里守寡挨欺负。 娘家不疼,婆家不爱,此时正像一个丫鬟一样伺候着这一家子的人,她毫无怨言地去了厨房给娟子弄吃的去了。 她不敢说不,她要敢反抗,轻则这对母女拳脚相加,重则就惦记把她卖了,所以为了自己以后不颠沛流离,她只有忍气吞声。 见此,刘大兰被气的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荷叶哭着说:“金府不会不要我了吧?” 刘大兰心里更是不爽,心的火气正好没处撒,她骂了荷叶几句:“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都不争气。” 程老大也在地上踱步,她女儿在这十里八村是不好嫁的,金府这个要是错过了,那以后就得剩在家里了。 他对刘大兰说:“这娟子是要嫁到金府吗,以前也没听说她和金府有关系呀。” 刘大兰发狠地说:“想得美,她得瑟不到哪里去,我明天就去金府,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程风的,她想母凭子贵,做梦。” 程老大一听,这还真是个办法,不过他还是犹豫了,“这样做是不是太损了?这孩子应该不是程风的吧。” 刘大兰说:“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程老大说:“你这样不是把程风的名声也毁了吗?” “我呸,我毁的就是他程风,现在有点钱了,我这咱们他都不认了。” 荷叶听了刘大兰的话说:“娘我跟你去,我绝对不能让这个娟子过的比我好。” “娘明天就带你去。” 刘大兰的脸皮是真厚,换做一般人被打了,下次肯定不去了,她就不一样了,第二天真就带上了荷叶去了金府。 基于上次的教训,她这回也大方了一次,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看门的,看门的收了银子以后说:“等着,我去通报。” 还别说,金夫人今天还真就见了她们。 刘大兰把一条腊肉拿了出来,跟金夫人套近乎说:“金夫人,农村没什么拿的,给你带了一条子腊肉,是我亲手熏的,这个炒一下才香呢。” 金夫人今天的心情明显要好,她笑着让下人拿了出去,还让人给她们娘俩上了茶水。 刘大兰安奈不住性子,想也不想就开口了:“金夫人,那个娟子是你们金府的人吗?” 金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说:“她是我的人,娟子怎么了?” 刘大兰心里这叫一个憋气,这个娟子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金府的人了呢,她们家荷叶才是金府的人才对,她高低不能让这个娟子得逞,她今天来就是搞破坏的。 “金夫人,你知道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吗?” 金夫人笑着说:“你知道?” 刘大兰说:“程风的呀,我家小叔子的。” 金夫人淡笑不语,心想,不是程风的她还不要呢。 “她和程风好了好些年,到现在还没断呢,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人水性杨花,千万不能让她进金府,她要是进了金府,她敢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金夫人身后的彩云说:“你说什么呢,说的这么恶心,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对待我家夫人。” 刘大兰一本正经地说:“娟子敢。” 彩云说:“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赶快离开,别在这里里挑外撅说一些有的没的。” “你这个下人也太猖狂了,金夫人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要赶人了。” 刘大兰早就见这个穿着华丽的彩云心里不服气了,想着自己的女儿要是成为了九姨太,第一个先收拾的就是你,让你猖狂。 金夫人知道刘大兰是故意说娟子的坏话,她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为了荷叶的事情来的吧。” 刘大兰陪着笑着说:“我就想来问问,什么时候让荷叶过门呀?” 金夫人笑着说:“荷叶我是满意的,不过老爷还没回来呢,这事还是要通过老爷才能定夺。” 刘大兰说:“要不我把荷叶留在金府让她给你作伴,这样老爷回来就能看见荷叶。” 彩云说:“呸,是什么人都能给我家夫人作伴的吗。” 金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下人们笑着说:“我这人太多了,用不上太多的人。” 坐在一边的荷叶撅起了嘴,但是也不敢造次了。 听了金夫人这样讲刘大兰不死心,还要想办法说服金夫人,金夫人起身说:“我累了,让彩云陪你们吧。”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彩云走到刘大兰和荷叶跟前说:“走吧,我送送你们。” 刘大兰看着已经离开的金夫人只好起身,到了大门口,彩云把准备好的礼品交给了刘大兰,刘大兰爱占便宜,乐呵呵地接了过来,还不知廉耻地说:“能不能让金府马车送我们回去。” 彩云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人还真得寸进尺。 “马车没有闲着的,你们自己回吧。”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刘大兰说:“我呸,不就是一个丫鬟吗,看把她神气的。” 荷叶说:“娘,你别生气,等我嫁进金府我让她好看。” 刘大兰说:“你到时候好好地给娘出气。” “嗯,你放心吧娘。” 今天总算有点收获,刘大兰领着荷叶在村子里面走了一圈,逢人就讲手里的东西是金府给的。 娟子站在门口嘴巴一歪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一句:“臭要饭的,不去金府要,人家会给你们。” 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她一点不比她们强。 只不过她现在有金夫人撑腰,她什么都不怕。 转天她就去了城里,给自己买了几身好衣服,又买些首饰,还有一些上好的胭脂,她要证明,不论何时她都得比别人过的好,绝对不能让一个荷叶出尽风头。 第129章 采煤先打井 她的穿着和打扮过去就和村子里面的人不一样,现在穿的就更好了,过去是程风给她花钱买,现在是用程风的名义骗钱买,看来她还真离不开程风呢。 自此以后,她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村子里面小转一圈,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与众不同,她是金凤凰。 刘大兰在家气的直骂娘,这村子里面的人可都看着呢,她一狠心带着荷叶也去城里买了不少的东西,原本还觉得她娘抠门的荷叶这回也高兴了起来,天天许愿以后让刘大兰跟着她过好日子,这刘大兰还真就信了,想着以后能跟着荷叶搬到金府里面享福呢。 一个月以后。 尚汐收拾东西准备回北城,她对玉华说:“玉华,我和程风先回去几天,看看情况,然后再来。” 玉华多少有点不舍,“就不能不走吗?” 尚汐笑着说:“过几天我就回来。” 她北城无亲无故的,她自然不会待太久。 程风看着熟睡的孩子多少也有几分不舍,“我们走吧。” 他们跟钱老板说好的一起回去,这路上还有伴。 离开了南城去了北城,回到面馆,家里的生意很好,程风和尚汐喊了一声家里正在干活的几个人。 李老五看见程风和小傻跑了过来:“你俩去哪里了,一个多月不回来,可把我给急死了。” 程风笑着说:“和钱老板出门办事了?” “钱老板?” 程风笑着说:“是,他带着我和尚汐做生意去了。”,这话是钱老板教的,钱老板让她们不用怕,挺直腰板想干什么干什么,他打保票孩子这回肯定不会出事。 李老五说:“尚汐是谁?” 程风笑着说:“小傻改名字了。” 李老笑着说:“改名字好呀,早就该改了。” 李老五埋怨程风和尚汐:“你俩出去做生意,咋不给我捎个信呢,这么大的铺面你俩就撒手不管了呀?” 程风笑着说:“这里交给你我俩放心。” 这长眼睛的就能看出这小两口的心情不错,李老五心里猜测,这孩子八成是找到了。 “我看你俩早就打算出门了,那调料做了两小缸,我再用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程风笑着说:“五哥,我们不在的这一个月,有人来找麻烦吗?” “没有,可消停了。” 程风摸着脑袋笑了笑,看来尚汐猜的都对。 李老五说:“你俩饿了吧,我给你俩煮面。” 尚汐说:“五哥,我最近就想家里的这碗面。” 李老五高兴地说:“等着,马上好。” 面还没上来钱老板他们就进来了。 沧满对着正在煮面的李老五说:“五哥,给我们每人煮一碗面。” 五哥笑着说:“好嘞,你们先找地方坐一下。” 不用说这几个人也得坐在了一起。 尚汐说:“你们就吃面条吗?” 钱老板说:“一会出去办事,能吃上你家的一碗麻辣面就很好了,不过给你俩个建议,这么好吃的面条应该在南城开一家,这样我在那边想吃也能吃上一碗。” 尚汐说:“你打算常住那边吗?” 钱老板笑着说:“你们不去吗?” 程风和尚汐都笑了笑,他们是有这个打算。 钱老板问程风和尚汐:“你们一会还有事情吗?” “我们一会去陈叔家,有事吗?” 钱老板说:“没事,我来是有个问题没想通,这眼看就能开矿了,你今天为什么说还不到时候呢。” 尚汐说:“开采煤,必须先打几口井。” “为什么先打井,挖不就行了吗?” 尚汐说:“您有所不知,这煤开采出来需要用水洗。” “洗了还能烧了吗?” 尚汐说:“煤拌水放在炉火里面照样可以燃烧,这煤洗的是粉尘和杂质,不洗容易自燃。” “自燃?” “煤是易燃品,只要温度到了,静电都会把粉尘点燃,不经过水洗,太阳照射温度慢慢升高,都会引起着火,水洗这个流程必不可少。” 钱老板听了以后说:“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 尚汐说:“没事,很多问题可以规避的。” 钱老板说:“打一口井要半年,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井我们得打,煤也得挖,绝对不能耽误。” 尚汐也知道打井费时间,但是除此还有什么办法吗。 钱老板说:“先用河水取代井水,山体附近不就有一条河吗。” 既然钱老板这么着急,她有什么可犹豫的,反正是水就行呗。 钱老板说:“等人安排好,过些天咱们一起过去。” 尚汐说:“走的时候你叫我和程风就行。” 吃完面大家就都散了,各自去忙自己手里的那些事情。 程风和尚汐倒是自在,赶着马车去了陈叔家,路上还遇到了村子里面的人,还和程风打了一个招呼。 几声叩门,院子里面便有了声音。 出来开门的是陈婶子,看见来的人就笑了,“快进屋。” 程风和尚汐把从南城带回来的东西搬了下来。 陈婶子这堆了一地的东西说:“咋又给我们带东西了?这多浪费钱呀。” 尚汐说:“这些是我和程风给您和陈叔买的,这些是玉华给你们买的。” 叼着烟袋的陈叔刚好从屋子里面出来,这老爷子耳朵尖,“你们看见玉华了?” 尚汐笑着说:“叔,可能还得让玉华给我帮一段时间的忙。” 陈叔笑着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掺和,孩子好吗?” 程风笑着说:“好,长了不少。”,说完还高兴地用手给陈叔比量了一下。 陈家的两位老人听了也替他们高兴。 “进屋说话。” 坐在炕沿上,程风说:“陈大哥没在家里吗?” 陈叔笑着说:“这哥几个都去金府干活了,这不是可以动工了吗,拆房子去了。” 三句话不到,陈婶子就提起了娟子的事情。 尚汐一听便笑了,看来这个娟子很有可能蒙混过关呀,祝她成功。 陈叔说:“你们今天回来的很是时候,村子里面弄地呢。” 村子里面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收地和分地的时候了。 第130章 分地 刘家的老人不是死了吗,这地就得给收回来了,但是村子里面就一个村长,这地收回来要是没有新生儿出生就直接归村子所有,最后到底村长是如何处置的,大家也不得而知,好歹是个村官,没人敢过问。 村子里面的新生儿就只有娟子的侄子和程风的儿子。 但是程风的儿子名义上都丢了,谁还会给他分地。 刘家的那份地很自然地就分给了娟子的侄子。 程风说:“我们搬城里了,还能有我的地吗?” 他们村子程风是搬进城里的第一人,到底怎么处理目前还没有先例。 陈叔说:“你户籍不是还没迁走吗,应该有你的地,孩子的地估计是不能有了。” 程风说:“孩子的地不要了,我的地有没有都行。” 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没时间跑回来种地了。 陈叔不同意,“不要地哪行,这地是我们的根,走,我们去问问,大家都在村子的十字路口呢。” 这个十字路口是村子的中心,村子里有重大的事情大家都爱在这里聚集。 一听人多,程风就不想去了,不是怕见人,是不愿意见到不想见的人,嫌烦,尚汐见状说:“我跟着一起去,这要是有你的地,我们就得要,不能便宜别人。” 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你退他们就进,这恶人就是被这些善良的人惯出来的。 程风看尚汐这么看重这块地,那他必须把地给要回来,不然他在家里的用处就真的不大了。 于是陈叔带着他们去了村子里面。 确实人都在这里呢。 大家看着赶着马车过来的程风和陈叔,很多人都上前打了一声招呼,看见车里走出来的尚汐也都喊了一声:“小傻。” 因为他们家的男人都跟着陈庆辽去了金府干活,他们也清楚,这活是傻子帮忙找的,没有傻子,这钱谁也赚不到,所以他们也不敢轻看傻子了。 陈叔笑着说:“小傻改名字了,现在叫尚汐,以后都不要喊她小傻了。” 人群里传来一句没带好气的话:“傻子就是傻子,改什么名字都是傻子。” 这个人明显是娟子,她现在看傻子的穿着打扮眼红了,这一身衣服她根本买不起,去衣服铺子也是看看,如今却穿在了傻子的身上,她心里能服气吗,这人过去可是个傻子呀,这程风过去也是她不要的,怎么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就有钱了呢。 再看看这程风,穿的也跟个有钱的阔少爷一样,早知道这样,她当时还向程风要什么彩礼呀。 这马车她看了也碍眼,凭什么村子里面的一个傻子一步不走,出门就有马车,上下还有程风扶着,而自己一个大肚子的人想去一趟城里还要顶着严寒走着去。 这傻子摇身一变有钱人,她不服。 尚汐看见人群里面的娟子花枝招展的样子,笑了一下,心想,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呢,要是运气不好,机遇也会变成火葬场,路在脚下,让她自己随心所欲地走去吧。 村长走了过来说:“程风,你们是因为地来的吗?” “对,我家的地变了吗?” 村长说:“你们搬走了就没有地了。” 程风说:“我的户籍还在这里,按理说应该有我的地。” 村长有点难为情地说:“你的地已经分出去了。” “分给谁了?” “娟子家。” 陈叔说:“刘家收回的地不是分给他们家了吗,程风的地怎么也给她们家了呢?” 娟子从村长身边走了出来,歪着脑袋说:“我说陈叔,我家分点地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替程风出什么头呀,人家程风的地要回去还能给你种是咋地。” 程风说:“你这是怎么跟陈叔说话呢,陈叔说到这些不都是事实吗,既然是分地,那不就得讲究个公平吗。” 陈叔在村子里面都备受尊敬,过去这个娟子可是不敢这样和陈叔讲话,看来有金府撑腰,她都要找不到北了。 娟子说:“你凶什么凶,我说错了吗,陈叔陈叔的,陈叔是你爹呀。” 程风被骂的脸色铁青,陈叔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大男人谁也不能打一个孕妇。 娟子特神气地把肚子一支,一副她有肚子都得让着她一样。 尚汐问村长:“娟子家分了几份地?” 村长说:“两份地。” 尚汐心平气和地说:“她家去年不就添了一个男丁吗,怎么会分两份地?” 村长说:“她们家是村子里面的贫困户,家里没有壮劳力,得照顾,所以多分了点。” 陈叔说:“乡里乡亲的谁家过不好咱们理应帮一把,可是娟子的哥哥走了一年多了,去年这地没收回来我们能理解,今天不收回去是怎么回事呀,这样一弄,娟子家一个男丁三份地,程风的地还给弄没了,你这分的不合理呀。” 娟子说:“陈叔,全村都没说什么,你出来给程风出什么头呀。” 陈叔说:“今天就是没有程风,这话我也得说,这地是公家的东西,上面要求是按人头分,现在分的不公平,我问问怎么了?” 村子里面的一个女人说话了:“我家里也没有壮劳力,上有一双公婆,下有两个人女儿,家里家外就公公的四亩半地,我家的锅都要解不开了,村长你咋不照顾照顾我家呢,你们看看这娟子,人家现在是金府的人,你们看看她这穿戴,她缺钱吗,凭什么他们家三份地,困难的人多了,我不服。” 这里很多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在这里敢怒不敢言很久了,毕竟村子里面的地归村长管,这是今天陈叔开了头,不然她也不敢说,看着这娟子的神气样子,她心里憋气,一个全家都要饿死的人了,她还怕什么。 同时这样的声音很多,都在述说着自己家里的日子过的艰苦和对村长分地的极度不满。 村长板着脸说:“你们每家的地都没少一分吧。”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地是都不少,少了谁都不会干,他们现在不服的是娟子凭什么可以多占两份地。 第131章 程风要拆刘大兰的家 村长又说:“既然不少你们的地,村子里面的地给谁种你们就不要干涉了。” 有村长撑腰,娟子就更耀武扬威了,她把自己不算大的肚子故意支的老大了,然后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三份地算什么呀,我肚子里面的可是男孩,明年这地还得再给我一份。” 很多人听了娟子的话恨得牙痒痒,大家就不明白这个娟子怎么就命这么的好,过去有个程风养着,要花钱就有钱花,前段时冒出了城里的金家,让她穿金带银,现在就连村子里面的村长也照顾她,可是她真的需要这份照顾吗。 一个女人说:“你这四个月的肚子,我怎么看都是女孩。” 因为这句话,娟子的眼睛都立起来了,“乌鸦嘴,金府的郎中都说是男孩,你懂个屁。” 刚刚说话的女人年龄不小了,得和娟子的娘是一个辈分的,娟子这样说话还真是没有教养。 尚汐看着如此跋扈的娟子说:“没名没份的,哪个府的孩子又能怎么样。” 这样气人的话谁不会说,我不能打你,我还不能气你吗。 娟子狠狠地说:“你个死傻子,我非撕烂你的嘴。” 程风立马挡在了尚汐的身前。 不过尚汐根本就不怕她。 “你肚子里面打的算盘我一清二楚,你要是想孩子有个好去处就不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有,我叫尚汐,不是李傻子,请你记好。” 娟子听了尚汐的话瞬间不敢吱声了,尚汐这是在威胁她,本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人家什么都知道。 尚汐又笑着对村长说:“村长,私下里,你想怎么照顾她就怎么照顾,但是拿我家的地照顾她自然是不行。” 这个趴鼻梁的村长说:“你们都不在这里住了,还占村子里面的地干什么,把户籍起走吧?” 尚汐说:“你虽然是村长,但是也干涉不了我家的事情,程风只要一天户籍不改,这地就得有我们家的,地我种定了,不然我向上面反应,我就不信没处说理。” 你不客气,我也不能和你客气。 其实尚汐根本不知道这个上面在哪里,自从程风进了两次大牢,她就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讲理的地方,理都是有钱人和有权人定下的,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就是给那些人垫底的,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一定。 不过这话还是起了作用,村长妥协了。 他说:“那你家的那片地你们继续种。” 尚汐说:“好。”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了一个娟子,来了一个刘大兰。 尚汐在心里暗骂一声,这是出门没看黄历。 刘大兰带着荷叶匆匆地走来。 尚汐一看,呦,鸟枪换炮了,这荷叶穿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是受到娟子的刺激了吗。 她是专程来找程风和傻子的,见面先是一笑,“程风呀,你家也不缺钱,今年的地就给我种吧。”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厚颜无耻的,尚汐想不明白。 程风说:“想都不要想,我的地你就不要惦记了。” 看到程风这么坚决刘大兰马上变了嘴脸,“你就是白眼狼,吃我家多少年的饭......” 这脸翻的要比书快。 又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尚汐都能背下来了。 程风也不和她犟了,“你说我是我就是,地不能给你,你就不要在这里白费力了。” 刘大兰这是骂程风和尚汐骂习惯了,张嘴就来。 尚汐看她合不上的嘴说:“刘大兰,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先把上次去我们家面馆抢的五两银子还给我。” 刘大兰说:“哪有什么五两,一共就四百二十文。” 尚汐点了一下头说:“你的记忆力不错,那你就把这四百二十文还给我。” 刘大兰捂着自己的兜说:“做梦。” 其实她兜里没揣几个铜板,提起钱她就会本能地捂着自己的腰包一副护食的样子。 尚汐说:“用我亲自动手吗?” 刘大兰说:“你敢?” 她眼疾手快地抢走尚汐头上的那顶帽子,这可是狐皮的,很值钱的,她第一眼看见就起了贼心,现在终于到手了。 荷叶说:“娘,她身上的衣服也好看,我也想要。” 程风伸手说:“把帽子拿来。” 刘大兰说:“我呸。” 然后扯着荷叶就跑了,程风和尚汐也不能在她的屁股后追,毕竟这么多的人看着呢。 程风说:“你先和陈叔回去,我去要帽子。” 尚汐笑着说:“好。” 欺人太甚,她要看看这个程风今天能不能把她的帽子拿回来。 这娘俩的腿脚还真好,程风的马车到了他们家的门口,这娘俩也到了。 刘大兰抱着手里的帽子说:“这是我家,不欢迎你,赶紧走。” 程风没搭理她,抬腿朝着院子里面走去,直奔房屋的正门,推门一看,该在家的都在。 程老大看着走进来的程风说:“程风,你咋来了?你来是有事儿吧?” 这个程风轻易不会踏进他们家的家门,看这气势应该是有事。 程风说:“是有事,刘大兰把小傻的帽子抢走了,我们是来要帽子的。” 程老大的老脸又是一红,一顶帽子也至于抢弟媳妇的吗,真是丢人,自从给程风娶了个傻子,程老大的头就没在程风这里抬起来过,时至今日他更抬不起头了,他看着刘大兰手里的帽子说:“你把帽子给程风。” 刘大兰护着手里的帽子,说什么都不还。 程风说:“不还也行,这顶帽子花了十两银子,你们出钱吧,加上上次去面馆抢的四百二十文一分都不能少。” 刘大兰趾高气扬地说:“我要是不给呢?” 程风说:“那我就拆了你的家。” 这程风从来不说废话,他要说拆家就一定会拆家。 刘大兰把帽子往程风身上一砸,程风一把接住了。 她起身拿出一串铜钱数了起来,程风说:“你上次去金府,尚汐给金府看门的那一两银子今天也要还。” 刘大兰说:“那钱我凭什么还,也不是我要给的,你想要钱,你去找金府看门的要去。” 第132章 刘大兰被程老大打了一顿 程风说:“不止这些,你和荷叶在金府把尚汐打的口鼻窜血,这账我还没算呢,你今天先把药钱给了吧。” 程老大说:“多少药钱?” 程风说:“五两。” 刘大兰说:“五两,你是抢钱吗?” 程风说:“五两药钱还多吗,要不你让我打你和荷叶一顿,我给你们十两看病。” 这谁敢占这样的便宜呀,程风动手不死人也得残废吧。 程风见刘大兰没有给钱的意思,便说:“你是想把尚汐的娘当时给你的五两银子也还给我吗?你需要算总账吗?” 刘大兰说:“那都什么时候事情了,钱我早就花了。” 程风说:“不管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会忘,你今天就把那六两四百二十钱给我,其他的我先不和你算。” 刘大兰把数好的四百二十文往桌子上一扔,拿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子。 “就四百二十文,爱要不要,多一分也我也不会给你。” 程风说:“那我今天就把你家的房子拆了,这房子也是我打猎换来的。” 刘大兰说:“这个家哪里是你赚的。” 程风说:“别说你们住的这个房子了,你娘家住的房子也是我打猎赚来的,你这些年就拿我哥和我好欺负,把家搬走一半给娘家。” 听了这些话,程老大的脸色也变了,他问刘大兰:“程风说的是真的吗?” 刘大兰这时心里发慌,赶忙解释说:“当家的,你不要听程风胡说,我弟弟是靠自己才把房子盖起来的。” 程风笑了一下说:“就你那个奸懒谗猾的弟弟和侄子,靠种地就把房子盖上了?你看看咱们这村子,哪家靠种地盖上了砖房了。” 荷叶说:“娘,你也太过分了,我这买点衣服你都不舍得,你竟然把家里的钱给你弟弟侄子花,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呀。” 说完她还在地上使劲跺了跺脚。 程老大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家里钱呢?你找出来我看看。” 刘大兰说:“家里哪有什么钱呀,粮食没卖多少钱你是知道的。” 程老大说:“程风这些年交家的钱呢?” 刘大兰说:“这不是盖房子都用了吗?” 程老大说:“放你娘的狗臭屁,程风交家里的钱多了,赶快把钱找出来。” 荷叶说:“爹,我知道钱在哪里,我去找。” 刘大兰说:“唉,荷叶,你是哪头的呀......” 哪头对荷叶有利,她就是哪头的,她根本不在乎刘大兰是不是她娘。 不一会,荷叶就拿出一袋子的钱回来了,她交到程老大的手里说:“爹,给你。” 程老大打开一看里面就十几两银子。 一直不说话的铁柱也不高兴了:“娘,你分不出远近吗?刘家的女儿要五两银子聘礼你都不给我娶回来,你说没钱,你是想让我打光棍吗,你侄子花十两娶媳妇你也不说贵,那钱都是咱们家的吧,难怪你的娘家能给你撑腰老欺负俺爹,原来你是拿着程家的钱去养你们老刘家呀。” 说完这些话铁柱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程老大把钱袋往旁边一扔,拿起地上的笤帚就往刘大兰身上抽,这是程老大第一次打刘大兰,刘大兰被抽的嗷嗷叫,在地上东躲西窜,爬来爬去,一边的荷包被吓的哇哇大哭,荷叶上前去拉程老大,结果被抽了两下,她见疼就收了手,躲到一边去了,她这人就是这样,自己不能吃亏,亲娘挨打她也能看的下去,只要不打她就行。 程老大这次是气急了,发了大火,下手一点不软,不管刘大兰的脑袋还是屁股,伸手就是一顿削,好像把这些年的怨气在今天都发出来了一样,直到他解气了才罢手,此时的刘大兰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脸血,一点人样都没有了。 程老大把带血的笤帚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齿地说:“给铁柱娶媳妇的钱你也敢动,你不想活了。” 这个时候刘大兰还在狡辩,哭着说:“那钱是借给我娘家的,他们也不是不还。” 程老大说:“走,这就去你娘家要钱,要不回来钱,你就别再回来了。” “荷叶,去把你哥叫回来,去你舅舅家。” 荷叶见自己的爹发了这么大的火赶紧跑出去找她哥。 铁柱其实没走远,就在自己的房间呢,听说要去舅舅家,他就过来了。 看着一脸血的刘大兰,铁柱说:“爹,你下手也太狠了。” 刘大兰见自己的儿子在帮自己说话,她抓着铁柱的裤脚说:“铁柱呀,别让你爹去,你舅舅要是有钱了会给我们的。” 铁柱说:“种地一年卖那几个钱,都不够你侄子霍霍的,他拿什么还钱。” 程老大说:“别废话了,这就去。” 程老大从钱袋子里面翻出了六两银子递给了程风,又把桌子上的一串铜钱递给了程风。 程风没多说一句,拿上钱就走了。 此时大门外有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 看见程老大拉着满脸是血的刘大兰出来了,大家都说:“哎呀,这不会是程风打的吧。” 程风在这村子里面就没随随便便打过人,他赶着马车说:“不是我打的。” 这锅程风不背。 这么多年刘大兰在程家就没挨过打,这要不是程风打的还能是谁呀? 一个人说:“不可能吧,难道是程老大给打的?程老大才是那个挨打的吧?” 看着这么惨的刘大兰,没有一个人同情的,反而还觉得挺解气的。 程风远离了这些窃窃私语,来到了陈叔家,他把帽子递给了尚汐,尚汐拍了拍放在了一边,这帽子本来可以不戴的,毕竟这天气没有那么冷了,是程风说出门风大让她戴上点,这样她才把这帽子戴来了,没想到一个帽子还弄出了点风波。 “钱要回来了吗?” 程风说:“要回来了,把你看病的药钱也要回来了。” 尚汐笑着说:“她竟然给了?” 程风点了一下头,尚汐心想,这钱要的应该费了一番周折,不会那么简单,刘大兰是什么人呀,只进不出呀,到她手里的钱就别想着吐出来,但是在陈叔家,自然不好多问。 天黑了的时候陈家的兄弟几个人才回来。 尚汐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陈老大。 “什么呀?” 尚汐笑着说:“是玉华给你写的信。” 陈老三说:“写的什么,我帮大家念念。” 陈婶子说:“那是写给你大哥的信,不是写给咱们的。” 陈庆辽脸皮一红把信塞进了兜里。 尚汐说:“金府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庆辽说:“这两天在拆房子,料进了一半了,现在地还是冻的,真正化透了还得一周左右。” 尚汐说:“趁着没动工,你要不要去看看玉华。” 陈庆辽笑着说:“太忙了,我就不去了,她在那边我放心。” 陈婶子说:“要不过几天我和你爹去看看玉华呢,这总也不见我还惦记着。” 陈叔磕了磕自己的大烟袋说:“你就说些没用的,玉华在尚汐那里能有什么事情,吃喝用的都比家里强,你就瞎操心。” 陈婶子说完这话也有点后悔,她解释说:“你们看,我又说错话了,我就是想玉华了,不是不放心。” 尚汐说:“婶子,过段时间我和程风去南城,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陪着玉华住上一段时间。” 陈婶子看着陈叔说:“那我能去吗?” 陈叔说:“想去就去吧,你不是没出过门吗?” 陈婶子高兴地说:“太好了,什么时候走?我收拾收拾,让美凤帮我剪剪头发。” 陈叔说:“你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可美的呀。” 陈婶子不在乎陈叔说什么,她只顾着乐了,她想出门看看玉华,心里高兴。 陈叔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袋说:“你要是去南城,我也得跟着去。” 陈庆生说:“为什么?” 陈叔说:“你娘这一走不得把妞妞带上呀,金府一动工,你们哥几个还能回村子里面住了呀,家里就剩下我和美凤成什么了,我看,美凤也跟着去,就当溜达了。” 一边的美凤说:“爹,我去能行吗,这家里得留人看家吧。” 陈叔说:“咱们去不了几天,这高墙大院的不用人看家,他们哥几个隔三差五地回来看一眼就行了。” 一听出门,家里的几个女人都乐坏了,已经开始盘算着出门都带些什么了。 陈庆生说:“我也想去南城看看。” 陈叔说:“你赶快去村子里面买酒去,哪哪都有你。” 陈庆生只好拎着个酒坛子出去打酒了。 好一会这个陈庆生抱着个酒坛子乐颠颠地跑了回来。 陈庆辽说:“怎么去这么久?大家就等着你这酒了。” 陈庆生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不知道村子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呀?” 第133章 娟子没教养 陈庆生笑着说:“刘大兰被程大哥打了一顿,送回娘家了。” “为点什么呀?” “因为她把家里的钱都拿回娘家了。” 陈叔说:“这个刘大兰,早就该吃点苦头了,不然太猖狂。” 陈庆生笑嘻嘻地,一脸的幸灾乐祸,“你们猜她会不会被休。” 陈叔瞪了他小儿子一眼说:“胡说什么,两口打仗回娘家的多了,过段时间还得回来呢,不过这个家就不能让女人当,女人当家房倒屋塌,程老大这个做的对。” 尚汐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程风,心想肯定是程风今天要钱的时候说了什么了,不过这个刘大兰就是欠打,早就该教训教训了。 晚上他们回到家里,程风才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忍了很多年,为了程老大不受气,他一直没打算说。 不过今天他不想忍了,他是故意挑拨程老大打刘大兰的,因为她打尚汐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的算了,看着被打的很惨的刘大兰,程风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尚汐自然不知道程风是怎么想的,以为就是因为要钱话赶话让刘大兰挨了打呢,她赞扬程风的做法,这借刀杀人这招用的好,这刘大兰不让我们安宁,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安宁。 第二天尚汐把从南城给五哥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分一分,几个人开开心心的没说几句话呢,钱老板领着人就又来到了面馆。 尚汐看了看时间说:“你们是来吃早饭还是午饭?一天吃一碗面条受得了吗?” 钱老板笑着说:“一会吃,不着急,咱们坐下来再聊一聊煤炭的事情。” 程风说:“不是聊的很清楚了吗?” 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经过这些天的陪听,他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尚汐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要再聊的,不实际开挖不都是纸上谈兵吗,再说了,挖坑她能行,挖煤她也是个白丁呀。 钱老板说:“了解的多了才不会出错,有备无患吗,咱们还得说说打井的事情。” 还说吗?尚汐都想哭了,你倒是孜孜不倦了,我们还得正常生活呢,谁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和你们绑定在一起呀,就为了说点黑煤炭呀。 既然指着人家赚钱,浪费时间也得作陪。 尚汐清楚了,北城就是个多事之秋,这坐下半个小时,面馆来人了。 好久不见的万百钱就像定了时的闹钟一样,出现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娟子。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烦谁谁来。 娟子这个人嘴馋的很,手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惦记找金夫人讨要点东西,这个金夫人倒是大方,只要不过分都会答应她。 她报有目的地想在金府小住一段时间,但是被拒绝了,想在金府吃上一顿大餐,金夫人也没给安排,而直接带她来这里吃面。 尚汐一看,今天好热闹呀,她起身招待进来的这些人说:“随便坐吧。” 万百钱找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桌子坐了下来,尚汐一看,这是要和自己拼桌吗,这个时间来吃的是早午饭吗,这离吃午饭的时间可还有三个多钟头呢。 刘管家对五哥说:“来两碗面。” “好嘞,马上好。” 钱老板很有礼貌地和万百钱打了一声招呼。 万百钱开口说:“程风,你们这是出门回来了?” 程风最烦的人就是她,他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也不和她演戏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万百钱说:“孩子找到了?” 程风说:“对,孩子找到了。” 万百钱说:“那是不是应该把孩子给我送回来。” 尚汐按着又要冲动的程风,对万百钱说:“你想的过于美好了,我劝你,还是守着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过日子吧,我的孩子就别惦记了,你会布天罗地网,我就不会吗?再打我家孩子的主意,我定让歹人有去无回。” 万百钱说:“看来出去一趟,你们的胆子都大了。” 尚汐说:“此一时彼一时,你也别想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和程风的头上,我和程风也是会成长的。” 一边的钱老板说:“对,百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人家的,这羊肉是贴不到狗肉身上的,与其惦记别人家的孩子,还不如领养一个呢。” 万百钱说:“什么时候开始,你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了?” 钱老板说:“程风和尚汐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现在要是有人动这两个人,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可是他的摇钱树,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好事呢。 万百钱说:“他们两个给你好处了?可是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好处能给你呢?” 钱老板被戳中了心事,轻咳了几声缓解尴尬。 万百钱看着钱老板轻蔑地一笑,然后看着程风的脸说:“你和我弟弟长的很像。” 钱老板说:“百钱,人死不能复生,程风和百业再像,那也不是一个人。” “你想说什么?” 钱老板说:“你就不要再打程风的主意了。” 万百钱淡淡地一笑说:“这么多年,还是你了解我。” 她还真想把程风弄回万家的,让程风在万家代替百业给父母尽孝,只是这个程风不好摆弄,更不会听话。 钱老板说:“百业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见家里多一个程风的。” 万百钱听了微微点了一下头,好似想通了。 此时的程风和尚汐的脸色都很难看,这是什么人呀,打完孩子的主意,打大人的主意,仗着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里还真就是这样,没钱没权就会任人宰割。 一边吃面的娟子倒是什么也不顾及,就是吃,不一会一碗面就吃个精光。 万百钱眼前的面倒是一口没动。 娟子把万百钱的那碗面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说:“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万百钱身后的彩云指着娟子说:“你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娟子歪着嘴巴头子一笑:“你一个臭丫鬟也跟我谈教养,你也配,你也不看看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万百钱示意彩云不要再说话,她不想在钱老板面前丢脸。 钱老板皱着眉头说:“这是谁呀,看样子也不是你们金府的太太呀?” 这穿着打扮明显不是出自金府,看打扮不是太太,看教养不如一个丫鬟,敢和万百钱争东西,这人谁呀? 万百钱笑着说:“这是程风的相好。” 钱老板看了一眼程风说:“那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呀?” 娟子这个人钱老板听说过,看来确实长的要比尚汐强上一些,不过这修养可就没得比了,天壤之别。 娟子舔着脸说:“当然是程风的呀。”,她不傻,她敢保证,程风和尚汐都不会戳穿她。 程风脸一黑,想起身离开,被尚汐按住了腿。 钱老板看了看尚汐,尚汐笑着说:“我劝她打掉,这个孩子我和程风是不会认的,这个家有我没娟子,有娟子就没我。” 尚汐这话说的好,她虽然没说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程风的,但是又让大家觉得这娟子就是程风的相好。 钱老板现在也知道万百钱为什么这么平静了,原来是指着娟子给她们万家生孩子呢,既然双方都愿意,他也不好从中再说什么了,只是有点同情这个尚汐,这么能的一个人,又给程风生了一个那么好的孩子,这程风怎么还出来吃野食呢,看着这人也不像朝三暮四的人呀。 这时刘管家又给万百钱要了一碗面。 尚汐已经很久没见过刘管家,心里还是有点想的,毕竟她没什么朋友,看着一直站在万百钱身边的刘管家,尚汐说:“刘管家,你坐下吃饭面吧,我请客。” 第134章 尚汐评价金老爷好色油腻小心眼 刘管家笑着说:“还不到饭时,还不饿,前几天我家老爷让我来找你,你不在。” 尚汐笑着说:“不会是你们老爷要给未进门的荷叶盖房子吧,要是这样,我得好好给设计设计。” 刘管家看了一眼万百钱的脸色,然后说:“是要盖房子,但不是给未来的九姨太盖房子。” 尚汐一听更来劲了。 “呦,难不成是给老十盖房子。” 刘管家没做回答就是默认了,尚汐笑着说:“这老十有人选了吗?” 刘管家点了一下头。 尚汐笑着说:“呦,金老爷妻妾成群,好本事呀,我一会就跟你们一道去金府,千万别耽误你们老爷的喜事。” 一边的钱老板有几分不高兴,“这金府的老爷还真是与众不同,这老九还没娶进门呢,老十就物测好了。” 尚汐说:“金府的九姨太早就物测好了,就是荷叶,金夫人和荷叶特别投缘。” 金夫人看着笑的很开心的尚汐说:“你好像不喜欢荷叶。” 尚汐说:“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你给自己找姐妹,你喜欢就好,不过你和荷叶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的,有姐妹相,荷叶就应该进你们金府的大门。” 钱老板说:“这个荷叶又是何许人也呀?” 尚汐说:“这个人可就不简单了,是程风的侄女,金夫人为了给自己的夫君纳妾,特意去了一趟荷叶家。” 一边的沧满说:“那一定很好看吧。” 尚汐笑着说:“能和金夫人当姐妹的,能差了吗?” 沧满内心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问程风:“你还有侄女吗?” 程风瞪了沧满一眼。 吃着面的娟子哼了一声:“那也叫好看,就是个村姑。” 自己就是村姑还笑话别人是村姑,再说村姑怎么了,村姑碍着你娟子什么事了。 尚汐看着明显变胖了很多的娟子说:“咋说也是没生育过的女人,身材好自然不是你这样大着肚子的女人能比的。” 尚汐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主打一个气人,以后见一面就气她们一回。 娟子白了尚汐一眼说:“你没生过孩子吗,你没胖过吗?” 尚汐摸了摸自己的腰身笑着说:“我是生养过,不过我年龄呀,身材恢复的可快了呢,程风天天夸我身材比生孩子前还好呢。” 说着这样的话还不忘用手在自己的侧腰抹上一把,给大家秀一秀自己那纤细的身材。 她这是明显说金夫人和娟子老呀。 这话程风是说过,但是这话也不能讲给外人听呀,程风捏了一把尚汐的手小声说:“别什么都往外说。” 娟子气的面都吃不下了。 金夫人则不温不火地说:“既然你这么推荐荷叶,那我就同意她进金府了。” 尚汐对钱老板说:“钱老板,你看见了吗,以后娶妻就娶金夫人这样的,不出一年,你就妻妾成群。” 钱老板被尚汐的话激的直咳嗽,示意尚汐不要再说了。 娟子见荷叶要嫁进金府了,诚心使坏,她说:“金夫人,那个荷叶已经不是完璧......” 金夫人打断她的话说:“金府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你就养好胎就好了。” 娟子嘴巴头一歪,使劲用筷子戳了几下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然后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我不吃了。” 彩云说:“不吃这是威胁谁呢,再说你少吃了吗,一般人能吃这么多的面条吗?太难看了,一点吃相都没有。” 娟子被彩云的话气的直咬牙,鉴于金夫人的态度,她也不敢再说难听的话。 金夫人对刘管家说:“派人把她送回去吧。” “是。” “你不带我买几身衣服吗?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能穿的衣服可没几件了。” 金夫人身后的彩云说:“得寸进尺是不是,要吃的给你吃点,要喝的给你喝的,要钱给你钱,几件衣服你还讨要,你真以为我家夫人是做慈善的那,金夫人看中的是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你光屁股又能碍着我们夫人什么事。” 娟子没好气地说:“你一个下人也来训我,你不怕气到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吗?” 彩云说:“别老拿孩子说事,你吓不住我们夫人。” 娟子说:“你们难道不想要孩子了吗?” 彩云指着程风说:“这程风还活着呢,我们还怕他以后生不出孩子吗,第一个孩子他珍惜,以后生出来的多了没准都给我们夫人送来呢。” 彩云最近就是这样安慰金夫人的。 不过程风听着不顺耳,他气的脸都黑了,“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沧满说:“种马吧。” 钱老板也扑哧笑了出来,然后非常歉意地对程风和尚汐说:“抱歉,失礼了。” 带着娟子这样的人出门,金夫人今天算是丢大人了,她对身边的人说:“把她送回去,不到待产的时候,不允许进金府。” 就这样,还想理论的娟子被刘管家派人给送了出去。 金夫人对刘管家说:“给程家捎信,明天来府上议事。” “是。” 彩云不高兴地说:“夫人,真的要让荷叶过门吗?” 金夫人没做回答,她本来就没有要吃面的打算,见耳根子清静了,就起身离开了。 这人一走,钱老板叹了一声气,他没想到万百钱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哪个女人愿意给自己的相公纳妾呀,这万百钱一定是被逼无奈,看来万百钱在金府过的也不能顺心。 他也没想到这个金府和程风尚汐有这么多的纠缠。 程风对尚汐说:“小傻,金府就别去了,那钱咱们也不赚了。” 尚汐笑着说:“你怕什么,我这早就帮着金老爷设计好了,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别说她给老十盖房子,就是给老十一盖房子,我也能拿的出来图纸,这有钱不赚王八蛋。” 钱老板说:“这个金老爷人怎么样?” 尚汐说:“好色油腻小心眼。” “咋看出来的呀?” 尚汐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么高,这么大的肚子,脸这么圆,花钱一点不大方,还不如那个万百钱痛快呢。” 尚汐用小手比划着。 堂堂的金老爷,就这样被尚汐说的一无是处。 沧满笑着说:“是不是就因为人家给你的钱少了,你才这样说的。” 尚汐说:“他就那么抠,明天我拿着图纸去,肯定又是一番讨价还价。” 钱老板说:“你这一份图纸能卖多少钱?” 尚汐说:“几百两至几千两不等,看对方要什么样的房子了。” “这么值钱吗?” 尚汐笑着说:“您要是盖房子,我免费给你设计,分文不取,感谢你帮我家里设下的机关陷阱。” 钱老板笑着说:“你不用和我客气,咱们之间的人情不好算,谁欠谁的还都不好说,不过设计房子的事情就算了,因为我从来不住深宫大院,走到哪里就住到哪里。” 钱老板接着又说:“咱们再说说煤炭。” 尚汐心想,我知道也不多,你再问我也说不出什么四五六了。 这个钱老板果然执着,直到吃了午饭才离开。 第135章 荷叶订亲 第二天一早,尚汐早早就睁开了眼睛,她拍了拍身边的程风说:“该起床了,你腿拿开,压死我了。” 程风手脚都不松开,就这样抱着尚汐,他凭着自己的直觉说:“还早着呢,再睡一会。” 尚汐说:“不行,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就是去金府吗,我陪你去。” 说完还不忘把脑袋往尚汐脸上蹭蹭。 尚汐憋足了力气才从程风的束缚中爬了出来。 吃过早饭,尚汐穿戴好以后,跟着程风上了马车,到了金家的门口,正好遇上程老大带着荷叶在门口候着。 尚汐对程风说:“你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程老大走到程风跟前说:“荷叶今天订亲,你们知道了吧。” 他以为程风和尚汐是为了荷叶的事情来的。 程风说:“知道,不过我和尚汐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荷叶的事情,我们有点别的事。” 程老大说:“你嫂子不在家,你俩和我一起去吧,不然我弄不明白。” 尚汐笑着说:“程风我俩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俩成亲的时候仓促的很。” 这话让程老大老脸一红,那是仓促吗?程风和尚汐的亲事就是刘大兰的一个圈套,只是为了五两银子而已。 一早上都要陪着尚汐去金府的程风改了口:“我就不进去了。” 尚汐点了一下头,她也觉得就是给金老爷看看图纸的事情,根本用不上程风。 此时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刘管家。 她虽然和程老大不是一起的,但是却被带进了同一个房间。 尚汐以为自己刘管家是搞错了,按照事情的大小,她的事情应该排在荷叶的后面了,她在门口看见程老大和荷叶的时候,就做好了在这里等上一会的打算了。 进了屋子里面才看见,金老爷金夫人都在这里呢。 金老爷看见尚汐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尚汐,你也来了呀。” 尚汐笑着说:“金老爷,房子住的可还好?” 金老爷说:“就没有比这还好的房子了?” 尚汐说:“听说您还要建房子,我今天顺便把图纸带来给您过目。” 金老爷心情大好地说:“拿过来我看看。” 尚汐把自己带来的几份图纸交到了刘管家的手里,刘管家又笑着把图纸交给了金老爷。 看来刘管家没少给自己美言,金老板都知道自己改名字了。 金老爷翻看了一下就朝着尚汐招手,这个图纸没有尚汐做解说,外行人看不懂。 尚汐会意地走上前去,跟坐在金老爷身边的万百钱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此时的金老爷兴致勃勃,一边的金夫人提醒他说:“老爷,程家的人都已经来了,要不要先说正事。” 显然这个金老也没有拿程家的这一家人当回事,明显是怠慢了程老大和荷叶,此时的程老大正讪讪地领着荷叶站在地中央,等着金府的人发话呢。 金夫人见状让他们坐下先喝一会儿茶。 半个小时过去了,金老爷拿着一份图纸说:“就这份图纸了。” 尚汐笑着说:“金老爷好眼力,这是里面设计最好的一套图纸了。” “多少钱?” 尚汐说:“我也不多要,我看您这后面还有事情要忙,就一千两百两好了。” 金老爷说:“便宜一点,一千两,明年我还得找你呢。” 尚汐笑着说:“既然是老客户,我吃点亏,一千两就一千两。” 金老爷笑着说:“爽快。” 尚汐之所以这么爽快,是因为尚汐想早点离开这里。 金老板对刘管家说:“你让人把银子给尚汐抬过来。” 尚汐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她就看见两个人抬了一个箱子进来,然后还把箱子的盖子打开了。 尚汐没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一边坐着的程老大和荷叶也都看傻了。 尚汐拿起两锭银子往一起磕了磕,除了听个声,也不知道真假,她把银子往箱子里面一扔,用手抬了一下箱子的一角,太沉了。 她转身对金老爷说:“金老爷,能给我银票吗,银子我不能分出真假,再说这么沉我也拿不走呀。” 金老爷看着尚汐笑着说:“一会帮你送回去。” 尚汐看着刘管家求救。 刘管家笑着说:“一会我派人帮你送上马车。” “好吧,那走吧。” 他对金老爷说:“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后期建筑期间遇到问题,您随时找我。” 金老爷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说:“你着急走什么呀,你和他们不是一家的吗?” 尚汐笑着说:“分家了,不是一家人了,感觉自己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金老爷说:“怎么说你也是荷叶的婶子呀,以后都是亲家,坐下喝杯茶。” 尚汐坐在椅子上,心想,你要非得给我按上这个辈份,你这个金老爷得管我叫一声婶子。 这时金老爷才有时间和程老大打了一声招呼,程老大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金老爷。” 真是岳父不像岳父,女婿不像女婿。 金老爷嘴上说了两句客气的话,然后眼睛就盯着荷叶看,多少有几分失望,他以为怎么也是一个美女呢,这也太普通了,还没府上的丫鬟水灵呢,也就是年轻。 他迟迟不开口说话,金夫人也知道金老爷心里所想,她把一张纸递给了金老爷。 “老爷,这是荷叶的生辰八字。” 这玩意谁看的懂呀,写的跟天书一样,说她好命就好命,说她命硬就命硬。 就是添一房太太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得罪大夫人,他笑着说:“都听夫人的安排。” 金夫人看着程老大说:“您要是没什么意见,我们今天就把荷叶的亲事定下。” 程老大点了一下头说:“你们安排吧。” 金夫人拿出一份礼单给金老爷过目,这是给程家准备的聘礼。 金老爷见了以后,眉头皱的老高,拿起手边的笔,把上面贵重的物品全都给勾掉了。 在座的程老大和荷叶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尚汐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金老爷就是太抠了,看着程家好欺负,不想给什么聘礼。 他把礼单递给了刘管家,刘管家很懂他,把礼单重新抄了一遍,然后把礼单再交给金老爷过目,金老爷满意了以后又把礼单递给了金夫人,金夫人看了以后淡淡的一笑,然后又交给了刘管家。 刘管家拿着礼单走到程老大的跟前说:“这是金府给的聘礼,您过目。” 没见过世面的程老大自然是觉得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脸上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他对金老爷和金夫人说:“哪天让荷叶过门呀?” 金老爷看着荷叶也没什么兴趣,他对金夫人说:“夫人,你看呢?” 金夫人说:“初八是个好日子,就初八让荷叶过门吧。” 程老大笑着说:“行行。” 看着这爷俩的寒酸相,人家饭都没有要留他们吃,直接让刘管家送他们离开。 刘管家安排了一辆府上的马车送这对父女离开,这是金夫人的意思。 第136章 钱庄遇到万老爷 刘管家派了两个人帮忙把尚汐的一千两给抬上了马车。 程风见眼前这红中泛着黑的箱子说:“这是什么呀?” 尚汐说:“银子。” 程风一听就懂了,想必这个金老爷买了尚汐的图纸了。 尚汐说:“拿张两百两的银票给刘管家。” 刘管家笑着收下了银票,尚汐信守承诺,这也是刘管家为什么愿意帮尚汐说好话的原因。 尚汐今天的心情不错,她意味深长地说:“刘管家,金府要是纳老十一,劳烦您再给我美言几句。” 刘管家笑着说:“那是一定。” 两个人没有在金府的门口多留,和刘管家分开以后,程风就赶着车去了钱庄。 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家里放这么多的银子就是在招贼,谁也不可能守着这么多的银子花,再说这装银子的箱子怎么看都和棺材很像,就是小了点。 在城里的中心有一家钱庄,是城里最大的一家,他们来的就是这一家。 这一箱银子,估计得有一百斤,尚汐想帮忙上前搭上一把手,程风说:“你去开门,我自己可以。” 尚汐也觉得对于程风来讲,这百十来斤的东西不算什么,于是就走在前面把钱庄的门打开了。 此时屋子里面还有一些客人,来这里的人不是取钱就是存钱,程风把箱子放在了地中央。 掌柜的还是最喜欢存钱的客户,看着地上的一箱银子,笑着走了过来,“存钱?” “嗯。” 程风打开箱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掌柜的亲自点了一下,“这里是一千两。” “嗯。” 随后掌柜的让伙计把箱子抬到了里面的房间,然后把银票交给了程风。 程风点了一遍,数目正好便收进了衣服里面,然后拉着尚汐说:“走吧。” 程风伸手推开门,正好有人进来,程风一个侧身低头,拉着尚汐走了出去,尚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耳边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百业。” 程风的眼神极好,尚汐刚才虽然没看清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是谁,但是这个声音这个人名她熟悉呀,于是她跟着程风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前走,幸好马车就在门口,随后马车疾驰而去。 徒留万老爷在后面边追边喊着万百业的名字。 万老爷的管家在后面追万老爷,他喘着粗气说:“老爷,你这是追谁呀。” 万老爷见马车已经消失了,他说:“刚才看见百业了。” 这位管家刚才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老爷刚才还真是喊的少爷的名字。 “老爷,您可能太思念少爷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万老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不可能,我刚才绝对不会看错。” 这个管家总不能说你是见鬼了,他劝慰自己的老爷说:“老爷,您一定是思念过度,明天我去给少爷烧点纸钱。” 万老爷目视着远方,看着早就消失不见的马车方向,“先去钱庄吧。” 尚汐回头看了一眼,万老爷没有追上来,她拍了拍胸脯,即使面对面也不应该害怕,毕竟做错的不是他们,但是这样的见面心里就莫名地慌了一批。 程风安慰尚汐说:“没事,你不要害怕,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像一个孩子一样被他们抓去吗?” 尚汐说:“这些人就没有正常的,什么手段都有可能使,不过以不变应万变,你要是被抓了,你就喊他爹。” 程风被尚汐的话逗笑了,“你这是让我人贼作父,还是卖辱求荣呀。” 尚汐说:“我这是教你委曲求全,你照做就是了。” 程风笑着点了一下头说:“行,我记下了。” 程风又说:“你不用担心,这样碰面的机会不会很多。” “希望如此。” 也就是这一眼,让万老爷一直没有忘记程风这个人。 他从钱庄出来就回了家,他和万夫人面对面坐下,万夫人虽然现在有点痴傻,但是也有一半时间是好的。 “夫人,你当时生咱们百业的时候,不是一次怀了两个吗?” 万夫人说:“是呀,小的生出来就没气了。” 万老爷说:“真的没气了吗?” 万夫人手里的手帕没有攥住,落在了自己的腿上,“你什么意思?” 万老爷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孩子就没死,孩子当时是谁扔的?” 万夫人说:“家里的刘妈扔的。” 刘妈是万夫人小时候的奶妈子,后来一起跟着她陪嫁过来的,岁数太大早就过世了,这事无从查起了。 按理说这个刘妈不能出错。 万夫人原本脆弱的神经此时极其敏感,“你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万老爷说:“我今天见到了一个跟百业长的很像的一个人。” 万夫人说:“带我去看看,她要是我的小儿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万老爷说:“上哪里看去呀,人家见我就跑了。” 万夫人一听一颗心又碎成了七裂八半。 万老爷安慰她说:“行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等再见面我看仔细了再说。” 万夫人哭着说:“他为什么跑呀,你把他怎么了?” 这话算是给万老爷提了一个醒,要说见他就跑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程风。 他亲自去了一趟金府,看着从来都不踏入金府一步万老爷,万百钱笑了:“爹, 你怎么来了?” 万老爷喝了一杯热茶以后还是开口了:“那个程风,和百业长的像吗?” 万百钱内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一下头。 “有多像?” 万百钱说:“挺像的。” “这孩子以什么谋生?” “在城里有一家麻辣面馆。” 万老爷心里有了点底,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先回去了。” “您难得来一回,吃顿饭再走吧。” 万老爷中气十足地说:“不了。” “那我送送您。” 万百钱送走了自己的爹也琢磨起来他爹来的目的,难道她爹也是想万百业想魔障了。 李姓的村子里。 村子的东头,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 里面坐着的是程老大和荷叶。 程老大这个人要比刘大兰低调很多,人家就走的屯子东头,没有声张就回家了,换做刘大兰敢绕着这村子转上三圈,得让全村人知道他们有多风光,可是她没有这个命,自始至终程老大也没有通知她女儿要嫁人这件事情。 金府的聘礼是在第二天送来的,按照礼单,上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这回村子里面的人才知道荷叶和金府订亲了,大家纷纷来给程老大道喜,也承认荷叶的命好了,整个村子嫁进城里的,她是第一人。 金家的聘礼让大家大开眼界,他们还没见过这样贵重的聘礼呢,眼里都是羡慕,看来还是大户人家出手阔绰,这样的聘礼他们自然是第一次见。 “哪天成亲呀?” 程老大笑着说:“初八。” “呦,这眼看就初八了,那得抓紧了。” 程老大说:“不用准备什么了,金家都准备好了,荷叶去就可以了。” 这是他们提前说好的,初八的早上,金府来人接荷叶过门,红色的喜服都由金府准备,程家就出一个荷叶就可以了。 一个人说:“你家大兰不是说要大办三天吗,我们还等着喝酒呢。” 第137章 荷叶出嫁 程老大笑着说:“女儿出嫁哪有招待的,你们等着以后喝我们铁柱的喜酒吧。” 这村子里面能嫁进大户人家的,荷叶是第一个。 得到消息的娟子听说了以后,气的不行。 她自认为自己美貌无双,命也是最好的,她不甘心荷叶嫁的比她好,她虽然没见过金老爷的面,但是金府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嫁给金老爷这样的想法她也不是没有,不然也不能跟金夫人说想在金府小住几日。 她挺着肚子穿上衣服去村口堵金家的马车,她想要坐金府的马车去见金夫人,“我是娟子,带我去金府。” 赶马的车夫用马鞭指着娟子说:“我管你是娟子还是朵子,赶快滚开,别挡了老子的道。” 娟子指着马车夫说:“你敢这样跟我讲话,你不怕我和你们金夫人告状吗?” 赶马车的人说:“就你这样的也敢拿我们大夫人说事,我们大夫人怎么能认识你这样的人呢。” 说罢,车夫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马屁股,马车嗖地跑了出去,吓的娟子慌里慌张地躲开了,不然得被马给踩了。 金府的马车多了,人家根本不认识她这号人。 她跟命运较劲,凭借两条腿走去了金府,金夫人面对这样得寸进尺的人,说不见就是不见,谁也不能让她破例。 娟子是怎么走来的,又是怎么走回去的。 到家以后她看什么都不顺眼,家里的一切都碍着她的事了。 扶着墙站着的侄儿她抬腿就给踢倒了,惹得孩子哇哇哇的大哭。 听见孩子哭的红云跑来进来,看着娟子正扒着孩子的裤子啪啪的打呢,几巴掌下去孩子的屁股上就都是巴掌印子,红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打,再说这孩子才刚刚会走,哪禁得住她这样揍呀,于是伸手把孩子抢了过去。 此时的娟子就是一个疯婆娘,她正好缺少出气筒呢,她抬手把红云一通打,红云被这娘俩欺负惯了,被打只知道挺着,直到娟子打累了,同时又觉得打红云没意思,才罢手。 但是心里的火气又太大,于是家里的东西被她砸了一半。 即使是这样,娟子的娘也没有说一句娟子,因为她指着娟子出息了给她养老呢。 红云红着眼睛,打扫被娟子砸的乱七八糟的屋子,不敢怒,不敢言,心里全是委屈。 转眼来到了初八这天。 荷叶穿戴整齐等着金府的人来接她。 荷叶随了刘大兰,贪婪,她把金府拿来的很多聘礼都偷偷打包要带去金府,剩下点不值钱的留在了家里,她想着不能让金府的人看轻了自己,再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金府给她的东西,她拿是应该的。 金府的人是准时来的。 荷叶听大家说金府的马车来了,她心里高兴坏了,头又昂了起来,可是为什么没有听见喇叭声呀。 “怎么没听见喇叭声?” 村子里面的一个人回答她说:“人家就没有带吹喇叭的来。” 一个人说:“连吹喇叭的都没请,这也太不吉利了,成亲一拨喇叭都不舍得雇吗?” 荷叶心里赌气,但是嘴上却说:“金府就这规矩,跟咱们农村成亲不一样。” “再不一样,这礼仪都得有吧,这光秃秃的算什么呀,哪有一点娶亲的意思呀,这也不吉利吧。” “没瞧得起村子里面的人呗,” 大庭广众,荷叶只能听着大家的议论。 她心里不高兴,这农村成亲还得请一波喇叭娶亲呢,她这怎么这么的简单。 她在屋子里面等了半天也没见金府的喜娘进屋接她,最后还是程老大说:“荷叶,走吧,上车吧。” 荷叶不明所以就跟着出去了,她以为金府的规矩真的和村子里面的不一样呢。 结果出去一看,哪有什么喜娘,哪有什么大队的人马,金府就来了一辆马车。 她并没有看见金老爷。 只有刘管家跟一个马夫。 金府的刘管家说:“九姨太,上车吧。” 这声九姨太立马上荷叶又目中无人了起来,她一副姨太的面孔问刘管家:“怎么没见金老爷?” 刘管家笑着说:“娶姨娘我们老爷都不露面。” 意思就是你没资格,你不配。 刘管家提醒了一句说:“别误了吉时,上车吧。” 荷叶一听,金老爷这是在金府等着她去拜堂呢,她可绝对不能耽误吉时。 她把手伸向程老大说:“爹,你给我点银子吧,我到了那边还得花钱呢。” 这人一脚都迈上马车了还伸手朝家里要钱,铁柱不太高兴,“大户人家丫鬟都会给发月银,你个姨太太肯定也有银子花呀,再说,金府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你还往哪里花钱呀。” 荷叶说:“哼,你就是想用金府给的钱娶媳妇。” 铁柱说:“这金府看着有钱,但是给的银子也不算多呀,就一百两,你还要带走。” 荷叶说:“我也不多要,就给我一半就行。” 程老大好说话,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今天不能让大家看了笑话,他从兜里掏出了钱递给了荷叶,笑着说:“穷家富路,带点钱行。” 这样荷叶才满意地上了大红马车。 看着远去的马车,铁柱说:“爹,您以后就别指望她能帮衬家里了。” 程老大笑着说:“胡说什么呢?哪有哥哥这样说妹妹的。” 这荷叶一嫁出去,可是了却了程老大的一桩心事,能不能帮上他们家倒是次要的,别剩在家里他就满足。 等人散了,刘大兰鼻青脸肿地跑了回来,看着家里到处挂着的红布激动地说:“荷叶嫁金府去了?” 这个消息她是今天早上听说的,不然早就跑回来了。 程老大拉拉着一张脸说:“钱你要回来了吗?” 刘大兰掏出钱袋子说:“他舅舅给了一些钱,剩下的等秋天卖了粮,再给咱们。” 程老大把钱接了过来仔细地数着:“就十五两?” 刘大兰对自己的儿子挤眉弄眼。 铁柱只好替刘大兰说好话:“爹,你就让娘留下吧,不然家里连个洗衣做饭的人也没有。” 这时荷包跑了出来,抱着刘大兰哭着说想她娘了。 程老大没吱声,算是没把刘大兰赶走,主要家里这饭他也做够了。 刘大兰进屋就开始数家里的聘礼,她对屋子里面这爷几个说:“金家就给这点东西?” 铁柱说:“都被荷叶偷走了。” 刘大兰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死丫头,刚出嫁就跟家里分心,过两天我就去找她要回来。” 这样的气势是屋子里面其他人没有的,程老大对刘大兰的反应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偷就偷了吧,能嫁出去他就偷着乐了。 荷叶以为的婚礼是十里红妆,金府大摆筵席,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进金府,不过现实和她做梦想的一点不一样,她走的是偏门,正门都没让走,更没有什么拜堂仪式,唯一的仪式就是给金夫人敬茶,然后就被送到一个偏远的院落里面呆着去了,只给派了一个下人使唤。 按理说,这已经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这院子可是要比她家里的大砖房好多了,但是她看见金夫人住的房子,金夫人的下人,她心里就不服,她堂堂一个九姨太太还不如金夫人身边的彩云穿的好呢。 第138章 荷叶被关进祠堂 在屋子里面傻坐了一天都没见到金老爷来,这天都黑了,她也没盼来金老爷的影子,她对仅有的一个下人说:“唉,你去看看老爷来了没有。” 这个下人已经出去看好多次了,根本没有见到老爷的影子,但是九姨太太发话了,她去看便是了,过了一会她跑回来说:“太太,老爷还没来呢,您先吃点东西吧。” 荷叶问这个丫鬟说:“唉,你叫什么呀?” 丫鬟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荷叶不高兴地说:“你一个丫鬟架子够大的,我堂堂九姨太问你话你都不回答。” 这个丫鬟只好嗫嚅着说:“我叫荷花。” 荷叶听到这个名字更生气了,自己叫荷叶,丫鬟叫荷花,连丫鬟都要压自己一头。 “你改个名字吧。” 荷花说:“奴婢不敢,我这名字是大夫人取的,不能改的。” 此时金夫人正在自己的房间用饭,陪着吃饭的是金老爷,金夫人说:“既然九姨太过门了,你今晚就在她那里过夜吧。” 金老爷心里惦记老八,夫人发话了他也不敢去了,只好擦了嘴以后去了荷叶这里。 这个荷叶别的没学会,娟子那勾搭她小叔的那一套她倒是学的不赖,金老爷还没见过这样的俗物呢,便也觉得新鲜。 接连几天被金老爷宠幸过的荷叶腰杆子一下子直了起来,也敢在府上走动了,吃喝用度金夫人也没有亏待她,她自然是仰着脖子走路。 金府有金府的规矩。 每天早上这些姨太太们都要去金夫人那里给她敬茶,这是金府从上几辈传下来的,自从万百钱嫁进金府,每天都遵守这个规矩。 金老爷的老娘活着的时候,金夫人天天去敬茶,不过,没敬多久这人就走了,其后就是别人天天早上给她敬茶了,她即使烦,也不表现出来。 其他几位太太都出自有钱人家,家教都好,就荷叶这一个村子里面出来的不懂规矩的,丫鬟荷花教她规矩她又不好好学,就仗着金老爷这几天在她这里过夜她就有恃无恐。 这天早上她给金夫人敬茶,她的姿势不但不标准,并且还没有前几天那样小心谨慎的心性了,这样明显对大夫人不敬,她的下人能饶了她吗。 彩云站了出来说:“九姨太,把腰往下弯,手再放低一些。 这时正好金老爷进来,看着这一屋子的妻妾,他特别高兴,对着大家说:“这么早大家就都来了呀。” 听见金老爷的声音,荷叶以为给她撑腰的人来了。 她不但不按照彩云说的把腰弯下,还直了起来。 彩云拿着一个戒尺在她的腰上啪啪敲打了两下,厉声说:“把腰弯下。” 荷叶把茶水往彩云的身上一扔,有点烫,但是彩云一声没吭。 此时屋子里面鸦雀无声。 荷叶还不知死活地指着彩云的鼻子骂:“一个臭丫鬟也敢教育我。” 彩云跟着金夫人这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她拿着戒尺指着荷叶说:“给大夫人跪下。” 荷叶见彩云这样的口气也不知道害怕,伸手给了彩云一个嘴巴,力道很大,就像那天打尚汐那样用力,嘴里还很不服气地说:“我就不跪。” 其他的太太们都替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九捏了一把汗,都想看看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金老爷呵斥荷叶说:“跪下。” 荷叶跑到金老爷的跟前搂着金老爷的腰说:“是她欺负我的,我就不跪。” 金老爷厉声说:“跪下。” 荷叶委屈地说:“我不,我就不。” 金老爷一个耳光把荷叶扇倒在地,被打了知道怕了,她赶紧爬起来跪在了金老爷的面前。 金老爷没好气地说:“给夫人跪下。” 她的头发被打散了,灰溜溜地爬到金夫人的跟前老老实实地跪着。 金老爷坐在金夫人的身边说:“夫人别生气,她还不懂规矩,您该罚就罚,该调教调教。” 金夫人笑着说:“毕竟初犯,就不重罚了,让九姨太去祠堂思过吧。” 一听是祠堂,屋子里面瞬间变的跟死灰一样沉寂,所有人大气都不喘。 两个人下人把和荷叶带走了,送去了祠堂。 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阴冷阴冷的,感觉后背都凉飕飕的。 一个下人说:“跪下。” 荷叶就跪在了一个蒲团上了。 随后就是嘎吱一声门响,两个下人离开了。 她认识字,看着那是一个个死去的金夫人的排位,她跪在蒲团上的腿立马摊了,她起身往外跑,门已经被锁上了,不论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开门,她只好倚着门看着眼前的排位。 她吓到呜呜直哭,这么多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呀,她不会也得死吧,想到这里她哭的更凶了。 在这个金府,她就是把自己哭死,也不会有人来同情她。 白天还好,这越到晚上这屋子里面越冷,阴森森的,期间没有人来看过她,一口水也没有人给她送,屋子里面没有点蜡烛,黑漆漆一片,她吓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哭都不敢。 晚饭金老爷也是在金夫人这里吃的,吃完饭以后,金夫人和往常一样,对彩云说,带老爷先去休息吧。 “是。” 在彩云的房间里面,金老爷搂着彩云,摸着她的脸说:“还疼不疼了?” 彩云摇摇头说:“不疼了。” 彩云帮着金老爷宽衣解带,金老爷摸着彩云的身体贪婪地说:“你可想死我了。” 彩云伺候着金老爷说:“你这刚纳的老九,很快老十也会进门,你想我做什么呀?” 这话说的酸不溜的,但是这金老爷就是喜欢听。 “谁好也不如你好,谁也没有你伺候的舒服。” 彩云没好气地说:“老不正经的。” 这个荷叶是第二天一早被放出来的,她整个人的精神看着都不太好了,她跪在金夫人的面前说自己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金夫人对着丫鬟荷花说:“带九姨太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荷叶再也不敢有挑衅金夫人的心思了,她已经领教了金夫人的手段了,也不嫌弃这个院子偏远了,只要不去祠堂,睡在哪里都行。 自此之后金老爷再没来过,她也不让荷花天天去门口等金老爷了。 这天。 程风和尚汐赶着马车在去南城的路上,这次同行的人多,有钱老板这一拨人,还有陈叔他们。 两个时辰就到了南城那个家里。 玉华看见自己的公婆弟妹还有妞妞来看自己,高兴地眼泪流了下来。 陈叔看着这里的环境笑着说:“好呀,这里不错。” 看见两个身体魁梧的男人,陈叔说:“这是什么人呀。” 第139章 开矿 程风笑着说:“请来保护孩子的。” 陈叔笑着说:“好,好,这个办法好。” 大家被让进了屋里,沧满对玉华说:“你别光顾着激动,你先给大家安排安排吃喝。” 玉华点头都应下了。 饭菜没上桌,钱老板就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明天开矿,你们两个得跟着一起去。” 他们的话陈叔听的是云里雾里,不过第二天一早他也跟着去了,留着几个女人在家。 浩浩荡荡的两千多人上了山,在半山腰处尚汐让大家停了下来,这是和钱老板说好的先半山腰开采,呈阶梯状开挖。 此时这个位置是比较好开挖,并且不容易塌方。 管事的把人分成几组在不同的高度开挖,目的就是做成阶梯状平台,后期方便开挖和运输。 他们已经做好了传输工具,虽然不能像现代的传输机一样,但是这传输工具能把上一阶梯的煤矿滑到下一层,不需要浪费人力往下扛了。 这个东西是尚汐给的建议,钱老板找人做的,看到这个工具尚汐笑了,心想和钱老板合作是选对人了,这人是真的聪明,一说就通,一点就透,悟性极高。 为了钱,工人很快就叮叮当当地挖起了矿。 此时跟在程风身边问了好半天陈叔,也知道这些人是在做什么了。 陈叔说:“这工人多少钱一天呀?” 钱老板说:“三十文。” 陈叔一听:“这么多?还用人吗?” 钱老板说:“您有认识人要干?” 陈叔说:“我干,我这身体好,这比我用马车拉活给的钱多,主要稳定,是个长期的活。” 程风第一个反对:“不行,您都多大岁数了,这抡大锤可不是您能干的。” 尚汐也说:“陈叔,你要非得干活,等程风我俩再开一个铺面,你来给我俩帮忙?” 陈叔说:“我可不能让你俩白给我钱花,我就在这刨煤,你们这不是供吃供喝还供住吗,这话我能干,人多还热闹。” 一边的钱老板笑着说:“陈叔,我看您有领导的气度,您就留在这里帮我管管人吧。” 陈叔说:“我哪管过人呀,你这也不缺我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要是这样我还是回家赶马车拉活去。” 钱老板笑着说:“陈叔,这里的活多着呢,这点人哪够用呀,等下一批人到了我们还要做深加工呢,您就留在这里,你看着他们溜光水滑的,这种活他们太年轻了,不在行的。” 钱老板说的溜光水滑的这些人,指的是他自己手底下的那批人,专门监督这些矿工干活的。 最终陈叔还是被钱老板的真诚说动了,决定留下来。 钱老板昨天和程叔喝过酒,他对陈叔也是很是敬重,陈叔是少有的和蔼和正直。 不过程风和尚汐一句话都没有参与,因为尚汐早就和钱老板说过了,用人找人这一块她和程风不干涉,销路这一块他们也不干涉,其他问题可以找她和程风。 这一点她是能说到做到的。 山上不但响声很大,粉尘特别大,山下还有好几拨打井的工人等着呢。 这井到底要打在哪里都得听尚汐的,尚汐在山下偌大的地盘足足走了三个回合,这三个回合可是用了不少的时间。 打井的这群人都着急了,“这是在看什么呢呀,这么多的爷们还要听一个女人的。” 沧满说:“等着得了,我们老板都不敢说什么,你们嘚啵什么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三个小时以后,经过尚汐的测量和预算,决定打四口井,位置已经画好了,经过打井的师傅看了以后说:“这几个位置可以,应该都能出水。” 钱老板有了质疑:“尚汐呀,这四是不是不吉利。” 尚汐笑着说:“三口井少了点,五口井没有位置。” 钱老板说:“这么大的地方还找不到第五口井的位置吗?” 尚汐笑着说:“地方是大,但是加工,存贮,这些都需要位置。” 尚汐说:“你看,这里我们作为加工的位置,这里作为存储。” 钱老板听了觉得尚汐说的有道理。 “那边的那口井是不是太远了呀?” 尚汐笑着说:“那口井是生活用水,做饭和饮水,都靠那口井。”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说:“有道理。” 玉华在家和几个女人忙的不可开交,两千多人的菜,她可怎么做呀,幸好她婆婆和吴姐冷静,不然她会被急哭。 就一个菜,土豆鸡块。 中午都过去了,送饭的马车也没来。 山上的工人都饿了,能喝的水也没有了,很多人都去河边用水袋灌水去了。 钱老板看了一眼怀表说:“饭怎么还没到,沧满,让工人下来休息。” 尚汐说:“应该是菜没做出来。” 钱老板心里着急,工人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干活。 两千工人去河边洗过脸和手以后,黑压压一片,就都坐在地上等着吃饭。 钱老板再次看了一眼怀表说:“沧满,你回去看看。” 沧满还没上马,送饭的就来了。 这场面也真是震撼到大家了,馒头用马车装,大家都饿了,闻到面味,都站了起来,把马车围上了。 陈叔说:“都别动手拿,排队,先排队。” 陈叔走过来问钱老板说:“一个人几个馒头,多少菜。” 钱老板当时交代的就很模糊,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忙忘了,不清楚了,“随便吃吧。” 沧满说:“馒头随便吃,菜一人一碗,腐乳两块。” 陈叔点了一下头说:“一人一碗菜,两块豆腐乳,馒头随便吃。” 工人们欢呼了起来,没想到这里每天给的钱多,吃的还这么好,竟然吃的是细粮。 按照陈叔的要求,大家排了好几队,看见大家着急吃饭,尚汐走过去帮忙盛菜。 盛菜的一个人说:“你这盛的不对,一碗里面两块鸡肉,不然后面就只有土豆了。” 尚汐一看这个活自己干不好,只好给大家每人碗里夹两块豆腐乳,没想到,她卖不出去的豆腐乳竟然在这里出人头地了,虽然只充当一个咸菜的角色,大家也还都不认识这个豆腐乳是什么,但是没有几个人拒绝,吃了以后越品越香,都说好吃。 所有人都吃上饭了以后,才到尚汐他们开始吃饭,盛菜的盆子已经被刮的干干净净,连一块土豆渣子都没有,大家只好馒头配腐乳。 钱老板一边吃一边说:“这菜晚上还得加加量,咱们不吃可以,有些工人都没分到菜。” 钱老板虽然一直站着没动,但是什么都看在眼里,刚才有好些人没吃到菜,就吃了点豆腐乳。 第140章 尚汐要租地种地 不过立即给没吃上菜的人再炒个菜也实现不了,现在这里天气不暖条件艰苦,没有井水,在这样不充足的条件下,很难生火做饭。 只能晚上让人给大家多做点。 钱老板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做饭的人手不够用呀。” 尚汐说:“自然是不够的,我家里的几口锅有限,这现在是两千个工人,过几天人再增多,厨房一天不熄火也做不出来这些菜。” 这钱老板没做过饭菜,不清楚,就随便把这个活安排给尚汐家的厨房了。 钱老板说:“我又想简单了,那这样,我命人再招几个厨娘。” 尚汐说:“招吧,不不然玉华在家里得哭。” 晚上回家的时候,最显眼的就是家里院子里面的两口大锅,尚汐看了有点唏嘘,她要是炒菜,她得站在凳子上。 程风解释说:“这锅一次出的菜多。” 尚汐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钱老板是要把工人的厨房开在自己的家里吗?即使真是这样她也不能言语,她总不能这点活都不干吧,毕竟这生意是两家的。 今天才是开矿的第一天,每个人累的都很惨,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不敢想。 此时干了一天活的玉华和几个女人守着一个大盆子削土豆皮,看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玉华扶着自己直不起来的腰勉强站了起来,“你们吃饭了吗?” 尚汐说:“吃过了。” 玉华有气无力地又坐回了小板凳上接着削土豆皮。 陈婶子的精神状态倒是不错,“给你俩弄水了,去洗洗吧,你叔呢?” 程风说:“我叔留在山上帮忙了。” 陈婶子说:“那山上到底是做什么的呀,那么多人吃饭。” 程风的体力要比尚汐强,跟着尚汐和钱老板转了一天,他一点事没有,尚汐累的不想说话了,程风还能给陈婶子解释解释陈叔在忙什么。 陈婶子说:“那个煤是个什么东西呀。” 程风嘿嘿一笑了说:“保密,钱老板不让说。” 陈婶子瞪了程风一眼说:“神神秘秘的,不说拉倒。” 洗漱以后,尚汐也找了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帮忙削土豆,大家还都在干活,自己也不好回屋子里面睡大觉。 这些土豆一看就是明天做菜要用的,这个季节没有别的菜,只有土豆子这种东西好买好储藏。 陈婶子一把就把尚汐给薅了起来:“快进屋睡觉去,明天不是还得起早去山上吗,这活用不上你,我们几个人就干了。” 见大家都劝她回去睡觉,她只好回屋了,看着床上躺着的一大一小,尚汐也爬了上去。 “可累死我了。” 尚汐今天东一趟西一趟的,她可不比金老板闲,除了走路就是站着,这屁股就没挨到过椅子。 程风伸手给她揉了揉后背,安慰她说:“过几天就能好一些。” 这个过几天是一个月以后才步入正轨,期间她没有一天是闲在家里的,采煤期间遇到了好多问题,都需要尚汐参与。 得了闲以后,她决定在家里面休息几天。 这天她躺在床上感叹一了声:“躺着可真好呀!” 程风刚凑上去要和她腻乎,陈婶子过来了,程风只好一个翻身坐在了尚汐的一边。 陈婶子说:“你俩能不能让你叔回来一趟。” 这个陈叔自从去了矿区就没有回来过一趟,每天干的不知疲惫,精神大好。 看着陈婶子这焦虑的状态就知道有事。 “婶子,是有什么事情吧?” 陈婶子说:“再过些天就得种地了,家里那哥几个要是忙起来就没时间种地了,我得和你叔合计合计,他要是不回去,把我送回去也行,我也能找人把地种上。” 程风下地穿鞋说:“我现在去问问陈叔。” 尚汐也坐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有事。” 陈婶子说:“你们这才在家歇一天就因为我的事情还得出门。” 程风说:“种地是大事,错过了时节,庄稼就没有好收成了。” 之所以程风和尚汐把种地这件事忘在了脑袋后面,是因为尚汐不懂种地,程风过去在家也不操心种地的事情,都是他哥哥嫂子张罗。 两个人也麻利,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这天暖和多了,尚汐和程风都坐在马车的最前面。 说说笑笑两个人就来到了矿山脚下,一车车的煤炭正在往外运,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钱老板只是说运到北面,这个北面到底多往北他们是不得而知的。 钱老板看着小两口说:“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 尚汐笑着说:“找您有事儿?” “噢,什么事?” 尚汐笑着说:“附近这几片山不是被你买下来了吗,看着你没有什么大用,你租给我吧。” 钱老板说:“租给你,你有什么用处吗?” 尚汐笑着说:“我种地。” 这年代,有再多的银子也不如手里有粮食,要是闹饥荒有钱也得挨饿。 钱老板说:“租金我就不要了,地你随便使吧。” 尚汐说:“这不合适吧。” 她可不是占人便宜的人。 钱老板笑着说:“这山放在我手里也没用。” 尚汐说:“那要是丰收了,我分你点粮食。” 钱老板笑着说:“也行。” 钱老板说:“我给你个建议,要想多卖钱,你可以在山上种烟草,到时候我帮你运走卖高价。” 尚汐眼睛一亮:“烟草赚钱?” 钱老板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程风才知道尚汐说的有事是这个事。 程风也不闲着,他去找陈叔了,说了陈婶子的意思。 陈叔看着山上山下的人说:“这么忙,我咋回去呀。” 程风说:“那我送婶子回去一趟。” 陈叔说:“你和尚汐多忙呀,送什么送,过几天再说,我家庆辽肯定能把地给种上,这个我还是放心的。” 程风心想的是,他除了跟着尚汐跑前跑后,他一点正事都没有,一点也不忙,自己就是一个不中用的摆设。 这不吗,他又跟着尚汐在附近的山脚下转悠呢,看着一言不发的程风尚汐觉得奇怪。 “你是不同意种地吗?” 程风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尚汐说:“那你这脸拉这么长是给谁看呢。” 程风狡辩说:“我就是长脸。” 尚汐一看就知道这个程风是不高兴了,可是自己也没有得罪他呀,这是抽的什么风呀。 尚汐说:“你要跟个闷葫芦似的,你就站远点等着我。” 程风说:“种地你咋不早点和我说?” 尚汐一听就知道矛盾所在,这是找存在感呢。 尚汐笑着说:“这是早上听陈婶子提起种地,我才临时起意的,这事儿可干可不干,所以我就没说。” 程风说:“你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是觉得我一无是处,觉得和我商量也起不到作用。” 这就是冤枉人了,这尚汐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尚汐说:“哪有呀,我这不是怕说太多你累心吗?你要是这样想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程风没好气地说:“就钱老板不怕累,所以你就什么都和他商量。” 第141章 程风负气 尚汐抬脚在程风腿上踢了一脚:“让你小心眼,这开矿我跟你商量你懂吗,你能把矿开采出来吗,你能把煤运出去吗,咱们哪件事不指望着人家钱老板,你这唧唧歪歪的也不让人省心呀。” 说完又是一脚,不过没用什么力气。 尚汐脑袋一转,说:“你不是愿意操心吗,我这回就给你安排活,你找人抓紧开荒,在最佳的时节把地种上,弄不好我找你算账。” 这就是庄稼活,难不倒程风。 “这些活我都能干,但是你得告诉我这地种什么,我好买种子。” “玉米和烟草。” 程风眼睛眯,“这钱老板懂种过地吗,他懂吗?他说种烟草就种烟草呀,这烟草当饭吃吗?” 尚汐眼睛一瞪:“你是和钱老板有仇还是和钱有仇,让你种什么,你就种什么,哪那么多的废话。” 程风尽管不开心还是按照尚汐说的话去做了,每天早出晚归,请了很多人上山开荒种地,生怕错过了节气,这地他一定要种好给尚汐看看,他程风也是干什么什么行的。 尚汐也没闲着,按照钱老板的要求在家做豆腐乳,钱老板的意思是,这个比咸菜强,同样可以放很长时间,这工人每天出那么多的汗,不吃盐哪有力气干活呀,另外还能给他们增加一份收入。 豆腐坊的老板十分的好奇,这人接连几天买这么多的豆腐做什么用。 十多天以后这豆腐乳就一坛子一坛子的拉到了矿山脚下,同时从钱老板那里换来一定的报酬。 因此尚汐多次赞扬这个钱老板人不错,处处为他们着想。 钱老板这人胸襟大,山上的煤炭每天拉出去上百车,但是一分钱都没有见到,目前为止,开矿投资的所有的钱都是钱老板出的,尚汐和程风没有花一分钱。 程风最近和尚汐置气呢,他非要做给尚汐看,证明一下自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种子都种在了地里面,此时正领着尚汐参观呢。 尚汐看着漫山遍野都是她的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呀,你够能干呀。” 得到了尚汐的肯定,多少天没笑过的脸也笑了,尚汐看着还有点孩子气的程风觉得好笑,不过她也反省了,可能自己表现的有点太能干了,打击了程风的自信心了,以后还真得什么事情都和他商量,不然再好看的人一天天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她也不爱看呀。 村子里面的地是陈婶子的命根子,即使她儿子来信说种上了,她还是不放心,总惦记回家看看,那么大的院扔一个多月,她多少不放心。 他见程风小两口闲了下来就说:“程风,你送婶子回去一趟呀。” 程风一口就答应了:“明天送您回去。” 得知要回去的几个人,妞妞说:“我不回,我要跟着我娘和二婶子在这里。” 陈婶子说:“美凤,你不回去吗?” 美凤已经在这里领了一个月的工钱了,她笑着说:“娘,再有半个月又要发钱了,这活我还是不耽误了。” 陈婶子说:“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见钱眼开,跟你那个爹一个样子。” 陈婶子说陈叔说不动,劝儿媳也劝不动,就连自己的孙女都不跟着回去了,样子明显有几分失落。 尚汐说:“玉华,你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婶子回去吧。” 玉华说:“天呀,这么多的活,我走了谁干呀。” 尚汐说:“这么多人,你完全可以歇上几天。” 玉华说:“那攸攸谁看呀?” 尚汐说:“新月,吴姐,美凤,谁都能看。” 玉华说:“攸攸离不开我的。” 尚汐心想,她是孩子的亲娘,孩子离开她都好好的,离开玉华几天应该问题也不大。 尚汐说:“孩子哭几声问题不大,赶快收拾东西,陈大哥这么久没见你,肯定也想你了。” 玉华脸一红说:“有什么好想的呀。” 吴姐笑着说:“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赶快给你相公怀个孩子。” 这时玉华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来什么,然后自己偷偷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玉华能跟着回去特别和陈婶子心意,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分开的太久,特别是这半路走到一起的小两口,分久了怕离了心。 妞妞见状也跟着收拾东西去了,她也想自己的爹了。 尚汐见都安排妥了,回房间给程风收拾东西。 程风看着尚汐给自己收拾的几件衣服说:“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尚汐根本没这个打算,“我不回了,我在这边陪着孩子。” 程风晃着自己的儿子半天才说话:“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感觉缺点什么东西。” 尚汐没搭理他这茬,心里想的是,你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呀,你咋拎不清呢。 程风见尚汐没搭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和孩子玩,留给尚汐一个落寞的背影。 尚汐心想,我就不惯着你,喜欢生气我就让你生个够,反正明天程风就走了,她也不用看他的那张驴脸了。 尚汐是怎么想的,也是怎么做的,第二天一早,她成功把这几个人送出家门口,在程风目光灼灼下和他挥挥手告别,“路上小心呀。” 程风负气地赶着马车走了,尚汐则是乐呵呵地回了屋。 乘坐马车赶路的几个人,一上午就回到了村子里面,陈婶子的家里显然三兄弟很少回去,屋子里面落满了灰,玉华这人勤快,打了一盆水就开始打扫卫生。 陈婶子着急去大地里面看看自己家的地,程风只好赶着马车送她过去,一看就是种好了的地,程风也去看了看自己的那四亩半的地,也被陈大哥给种上了,挖几下土就能看见小麦的种子,已经萌发白色的小芽了。 这下陈婶子踏实了。 程风按照陈婶子的要求去了一趟金府给陈庆辽捎信,在金府的后门他把陈婶子的话转达给了陈庆辽,得知自己的家人回来了,陈大哥也表现的很高兴,不过这俩人的话还没说几句陈庆辽就被人喊走了,看来这工期真的是很紧,这里也离不开陈大哥,他只好百无聊赖地回了面馆看看五哥。 第142章 财迷 五哥看见程风第一件事就是:“你可回来了,家里的料不够了,你赶快做点出来,你五嫂试着炒了两次味道都不对,没法用。” 程风佩服尚汐,早就算到了家里的调料不够了,在南城已经炒好了,现在就在马车上呢。 几个人把马车上的坛子都卸了下来,五哥按照惯例先给程风煮了一碗面条,说着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 见家里平安无事,他吃完以后就一个人去后院躺着去了,一个人越看越凄凉,心里孤单的不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感觉这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东西一样,感受不到边际。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穿上鞋子走了出去,又把马车给套上了,来后院取东西的五哥看了以后说:“风子,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呀?” “我看没什么事儿,我还是回去吧。” 五哥有些差异。 “你这可是刚回来呀,一晚都不住吗?这都什么时辰了,去到那边得很晚了吧?” 程风说:“我惦记孩子。” 这个理由还是能让人理解的,五哥说:“你等一下。” 很快五哥拎着一个大袋子来了,往马车上一放,哗啦啦直响,这一听就是钱币的声音,看着多,换成银子其实没多少。 程风牵着马车说:“那五哥我先走了,陈家的人来了,你就说我先走了。” “行。” 陈家空了很久的房子,今天也热闹了起来,陈庆生说:“我爹和二嫂咋没回来?” 陈婶子没好气地说:“他们两个财迷心窍了,不回来。” 看着忙前忙后的玉华,陈庆广说:“这美凤也是,出门这么久她就不想家吗?” 陈婶子说:“见到钱已经顾不上你了,你就别抱怨了。” 陈庆广说:“就没给我写封信吗?” 陈婶子说:“忙的没时间写那东西。” 陈庆广挠挠头说:“那我写封信批评批评她,女人不恋家哪行呀,让她找时间回来向我认错。” 陈婶子说:“你还有那出息。” 这美凤成亲好些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陈叔和陈婶子都愁坏了,不过这陈庆广不但没说美凤一句,而且这两个人的日子反倒一点没受影响,这得说陈家人普遍性格好,能包容人。 陈庆广说:“那咋办,我亲自去接她回来呢?” 陈婶子一看就是他这个二儿子想媳妇了,她笑着说:“你去她也不能回来,和你爹一样,钻钱眼里了,你要是想媳妇了,你就写封信,我过几天去南城帮你捎去。” “娘,你还去呀?” 陈婶子白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儿子说:“给那么多钱,我不去行吗?” 陈庆广说:“得,谁也甭说谁,都是财迷。” 陈庆辽问玉华:“你们哪天走呀。” 玉华说:“看程风哪天走,他回去我们就跟着。” 其实程风已经在路上了。 尚汐和孩子在床上正睡觉呢,被窝里面突然钻进来一个人把尚汐吓了一跳,她以为是进来坏人了,张嘴就要喊人。 程风捂着她的嘴说:“是我。” 这睡的好好的就被程风给搅和醒了。 尚汐带着几分佯怒说:“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 程风一边扒尚汐的衣服一边说:“我惦记孩子。” 这哪是惦记孩子呀,这明显是惦记孩子她娘。 尚汐没好气地说:“你儿子在旁边躺着呢。” 程风哼哼唧唧地说:“我想你了?” “这才出去一天你就想我了?” 程风说:“分开一会儿我也受不了。” 虽然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但是程风还是能看见尚汐在偷着笑,“你想我吗?” 让程风生一天气可以,生十天也行,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天天心情不好,于是尚汐为了让程风心情好,便说:“你这早上一走我就想了。” 程风一听心里激动不已,最近和尚汐之间那别别扭扭的小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口咬在了尚汐的唇上。 “诶,你......属狗的吗?” 尚汐心里暗骂,还是那个愣头青,一点没见出息。 原本就是尚汐说什么是什么,得到满足的程风就更千依百顺了,对尚汐那是言听计从。 早上醒来,程风还想赖床,尚汐就说:“今天有活要交给你。” “什么活呀?” 尚汐说:“要想庄稼长的好,多打粮食,我们得给庄稼施肥。” 程风说:“施肥?是上粪吧。” 尚汐说:“哪有那么多的粪呀,再说那东西没法往山上挑,咱们用化肥。” 程风说:“什么是化肥呀?” 尚汐说:“我教你制作化肥,可简单了。” 就这样程风被迫跟着尚汐起床了,吃饭的时候尚汐就教程风如何做钾肥。 程风以为会很难,听的很认真,听到最后他总结说:“你说的化肥就是草木灰?” 尚汐笑着说:“聪明。” 这要听不懂自己得多笨呀,程风说:“每天做饭烧的不都是木头吗,那个灰不就能用吗?” 尚汐说:“对。” 院子后墙跟的草木灰都堆成山了,找几个人装上袋子留着用就可以了。 半个月以后陈庆广借了一辆马车把家里的几名女将送到了南城四合院。 陈婶子见到程风先用手拍了两下,佯怒道:“你回来也不把我们捎回来。” 程风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说:“我着急回来看孩子。” 陈婶子说:“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你婶子呀。” 是呀,这小两口天天形影不离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程风的那点小心思哪能瞒过陈婶子这个过来人呀,毕竟家里的二儿子没比程风出息到哪去,都是离不开媳妇的主。 陈庆广也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媳妇,他拉着媳妇的手埋怨道:“你咋就不知道回去看看我呢。” 美凤高兴地说:“我已经领了两个月的工钱了。” 陈庆广说:“好像我平时亏待你了一样。” 美凤则和他的看法不一样,“我自己赚点钱花着方便。” 她第一个月领到钱以后就要把钱交给陈婶子,陈婶子这人开明,说谁赚的归谁,这不是家里种地的钱,这是人家美凤自己辛辛苦苦赚来钱,理应让人家自己支配。 第143章 烟草成熟 为了有更多的私房钱,她干劲十足,就更不想回去了。 看着院子里面的那些饭菜,陈庆广惊讶地说:“这得多少人吃饭呀?” 程风说:“四千多人。” 陈庆广彻底被震到了,这得是多大的工程呀,他以为他们搞建筑的人就够多了,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毕竟是年轻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问程风:“我能去看看吗,主要是去看看我爹。” 程风说:“一会送饭的时候,咱们一路过去吧。” 尚汐赶紧说:“我也去。” 陈庆广见到山上山下的那些人,他才知道人家开的矿有多大,他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他的爹。 陈叔走到陈庆广跟前给陈庆广吓了一跳,“爹,你咋这么黑呀?” 陈叔笑着说:“这里哪有白的,都被煤给染黑了。” 陈庆广拎着一个包裹说:“爹,给你买了两斤烟叶子。” 陈叔说:“赶快拿回去,我戒烟了。” “戒了?” 陈叔可是抽了一辈子的烟了,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有一天他戒烟了。 “为个什么呀就戒烟了?” 陈叔说:“这里禁烟,不让抽烟。” 陈庆广十分的不解,干活和抽烟有什么关系,疑惑地说:“还有这要求呢?” 这煤的用途是机密,在这里干活的人都不知道煤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陈叔虽然知道一些,但是也不能因为陈庆广是自己的儿子就什么都说,这嘴该严的时候还是得严。 “这些都是机密,不能和你说。” 陈庆广说:“你和我还保密,这里的活好干吗?” “好干呀,你看看他们这些矿工,一天三十文,可不少呢。” 陈庆广一脸艳羡地说:“这要是冬天也有这样的活就好了,等金府的活一停我们就来这里。” 陈叔笑着说:“这好事你就不用想了,你们没活的时候这里也没活了,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在金府盖房子吧。” 说了一会话陈庆广就走了,金府的活多,他就请了一天的假,天黑之前得回去。 送走陈庆广,尚汐来到山脚下,她很满意,山上的树木已经发芽,他们的庄稼也破土而出,此时山上有好多人在给她的庄稼施肥,就是她用草木灰做的钾肥,希望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 这种迷惑性的行为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钱老板今天也在这里,他笑着问尚汐:“你们家这两天请这么多人在山上做什么呢?” 尚汐笑着说:“给庄稼施肥,相当于你们说的上粪。” 钱老板说:“又是你弄的新鲜玩意吧。” 尚汐笑着点点头。 钱老板说:“感觉你今年能大丰收。” “借你吉言。” 尚汐的化肥确实很争气,几场大雨过后,她家的庄稼长势确实要比别人家的好一倍。 她虽然不懂种地,但是这郁郁葱葱的长势就说明她这地种的已经算是成功了。 因此也有很多人来看过她的庄稼,能看出来她的庄稼是与众不同的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看着没有什么种地经验的小两口,最后大家总结了一句话:“这里的土地好。” 这里农民种烟草的很少,大都是以种粮食为主。 两个多月以后,他们家的烟草就像气吹的一样猛长,叶片又大又绿生机勃勃。 一个老农对程风和尚汐说:“你家这烟草都长成了,再有半个月就得收了。” 尚汐带着一顶草帽,看着地上肥大的叶子说:“要是晚点收割是不是会长的更大一些。” 长的大就可以多卖钱。 老农说:“你家这烟草是我见过长的最大的,凭着我的经验这烟草不能再长了。” 开始尚汐还不信,十多天以后烟草就整片整片的泛黄了。 尚汐赶快又把老农请来请教。 尚汐以为烟草是受病了,老农远远看了一眼便说:“烟草成熟了,该收了。” 就这样,程风和尚汐急匆匆地雇了上百人把烟草都收割了回来。 这时钱老板又来了,看着在山脚下晾晒的烟草叶子说:“这几天我帮你把烟草运走卖了吧,给你卖个好价钱。” 程风说:“尚汐不想卖,她想做点烟卷卖。” 听了程风的想法,钱老板笑着说:“尚汐的这脑袋是真好使,你俩做吧,做出来我帮你们卖。” 见钱老板这么热心,程风也对烟卷充满了憧憬,因为这两个月程风就想做个小买卖,但是尚汐不同意,说要做烟卷,这不是吗,烟盒,做烟卷的纸尚汐都已经弄出来了,就等着这些烟草晾干呢。 所以他也不好再张罗做买卖了,主要他也不是什么做买卖的好料子,目前他在家里面闲着的时候就糊糊烟盒,教教孩子说话,过的倒是比所有的男人都清闲。 很快家里迎来了大丰收,玉米产量很高,几十万斤的粮食让人见了欣喜不已,尚汐建了一个粮仓,一粒都没有卖。 程风不理解:“这么多的粮食为什么不卖呀?” 尚汐笑着说:“你没听这些老农说吗?今年不是丰收年,很多地方都已经绝产了,咱们手里有粮心不慌,等缺粮食的时候再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程风一听有道理,这粮食看来不能着急卖,听尚汐的,等价钱好的时候再卖。 到了这个时候陈婶子又要回家了。 程风只好拉着陈婶子回家收粮食,尚汐因为跟程风有事情要办,也跟着回去了。 马车上就他们三个人,话话家常这一路也不寂寞。 回去的时候还是临近中午。 陈婶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说:“多亏我回来了,不然这粮食都没人收。” 几个人也不闲着,找了工具就下地了,一人一把镰刀开始割麦子。 这活尚汐第一次干,就是体力劳动,到也简单,不过干一会就有点吃不消了,远远地被程风和陈婶子甩在后面,直到相差的距离越来越远,不仔细看,都找不见弯腰苦干的尚汐了,程风见状去村子里面雇了一些人。 只要肯出钱,这活就有人愿意干,并且比你干的好,三天的时间两家的小麦不但收回来了,麦粒也脱了下来。 第144章 娟子住进金府 陈婶子看着眼前的粮食想着送到城里卖掉,程风说:“婶子你就把粮食卖给我吧,我和尚汐这次回来就是收粮食的。” “你们收粮食做什么?” “存到明年贵的时候再卖。” 尚汐和程风在家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在做烟卷之前先屯些粮食,等着缺粮的时候卖高价。 所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花钱收一些麦子。 陈婶子一听这价钱给的合理,她还不用往城里送,这倒是让她省事了,于是就决定卖给程风了。 得知消息的村子里面的人,觉得这麦子卖给谁都是卖,主要程风这价钱给的好,多卖几个铜板是几个,所以也把麦子卖给了程风。 没几天,附近几个村子的粮食都被程风请的人拉去了城南的粮仓。 早就知道他们回来收地的陈家几个兄弟找了一天晚上回来了,他们接连几个月一直在赶工期,越是好的房子,建筑难度越大,尚汐设计的房子就更不好盖了。 这几个兄弟数陈庆生八卦,他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吗,娟子住在金府里面一个多月了,这两天就要生了。” 尚汐多少能猜到了,她不觉得好奇。 陈庆生说:“这个娟子跟金府的金老爷有点不正当的关系。” 陈庆辽咳嗽了一声。 陈庆生说:“你咳嗽什么呀,又不是我说的,她自己说的,大家谁不知道呀。” 因为有程风在,陈庆辽不想让他尴尬所以就说了陈庆生几句,让他不要乱讲。 尚汐是很想听的,这说到一半就显得有点兴致缺缺了。 这几天他们小两口为了收粮食一直住在陈婶子的家里,不过今天人家兄弟几个都回来了,他们两个人就回到了城里的家。 ...... 话说娟子这个人能花钱,几个月就把金夫人给的银子花光了,手腕上的银镯子也拿出去当了,剩在手里的就是一些衣服。 她不想在家过寒酸的生活,就隔几天去金府一趟,每次都吃闭门羹,真正见到金夫人是因为那天赶上下雨,金夫人怕淋雨影响肚子里面的孩子于是就让人把她放了进去。 这娟子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金夫人不是不清楚,金夫人不但不戳穿她,还给她安排了一处住处,想着生完孩子就把这人打发走。 娟子的生活待遇跟府上的太太们一样,她也学着太太们的样子每天去给金夫人敬茶,虽然看着是她在讨好金夫人,实际上是她没把自己的位置摆好,她这个身份的人还不配给金夫人敬茶,这是摆明了自视太高,过于看重自己了。 尽管她这个敬茶有点多余,也有一点惹眼,但是金夫人也没说什么,想来就来吧,她也不差多她这一个敬茶的。 娟子的算盘打的是啪啪响,如愿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金老爷。 这个金老爷就是一个老色丕,看见挺着大着肚子还朝他卖弄风骚的娟子眼冒绿光,娟子再故意用眼神勾搭,这金老爷一点女人的免疫力都没有,晚上就跑去了娟子的房间。 金老爷这个老色狼足足往她房间跑了半个月,彩云心里都有意见了,她和夫人提了几次,金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这里也是一样的,这府上的姨太太一大堆,金夫人是不在乎多添几个,这金老爷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这府上但凡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金老爷都不会放过。 老爷毕竟是老爷,在家里的地位可以说是最高的,他在府里面看上了哪个丫鬟谁敢声张呀,只要不把丫鬟提为姨太太和她们平起平坐,就没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被金老爷糟蹋的丫鬟还少吗,都怎么了,除了忍还能怎么样,只能认了。 娟子则与众不同,她以为金老爷被她迷住了,自己很快就能在金府站稳脚跟。 和金老爷干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她不但不知道害臊,还跟一些下人讲,这些下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都是受害者,她愿意说大家就当乐子听听罢了。 金老爷有多抠门多无情,她们这些下人都是见过的,像娟子这样的梦她们早就已经醒了,没事走路的时候都躲着点金老爷,免得反复被他糟蹋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 只有娟子还扬言金老爷会娶她。 这样的粗鄙女人,姨太太们自然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娟子只能去荷叶那里找存在感,这个荷叶已经被金老爷冷落很久了,心里窝火的很,哪经得住娟子这样刺激她。 自以为嫁到金府就能过上好日子的她,现在过的一点都不如意。 出身太低,每位太太都要压她一头,即使这样,她的母亲刘大兰时不时的还会来找她讨要东西,她已经压抑很久了,就差爆发了。 这天。 娟子故意把自己的鞋子踩掉了一只,然后当着很多下人的面让荷叶给她穿鞋,荷叶好赖不济也是这金府正经八百的九姨太太,哪能让一个在这里小住的外人欺负住了。 “我是这里的九姨太,不是你的下人。” “你提不提吧?” “不提。” 娟子趴在荷叶的耳边说:“你要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告诉老爷,你不是完璧之身。” “你......” 面对娟子的威胁,荷叶的脸不知道是气的煞白还是吓的煞白。 娟子把肚子一挺说:“给我提鞋。” 荷花看见自己的主子弯腰要帮人提鞋,这可是很丢人的,这不光是九姨太丢人,她这个下人也会跟着抬不起头,于是她把荷叶扶了起来:“我给娟子把鞋穿上。” 娟子一脚就踹在了荷花的脸上,荷花这个小丫鬟年龄小,皮肤嫩,左侧的脸瞬间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提鞋,让你主子给我提。” 荷叶的劣根性是祛除不了的,很容易就被娟子激发出来,她先是乖乖地给娟子穿上了鞋,然后转头就去找金夫人告状:“夫人,娟子把我的下人荷花打了。” 第145章 娟子生了一个女婴 金夫人看了看荷花的脸,果然受伤了。 彩云本来就烦娟子,因为她这个贱人,老爷已经很久没去找她了,看见荷花的脸伤成那样便说:“这人下手够狠的呀。” 荷叶说:“不是手,她是用的脚。” 说完还不忘抬脚在空中做一下刚刚娟子踢荷花的动作,这动作看着很欠揍的样子。 金夫人说:“因为点什么呢?” 跪在地上呜呜哭的荷花说:“她欺负九姨太,让我家九姨太给她提鞋......” 荷花把事情说了一遍。 金夫人身边的彩云气愤地说:“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荷叶说:“是老爷,娟子勾引老爷,还扬言老爷要娶她过门......” 她把娟子和她显摆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这可把彩云气的火冒三丈,不过金夫人看着倒是平静很多。 这事不说出来,金夫人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等她孩子一生,赶出金府,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是这么多下人在这里看着呢,她要是不作为,让大家怎么看呀,就她身边这个跃跃欲试要打人的彩云这关她就过不了。 “知道了,你回吧,外婆会处理的。” 这荷叶一走,彩云就哭了起来,金夫人撩了一下眼皮看了看彩云,然后让其他的下人都离开了,然后问彩云:“人家挨打,你哭什么呀?” 彩云跪在了金夫人的面前说:“小姐,我对不起你,我怀有身孕了。” 金夫人皱了一下眉头把她拉了起来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彩云说:“小姐,我知错了。” 金夫人说:“你和错之有,这些年你伺候老爷不易,早该给你一个名分了。” 彩云再次给跪在了金夫人的脚边说:“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只要能照顾小姐就可以。” 金夫人说:“你的衷心我清楚,起来吧。” 晚上的时候金夫人带着人去了娟子的房间,如她们所料,金老爷也在,两个人正在床上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金夫人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 金老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金夫人抓包,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夫人会来这里,虽然他不知道丢人,但也被吓了一跳,赶快起身披着衣服跳下床解释。 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她勾引我的。” 娟子原本指着金老爷给她撑腰,没想到这个金老爷这么无耻,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 这些天娟子之所以这样得瑟,因为她的本意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想着都知道了这个金老爷很快就会给她名分,但是她想错了,这个金老爷就是白占便宜,一毛不拔。 “老爷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金老爷抬手扇了娟子一个耳光,“你什么身份不清楚吗,还想嫁进金府。” 娟子一受刺激一生气就动了胎气,在床上疼的直打滚。 金夫人很淡定地说:“去请大夫。” 然后金夫人就转身走了,金老爷衣衫不整地跟在后面。 到了金夫人的宅院,金老爷想试图拉拉金夫人的手来缓解气氛。 金夫人一把甩开说:“不要恶心我。” 她伸手把一封休书递给了金老爷。 金老爷看了以后说:“百钱,我就是犯了一点小错误,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金夫人说:“我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金老爷也翻脸脸:“你早就想走了吧? 金夫人点点头说:“是,不过我走之前有个要求,让彩云做金府的夫人。” “哼,你都要走了金府就不用你操心了。” 万百钱说:“彩云这么多年代我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她有了身孕,你好好带她吧。” 金老爷没觉得彩云有了身孕是多大的事情,他现在就想发火,既然两人都闹掰了,他为什么要听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的话。 “我要是不按照你说的办呢。” 金夫人笑着说:“那你自己掂量吧,金府一半的生意掌握在我的手里,即使我不是金府的人,这生意也是我的,你要不想损失的太大就按照我说的做。” 这人要想走也不是他能留住的,于是金老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哼哼地走人了。 在里屋偷听的彩云出来跪在万百钱的跟前:“小姐,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万百钱知道彩云跟金老爷这么多年有感情,现在又有了金老爷的孩子,她就更应该留在这里了。 “起来吧。” 这时一个下人跑来了,“夫人,娟子生了。” “生了什么?” “一个女婴。” 万百钱多少是有点失望的,她一直期盼的是男婴。 看着床上的女婴娟子也知道事情不好,当时说好的是男婴,怎么就是女婴了呢。 金夫人随着下人来到了娟子的房间,屋子里面是一股难闻的气味,下人把包裹孩子的被子解开了给金夫人看,果然是个女婴。 金夫人哼笑一声:“女婴我也不嫌弃,不过这趴趴的鼻梁你告诉我是程风的孩子,你是拿我当傻子吗?” 娟子解释说:“这孩子真是程风的,她还小,以后越长会越像的。” “哼,她会凭空长出一个鼻梁子吗,我要的不但是程风的孩子,最主要的是要和程风长的像,不过......呵呵,这能是程风的后代吗?” 万百钱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她的母亲因为万百业的离开变得魔魔怔怔的,自从见到了程风的孩子,她母亲突然就变的正常了,可是现在又变回了那个魔魔怔怔母亲了,他的父亲也找过她谈过一次话,俩人谈论的内容是程风,但是这个程风不好驯服,要是让他们见了面,对他们父母刺激会更大,所以她期盼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能缓解她父母对弟弟的思念,现在看来是上当受骗了。 看着阴森可怖的万百钱,娟子还试图解释。 万百钱一个眼神,彩云上前一步,伸手把在床上的娟子拽到了地上。 然后便是一通耳光伺候,彩云这人下手比较狠,几十个耳光下去,娟子就晕了过去,不过坐在远处的金夫人没有发话喊停,她也不能就此罢了。 第146章 娟子被打的血肉模糊 彩云对身边的一些下人说:“去取冷水。” 下人是懂彩云的,冷水拿回来就浇在了娟子的身上,虚脱的娟子还真就醒了。 彩云拔出后腰处的马鞭,一下下地抽打在娟子身上脸上,疼的四处乱爬的娟子还幻想金老爷能出来庇护她,嘴里不停地喊着老爷。 这里哪有什么老爷,老爷早就去八姨太那里休息了。 这一声声的老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加重彩云心里的怨气,然后下的手一次比一次狠。 她打到鞭子上滴血,娟子喊不出老爷两个字了,金夫人才轻轻开口:“把她和孩子送回去吧。” “是。” 一听要被送回去,她又挣扎了几下,可是这里不是撒泼的地方,更不会有人怜香惜玉,此时金夫人早就离开了,几个下人一人几脚就把她给踹老实了,然后把她拖了出去。 她是后半夜被送回娘家的,再有一会儿,这天就得亮了,能起早的农村人已经听见公鸡打鸣就起床了。 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像捞死狗一样把她弄下马车,扔在了娟子家的大门口。 然后把包裹着孩子的小被子往娟子旁边一扔。 人家上了马车就走了。 孩子可能是有点饿了,一直在哭,不过娟子已经昏了过去。 一个邻居听见声音跑了出来,一看地上躺着人,还有孩子的哭声,他大喊一声:“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几声以后,这前后左右的邻居都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咋地了?” “这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孩子,不知道是谁。” 大家蹲下一看,薄薄的衣服上都是血,脸也血肉模糊看不出是谁。 一个突然挑高了声音说:“哎呀,这是娟子吧。” “咋被打的没有人样了?” 几个人确定是娟子以后就大声朝着娟子家大喊:“娟子娘快出来。” 娟子的娘没出来,前后左右的邻居都跑了出来,看见地上躺着的血肉模糊的人都吓了一跳。 红云听见声音,慌里慌张地从从床上爬了起来。 “娘,快醒醒。” “滚,丧门星,别耽误我睡觉。” 骂了一句红云,娟子的娘翻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又接着睡。 娟子的娘平时都有红云伺候着,这不睡到时候是不会起来了,起早了会发脾气的。 红云一听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她心里急的团团转。 “娘,你快起来,外面有人喊你呢。” 这时娟子才注意到外面的声音。 她坐了起来,红云把衣服递给了她。 她骂了一句:“这是干什么呀,跟叫魂似的。” 尽管不情愿,她还是出去了。 出院门就看见被人抬着的娟子她被吓的够呛,“这是谁呀?” 一个人焦急地说:“你家娟子呀,快开门,再不进屋人就死了。” 她哭天抹泪地嚎叫着,“哎呀呀,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呀?她们不知道我娟子是什么人吗?” “先别哭了,先娟子抬屋子里面去,看看人什么样了。” 一个人说:“这娟子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刚生产完,应该是金府给送回来的吧。”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娟子是被金府赶出来的,不然在金府小住一个多月了,怎么突然被打成这样出现在家门口呢。 虽然这母女不值得人同情,但是看着那门口的血泊,还是有人去城里给请了个大夫,这娟子才算保住了性命。 同是这日早晨。 万百钱回了万家,她的闺房早就因为两名假道士说是凶宅给拆除了。 她只好把自己的东西安顿在了另一处的房子里面。 看着回来的女儿万老爷说:“你这是在家常住吗?” 万百钱说:“嗯,我把他给休了。” 男休女常见,这女休男,万老爷还是头一次听,不过他这个女儿当时嫁去金府就不是出于自愿,既然回来了他也不能再往回劝了。 “既然回来了你就在家里好好陪你娘。” “好。” 万百钱这一回了娘家,金府乱了套了。 按照万百钱的要挟,彩云直接被金老爷指定为夫人,他到不是觉得彩云当不得夫人,彩云的狠辣程度他是知道的,能力自然是有的,这么多年彩云给他伺候的也是服服帖帖,挑不出毛病。 只是这个万百钱他不甘心,这来到金府这么多年,除了摸摸小手他就没让干过别的,也不知道这个万百钱怎么就这么厌恶他。 难道就因为成亲第一天他就把万百钱带来的丫鬟给占为己有她就积怨到今天吗。 不过他还是真怕这个万百钱。 他和娟子的这点事他倒不觉得丢人,这府上的所有女人都可以说是他的,他想动动谁有什么不可以的。 此时屋子里面妻妾成群。 他的二姨太说:“老爷,我不服,老大走了,我这个老二也该上位了。” 三姨说:“老爷我也不服,这些姨太太里面,数我家背景大,这个夫人应该给我当。” “老爷我也不服。” 各个都不服气,都说彩云出身太低了。 就连村子里面出来的荷叶也开口了。 “老爷,彩云这个丫鬟要是都能成为夫人,那我荷叶也能。” 她们哪里明白金老爷心里的苦闷,夫人走了,他还得受着万百钱的威胁,当时是看重万百钱有个当官的叔叔,没少巴结万家才把人娶了回来,现在是鸡飞蛋打。 面对大家的七嘴八舌,彩云面不改色。 “既然老爷命我为夫人,那我就是这里的夫人,你们不服可以收拾包裹走人。” 荷叶说:“丫鬟到什么时候都是丫鬟。” 面对荷叶的颐指气使,彩云对身边的几个下人说:“把她送去祠堂面壁思过,没我的准许不许放出来。” 这几个下人可是万百钱给她留下的,即使不听老爷的也得听彩云的。 荷叶一听祠堂两个字,立马腿软,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不,我不去。” “老爷,救我。” 老爷真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见到被送去祠堂的荷叶,其他几房的太太也不言语了,这祠堂的厉害她们不是没领教过,有敢违背万百钱的都要在祠堂里面走一遭。 就这样,金府又恢复了平静。 第147章 万老爷来吃面 尚汐和程风一早去了村子里面就听说娟子被送回来了。 有人说娟子被打的老可怜。 有的人说她是得瑟大发了,这是报应。 各式各样的传言都有,据说骂的最欢的就是刘大兰。 这刘大兰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听说娟子的事情就跑去了金府问个明白,荷叶不愿意见她,但是不想刘大兰在大门口给她丢人,她还是见了。 “娘,这么早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刘大兰兴奋地说:“娟子是这么回事呀。” 荷叶把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和刘大兰说了一遍,她看了一眼时间说:“娘,你先回吧,老爷今天有事要大家过去一趟。” 为了尽快打发走自己的娘,她从身上找出点钱塞给了刘大兰就让荷花把人给送走了,自己则是匆匆赶去见老爷了,听说万百钱走了,心想这回她的日子应该好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才是她恶魔真正的开始。 刘大兰回来以后一通宣扬,娟子在金府和金老爷的那些丑事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此事正传的沸沸扬扬的。 尚汐就坐在陈婶子家里听村子的时事新闻,不过她就是听听,听完顶多淡淡地一笑罢了。 因果报应。 尚汐庆幸,还好这次回来没人来打扰她,让她顺顺利利地把附近村子的粮食收走了。 几天以后尚汐算了算说:“就收这些吧,手里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 程风虽然心疼银子,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屯粮食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于是两个人打算在面馆换换五哥他们,自从五哥来了这里就没休息过。 一听要给他放假,他高兴地说:“正好我带你五嫂去市集买些衣物,她平时舍不得买好的。” 就这样程风和尚汐今天接管了面馆。 他俩没吃饭,程风笑着煮了两碗面,他和尚汐一人守着一碗吃着,仿佛像他们第一天开面馆那样幸福。 俩人正说着话,面馆的门被推开了,这个时间还没有人来吃面呢。 看见进屋的人程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尚汐抬头一看,也觉得头皮发麻,这不是万老爷吗。 万老爷也愣在了原地,一双矍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风看,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往里走了几步说:“给我煮一碗面。” 这时说什么,对方不戳破,他们就得装不认识。 程风转身走到灶台前去煮面,万老爷也跟着去了,就站在灶台前面,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一米多高的调料台,这个万老爷的个子很高,不比程风矮多少。 他没话找话地问程风:“最近是出门了吗?” 说话的语气倒是十分地和蔼。 程风没有抬头,就盯着锅里的面,嗓子发出了“嗯”的一声。 万老爷微笑着说:“你和钱老板在一起做生意?” 这语气就像和程风认识很久一样。 程风又是“嗯”了一声。 万老爷又说:“钱老板很会做生意,你可以和他多学学。” 这口气摆明了就是一个长辈。 “嗯。” 万老爷说:“过几天还出门吗?” 这口气好像很关心程风。 “嗯。” 万老爷说:“东城?西城?南城......” 程风手里的筷子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万老爷,没说话接着低头煮面,他讨厌这样试探他的人,他又不是傻子,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用不着这样。 万老爷笑着说:“是南城吧?” 程风没吱声,他不能在急躁,他得恢复冷静。 万老爷知道自己猜对了以后还说:“不想说就不说。” 这语气温和的就像他是一个非常慈祥而且善解人意的老人一样,程风对这样的聪明人着实讨厌,但是又不能发作。 过了一会,万老爷看着锅里的面说:“熟了吧?” 果然,再煮就过了,程风把面盛在了碗里,万老爷端着面走到了尚汐的对面说:“我能不能坐在这里吗?” 尚汐把程风的面碗挪到了自己的旁边说:“你坐吧。” 万老爷笑着坐在了尚汐的对面。 “上次去我家的那个道士小老头就是你扮的吧。” 尚汐摇摇头说:“你认错人了。” 万老爷笑着说:“别的我认不出,你这眼睛我能认出来,你儿子还好吗?” 尚汐即使不承认也没法再狡辩了。 尚汐说:“挺好的。” “会说话了吧?” 尚汐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程风,然后说:“刚冒话,还说不清楚呢。” 万老爷笑着点点头,他看着程风始终不想和自己说话,他大口吃了几口面条,然后对程风说:“你这面煮的很好吃。” 见程风不说话万老爷说:“你今年二十一?” 程风摇摇头说:“二十四。” 万老爷听了又是一愣。 “我本来是两儿一女,老大女儿万百钱,老二儿子万百业,他有个双胞胎的弟弟生出来就夭折了,被下人给扔了,我现在怀疑他还活着。” 程风也不傻,他坚定地说:“我二十四岁,错不了。” 万老爷说:“看着不像。” 万老爷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接着吃面。 尚汐用脚碰了碰程风说:“吃面,一会坨了。” 于是程风又吃起了面。 吃完面的万老爷留下三十个铜板起身说:“孩子我们万家不会再抢了,你俩大可不用太紧张。” 尚汐说:“真的吗?” 万老爷说:“我说话一言九鼎。” 尚汐说:“那你要管好你的女儿。” 这个时候万老爷为了获取程风的好感,他只好把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这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吗,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我先回去了。” 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特别排斥他,为了给人家留下好印象,这个万老爷起身离开了。 这人看着比万百钱通情达理,不是赖皮的那种人,但是整个局面好像都被这个万老爷死死地掌控了一样,主动权一直在他的手里。 尚汐看着关上的门说:“你到底是二十一还是二十四?” 程风说:“二十四,错不了。” 尚汐看了看程风:“最好不是,是了还麻烦,你要是被他们家盯上,咱们俩的日子准美好。” 第148章 信物 这万家的人好像都一个样子,被看上了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松开。 此时的万老爷见了程风以后,坚定地认为程风就是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坐上马车去李姓的村子了。 刘大兰因为娟子的事情心情一片大好,她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又去了金府,她一遍遍地让看门的去通报,也没能见到荷叶。 之前荷叶就不让刘大兰去金府,她觉得丢人,她不想让人看见她那没见过世面的娘。 主要这刘大兰每次去了都不空手回来,在她的院子里面见什么拿什么,她一个月的那点月银养活自己还可以,按照刘大兰这样搜刮她早就过的比丫鬟还穷了。 没见到荷叶的刘大兰嘴里骂骂咧咧的:“这死丫头,吃几天饱饭都不认识自己的娘了,等我下次见到你,我不打死你的。”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荷叶在祠堂里面整整待了五天五夜,今天早上刚刚被放出来,这人已经被吓出了精神病了,满嘴都是“鬼,鬼,鬼的胡话。” 此时这人又被关在了她那偏远的院落里面任其大喊大叫。 刘大兰一到家就看见门口有一辆马车,她眼睛又是一亮,这是哪个有钱人来她家了,这家里不会又有什么好事吧。 万老爷已经来了一会了,正坐在他家屋里和铁柱说话呢,问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 过了一会他拿出了一个像铜钱又不是铜钱的一个东西,比铜钱大上两圈,“孩子,你见过这个吗?” 铁柱拿起来看看笑着说:“这东西我家也有一个。” 万老爷心里大喜。 “孩子,你看仔细了,是和我这枚一样的吗?” 铁柱再次拿起来看了看说:“一样的,错不了,这个位置也有一个万字。” 万老爷激动地说:“能拿给我看看吗?” 铁柱摇摇头说:“现在看不到了。” 万老爷说:“弄丢了吗?” 铁柱说:“没丢,我家前几年盖房子,把这东西当大钱绑在房梁上了。” 万老爷抬头看了一眼棚顶说:“就这个房子的大梁上吗?” 铁柱说:“对呀,这个东西和大钱差不多,但是又不能花,一块破铜也不值钱,就绑房梁上了。” 万老爷起身看了看棚顶说:“孩子,你能上去帮伯伯取下来吗?” 铁柱说:“这不行吧,我爹娘知道得打死我。” 万老爷:“你家里的大人呢,我和他们说。” 这时刘大兰从外面进来了。 万老爷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刘大兰问万老爷:“这东西是不是很值钱?” 万老爷笑着说:“这东西放在你们手里就值几枚铜钱罢了,放在我手里就是个念想。” 刘大兰眼珠子一转。 “我也不能白白把这东西给你呀。” 万老爷早就看出她是一个贪财的女人了,她掏出一锭银子,是二十两,递给了刘大兰。 刘大兰用牙咬了一口确定是白银,就对铁柱说:“你上棚顶把东西取下来,在房梁的最东头呢。” “行,但是,娘,我和老刘家的亲事你得给我定下来。” 刘大兰说:“行行,不就是五两银子吗?” 这样铁柱才踩着家里最高的梯子钻进了天棚里面,过了好一会,灰头土脸地拿着一块类似铜钱的东西出来了。 万老板把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他们家的东西,只不过这枚没有保管好生了铜臭了,他拿手帕擦了擦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东西是他们家的无疑了。 万老爷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眼里喜悦无法掩饰,他问刘大兰:“你知道这个东西是哪来的吗?” 刘大兰说:“老程家的呀,我嫁进来家里就有这个东西。” 万老爷说:“你家长辈呢?” “早就死了。” “噢。” “你相公呢?” 这时家里的门嘎吱一声响了,刘大兰说:“我男人回来了,你问他吧,这东西你要不要我都不能给你退钱了。” 程老大听说家里来人了,就领着小女儿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万老爷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怎么拿下来了。” 刘大兰笑着说:“卖给这位姓万的老爷了。” 程老大拿过这块青铜片说:“这东西哪能卖呀,这东西不能卖。” 刘大兰说:“咋就不能卖了,钱我都收了。” 程老大说:“把钱还给人家。” 刘大兰捂着自己的腰包说:“不还。” 程老大问灰头土脸的铁柱:“你娘收了人家多少钱?” “二十两。” “刘大兰,你把钱给人家,这东西不是咱们的,不能卖。” 刘大兰不服气 “自己家的东西怎么就不是咱们的了。” “就是呀爹,这个东西就是一块铜片子,挂在房梁上也是生锈,还不如换点钱呢。” 程老大说:“这东西是程风的,不能给动。” 不提程风还好,这一提程风,刘大兰就像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嗓子就喊了出去,她上次被程老大打的仇可都记在了程风身上。 “程风的怎么了,程风就是白眼狼,是他的我买定了。” 万老爷一看就知道这刘大兰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来是想打听事的,不是看这户人家是如何不睦的。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银子是小事,我想问问这东西的来历。” 程老大说:“不方便说。” 万老爷说:“这东西是我万家的东西,程风也不是你们程家的人吧。” 程老大说:“你是来寻亲的?” 万老爷说:“正是。” 刘大兰巴拉了一下程老大说:“你们的意思是程风是抱养的。” 事至如此,程老大只好点头承认。 刘大兰咬着牙说:“好他个程风呀,一个抱养的,一天天还跟我这么横,早知道在他小时候我就掐脖捏死他。” 万老爷没在意刘大兰说的话,他现在就已经肯定这个程风就是他家的小儿子了。 “你能把事情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程老大坐在了椅子上说:“我原本有个比我小很多的弟弟叫程风,我娘生下他两年多,他除了会喝奶,既不会走也不会爬,话也不会讲一句。” 第149章 程风的身世 刘大兰打了一个岔:“这样的孩子咋不扔了呢?” 程老大说:“我娘舍不得,并且是个男孩,一出生家里就分到了四亩半的地,为了这地也不能扔我弟弟呀。” “后来我弟弟就不行了,我爹偷偷挖坑给埋上了,为了这四亩半地不被村里收回,我爹就去城里捡了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程风,就有一口气,不过吃了几天我娘的奶也缓过来了,我爹和我娘都挺高兴的,总算家里的地保住了。” “程风长的大,一年后就会走了,说他三岁也有人信,毕竟我死了的那个弟弟一直身体不好村子里面的人也都知道,这事也就没人怀疑。” “程风抱回来的小被子里面就掖着这个青铜片子,我爹说,程风本家应该姓万,让这个东西给程风留着,当个念想。” 万老爷当即跪在了程老大的面前:“多谢你们程家把我儿抚养成人。” 程老大把万老爷扶了起来说:“你这是要和程风相认吧。” 万老爷十分诚恳地说:“程风要是不回去,我们万家就绝后了。” 这无后可是大事儿,要是这个理由要是想认会自己的孩子倒是可以理解。 但那时程老大有点为难。 “可是,程风还不知道自己是抱养的呢。” 万老爷说:“能不能麻烦你走一趟,把事情和程风说清楚,程风对我有成见,我要说出来,他一定不会认我。” 程老大见这个万老爷也是个有钱人,认了对程风有好处没坏处,于是便答应了。 “那我去和他说,他认不认你我也不知道,他脾气倔。” 万老爷感激地说:“有劳了。” 程老大把手里的青铜片子递给了万老爷说:“既然这是你家的,就还给你了。” 刘大兰说:“你要是把东西拿走了,钱我就不退了。” 万老爷说:“这个信物你就交给程风吧。” 刘大兰说:“交给谁这钱我都不退钱。” 万老爷说:“钱我不要,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怎么谢?” 万老爷看着这个贪财的女人笑了笑,他心里早有了打算,总不能让这个程家白白帮他们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尽管这个刘大兰对程风百般不喜欢,但是这养育之恩他到什么时候他都认。 程老大是万老爷给送去面馆门口的。 程老大一进面馆就被程风和尚汐看见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程风找了一个空桌子让程老大坐下。 中午的饭点刚过,程风以为他大哥是走来的,还是给程老大煮了一碗面,端了过去。 尚汐见了也没说什么,一碗面条也不值什么钱,再怎么说断了,这人也是程风的大哥,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真见了跟陌生人一样,这个程风估计也做不到。 “大哥你说吧。” 程老大用筷子挑了半天的面,最后磨磨唧唧地开口说:“是关于你的身世。” 听见身世这两个字,在灶台边忙乎的尚汐也竖起了耳朵。 程老大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生父今天找来了,他想认回你,看着家境还不错。” 程风一想他大哥说的生父就应该是万老爷,这个万家诡计多端,家境再好也不是什么好人。 程风不高兴地说:“人家给你多少钱你就被收买了,我从小生在村子里面,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可能是抱来的。” 程老大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那个万家的信物,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你应该认识,你小时候还玩过呢。” 程风自然是有印象,不过今天不见到这个东西,他绝对不会把这个东西和自己联系起来。 上面那个万字尤其刺眼。 尚汐走过来把这个东西仔细看了看,要是程老大说的是真的,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程老大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给说了,还不等程风和尚汐做出反应,他像如释重负一样转身离开了。 留下这枚生了锈的信物尤其刺眼。 默默坐着的程风黑了脸,尚汐也郁闷了。 这刚甩了老程家,就来了一个更难缠的老万家,这还能安宁吗? 万老爷城府这么深,程风哪里是他的对手。 尚汐起身煮了两碗面端了过来,这是他们今天是的第二碗面,是午饭,因为中午客人太多,他俩还没时间吃饭。 事实即使如此,就无法改变。 尚汐说:“别想了,先吃饭吧。” 程风故作镇定地吃着面条,但是也掩盖不住他的心事重重。 就是这样聪明的尚汐也体会不了此时程风的心情。 原计划是想让五哥他们多歇息几天,逛逛集市买买东西,再回村走走亲戚。 不过第二天程风就不干了,让五哥他们回来工作了,他决定一整天就躲在后院,还告诉五哥,“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 五哥不明所以就答应了,一大早万老爷又来了。 李老五看见来的人先和他打了声招呼:“您来啦。” 万老爷笑着说:“昨天也来了,你不在,是程风给我煮的面。” 李老五笑着说:“你认识我家老板?” 万老爷笑着说:“认识。” 按照每天的规矩,李老五给万老爷下了一碗面条。 万老爷吃的是津津有味。 吃完后付了三十文,然后把手里的一个盒子交给了李老五。 “你一会把这个交给程风。” 李老五笑着应下了,这人一走,李老五就把这个盒子给后院的程风送去了。 程风和尚汐都在榻上坐着算账呢,计算着收粮食花费的大量的银子,这一笔笔的银子花出去,可把程风心疼坏了。 他是农民出身,农民一年到头都会把粮食卖掉换银子,尚汐倒是和别人反着来,竟然把银子换成了粮食。 看见李老五程风的心一紧,“五哥,是有人找我吗?” 李老五说:“一个客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客人?” 尚汐心想,还能什么人,肯定是你万府的亲爹呀。 李老五说:“一个老头,天天早上在咱们家面馆吃面,接连吃了几个月了,他说你知道他是谁。” 第150章 夜明珠 程风没有接过五哥手里的盒子。 尚汐有点好奇,看看这万老爷又使的是什么计策。 “我看看是什么?” 盒子十分的精美,尚汐猜测,不会是万家的什么传家宝给程风送过来了吧,想用糖衣炮弹收买程风。 打开一看里面是两颗直径十多公分的大圆球。 五哥张着大嘴说:“这不会是珍珠吧?” 尚汐被五哥逗笑了。 “没有这么大的珍珠。” 五哥又说:“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猫眼石吧。” 尚汐说:“猫眼石也不能这么大,也不长这样?” 五哥说:“那能是什么呀?” 尚汐用手遮了遮光线说:“这应该是夜明珠吧。” “夜明珠?” 五哥对这两颗珠子充满了好奇。 “我能看看吗?” 尚汐把其中的一颗递给了五哥,五哥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笑着说:“还真能发光呀。” 程风说:“五哥,明天早上你把这东西还给那个人。” 五哥紧张地把手里的夜明珠放进了盒子里面。 “这东西一定贵的没边,可不能在经过我的手了,你们自己还吧。” 说完五哥就跑了。 程风脸色有点难看,他对尚汐说:“收拾东西,咱们回南城,顺便把这个东西给他们万家还回去。” 尚汐合上手里的账簿子,起身去收拾衣服去了。 不一会就打了一个包出来了,对着闷闷不乐的程风说:“走吧。” 去万府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到了万府的门口,程风拿出手里的盒子递给看门的,“这个交给你们家老爷。” 看门的人看了一眼程风便是一脸的惊惧,“大公子,啊......鬼呀......” 然后看门的两个人双双朝着万府里面跑去了,速度快的离谱,瞬间没了影子。 程风看着手的盒子对尚汐说:“给他送进去吧。“ 是呀,这是价值连城的东西,随便放在门口丢了就说不清了。 两个人驾轻就熟地往里面走,正好出来的管家看见了程风,也撒丫子一样跑了。 万老爷看着跑进来的管家说:“老侯,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这位候管家叫冤,“不是呀老爷,大......大少爷回来了。” 他刚才听见看门的人喊有鬼,他想顺脚过去训斥几句,这一看,他也承认是见鬼了。 他怕屋子里面的几个人不信,又重复一遍说:“大少爷的鬼魂回来了。” 得知自己另一个儿子还活着的万夫人也不痴傻了,现在变的比谁都精明,她起身拉着万老爷的袖子说:“是风儿回来了吧。” 万老爷也想到了是这样,他早上刚给送去两颗夜明珠,现在应该是来家里还夜明珠的。 他起身准备出去迎接,程风已经进来了,旁边还跟着尚汐,府里的下人没有敢拦着他的,都跟见鬼了一样躲了起来,这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 看着身高八尺有余的程风,万夫人是第一个扑上去的,她双手抓着程风的胳膊,又试图去摸程风的脸,程风躲闪了一下没让万夫人摸到。 他把手里的盒子往前一送:“这是你们家的东西,我还回来了。” 万老爷没有去接,只是说:“给孙儿的见面礼。” “他不是你孙儿,他也不需要。” 万夫人正抱着程风声泪俱下。 “儿呀,都是娘不好,这么多年让你吃苦了。” 程风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尚汐说:“你把这东西放在桌子上,咱们好走。” 尚汐只好照做。 万老爷说:“风儿呀,当年都是我和你娘不好,听信了产婆的话,以为你真的没气了呢,就让下人给扔了,你原谅我和你娘吧。” 哪里是因为这件事程风记恨他们呀,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见程风拔腿要走。 万老爷和万夫人跪在了地上,“孙儿那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好,我和你娘给你认个错。” 万夫人死死地抱着程风的腿,不是程风摆脱不了他俩,是他总不能踢眼前的人一脚吧,再说这下跪是什么意思,让自己折寿吗。 坐在椅子上的万百钱看见父母给程风下跪,她赶忙起身,她跪在程风的面前说:“偷你孩子的事情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和父亲母亲无关系,你们要怨就怨我吧。” 万夫人说:“对都是你这个姐姐干的,都是她。” 程风伸手巴拉开抱着他不放的万夫人就拔腿走了。 尚汐赶快跟上。 一出大门和刘大兰撞了个正着。 烦谁看见谁。 程风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这个刘大兰不会错过一个占便宜的机会,他没有多看一眼,拉着尚汐朝着马车走去。 刘大兰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扯着脖子喊:“你这孩子,见到嫂子咋不吱声呢,你见到你爹娘了吧?” 这时万百钱又从刘大兰眼前跑过。 “哎,这不是大夫人吗,你咋在这里。” 万百钱也没搭理她,朝着程风的马车去了。 马车一跑起来,万百钱就把盒子塞到了尚汐的手里:“拿好了。” 看着虎视眈眈的刘大兰,还有追来的万夫人,程风不敢再下马车了,于是一路朝着南面去了。 站在马路中间的几个人直至看着马车消失才回了屋。 毕竟刘大兰扬言程风是她从小养大的,这人再贪婪,万家的老爷夫人也不会怠慢,知道是来要东西的便让管家去给备礼。 刘大兰一听,乐的合不拢嘴,还讲自己是怎么把程风养大的,怎么对程风好的。 万家的老爷夫人都洗耳恭听,都想多知道一些程风的事情。 一边坐着修指甲的万百钱听不下去了,程家什么情况她还是知晓一些的。 “你说你对程风好,你让他九岁就去打猎。” 刘大兰说:“是十二岁。” 万百钱说:“到底是几岁你不清楚吗?” 刘大兰不敢在狡辩,不论何时,她都是惧怕万百钱的。 她讪讪地说:“程风长的大,比同龄人长的大多了。” 万百钱阴森森地一笑说:“你也知道他长的大,那他在适龄的时候为何不给他娶妻呢,不娶也就罢了,你还给她娶了个傻子。” 第151章 煤炭出手了 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万老爷让管家把备好的厚礼拿了出来,交到了刘大兰的手里,刘大兰见到好处也不多待,她此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拿上便走了。 这刘大兰一走,万夫人的眼泪就跟决堤了一样,流个没完没了,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我儿在程家竟然受这样大的罪,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 本是生在富贵人家,却未享过一天的荣华,程风从小的生活是她们没体会过的,程风吃的苦是她们没受过的,他们的锦衣玉食也是程风没有见过的。 万老爷这个当父亲的心里酸涩无比难以平复,所有的事情究其根源都是自己当年的大意,才让孩子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面对程风强硬的态度,感觉他们之间的亲情关系很难挽回。 但是他还是明事理的,程风能活下来就好。 “能把孩子帮我养大就该感谢人家,不然我们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万夫人知道是这个道理,心里全是自责。 “帮我收拾东西,我去南城亲自照顾风儿。” 万老爷心里全是无奈。 “你以为我不想去呀,咱们这一去,他再跑了我们去哪里寻。” 万夫人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说:“这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都怪钱儿,偷什么孙子呀。” 万百钱喝着茶水说:“你们俩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我不否认,但是娘,我怎么感觉你要大义灭亲呢?” 万夫人急得团团转,“这都什么时候了,只能牺牲你了。” “牺牲就牺牲吧,好汉做事好汉当。” 然后万百钱是一副毫无悔意的样子 程风和尚汐路程都赶了大半了,忽然想起来陈婶子还等着他们拉着她去南城呢。 程风想了一下说:“没事,顶多再被婶子骂两句。” 回到南城,两人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感觉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看见孩子程风的脸色也恢复了过来,几天不见孩子口齿又清楚了不少。 尚汐拿出早上没算完的账簿子,继续扒拉着算盘子,算到最后,两个人手里的钱花的不剩什么了。 “钱花的这么快吗?” 程风说:“你不看看咱们家的粮仓有多大。” 尚汐说:“再研究点钱,把南城的粮食也收了。” 程风数着手里的银票说:“咱们手里除了一点零花钱也不富裕了,还去哪里弄银子呢。” 尚汐说:“你看,这天气也渐凉了,是不是又......” 尚汐是话就说一半就不说了,程风也不傻。 “你不会是让我去找钱老板卖阿胶吧?” 尚汐说:“这开矿的钱都是钱老板垫付的,再开口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耻哈。” 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钱老板是在第二天来到了他们家。 钱老板对这小两口每天干的事情不说了如指掌也差不多了,他笑呵呵地说:“手里的钱都变成粮食了吧,是不是笃定明年要闹饥荒呀。” 程风笑着说:“尚汐说了,即使不闹饥荒,这些粮食顶多不赚不赔。” 钱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要是不赚钱,他肯定会提醒这小两口及时止损的。 他笑着说:“肯定能卖上好价钱,这一座城的粮食都被你们两个给收的差不多了,明年一出手,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进账了。” 程风倒是希望如此。 “你来有事吧?” 钱老板笑着说:“看看你俩是不是缺钱了?” 程风挠了挠脑袋说:“是没有钱了,零花钱都没什么了,那个,这天都渐凉了,你还要阿胶吗?” 钱老板一听又要卖他阿胶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伸手接过冬柯递给他的一个木盒子推给了程风。 程风现在还挺怕木盒子的,心想不会又是夜明珠吧。 他谨慎地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全是银票,他睁大了眼睛说:“怎么这么多的钱,是把煤买了吗?” 钱老板说:“手里的煤出手了。” 程风赶紧喊了一声尚汐。 尚汐正忙着和家里的几个人卷烟卷呢,因为山下的井打好了,在程风和尚汐在北城的时候厨房就搬过去了,家里喜欢赚钱的几个女人得了闲以后,心里很是不甘,尚汐只好又给她们安排了卷烟的活。 尚汐笑着跑了进来:“什么事呀?这么高兴。” 程风咧着嘴乐,把木盒子给尚汐看。 尚汐看了一眼说:“煤卖钱了?” 钱老板说:“出手了一部分煤,手里还屯了一些。” “这些有多少钱?” 钱老板伸出来一只手。 尚汐说:“五万两?” 钱老板摇摇头。 “五十万两?” 钱老板笑着说:“咱们两家各五百万两。” 程风和尚汐都惊呆了,没想到是这样一笔大数目。 开矿至今五个半月,这是第一次见钱,并且是一部分煤出的钱,看来他们是真的有钱了。 钱老板说:“随着天气变冷,顶多还能再开采两个半月,不过又增添了一些人手,能在停工前多采一些煤。” 尚汐说:“钱老板你辛苦了,我和程风在开采上也没帮上什么忙?” 钱老板笑着说:“我这也是托你俩的福,才有机会赚煤炭的钱。” 钱老板随手拿了一根他们家的烟卷,发现烟卷里面卷的并不是烟叶子,而是一丝一丝的,他心里满是好奇,“这个东西就你们几个女人做吗?” 程风说:“没事的时候我也做。” 钱老板扑哧一声就笑了:“你可真有耐心,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干这个,这都是女人干的活。” 程风被钱老板这一嘲笑,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尚汐则看出钱老板对她的烟卷有点心思,不然不能往烟卷上提。 她也不好装糊涂,“钱老板有什么指教吗?” 钱老板把玩着手里的烟卷说:“你可以把这活交给我,我找人做烟卷,然后我还能负责卖,就像这煤炭一样。” 程风看了看尚汐,尚汐看了看程风,两人个都明白钱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第152章 钱老板学卷烟 程风看了看尚汐,尚汐看了看程风,两人个都明白钱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钱老板笑着说:“你要是觉得我这是截胡,那我就不掺和了,不过我要是加入,你们这个烟卷肯定能卖的好,卖的远。” 这个烟卷看着简单,这纸张有讲究就不说了,这烟丝别人就弄不出来,就这个烟卷轻易不会被人学走,尚汐还想用这个烟卷在这里引领一个时代呢。 钱老板说:“这烟卷在你们手里就能卖点小钱,在我手里能赚大钱,即使分给我一半的利润,肯定要比你们自己做赚钱,就像这煤炭一样。” 此时钱老板说话时很有说服力的,毕竟这桌子上的五百万两的银票是钱老板给送来的。 尚汐想了一下说:“你有精力做烟卷吗?” 钱老板说:“有呀,矿区我去不去都照样干不误,我是这么想的,这烟卷早点做,冬天我一运走,钱就回来了。” 钱老板又说:“你俩不费任何力气,等着拿钱就是了。” 看着迟迟不做答复的两个人,钱老板起身说:“你俩再商量商量。” 程风看着尚汐说:“要不就让钱老板做吧,这样你也能歇息歇息。” 程风心里有自己小算盘,这不用操太多的心,就能把钱赚了,这生意比什么都好。 钱老板一听又坐回了椅子上:“就是吗,你们也不缺钱,玩命干做什么,交给我,赚大钱。” 尚汐心里想的是,你无儿无女又无妻,一个光棍还拼命干活呢,我和程风还有个孩子呢,怎么就不缺钱了呢。 尚汐也是个不爱操心的人,既然钱老板有心思插手,还愿意操心,并且把事情都帮他们想好了,那就交给他好了。 “行,那我把技术交给你,你找人干。” 钱老板笑着说:“我正好今天有时间,我就不走了,在这里跟着你们学学卷烟。” 程风一听一双窄长的眼睛眨巴眨巴,是不是上当了,刚才不是说卷烟不是老爷们干的吗,他咋还要学呢。 无奸不商,看着程风一脸上当受骗的样子尚汐也想笑,一想他也不过二十一岁,哪里是钱老板这个老油条的对手,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事情交给钱老板干也好,毕竟钱不是一家赚的,钱老板还不能坑他们两个,就当合作共赢了。 看着面部表情比较精彩的程风,钱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胶我也要,你俩找时间做吧。” 程风说:“做多少呀?” “你看着做吧。” “尚汐,你带我去学做烟卷。” 钱老板看着几个女人手边都有一小筐的烟丝,做烟卷为什么一片烟叶子都看不见呢,他伸手抓了一把烟丝,揉了揉又闻了闻,是烟叶子的味道,“这要怎么卷?” 玉华拿出一张卷烟纸展示给钱老板,“你先折一下,别折太大,把烟丝往上一放,这样一卷,小刷子一刷就粘上了,看,这就做好了。” 钱老板笑着说:“我试试。” 十多根过后,钱老板做的烟就合格了。 站在一边观看的程风小脸一黑,尚汐推了他一把说:“去买点做阿胶的材料,咱俩这几天做阿胶。” 程风点了一下头,毕竟阿胶不是小钱。 “那粮食还收吗?” 尚汐说:“收呀。” 钱老板笑着说:“多收点,今年很多地方都没打什么粮食,多屯点不会错。” 程风真就去把做阿胶的原材料买了回来,不过没有着急做。 现在有钱了,程风也不担心粮食卖不出去的问题了,于是找了一些人,半个月的时间把南城的粮食收了。 然后才在家里炒起了阿胶。 这东西要尚汐亲自炒,可是这一锅接一锅的,别人都没累到,全程累的都是她。 她看着程风准备出来的原材说:“怎么备这么多?” 程风是嫌弃钱老板滑头,所以故意多要多做一些阿胶。 但是嘴上不这样说:“这离年底还有四个月呢,这阿胶且得卖呢,这些都不一定够。” 尚汐只好捶了捶自己发酸的手臂。 程风说:“你站在一边看着,我炒,你说出锅就出锅。” 尚汐扶了一把自己的腰,把手里的两把铲子交给了程风,这点活对于程风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三天以后,一千包阿胶送到了钱老板的面前。 金老板笑呵呵地付了银票,还说了一嘴:“这可比我想象的少。” 程风说:“你要多少都有。” 钱老板吃了一块阿胶说:“等我把这些阿胶先卖卖的,你俩也先歇歇。” 钱老板又说:“我这几天要出门,煤矿这块你俩不用操心,烟卷这块你俩要时不时去看一眼,赶赶工,我再回来这些烟卷就得运走。” 程风说:“你得给我个数字,不然我不知道你要赶出多少。” 钱老板说:“没有数字,拉煤的马车你见了吧?” “嗯。” “至少让我拉走五十车。” 钱老板没有多说,怕吓到眼前这两人个。 “五十车,就你那点工人累死也赶不出十车呀。” 钱老板说:“你俩想想办法,我确实有事要出门,不然我就安排了。” 尚汐说:“能卖出去那多吗?毕竟大家都习惯了抽烟袋。” 钱老板笑着说:“你不知道越是寒冷的地方抽烟的越多,这东西肯定好卖,有多少卖多少。” “那行吧,我想想办法。” 就在这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陈婶子从老家一个人坐马车跑来了,正笑呵呵地在屋子里面和大家一起卷烟呢。 程风不好意思地说:“婶子,你回来啦?” “你也真是的,又不等我。” “一着急给您忘了。” 陈婶子一点也没生气,还笑着说:“卷烟这活比做饭好,聊天顺带手就把活干了。” 陈婶子又说:“这活长不长,能不能干一冬天?” 尚汐笑着说:“搞好了,这活能一直有,正缺人手呢。” 陈婶子说:“那村子里面的人不多了吗,要不你拉着东西再给我送回去,要多少我都能做出来。” 第153章 蜡烛 尚汐说:“婶子,你算提醒我了。” “程风,你派人去附近农村,看看有没有想找活干的,要是有让他们来几个人学卷烟,学会了让他们带着烟丝回家卷烟去。” 程风说:“要是这样,,别说五十车了,五百车也能做出来。” 陈婶子说:“要做这么多吗?这工钱可就老了吧。” 陈婶子一边高兴大家有活干,一边担心这小两口给大家的工钱太多,回头赚不回本钱。 “婶子,钱不是问题,这活只要有人干就行。” 这事情就是互相成全,大家有活干,他们也有钱赚。 要是大家都像陈婶子一样就好了,这烟卷在陈婶子的手里就像变魔术一样,十几秒钟就卷好一个。 几句话的功夫十几根烟就卷了出来。 陈婶子笑着说:“这人还不好找呀,这跟白捡钱一样,要是遇到手快的,一天能赚不少铜板呢,壮劳力的钱也没这个赚的轻松呀。” 尚汐笑着说:“还是我婶子有办法,我和程风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婶子笑着说:“你俩把我送回去,我发动大家卷烟,你要多少都能弄出来。” 以前要说送回去倒不费劲,不过北城是个是非之地,还是少去为妙吧。 陈婶子看着吱吱扭扭的两个人说:“这钱谁赚都是赚,知道你俩不愿意接触村子里面的人,这人也不用你们出面找,我去找。” 陈婶子哪里知道这两个人心里的苦呀,他俩现在烦的不是村子里面的人,他们怕的是万家的人。 万家人就是狗皮膏药,沾上就揭不下来。 程风见婶子这么积极地帮他们分担,于是说:“婶子,我过几天请人把您送回去,我们这几天先备备料,然后直接拉回去,您帮我们找人卷烟。” 程风自从见了那五百万两的银子,他就相信这个烟卷也能赚大钱,所以他比尚汐看着还积极。 别看这里的通讯不发达,但是消息传达的速度并不慢。 这消息一放出去,钱老板设立的卷烟厂已经人满为患,都是来学习的,学会了就可以领走一些烟丝和卷烟纸回家卷烟去了。 陈婶子给出的这个方法很是奏效,几天以后就有人把做好的烟卷带了过来,合格的就留下,不合格的就返工。 这速度着实是有点快了,已经超出他们原计划的好几倍。 程风时不时就会把烟卷的情况和尚汐汇报一下,尚汐听了以后只说:“你看着办吧。” 程风觉得尚汐对卷烟的事情不上心。 看着对自己说话心不在焉的尚汐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尚汐把手里的书晃了晃说:“你没看我在忙吗?真没工夫陪你说话。” 程风为了和尚汐腻乎腻乎,故意凑上去看看。 看一眼没看懂,“什么东西呀。” 尚汐笑着说:“我在研究蜡烛。” “研究蜡烛做什么?什么东西?” “和咱们用的油灯一样。” 程风搂着尚汐说:“那就用煤油灯好了,还研究它做什么。” 他的手在尚汐的腰上捏来捏去的,弄的尚汐痒痒的呵呵笑。 尚汐笑着说:“这个也能卖钱。” 程风眼睛一亮:“卖钱?” 尚汐伸手巴拉一下程风乱捏的手说:“你先别打扰我了,我给咱们两个人研究个小买卖。” “那也不差这一会呀。” 就在两个人撕撕吧吧的时候,一声“娘娘”吓了俩人一跳。 尚汐用胳膊肘击了一下程风的胸脯说:“你儿子饿了,叫新月来给孩子喂奶。” 程风抱起程攸宁笑着说:“来,叫爹爹。” ”爹爹。“ 这声爹爹一叫,程风特有成就感,整个身心都舒服了,这可是他没事儿就让程攸宁练习的结果。 别有用心的程风起身把孩子送到了新月的房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尚汐已经不在房间了。 找了一圈原来尚汐在偏房守着一口锅生火呢,锅里是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这些东西他都不知道尚汐是什么时候买回家里的。 “你来的正好,给我打打下手。” 按照尚汐的意思锅里的蜡熬了起来,尚汐拿着一根灯芯在锅里一遍遍地蘸取,最后做出了一根歪歪的蜡烛。 “这就是蜡烛了。” “噢,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用火一下,还真亮了。 看着那跳动的火光程风肯定地说:“这蜡烛真的比油灯好。” 尚汐摇摇头,一脸的失望,“卖相太差了。” 程风盯着那打着弯的蜡烛说:“是不是不够直,不够粗,粗一点是不是用的时间会久一点。” “对,这歪歪扭扭的太丑了,自己用还勉强,卖肯定是不行。” 程风说:“这个好办,把灯芯抻直就好了。” “你有办法?” “可以试试。” 不一会程风就研究出了一个工具,是一个木头架子,他在上面缠了好多的灯芯,这样一次应该可以做出好多根蜡烛。 这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看着眼前的这个东西,尚汐也挺期待的。 两盏茶的时间,几十根的蜡烛就被程风做了出来,尚汐说:“程风你够厉害的呀,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程风笑着拔出刀,两刀就把几十根蜡烛割了下来,大小粗细都一个样,既整齐又漂亮。 程风用火点燃了一支给尚汐看,“尚汐你的悟性真好,这回晚上你就不会觉得油灯熏眼睛了。” 程风一直觉得是屋子里面的油灯点的盏数太多了,所以会有油烟熏眼睛,现在看来不是,因为有更好的东西可以取代油灯。 尚汐只能违心地承认自己的悟性好,她最近确实嫌弃晚上点的油灯不好用,不亮还有油烟,要是守着煤油灯看一会书,眼睛就会不舒服,再小的烟也熏眼睛。 她苦心研究这个蜡烛首先就是为了自己,其次是让这里的人也能跟着用上蜡烛这种东西,时代要进步就得有新鲜的东西融入,这个蜡烛这里的人应该是需要的。 程风为了尚汐有用不完的蜡烛,也为了尚汐说的小买卖,他把制作蜡烛的工具不断的改良,主打就是一个省时省力。 第154章 买油灯的都是村子里面的人 几天的时间,家里的几个人就做出来了半屋子的蜡烛了。 玉华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蜡烛说:“这蜡烛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拿出去卖呀。” 尚汐看着眼前的蜡烛说:“程风已经找几天房子了,没有合适的,,目前只有一个很老旧的铺面闲着,我找时间和程风去看看,程风没相中。” 这个铺面是程风打听很多人才找到的,是一个很小的铺面,里面也很老很旧,真的和程风说的相差无几。 尚汐问铺子的主人说:“这里过去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卖包子的。” 尚汐看了一圈,这么小的地方竟然能卖包子,眼下没有别的铺面可选了,家家都用着呢。 “这铺面怎么卖?” “只租不卖。” 真不明白这破房子也不维护,也不卖。 “那怎么租呢?” 房主说:“你们做什么生意呀。” “卖油灯。” 房主说:“油灯赚钱呀,家家都得用,就收你们五十两银子一个月好了。” 程风第一反应就是太贵了,一年下来六百两白银,六百两够买一个好点的铺子了,这蜡烛能卖几个钱还不知道呢,家家都用的油灯一个才俩铜板,每户人家一年也用不了俩。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以后说:“太贵了,不租这个了。” “呵,年轻人,你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地界,这可是正街。” 程风说:“这是正街?你这离正街还隔着四条街呢,并且还是这条街上最边上的一个铺面,屋子里面又破破烂烂的,哪里值五十两一个月。” 尚汐伸出手指摸了一把凳子,她给房主看,“这么厚的灰尘,你这房子得空了看好几个月没人租吧,租金给我们算便宜点,不然我们就去别人家看看。” 这个人说:“整个南城就我这一个铺子闲着呢,五十两,你想租就租,不想租就算了,我这房子可不愁租,你今天不定下来,明天这房子就没。” 这个房主是看中了眼前这两个人年轻人是既有钱又年轻,懂的肯定不多,所以敢信口开河。 程风笑了,这是明摆着黑他们的钱呢。 “你这铺面也就值十两银子一个月,我们不租了。” 说完他就拉着尚汐往外走。 房主一看这两人个不好骗便说:“别走呀,我们商量商量。” 程风说:“超过十两就不要商量了,我们不是不了解这每条街上的铺面都什么价钱,我们更不是肥羊任你随便宰割。” 最后十五两一个月租下了这个房子。 虽然比预期的高了点,但是好歹有个地方,总不能还去摆摊去吧,他俩的钱都花不完,早不至于去街上摆摊了。 用了几天的时间,把屋子收拾了出来了,别看这简单的收拾,那也搭进去不少的银子。 又做了一块牌匾,上面有四个字,“油灯蜡烛”,牌匾上还画了一根蜡烛。 程风不解地说:“咱们也不卖油灯,为什么牌匾要这样做。” 尚汐笑着说:“油灯也卖,蜡烛也卖。” 程风还是对尚汐了解的,听了尚汐的话他多少能猜测尚汐的想法,这就是在一起生活久了的两人个两人之间的默契吧。 “咱们家也没有油灯呀,你不会是让我去别人家买油灯,然后摆在店里面卖吧。” 尚汐笑着说:“答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按照尚汐的要求,程风找人去卖油灯的地方,把几家的油灯,都买了回来,然后摆在了自己家的店里。 真别小瞧这个举动,这对整个南城影响是不小的,因为短时间内大家不在他们家买油灯就买不到油灯。 即使他们家的油灯在城里是独一份,他们也没有哄抬物价,油灯还是两文钱一个盏,不但本来本走,打包的时候还会送一根蜡烛。 所以开业的第一天,店里的生意就好的不行,很多做生意的老板都来这里一看究竟,想偷偷学学这小两口的生意经。 还有几个油灯的老板也来了,看见从自己家里大批买走的油灯竟然都出现在这里,他们以为这小两口会卖高价,一打听依然是两文钱一盏,并且还送他们不认识的蜡烛。 不过送蜡烛这个举动就让大家更看不明白了。 一个卖油灯的老板指着程风和尚汐说:“你们这是破坏市场。” 店里毕竟有很多的客人,程风对尚汐说:“你招待客人。” 尚汐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程风就把这个张牙舞爪找事的人给拽了出去。 这个人要比程风挨上一头,你年纪可要比程风大上很多。 看着程风力气这么大,多少也有点忌惮。 “你要做什么?” 程风心平气和地说:“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着程风说:“你破坏市场规矩。” 程风阴着一张脸说:“哪里有规矩?谁定的规矩?” “这油灯一直是两文钱一盏,你为什么要送东西。” 程风说:“我愿意,你要是想送也可以从我家买点蜡烛回去赠送客人,我不会介意的,不过你要是来闹事的,我打断你的腿。” 这人见程风有点吓人,自己的腿很可能就此被打断,于是灰溜溜地跑了,在附近转悠眼红的人见这小两口不好惹也离开了。 见该走的都走了,程风才返回店铺里面。 尚汐这心里一直惦记着程风。 “没事吧。” 程风笑着说:“没事。” 经过几天,来买油灯的都是村子里面的人,很多人都两盏三盏的买。 程风给一个人装了三个油灯,顺便问了一嘴,“买这么多的油灯用的完吗?” 因为每个油灯里面的灯油是一斤,据卖油灯的老板说,这一个油灯日夜不熄也足足可用四天。 按照家家户户的生活习惯。 每户人家几乎是天一黑就躺在床上休息,天一亮就起床,所以这油灯根本不费,甚至没钱的人家不点油灯。 他过去一个人的时候,一年都用不完一个油灯,就是尚汐来了以后,他家这油灯可废的厉害了,没事就得往家拎几个。 第155章 涨租金 这个人说:“你不知道吧,我们在卷烟,晚上全靠这个油灯呢。” 程风这才明白他们家为什么做上了蜡烛的生意,看来尚汐做的每一件事情表面看着简单,实际上都是有深意的,这就是所谓的高瞻远瞩先见之明吧。 他对这个来买油灯的人说:“送给你三根蜡烛,你回去可以用。” “啥玩意?” 程风指着屋子里面点燃的很多跟蜡烛说:“就这个东西,比油灯好用,不熏眼睛,光线还好。” 很多买油灯的人都会盯着蜡烛看,因为没见过,所以新鲜。 开始程风还觉得尚汐浪费,大白天点蜡烛,点一根还不算,一个屋子里面点了二十多根,在程风看来就是霍霍东西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在他眼里这个尚汐是说不得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不过现在他明白了,这些点燃的蜡烛是给进店的客人看的,这样省了很多的解释,同时还能勾起大家的注意。 一个人守着蜡烛看了半天:“这么好的东西你们怎么往外送呀?” 程风说:“蜡烛是给你们试用的,你们用好了可以来我们这里买蜡烛。” “每次来买油灯都送吗?” 程风说:“手里的油灯卖光了,我们就只卖蜡烛了。” “这蜡烛耐用吗?” “一根能燃六个时辰,用几个晚上不成问题,没有油灯用的时间长,但是要比油灯亮很多,不费眼睛。” “那岂不是着一根蜡烛不到一个晚上就燃没了。” “睡的那么晚吗?” 这人说:“我们村子里面每家每户每天不到后半夜都不熄灯。” 程风说:“为什么睡那么晚呢?” “卷烟呀,一家子一天能赚十几个铜板呢,别人家不熄灯,我们能熄吗?” 程风想了一下还是顺着这个客人的意思说:“那不能熄灯。”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要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才对。 客人笑着说:“这玩意多少钱呀。” “一文钱一根。” 这个人算了算说:“那可比油灯贵多了。” 程风明白的,一个新鲜的东西很难被大家认可和接受,他对这个客人说:“你用用就知道了。” 一天下来,来买油灯的人不断,一分钱不赚,还搭上了好多捆蜡烛。 铺子关门前,两个人用绳子把铜钱串上了,三贯钱还富余一些。 程风掂了掂三贯钱说:“你说这蜡烛能赚到钱吗,一文钱一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还没有卖麻辣面赚钱呢。” 尚汐笑着说:“这才第一天,你就打退堂鼓了呀。” “那到没有,我就是觉得咱们怕是这铺面的租金都卖不出来。” 尚汐笑着说:“这是消耗品,好卖的,面条一碗是三十文,但是村子里面的人能吃吗,这个蜡烛就不一样了,有钱没钱都能用得起,虽然比油灯贵了一点,但是用习惯亮的,谁也不爱用暗的。” 程风说:“你说有道理。” 两个人起早贪黑干了一大天,结果就拎着三贯钱回来了。 玉华看见都有点丧气了,“合理和外,你俩还搭了一千多根的蜡烛呗。” 尚汐安慰玉华说:“都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会有转机。” 玉华哭丧着脸说:“还能有什么转机呀,按照这样做生意,能赚钱才怪呢,我看卖什么都能比这赚钱。” 尚汐听了大家的话也开始琢磨了起来,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好了,这东西赚不了钱。 蜡烛肯定是比油灯强多了,即使赚不到大钱,小钱应该没问题,总不能刚开始卖一天她就和大家一样,都打退堂鼓吧。 第二天尚汐和程风继续去卖蜡烛,还好程风支持她。 人依旧是很多。 这时来了一个老妇人,手里面拿着一串念珠。 看见屋子里面的油灯便笑了,“走了好几家,就你们这一家有油灯的。” 尚汐盯着她手里的佛珠看了看,很显然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我家货全,不但有油灯,还有蜡烛。” 妇人看见燃着的蜡烛说:“这是什么?” “蜡烛,比油灯好用。” 妇人十分干脆地说:“你给我来些蜡烛吧。” 尚汐说:“一捆是一百根,一根一文钱。” 妇人笑伸手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尚汐,“给我来两捆,放在外面的马车上。” 一边一个来买油灯的人说:“这么多,能用完吗?” 这个夫人性格看着很好,即使眼前是个穿着很差的村里人,她也回答人家的问话。 “我家人口多,比较费。” 然后微笑着往外走。 在一边给人装油灯的程风,放下手里的活,拎着两捆蜡烛给妇人送上了马车,然后回来接着卖货。 几天的时间他们家的客人一只络绎不绝,同时眼热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小两口的生意天天赔钱。 这天他们的房东来了。 “有事吗?” “我和你们两个谈谈房租的事情。” “房租有什么谈的,一年的租金不是都给你了吗?” “哼,那哪里够呀,你们的生意这么好,那和我的房子有直接的关系。” 程风说:“你就直说吧。” “涨房租。” 程风咬着后槽牙说:“涨多少?” “五十两一个月,一分都不能少。” 这时一直在忙的尚汐不合同拿了出来,她还是想和他讲讲理。 “这黑纸白字写的清楚,一月十五两。”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收多少租金就收多少。” 他带着挡在门口,来买东西的人都堵在了外面。 程风说:“你先把门让开。” “你不给钱,你这生意也不用做了,我随便再找个人卖油灯的,在这里一样赚钱,所以我这房子不愁租。” “不是你愁不愁租的问题,是这个房子我付了一年的钱,不用满一年我不会退房的。” 这个房东说:“不给钱是不是,你是在逼我动手是吧,来人给我砸。” 这个房东带来的不是两个人,外面还有好几个呢,程风早就发现了,因为扛着梯子在门户晃的人太显眼了。 第156章 高端蜡烛 房东带来的两个人就像地癞子一样,伸手就砸店里的东西,煤油灯碎裂的声音吓的店里买油灯的女人惊叫一声。 此时程风一脚就把房东踹出了门外五米开外。 尚汐也有点害怕,但是还是想给程风帮忙,手边正好有一只棒子,她拎起来就朝着砸东西的那个人冲了过去,刚打两下棒子就被人家夺了过去,人家的棒子都已经举过她的头顶了,眼看就要落下来了,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程风把这个人给打到了,然后在这个人身上补了好多脚,这人嘴里一口口地冒血,见差不了程风才把人像死狗一样扔了出去。 程风走出去把店门一关。 刚好看见门口的两个人,一个站在梯子上,一个扶着梯子,在摘他们家的牌匾。 程风刚才就想到了,拿着梯子找事肯定不会是上房揭瓦,这么抠的房东是不舍得破坏自己的房子的,无非是惦记他的牌匾。 他抬起腿狠狠地踹了一脚,梯子应声倒在了地上,匾没摘下来,反而摔的不轻。 这些人要说砸东西一个顶俩,要是打仗还不是程风的对手,程风薅着房东痛打一通,身边的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被揍的不轻。 程风说:“还来找事儿吗?” 房东说:“不来了,不来了,你快松手吧。” 程风说:“把我家刚才的损失给赔偿了再走。” 房东拿出一锭银子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大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地上的几摊血迹挺刺眼的,但是没有影响去他们家买油灯的顾客。 程风赶走闹事的房东抬头看了一眼很端正的牌匾,然后转身去开门,刚摸到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推开了,原来是尚汐刚才一直顺着门缝偷看,见到程风先扑进程风的怀里。 程风检查了一下尚汐的脑袋和胳膊腿,还好没有受伤。 “吓到了吧?” 尚汐白着一张脸摇摇头。 程风摸摸她的小脑袋说:“不用怕,没事了。” 一个要买东西的顾客说:“能先给我拿两个人油灯。” 这是被程风关进屋子里面的几个顾客中间的一个,他刚才怕尚汐受伤,把门给关上了。 尚汐应了一声:“噢,来了。” 开业以来,小插曲有几个,不过一点没有影响他们店里的人气。 来这里找油灯的人不断增加,别人家有油灯,他们也不去光顾,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白得一根蜡烛。 可是程风他们手里的油灯有限,没过多久油灯就卖光了。 尚汐对进店买油灯的客人说:“我家没有油灯了,只有蜡烛。” 大家看了多少有点失望,这蜡烛看着是好,但是卖家说了,没有油灯耐用呀。 于是很多人又去别人家买油灯去了。 看着来了又走的这些人,尚汐也束手无策。 程风不想尚汐上火,安慰尚汐几句。 “这个蜡烛也好卖,城里的人都买蜡烛,根本不要油灯。” 可是尚汐的本意是让家家户户都用上蜡烛,看来走低端不行啦,那她就走高端吧。 她对程风说:“你看着铺子,我回家做蜡烛去。” 程风看着这堆积如山的蜡烛说:“还回家做蜡烛吗?” 尚汐说:“我做点高大上的,卖点好价钱。” 程风看出来尚汐要在蜡烛这条路上跑到黑了,幸好家里有钱扛她折腾,可是他也有事情要去做呀。 烟卷那边他还要时不时地看上一眼呢,他的希望已经不寄托在蜡烛身上了,烟卷才是他的希望。 程风说:“你等我找个人来换咱俩,我要去烟卷厂看看。” 尚汐说:“那你快点。” 程风说:“不差一天两天,得找个好点的人。” 他们这个蜡烛生意不难学,随便找个人就能卖,不过程风还是千挑万选找了一个机灵的男孩子来卖蜡烛。 得了闲以后,两个人先去了一趟烟卷厂,里面人是络绎不绝,有来送烟卷的,有来领烟丝的,包装成盒的已经有几车了。 这速度真不慢,看来方法是用对了。 尚汐看了以后很满意,这个钱老板回来,肯定能让他把烟卷拉走。 从烟卷厂出来以后,尚汐出去买了一堆的东西。 玉华看见买回来的一堆东西说:“买这么多的粉布做什么?这个做裙子不能好看吧?” 尚汐说:“你和吴姐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用这布糊出几朵莲花来。” 玉华说:“你咋想的,这玩意我能会吗。” 玉华把吴姐喊来了,“吴姐,你会用布糊莲花吗?” 吴姐说:“糊我不会,绣莲花我会。” 尚汐说:“那谁能会呀?” “做什么用呀?” 尚汐说了自己的诉求,就是为了做莲花灯。 吴姐说:“你去找糊灯笼的,他们肯定都会。” 程风弯腰拿地上的一堆粉布说:“我去找人做,你在家歇着吧。” 尚汐哪里能歇着呀,她们在家做出了一堆又粗又大的红色蜡烛,她正用笔在蜡烛上写金色的字呢。 玉华拿着一个上面带喜字的红色蜡烛笑着说:“这个可真好看,这样就值钱了。” 尚汐递给她另一根,“这根你看看。” 玉华看着上面的金‘佛’说:“这个也值钱。” 不一会儿尚汐又给她一根,“你看看这个。” 玉华哎呀一声,“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我不认识。” 吴姐笑着说:“这是梵文,佛家用语。” 尚汐笑着说:“吴姐,你信佛。” 别看这个是尚汐写的,她也不认识,她是照葫芦画瓢,书上是什么样的,她就描什么样的。 吴姐笑着说:“我倒不信佛,只是以前在别人家做活,那家的夫人就喜欢礼佛,所以就见到过。” 尚汐笑着说:“还是吴姐有见识。” 吴姐笑着说:“你可别这样说,我也不认识。” 原来都是不懂之人。 几个人哈哈哈就笑了。 程风回来一看,那蜡烛上金火火的字迹,立刻明白了尚汐的用意,下这么大的功夫,就差给蜡烛度金身了,这想不卖高价都难。 这些蜡烛送去铺面以后,卖的是又贵又好。 这回大家又不说尚汐是瞎折腾了,又开始干劲十足的做蜡烛了。 第157章 私塾 这天 程风给孩子穿上了一件厚衣服,然后放在院子里面练习走路,已经练习了有些日子了。 天气渐凉但是孩子还是喜欢往外跑,为了不压制他的天性,阳光好的时候就给弄出来走路,摔过无数个跟头,现在已经走的算稳当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走来走去,程风可有成就感了,心里也可美了。 这时钱老板带着人进了院子里面,看着地上的小人说:“呦,这攸攸都会走了呀。” 程风笑着说:“回来了呀?” 话说这个钱老板已经出门有日子了。 钱老板笑着说:“早上回的,去了一趟矿山,又去了一趟烟卷厂。” 钱老板弯腰把地上的攸攸抱了起来。 “叫声伯伯给我听听。” 这孩子已经能听懂话了,张嘴就喊了一声:“伯伯。” “唉,唉,说的这么清楚了呀。” 程风笑着说:“天天教说话。” 钱老板笑着说:“伯伯给你带好东西了,一会儿拿给你。” 程风笑着说:“攸攸说谢谢伯伯。” “谢谢伯伯。” 钱老板都觉得神奇,这怎么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呢,他这么大的人很少接触小孩,也很少有机会这样抱着小孩,这样的感觉还挺奇怪的。 “这孩子够聪明的呀?” 这句话比夸程风都高兴,眉眼间全是笑意。 “随尚汐,聪明。” 其实和什么聪明有没有关系先不说,这家里好几个人,没事就训练孩子自己,时间久了,也自然练出来了。 钱老板抱着攸攸说:“尚汐呢?” 这时攸攸抬手往偏房的一个方向指去。 钱老板这是问程风的,程风还没回答呢,他的小手就伸了出去。 钱老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么点的孩子竟然能听懂话了。” 然后抬腿跟着程风往偏房的方向走去。 这门一开,沧满都吓了一跳,“艾玛,你们这是搞什么呢,看着有点吓人呀。” 不怪沧满这样讲。 玉华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拽着一根粗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吊着几十根的红色蜡烛,蜡烛的下面是一口大锅,锅里是红呼呼的一锅液体,玉华手里的绳子一松,几十根蜡烛全部没入锅里,很快再收紧绳子,把蜡烛从锅里提出来。 没见过的人,看了这个画面一定会觉得惊悚诡异。 看见进来的几个人人,尚汐笑着说:“你们回来了?” 钱老板这一次出去,可是回来的要比计划的晚了很多天,这天气都冷了,他才回来,和走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钱老板说:“这次走的比较远。” 他拿起一个带着喜字的蜡烛说:“这就是蜡烛吧?” 这人虽然走了很久,回来一天这里的事情就都知道了,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程风说:“你走的时候,拿走一捆,这个挺好用的。” “好呀,我试试这个蜡烛。” 殊不知,钱老板一回南城就见到蜡烛了。 钱老板笑呵呵地在屋子里面看了一遍,虽然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给人的更多的是向往和期待。 “这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 玉华说:“尚汐和程风。” 钱老板笑着看向程风,“够厉害的呀。” “尚汐研究的蜡烛,我就负责研究工具。” 钱老板看着这些诡异的工具说:“这工具也很不简单呀,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程风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客气地说:“还好吧。” “换个房间,我有话跟你们两个人说。” 程风抱着孩子说:“那我们先出去。” 回到正房,尚汐给几个人倒了几杯热茶,“有什么事情您说吧。” 知道钱老板肯定是有事情找他们,但是尚汐还惦记手头那点活呢。 钱老板说:“先把卖煤的钱给你们。” 看着那么多的银票,程风说:“这么快就都卖了?” 钱老板说:“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这煤有多少都能卖光,只可惜很快就不能开采了,这一停工就是三个月。” 是呀,只要一上冻,就没法再开采了。 尚汐面对这么多的银票,她已然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就卖香烟吧,你要的五十车已经超额完成了。” 这事儿钱老板已经知道了,他笑着说:“你俩果然有办法,不过不着急,明天咱们回北城一趟,我有点事情要办,顺便把烟卷运回来,凑上一百车再运走。” 这人的野心还真大。 程风顺口就答应了。 “行,正好我和尚汐去北城也有事。” 钱老板喝了一口茶明知故问地说:“什么事儿呀?” 程风说:“这不是做了很多的蜡烛吗,惦记在北城也开一家铺面卖蜡烛,人也不能闲着,还是得做点小生意。“ 钱老板说:“这生意可不小,这东西家家户户都用。” 程风和尚汐可没想把这蜡烛的生意做多大,自己有的用,顺便买点钱就行了。 钱老板顺手把地上走来走去的攸攸抱了起来。 程风说:“钱老板,我家面馆左边的那个铺子能卖给我们或者租给我们用吗?” 钱老板说:“那个铺面在出租,等收回来就给你俩用。” “大概什么时候收回来呀?” 钱老板说:“这个我得去北城看看账簿才知道,你不是很急吧?” 坐在一边的沧满也不戳穿钱老板,他们家的铺面都是同一日结算,为了方便管理,日期是固定的。 程风说:“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 他就是顺嘴问一问,觉得从钱老板找到铺面会省去很多麻烦,绝对不会出现长租金闹事的事情,有闲置的他就用,没有他再另找。 钱老板双手抱着攸攸的小身板晃了晃说:“你俩的心思呀,不能都用在赚钱上。” 程风说:“那用在哪里?” 钱老板说:“得用在孩子身上。” 程风说:“用呀,天天教,这不是会说话会走路了吗。” 钱老板说:“就这点还多吗?” 程风说:“这还不多吗,我儿子还不到十三个月呢。” 就是在尚汐看来,这孩子会的也已经不少了。 钱老板说:“按照有钱人家的惯例,这孩子该请先生上私塾了。” 第158章 你这是耽误孩子 程风说:“太早了吧,我是八岁开始读书的。” 钱老板说:“你那无非就是识几个大字罢了,和读书还差的很远。” 程风不服,“尚汐还没读过书呢,她也能看书。” 钱老板说:“尚汐要读书,那悟性比现在还得好,你要是上私塾,你比尚汐的悟性还得好。” 这话大大刺激到了程风,原来他和尚汐之间的差距竟然是读书,既然这上私塾这么重要,那他儿子必须得上私塾,万万不能耽误了,毕竟他们现在不穷了,钱都花不完,孩子不上私塾做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我明天就去给孩子请个先生回来。” 钱老板说:“从北城回来再请。” “明天就得请,别把我儿子耽误了。” 程风这次是下定决心了,有点绝对不能让儿子比别人差的意思。 见程风这样说,原本制造紧张氛围的钱老板反而改了口风。 “不要紧,我先教着。” 一边坐着的沧满直掐自己的精明穴,他记得没错的话,他家老板是马夫出身,虽然没办法核实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不过他是信了他们老板过去就是个马夫,这马夫能读过什么书呀,好像当不了私塾先生吧,这能教好孩子吗,会不会误人呀。 可是程风不知道钱老板的底细呀,望子成龙的他说:“那你现在教教他。” 钱老板轻咳一声说:“来攸攸,跟伯伯学,一一得一。” “一一得一。” “一二得二。” “一二得二。” 不过多少是有点说不清楚。 到了四四一十六的时候,孩子的眼睛都眯眯了,这孩子明显是不高兴了,尚汐说:“是不是学的知识太深了,还是以后再学吧。” 钱老板说:“你这可不行呀,慈母多败儿,你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你这是耽误孩子,这孩子我要是早教几天,他现在都得会打算盘了。” 尚汐在心里直翻白眼,她觉得钱老板这话也就能糊弄糊弄没上过几天学又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天才的程风,那个抓耳挠腮的沧满都听的坐不住了,这话就不能信。 尚汐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受折磨,把攸攸抱了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孩子的小脸又舒展开了。 她然后转移话题说:“您计划什么时候去北城呀?” 钱老板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呢?我那边一堆的事要处理呢。” 尚汐勉强地说:“明天也行。” 钱老板最懂得察言观色,“你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尚汐说:“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蜡烛我还没写字呢。” 钱老板自动请缨,拍着胸脯说:“我帮你写,我的字也不错。” 尚汐说:“还是不用了,你大老远回来的,我不但没法留你在家吃饭,还让你干活,这哪行呀。” 不是尚汐不想招待他们,是因为家里能做饭的人都在偏房做蜡烛呢。 钱老板看了一眼沧满,在钱老板的威压下,一点都不想干活的沧满还是按照钱老板给的暗示开了口,“我们帮你干活,肯定比几个女人快,你让她们回来给我们做饭吧,我们这一路都没吃好。” 尚汐见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于是她用这几个男人把几个女人换了回来。 钱老板接替了玉华刚才的活,一排排蜡烛倒立着,每没入锅里蘸取一次,蜡烛就会变粗一些,看着快速凝固的蜡烛钱老板问程风:“这是怎么想到的?” “尚汐嫌弃油灯不好用,就看书研究了蜡烛。” 这是实话,研究蜡烛的初衷就是方便自己。 看着屋子里面点燃的蜡烛,钱老板说:“这东西不错。” 程风点点头,“很好用,你拿回去一些,晚上一用便知。” “那这东西就打算在这南北城里面卖吗?” “嗯,做点小买卖。” “我听说,你这蜡烛店开业没两天,闹事的人就特别的多。” “嗯,卖油灯的那些老板觉得我们威胁到了他们的生意,所以来闹事,不过能理解。” “那房东来闹事是为了什么?” 既然都知道这么多了,他钱老板难道还不清楚房东来找事的原因吗,看来他和尚汐的事情钱老板都了如指掌,不过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敞开门做生意,他不怕大家知道,毕竟现在他们蜡烛店传出的瞎话一半是真的。 “房东开始的时候就想高价把房子租给我们,后来见我们的生意有了起色,就惦记涨房租,不过来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钱老板心想,你都把人给打成那样了,人家自然是不敢来了。手里绳索吊着的蜡烛再次没入锅里,很快又被他拉了上来。 “我怎么听说你们这个蜡烛店没赚什么钱呢,前期还赔了不少的东西。” 这事外人还真不知道,整个南城的人都觉得他们的蜡烛小店赚疯了,这内情钱老板是如何知道的呢。 钱老板看着在想事情的程风说:“我就是听说你们早期卖的油灯都是买来的,本来本走不说,还送出去了很多的蜡烛。” “这是我们的营销手段。” 他们摆地摊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办法,送就送好东西贵东西。 这手段很浅显,钱老板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城里的几家油灯铺子的老板也知道他们的企图心,问题是他们舍不得送蜡烛,更做不出来蜡烛这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风他们的小破蜡烛店把他们的客户都吸引走了。 钱老板说:“可是,后期你们就不卖油灯了。” 程风点点头,然后看向钱老板说:“这有问题吗?本来就没打算卖油灯。” 钱老板说:“那你们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时间久了诚信就没了。” 这一点程风还真没有想过。 “明天我找人重新做一个牌匾。” 钱老板说:“别折腾了,你那个小铺面太小了,进去几个顾客就转不开身了,回头换个大点的铺面。” 蜡烛店是小了点,但是还没小到钱老板说的那个程度。 第159章 程风辅导孩子 “我们就是小本生意,不用太大的铺面,再说这个铺面我们付了一年的租金,明年再说吧。” “一个月十五两,一年才一百八十两,算不得什么。” 现在是算不得什么,前两年摆地摊的时候,他和尚汐就向往着有个这么样的铺面呢,换做过去,一百八十两对于他和尚汐可不是一笔小钱,即使现在有钱了,那也不能这样浪费呀,再说,收拾铺面还花了几十两银子呢,他还是不和这个钱老板说了。 钱老板见程风不答话便接着说:“回头我给你腾出来一个铺面,免费给你用,一百八十两算什么,只要会做生意分分钟就赚回来。” 程风笑了。 “哪能那么容易。” 钱老板见程风是一脸的不信便说:“煤炭买回来的钱是假的吗?” “这倒不假。” “那不就得了,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和尚汐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赚点小钱可以,求大财就难了。” “我和尚汐没那么大的野心,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程风知道他的意图以后就不往上聊了,正好钱老板手里的蜡烛已经成型,他把钱老板做好的蜡烛用刀割了下来。 看着身手如此麻利的程风,钱老板说:“做生意也是能培养出来的,回头我带带你。” 程风手上的动作没停,笑着说:“多谢了。” 一边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的沧满用烧火棍戳了戳灶里面的火,心里想的是,这个老板可真能忽悠人,人家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他这么大的老板为什么老惦记插一脚呢。 “咳咳咳。”,钱老板用脚很轻地踢了一脚沧满:“轻点捅灶火,这烟都被你弄出来了。” 沧满说:“你用手帕捂着点嘴就好了。”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他这个随从是不让他说话的意思呀,他的意图难道这么明显吗? 这蜡烛特别好上手,这几个人一教就会。 这些人还真就没有偷懒,小半天的时间做出了不少的蜡烛。 尚汐对他们也不赖,早早就把饭给做了出来,毕竟子这些人在路上奔波了不知多少日子了,不能真把这些人当免费的劳动力使唤。 “都回去吃饭吧。” 沧满把手里的烧火棍一扔,起身说:“好饭了。” “好了。” “做了什么好吃的?” 尚汐笑着说:“好些都是你爱吃的。” 沧满感激的小眼神表露无遗,“你太够意思了,我都饿死了。” 他是第一个跑到餐桌前的,伸手就抓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钱老板在后面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说:“没规矩。” “我洗手了。” 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八宝饭,钱老板心里流淌一阵暖流,只要提过一次爱吃的东西,在这里他就能经常吃到。 人家对你的好不是只停留在表面,这种好是涓涓细流汇成海,不但不会变少,只会日益增多,但前提是你也得对人家好,自己才能守住人家对你的这份好。 离开程风家的时候,钱老板把给孩子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个白玉算盘,好看是真好看,摸着还冰冰凉的,应该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程风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我特意为攸攸选的礼物,早晚都能用上。” 钱老板是真心实意地想把东西送给他们,他们也只好收下了。 人家一走,他们两个看着这白玉算盘发呆了很久,这是欠下人情了吗。 是攸攸打破了他们的沉思,他用小手用力巴拉着算盘,白玉做成的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风伸手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对着攸攸说:“跟爹爹学,一一得一。” 原本心情不错的攸攸眯缝着眼睛抵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程风也知道这是孩子不高兴了,他晃了晃坐在自己的腿上的攸攸柔声说:“跟爹爹学,可简单了,一会爹爹给你找好吃的,一一得一。” “一一得一。” ...... 看着这么乐于辅导孩子的程风,尚汐也没说什么,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她要是出面阻止就看着有点多余了,明天要出门,她这还忙着收拾几件两个人的衣物呢。 天气越来越凉了,他们出门从来不洗衣服,所以需要带的衣物也就多了点,她翻箱倒柜地把两个人的衣服翻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挑衣服。 看着她弄出来的那么一大堆衣物的程风说:“带几件厚衣服,这天说变就变。” “噢,我知道。” 尚汐其实不喜欢收拾这些东西,她把不需要的东西一摞一摞地往柜子里面收拾,然后又打开另一个柜子,把厚衣服掏了出来。 这一年的时间,尚汐是真的没少买东西,家里的这几个衣柜就没有一个空着的,程风敢保证,她自己有什么衣服她自己都不清楚,不然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找衣服。 直到很晚,孩子都被程风哄睡了,尚汐这衣服还没收拾出来呢。 看着那狼藉一片,程风说:“这些都是要带着的吗?” “嗯。”,尚汐好像还在找东西。 程风说:“我看这些足够了。” 在程风看来,带上一半就够了,但还是把这些尚汐找出来的衣服都装进了包里面,然后把不用的衣服又放进了衣柜里面。 等尚汐爬上床的时候长长地喘了一口大气,“累死我了。” 这是有程风帮帮忙,不然她此时还得在地上收拾衣物呢。 程风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累惨了的尚汐说:“下次让玉华安排人收拾吧。” 尚汐说:“会不会不太好,饭后玉华要帮我收拾东西了的,她那么的忙,别人每天的活也不少,能自己做的事情还是自己做吧。” 程风掐了一把尚汐的小脸说:“你连衣服都不洗,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尚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自从家里请了几个人,这家务活她就没再干过,玉华把她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时不是她想一手不伸,而是大家眼里太有活了,不等她去干,活就有人干了。 “那我以后勤快点。” 程风说:“不用,你现在这样最好,月底记得给她们多涨点钱。” 尚汐点了点头。 第160章 各取所需 第二天一早 钱老板早早就带着人马来到了程风的家门口。 程风他们自己起的不是很晚,但是两个人的计划是要带着一车蜡烛去北城,所以他们雇的一个马车正在装货呢。 钱老板走下马车说:“这是说干就干呀,我这么多的空车你不用,为什么单独雇了一个马车。” 程风笑着说:“没想到这里,就雇了一辆。” 昨天他对程风说到那些话,程风早就跟尚汐说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都知道。 程风和尚汐的意思也是,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着钱老板,人家要是提出的什么要求不答应还显得自己小气。 因为没有铺面,这拉来的蜡烛自然是卸在了面馆的后院。 程风对钱老板说:“你一会看看你家的铺子有没有马上到期的,要是日期太远,我就出去租一间。” 钱老板笑着说:“行。” 程风对在屋子里面换衣服的尚汐说:“我们先去吃一碗面,我一会出去一趟。” “不歇歇吗?去哪里呀?” 程风说:“我去找找铺面。” 尚汐笑着说:“你等钱老板的信儿了?” “按照他的意思,他们家的铺子肯定没到期呢,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找找看呗,外面闲置的铺面肯定是有的。” 这个观点尚汐同意,毕竟钱老板的心思好比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人心难测,虽然不能把人太往好处想,也不能把人太往坏处想,不一会沧满就站梯子上喊他们两个。 听见声音的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站在墙那边梯子上的沧满笑嘻嘻地说:“铺面我们老板收回来了,明天你们隔壁就给腾房子。” 他们用房子,人家就腾房子,不能这么巧吧。 程风说:“房子还没到期吧?” 沧满说:“老板说了,你们着急用房,于是赔人家一些钱,把铺面收回来的。” 程风说:“赔多少钱,我们出。” 沧满说:“老板说了损失算他的,房子就给你们用了,不需要租金。” 然后沧满就按照钱老板说的急匆匆地跳下梯子跑了,不给程风和尚汐说话的机会。 程风早就知道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和尚汐说:“我们去找钱老板,看看是什么意思。” 程风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尚汐也不愿意,大家有什么想法还是直说了比较好,他们小两口不是能绕弯子的人。 于是两个人踩着梯子翻墙去了隔壁,钱老板正在屋子里面喝着茶水等着他们两个呢,不然他早出去办事去了。 “坐。” 见面钱老板先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茶。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铺面去看了吗,大小合适吗?” 这哪里有去看房子的时间差呀,很显然他们两个人是得到沧满的消息就翻墙过来了,一刻都没有等。 程风说:“还没去看,沧满说你不收我们的租金,所以铺面我们没法用。” 钱老板说:“咱们合作了煤炭,合作了烟卷,你们把这么好的生意都跟我合作了,一个铺面不值钱就给你们用吧。” 程风说:“合作是我们各取所需,其他的要一码归一码,如果不收房租那铺面我和尚汐就不用了。” 钱老师示意两个人先喝点茶。 “你们小两口是把我当外人吧。” “您想多了,我俩只是不想事事都依赖你。” 钱老板喝了一口茶说:“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替你们两个人计划了一番呢。” “计划什么了?” “你们看哈,这个蜡烛就靠这两个城市卖出去是的有限,你们手里屯的蜡烛要是多,我可以帮你们运到外地去,我也不加价,就按照你们这个价钱卖,我一分钱差价都不赚。” 程风相信钱老板是个好人,但是他不相信这个人能无私到这种地步,搭钱搭人搭车马去帮他们。 “那你图什么呀。” 钱老板说:“我就图你们以后有忙不过来的生意找我,从生产,到运输,再到销路,你们一点都不用操心,只管分钱就可以。” “就拿你们这个蜡烛来讲,我帮你们想了一下,咱们开矿的这些人马上就得全部下来了,让他们直接去做蜡烛,这样这些矿工有钱赚,你们也有了蜡烛。” 程风说:“矿工现在有七千人,要把这么多人安排了,那需要很大的地方,我家哪有那么大的地方放这么多的人呀,即使有也不行,我家那个四合院不能人口太杂。” 钱老板不停地摩梭着手里的小茶碗,“这个简单,我有宅院可以给你们用呀,一套宅院不够,你们就用两套。” 程风说:“我没记错的话,你不说你没有宅院吗?” 钱老板干笑了两声,“那可能是我上次没表述清楚,我是不喜欢住大房子,不是没有大房子,高门大院显的空旷,我已经住这种铺面的后院住习惯了。” 这都是钱老板的私事,程风肯定不会再多问一句,他只是说了自己的顾虑。 “那么老多的人一天得做出老多蜡烛了,根本卖不出去。” 尚汐也是这样认为的,这听起来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但是一细想就行不通了,六七千人做蜡烛,那得做出多少蜡烛呀。 钱老板说:“我帮你们卖你们担心什么呀,再说这些工人就能干三个月,蜡烛要整年卖,做出来屯着呗。” 这钱老板是前前后后都把蜡烛的事情替他们规划好了。 他们也不傻,难道还听出来人家钱老板什么意思吗,旁边的沧满都听明白了,这钱老板就是要做蜡烛的生意。 沧满心里骂自己老板不要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直说呗,还绕来绕去的做什么,装哪门子的薄脸皮呀。 沧满毕竟是跟了钱老板很多年,钱老板要做什么他是清楚的,他见此情景就有点着急,他老板不挑明难道还等着人家小两口把生意送到自己他手里面吗? 于是他又装了一把愣头青,“这七千人一天的工钱就不少,不多算,二十文一天,这一个月就是一百四十两,这原材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昨天做了一天的蜡烛,这蜡烛虽然好做,但是很料呀,我们钱老板的生意四通八达,收原材料都会比你们快,但是我敢保证,这七千人干上三个月,蜡烛绝对够卖一年的了,你们还不如和我们老板合作呢,这么多的蜡烛也就我家老板能卖出去,赚的钱还多,你俩还省心。” 第161章 程风欲让孩子拜钱老板为师 不知道的以为这话是钱老板教沧满说的呢。 不过钱老板还是在心里夸赞了一句沧满,“这么多年没白疼你小子。” 沧满说了这话钱老板心里轻松了不少,要是他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抹不开面子提要插伙蜡烛的生意,显得自己太贪心了。 他笑着说:“我倒是愿意合作,这样咱们都能多赚很多钱,这遇到问题我都能出面解决,不过还是得看你们两个舍不舍得把蜡烛的生意交给我打理。” 钱老板又说:“我就是一个生意人,单纯地喜欢做生意,迟迟没说出自己所想是怕你们误会我是对你们的蜡烛生意有所觊觎,我发誓,对你们没有任何的不良企图,也不会把你们的生意据为己有。” 话已至此两个人也不好再继续装傻,他们两人个人的本意就是在南北城卖一卖,就没计划卖太远,也没想着把生意做太大,因为她不想东奔西走,也不想程风出远门。 尚汐做了短暂的思考后说:“那我和程风就把这蜡烛的生产加工交给你。” 钱老板说:“你们两个不用商量一下吗?” 程风说:“不用了。” 因为这两天两人个已经探讨两次了,怎么决定都不算错,毕竟钱不是一个人赚的,也不是一个人花的,有钱老板的加入也不见得是坏事。 钱老板一拍手说:“好,你俩放心交给我,等着收钱就行了。” 程风说:“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看着程风如此郑重,钱老板也坐直了身子,“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十件都可以。” 程风说:“回南城的时候,你把我儿子的算盘教了,九九表我能教,算盘我会但是不一定能把他教明白。” 最早程风和钱老板关系不好的时候,他去过钱老板家的铺面几次,每次去钱老板都是特别优雅地拨弄着算盘子,这算盘子的功底一看就比他和尚汐深,尚汐笔算还可以,这拨弄算盘子的准确率就很低,说白了照他还还差上一点呢。 钱老板先是一愣,后是暗暗地一咬牙说:“这孩子的算盘就交给我吧,我肯定手把手给他教会。” 坐在一边的沧满用拳头直搓脑门,心想,他们老板真是不靠谱,什么大话都敢说,这回看他怎么办。 尚汐也安静了,她眨了眨自己发酸的眼眶,昨晚程风教了孩子好久的九九乘法表,直到把孩子累睡着了才消停,这学习有这么急吗。 一个连数都不会数的孩子,怎么可能先学九九乘法表呢,神童也不能这样学东西吧,但是程风坚信这样教是对的,并且很执着。 程风对钱老板充满了感激,认真地说:“回去先让孩子拜你为师。” 尚汐的眼皮一挑,钱老板的眼皮一跳,这么正式吗?拜师在这个年代是大事呀。 不过钱老板依然淡定从容地说:“行,孩子的老师我当定了。” 沧满发出“诶呀”一声,转身跑了出去,他听不下去了,一个生意人要教书了,好好做生意不好吗,他们这个老板除了看账簿,就没见他看过什么书,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程风说:“沧满是怎么了?”,他刚才没有注意看沧满和尚汐这边。 钱老板笑着说:“应该是肚子疼,如厕去了。” “噢。” 尚汐把沧满的痛苦尽收眼底,沧满心里想的什么她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不过她尚汐心里想的是,这个钱老板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拦,不过也没事,这个钱老板平时比较忙,根本没时间给自己家的孩子当老师,所以她也不担心会累到她们家的攸攸,只要孩子不受累,其他的都好说。 “您什么时候去外地卖香烟?” 程老板心里早有了计划,不过此时看来要改一改了。 “这要是做蜡烛,这烟我就不亲自去卖了,我还是在家里面做蜡烛吧。” 这怎么还一会儿一变呢。 钱老板看出了这小两口的心思,解释说:“七千多人,不好管理。” 确实是,七千人做蜡烛,钱老板不在,不好安排,这样的心他们是操不起。 钱老板说:“明天去村子里面看看有多少烟卷,先运走。” “应该不能少了,这料没少给陈婶子运。” 钱老板则表示越多越好。 第二天一早,这些人就去了村子里面。 一进村子的东头,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迎着马车跑来,一点都不怕死的样子。 这一长队的马车都因为这一个疯女人急停了下来。 沧满骑在马上说:“这谁呀,快让开,危险。” “哈哈哈哈,金府来人接我了,哈哈哈哈,金府来接我了......” 钱老板的脑袋磕了一下,他听见声音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什么情况?” 沧满说:“有一个拦路的疯女人,我把她赶走吧。” 说着沧满就跳下了马。 看着这个发疯是瘦女人,钱老板马上制止说:“这应该是村子里面的人,别伤害她。” 可是她不走呀,不但不走,还要试图爬上钱老板的马车,因为马车高,没有凳子她没那么容易上去,中间还隔着一个车夫拦着,不然还真不好说。 钱老板虽然看不清这人的脸,但是凭借身段不难判断这个人年纪,应该不大,所以他也没害怕。 不过这样耗着终究不是事儿。 沧满喊了一声程风,“你来看看这人是谁家的,怎么办呀,赶不走呀。” 听见声音的尚汐问程风:“前面遇到什么事情了。” 程风说:“还不清楚,我过去看看。” 尚汐也跟着跳下了马车,一个披头散发,脸脏兮兮的女人。 尚汐问程风:“这人谁呀。” 据她了解,这个村子里面过去就她一个傻子,没听说有疯癫之人。 沧满说:“程风你看看这人是谁,给她送回去还是驱赶走,怎么弄呀。” 钱老板一向是以和为贵,一个疯傻之人,什么都不懂,打骂解决不了问题,毕竟是村子里面的人,听说这里的人还在给他们卷烟呢,这样更不能随便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第162章 荷叶疯了 程风的脸色早就变的很难看了,他轻轻开口叫了一声:“荷叶。” 荷叶刚才还好好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突然尖叫起来:“鬼呀,鬼呀,鬼......” 程风伸手去拉荷叶,想把她送回去。 可是荷叶跟受到严重的惊吓一般,发了疯了一样的挣脱开程风。 此人现在碰不得,一碰就会伤人,一眨眼的功夫程风的手就被她给抓伤了。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尚汐一看是程老大,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 看见这么多人多少有点抬不起头,见到程风低着头也没说话,拿着绳子就去捆荷叶。 荷叶见到绳子怕的要死,躲在了程风的身后,手死死地抓着程风的衣服,让程风当自己的当键盘。 估计是没少被这个绳子捆着。 程风先开口说:“这是这么回事?” 程老大的头一直低垂着,人也老了许多,“荷叶疯了。” “怎么疯的?” 程老大又不吱声了。 这时铁柱跑了过来,看见程风说:“小叔,你回来了。” “嗯。” 程老大一伸手,荷叶就跑,顺手抓过尚汐当挡箭牌,这一晃,尚汐差点被她弄倒在地。 这样的人肯定会伤人,再不松手,尚汐也容易挨挠,程风伸手把荷叶扯了过来,交给了程老大,程老大和铁柱把人用绳子捆绑上了,被束缚的人一通挣扎尖叫,看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即使看着荷叶这样无助痛苦,也没有人能施以援手。 铁柱说:“小叔,你和金府的关系好吗?能不能让荷叶回去呀,她天天闹着要回金府,在村子里面天天乱跑,早晚得跑丢了。” 一边的沧满是一脸的问号,“程风,这就是你的那个要嫁进金府的侄女吧,咋这样了呢。” 铁柱咬着牙说:“金府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荷叶去了没几个月就疯了,他们不但不负责任,还写了一封休书就把人给送回来了。” 沧满这人是自来熟加好信儿,一脸肯定地说:“是那个金府的大夫人万百钱干的吧?” 铁柱说:“不是,她也没有好到哪去,早就被休回万府了。” 钱老板听到这里下了马车,“孩子,你把话说清楚。” 荷叶还在闹呢,铁柱不知道他哪句话需要说清楚。 钱老板说:“你说万百钱被休回万府了,是真的吗?” 铁柱说:“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问我小叔,我小叔肯定知道,万百钱是我小叔的亲姐姐。” 钱老板盯着程风看,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程风看着大家投向他的目光,淡定地说:“别胡说,我和万家没关系,荷叶这样给没给看看大夫。” 程老大说:“看了,城里的大夫看遍了,没起作用。” “这是个什么毛病?” “有人说是吓的,有人说是中邪了,大仙也看过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没用。” 大夫都没办法,他程风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老大对铁柱说:“咱们先回去,别再挡道了,你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呢。” 铁柱说:“小叔,我们先回去了。” 尽管知道这一家子人是自作自受是报应,但是看着被捆起来的荷叶,还有哪明显见老的程老大,程风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他转身领着尚汐去后面的马车上坐着等着出发。 此时的钱老板就像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他发话,马车就都停在了这里。 程风缓过神说:“怎么还不走,眼看就到陈叔家了。” 尚汐淡淡地笑了一下没说话,她大概知道这个钱老板为什么在前面发愣,估计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呢,八成这是心里还惦记人家万百钱呢,一边替万百钱觉得不值得,一边心里又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是不是又来了机会。 哼,这么个岁数的人了,没想到还是一个情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马车才再次跑了起来。 不过转眼就到了陈婶子的家里。 这里钱老板第一次来,不过和陈叔认识,所以也没有约束。 陈婶子见到他们带着车马来了高兴的不行,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烟卷,让美凤去准备饭菜。 钱老板来的目的是看看烟卷,陈婶子把他们领去了偏房,里面全是烟,陈婶子伸手拿了两条烟递给钱老板,“你拆开看看。” 钱老板笑着拆了一条,从里面取出一包,打开了。 陈婶子笑着说:“你抽试试。” 钱老板笑着说:“我不会抽烟。” 然后把烟放回了烟盒里面,他很满意。 他问婶子:“这就是全部的香烟吗?” 陈婶子说:“哪里呀,很多都在后院呢。” 然后又兴冲冲地带着大家去了他们家后院的老房子,钱老板见到堆积如山的货物高兴地说:“马上运走。” 他的人马都带来了,起初还担心要跑空车呢,现在一看,都是超额完成。 看着这被拉走的烟,陈婶子乐坏了。 “拉走好,这么多的烟放在这里,我的心天天惶惶的。” 钱老板笑着说:“有劳您还得接着找人帮我们卷烟。” 陈婶子说:“这人还用找吗,都是主动上门来找活,走走走,进屋等着吃饭,我去打一壶酒。” 钱老板见陈婶子和陈叔一样,都是热心肠,是真心实意地留大家吃饭,也就没再拒绝。 话说这陈婶子一出门就被一个女人给叫住了,“他婶子,你来。” 看着朝自己招手的女人,陈婶子说:“什么事呀?” 这个女人神神秘秘地说:“跟我走,有热闹看。” 陈婶子说:“这好好的烟卷不卷,看什么热闹呀。” 这个人笑着说:“这个可是个大热闹,大家都在看。” “我这一家一堆的事情呢,你说说什么事吧。” 这个女人挎着陈婶子的手臂说:“走吧,去看看,耽误不了你多大一会儿。” 陈婶子不明所以地就被这个人给拽到了刘大兰家的大门口。 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 陈婶子说:“这有什么可看的呀,我家里好多客人等着我去买酒呢,我先走了。” 陈婶子刚抬腿就又被拉住了,“知道你忙,但是不差这一会儿。” 第163章 刘大兰卖女儿 过了好一会,屋子里面才出来了几个人。 无心看热闹的陈婶子也瞬间睁大了眼睛,她伸出手指说:“唉,那个男人背着的是荷叶吧?” “对,就是荷叶。” 荷叶的头就像没有支点一样耷拉着,随着那人迈步还一晃一晃的。 陈婶子惊愕地说:“这荷叶是怎么了,咋看着跟晕了一样,这是出什么事儿了,程老大和铁柱两个大男人不背着荷叶,为什么让一个外人背着。” 这几个五大三粗的陌生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还能出什么事,这些人是人伢子。” “人伢子?哪这是把荷叶......” 陈婶子看着脸上都是笑容是刘大兰说不出话来,这得是多狠心的父母呀。 两个人伢子把人往马车上一扔,不管荷叶的死活,大家明显能听见咣当一声,应该是荷叶的头撞在了车板上。 “荷叶这是怎么?” 人伢子哼哼一笑,鼻孔一张一吸的说:“她娘在我们来之前给她灌了迷药,这样人听话。” 陈婶子见此情景不免有点心疼荷叶,“你们买她回去做什么呀?” 人伢子呵呵一笑:“做什么,接客赚钱呗。” 刘大兰怕陈婶子说些不该说的话,破坏了她的交易,她把陈婶子摸着马车的手扒拉开说:“你家不是有客人吗,赶紧回去招待客人吧,别在这看热闹了。” 陈婶子过去以为刘大兰是贪财不讲道理,没想到她能干出这样道德沦丧的事情。 大多数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还有的人笑着问刘大兰:“卖了几两银子呀?” 刘大兰乐呵呵地说:“三两。” 铁柱觉得丢人,看着马车走了以后说:“你们都散了吧,别在这里围着我家大门了。” 说完话人就气哼哼地回屋去了。 吃不上饭卖孩子的大有人在,但是刘大兰家里不缺吃,不少喝,换来的都是大家的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陈婶子家里的饭菜估计得坐上一会儿,没什么事情可干的一群人只好坐下来喝茶。 美凤看了看时间说:“妞妞,你去找找奶奶去。” 妞妞说:“我还要烧火呢。” 尚汐也觉得这人出去的时间太长了,她见孩子不愿意动,便放下手里的菜刀说:“我去看看。” 美凤说:“你别去,让妞妞去。” 尚汐见孩子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说:“还是我去吧。” 这婶子出去可是有一会儿了,可能是遇上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村子里面有一个小卖部,卖的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就是油盐酱醋这些,别看这样的小卖部,那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开的。 在村长家的东屋摆着一个货架子,这就是所谓的小卖部,她没去买过东西,但是她去过一次村长家,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肯定能找到。 她加快脚步,十分钟就走到了村长家,直接去了东屋,里面好几个女人,正说着什么,见到她进来就不说了。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不过人家都认识她。 看着她的日子过的比谁都好,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有钱人了,所以也没人敢不尊重她了。 只是大家都上下打量她的穿着,她现在自然是什么好穿什么,怎么好看怎么穿,不然钱放在那里长毛吗。 一个长得是大模大样的女人开口说:“买东西?”,这个人应该就是村长的媳妇,人称红姐,说实在的,这个女人嫁给村长是白瞎了,可能是村长家里的条件好吧,有种不完的地,外人背地里面还管村长叫地主,人家大小还是个村官,这样一想娶到这样的媳妇也就不奇怪了。 “陈婶子刚才来了吗?” “没来呀。” “那给我打一坛白酒。” “十文,你没带酒坛子来要十二文。” 尚汐付了钱,这个女人从案子上搬了一坛子酒递给了她。 她多一秒都没有留,抱起酒坛就离开了。 走到一半的路程就遇到迎面匆匆走来的陈婶子,看见抱着一个酒坛子的尚汐,她夺过酒坛子说:“你咋来了?” 尚汐笑着说:“看你迟迟不回,美凤不放心,我就出来找你了。” 她伸手要把酒坛子抱过来,毕竟这坛子挺沉的,让婶子抱着不合适。 陈婶子不但没给还问尚汐:“没人为难你吧。” 尚汐笑着摇了一下头,“没人难为我。” “没看见什么人吧?” 这话问的好奇怪,她应该看见谁呢,没想通的她只好如实回答:“看见了好几个女人,不过我都不认识。” 陈婶子没再说话,但是明显心事重重。 尚汐笑着说:“婶子你刚才去哪里了?” 陈婶子的脸上有变幻出几分气氛,“我刚才被人拉去了刘大兰家,这个刘大兰呀,太没有人性了,自己的女儿还往外卖呢。” 尚汐也觉得讶异,“卖谁呀,荷包吗?” 陈婶子皱着眉头说:“哪是荷包呀,是荷叶。” “不能吧,刚进村子的时候看见荷叶了,她不是疯了吗。” 陈婶子无奈地说:“是呀,都说刘大兰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孩子都那样了,还不积德呢。” “婶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陈婶子说:“刘大兰嫌弃荷叶是个累赘,把人卖给人伢子了。” “人都疯了人伢子还要她做什么?” 陈婶子说:“作孽呀,刘大兰给荷叶灌了迷药,然后把荷叶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人伢子见了,给三两银子就把人给带走了。” “那荷叶要是醒了,不就露馅了吗?” 陈婶子说:“就是呀,就等着人家把人给送回来吧,大家都说刘大兰摊事儿了,你是没见到那几个人伢子呢。” 陈婶子一只手比量了一下。 “人家要知道上当受骗了,不找她算账才怪。” 几步路,两个人就到家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婶子亲自下厨炒了几个硬菜招待大家。 又把一个吃饭的桌子放在热炕上,天气渐凉她们就在炕上吃饭了。 钱老板有点不太适应,也没看明白这个炕是什么,但是还是按照婶子的意思上炕盘腿坐下了。 第156章 人伢子把人退了回来 “唉,这炕怎么是热的?” 陈婶子笑着说:“尚汐研究的火炕,可好了,晚上一睡可舒服了。” 听婶子这样一说,他想起来了,去年尚汐就让他来这里看看火炕,那时他被人追杀受了点刀伤,不适合出门,所以后来就把火炕这事情给忘记了。 也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把刺杀他的凶手找出来,他的生意这些年自然是如日中天,也积累了亿万家财,惹上几个仇家也是自然的,但是奇怪的是就只有一伙人他至今查不出是谁,不论他去到哪里这伙人都能像蛇一样黏住他,并且派出来的人都身手不凡,只要这伙人不除,他的危险就会一直都在,凭借他敏锐的嗅觉,这伙人很快就会在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给你钱老板,你要做不惯就用这个。” 钱老板快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陈婶子手里的蒲团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他笑着说:“婶子,蒲团我就不用了,我要好好感受一下尚汐发明的火炕。” 陈婶子把蒲团收了回来,笑呵呵地说:“你要是睡上一晚火炕,保证一辈子都离不开。” 此时钱老板已经感受到来这火炕的温度了,很温暖,他的手也在炕上感受着。 “婶子,不用睡我也知道,这火炕不错,等回去,我得让尚汐给我也弄一个。” “这小丫头才能研究呢。”,陈婶子说完就给不会喝酒的尚汐夹了一个馒头。 尚汐笑着接过了馒头,在上面咬了一口。 其他人则是举杯酌饮一口白酒。 一口辛辣的白酒下肚一定是火辣辣,热乎乎的。 沧满酒杯还没放下就又送到嘴边来了一口,他皱褶眉毛说:“这酒多少钱一坛?” “十文。” 沧满十分肯定地说:“这是假酒。” “啊?”,这酒可是尚汐去亲自买的,什么情况呀? 她不喝酒,不知道这个酒怎么样,自然也不知道沧满口中的假酒与真酒的区别,她端起程风的酒杯闻了闻,是酒精的味道,她问程风,“这酒这么差吗?” 程风倒是和很多有点钱的男人不一样,有点小钱就开始喝烧酒,他是家里有客人或者出门才会喝点酒,平时还真没有什么品茶饮酒的习惯,要说对酒不那么懂吧,但是也不至于一无所知,他的评价是:“喝着还行,就是兑了点水。” 沧满瞪圆了眼睛说:“这是兑点水吗?这得兑一半的水吧?” 陈婶子说:“你们对付喝吧,村子里面不卖太好的酒,没的选。” 沧满说:“十文是正常价,兑了一半的水,这不是坑人吗?” 陈婶子说:“我家你叔也这样说。” “咋没人管管呢,这不是糊弄人吗?” “唉,村长家卖的酒,谁敢拿他怎么办。” 沧满一拍桌子,来精神,“他村长有什么了不起的,村长就可以骗人呀,告他。” 陈婶子说:“谁敢惹他呀。” 沧满说:“不就一个村官吗,天子犯法还得与庶民同罪呢,他多个什么呀。” 陈婶子摆摆手说:“你们不在这里生活不知道这里的事儿,能忍就忍吧。” “啥?” 钱老板拍了一下冲动的沧满说:“这风气估计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很难扭转。” 钱老板又笑着说:“婶子,下次来我给您带几坛子好酒来。” 陈婶子当即回绝,“不用,你叔不让家里放酒,怕几个儿子喝酒耽误事。” 钱老板笑着说:“陈叔这家教还挺严。” 陈婶子笑着说:“哪里呀,我家小三喜欢喝酒,自己又不约束自己,家里有酒就撺掇大家喝,因为这事没少挨骂。” 这时一个女人跑来了,看表情还挺急切的,一看就是有事儿找婶子说:“婶子,家里来人了呀。”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门口可是还有好几辆车马呢。 婶子笑着说:“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给我找点卷烟纸,我家没多少了。” 婶子随手就找出来一捆纸递给了女人。 女人拎着这捆卷烟纸说:“婶子,你知道吗?” “什么事呀?” “荷叶被送回来了,人伢子发现是个疯子,直接给送回来了,银子退了,把人打了,还把刘大兰的家给砸了。” 陈婶子摆摆手示意不要说了,毕竟有程风在这里呢。 沧满好信呀,“是程风的那个侄女吗?” “是呀。” “你快说说咋回事?” 这人的好奇心上来,已经不顾用手拍他的老板了,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都一脸兴冲冲的。 这个女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地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她把不知道是谁的茶杯端了起来,把里面的半杯茶水喝了,然后急匆匆地走了,说是回家卷烟去了。 沧满说:“虎毒不食子,这刘大兰连畜生都不如,孩子都那样了,她自己看了都烦,卖到别人手里还有活路吗。” 尚汐笑着说:“原本就是一只麻雀,非要落在梧桐树上,如此贪图荣华富贵,有今天的结果就是咎由自取。” 沧满说:“你是难得的人间清醒,你有这样的妯娌她也不敢欺负你吧。” 尚汐哈哈哈一笑,“我没少挨她的欺负。” “真的假的呀,程风就看着不管吗?” 程风默默地喝了一口闷酒,很多事情都快成为他的心结了。 “他们转挑程风不在的时候欺负我,我还好,不过长久以来最为难的就是程风,他总念及手足亲情,他敬他们一尺,他们想要一仗,导致我们节节后退,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还最喜欢蹬鼻子上脸,无耻的事情干多了,她就会觉得你欠她的,不过现在好了,再也扯不上关系了。” 话音刚落就打脸了。 说谁谁就来,刘大兰就鼻青脸肿地被人给搀扶来了,她伸手先拉住了尚汐的手,不知道的以为她们两个人的感情得多好呢。 “你们回来了怎么不回家里吃饭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说好话拉近关系,看来又是来打他们的主意了。 尚汐就像躲避垃圾一样把手抽了出来,然后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 第157章 万百钱去钱老板家里走动 “你如果是来叫我和程风去吃饭的,那就不必了,我们和你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刘大兰说:“说什么呢,到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家人。” 尚汐说:“我要是你,就回家相夫教子去,别看见别人过的好就叭叭叭地凑上来,人家没钱的时候你也没伸过一把手,我们既不能共患难,也不能同富贵。” 刘大兰说:“这个你说的不算,程风欠我们老程家的。” 尚汐呵呵呵一笑:“要欠也是欠程家二老的,程风小时候喝的是程老太太的奶,不是你的奶吧,所以你就不要掺和了,我们以后逢年过节都会多烧点纸钱还恩情的。” 刘大兰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要往外说。 尚汐打断说:“你要是没什么新鲜的事情,就赶快回家伺候荷叶去吧,荷叶可是富贵命,等她好了你再给她嫁进大户人家,你跟着享福。” “哼,别跟我提什么大户人家,这个金府可抠了。” “大雁飞过来你都得薅把毛,荷叶嫁进金府,你没少捞好处,你赶快走吧,顺便看看自己的腿,别到了这个岁数再留下个腿疾。” “我来是找程风有事的,程风,我家被人砸了,你赶着马车把我们送去万府吧。” 尚汐说:“去万府做什么呀?” 刘大兰说:“我们程家可是万府的恩人,我们搬过去天经地义。” 尚汐笑着说:“呦,都这样了还打万家的主意呢,程风是不能送你去,想去你们自己拄棍子去吧。” 她的贪婪导致万府早就对她闭门谢客了,她去根本不会有人招待她。 程风起身说:“你跟我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刘大兰以为这件事情有商量,于是跟着程风出去了,一路走到大门外,程风说:“不要再来烦我和尚汐。” “没良心的东西,攀上万府你就不认人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尖锐,原本还能维持平静的程风也来了怒意。 “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刘大兰还要指着程风的鼻子骂,见程风拔出了刀,她跛着脚撒腿就跑了。 程风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屋子里面的沧满就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这程风还真是万家的呀,这么说人家没认错孙子呀。” 尚汐笑着含糊其辞地说:“万府为了个孙子无所不用其极,你们就当故事听听吧。” 尚汐知道程风不想和万家相认,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他和万家的关系,但是现在好像隐瞒不住了。 这之间的事情钱老板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不过,要说这程风和万家有点关系他也是信的,但是要说是万百钱的弟弟他是不敢全信的,他年轻的时候在万家当过差,得万老爷的赏识让他跟着万百钱,给万百钱赶个马车同时也负责保护她。 要不是他不甘心在万家只当个下人,也不至于闹得和万家不来往了,假如当年他没有要高攀万百钱,估计现在还在万百钱身边当差呢,人呀有时候就是不能太贪心。 要是这程风是万百钱的弟弟,那他更应该把他当自己的人了,于是他语重心长的说:“这样的亲戚没有也罢,不可同情虎狼之人,否则以后必会受牵连。” 程风说:“早就断了。” 沧满说:“断了还来,这人说出的话干出的事挺真不要脸呀。” 陈婶子说:“坏事做多了,脸皮自然就厚了,她这些年干坏事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招人厌,讨人嫌,村子里面没有不讲究她的。” 沧满说:“那这在村子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 陈婶子说:“他俩的日子那是不好过吗,那是没个过,三天两头来人搅和,每天门都不敢开,那才应了那句话呢,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每天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能找上他们,我这一个外人看了都跟着糟心。” 尚汐笑着说:“善恶终有报,他们占尽便宜也没让自己变好,也没阻止不了我和程风变好,只要以后再无牵连就好了。” 钱老板点头说:“对,当断则断反受其乱。” 虽然钱老板和大家谈笑自如,但是他今天得知的几个消息都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事情的真实性是在第二天揭晓的。 第二天一早。 就在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隔壁钱老板的家里已经去了客人。 可以堪称是稀客,钱老板都没猜到这人会去他家。 正是他在家里吃早茶的时候,一个下进了来说:“老板,有位姓万的女子要见你。” 钱老板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沧满把手里的豆粒往嘴里一扔,翻着白眼说:“万百钱吧,她来做什么呀,走错门了吧?她弟弟在隔壁住着呢。” 钱老板没有搭理他,他能想到姓万的女子,也就只有万百钱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让她进来吧。” “你还真见她呀,别怪我没提醒你,见她准没什么好事。” 钱老板哪会听沧满劝说,别人认为的坏事在他这里没准都是好事呢。 几分钟以后万百钱就出现在了屋子里面,一改往日那不屑的嘴脸,此时正一脸和煦地坐在了钱老板的对面。 钱老板可是表现的有点过分热络了,开口便是:“百钱,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走走。” 一个老板原来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了,看的是沧满鼻孔直冒粗气,应该说这么多年都没走动,怎么今天开始走动了。 万百钱让下人把一份礼品放在了桌子上,“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她把礼品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给你做了一件衣服,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你要是方便就试一下吧。” 钱老板身边还有两个左膀右臂呢,此时的沧满都惊掉了下巴,这个万百钱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呀,怎么还来讨好自己家的老板了,这衣服能是随随便便送的吗。 钱老板故作矜持地说:“你既然做了,那我试试吧。”,其实心里美的不行。 第158章 回头草 冬柯不声不响的就特别懂钱老板,钱老板脱下外套,他就帮忙拿着。 钱老板这衣服刚披在身上,沧满就说:“这衣服小了点吧。” 钱老板缓解尴尬笑着说:“不小吧。” 沧满坚持说:“小,多明显呀,这衣服的颜色也不好,穿上像个楞头青。” 钱老板笑着说:“还行,不是很小。” 沧满说:“多明显呀,一排扣子都系不上,小就算了,还不好看。”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这衣服小,只是大家都不说,整个屋子里面的坏人都被沧满一个人当了。 万百钱说:“那你脱下来,我拿回去改改,然后再给你送来,这个尺码还是按照你以前的尺码做的,看来小了点。” 钱老板激动地说:“百钱,你还记得我过去的尺码呢。” 万百钱淡笑不语。 钱老板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了下来,“百钱,没想到你的手艺这样好。” 他心里高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穿上万百钱亲手给他做的一件衣服,年轻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想,看来今天实现了,即使这衣服不能穿他摸着也觉得满足。 就在他心里美滋滋的时候,万百钱的一个下人上前拿起衣服,在桌子上麻利地叠着,嘴上说:“这是我们下人做的,我们小姐哪会做这个呀。” 钱老板咳了几声演示尴尬,“百钱有心了,中午留下吃饭吧。” 万百钱一口就答应了。 这个反应让钱老板受宠若惊,这太阳是打西面出来的吗,这万百钱对自己的态度怎么突然间就转变了呢,因为点什么呢,难道是他想的那样,她被金家休了,想跟他重归于好了,要是那样他也不是不能答应,毕竟自己至今还是一个人吗。 钱老板这心花怒放的脸一览无余,沧满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好不值钱。 “沧满,你去安排一下午饭。” 他嫌弃沧满碍事,主要是这人不会说话还老说错话,于是想把他打发出去。 正好沧满还不想看他呢,他‘嗯’了一声就出去了,他顺着墙上的梯子爬到了程风家的院子里面。 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就敲了几下。 程风听见声音说:“这是谁呀?” 尚汐也睁开了眼睛,“五哥吧,除了他没有别人。” 程风说:“不像,五哥不这样敲门,你躺着我去看看。” 门终于被打开了,看着披着衣服,胸脯还大喇喇地露着的程风,沧满说:“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吧。” 程风笑着说:“进来吧。” “方便吗?” 程风看着满脸不是好笑一看就是往歪了想的沧满说:“要不你回去吧,等我方便了你再来。” 然后就伸手准备关门。 沧满顺着门缝挤了进去,“来都来了,我坐一会儿再走吧。” 程风没管他,让他在屋子里面等着,他回里面的房间穿衣服去了。 尚汐已经起床了:“谁呀?” “沧满。” “有事吧?” 程风说:“应该不是什么正事。” 也是,要是正事,沧满就不能嬉皮笑脸地非要进屋等着了。 两个人穿戴整齐了以后,出来见沧满,沧满已经把他家的炉子给生上火了,上面还坐着一个水壶。 这是要打算在他们这里喝茶吧。 “呦,起床啦?” 尚汐看着往炉子里面添柴的沧满说:“哟,这么大的人物跑我家里生炉子,这是有什么大八卦要说吧。” 沧满笑嘻嘻地说:“你们快坐下,听我慢慢说。” 三个人凑在了一起坐了下来。 沧满神神秘秘地说:“万百钱,你姐姐......” 程风没好气地说:“你姐姐。” 沧满说:“我姐就我姐,我要是有这样的姐还好了呢,她来了。” 程风和尚汐都本能地往外看了一眼,尚汐说:“人呢?” “在我家呢,我们老板正陪着呢,这女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让下人给我们老爷做了一件衣服。” 沧满在自己衣服上比量一下,“这么小,没舍得下料,返工了。” “哎,你们说说这个女人是什么目的呀,中午还要留下来吃饭呢,老板让我安排伙食呢。” 尚汐笑着说:“当年和你们老板分道扬镳,现在为什么又回头了呢?” “因为什么呢?” “因为什么,肯定不是她还喜欢你们老板呀,要是真心喜欢,当年就不会嫁给他人。” “我也这么想,但是为什么她跑来了呢?” “她出去转了一圈以后,沦为弃妇,想给自己找个下家呗,思来想去,只要钱老板是最好的人选。” “那怎么可能呢,我们老板也不是冤大头。” 尚汐嘿嘿一乐,“是不是冤大头,你以后就知道了。” 沧满说:“跟你们说实话,我就怕我们钱老板一头热栽进去,这个女人我咋看都不是什么好人,主要她还是嫁过人,我们老板凭什么要她这样的呀。” 尚汐说:“你这话说的在理,再好吃的东西别人咀嚼过了,也没什么味道了。” 沧满一拍大腿说:“我绝对不能让她得逞,她一个半老徐娘怎么配的上我家老板呀。” 尚汐笑着说:“老板心,海底针,我们是揣度不了的,你还是赶快安排饭菜吧,别误了你们老板认为的好事。” 沧满起身说:“我就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先回去看着老板了,要是有什么事我再过来和你们商量。” 尚汐笑着说:“你一会就别来了,我和程风一会要下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行,我得走了,不然我那个头脑发热的老板心情不顺该找我事儿了。” 把沧满送走,程风问尚汐:“我们今天不下村。” 尚汐呵呵呵地笑了,“我不这样讲,一会钱老板就得让沧满来叫咱们两个人去吃饭,这样沧满就不用再白跑一趟了。” “你的意思是?” 尚汐笑着说:“你以为这个万百钱是来讨好钱老板呀,她这人多高傲呀,轻易不会向别人低头,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亲事亲自出马,她是在找机会来接触你,想和你修复一下姐弟关系。” 程风往椅背上一靠,“女人还真复杂,看来我太简单了。” 尚汐说:“你收拾收拾,一会去面馆煮两碗面端回来,我这都饿了。” “行。” 第159章 万百钱是懂送礼的 正值中午用餐之际。 丰盛的午餐一上桌,这万百钱就开口了,“做的是不是太多了,吃不完吧,把程风和尚汐两口子叫来吧。” 钱老板对沧满说:“你去叫一下。” 沧满不敢说他去过程风家了,自己随便扯了一句谎:“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出门了,说是去村子里面办事。” 钱老板若有所思地说:“不巧了。” 万百钱听了便是笑笑,还是留下把饭吃完了。 这万百钱一走,钱老板就问沧满:“尚汐说了什么?” 沧满一股脑地把尚汐的话学了一遍,自己还做了总结:“意思就是叫你不要吃回头草,别人休了的女人,你娶回来也不香。” 被戳中心事的钱老板责怪沧满说:“胡说什么呢,一点水平都没有,你看看尚汐说的多好听,你看看你说的叫什么话。” 沧满说:“我这是为了你好,就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饼。” 钱老板说:“行了,我还用你教我看人吗,万百钱是不是好人我比你们都清楚,她不坏的。” “不坏也不能证明她好。” “你的牢骚话怎么那么多?” 沧满瞪着眼睛说:“我才说几句呀,那不也是你问我才说的吗,我说这些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还能怎么想,以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就是两情相悦呗。” 钱老板若有所思地说:“你真觉得她对我有意思?” “这不都送上门了吗?” 钱老板默默的喝了一口茶,看来这个沧满真是没看懂万百钱的来意呀。 这件事钱老板还没有消化呢,第二天万百钱又来了。 她让下人拿出一双鞋,“这是我娘做的。” 鞋是好鞋,料子也是好料子,不过这样式,沧满质疑了:“这是你娘给你爹做的鞋吧。” 万百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表示默认了。 钱老板说:“是给万老爷做的鞋,你就不应该拿给我。” 这个万百钱按理说是懂送礼的,钱老板什么都不缺,也就送点这个能打动他。 “你能不能在程风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让他回家小住几天,再见不到他,我母亲就魔怔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听了万百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沧满又质疑了,“你也傻,双胞胎长一样,你见到程风就没觉得他有可能是你的弟弟吗?” 万百钱说:“我母亲生孩子我没在场,也没人说她生的是双胞胎,还有一点,这程风是跟百业长的一样,但是细看这两个人完全不同,高矮胖瘦肤色人不一样也就算了,这程风一身的戾气,还是不可驯服的那种,百业则还是停留在书生模样,我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般模样。” 沧满说:“本来挺好点事,全被你给搞砸了。” “我特别后悔。” 沧满说:“后悔有什么用,你把人家程风小两口得罪成什么样了,人家搭理你们才怪呢,别看你们万家家大业大,人家两口子现在也不缺钱。” 万百钱说:“是我做错了事情,不是我父母的问题,你们去帮我说说好话吧。” 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钱老板开口了:“百钱,这事情急不得,我现在去说,一定会影响我和他们之间的情谊,以后有恰到好处的时机,我再帮你说上几句好话。” 万百钱说:“多谢了,那我先回了。” 沧满说:“把老头鞋拿回去吧,我家老板不缺鞋。” 万百钱身边的丫鬟把鞋子装了起来。 钱老板说:“这两天怎么不见你的贴身丫鬟彩云呀。” “她在金府呢。” 沧满说:“糊弄谁呢,你都被休了,彩云留在金府做什么?” 万百钱身边的丫鬟生气地说:“彩云留在金府继续伺候金老爷了。” 钱老板听了便是一愣,感觉这事情够复杂的呀。 万百钱说:“行了,别乱猜了,我们走了。” 钱老板没有再留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他以为人家是来和他重修旧好的,实则人家是来让他说好话的,活到这个岁数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还真有点难为情。 他是真想帮万百钱,看着万百钱接连两日的登门拜访,他此时真的是无能为力。 后来他和程风见面也没再提起万百钱的事情,有沧满这个嘴欠的,想必人家早就知道了。 回到南城,钱老板化难过为力量,开始做起了蜡烛。 本来尚汐还想着去蜡烛厂指导指导这些人做蜡烛呢,没想到,人家钱老板自己一力承担,做的真像他说的一样,比尚汐这几个女子做的要好,产量还高。 没多久,货物便堆积如山,在钱老板眼里,这些货可都是钱。 这天钱老板说:“我要出一趟远门,程风你跟我一起去吧,锻炼锻炼。” 尚汐第一反应是不能去,通讯这么不发达,很多人因为出一趟远门就回不来的,过不了多久就是严寒天气,他们的路径又是向北的,冷冬数九出点事情后悔药都没有。 程风显得有点犹豫,既不想离开媳妇和孩子,又想出人头地。 在钱老板接连几天的鼓动下,他决定去了,因为钱老板说快则一个月就能回来,这个时间他能接受。 尚汐见人各有志,也就不再拦着他,想着有钱老板在,出门又是这么多的车马,应该不会出事。 钱老板在最冷的天气出了一趟远门,这一趟出去便是三月有余。 尚汐早就猜到了,这些人一个月肯定回不来,因为这钱老板每次出门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 在这寒冷的冬天。 不知从哪天开始城里涌进了很多外来的人,大街上随处可见,带着和这里人不一样的口音,身穿粗布麻衣,拖家带口,都扛着行李卷,还有很多人扛着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跟丢了魂一样。 一看就是难民。 后来进城的人一天比一天人多,原本很宽的街道,看着也尤为拥挤,这样的场景让尚汐断了上街的念头。 第160章 难民 不是见不得人间疾苦,她是看不了这种凄凉,很多人躺在结冰的大街上,你都不知道他是死的还是活的,过去热闹无比的街道如一潭死水,死寂沉沉。 于是尚汐每天就待在家里陪孩子玩。 突然有一天玉华提议,“尚汐,这快到年关了,出去买点东西吧。” 原本不想动的尚汐穿上衣服跟着出去了。 一段时间不上街,会觉得变化很大,街上的难民要比本地人多,应该有很多人是不想上街,因为上街就会被人围上,并且尸体越来越多,随处可见,尚汐虽然不是很害怕,但是脊背也凉凉的,眼睛不敢四处乱瞟,因为一瞟就会对上一双双绝望的眼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快速逃离这种环境。 这时跑来好几个小孩把尚汐和玉华围住了。 “阿姐给我一口吃的吧。” “阿姐我饿。” 看着一双双长满冻疮的小手,尚汐把自己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默默地往几个孩子伸出的小手上放上铜板,一人给了两个铜板,买几个馒头肯定能吃饱,她是这样想的,但是来要钱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小孩子。 看着他们的眼神,感觉不给谁都于心不忍。 “阿姐,能给我一个铜板吗,我们全家好多天没吃饭了,我阿爷都饿死了,我阿娘也快不行了。” 尚汐听了一言不发先给了她几个铜板。 可是手里的铜板都被分光了,就剩银子了,一双双的手都还伸向她。 她看了一眼四周,很多人都看着她,那眼神是期盼的里面也伴随着探寻。 尚汐略作思忖,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不大:“前面有一条街,那里有个馒头铺,我去给你们买馒头,你们在这里等着。” 听见馒头两个字,大家都点点头。 尚汐往前走一步,大家就跟着走一步,她走十米,大家就跟十米。 尚汐回头看着一米开外的一群孩子还有远处跟来的那一群男女老少,只好转身和玉华继续往前走。 馒头铺的老板认识尚汐,他们工人每天供应的馒头,都是从这里出来的,这个馒头铺就是被他们养活的,如今队伍很强大。 他看着尚汐身后黑压压的人头说:“尚汐,这些人跟着你做什么?” 可能是从众效应,大家也不知跟着来能不能得到馒头,但是都选择了跟来。 “我来买点馒头给大家分分。” 馒头铺子的老板说:“都是刚出锅的,不过馒头的数量有限。” 尚汐说:“那你安排人蒸一些。” “你看这些人能等了吗,不得闹事呀。” 是呀,眼前的街道都被堵死了,尚汐说:“我和他们说说,不让他们闹事。” 尚汐和馒头铺子的老板交代好以后,找了一把椅子站在了上面,她的个子太小了,不显眼,不站在高处,这些难民看不见她。 是她和玉华刚刚走的太慢了,还是这些人传达的消息太快了,这人怎么越来越多呀,眼前的难民黑压压一片,整条街都看不到尽头,堵的死死的。 这样的场景让她的心头一震,她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出事呀。 还好这些人不说话还算很安静,除了风声,听不见别的声音。 上万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尚汐。 “大家听我说,每人一个馒头,不许重复领,你多吃一个馒头,别人就要挨饿,领到馒头的沿着这条路马上的边上离开。” 远处的人自然是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是听见的人自觉地让出一条小窄路,后面的人也跟着照做,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现在开始发馒头,不要往前拥挤,也不要抢,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个馒头。” 尚汐对玉华和馒头铺子的老板说:“发馒头吧。” 玉华他们几个手里的馒头刚拿起来,就被人领走,速度快的像闪电。 拿到馒头的人尚汐都让他们马上离开。 看到馒头的人都想离馒头更近一点,所以大家都向尚汐这里涌来,为了不引起大家的骚动,尚汐伸出手做了一个往后退的手势。 “大家不要往前拥挤,馒头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分不到我让他们给你们蒸。” 这句话发挥了作用,没多一会这条街上传来了欢呼声,一个馒头就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毕竟馒头有限,三十多蒸屉的馒头好比冰山的一角,很快就被发光了。 玉华对站在凳子上维持秩序的尚汐说:“馒头发光了。” “没了?” “没了。” 尚汐说:“掌柜的,你把供应蜡烛厂的馒头拿出来应急吧。” 馒头铺的掌柜的说:“姑奶奶,那馒头一动,这中午的饭时我得如何解决呀。” 尚汐说:“先紧着这些人吃,这离中午还早,你再给他们蒸。” 馒头铺的老板真的是非常为难,“姑奶奶,这蜡烛厂七千多人,每人是四到五个馒头的量,算下来是三万个馒头,你让我如何凭空再做出来呀,馒头是要发面的,我手里没有发好的面,我如何做馒头呀。” 尚汐说:“你给他们做窝窝头,窝窝头不用发酵。” “这能行吗?” 尚汐说:“行,有人质疑,你就说是我占用了馒头。” 掌柜的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把馒头拿出来了,见不到馒头这些人估计不能走。” 尚汐说:“拿出来,有事让他们来找我。” 于是像山一样的馒头一竹簸箕一竹簸箕的抬了出来,全都白白胖胖,热气腾腾。 在一众工人的帮忙下,三万个馒头也被发没了。 玉华又说:“馒头没了。” 尚汐低头一看,一个都没有了,可是眼前还有好多的人呢。 一双双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呢。 馒头铺的老板说:“真没了,现蒸也供应不了这么多的人,晚上给蜡烛厂供应的面不能再给动了,不然他们饶不了我的。” 那边管事的人一个比一个凶狠,不然那批壮劳力是怎么被镇住的。 这也是馒头铺老板长期以来最大的生意,高低不能丢了。 可是这还有半条街的人呢,即使没有三万人,那也得有两万吧,大家还都眼巴巴地看着尚汐呢。 第161章 煤矿出事 尚汐说:“还能研究点什么吃食,让他们充充饥。” 馒头铺的老板说:“煮粥快。” 尚汐说:“那煮的稠一点,煮白米粥。” “姑奶奶呀,你是不知道这粮食有多贵,手里有钱都买不到粮食。” 尚汐笑着说:“赶快做,这些人都等着呢。” “你可真是个活菩萨,这一碗粥就能让他们再撑上两天。” 尚汐说:“谁让我赶上了呢。” “唉,见的人多了,前几天因为乞讨被打死的人海了,就你好心,救济这么多的人。” 说完馒头铺子的老板就安排后厨房去煮粥了。 尚汐看着眼前这些人说:“对不住大家,我食言了,馒头发光了,不过我让人去给大家煮粥,一会大家每人喝上一碗粥吧。” 窃窃私语引发出嗡嗡声,但是尚汐是听不见他们说的是什么的,不过没有一个人离开的。 半个钟头,一大罐一大罐的粥被抬了出来,开始尚汐还担心没有太多的碗可以用,后来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吃饭的工具,大家都还听话打上一碗粥就会离开。 这粥煮的好。 所有人领了粥以后,还剩了一些粥,尚汐夸赞掌柜的说:“您这个量掌握的真好。”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这个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没出事就是万幸了。” 尚汐笑着说:“能出什么事?” 掌柜的说:“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挨打吗,饿急了他们也是抢东西的,不然能挨打吗。” 尚汐心想,大家今天算是照顾她了,如果出现踩踏事件,那也得死很多人。 她付了银子,和玉华离开了,路上很多人都端着碗喝粥呢,碗里的热气清晰可见,还有几个人在用碗给躺着的人喂粥,看来有些躺着的不是死人,还有活气。 原本每天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也看着有了一点生气,尚汐看了以后觉得真好,不再那么死寂沉沉了。 不过这也给尚汐带来了麻烦,因为每到一处都有人喊她一声大善人,还有人跪在地上给她磕头的。 尚汐为此没有停留脚步。 玉华指着一处,那里有很多人聚集,“出什么事儿了?” “去看看。” 原来粮店的老板把粮食的价格翻了十几倍,大家吃不起粮食,就在这里理论。 这个老板很豪横,大肚翩翩双手叉腰,嘴里说着欠揍的话。 “吃不起就别吃,有都是人买,知不知道别的地方拿多少钱都买不到粮食,你们现在不买以后想买都买不到。” 围在门前和粮店老板理论的这群人,手里的面袋子都空的。 看来价钱是大家的硬伤,宁可挨饿,也不把手里的钱掏出来。 但是也有另一种人,从粮店里面出来的这些人就都扛着袋子,里面装的不用想也是粮食,这扛着粮食的自然就是有钱人,因为不差钱,多贵他都买。 看到这里尚汐对玉华说:“我们回去吧。” “不买东西了吗?” “先不买了,回去有点事情要办。” “什么事情这么急?” “咱们不是屯了很多的粮食吗,明天开仓放粮。” 玉华说:“确实该卖了, 这粮食都贵出天价了,现在卖正是好时候。” 尚汐笑着说:“也不能贵的离谱,加些钱就卖,毕竟吃不上饭的都是贫民。” “你还真是菩萨心肠。” 她活了这么多年,用这句话形容她的还是在今天,并且不止一人,看来人要存善念,有善举。 第二天,他们家准备好几个月的粮店开门了。 五倍的价钱,按照别人家十几倍的价钱已经很便宜了。 得到消息的人蜂拥而至。 都想多买点粮食。 尚汐见状说:“粮食有限,一人就半袋子粮食,吃完再来,多买不卖。” 这时一个人来哄抬物价,“我出高价,你把手里的粮食都卖给我吧。” 尚汐看着这个人说:“都是卖粮食的,你就不要从我的手里低价收购,高价卖给大家了。” 来买粮食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伪装成顾客的粮食铺老板,于是大家一人一口唾沫把人给赶走了。 围着铺面买粮食的人一散,就看见了街道上的难民,都盯着他们这里看呢。 昨天一天,他们就认识尚汐了,人虽然小,但是想让人忘记着实很难。 玉华心存戒心地说:“他们又来了。” 这么冷的天忍饥挨饿,些人应该活不到明年。 尚汐说:“煮粥布施,别让这些人饿死在这个冬天,天气变暖他们就有活路了。” 玉华是挨过饿的人,那种日子她至今不敢回想,她说:“尚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尚汐话不多说,直接找了几个人,就在粮食店的门口支上了几口大锅,每天不停地煮粥才能供着这些人每天每人两碗粥。 开始大家都抢着来打粥,生怕落后没有,后来这里的粥天天煮,他们也不害怕有上顿没下顿了。 这里有个条幅,每人每天两碗粥,按照煮粥的师傅说,大家是遵守了这个规定,应该极少人会多喝一碗粥,因为粮食的用量他是清楚的。 这样的布施一做就是两个月,从未间断,所有见到尚汐都管她叫尚善人。 此时已是第二年。 蜡烛厂的工人已经去了矿山开采煤矿了。 期间尚汐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封程风的来信,尚汐也会回上一封,回信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早点回来。 刚动工三天的煤矿就出了事,整个南城人尽皆知,官府带兵把煤矿包围了。 这煤矿名义上是钱老板的,这附近大片的山地也是钱老板买的,所以官府的这账肯定算不到尚汐的头上。 为此她没有害怕。 她嘱咐家里的几个女人说:“要是有人来问我们和钱老板有没有往来,你们就说不知道,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玉华抓着尚汐的手说:“我公公还在山上的呢,他肯定被抓了。” 尚汐说:“这煤矿是合法开挖,只要上面查清楚了很快就会放人,人家要抓人也是抓钱老板,抓几个小头目解决不了问题,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第162章 通敌叛国 “真的吗?” 尚汐说的话就是安慰玉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她能想到的一切都是猜测。 矿区出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了钱老板,到底是什么罪名她还不清楚,不过要想扳倒钱老板这样的人物这罪名肯定是不能小了。 玉华说:“你找找人带我去见见我爹吧。” “过几天的。” 尚汐的心情和玉华一样着急,但是又没法表露出来,她要是乱了阵脚,玉华肯定六神无主哭个昏天黑地。 现在是最敏感的时候,还不知道封开矿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钱老板他们出事没出事,眼下首先要做的就是等钱老板的消息。 她已经让钱老板的人去给钱老板捎信了,目前能做的就是等,以不变应万变。 几天以后,沧满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终于盼回来一个人,下马的第一句话便是:“老板被抓了。” “程风呢?” “也跟着被抓了。” “关在哪里?” “汴京。” 这汴京自然不是尚汐知道的那个汴京。 沧满满眼都是血丝,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什么罪名?” “有人举报我们老板,通敌叛国。” 尚汐说:“那钱老板叛国了吗?” “当然没有,就是这点煤炭生意让别人红眼了。” 尚汐说:“可是这罪名有点大呀。” “因为煤炭卖到他国去了,所以才有了这个罪名。” “那钱老板做生意手续全吗?” “你指的是什么?” “你们去国外做生意,肯定要有个类似于通关文牒那种东西吧,不然东西是怎么出境的。” “你说的是行商证,都有,我们老板能犯那样的错误吗,再说这东西偷偷摸摸运出去几十车容易,咱们那是多少车你你也不是不清楚,八百双眼睛盯呢,就是被哪个仇家陷害了。?” 尚汐说:“你跑回来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沧满说:“没有人留下只言片语,钱老板就交代我跑。” 尚汐说:“钱能解决吗,我家里钱不少。” 沧满说:“钱有用,这个时候也不是万能的,你和我去一趟北城万府,求他们帮帮忙,有程风在,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尚汐还真没往这里想,不过这个时候还真就是个办法,她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沧满,你等我一下,我收拾点东西。” “尚汐,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什么呀,走吧,再迟大家就都得被屈打成招了。 “不差这一会儿——玉华,你去给沧满弄点吃的。” 听到吃的两个字沧满的肚子咕噜一声,他确实饿了,此时玉华已经跑去了厨房。 沧满伸着脖子说:“来几个馒头就行。” 很快玉华把早上吃剩的饭菜给他端了出来,见到饭菜,沧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尚汐带上了一些银票,除此之外没带任何东西,这个时候家里最有用的就是钱了,没钱是办不成事的。 等沧满吃饱饭,俩人一刻也没耽误就出去了。 沧满的马就拴在门口,可是尚汐不会骑马,沧满把尚汐家的马车套上了,把尚汐扶上了马车,然后急匆匆的就把马车赶了出去。 马车很快跑了起来,沧满操着沙哑的嗓音:“让一让,让一下——” 见到跑这么快的马车谁也不敢挡路。 尚汐最在沧满旁边,手要不抓这点东西,她有可能被颠下马车。 沧满指着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难民说:“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城的。” 尚汐说:“两个月前吧,城里就多了一些人,然后是一天比一天多,不知道为什么都往这里跑。” 沧满说:“你不出去不知道,这几年就我们这里打了点粮食,很多地方接连几年都绝产了,再不迁徙,树皮都没的吃了。” “这也太惨了。” 不过在尚汐看来,这里的人过着的日子都不是什么好日子,到这里求生,能有什么希望吗,估计这天热了大家就得回家了。 “让一下,让一下——” 沧满着急赶路,生怕别人挡了他的路。 马车呼啸而过,寒风打在脸上。 这是尚汐坐过跑的最快的马车,也是最颠簸的,两人个顶着寒风一路来到北城。 远远就看见万家的门口停着几辆马车,再晚一步到,万家的人就要出门了。 尚汐心想,还好来的及时,她还没被沧满扶下马车,万家的人就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 尚汐跳下马车。 “万老爷,程风和金老板遇到点麻烦。” 万老爷说:“我已经得到消息了,我这就去跑一趟,把程风接回来。” “能接回来吗?” 万老爷坚定地说:“能。” 尚汐说:“那钱老板呢?” 万老爷说:“他要是没招供,还能想想办法,他要是招了,谁也救不了他。” 沧满焦急地说:“我们老板根本就没有叛敌通国,他没做,就一定不会认,求您把他救出来吧。” 一边的万夫人说:“这个钱老板,就不干什么好事,去他国带着风儿做什么,风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他。” 尚汐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讨论谁是谁非,是钱老板蛊惑的程风出远门,但是这也确实是程风自己决定要跟着去的。 程风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非要干大事,她作为程风的另一半,总不能天天打击他。 万老爷说:“风儿也是想出去锻炼锻炼。” “锻炼也不能去那地方呀,那是严寒之地,能冻死个人,出点什么事咱们办呀。” 尚汐心想,这事还不算事儿吗,人都压到汴京去了,她路上听沧满说,这个汴京就相当于她认知里面的紫禁城了,是权力的中心。 这得多硬的关系能把程风接回来呀。 万百钱扶着万夫人说:“有话路上说吧,别再耽搁了。” 万老爷说:“都上车吧。” 就这样,尚汐又被沧满扶上了马车。 马车又飞快地跑回了南城,在她南城的家门口停下了。 尚汐沧满都下车问万老爷:“怎么不继续赶路了。” 第163章 程风被万老爷救出 万老爷说:“去太多的人也没用,我和你姐姐跑一趟就可以了,你和你娘先回家。” 要是没有见到尚汐,这万夫人也是要跟着去汴京的,路上她和万老爷突然改变了主意。 尚汐说,“我不去行吗?” “行。” 尚汐拿出兜里的银票递给了万老爷,“办事得用钱,带上方便。” 万老爷没收,笑着说:“钱你留着吧,记得照顾好你娘。” 尚汐点点头:“您帮钱老板想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 万老爷点头答应了。 尚汐把手里的钱交给了沧满,“带上,有消息记得来信。” “知道。” 尚汐看着马车离开,然后带着万夫人和她的下人回到了院子里面。 万夫人拉着尚汐手说:“听娘的话,你不用担心,你爹和你姐姐去,肯定能把风儿接回来。” 尚汐点点头,心里眼里都是感激,这个时候你说是我娘,你就是我娘,只要把人救出来,我不在乎多一双爹娘,外加一个不招待见的姐姐。 出来迎接的是玉华,见到尚汐最先问的是:“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尚汐说:“等消息,先进屋吧。” 玉华看着万夫人说:“这人是谁呀?” “万夫人。” 尚汐把人让进了屋子里面。 尚汐的外套还没脱,自己的儿子就跑来了。 “娘,你去哪里了?” 尚汐正在准备语言,总不能说是委曲求全,找你的爷爷奶奶去救你爸爸吧。 “是去布施去了吗?” 尚汐坚持几个月的布施,她没事的时候就去帮忙,看看做的粥是不是够吃,是不是城里又增加了难民,这些事情她也是操心的。 看着这么聪明的儿子,尚汐笑着说:“对,娘刚刚就是去布施去了。” 万夫人则是一脸慈爱地摸着攸攸小脸说:“你还认识奶奶吗?” 攸攸晃着脑袋说:“不记得了。” 记得才怪,那时候的攸攸才四个月,根本记不住事儿。 尚汐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说:“叫奶奶。” “奶奶。” 这声奶奶叫的万夫人合不拢嘴,这样喜笑颜开的万夫人还是尚汐第一次得见:“唉,奶奶的好孙儿。” 随即便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了一个物件戴在了攸攸的脖颈上,攸攸闲碍事还用手摸了摸。 尚汐说:“太贵重了,您自己留着吧。” 其实尚汐都没看明白戴在攸攸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她想,便宜的东西也不能当作见面礼。 万老夫人把攸攸抱在怀里说:“这东西,早晚都是他的。” 尚汐说:“攸攸,你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 在万夫人的面前,攸攸是说什么什么好,做什么什么对。 可能是因为这个老太太过度宠溺程攸宁,程攸宁还挺喜欢她的。 万老爷这些人人就有点辛苦了。 路上几乎没有休息,一口气赶到了汴京。 程风已经被关在这里有几天了,这里的大牢可是和北城的不一样,里面关着的犯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犯人。 他这是第三次进大牢,这次进来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这次的事情最严重。 每次都是钱老板把他从大牢里面捞出来,这次估计是要把牢底坐穿了,钱老板背负的罪名可是大的离谱,估计这次想出去可就难了。 尚汐手里再有银子也不一定有办法了,她要是出不去,家里的尚汐和孩子怎么办呢,这是他这几天最发愁的。 和他关在一起的人很多,都是钱老板的人,大家都嘱咐他不许认罪,他记下了,也照做了。 他想钱老板应该也不会认罪,毕竟就是往国外卖了点煤炭。 冬柯和他关在一起。 冬柯说这是有仇家故意使绊子扳倒钱老板。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被尚汐说中了,这就是尚汐说的他们自己为什么不能开矿,开了就会万劫不复。 程风不知道在这里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了,除了尚汐就不会有人救自己了。 每天等着他们的就是一通严刑拷打,目的是让他们指认钱老板的罪行。 关在一起的都是钱老板人,大家每天都暗地里叮嘱他,千万不要招供,从大家的眼神里面能看出大家对他的担心,怀疑他会招供。 虽然他和钱老板是一伙的,但是毕竟他不是钱老板的人,大家担心他扛不住会招供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程风不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钱老板要是出事了,他们在这里的人也会被当成同伙余党,同样不会有好结果,他不会出卖钱老板,更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大牢里面,度日如年。 万老爷第一时间来到大牢。 大牢里面光线昏暗,潮湿无比,一进来就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万老爷跟着衙役往前走,左边是万百钱,右边是一个男子陪着,男子的身高很高,年纪要比万百钱年长一些。 衙役在一所大牢的门口停下,哗啦一声锁打开了,里面的人都警惕地盯着门口看,猜测这是又到了严刑逼供的时间了,这里面的人都没有逃过严刑拷打的,幸好各个都是条汉子,牙关咬的都很紧。 也要说钱老板平时教的好,大家的口供极其一致,没有一个说两岔的。 程风抬头就看见了万老爷和万百钱,他大脑还没做出反应。 万老爷朝他招招手说:“风儿,过来。” 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的清,程风也听的真切。 身边的冬柯碰了他一下坐在地上的程风,程风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冬柯就朝着门口走去了。 刚走出牢门,衙役就伸手把大牢的门上了锁。 万老爷双手搭在程风的肩上,顺着胳膊检查了一下,看没什么大问题便说:“出去再说。” 程风看了一眼大牢里面坐在地上的一群人,大家都盯着他看,自身难保的他无力帮助更多的人,但是程风不会忘记在这里的人。 出了大牢,程风重见天日, 不是很强的阳光也让他感觉很刺眼睛,不自觉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躲了躲阳光。 第164章 万百钱去大牢里面探视钱老板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呦,这身子骨,这模样,一看就是咱们老万家的人。” 万老爷说:“风儿,这位你得管叫小叔,你能出来都是你小叔想的办法。” 尽管不情愿,但是还是喊了一声:“小叔。” 谁让这些人是来搭救自己的呢,这个被称作小叔的人就应该是那个地位显赫的侯爵吧。 “唉,乖侄子,哈哈哈。” 话音还没落,程风的脑袋就被这个小叔揉了几下。 万老爷笑着说:“风儿,你先上马车,爹和你小叔还有事情要说。” 程风说:“他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万老爷说:“难度很大,容我和你小叔想想办法,你先上车等着我们。” 一个马凳早已摆在了脚下,一个下人说:“少爷,请上马车。” 程风只好踩着马凳上了马车,一个人在轿厢里面静静地坐着。 过了好久万老爷才上马车,他一坐稳,马车就跑了起来。 万老爷盯着程风看,程风多少有点不自在,之前自己的态度那么强硬,说是什么都不承认自己和万家有关系,现在自己落难了,人家自称是自己的爹了,自己也没脸反驳了。 万老爷应该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伸手握住程风的手一路都没有松开,两人个也没说一句话,但是万老爷通过手掌传递给他的温暖是真实的。 从小记事以来,他还从来没被那个长辈这样握着手,感觉也好奇怪。 就在他不尴不尬地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马夫说:“老爷,到了。” 万老爷说:“风儿,到了,下车吧。” 万老爷是第一个走下马车的,还伸手扶了程风一把,程风也不好避开万老爷伸出的手,显得自己不识时务。 “程风,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沧满,声音里面是难掩的焦虑和急躁。 他知道沧满跑出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 没看见其他人的沧满问程风和万老爷说:“我们老板呢?” 万老爷表示没那么容易,先进去再说。 房间里面早就有大夫等着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程风看,程风只好说:“没受什么伤,不用看就能好。” 沧满说:“这些人严刑逼供的手段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赶紧脱了吧,都是男人谁没见过呀。” 程风只好把衣服脱掉,趴在了床上,身上早已多处皮开肉绽,更让万老爷接受不了的是,这新伤底下是旧疤痕。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呀?” 一边的沧满说:“你不知道吗,他闯万府,你们不是把他送大牢里面特意照顾的吗,这就是特意照顾的结果。” 万老爷摸着程风的后脑勺说:“都是爹糊涂呀,酿成大错,把你害的这么惨。” 看着无比愧疚的万老爷,程风不想再听他忏悔了,便说:“早就不疼了。” 这也是一句安慰万老爷的一句话。 沧满说:“都是我们金老板把他弄出来的及时,不然,你今天还呢不能见到活着的程风还是两说呢。” 沧满这是在给他们老板邀功,目的是让万老爷动用关系把他们老板弄出去。 万老爷说:“钱老板的事情我一定用心办。” 沧满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万老,拜托您快点,程风都被打成这样,我们老板指定更遭罪。” 万老爷伸手扶起了沧满,“已经安排百钱去见钱老板了,了解情况以后再想办法。” 此时钱老板独自一人被关在一间大牢里面,严刑拷打让他遍体鳞伤,昏昏沉沉。 牢门被拉开他没有反应,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睁眼,要是逼供的,就会把他拖出去,他等着就是了。 “还好吗?” 这个熟悉声音让钱老板接近沉睡的意识渐渐苏醒,他直起身子,把头靠在墙上,仰望着这个来看望自己的人。 “百钱。” 尽管万百钱身穿黑袍,头戴斗篷,即使万百钱不开口,他也能认出眼前这个人。 身材高挑,站姿笔挺,轻易不会低头的一个人,即使是低着头也会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此时的钱老板想装的男人一点站起来,可是这一身的伤是难以掩盖的,身上力量也不够支撑他独自站起来,他只能对万百钱问上一句:“程风出去了吗?” “嗯。”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程风。” “等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再道歉吧。” “那你回去吧。” “把事情说清楚,我就离开。” 这女人还真是说到做到,他把事情数清楚了以后,人家多一秒也没待,就嘱咐他一句话,打死也不能招。 万百钱头没回地离开了,害得他巴巴地追着人家的身影看,当人消失在眼前时,他还差点爬起来走到门口看。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这个岁数了,怎么反倒没出息了呢。 原计划想好好照顾照顾程风,讨好一下万百钱,半路遇上了这种事儿,全砸了。 看见回来的万百钱,沧满焦急地说:“看见我家老板了吗?” “看见了。” “他还好吗?” 万百钱说:“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了。” 这下沧满心里更着急了,“想到办法了吗?” “没有,他不招,这个事情就有缓,招了就是死路一条。” 沧满担心呀,“老板现在就被打的站不起来了,拖久了这人还能有命活吗。” 万百钱轻飘飘地说:“在大牢里面被折磨几十年的人多了,出来以后不也活着呢吗,顶多落下点残疾什么的。” 沧满不满地说:“你这个女人的心咋这么狠呢。” 万百钱笑着说:“他自己惹的麻烦,和我心狠有什么关系,他把程风害成这样,我没落井下石已经算仁慈了。” 在床上趴着的程风说:“是我自己要跟着去的,和钱老板无关。” 万百钱哼笑一声:“你脸皮那么薄,他不撺掇你,你能自己提出要跟着他去见世面吗?这世面也见过了,以后还去吗?” 程风这回不吱声了,这还需要他表明态度吗,这不是明摆的吗,这样的代价他怎么可能还惦记出去。 第165章 尚汐在南城公开养人 万百钱问了一下守在床边的万老爷说:“程风伤的怎么样?” 万老爷没说话,从自己父亲难看的脸色不难看出,伤的不轻。 她走过去揭开程风身上的被子。 程风“唉”了一声,浑身缠着的都是白布,也没穿什么衣服,这样被掀了被子他能不尴尬吗,顺手又把被子给盖上了。 万百钱安慰万老爷说:“程风身体好,养几天就能养回来,一会我们回南城,别让娘和尚汐在家等着急了。” 万老爷看着躺在床上的程风说:“风儿这样能赶路吗?” 这好比老来得子,此时的程风在他们眼里金贵无比。 沧满不干了,“你们都回去了,我家老板怎么办。” 万百钱说:“我小叔在这里运作,有消息他会联系你。” 一提尚汐,程风立马想家。 “尚汐在家还好吗?” 沧满说:“好的很,有没有你都行,现在整条街上的人都是她的。” 程风侧着脑袋说:“什么情况,她在家又研究什么了?” 沧满说:“她在南城公开养人呢。” 程风刷地坐了起来:“养什么人呀?什么意思?” 沧满说:“你家尚汐,在南城布施米粥三个月,养了五六万的难民,大家人送外号尚善人。” 程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又趴在了床上,“噢,你给我讲讲她是怎么布施的。”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程风心里美滋滋的,“尚汐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 万老爷听了也满意地笑了,这样的女子罕见呀,“我儿媳德才兼备,我儿好福气呀。” 程风心里想的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呀。 为了照顾程风,他们休息了小半天,吃了饭,几个人在天黑之前坐着马车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南城的家里。 程风就盼着早点见到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呢,现在终于回家了。 尚汐见走进来的程风嘴角一咧,笑着说:“回来啦。” 程风风嘿嘿一笑,这笑容是万家的人没见过的,他伸手把尚汐抱住,“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这么多人在场,他们两个人表达相思之情,大家还真有点受不了。 不过这已经算是照顾他们了,要是没人的时候,程风肯定会把自己的脑袋搭在尚汐的肩膀上委屈巴拉腻腻糊糊。 这时程攸宁跑了出来,见到程风先喊了一句:“爹爹。” 这一声爹爹都把程风这颗心给叫化了。 程风松开尚汐,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一边的万夫人见到程风是既紧张又激动,她也想和儿子来个拥抱。 沉思了几秒还是凑上前去,摸了摸程风的胳膊,“有没有受伤。” 程风这次的态度是很好的,没有躲闪,也没有不高兴,还回答了她的话:“没受伤。” 万夫人的眼里都是光,任谁也看不出她过去的痴症。 她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安排大家坐下喝茶休息。 这么早就喝茶,按照程风和尚汐生活习惯,还从来没喝过早茶呢。 程风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又亲。 “有没有想爹爹?” “想啦。”,这声音老脆了。 万老爷早就安奈不住了,他起身来到程风面前,伸出手说:“给我抱抱。” 话音一落,孩子就到万老爷的手里了,程风这还没抱热乎呢。 此时的万老爷是满面红光,举着孩子左看右看,确定是他的那个大孙子以后便笑着说:“还认识不认识爷爷了。” 程攸宁先是仔细看了看,然后便是摇摇头。 “我是爷爷呀。” “爷爷。” 万老爷一高兴,从兜里翻出了一块圆铜片子,尚汐一看,这不是和程风那个所谓的信物差不多吗。 万老爷亲手把这个信物拴在了孩子的衣服上。 这个万夫人不来的时候,孩子衣服裤子穿的好好的,她这一来,给孩子穿上了长衫,弄得跟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一样,尚汐都担心他走路绊了腿,再看看程风也是这样的打扮,看来有钱人都这样穿吧,怎么复杂怎么穿,目的不是为了舒服,而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地位。 万老爷说:“这是万家的信物,不能丢。” 孩子虽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尚汐心想,你把程风带回来了,你说不能丢就不能丢吧。 万老爷还对程风说:“风儿,你的那个信物也要好好保管。” 程风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尚汐心里暗笑,看来程风是吃一堑长一智,和她一样,都选择了适时的妥协和接纳。 万夫人高兴地说:“攸儿,你给爷爷背个九九表。” 程攸宁张开小嘴就背起了九九乘法表。 完完整整地背了一遍。 万老爷激动地说:“后生可畏呀,攸儿必将光耀我们万家门第。” 程风此时的脸上特别有光,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个天才。 尚汐则是一脸的不然,不就是个九九乘法表吗,今年会和明年会,她觉得差别不大,这孩子会背这个九九乘法表的主要原因是,程风跟着钱老板出门前让尚汐在家什么都别干,就把孩子这个九九乘法表教会,尚汐想着她不教程风回来也得教,这罪孩子早晚都得受,趁着她有时间,她就亲自教吧。 起初的时候孩子听见这个九九乘法表就眯眯着眼睛嫌烦,后来一点点的也会了。 三个月了,这孩子要是学不会,她和孩子之间肯定有一个有问题的。 万老爷赞叹不已:“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尚汐心想的是,是不是这些人对孩子的期望值太高了,这才多大的孩子呀,怎么就看出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了,按照遗传基因这块讲,她和尚汐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好料。 这话对于攸攸来说,根本听不懂,依然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丝毫感觉不到压力。 这时万百钱起身把程攸宁抱了过去。 “让姑姑看看。” 她把孩子在手里掂了掂说:“长的够快的呀。” 一直桀骜不驯的万百钱就在这里时候变得柔美许多。 第166章 布施的第一百天 少不了的还是见面礼。 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亲戚,他就像一个焦点一样被一圈人盯着,程攸宁也有点懵。 尚汐最关心的是钱老板,问了问事情的始末。 尚汐说:“我倒是有个主意。” 万老爷说:“什么主意。” “我们让人写一个联名书,证明钱老板是个好人。” 万老爷说:“让什么人写呢?” 尚汐说:“让工厂里面的工人写,让街上的难民写。” 尚汐对玉华说:“玉华,你让人在粮铺的牌匾前面加上‘钱家’两个字,再写一个条幅挂在布施现场。” “条幅上面写什么?” “钱老板布施第一百天,以后每一天换一个。” 玉华起身就去办了。 尚汐从屋子里面找来了一个五十米长的白纸卷轴,她在上面写上了一段民众替钱老板发声的一段话。 万老爷看了以后连连点头,不但字写的好,文笔也是一等一的犀利,简短的语言表达了民声,最好的要数尚汐的这个主意。 尚汐说:“我先去找矿工们签名,然后在去街上让难民签名,今天这个东西就能弄好。” 这是矿上出事儿以来尚汐第一次去见工人,大家又都主动回到蜡烛厂做蜡烛了。 “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开矿呀?” 蜡烛的活虽然轻松,但是赚的没有开矿多,大家每天吃着细粮,不缺力气,心里想的就是多拿回家里几个钱。 “钱老板遭人陷害,要想快点把他救出来,我们需要在联名信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大家不问是什么信,就说:“那签吧,没有钱老板我们去哪里吃饭呀。” 尚汐让人把卷轴展开,把毛笔沾上了点墨,第一个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了程风,程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笔到了一个矿工的手里,转了一圈以后,一个人拿着笔迟迟没有落笔,“我不会写字。” 尚汐早有准备,拿出了印尼,“盖手印。” 就这样,七扭八歪的签名里面混杂着无数的红色手印。 尚汐没有去数有没有人漏签,她想一定有人心眼子特别多的不想签,不过不差这几个,后面那一排躲躲闪闪的人就一定没有签。 等墨迹一干,尚汐就把签名信给收了起来。 万老爷看着这里屯的蜡烛说:“这个是谁研究的。” 程风说:“尚汐。” 万老爷听了以后便笑了,拍拍程风的肩膀说:“你好福气呀。” 程风始终承认自己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尚汐。 随后大家便来到了施粥现场。 这个时间正是大家领粥的时候,大家已经有序地排上队了。 现在的天气虽然冷,但是已经比数九严寒的冬天好多了,毕竟此时已是春天了。 尚汐站在了凳子上,她笑着对眼前所有的人说:“今天有事求大家帮忙。” 一个小女孩端着碗吸着粥说:“阿姐,什么忙呀?” 尚汐手里拿着签名长卷说:“大家这几个月吃的粮食都是来自一位叫钱老板的粮仓,现在钱老板有难,受奸人所害做了大牢,我们只要在这个长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救出钱老板就会有希望。” 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叫尚汐为尚善人,她说的话大家都信,毕竟人家在这里布施了三个月,不论刮风下雪,从来没间断过,没有尚汐他们肯定熬不住这个冬天。 “尚善人,那还说什么了,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没有你,我们活不到今天,来,我先签。” 尚汐笑着说:“我在这里替钱老板谢谢大家。” 一个人说:“我们白吃白喝你这么久,早就应该做点什么了,你应该给我们安排点活干,让我们好好报答你。” 尚汐笑着说:“活这里没有,待到春暖花开,大家还是回到自己的老家重新生活吧。” 一个人说:“我们可以不回去,你给我们一个活,我们就留下,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就几亩地也连续几年不打粮食了。” 还有人说:“我知道你手里有活,那活我们都能干,其实不用给我们钱,供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听说尚汐在和大家说事儿,跑来听的人特别多,一条街都堵上了。 尚汐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能提供你们短期的活,但是不能提供你们长久的工作,大家要想长久,就助钱老板早日脱困,钱老板神通广大,他出来了,也许会给你们一份工作。” 一个人说:“那我们还签名作甚,我们直接去大牢,不把人放出来我们就不走。” 尚汐笑着说:“万万不可,钱老板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商人,大家只要签名,他出来就有希望。” “那快点开始吧,给我笔。” 所有人为了救钱老板都在白纸上留下了自己的手印和名字,最小的手印是几岁的小娃娃,什么都不懂,但是也要发一下热。 大家不知道尚汐是如何做到的,几万人,井然有序地丝毫不乱。 等尚汐从椅子下来的时候,她的嗓子都喊疼了。 万老爷检查了一下长卷说:“钱儿,你去跑一趟吧。” 万百钱收好卷轴说:“我此时出发,天不亮便可到汴京。” 尚汐说:“等一下。” 尚汐拿出很厚一摞银票交给了万百钱。 “这个是煤矿给国家上缴的税金,以后钱老板也会定时上缴税金。” 万百钱看了一眼万老爷,万老爷说:“财该舍就得舍,这样钱老板出来的几率就大了。” 送走万百钱。 此时几个小孩围着尚汐说着什么,尚汐一直在认真地听。 万老爷对程风说:“风儿,你这媳妇人中龙凤,智慧超出常人,你要好好珍惜。” 程风笑着点点头,自己的媳妇好不好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时尚汐回头看着对自己傻笑的程风说:“程风,出门之前不是要给孩子请私塾先生吗?” 程风说:“你没给儿子请吗?” 尚汐为了推卸责任,指着街上的人说:“我这可忙了,哪有时间请私塾先生。” 程风想想也是,为了不耽误儿子,他说:“我明天就去给儿子请个私塾先生回来。” 第167章 一碗参汤 万老爷说:“不着急请,攸儿,我先教着。” 这话尚汐怎么听着好耳熟呢,感觉似曾相识呀。 尚汐十分礼貌地说:“这教孩子可是个长活,您那么忙,有这个时间吗?” 万老爷说:“我别的时间没有,教攸儿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程风说:“你不得回北城吗?” 万老爷说:“不急,你娘不住够,我们就不能走。” 程风说:“你家里的生意不做了吗?” 万老爷说:“几十年的生意了,有我没我出不了差错,现在有你俩,我就更不担心了。” 程风说:“你别指着我俩,我俩可忙了。” 尚汐也点了一下头,表示赞成,她就盼着钱老板出来打理生意呢。 万老爷笑着说:“这家业早晚都是你们的,爹已经干不动了。” 程风说:“我看你身体挺好的。” 万老爷一脸慈爱地伸手摸摸程风的头说:“就不要老和爹生气了,爹已经认识错误了。” 此时程风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是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要顶撞万老爷子的意思。 尚汐这一看,万老爷子还拿程风当孩子哄呢,这程风应该是属驴的,顺毛摸就听话许多。 她也是佩服,这真是做生意的人,能屈能伸的,在儿子面前时不时地低个头认个错,就程风这样的心智,几天不就得被感化呀,估计这原谅他们也不远了。 尚汐看着还没散去的孩子们,又对程风说:“他们想学习写自己的名字,你明天给他们这些小孩找个私塾先生。” 程风看了一眼说:“这得不少孩子吧?” 尚汐说:“得好几百个吧,自愿,想学就学,不想学不勉强,估计能学的不会太多。” 程风说:“房子不好找,要是为了方便小孩,就在大街上支个棚子吧。” 尚汐说:“你看着办吧,天一暖这些人估计就得走了,待不了几天。” 一边的万老爷听了两个人的谈话笑了笑,这么普通的两个人竟然还操着一群人的心,做着有钱人都不屑一做的事情,不过他知道,这样的心性是能成大事的,同时也一定功德无量。 忙碌了一天的大家终于得到了休息。 两个人也得到了独处的时间。 尚汐看着趴在床上的程风说:“这大牢里面为什么每次用的刑罚都一样,为什么专门打你的后背和屁股。” 程风说:“不一样,什么刑罚都有,有的手指骨都夹断了,我这算是最轻的了。” “那钱老板岂不是更惨。” “不知道,没和我们关在一起。” “你们这次为什么出去这么长的时间。” 程风说:“这不是出国了吗,去的地方老冷了,不过煤炭可好卖了,卖的可贵了,钱老板为了不跑空车回来,在那边收购了好多的皮草,依着我早就回来了,我要自己回来他还不让,这回好,一网打尽都进去了。” 程风搂着尚汐说:“我都想死你了。” 尚汐笑着说:“那你以后还去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程风晃晃脑袋说:“我肯定是不去了,不是危险不危险,主要这个钱老板不靠谱,说好一个月,结果三个月,这离开家时间太久我受不了,主要是想你和攸攸受不了。” 此时的攸攸已经躺在床上的最里面呼呼大睡呢。 他的老父亲早把他抛到脑后了,一心想和他的母亲发生点什么。 两个人好久没见的人,烈火干柴的,彼此的嘴唇都允吸肿了,尚汐还有点理智,捂着自己的衣服说:“你都包成粽子了,别胡闹了,伤口崩开遭罪的是你。” “不碍事儿,看着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疼。” 这时当当当几声,门被敲响了,“睡了吗?” 尚汐小声说:“你娘。” 程风披上一件衣服,回了门外一句:“还没睡呢。” 然后便是嘎吱一声,万夫人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下人,手里端着个碗。 她笑容满面地说:“我来看看风儿,煮了一碗参汤,进补的。” 尚汐把背靠在床头上对程风说:“你快起来喝了吧。” 不喝完,这个老太太应该是不会离开的。 程风以为这个万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原来是为了一碗参汤,他说:“我这身体不用补,给尚汐补补吧。” 这是来自程风老母亲的爱,尚汐可不好剥夺,再说,她想吃什么没有呀。 万老夫人有点为难地说:“这里面有草药,是按照你的身体配的,明天我让郎中给尚汐单独配个方子。” 尚汐赶紧让她打住,“我这身体不错,多给程风补补就行。” 这都是要睡觉的时间了,程风这也不饿呀,他也没有睡前喝这种东西的习惯呀。 “端走吧,我不饿,不喝了。” 万夫人坐在床上,端起了碗,舀了一勺酒往程风的嘴边送,嘴上还说:“你这身子亏,得好好补。” 壮的跟牛一样,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从哪里看出程风身子亏的,就是点皮外伤,很快就能痊愈。 程风哪能让她喂自己呀,于是接过碗,几口就把所谓的参汤给喝了。 临走之前万夫人还不忘把攸攸抱走。 程风说:“你别把他抱走呀,他醒了,我还得陪他玩呢。” 万夫人说:“这么大的孩子早就不应该跟着你们睡了。” 说着就把睡的好好的孩子给抱走了。 孩子不该跟爹妈睡难道就应该跟他们睡吗? 程风皱着眉头说:“莫名其妙,我这儿子才多大呀就分房。” 尚汐也很是无语地说:“她天天都这样霸着孩子,不过你能拿她怎么样,人家怎么说也是你娘,又对你的事情如此上心,总不能用完人家就把人赶走吧。” 程风怕尚汐因为家里多了几个人受委屈,便说:“我去把儿子抱回来。” 尚汐钻回被窝说:“算了,大晚上的,别因为一点事情搞的家庭不睦。”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程风就浑身发热。 床头摆着的一壶水都被他喝光了,然后自己下地找水喝。 看着满地溜达的程风,尚汐说:“你这是什么情况?” 第168章 无灯寺 程风说:“我这嗓子里面有团火,抓心挠肝的难受。” 尚汐摸了一把程风的额头,滚烫,这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尚汐一把推开程风的脸,“你都快烧熟了,还有心思干没用的呢,我去让人给你请个大夫过来。” 说着就披件衣服出去了。 程风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呀扇的,这还没到用扇子的时节呢,他咋就热成这样。 程风觉得没必要请大夫,不过尚汐还是叫人去给程风请大夫去了。 听见声音的老两口也起来了,“怎么了这是?” 尚汐说:“程风有点发烧,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万老爷紧张地说:“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尚汐说:“不知道,整个人烧的都烫手。” 万老爷一脸焦急之色,“那就是伤口感染了,我去看看。” 万夫人说:“什么伤口?” 万老爷怕她担心就没和她说程风受了伤,这一听说又开始哭了起来。 万老爷摸了一把程风滚烫的皮肤说:“马上躺床上,烧的太厉害了,伤口应该是没处理好发烧了。” “是呀,这都烧红了眼了。” 程风此时心里的烦躁是他们不懂的,他只好难为情地躺在了床上,“我没什么事情,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尚汐要休息了。” 尚汐说:“大夫马上就来了,你要不舒服就先睡一会。” 万老爷让一个下人去打了一盆子的冷水,然后用布给程风冷敷额头。 这床边挤了好几个人,程风就眯着猩红的眼睛盯着尚汐看,尚汐知道程风不舒服,于是伸出手拉着程风的手,奇怪的是,程风都烧成这样了,估计得有十四度,这手上的力度还很大,尚汐的手都被捏疼了。 这时门外的一个下人说:“大夫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夫把程风身上的绷带解开一看,“伤口处理的很好呀,我在给他上点药。” 然后又重新包上了。 大夫给程风把了把脉说:“他这不是发烧,是吃错药了。” 万老爷说:“吃错了什么药。” 大夫说:“春药,这药不能总吃,吃多了会伤身体。” 这一说大家都明白了。 为了儿子的身体着想,万老爷问程风:“你经常吃这药吗?” 程风红着眼睛说:“我就没吃过春药。” 万老爷肯定是信自己儿子说的话,他问程风:“那你今天是怎么误食的这种药呀?” 尚汐虽然不想出卖旁边已经明显傻眼的万夫人,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大家都会误以为是自己给程风吃的春药,好像自己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一样,再不解释可能就晚了。 她清理了一下嗓子说:“是万夫人睡前给程风喝了一碗参汤。” 万老爷一拍床头:“胡闹。” 万夫人的眼泪也不流了,难为情地说:“我是好心,想让儿子儿媳再给万家多添几个孙子孙女。” 程风当即把头扭到里面,他是最丢人的一个,大晚上的因为这事儿把大夫请来了。 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万老爷也不好批评夫人做的不好。 大夫给程风开了点解药才算救了程风。 大家一走,小两口才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看着被折磨惨了的程风,尚汐不由偷笑。 程风说:“你还笑,你刚才不把这些人招进来,我早舒服了。” 尚汐笑着说:“多亏我请了大夫,不然遭罪的就是我。” 程风搂着尚汐说:“你就不想我吗?” 尚汐说:“想也得看看时候吧,你的后背都开花了,你还折腾什么呀。” 第二天早上,两人个起的不算晚,但是也没有别人早,大家已经在等着他们吃早饭了。 大家问起程风的伤势,氛围多少有点尴尬。 程风吃了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 “这才吃几口呀,怎么不吃了?” “陈叔他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万老爷说:“这个不用着急,我已经让人关照他们了,钱老板一出来,他们就没事了。” 万夫人给程风夹了一口菜说:“再吃点,你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这时程风又拿起筷子接着吃了半碗饭。 饭后玉华拉着尚汐的手说:“你陪我去寺庙上香吧。” 尚汐说:“还敢去寺院呀?” 玉华说:“我都打听好了,这回肯定不会出错,这里有个寺院可灵了,咱们去拜一拜吧,保佑他们都早点放出来。” 尚汐说:“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能有用吗?” 玉华说:“有用,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心诚则灵,并且今天是阴历初一,适合烧香拜佛,一定会很灵。” 尚汐说:“可是我今天已经答应程风了,陪他去找私塾先生。” 玉华说:“不差这一天,孩子们就晚学一天呗。” 尚汐多少有点犹豫,她虽然不把希望寄托在烧香拜佛身上,但是玉华信,她还是得去,不过程风这边也是今天早上就说好的,孩子们确实等着呢。 在一边的程风早就听见她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玉华说的那个山挺高挺险的。” 她们两个去,程风不是很放心,决定陪着去。 尚汐笑着说:“那这样最好了,玉华,上香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玉华高兴地说:“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发了。” 准备亲手给孙子缝几件衣服的万夫人,得知几个人要去寺庙,她也要跟着,说什么今年和万老爷还没有上过山呢。 话说她是信佛的, 不然上次也不能被尚汐假扮个道士就给蒙了。 只好这一家子人都跟着去了。 这个寺院倒是好找,出了南城门,十多分钟就到了山下。 尚汐抬头看了一下这座山,确实和程风说的一样,很高,有几处修建的台阶看着也奇陡无比。 万夫人问尚汐说:“你信佛?” 尚汐说:“还没开始信佛。”,意思就是我不信,但是绝对不妨碍你们信的意思。 万夫人说:“你信道?” “咳......我还没有信仰。” 万夫人指着山上的寺院说:“这座寺庙叫做无灯寺,里面有一位大师叫尘鸣,年纪很轻但是修行很高,很难一见,不知今天有没有这个缘分。” 第169章 尘鸣大师 尚汐倒不是想找一位师傅说经论道的,陪着玉华上炷香便可。 不过这山上山下的人倒是不少,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小篮子,估计里面都是香和蜡烛吧。 万老爷说:“走,我们上去吧。” 几个人女人走在前面,万老爷和程风走在后面。 刚到上山的入口就可看见心诚之人,几个中年妇女在山脚下匍匐跪拜呢 几个人只好从两边绕过,顺着台阶往上爬。 听无灯寺这个名字,尚汐以为这是个小庙呢,上去才看见,这是个大寺院。 山上烟雾缭绕,香火鼎盛,来这里的不分有钱人和没钱人,男女老少都有。 大殿前跪满了人,你想往功德箱里面放几个铜钱都要排队。 玉华高兴地说:“这回来对了,这里肯定灵。” 此时万夫人已经手持佛珠跪在地上,嘴里念着大家听不懂的经文。 起身时眼角还流着眼泪,尚汐上前询问说:“您没事吧?” 万夫人说:“娘没事,娘是心里高兴。” “用不用去旁边休息一下?” 万夫人用绢帕擦了擦眼角说:“不用,我去功德箱捐点香火钱。” 玉华兴奋地说:“我今天也要捐点。” 她掏出自己的钱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三个铜板递给尚汐。 尚汐说:“我就算了,你去吧。” “哎呀,给你,这都是积功德的。” 尚汐看着被塞在手里的三个铜板只好默默地排在了万夫人和玉华中间。 尚汐站在队伍里面,时不时就听见哗啦一声,哗啦一声,这钱币扔进功德箱里面的声音。 尚汐心想这生意要做到这样可妥了,排队送钱,并且都是心甘情愿。 看着这寺院修建的金碧辉,就知道这个寺院多有钱了。 她盼来盼去总算排到了万老夫人,万夫人拿出了一张银票,尚汐不好意思看是多少钱,不过玉华好信,小声在尚汐耳边说:“五百两。” 守着功德箱的一个和尚说:“施主写下您的名字吧。” 原来这是有功德簿的。 在万夫人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尚汐把手里的钱扔进了功德箱里面,玉华紧随其后也扔了进去。 尚汐看着排在万夫人身后的玉华小声说:“没咱们俩的事儿,我们在一边等着吧。” 玉华小声说:“我们不在功德簿上留名字吗?” 尚汐笑着说:“不是所有人都留名字的。” 刚才排队的那么多人,就有三个人上了功德簿,不用看尚汐也明白,肯定是人家捐的钱多,就她和玉华每人的三个铜板,还不够给人添麻烦的呢。 玉华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为了不尴尬和尚汐站在了旁边等着万夫人,也不知道这个万夫人和这个和尚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就有和尚过来找万夫人了。 万夫人笑着说:“我们跟着师傅去求个签吧。” 尚汐说:“我去叫程风。” 程风此时就和万老爷远远地站在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尚汐这边的一举一动。 尚汐一回头就和程风对上了眼神,她笑着朝着程风招了招手,他们就过来了。 程风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了?” 尚汐说:“你娘要去求签,我们一起去吧,这里地方大,人还多,别一会儿咱们几个走散了。” 这个你娘可是取悦了万夫人,她拉起尚汐的一只手说:“好孩子,我们跟着师傅走。” 就这样几个人来到了一个偏殿,里面除了一个和尚空无一人。 几个女人一人抽了一个签。 玉华是最兴奋的,她握着手里的签小声问尚汐:“你抽的是什么签?” 尚汐给玉华看了一眼,玉华眼睛都圆了,“上上签,我就知道你命最好。” 万夫人听了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再次叩拜眼前的佛像,嘴里还说着:“我佛慈悲,大吉大利......” 佛像前面摆满了她们家生产的莲花灯,还有佛家专用的蜡烛,看来上香的人真是舍得花钱,这莲花灯她们家卖的可不便宜呢。 尚汐问玉华:“你抽的是什么?” 玉华说:“第九签,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万夫人说:“让师傅给解读一下。” 玉华恭恭敬敬都把手里的竹签交给了大师。 程风见没什么意思,就静悄悄地开门出去了,屋子里面光线很暗,外面的阳光却很好。 他沿着偏殿往里面走,越走越安静。 一个高墙上的一只松鼠吸引了程风,这东西蹲在墙头上好可爱,程风拔出身上的刀,想了一下又揣回了衣服里面,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伤到了就不好了。 他一点点地凑过去,他以为自己肯定能得手的时候,让程风扑了一个空。 他很久没打猎了,这一下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跟着松鼠跳到墙外。 松鼠应该是生活在寺院里面的,沿着寺院的后墙绕着跑,跑几米回头看看程风。 最后在一个窗子边停下了。 程风静静地等待机会,屋子里面传出两个人谈话的声音。 “这煤炭的生意我做得做不得?” “只要有姓钱的在,你永远做不了。” “哼,这么大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他还能活着出来吗?” “府尹大人可不要轻敌了呀。” 程风伸手就卡住了松鼠的脖子,它发出一声类似于猫叫。 “谁?” “大人不用紧张,是寺院里面的猫。” 此人不放心,把头伸出后窗看了看,入眼的是杂草和树木,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大人,我还要见一位贵客。” 府尹大人摆摆手,这个人起身出去了。 程风找了一处阳光正好的地方晒着太阳,看着一群十分虔诚的信徒走来走去。 他既不信佛也不信命。 屋子里面。 “尘鸣大师,这是我儿的生辰。” 这位大师看了以后说:“三星高照,求什么来什么,一等一的好命。” 万夫人看了万老爷一眼,两人个都十分地高兴,万夫人这么想见尘鸣大师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给程风看看生辰八字,有了大师的几句话她便可以安心。 万夫人又拿出一个生辰交到了大师的手里:“大师,这是我儿媳的生辰。” 第170章 追杀 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尚汐眼皮一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她们竟然知道。 这位尘鸣大师看了一眼说:“这人还在吗?” 万夫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您可以直说。” “这人活不过十六,这人应该早就不在了。” 万夫人看了看尚汐,看了看万老爷。 万老爷笑着说:“大师,这个生辰可能不准,这位便是我的儿媳,十八岁了。” 尘鸣大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我可能今天是太累了,不能再回答施主的问题了。” 是有这个说法,这个大师一天只见两个施主,万夫人想,看来是她们今天问的问题太多了,大师看的不准了。 “我们不打扰大师了,先走了。” 大师非常客气地起身送他们出来。 出了偏殿没多远,就看见程风倚着墙,眯着眼睛晒太阳呢。 万老爷笑着给尘鸣大师指了一下,“那位便是我家犬子程风。” “阿弥陀佛。” 程风直起了身子走了过来。 玉华一眼就看见程风衣服里面有个东西,还一动一动的。 “程风?你衣服里面是什么呀?” 程风的衣服有两颗扣子没扣上,他伸手顺着衣服领子掏出了一只松鼠。 玉华惊讶地说:“呀,松鼠,哪里来的?” “抓的。” 程风伸手把松鼠递给了尚汐,可爱是挺可爱的,不过她怕松鼠抓伤她。 程风说:“不挠人。” 他刚刚闲着的时候已经用刀把松鼠的指甲修理一遍了。 这样尚汐才把松鼠抱了过去,毛乎乎的,真可爱。 万夫人说:“既然是寺庙里面抓的就放了吧,这里面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这个松鼠肯定也是个修行者。” 程风嘴角一挑轻一笑,“带回去给孩子玩。” 这时尘鸣大师说:“这只松鼠也算是我们院里养的一个小修行者了,经常来听我们诵经,我们也会喂它一些松子。” 程风说:“你两句话,我们手里的东西就成你的啦?” 尘鸣大师说:“你若是喜欢便送给你了。” 程风说:“你想要就给你留下好了,但是要看看它跟不跟着你了。” 程风把尚汐手里的松鼠放在手掌上,松鼠很快爬上墙,翻墙跑了,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面。 大家觉得这气氛多少有几分尴尬。 程风去无感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尚汐看出了程风不高兴,她被程风拉着往前走。 一路上程风也没说一句话,大家也都没说话,一口气下了山,万家的夫人和老爷也觉得奇怪,这出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来一趟寺院程风还不高兴了呢。 马车上万老爷问程风:“你不喜欢那个尘鸣大师。” 程风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拜佛了,危险。” 万老爷解开窗帘往外看一看,马车前后都没什么人,便问:“你第一次来,怎么看出他不是好人的,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些什么?” 程风把刚才捉松鼠时偷听的话和他们说了,万老爷说:“你没听错吗?” “不会错。” 程风是打猎出身,不但眼睛好,这耳朵也不是一般的好,那个尘鸣大师一句阿弥陀佛他就听出来是屋子里面谈话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那另外个人也就自然知道是谁了。 万老爷对车上的玉华说:“玉华,今天程风说的,你就当没听见,一会你就回北城的老家。” 玉华说:“我不说就是了,我不用回老家的。” 万老爷说:“听我的,回家安全。” 玉华说:“那你们住在这里不也很危险吗?” 万老爷说:“我们回北城的家里住吧,万府没人敢闯。” 程风说:“没事,我不害怕。” 万老爷说:“他们肯定已经把你和尚汐查的差不多了,之所以没动你觉得你和尚汐不是威胁,现在知道你是万家的人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除掉你们。” 玉华一听这么危险,手脚都吓的拔拔凉,“这么危险吗?那你们必须藏起来。” 尚汐说:“可是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呢。” 程风握着尚汐的手安慰道:“没事,你不用害怕,我肯定能保护你和孩子。” 主要这就不是躲起来的事儿,躲的了和尚能躲的了庙吗? 他对万家的两位老人说:“你们回北城吧。” 这种情形只能是谁怕死谁走呗。 万老爷说:“我怎么能把你们放在这里呢。” 程风说:“该来的都会来,我和尚汐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屋,躲没用。” 万老爷说:“先跟我回去,后面的事情我处理。” 就在程风犹豫之间,一个下人说:“老爷,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们。” 万老爷和程风同时解开轿厢的窗帘看了一眼,后面的人马很多。 万老爷脸色铁青,“我们的人带少了。” 尚汐虽然害怕,但是也想看看来了多少人。 头还没凑到窗子边就被程风给薅了回来,“趴下。” 尚汐颤抖着声音说:“多少人呀?” 程风说:“十八个。” 万老爷又看了一眼,人马太远,根本看不出是多少个。 来的一定是高手,他们今天带来的人手不多,并且车上还有几个女眷。 程风推开轿厢的门,对前面的马车夫说:“把马车往树林的方向赶。” “老爷?” 万老爷说:“按照风儿说的做。” 后面都是骑着马来的,被追上了他们肯定活的几率不大。 到了树林边上,马车进不去,程风说:“下车。” 程风从车上找了一捆绳子,然后所有人往里面跑,跑到一定的深度,程风抬头看了一眼树木,他把绳子的一端抛在了树上,他用手拽了一下,很结实。 “躲树上去。” 万老爷说:“你娘爬不上去。” 程风弯下腰说:“我背你。” 万夫人说:“这能行吗?” 程风说:“再耽搁都得死。” 他对尚汐说:“一会,你把绳子绑在腰上。” 尚汐点了一下头,她知道程风是要把她拽上去。 万夫人趴在程风的后背上,程风就像走平地一样背着万夫人上了树,然后尚汐看见绳子一动,她抓过绳子丝毫没有犹豫地系在了腰间,程风把她拽了上去。 第171章 抓到刺客 很快能上树的都上树了,留下一个马夫和两个男随从,还有一个万老爷,程风对树上的几个人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大家都紧张地点点头,然后把嘴紧紧地闭上了,然后就见程风沿着绳子下去了。 万母在上面轻声喊程风回来,程风也没再上去。 万老爷看见程风下来以后,黑着脸说:“你下来做什么?赶快上去。” 他对万老爷说:“你赶快上树,这样胜算会更大一些。” 万老爷说:“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就在僵持的时候,程风说:“他们来了,你马上上去,我没时间保护你,你在下面会害死我的。” 在程风的威逼下,万老爷上了树。 很快几个人就迎着敌人的方向去了。 万夫人嘴里不停地默念阿弥陀佛,玉华则是上下牙打颤,双手死死地抱着一棵粗壮的树枝。 这里对他们最有利的地方就是树木粗壮,到了一定的位置,他们就一人躲在一棵树后面等着敌人。 这些人的脚力是真好,就像猎犬一样追了过来,临近程风他们的位置就谨慎地放慢了脚步。 程风在心里给他们数着步数,数到最后一步,他伸手就薅住了一个敌人,敌人毫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血一汩汩往外流。 很快又倒了一个,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们四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跑。 万老爷刚上来,就要下去,尚汐离万老爷近一点,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作为一个父亲,谁能躲在上面呀。 不远处传来的鸟鸣声,让人心惊。 尚汐抓了万老爷的衣袖说:“别动,他们应该是来了。” 这么多的人都在树上,一个人暴露,就等于所有人暴露。 听了尚汐的话,万老爷没有动。 很快几个黑衣人就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往树林深处去了。 万夫人急红了眼睛:“怎么办呀,风儿不会有事吧。” 万老爷做了一个不让她说话的手势,一个人正围着他们这棵树转呢。 所有的人都很紧张,玉华闭上了眼睛,尚汐把嘴闭的死死的。 这个杀手见没什么发现就要离开,尚汐刚喘上来一口气,事情就发生,下面的人猛地抬头,尚汐被吓的身体一怔。 这时万老爷手握长绳飞扑了下去,一刀正好扎在了歹徒的胸口上。 万老爷把地上的佛珠捡了起来收进了兜里,原来是万夫人刚才因为紧张,佛珠砸在了歹徒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面安静了,回到原定的地点,万老爷已经在树下等着他了,两个身手很好的随从也回来了。 程风是第三个回来了,万老爷看着一身是血的程风紧张地说:“伤哪里了?” 程风摇了一下头说:“没受伤。” 几个人十分警惕地守在这里等着马车夫,十多分钟以后,马车夫一身是伤地回来了,身上还淌着血。 几个人核对了一下人数,程风说:“还有一个人没死。” 一个随从说:“会不会只有十七个人。” 程风说:“十八个,不会错。” 一个人说:“会不会跑了一个。” 程风不放心,“我进去找一圈。” 万老爷抓住程风的肩膀说:“这么大的树林怎么找,先回去。” 看着快不行了的马车夫程风只好点头答应,然后让树上的几个人下来。 从树上下来的几个人好像出现了行走障碍,腿软迈不开步子,即使这样,尚汐还得搀扶着不会走路的万夫人。 走了几步路就磕磕绊绊的,遇到尸体玉华先是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就容易坏事,程风说:“我们快走吧,还有一个人在暗处,我们很容易被偷袭。” 几个男人用眼睛四处搜寻那个没被抓到的杀手,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几个女人就更不会走路了,玉华已经跪在地上了,尚汐伸手拉了她一把。 程风看着双腿直打晃的尚汐说:“我背你。” 尚汐前面就是万夫人和一个丫鬟,路走的还不如她稳呢,右手抓着的是玉华。 大前面还有一个边走边淌血的车夫被一个人背着。 尚汐坚强地说:“我还能走。” 程风只好伸手拉着尚汐往前走。 突然程风猛地一抬头,树上跳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持着刀,直奔程风,速度快的程风几乎没有什么反应时间,本能地推开尚汐,然后举起了刀准备迎接这一刀。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程风被一个很大的力量撞了出去,危难关头万老爷挡在了他的前面,他的心脏猛烈地收缩,眼睁睁地看着杀手的刀砍在了万老爷的身上。 “爹——” 他步履如飞地冲了过去,和一个随从把人制服。 万老爷捂着流血的伤口说:“流活口。” 程风伸手扎了这个黑衣蒙面人一刀,“没有仁慈之心你喂什么松鼠。” “没有慈悲之心,你念什么佛经。”,反手又是一刀。 “你自己都没有修行,你还让松鼠修行。”,然后又是一刀,刀刀见血,但是还不至于要了这个人的命。 万老爷说:“风儿,你说什么呢?” 程风起身看了看万老爷的流血不止的伤口:“刀口有点深,离心脏有点近,得抓紧回去。” 程风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位置再刁钻一点这个万老爷就没命了。 此时的万老爷依然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眼神矍铄,“风儿,这人是谁,你是不是认识这人。” 程风说:“你们没看出来吗?那不就是人人敬仰的尘鸣大师吗。” 一个随从把这个人头上的黑布一拽,光头和尚一个,上面还有九个点。 面纱一去,还真就是那个尘鸣和尚。 万夫人火冒三丈,她今天不但给寺院娟了一笔善款,还对尘鸣大师毕恭毕敬,这人反手就来刺杀他们,她的一颗虔诚之心就这样被人践踏她岂能罢休,她用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指着尘鸣说:“好你个秃驴,你不好好地修行,竟然下山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这唯一的刺客也被制服了,万夫人也不怕,她走过去踢了一脚这个人说:“不好好在寺庙里面念经打坐,非要搅进世俗,刺杀我儿,诅咒我儿媳,我今天必让你不得好死,说谁让你来的?” 第172章 玉华扛着包要离开 这个和尚笑着说:“我自己让我自己来的。” 万夫人说:“你不过是南城府尹的马前卒,死不足惜,来人。” 万老爷说:“夫人稍安勿躁,这人先带回去。” 万夫人心里满是愤恨,但是还点了头,她清楚她家老爷这样就说明这个和尚留着还有用。 程风扶着万老爷说:“我背你出去。” 万老爷瞬间没了精神,往程风的肩上一靠,有气无力地说:“你再叫我一声爹听听。” 程风这次很险,只要这个尘鸣的刀法在准那么一点,他这个生身父亲就会当场毙命,现在有没有性命之忧他也不敢保证,但是现在万老爷这个样子一看就有几分装的成分,他弯下腰说:“你上来。” 万老爷说:“你不叫,我就不上来,让我血流干而亡。” 虽然这老头是装的,但是血往外流是真的,这个年纪受这样的刀伤,人即使不死也会元气大伤。 看着他刚才那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的前面,心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这老头之前是干了一些离谱的事情,但是是真心对程风好,虽然接触才几天,但是程风是能感觉到的,这可能就是血浓于水吧。 “爹。” “唉。” 这一声他就满足了,然后乐呵呵地趴在了程风的后背上。 他在程风的耳边说:“我还没背过你呢,你就长大了。” 语气里面是满满的遗憾。 程风没说话,感觉印象里面就没有人背过他,除了尚汐更没有人爱他,不过有尚汐一个人对他好,他就知足了。 在树林的入口找到了他们的马车,坐上马车玉华大哭了起来,“我咋这么倒霉呀,每次去寺院都出事,事儿出的一次比一次大,啊——啊——啊——” 尚汐安慰她说:“都是赶巧了。” 玉华哭咧咧地说:“我还以为挺好呢,抽了个第九签,说我夫妻和睦喜得贵子,死秃驴,就是个大骗子,啊——啊——啊——。” 这都什么场面了,她还哭的这么大声。 万夫人安慰她说:“玉华你别难过,这个和尚是坏人,给你解读的那个小和尚可不一定是坏人,签是你自己抽的,还是准的。” 玉华眼泪汪汪第看着万夫人说:“真的吗?” 万夫人说:“真的。” 这样玉华才停止了哭泣。 马车疾驰,一路回到四合院。 家里的吴姐看见几个人被吓的脸色煞白,说话的嘴都瓢了,“哎呀,这......这是怎么了。” “遇到刺客了,赶快派人请郎中。” 过了好一会郎中才叫来,万老爷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自己的伤口说:“先给他看。” 看着一身是血的车夫,郎中把手搭在了脉搏上,人是活的,还有一口气。 很快就展开了救治,先服止血药,然后包扎上了。 万老爷的伤口很深,但是处理方法都是一样的。 即使这样,万老爷也不忘指挥,家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 程风说:”不用安排这么多的人吧。“ 万母说:“这些你就听你爹的,你们该吃吃该睡睡,有你爹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出。” 万老爷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我回北城。” 程风说:“你们回去吧,我们哪也不去。” 万老爷说:“尚汐,你说该不该回北城。” 尚汐说:“按理说应该回北城,但是钱老板还没回来,矿工的头目也都被关了起来,这里矿工有七千多人,难民六万有余,我和程风都走了,这些人怎么办。” 万老有点点头,“可是你们的命更重要。” 尚汐说:“我们现在太被动了,这个府尹毕竟在暗,我们在明,感觉很快还得出事。” 万老爷说:“一个府尹,你们不用操心,就像你娘说的,该吃吃该喝喝,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人。” 这时玉华肩上扛着一个大包,手里抱着程攸宁出来了,“你们爱走不走,我走。” 万老爷被这个玉华逗笑了,“玉华,你想好了?” 玉华说:“我想好了,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吓。” 万老爷说:“我这就派人送你离开。” 玉华对怀里的攸攸说:“和你的爷爷奶奶,你爹你娘说再见。” 尚汐说:“你这是要把孩子带走吗?” 玉华说:“我不带着还能放在你们这里等死吗?” 程攸宁挥着小手和大家一一道别,一点都没有留恋这个家的意思。 程风把程攸宁抱了过来说:“不行,孩子得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玉华伸手又把孩子抱了回去:“你们都不安全,孩子不能跟着你们。” 程风说:“把孩子留下,我能保护他。” 玉华说:“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回去放心不下他,再说你俩懂带孩子吗?”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孩子好。 尚汐说:“玉华,这两年最辛苦的就是你。” 玉华眼泪刷刷往外流:“你要是知道,就让我把孩子抱走,等那个什么尹死了,我再回来。” 都知道玉华是这家里的功臣,谁也不能说重话。 万老爷说:“这玉华说的都对,派人送她和孩子回去,过几再回去接孩子就行了。” 玉华说:“我没意见。” 万老爷问尚汐说:“尚汐,你觉得呢?” 尚汐看看程风,又看看孩子说:“我也没意见,这里自然是不那么的安全。” 就剩程风自己,只要尚汐表态了,他的意见仿佛就不那么重要了,只好妥协说:“多带几个人回去。” 就这样玉华带着程攸宁回到了老家村子里面。 连个口信都没有就回去的玉华,先是给了家里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是一个大大的惊吓。 陈婶子高兴地接过攸攸说:“快让我看看,这孩子变化多快,一天一个样。” “程风和尚汐咋没来,是去面馆了吗?” 玉华坐下来喝了几口水说:“他们没回来,这次回来的就我自己,我回来看看你们,过些天再回去。” “爹好吗?” 玉华红着眼睛把事情说了一遍,她是最装不住事儿的,事情在心里面放久了是会憋死的。 第173章 程风喝错药 陈庆辽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给家里来个信呢?” 玉华说:“尚汐他们想办法呢,和爹一起抓进去的人很多,尚汐说了,法不责众,爹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出来。” 陈庆辽看着跟着一起回来的几个人,问玉华:“程风他们是不是也出什么事儿了?” 玉华摇摇头说:“没有呀。” 这一看就是说谎,陈婶子掐了一把她的胳膊说:“死丫头,快说咋回事。” 这玉华的心里哪能放住这么多的事儿呀,不问都想说,这一逼问更想一吐为快了。 说完她舒服了不少,然后还安慰大家:“不用怕,很快就能解决,。” 陈婶子嘱咐家里的几个人说:“这事谁都不许提,就当不知道。” 玉华看着家里的几个大男人说:“你们都在家呀?今天没去干活吗?” 陈老三说:“大嫂子,今年我们就没出去干过活呢。” “什么情况呀?” “今年就没什么大活,我还好,去我师傅那里还能点活,我大哥和二哥可就彻底没活了。” 玉华听了有点着急,“这十里八村的就没有盖房子的了?” “有呀,这几年他们不是在金府干活吗,干的都是大活,十里八村的小活早就被别人抢着干了,再说大哥这这伙人多,给的钱少,这活就没法干了。” 玉华说:“那咋办呀,就在家待着了?” 陈老三说:“这不是吗,二哥说去矿上当矿工,这几天正打算出门呢,你就回来了。” 陈老三又傲娇地说:“大嫂子,听说那煤炭可黑了,我还不想去呢。” 陈庆广说:“那也不能天天在家卷烟吧?” 陈老三说:“这卷烟有什么不好的,这家家户户的男人不都卷呢吗。” 只有陈庆辽不说话,觉得这次的事情好严重,不然玉华也不能抱着孩子跑回来。 过了好久陈庆辽说:“娘,我明天去一趟南城吧。” 玉华说:“尚汐说,暂时都不要去南城,等钱老板的事情过了大家再去,她说危险。” 陈婶子说:“听尚汐的,去了也是添麻烦,等消息吧。” 陈婶子又问玉华:“尚汐说没说这个烟卷还卷不卷了?” “卷,一切照常。” 陈婶子说:“那这事儿肯定能过去,你们别闲着,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去做饭。” 远在南城的四合院,他们的晚饭早就吃过了,尚汐已经躺在床上了。 程风看过万老爷以后也回到了房间,看着心神不宁的尚汐说:“还在害怕吧。” 尚汐点了一下头。 “他们今晚还会来刺杀我们吗?” 程风说:“肯定不会,他们怕我们埋伏,这和狩猎一样,中了一次全圈套的猎物,就很难钻进去第二次,再说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家里放了那么多的人,就是来刺客也不用害怕。” 程风脱了外套躺在了床上了,尚汐钻进了他的怀里,程风见状心里美滋滋的。 “不用怕,现在都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谁了,就更不用怕了。” 程风是觉得这个无灯寺是去对了,不然都不知道对手是谁。 这话一点都安慰不到尚汐,这个幕后黑手可是有点强,有权有优势,不好对付。 就在尚汐一晃神的功夫,程风已经把她的衣服扣子解开了。 尚汐伸手捂着胸口说:“你后背的伤是不想好了吗?” 程风说:“根本就不影响,你再不让我用,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尚汐就见程风给自己脱衣服。 这时门外传来万夫人的声音,“风儿,睡了吗?” “睡了。”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万母直接进来了。 这场面挺雷人的,他这儿子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形容的不够准确,身上缠着几圈绷带。 程风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伸手就把自己刚脱下来的衣服往回穿。 “我都说睡了,你为什么还进来。” 万母说:“我看这屋子没熄灯,门也没锁就进来了。” 万母手里端着一个药碗,程风伸手接过来,两口就喝了。 万母焦急地说:“唉,风儿,那不是给你喝的。” 程风一抹嘴,把药碗又放到了万母的手里。 “给谁喝的?” “给尚汐喝的呀,这个是治惊吓的。” 尚汐听了用手把脸给遮上了缩到了被子里面。 程风品了品嘴里的苦味多少有点尴尬,上次吃春药,这次吃错药。 万母也有点无奈,这儿子嘴咋这么急呢,“我再让人熬一碗吧。” 程风说:“你别再来了,她一会没时间喝。” 万母见儿子这样猴急便叮嘱程风说:“什么都要有度,不要太放纵自己。” 程风嘴上说:“春药你都敢给我喝,你还让我有度。” 万母尴尬地笑了笑说:“娘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万母一走,程风赶紧把门锁上,然后扑到床上对呵呵笑的尚汐说:“其实那药不好喝,特苦,不信你尝尝。” 尚汐说:“你都不知道丢人吗?唉,唉......” 万母回到自己的房间,万老爷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关切地说:“药尚汐喝了吗,这孩子今天肯定是吓坏了,现在怎么样了?” 万母坐在床边的梳妆台上,把自己头饰一样一样地往下摘。 随后万母是一声深深的叹息,“哎,被你儿子喝了。” “风儿喝了?” 听万母说完事情的经过,万老爷笑了起来。 万夫人说:“你还笑呢,这风儿和百业一点都不像,也不听话。” 万老爷说:“切不可把这两个孩子放住一起比,百业从小养在城里,程风是生活在山里,风儿早早就上山了打猎吃了不少的苦,练就了生存本领,这要是放在打仗的年代,咱家能出位将军,你这话不可让孩子听见,听见了风儿一定会对咱们两个人有看法。” 万母吓的捂上了嘴巴,看了一眼门外,一步迈到床边坐了下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 万老爷说:“随口也不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 万夫人拍着胸口说:“我记住了。” 第174章 难民来到矿区 她问万老爷:“那药我一会还给尚汐送去吗?” 万老爷说:“你去人家也不会给你开门,你还是省省吧。” 果然第二天小两口都没有起床,一个下人说:“老爷夫人,我要不要去叫一下少爷和少奶奶出来吃饭。” 饭桌上的万老爷说:“不等了,开饭吧。” 两个人下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万家是有规矩的,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谁敢不起床,像这样不起床是要受惩罚的。 日上三竿也没见里面屋子里面的两个人有声音,不过汴京的信已经到了,万老爷看过以后写了一封回信捎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程风和尚汐起来了,见面先关心一番万老爷的伤势。 此时万老爷笑容满面:“伤不碍事,你姐姐来信了。” 看着万老爷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好消息。 “人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多亏了尚汐想的办法他才得救。” “什么时候回来?” “人已经在路上了。” 程风说:“陈叔是不是也该放出来了,我去接他。” 万老爷子说:“你不用去了,大家都去了矿区了,忙的很。” 程风说:“我去矿区看看。” 这明显就是要去看陈叔,万老爷知道自己在程风心里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就这个陈叔他就比不过,毕竟这人长这么大了,自己一点都没有付出。 “爹陪你一起去吧。” 程风笑着说:“不用,尚汐和我一起去,您在家养伤吧。” 尚汐心里也高兴,听了便去给陈叔收拾了一些东西。 凡是程风在意的人万老爷都想见一见,坚持要陪着一起去。 最后年轻的没拧过老的,一家子都去了。 远远就听见采矿的声音。 万老爷见程风坐在马车上美滋滋地搂着尚汐,他便问:“风儿,你这心情不错呀。” 程风笑着说:“陈叔出来我高兴,这煤矿又能继续采了我也高兴。” 万老爷这一听,这不光是因为陈叔这个人,还因为要赚钱了高兴。 “这煤炭是什么价钱?” 程风摸了一下脑袋说:“这个煤钱老板卖出好几个价钱,不固定,有些是拿皮草换的煤,具体兑换多少银子都是钱老板说了算。” “你们是怎么分成?” “纯利的五五。” “你们是怎么发现煤矿的?” 程风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煤矿是我们发现的?” 一边的万母笑了,“要是钱老板发现的,他能找别人合伙吗,何况还是你俩这样的甩手掌柜的。” 程风摸着脑袋也笑了,“尚汐发现的,我根本不认识煤。” “怎么发现的?” 程风说:“我们来南城看儿子的时候,尚汐看见的这座山。” 这时车夫说:“老爷,就只能到这里了。” 程风是第一个下车的,“他们怎么在这里呀?” 尚汐通过窗子一看,这不是城里的难民吗? 大家见到走下马车的尚汐说:“尚善人......”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这不是你和钱老板的煤矿吗,我们吃了你好几个月的白粥了,不能白吃,我们大家决定来这里帮你干活。” 尚汐说:“用人的事情我不负责管,这个要等钱老板回来才能决定。” 一个人说:“我们不要钱,每天能继续给我们两碗白粥就行。” 又一个人说:“别的活你肯定嫌弃我们脏不愿意用我们,这个活我们能干,就给口饭饿不死就行。” 尚汐说:“你们不回家了吗?” 一人笑着说:“哪还有什么家,回去也得饿死。” 尚汐说:“人太多了,用人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尚善人,你行行好,把我们留下吧。” 说着前面的几个人就跪在了尚汐面前,随后就后面的人,刚才尚汐还看不清来了多少人,都跪了下来尚汐才看清,这是都跑这里来了。 在尚汐眼里,人是不能随便下跪的,大家即使感谢她或者是有求于她都不希望大家用这样的感谢方式。 人群里面的一个小女孩说:“阿姐,我们可有力气了,你把我们留下吧。” 尚汐说:“你们先起来,让我去里面看看还需不需要人,一会给你们回话。” 尚汐这人一言九鼎,在这些人眼里是很有信誉的,说发馒头就发馒头,说每日两碗粥就两碗粥,三个多月从来没有间断,见到他们不但没有嫌弃的眼光,谁说的话她都能认真地聆听且上心。 大家起身把中间的路让了出来。 他们走到最前面才看见,这里有人把守,不让这些难民靠近。 陈叔最先看见的他们。 “程风,尚汐。” “陈叔,怎么不去家里休息几天再来工作呢。” 陈叔笑呵呵地说:“不用歇,不累。” 尚汐看着依旧硬朗的陈叔说:“陈叔,在里面有没有人为难你们?” 陈叔还是那样乐观,笑着说:“没有,就让我们干活儿,还说是服什么役。” 程风笑着说:“服劳役。” 陈叔笑着说:“对对对,就是服劳役。” 万老爷主动上前搭话,“风儿,这位就是你陈叔吧?” 陈叔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两口说:“程风,这不会就是你的亲爹和亲娘吧。” 程风笑着点了一下头。 陈叔笑着说:“像,长的就像一家人。” 程风说:“叔,你陪我爹娘四处看看,我和尚汐看看外面的那些难民怎么办。” 陈叔笑着说:“你不说,叔也得带你爹娘好好转转。” 这声爹娘让万家老两口心头一热,这儿子总算是认回来了。 万老爷嘱咐他们说:“这么多的人,你们可要想好了,特别是在用他不用他的问题上。” 程风和尚汐双双点头,这如果是几百人,尚汐直接就可以做主,但是眼下这么多的人,钱老板在这里也不可能都留下,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钱老板做决定的,毕竟用人的事情归钱老板管。 他们找到这里的一个管事打听了一下。 这个管事的说:“钱老板是要雇人,但是不能雇这样的人。” 程风不理解。 “这人不都一样吗,能干活不就行吗?” 第175章 这女人一点都不会心疼人 管事的说:“不一样,他们是外地人,干几天如果跑了,我们还得出去招人,再说这些人走路都打晃,一群老弱病残能干什么活呀,你看看,咱们这山上山下都是壮劳力,一个能顶他们三个,你们说,一样花钱,我把这样的人招回来不是坑钱老板吗?” 程风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他们就是吃的不好,加上冻了一冬天身体确实弱了点,要是吃几天饱饭,也能有力气,就山上的那些矿工,来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健壮,都是在这里吃上一段时间细粮才有劲的。” 程风又说:“你们与其舍近求远,还不如就用他们。” 尚汐赞同程风说的。 这小两口和钱老板的关系他们都知道不一般,张口了,管事的也不好拒绝。 但是真的很为难。 “这人太多了,咱们手里的矿工才七千人,他们感觉都得有七万。” 尚汐更正了一下说:“没有七万,六万多。” 这个管事的说:“姑奶奶,您知道那么多的人一天得吃多少饭吗?” 尚汐说:“知道呀,并且我还清楚的很呢。” “哎,不怪人家管你叫尚善人,你是少有的好人。” 尚汐说:“那你用一部分人吧,他们肯定能干活。” 管事一脸为难,“那么多人,我们要是用个几千人,剩下五万多人闹事怎么办呀?” 尚汐说:“不能闹事,都是懂秩序服从管理的人,你用多少过去点人就行了。” “那你们让他们留下五千人身体好的,其余的赶快走,一会来往的马车都没路可走了。” 程风说:“你们用人,不得你们自己挑人吗,我和尚汐怎么给你挑。” “风子哥,我真怕他们闹事。” 尚汐拉了程风一把说:“我去和他们说。” 程风也怕这些人闹事,让尚汐站在一边,“我和他们说。” 尚汐同意,她不想扯着脖子喊,但凡下面有几个人说话,她都分不清说的是什么,最主要的问题是她长的小,下面的人还多,站在凳子上也不那么显眼。 程风站在一个凳子上,看着一直在等消息的这些难民说:“我和尚汐问过了,人家用人,但是不用那么多,这里是体力活,用的都是男人,并且是体力好的男人。” 下面明显能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压抑而悲凉。 程风说:“女人,老人,小孩先站在左边,让工头先选出五千个壮劳力。” 尚汐也找了一个凳子站在了上面,一半是男人,估摸着得有三万人。 六个人里面才选一个人,看着大家那惶恐不安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多希望自己能被选上。 工头带了几个自己人进里面挑人,被挑上的脸上是兴奋的喜悦,是希望的眼神,没被选上的则是一脸愁容,很多男人都落了泪,那站在里面的一个老头得有七十岁了,还期盼着自己能被选上了,看着真是可怜。 选好的五千人直接进到了矿区里面,剩下的人还都站在这里。 程风说:“你们先回去吧。” “我们可以干活,绝对不比别人少干,你能不能和他们商量商量,让我们留下来吧。” 看着哭哭啼啼的这些人,程风对尚汐说:“要不再和管事商量商量。” 前面的人听见程风和尚汐的对话,又跪在了地上。 两个人只好又找到管事的。 “再留点人吧。” “你们这是为难我,我哪有那么大权力,钱老板不说招多少人,我这不敢用呀。” “你先把人留下,这两天钱老板就回来了,回来我和他说。” 这个管事的说:“你说话能好使吗?” 尚汐说:“程风说话好使,你选五千人,钱老板不同意让程风兜着。” 听尚汐这样讲,原来站的笔直的程风,站的更直了。 管事的说:“行吧,我再挑五千人,你俩可不能再为难我了。” 看着依旧找他们讨活的大家,程风说:“剩下的人别难过,过几天管事的钱老板就回来了,你们去找他,他能给大家安排活。” 听了程风的话,大家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都问钱老板哪天回来。 程风笑着说:“明天准回来,搞不好今天夜里就能回来。” “我们去哪里等钱老板?” 程风说:“他从汴京回来。” 一个人说:“汴京在南面,我们现在就去城南堵着他吧。” 然后程风和尚汐站在板凳上就看见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全部掉头回去了。 尚汐笑着说:“你就坑钱老板吧。” 程风说:“这些人为了救他出狱也是出了力的,他什么都没干大家还把他奉为布施的恩人,他这被你平添出来的好名声可不能就这样平白擎去,他总得为这些人做点什么吧,就让这些人去找他要活去,看他怎么弄,他不是说自己本事大吗。” 尚汐笑着说:“你怎么跟着钱老板出去一趟都变坏了呢。” 程风笑着说:“你是不知道这个钱老板多狡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出去一趟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尚汐都被他逗笑了。 远处的两个老头一见如故,要不是程风说回家,估计能在这里聊上一天,让程风不知道的是,几个老人聊的都是程风的事情,两位老人听的越多心里觉得越是亏欠,错过的那么多年,所有的遗憾和愧疚都是无法弥补的。 在路上的钱老板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大堆的人等着他糊口呢。 此时的他正在车上龇牙咧嘴。 在马车里面伺候钱老板的沧满对万百钱非常的不满。 “我就说在汴京休息几日,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呀?” 一边的万百钱也不搭理这个时不时就抱怨几声的随从。 钱老板说:“我又没什么大碍,不需要在汴京休息。” 沧满说话是直戳钱老板的肺管子,“这要是万家大小姐在汴京,你也就不着急走了。” “胡说什么呢,这和百钱有什么关系。” 沧满说:“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她都不管你死活,你还非得跟着,过去你的脸皮也不厚呀。” 钱老板捂着自己的后腰说:“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次能出来也多亏了百钱。” 沧满说:“这女人一点都不会心疼人。” 第176章 难民六万 万百钱听到这里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窗帘,对着外面说了一声:“师傅,麻烦快点赶路,天黑之前务必到南城。” 马车夫大喝一声:“好嘞,大小姐。” 随后就是几声啪啪啪甩马鞭的声音。 原本这马车跑的就不慢了,现在快的能把人颠飞。 钱老板在心里暗骂沧满,这是要把自己害死吧,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万百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沧满气哼哼地说:“老板,我们下车,坐自己的车,咱们又不是没有车,受这份罪呢。” 钱老板咬着牙,忍着痛说:“这车速正好。” 沧满头一次见自己家的老板这么不值钱,人家折磨他,他还赔着笑脸巴巴地往上凑,这不是贱吗。 这是万百钱的马车,她让赶车的快点跑,就得跑快点。 她不但让马儿跑的快,路上还不许歇着。 一身是伤的钱老板不但没有得到万百钱的照拂,此时还要受她的折磨,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同车同路的机会,他咬紧牙关忍了。 这天天色刚刚变黑马车就到了南城外了。 “喻......小姐,前面走不过去了。” 万百钱解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又把窗帘放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钱老板见状说:“什么情况?” 这时沧满把脑袋伸出去交涉了半天,最后回答钱老板说:“是难民,他们听说你今天回来是来迎接你的。” 钱老板知道他这次能出来,难民出了力,于是说:“我下车看看。” 沧满说:“你这坐着都费劲,能下车吗?” 钱老板死撑着说:“大家这么关心我,都出城来迎接我了,我在车上人家不会怀疑我病了,反而会认为我摆架子瞧不起人,扶我下去,我要见见大家。” 说着钱老板往自己的嘴里扔进了几粒药丸,这一路他就靠这种上好的药丸止痛了。 沧满生气地说:“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天色能看清脸吗?”,但还是按照钱老板的意思把人扶了下来。 钱老板把身上的一半力气都压在了沧满的身上,脚刚在地上站稳,就被大家围了上来。 大家嘴里喊着钱老板,是说不出的激动,就跟看到了活菩萨一样。 这个钱老板脸上是得体的笑容,但是心里纳闷,第一次见,这也太热情了吧,大家怎么对他的印象这么好呀,这么景仰他,难道这是尚汐给他宣传的,他的口碑都这么高了吗,就在他心里暗喜的时候,难民开口了。 “前面老板,让我们去矿上采煤吧,我们有的是力气。” “钱老板,给我们个活干干吧。” ...... 大家七嘴八舌,但是钱老板还是听出了大家的意思,来这里堵着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个采煤的活糊口,看来是自己高看了自己呀。 他一个商人总不能欠了这些人的人情,他钱老板也是要面子的,不就是一个糊口的活吗,他给他们了,于是他微笑着就答应了,“你们明天去矿上报道吧。” 一个女人说:“我也能去吗?” 钱老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不错,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都去。” 扶着钱老板的沧满说:“老板你不考虑考虑就答应了?” “不就是找个活干吗......”,钱老板刚开口话音就淹没在人群的欢呼声里面了。 “钱老板,活菩萨,钱老板,活菩萨......” 此时的钱老板觉得自己的威望极高,心里极其骄傲,然后拍了一下沧满的肩膀示意上车。 沧满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疯了疯了。” 几万人瞬间把马路中间让开了。 马车缓缓地跑了起来,钱老板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心里纳闷,然后解开窗帘看了一眼,都是人。 他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便问:“这有多少人?” 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万百钱说:“难民六万。” 钱老板开始还故作镇定,过了一会还是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这是自己给自己添了个大麻烦呀,心里不愁不可能的,他能用多少人心里是有数的。 马车直接在程风家的四合院门口停下了。 听到声音的程风和尚汐走出来迎接,看着马车上颤颤巍巍下来的钱老板,程风说:“呦,回来了?看见去迎接你的那群人了吗?” 钱老板看着程风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说:“臭小子,不会是你让他们去的吧?” 程风眼角一弯,“怎么会呢。” 钱老板还是像以往那样摸了一把程风的脑袋笑着说:“你可害死我了,他们明天早上都去矿区报到,我这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 尚汐笑着说:“你答应那些难民了?那人数可不少呀。” 钱老板说:“天太黑了,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尚汐笑着说:“您这金口一开,这些人就有活路了。” 钱老板说:“可是我现在就开始犯愁了。” 程风说:“没事,凭借你的本事肯定能解决。” 钱老板又拍了一下程风。 然后对尚汐说:“尚汐,这次多谢你了。” 看着连路都走不好的钱老板,尚汐说:“我们就不要客气了,赶快进屋休息吧。” 这时万百钱从车上走了下来。 主动和程风尚汐说话:“昨天有没有受伤。” 程风还是不喜欢搭理万百钱,尚汐说:“我俩没事,万老爷受伤了。” 万百钱一听,迈着长腿往屋子里面走,后面显的有点着急的钱老板说:“伤的严不严重。” 尚汐说:“不轻,先进屋吧。” 走到门口了,钱老板停下了脚步,一阵踌躇,程风这门可早就拉开了,“进屋呀。” 钱老板只好在程风和尚汐再三的催促下,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万百钱紧张地询问万老爷伤的情况,“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万老爷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说:“不重,这伤伤的值,风儿都认我了。” 这时钱老板站在万老爷的面前说:“多谢万老爷的搭救之恩。” 万老爷说:“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看在儿子和儿媳的面子上,不然我也不会出手。” 第177章 万老爷和尘鸣的父亲是旧相识 钱老板说:“这次是我没有照顾好程风,我向您道歉。” 万老爷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不要再蛊惑他出远门了,更不要再给他们招来祸事。” 钱老板无法狡辩,没有他的蛊惑,程风应该没想过出门,过去看程风身体健壮,想让他给自己当个保镖,但是这次他真的不是这样想的,他是心里惦记万百钱,想通过程风和万百钱重修旧好,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算盘有打错了,人家程风这一坐牢,让万家彻底有了和程风相认的机会,他自己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 有时候就是这样,聪明反被聪明误。 运气这个东西,有些时候他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次算是一次,当年听信万老爷出去闯荡也是一次,回来晚了,万百钱嫁人了,虽然是万老爷故意拆散他和万百钱,但是归根结底是自己当年无能城府太浅,怨是没有用的。 钱老板在万老爷面前自然是毕恭毕敬的,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必万家的老两口一个比一个清楚。 “这次确实是我连累了大家,不会有下次了,还请您把那个刺客交给我,我要问个清楚。” 万老爷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去把人带来。” 很快这个被活捉的和尚就被带了进来。 这个尘鸣见到大家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钱老板皱了一下眉头说:“怎么是个和尚。” 万老爷已经把人审了一遍了,这个和尚虽然是一身的傲骨,但是很坦荡,问什么说什么,所以这个万老爷也没对他用什么刑罚。 他指着尘鸣说:“就是这个和尚给南城府尹出谋划策,不然你也不能被陷害入狱,过去也没少给你使绊子。” 钱老板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的屡次刺杀他的这伙人是来自哪里,今天算是清楚了。 钱老板看了看眼前的和尚,他不认识,别看他是生意人,他从来不去寺院烧香拜佛,他信奉有钱才有一切,所以不可能得罪一个和尚。 他问尘鸣说:“我和你有仇吗?” “有。” 屋子里面的空气瞬间凝固,都想知道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钱老板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人,他确实不认识这号人呀,他把头转向身后,看了一眼冬柯,冬柯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此人。 “我们都没见过,何来的仇呀?” “你虽然没见过我,但是我的父母你应该见过。” 钱老板说:“那你给我提个醒吧。” 尘鸣说:“北城的钱家,南城的黄家,你应该听说过吧。” 万老爷最先发了话,“你是黄家的少爷黄尘鸣吧?” “正是。” 万老板起身走到尘鸣跟前看了看,眉眼间能看得见他父母的影子。 “我和你爹是旧相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今天得以再见也是缘分,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万伯伯。” 尘鸣说:“不知道您和家父认识,那天是晚辈无礼了。” 万老爷大气地摆摆手说:“不碍事,这叫不打不相识,不过你的刀法不一般,差点要了老夫的命。” 万夫人说:“就是他吗?” 尘鸣说:“正是。” 万夫人说:“传言你智力超群,聪慧过人,那怎么当了和尚了呀,我家老爷可是很看好你的,要不是你比我家钱儿小了的太多了, 我家都想去你家说亲了。” 一直在最边上听大家讲话的万百钱说:“娘,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沧满来了精神:“差几岁呀?” 万母说:“没记错的话,两人个孩子差八岁,当时钱儿十六岁待嫁,可是黄家唯一的孩子才八岁,那我们钱儿哪里等的了呀。” 尘鸣笑着说:“过去我和万家的小姐还算门当户对,如今我家道中落再都配不上万小姐了。” 沧满说:“现在也般配呀,你家没落了,她被夫家休了,这很般配的。” 此时钱老板的脸已经黑至冰点,可是沧满不清楚。 冬柯把声音压的很低,对沧满说:“他是老板的敌人。” 沧满说:“我知道呀,我还没开始审他呢。” 沧满指着和尚说:“你说说,你和我家老板有什么深仇大恨。” 尘鸣说:“钱老板不择手段抢了我家所有的生意,把我父母逼上了死路,这仇还不大吗?” 钱老板说:“生意场上如战场,大起大落是常有之事,我不觉得你父母是我害死的。” 沧满说:“是呀,黄家夫妇不是自杀吗?” 尘鸣说:“没有你们,我双亲能自杀吗?” 沧满说:“自杀和他杀是两回事,不能因为自己家的生意没做好你就把责任归在对手身上,这和我们钱老板没什么关系。” 钱老板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生意场上,你抢我生意,我抢你生意,这是常态,我承认你父母生意失利和我有关,但是他们的死和我无关,该认的我认,不该我认的我不认。” 尘鸣说:“你们众口铄金,我自然说不过你们。“ 钱老板把头转向坐在他右边的万老爷身上,“万老爷,这人能交给我处置吗?” 万老爷说:“早年我和他父亲同是做皮革生意的,有些交情是旧相识,他虽然为了复仇有些极端,但还是不要伤害他。” 钱老板说:“我不会伤害他。” 钱老板对尘鸣说:“你认为自己和我有仇,你也多次险些要了我的命,我们不能算是扯平,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并且马上可以放你离开,不过你今天出了这个门要是再和南城府尹伙同一气,下次见面我必要了你的性命。” 沧满说:“不行,不能放他走,这小子阴,回头肯定还得刺杀你。” 尘鸣说:“都说钱老板狡诈,冠冕堂皇的话都被你说了,我今天出这个门,我还能活的了吗?” 沧满不满地说:“你这个人真是不分好赖呀,我们钱老板大发慈悲放你走,你不但不领情,还怀疑我们钱老板背后捅你刀子。” 第178章 沧满男扮女装 看着火冒三丈的沧满,钱老板说:“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钱老板咬着后槽牙说:“他的意思是出了这个门,南城府尹会取他的性命。” 万老爷说:“尘鸣,你就住在府上,等府尹的事情过了,你再回去。” 尘鸣笑了一下说:“会不会很打扰?” 沧满说:“唉,你还真要住下呀?” 尘鸣说:“我但凡有个容身住处,也不至于小小年纪为了躲避家中的债务在山上当和尚。” 万老爷哀叹一声说:“让你受苦了,听伯伯的,就安心地住下。” “儿媳,你一会让人给尘鸣安排一个住处。” 尚汐点了一下头,但是心里有几分忌惮,这样的人住在这里不危险吗,会不会半夜把他们都给杀了呀。 尘鸣看着尚汐说:“我身受重伤,自理都困难,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 这人还真是聪明,好像懂读心术。 不过这个人放走了也是危险,放在身边看着也不安全,全听钱老板的安排吧。 钱老板说:“你给府尹出谋划策这么多年,按道理,他应该得来营救你吧。” 尘鸣说:“那天程风在后窗边抓松鼠,我放走了程风,他就不信任我了。” 程风说:“你知道我在窗外?” 尘鸣说:“我知道你们来了寺院,能抓走我松鼠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当时不出手,何必又追来。” 尘鸣说:“我只和钱老板有仇,我和万家没有仇,为了获取府尹的信任,我必须按照他说的做,追杀你们,不论我们哪一方死了,对他都是有利的。” 钱老板说:“你既然和府尹大人的小船已经翻了,那你手里是不是有他犯罪的证据呀。” 尘鸣笑着点点头。 钱老板说:“我就一个要求,把他的罪证交到我的手里,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他日再结怨,我们可以慢慢算。” 尘鸣挑了一下眼睛说:“你能留我性命,我们就算扯平了,不过你还真和府尹讲的一样,能屈能伸。” 钱老板笑着说:“那你把罪证拿出来吧。” 此时沧满已经上前准备搜身了,尘鸣说:“没在身上。” “在哪?” “山上,你们敢去取吗?” “你敢说,我就敢去。” “上山便可看见一个八米高的观音铜像,罪证就在香炉底下。” 冬柯说:“老板,我现在去一趟。” 尘鸣笑着说:“你这个时间上山不就是送死吗?” 沧满说:“那也不能大白天去呀。” 尘鸣说:“只有白天去你们能拿到东西,最好是女子上山,要是群男人肯定让人怀疑。” 钱老板说:“尘鸣说的有道理,白天上香的人多,去拿东西更方便,晚上肯定有人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可是谁去合适呢。” 见大家一筹莫展尚汐说:“我去吧,我乔装打扮一下,但是你们得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不然我也不敢去。” 钱老板说:“行。” 程风马上反对:“不行,要去你自己去,尚汐不能去,万一是圈套呢。” 钱老板说:“那不让尚汐去了,我再想想人选。” 尚汐说:“就我去吧,现在这个时候去哪里找个女人呀。”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靠的女眷。 就在钱老板一筹莫展的时候,万百钱说话了。 “明天我去一趟,他们肯定不认我。” 钱老板说:“你也不要去了,你和程风长的太像,很容易就能看出你是万家的人,你去肯定比尚汐危险。” 沧满说:“这个不能去,那个不能去,我要是女的,我谁都不用,我自己就能去。” 尚汐突然有了办法,她笑着说:“沧满,要不明天你跟着我去一趟吧,有你给我壮胆,我能不那么紧张。” 沧满说:“我不是怕,关键是他们认识我。” 尚汐说:“你既然这么有胆识,我明天早上帮你打扮一下, 肯定谁都认不出你来。” 沧满从眼睛一亮,“尚汐,你不会连易容术都懂吧?” 一边的万母笑了起来,“你们可别小瞧尚汐,她易容厉害着呢,上次办个小道士,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沧满激动地说:“真的呀,你明天给弄的好看点。” “我给你弄成万人迷。” 沧满连连点头,“越英俊越好。” 程风拉着尚汐说:“这能行吗?” 尚汐说:“这事不能再脱了,脱久了,我们都危险,相信我,去一趟无灯寺不会有事儿的。” 头一天晚上说的好好的,第二天沧满就不干了。 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我的妈呀,这是谁呀?” 尚汐说:“你呀。” “你咋给我化成一个女人了,还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像一个风尘女子,我得赶快洗了。” “别洗呀,一会咱们两人还有正事要办呢。”,尚汐扒拉了一下自己连夜烫出来的小卷发,心想,是不是打扮的有点过头了。 沧满说:“那我也不能这样出屋呀,这出去不得让他们把我笑话死呀。” 尚汐哄着他说:“好看着呢,你这是长的太英俊了,不然化不出这样的效果呢。” “真的吗?” 尚汐说:“我能骗你吗,来,你把这衣服换上,绝对可以碾压所有年轻女子。” 沧满说:“我想碾压的是一众男子,再说,我穿成这样能见人吗?” 尚汐说:“何止见人呀,你能迷死人,你只有男扮女装,咱们的这次任务才能顺利完成。” 沧满说:“行吧,你告诉我这都怎么穿。” 等尚汐帮他把衣服穿好以后,摸了摸他的腰说:“沧满,你这腰可真够细的。” “这是谁的衣服呀?” “万百钱的。” 沧满伸手就开始解腰带,“我穿谁的衣服也不穿她的,这个女人坏的很,她处处针对我们老板。” 尚汐赶紧伸手捂住,“除了她的衣服,别人的你穿不进去,现在去买已经来不及了。” “那我宁可光着。” 一个要脱,一个捂着。 这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尚汐的身后传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第179章 寺院找证据 此时的尚汐正抱着沧满的腰,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真让人误会。 尚汐听见声程风的声音赶紧说:“程风,你看看沧满好不好看。” 程风抓着尚汐的胳膊说:“过来。” 沧满看着程风那一脸吃醋的样子,咧嘴一笑,伸手做了一个兰花指说:“你看看我美不美。” 程风黑着脸说:“丑死了,穿好了赶紧出来,大家等着呢。” 然后程风就拉着尚汐先一步出去了。 “呦,这是尚汐吗?咋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尚汐说:“我上的妆比较浓,还行吗?” 万母笑着说:“肯定行,我刚才险些认不出来你,想不到我儿媳也是个美人。” 钱老板忍着笑说:“尚汐,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尚汐摸了摸自己满头的卷发,笑着说:“我连夜让程风帮我烫了下。” 万母说:“用什么汤的,还挺好看的。” “铁棒子,加热就可以。” 万母指了下尚汐和程风身后说:“呦,这是谁家的姑娘呀?” 沧满粗声大气地说:“是我。” 这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看直眼了。 沧满扯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说:“还行吗?” 钱老板都被他这个傻随从惊艳到了,他起身说:“行,太行了,我都没认出来你,过来让我看看。” 沧满气宇轩昂地迈着大步走了过去,钱老板仔细地看了看沧满说:“好看,比女人还女人,就是走路难看了一点。” 尚汐说:“沧满,你跟着我走两圈,练练,不然会穿帮。” 尚汐递给沧满一个上好的手帕,“拿着,跟着我走。” 几圈沧满就掌握了精髓,“学会了,就是夹着腿,扭着胯,晃着臀。” 尚汐笑着说:“沧满果然聪明,一学就会,一会儿咱们出门,你说话夹着点嗓子,尽量少开口,我们拿到东西就回来。” 沧满就吃尚汐这一套,只要这马屁一拍,你说什么,沧满会什么,就没有他不能的。 马上说话嗓子就细了,虽然。 钱老板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两个随从,一定要小心。” 沧满把手往尚汐的肩膀一搭说:“放心吧,我可以保护尚汐。” 因为沧满是女装,此时比女人还女人,没人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但是程风黑了脸,他把沧满的手拍开说:“保持点距离。” 沧满说:“不是我说,你这人的心眼也太小了,我和尚汐是外人吗,你老防着我做什么呀?” 程风说:“你穿成什么样,你都是个男的,请你自重,别动手动脚的。” “小心眼。” 为了早去早回,尚汐拉着沧满说:“赶快走吧。” 今天虽然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是,山上山下依然都是人,热闹几乎不减前几天。 尚汐和沧满手拉着手往往山上走,沧满手里拎着一个小筐,里面装着香和蜡烛。 走到一半就可以看见那尊金光闪闪的八米高观音。 沧满赞叹一声,“这个寺院很有钱呀?” “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这里台阶修建的,几步还一个和尚洒扫,再看看远处的大佛,普通寺院能有这么大的佛像吗?” 尚汐小声说:“上次来,没看见这么多的和尚洒扫。” 沧满小声说:“没事,你就把自己当成是来上香的就行,其余交给我,你不用管。” “那我跟着来算什么,意义不大了就。” 沧满说:“你来这一趟的意义可大了,你没事说上几句话,人家也不会怀疑我有问题,我这声音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尚汐点点头说:“明白,我给你掩护。” 沧满点点头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尚汐看了一眼沧满,虽然是个女人装扮,但是说起的话还是挺爷们的。 半个钟头两个人来到了观音佛像面前,佛像前有六七个人在虔诚地跪拜,尚汐从篮子里面掏出两柱香,她和沧满一人一柱。 旁边有一个油灯是用来点香的,两个人默契地走了过去把手里的香点燃,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开始跪拜。 沧满虔诚地磕了一个头,嘴里一阵默念,在尚汐还没察觉的时候,沧满已经把包着石子的手帕准确无误地扔到了香炉香炉底下。 三叩九拜以后,两人个把手里的香插在了香炉里面。 尚汐看着眼前的香炉心里有点急,这么多人,难道要直接趴在地上伸手去摸黄尘鸣所说的证据吗。 就在尚汐心神不宁的时候,她的脸被人捏了一把,她还没回过神就听见眼前的一个女子笑呵呵地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呀,这也太可爱了。” 掐脸还不说,她还拉她的头发,“你们看,这小孩多好玩,头发都打卷了。” “还真是,咋弄的跟个大眼睛娃娃似的。” 一个女人捏了一把尚汐的笑脸说:“娃娃可没她招人稀罕。” 这时被几个女人围着的尚汐有点手足无措。 沧满见状夹着嗓子说:“你们谁呀,我妹妹的脸都被你们捏肿了。” 几个人女人笑着说:“你是她姐姐吧,你这吃什么长大的呀,也太高了吧,不好嫁人吧?” 沧满说:“要你管?唉,妹妹,看见姐姐的手帕了吗?” 尚汐懵懵地说:“没看见,你是掉在地上了吧?” 沧满说:“你帮我找找。” 尚汐第一反应就是往香炉底下找,这时一个女子说:“香炉底下有一个手帕,我刚才跪拜的时候看见了,红色的。” 沧满扬起自己的兰花指笑着说:“那应该是我上香的时候掉的。” 然后尚汐就见沧满不急不慌地跪在地上,先给香炉磕了三个头。 尚汐为了掩护沧满,她站在沧满旁边挡着,让跪在地上的沧满看起来不那么地突兀。 她的心里直打鼓,身边的几个女人还喋喋不休跟她说话,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人多沧满就不那么显眼了。 “你这头发是怎么弄的呀,好好看看呀,你教教我吧。” 尚汐这小头发是挺出彩的,谁见了都得多看几眼,为了更好地掩护撅着屁股的沧满,尚汐笑着对大家说:“这个头发可好弄了,我教你们哈,找一个这么粗的铁棒子。” 第180章 醉凤阁 “多粗?” 尚汐用手比了一下说:“这么粗。” 就在尚汐想拖延时间,靠大家帮忙遮挡一下沧满时,手快的沧满已经起身了,搂着尚汐的腰说:“妹妹我们该走了。” 尚汐看了一眼沧满就知道东西已经得手。 尚汐抬脚就要跟着沧满走,结果被几个女子拽住了,“你还没说用铁棒子怎么弄呢?” 沧满说:“那你先教她们怎么烫头,我去解手。” 尚汐点了一下头,对身边的几个人女子说:“我们到那边说。” 十多分钟以后,沧满再次回来,刚好尚汐把这个烫头发的方法教给了大家。 一个女人说:“你们这是要下山吗?” 尚汐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也该下山了。” 尚汐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人结伴,她和沧满最适合快速的下山,然后回去,毕竟这里危险重重,总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里,所以从踏上这座山,她的脊背就一直发寒。 她在找理由拒绝这名女子的提议时,沧满拎着小筐贱嗖嗖地说:“好呀,那一起吧,还是个伴。” 尚汐在心里暗骂,这个时候你要什么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即使她心里不满,但是脸上还得强颜欢笑,不想别人看出端倪。 一个女子说:“你们是亲姐妹吗?” 沧满说:“对呀。” “我叫芙蓉,她是芍药......” 尚汐一听都是以花为名,好听好记。 “你们叫什么呀?” 沧满拉着尚汐的手说:“我叫满满,她叫汐汐。” 芙蓉笑着说:“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当然,当然。” 沧满把手里的篮子交到了尚汐的手里,尚汐不想接,因为她怕自己保护不好这个篮子,但是沧满看见尚汐吱吱扭扭的样子直接把篮子塞在了尚汐的手里,“拎着。” 然后还给尚汐一个看不明白的眼神。 尚汐不好发作,只好忍了。 这都不算什么,让尚汐最看不惯的是,沧满对着几个女子说:“这里的路比较陡,你们的脚可不要滑呀,要是有害怕的可以拉着我。” 尚汐心里暗骂一声臭不要脸。 这个叫芙蓉的女子特别健谈,“满满说的对,这路确实不好走,我早上来的时候差点没掉下来,啊......” 说着她便脚下一滑,沧满伸手就把人给拉了起来。 芙蓉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多亏满满了,不然我得摔下去。” 她们一起的一个女孩子说:“满满,你的力气可真大。” 沧满夹着嗓子笑着说:“我个子高吗,力气大也是应该的。” 刚才要不是沧满,这个芙蓉肯定就掉下去了,她这心里也是后怕,抓着沧满的衣服死死地不肯松开,沧满还从来没有这样的艳福的,他伸手拍了拍芙蓉的后背说:“有我在你不用怕,你就扯着我就不会有事。” 芙蓉满眼信任地点了一下头,和沧满手拉手。 这沧满的后面就是没长尾巴,不然现在肯定得摇个不停,看着他的背影,尚汐都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得多得瑟。 一路上几个人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和沧满说个不停,尚汐则是比沧满稳重很多,终于来到了山脚下,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芙蓉说:“你们怎么来的呀?要不要送你们?” 沧满说:“好呀。” 尚汐笑吟吟地说:“我们有马车。” 然后在沧满的后腰上使劲地拧了一把,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见女人卡卡油也就算了,这还要跟着人家走,真不知道自己今天出来是做什么的了,现在尚汐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钱老板经常要骂他,今日一见这沧满确实该骂,骂他都有点轻了,这要是没有钱老板的压制,这人得上天。 在临别之际。 沧满恋恋不舍地看着几个女孩子说:“我要看你们得去哪里找你们呀?” 芙蓉有点犹豫地说:“还是不要去找我们了。” 沧满笑着说:“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是朋友你就应该给我留一个地址。” 一个女孩子挺干脆的说:“要找我们就去醉凤阁。” 尚汐挥着手说:“好呀,我记下了,改天我去找你们玩。” 然后尚汐抬脚踩上马蹬上了马车,想着手里的篮子里面就是南城府尹的罪证,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一定要保护好尽快交到钱老板的手里。 沧满表现的则和尚汐不太一样,一点没有出来办事的紧迫感,还扯着几个女孩子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尚汐解开窗帘看了一眼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她只好朝着沧满说:“姐姐,快回来,我们回家还有事情呢。” 只见沧满朝着尚汐招招手说:“马上来。” 沧满摸着芙蓉的手说:“你们在醉凤阁多少钱一晚呀?” 芙蓉笑着说:“你想哪里去了,我们卖艺不卖身。” 沧满脸上是明显的失望。 “噢,那我得了空就去找你们玩。” 该说的他也说了,该问的他也问了,因为身负重任,还有一个脑袋都伸出窗帘的尚汐在盯着他,他也没办法再耽搁了,只好颠颠地跑回自己的马车,带着尚汐先离开了。 尚汐今天因为认识了几个女孩子心情不错,主要这个几个女孩子的性格都比较开朗。 “醉凤阁是个干什么的呀?听着像酒楼呀。” 沧满支支吾吾地说:“噢,醉凤阁呀,那就是个听曲儿的地方。” 尚汐说:“听曲?门票贵不贵?” 沧满说:“什么门票?” “听曲不得花钱吗?去一次多少钱。” “那要看听什么样的曲儿,不同的曲可是不同的价钱。” 尚汐点点头说:“那过几天我们去捧捧她们,这几个姑娘不错。” 沧满错愕地看着尚汐说:“你要去?” 尚汐特别认真地说:“我想听曲儿,要是这地方有意思,我以后得经常去,就当解闷儿了。” 沧满说:“我们老板总说你不简单,你还真让我另眼相看呀。” 尚汐说:“那咱们两个说定了,你去的时候叫上我。” 第181章 顺利拿到证据 沧满说:“行是行,但是,你可不能声张呀。”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沧满说:“我平时很忙的,老板不让我们随便出去,我得找机会才能出去,你等我信吧。“ 尚汐点头答应了,然后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了沧满,沧满接过去随手往角落里一扔。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拿好吗?” 沧满拍拍胸脯说:“东西在我身上呢,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能放在篮子里面吗?” “那你还让我拎着,我紧张死了。” 沧满说:“当着几位姑娘的面,我总不能把篮子扔了,这篮子我还有用呢。” 尚汐白了沧满一眼。 一路上马车跑的飞快,直奔矿区,那里有个焦头烂额的钱老板在等着他们呢。 眼前的场景是尚汐昨天就想到了,不过今天的路没有被难民给堵上,她们的马车直接来到了矿山脚下。 尚汐从马车上下来,钱老板说:“拿到了。” 尚汐点了一下头说:“在马车上,沧满在等你。” 钱老板一点没带犹豫地上了马车,好久都没下来。 此时程风走了过来。 拉着她的手说:“顺利吗?” 看着头上沁着汗珠的程风尚汐笑着说:“顺利,你这是忙什么呢。” 程风说:“这里用不了这么多的难民,马上就要种地了,我从里面雇点人把地种上。” 尚汐指着远处的一片人说:“那边的难民做什么呀?” 程风说:“没有那么多的活,钱老板也头疼呢,这都中午了,除了矿工,大家连饭都没吃呢。” 说着程风从兜里掏出来点心递给尚汐。 “饿了吧?” 尚汐用手接过一块,咬了一口,“能不饿吗,那么高的寺庙急匆匆爬了一个来回,我再也不去了。” 程风笑着说:“你就不应该去,让沧满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尚汐说:“多亏我去了,这个沧满看着不靠谱,其实他是真的不靠谱,我要不盯着,这个沧满就得跟几个女人跑了。” “什么女人呀?” “寺庙认识了几个性格比较开朗的姑娘,人不错,沧满跟人家手拉手聊了一路,直到下山还要上人家的马车。” 这时有个小孩跑了过来,看着路都走不好呢,歪着脑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尚汐手里的点心看。 尚汐问程风,“还有吗?” 程风拿了一块递给了小孩,小孩拿到点心就东倒西歪地跑了,尚汐不放心还喊了一声:“慢慢走。” 程风看着尚汐还小口小口的吃笑着说:“你可能要没的吃了。” 尚汐说:“没有了吗?” 程风扬了一下下巴,“你看呀。” 远处好多小孩都盯着尚汐这里看呢。 尚汐嘴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咽不下去了。 程风说:“还有一块,不过分不过来,一人一口都不够。” 尚汐说:“那他们是不是没吃饭呀。” 程风说:“没有准备这么多人的饭,目前只能保证矿工的饭菜。” 尚汐咬着嘴里的点心说:“那这些人钱老板决定用了吗?” 程风说:“他昨天都夸下海口了,不用也得用,他这不是想了一上午的办法了吗。” “想出办法了?” 程风说:“我看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他想的办法咱们都能想到。” “什么呀?” 程风说:“女人安排去卷烟,男人一部分开矿,一部分做蜡烛。” 尚汐笑着说:“这办法不是挺好吗?你怎么看着不是很满意呢?” 程风说:“他还让我们留下一万人。” 尚汐说:“咱们留那么多人做什么,咱俩手里也没有什么产业呀?” 程风说:“所以说这个人就是狡猾,你研究点什么东西他都要参与,他找人生产加工,让咱们俩闲着,现在又让咱们两个人养一万难民,这人是那么好养的吗,能天天给人喝粥睡大街吗。” 尚汐说:“咱们俩的事情他做不了主,这人咱们不养。” 程风说:“你看,那边的一万人就是他拨给咱俩的,他就站在凳子上和难民说的,让这些人听咱们两个安排。” 尚汐说:“我倒是想安排,不过能让他们做什么呀?” “哼,他说了,让这些人跟着咱俩种地。” “种地?” “嗯,他搞生产加工,让我们两个带人种地,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尚汐看着越说越脸越臭的程风说:“你先消消气,这钱老板应该是用不了这么多人。” “那还说什么大话,搞的这些难民还以为他有天大的本事呢。” 尚汐笑着说:“那还不是你让这些人去堵人家钱老板的,你还不许人家反击呀。” 程风说:“钱老板野心勃勃,他根本不甘心于眼前这些东西,所以他想大量招人的念头早就有了,只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人一时间不好安排,我相信这些人以后都能用上。” 即使闹心,程风也不忘把水袋递给尚汐。 尚汐喝了点水说:“要是这么说,这些算是留对了,咱们也别现在,先帮大家解决吃饭的问题,别指着钱老板一个人了。” 程风说:“留下这些人肯定是对的,钱老板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只是饭不好解决,外边的那些人都饿着呢。” 尚汐看了看程风说:“你吃饭了吗?” “没吃,没有饭了,做饭的没有准备,有些矿工都没吃上饭。” “饿了吧?” 程风摇了摇头说:“不饿,一天不吃也没事。” 尚汐把手里的点送到了程风的嘴边,“你垫一垫。” 程风刚才还苦着一张脸呢,因为得到了尚汐的关心,立马又有了笑模样,他把点心推到尚汐嘴边说:“你吃吧,我不饿。” 尚汐一分为二,“一人吃点点。” 对于程风来说真就是一点,但是尚汐坚持,他也只好一口把点心塞进了嘴里。 “你们偷吃什么呢?” 程风被这个奇怪的女声吸引了,一看是沧满夹着嗓子迈着大步过来了,和装着一点都不相符,程风看了都反胃了。 “吃什么呢,还有吗,我这也饿着呢。” 程风说:“都没的吃,你忍忍吧,今天没有饭了。” 第182章 安顿难民 沧满问身边的钱老板:“老板咋回事呀,我这忙了一上午可还饿着肚子呢,赶快让厨房给我开了小灶。” 钱老板说:“开什么小灶,饿着的不止你一个,大家都饿着呢,晚上一起吃吧。” 沧满在自己这身行头上来回比划,“我为了你都这样了,给我开个小灶这么难吗?” 钱老板说:“你去厨房看看去,你看看有没有锅灶给你开小灶。” 这时尚汐开口了,“钱老板,我听程风说,你给我俩拨了一万人,我俩手里的那些地也用不了几个人,你也清楚,种地养活不了这么多的人,他们跟着我和程风肯定得挨饿。” 钱老板笑着说:“工钱我出,吃喝也我出,你们用就可以了。” 沧满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程风哼笑一声说:“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钱老板摸了一把程风的后脑勺说:“这出去一趟,你咋对我的改观这么大呀,我不是什么坏人。” 程风说:“你若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你就把那塞给我和尚汐的一万人收回,我俩手里有没有活你最清楚。” 钱老板笑着说:“不塞给你们两个也行,但是你们帮我把这些人的住宿解决了,这钱不是问题,住宿才是最大的问题。” 程风说:“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和尚汐干活呗。” 钱老板笑着说:“你看看你是养人还是选择干活。” 程风毫不犹豫地说:“干活。” 钱老板说:“那你们说说这些人晚上住哪里吧。” 沧满说:“这还用问他们吗,我都知道呀,肯定是在这的附近住呀。” 钱老板说:“荒山野岭的,住哪里,都睡咱们这条马路上吗?” 沧满说:“荒山野岭野岭怕什么,一个难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尚汐说:“沧满说到有道理,就让他们就近住下吧,开开荒,以家为单位,搭点草房子住吧。” 沧满见尚汐同意他的提议,马上得意地把手搭在尚汐的肩膀上。 程风一把甩开沧满的手臂,把尚汐搂在自己的怀里。 沧满说:“程风,你这人什么都好,就小心这一点不好,尚汐可是我妹妹。” 看着穿着花枝招展的沧满,程风说:“尚汐可没你这样的姐姐。” 尚汐说:“你俩先别吵了,我们研究一下,这几天要不要回一趟北城。” “回北城做什么?” 尚汐说:“把陈大哥请来,先把这里的厨房翻盖一下,你们的那个厨房太简易了,再让他来指导大家盖草房。” 钱老板说:“我去派人现在去请。” 程风说:“不着急,我们这几天要回去接孩子,顺便的事儿。” 尚汐说:“钱老板,这天气一天天暖了起来,很快就得种地了,我们种地能用点人,但是用不了几天。” 钱老板说:“尚汐,你不用说,我已经有安排了,这里的人你们随便用就是了,用完了再让他们回来便可,工钱我给他们结算。” 尚汐说:“我用人工钱肯定是我结算,你这地还没收我和程风的租金呢。” 钱老板说:“你这样算就是打我的脸了,你们那么大粮仓都接济难民了,地里打的那点粮食算什么,何况种的烟草也卷成烟卷被我卖钱了,里里外外都是我占的多,你和程风这一年都给我赶了网,我钱某人心里有数,这几万人你们不用担心,都能排上用场,没有人我才上火呢,咱们的东西特别抢手,不信你问问程风,在他国都不够卖。” “嗯,抢手,相当抢手。” 钱老板看着不是很愿意听他说话的程风笑着说:“下次不会带你出门了,你别表现的这么烦我,你要是这样烦我,百钱更不愿意搭理我了。” 程风说:“你提她做什么,她是她我是我,不过你放心,给多少钱我都不跟着你去了。” 程风再大牢里面蹲着的时候就发过誓了,要是能出大牢,他肯定不再跟着钱老板瞎跑了,就老老实实地守着尚汐和孩子。 钱老板笑着说:“你姐姐是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但是她是真的疼你,他这两天她一点好脸都没给我,还埋怨我带你出去让你跟着我遭了罪,和她置置行,但是不能总置气,亲姐弟,血浓于水。” 程风说:“你要是再替她说话,我和尚汐现在就回去了。” 钱老板说:“行,我不说了。” 这时几十车煤炭从山下运走,钱老板笑呵呵地说:“你们看看,是不是人多力量大。” 尚汐说:“是这个理,可是那边等着安排的人得有三万吧,老弱病残都在那里吧?” 钱老板说:“矿上用了两万难民,派去了蜡烛厂一万人,这些人让他们暂时卷烟吧。” 沧满说:“即使卷烟他们也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呀,你看他们脏兮兮的,怎么卷烟呀。” 钱老板说:“你以为不不知道问题吗,这不是在商量吗。” 这些人大都是老弱妇孺,太强的体力劳动她们干不了,轻巧的活有,比如说卷烟,是最轻巧的活了,练练都能上岗,但前提条件是需要有一个安稳的环境。 尚汐说:“先解决吃饭问题,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弄点东西填填肚子,我看看让他们在哪里安家落户。” 那些眼巴巴看着尚汐的孩子一看就是挨饿了,尚汐看了心里还是不落忍。 为了大家能在这里安顿下来,尚汐不辞辛苦,几个小时尚汐登高望远,四处观看地形。 看着回来的尚汐钱老板问:“观察的怎么样了。” 尚汐说:“能安排开,只是今年山下的地就不能再种了,您只能从一个地主变成一个村长了。” 钱老板笑着说:“只要能把这些人安顿了,这地就给他们用吧,就你安排吧,毕竟这盖房子的事情我没有你在行。” 是的,要是尚汐不在行,那这里的人就不会有在行的了。 为了大家,尚汐没有推辞,直接就把这个活接了。 “我这几天研究研究。“ 第183章 还俗 这太阳落山大家才回。 看着都在自己家门口下车的几个人,程风说:“你们今天还住我们家吗?” 钱老板说:“我这是为了保护你们。” 程风说:“你不是把罪证送走了吗?” 钱老板说:“那扳倒府尹也是需要时间的,这期间我们都是危险的,危险的时候我们就要抱团。” 程风说:“我家里人够多了。” 钱老板说:“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 程风说:“我有什么不懂的,你要是惦记万百钱,你就把她带走好了,正好我和尚汐都不愿意看见她。” 钱老板搂着程风往院子里面走,“你要是能做了她的主,我马上把人带走,我还赖在你们家里做什么。” 这时沧满拎着一个小蓝子走在后面小声嘟囔说:“真没出息。” 尚汐看着沧满手里的篮子说:“篮子就放在外面吧,里面也没有东西。” 沧满说:“谁说的,这里面有好东西。” 他们几个这一天累成了狗,家里的几个人则是其乐融融。 看那万老爷精神抖擞地坐在榻上和尘鸣两个人下着围棋,一边观战的是万母和万百钱。 感觉岁月静好。 尚汐和程风都不觉得怎么样,因为眼前这几个人五年不见他俩也不一定会想,这钱老板不一样呀,脸上是得体的笑容,眼睛里却是嫉妒,估计这心里是酸溜溜的。 万老爷笑着说:“都回来了?” “嗯。” 钱老板笑着说:“下棋呢?” 万老爷笑着说:“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尘鸣不让着我,我一盘也赢不了,你们谁来换换我。” 程风声音不是很大地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呀?” 本来其乐融融的几个人都不笑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看向程风,他们竟然没想到程风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程风没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东西,他也没在意大家的眼光,只是看着尚汐。 程风已经养成习惯了,有什么新鲜的他不知道的就问尚汐,大多尚汐都会给出答案,并且尚汐对他是最有耐心的,也从来不笑话他没见识。 尚汐笑着说:“这是围棋。” 程风看着那两米远的棋盘说:“很难吗?” 尚汐笑着说:“不是很难,你要不要试试。” 程风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说:“试试也行。” 尘鸣笑着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坐我这里吧。” 尚汐看着彬彬有礼的尘鸣笑着说:“我陪程风玩几把,然后再让给你们。” 尘鸣笑着说:“我陪着伯伯下一小天了,你们玩吧。” 尚汐坐在了尘鸣的位置,程风坐在了万老爷的位置,一个不是很大的榻,围了一圈的人。 尚汐笑着对程风说:“我先给你讲讲棋盘,这个棋盘是横向十九条线,纵向十九条线,交叉组成,一共有三百六十一个点,这个点是天元......” 尚汐一边讲一边用手比划,程风听的很认真,围着的人听的也很认真。 尚汐把规则给程风讲了一遍,然后递给了程风一盒黑子。 程风按照规则先落了一子,程风看着很谨慎,不过几颗棋子落下,尚汐就指给程风看,“你的子要是落在这里,我的子落在这里,我就提子了。” 程风说:“等一下,我换个位置。” 然后大家就见程风悔棋了,一边的万老爷说:“风儿,这子落了就不能毁了。” 程风盯着棋盘看,不把万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有悔了一次棋。 一边的万母说:“儿呀,你这是耍赖。” 尚汐笑着说:“没事,我就是陪他玩,不用认真。” 这尚汐都不说什么,别人又能说什么。 程风也美滋滋地看着尚汐,他在别人那里这不行那不行,在尚汐这里他是有特权的。 就这样第一次下围棋的程风,在数子的时候他竟然赢了,虽然悔棋几数次,尚汐也一直让着他,但是他心里也高兴,这人一高兴大家都看得出来。 紧接着又玩了两把,两次都是程风赢,就在程风要玩第三次的时候,吴姐来催第二次了,“饭好了,再不吃凉了。” 可是程风正在兴头上,尚汐笑着说:“先吃饭,一会再陪你玩。” 程风说:“那一会你不用让着我了,我学会了。” 看着这么高兴的程风尚汐点了点头,通过刚才的几盘棋,尚汐觉得程风在下棋这方面是挺有天赋的,她当年学习的时候可是照程风差的太远了。 自从家里人多了,吴姐和新月做饭的任务也重了,每顿饭都要做一桌子,不过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人,做出的饭菜自然是色香味俱佳,菜品搭配从来不需要尚汐操心,就负责吃就好了。 今天外出的几个人都是又累又饿,盼这口饭也是有一会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沧满看着夹菜的尘鸣说:“你不是和尚吗?” 尘鸣不解地看着沧满说:“怎么了?” “和尚你咋还吃肉呢,你这是破戒呀。” 尘鸣一听就笑了,“最重的四大戒,淫,盗,杀,妄,我已破了杀戒,我这样的人早应该永弃佛门之外。” 沧满说:“这么说你是要还俗了呗,你不当和尚了呗。” 尘鸣笑着说:“你看我还有一点修行人的样子吗?” 沧满说:“修不修行我看不出来,但是你脑袋上的那九个点,我咋看你都是个和尚。” 这是尘鸣的先择,大家无权干涉,也不会觉得尘鸣是不是和尚而苦恼,但是钱老板则不一样,他虽然放了尘鸣,但是又防着尘鸣,他总觉得尘鸣赖在这里不走是有别的目的。 沧满不高兴地说:“你还俗你倒是说一声呀。” 然后他便起身出去了,不一会拎着一个篮子回来了。 尚汐说:“你不好吃饭,把这个篮子拿回来做什么呀?” 沧满把篮子上面的盖子一揭,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木鱼,他把木鱼摆在尘鸣的面前,然后还当当当地敲了记下。 “你咋说还俗就还俗,我这不是白给你带会回来了吗。” 第184章 万母无心说错话 他这样也是受自己家的老板所托,不然他才不会这么好心把这个给尘鸣带回来。 钱老板就是想用这个木鱼时时提醒尘鸣他是个和尚,很多逾越的事情不可以做,比如接近万百钱。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尘鸣就是这样让人摸不透,让精明无比的钱老板也无计可施。 尘鸣用一块手帕把木鱼遮盖住了,笑着说:“有心了,我以后当个居士也是用的到的,这个木鱼陪伴了我十多年,没想到你还能把它送到我的眼前,看来都是缘分,谢谢了。” 沧满说:“你的房间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除了这个木鱼子扔在地上,就没有什么是完好的了。” 看来府尹为了罪证也是挖地三尺了,幸好他们去的及时,不然东西早晚会落到府尹的手上。 同样是和沧满一起去的无灯寺,尚汐就什么都不知道,她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沧满,你什么时候去的尘鸣的房间呀,这木鱼是什么时候偷的呀。” 沧满笑着说:“你和芙蓉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溜去了他的房间。” “就你说解手的时候?” “对呀。” “那尘鸣的房间没有人把守吗?” 沧满喝了一口小酒说:“就那几个人也想防住我,爷爷我不动声色地就潜了进去,拿个木鱼子就是探囊取物。” 尚汐赞叹一声:“沧满果然是能人。” 沧满拿起酒杯和尚汐的茶碗碰了碰说:“尚汐懂我。” 此时一脸黑的钱老板狠狠地在下面踢了一脚沧满。 沧满立马清醒,他对始终面不改色的尘鸣说:“尘鸣,这么多年的慧根,你就说舍就舍了吗?这么多年的修行说扔就扔吗?” 尘鸣笑着说:“我本无什么慧根,上山为僧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的我已无法再返回寺院了。” 钱老板说:“你要是一心成佛,我可以给你盖一座寺院。” 他心里想什么尘鸣也不是不知,说来说去就是想把他打发走,但是他绝对不能让钱老板如愿。 “我意已决,就不要劝我了,今日还俗说明我尘世未了。” 万老爷说:“还俗好,你们黄家就你一棵独苗,你若成婚生子给黄家续上香火,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以你的才干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伯伯支持你。” 尘鸣说:“谢谢伯伯。” 万老爷说:“和伯伯不用客气,有事你就张口,和钱儿张口也是一样的。” 万夫人说:“是呀尘鸣,钱儿手里不少的生意,以后你给钱儿多多出谋划策。” 尘鸣看着万百钱说:“百钱如此出类拔萃,恐怕用不上我出谋划策。” 万夫人说:“诶,她一个女孩子身边怎么也要有个商量的人呀。” 万百钱淡笑不语。 一边的钱老板开口了说话了:“百钱怎么能叫身边没人商量呢,她和程风是姐弟,血浓于水,打虎亲姐弟,上阵父子兵,这要是商量事情,大可找程风商量。” 万夫人笑着说:“风儿还小,很多事情还不能交给他做。” 沧满嘴里咀嚼着吃的说:“程风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还小吗?今年二十二了吧,尘鸣也就二十五吧,这也没比程风大多少呀,他就能比程风有本事吗,程风人家现在也是实打实有一番家业的人,再说程风也是万家的人,以后是要继承......” 钱老板马上制止沧满:“你不是饿了吗,多吃饭少说话。” 沧满的话让屋子里面的人冷了场,但是沧满不明白自己的老板为什么要打断他,他现在可是说的事实,最主要的是帮自己的老板挤兑尘鸣呀,他后面还有更具杀伤力的话呢,这怎么就不让自己说了,自从这个万百钱出现,他家老板也变的变化莫测不好揣度了,这人呀,真难伺候。 钱老板看了一眼默默吃饭的程风,原本因为围棋特别开心的程风,现在也显得无比的安静,他说话的目的是排挤尘鸣,现在好像刮带了人家程风,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看来自己真是因为点感情的事说话不走脑子了,程风是多么地烦万百钱他是清楚的,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扯上程风,他欠考虑了。 这里是人家程风的家,心里最不舒服的竟然是程风。 他们的话程风虽然没有接茬,但是他内心是有波动的,他这个生母的意思就是他不行,万家的事情他没能力参与,万家对他也不放心,万母的话同时也代表了万家所有人的意思,他们想认回他也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罢了。 程风本来就没想和万百钱血浓于水,也没想和万家亲近,你们来了我不撵,你们走了我不想,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要说回万家生活他想也不想,万家的那些家业他更是没惦记过一分一毫。 他爱财,是因为穷久了,穷怕了,但是不代表他觊觎万家的那些家产,他和尚汐手里的那些钱,不但几辈子都花不掉,而且还钱还越变越多。 他对于万家的这几个人已经做到了最后的妥协,但是不经意的言语还是要伤害他,发火吗?显的自己很无能,理论吗?好像大家会误以为自己是想要掌管万家的家产,沉默吧,好像默认了自己的无能和平庸。 短短的一分钟,程风心里已经做了一番挣扎。 尚汐给程风盛了一碗汤,然后笑着说:“程风哪有时间参与别人家的事情,我们家的这些事情都够程风忙的了,别人家没有程风无所谓,我家可是一刻也离不开程风,来,喝完汤补补身体,别累垮了。” 万夫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焦急地看着万老爷,万老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坐在人家的饭桌上说着人家不爱听的话,你以为和人家已经是一家人了,其实人家一直认为是两家人,根本没把自己当作是一家人,最近的种种努力换来的平衡,好像因为一句话就失衡了,所有的美好与平静也因为一句话成为假象,原本就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的一家人,因为一句话而打回原形。 第185章 万老爷让万夫人管住自己的嘴 程风永远都得承认,自己这样无足轻重的人物,只有尚汐不在乎他的平庸,不在乎他的出身,更不在乎他的贫寒。 给他温暖的也只有尚汐,面对自己的不成熟,尚汐给他机会,自己身陷囹圄,尚汐四处找关系做到了不离不弃。 尚汐之所以能和这些她不喜欢的人坐在一起,那也是为了救自己脱困的无奈之举,所有的妥协与让步也都是因为自己,尚汐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程风都牢记于心如数家珍。 万老爷想解释,不想误会越来越深:“风儿,你娘说话不是你想的意思。” 程风十分平静地说:“我知道了,我不在意的,吃饭吧。” 如此的心平气和,既表现了他的大度,又真正意义地表现了他真的不在意万家有的一切,同时让万家人汗颜,也让别人没法再继续这个话题,此时难受尴尬的不是他程风,而是对方。 只要你自己风轻云淡毫不在意,难受的就是别人。 程风对尚汐说:“汤不错,你也喝一碗。” 尚汐接过程风递给她的汤喝了一口说:“真的不错,大家可以尝尝这汤。” 不论程风和尚汐如何面不改色地对待大家,桌子上的氛围始终是沉寂的,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了食不言。 吃后,程风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像吃饭前说的那样再让尚汐陪着他玩一会围棋。 虽然这里是他家,但是他也没有全天陪着大家的义务,凡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出于自愿,没有一个是程风和尚汐请来的。 尚汐则是陪着大家说上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回了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的程风,尚汐笑着说:“吃完就睡,这是累了,还是不开心呀。” 程风伸手搂过尚汐说:“倒是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见到他们吃饭都不香了。” 尚汐说:“现在就让他们走人是不是有点卸磨杀驴了,好歹让他们再住上几日,过几天我们两个去北城住几天,你估计就有食欲了。” 程风说:“别过几天了,这几天我们就走。” 腻腻糊糊的小两口都是年轻激素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很快两个人就意乱情迷,天色还不是很晚,两个人就沉迷于房事不可自拔,偏偏不解风情的万夫人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叩门。 尚汐笑着说:“你不去看看吗?” 程风捏了一把尚汐的小细腰说:“你看我有空搭理她吗。” 门外的万母也识趣地离开了。 万老爷看着愁眉苦脸的万夫人,就知道她是无功而返,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再怎么解释也看起来不那么圆满了,他早就让她管住自己的嘴,小心伤了程风,看来还是奔着他说的话去了。 “老爷,我说话真的是无心的,真不是像沧满说的那个意思。” 万老爷说:“你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别人听了就是那个意思,你捧别人可以,但是不可以踩程风。” 万母抹着眼泪说:“你说我这岁数越大怎么越不会说话呢,越怕说错越说错话,咱们家的生意和钱儿手里的生意风儿不了解,风儿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 “怎么没经验了,人家小两口的生意做的比谁都大。” 万母说:“那不是靠钱老板打理吗,他俩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万老爷说:“你就非要说程风不行吗?” 万母挥着手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万老爷说:“那这样的话以后就别说了,要想孩子还搭理我们,这嘴一定要管好。” 万母哭着说:“他们现在就不搭理我了。” 万老爷说:“换做我,我也不搭理你,那么多人,你再喜欢尘鸣你也不要过度地表露出来,我都说过了,不要拿风儿跟任何人比,你就是不长记性。” 万母说:“我不是看他跟咱们家钱儿比较般配吗,他一个修行过的人,肯定不能想哪个姓金的那样,朝三暮四,妻妾成群。” 万老爷说:“当了那么久的和尚,刚还俗就能娶妻呀,这尘鸣的心气太高,和钱儿不般配。” 万母说:“那他也比那个姓钱的强。” “强不强那得钱儿看,我们说话她能听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 “你又说我。” 万老爷说:“你要是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明天我们就回北城。” “我不,我要在这陪风儿。” 万老爷叹了一口气,不是人家程风离不开他们,是他们离不开程风。 第二天一早,程风和尚汐一出屋,万母就笑容满面地招待大家吃饭,说是亲手做了程风最爱吃的饺子。 程风都不知道他最爱吃的东西竟然是饺子。 万老爷笑着说:“风儿的娘天没亮就起来做饺子了,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 程风送进嘴里一个饺子,还行,馅子做的照尚汐差了一些。 万母看着程风吃她做的饺子笑的合不拢嘴,“风儿,好吃吗?” 程风点点头说:“好吃。” 沧满昨晚也被钱老板训斥了,这大家还没吃上两个呢,他七八个饺子都下肚了,他已经答应钱老板了,以后饭桌上就少说话多吃饭,不然以后就不让他上桌吃饭了。 程风给尚汐夹了两个饺子,尚汐咬了一口,没觉得这个饺子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万母期盼的眼神下,她还是赞美了这饺子,“馅嫩多汁,好吃。” “你们喜欢吃,明天我还给你们包。” 程风显然没有接话,尚汐也是笑笑而已,因为,这几个人再不走,她和程风可要走了。 她这几天的任务很重,要把这难民以家庭为单位,看看一共有多少户。 有的一家七八口人,有的一家就一个人,看着眼前的六万人觉得很多,这只是一半,还有一半都死在了路上没能看见春天。 大家得知尚汐要帮大家在山附近安家,最多的反应是喜极而泣,尚善人的名号此时可是响当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186章 尘鸣要去当老师 很多孩子见到尚汐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都围着她,“阿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学习识字。” 尚汐一拍自己的脑袋,脸上是一脸的愧疚:“阿姐这几天忙忘了,阿姐明天给你们找找老师,肯定让你们有书读。” 孩子们一片欢呼,都喊着感谢尚汐的话,尚汐看着这些小孩也想起了自己家的孩子,好像接回来也得开始读书了,按照程风的意思,再不读书好像就晚了。 虽然还有三万人没有活干,不过今天她们在这里不会饿肚子,因为厨房又增加了几十口大锅,从这些难民里面选拔出了一批能做饭的人,保证了大家的一日三餐。 一个难民说:“尚善人,我们到底做什么活呀,这饭都吃了两顿了,就在这里看着他们山上山下的忙,我们想进去帮把手,管事的还不让。” 尚汐笑着说:“你们要是都进去,这山都得被踩塌了,里面用不上那么多的人,再等几天你们就有的忙。” “主要让我们这样闲着,大家这心里不踏实呀。” 尚汐笑着说:“活有的是,你们等着安排就是了。” 尚汐说的话在难民那里就是定心丸,只要尚汐说有干不完的活,那就一定有活干,尚汐说的话可是要比钱老板还让人信服。 一天下来尚汐看着那厚厚一摞的本子多少有点犯愁。 程风拿着算盘算了一下,这有小三万户人家。 程风说:“盖房子需要的东西是个难题。” 这正是尚汐犯愁的,她盖砖房,盖高楼大厦她在行,做土房草房她确实不擅长,这个料她都计算不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卷卷发说:“让陈大哥来想办法吧,我做不来。” 程风笑着搂过尚汐,把脸在尚汐的头顶蹭了蹭:“终于有你做不来的了。” 尚汐笑着说:“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我高兴是因为要去北城了。” 以前觉得北城是非多,现在觉得北城也不错,可能是那里有他们念着的人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虽然还是那些人,不过吃饭的氛围要好很多,没有挑事找事的了。 万母除了让大家吃菜,多余的话也不说了,只有万老爷开口问问程风和尚汐今天的工作进程。 程风把夹的菜放进了尚汐的碗里面,然后说:“这么多人的住房不好解决,我和尚汐得回北城一趟,请陈大哥过来帮忙。” 万老爷放下手里的筷子说:“要去几天呀?” 程风轻轻摇了一下头说:“不一定。” 看着明显有些着急的亲生父母,他还是不忍心让他们着急上火,补充了一句,“应该不会去太久。” “什么时候走?” “先给那些小孩找个老师,然后就回去。” 钱老板说:“那样的环境怕是不好请老师,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孩子也没法上课。” 尚汐说:“艰苦是暂时的,那么多的孩子整天满山的跑,终究不行,这么大的南城怎么也能找到一个老师。” 一边默默吃饭的尘鸣说:“我去吧,在没找到合适的老师以前,我先教他们识字。” 第一个叫好的是钱老板,简直太合他的心意了,钱老板起身对尘鸣拱拱手说:“我替孩子们谢谢你,有你教这些孩子,他们必定成材。” 钱老板什么心思自然瞒不过心思玲珑的尘鸣。 “您过奖了。” 程风一看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对尚汐说:“明天我们就去北城。” 尚汐点点头。 吃完饭,程风放下筷子就要回房间,被万老爷拦住了,“风儿,陪爹下盘棋吧。” 程风说:“我不是很会,你找别人陪你吧。” 早就知道会得到拒绝的万老爷还是厚着脸皮商量程风说:“陪爹下一盘,爹下的也不好。” 万夫人也学聪明了,“是呀风儿,你爹下的不如你。” 这样的假话小孩子都不一定信,更何况程风这么大的人。 看着万老爷和万夫人那放低的不能再低的身段,程风内心虽然有点勉强,但是还是答应了,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让眼前这两位老人表现的心事重重。 程风心里有杆秤,你们先对不起我,又救了我,这事情就算扯平了,他不需要他们再为他做什么。 坐在棋盘前程风看着沉稳很多,没有像根尚汐下棋时表现的那么开心,更没有悔棋,奇怪的是,下到最后赢的竟然是程风。 尚汐看了一眼比程风还高兴的万老爷,才知道为人父母好难,特别是觉得亏欠子女的父母更难。 万老爷这样一个围棋高手,一辈子就研究怎么能赢,到这这个年纪了,这还是第一次研究怎么能输,不但要让对方看不出来,还得求着对方陪他玩。 万老爷时不时地夸赞程风几句,好棋,这个棋子下的好,那个棋子下的好。 赢了棋的程风看着心情明显见好,还回头看了尚汐一眼,意思是你看我进步了吗?尚汐只好默默地给他们续了一杯茶水。 在尚汐的眼里,程风就是一个初级水平,也可以说是没有水平,现在被万老爷这样一吹捧,他就像一个棋王一样。 这程风应该从小没人陪他玩过什么东西,就这个烧脑的围棋他特别感兴趣,身边观看的人都回去睡觉了,他还玩呢。 意识到直打哈欠的尚汐,程风才说:“不玩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还得出门呢。” 万老爷说:“风儿,你来我房间一趟,爹有话和你说。” 尚汐又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先睡觉去了。” 程风跟着万老爷来到了万老爷的房间,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万老爷说:“风儿,你也大了,我和你娘也老了,我们商量了一番,想把家里的生意交到你的手上。” 程风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你交给别人吧,我没时间,也不会做生意。” 一边坐在床上的万夫人抹着眼泪说:“你这是生娘的气了,我不是说你没本事,我就是觉得你还小,另一方面是想让你姐姐和尘鸣多接触接触。” 第187章 陈庆生要找木活 程风说:“那我就更不能接手你们家的生意了,你们昨天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没做过什么生意,我做过的就是和尚汐摆摆地摊,开个面馆给人煮煮面,别的我真做不来,你们找别人吧。” 万老爷说:“你既然是我儿子,我们就一家,不分你家我家,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今天不接手以后也得接手,我和你娘对不起你,一出生就让你在外面吃苦,这是我和你娘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过失,不求你原谅,但是我和你娘希望你每天都健健康康的,高高兴兴的。” 看着不说话程风,万老爷:“你要是烦我和你娘,明天我俩就离开,不让你见了心烦。” 看着万老爷那纵横的老泪,还有万母那哽咽的声音,程风的心又软了,“没说让你们走。” 听程风这样讲话,万老爷转悲为喜,他把手搭在程风的手背上说:“真的吗?” 程风说:“你们住可以,但是不能一直住,我不习惯家里有这么一大堆的人。” 万老爷笑着说:“等我和你娘在这里陪你们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就回去。” 程风说:“不过你的生意我不感兴趣,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睡觉了。” 万老爷笑着说:“行,咱家都听你的,生意的事情以后再说。” 程风回到房间就把刚才的谈话给尚汐说了一遍,尚汐听完笑了笑,姜还是老的辣,不管什么局面都能顺利扭转,这程风哪里是万老爷的对手,人家一出苦情戏他就心软了。 看着坐在床上一脸心事的程风,尚汐说:“行了,别想了,上来睡觉吧。” 程风躺在床上说:“我是不是就不应该让他们走。” 尚汐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总会有留下的借口,别想了,睡觉吧。” 程风侧身把人搂在怀里,然后熟睡了过去。 第二天 两个人坐上了马车赶往北城。 车轮碾在马路上发出不成规律的响声,可以切实点感觉到马车跑的挺快。 陈家炕上是一大家子人围着一个桌子在吃饭,看着有点拥挤,但是氛围不错。 一个小孩正用勺子不熟练地往自己的嘴里吃着尚汐看不懂的食物,小孩抬头看见眼前的人,用出了吃奶劲喊了一声:“娘。” 尚汐激动地应了一声。 孩子放下手里的勺子往炕沿的方向跑了几步,被程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不然孩子就会冲到地上。 “有没有想爹爹?” “想。” 陈家人热情地招待他们两个。 “回来的正好,饭刚上桌。” 尚汐没客气把鞋一脱,爬上炕坐在了程攸宁刚才坐着的位置,这是最里面的正中间,估计是怕吃饭的时候孩子掉到地上。 “今天出门起了大早了,正饿着呢。” 桌子的大小不是很够用的样子,不过挤挤也坐下了。 因为他们的出现,陈家人高兴,原本的坐序全部被打乱了,不知道谁递给了他们两副碗筷。 尚汐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菜。 “婶子,你做的这个菜简直是一绝,我一段时间不吃就会想。” 陈婶子递给她一碗米饭,笑着说:“你就嘴甜,这不就是一碗下饭的辣椒酱吗,你家里的吴姐不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呀,那调料用的,我都不认识。” 尚汐嘿嘿笑:“你这味道特别,招人想。” 陈婶子往尚汐的碗里夹了两块最好的肉说:“就你会说话。” “小嫂子,你们不来,我这几天就打算去你们那边了?” “有事?” “一是看看我爹,二是看看有没有木活。” 陈庆辽说:“三儿,你去南城找什么木活,人家那边主要是采矿,你去了就是给他们添乱。” “你师傅那里的木活不够干吗?” 陈庆生说:“我师傅那里的活少,养活不了太多的人,我要是在那里永远都是个学徒,挣不来太多的钱,只有出来师傅分给我的钱才多,其实我现在已经算是学成了,我现在都帮着师傅带小徒弟了。” “那你够有本事的呀。” 陈庆生木活做的是不错,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那有什么用呀,我这没活的时候不也天天在家卷烟吗,我那个师傅天天让我出来联系木活,这金府不干活,我上哪里给他研究木活呀,这不是明摆着难为我吗。” 陈庆辽说:“你别抱怨,你师傅对你不错,别跟人家学了本事就忘了本。” 陈庆生挠挠头说:“我也没说他什么呀,我这不是找活呢吗,要是南城有大活,我就叫上我师傅呗。” 这个陈庆生对尚汐一直不错,两人个的关系也好,陈庆生什么都愿意和他讲。 所以尚汐想了一下这能找的木活应该有。 他看着程风说:“咱们家的房子该修葺一下了,要不让庆生去给咱们的房子的门窗房檐砖瓦给刷刷漆。” 家里的房子是有点旧,他们都是年轻人,住的还是新鲜敞亮一点好。 “行呀,让庆生给弄的好看点,新鲜一点。” 陈庆生眼睛一亮说:“真的吗,那我一会去通知我师傅吧,你家挺大的吧?” 程风说:“就是一个四合院,没你想的那么大。” 陈庆生多少有点失望,“那你的意思是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是吧。” 程风说:“木活肯定得有,但是得看陈大哥怎么干,因为我不懂。” 陈庆辽说:“什么活,我听听。” 程风和尚汐把今天的来意说了。 陈家老二听了以后激动地说:“那有什么商量的,去干不就行了吗,土房板房砖房,就没有我们不能干的。” 陈庆辽说:“先不要着急,这么多房子用料需要解决,他们是难民,这工钱从哪里出呢?” 尚汐说:“只能我们先出钱,然后从他们的工钱里面慢慢的扣除了,所以这个房子的造价一定要低,他们可以出一部分人参与盖房子,你指挥就可以。” 尚汐又补充了一句说:“工钱肯定不能差你们的。” 陈庆辽摆了一下手说:“我不是担心工钱,我是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进去。” 第188章 弓箭 陈庆辽说:“尚汐,你有什么想法吗?” 尚汐说:“我就是没有法子才跑来请你,最大的问题是得让他们能过冬。” 陈庆广说:“会不会这些人盖上房子住几天人就跑了,这盖房子的钱你们不是瞎了吗?” 一边吃饭的陈婶子说:“不可能,他们在这里虽然没地,但是这里有活呀,比种地赚钱,傻子才会走呢。” 程风也说:“应该不会走,这冬天露宿街头他们们都没有走,要是稳定了就更不能走了。” “也是。” 陈庆辽说:“那我这几天张罗张罗人,和大家探讨一下,看看怎么弄。” 陈庆生擦了擦嘴说:“我不吃了,我去城里。” “你这饭才吃几口呀,你去城里做什么呀?” “我去和我师傅说一声,这几天出门。” 陈庆广说:“这里有你们的活吗?” 陈庆生说:“这都要盖房子了,这活能少了吗。” “土房,土房。” “啥房没我们木工能行,就靠你们这些泥瓦匠呀?” “你师傅是干精品的,木房用不了那么大的师傅。” 陈庆生说:“师傅长教导我们说,不能挑活,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就是个小板凳,那也要认真做。” 说着陈庆生就下地跑了。 大家喊都喊不回来。 尚汐一看,这孩子没少被他的师父给洗脑。 你看着陈大哥就比较稳重,人家就是吃完了饭以后才出去的。 第二天一早,陈家就来了好几十号的人,这些人有本村的,有外村的,接到信都来这里商讨来了。 这满院子的人严严实实地把尚汐和陈庆辽给围住了。 陈大哥看了一眼说:“人来的差不多了,尚汐你说说吧。” “陈大哥,你说吧,我不是很懂。” 大家都知道是来活了,以为是前两年金府那样的大活呢。 一个人说:“不是盖房子吗,还有尚汐不懂的吗?” 陈大哥说:“这次的活和每次的不一样。” “不是大活吗?” “活肯定是大活,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大活。” 大家听完陈庆辽说完话,第一反应是:“庆辽,这活太大了,咱们接不了吧,咱们这几十号人干两年也干不完。” 陈庆辽是个耐心十足的人,他又做了一次解说。 然后说:“现在我们先商量一下能给人家盖什么样的房子过冬。” 一个人说:“就土房草房呗。” 不要小瞧这些人,这些人在盖房子的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很丰厚的,特别是这泥瓦房,大家都能发表点自己的见解。 整个院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院子一边还有两个人,那就是陈家老三陈庆生和程风。 他已经在为出门做打算了,这不是吗,他把自己做木工的东西都弄了出来。 程风一看工具这么齐全,就惦记自己动手做弓。 看着摆弄木材的陈庆生说:“风子哥,你要做什么?” “弓。” “风子哥,你都不打猎了,咋还做弓箭呢。” “这树都发芽了,后山上的猎物肯定多了起来,我这几天上山看看,能不能打点东西回来。” 陈庆生激动地说:“肯定能呀,这山上的猎物你两三年没打了,估计得有不少猎物。” 程风也是这么想的,这山里面什么猎物都有,往深了走还有猛兽呢,为了不把自己喂了野兽,大家都是就近采点山上的资源,深山老林给多少钱都没人去。 “风子哥,你一会把我带上,我跟着你去打猎。” “行。” 程风一口就答应了,他以前带过别人打猎,一天以后人家再都不跟着他去了,所以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就一个人打猎。 “风子哥,你把木头给我,我帮你做把好弓。” “你会吗?” 陈庆生说:“我可是木匠,这能难倒我吗,我给你弄一把像样的弓箭,你给我打两只野鸡回来,我最近就馋这山上的小野鸡。” 程风笑着说:“可惜没有箭头,不过打几只野鸡不影响。” 陈庆生说:“风子哥,你等一下。” 他从他的东一箱子西一盒子的工具里面翻来找去,过了很久他翻出来几个小东西递给了程风。 “哪来的?” “去年有一个公子哥让我师傅给做弓箭,我师傅把做箭这个活交给我了,剩了几个箭头人家不要了,我看是铜的,挺值钱的,我就收起来了。” 程风数了一下说:“七个箭头人家都不要了吗?” 这要是铁的程风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这是铜的,铜这种东西不便宜。 “要咋说人家是公子哥呢,出手可大方了。” 程风看着手里的几枚精致的箭头说:“有这箭头打猎就不愁了。”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棵大树,算不上多么的枝繁叶茂,但是它的年龄可是和程风不相上下,他起身走了过去,用刀砍了几根树枝下来作为箭杆。 然后开始打磨。 陈庆生看着程风手里的箭杆打磨的光滑圆润富有韧性,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风子哥,你等一下。” 程风见他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跟被狗撵了一样跑了回来。 手里拿着一把鹅毛。 这一看就是不知道把大道上谁家大鹅的毛给拔了。 程风也不问就拿着用了,这箭要是没有鹅毛稳定性不好。 这陈老三这木匠手艺还真不是吹,他确实已经出师了,按照程风的要求他做出了一把漂亮的弓。 “风子哥,你试试。” 程风把做好的箭上在弦上,对准墙角的树木嗖地一声出去了,正中树干上,发出当的一声,树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走了。 从射程到力量,程风都很满意。 正在探讨盖房子的那些人中有几个耳朵好使的,听见这凉飕飕的声音回头看了一下。 “程风,你这是要去打猎吗?” “我一会和庆生上山,看看能不能打点什么东西回来。” “就凭着你打猎的本领,肯定能打到猎物呀。” 程风笑着说:“我一会去碰碰运气。”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又被陈庆辽给拉了回去。 第189章 尚汐迷路 陈庆生找了一把刀,又找了两个袋子,神神秘秘地说:“风子哥,我们走呀。” 程风看了看天色,还不错,他把弓箭都背在身上,然后去人群中把尚汐喊了出来。 “我和庆生去打猎,晚点回来。” 尚汐看着身后的那一群人,又看看程风身后那兴致勃勃的陈庆生,她也想跟着去,但是这么多人讨论事情呢,她也不好离开呀。 程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你们探讨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可能会有点累。” 陈庆生说:“一起去吧,人多有意思。” 尚汐指了指身后的那群人,陈庆生立马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钻到人群里跟他大哥说:“那个小嫂子我们几个去打猎去了,你们先探讨着。” 尚汐在人群里也是听的多说的少,毕竟就地取材盖房子她不是很在行,在她的职业生涯里面,她还没盖过草房,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是不如大家丰厚,所以只要有陈大哥在,她离开不影响什么。 陈大哥看着几个人都准备好了,就点头答应了。 尚汐看着两个人都有打猎的工具,就她两手空空的,“给我弄个打猎的工具吧。” “小嫂子,你需要什么工具?” 尚汐说:“棒子吧,给我刀我也不敢用。” 程风说:“你别拿棒子了,碍事,还不一定派上用场。” “还是拿一个吧,要是遇上猛兽了怎么办?” 程风随便给她找来一根很细很轻的棍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是累了应该可以当登山杖用。 在村子里面生活了一年,但是尚汐极少往后山这个方向去,她被娟子哥哥绑树上的那一次,她的心里已经有阴影了,过去总感觉这个方向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危险重重。 不过走在程风身边她感觉安全极了。 草木刚刚发芽,山上还是显得有点秃。 突然陈庆辽惊叫一声:“兔子。” 然后就见他跟着兔子赛跑,直到兔子被他气喘吁吁地跟丢了。 尚汐看着他手里的刀说:“你追兔子用刀不行呀,你得用棒子。” 说着又一只兔子冒了出来,尚汐手里恰巧有棒子,距她一米远的兔子她楞是下不去手,然后不知所措地追着兔子跑,直到兔子在眼前消失不见。 陈庆辽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个棒子,也追了上去,“小嫂子,兔子呢?” 尚汐喘着粗气说:“跑的太快了。” 程风手里的箭举起了两次又都放下了。 这才刚进山就看见了兔子,里面肯定还有,程风不着急。 只听陈庆辽“啊”地一声,棒子一挥,砰地一声打在了兔子的脑袋上。 “啊啊啊......” 他激动地拎起兔子给尚汐和程风看,“你们快看。” “厉害。” 尚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棒子,比陈庆辽手里的棒子细多了,这受力面积小,能打晕兔子吗? 程风知道尚汐的心里想什么,安慰她说:“不在棒子粗细,你这个棒子就好使。” 程风心里想的是,反正她也打不到,意思意思得了,一路上要是拎个大棒子还挺沉的。 既然程风这个老猎手都说她手里的棒子好使了,那她这个棒子就没问题。 陈庆生和尚汐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见到点风吹草动先喊一声。 “呀,野鸡。” 就一声,就足够把猎物吓跑。 野鸡刚起飞就落在了地上,陈庆生跑过去一看,竟然是程风一箭射中了野鸡。 程风把鸡身上的箭拔了出来。 尚汐眼睛一亮,“你给我用用你这个弓箭呗。” 程风想了一下,还是给尚汐示范了一下,然后交到了她的手上。 尚汐按照程风教的动作拉了一下弓,要说纹丝不动是谎话,但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把弓拉弯。 一边看热闹的陈庆生笑着说:“小嫂子,你还想用弓箭呀,你要是喜欢哪天我给你做一个小的,风子哥这把弓我都拉不动。” 尚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后,从程风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棒子,想想还是棒子更趁手一些。 这里的猎物还真不少,程风说:“往里走走,看看有没有大点的猎物。” 走了一短距离,陈庆生说:“风子哥,今天会不会遇上野猪......” “嘘。” 程风正专注地听着前面的声音,他指了指前面,对尚汐说:“在这里等着。” 然后快步走了出去,虽然快但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一看就是有猎物出现了,陈庆生兴奋地跟了上去。 尚汐却因为着急去追他们两个摔了一跤,爬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尚汐按照刚才的方向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陈庆生的尖叫让她找到了方向,这尖叫里面还掺杂点兴奋,尚汐猜测估计是追上猎物了。 她循着声音往前走了过去,这交错丛生的树木,让尚汐看不见远处的情况,可能是距离太远了。 陈庆生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了,直到听不清,辨别不出方向。 往前走出去很远,她意识到不对,这样该迷路了,于是又往回折返。 山上树木丛生,又是刚刚发芽的时候,要是没点声音,只身一人,尚汐总觉得阴森森的,于是加快了脚步,她相信程风一定会回到原地找她的。 在山里绕了很久她也没找回原来的位置,因为她都不记得刚才她是在哪里,看哪里都长的差不多,她心里有点后悔,不如听程风的话原地不动了。 此时的程风和陈庆生已经扛着野猪去找尚汐了。 看着那里空无一人,程风就知道尚汐是去追他们追丢了。 “唉,小嫂子人呢。” “庆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她,她应该是迷路了。“ 陈庆生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小嫂子。” 声音四处回荡。 程风说:“不用喊,你喊她循着方向走还得走错。” “那咋可能呢。” 刚才陈庆生抓野猪时喊的那么兴奋,尚汐都把方向辨别错了,说明,尚汐靠声音很难辨别出方向。 第190章 红姐 程风没再解释什么,抬腿要去找尚汐。 “风子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找,这样能快一些。” 程风点了一下头。 他是循着那不是很明显的脚印开始寻找的。 陈庆生说:“风子哥,你这找什么呢。” “脚印。” “这也没什么脚印呀,这块倒是有几个脚印。” 陈庆生的方法则是东看一眼,西看一眼,时不时还扯着脖子喊两声。 就在他口干舌燥的时候,声带撕裂地不好发音的时候,他摸摸自己干涩的嗓子说:“小嫂子也是,听见我这样喊也不回应一声。” 程风说:“就在前面了。” 远远看去尚汐蹲在地上,微微侧着头在偷看偷听什么呢,看样子十分地专注。 “小嫂子在哪干什么呢,那么认真。” 因为偷听尚汐有点紧张,她猛地一回头,看见程风和陈庆生,她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程风见尚汐如此的惊慌失措,赶快走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蹲在尚汐左面的陈庆生也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 程风伸手把尚汐的眼睛给捂上了,幸好他来的及时,不然尚汐被坡下的两个人发现,估计就得被灭口,此时坑里面躺着的人就得是尚汐了。 坡下的两个人在回填的新土上面踩了很久,然后把铁锹用力扔到远处,这才离开。 尚汐浑身冰凉散着寒气,此时已经被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陈庆生小声说:“坑了埋的是谁呀?” 尚汐摇摇头说:“没没没......没看不清。” 程风拍了拍尚汐的后背说:“不怕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尚汐拉着他的手说:“他们一会回来怎么办?” 程风说:“他们肯定着急往回走,要远离这里。” 尚汐说:“那我跟着你一起下去,我自己害怕。” 陈庆生拉着尚汐的衣服角说:“我也害怕。” 程风说:“那你俩站远点。” “行。” 然后程风领着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山坡下,他把刚刚村长扔远了的铁锹捡了回来。 这村长是为了省力气,这坑挖的不是很深,十多分钟,坑里的人的衣服就被露了出来,看衣服是个女人。 程风把铁锹放在一边,用手在死者头部的方向把上面的土巴拉开,他就想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人偷偷把谁给埋了。 看着此人嘴里塞着的抹布,程风想起了尚汐被绑在山上也是这样把嘴给塞上。 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她的颈部脉搏上。 “庆生,快过来,人还活着。” “啊?” 一听活着,十米开外和尚汐挨在一起作伴的陈庆生也不害怕了,噔噔噔跑了过去,嘴上还喊着:“这人谁呀?” “啊,这不是村长媳妇红姐吗?” 他们两个人合力把人从土里抬了出来,解开身上的绳子,拔出嘴里的抹布,拍了拍脸没什么反应。 程风把自己的水袋拧开,给这人喂了点水,这人的气才一点点喘匀,无力地咳嗽了两声才算清醒了过来。 尚汐看着一脸土的女人,好像见过一面,应该是村长的媳妇。 此人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李有材不是人,我和他从小夫妻,他为了娟子竟然狠心杀我。” 听了一会尚汐才知道这个女人口中的李有材是谁,原来是那个趴趴鼻梁的村长。 “娟子就是个贱人,这么多年搅合的我家不得安宁。” 陈庆生说:“他和娟子什么关系呀?他俩为什么要把你活埋了呀?” “哼,能什么关系,过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孩子都生出来了,村子里面讲的沸沸扬扬,你们没听说吗,娟子自从回到村子里面,天天去我家找李有材要说法。” 陈庆生说:“我知道一点,你们家不是不同意让她过门吗,嫌弃娟子去了一趟金府不是名声不好吗,这怎么他们还联手害你呢。” “娟子就不是个好货,村子里面有个和她玩的不错的珍珠你们都知道吧。” 这个程风自然是知道的,他因为给娟子出头被送进了大牢,娟子去看她的时候珍珠还陪着去了呢,尽管去的目的是陷害尚汐,不过可以说明她们俩的关系果然不错。 陈庆生的八卦心被勾了起来,“珍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呀。” “珍珠长的不赖你们都知道吧,娟子为了嫁给李有材,她给李有材和珍珠两人个拉皮条,恶心吧。” 陈庆生附和了一句:“够恶心的,你咋忍了的呢。” 这个时候应该是安慰人的时候,偏偏这个八卦的陈庆生火上浇油。 她叹了一声气,“ 我以为娟子和程风一成亲,她和李有材就能断了呢,哪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啥?”,陈庆生惊叫一声:“你说啥?” 原本神经恍惚的红姐被陈庆生这一嗓子也吓的不轻,“我是说错话了吗?” “你说这个娟子和村长早就有关系了?” 这个女人说:“好多年了,我以前好几次都想告诉程风了,让他看住娟子,又怕程风一冲动把这俩人给杀了,没想到我一时的心软会导致他们今天杀我。” 程风早就已经不在意过去的那些事情了,他很平静地说:“你要身体没什么大碍,我们就下山吧。” 这个女人说:“我下山了以后我能去哪里呢,他们要是知道我活着,肯定还得想招杀了我。” 程风说:“报官吧,我给你作证。” 红姐眼神里面全是焦虑,“他是村官,人家能信我的话吗?” 程风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回去也还会有危险,你要隐姓埋名让他们逍遥法外吗?这人要是干了一次坏事,就容易做第二次,不能再给他们机会。” 程风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这个女人说:“我要是走了,受罪的一定是我的孩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狠,她自己的亲侄子都快被她打残废了。” 经过她一番的挣扎,她最终决定报官。 陈庆生扶了一把这个女人,“嫂子,我们下山吧。” 女人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说:“以后就叫我红姐吧。” “噢。” 第191章 陈庆生有话说 “能借我点钱吗,我去城里。” 程风从衣服兜里面拿出点钱递给了红姐。 尚汐看着这个被村长和娟子折磨的没什么人样的女人,心里有点担心。 “你自己能去城里吗?” “能,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熟的很,我绕远道去城里住下,你们到时候得帮我作证。” “嗯,那你可要注意安全。” “放心,今天多亏了你们了,不然我这小命就没了。” 说着红姐就选择了另一条路线走了。 “风子哥,我们也走吧。” 程风看了看天色说:“我们在打点猎物。” “那么多还不够吗?” 程风说:“我们要是带着猎物回去,整个村子都该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 “村长怕事情败露,肯定还会回到这里查看红姐的尸首。” 说着程风就起身把这个坑给填满了土,然后就像村长和娟子一样,用脚在上面踩了踩。 陈庆生说:“风子哥,你这招好,他们要是来这里查看,还以为红姐在里面呢。” 程风笑着说:“他肯定还得挖开看看,这人要是起了疑心就会去求证。” “那你这不是白费力吗?” “给红姐争取点时间,别半路被村长给抓回来。” 听了程风这番话,尚汐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来真是人心险恶呀,程风要不说这些,她根本想不到后面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弄好这一切,程风把铁锹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说:“走吧。” 几个人走的离这里远了一点,然后开始转悠。 “兔子。” 陈庆生的这一声尖叫吓了尚汐一跳,她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面缓过来呢,正漫无目的地和程风慢悠悠地走着。 过了好一会,陈庆生才走了回来,垂头丧气地说:“没追上。” 看来打猎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很快陈庆生又不知道被什么吸引,又跑远了。 程风捏了一下尚汐的手说:“你看。” “什么呀?” 程风又给尚汐指了一下,原来是一只十分可爱的小兔子。 程风说:“你站在这等一下,我去给它捉回来。” 只见程风两步就跑了出去,一弯腰就薅住了兔子的耳朵,他笑着把兔子拎起来展示给尚汐看。 尚汐见状跑了过去,把兔子抱在了怀里,小兔子雪白雪白的,一身小软毛,手感可好了。 程风说:“这个拿回去养着,给你和攸攸玩。” 尚汐点点头,她也有此意。 他们在山里面足足多逗留了两个钟头,陈庆生一点收获都没有,势气也越来越弱。 “唉,这猎物也太贼了。” 程风说:“我们回去吧。” “可以回去了?” “嗯。” 就这样几个人拿着今天的猎物下山了。 如程风所料,一进村子就有人看见他们,村里面的人爱传话,看见点什么新鲜事大家肯定会口口相传。 “呦,你们这是什么时候上山的呀,打了这么多的猎物。” “中午去的。” 回到陈家,家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人了。 看着满载而归的几个人大家都赞不绝口。 “这得卖不少钱吧。” 程风说:“不卖钱,给大家吃吧,你们要是不忙就帮忙收拾收拾。” 这不年不节的就有整头的野猪给他们吃,大家能不高兴吗。 “你们几个歇着去吧,我们就弄了。” 尚汐不管这些,已经抱着兔子回屋了。 “攸攸,你看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看见兔子的攸攸,眼睛睁的特别大,胆子也大,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敢用手去摸。 陈庆生也跑了,他正偷偷摸摸地凑到陈庆辽身边说:“大哥,我......” “庆生,你带人去偏房把家里的大锅抬出来。” 陈庆生着急把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陈庆辽,可是这人太多了。 “让二哥去弄锅吧。” 这时陈庆广从后面拍了一下陈庆生的后脑勺子,“别犯懒,让你去,你就去。” 陈庆生只好带两个人去了偏房找自己家的那口大锅。 虽然这里人手多,但是活也多,大家需要什么都唤他们,陈家的老大老二一直是忙前忙后的。 陈庆生急的跟在陈庆辽身后团团转,就是找不到机会。 陈庆辽看着苦着一张脸的陈庆生说:“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回屋歇着,让你嫂子给们几个先弄点吃的。” “不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 “那个......” “庆辽,哪里有能盛水的大盆子?” “庆生,有话一会说,去给找盆子。” 到最后陈庆辽也忘记了他这个弟弟还有事情要和他说,因为平时这个小三就没有什么正事。 陈庆生见自己的大哥没时间,就瞄上了自己的二哥,他要是把这么大的秘密不说出来,他得憋死。 “二哥,我有话和你说。” 陈家老二陈庆广正和几个人蹲在地上薅鸡毛呢。 看着他弟弟的样子,陈庆广第一想到的就是这孩子又要讲什么八卦,因为这里人多,他们这小三讲八卦从来不顾及这里有没有和八卦有关的人,讲不好这里就会有人尴尬。 他用一派老成的口吻说:“你个大小伙子别嘴太碎了,赶紧去干活。” 陈庆生真是有苦难言呀,只好转身离开了。 他把目标又掉转到他娘身上。 陈庆生从门外把脑袋伸进厨房说:“娘,我有话和你说。” 陈婶子正在用刀切大葱呢,此时正泪流满面的,连自己的小儿子在哪里她都看不清。 “三儿,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说。” 一边烧水的玉华大大咧咧地说:“庆生,你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直接说吧,这里也没外人。” 陈庆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他去找程风和尚汐,屋子里面的攸攸和妞妞玩兔子呢。 陈庆生哀叹一声。 “怎么了?” “还不是山上......” 尚汐赶快打断他:“别说了,这里有孩子。” 攸攸可能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陈大哥的女儿妞妞可是什么都能听懂了。 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的人也多,真不方便说这样的秘密。 第192章 大家被蒙汗药迷晕 今天的伙食堪比过年。 这天都黑了大家还没吃上饭呢,陈婶子从兜里拿了点钱给陈庆生说:“三儿,你去买几坛酒回来。” 他是家里的老小,什么跑腿的事情第一个找他,平时他从来不拒绝,但是今天看着明显有点要拒绝的意思 这村子里面唯一能买到酒的地方就是村长家,陈庆生想了一下说:“今天就别喝酒了。” 陈婶子瞪了陈庆生一眼说:“不喝酒哪行,赶快去买。” 村长是个杀人犯,他哪里敢和杀人犯接触呀。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动,程风说:“我去吧。” 程风不是想帮陈庆生解围,也不是他愿意跑腿,是他想看看村长现在在不在家,反常不反常。 这时从外面进来的陈庆辽说:“我去,正好我要买点别的东西。” 然后就见陈庆辽带着一个人去买酒了。 村长站在杂货铺里面。 “需要点什么?” 陈庆辽说:“给来几坛子白酒吧。” “要几坛?” 村长回身从里面的货架上搬过来两坛酒放在案板上。 陈庆辽问身边的人说:“十斤为一坛,咱们二十多人,三坛子就差不多了吧?” “三十斤酒差不多,有能喝的,也有不能喝的。” 村长又搬过来两坛酒说:“你们先搬回去四坛,喝不完再给我退回来。” 陈庆辽一想,家里这么热闹,要是大家在兴头上多喝点也正常。 十文一坛酒,就是有一坛没喝的,他也不会往回退了。 于是两个人拎回了四坛白酒。 到家时菜已经上了桌,就等着这酒了。 几个人接过酒坛,把酒一碗碗地倒满。 一边的陈庆生一看是从村长家买的酒就心里毛毛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酒大家别喝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僵在了原地,这陈庆生是在公开撵客人吗?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笑。 一个人说:“这天色是有点晚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大家陆陆续续地站起了身。 陈庆广走过来踹了陈庆生一脚:“你犯什么混,酒还没喝呢,你就懵了。” 陈庆辽给大家赔笑脸,替不会说话的陈庆生解释说:“大家都坐下,庆生什么样你们还不知道吗,他是想让大家少喝酒,多吃肉。” 一个人坐回椅子上说:“我就说吗,三儿肯定不能撵咱们。” 陈庆辽瞪了陈庆生一眼,陈庆生只好说:“对,我就是想让大家多吃肉,喝酒占地方,况且村长家的白酒不好,我怕他动过手脚。” 一个人尝了一口酒说:“今天的酒不错,没掺水。” 陈庆生看这个喝酒的人没有当场倒地口吐白沫,他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气氛很快又恢复了,大家轻易不会和陈庆生一般见识,毕竟他们都是看他两个哥哥的面子,也就把他当个小孩。 为了把气氛缓和的更好,陈庆辽时不时就给大家倒酒,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尽兴。 “程风,你怎么不喝酒呢?” 程风假装咳嗽了两声说:“我今天不舒服,我就不喝酒了。” 程风觉得这酒不一定有问题,这么多人,这村长多大的胆子敢灭口这么多人,但还是选择了不喝保持清醒。 吃饭的人多,一个两个不喝酒也不那么显眼,平时最爱喝酒的陈庆生今天也破天荒的没有喝酒。 酒过三巡,一个人说:“今天的酒怎么上头呢。” 这话音刚落,这人就栽倒在桌子上。 “诶,他这是怎么了?” 这时对面的两个人身子一软也趴在了桌子上。 “这酒有问题。” 这人刚站起来就倒在了地上。 大家还没做出反应,一个个的都趴在了桌子上,有的倒在椅子上。 清醒的人屈指可数,尚汐美凤和妞妞好好的,程风和陈庆生清醒着,陈婶子和玉华刚才喝了两杯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看着横七竖八的这些人,陈庆生六神无主地说:“完了完了,这酒有问题,村长那个狗东西肯定是往里面下药了。” 程风看了看这些人,还有气。 “应该是蒙汗药。” “那怎么办,不能死人吧,我去城里请个大夫。” “来不及了,估计门外有人等着我们呢。” 这话把陈庆生吓的不轻。 声音颤巍巍地说:“谁呀?” 程风拔出了手里的刀,陈庆生哭唧唧地拉着程风的衣服袖子说:“风子哥,你别吓我,你是说村长要杀我们。” 程风点了一下头。 “尚汐,我出一去你们把房门锁死。” 都是大孩子的妞妞被此场景吓哭了。 美凤赶快用手把她的嘴捂上了。 突然房门被人慢悠悠地拉开,发出魔人一般的嘎吱声。 空气瞬间凝固,程风小声说:“把门锁上。” 然后就从这间屋子里面出去了,陈庆生顺手拎起一个酒坛子跟了上去,他怕归怕,但是不能把这么一堆人撂在这里,仗着胆子走在程风的后面。 尚汐手快地把屋子的门上了锁,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回头看了一眼睡的很好的攸攸,心里怕的不行,守在了孩子的身边。 不一会听见一个坛子碎裂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她们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尚汐被吓的是一身冷汗。 “尚汐,开门,是我,程风。” 这时尚汐才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把门给打开。 “没事了,人绑上了。” 尚汐收紧下巴,紧张地说:“是村长吗?” 这时陈庆生从程风身后走了进来,“还有娟子,被我砸晕了。” 他捂着自己的肩膀。 “你受伤了?” “娟子刚才扎了我一刀,这血有点止不住。” 程风说:“我看看。” 衣服撕开一看,被刀扎了一下,有点深,但是口子不大。 “家里有药吗?” 美凤吓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她从柜子里面找出了一瓶药。 程风把药洒在陈庆生的伤口上,然后用一块布帮他把伤口给包扎上了。 整个过程,陈庆生的面部表情都是扭曲狰狞的。 “一会把他们怎么办?” “等大家醒了以后,把人送官府去。” 第193章 草堂 三四个小时以后被迷晕的人陆续地醒了过来,他们的家人很多都找来了,毕竟这个时间还不回家的情况太少了,来了以后才知道,这些人几乎是集体被村长的酒给迷晕了。 听了陈庆生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以后,不一会的功夫,屋里院外骂声一片,可以说是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这么多年,村子里面的人对村长不满的特别多,要是平时也就忍了,但这杀人大家可是不能坐视不理,这屋里躺着的可都是自己家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头好疼呀。” 这蒙汗药也不知道村长用了多大的量,起来各个都喊头疼。 醒来后得知真相,被绑在地上的村长遭了殃,被大家一人两脚几乎快踹断气了。 幸好娟子被陈庆生一坛子给砸晕了,不然挨揍的肯定也有她一个。 程风看着还剩一口气的村长对大家说:“别把人打死了,明天送官府去。” “这都丑时了,还等什么,现在就把人给送去。” 村子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在这里,大家都说现在就把人送走,这样的杀人犯不能在村子里面待着。 大家的意见还是要听的,于是这些人都去了城里。 第二天尚汐就在家里等着他们的消息。 大家是下午才回来的。 村长和娟子毫无疑问地被关了起来,因为这起案件牵扯的人太多了,证人也太多,不关起来很难平众怒。 据说红姐也跟着大家一起回来了,同时也揭发了不少村长的丑事,这回他们的夫妻是彻底做到头了。 程风去了山上一趟,事情和他推测的一样,那个埋红姐的坑确实有人给刨开了,也就是说昨天程风他们一下山就被村长怀疑上了,然后起了杀心。 也多亏了程风昨晚没有喝酒,不然死伤是不可估量的。 陈庆生坐在家里摸着自己的肩膀说:“这个娟子可真够狠的,抬手就是一刀,我这不能残废吧。” 程风说:“不能,养上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程风不是乱说的,他受过几次伤,他有经验,再说这个陈庆生这还能卷烟呢,这问题就更不大了,按时换药就可以。 尚汐有个疑问。 “庆生,你比娟子高,她怎么能扎你的肩膀上的,按理说扎肩膀她不顺手呀。” 陈庆生用手挠了挠头,他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程风说:“庆生猫着腰,双手举个坛子,跟做贼一样,所以扎在肩膀上也不奇怪。” 陈庆生说:“我是仗着胆子出去的,吓坏我了。” 原来如此。 几天以后 陈庆辽把人张罗齐了,大家出发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为别的,因为程风的马车上有一个攸攸,还有一个病号陈庆生,颠簸严重他就鬼哭狼嚎。 玉华抱着攸攸说:“你就不应该现在来,养好了再出门多好。” 陈庆辽捂着自己的肩膀说:“我师傅都来了,我也不能在家里躺着了。” 玉华说:“你这样的能干什么呀?” “我能干的活多了,摸个腻子,刷个油漆,这我都可以干吧。” 其实他主要是想出门,一直惦记着去南城看看,全家人就他没去过了,他多少有点期待。 他们没有进城里,而是一转弯,往矿区的方向去了。 轿厢两侧的窗帘子都被掀开了,越是往里走,叮叮当当的声音越大。 正好钱老板今天也在。 “人都找好了?” “都在这里了。” “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研究怎么干。” 陈庆辽用眼睛扫视了一圈,根本没看见自己的老爹,“不用歇着,我们先去看看要在哪里建村落。” 这时陈叔跑了过来,总之黑乎乎的,语气里面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你们都来了?” 陈庆生说:“爹,你咋造成这样了?” “我这还是好的呢,你看看那些矿工,你能分出谁是谁吗?” 陈庆生现在庆幸自己是个木工,要是干这活,他的媳妇估计是娶不上了。 话了几句家常,陈庆辽就着急去看场地。 一众人又呼呼啦啦地跟着钱老板他们走了。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工具什么的带来了,此时大家正用绳子测量呢。 别看这么简单的活,看似容易,天黑之前都弄不完。 尚汐看着远处的一个茅草屋顶说:“那里是什么?” 钱老板说:“是尘鸣的草堂,他在那里教书呢。” 尚汐点点头,她这才出去七八天,这尘鸣就已经上岗了。 “房子是谁帮忙盖的?” 钱老板说:“我找人帮忙弄的。” 提起尘鸣,尚汐并未在钱老板脸上看出高兴来。 等来到草堂的时候,尚汐才明白是为什么,万家的这几口人都在这里呢。 就是简单的草棚房子,一览无余,木头围栏,院子挺大,摆着很多的桌椅,不过没看见学生,估计是放他们出去玩了。 “你们回来了?攸攸,快到爷爷这里来。” 攸攸很乖巧地跑了过去。 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就都坐下喝茶。 万老爷说:“风儿,你一会让外面那些人来看看,把这里的房子重新弄一下,现在这个季节还好,要是赶上雨季孩子们没法上课了。” 尚汐看了一眼,十多张书桌上方没有棚子,要是下雨就得停课了。 这时钱老板开口说:“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们忙完就进来看看。” 尚汐刚才和钱老板几乎是没分开,她可没听见他有交代陈庆辽,为了不让钱老板一会不尴尬,尚汐站起了身。 “我能先看看吗?我也懂一些。” 尘鸣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扶着袖子说:“随意,没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万老爷高兴地说:“我儿媳妇在这方面造诣颇深,要是她看过了,一定会有不同的见解。” 本来是打算随便看看的尚汐,此时只好认真起来,这人家给她这么高的评价,她还是不要丢人的好。 她用脚丈量着院子的外围,然后又在房子外围丈量,屋子虽然是简易的,但是她还是没有进去,毕竟她和尘鸣不熟。 第194章 程风失眠 程风说:“要不要找根绳子来?” “测量差不多了。” 其实不要用测量她也清楚,就是一块空地上一个草棚子而已,要是弄就得重新盖,现有的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留下。 经过一番丈量以后,她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样?” “要是办学堂,这里的面积还是往外扩一下,毕竟这里的孩子比较多,以后孩子可能越来越多,这十几张桌子有点少了。” 万夫人说:“可不是嘛,好多孩子为了听课都坐在地上,这里都围满了人,这钱老板安排的就不合理,这也太简陋了。” 面对万夫人的埋怨,钱老板脸上虽然挂不住,但是也没有生气。 万百钱听了以后说:“这里就是荒山野岭,能在短时间搭建出这样一个草堂已经不错了,环境得一点点改变。” 尘鸣也笑着附和万百钱:“婶婶,百钱说的有道理,教书不在于环境,什么样的人也都可能成才。” 尘鸣说的话就合万夫人的心意,钱老板做什么万夫人都看不上。 钱老板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会上,一会下的。 尚汐为了缓解钱老板尴尬的气氛说:“没事,这不是盖房子的人都请来了嘛,这事钱老板已经交给陈大哥了,陈大哥就一定能做好。” 这时陈庆生手扶着低矮的木栅栏喊尚汐:“小嫂子。” “怎么了?” “我饿了,你那有没有吃的?” 桌子上恰巧摆着一盒糕点,尚汐招招手说:“进来,有点心。” “噢,来啦。” 陈庆生一点不客气,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放,然后手里还抓了几块打算要走的意思。 程风看了看天色说:“咱们回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庆生说:“早就该回了。” 他这一回头吓了一跳:“金夫人。” 他在金府见过这人两面,但是都是远远的一眼,不过也挺难忘的。 万百钱倒是不记得他了,她只记得陈庆辽,既然是陈庆辽的弟弟,那这和程风尚汐的关系自然不错。 “是我,不过我已经不是什么金夫人了,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陈庆生眼睛睁的如同铜铃一般:“姐姐?” 万百钱点了一下头说:“对,程风是我弟弟,你叫我姐姐正对。” 陈庆生嘴里的点心也忘了嚼了,呆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姐姐。” “唉。” “姐呀,你在金府的那套宅院建好了,老漂亮了,可惜你都没住上一天。” 万百钱笑着说:“给别人住吧。” “还有那个温泉,这么宽这么大,这么深,老好了,太可惜了,你都没用上。” “没事,留给别人用吧。” 看着万百钱的微笑,陈庆生如沐春风,笑嘻嘻地说:“姐,你的性格可真好。” 她这话可是逗笑了院子里面好几个人,很少有人说万百钱性格好的。 陈庆生还补充了一句:“人也漂亮,笑起来也好看。” 万夫人高兴地说:“这孩子会说话,机灵。” 一边的尚汐心里想的是,这人不但会说话,这人还擅长八卦,几天就能搜集出一堆的八卦,很快大家也都会知道这些八卦的内容。 这不是嘛,刚到家,万老爷他们就听说了村子里面发生的事情。 万老爷听完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原本因为受伤失去血色的脸变的就更白了。 “风儿,不是说好了嘛,出门要带几个人。” 程风不以为然地说:“我去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就是赶车回趟村子。” “那保护攸攸的几个人,你为什么早早的就把人打发回来了?” “我都去了,还用他们做什么?” 万老爷很严肃地说:“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身手就天不怕地不怕,能人多了,之前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训斥过程风呢,万母从中阻拦说:“这不是没事儿吗,下次风儿就有经验了。” 万老爷说:“知不知道南城府尹逃之夭夭,到现在还没下落呢。” 程风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心里面想什么,谁也不清楚。 万百钱说:“爹,也不用太紧张了,这个府尹肯定会去找尘鸣,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人一出现就别想逃走。” 钱老板打圆场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这个府尹出现了。” 此时的万老爷还是心有余悸,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这心里就是不踏实,“风儿,爹说的这些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程风非常平静地说:“听进去了。” 程风起身把在地上玩耍的攸攸抱了起来说:“我带攸攸去休息一下。” 陈庆生小声说:“小嫂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害的风子哥挨说了。” “没有。” “那你去看看吧。” 尚汐见这么多人看着,只好端着一盘子的点心回了房间。 这爷俩还真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休息呢,这衣服也脱了,被子也盖上了。 尚汐探着脑袋看看脸朝里面的程风和攸攸,好像两个人都睡着了的感觉,程风突然睁开眼睛说:“你上来歇一会。” 尚汐把穿了一天的外衣也脱了下来,钻进了还没捂的太热的被窝,程风翻个身,伸手搂住了尚汐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尚汐笑着说:“这是被你爹说生气了?” 程风噗嗤一笑,“没有,他说的对,错了就是错了,我没什么可生气的,我是真的累了。” 确实接连几天程风都没有休息好,每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程风都还睁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尚汐也不是没有揣度过他因为什么失眠,只是不方便问罢了。 尚汐笑着说:“你爹估计在外面自责呢。” 程风说:“随便他,不过庆生的嘴巴是真大,不但爱说,知道的还多。” “你从小到大的那些事情估计他都得和他们讲一遍。” 程风笑着说:“幸好我没什么好讲的。” “那可以不一定,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有能被庆生描述的绘声绘色的,他把你父母哄得可开心了。” 第195章 尚汐耳朵有问题 程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不会把我那点事儿也和大家伙讲了吧?” “哪点事儿呀?” 程风捏了一把尚汐的腰说:“你这是装糊涂。”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你指的被娟子戴绿帽子的那点事儿吧?” 程风不吱声了。 看来是被尚汐给猜对了。 “也难怪你这几天晚上睡不着觉,这是心里不甘吧。” 程风说:“我睡不着觉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早就不在意了,她也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那你还担心庆生往外说?” 程风说:“沧满就在外面呢,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拿出来说事儿,他说话没轻没重的你还不知道吗,从来看不清火候。” 尚汐说:“能有陈庆生不说的事儿吗?他嘴多大呀。能有沧满不知道的事儿吗?他多好信呀,多爱刨根问底儿呀,他和陈庆生两个都是半斤八两。” 程风被尚汐的这句话给逗笑了,“我是怕这件事情影响到你。” 尚汐说:“她绿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怕影响的。” 程风翘起脑袋看着尚汐说:“我可是你相公,咱们两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尚汐笑着说:“我不怕跟着你丢人。” 程风一个翻身压在尚汐的身上,“真的?” 尚汐拍了程风一下说:“下去,外面那么多人,被人看出来点什么不好。” 程风说:“我都忍七八天了。” 好巧不巧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程风咬牙切齿地说:“故意的吧。” 尚汐蹬了他一脚说:“去开门。” 程风只好下地把门打开,他以为是他娘呢,一看不是,竟然是陈庆生,“三儿, 你有事?” “风子哥,我刚才是不是害了你了?” 程风伸手把他捞了进来,“你是害了我,但是有件事你千万不要往外讲。” “什么事情呀?”陈庆生那小窄眼睛也睁圆了。 “就关于我和娟子的所有事情都不可以往外讲。” “晚了,我好像刚才说了。” “沧满也听见了?” 陈庆生说:“听见了,他可激动了,说你没见过什么女人,一个娟子就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他还说......” 程风赶紧打断他说:“你可别说了,你嘴怎么那么快呢,讲点什么不好,讲那段干什么呀。” “不是我非得讲,是他们问呀,他们对我那么地和善,我能不说吗?” 陈庆生那无辜的眼神,仿佛他说着的时候都是迫不得已,他有苦衷。 程风想了一下说:“说了就说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心里多少是觉得有点不光彩。 陈庆生激动地说:“就是呀,整件事情,你才是受害者,那个娟子和村长早就狼狈为奸好些年了,你就是个冤大头。” 听到这里躺在床上的尚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陈庆生往里面看了一眼盖着被子的尚汐赶紧说:“我来的不是时候吧,我先走了。” 尚汐说:“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们都穿着衣服呢。” 陈庆生说:“那我也不打扰了。”要不是程风把他捞进来,他是不会进人家的卧房的。 这人溜的是真快,跟脚底抹了油一样,程风锁了一下门,回到床上。 尚汐说:“既然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就别再发愁了,就当你的青春喂了狗,好些事情你得想开,毕竟你在青葱年少之时谈了一场不想撒手的恋爱,经过恋爱对象差了点,但是带给你的美好是真实的,所以你也不亏。” “不觉得亏,那是现在我有了你,想起过去干的那些傻事我都无法自处,简直是无脑,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娟子的改变是因为我没钱娶她把她逼成的这样,那个时候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感觉和你在一起特别对不起娟子,她三番五次的来家里闹事,我都觉得是欠她的,现在才知道傻子竟然是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我真是不可饶恕。” 一直没打算因为此事责备程风,但是现在看着他深陷自责之中无法自拔,尚汐还是要安慰他,“恋爱不就这么回事吗,对方的好处会无限放大,缺点怎会极限缩小甚至转变为优点,论长相娟子还可以,虽然算不上秀色可餐,那也曾经让你如沐春风过,那些让你恼怒生气郁闷压抑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别再扰了自己心智。” “不提了,我没事,能想的通。” 尚汐说:“那你今晚就好好睡觉吧,别再失眠了,即使你想破头,也改变不了结果,还不如把这些糟心的事情排解掉。” 程风说:“我真不是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失眠,这些人早就离我的生活很远了。” “那是因为什么?” 程风伸手摸了摸尚汐的耳朵说:“我是担心你这只耳朵,它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 尚汐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这只耳朵不太好。” 程风说:“你是我媳妇,我什么不知道。” 尚汐说:“左边的那只好使,这只也能听见声音,就是听的声音小点。” 程风把尚汐左边的耳朵捂上,然后声音不大地说:“你就骗我。” 尚汐巴拉开程风的手说:“你不能干嘎巴嘴,你用正常音量说。” 程风说:“你能克服克服吗?” “克服什么?” “喝几个月的药。” “药汤子吗?” “嗯。” “我不要,我这耳朵听力没下降,一直就这样,我已经适应了。” 程风说:“我都问过郎中了,吃药没准能治好一点点。” “什么时候问的。” “成亲没多久问的。”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耳聋?”,其实她自己最早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的耳朵聋,可能是天气冷还经常刮风的原因,她总以为自己的耳朵是灌进去风了,或者是受冻了,等真正发现的时候是后期了,但是那个时候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听力了,觉得没有治疗的必要,凭借这里的医术搞不好能把她治聋,她这耳聋要么是先天的,要么是过去被打聋的,她想过,能维持住这样的听力就可以了,耳聋这事儿可大可小,自己过去是个傻子,现在又有点聋,没和程风说是怕他觉得自己是个残疾心里有疙瘩。 第196章 程风带尚汐去剪头发 程风说:“也不难发现,那个时候你的耳朵还行,感觉最近有点严重了。” “没有呀?” 程风说:“那也得治治,人多的时候大家一说话,你就判断不出方位了,有回音你就更判断不出声音的来源了。” 尚汐说:“都习惯了,不觉得自己聋。” 程风抱着她说:“你看看郎中吧,看好点最好,看不好咱们也不遗憾。” 见程风这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已经到了睡不着觉的地步了,她索性就同意看看了。 程风见尚汐答应了又接着说:“明天我先去带你理发,然后再去看郎中。” 尚汐摸着自己的那一头小卷发说:“我这头发在女人里面算是短的了,她们的头发都比我这长。” 程风说:“你再剪掉一点点会更好看。” “不会很奇怪吗?” “不会。” “可是我没计划剪头发,我想留个披肩长发。” 程风一口否决:“不好看,还不利索。”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最后在程风的不断商量下,尚汐同意剪掉一点头发,这时候门外已经有人叫他们吃饭了。 两个人穿戴整齐以后出去了。 万老爷一改刚才训斥程风的口吻,笑呵呵地说:“这几天累了吧?” 程风“嗯”了一声。 “你娘特意安排人炖的一锅的补品,你们一会每人都喝上一碗。” 这饭菜做的确实丰盛,应该是厨房里面又增加厨子了,这汤一尝便知不是吴姐熬的。 万夫人又让人递给尚汐一碗不知道什么汤,然后说:“尚汐,这碗是好东西,可补了,一口都别剩,都吃了。” “谢谢,不过我身体挺好的。” 看着这一碗与众不同的汤,尚汐想到了点什么,程风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程风心有余悸,于是说:“这个不会是什么大补的药吧?” “不算大补但是也足够的补。” 尚汐把碗缓慢地推到了程风的手边,示意程风替她喝了,她这小身子骨可扛不住万夫人的补药。 程风觉得只要不下药,就不能毒死人,于是就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了嘴里,草药味还挺重,一点都不好喝。 万夫人起身隔着万老爷拍了一下程风的手,“傻孩子,什么都敢吃,那是滋阴的,女人喝的,不是给你吃的。” 程风有些担心地说:“不能给尚汐喝坏了吧,感觉这和汤药没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呢,我特意让人给尚汐下的方子。” 程风有点好奇:“你都没让郎中给尚汐把把脉,就给她开方子,是庸医怎么办,这容易把人吃坏的。” “不可能,很多女人都喝,喝了以后准保生儿子。” 程风和尚汐都呆愣在当场,这老太太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程风把这碗汤端移到了自己的另一边,认真地说:“我和尚汐没打算再生,一个攸攸就够了。” 万夫人说:“咱们万家人丁稀薄,一个孩子有点少了,你们再生几个,不然这么大的家业以后都给谁呀。” 程风说:“早就决定不生了,我也不喜欢那么多的人,再说人丁稀薄也不是我的原因,要找原因也得从根上找。” 万老爷被程风的话气笑了,他摸了摸程风的后背说:“你的意思是人丁稀薄是我的原因。” 程风说:“可能是你的原因,也可能是你父亲的原因。” 万老爷笑着说:“我今天就说了你几句,你就在这里数落起爹了,不但这样,连你爷爷也开始数落了,说到这里我可得和你说好了,等什么时候得了闲以后,咱们全家回去祭祖。”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程风还是点头答应了。 饭后万老爷子还拉着程风要下棋,嘴里都是商量的口吻,程风也只好答应。 万老爷就是想找机会多接触程风,多说几句话也行,一方面要培养父子之间的感情,一方面想要弥补这么多年没有陪伴在程风身边的缺憾。 其实哪有那么容易。 程风玩棋很上道,心思也要比一般人沉静。 虽然不赖棋了,但是万老爷还是会偷偷地让着他,夸赞的话也是张口就来,那说出的话做出的表情一点都不附和他的身份。 不过一边的尚汐看了看,虽然程风好多天没摸过棋了,但是好像真的进步了很多,应该算得上是天赋型选手,懂了规则就能自己往深了悟,坐在前盘前能看出他的睿智和深不可测的城府。 尚汐通过他的眼神和落子,能感觉到他是走一步看多步,想的很远,这份沉稳是他这个年龄的人少见的,当年尚汐最看好的就是他身上这种沉着冷静的气质,也因此而被小小的吸引,因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很有安全感。 尽管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但是程风还是选择了早早地回屋睡觉,因为第二天有事情要办。 早上起来,早饭过后。 大家都张罗着要去矿区了,但是程风和尚汐迟迟不动。 钱老板说:“你们今天不去矿区吗?” “我们两个一会有点事情要办,估计要晚点去了。” “什么事情呀,用我帮忙吗?” “不用,就是上街买点东西。” “那我先走了,今天那边的事情多,你俩忙完了就过去看一下。” 说完大家就单独行动了。 程风在城里找了一家理发店,里面剃头匠就是一个岁数很大的男人,没有什么可选择的,现在正是没有顾客的空档,程风给他钱,他就同意给尚汐剪头发了。 剃头匠手里拿着一把剪刀问他们两个,“要怎么剪?” 尚汐说:“往好看了剪,但是不要太短。” 剃头匠半天都没有动剪刀。 尚汐不解,不知道这个剃头匠在端详什么,难道是在给她设计发行吗:“是我的要求有点多吗?” 剃头匠说:“要求倒是不多,主要我没给女人提过头,更没遇到羊毛卷这么严重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下剪刀。” 程风暗中一笑,他走进了一些,在尚汐的头发上比了比说:“这样剪,长短到这里就行。” 第197章 银针 剃头匠点点头说:“你这样说,我就知道剪什么样的了。” 刚才看着还犹犹豫豫的剃头匠,现在刷刷的下剪刀,真是剪的不是他的头发呀。 按照程风的要求,这头发剪掉了一截,尚汐真是有点心疼。 头发理的超快,十分钟就给弄好了,她从大铜镜子里面看了自己一眼,还凑合吧。 然后和程风离开了这家理发店,程风摸了摸尚汐的头发说:“好看,看着很可爱。” 尚汐看着马路前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不夸赞漂亮呢,还不是剪砸了。 隔着一条街就是一家不错的药铺,他们两个人是溜溜达达走过去的。 见到什么东西程风都要问上一嘴,“要不要买。” 尚汐都表现的兴致缺缺,除了摇头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看来这个头发尚汐不是很满意,程风提议说:“前面还有一家剃头发的,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去他们家再给你修剪一下。” 尚汐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吧。” 程风仔细看了看说:“真的好看,显的眼睛更大了。” 尚汐心想,光眼睛大有什么用。 没多一会两个人就来到了药铺,里面已经排了十几个人了,只能等着了,因为程风说了,这家是整个南城最好的一家药铺了,里面的郎中也是南城最出色的。 要是郎中真这么厉害,那等多久都得等,不过还好,一个多钟头排到了他们。 “怎么了?” “她的右耳不是很好使。” “多久了。” “很多年了,从小就有这个毛病。” “是先天的吗?” “不是,是被人打的。” 郎中叹了一口气,然后测试了一番,确实有问题,不过时间这么久了,不是那么好医治的了,程风的意思是治着看,能恢复点听力就行。 最后郎中给开了一个很长的药方子,还给抓了很多的药。 尚汐看着抓回来的那些药也没多问,肯定最后都得灌进她的肚子里,她站起身说:“可以走了吧。” 程风说:“不着急,咱们得去里面的房间。” “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郎中在里面等着呢。” 尚汐就这样一脸疑惑地跟着程风走了进去。 她看着屋子里面有一张很小的床,说是案板也可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是躺人的,躺受伤的患者的。 另一边有一个明晃晃的铜盆,里面盛着清水,盆沿上搭着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毛巾。 程风说:“你先躺下。” “为什么要躺下,不是看完病了吗?” 郎中说:“看是看过了,我还没帮你治呢。” 这时郎中已经开始去洗手了,哗啦啦的水声尚汐听的格外刺耳,心里是隐隐的不安,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吓的痊愈了。 程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然后把她的腿放在床上让她躺平。 尚汐紧张极了,她抓了程风的手说:“不会要给我手术吧,我不想开刀,我害怕。” 程风说:“不用怕,就扎几针,我都问了,基本不疼。” 尚汐显的更慌了,“什么针呀?” 郎中中气十足地说:“银针。” 然后伸手把装着银针的牛皮卷展开。 看着那么老长的银针,尚汐的手变得冰凉,脸也没有血色了,她抓着程风的手说:“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不聋了,我们回去吧。” 程风也就是因为心疼尚汐,所以迟迟没提给她看耳朵这茬,不过他问了几个出名的郎中,都说要配合银针才管用。 郎中对程风说:“你先出去吧。” “我出去她得害怕。” 郎中说:“你这样疼媳妇的人我见多了,你不出去我这针没法扎。” 程风说:“我不帮你把着你更扎不上。” 郎中说:“这个你别操心,有人给我打下手,实在不行,就把她绑在床上。” 这样一说,程风也不放心了,把人绑上可不行,要是他们干点别的他都不知道。 郎中说:“你没看见我外面那么多的病人吗,你要实在担心,就坐在门口那把椅子上,别离她太近,不然影响我下针。” 尚汐死死地抱着程风的腰,死活要下床,“汤药我能喝,只要不扎针,喝几个月都行。 这时郎中的助手来了,把两个人给分开了。 郎中手里拿着一根针说:“别挣扎,不然我就扎歪了。” 说着就往尚汐的脸上扎了一根针,没有给尚汐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瞬间被吓的浑身僵硬不敢动,然后被人扶着侧躺着,三分钟不到,脸上头上被扎了好多的银针,她半个脑袋就跟个刺猬一样,怪不得程风让她把头发剪短一些呢,原来他早就清楚来了要扎针。 郎中对他的助手说:“计时,时间到了就起针。” 然后郎中离开房间去给人看诊去了。 程风走过去看着侧躺着一动不敢动的尚汐说:“疼不疼?” 尚汐不敢张嘴说话,怕疼,不但如此,眼球都不敢乱转。 程风问那个助手说:“她这样没事吗?” “没事儿,她就是吓的,还有点晕针,扎半个月她就什么针都不怕了,胆子得练。” 尚汐一听这话,原来今天才是个开始,她要受的罪还在后面呢。 可下熬到了起针,她仿佛又活了过来。 她试探地说:“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来了?” 这个助手说:“以后你得天天来,药也要早晚各一次,严格遵守。” 不等尚汐反应程风就说:“知道了。” 然后带着尚汐往外走。 “媳妇,那个铺子的衣服能不错,我们去买几件吧。” 尚汐闷呼呼的不吱声,程风拉着她走了进去。 他自作主张地给尚汐选了好几身好看的衣服,然后又给尚汐选了一双小鞋,“媳妇,这个好看,你试试。” 见尚汐不动,程风就帮她把鞋给脱了下来,然后把新鞋换上了,程风摸了摸大小刚合适。 一边的店员羡慕地说:“你相公对你可真好。” 好是挺好,不过她不想扎针呀,那银针正经不细呢,扎着也不像程风说的那样不疼,是有感觉的,脑袋会不会扎坏了她都不清楚。 第198章 村民要和尚汐学种地 程风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马车上,又拎着尚汐继续逛,程风拿起一顶凉帽说:“这个好,可以遮光。” 尚汐点点头,她需要帽子,她的头上好多针眼呢,要是落灰感染可就糟了。 程风挑了一顶好看的,戴在了她的头上。 然后又带她去首饰铺,一对耳环最先映入了程风的眼里,“媳妇,你没有耳环吧,买几对吧。” 尚汐说:“你是知道的,我没有耳朵眼。” 她过去是个傻子,是家里人都厌弃的傻子,没想过她会像正常人一样成亲生子,所以家里就没有给她扎耳朵眼。 这个年代没有耳朵眼的女人开始少见。 店员说:“我这里有针,我就可以帮你扎一对儿。” 尚汐闪电一般捏住自己的耳朵跑了出去。 程风追了出去。 “怎么了?你别怕呀,没让你扎耳朵眼。” “那为什么买耳环?”因为不相信程风说的话,她的鼻子都筋了起来。 程风说:“我这不是想让你高兴吗,想着买几对你放在家里看。” 尚汐皱着眉头说:“你有病。” 程风说:“那就不买了,你别生气了。” 因为自从家里的条件好了,家里面用不上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来越多,并且都是尚汐买回去的,所以程风没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毛病。 借此机会她说:“明天我不去扎银针了。” “不行,郎中说你这能恢复。” “你就骗我,根本就没有希望的事情。” “那也不能让你的那只耳朵一点都听不见。” “能听见的,就是声音小点,不耽误使。” 看着尚汐脸上那清晰可见的针眼,程风也知道是被扎疼了,针眼周围还有点淤青。 程风说:“你先忍忍好不好?” 看着程风那担忧的眼神,商量的口气,尚汐只好又妥协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程风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带着尚汐吃了一顿,直到尚汐高兴了,他们才去的矿区干正事。 最先路过的是尘鸣的草堂,孩子们已经开始上课了,真不怪万夫人昨天那样说,院里院外都是孩子呀,多大年纪的都有。 手里没有书籍,更没有纸笔,这样的环境不但尘鸣艰苦,孩子们更不容易,这让尚汐决定一定要给这些求知欲很强的孩子们盖一所学堂。 程风把马车停在了一边,和尚汐走了过去。 只能在院子外面隔着很多人听听尘鸣在讲什么,是一首诗词,是尚汐没接触过的一首,到底是谁写的那就更不得而知。 程风给尚汐指了一下她才注意到,院子中间最前面的一张座椅坐着他们家的攸攸,看起来很认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扰,正跟着大家朗读呢。 看来钱老板说的是对的,孩子早点学习知识没什么不对的,这孩子是有进取心的,看了以后得比自己强。 两个人听了一会才悄悄地离开。 还没来到目的地,两人个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 此时正是一天之间太阳较大的时候。 尚汐抬了抬自己的帽檐说:“呦,怎么这么多人。” “我们是附近的村民,想来问问你们怎么种地。” 这话一出,尚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哪里会种地呀,这地都是我请人种的。” “可是你家去年的收成可是这整个南城最好的。” 尚汐把帽檐又往上抬了抬,“种地我都排在第一名了吗?” “那可不,你能告诉我们配方吗?” “这能有什么配方呀,就是找准节气及时种地,到了施肥的时候不可懒惰,该除草的时候要抓紧除草,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我们就想知道你去年施的那个肥是什么?” 又一个人说:“对,去年我还在你家干活了呢,那个肥跟草木灰很像。” 尚汐一点都不吝惜自己知道的这点东西,“那就是草木灰,可以当钾肥使用。”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钾肥有很多种做法,草木灰是最简单的,你们想知道更多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他们肯定不信,会认为这话就是敷衍,但要是人人都称为尚善人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记得去年施肥的时候,好多村民都笑话这小两口不懂种田,觉得能让土地肥沃的东西只有大粪,把这个跟灰一样的化肥直接判上了死刑,背地里没少笑话这人傻钱多的小两口,不过等到粮食大丰收的时候大家就不这么认为了,感觉那个像草木灰的东西一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东西。 “那你教教我们吧。” 尚汐不但不嫌烦,反而显得很有耐心,她把知道的东西告诉给了大家。 “你真是大善人。” 尚汐笑着说:“我也知之甚少,我会的就会告诉你们,不会的不能给你们乱说。” “尚善人,我们家今年如果种烟草,你们收吗?” “收,但是一定要种植品种好的烟草,不然做出的烟卷不好抽。” 按照钱老板这样疯狂的生产,他们有多少烟叶子都得变成烟卷,所以这个原材料好像不怕多。 等大家一离开,尚汐问程风:“是快要种地了吗?” “你不用管,我已经请人了,过几天就能犁地了。” 尚汐点点头,他们今年可种的地并不是很多,因为都腾出来给难民留着盖房子了。 “你什么心都不要操,就把......”,接着程风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尚汐仰起头看着程风说:“就把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陈大哥吧。” 他们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去陈大哥那里看看。 满山遍野随处可见都是人,要是搜寻一个想找的人还真不容易。 “唉,看见陈大哥了吗?” “那边。” 不一会儿又找了一个人,“看见陈大哥了吗?” “那边。” 这人也是伸手一指,看着他们这么投入也不好问的太详细,有个方向就方便不少。 这一路,问了五个人,才把陈大哥给找到。 “陈大哥,这是在画坐标呢?” 第199章 你们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陈大哥这才看见走过来的两个人是谁。 “你们来了呀,划线做标记,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找你们呢。” “怎么了?” “钱老板说厨房要盖,学堂要盖。” “他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就听他的就行。” 陈庆辽说:“可是钱老板说,要我问你怎么弄。” “这样吗?” 尚汐蹲在地上,找了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圈圈画画。 “不用太复杂,这样就很好。” “没有图纸吗?最好是有个图纸照着建。” 尚汐的半张脸都是疼的,但还是把这个活给揽了过来,“你们可以先打地基,我这几天画个草图拿过来。” 陈庆辽说:“那我们去厨房看一下,我测量一下看看实际情况。” 民以食为天,这个厨房一定要弄好。 于是陈庆辽叫上几个人,大家朝着厨房的地方去了。 先吃饭的永远是矿工,钱老板每次都是最后,所以大家恰巧看见钱老板在厨房前面的一个露天餐桌前坐着吃饭呢。 一眼便能看出这人今天的心情不错。 他朝着他们招招手:“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尚汐看着坐在户外吃饭的钱老板觉得这人有点意思,这人但凡有条件都会讲究的不行,没条件也什么都能将就,要说这两种行为相互矛盾吧,其实也不,因为这些事情钱老板做出来一点都不违和,总是那么的自然,让人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样子。 “吃了吗?” “吃过了。” 尚汐没好意思说是在大酒楼里面吃的,要知道他这简单的伙食刚才应该给他打包个菜回来。 “来,你们别站着,都坐下。” “是有什么好事吗?” 钱老板吃了一口豆腐乳说:“也不一定是好事,但是确实是个事,新来的府尹上任了。”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找时间我们去走动走动。” 尚汐看了一眼程风说:“当官的我们还是不沾了,您自己去走动吧。” 程风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钱老板说:“你们不去走动也好,他应该会自己找上门。” “为什么?” 钱老板说:“还能因为什么,程风有个高官叔叔,谁不想巴结巴结呀。” 程风说:“登门也不是找我和尚汐,这事我不担心,但是有一件事我想请教。” “什么事?” “你是打算一直住我家的四合院吗?” 钱老板手里的筷子僵在空中,“是不是不方便?” “那倒不是,这几天庆生要帮我们把房檐砖瓦收拾一下,怕影响你。” “不影响,我就暂时先不搬家了,毕竟生意上的很多事情还要找你们两个商量,住在你那里方便。” 生意上的事情曾几何时商量过,还不是为了万百钱。 沧满也说:“不能搬,你家的厨子比较会做饭,比我家的厨子强。” 紧接着沧满把刚从厨房里面端出来的一盆子汤清汤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脸神秘地说:“你们两个刚才有没有去草堂?”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那个尘鸣和万百钱你们有没有看出点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没看出来。”尚汐不是装傻,她是真没看出问题来,因为草堂那边尘鸣在给一大群的孩子在上课,她除了觉得条件艰苦以外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那是你们两个的眼神有问题,他们两个人每天形影不离的,这能正常吗。”就沧满这小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就是没事的两个人估计也被他说出事儿来了。 刚才还笑脸盈盈的钱老板没了言语,放下筷子,默默地端起碗和喝了一口汤。 正不正常大家不清楚,不过这沧满就一点也不顾及他们老板的心情吗?看不出他们老板的心思吗? 尚汐说:“那里一群人呢,不光他们两个,你想多了吧。” “不能,我这眼光可毒,他们两个人一定有事,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怎么了呢?” “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没差几岁吧?” “八岁还少吗?人家尘鸣那是什么年龄呀,你看看人家多年轻,他俩要是成了,那不就是老妻少夫了吗?” 只要是涉及万百钱的事情程风一般都不会发表看法,不过尚汐开始琢磨沧满这话的真实性了。 钱老板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说:“沧满,我们明天要去拜访新上任的府尹,你去把东西备一下。” “都是现成的,不差什么了。” “再去看看。” 沧满只好起身,然后笑嘻嘻地对尚汐说:“等晚上回去我再和你说。” 尚汐点点头,她其实也喜欢听八卦,特别是这种八卦,她总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等沧满一走,钱老板让人把茶水端了上来,他亲自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来喝茶,这是我存的一点好茶,你们尝尝。” 两人个不懂茶的人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尚汐很识时务地说了一句:“好茶。” 钱老板自己也饮了一口,笑吟吟地说:“尚汐,你是很有眼光的。” 她这刚放下的茶碗很快又被续上了。 “喝。” 尚汐总觉得这个钱老板此时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三碗茶都下肚了,钱老板才缓缓开口,“你们觉得尘鸣这人怎么样?” 尚汐思忖了一下说:“接触的少,但是感觉不错,毕竟这人学识渊博,给孩子讲课很有耐心,虽然是个假和尚,但是有点修行应该是真的。” 钱老板点点头,然后看向程风说:“程风,你觉得呢?” “不了解,只知道他身手不错。” 钱老板说:“你们觉得我和他比怎么样?” 尚汐一听就知道钱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在桌子地下踢了程风一脚,让程风把话接过去。 程风被踢了一脚面不改色,直接开口说:“比哪方面呢?” “方方面面都可以。” 钱老板看了看尚汐,又看了看程风,等着他们两个人发表意见。 尚汐偷瞟了一眼围着厨房丈量的陈大哥,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不叫自己一声呢。 看着迟迟不说话的两个人,钱老板说:“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我不如尘鸣?” 第200章 钱老板让程风帮他 尚汐赶紧解释说:“没这意思,我自然是觉得你好。” 光尚汐觉得他好没有用呀,毕竟她不是万百钱,这男女之事讲的就是你情我愿,尘鸣是什么人,砍了万老爷一刀,万老爷还这么护着他,这人能简单吗,自然是不简单。 就凭借尘鸣那如沐春风的长相,即使是个和尚那也是眉清目秀俊朗洒脱的和尚,即使住在草棚里,那骨子里面的东西也彰显了他绝非普通,不要说像万百钱这样被休的老女人了,就是尚汐如果是个单身,也得考虑考虑这个尘鸣,所以要是这个万百钱真像沧满说的那样想老牛吃嫩草,她也能理解,人吗,找个自己新欢的没有错。 虽然不清楚这个钱老板什么年纪,但是他要是努努力,搞不好能生出来尘鸣这么个岁数的儿子。 她只好偷偷地又踢了程风一脚。 程风自认为钱老板这样的问题是无聊的,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的,毕竟他做不了万百钱的主,但是钱老板既然这么认真地问了,今天又没法逃避这样的问题,他只好说出心中所想:“你们两个没法放在一起比。” “怎么没法比?” “年龄不对等,出身不对等,财富不对等,学识不对等,所以没法比。” 钱老板眼睛虽然盯着程风,但是摸着茶碗的三根手指却捻的很紧,有些话他早就想问问他们了,他想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听了程风的话,他的心先是一紧,后是一松,然后讪笑了一下说:“其实不是没法比,你说的这四个条件,我三件不如他的,看来我跟他比还差的很远。” 他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脸上也是难掩的落寞。 程风不善于说假话,但是也不想伤害钱老板。 “他虽然年轻,但是你成熟稳重,他虽然出身好,但是你身价高,他虽然学识高,但是你见识广,所以你俩谁略胜一筹很难说,不过我比较喜欢你。” 程风这句话让心如止水的钱老板又活了过来:“真的吗?” “嗯。” “那你姐......” “她没眼光。” 钱老板说:“那你也不能看着她选错人呀。” “她的事情我是不参与的,你也知道,我和她不熟。” 钱老板说:“可是咱们两个熟呀,你总不能看着我成为孤家寡人吧。” 程风说:“女人那么多,指不定明天你就能遇上合适的。” “尚汐,你来看看,地基打在这里行不行。” 陈大哥这一嗓子简直是救了尚汐,她声音嘹亮地应了一声:“唉,来啦。” 然后起身就跑了。 跟着要起身的程风被钱老板按住了手臂,“我还没说完呢。” 程风说:“我知道你的苦恼,过去我也有过,不过那都是错误的想法,你不惦记她你会活的更好,选择适合自己的人吧。” 钱老板说:“我这情况和你不一样。” 程风说:“我不知你是真善良还是假慈悲,这人的命是你留下来的,你现在所有的烦恼都是自寻的。” “咳......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身上好几处刀伤都是拜这个尘鸣所赐,你觉得我动的了他吗,我要是杀了他,你爹娘能饶了我吗?” 程风说:“他挺善于攻心的,这才几天,他就俘获了好多人心。” “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 程风看了看钱老板眼里闪现的凶光说:“我和他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怨,至少现在他妨碍不到我。” 钱老板笑着说:“可是他碍着我了。” “你要是因为万百钱大可不用操之过急。” “等他再次羽翼丰满我想杀他就难了。” “虽然人心不可信,但是我觉得他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既然你们的仇怨解开了,就放他一马吧。”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了呢。” “他身上那种孤独的隐忍过去我也有,能熬出来的就像我现在这样,过的很好,熬不出来的就会坠入深渊,所以走错路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他也算是悬崖勒马。” 钱老板说:“那你知道我的孤独吗?你知道我这一路走来有多凶险吗?我这么多年多少次的九死一生数不胜数,到如今我图什么?” 程风说:“你应该是想证明自己吧。” “那又有什么用,我有钱了,万百钱却成了金夫人,我以为机会又来了,半路又出来一个尘鸣挡道的,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错吗?” “你要是想杀他我不会拦着,你想娶万百钱我也不会阻拦。” “你帮帮我。” 程风说:“我和他没什么仇,无缘无故杀人的事我肯定不干。” “不是让你杀他,我也没打算杀他,我要是杀他万百钱肯定不会再理我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别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程风想了一下说:“我是想帮你,但是脚长在她的腿上,我很难做。” “你要是肯帮我,就一定有办法。” “我让她回北城吧。” 钱老板撩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说:“这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他俩是见不到面了,可是我也看不到你姐了。” 程风说:“那你容我想想吧。” 钱老板说:“三天之内我要看成效。” “我尽量吧。” “我这几年待你不错吧。” 这不假,程风承认钱老板的好,于是点点头。 “你希望我当你姐夫还是尘鸣给你当姐夫。” 程风把玩着茶碗玩味地一笑:“这个我真不挑。” 钱老板气的一瞪眼,“你和我近还是和尘鸣近。” “这肯定是和你近呀,你都住我家里了。” “那这个事情你要全力以赴的帮我。” 程风点了点头说:“行。” 第二天一早。 大家都在饭桌上,钱老板就给程风眼神。 程风会意地点了一下头。 “爹,你和我娘今天就别去草堂了。” 这声爹娘给万家的两位老人都叫懵了,万夫人眼底闪现着泪花,稍不留神就连成了串。 “行,听风儿的,我和你爹今天就不去了。” 尚汐也觉得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程风是很排斥喊万家老两口爹娘的,印象之中好像就喊过一次。 第201章 新上任的府尹 “风儿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程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咬了一口馒头说:“没有,山上风大,你们这把年纪还是在家歇着比较好。” 见儿子这么孝顺,万家老两口乐呵呵地就答应了。 尚汐歪着脑袋问程风:“我今天也在家待着吧,我看外面风挺大的。” 沧满说:“今天的天可好了,一点风都没有。” 尚汐怎么跟沧满眨眼睛,沧满都会意不了,“尚汐,你眼睛怎么了?” 尚汐气的一咬牙没好气地说:“没什么。”,然后用手撕了一块馒头扔进嘴里。 程风说:“不是说好了吗,吃完饭我们就去药铺。” 万老爷说:“风儿,找的郎中医术好不好?要不要我托人找几个名医回来,尚汐这头疼的毛病必须根治,这么点小岁数就头疼可还行?” 他们昨天就听说程风带着尚汐去看头疾了,不过小两口都描述的不严重。 “是城里最好的一个郎中。” “要是不见效,马上告诉我。” “嗯。” 饭后 穿戴整齐的尚汐打起了退堂鼓,“是不是太早了,药铺能开门吗?” 沧满说:“肯定开了,你再早一个时辰人家也都开门,抓紧时间去,早去早回,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此时万老爷和钱老板的棋盘已经摆好了。 程风拉着尚汐说:“走吧。”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尚汐还是跟着程风出门了。 不过两个人把沧满的早去早回丢在了脑后,程风带着尚汐又在集市逛了一圈才回去,要不是家里有人等他们吃午饭,这俩人肯定不能回家。 为了帮钱老板,程风这招还真管用。 万家的老两口真就没出门,万百钱也没有出门,就连忙的整天不见人的钱老板也留在了家里。 尚汐看着门口比较陌生的马车说:“这是来客人了吗?这钱老板的客人还是谁的客人?” “进屋就知道了。” 脚刚迈进去,万老爷就开口了:“程风尚汐,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屋子里面的两个人站了起来,都是陌生面孔,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从,看起来挺有排面的。 “这位是我们南城的府尹秋明远,这位是他的妹妹秋萸儿——这是我的儿子和儿媳,程风尚汐。” 秋明远风华正茂,成熟稳重,秋萸儿是落落大方,声音甜美,一看出身就不低。 哥哥看着有个三十岁左右,妹妹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可以看出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 还真就被钱老板给说着了,这新上任的府尹真来了。 玉华走了进来,看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人,她把东西给接了过去,“昨天不是买了一堆的东西回来吗?今天咋又弄回来一堆,这都不要钱吗?” 尚汐表现的可是很无辜,“这些东西不是我要买的,都是程风要买的。” 玉华说:“谁信呀,程风才不像你一样乱买东西给,肯定又是你作妖。” 尚汐举起自己右手说:“我发誓,这些东西不是我要买的,是程风商量我买的,包括昨天那些东西,都是程风做主买的。” 玉华说:“行了,这也不是雨天,不会打雷的,即使发誓也不会灵验,对于那些起誓发愿的事情我现在一概不信。” 说着玉华就抱着一堆的东西走了。 万老爷笑着解释说:“那个丫头是玉华,这里的管家。” 秋明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向笑着点点头,这么数落主子的管家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能是他们回来晚了,也可能是家里的客人来早了,钱老板他们看起来很熟一般,就连万夫人的社交能力也不一般,拉着秋萸儿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这个秋萸儿则是笑吟吟地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时不时还会脸红。 尚汐刚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沧满就给她眼神,示意她出来。 尚汐不知道这个沧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还是在沧满出去以后跟着出去了。 尚汐一出门就被沧满拉到了院子里面,“去哪里呀?” 一直走到一处墙根才停下脚步,沧满就跟做贼一般东瞄西看的。 “你把我叫出来是什么事情呀?” “你觉得哪个秋萸儿怎么样?” 尚汐睁大了眼睛说:“你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不是我。” “那是谁?” “我们老板。” 尚汐一双大眼睛都睁圆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老板已经表明了喜欢她?” 沧满说:“这不是刚见吗,他没说,但是我懂他。” 尚汐这才定了定神:“你懂他?” “那当然,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我都跟着他多少年了。” “他给你眼神了。” “我从他看秋萸儿的眼神,说话的口气听出来的,他看上了秋萸儿,他这棵老树要开花了。” 对上沧满那黝黑而又坚定的眼神尚汐说:“真的吗?” “假不了。” “好事儿呀,你们钱老板这个年龄难得遇到个喜欢的。” “我也这么认为,总比那个万百钱天天吊着他强多了。” “很多事情我是真的看不懂了,我以为你们钱老板和万百钱要苦尽甘来了呢。” “哼,吃苦的就我家老板自己,你看那万百钱天天和尘鸣腻在一起,她是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呀,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嫁给我们老板呀。” “你们老板想通了?也是这个态度吗?我怎么感觉他要和万百钱要旧情复燃呢?,昨天还见老钱老板吐露心声呢,今天就变心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爱后妇,女人重前夫,” 沧满一摆手,“不可能,我了解我们老板,万百钱给他做妾都不成,他就是抱憾他过去那段感情吧,错一点都不在我们老板。” “沧满,你说话是越来越有水平了。” “我也是看书的好不好。” 尚汐噗呲一笑,心里想的是小人书吧。 “唉,你笑什么呀,我这正说正事呢。” 尚汐掩了一下自己的嘴说:“我是高兴,替你们钱老板高兴,他娶谁我都高兴。” 第202章 秋萸儿 沧满说:“你光高兴不行,你得帮我撮合撮合我们老板和秋萸儿。” “怎么撮合?” 沧满在尚汐的耳边说了一堆。 “不好吧,我和她也不熟,另外,要是你揣度错了你们老板的心意不就完了吗?” 沧满说:“那些你都不用管,我的目的就是拆散我们老板和万百钱,和秋萸儿不成也没关系。” “你们老板放弃万百钱应该会有遗憾吧?” “怎么可能,这好比程风放弃娟子,你说可惜吗?” “你要是这么比喻我倒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反过来这样的想法会合理吗?” 尚汐在快速地思索着该不该答应沧满。 “正反两面我都想过了,合情合理,你就听我的。” “我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呀,出任何事情我担着。” 在沧满的不断催促下尚汐答应了。 然后两人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屋子里面,这小闪神一看两个人就有猫腻。 屋子里面的人不少,但是话最多的就是万老爷和万夫人,作为晚辈的这些人自然是听的比说的多,尚汐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说话。 作为随从的沧满心里着急,再不说话,人家可能就要走了。 忽然尚汐的凳子腿处发出一声不算大的一声敲击声,程风回头看了一眼心急火燎的沧满,感觉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刚才把尚汐叫出去就让大家都觉得很神秘了,这一脚踢在尚汐的椅子上又是为何。 尚汐则是知道沧满是什么意思。 尚汐的脑子加速运转,按照沧满交代的,她需要找到合适的话题和秋萸儿搭讪,让两人个变的熟络一些,可是和大户人家的小姐应该聊什么呢,聊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女工女红。 就在这时秋萸儿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来之前,我便听说万家的少夫人人送外号尚善人,菩萨心肠,机敏聪慧,帮助几万人的难民,是个百年不遇的大善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应该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尚汐的年龄很小,看着很随和,还和下人打成一片,来之前她的哥哥就给她做过功课了,她以为人人口中的尚善人怎么也是那边极少说话的万家大小姐的模样,身高高出很多女子,面带一股男子脸上都罕见的英气,这样的女人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触,看来她想错了。 尚汐笑着说:“言重了,举手之劳,秋小姐,我看你面相甜美性格活泼,平时都有什么喜好呢?” “喜好?”,秋萸儿想了一下说:“赏花算吗?” 秋萸儿琴棋书画女工女红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听说这个万家的少奶奶好像在家不干女人干的那些东西,她哥哥叮嘱了,不可以盖住万家少夫人的光芒,要表现的比她差上一点点。 尚汐一听来了兴致:“赏花好呀,我也喜欢赏花。” “真的吗?” “真真的,这样,改天我们一起去赏花。” “好呀。” 尚汐眼珠一转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秋萸儿稍显迟疑,“好呀,可是......” 尚汐看出了她眼里的为难,“是不是明天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们另择他日也是可以的。”不过尚汐的口吻就是明天最好,不要改日子。 秋萸儿说:“我自然是方便的,只是.......” “那是因为什么?” 程风把头转向尚汐说:“这个季节花比较少。” 是呀,好尴尬,这时候哪有什么花呀,贴着地皮的小野花都没有。 不过尚汐脸不红心不跳,即刻转变画风,“那你喜欢什么花呢?” “我最喜欢芙蓉,花朵硕大,美丽鲜艳。” 尚汐灵机一动:“你喜欢芙蓉?” “嗯,你也喜欢?” “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尚汐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兴趣,“什么好地方呀,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尚汐神神秘秘地说:“一个听曲的地方,我认识几个朋友是唱曲的,其中有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长的就跟出水芙蓉一般,并且这人也叫芙蓉。” 钱老板说:“是吗,听曲好呀,你们说的是哪个戏台子呀?” 尚汐说:“醉......呜......” 尚汐的嘴就这样被沧满手快地捂上了,沧满嘿嘿嘿地笑说:“保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快松开,她的脸有针眼。” 沧满快速地把手收了回去,再不收手程风就得动手了。 尚汐猛吸一口空气还不忘办正事,“秋小姐,你要是方便,我们明天就去听曲吧。” “好呀。” 尚汐没想到这个秋萸儿这般爽朗,一口便答应了,这样她便是省事了。 尚汐又偷偷地给沧满比了一个ok。 第二天 尚汐早早就去药铺扎了一遍银针,回来的时候秋萸儿已经到了。 尚汐对屋子里面的钱老板说:“钱老板,和我们一起去吧。” 钱老板笑着说:“你们女孩子去听曲,我就不跟着了,我今日有点事要出去办。” 看来钱老板是不会跟着去了,他不去也行,毕竟什么事情都不能进展的那么快。 沧满在尚汐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她看着沧满,两个人用眼神再次地确认,尚汐只好开口说:“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听曲吗。” 沧满的目的就是不能让钱老板和万百钱独处,凭着他对老板的了解,他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出去办,只是想和这个万百钱待在家里罢了,他高低不能给这两个人创造机会。 万百钱笑盈盈地点头说:“好呀。” 看着往外走的几个人,万老爷叫住了程风:“风儿,别去了,爹有话跟你说。” “回来再说呢?” “有点急事。” 尚汐说:“时间还早,我等你一会儿。” 她想什么事情都不过几句话而已吗。 万老爷笑着对尚汐说:“你们先去,这事情有点费时间。” 程风只好留了下来。 大家都走了万老爷才开口:“风儿,你看秋萸儿这个姑娘怎么样。” 第203章 万家要给程风纳妾 程风说:“外表还可以,其他的不清楚。” “让她给你做小妾,你看如何。” 程风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不纳妾。” 万老爷说:“我知道你和尚汐的感情甚好,但是秋萸儿的出身不低,样貌也好,以后你们俩生出的孩子......” 程风直接打断他的话,“我和尚汐出身一样,没有高低之分,我也不看出身,样貌这个东西分人看,比尚汐长的好看的自然大有人在,但是尚汐长的最合我的心意,也没有人比尚汐对我好,至于你说的孩子,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那么多的人,就攸攸一个刚刚好,还有,攸攸在我眼里长得是最好的。” 万老爷说:“我怎么听说娟子长的比尚汐好看很多呢。” “我的眼光早就变了。” 万老爷说:“那你总得替尚汐想想吧?” 程风不解,“替她想什么呢?” “尚汐每天那么辛苦,总得纳个小妾替她分担分担吧?” 程风说:“你指的分担什么,床第之事吗?” “你说呢?”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从来不沉迷于床第之事。” 万老爷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好像一天都不闲着。” 这个万夫人没事就喜欢睡前在儿子的门口听上一听,所以他们小两口晚上那点事,这老两口多少是知道的,所以他才觉得他这个儿子应该纳几房小妾,让他以后的日子舒舒坦坦的。 程风说:“又是我娘说的吧,以后少让她趴门跟。” 万老爷老脸一红,自知自己没理,他换上商量的口气说:“风儿,你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咱们万家的后代着想吧。” 程风说:“你要是真为了后代着想,没找到我的时候你就应该和我娘多生几个,噢,你现在纳妾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应该也不迟,看你的身子骨可以。” 万老爷被程风的话气笑了:“你怎么什么混话都说,我不就是问问你的意思吗?” 程风说:“这就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要在尚汐面前提及此事,不然你们就赶快回北城。” 万老爷只好投降,“行行行,我不再提了,你以后不后悔就行。”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 尚汐几个人一同来到一个唱戏的小馆,尚汐看了一眼牌匾,“这也不是咱们说的哪个戏院吧?” 沧满说:“那边没位置了,以后再去,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别看馆子不大,这里的戏子各个都是名流。” 尚汐只是出来配合沧满的,具体来的这是哪里她就先不挑了,办正事要紧。 来的刚好,戏曲还没开始,一个戏台下面有三十多张桌椅,目前已经坐满一半了。 沧满选了一张位置不错的桌子坐了下来,他喊了一声店小二,“给我们来一壶好茶,再上一些小食。” 不一会吃喝的东西都端了上来。 沧满时不时地随着大家的呐喊声拍着手叫好,尚汐也会再大家兴致高的时候拍手,不过尚汐听不懂曲,也没觉得好听到哪里去,不过这是她在这里看的第一场演出,之前没看过,现在倒也觉得新鲜。 她把头往沧满的方向凑了凑说:“有这种解闷的地方,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 沧满眼睛一亮:“你喜欢?” “当然,这好歹有点意思呀。” “那以后常来。” “成。” 估计这四个人唯一能听进戏曲的就只有万百钱了,她时不时撩一下眼皮看看捅捅咕咕的两个人。 这个秋萸儿看的认真,但是听不听的懂无人知晓。 “唉,好看吗?” 秋萸儿高兴地说:“好看,我以前很少有机会看。” “你听的懂?” 秋萸儿笑着说:“不全懂,能听懂一部分。” 看来唯一听不懂的就只有自己了,尚汐心里这样想,这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也伴随着呐喊声,有的人把自己的戒指扔在了戏台上,尚汐心想这就是高潮了,她掏出银袋子抓出几量碎银就仍在了戏台上。 沧满笑着说:“行呀尚汐,学的挺快呀。” 尚汐显然很是高兴,“这不是打赏环节吗,我看她们唱的挺卖力的,我得挺挺她们。” 一曲结束,店小二下来给大家续茶水,沧满用脚在下面偷偷地踢尚汐,尚汐不想开口,只好回踢沧满,意思是让他自己张口。 沧满对尚汐小声说:“过几天带你去找芙蓉她们,那里可好玩了。” 尚汐开口说:“秋萸儿,你订亲了吗?” 太直接了。 秋萸儿红着脸摇摇头说:“未曾许配他人。” “你觉得钱老板怎么样?” 秋萸儿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眼一点也不少,提到钱老板她不自觉地脸红了,这就是因为情窦初开吧,“他挺好的。” 沧满接话说:“他要是给你当相公你看如何?” “他吗?” “怎么了,我们钱老板不好吗?” “你们是要给我说亲吗?” 沧满说:“是这个意思。” “是我和钱老板吗?” 沧满点了一下头说:“对呀。” 秋萸儿有点犹豫,“是不是搞错了。” 此时尚汐觉得秋萸儿的反应不对,难道她认为他们给她说的是另有其人?那除了钱老板秋萸儿说的会是谁呢? 尚汐脸上维持着亲人的微笑,笑闹一般开口说:“你看上谁了?” 秋萸儿也不好意思的脸更红了,面色也有一点紧张,“我没看上谁,但是我肯定不应该跟钱老板。” 这话说的这么肯定,那一定她认为的另一半另有其人,钱老板都看不上,那掰着手指头也不胜下谁了。 尚汐说:“应该是谁,是不是昨天我和程风没回来的时候你们都提了。” 秋萸儿的脸更红了,不过还是坚持摇头。 尚汐回想起了万夫人拉着秋萸儿的手亲热地说着什么,秋萸儿的脸也是一会一红,期间还往她和程风这边偷看两眼,看来她应该没有猜错。 尚汐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说:“我想起来了,我婆婆和你提过了,看我这记性,刚才乱点鸳鸯谱了。” 第204章 秋萸儿跑了 秋萸儿看着尚汐说:“你不介意吗?” 尚汐面带微笑一脸平静地说:“不介意呀?” 沧满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几个人看,“你们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尚汐拍着秋萸儿的手说:“秋萸儿,你告诉沧满我们说的是什么?” 秋萸儿说:“昨天万夫人想让我给她当儿媳妇。” 面对如此聪明的尚汐,万百钱只能默默地喝茶,她站出来替谁解释都不合适,这事的走向到底会怎么样目前还看不出来,唯一能看出来的是这一桌子的人心眼加起来都没尚汐多,本来就对自己的印象不好,她可不能再做让自己减分的事情了。 沧满脸上全是惊讶:“不能吧,程风和尚汐小两口过的好好的,纳什么妾呀——秋萸儿,你想嫁给程风吗?” 秋萸儿红着脸说:“只要尚汐不反对,我不介意给程风当个小妾。”她快速地用眼睛瞥了一眼尚汐,然后又很快地把头低下埋了埋。 尚汐尽量表现的不温不火,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要是她先绷不住发火了,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不过她尚汐不同意的事情,光靠万家的老两口也办不成。 沧满一脸不解地说:“你看上程风什么了?”这和他的预想不太一样呀,这是他给他们老板看上的女人,怎么现在还倾心于程风一个有妇之夫了呢,他们老板差在哪里呀。 秋萸儿含羞带怯地说:“高大威猛吧。”,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家世好,以后能帮上她哥哥,这是他哥哥私底下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她都听得懂,也明白他哥哥上次带她登门拜访的用意。 不过这个程风她确实很满意,她本不想给别人做小妾,凭借她的家世和她哥哥的官职,给大户人家当个正房绰绰有余,但是看见尚汐就觉得上面有这样的一位夫人她倒是不至于受气,所以心里也就接受了。 论出身和才气自己应该不比城里其他高门大户的小姐差,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有信心让万家的二老喜欢自己,也有信心让程风重视自己,也能跟尚汐相处好,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了。 沧满的心里不是着急,而是窝火,这不是白折腾了吗,他问一直笑嘻嘻的尚汐说:“你有什么看法?” 尚汐泰然自若,仿佛她刚才听见的是别人家的事,面色毫无波澜起伏,“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恐怕要苦了程风了。” 看着尚汐那说一半留一半的样子,秋萸儿则是一脸的担心,“程风怎么了?” 尚汐用手指弹了一下手边的茶碗说:“我就和你直说吧,你能接受残疾的程风吗?” “残疾?没看出他有问题呀。”秋萸儿的眼睛睁的是又大又圆,里面全是疑问和茫然。 尚汐用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语气不轻不重,面上还伴随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慢悠悠地说:“现在是没问题,以后肯定会有问题?” “以后怎么样?” 秋萸儿是一脸的紧张,一直表现的很慵懒的万百钱也坐直了身子,她一直在认真地听他们几个的对话,昨天就知道了父母的想法,她劝自己的父母最好打消给程风纳妾的想法,但是他们不听坚持己见,那就有现在这一幕了,她还不清楚在家里被谈话的程风将会是一个什么状态,是否有她这个弟妹一般冷静泰然。 尚汐说:“以后他会双腿残疾卧床不起。” “怎么会这样?” 尚汐笑着说:“程风是个重承诺的人,以前他说过不纳妾的,纳妾就会打断双腿,从此做个残疾人,我这个人又特别的尊重别人,绝对不能让他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即使他残疾了我也不怕,正好你嫁过来和我一起服侍瘸腿瘫痪的程风,想必不会很辛苦。” 秋萸儿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我刚才冒犯了?” 尚汐说:“真没有,我不介意程风纳妾的,你要是想嫁过来,我亲自帮你们操办,三媒六聘八台大轿,一样都不能少,肯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让你成为整个南城最风光的女人。” 秋萸儿摇摇手说:“我肯定不嫁过去了,你还是留着程风的腿走路吧。” 尚汐笑着说:“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秋萸儿起身说:“那什么,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沧满扯着嗓子说:“唉,别走呀,程风不行,我们钱老板怎么样呀?” 秋萸儿说:“你们可饶了我吧。” 说完就跑了,那速度看起来比兔子还要快。 沧满叹了一口气:“咳,你看这人,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这话还都没说完呢。” 尚汐则是若有所思地吃着手边的吃食,幸好今天把秋萸儿约出来了,不然这万家在后面操纵什么她都不知道,这种纳妾的想法要在萌芽处消灭,永远了断了他们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秋萸儿跑的太急了,在门口正好撞见往里面走的程风,程风扶了一把要跌倒的秋萸儿说:“你没事吧?” 此时撞在程风胸脯的秋萸儿红头大脸语无伦次,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跑了。 程风觉得莫名奇妙。 “咱们这戏曲还接着听吗?”沧满的兴致因为突然的变化削弱了一半。 尚汐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听呀,这么多东西没吃完呢,回去不是浪费吗?”她心里想的是,回去早了,家里撺掇程风纳妾的老两口估计还没做好程风的思想工作呢,她倒不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结果,办法她总会是有的,她能让秋萸儿知难而退,也能让他们断了念想。 这时程风走了进来,坐在了刚刚秋萸儿坐过的那个位置。 尚汐笑着说:“唉,你怎么来了,你爹不是找你有事吗。”,尚汐虽然表面很稳,但是内心变幻莫测,此时心里就有了好几种对付这些人的办法了,就看他们谈的是什么结果了。 第205章 沧满和万百钱喝酒 “他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来了。” 看着面不改色的程风尚汐猜到他们父子两人聊天的结果了,程风这个人她是放心的,但凡这人有一点花花肠子,娟子就能把他们两个人的日子搅和散了,面对秋萸儿这样品相很好的女子,她相信程风依然有定力,内心岿然不动。 这时,又一曲开始了,她把一盘瓜子推到了程风是手边,示意他边吃边听曲,不一会尚汐的手边就多了一把瓜子仁。 尚汐凑到程风的耳边小声说:“你能听懂吗?” 程风笑着摇摇头:“一点点,这是方言吧。” 尚汐说:“这个比上一曲内容简单多了,这起码能听出来是个悲剧。” 沧满嘿嘿一笑:“尚汐,这戏子都哭成什么样了,你要是看不出是悲剧我都怀疑你的脑力了。” “不过因为什么哭成这样我还没听明白。” 沧满说:“你接着往后听就知道了。” 尚汐不再窃窃私语又认真地听了起来。 这个戏曲太长了,整个唱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等这一曲结束程风转头看向尚汐的时候发现尚汐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程风担心地说:“你怎么了?” 尚汐抹了抹眼泪说:“太伤感了。” 程风说:“你听懂了?” “听懂了,这故事浅显直白,一看就懂,这个叫三娘的女人小小年纪死了爹,为了葬她爹她上山嫁给了土匪。” 程风愣在当场,伸出去要帮尚汐擦拭眼泪的手也僵持在了空中,他随后便是抿嘴一笑。 看着都要笑趴下的沧满,尚汐好像猜到了点什么,她看着几个人说:“我理解的不对吗?” 万百钱说:“故事情节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三娘死的不是爹。” “那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她相公,不过确实是个悲剧。” 尚汐刚才被台上的三娘带入的悲伤好像瞬间全无,剩下的都是尴尬,于是干巴巴地说上一句:“是这样呀。” 沧满说:“你就是听的少,以后我出来听曲就叫上你。” 尚汐看着要起身的沧满说:“不接着听吗?” “今天就两场大戏,要看就得明天来了,咱们去对过,那有几家馆子的饭菜可好吃了。” 尚汐一听有好吃的便起身说:“走吧。” 这个馆子确实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人,估计是还没到饭时的原因。 几个人找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沧满喊了一嗓子:“掌柜的,来几个招牌硬菜,再上几个毛菜,另外来一壶好茶两壶好酒。” “好嘞,马上来。” 尚汐惊讶地说:“点菜你都不用看菜单吗?” “不用,一会什么好他就上什么了,你点的他还不定有。” 很快茶水和白酒就上来了,还有两个小凉菜,随后一个店员又端来了两个大盘子,一盘子是卤肉,一盘子是卤下水,尚汐看了看,还真是硬菜。 沧满倒了两杯白酒,一杯推到了程风的面前,一杯自己端了起来,“咱们开吃吧。” 尚汐看着程风眼前的白酒说:“程风还是别喝酒了,他身上的伤口长的不是很好。” 沧满说:“娇气,那条汉子身上没点伤呀,他这伤都养多久了,早就不碍事了,来,喝。”说完便在程风的酒杯上自顾自地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沧满看着程风说:“喝呀。” 程风也不是娇气人不能喝,刚要端起酒杯,就被万百钱伸手拿了过去:“我喝吧。”她也舍不得这个弟弟带着伤喝酒。 说着就把酒喝了。 沧满看了看说:“你有酒量?” 万百钱知道这个沧满对她的印象不好,一直很有敌意,这其中的原因都是来自她和钱老板的恩怨情仇,她今天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沧满,挫挫他的锐气。 “把你喝趴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你吹牛吧,我沧某人人送外号千杯不醉,至今还没遇上对手。” 沧满对柜台里面的掌柜的大喊一声:“掌柜的,给我来几个酒碗,再给我来一坛子上好的白酒。”这声音不但洪亮,里面还有一种和对方较劲的不服输的精神。 他见面色毫无波澜的万百钱说:“我今天要是被你喝倒了我沧满倒着写。” “你要是不想倒着写名字,你以后就得叫我姐。” “我宁可倒着写。” 万百钱笑着点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很快一坛子白酒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还有一摞碗被店小二一字排开,尚汐一数六个碗,眨眼之间六个酒碗全部倒满白酒。 万百钱丝毫没有犹豫,端起一碗就干了,然后就是第二碗,沧满也不甘示弱,一口气连喝三碗。 很快他们眼前的三个酒碗又被店员给倒满了。 九碗酒下肚,两个人丝毫没有醉意。 这样喝酒尚汐看着是有点怕了,这样喝白酒没事吗?喝过量也是会死人的吧,她劝慰拼酒的两个人说:“是不是喝差不多了,不吃点下酒菜吗?” 沧满端起一碗酒说:“这才哪到哪,早着呢。” 不一会店小二跑到柜台里面又抱出来一坛子白酒。 程风看出来这两个人是谁也不服谁,但是他们真实的酒量不得而知,“别再喝了。” 沧满说:“不行。” 万百钱说:“我今天就把你喝服了,明天我就管你叫满仓。” 沧满也知道自己是遇到对手了,不过酒桌上他就没服过谁,更不能败给一个女人,他势气十足地说:“大话别说太早,我要是先倒下,你叫我什么都行。” 说着又来劲地喝了一碗白酒。 当第四坛白酒拿来的时候,沧满有点上头了,明显是有点喝不进去了。 尚汐说:“就喝到这里吧。” 沧满一拍桌子说:“不行,还没分出胜负呢。” 尚汐这种不懂喝酒的人,此时都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比下去了,因为这个万百钱根本就没有醉的意思。 最后果然是沧满先失去意识的,身体一歪,倒在了桌子上。 尚汐看了看程风说:“他没事吧?” 第206章 醒来的沧满觉得自己很丢脸 “没事,就是醉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这饭看来是吃不上了,得给他弄回去。” 尚汐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真是有点心疼,四个人,一口没动,就看这俩人拼酒了。 尚汐对店员说:“把这些饭菜打包吧,我带回家吃。” 就这样,程风扛着沧满,尚汐拎着打包的饭菜,时不时还要看一下万百钱,还好这人看着一切正常。 家里的万老爷说:“沧满这是怎么了。” 程风说:“被你女儿喝趴下了。” 万老爷听了嘿嘿嘿直笑,“这个沧满也太不会挑人了,你姐姐就没有醉过,让厨房给煮点解酒汤吧,这一看就没少喝。” 这时玉华进来了,闻着满屋子都是酒味,她用手挥了挥说:“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尚汐说:“七坛没喝完。” “我的天呀,不要命了呀,这是和谁喝的呀?” 尚汐用下巴指了指万百钱。 玉华看着一点事儿没有的万百钱说:“你的酒都喝哪里了?咋一点事儿都没有。” 万百钱笑着说:“其实肚子很胀。” 万百钱浑身散发着酒味,尚汐说:“你去外面捅捅嗓子催吐一下,靠身体代酒精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万百钱随手端起一碗凉茶,“不必了,等沧满醒了发现我把酒吐了,他还是找我拼酒。” 玉华摇摇头说:“你们都是什么人呀?图点什么呀?我去煮解酒汤。” 玉华一拍脑袋说:“噢,万老爷万夫人,饭做好了。”她差点忘记自己进来是叫他们吃饭的。 尚汐跟在玉华的后面说:“我也得吃点饭。” 玉华说:“你这不是刚吃完回来吗?” 尚汐苦着脸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两个人边走边说去了吃饭的房间。 不一会程风来了,又过了一会万老爷和万夫人来了。 万老爷刚拿起筷子就笑着对尚汐说:“尚汐呀,程风对你真是一心一意的,我和你娘想给程风纳一房小妾,程风死活不干,我见状只好作罢。” 程风皱着眉头说:“不是不让你提吗?” 万老爷笑着说:“说说无妨,看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我和你娘高兴,我当时看尚汐和秋萸儿很合得来才生出此意,程风表明自己的态度后我就后悔了。” 尚汐笑着说:“我家要是能容下别人,那个叫娟子的女人早就进这家门了。” 万老爷笑着说:“你不会因为这个对我和你娘有看法吧。” 尚汐笑着说:“怎么会呢,这秋萸儿也没过门,想要给程风纳妾,除非我死了。” 程风黑着脸说:“说什么胡话呢,你还不相信我吗?” 尚汐说:“我当然信了,否则咱们家里也不能这么一片祥和。” “那就好好吃饭,以后谁都不许提此事了。” 尚汐点了一下头说:“好呀,我能做到。”然后夹了一口肉扔在了嘴里。 万老爷赶忙表态说:“我和你娘以后肯定不提了。” 尚汐心里明白,这一定是万百钱告诉他们的,说他们的计策已经被识破了,所以为了在这里住的舒坦才在第一时间把话说开了,以免以后生了嫌隙。 哼哼,想给程风纳妾,做梦去吧。 等大家再见到沧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一睁开眼睛就问时辰,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哎呀呀,丢大人了。” 他犹豫了很久才在大家眼前露面,然后很尴尬地朝着万百钱拱拱手说:“万小姐果然海量,沧满自愧不如。” 万百钱说:“我是该管你叫沧满还是叫满仓呢?” “姐,弟弟给您请安了。”说着沧满做了一个俯首称臣的样子。 万百钱说:“那你这是服了?” 这么多人沧满也是要面子的,尽管他十分执拗,但是愿赌服输,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服了。”,其实是嘴服心不服。 “不过哪天咱们两个还得再喝一场。” 钱老板说:“再喝一次就能改变结果啦,输了就认,别老想着翻盘。” 沧满说:“你平时可不是这样教我们的,你这人就是偏心眼。” “我是为你好,喝完难不难受你自己不清楚吗?” 陈庆生恰巧今天也在,他已经买好涂料了,计划给这房檐砖瓦刷一刷。 他问沧满说:“听说你们昨天听曲去了?” 沧满说:“是呀,那曲唱的才叫好呢, 不信你问问尚汐,把她哭完了。” “是吗小嫂子?” 尚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唱的不错,十分的不错。” “我还没听过曲子呢,小嫂子,你们下次听曲可不可以叫上我?” “行呀,我和沧满这几天还去呢,有一个更好的地方,去的时候我就叫你。” 沧满说:“等两天我缓过来我就带你们去听曲。” 陈庆生说:“到时候可一定叫我呀。” 沧满搂着陈庆生的肩膀说:“放心,放心,绝对不会把你落下,哥一定带你开开眼。” 陈庆生虽然还没去,但是沧满的这句话就让他升起了无限的向往,不过最后他还是没忘他今天要干的正事,“风子哥,小嫂子,涂料我都买好了,你们两个看看颜色行不行。” “那我们去看看。” 这东西尚汐见过,是在金府,她自己倒是没有用过这个东西,颜色买的很全,调一调往上刷就行。 “挺好。” 庆生说:“你们要是满意我们就开始刷了。” “你这伤才几天呀,还没愈合呢,你歇歇吧。” 陈庆生说:“我就干点低处的活,那窗户框子我都能刷。” 说着几个人就找出来工具准备刷了。 这活看着简单还轻松,但是技术活,刷了三天都没看出进展。 玉华仰着头看着屋檐下干活的几个人十分地疑惑,这都三天了,怎么还在刷呢,她问院子里面的庆生:“庆生,这话干的咋这么慢呢?按照你们这个速度再有三天也干不完吧?” 拿着一个小盆调色的庆生说:“哪有那么容易,这都得精雕细琢,且费工夫呢。” 玉华一听便放心了,只要不是这几个人只出工不出力就行。 第207章 醉凤阁里 果然又过了三天这活也没干完,不过沧满神神秘秘地来找陈庆生,“庆生,一会跟哥去听曲。” 陈庆生眼睛一亮,“现在吗?” “对。” “那我回屋换件干净的衣服。” 沧满说:“穿精神点,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陈庆生点点头就跑了。 这时尚汐也扎完针回来了,沧满朝着尚汐神神秘秘地招招手。 “什么事儿呀?” “听曲,去不去?” “是去芙蓉那里吗?” “对。” 尚汐说:“那我得去,我去叫程风。” 沧满拉着她说:“你叫程风去做什么?” 尚汐说:“听曲呀。” 沧满眉毛一挑,“你傻呀,那里那么多的美女,你带程风去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 “你老带他出去看女人,时间久了,家里他还待得了吗?” 尚汐想想有点道理,但是程风不是那样的人。 沧满见尚汐犹豫不定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叫程风我就不带你去了。” “为什么呀?” “我是为你好,去了你就知道那里的女人有多少了,不说各个都是国色天香,那也都是天生丽质呀,就我这样不沉迷于美色的去了估计都得眼晕,程风见了那么多女人能把持得住吗?” 尚汐点点头说:“那不带他了。” 沧满煞有介事地说:“你不许告诉他我们去哪个戏台子,记住没?” 尚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明白。” 回到房间的时候程风正陪着万老爷下棋呢,尚汐说:“我和沧满去听曲了。” 程风看了看棋盘说:“等我一会行吗,这盘刚开始。” 尚汐说:“你在家好好陪爹下棋,我听完曲就回来。” 万老爷听了尚汐的话高兴:“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尚汐高兴地说:“知道了。” 然后脚底抹油一般溜走了,她是去找玉华了,“走,带你去听曲。” “听曲?” “对,你肯定没听过,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玉华晃着脑袋说:“不去,我可不想看别人拼酒。” 尚汐说:“今天不拼酒,万百钱出去了,她不和咱们去。” 玉华有点动心:“去哪个戏台子呀。” “醉凤阁。” 玉华说:“不去,这一听就是喝酒的地。” 尚汐商量玉华说:“走吧,可有意思了。” 玉华说:“我还是不去了,我着急给你陈大哥做几件衣服。” “那也不差半天呀!” 在尚汐努力的煽动下,玉华终于放下手中的针线,做出了决定,“行,我跟你去。” 沧满一看出来的几个人说:“玉华嫂子也去吗?” 玉华笑呵呵地说:“尚汐让我见见世面,说可有意思了。” 沧满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说:“行,我今天好好带你们几个见见世面。” 马车突然停了,玉华高兴地说:“到了是吗?” 沧满说:“都下来。” “我们来布铺做什么?” “你们三个人的衣服不行,我去给你们一人选一身。” 玉华看看自己的衣服说:“我这衣服不行吗,这可是尚汐给我买的,可贵了呢,不出门我都不舍得穿。” 沧满霸气十足地说:“都听我的不会错。” 不一会几个人从铺子里面走了出来,玉华看着尚汐捂着嘴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尚汐,你还真像个小公子哥。” 尚汐看着玉华说:“你像个俊书生。”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呀?” 沧满说:“去了就知道了。” 几个人心心念念的醉凤阁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门口还站着两位姑娘,“来啦几位公子。” “公子里面请呀。” 尚汐觉得这个场面有点熟悉,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又有几分陌生,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一个人挎着胳膊捞进去的。 真像沧满说的,里面果然美女如云,衣裳靓丽,妆容讲究,这几年尚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美女,说实话,好看。 她一个女子都被眼前的美女们吸引了,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使了,她在心里暗喜,幸好听了沧满的话没让程风来,不然真是给程风开眼了,她在心里做了个决定,这样的场面绝对不能带程风见识。 一个岁数大一点的女人上前问:“几位公子第一次来吧,用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姑娘吗?” 沧满说:“芙蓉,芍药。”然后便把钱塞给了这个女人,女人一见银子,笑呵呵地说:“请随我来。” 尚汐东看西看跟在后面,玉华小声对尚汐说:“这里好大呀。” 尚汐说:“这环境不错,比上次我们去的戏台子强太多了,可以说没法相比较。” 几个人被请进一个屋子,这个接待他们的老女人说:“让姑娘们先陪你们喝几杯,我去让人请芙蓉她们。” 于是他们几个被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招待着盘腿坐在了地上的矮几前。 陈庆生小声说:“沧满哥,这是听曲的地方吗?” 话音还没落,就被灌了一盅白酒。 沧满笑着说:“你就好好享受吧,没看见前面的古琴吗?哥肯定让你听上曲。” 很快芙蓉就一身白纱仙气飘飘地走了进来,尚汐显得有点兴奋,嘴刚张开就被灌了一盅白酒,她被辣的缩着脖子吐舌头,要和芙蓉打招呼的话全都淹没在了酒里。 此时琴声已响,懂礼貌的尚汐就安静地欣赏。 不过很快她就被芙蓉的琴声所吸引,这么精湛的琴技果然值得一听,看来今天是来对了。 芙蓉一改那日,脸上没有什么微笑,仿佛还有几分清冷,手指娴熟地拨弄着琴弦,一曲毕一曲扬,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尚汐被几盅白酒灌下肚,笑脸微红,眼神迷离,此时正微醺着摇晃着她的脑袋感受这琴声的悠扬美好。 她看了看身边的玉华,脸也有点红,眼睛正盯着前面的芙蓉看呢,再看陈庆生缩着个脖子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显然没有听进去琴声,她往自己的另一侧转头,这个不要脸的沧满,正左拥右抱两个人美女,数他会享受。 第208章 醉凤阁里被迷晕 等尚汐再一抬头的时候,台上已经多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尚汐定睛一看,原来是芍药,好看,同样仙气飘飘。 一个人又要给尚汐灌酒,尚汐说:“我不能再喝了,上面的两位是我的朋友,我还要找她们叙叙旧呢。” “你朋友?” “对。” “可是我没在这里见过你们呀?” “我们是在外面认识的。” “外面认识的?” 这人刚要多想,尚汐就又开口了,“这是第一次来给她们捧场,不过她们真棒,我们以后会常来的。” “噢。” 等这曲结束以后,尚汐身边的这名女子便说:“芙蓉,芍药,这位公子说是你们的朋友?” 芙蓉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最后肯定地说:“我应该是第一次见这位公子。” 芙蓉肯定不会记错,来这里听她弹琴的就没有这号人,此男子太矮小了,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尚汐笑着说:“我是汐汐呀。” “汐汐?” 芙蓉不敢置信地走了下来,尚汐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那压变形的小卷发,芙蓉直接拉住了尚汐的手说:“汐汐,你真来了呀,满满呢?” 尚汐指了一下沧满,沧满赶紧说:“满满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哥哥沧满。” 芙蓉礼貌地给沧满行了一个礼,尚汐又把玉华和陈庆生介绍给她们。 芙蓉说:“怎么不早说是自己人。” 尚汐赞美地说:“你们今天真美,琴弹的也好。” 芍药说:“芙蓉是我们这里琴技最高超的,用的琴也是最好的,是上好的梧桐木,我们的妈妈可是花了大价钱给定做的。” “你们是一个妈的?亲姐妹?” 芍药说:“呦,汐汐,你不会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不是听曲的吗?” 一边的沧满说:“对这就是听曲的。” 紧着这芙蓉瞪了一眼芍药,芍药才没接着往下说。 尚汐酒劲有点上头,她说:“我还没弹过梧桐木的琴呢。” 芙蓉说:“你也会弹?” 尚汐说:“会,不过弹的不如你。” 沧满说:“那你给我们弹上一曲听听。” 尚汐因为很久没弹过了,此时头叶晕晕的,她先弹了一曲简单的凤求凰试了试,还可以,然后又弹了一首梅花三弄。 等尚汐弹完芙蓉就激动地拉着尚汐说:“汐汐,你弹的是什么曲目呀,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呀。” “凤求凰和梅花三弄。” 芙蓉说:“我想学。” 尚汐说:“我教你,以你的琴技一学就会。” 这时芍药过来说:“学曲子什么时候不可以,汐汐今天可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要好好地陪她喝上几杯才是。” 晚饭的时间几个人都没有回来,程风看看天色问钱老板:“沧满说的那个听曲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 钱老板说:“不知道,没听他提过,尚汐不是有朋友在那里唱曲吗,可能是出去玩了。” 程风摇了一下头说:“不像。” 他看向万百钱说:“你们那天出去听曲他们提过这个地方吗?” 万百钱摇了摇了一下头说:“就知道有个叫芙蓉的女孩子是她们的朋友。” 万老爷说:“派人出去找找。” 钱老板说:“对,城里大大小小的戏台子不超二十家,一打听便知。” 程风说:“有没有一个叫‘醉’什么的戏台子?”他记得秋明远兄妹来拜访时尚汐提过一个基奥尼醉什么的地方,没说完整是因为被沧满故意给打断了,他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想想这个叫醉什么的地方一定有问题。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很少听曲,我派人去打听吧。”钱老板虽然对这里很了解,每条街上大致是做什么的他也清楚,他唯独对这些享乐的东西不感兴趣,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一个戏台子的名字,更何况是一个叫醉什么的戏台子。 派出去的几波人,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找到一个叫醉什么的戏台子,这回大家都慌了,四个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钱老板问程风说:“你确定他们是去看戏去了?” “肯定是看戏去了,尚汐从来不说谎,但是不知道去的是不是戏台子。”程风的心里早就有了猜测。 “怎么讲?” 程风说:“如果是正经八百的戏台子沧满不会不让尚汐和大家说,我想他们去的应该是不好说出口的地方,要是去了这样的地方他们更应该早去早回,不应该拖延时间,我猜测他们是遇到危险了。” 钱老板说:“沧满身手不错,危难关头应该能保护得了她们,首先我们要知道他们去的是哪里。”人是沧满带出去的,他的心里多少有点虚,底气不足,沧满虽然身手好,那也要看对手是谁,耍不耍阴谋。 程风说:“他们是第一次去,这个叫芙蓉的还是在山上上香的时候认识的,到底是不是唱戏的还不清楚,是不是好人就更不得而知了。” 大家一听,脸色都不好了,萍水相逢,谁会跟谁说实话呀,怎么这个尚汐和沧满坚信她们是唱戏的呢,这个让人深思呀。 程风不能坐在家里等消息,这样坐以待毙他做不到,“我出去找。” “你去哪里找呀?” 程风说:“一群花枝招展的会唱曲的姑娘,有可能是烟花之地。” 钱老板一拍桌子说:“咱们想一起去了。” 程风起身就要往外走,万老爷拦着说:“冷静,先查一下这里有几家醉字开头的青楼,然后再去。” 这次打探的特别快,半个钟头人就回来了,“老爷只有一家叫醉凤阁的青楼。” “消息准确吗?” “准,从黑市打听的。” 醉凤阁里面 芙蓉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四个人,焦急地说:“他们这是怎么了?” 芍药放下酒杯,用自己修长的左手摸自己的右手,又用自己从右手去摸自己的左手,交替几次才慢悠悠地开口,轻飘飘地说:“这还用说吗,迷晕了呗。” 第209章 醉凤阁的妈妈让尚汐去接客 芙蓉皱着眉头指着芍药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当然是妈妈呀。” “妈妈为什么要对她们几个动手脚?他们第一次来,无冤无仇的,这是做甚?” “当然是有用,她会弹曲,并且弹是你不会的曲子。”芍药的语气里面有几分嚣张和得意。 芙蓉说:“妈妈怎么会知道她会弹曲的。” 芍药伸出自己的手,仔细地欣赏着她从妈妈那里得来的好处。 芙蓉惊愕地说:“你竟然出卖我们的朋友。” “呵,谁跟我们是朋友,他们不过是来这里找乐子罢了。” 芙蓉愤恨地说:“你就是个小人。”,她蹲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尚汐的脸,“汐汐,你快醒醒,快醒醒,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醉凤阁里面的这个妈妈是什么性格,芙蓉最清楚不过了,逼良为娼,图财害命的事情,她长在这里的这么多年她见多了,为了利益这个妈妈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使用的手段都是令芙蓉匪夷所思的,所有这几个人记下来要面对什么是芙蓉不敢想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叫醒她们,让他们赶紧跑出这个人吃人的地方。 可是,此时尚汐身体软若无骨,任由芙蓉怎么拍打叫喊都要没有反应,丝毫没有要清醒的意思,这时醉凤阁的妈妈已经带人进来了,正是接待她们的那个老女人,虽然已经人老色衰,但是还是能看出过去出众的姿色。 “哪个是刚才弹曲的?” 芍药伸手一指,一脸谄媚地说:“妈妈,就是她。” 芙蓉赶紧跪在妈妈跟前,面容惊慌失措,“妈妈,他们是我的朋友,您放了她们吧。” 醉凤阁的妈妈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苦苦哀求她的芙蓉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她用训斥的口吻说:“我给我记住了,在这里,你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客人。” “妈妈,你放了他们吧,他们什么都不会,留着一点用都没有。”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她有没有用老娘不比你清楚。”说着便把抓着她裤脚的芙蓉蹬了一脚,芙蓉由于重心不稳跪坐在了地上。 芍药假惺惺地说:“妈妈,您也要替芙蓉想想,她是我们这里古琴弹的最好的,要是以后这个汐汐在这里弹曲了,抢了她的饭碗,那她过去的骄傲岂不是荡然无存了。” 其实这就是一句挖苦芙蓉的话。 芙蓉指着芍药说:“你就是嫉妒我曲弹的好,客人多,所以今天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 醉凤阁的妈妈说:“你要多和芍药学学,不要善妒,有好的姑娘要知道往咱们院里拉巴,这醉凤阁的顾客既不是你得也不是她的,是咱们院里的,你们的本分就是把这里的每位客人都伺候的舒舒服服,满满意意,这才是本事。” “来人,把那个小不点给我带走。” 芙蓉挡在前面说:“妈妈你要带她去哪里呀?” 芍药说:“还能去哪里呀,接客呗。” “她一个良家姑娘会接什么客呀,您就放过她吧。” 醉凤阁的妈妈说:“你们哪个进来不是良家妇女,她今天进了我醉凤阁,就别想再出了这道门。” 这时醉凤阁妈妈身后的几个壮汉把倒在地上的四个人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醉凤阁的妈妈一声令下:“把人弄醒。”几个不省人事的人就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的几个人很快便看清了他们的处境,被绑架了。 沧满挣扎着说:“你们是什么人?” “醉凤阁的妈妈,醉三娘。” “我他妈的管你三娘五娘,你赶快把我们放了,不然老子宰了你。” 沧满的脾气是真的烈,不过生死都掌握在了对方手里了,根本震慑不住人家,和人家叫骂不是不但改善不了他们的处境,换来的则是一通毒打。 一个大汉上来就是一通拳脚伺候,沧满的嘴越是硬,人家下手越狠,其他三个人都还好,因为不和对方硬碰硬,更不过嘴瘾,所以没有挨打,一个个都吓的有点瘫软了。 “妈妈,我看他这样的莽夫就适合卖给奴隶主,多硬的嘴到了那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芙蓉说:“妈妈,你不要听信芍药胡言乱语。” 醉凤阁的妈妈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揣度了一下说:“我倒是觉得芍药的这个建议不错,这人不打服了是不行的。” 尚汐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什么仇怨至于把我们绑起来呀。” 醉凤阁的妈妈说:“无仇无怨,要怪就怪你有双巧手,能弹出好听的曲子。” 她对身后的人说:“你们赶快把她带走,别耽误了官人的雅兴。” 芙蓉一听便知道这是哪位官人了,之前这里的妈妈就让她去陪那个人饮酒,她便不愿意,后来是芍药替她解的围,想必今天这位鲜少出屋的官人肯定是听见了芍药说了什么,才点名要汐汐过去的,时至今日她才看清这个芍药的真面目,亏她这些年一直拿她当姐妹,没想到这个人才是最善妒,老想当这里面的头牌,一个青楼,头牌不头牌的不都是卖唱的吗,深处深渊不想如何解救自己,反而做的都是拉人下水的勾当。 沧满急了,粗着嗓子大喊说:“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叫她去接客。” 尚汐也傻眼了,“接客?” 芙蓉挡在前面说:“我的琴技比汐汐好,我的酒量也比她强,还是我去吧。” 醉凤阁的妈妈说:“你这是想通了?” 从来只卖艺不卖身的芙蓉也服软了,跪在妈妈面前狠了狠心说:“通了。”虽说他和汐汐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只是见面很投缘而已,当听说汐汐把她当朋友的时候她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她在醉凤阁里面长大,除了这里的姐妹就没有朋友,朋友两个字在她眼里是渴望而陌生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人伤害了她的朋友。 “那你们就一道去吧,今晚不把那位官人给陪高兴了,我饶不了你们几个。” 第210章 府尹落网 芍药点了一下头说:“是,妈妈。” 很快尚汐就被换上一身奇艳无比的衣服,然后绑在椅子上抬到了一个房间,眼前摆着一把木琴,正是芙蓉的那把上好的古琴,芙蓉给她使个眼色,尚汐的手就落在了琴弦上,很快就传出了流水一般的琴声。 芙蓉则是端起酒杯坐在了屋子里面唯一个男人的身边,这个人一看得有五十岁,倒三角的眼睛下面陪着一个驼峰鼻,尖尖的下巴上长着一缕胡子,那叫一个丑,即使这样,他身边的芍药还是无比的谄媚,看来这两个人很熟。 醉凤阁白天从外面看和其他的酒楼铺面没什么区别,牌匾也不是多么的醒目,这夜里可就不一样了,几排大红的灯笼整夜亮着,从外里一走一过就能听见里面的乐器声嬉闹声,很容易就想到里面那热闹和令人忘记所有烦恼的景象。 钱老板命人把这里围了起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程风毫不犹豫地翻墙走了进去,冬柯随后也跟了进去,然后又有几个人身轻如燕的黑衣人也翻了进去。 他以为的他们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把这里翻个一遍,现在看来和想的不一样,里面的灯更多更亮,在这里出现的男人最扎眼,能进了这道门的男人都会被这里的女人奉为贵客,好巧不巧这就被一个女人看见了他们,她眼睛一亮,扭动曼妙的腰身身,嘴里发出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哎呦官人,你们......” 程风一个手刀这个女子便倒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把人拖到一边。 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冬柯指了指二楼的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觉得人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程风点了一下头走在了前面,他谨慎地推开屋子的门,发现里面不是没点灯,而是没有其他房间里面的灯亮罢了。 躺在床上睡觉的两个人都被吓的抬起了头,“唉,你们谁呀?” 程风看了一眼那个胭脂粉很厚的女子不是尚汐就退了出去,随后里面就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走到一个歌舞升平的房间,里面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冬柯示意程风往前走,程风却停住了脚步,冬柯给程风一个手势问怎么了? 程风在手上写了一个“尹”字,冬柯见了马上明白,很快就有一个人出去报信去了。 程风手里的刀做好了准备,决定闯进去。 冬柯按住了他的肩膀,程风只好调转步伐去了另一间屋子,这个房间虽然很亮,但是里面没有声音,程风手搭在门把手上,心想会不会还是刚才的那个不可描述的场面,心里这样猜测着,他的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 沧满嘴里塞着东西,见到进来的是自己人便开始挣扎着,风把他嘴里的抹布薅了出来,“尚汐呢?” “你们快去救她,这里的老妈子让她去接客了。” 程风转身就冲了出去,冬柯拦都拦不住。 沧满说:“挨,留下一个帮我们松绑呀。” 程风第一反应尚汐就在府尹的那个房间,他丝毫没有犹豫,抬脚踹开房门,一眼便看见浓妆艳抹的尚汐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弹琴呢。 他心里做了好几种假设,一个比一个糟糕,但是唯独此时的场景他没想过。 府尹一眼便认出了程风,起身便从窗子跳了出去,冬柯伸手敏捷地抓住了府尹身上的一块布料,然后也飞身跟着跳了下去,幸好得知消息的钱老板让人在下面接应了,早就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了。 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府尹藏在这里,那今天正好把府尹抓个正着。 程风把绑在凳子上的尚汐松绑开来,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你怎么才来,我这等你半天了,腿都不活血了。”明知道是自己闯了祸,偏偏她要这样说,因为这样讲一会回去程风肯定不会说她。 程风瞪了尚汐一眼说:“芙蓉呢?” 芙蓉就在程风旁边,尚汐用手指了一下。 程风闪电一般卡住了芙蓉的脖子,然后就见芙蓉双脚离地拼命地蹬腿,尚汐要是反应慢上那么一点点儿,这个芙蓉的脖子就断了。 “错了错了,害我的是那个芍药,不是芙蓉。”程风这个才松开他不断收紧的右手,顷刻间因为缺氧而变的脸色青紫的芙蓉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此时沧满也赶了过来,他二话不说,直奔芍药去了,芍药早已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站在桌子边发抖了。 沧满的眼神是狠厉的,他对屋子里面的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这个人交给我。” 芍药见状先是一声尖叫:“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臭娘们,今天就是把你祖宗喊来也救不了你。” 她这声求救直接激怒了沧满。 程风见沧满拔出了刀便拉着尚汐出去了,不影响也知道一会一定很血腥,还是不要让胆子小的尚汐看见好,以免晚上做恶梦。 他们走出房间不足十米就听见一声惨叫,此时醉凤阁的妈妈闻声跑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这么大的动静,即使这个老妈子睡的再沉也该醒过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程风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还口出狂言:“敢来我醉凤阁抢我醉三娘的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她嚣张的话还没说上两句,这个芍药就从屋里面跑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在流血,抓着醉凤阁妈妈的手臂痛苦地表达着什么,除了啊啊啊惊恐的声音以外,她发不出其他的声音,那张着的猩红的大嘴不停地往外流血,比恐怖片都瘆人,尚汐早已头皮发麻,当芍药惊恐万状神志不清地不停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嘴里面给醉凤阁的妈妈看时,时尚汐才明白,这个芍药的舌头被沧满给割了。 醉凤阁的妈妈也吓了一跳,这手法可是比她狠多了,“这是谁干的。” 沧满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手帕擦着刀上的血,慢悠悠地说:“我干的。” 第211章 陈叔找来了 醉凤阁的妈妈说:“给我上。” 随后身后的四个大汉朝着他们过来了。 沧满对程风和尚汐说:“你们往后闪闪,别溅一身血,这几个孙子刚才没少踹老子,我让他们见识见识他爷爷的厉害。” 程风真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大家都看热闹,看来这个沧满是有点本事的,这几个大汉看着是比较壮,但是显然不是沧满的对手,沧满也确实说到做到了,这几个壮汉的血一溅便是三米远。 醉凤阁的妈妈也不硬气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屈能伸的性格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面了,她马上服软,“几位大爷,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把人带走吧。” “你还没接受我的惩罚呢,你就让我们走了?” 她跪在地上求饶说:“大爷,饶了我吧,都是芍药的意思。” “呦,你让人打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左派呀。” “大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醉凤阁吧,这醉凤阁是我的命呀,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 “你有钱?” “有,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沧满拿着刀在她的脸上比来比去,尚汐抓着程风的手替自己当着自己的眼睛,她太难了,又想知道沧满是怎么报复的这个老妈子,又怕太血腥了,生生地把程风有力的大手劈开一个缝。 沧满不温不火地说:“你有再多的钱也没命花了,这城里抓那个人多久了,你竟然敢把他藏在这里,你胆子很大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沧满说:“我会让你懂我在说什么的。” 很快这个醉凤阁的妈妈就被沧满倒挂了起来。 很多人被惊吓的都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玉华和陈庆生已经跑到了尚汐的身边,“没事吧?” “我没事,你咋样?”,看着穿的跟花孔雀一样的尚汐,玉华满眼都是担心。 尚汐故作镇定地说:“我一点事儿没有,就是逼我弹了一个时辰的曲子,手有点酸而已。”,她怕程风责备她,还补上了一句:“今天也算是值了,那个上一任的府尹应该被抓到了。” 玉华说:“你这心可真大,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把你怎么了呢,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 尚汐自然是知道玉华说的是什么,她摆摆手说:“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她们看重的是我的才华,根本不是我的姿色。” 玉华点点头说:“多亏你姿色平平,不然真好说会发生什么。” “你是夸我很幸运嘛?还是说我长的普通。” 玉华拉着尚汐的手说:“长的普通有什么不好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红颜祸水,你看看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漂亮,一个赛一个,你看看她们是什么命,干的是什么,就你这样正好,安全。” “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咱们还是抓紧回去别看了,我这腿都吓的走不动道了。” 尚汐看看程风:“走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走吧,这里交给沧满。” 这一夜,大家可都有的忙了。 大夫看了看尚汐被绳子捆绑的全是勒痕的腿说:“没什么大碍,过些十日自己就好了,我开了一点管惊吓的药,一会给她吃上就行。” 被吓到的可不止她自己,玉华和庆生也都吓的不轻,庆生这么一个爱说话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见他说上两句话。 尚汐看该走的人都走了,她往床上一倒说:“这个府尹一被抓,我感觉自己安全多了,多亏我们今天去了一趟醉凤阁,不然这个人一时半会儿抓不到。” 程风说:“我不会说你。”虽然尚汐故作镇定地说着小话给他听,但是他知道尚汐今天被吓坏了,因为找不到尚汐他心里也快急疯了,现在没出什么大事便把人找回来已是万幸,他怎么能说他呢,顶多以后出门多家叮嘱就可以了,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在尚汐身上两次。 “真的?” “但是不许有下次了?” “明白,懂,我下次肯定不去听曲了。” 程风说:“听曲可以,但那时不能去青楼听曲。” 尚汐说:“知道知道,都怪我眼界太窄了,她们前拥后簇的,我以为是过度热情呢,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程风说:“这事不怪你,都是沧满骗你们去的,这账得算在沧满头上。” 尚汐说:“他也是受害者,他嘴上不饶人,当时被打的最狠,你可别找他算账。” 尚汐想了想还是要说实话,虽然自己怕挨说,但是真要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怪在沧满的头上,沧满就得挨打,“我跟你说实话,虽然是青楼,本来是可以回来的,都怪我手欠非得弹首曲子,这才是我们被绑架的根源问题,跟人家沧满没什么关系,是我连累了大家。” 程风说:“你不用自责,这事的根源是沧满,他明知道是青楼还带你们几个去,不去就没后面这些事。” “他能知道吗?都是第一次去。” 尚汐想想沧满的种种迹象,好像她真的被蒙在鼓里。 第二天一早 尚汐还在睡回笼觉,院子里面就传出了很大的吵闹声。 程风睁开眼睛说:“是陈叔来了。” “啊,陈叔找来了?不会他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了吧。” ”应该是。“,程风火速地穿着衣服,他已经听见陈叔骂人了。 “那怎么办,会不会殃及玉华呀?”此时尚汐的心里有点慌了,骂她什么都行,但是影响玉华可就不是小事了,这里可是很传统的。 “还不清楚,先出去看看。” 陈叔手里拿着鞭子,满院子追陈庆生,“你个小兔崽子,才来南城几天你就学坏了,你都敢逛青楼了,老子今天剥了你的皮。” 陈庆辽拦着陈叔说:“爹,你还没问清楚是什么情况呢?” 陈叔火气很大地说:“还有什么好问的,这不明摆着学坏了吗?” 玉华哭着说:“爹,你要再打庆生,他伤口就得崩开了。” 第212章 沧满受鞭刑 陈叔气的两眼都要鼓出来了,他用鞭子指着玉华说:“你这个丫头,我还没问你呢,那地方你去做什么?三儿混,你也混?” 程风喊了一声:“陈叔,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陈叔看着程风身边的尚汐说:“我听说你这丫头也去了,你们都不学好了是吧。” 程风笑着说:“陈叔,你消消气,昨天她们出去我知道,他们几个办了一件大事。” “去哪里能办什么大事?吃喝嫖赌吗?” “那个一直没抓到的府尹抓到了,多亏他们几个了。” 陈叔有脸不相信地说:“真的吗?” 尚汐点点头说:“是真的,我们原计划是出去听曲,不过临时发现了那个府尹的行踪,我们就跟了上去,然后就有了后面这些,叔,你其实不懂,我们几个其实是立功了。” 陈叔这回有点信了,“那也太凶险了,你们两个丫头跟着去干什么?” “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不去能拖住他吗,我和玉华那是巾帼不让须眉,在这次的抓捕行动里面少了我们几个谁都不行。” 尚汐绘声绘色地说着,陈叔都听乐了,“你可别忽悠你叔我。” 尚汐说:“你那一双慧眼,谁能骗的了你呀,我发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不然天打雷劈。” 陈叔一听,看来这事是真的,马上改口说:“叔信你和玉华,我是不信三儿,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好。” 总算是骗过了陈叔。 程风在没人听见的时候问尚汐:“你怎么什么誓都敢发?” 尚汐说:“现在不是雨季,不会打雷,我是说谎了,可我这是善意的谎言,陈庆生被打一顿没什么,他还是陈叔的儿子,玉华还是不是他的儿媳妇可就不好说了。” 程风也知道尚汐说谎的用意,本来就没出什么事,但是就是很难说清楚,那地方男人去了还好说,无外乎是找女人去了,可是女人进了那里就成了卖娼的,要是打上了这样的印记,一辈子都洗刷不掉。 玉华可没有尚汐这样能说谎,她偷偷地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陈庆辽,那眼睛哭的跟得了红眼病一样,“我清清白白,不信你可以问三儿。” 陈庆辽说:“我相信你。” 这时陈庆生冒了出来说:“大嫂子说的都是真的,醉凤阁的老妈子没看上大嫂子,她全程都跟我和沧满哥绑在一个房间,哪也没去。” 陈庆辽说:“行了,你小点声,别让爹知道。” 陈庆生说:“我哪敢呀,他下手也忒狠了点,你看把我抽的。” 陈庆辽说:“就爹的那脾气,不是我拦着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以后找猫逗狗的事情少干,踏踏实实干活赶快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陈庆生嘴上说:“我也想呀。”可是眼前莫名出现一群醉凤阁的姑娘,没办法,他只好使劲地晃晃脑袋。 送走这波人,钱老板这波人回来了,应该是一夜没有睡,但是大家的精神都出奇的好,身边还站着万百钱。 钱老板对身边的沧满说:“跪下。” 沧满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只好跪在了院子的中间。 很快一个人手持一个很粗的鞭子站在了沧满的身后。 尚汐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呀,不至于这样吧,是我手欠,非得碰什么琴,这祸事是我惹上的,不然不能。” 沧满说:“这事和尚汐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沧满倒是很讲义气,也敢于承担,面对那又粗又长的鞭子,丝毫没有胆怯和畏惧。 钱老板咬着后槽牙说:“给我打。” “别打呀,真不是沧满的错,不信你们问......” 她话还没说完,这个手持长鞭的人就用力挥舞,一鞭子就抽在了沧满的后背上,沾着血的鞭子很快又再次落在了沧满的后背上。 沧满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场的见了没有不怕的,这样的惩罚是很重的,刚走的陈叔打陈庆生的时候用的是马鞭,那还好几个人拦着呢,这钱老板自己家的事情谁也没法拦。 尚汐急的团团转,怎么商量钱老板,钱老板都无动于衷。 程风知道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教训沧满就是给他们看的,他原计划是狠狠打一顿沧满,不过这下手也太狠了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把人打残,程风说:“这事情就算了吧。” 这鞭子打在沧满的身上,其实疼在钱老板的心上,但是不惩罚这个无法无天的沧满,就没法给大家一个解释。 尚汐见钱老板还不喊停便拉着万百钱的手说:“你让钱老板住手,再这样打下去就得出事了。” 难得尚汐张口求她,万百钱对身边的钱老板说:“别打了,这次他们没酿成什么大错,就饶过他吧。” 钱老板说:“我要让他长记性。” 万百钱说:“你就卖给我个面子,这沧满和我喝过酒,也算是我的弟弟,这次就饶了他吧。” 钱老板感觉差不多便说:“今天看在这么多人给你说情,我暂且饶过你,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你记住了吗?” 沧满脸上的汗就像水洗的一样:“记住了。” 沧满这才被解脱,第一个跑过去的便是陈庆生:“沧满哥,你没事吧?” 沧满咬了一下牙说:“没事,你扶一下我。” 这几鞭子是把沧满给打惨了,后背的衣服被血浸湿。 连郎中都没有去请,直接褪去衣服往偏房的床上一躺,冬柯找了五瓶金疮药,全部洒在了沧满的后背上。 “哎呀,你轻点呀,疼死我了。” “你刚才怎么不喊疼,平时一动家法就装死的本事哪去了,你刚才装死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那是我的性格吗?这是哪里呀,这么多的外人在,我能被他们看扁我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怎么了,我是条汉子。” “你呀,三天不闯祸,五天早早地。” “我也没想到去趟那里能遇到那种事情,不过也是好事,除了老板的心头大患。”说完还不忘嘿嘿一笑。 第213章 芙蓉给沧满送饭 冬柯一出来,钱老板就问:“怎么样了。” 冬柯说:“下手有点重了,不躺十天半个月估计下不了床。”这话说的多少有点邪乎了,不邪乎点说着,下次沧满犯错还得收拾他。 钱老板嘴硬地说:“就让他这段时间好好反省,不许出这个院子半步。”,说完一甩手走了。 “明白。” 沧满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他通过开着的窗子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尚汐高兴地说:“你怎么找来的?” 芙蓉给尚汐行了一个礼说:“想来看看你,你是人人敬仰的大善人,是我有眼无珠了。” 尚汐拉了一把芙蓉说:“上次谢谢你,不然那个死老妈子指不定怎么治我呢。” 两人个客气了一番以后,芙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尚汐说:“给你和满满还有满满的哥哥带了点吃的。” 沧满趴着窗子笑呵呵地说:“给我带什么来了?” 芙蓉这才看江沧满,她有点羞涩地说:“带了点南城老字号的点心。” 沧满招招手说:“拿过来,我尝尝。” 芙蓉看了看尚汐,两个人走了过去。 虽然沧满是救她出苦海的人,但是他割芍药舌头那惨绝人寰的手法让她夜不能寐,现在看见沧满心里还有点隐隐的怕,“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沧满身上缠着的白布,吓了芙蓉一跳,她记得那天晚上,自始至终也没见沧满受伤,这伤是怎么来的。 沧满说:“没事小伤,把你给我带的吃的给我。” 芙蓉红着脸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沧满,“那天晚上谢谢你。” 沧满摆了一下手说:“举手之劳。” 沧满咬了一口点心说:“你挺会卖东西,你买的这点东西都是我爱吃的,你把那份也给我。” 芙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份礼物说:“这份是给满满的。” 沧满伸手说:“我交给她。” 芙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沧满又问了一句:“她不在吗?” 沧满说:“不巧,出门了。” 这时程风领着孩子走了出来,芙蓉看见程风还有几分忌惮,毕竟那天她的脖子差点被扭断。 尚汐笑着说:“那天是个误会。” “没事。” 当程风和孩子走过来的时候,尚汐郑重给他们做了一次介绍,然后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这是我儿子——来,叫阿姨。” “阿姨。” 芙蓉睁大嘴巴说:“汐汐,你都有孩子了?” 尚汐笑着说:“我成亲比较早。” 芙蓉虽然惊讶于这么小的尚汐就已经做了娘,也很艳羡尚汐的人生,有这样一位高大英俊的相公,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在外还有那么好的名声,纯纯的人生赢家。 芙蓉出身不好,以为来这里大家不会欢迎她,想不到得到了热情的招待。 第二天程风对尚汐说:“你得那个朋友来了?” “哪个朋友。” “唱曲那个。” “你说芙蓉呀,在哪里呢?” 程风说:“在院子里面呢。” “怎么不让她进屋里面坐。”说完这句话,尚汐就跑了出去。 “芙蓉,你怎么不进屋,又被无聊的沧满给你喊去了吧?” 芙蓉有点脸红地说:“沧满大哥的这伤势看着有点严重,我就想着给他熬了一点骨头汤给他补补,汐汐,你要喝一碗尝尝我的手艺吗。” 其实这里的厨子这几天没少给沧满熬汤,才几天的功夫,沧满都有点见胖了。 尚汐笑着说:“不了,这个病号太能吃,给他留着吧。” 沧满说:“你这汤少加一点点盐就好了,太淡了。” 芙蓉说:“下次我少加一点盐。” 尚汐说:“你还够挑的,有的喝你就偷着乐吧。” 沧满嘿嘿一乐,尽管嫌弃太淡但还是把一汤蛊的汤喝个精光。 第二天芙蓉又拎着一个筐来了,听说这次的咸淡正好,但是沧满嫌弃里面没有放香菜。 第三天带着香菜的汤就送来了。 尚汐看不懂这个芙蓉为什么要给挑三拣四的沧满送汤。 芙蓉怕大家误会解释说:“自从醉凤阁的妈妈被抓了起来,醉凤阁就成了官家的了,沧满把我的卖身契给了我,如今我已经是自由身了。” 尚汐笑着说:“我知道,这是好事儿,过去你们在醉凤阁里面也纯属无奈。” 芙蓉点点头:“所以我心里特别感激沧满大哥。” 尚汐说:“明白,你这是知恩图报,不过我家有厨子,你不用天天给他煲汤,他这身体也不用太补了。” 这汤按照沧满的要求,要熬上好几个钟头,这芙蓉每天都得起大早煲汤。 芙蓉说:“我肯定把沧满大哥照顾下床了。” 吃着东西的沧满说:“芙蓉就是有心,我要是不喝这汤都对不起芙蓉。” 尚汐看着每天吃小灶的沧满说:“你还不能下床吗?”,沧满除了不出去办事,好像什么都没影响他干。 沧满哎呀两声说:“能下地,但是走不远,我这伤呀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你这意思芙蓉得给你继续做有两个月的饭?” 沧满说:“芙蓉要是有心,我能拂了她的这份心意吗,那我多不识时务。” “就是就是,绝对不能拂了芙蓉姐姐的心意。” 大家抬头一看,陈庆生正趴着窗户,脑袋都伸进来了,“芙蓉姐姐,今天的汤熬的多不多?” 芙蓉拿出一个碗,盛了一碗汤,又拿出一个勺子放进了碗,递给了陈庆生,“带你份了。” 陈庆生嘴甜地说:“谢谢芙蓉姐姐,你可真贤惠。” 沧满说:“你该谢谢我,你这可是托了我的福。” “谢谢沧满哥,哥,你这伤我劝你慢慢养。” 沧满得意地一笑:“快不了。” 尚汐说:“伤不得尽快养吗?” 陈庆生说:“现在多好呀,钱老板舍不得使唤沧满哥出去办事,芙蓉姐又天天给送好吃的,多好点事呀,要是我有这样的命,我就天天躺着。” 尚汐没好气地说:“我看你俩就是嘴馋。” “芙蓉,你明天不许在给他们带东西吃了。” 第214章 程风给尚汐买了一架古琴 芙蓉拉一下还要继续说话的尚汐说:“反正我每天也没事,我挺喜欢做饭的。” 尚汐捧着芙蓉的手说:“你这手可是弹琴的手,你看看这才几天都变成什么样了,这水泡要是破了可是会感染的。” 沧满说:“什么水泡。” 芙蓉把手藏在身后说:“没有水泡,你好好吃饭吧。” “噢,今天怎么没看见程风呢?” 尚汐说:“他领着孩子出去买东西去了,说是一会回来。” “怎么没带上你?” 尚汐笑着说:“他说让我在家等着。” 几个人正聊着天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沧满说:“你相公和你儿子回来了。” “是风子哥回来了。” 尚汐通过窗子看了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程攸宁指了指他爹手里的东西说:“娘,爹给你买了好东西。” 尚汐看着程风抱着的木盒子说:“什么好东西?” 芙蓉隔着窗户说:“应该是把古琴吧。” 沧满放下手里的碗筷说:“很有可能,尚汐喜欢什么程风都能给弄回来,就没有比他还能惯着媳妇的了。” 芙蓉隔着窗子,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心里感叹尚汐的命可真好。 不一会,新买回来的古琴桌凳都搬进了院子里面,琴也摆了出来。 尚汐笑着坐在古琴前面,用手抚了抚琴弦,很快欢快的琴声传了出来。 一曲结束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阵掌声,尚汐笑着说:“献丑了。” 程风则是说:“这琴用着顺手吗?” 尚汐笑着说:“我就没用过比这还顺手的琴了,挺贵吧。” “还行。” 一边的钱老板说:“价值连城,你好好用吧。” 钱老板跟着去买的,花了多少银子他是清楚的。 尚汐是很喜欢,她摸着琴看着程风说:“我很喜欢。” 程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天听说尚汐会弹琴,他就在心里盘算着给尚汐买一把琴在家里面解闷。 这时程攸宁上前拨弄了几下琴弦,钱老板笑着说:“尚汐,你儿子以后不用请乐师了,你就能教他。” “我还真不行,内行人都知道我琴技一般,我的水平就是勉强能弹声。” 钱老板笑着说:“我没学过这东西,我还真不懂,我听你弹的就不错。” 尚汐笑着说:“您不经常去听曲吧?” “我哪有时间去听那个呀,那都是游手好闲的沧满干的。” 脑袋伸出外面的沧满听到钱老板的话以后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尚汐说:“你今天运气好,咱们家里来了一名古琴高手。” “芙蓉——” 芙蓉已经听见尚汐她们的谈话了,也知道尚汐的意思,其实她已经决定从此不再碰琴了,但是尚汐喊她,她还是出来了。 尚汐起身把凳子让了出来说:“芙蓉,你能不能给大家弹上一曲。” 芙蓉笑着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一首曲子给大家弹的都安静了,确实弹的不一样,就是不懂琴的钱老板也听出了此人技艺高超。 一曲罢,院子里面响起了掌声,她起身弯腰向大家行礼,“献丑了。” 尚汐激动地说:“芙蓉,你给我儿子当老师吧。” 芙蓉说:“合适吗?” 尚汐说:“怎么不合适,就你这琴技,我家攸攸要是学到一半,那以后也不得了。” 芙蓉说:“可是我出身不好。” 尚汐说:“英雄不问出处,出身算不得什么。” 这话说到钱老板心里去了,他附和说:“尚汐说到没错。” 芙蓉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你不问问大家的意思吗?” 尚汐很快就明白了芙蓉的意思:“爹娘,你们同意吗?”万家二老是闻声出来凑热闹的。 万老爷和万夫人笑着说:“同意呀,这么好的老师上哪里找去,姑娘一看就人美心善。” 尚汐早就摸透了这老两口的脾气,只要一喊爹娘,什么都会答应。 尚汐说:“你看,大家都同意,你就委屈委屈当了我家孩子的老师吧。” 芙蓉说:“你不问问你相公吗?” 看见程风她就上不来气,不自觉地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脖颈。 程风说:“我没意见。” 按照规矩,拜师是要有拜师礼的。 程攸宁跪在地上,手里端了一碗茶慢慢举过头顶,递给坐在椅子上的芙蓉,“先生请用茶。” 芙蓉从未经历过这样郑重且富有尊严的场面,她内心是激动的,不安的,她谨慎地端过茶碗喝了一口以后放在了手边,然后扶起跪在地上的程攸宁。 程攸宁是受了万家人的礼仪影响,他的礼仪日渐周全,远远超过了他的父母,他起身先给芙蓉鞠了一躬,然后喊了一声:“先生。” “唉。” 不一会院子里面的一对师徒便开始了他们今天的第一课。 芙蓉虽然从小生活在醉凤阁,但是从小受过多位师傅教导,小小年纪就精通音律,到如今更是了不得,据说找她听曲的都是达官贵人,也有一些是才气出众的笔墨文人,所以再尚汐看来,这个芙蓉也是个才华横溢博古通今之人,所以由她教导程攸宁古琴,再合适不过了。 也恰好程攸宁这孩子的心性随了程风,定力耐力都远远超出了他的年纪,尚汐记得自己学琴的时候,她那时比程攸宁大多了,依然坐不住板凳,时不时还因为不想学琴哭上一场,她的记忆里她这半吊子的琴技是父母逼着学的,但凡有程攸宁这般定力,她的古琴估计也能弹的再上一个高度。 万老爷和钱老板则坐在院子里面下着棋喝着茶。 “我这几天没有去草堂,尘鸣那里怎么样了。”毕竟是故人的孩子,万老爷心里总是惦记。 钱老板笑着说:“他让我抓紧给孩子找老师,我再找了。” 钱老板也希望这个尘鸣早点离开大家的视线,毕竟现在也不需要尘鸣在哪里钓府尹了,他是时候退场了。 万老爷点点头,他好像早就知道此事一样。 “他这些年帮府尹做事,敛了不少的钱财,他应该是想重振他们黄家,所以这府尹一被抓到,他也不需要我们的保护了,没有这些威胁他大可以出去大有作为。” 第215章 大家研究要去打猎 万老爷点点头:“我听他说过自己的打算,在府尹的帮助下,黄家的老宅早就被他买下了,手里也有点生意,所以他肯定不能在草堂久留。” 钱老板心里十分地不屑,既然祖宅都买回来了,为什么当时还死赖在这里不走,凭他的智慧真的是怕府尹把他灭口吗,他觉得这摆明了是和他对着干,他此时的心里多少有几分不爽,“老师已经找的差不多了,他随时可以离开。” 万老爷说:“你有什么打算?” 钱老板说:“我不会为难他。” 万老爷笑着说:“我当年最看好的不是你的聪明,而是你的胸襟。” 钱老板在心里暗自思忖,你那么看好我当年为什么不把女儿嫁给我,直至今日也不成全自己。 此时的钱老板已经不自觉地看向了远处的万百钱,万老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他的心思万老爷哪里不清楚,只是这事情要看万百钱的,他为自己的女儿做了一次主,女儿不幸福,那他就不会再为她做第二次的主了,尽管现在他看这个钱老板顺眼了不少。 “风子哥,小嫂子,你俩别忙乎了,等我有时间我弄,你们看看这窗子的漆上的怎么样?” 程风和尚汐起身看了看那几扇土红色的窗户框都觉得不错。 “挺好的,我看这样就行。” 陈庆生说:“那再刷一遍就可以了。” 这个颜料不保鲜,用几年就看着旧的不行,所以陈庆生他们都会多刷几层。 “庆生,你歇歇吧,这活不着急干,你不是有好几个帮手呢吗,交给他们弄吧,你的肩膀一直端着,刀伤什么时候能养好呀。” 陈庆生放下手里的碗和刷子说:“小嫂子,你不说还好,说了我这胳膊就开始疼。” 坐在地上小凳子上的程风没说什么,他知道庆生比较娇气,那样的刀伤对他来说肯定是严重的不能再严重了,此时能在这里给他们家刷涂料,这都是他没想到的。 庆生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程风的对面,“我来吧风子哥,你这弓是不是太小了,唉?我不是给你做了一把吗?” 趴着窗沿张望的沧满,看着窗户跟地下的几个人说:“这是给他儿子做的吧?” 程风拿起一块更小的木料说:“这个是给我儿子准备的。” “那这是给谁用的,总不能是你用的吧?” 尚汐白了一眼沧满说:“给我做的。” 沧满张大了嘴巴说:“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小尚汐都能打猎了。” 尚汐说:“那有何难,你问问庆生,上次我们打回多少猎物。” 庆生说:“是打回了不少的猎物,不过好像没一样是小嫂子你打到的。” 程风忍着没有笑,沧满则是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你不能这样算,我们是一个团体,我在里面也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的。” 庆生说:“还真是,那次多亏小嫂子了,不然红姐就没命了。” 尚汐说:“我就说吗,天生我材必有用,我那天的使命就是发现村长他们的暴行,不过期望下次上山再也不要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要吓破胆。” 程风笑着说:“城南有一处森林不错,等过几天我带你去那里打猎。” 庆生赶忙说:“带上我,带上我。” 程风看着庆生的肩膀说:“你这伤还没长好,打猎就得崩开,你还是彻底养好了再说吧。” 陈庆生说:“谁说的,都长合了,这都多少天了。” “你刚才不是还喊疼吗,伤口崩开会更疼,等好透了我再带你去。” 陈庆生坚持说:“那不行,我得跟着去。” 自从上次打回了点猎物,他对打猎就抱有幻想,总惦记再去一次。 尚汐想到了什么,“程风,你说的打猎的那个森林不会是上次尘鸣追杀咱们的那个森林吧?” “不是,那里其实不错,但是容易迷路,往远走,还有一处适合狩猎的地方。” 沧满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们说的是哪里,去的时候叫上我一声。” 陈庆生说:“沧满哥,你都什么样了,床都下不来,不还能打猎?” “这点伤算什么,不耽误打猎,你们到时候叫我就行了。” 陈庆生说:“沧满哥都能去,我就更能去了,那我也得做一把弓箭。” 程风说:“你的伤在肩膀上,你能拉弓吗?” “要是你的那把弓我肯定拉不开,我就做个比小嫂子的再大一点的。” 沧满笑着说:“瞧你那点出息,老爷们就得用像样的弓。” 陈庆生不服:“那有什么,我上次用棒子都打到猎物了,弓对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 沧满说:“你知道什么是打猎吗,没有弓箭去做什么?” 陈庆生:“谁说的,过去风子哥就以打猎为生,他有没有弓箭都能逮到大猎物。” 沧满说:“我不跟你犟,你问问程风要去的那片森林什么情况就知道了,马进去猎物一受到惊吓就会逃窜,你用什么棒子能打到,你个两条腿的能跑过四条腿的猎物。” 陈庆生一听,兴趣更大了,兴高采烈地说:“这么刺激吗,那我抓紧做一把弓。”说着就开始为自己选上了木料。 程风则说:“不着急,过些天再去。” 尚汐则是拿个小刀在一支箭上刻来刻去的,看样子好像挺忙的。 “小嫂子,那箭本来就不粗,你要在削一会,就没了。” 尚汐说:“不会,我做个记号。” “做记号干什么,就你这箭谁还能偷呀。” 程风笑着说:“她是因为你们都要跟着去打猎,她怕分不清哪个是她打的。” 最懂尚汐的还是程风。 “这样呀,也对,我上次给北城的那个公子哥做的箭也刻上了他的姓氏,我当时还想呢,这有钱人真是讲究。” 尚汐说:“你的箭做好的时候也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小嫂子,我看看你刻的是什么?” “尚。你看你看。” 尚汐把自己手里的箭递到了陈庆生的眼前,陈庆生赞美一声说:“小嫂子,你的字是真好。” 第216章 尚汐买了一匹小矮马 “一会我帮你刻字。” “成。” 这时芙蓉领着程攸宁走了过来,“尚汐,孩子太小,不易学时间太久,我就先回去了。” 尚汐把自己的小凳子让了出来说:“坐下歇一会。” “不了,我先回去了。” “吃过午饭再回呗,我家吴姐做饭可好吃了。” 芙蓉笑着说:“改天我再尝尝吴姐的手艺,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那个,明天我再来。” 尚汐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明天会来。” 芙蓉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去了。” 沧满抻着脖子说:“明天别熬鸡汤了,换点别的。” “换什么?” “猪骨汤。” “好。” 沧满就是一个不客气的性格。 程攸宁看着要离开的芙蓉鞠了一躬:“先生慢走。” 芙蓉摸了摸程攸宁的脑袋感觉这孩子真是与众不同,小小年纪看着很是沉稳。 “我让人送你回去。” 芙蓉按着尚汐的肩膀说:“没那么娇气,你赶快忙吧,不用把我当外人。”,说着芙蓉就拎着食盒走了。 等芙蓉一走,尚汐抱着程攸宁说:“学琴好不好?” 程攸宁眯了眯眼睛说:“不好。” 尚汐看了看程风说:“是不是学早了。” 程风笑着说:“不早,攸攸弹的挺好。” 程攸宁听了抿嘴一笑,也不知道他这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个不懂琴的人说孩子弹的好,典型的糊弄小孩,但是孩子好像很吃程风这一套。这一个钟头也没听见几个音节,都是芙蓉手把手的说教,好在孩子耐心足够,换做别的孩子早就耍赖不干了。 万老爷朝着他们这边喊了一声:“攸宁,来爷爷这里。” 程攸宁很快就从尚汐的怀里跑了。 尚汐真正拿到属于自己的那边弓箭已经是下午了,她对着一个靶子有模有样地先发了一箭,脱靶了,再来一次又脱靶了。 “我教你,你要一只眼睛瞄准靶心,把弓拉满,松手。”只听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好箭法呀。” 箭到尚汐手里就不是那个意思,程风只好手把手地教,过了好一会程风点点头说:“不错,好多了。” 一边也练习射箭的陈庆生说:“风子哥,你说的不错就是不脱靶吗?那你看我是不是更厉害。” 程风一看是七环,他十分中肯地说:“你要是想打到猎物,最好再练练。” 陈庆生说:“我这不比小嫂子强多了吗?” 趁着脖子看的沧满心里痒痒的,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他只会陈庆生说:“你那胳膊都没伸直,能命中靶心才怪。” “不能再直了,再直我的伤口真就崩开了。” 人家射箭给沧满着急够呛,他看着始终成绩很差的两个人说:“我看,你们没什么天赋。” 尚汐说:“谁说的,这个就得靠练习,就我这成绩要是遇到大猎物也能射中。” “光射中不行呀,你得射中要害,不然猎物带着你的箭跑了。” 程风好像没指望尚汐能打到猎物,但是教的还是很有耐心,一边的陈庆生进步的很快,明显能找到点自信的感觉了,尚汐就只剩下自信了,最后肩膀都累耷拉了,程风说:“歇歇吧。” 尚汐再好强也得承认自己的臂力不够,有点强弩之末的意思,开始的时候还精力充沛,到最后人都打蔫了。 第二天,程风和尚汐去药铺回来的很晚。 听见声音的沧满说:“怎么才回来呀?” 尚汐看着兴致高昂,兴高采烈地说:“程风带我去买了一匹马。” 在下棋的钱老板笑着说:“你都有自己的马了。”钱老板今天心情也好,因为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程攸宁跟着芙蓉学完琴就跟着万老爷和万夫人出门了,今天他邀请万百钱陪她下棋,她竟然同意了。 尚汐眼睛亮亮的,高兴地说:“嗯,程风特意给我挑了一匹适合我的马。” “在哪里呢?” 尚汐说:“你们等着,我去把马牵进来。” 马就拴在了门外,在程风的陪同下,尚汐把马牵回了院子里面,看见马的那一刻沧满笑的最厉害,钱老板和万百钱都憋着笑。 尚汐看着大家的反应说:“这马不好吗,可是花了两百多两呢,比普通的马要贵上两倍呢。” 陈庆生手里拿着一个小刷子跑了过来说:“好是好,就是太小了吧,我以为怎么也是个高头大马。” 尚汐手里抓着缰绳说:“有高头大马,程风没给我买,说不适合我。” 尚汐看着程风说:“这马不好吗?” 程风说:“这是一匹好马,它是这个品种里面的极品,稳当,看着腿短,但是跑的不慢,适合你骑,太大的马不好掌控,要是摔下马就惨了。” 尚汐点点头说:“对,太大的马我不敢骑。” 程风的这些话她是认可的。 钱老板附和说:“对,尚汐骑这种小矮马正好,不过我可听说你上次跟着程风去打猎迷路了,你要骑着你这小马你不能跑丢吧?” 尚汐晃着脑袋说:“不会呀,程风给我买了这个。” 说着就用力一吹,刺耳的响声传了出来。 钱老板笑着说:“好好好,有了这个做暗号,你就丢不了了。” 陈庆生说:“小嫂子,你骑给我们看看。” 尚汐点了一下头把手里的缰绳交给了程风,然后爬上了马,程风牵着马,在院子里面遛了好几圈。 陈庆生一脸羡慕地说:“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一匹马。” 程风说:“门口那么多的马,你就骑呗。” 陈庆生说:“我想像小嫂子一样,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尚汐笑着说:“我今天去马市打听了,高头大马不错的八十两,你可以攒攒钱买一匹。” 陈庆生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得干多少木活能买一匹马呀。” 尚汐笑着说:“要不我先把钱借给你,你去买一匹。” 陈庆生眼睛一亮说:“那也行,但是我得慢慢还。” 尚汐一摆手说:“那都不着急,你去买便是,一会让你风子哥给你拿钱。” 第217章 十人 一边的钱老板笑呵呵的说:“你不问问陈叔的意思吗?”他已经听说陈叔拿着马鞭收拾陈庆生了的。 陈庆生说:“问了我就买不成了,我自己挣钱慢慢还,这样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从屋子里面出来的玉华说:“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几天不惹事你就皮痒痒。” 陈庆生一脸讨好地说:“大嫂子,你不会告状吧?” 玉华说:“你对我不赖,我可以给你出点钱,不用还。” “真的吗?” 玉华把一个钱袋子递给了陈庆生说:“我就给你出一半,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他们刚才在院子里面说的话,玉华都听见了,她不能眼看着陈庆生借钱,毕竟这孩子对她是真不错,她这钱放在手里也花不出去,拿点给庆生她也不心疼。 陈庆生不好意思伸手接过:“大嫂子,这不会是你的全部私房钱吧?” 玉华把钱往他手里一塞说:“不是,我还有钱花。” 陈庆生嘿嘿嘿一乐,“还是你对我好,你可别告诉我哥呀。”这对哥嫂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玉华瞪着陈庆生一眼说:“我的嘴没你的嘴大。” 其实他俩真是半斤八两,嘴都是又大又快的,想说的话别人拦都拦不住。 陈庆生连第二天都等不了了,拉着程风就要去买马,程风说:“我不是很懂马,找个懂马的吧。” 沧满说:“我懂马,你们把我带上。” 陈庆生说:“你能下床吗?” 沧满说:“你把我背上马车就行。” 这人是程风给背上马车的,只要一离开钱老板的视线,沧满的病全没了,马车能自己下,走路嗖嗖地,一点看不出来背上有伤,这人是真皮实呀。 陈庆生都看傻眼了,“沧满哥,你这是伤都好了吗?” 沧满笑呵呵地说:“没好,但是不至于天天卧床。” “那你卧床给谁看呢,躺着不出屋你不难受吗?” 沧满理直气壮地说:“给我们老板看,这样下次我再惹事,他就不会下这么重的手打我了,再说这样也不错,天天有人给我送好吃的。” 是呀,陈庆生都羡慕沧满了,今天早上芙蓉就把猪骨汤给送来了,他还借光喝了两碗呢,那手艺真不错,换做他,他也得赖在床上不起来吧。 程风的关注点和这两个让你不一样,“你就不能不惹事儿吗?” 沧满一本正经地说:“我太冤了,这事很多都是自己找上来的,躲都躲不掉。” 程风不这么看,他认为这事都是沧满自己找的。 陈庆生说:“沧满哥,那种地方你常去吗?” “哪种地方?” “青楼呀。” “噢,去过几次,被老板打了两回我就不去了,上次去纯属是个意外,真没打算干点什么,就是单纯的带你们去听曲,你们得相信我。” 此时,在场的两个人没有一个相信他的。 “不像呀!” “什么不像?” “你不像去过几次的样子。” 沧满哈哈哈一笑,搂着陈庆生的肩膀说:“你好眼力,哥跟你说实话,哥是正经人,哥根本就不去那种地方,哥青涩的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你是那里的常客。” 沧满搂着陈庆生的手臂收紧了再收紧,“你是看哥被打轻了吗?” “不是,不是。” 这样陈庆生才挣脱开沧满的束缚。 沧满千挑万选,给陈庆生挑了一匹好马。 经过几天的时间。 计划打猎的几个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说是准备,唯一需要准备的就是尚汐,她不但要练习射箭,还要练习骑马。 程风提议说:“明天我们去打猎。” 沧满趴着窗户说:“都谁一起去呀?” “就我们四个。” 这时万百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说:“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姐,你也去呀。” 万百钱朝着陈庆生点点头。 程风说:“你会骑马吗?” “会,我可不可以把尘鸣带上,他前几天听说你们在准备打猎,他也想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程风瞟了一眼钱老板说:“我没意见。” 钱老板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万百钱时不时的去和尘鸣见上一面,他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心里总是少不了几分落寞。 他装作心情不错的样子说:“既然这么热闹,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沧满看了看钱老板说:“你别去了,你这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打什么猎呀,你在家等着我们吧。” 钱老板这人气质独特,外边看着很讲究很金贵的一个人,但是好像就不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几次的死里逃生都没能让他刹下心好生休养自己的身体,没事就靠一些从他国买回来的药丸续命,手里的生意就没有他操心不到的,这人的心应该是很累的,他可要比尚汐刚认识他的时候要清瘦很多。 钱老板笑着说:“越是这样,我越应该跟着你们锻炼一下。” 他没有锻炼的心思,无非是因为万百钱,他常常在心里面自嘲自己,觉得自己是受虐体质,明明看见万百钱和尘鸣走的近一点他就会生气,但是他确从来不错过这样自我折磨的机会,不知道是想看出个结果还是我确定一下自己的忍耐力。 程风知道钱老板的用意,便说:“那就一起去吧。” 这多人都要去,也不差钱老板了。 沧满灵机一动说:“把那个新上任的府尹和他的妹妹也叫上吧,我看那个府尹身手不错。” 万百钱笑着说:“好呀,我马上命人去请。” 这一出出的尚汐还真就没看明白,就知道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又变成四个人,又到现在的十个人,她心里多少有一点泄气,去这么多的人,她还有机会打倒猎物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第二天都会到来。 就这样,一早大家就骑着马朝着城南的方向去了。 尚汐很兴奋,她骑着自己的小马和程风跟在大家的后面,在树林的入口遇见了府尹秋明远和他的妹妹秋萸儿。“ 第218章 尚汐追上秋明远 尚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喊了一声:“秋萸儿。” 秋萸儿和他们一样,手里牵着一匹马,身上穿着狩猎服,看见尚汐多少有那么几分的不好意思,“尚汐,你也进山打猎吗?” 尚汐指了指身上背着的弓箭说:“我准备好些天了,就等着进山了,你打过猎吗?” 秋萸儿点了点头说:“打过几次,不过都没什么收获,希望今天不要空手而归。” 来的最迟的就是尘鸣了,尘鸣的出现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那黑色的衣裳包裹的身材十分有型,年轻俊美的长相正是女孩子们喜欢的,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头上的那几个点,这样的尘鸣让秋萸儿先是脸红,后是疑惑,有些看不懂来的这是个什么人。 大家认识了以后,沧满凑到秋萸儿身边说:“这就是一个假和尚。” “假和尚?” “嗯,一半和尚一半俗人,变态得很,就空有一个好皮囊,其实内心无比的黑暗,照我们老板差远了。” 秋萸儿听了沧满的话点点头,这个尘鸣看着确实不好接触,她自然是和他说不上的什么话,更不敢往上凑,此人和钱老板可不一样,这个钱老板一说一笑,随和的很,他哥哥也十分地看好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说:“讲讲规则吧,我们是十个人吧。” 沧满说:“分组吧。” “十个人分成几组?” 沧满说:“两组没意思,我们就分三组。” “可是多一个人。” 沧满说:“抓阄最公平,红黄蓝,蓝队四人。” “那就听沧满的吧。” 大家每个人伸手从木盒子里面摸出一块布条。 庆生举着红色的布条说:“我是红队。” 沧满搂着陈庆生的肩膀说:“咱哥俩一队,谁还是红队的。” 秋萸儿高兴地说:“我是,我是。” 然后她就跑到沧满的身边。 尚汐抖了抖手里的蓝色布条给程风看,程风伸手帮她系在了胳膊上,”一会要小心呀。“ ”知道,你和谁一组呀?“ 程风往左侧摆了一下脑袋,原来他和冬柯尘鸣一队。 尚汐说:“你们赢定了。” 程风笑着说:“不一定。” 钱老板很高兴,出乎意料他和万百钱一组,他对尚汐说:“尚汐,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明远大哥可不是一般人。” 秋明远摆了一下手说:“快别这样说,我很久不打猎了,感觉箭都不会射了。” 沧满跑到尚汐跟前说:“别让我们老板和万百钱多接触。” 尚汐说:“这个时候你和我说这个,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我能看着他们两个吗?” “咱俩是一伙的不。” “不是,我是蓝队,你是红队。” 沧满搂着尚汐的肩膀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咱们俩是不是好兄弟。” “是呀。” “那不就结了,你高低不能给他们两个人亲密接触的机会。” 尚汐苦着一张脸说:“这打猎能有什么亲密接触呀,他俩不至于骑上一匹马吧。” “你看着就完了,回头带你出去玩。” 尚汐煞有介事地说:“要是青楼那种场所就算了,容易送命。” “有更好玩的地方。” “我尽力。” 此时大家已经上马了,就看着尚汐和沧满在那边捅捅咕咕的,程风早就猜到沧满在和尚汐说些什么了。 钱老板喊了一声:“你俩有话一会再说,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尚汐一路小跑说:“来啦来啦。”然后爬到了马背上。 程风在旁边叮嘱说:“跑在最后面,不要争强好胜,遇到危险就吹哨子。” 尚汐摸了摸胸前的哨子,仰头看着旁边马上的程风说:“我都记下了。”这些话程风已经叮嘱他不下五遍了。 一声鼓响,大家的马就飞驰了出去,尚汐被吓了一跳。 三组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程风看着还没动的尚汐说:“走吧,不要慌。” 尚汐用脚踢了一下马肚子,她的小马就跑了起来,朝着中间钱老板他们的方向跟了过去。 看着尚汐跑出去一段距离,程风才扬鞭而去,去的是右边的方向。 树林里面多处传出受惊的鸟叫声。 秋明远捡起地上的一只鸟,这是他刚才用箭射下来的,尚汐追上来说:“明远哥果然好伸手。” 秋明远笑着说:“过誉了,打猎的高手都跑到里面去了。” 是呀,要不是秋明远捡猎物,她可能还一个人在后面晃悠呢,能听见声音,但是看不见人影。 “钱老板他们呢?” “在前面,他应该去追万百钱去了,咱们走吧。” “好。” 追上秋明远,尚汐这心里也就不害怕了,好歹有个伴,这个伴她可不能跟丢了。 “程风好像很不放心你。” “我刚学会的骑马,也容易迷路,本来他是想带着我和庆生来这里打打猎,没想到大家都有这个爱好,人少他能看着我,人多分了组他就照看不了我了,所以多少显得不那么放心。” 秋明远笑着说:“按理说,人多更安全,大家都能照顾你。” “我也这样认为。” 突然秋明远射出去一箭,等秋明远把打到的兔子挂到马背上,尚汐才看清打回来的是一只兔子。 尚汐多少有点羡慕,她的马背上一个猎物都没有。 “是沧满他们的声音吧?” 这声音尚汐太熟悉了,“嗯,沧满庆生还有萸儿的声音。” “应该是打到大的猎物了,不然不能这么兴奋。” 尚汐说:“也不一定,搞不好就是一只野鸡。” “你很了解他们。” “嗯,你和他们打几次交道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那个尘鸣是什么人?” “商贾之家,后来家道中落上山修行了几年,前些日子在矿区给孩子们教书了的,挺有爱心的一个人。”多了尚汐也不能说,要说尘鸣是上一个府尹的心腹,那秋明远会怎么想就好说了。 “现在这人不在矿区了吗?” “他智慧过人,积累了点家业,最近回去经营家业去了。” “听说他和上一任府尹来往过密。” 第219章 钱老板的马受到惊吓 他竟然知道,那尚汐也不能故意把这一段给尘鸣抹去,她猜测,这个府尹已经把他们这些人都已经调查一遍了。 “听说是不得已而为之,能扳倒府尹就是他给提供的证据。” 秋明远听了点点头,他不觉得这是戴罪立功,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人对主子不忠,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人给自己出谋划策。 “万百钱好像挺喜欢他的。” 尚汐在心里揣度了一番这个秋明远的话,然后开口说:“她把尘鸣,庆生,沧满都当作弟弟看待,毕竟这几个人的年龄都比她小好多。” “噢——”秋明远笑了笑,心想这个尚汐果然谨慎,从她嘴里问不出来什么,问出来的也是他都知道的。 “明远哥,你家里有几房妻妾?” 这话一出,秋明远传出一声爽朗的大笑,“我还未曾娶妻。” “啊?条件这么好的难道都不去成家吗?” “哈哈哈,你这都指的是谁呀?” 尚汐说:“还能有谁呀,这个树林里的这些人就我和程风是一对,其他都是单身。” “缘分未到,尚汐前面有只兔子,你要不要试试。” “要。”说着尚汐就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弓箭,嗖的一声,箭出去了,兔子跑了。 “别泄气,这里的猎物多,我们再往深处走走。” 尚汐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到一个猎物,最后尚汐丧丧地说:“明远哥,你打吧,我要是再练几次手,猎物都跑,最后咱们组肯定输定了。” 秋明远说:“黄队的那几个人好像没那么好赢。” 尚汐说:“那我也不想输给红队,我不想看见沧满得瑟。” 秋明远笑着说:“应该不至于输给红队,萸儿打不到什么猎物,庆生看着也是个新手。” 尚汐一脑袋的黑线,她们这个组是多了一个人,但是她自己就是个废物,一点忙帮不上,还拖着一个秋明远陪着她,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丝毫没看见钱老板和万百钱的身影,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两个人肯定在一起,万百钱能不能打猎她不清楚,钱老板估计没什么指望,他的心思就想着谈情说爱,能打到猎物才怪。 有走出去一段距离,秋明远指着远处说:“尚汐,前面是只羊,这个你应该能打到。” “这个目标是够大,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 尚汐拍了拍自己的箭筒说:“没箭了。” “都没了吗?” 尚汐说:“就带了几十根箭,带少了,射没了。” 其实几十根箭已经不少了,大家带的数目是一样的,只是会打猎的人箭箭都不虚发罢了。 尚汐看着远处的羊着急也没有用,她根本没看见憋着笑的秋明远,他举起弓箭说:“那我来吧,我的箭身太长,和你得弓不配。” 只听前面“啊”地一声。 秋明远放下手里的弓箭说:“是钱老板的声音。” “是,在哪个方向?” 秋明远用鞭子指了指前方说:“前面,咱们过去看看,好像出事了。” 尚汐的心脏怦怦怦直跳,深山老林能出什么事情,遇到大的野兽了? 她也踢了踢马肚子跟了过去。 此时的钱老板已经结结实实地摔下了马背,又滚出去了一段距离,最后苟延残喘地躺在了地上,骑马跑在前面的万百钱这才调转马头跑了回来。 她匆忙地跳下了马,蹲在地上查看钱老板伤的情况:“怎么样?” 钱老板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问题不大。” 说话间他从嘴里吐出了一口不算多的血,万百钱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还能起来吗?” “应该可以。” 在万百钱的努力下,钱老板终于坐了起来,但是看脸色,这人真的不太好,这是装不出来的。 万百钱环顾一下四周说:“你的马跑哪里去了?能召唤回来吗?” “这马没寻好,刚才不知什么原因受到惊吓跑了。” “这里是树林深处,我们先走吧。” 钱老板借着万百钱身上的力气站了起来,“怎么走呀。” “骑我的马吧,你还能爬上马背吗。” “应该能吧,能不能坐稳可不一定。” “先上来再说吧。” 于是万百钱先上了马,然后坐在马背上等着钱老板。 钱老板别说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吐了口血而已,就是摔断了两根肋骨他今天也得爬上万百钱的马背上。 “往前走还是回去?” 钱老板说:“往前走吧,时间还没到呢,再打一会猎物吧。” 说着就咳嗽了两声,万百钱明显感觉到这人又吐血了,她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了钱老板说:“止血药。” 钱老板接过,把药给吃了,然后两个人往前赶路,这回万百钱没有让马跑的那么快。 不知什么时候沧满骑着马跑了过来,“老板,怎么了?” 钱老板摆摆手说:“没事,就是马受惊跑了。” “那你下来,上我的马。” 钱老板说:“不折腾了,这样就行。” “这怎么能行呢,你俩骑一匹马算什么呀?” 钱老板这才刚找到点感觉,怎么可能下来,“你赶快去打猎,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怎么行。” 钱老板不知道是被沧满气的还是话说多了,咳嗽两声,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板,你这可不行呀,我得带你回去。” 此时万百钱也意识到钱老板伤的不轻,于是黑着脸说:“下马。” 钱老板无力地把下巴搭在万百钱的肩上,坚定是说:“不。”然后用力踢了一脚马的肚子,马又跑了起来。 “唉,老板,你不要命了是吧。”见自己家的老板这么不听劝,只好气哼哼地骑着马跟了过去。 没费什么力气沧满就再次追上了他们,沧满匆忙地下了马:“这是怎么了?” 扶着钱老板的万百钱说:“晕了,赶快把人送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遇到尚汐:“什么情况呀?” 沧满说:“没时间解释了,我得先送他回去。” 尚汐调转马头说:“我也回去。” 秋明远问万百钱说:“钱老板怎么受的伤呀?” 第220章 沧满和尘鸣打了起来 万百钱简单是把事情说了一遍,也骑着马去追沧满了,就剩下秋明远一个人,这猎显然不能再打了,本来他打猎的兴致也不是很高。 出了森林,钱老板就已经醒了好一会了。 沧满找了几颗不知道是管什么的药碗塞进了钱老板的嘴里,“就不听我的,这回好。” 钱老板有气无力地说:“你少说几句话,我什么问题都不带有的。” “哼,你什么事情都赖我,我们先回去,不等他们了。” 钱老板摆了一下手说:“不碍事,没那么娇气。” 尚汐看着钱老板和纸一样白的脸说:“回去吧,你看着不是很好的样子。” 钱老板笑着说:“我今天简直太扫兴了,我没事,你们进里面接着打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沧满气的拿起锣当当当一通敲,树林里面听见锣声的就知道比赛结束了,大家调转马头都往外跑。 钱老板看着沧满说:“我是罚你罚轻了。” 沧满说:“等你好了再说吧。”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树林里面跑了出来,都知道时间没到,这会儿就鸣锣了,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冬柯是最后出来的,他的马后面还拴着一匹马,那是钱老板的马,沧满看着冬柯说:“马为什么会受惊?” 冬柯一如往常的冷静:“受到惊吓。” 沧满不信,这可是受过训练的好马,轻易不会受到惊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他定睛看了一眼钱老板的那匹马,拔起刀就朝着尘鸣扑了过去,幸好尘鸣反应快,不然他肯定没命了。 钱老板说:“沧满,你快住手。” 两个人已经扭打到了一起,谁也不服谁,刀刀都往致命的位置砍,还好他们两个人都比较敏捷。 钱老板焦急地说:“快把他们两个拉开。”是不是尘鸣干的,他比谁都清楚。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两个人分开,沧满的嘴里都是脏话,他认定了钱老板的马受惊是尘鸣动的手脚。 “我们老板饶你一命,你现在竟然玩阴的。” 尘鸣泰然自若:“出发前,我们每个人带的箭是有数的,你可以数一数我的箭就知道钱老板那匹马山身上的箭是不是我射的。” 尘鸣把自己身上的箭往地上一扔说:“我的箭上面都有一个‘尘’字,猎物上还有一些箭,你自己过来数。” 沧满说:“想多藏一支箭有何难。” “那你怎么证明这箭就是我射的。” “哼,就你和我们老板有仇。” 钱老板说:“我相信尘鸣。” “我不信他,大家都把箭拿出来,我今天倒要看看这箭是谁射的。” 尚汐吞了一口口水,庆生和他差不多,庆生紧张地说:“我射丢了很多的箭,那马屁股上的箭不能是我的吧。” 程风安慰庆生说:“你在东面,钱老板在中间,你再有本事也射不到他的马身上,除非......” “除非什么?”陈庆生心里着急,所以打断了程风的话。 “除非你骑着马去了中部。” 陈庆生心底的石头一下落了地,“那绝对不可能,我一直跟着沧满哥,秋萸儿可以作证。”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能听见,沧满说:“肯定不是你,你在的方向离我们老板远,你一看这人就是下了好大的心思,那箭身就剩下一半,刻字的那半被砍断了。” 这时冬柯站了出来说:“是我砍断的,箭是我射的,纯属失误。” 沧满立着眼睛说:“你射的?你的箭术那么高超,怎么能给射在老板的马屁股上呢?”沧满百思不得其解。 “失误。” 冬柯多一句都不多解释。 钱老板打着哈哈说:“这回弄清楚了,是冬柯的失误,沧满你误会尘鸣了,你向尘鸣道歉。” 沧满气的鼻孔冒着粗气,走到尘鸣的跟前弯着腰拱着手说:“是我的错,刚刚对不住了。” 尘鸣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这其中的事情他看的要比沧满明白多了。 万百钱也沉下了脸,骑上马走了。 尘鸣不屑地朝着钱老板一笑,“您多保重。” 然后大家就见他潇洒地上马,追着万百钱去了:“百钱,等等我。” 钱老板气的险些一口血又喷了出来,脸色难看至极。 程风说:“咱们也赶快回去吧。” 尚汐骑着马跟程风走在最后。 程风笑着问尚汐:“打到猎物了吗?” 发生这样的事情,尚汐早就把胜负忘在了脑后,经过程风这一提醒,她瘪瘪嘴说:“什么都没打到。” 这是程风意料之中的事情。 “已经很好了。” “什么都没打到还叫好。” “平平安安就很好。” 尚汐知道程风的意思。 回到家里,院子里面的芙蓉正陪着程攸宁在玩,一看就是学完琴了。 看着进院的沧满,芙蓉想上前问问他为什么能打猎了还天天在床上装病,但是看着被搀扶进屋的钱老板,她什么话都咽了回去,这个时候不是质问的时候,她也没质问的勇气,毕竟送饭这事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尚汐,我先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今天大家打了好多的猎物,你一会就在这里吃午饭。” 这些人芙蓉一看就知道高攀不起,拎着食盒就想跑,这时秋萸儿走了过来说:“这位姑娘是?” “我和沧满的好朋友芙蓉。” 秋萸儿睁大了眼睛说:“就是会唱曲的那个朋友吗?” 这话让芙蓉有点抬不起头,尚汐解释说:“我上次没说清楚,是弹琴,不是唱曲。” “在哪里,什么时候你和沧满哥哥带我去听听芙蓉姑娘的琴。” 尚汐笑着说:“我们可能没有那个耳福了,她现是我家攸攸的先生,教孩子古琴和乐理。” 这样一说秋萸儿就明白了,“噢,那是我没这个福气了,想必芙蓉小姐的琴技一定了得,不然沧满哥哥不能老是提起。” 芙蓉听了她的话则是讪讪地没再说什么,她挺怕别人知道她的出身的,她甚至不如那些难民的身份说出来好听,在尚汐和秋萸儿的谈话了,芙蓉尽量弱化自己以达到自己不存在的感觉。 第221章 冬柯夜里去找万百钱 郎中来看了以后,说钱老板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沧满这才得以有时间出来找秋萸儿。 他朝着秋萸儿招招手说:“来。” 秋萸儿冲着尚汐和芙蓉笑着说:“沧满哥哥叫我,我去一下。” 尚汐点点头:“那你去吧。”,其实她知道沧满的那点心思。 他神神秘秘地对秋萸儿说:“你觉得我家钱老板怎么样?” 秋萸儿的脸一红,“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我这不是在帮我们老板物测夫人呢吗,我看你比较不错。” 秋萸儿也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我和他不合适吧,他的年龄有我两个大,身体看着还不好。” “年龄大点怕什么,会疼人,身体一直很好,今天这不是摔的吗?” 秋萸儿说:“他这又咳嗽又吐血的,不会是什么肺痨吧?” “咋可能呢,他的身体我最清楚,吐血是摔的,咳嗽是我气的,我不气他他肯定不咳嗽,至于你说的肺痨根本没有,郎中现在还没走,不信你跟我去问问。” 说着他就拉着秋萸儿要进屋找郎中。 秋萸儿托着沧满的手臂说:“我信你,我就是随口一说,要是被我哥哥知道了,他得罚我。” 沧满说:“那你还有什么顾虑?” 秋萸儿看了看四周小声说:“你们老板这个岁数还不娶妻会不会有点问题。” “你是说那方面吗?你放心,你嫁过来就能为我们老板开枝散叶了。” 秋萸儿脸一红,瞪着沧满一眼说:“胡说什么呢,我可不理你了。” 说完就跑到了尚汐和芙蓉这里。 看着沧满和秋萸儿拉拉扯扯有说有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能让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那么的生动,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不仅仅是熟络那么假单,看着秋萸儿还红着的脸,芙蓉不觉得自己想歪了。 她这心里酸酸的,刚才两个捅捅咕咕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她出身青楼,男女那点事她清清楚楚,也格外地敏感,她笑着说:“你们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秋萸儿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她羞涩地开口说:“没说什么,沧满哥哥讨厌死了,我决定不理他了。” 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语气更让芙蓉浮想联翩。 就秋萸儿这个样子,谁也看不出她要不理沧满。 芙蓉可以肯定,这样的女孩子最讨男孩的欢心。 几个女孩子说了一会儿话,芙蓉拎着食盒笑着说:“我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着什么急呀?” 不知道因为什么,芙蓉坚持离开了。 尚汐以为是家里的人太多了,她不喜欢热闹所以才离开的。 午饭过后,到了下午该走的人都走了,沧满又找尚汐密谋,“你还得约秋萸儿,她和我们老板有戏。” 尚汐说:“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哪能行呀,我必须让他们两个喜结连理。” “咱俩呀,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你家老板的心思就没在秋萸儿这里。” 沧满说:“我高低不能让我们老板和万百钱接触,他一接触她就不会有好事。” “我是不喜欢万百钱,但是,你们钱老板喜欢呀,我们即使不看好他们也不要从中破坏了。” “那样不行,不般配。” “艾!你们老板吐血都吐成这样了,咱们就别再给他感情上添乱了,顺了他的意得了。” 沧满煞有介事地说:“他能如愿吗,你没看出来他和万百钱是郎有情妾无疑吗,我们那么大的老板凭什么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他愿意吧,有的人可能就喜欢受虐吧!” “那不行,我必须救他出苦海。” “哎!”尚汐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晚饭的时候钱老板也没有出来吃饭,说是身体无大碍,其实伤的不轻,只是钱老板不让郎中往外说而已。 深夜里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万百钱始终睡不着,刚闭上眼睛门外就响起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 “我们老板发烧了,有点说胡话。” “请郎中了吗?” “吃药了。” “那应该没事,有事就请郎中。” 说着万百钱就要把门关上。 冬柯把着门说:“他嘴里老是念叨你,你去看看吧。” 万百钱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你等我一下。” 她回屋穿戴整齐跟着冬柯过去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钱老板,冬柯很识时务地转身离开了。 万百钱伸手摸了摸钱老板的头:“是够烫手的。” 钱老板梦中呓语,伸手抓住了万百钱的手,嘴里念叨着什么,不过能听清的有‘万百钱’三个字。 万百钱无奈,只好用布给钱老板冷敷脑袋,到了清晨她才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钱老板睁开眼便看见万百钱趴在她的床边,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万百钱那柔顺的长发,爱不释手。 终于万百钱醒了,她坐直了身体,让自己大脑清醒过来,“这种傻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什么事?” 万百钱说:“你不知道危险吗,从马背上摔死的人都有,更何况你这把年纪了,别再折腾了。” 钱老板说:“你是嫌弃我老吗?” “分跟谁比,不过终究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身子骨看着也不那么硬朗了。” “就尘鸣年轻是吧。” 万百钱笑着说:“他不但年轻,长的也英俊。” 钱老板眼里都是落寞,“我年轻的时候,你也说过我英俊。” “呵呵呵,可是你最好的年纪并没有娶我。” “我比谁都想娶你,是你父亲派我出远门,一去便是一年,我回来的时候你都嫁人了,你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那是理由吗,你收到我的信人不回来也就罢了,你还回信让我嫁人,我是按照你的意思罢了,时至今日你还反咬我一口。” 钱老板当即坐直了身子:“什么信?你有给我写过信吗?” “你,太会演戏了,我当时不等你就对了。”万百钱伸出的食指在空中指了指钱老板又无力地放下了。 钱老板拉着万百钱的手说:“我真的没有收到你给我写的信,一封都没有,自始至终。” 第222章 沧满去给芙蓉修土灶 “我不喜欢狡辩,你没收到我的信,为何要回信。” 钱老板一脸的茫然,“回什么信,我给你写了很多封信,你不回信,我自然只能一直写,不过你从未回过,一字未回。” 万百钱甩开他的手,站起了身,“说谎的人就在你我之间,不是你就是我,不过都不重要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谁对谁错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能承认你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说罢万百钱就转身离开了。 钱老板脑袋里面回应着万百钱的那几句话,他清楚万百钱从来不屑于说谎,可是他说的也是事实呀,那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万百钱一出屋就看见从正房走出来的程风,两个人人四目相对,程风眼里都是审视的目光,这个时间,万百钱披散着头发从钱老板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这正常吗? 这时钱老板也追了出来,抓住了万百钱的手臂,万百钱甩了一下手臂他才看见站在门口的程风。 万百钱朝着程风走了过来,到了跟前说:“昨晚他发烧,冬柯让我去照看一下。”说完便转身进了正房。 钱老板笑呵呵呵地说:“对,我昨晚烧糊涂了,多亏百钱照顾了,我才醒,真的。” 程风没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 程风摇摇头又钻进了被子里面,“没什么,还想再睡一会儿。” “噢。”尚汐闭上眼睛翻个身又接着睡了。 今天芙蓉又是准时出现的,她对着窗子看了一眼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的沧满说:“想什么呢,吃早饭了吗?” 沧满听说话的是芙蓉便笑着翻身坐了起来:“就等你呢,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芙蓉把食盒从窗子递给了沧满,笑着说:“为什么不来,你要是喜欢吃,我就天天来,做饭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不过你这都能去打猎了还赖在床上做什么?” 沧满嘿嘿嘿一乐,“我这不是怕你不给我送吃的吗。” “我送你也得吃算呀。” “我怎么不吃了,你昨天怎么把食盒带回去了。” 芙蓉说:“饭菜凉了,感觉你也没什么心思要吃我的饭菜,我就带回去了。” “昨天事情有点多,没顾上。” 沧满吃了一口肉说:“这肉是不是出锅早了,不是很好咬。” 芙蓉猩猩地说:“以后可能都是这样了?” “为什么?” “我家的灶出了点问题,勉强能把饭菜做熟。” “咋不找人看看?” “我谁都不认识,找不到人。” 沧满放下筷子说:“我一会找个人去你那里看看。” 芙蓉说:“还是算了,我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男人给我修灶,我害怕。” 沧满说:“要不这样,我去给你看看。” 芙蓉笑着说:“要是这样就太好了。” 沧满快速地趴饭,吃饱了以后说:“走吧。” 芙蓉点点头说:“要不要和你的老板说一声。” “不用,不用,走吧。” 这时遇到出来的尚汐,芙蓉主动开口说:“我家里的灶出了点问题,沧满哥去帮我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做客。” 尚汐说:“我想去,不过今天不行,有点起来晚了,程风还要带我去药铺扎银针。” “你好像扎好久的银针了,有用吗?” 尚汐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用,感觉还不如以前了呢。” “那还接着扎?” “嗯,郎中今天说给换换药方子。” 这时程攸宁在屋子里面喊尚汐,尚汐笑着对芙蓉说:“别担心,问题不大,你们去修灶吧,我儿子在叫我,我去看看。” 芙蓉点点头,尚汐朝着屋子里面跑了。 沧满从仓房里面找出了一个工具说:“走吧,你家远不远,用不用坐马车去。” 芙蓉说:“不远,走上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沧满有点不想走,“赶车去吧。” “这天气这么好,走走吧。” “行吧。” 沧满在芙蓉家院子门口往里看了看说:“你就住这里呀?” “对呀。” 这里的环境一看就不是很好,这附近住的都是条件很差的人,那天芙蓉离开醉凤阁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的家当,那些都是这么多年她自己攒下的,就等着有朝一日有人把她赎出青楼留着过日子,手里那么多的钱,沧满不清楚这个芙蓉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像样一点的住处。 “就你自己住吗?” 芙蓉打开院子的门点点头。 “你自己住不害怕吗?” 两个人一进去,芙蓉又把院子的门给关严了,“害怕,所以天天锁门。” 沧满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那你一个人住,确实需要小心一点儿。” “怎么讲?” 沧满说:“你长的这么出众,要是有歹人知道你一个人住,那还不得打你的主意呀。” 芙蓉笑了笑没说话。 “灶台在哪里呢?” “你跟我来。” 看着眼前露着一个大窟窿的土灶,沧满一脸的不解,他指着土灶说:“这么大的窟窿怎么弄出来的。” 芙蓉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早上一起来就这样了。” 沧满一脸戒备地说:“这土灶上的窟窿明显是人为砸出来的,你家昨晚不会进来人了吧?” 芙蓉一副惊恐的面容说:“不会吧,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沧满拔出身上的刀说:“没事,你不用害怕,我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结果一无所获,“看来人已经跑了,你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芙蓉摇摇头说:“什么都没丢。” “奇怪,那进来的人是干什么的。” 芙蓉没有把他的自言自语放在心上,转身便回了房间。 沧满也是个实诚人,在院子里面刨了些土,又找了一把草,然后浇上一瓢水便和起了泥,不多时后沧满就把灶台上的大窟窿给堵上了,然后心满意足地站起了身。 “芙蓉,你看看弄得行不行?” 见没有回应沧满又说了一遍:“芙蓉,你出来看看弄的行不行。” 沧满双手掐腰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芙蓉出现,他只好亲自去叫。 第223章 沧满一夜未归 他敲了一下门说:“芙蓉,灶台修好了,你出来看一下。” 屋子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沧满第一反应不是芙蓉睡着了,而是想着是坏人藏在屋子里面把人灭口了,然后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冲了进去。 看着屋子里面青衣薄纱的芙蓉好端端的站在地中央:“喊你那么多遍你咋不吱声。” 芙蓉抖了抖胸前的薄纱说:“没听见呀。” “你你你,穿着这个样子是做什么?” 芙蓉不但抖衣服还撩头发:“我热呀。”看着喉结一动一动的沧满,芙蓉说:“你不热吗?” 沧满此时浑身发热,不过还结结巴巴地说:“有有......点热。” 芙蓉走近伸手就用自己的薄纱袖子在沧满额头上一通擦,“看你是有点热呢。” 芙蓉这么近的脸在沧满眼前晃来晃去,衣服还带着一股子香味,是他平时接触的一群大老爷们儿身上闻不到的味道,他不但热,此时还有点头昏脑涨的。 看着越擦汗越多的沧满,芙蓉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指就开始解沧满的衣服,“看你太热了呢,脱了衣服就凉快了。” 沧满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除了一双不知道因为在想什么而左右乱转的眼珠子,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这眼看衣服就被芙蓉扒了,他咽了一口口水说:“既然这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就不和你客气了。” 然后就拦腰把芙蓉给抱了起来,疾步朝着床走去,这好比水到渠成,芙蓉不但没挣扎,反而很顺从,把在醉凤阁的毕生所学都用在沧满的身上,天都快黑了沧满都没走出芙蓉的家。 钱老板背着手说:“这个沧满跑到哪里去了,一天没看见他,晚饭也不回来吃了吗?” 尚汐说:“他去给芙蓉修土灶去了。” 钱老板皱褶眉头说:“修一天?” 尚汐说:“咱们先吃饭吧,估计是出去办事去了吧。” 钱老板甩了一下袖子说:“他哪有什么事情要办,整天游手好闲,指不定又跑哪里厮混去了,我就是对他管的太轻了。” 尚汐心里面想的是,就你那一通大鞭刑,你还敢说轻。 远在芙蓉床上的沧满看看天色说:“我得回去了。” 芙蓉多少有点不舍:“吃完饭再走吧,我做点你爱吃的。” 沧满摸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说:“也行。”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冬柯有点坐不住了,此时已经深夜了,这个不知深浅的沧满竟然还不回来。 躺在榻上看账簿的钱老板用眼睛瞟了一眼冬柯说:“不许出去找,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冬柯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还是派人去找找吧?” “哼,你不要替他说话,他就是出去鬼混去了。” 然后就听见钱老板的一声声咳嗽,冬柯从一边的药瓶子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钱老板,“他就爱玩的性子,一会不回,明天一大早也会回来,你就别动气了,身体要紧。” 钱老板起身说:“他早晚得把我气死。”他一摆手说:“罢了,我也不等着他了。” 冬柯看着躺在床上的钱老板,会意地说:“您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请万小姐来照看一下您。” 钱老板侧了侧身,咳嗽了几声。 冬柯转身便去了正房,一进屋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程风。 “钱老板是又发烧了吗?” 冬柯倒是表现的很冷静:“有点咳血,想让万小姐去看看。” “她不懂医术,去了也帮不上忙。” 冬柯很识趣地说:“那我回去照看钱老板了。” 程风起身说:“我和你去看看。” 躺在床上闭着眼的钱老板以为冬柯又把万百钱给请来了,眼睛闭的满严实的。 程风走到床头看了看钱老板,气色还可以,和吃饭的时候无二。 钱老板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万百钱的只言片语,不过有一只很热的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他激动地抓住这只手,激动地说:“百钱。” 同时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程风那双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猛地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又吐血了,我就来看看。” “你姐知道我吐血吗?” “没让她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她一个女子在你的房间照看你,你觉得方便吗?” 钱老板说:“你不想我和你姐姐和好如初吗?” “你俩什么关系都不影响我。” “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的吗?” 程风说:“那你也要掌握好方法,故意制造马受惊,你这摆明是作死,你这身子骨有那么扛摔吗?照你这么作下去,不等和她和好你就得把自己送走。” “你也看出来了。” 程风没有说话,钱老板倒是叹息一声:“你姐也一眼就识破了我的计谋,看来是我太幼稚。” “苦肉计吗,不过也起了作用,她昨晚不是在这里照顾你一晚上吗。” 钱老板看着程风那不好琢磨的眼神说:“你别误会,我昨晚是真的发烧了,并且是高烧,烧糊涂的那种,早上才清醒,我一醒你姐就走了。” 钱老板举起自己的右手说:“我发誓,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程风说:“你还想发生什么,没发生什么都容易被别人多想,这要是传出去,即使是无中生有,她的名声也被你坏了。” “我一定对你姐负责到底。” 程风说:“大可不必,话也不要说太早吗,她嫁给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程风就转身走了。 钱老板也有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他的情路着实是有点坎坷,怎么走都不通,他怎么就这难呢。 第二天蒙蒙亮,沧满就跑了回来,钻进了自己养病的那个房间,盖上被子又来了一个回笼觉,然后等到起床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起来。 钱老板黑着脸说:“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戌时。” “咳......” 听见冬柯的暗示,他马上改口,“亥时。” “咳......” 第224章 沧满再次受罚 钱老板的脸又黑了几分。 “子时 ,对应该是子时。”因为这个时间他们老板早就已经睡的很熟很熟了。 看着冬柯那微微晃动的脸,沧满也不淡定了,“还不对吗,你们难道一夜都没睡吗?” 冬柯说:“按理说戌时就应该睡了,但是老板惦记你,所以等到了子时。” “等我干嘛呀,我还能丢了不成,你这身体都什么样了还那么操心做什么?” 钱老板说:“不能丢,顶多被哪个灯红柳绿的场所给绑了。” 沧满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这气也该出了吧,我不就是出去一个晚上吗。” 钱老板看着沧满哪个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说:“打罚好像对你都不起作用了。” “咋可能呢,我早就知错了。” “那为什么还往那种场所跑。” “我没有,我早就不去青楼了。” 钱老板指了指沧满,然后对冬柯说:“今天不许给他饭吃。” “凭什么?”沧满不服气。 钱老板说:“让冬柯告诉你为什么?” 沧满看着冬柯说:“怎么了?” 冬柯略显无奈地说:“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沧满赶紧跑去找了一面镜子看看了,失算了,回来前没照照镜子,他着脖子都被芙蓉给啃红了,难怪他们老板怀疑他出去鬼混了,这种事情即使解释不清他也选择不解释了,不然对他和芙蓉都没什么好处。 嘴里嘟囔一句不吃就不吃,然后就倒在床上躺着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尚汐问程风:“芙蓉这个时间怎么还没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攸宁今天不是没有课吗,她不来正常。” 尚汐摇摇头表示不对,“她应该来给沧满送饭呀。” 程风看了看沧满的窗户说:“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怎么没必要,芙蓉可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她承诺要把沧满照顾痊愈。” 见程风没说话,尚汐接着说:“也是,沧满这能走能行的好像不需要她照顾了,她家的灶也出了问题,估计这个沧满应该是没给修好。” 说着尚汐就去厨房偷偷摸摸地给沧满弄了点吃的,“沧满,快起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沧满利落地坐了起来,通过窗户接过了尚汐递给他的一张大饼,“咋没给我弄点菜呢。” “知足吧,你们钱老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一个幽灵一样冒出来,我问你,芙蓉家在哪里?” 提到芙蓉,沧满都少有点不自在,“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时间了,她还不来给你送饭,估计是家里的灶不行,我去看看。” “灶修好了。”是呀,不然昨晚他吃的饭是怎么做出来的,沧满心里责怪自己当时脑子热,干出了这种事,可是要怎么收场呢,现在的这个芙蓉可不是青楼里面的卖唱女了,给点银子这事就过去了,人家已经是自由身,想打发不一定那么容易。 “想什么呢?把地址给我。” “啊?啊......你还是不要去了,灶我都给修好了,已经能用了。” “要是这样,我更得去看看了,毕竟她一个人住,还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被谁盯上遇上点事儿就麻烦了。” 沧满咬了一口大饼,吭哧吭哧地嚼着:“不用,她们这种女人最懂得保护自己。” “你吃了人家多少顿饭了,总不能对她的事情置之不理吧,你也别吃了,咱们俩一起去看看。” 沧满第一反应就是我不去,同时也说了出来,他昨天晚上吃完饭就惦记着从芙蓉那里回来,怎怪他被芙蓉假借一个人害怕之名稀里糊涂地就留下了,其实也是怪自己的定力不够,看来真是被他的老板管的太严了,要是他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也不至于昨天那样对芙蓉恋恋不舍。 他在心里暗想,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可不是一天吃不上饭这么简单。 “沧满,你今天可是够奇怪的呀,总是心不在焉的,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呀,我这正在受罚期间,出不去。” 这时冬柯站在了尚汐的身边,沧满赶紧说:“不信你问问冬柯,我今天是不是不许出屋。” 冬柯没搭他的话:“你收拾一下,老板有事要交给你去办。” “啊,来了。”沧满就像是解脱了一样,手里的饼吃的半拉咔叽的就往桌子上一放,“尚汐呀,你看我真的不能陪你一起去芙蓉家了。” “那你给我地址。” 尚汐成功地问出了地址。 “玉华,咱俩去芙蓉家看看呀?” 芙蓉给玉华的印象不错,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盒说:“行,给她带点东西吧,别空手去。” 尚汐伸出一根手指说:“想的太周到了,你去准备点礼物,我去仓房拿个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两个人再院子里面集合了,玉华看着尚汐手里的工具说:“去她家带个这个做什么。” 这可是泥瓦匠的专用工具,泥工抹子,砌墙抹泥离不开的东西。 “芙蓉家的那个灶呀,估计没修上,我去给她修修。” 玉华拎着几个包裹说:“沧满修个灶都不能吗?他昨天可是去了一天呀。” 尚汐摆了一下手说:“他不了靠谱,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按照地址,她们两个来到了芙蓉家的大门口,“芙蓉,在家吗?” 芙蓉听见是尚汐的声音便扔下手里的叉子,跑过去开门。 芙蓉高兴地说:“你俩怎么来了?” “我和玉华来看看你。” “快请进。” “你这是在做什么?”在玉华眼里一直很有衣品的芙蓉,今天怎么穿的跟个村姑一样。 芙蓉伸手把她们两个拉了进来说:“我翻土呢,打算把菜园子中上,这样就不愁吃菜了。” 玉华看着细皮嫩肉的芙蓉说:“这活,你能干吗?” “怎么不能,你俩看看,我都翻多大一片了的土了。” 玉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院子里面的一个旧木头桌子上,“我帮你吧,你这手一看就不扛磨。” 第225章 尚汐给芙蓉在院子里面搭了一个土灶 芙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说:“不碍事,就是起了几个水泡而已。” “看不出来,你一点都不娇生惯养。” 芙蓉被玉华的话逗笑了,“我什么出身呀,哪有娇生惯养的命呀,你俩喝点水。”说着芙蓉便给她们两个各倒了一杯水。 玉华接过水杯,盯着芙蓉的手背和手臂上看,“那也比我们强,一看你细皮嫩肉的就什么都没干过,你看看我这手才是干活的手。”说着她把自己的手展开正反面的给玉华看。 从小干过活的手是和芙蓉的手是和芙蓉的不一样,不过芙蓉还是羡慕玉华的出身,“我们受的苦不一样。” “你受的是什么苦?” 芙蓉才知道玉华是个说话没什么顾忌的人,她根本意识不到芙蓉的出身是她不想提的伤疤,看着眼前这么实在的姑娘芙蓉只好笑着说:“我受的是学习的苦。” “学习还苦,不比干活强?” “我们学习是为了接客。” “这个不好,这是逼你们,那个你们那个妈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平时打你们吗?” 芙蓉笑了笑说:“打,只是不往面上打,打的地方都是大家看不见的。” “真阴险,多亏你出来了。” “真是多谢你们了,不然我一辈子都有可能在醉凤阁里面度过。” 他们两个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尚汐没有搭,而是端着茶碗喝着凉茶,眼睛四处观察芙蓉的这个小院。 “我这个小院怎么样?” “旧是旧了点,不过稍加修饰就会很温馨。” 芙蓉已经知道尚汐是个盖房子的高手了,“你一会帮我看看怎么弄能温馨。” 芙蓉现在不单是想有一个家了,她想营造一个更好的氛围,一个温馨舒适的家。 尚汐指了指自己的泥抹子说:“我今天就是来帮你干活的,有活你就吱声。” 芙蓉没记错的话,昨天沧满就是带着这个来的,也是用的这个帮她把土灶上的窟窿堵上的。 “这个你都带来了?” “是呀,昨天沧满什么时候走的,灶没给你修上吧。” 芙蓉稍做思索说:“灶修上了,修完他就离开了,他没回去吗?” 玉华笑着说:“哈哈哈哈,你算是说对了,这个沧满不知道昨天从你家出来又要去哪里玩去了,据说是今天早上才回去,钱老板罚他一天不许吃饭。” “啊?那我去给他送点吃的吧!”芙蓉的面色明显有几分着急。 尚汐摆了一下小手说:“没事,饿不死他。” 玉华也说:“没事,他这人肯定饿不着,我还以为今天你还得给他送饭呢。” “噢,沧满说,以后不许我送了。”她尽量掩盖自己内心的失落。 “不能吧,沧满可贪吃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 “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尚汐听了以后说:“这样也好,你天天拎个食盒走来走去的,多麻烦,听我的,以后都不许给他送吃喝。” 其实芙蓉的心里是想送的,但是不清楚沧满为什么叮嘱她不要再去给他送吃喝。 尚汐说:“我来都来了,带我去看看你家的灶吧。” 尚汐看着新泥和旧泥的交接缝上有点不能理解,“这个位置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大个洞呢?” 芙蓉觉得和沧满说的那套说辞肯定是不能对尚汐说,毕竟尚汐太精明了,但是她总不能说是为了骗沧满过来故意在灶上凿出来个窟窿,起初是想凿一个小洞,没想到自己一失手凿出了一个大窟窿,就在芙蓉措辞的时候,玉华开口了。 “这不奇怪,这土灶用久了就会开裂,芙蓉应该没什么经验,要是早点用点泥把缝给堵上,就不会整块泥掉下来。” 芙蓉点点头说:“是,开始裂缝我还没当回事,后来就突然出个窟窿。” 两个人的解释和分析都合情合理,尚汐也不用再做他想,“沧满这个活干的还凑合,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看着这个土灶,芙蓉说:“你们今天留下吃饭,我给你们炒几个菜。” 尚汐说:“不用,我看看你这有没有什么需要干的活,我和玉华帮你干干。” 玉华笑着说:“那院子里面不是摆着活呢吗,种菜园子呀。” 尚汐说:“这个活我恐怕干不好,修土灶什么的我还算在行。” 玉华说:“就知道指不上你。” 芙蓉说:“尚汐,你能给我在院子里面搭一个能做饭的小土灶吗?炉子也行。” “能是能,你这个灶不好用吗?” 芙蓉摇摇头说:“好用,就是有时候煲个汤要好几个小时,以后天气越来越热,屋子里面也得跟个蒸笼一样。” 尚汐点点头说:“交给我,我一会就给你在院子里面弄出个灶来。” 既然是给人干活来的,尚汐也不拖沓,直接在院子里面取材,在芙蓉翻过土的地方弄了好多的土,然后在院子里面开始和泥。 她一个人干活,需要两个小工,一个时辰尚汐就给芙蓉搭出了一个土灶,四棱见线,板板正正,技术和审美真不是吹的。 “找点柴火点燃熏干,看看好不好用。” 几把草扔进土灶里面,烟囱冒出了白色的烟,玉华看了看说:“好用,熏干就能用了。” 芙蓉兴奋地说:“尚汐,你可真行。” 尚汐看着芙蓉这元气满满的精气神,就像她们在无灯寺遇见时那样,不但有朝气,而且还活力四射的,精神状态不是一般的好,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芙蓉这样高兴不是因为这个灶,今天一见面就能感受到芙蓉眼睛里面的光芒是她过去没见过的。 尚汐谦虚地说:“这灶简单,玉华都能帮你弄出来一个。” “我倒是能搭出个土灶,但是一定不是这样的,也不能保证好用。”玉华说完话,几个人就笑了起来。 芙蓉待人热情,她找出家里的一些食材,“这都是午饭的时辰了,你俩留下吃饭,我今天必须给你们露一手。” 玉华说:“芙蓉,你可真能,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然会做饭,听说做的还那么的好。” 第226章 沧满出远门回来 “是沧满说我做饭好吃吗?” “沧满天天挑你饭菜的毛病,怎么会是他,是我家小三庆生,他经常夸你,人美做饭还好吃。” 芙蓉听了笑了笑,“我的厨艺确实需要再精进精进。” 她从一个从来不做饭的人,短短时日就被沧满锻炼的已经会煲好几种汤,也会做好几样菜了,她一直坚信一句话,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不过她好像还没抓住什么。 只可惜接下来的几天芙蓉拎着食盒去给沧满送饭,再也没见到沧满。 尚汐只是知道沧满是出去办事,但是不清楚是办什么事,也不好问钱老板沧满的行踪。 尚汐劝芙蓉说:“你就应该听沧满的,不要再给他送吃的了,显然他是没时间吃。” 芙蓉心里多少是有几分沮丧和失望,这人怎么还消失了呢,是不回来了吗?还是故意躲着自己呢?这些想法让的心七上八下,只要不见到沧满她的心里就一刻也踏实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那个秋萸儿还来这里吗?” 尚汐笑着说:“最近没来,沧满还让我约她呢,他不办事回来我约她的意义不大。” 此时芙蓉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好呀,沧满还要带着我们出去玩呢,等沧满回来,咱们几个一起去,人多热闹。” 芙蓉点点头说:“我一个人没什么朋友,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出去玩就叫我一声。” “瞧你说的,你长得天生丽质,又有一身的才艺加持傍身,我们崇拜你还来不及呢。” 听了尚汐这句话,芙蓉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点笑容。 沧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了,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出了远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钱老板的房间,过了很久这人才出来。 他本来是想找尚汐,但是先遇到的是程风,“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有。” “谁?” “芙蓉。” “他说了什么没有?” “不清楚,不过......” 看着不往下说的程风,沧满有几分着急,“不过什么?” “不过每次都拎个食盒,可能是单纯的给你送饭吧。” 沧满不置可否地说:“就是单纯送饭。” 程风看了一眼言不由衷的沧满没说别的,但是沧满还是想赘述一句:“我都告诉她不要再送了,我去和她说一声,我以后很忙,不要再送了。” 程风说:“你自己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然后他就看着沧满急匆匆地走了。 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尚汐,正好看见刚出大门的沧满,她伸手指了一下大门口的方向说:“他刚回来,这是又要去哪里?” “去找芙蓉说事。” “什么事儿,我和他一起去,我正好闲的没事。”尚汐抬腿就要去追沧满。 程风把手搭在尚汐的肩膀上说:“人家两个人说事儿,你去做什么,再说,你非得要和沧满混在一起吗?” “沧满人不错,再说他俩能有什么正事。” “听我的,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在程风看来,正是不是正事的事才不能参与,因为她要是没有眼力见的跟去了,人家真就说不上事,也办不了事了。 尚汐只好往摇椅上一躺,晒起了太阳,无聊的生活让尚汐百无聊赖。 程风看着呆愣愣看着天空的尚汐说:“不晒眼睛吗?” “应该说很刺眼。” “那还那样做。” “唉,我这不是无聊吗。” 程风说:“那你起来,我带你去打猎。” 尚汐扑通坐了起来,“还去上次的那个地方吗?” 程风说:“这次换个地方,不用骑马,咱们走路慢慢溜达也不会累。” 尚汐一双眼睛格外地明亮,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说:“我这回要好好发挥一下,上次庆生打了两只兔子,就连秋萸儿还打回了一只兔子呢。” 上次打猎她是唯一一个两手空空没有收获的人。 程风笑着说:“那你起来吧,咱们两个拿上东西就出发。” 尚汐说:“我得把玉华喊上,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呢。” 然后程风就见尚汐起身往屋子里面跑了。 尚汐夺过玉华手里的东西说:“你别绣了,跟我去打猎。” “打猎,我不会呀。” “不会可以学呀,你看看我,进步了不少。”说完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 “我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最主要我胆子还小,我连只鸡都不敢杀,我哪敢打猎呀。” “程风说了,这次不用骑马,你不敢打,你可以跟着去呀,人多热闹。” “都谁呀?” “就我和程风。” “你那个大姑姐不去吗?我感觉她挺凶的,上次好像打了不少的猎物吧。”玉华又补充一句:“其实她人不错,这都住在一起了,你和程风也别表现的太冷漠,不然老人在中间不好做。” 不提老人还好,一提老人,尚汐的火气蹭的一下能窜到天灵盖,这个玉华明显要比尚汐孝顺公婆,她的公婆要给程风纳妾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她在心里也生了两天的气,要不是看在程风的面子上,她早待见他们了,她最讨厌这样指手画脚的老人,人家本来平静的生活非要给他们弄出点风波来,真是不懂事。 尚汐抓了一把头发说:“那就把她叫上吧。” 玉华说:“你去叫她,我去换身衣服,再找点东西。” 尚汐敲响了万百钱的房门,屋子的门并没有关,她一瞟就能看见在看书的万百钱,“打猎你去吗?” 万百钱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说:“去,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尚汐转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大家就在院子里面集合了,尚汐看着玉华手里的篮子说:“你拎着篮子做什么?” 玉华说:“打猎我是不行了,我挖点野菜回来,这样总不至于空手。” 尚汐不得不佩服玉华独特的想法,她点了点头赞扬地说:“玉华,你才是那个懂生活的人。” 第227章 一头巨大的野猪冲了出来 这时听见动静的钱老板说:“你们这是去哪里?” 尚汐笑着说:“程风要带着我们去打猎,介于你的身体,我们就没有叫你。” 钱老板笑着说:“我怎么听说玉华要去挖野菜呢。” 玉华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不是不会打猎吗。” 钱老板笑着说:“你才是那个最聪明的,我们就干力所能及的,冬柯,去给我找个篮子,我今天也去挖点野菜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玉华有点不敢相信。 程风看了看钱老板说:“你留在家里吧。” “我在家里憋了好些天了,正好跟着你们去透透气,放心这次绝对不扫你们的兴。” 话已至此,冬柯又很有速地拎着一个篮子出来了,那只好一起去了。 程风原计划是带着尚汐去,结果又是一群人。 一进树林,玉华先用刀剜了两棵野菜,抖了抖上面的土扔进了篮子里面。 “这什么东西呀?” 玉华说:“野菜,回家焯焯水就能吃。” “以前怎么没见你弄这个吃。” “这平时都是给猪吃的,只有没钱的人饿急了才用这个充饥,你什么时候穷到那个地步了,你这挑吃挑喝的,给你吃这个,你能干嘛?”说着玉华蹲在地上又挖了一颗野菜,她抖了抖野菜给尚汐看,“春天刚发出来的,你看看,多新鲜,晚上给你做一盘尝尝。” “感觉能好吃,好久没吃到绿叶菜了。” 玉华说:“谁说的,家里还有好多白菜呢。” 这个冬天多亏有点白菜和干菜,不然尚汐真的不知道该吃些什么,能吃些什么,她想要的生活是一年四季想吃什么有什么,俨然做不到。 除了她大家都很满足,不论是有钱的钱老板还是沾点权的万家人,虽然他们对吃的要求极高,但是厨房里面的厨娘都能做到,她就不一样了,她不需要吃的多精细,她就想吃的丰富一点,追根揭底就是这里的气候在作怪,物资并不是很丰富。 “尚汐,过来。” “是有猎物嘛?”她噔噔噔地跑到程风的跟前,程风指着远处的一只兔子说:“你试试。” 尚汐摆好姿势,程风一看肯定射不中,于是手把手的指点一番,嗖的一声箭射了出去,兔子栽倒在地,尚汐激动地说:“射中了,射中了。” 钱老板笑着说:“厉害呀,看来还是要程风手把手教才行。” 看着躺在地上的兔子,尚汐望而却步,“怎么了?” “我害怕。” 程风只好拎起流着血的兔子,“没事,往前走吧。” 走在最前面的是程风和尚汐,走在最后面的是挖野菜的玉华,中间是万百钱和钱老板他们几个。 走出去一段距离程风又指了一下远处,“你试试。” 尚汐自信满满地举起弓箭。 “手臂抬高点......” 还没等程风指导完毕,她的箭就火急火燎的射了出去,射了个空。 尚汐看着程风说:“差在哪里了?” “差在角度不对,偏离目标了,不过多练练就好了。” 大家不知走出去了多远,玉华手里的小筐都满了。 程风把兔子放在了地上,“别再往前了走了,前面有声音我去看看。” 冬柯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说:“是什么东西的脚印?” 程风说:“野猪,估计得五百斤以上。” 尚汐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这时程风已经消失不见了,冬柯也不知去向。 钱老板笑着说:“看来今天要有大收获了。” 话音刚落,一头巨大的野猪冲了出来,尚汐和玉华啊的一声跑开了,钱老板虽然身体羸弱,但是毕竟是男人,骨子里面多少有点争强好胜的因子,所以他拔出刀就冲了上去。 受到惊吓的野猪攻击力极强,他就像一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不过一番围追堵截,野猪最终被三个男人制服了,看着还没死透就被绳子绑起来的野猪,尚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万百钱伸出手说:“下来吧。” 离地一米高死死抱着树干的尚汐不知道如何下去,万百钱伸手掐着尚汐的小身板就给放在了地上,她转头看着还死死抓着她后腰处腰带的玉华说:“你也可以松手了。” 玉华拍着胸脯说:“万小姐,你都不害怕吗?” 万百钱说:“还好,毕竟是野猪,不是老虎。” 玉华的脸色更难看了,“这里还会有老虎吗?” 她拍了拍惊魂未定的两个人说:“应该不会,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这是尚汐见过最大的野猪。 程风帮尚汐正了正身上背歪了的弓箭笑着说:“刚才表现的不错,反应很快。” “你是不是刚才只顾着追野猪了,我什么忙都没帮上,我躲那边。” 程风说:“我看见了,你上树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再爬高一米才能更安全。” 尚汐点点头:“腿都吓软了,只能爬那么高。” 一边的玉华说:“下次我可不跟你们来了,胆子都吓破了。” 钱老板笑着说:“既然打到了猎物我们就回去吧。” 万百钱说:“难得出来一次,这个时间还早,要不要再进里面转转。” 她今天可是一个猎物都没打呢,眼前的小猎物都让尚汐练手了,另一方面这个时间也确实还早。 玉华说:“我看还是回去吧,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刚才跑出来的是野猪,一会要是窜出一只老虎可就糟了。” 万百钱只好说:“那回去吧,猎物放在这里,一会让人进来取。” 万百钱走在了前面,程风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红润的钱老板说:“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敏捷。” 钱老板的气息依然不稳,笑着说:“老了,不如当年了。” 听到当年两个字,万百钱的脚步就更快了。 玉华疑惑地对尚汐说:“这人咋这么不合群。” 此时的尚汐也理不清她和钱老板之间的那些破事,一个爱搭不理,一个笑脸逢迎,看着就累。 三分钟不到,走在后面的钱老板毫无征兆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第228章 钱老板让万百钱嫁给秋明远 程风闻声猛地回头,“怎么了?” 钱老板用手帕捂着了嘴,摆摆手说:“不碍事。” 搀扶着他的冬柯已经把药拿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毛病?” “不碍事,就是刚才跑急了,吃点药就没事了。” 刚才还气色红润的钱老板,瞬间失去了血色,又一口血彻底染红了手帕,维持微笑的一张脸遮盖不住他严重的病情。 冬柯说:“我背你先出去。”他们老板的病情他清楚,很难走出这里。 “不用,咱们走吧。”说着就把没什么力气的身体站直了,然后慢悠悠地往前走。 万百钱看了看故作坚强的钱老板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走在了他的旁边。 尚汐看着钱老板那如同踩在棉花上的绵软步伐说:“他这样真的行吗?” 程风摇摇头说:“走不了多远。” 话音刚落,钱老板就跪在了地上。 万百钱声音有几分冷:“你就让冬柯背着你吧,不然大家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钱老板不好意思地点头同意了,冬柯肩负起了背钱老板的重任。 玉华拉了拉尚汐的袖子说:“什么情况了呀,这个万小姐看着人挺好的,咋有的时候这么铁石心肠呢,钱老板都那样了,她怎么还语气那么不善呢,咋回事呀?” 尚汐说:“这也许是一种担心吧。” 挎着小筐的玉华小声说:“担心?我可没看出来,我看他俩八成是有仇,这钱老板都什么样了,你看她走的多快。” 是呀,万百钱又走在了最前面,冬柯紧跟其后,他们几个人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不过应该不是玉华想的那样。 走出一半路程,程风接过了钱老板,把冬柯换了下来,钱老板远比他想象的要轻很多,就是一副轻飘飘的骨头架子,要说这人身体好,程风可不信。 看着已经昏迷的钱老板,大家的心里也是一紧,能做的就是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看看。 远在芙蓉家里的沧满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芙蓉也善解人意地帮他系扣子。 “我得走了。” 芙蓉点点头。 “我叮嘱你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记住了,不给你送饭,也不和别人提起咱们两个人的关系。” 沧满听了以后放心地点点头,回到家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钱老板,“怎么了这是,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冬柯把事情的经过和沧满说了一遍,沧满想也不想地说:“只要他遇到万百钱,就别想好。” “你要是懂老板的心思就不要从中作梗。” “我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面跳。” 这时钱老板睁开了眼睛:“说话小点声,吵死了。” 冬柯看着醒来的钱老板是说:“我去叫万小姐。” 沧满说:“叫她做什么?” “你就别管了,一会儿万小姐来,你说话注意点。” 很快万百钱就跟着冬柯来了,冬柯很识时务地给她搬了一把椅子,万百钱一如往常,稳稳地坐了下来,看着睁着眼睛的钱老板说:“气色看起来不错,感觉怎么样?” 钱老板笑着说:“应该是没事了。” 他说的轻松,病情有多严重万百钱早就问过大夫了,再这样折腾下去,准没命。 冬柯给沧满使个眼色,沧满只好跟着冬柯出去了,嘴里还嘀咕着:“老板早晚得死在她的手上。” 钱老板自嘲地说:“幸好你不想嫁给我,照现在这么看,我有可能是个短命鬼。” 万百钱回避钱老板的眼神,声音不是很大的说:“要喝点水吗?”然后便要起身去找水壶, 钱老板坐了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说:“不渴,你陪我坐一会,我有话要和你说。”见万百钱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又把手收了回去,毕竟他不是色狼,万百钱也不是轻浮的女子。 静静地等了好一会,钱老板才开口:“尘鸣条件是不错,年轻聪慧,以后肯定大有一番作为,但是你们两个看起来不是很合适,年龄悬殊太大,以后容易出变故,他能在寺院里面蛰伏这么多年,心智是我们不能揣测的,你要和他在一起很容易被他利用,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他给你带来的伤害一定远远超过那个姓金的。” 这是重逢以后,万百钱头一次把钱老板的话听进去,她微微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钱老板努力把自己的气喘匀,继续说:“我看新上任的府尹秋明远不错,家世清白,温润儒雅,他也有意和你们万家结亲,你若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以礼相待。” “咳咳咳......我调查过了,他还没有订亲,你嫁过去就是夫人,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以后纳妾是再平常不过 的事情了。” “你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钱老板说:“我即使不死,也是赖活。” 万百钱说:“那你放心吧,你死之前我肯定让你看见和秋明远喜结连理,完成你的心愿,你都帮我想的这么远了,我一定不能辜负你。” 看着万百钱眼泪盈满的泪水,钱老板一下慌了,他伸手去帮万百钱擦眼泪,“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要是看不上秋明远我再给找别人。” 万百钱要躲开钱老板的手,她心里积怨已久,现在更气,“我从金府出来就是为了寻个好人家是吧。” 钱老板还没见过万百钱哭呢,想不到今天被自己的几句话给弄哭了,他把万百钱的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怪我说错话了,你不想嫁就不嫁,你要是一辈子不嫁我才高兴呢。” 万百钱推了他一把说:“好呀,那我就一辈子不嫁给你看。” 钱老板感觉自己此时说什么都不对,他收紧自己的手臂说:“你要是不嫌弃,就嫁给我吧,我肯定比他们对你好。” “你不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吗?你不是不死也是赖活吗?你都这样了你还惦记娶妻?是想让我成寡妇吗?” 第229章 钱老板订亲 “你要是嫁给别人,我肯定死的快,你要是嫁给我,我保不齐能长命百岁,我活的久不久就看你了。” “钱老板,听说你醒了。” 听见尚汐的声音,万百钱一把推开了抱着他的钱老板,钱老板看来的人是尚汐和程风便笑呵呵地说:“感觉自己快好了呢。” 尚汐看了看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万百钱,又看看坐在床边的钱老板,“我才想起来,我和程风还有事儿,先走了。” 被尚汐拉着刚转过身的程风回头看了一眼万百钱是背影说:“好饭了。” 虽然程风和万百钱的关系不好,但是程风的这句话她知道是对她说的,她回了一句:“知道了,马上去吃。” 她现在脸上的妆容有点花了,她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大家看。 然后程风就领着尚汐出去了。 尚汐对程风说:“进去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他们沟通感情了。” 程风则是黑着脸说:“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呀,男女授受不亲,他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尚汐说:“他们一定是真爱,你那个冷情冷性的姐姐看着冷漠,实际上在乎着钱老板呢。” 这一点程风能看不出来吗,“想要在一起就得光明正大,光使计策工于心计怎么行。”程风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中就悄悄偏向万百钱了,可能这就是血脉亲情吧。 几天以后,钱老板的精气神果然一改往常,那精神抖擞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 他偷偷找到程风说:“我打算去找你父母提亲。” “她同意吗?” “你姐虽然没同意,但是也没反对。” “他们这几天要回北城了,你要提亲可能要去北城了。” “那你帮帮我。” “你要娶亲我怎么帮,你不应该趁他们还没回北城,抓紧去表明心意嘛,你们俩都什么年纪了,这事儿你还想拖拖拉拉呀。” “你先帮我说几句好话,再探探口风。” “他们要是看不上你,你是要知难而退吗?” “当然不是,我一定要娶你姐姐。” “那我说不说什么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非常重要。” 程风看了看钱老板说:“那我现在就进屋和他们说。” 钱老板还想叮嘱他什么,程风根本不想听,长腿一迈就走了。 屋子里面的几个人正在闲聊家常,程风坐在了父母的对面,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开口,“钱老板刚才说想找你们提亲。” “他和百钱的事儿吗?”万老爷看了看万夫人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万百钱。 他见万百钱毫无波澜什么都没说便和万夫人眼神沟通一下说:“我和你娘没意见,让他来吧。” 程风起身走了出去,钱老板正在院子里面等消息呢,“说好了,他们没意见,让你去呢。” “现在吗?”久经商场的钱老板遇到这种事也心慌慌,这样的场面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对,你不想见吗?” “我想呀,做梦都想,只是......走吧。”他内心一番挣扎,最后一咬牙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钱老板毕恭毕敬地给万家二老鞠躬行礼,“老爷夫人,我对百钱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成全。” 这也太直接了。 万老爷说:“坐下慢慢说。” 钱老板这一坐在椅子上,就没了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的他缺一个媒婆帮他张罗。 万夫人是未来的丈母娘,她看着钱老板说:“身子骨养的怎么样了?” “承蒙您的关心,已经痊愈。”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呀?” “就我自己,上无父母,中无妻妾,下无子女。” “有什么打算呀?” “想把百钱娶回来共度一生。” “以后有纳妾的打算吗?” “没有,有百钱一人即可。” 万母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万老爷开口了,“成亲以后有什么打算。” 钱老板说:“最好生个一儿半女。” 万老爷瞪了钱老板一眼,“我是问你打算住在哪里?” 钱老板原本绷紧的神经此时更不敢松懈,马上回答未来岳父的问题,“南城有宅院,成亲便可住进去,若百钱住不习惯,重新修建都可以,这些都看百钱的意思。” 万老爷看了看万百钱说:“钱儿,你有什么要求吗?” 万百钱摇摇头说:“没有。” 万老爷说:“既然钱儿没意见,我们做父母的也没什么意见,那我们商量商量你们的亲事吧。” 钱老板把自己提前准备的礼单拿了出来,交到了万老爷的手里,“这是礼单,您过目。” 万老爷把礼单递给了万夫人,万夫人则是仔细地看了起来,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成亲的日期看了吗?” 钱老板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顺,成亲的日期他都不敢想,就是觉得越快越好,“您二老给选个黄道吉日吧。” 万老爷对一个下人说:“拿万年历。” 很快一本万年历就交到了万老爷的手里,万老爷认真地翻看了一遍,然后小声和万夫人说着什么,见万夫人没意见,他便开口说:“本月二十八是个黄道吉日,下个月十六也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下下个月的十八也不错。” 钱老板想也不想地说:“本月二十八行吗?” 万老爷放下万年历问万百钱:“钱儿,你怎么看?” “我都行,没意见。” 万老爷见女儿这么同意和钱老板的亲事,于是就做主说:“那就这个月的二十八你们成亲,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风儿,我们得找时间回去祭祖,你可是答应过爹的。“ 程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沧满在芙蓉的家里穿衣服,芙蓉拉着他说:“吃完午饭再走吧。” “不了,我这是偷着出来的,他们不知道我去哪里了,要是有事找不到我就惨了。” 芙蓉帮着沧满打理衣服说:“我们以后要一直这样吗?” “这样不好吗?你想怎么样?” 芙蓉想说说两个人的将来,不过沧满显然不往这方面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介于自己的出身,芙蓉把心里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第230章 程风和沧满打了起来 等沧满骑着马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家里的氛围不是很对,钱老板乐呵呵地说:“一早上跑哪里去了?” 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质问都说的那么有爱,这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去集市逛了一下。” 钱老板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说:“逛集市好呀。” 这画风明显不对,沧满心想,他们老板不会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是有什么好事吗?” 钱老板说:“是有一个好消息,我和百钱订亲了。” “啥?” 这简直是吼出来的。 沧满不敢置信地说:“我没听错吧,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没听错,接下来要有好多事情要你去办。”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呀,不要管那么多,让你去做什么你去便是了。”钱老板脸上是难掩的高兴。 “不是,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和我商量商量吧,我可是你兄弟呀,我才出去多大一会呀,你就订亲了。” 钱老板说:“我的心思你应该是知道,我非百钱不娶,不然我也不能一个人这么多年,希望你不要再搅和了,搅和也没用。” 沧满往椅子上一瘫,“我这还惦记撮合你和秋萸儿呢,这不都白费了吗,我这心操的稀巴烂,结果你要娶万百钱了。” “别一口一个万百钱,万百钱是你应该叫的吗,要么你叫她姐,要么你叫她万小姐,很快你就得喊夫人。” 沧满直了直身子说:“不会成亲的日子也定了吧?” “本月的二十八。” 沧满直搓自己的脑门,多少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钱老板说:“别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赶快办事,把上面的这些东西帮我置办回来。” 沧满看着纸单上的奇珍异宝只好再次起身。 出门前正好撞上回来吃饭的尚汐和玉华。 “急匆匆地去哪里,我和玉华买来好多吃的了,中午给你们加餐。” 沧满此时一脸的黑线,“你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了吧?” “不知道呀,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儿了,你以后得管我们老板叫姐夫了。” “什么意思呀,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们两个在咱们不在家的时候订亲了,这个月二十八完婚,我现在要去给他们置办成亲的东西,你听了气不气。” “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他们就订亲了呢,他们的口风是不是太严了。” “哼,故意的,故意在咱们两个不在家的时候把事情给办了。” 尚汐想了一下说:“这事情倒是和我关系不大,不和我商量也没什么,只要不是给程风订亲就行,毕竟这事不用听取我的任何意见和想法,我也没意见,我就是感觉这事发生的有点突然,仅此而已。” “你就是心大,他们这是摆明了没把你放在眼里,故意把你支开的。” “我是自己主动要出门的。”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家里有这么大的事情不得把你留在家里吗,你不是家里的一分子还是这里不是你的家。” 沧满真是一通煽风点火,尚汐原本无所谓的态度都要被他怂恿动摇了,下巴都端了起来,“你也是他们故意支开的?” “我是自己有事出去的,不过不应该让我提前知道吗?我是谁,沧满呀,我是外人吗?” 尚汐点点头说:“是应该提前有点风声。” 看着歪曲事实的沧满,还有马上就要和沧满一个鼻孔出气的尚汐,程风走了过来,“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程风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尚汐点点头说:“这就是水到渠成注定的姻缘,挺好的。” 沧满说:“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觉得好。” 程风说:“那你去把他们两个拆开吧。” 沧满说:“都到这份上了,我有那本事吗,我反正是想通了,就当给我们老板冲喜了。” “你拿万百钱当什么了?” “她就是一个没人要的残花败柳。” 程风一脚踹在了沧满的肚子上,沧满因为疼痛弯腰捂了一下肚子,随后快速地抬脚朝着程风踹了一脚,两个人谁也不吃快,很快双双倒在地上厮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拳,拳拳生风,都砸在了实处。 玉华和尚汐围着两个转:“快起来,别打了。” “别打了......” 这时屋子里面的人都跑了出来。 万老爷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把他们两个拉开。” 站起来的两个人都挂了彩。 钱老板问沧满说:“你说说怎么回事。” 沧满不说话。 钱老板厉声说:“谁先动手的,是你吧沧满,我记得程风可从来不随便动手打人。” 沧满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毕竟自己没理,是他先出言不逊的,所以程风才动手的。 程风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说:“是我先动的手。” 钱老板点点头说:“沧满你是不是嘴欠说了不该说的了。” 这么多人沧满只好狡辩:“我也没说什么。” 钱老板继续逼问:“你到底说了什么?” 程风说:“没说什么,是我冲动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说完这话程风转身就回了屋子里面。 钱老板对沧满说:“跟我回房间。” 得知沧满说了什么的钱老板气的脸都绿了,他指着沧满的鼻子骂:“你这个混小子,这个时候给我惹事,什么话都敢说,知道万百钱是什么人吗,你后是咱们家里的女主人,有你这样不尊重主人的吗?” 沧满苦着一张脸说:“我也是一时生气,什么难听就说了什么。” 钱老板对冬柯说:“把他给我关起来,关柴房去,三天不许给他饭吃,我这次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 “唉,不带这样的,我知道错了。” 钱老板说:“赶快把他带走,我看见他心烦。”之后便听见钱老板的一串咳嗽声。 沧满也真的被冬柯关进了柴房里面。 在尚汐和程风的卧房里面,尚汐正在往程风的嘴角上上药,“疼吧?” 第231章 沧满被关柴房 “不疼,都是小伤。” “你那么冲动做什么?沧满没什么坏心眼子。” 程风说:“我知道,刚才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看着程风身上好几处淤青,还有擦破皮的地方吗,尚汐还是有些心疼,带着几分怨气说:“这个沧满,下手这么狠,我应该找他算账。” 程风没把这点小伤当回事,刚才动手也没分出输赢,虽说没讨到什么便宜,但是在自己媳妇的面前他必须证明自己没吃亏,口气十分随意地说:“他比我好不了哪去。” 是呀,沧满的嘴角都破皮流血了,程风下手也没手软。 想不到两个人动起手竟然是因为万百钱。 这时钱老板来了,关切地说:“伤的严不严重。” 尚汐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都青了,我叫人去请个郎中吧。” 程风穿上自己的衣裳说:“不用,没什么事。” 钱老板有些气愤地说:“我把沧满关起来了,我要饿他三天,以后再出言不逊,我就打断他的腿。” 程风笑了一下,“他的腿应该是铁做的,跟着你这么多年都没断。” 不怪程风嘲讽钱老板,沧满每次惹祸,钱老板都是这样吓唬沧满的,至今没见他动真格的,唯一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就是鞭刑。 程风说这话不是为了挑拨离间,他是看不惯沧满羞辱万百钱,不过是改嫁而已,也不是没有改嫁的先例,这样说万百钱他怎么听都不顺耳,再怎么说这两个人的亲事是你情我愿,况且亲事是钱老板主动提出的,他们那边即使有人反对那也不能那样的羞辱人。 钱老板说:“你要是让他断,我马上打断他的腿给你出气。” 程风说:“哪有那么严重的事情至于断他的腿,真有必要这样,我就亲自动手了。” 钱老板说:“还是你大度,那个,其他人不知道沧满因为什么被打吧?” “嗯,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清楚的。” 钱老板拱了拱手说:“那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说出去,千万别让我和百钱的事情节外生枝。” “只要你的人老老实实不会乱说话就不会有事。” “我肯定管好他们。” 他们说的倒是好好的,不过他们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玉华。 万百钱为了知道程风因为什么打人,已经找上玉华了。 “玉华,刚才程风和沧满动手是因为什么?” “万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玉华这次来聪明了,言多必失。 “你和我说说,沧满是不是说程风什么了?” “他没说程风?” “那他说尚汐了?” “也没说尚汐?万小姐,我求你别问了。”再问两句她肯定扛不住缴械投降,她自己的什么样她清楚。 万百钱说:“那就是沧满说我父母什么了。” 见万百钱如此肯定,玉华赶紧否认,“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万百钱稍微一琢磨便想到了什么:“沧满应该是说我配不上钱老板吧?” “你咋这么精明呀?” 万百钱看玉华的小眼神就想笑,“说的什么?很犀利的话吗?” 被万百这样一问,玉华是一脸的懵懂,她用手抓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思考过后没有结果的样子。 “就说你是残花败柳,不知道这话算不算犀利?” 万百钱听了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人真奇怪,人家骂你,你还笑得出来,换做我早哭了。” 万百钱止住笑说:“答应我,沧满这话别再往外讲了。” “我知道,我刚才也没想对你讲,你这不是逼我说的吗?” “好好好,是我的错。”说完万百钱便转身离开了。 玉华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是个怪人,被人骂的那么难听她还那么高兴。” 万百钱和钱老板在程风的屋子里面碰面,钱老板面上又尴尬了几分,比程风数落他是不自在,“百钱,都是误会。” “误会解开了?” “解开了,是沧满的错,我把他关起来了,一定好好教育他。” 万百钱在自己的弟弟和弟媳面前多少还是要给钱老板留几分面子。 她扒拉了一下程风的脸看了看说:“上药了吗?” 程风躲了一下说:“不碍事。” 她又伸手扯了一下程风的衣领子说:“身上伤的严重吗?” 程风不但继续躲闪,连正眼都不给万百钱一个。 尚汐手里摆弄着药说:“身上给他擦上药了,就差脸上的伤了。” 万百钱好像就不知道什么是尴尬,也不把程风那排斥她的样子放在眼里,她接过尚汐手里的药瓶说:“我来吧。” 尚汐说:“那你下手轻点,脸上有点破皮了。” 万百钱笑着说:“我知道。” 晚上天黑了以后,尚汐还是偷偷摸摸地去了一趟厨房,偷了几个馒头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一出房门就遇到了在门口站着的程风,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你刚才不是在屋子里面躺着呢吗,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程风用手指轻轻点点尚汐衣服里面的几个馒头说:“我在这里等你。” 尚汐说:“我就是去看看他怎么样,你都伤成那样了,估计他也不能轻了。” “走吧。” 尚汐跑去院子里面最角落的柴房,四下看了看,小声说:“你帮我把把风。” 程风点点靠着柴房的墙上悠闲的站着,一点没有尚汐眼里的紧张。 尚汐把准备好的钥匙插进了锁里面,捅了半天没打开。 “这个锁被冬柯换了?” 程风说:“我试试。”他随手找了一根铁丝,三五下以后,就听见咔嚓一声然后锁就开了。 尚汐激动地说:“程风你行呀。”然后做贼一般钻了进去。 沧满从木材堆上站了起来说:“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是给我送吃的吧。” 尚汐把衣服里面藏着的馒头一个个地拿了出来。 “没带点别的吗?全是馒头?” 剩下没好气地说:“你吃不吃吧?” “吃,尚汐,这个时候就你能想起来我。” 第232章 柴房里面谈论男人 尚汐说:“我也不想来,看你把程风打的那个样子我就生气,你干什么下那么重的手呀。” 沧满不服气地说:“唉!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呀,他下手也可重了,不信你把外面的程风叫进来,我俩比比看谁伤的重。” “黑灯瞎火的比什么比,你长点心吧,以后别再找万百钱是事儿了,你们老板肯定不会偏袒你的。” 沧满咬了一口馒头说:“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眼里心里都是万百钱。” “人家是两情相悦。” “我就怀疑,我就纳闷,有一点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万百钱一直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能答应嫁给我们老板呢。” “喜欢呗。” “喜欢?” “对呀,你一个光棍肯定理解不了,这个喜欢隐含的意思可多了,等你有喜欢的人就懂了。” 沧满险些被馒头给噎到,“那是什么感觉。” “不好形容,就是不论走多远,见或者不见,这心里都惦记着那个人,放不下忘不了,咳,我和你一个光棍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得走了,明天给你弄点好吃的,今晚你先将就将就。” “弄点肉。” “知道了。” 尚汐一离开,留下沧满一个人开始了深思。 深思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想不到他这样的粗人有一天也陷入了情网。 第二天 尚汐一如往常地早起去了药铺,等着她的还是那一堆堆的银针,果然尚汐已经被扎麻木了,从一个晕针的人锻炼成怎么扎都不怕,现在她都可以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让大夫给她扎针,并且还能陪着大家聊聊天。 “今天再给她测一下听力吧,感觉她这听力不如前段时间了。” 大夫测完以后说:“那我再换换药吧。” “我这耳朵不会彻底聋了吧?” “按理说不会,还要用上一段药看看。” 程风说:“针可不可停几天,我们要出趟门。” “可以呀,等你们回来再扎。” 尚汐的心里突然雀跃了起来,终于不用来这里了,本来程风和孩子要跟着万家人回北城祭祖,她本意是不想去的,但是听说她这个身份也是要回去跟着一起祭祖的,起初这心里还有点不平衡,现在看来回去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走出药铺的那一刹那尚汐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我们去那个铺子看看,给沧满带回去点吃的。” “饿他两天也饿不坏。” “你俩没什么仇,沧满平时说话也没那么难听,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罢了,经过这一堑,他一定能长一智。” “未必。” 不过尚汐还是在一家不错的铺子里面给沧满买了一只烧鸡,她知道沧满好这口。 吃到烧鸡的那一刻,沧满仿佛忘记了烦恼,“你给我拿了一只烧鸡,还拿几个馒头做什么?。” “我们明天就去北城祭祖了,走的早,估计没机会给你送吃的了?” “祭祖?我怎么没听说呀?” “咳......都是那天他们订的,我也是后来知道的。” “万百钱嫁人,怎么搞的跟程风成亲一样,他回去祭哪门子祖呀。” “就是借着这个由头让程风认祖归宗呗。” “这些商人脑袋里面的弯弯绕绕可真多。” 谁说不是呢,沧满这话是说到尚汐的心里面去了,万家的这几个人软磨硬泡的功夫很深,生生地把程风给拿下了,为了那个万百钱,程风还和沧满大打出手,这姐弟两个还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我先走了,芙蓉一会来教孩子学琴。” 沧满赶忙说:“千万别说我在这里。” 看着沧满那紧张的样子,尚汐觉的莫名其妙,印象里这个沧满不是那么好面子的人,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你是怕丢人吧,那我就说你出去办事去了。” “对对对,你就这么说,千万别说漏嘴了。” “放心吧,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吧?” “还有一件事。” “讲。” “秋萸儿还得继续约?” 尚汐想了一下说:“没人家秋萸儿什么事情了吧,还招惹人家姑娘做什么?” “做什么?有大用,让他给我们老板做小妾。” “行不通吧?” “怎么行不通,她都能甘愿给程风做小妾,有什么不能给我们老板做小妾的。” 尚汐笑着说:“问题不在于人家秋萸儿,我听说了,是万家的老两口话里话外不同意钱老板纳妾,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你们钱老板,他应该会对你说清楚一切。” “啥,这户人家也忒不讲理了,千方百计想要给儿子纳妾,女婿就得守着他们那个退回来的女儿过日子,就他们万家需要开枝散叶,老钱家就不用了是吧。” “你小点声,别让别人知道我给你送吃的。” 沧满咬了一口烧鸡说:“尚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了这些人的,过去老程家欺负你,现在老万家人欺负你,你就不能和他们刚刚吗?” “欺负到谈不上,不过怎么刚?就我一人怎么跟他们这么一群人刚,赶走他们吗?这样做让人家程风怎么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我肯定不干,太掉价了。” “你怎么能是一个人呢,咱俩一伙的。” “哎,你都身陷囹圄了,我可不指望你,再说我也不想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毕竟他们想给程风纳妾的事情搁浅了,以后再遇到事情再说吧。” 沧满一点不嫌事儿大,“被动,你太被动了,这程风和万家才相认多久呀,就要把秋萸儿纳为小妾了,以后要是再有个张萸儿,李萸儿王萸儿,我看那个时候你怎么办,你现在有精力对付他们,你要是五十了呢,到那个时候你还管得了吗?” “我五十的时候,万家的老两口都入土了。” “呦,哥是男人,男人的那点花花肠子我门清,你看程风精力那么旺盛,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呀。” 尚汐没想到都这般困境的沧满竟然在柴房和他谈论男人。 第233章 沧满挑拨离间 “程风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呵,那是没遇到让他动心的,真有那么一天,十头牛都不一定拉回他。 尚汐眼睛一瞪,“我就不该给你送饭,你都这处境了还挑拨离间,你这是存心给我添堵。” “唉,我这是为你好,人心难测,你得防着点。” 尚汐说:“我就不能听你在这里煽风点火,明明没事都能被你这张嘴说出事来。” 尚汐拉开门往外走。 “唉,小汐汐,你陪我再说一会话呗,我一个人都要憋死了。” “哼,我看你这人哪哪都挺好,就是白瞎长了一张嘴,这张嘴你也别浪费,自己和自己对话解闷吧。” 说着门就关上了,然后是咔嚓一声锁门的声音。 尚汐一侧身就看见了站在墙根处的程风,看来刚才她和沧满的话都被程风听见了,不过也好,早知道程风在门外她就把他叫进来一起听沧满的奇谈了,她努着嘴瞪了一眼程风往正房的方向走去,明天要出门,多少要收拾一些东西。 她把柜子打开,把里面的衣服毫无章法地往外掏,然后一股脑都丢在桌子上,在她的这个举动上丝毫看不出贤惠二字,分明就是被人惹恼的小媳妇。 程风看着掉了一地的衣服裤子,弯腰都捡了起来。 “这次回北城,就不让他们来了。” 尚汐的嘴撅的挺高,一看就是不痛快,“你能做了他们的主吗?” “能。” “我不信。”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吗?” “那倒不是,但是不能全信了。” “沧满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我吗,沧满是没事找事那种人。” “他说的话也不全无道理。” “你要是这么的不信任我,那我只好用一生去证明了。” “好,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程风说:“那你能不能不摔我的衣服了,感觉快被你扯烂了。” 尚汐抿嘴一笑,从一堆衣服里面翻找要带走的衣服。 程风从尚汐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说:“这回不生气了吧。” 她刚才生气不是因为程风,而是觉得万家二老对自家人和外姓人的差别待遇,要双标了。 “以后不要听那个沧满胡乱分析,他这人就不嫌事大。” “我刚才听他说的还挺有道理呢,一是旁观者轻,二是男人了解男人。” “道理自然是有,但是我并不是他口中的那种人,我和他也不是一类人,我们两个人过日子,不能相互猜忌,懂吗?” “我哪有猜忌,我就是看不上他们出的事儿。” “他们做的事儿,我也看不上。” “唉,尚汐,东西开始收拾了吗,我给你弄吧。”玉华的嗓门挺高的,腿脚也灵便的很,两步就窜到了屋子里面,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赶快捂上了眼睛,“我的天呀,我什么都没看见。”然后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尚汐从程风腿上下来,擦了一把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玉华,回来,帮我收拾收拾,我这没什么头绪,不知道要带些什么。” 她哪里知道,玉华早就跑远了,她一直追到玉华的房间,“跑什么呀?” “大白天的,你俩可真行,不知道羞吗。” “我俩什么都没干。” 玉华红头大脸地说:“都那样了还说什么都没干呢。” “你是不是看差了,我俩真的什么都没干。” “都亲着嘴呢,那叫什么都没干,你还想干什么。” 尚汐笑着说:“那叫事儿吗?” “那还不叫事儿,幸好我刚才去的早,要是再晚几分钟,你们两个指不定大白天干出什么来。” “我俩有婚书,做点什么也是光明正大。” “你可真不害臊。” 说着玉华就把自己打的包挪了挪。 尚汐说:“你也要回北城吗?” “我不回谁给你看孩子。” “我自己就能看,陈大哥都在这边,你就别回去了。” “他在不在这边能怎么样,一次都不来看我。”提起陈庆辽,玉华就怨声四起。 “他那边的活不但忙,而且还很棘手,应该是走不开,你过去陪陈大哥呢?不过那边住的就是艰苦一点。” 这个提议尚汐已经跟玉华提过几次了,陈大哥不来,她还不多去,长此以往小两口的感情不就淡了吗? 玉华把身子一侧,气鼓鼓地说:“不去,我是来看孩子的,不是伺候他的。” “你要是能一直这么硬气,就不需要天天在家缝缝补补了,做那些衣服给陈大哥干什么呀,你都穿自己的身上。” 玉华说:“我这是尽妻子的本分。” “行了,陈大哥对你不错,你忘了前几天人家多大度了吗,你就拎着这个包去找陈大哥那里吧。” 玉华说:“我去也没用,他那边连个住的地方都有没有。” “不对吧,虽然条件艰苦,但是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我问他了,好多人住一起,我去了也没地方住,他那人脸皮还薄,说咱们这里住的人多,他不方便来打扰,所以说什么都不来。” 这陈大哥也来南城一个月了,要是再让这小两口继续分下去,尚汐绝对看不下去,“原来是脸皮薄呀,我们这次都离开,你让陈大哥来吧,等我回来再想想办法,高低不能让你们这样分着了。” 第二天。 全家人一大早整整齐齐地赶往北城。 第一站便是万家的宅院。 出来迎接的是候管家和白松雪。 “老爷夫人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爹娘大姐。“ 万老爷朝着身后的两个人说:“程风尚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松雪,是你们的大嫂,这位是府上的侯管家。” “大嫂,侯管家。” “唉,这事代荣吧?” 白松雪看着站在尚汐身边的程攸宁笑了一下,走过去弯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尚汐说:“攸宁,叫大娘。” “大娘。” “好孩子,大家进屋说话吧。” 侯管家围在万老爷跟前小声汇报着什么。 这个人程风和尚汐都见过,侯管家一看就是跟在万老爷身边多年的老管家,很有眼力见。 第234章 白松雪 至于这个白松雪看着可是要比那次见面热情的多,不过也很正常,第一次来万府他们扮演的是假道士,第二次来的时候没有见到此人。 此人尚汐从万老爷和万夫人口中听说过,贤惠孝顺是出了名的,万家对她也是满意的不得了,据说这万家和白家是门当户对,这人不但家世好,人也出挑,白松雪人如其名,肤白如雪,眼若秋水,不说话都觉得这人如诗画一般静谧美好,看来万家人的眼光很高。 她多少觉得程风有点吃亏,要是他从小长在万家,学识不一样,见识不一样,就连娶的妻子也得如白松雪一般精致。 白松雪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大家都累了吧,先喝点茶,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万夫人拉着她的手说:“出门这么久,我和你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白松雪说:“我也想您和爹还有姐姐,你们迟迟不回我都想去南城找你们了,这心里老是惦记着,得知你们和小叔一家相认,我这心里特别高兴行,我已经在祠堂告诉百业了,他的孪生弟弟还活在人世,让他保佑小叔和咱们早日相认。” 话音未落,万母就开始抹眼泪,这个万百业是万母永不可愈合的伤,只要提到都会伤心到落泪。 “娘,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不能哭。”然后尚汐就见白松雪笑着抹眼泪,这副模样还真让人心疼,强颜欢笑就很难了,这流着眼泪还要笑好一副让人怜惜的样子呀,她一个女人都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她口中一口一个小叔指的就是程风,但是尚汐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不说小叔子,小叔不是指孩子叫的吗,她和万百业没有孩子不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吗,这个称呼让尚汐觉得很是奇怪。 万母拍了拍白松雪的手说:“不哭不哭,娘不哭了,你也不要哭。” 万老爷的脸色也很难看,这样的氛围,就是有心安慰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只能看着他们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绪了。 这样压抑环境,小小年纪的程攸宁都感觉到了,他把头埋在了尚汐的怀里,尚汐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说:“不怕,没事的。” 程风见状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跟尚汐对视了一眼,生活在一起久了就会产生一定的默契,只要一眼也能看出对方此刻的心情,都不喜欢待在这里的意思。 这时侯管家小跑了进来,“老爷夫人,接风宴准备好了。” 万老爷说:“好,我们去用膳吧。” 这么正式的家宴,尚汐和程风是第一次见,丰盛的有点过了,不过吃饭的人还是那几个,只是多了一个白松雪,别小瞧这个一个人,平时尚汐家里餐桌上又说又笑的氛围在这里荡然无存,说的都是一些尚汐不喜欢听的客套话,白松雪的礼仪也是极其周全,平时闲散惯了的尚汐也有了一种被约束的感觉,吃饭也不敢大口大口吃了,夹菜的姿势也讲究了许多,只要有人说话,她就会和其他人一样,把筷子放在筷子架上了,如此往复,菜没吃到几口,就听万家几个人说话了,说的还是她不爱听的,直到这顿饭吃完,尚汐都没觉得自己吃饱。 头一次觉得吃饭是任务,吃完饭是解脱。 真是有点累了,长途跋涉一上午,不但没得到什么休息,一场家宴又上纲上线,离开餐桌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 饭后紧接着的是喝茶。 看着有点萎靡的尚汐,程风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尚汐带着孩子先回去了。” 白松雪笑着说:“回哪里呀,这里才是你们的家,听说你们今天回来,我已经让人把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要是累了,直接去休息就可以。” 白松雪的这句话就是万家老两口想说的,白松雪替他们说了,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 程风坚持说:“不了,我们回我们自己的家,明天再来。” 万老爷和万夫人的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 “风儿,既然回来了,就住在家里吧。” “不了,我和尚汐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说着就把犯迷糊的程攸宁抱了起来,然后伸手拉着尚汐。 尚汐弯了一下腰笑着说:“那我们先回了,明天见。” 明天是一定要来的,按照万家的安排,明天要去祭祖上坟。 然后她就跟着程风走了出去,白松雪一路把他们送到外面,“你们明天要早点来,别误了吉时。”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知道。” 就带着尚汐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个人坐在马车上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个是从后院进去的,屋子里面很干净,想必是五嫂天天给打扫。 程风把已经睡熟的攸攸放在了床上,拍了几下等孩子睡安稳了才起身。 尚汐还在收拾带回来的衣服。 “别收拾了,我去面馆煮两碗面,咱俩再吃点。” “你也没吃饱?” 程风笑着说:“去那里我就不自在,不知道是自己心里在作怪还是另有原因,感觉吃的再好都不如家里的一碗面。” 尚汐是一脸的赞同,“那种饭局我也应付不来,你快去煮面,我把这些东西扔柜子里,噢,这些是给五哥他们带的,你给他们拿过去。” 不一会程风就从面馆端了两碗面回来。 “尚汐,趁热吃。” 尚汐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大口,“还是那个味道,正宗。” 程风笑了笑也吃了一大口,“还是家里的面好吃,有大蒜,你来一瓣。” 尚汐用小手拨了一瓣蒜,咬了一口说:“就是这个味,比山珍海味都好。” 一碗面条被尚汐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了吗?” 尚汐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饱了,都有点撑了。”说完还不忘打个哈欠。 “我收拾一下,你上床歇着吧。” 尚汐擦了擦嘴说:“那这里交给你了,我今天起的太早了。” 这床她已经盼望很久了,她终于可以躺平了。 一家三口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第235章 万家墓地 尚汐迷迷糊糊的就听见程攸宁脆生生地和程风说话,有来有往,程攸宁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她只好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这父子两个她一个都没看清,因为不是很想翻身,“什么时辰了?” 程风说:“该起了。” 这是她最不想听见的话。 尽管不想动,但是还是爬了起来,因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因为是祭祖,那穿着体面不体面暂且不说,庄重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这是对万家人的尊重,也是对故去的先辈的尊敬。 该做的功课尚汐都得做,丢人现眼的事情可不能什么场所都干。 这几身衣服是尚汐特意选的,虽然是个落后的时代,她也摸不清这里穿着打扮存在的讲究,她一向是怎么好看怎么穿,但是为了出席这个场合不被笑话,她还是请教了一下家里的误解和衣服铺子里面的老板,吴姐在有钱人家干过很多年,有钱人讲究的那些她都清楚,所以告诉她去买什么样的衣服,卖衣服的老板更是会做生意,知道她是南城里面出了名的尚善人,嘴上说着要给尚汐便宜,但是拿出的衣服都是最贵的,谁人不知道这个尚汐有钱呀。 三口人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穿上了,虽然颜色都深了点,但是显得人的气质特别好,吴姐说了,这天万府肯定不止他们这几个人,族里有声望的人还是要请去的。 想到这里尚汐更加快了收拾自己的速度了,这样的日子要是去迟,那可就太没礼貌了。 然后赶往万家,万家的人比他们还要早,都已经等在大门口了,还好没迟到。 程风小声问尚汐说:“一会去目的会不会害怕。” 尚汐压低声音笑着说:“你儿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程风看了一眼什么都不懂的程攸宁,笑着说:“他这是出生的牛犊不怕虎,还不知道什么是怕呢。” 尚汐想想还真是,这孩子只要吃好喝好就一点烦恼没有,不过他也思考,也会想事,但是她这样的大人还真不知道这么点的小人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除非他会读心术。 要说上坟她一点都不怕,以前她干过,到了每年清明,全家都要去扫墓,不过来到这里,她就再也没干过扫墓的事情了。 这里的坟茔倒是很常见,田地里面都可以看见,有的人家逢年过节给烧上一摞纸,也有很多的坟墓都成了无主之墓,除了一个比地面高不多少的小丘能知道那是个坟墓,再难看出其他了,相信再经过几年的岁月洗礼,这个小丘最终也会变成平地。 尚汐即使路过坟茔也根本不害怕,人都死了,除了一具躯体还能有什么呢,搞不好身体都已经被地下的微生物分解的不剩什么了。 不过万家的祖坟倒是保护的很好,能看出是定期维护,周围连杂草都没有。 这个年代的祭祖尚汐没有见过,不过只要记住一点,别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学便是了。 此时的她就和白松雪并排跪在最后面,程攸宁都跪在她们的前面,可见这里的女人地位是多么的低下,全程尚汐不需要做什么,就听万老爷把家里的事情汇报给他的列祖列宗就可以了,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程风和程攸宁回到万家的这件事,激动的时候万老爷还会落泪,看着跟着哭的万夫人和白松雪,她真的配合不了这个,她都不知道下面埋的都是谁,根本酝酿不出什么眼泪,就低着头默默地听着熬时间罢了。 就在尚汐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万老爷都会给她惊喜。 不知道万老爷的哪句话触动了他自己,他真情流露,再一次声泪俱下,万夫人更甚,早已泣不成声。 哎! 仪式总算结束,她因为从来不下跪,所以起来的时候腿都是麻的,要不是这个白松雪扶了她一把,她都容易一头栽倒在地。 “谢谢。” 白松雪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这人说话声音音调语速都恰到好处,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听着她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一阵的赏心悦目,尚汐真替万百业感到遗憾,和这么好的女人阴阳两隔,不觉得遗憾吗。 “没事,就是腿麻了”尚汐用手偷摸地捏了一把腿,不好让外人看见,这个时候不是你喊累的时候,大家各个表情凝重,都还在这份庄严的礼仪里面没走出来呢,她要是表现出半点的不耐,就一定会显得她很没有教养了,就这场面,她就是装也得装到底,她不担心也不在意她会被白松雪和万百钱比下去,但是她绝对不能和大家差的太远太离谱。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白松雪挎着她的胳膊用手紧了紧,小声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们一家三口要入族谱。” 在尚汐的认知里面,只有人死了才会入族谱,活人难道也要入吗?她是太无知了还是没有什么见识。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入了族谱你们就是我们老万家的人了。” 尚汐想了一下说:“我是外姓人,应该不用入族谱。”她心里最不想的就是和某某某成为一家人,这里的某某某没有这对任何人,感觉凭空会多出很多的人情世故长久地牵绊着她。 她从原本的跟程风两个人的小家,一点点变成三口之家,她以为也就这样了,如今这个家的定义变了,这个家已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了,但是她心里真正意义的家依然只有三口人。除此以外的人是亲人也是外人,终究不会像她和程风这样亲密无间毫无芥蒂。 白松雪拉着她的胳膊偷偷摸摸地说:“这种话不能说,要是被爹娘听见该不高兴了。”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一副做贼的模样,尚汐都勉强听清楚。 尚汐心里想的是,我也不能老让他们高兴呀,她嘴上说:“不入会怎么样?” 第236章 万老爷想让程风改姓 她让他们高兴可以,也不阻断人家高兴,但是为了别人高兴自己憋屈,她还做不出这么悲壮的事情,要是这样她和这里传统的女人有什么两样,以男人为主,听命于公婆,她宁可这日子不过了,她也干不出如此卑躬屈膝的事情。 白松雪先是晃动了一下尚汐的手臂,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种幸好没被人发现的表情,“你听嫂子的,成为万家人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么逆反的话你以后千万不要说了,答应嫂子。” 看这人一本正经地为自己着想,尚汐只好点头应付过去。 回到万家尚汐才知道族谱是个什么东西给,是家族人物的关系网,家里来了很多的人,这个给写族谱的人也是万老爷特意请来的,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他们先在祠堂里面给死去的先人上一炷香,在地上给先人们磕了三个头,然后就开始入族谱。 这时有个私塾先生一般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支毛笔,他用笔取了点墨,开口问程风:“你的名字是?” “程风。” “万程风吗?” “不是,我就叫程风。” 此人略作犹豫迟迟没有下笔,只是轻轻地放下笔,转头看向万老爷,他和善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疑问,“万老爷,这样没法入族谱,万家的族谱里面怎么可以出一个姓陈的呢?” 其实这个问题,万老爷早就想过了,只是当年程风一出生就当个死婴给丢弃了,他连一眼都没有见上,根本就没有给他起名字,现在人这么大了,刚认回来没多久,他也不好开口提出让程风改姓万,只好今天借此机会和程风说一下姓氏的问题。 “风儿,你毕竟是万家人,所以爹认为你还是要姓万。”这口气里面是满满的商量。 程风虽然表情比常人少了点,什么情绪都不外泄,不过这事情他在家已经想过了,他猜到入族谱的时候会遇到的问题,但是他的心里也早有了考量。 “没这个必要,要是这个族谱因为姓氏入不了,我就不入了,我没关系的。”程风的口气自然也是很好,毕竟他已经成家立业,身为人父他也能够体会一些他父母的心情,他认这双父母,也认这个家,但是他不想在现有的生活里面做出太多的改变。 是的,程风从来不贪图万家的家业,不是因为他有钱了,他就是感觉那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有了那些东西他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到那时万家人就会深度地参与他的生活,他不想这样,最主要的原因是尚汐也不喜欢。 程风的这句话让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万老爷期盼的眼神也黯淡无光了。 “你是我们万家的独苗,你要是不承认自己是万家人,那么外人就以为我们万家绝后了。” 然后就见万老爷跪在地上,朝着那几十个牌位磕头,嘴里说的都是自己对不起万家,让万家没有后人这些话。 尚汐有点想笑,为什么万老爷的眼泪总是那么合时宜的流出来,还总是伴有风烛残年的感觉。 这是春天,被万老爷这么一折腾,她感觉自己置身于的是秋天,马上要入冬的感觉,要不是她早就知道这个万老爷最善于在程风面前演戏攻心,就还真有那么几分的悲凉,不过现在她能保证自己憋着不笑就不错了。 这样的场景任谁见了也不好看,毕竟这里不是他们自己家里这几个人,今天来了不少的万家宗亲,场面既庄严又隆重。 这些人都是万老爷请来了的,大家会向着谁说话是可想而知的。 这时就有一个人帮腔说:“老哥哥真是太可怜了,这把年纪了,族谱上都没有个后人。” 帮忙写族谱的人也开口说话了:“程风,你看要不我再你的名字前面加一个万字呢,既保留了你过去的名字,也有了万家的姓氏。” 另一个宗亲开口了:“好主意,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万老爷也不拍着地面哭了,看着背影就知道是在等程风给他答复呢。 程风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他爹提前给他设计好的吗。 他也很无奈,这一个字虽然影响不到他什么,但是他只要这一步妥协了,他们就会让自己的儿子也改姓,搞不好还要孩子改名字,改回那个万代荣的名字,他儿子现在这个名字可是尚汐起了三天晚上才起出来的,寓意极好。 程风语气平和,“这不是在名字前面加一个万字那么简单,你能在我儿子的名字前面也加一个万字吗,他难道叫万程攸宁吗,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这个人说:“孩子现在还小,可以直接把姓改了,就叫万攸宁,很简单,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随意就把姓改了吗?既然这么随意,那姓氏显然不是很重要,我看完全没有必要改。”他慢悠悠地说完这些话就抱起了程攸宁,然后对尚汐说:“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祖宗也拜了,该走的过场也走了,入族谱的事情他就不奉陪了。 按照现在这个场面,这么多万家的宗亲在这里,尚汐为了程风无论如何都会撑过去,但是要提前退场的是程风,那就另当别论了,煞风景就煞风景吧,程风自己的家人,他想怎么相处是他的权力。 尚汐看出程风这次的执拗了,估计这些人说什么都是万老爷提前安排好了的,这个帮着入族谱的说客也被程风怼的没有话说了。 尚汐能做的就是跟着程风离开,其实她早就想跑了,只是身不由己,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的得珍惜,但凡走慢一点都有可能被叫住。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这时跪在地上向列祖列宗求原谅的万老爷也着急地站了起来,拦下程风说:“风儿,别走,都好商量。” 程风说:“我还是你的儿子,但是改姓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麻烦了,我不能配合。”这样温和的口气能听出程风态度的坚决,也能听出他对入族谱这件事情的无奈,万家这么多的宗亲在场,万老爷把自己和程风都推上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不过很多事情妥协的都是父母。 第237章 万老爷妥协 万老爷说:“你不改也可以,但是我孙子得姓万。” 程风叹了一口气,“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孙子已经被你们入过一次族谱了。” 这么庄重的场合,程风提起这件事,万老爷多少有几分尴尬和难看,即使这里在座的外人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次不能算,我孙儿得重新入族谱。” 程风笑了一下,“不算?族谱还能入了再入吗?看来族谱这个东西也不重要。” 不怪程风这样讲,在他们村子里面,有几家有族谱这种东西的呀,有个家谱死个人填上一个,这就是好人家了,其他人家哪有什么族谱家谱这种东西,祠堂就更没见过了。 万老爷见程风今天这么不好说话便改口说:“孙儿不改也行,但是有几件事你得答应我。” “你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办到。” “你要是再有孩子,必须姓万。” “可以。” 反正他以后也不生了。 “以后攸宁的孩子也都要得姓万。” “这个也可以。” 程攸宁的事情他以后能不能说上话还两说,他只好先答应了再说,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总不能自己一步也不退让,毕竟他爹为了这件事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他不能有点账都不买。 万老爷对一边帮忙写族谱的人说:“他李叔,给他们入族谱吧。” 最后在万家的族谱上出现了三个姓程的,程风,程攸宁,程尚汐。可见什么世俗,什么规矩,什么原则,都可以说变就变,不过是人的一句话而已。 万老爷对族谱这件事早就考虑过了,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想过了,虽然他没有如愿,但是也不算太差,自己的儿子总算入了族谱,这回他们的关系可就稳固了。 入族谱的事情是件大事,这事在万老爷眼里可比万百钱的婚事还要重要,父子两个既然达成了共识,那程风这一家三口就不能离开了,毕竟今天这个家族盛宴要参与,家族之间都是有利益往来的,这个家以后是要交给程风的,这些人以后程风都要和他们打交道。 一天下来程风虽然没有对这些人多热络,但是这些人他都认全了,大家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和万家有什么利益往来,他都一清二楚。 虽然他不主动去了解大家,但是大家都喜笑颜开地做着介绍,程风这棵大树谁不想攀呀,万家唯一的继承人,万家的家业有多大那就不用说了,这这南北城都是翘楚,另外他有一个侯爵的叔叔,据说在汴京是个红人,此人不说呼风唤雨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个财大气粗的姐夫和他联手做生意,更邪乎是程风还有一个被人人敬仰为尚善人的贤内助,这天时地利人和都被程风一人占全了,他们不巴结这样的人还想结交什么人呀。 所有人都散了,万家老爷的嘴都没合拢,都说他有一个好儿子和好儿媳,大家仿佛忽略了入族谱时的不愉快,夸赞程风和尚汐的话真真假假不绝于耳,万老爷能不高兴吗! 今天之所以请来这么多人,万老爷就是想告诉大家,他还有儿子,他们万家这一支是有后人的。 万老爷和程风商量:“风儿,今天就留在这里住吧,一会陪爹下下棋。” 变相想把这一家三口留下来。 程风看着万老爷说:“你今天喝了很多的酒,人也应该乏了,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陪你。” 万老爷能感觉到程风话里的关心,即使他没能如愿把程风这一家三口留在这里,但是这心里也终究是美滋滋的。 万老爷拍了拍程风的肩膀说:“好孩子,明天早点来,你姐姐的婚事该张罗了。” 程风点点头说:“我尽量。” 既然程风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他明天就不会早去。 当应酬一天的小两口躺在家里的木床上时早已筋疲力尽,这比干一天体力活还累,这不是单纯的身体累,这是累心呀,没有失眠毛病的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几乎是秒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都是五彩斑斓的光斑,多少有那么一点刺眼,尚汐很是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想把自己的筋骨都松开,她赞叹一声:“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呀。” “嗯,阳光很足。”程风已经醒了好一会了,程攸宁都已经喊饿了。 尚汐翻了一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起来吧,今天还有事情呢。” “去万府吗,给你姐张罗婚事吗?我不去了,我不懂这里的规矩也帮不上忙。”在她心里什么也比不上一个回笼觉。 程风强行给她翻了一个身,两个人面对面躺着,“不是,有别的事,我要带你和儿子出去。” “上街?逛集市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然后程风就见尚汐痛快地爬了起来,一点不见往日的拖泥带水。 “早上想吃什么,我让五嫂给做一点。” “都要上街了,还吃什么早饭,出去吃,看看这里出没出什么新鲜的小吃。” 程风只好点头答应了,“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尚汐在程风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依着我这个劲。” 程风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把刚才的话补全了,“不过,你的儿子已经饿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上街。” 程攸宁仰着头说:“我能,我要去吃好吃的。” 程风无奈地点点头,这真是尚汐的好儿子,有些地方神奇的像。 看着一桌子的早餐,程风问尚汐:“这些早餐你可喜欢?” 尚汐开心的直点头:“喜欢喜欢,就是点的有点多了,不过这家店的早餐可真好吃。” 这早餐是在大酒楼吃的,好吃是自然的,平时不是吃不起这里的早餐,而是习惯了在家里吃早餐,所以早餐这个东西他们很少出来吃。 “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天天出来吃。” “真的吗?” 程风点点头。 尚汐应该是真的很开心,那么大的一双眼睛竟然笑的就剩下一条缝隙了,“你别光看呀,倒是吃呀。” 第238章 神医 程攸宁也抿着嘴笑的不见牙不见眼,手里的半张肉饼的馅明显被他咬掉了两口。 程风的心里很满足,尚汐开心,孩子高兴,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自己的眼前了。 在尚汐的催促下,程风拿起了手边的筷子吃了起来,味道果然比五嫂做的好上很多个来回,难怪尚汐要跑出来吃早饭,不能否认,他们一家三口的胃都已经被吴姐喂刁了,不过不挑食也是真的。 半个钟头过后,尚汐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吃早饭的这家酒楼附近有一家药铺,此时他们一家三口就在这里。 程风对尚汐说:“听说这个郎中医术特别高超,很多疑难杂症他都被他治好了,你这耳朵在他这里说不定就是小毛病。” 尚汐苦着一张脸说:“你说这话你信吗?” “信,我说的这些都是我打听过的,大家都说他是个神医。” 尚汐下巴一扬,眼神跳望着远方说:“我不信,我这耳朵都快被治聋了。” 她好像对自己的那只耳朵真的不抱有希望了,因为治耳朵给她带来的不快乐也是真的。 只是不死心的人是程风,他说:“所以我们要多看几家才有希望。” “我不抱希望了,只要不天天拿针扎我就行了,你看看你我这脸上头上都多少针眼了。” 程风伸手摸了摸还能看得见的针眼和淤青,不心疼是假,不甘心是真,要是真聋了一只,尚汐的听力肯定会受到影响,“再治治好吗?” 每到程风说这样的话时,做这样的表情时,她都会点头,因为她不想看见程风担心焦虑小心翼翼的眼神,毕竟都是本着为她好的原则,再不情愿她也会配合。 排队的这一个小时,尚汐得到了不少的信息,确实程风没有骗她,来这里看病好像真是疑难杂症的偏多,并且大多是慕名而来。 尚汐心想,也许这次他们是来对了。 终于到了她们了,因为刚才他们看见的一直是郎中的侧脸,见到正脸尚汐多少有点失望,也不能说的失望吧,就是刚才还对这个郎中抱有的期待瞬间泄了一半。 她觉得这个郎中也需要瞧瞧两种。 因为此人大小眼,也不能这么说,按理说大小眼不是什么缺陷,大多数的人两只眼睛都不可能等大,双眼皮也是一样,这郎中让她有说出来的别扭感,她仔细瞧了瞧问题出在哪里,这人一只眼睛正常,另一只眼睛好像眼提肌无力,眼睛只睁开了一半,两只眼睛分开看,一只精气神十足,一只就是困眼,感觉稍不留神这只眼睛就得合上。 程风也多少有几分意外。 见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盯着自己看,这个郎中说:“给谁看病?” “给她看。”程风单手扶着尚汐的腰,示意她坐下。 “什么问题?” 说明病情以后,郎中给尚汐诊断了一番,分析的倒是条条是道,也很在理,看来这个郎中的嘴要比其他郎中的嘴好使很多,最后让人拿了一瓶药丸过来。 看见药丸的那一刻,尚汐的脸上又露出了喜悦之色,“不用喝汤药吗?太好了。” 她可记得这种丸药过去在这里是买不到的,看来时代是在发展的有了这个可要方便好服用了。 还没高兴半分钟郎中开口了:“最好配合行针。” “什么?”尚汐瞬间由喜转悲,这个针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程风说:“先吃几天药看看,然后再决定扎不扎针。” 程风终于说了一句尚汐爱听的话,看来她的救星是程风。 “以后扎不扎我不管,但是今天要行针开穴,这样药才不白吃。”说话的时候郎中还挑了一下自己的一条眉毛,他那只大眼睛变的更大了,两只本来就不对称的眼见瞬间失衡的更严重了,尚汐真的很想告诉她,以后再挑眉毛要挑那只困眼才好看。 程风看着尚汐,在等她的答复。 她能做出什么答复,这药确实贵的离谱,可比汤药值钱多了,加上郎中的那个态度,这不是明摆着要扎吗,不过就扎这一次她能忍。 所以等她走出药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这次扎的可是不轻,因为扎的不止是她的头和脸,身上也扎了很多针,脚底板的涌泉穴各扎了一针,说实话,脚底这两针是真的疼,这脚下的涌泉穴下针的手法多少有点鲁,不是因为给她扎疼了她诋毁这个郎中,是她被银扎了一个多月的人,对进针的提插撵转进退是有深刻的体会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久病成医,医术搞不高明她看不出来,这针法好不好她心里是由一番论断的。 没把她扎瘸了就算是照顾她了。 可能这就是和传说中的打通任督二脉差不多吧,这穴位打通的不是十几个二十个那么简单,头顶百会,脚底涌泉,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穴位都没放过。 这可能是一个郎中一个药方,一个大夫一种医法,要是照这样治下去,三两个月尚汐尚且还能克服,但是要是长年累月这样治她恐怕撑不住,因为治不好她可能会致残治伤。 尚汐从药铺走出来,整个人都打摆子了,胆子要吓破了。 这个郎中的操作程风也没想到,就听说是个高人,所以一定要带尚汐来这里瞧病, 显然现在的尚汐还没有回过神呢,要不是他扯着尚汐,尚汐走路肯定是偏的。 “没事吧?” “没事,一会就好了。” 其实尚汐的脚地板走路有点疼,不是她矫情,是那扎脚底板的银针真的不细,跟上鞋的锥子有的一拼,她的眼界一次次被强行打开,就银针这个东西,跟她认知里面的银针完全不是一回事。 “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了,你抱着儿子就行,总不能,你背着我,我背着他吧。” 程风一听便笑了,看来尚汐的问题不大,还能说笑呢,“我想着的是,我背着你,让他在地上走。” 尚汐一摆小手说:“那咱们一家三口一天也走不回家。” 第239章 白松雪上门 程风笑着说:“中午想吃什么,要不要订几个菜让酒楼给送过去?” 尚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我们今天不去万府了吗?” 程风说:“你都这样了,我们哪也不去了,回家养着。” 尚汐挺高兴,这个万府她不想去,她的生活圈子本来不大,她也没打算扩大,但是自从程风和万家相认,她的生活圈子越扩越大,都快找不到边界了,她还是喜欢小一点的舒适圈,手里有点小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在乎世俗礼仪,也不在乎出身高低,更不用每天和一些关系尚浅的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这些表面工程其实她都不想做。 所以程风的这个决定正合她的心意。 “既然回家就更不用去酒楼订饭了,我们在家里吃,我下厨。” 程风皱着眉头说:“你还能做饭?” 尚汐把手伸出来在程风眼前交替展示她的手心手背,“手没扎针,不影响做饭。” 程风点点头说:“那我给你打下手。” “成,不过我们得买点菜回去。” 其实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除了买一些肉回去就没有什么可买的了。 在一个肉铺前面,尚汐说:“多割一点肉。” 卖肉的肯定是希望自己的顾客买的越多越好,一刀下去一大条肉就下来了,“这些够吗?” 这已经不是够不够的问题了,而是太多了,尚汐有点犹豫,“有点多。” 肉铺的人面露难色,他在肉上比了比说:“再割一刀我就不好卖了。”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都拿着吧。” 见程风点头答应,卖肉的赶紧把肉给程风装上递给了程风,生怕他反悔。 此时的万家,请来了北城最有名的裁缝。 “老爷夫人,我先给大小姐量尺吧。” “不用了,我早上已经给爹娘姐姐都量过了。”说话的是松雪,她对身边的丫环说:“柔儿,把尺码拿给先生看看。” 这位先生可是经常给他们万家做衣服,所以万家人的尺码他手里是有的,不过人是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变胖变瘦是常有的事,就比如这个万老爷就比过去瘦了很多,他十分客气地说:“少夫人量的尺码我自然放心,不过大小姐的尺码我还是要再测量一下,毕竟喜服赶制出来就没有改的时间了。” 白松雪笑着说:“我和先生想到一块去了,柔儿,去给先生拿尺。” 裁缝笑着摇摇头,夸赞地说:“少夫人真是周到,老夫带尺子了。” 他掏出尺子的过程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白松雪贤惠孝顺之类的,万家老两口那笑的是合不拢嘴。 裁缝量完便笑着说:“和少夫人量的尺码一样。” 他收起尺子说:“那我先回去了。” 万老爷笑着说:“我小儿子和儿媳还没来呢,你再等一会,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裁缝惊讶地说:“您还有一个小儿子?” “有呀,从小长在外面,这次和我回来了,一会你就见到了,比我还高上许多,和我家钱儿长的很像。” 裁缝笑着说:“那一定高大俊朗才华出众,万老好福气呀,有这么好的儿子女儿儿媳,真是羡煞旁人呀。” 万老爷心情澎湃,脸色红润,提起他的儿子他就心情顺畅,“我还有一个小孙儿,明眸皓齿,熟读诗书。”说到这里他还情不自禁地伸手比了比孩子的身高。 裁缝奉承说:“有您教诲,以后必是栋梁之材。” 然后便听见万老爷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这时管事的侯管家走了进来。 万老爷看了看他的身后说:“人呢?” “我去的晚了一步,他们一家三口出去逛街了。” 万老爷一听,对裁缝说:“要是逛街去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裁缝笑着起身说:“那我明天再来,我今天先回去给大小姐赶制衣服。” “好好。”万老爷乐呵呵地答应了,面对程风根本没把昨天他说的话当回事,他丝毫不觉得生气,他这样一个脾气火爆的人在南城的这一段时间早就被程风这小两口给锻炼出来了,只要他们不忤逆,怎么都行。 送走了裁缝,白松雪开口说:“爹娘,我带柔儿去一趟弟弟和弟妹那里吧,这离姐姐成亲的日子没几天了,衣服还是要加紧赶工。” 万夫人吃着瓜子说:“不急吧,他们一会不来,晚饭时候也得来。” 白松雪说:“姐姐成亲这么大的事儿,家里最近肯定少不了亲戚朋友,弟弟是未来当家的,弟妹又是贤内助,他们还是要多接触接触家里的这一摊子,我去看看,最好一会和他们一起回来。” 万老爷点点头说:“还是松雪懂事呀。” 白松雪微微一笑:“爹,我就是想给他们一家三口多做几身衣服,我这个当嫂子的别的做不了,也就剩下这个能做了。” 万老爷笑着说:“那你去吧。” 白松雪笑着点点头,“我去给他们带点东西,虽然是一家人,但是礼数还是要有的。” 万老爷又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儿媳是他最满意的,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只是可惜了百业走的太早了,苦了这个儿媳了。 这样礼仪周到的一个人,自然是精心准备了一番才出门。 马车停在了面馆的门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五哥才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程风尚汐,这人说是你们的嫂子,说找你们有事。” 院子里面的几个人齐刷刷地抬头,程风和尚汐喊了一声:“大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尚汐笑着说:“做馅,一会用来做包子。” 松雪笑着说:“看起来不错,要不要帮忙?” 尚汐笑着说:“不用,没什么活,一会你留下来吃就可以了。” “感觉一定会好吃,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五嫂子给她找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了下来。 尚汐把袖子挽了起来,对白松雪说:“大嫂,你先小坐一下,我去舀一些面粉和点面,一会做包子。” 第240章 捡来的面条 五嫂笑着说:“我今天早上发面了现在差不多能用,我端出来给你看看。” 很快一盆面出现在了尚汐眼前,尚汐看了看笑着说:“你这是打算蒸几天的馒头呀,老吃剩饭可是对身体不好呀。” 因为面馆忙,蒸一次馒头至少要吃上两天。 五嫂笑着说:“你这知道这面粉是哪里来的吗?” 见五嫂跟她打哑谜,尚汐笑着问:“哪里来的?” “不知道是谁早上买完面条掉在了咱们家的门口了,被你五哥捡了回来,我的意思是煮成麻辣面卖掉,但是你五哥说捡来的东西不能给顾客说,让我留着自己家人吃,那么多的买那条怎么吃呀,我就家了点面活在一起发上了,想着中午忙完我蒸锅馒头。” 听了这番话,正在剁饺子馅的程风把刀让在了菜板上,走近了看了一眼,“扔了吧,再和点面。” 尚汐赞同地点点头,捡来的东西怎么敢吃,要是被人下药了呢。 白松雪的脸也绿了,她双手按着盆沿说:“捡来的东西不能要,赶快扔了。” 看白松雪的架势有要帮他们处理掉这盆面的意思。 五嫂睁大了眼睛说:“这么好的一盆面为什么要扔。”她的一只手也搭在了盆沿上,生怕白松雪把这盆面给端走了。 程风两大步走了过来,端起面盆就去了大门外,过了有一会才端了一个空盆子回来了,手上还粘着面,他把盆放在了墙根处加了些水泡上了,然后又把自己的手给用水给清理干净,走回菜板前接着当当当地剁肉馅。 五嫂一直小声叨叨个不停,“白瞎一盆面了,你们不吃,我和你五哥吃呀,这不是遭禁东西吗!” 尚汐煞有介事地说:“以后可不许捡东西了哈,就是人家把东西落在咱们家的面馆该扔也要扔。” 五嫂继续小声叨叨,这声音她以为也就几个女人能听见,其实程风什么都听的真切,只是不想搭话罢了。 很快五嫂就端出了一盆面粉开始和面,发面的包子肯定是吃不成了,还是按照计划吃死面的包子吧。 “嫂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白松雪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今天侯管家来了一次了,说你们出门了。” 这事情他们回来的时候五哥就跟他们说了,不过候管家没说明来意,她和程风就没把这事当作大事。 但是这个始终温声细语和颜悦色的大嫂亲自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这人肯定不会是随便串门的那类人,“是找我们有事吧?” 白松雪继续微笑,“真不是大事,这不是咱们姐姐要成亲了吗,今天请了裁缝过来量尺码赶衣服,大家的尺码都量了,就差你们三口人了,所以我今天没事就过来给你们三口量一下。” 原来是这件事呀,如果白松雪不说明来意,她尚汐绞尽脑汁也不会猜到会是这个原因。 “我们三口人都带了衣服回来,每人好几身呢,都是新的,不用再做了,穿不完也是浪费。” 白松雪笑着说:“这事有点讲究,做新衣服是图个彩头图个吉利的,每人都得做,不麻烦,就量个尺,你们几个人不添置新衣服,娘和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白松雪拉起尚汐的手说:“听嫂子的。” 其实尚汐的手不是很干净,因为她在剥大葱,但是显然这个白松雪根本没有嫌弃,还让柔儿拿出了尺子。 “尚汐你站好,让嫂子看看。” 尚汐只好乖乖地站起了身。 程风手里的刀停顿了一下,按照尚汐的要求剁的包子馅很快就要成型了,“尚汐有尺码,可以直接用,不用再量了。” 尚汐也是被白松雪的那几句话给说懵了,听了程风的话才清醒,她还麻烦人家量什么尺寸呀,“对对对,我有尺码,我拿给你吧。” 白松雪把尚汐刚刚放下的胳膊又给扶平了,“别动,我再量一下,不麻烦。”她对身边的柔儿说:“你也别闲着,去给程风少爷量一下尺寸,早点给裁缝送过去。” “是。”丫环柔儿拿着尺走到程风跟前,看着双手持刀正在剁肉馅的程风说:“少爷。” 白松雪的话他听见了,本来就不想量的他,只好直起腰放下刀,和尚汐一样,把双手伸展开,他知道,说再多的话,这个尺码今天都要量,因为万家人有一个通病,是程风早就看出来的,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后测量的是院子里面的小不点,程攸宁还是很配合的,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因为他收到了白松雪的礼物,“谢谢大娘。” 白松雪捏了捏程攸宁的小脸说:“真乖,我还以为他不配合呢,在路上给他买个小东西。” 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才给程攸宁带的礼物吗?想的是不是太周到了,这人心思细腻,思维缜密,特别是在为人处事上要比尚汐强上一节。 但是他们第一次扮成道士去万府的时候尚汐可没看出这人是这么的外场,一年多不见,这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尚汐心想,要么是她自己看人不准,要么是人变的太快,也可能是他们和万家有了这层的关系,人家为了家庭和睦才对他们以礼相待,热心照拂。 一盏茶的功夫,程风就把馅子剁好了,他对旁边正陪人说话的尚汐说:“尚汐看看馅子剁的可不可以。” 尚汐看了看点点头“粗细适中。” 程风说:“我就当你是满意了。”然后把肉馅装进了一个盆子里面,开始剁起了大葱。 等程风把该剁的都剁好了以后。 尚汐端着肉馅盆子说:“嫂子,你先喝会茶,我把馅子拌一下。” 白松雪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说:“这就得包包子了吧,我洗洗手,大家一起弄还热闹。” 尚汐看着白松雪说:“你会吗?” 白松雪笑着说:“小瞧人了是不是,家务活我全会。” 五嫂子说:“看你一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没想到你什么都会,这样的大家闺秀应该不多吧。” 第241章 白松雪的悲伤 白松雪反而被五嫂子的这句话逗乐了。 真正包上包子的时候是一个钟头以后。 每年这个时候的天气是尚汐最喜欢的,阳光很足但是不晒,墙根底下的一棵柳树已经长满了绿叶,每每这个时节她都在院子里面不想回房间,所以他们这顿饭就是在外面做的,并且是露天的,想不到这样的环境白松雪这样的大家闺秀不但没走还挽起袖子包起了包子,她们可才认识不足三天。 三个女人包的包子三个样,虽然都是捏褶也没有别的花样,但是就是一眼能看出这是三个人包的,属尚汐包的普通,人家白松雪包的就特别精致,五嫂子包的很正宗。 这包子尚汐也总包,她不追求好看,能保证两点就行,首先馅大,其次是不漏,美不美观倒是其次了。 程风则是安安静静地带着孩子去生火烧水去了,本来是小两口为了促进感情在家里做端饭,因为白松雪的登门造访而变了味儿,原计划他也是要包包子的,现在只能守着土灶烧水了,早知这样,程风还不如在街上买几个包子回来呢。 二十分钟,一锅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出锅了,因为没有买菜,所以即使家里来了白松雪这样的客人也做不出来太好的菜,与其炒个土豆白菜,那还不如就吃包子呢。 白松雪吃着大包子笑着说:“尚汐,这包子馅被你做的是真好,比咱们家里的厨子做的都香。” 尚汐笑着说:“那你多吃点,可惜没有什么菜,不知道你来,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 白松雪笑着说:“在你们家我没把自己当外人,这要不是弟弟和弟妹的家,我肯定不能留下吃饭,不然别人一定认为是我馋你这大包子了,其实,我这两天真想这包子了。” 尚汐听了她的话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你爱吃包子呀?等哪天我再做包子提前叫你来我家,到时候我提前给你配上几个好菜。” 白松雪说:“好呀,一言为定,不过你们要是能搬回家里住该多好,这样我也有个伴,其实我平时可无聊了。” 尽管她说话时始终带着笑,但是眼里藏着的哀伤是尚汐看的出来的,人的难过痛苦是很难掩饰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生活在万家的深宅大院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尚汐想不出来,不过没意思是一定的,公婆的管束,礼仪的约束,要是这样过上一辈子,即使衣食无忧也显得悲凉。 这样的白松雪是第一次被尚汐看到,也许这人很坚强,一直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自己,也可能这人很脆弱,脆弱到刚认识尚汐三天就开始表露自己的心声。 不管怎么样,她说这话尚汐信,就像那年冬天一样,他和程风刚好上没几天,程风就蹲大牢了,她心里的孤单落寞是无限放大的,时间漫长到让她焦虑,她千方百计的想找人把程风弄出来给她作伴,那时候她就好比一根筋,已经失去了变通的能力,后来多亏了玉华,她的生活才出现了转机,好了许多。 不过这白松雪的心情应该和她也不一样,她那时候好歹还有点盼头,肚子里面有孩子,程风迟早也会回来,只要等待就一定会有结果,这个万百业去世好几年了,白松雪其实就是个寡妇,按照大家族的规矩,她可能一辈子都得待在万家,做一个孝敬公婆的好儿媳。 不过不在万府里面住是程风的主意,程风的决定一定都会切合她的心意,她喜欢住在她自己的家里,图个随心所欲,她过不了大户人家的日子,规矩多,讲究也多。 “嫂子,我们不会在北城待太久,姐姐的亲事一结束,我们还得回南城。” 白松雪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包子都吃不下去了,“这么着急吗?爹和娘也去吗?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么大的府邸里面吗?” 然后就看见白松雪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出来,豆大的眼泪尚汐还是第一次见,看着想要把眼泪憋回去的白松雪,尚汐想要安慰她一番,“爹娘应该不去南城。” 白松雪强挤出一点微笑,“去陪陪你们也好,我自己在这里也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干的事情挺多的。” 这种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话,真的让人心疼,强忍着难过还要笑的人,更让人看不下去。 程风始终匀速吃着包子,他开口说:“大嫂不用担心,爹娘这次回来就不去南城了,他们已经和我说过了。” 白松雪眼泪流的有点厉害,“你们不用顾及我,我真的没关系。” 她这个样子一点不像没关系。 显而易见这人活的一点都不快乐。 尚汐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安慰白松雪的时候,她的手就已经被白松雪抓住了,她的手上其实还有沾了点包子皮,看来这个白松雪不是特别矫情的大家闺秀,换做别人,就尚汐刚放下包子的小手,哪个大家闺秀敢抓呀。 “尚汐,你走之前多去府上好不好,你要是回南城了,我都不知道还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尚汐眨巴了两下眼睛点点头说:“好。”她都不知道她和白松雪的感情这么好,这才三天不到吧,这是怎么处成这样的,她人还没走呢,人家就开始舍不得她了,印象里她可没有想和任何一个万家人交好,也没想给谁留下太好的印象,一切都是本着应付了事的原则,她是怎么给白松雪留下这么好的印象呢。 要说她和白松雪的关系融洽,那也是白松雪这几天单方面努力的结果,尚汐这几天是有人搭理她,她就回应回应,不过还真没有人不搭理她,表面对她都挺好的,也很尊重。 “家里按照你和程风两个人的口味准备了一些吃食,爹娘也都盼着你们两个回去呢,一会儿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回去吧,陪陪爹娘。” 尚汐看了一眼程风,她不想去,她想享受一下宁静的下午。 第242章 死老鼠 程风从余光都能感受到尚汐那求救一般的眼神,他只好开口回绝:“你和爹娘说一声,一会儿我和尚汐还有事儿,今天就不过去了。” 白松雪擦干眼睛上的眼泪笑着说:“一会儿吗?我是不是耽误你们办事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爹娘,但是你们几个明天可要早点去。” 程风点点头。 尚汐看着白松雪碗里还没吃完的半个包子说:“不着急,吃完再走。” 白松雪笑着说:“吃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得带走几个包子。” 尚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同意了,今天做了不少的包子,晚上都吃不完,她让五嫂帮忙装了几个包子,然后把白松雪送上了马再看着马车缓缓地离开他们才回到院子里面继续吃饭。 “她是你爸妈派来的吧?” ”不知道,接着吃饭吧。“ 尚汐摇摇头,觉得程风有时候很奇怪,既然留人家吃饭了,就不应该中途说那样的话,对于一个心思敏感的人,这话就是撵人的,也不知道这个白松雪会不会生气,不过看样子倒是还好,希望人家没有往心里去。 程风又给尚汐夹了一个大包子。 尚汐看了看说:“我这半个还没吃完呢。” 程风把她吃的半个夹到了自己的碗里,两口就给吃了,“这个凉了,你吃热的。” 尚汐咬了一口包子说:“你说说,我们一会儿有什么事儿要办?” 程风笑了一下说:“没事,只是突然不想过去了。” “你不喜欢白松雪?” 程风想了想说:“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对我们有点过度热情了。” “可能这是人家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吧。” 程风说:“不见得,还是得分人吧,得看性格,你看万百钱什么时候热情过。” “咳,就你的那个姐姐简直就是冷情冷性,不过接触一段时日,这人对你还是很上心的,最主要的一点是能忍耐你的坏脾气,这个白松雪是与人友善的性格,特别处在家里的这个位置,按照她的教养应该是要把每件事都做的面面俱到。” 尚汐还总结了一句:“总之,这些都很奇怪,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程风赞许地点点头:“好好吃饭。” “噢。” 这时从厨房里面出来的五嫂端了一盆包子准备去面馆。 “五嫂,坐下来一起吃呀,你把五哥他们叫来。” 五嫂笑着说:“他们哪有时间吃饭呀,这正是饭点,人多着呢,我端过去让他们找空趁热吃点。” 尚汐可能不管面馆太久了,什么时候客人多什么时候客人少都忽略了。 “那你一会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在厨房趁热吃了两个,已经饱了。” 尚汐睁大了眼睛说:“你怎么搞的跟在家里受气的一样。” 五嫂说:“你们两口子不嫌恶我们,人家你们嫂子可是讲究人,我要是坐在这里她还能吃下饭了吗?” 尚汐说:“她挺随意的,吃包子也是用手抓,和咱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人。” 五嫂笑着说:“还真是,她一点架子都没有,要是她像程风姐姐那样,我都不敢说话。” “哈哈哈哈,程风,你听见了吗,你看看你姐姐的人缘,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喜欢,也就钱老板待见她,还是那种死命待见的那种。” 五嫂子笑着说:“尚汐,我可不是当着你们的面说程风姐姐的坏话呀,我就是觉得她和刚才来的这人不一样。” 尚汐笑着说:“万百钱和谁都不会一样。” 五嫂子说:“我可不和你说了,我都快被你绕进去了,换做别人还以为我在背地里面嚼舌根呢,不过你们这个嫂子人真的不错,以前她在咱们这里吃过几次面。” “真的吗?” “真的呀,我开始也以为记错了,毕竟来咱们这里吃面的有钱人家小姐很多,但是这么白净这么水灵的姑娘还是让人见了一次就很难忘的。” “真的假的?” “你还不信我呀,我那会儿还和你五哥说了呢,他也记得,不过来的次数不多,总共也就来过三两次,你五哥说,这样的有钱人家里面有专门的厨房和厨子,他们就是偶尔出来解解馋,其余的时间就是在家里吃。”五嫂子又煞有介事的小声说,生怕别人听了去,“听说这些有钱人家的家教特别严,特别是有公婆的,一般都不可以随便出门,是真的吗?” 这话还真难住了尚汐,毕竟不知道的事情不能乱说,“应该不全是这样吧!” 五嫂子说:“是吧,所以,嫁的太有钱也不是好事,这跟蹲大牢有什么区别。”然后五嫂子就端着盆朝着面馆的后门去了。 尚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五嫂子消失的背影说:“这和有钱没钱关系不大吧,这完全取决于人吧。” 程风说:“好好吃饭,别瞎琢磨了。” “噢。” 第二日清晨。 一家三口已经穿戴整齐,就等着吃点早饭就出发。 尚汐对撅着屁股蹲着看什么的程攸宁说:“攸宁,先过来吃饭,粥凉了。” 程攸宁起身手里拎着什么,尚汐手里的粥碗直接掉在桌子上,洒出来一大摊。 程风即使眼疾手快也没挽回这碗粥,看着惊恐的尚汐说:“怎么了?” 他顺着尚汐的视线看了过去,他马上起身,走到程攸宁的跟前说:“扔掉。” 程攸宁发问:“这是兔兔还是什么?” 程风说:“这是老鼠,不能玩这种东西,扔了。” 程风晃了一下程攸宁拎着老鼠的那只手晃了晃,老鼠掉在了地上。 程攸宁说:“它怎么不跑?” 程风说:“死老鼠,这东西活的会咬人,很脏的,我带你去洗手。” 程攸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毛乎乎的,那里还有一只。” 程风看了过去,还真就有一只,这么大个的老鼠很常见,但是莫名其妙的死在院子里面就让人有几分费解了。 程风给孩子的小手上反反复复打了好几遍皂角,洗了好几遍才觉得干净了。 第243章 万家的花园 他把程攸宁领到饭桌前,这时尚汐已经把刚才洒出来的粥收拾干净了。 “你先让程攸宁吃饭,我去收拾一下。” 尚汐看着程攸宁洗过的小手,心里多少有几分嫌弃,但是程攸宁不知道,就用的那只手接过了他娘递给他的小勺,吃起了粥。 程风找了一把铁锹,把院子里面的两只死耗子清理到了大门外,远处有一个丢垃圾的地方,那里平添了几只死耗子,程风站在了这里想了一会回了院子里面。 “怎么会有死耗子?” 程风不想尚汐害怕便说:“可能是别人家下了老鼠药,它们吃了以后跑到咱们家了。” 尚汐反而没有多想,“老鼠还真多,改天咱们家也下点药吧,这东西太吓人了。” 程风点头答应了。 他们来到万府的时候还早,如果今天还不去,万府的管家肯定还会来找他们。 原本就很干净的万府,明显感觉到又精心打扫过一番,从院子里面的每处细节都可以看出这个家里要有喜事,从来不见院子里面有太多的下人走动,今天却一反常态,都面带笑容在院子里面穿梭往来。 万夫人拉着尚汐的手说:“尚汐呀,你和程风有心了。” 尚汐一脸的懵,她们就起个大早就叫有心了吗? “昨天你和程风亲手给我和你爹做的包子非常好吃,你爹说他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包子。” “啊......”尚汐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白松雪,她正冲着自己微笑呢,还眨了一下眼睛,尚汐了然于胸,看来这是白松雪用几个包子在万家二老面前帮她和程风卖了一个好,见状她只好呈了这个好,“你们若是爱吃,改天我和程风再给你们包。” 随后万夫人抹了一把红了的眼睛说:“想不到这把年纪我和你爹还能吃上儿子儿媳亲手做的包子。” 尚汐这心里明镜的一样,在南城,尚汐不是没做过饭,万家的二老不止一次吃过,今天之所以抓着她的手哭诉,原因是这包子程风参与了一半,她哭的是她吃到了自己儿子做的饭,所有的感动都是来自程风,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程风那个样子她没办法再拉着手哭天抹泪。 尚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这样简单的人,真的不适合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不是她应付不来,而是她深感疲惫,好累心呀。 当尚汐再次看向白松雪的时候,白松雪并没有抬头,她很专注于手里的刺绣,那么红艳艳的东西即使看不出来是什么用途,也可猜测出这是再为万百钱的亲事再做准备。 尚汐已经陪着万母说了好一会的话了,白松雪才拿着手里的刺绣走了过来,“娘,你看看这里绣的怎么样?” 万母仔细地看了看说:“松雪的手太巧了,绣的真好。” 白松雪笑着说:“我这和专业的绣娘没法比,这是姐姐不嫌弃,我才献丑的。” “尚汐,你看看我绣的怎么样?” “好看,这花绣的是活灵活现,这颜色搭配的也非常协调,一眼看去色彩明艳,好......好极了。” 万母在一边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娘,你在笑什么?”白松雪一副没搞清楚情况的样子,眼神都带着迷茫。 万母指着尚汐笑个不停,“你还问她好不好看,她都不知道你绣的是什么花,她就是这张小嘴会说。” 白松雪很快就把脑袋转向尚汐,“娘说的是真的吗?” 尚汐尴尬地点了一下头,“啊!” 这时白松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也是憋不住笑了起来,她刚才简直是对牛弹琴。 尚汐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解释了一句说:“我没绣过,看不懂绣样,但是能看出好不好看。” 白松雪说:“我手里有你们三口人的尺寸,等忙完姐姐的亲事,我给你们一家三口也每人做双鞋。” 尚汐惊讶地说:“你绣的这个是准备做鞋的?” “哈哈哈,是呀。” “这婚期将至,来的急吗?” “来的急,这都绣的差不多了,剪成鞋样就可以做鞋了。” 万母说:“你这个嫂子特别执拗,我说这活就交给裁缝铺做,她非要亲手给你姐做一双鞋,拦都看不住,点灯熬油好几天了,这人都清瘦了。” 白松雪笑着说:“娘,你就胡说,我哪里清瘦了,姐姐也就成这一回亲了,那天穿的鞋必须是自己亲人做的才行,这是时间太紧张了,不然姐姐的衣服都应该咱们给准备。” 万母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说:“我这双眼睛是不能再做这种精细的针线活了,都要哭瞎了。” 白松雪笑着说:“以后这活就交给我,我还年轻,眼神也好。” 万母叹息一声,“这几年多亏你在身边照顾我和你爹,不然我俩可能早就跟着去了。” 白松雪慌乱地在刺绣上走了两针,头低的不能再低,估计是又哭了。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是尚汐一听便知话里的意思,这个家里唯一不能提的就是万百业,提了就会有人伤心难过。 万母话锋一转,“尚汐,你一会说说程风,今天晚上一定要在这里过夜,明天钱老板来家里提亲,家里会请一些客人,你和程风必须得在。” 尚汐只好说好,因为程风一进院就被候管家请到万老爷的书房说事情去了,就连程攸宁都被程风顺带手给抱走了,她自然不能像程风那样想拒绝就拒绝,这得罪人的事她不适合做。 这时一个下人在万夫人耳边说了什么,万夫人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嫁女儿,不过从这忙碌程度看可不亚于儿子娶妻。 不一会,白松雪也被人叫走了,屋子里面就剩下了尚汐自己,这个时节的屋子还没有室外暖和呢,她起身也出去了,都走了,她也没必要傻呆在这里了。 万府的地形她熟悉,但是这里有点大,要是转一圈还是要费点时间的。 万府有一个花园,现在应该也能不错了,她走了一段路,穿过一个拱形花雕门,就看见了花园。 第244章 喂鱼 她顺着石板路往里走,她记得这里应该有一个小桥,夏天的时候下面应该有水。 和她想的一样,比冬天好看多了,桥底下有流水,还有五彩斑斓的鱼,看见尚汐过来,这鱼成群结伴的游了过来,应该是每天都有人在这里喂食。 尚汐起身往外走,看见一个下人说:“你让人给我送几个馒头过来。” “是,少夫人。” 这里的草地不入现代的草坪看着平整,但是更原始更舒服,各种贴着地皮的小草随处可见,很多花树都修剪的一丝不苟,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植物应该是花苗,尚汐认识的花不多,从这小小的幼苗,尚汐判断不出是什么花。 过了好一会,一个下人才拿着几个馒头跑着给尚汐送了过来。 尚汐坐在小桥上,把腿耷拉在桥下,她先咬了一口尝尝,是碱面馒头,她把馒头搓成渣往水里面丢。 水里很快就活跃了起来。 这鱼不像是在这里过冬的鱼,尚汐猜测是开春以后从外地运过来的,别看这些鱼,要是从外地运过来那可是大工程,想必这公园里面的常客就是白松雪,这鱼也是她每天在喂。 就这样尚汐有一搭无一搭地在这里喂着鱼,顺便晒晒太阳。 就在尚汐打盹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程风的声音,“困了!” 尚汐还没反应过来,程风就搂着她的肩膀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你坐在这里睡觉太危险了,掉进水里怎么办。” “没睡,就是被太阳晒的晕乎乎的,再说这水浅,连膝盖都没不过,掉进去也没事。” 程风搂着她笑了笑,“你喂鱼了。” “嗯,它们可能吃了,给多少吃多少,不信你试试。”尚汐随手递给程风一个馒头。 程风揪着馒头往水里慢慢地扔着,“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漂亮的鱼呢。” “这些都是锦鲤,好养。” “你想养鱼吗?” 尚汐轻轻晃着脑袋说:“不养,我嫌麻烦。” 程风爱抚地摸了摸尚汐的脑袋说:“你还真是懒。” 不知什么时候尚汐才睁开眼睛,“几点了?我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尚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梦见我自己掉进水里了,就是这里,还是一头扎进去的那种。” 程风搓了搓她的手臂说:“所以一个人不要站在水边玩水,淹死人的不一定是深水。” 尚汐惊魂未定地点点头:“相公教诲的是。” 程风笑着看了一眼怀表说:“该回去吃饭了。” “好。” 晚上他们这一家三口就住在了万府,房间是几天前白松雪准备的,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并且大多数都是新的,是尚汐在这里住过品质最高的房子,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白松雪上了心准备的。 这人的心思明显要比尚汐细致很多。 尚汐窝在程风的怀里说:“明天也要起早,早点睡吧。” 程风捏着尚汐的耳朵说:“可是还不困呢。” “我困,我都要困死了。” “你不是白天还睡了一会儿吗?” “那才多一会儿,根本没睡明白,你呀就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了,我今天可累了呢。” “你今天干什么了?” “累还需要干什么吗,我累的不是四肢累的是心。” 程风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用不了你长时间。” 尚汐坚决地说:“一分钟都不行,唉......哈哈哈哈你不地道,不带挠痒痒的。” “你也没提前说不能挠痒痒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唉你这胜之不武。” 当当当。 尚汐蹬了程风一脚,笑着说:“你娘来了,搞不好是给你送参汤的,赶快去开门。” 程风丧丧的披上衣服鞋都没穿就去开门了,“有什么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程风这语气里面是满满的不耐烦。 程风这话说早了,门外不是她娘,是白松雪和她的丫环柔儿,他把自己的衣服拢了拢,“什么事?” 白松雪接过柔儿手里的东西说:“是这样的,明天是钱老板来提亲的日子,我按照爹娘的要求给你们准备了衣服,刚才裁缝铺的店员刚给送过来,虽然不是量身定做的,但也是根据你们的身材用裁缝铺里面上好的衣服改的,穿上肯定能合适。”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程风接过白松雪手里的衣服说了声谢谢就把门给关上了。 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尚汐都听见了,她躺在床上说:“你们家人可真贴心呀。” 程风把衣服往桌子上随便一放就上床了,嘴里还念叨了一句莫名其妙,他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敲门。 很快两个人又开始挠起了痒痒。 门外的白松雪和丫环愣了愣,柔儿不高兴地说:“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和我们百业少爷差远了,一点都不儒雅。” 白松雪没有去搭柔儿的话,转身走在了最前面,柔儿只好跟上。 第二天早上尚汐是被程风给叫起来的,没有闹钟的时代,要靠她的自觉她真的起不来。 昨晚白松雪送过来的两身衣服果然合身,其实他们家柜子里面的衣服件件都合身,有钱什么买不到,什么好东西都有。 但是人家想的这么周到,尚汐在心里还是很感谢人家的。 尚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没睡好吧?”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本来能睡好的事,你非得闹腾,你看看我是不是出黑眼圈了。” 程风假模假样地凑了过去,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并且还伸手在尚汐的眼周摸了摸,“没有黑眼圈,挺好的。” 尚汐顺手拿起粉往眼睛周围盖了盖,毕竟今天人多,她可不想顶着一对黑眼圈见人。 他们两个收拾好就去了万老爷和万夫人那里。 程风开口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尚汐也看出了屋子里面这几个人怪怪的,好像有点故意遮掩什么事情一样。 万老爷挥了一下手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饭。” 第245章 后花园的鱼都死了 在这么警觉的程风面前就是欲盖弥彰了。 大家坐稳了以后,程风再次开口:“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直说不碍事的。” 万夫人没忍住,毕竟程风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家里以后的主心骨,“风儿呀,出了一件怪事。” 屋子里面瞬间安静了,程风和尚汐也安静地等着万母把话说完。 “就是咱们家的那个后花园,不是养了一些锦鲤吗,一夜之间都死光了。” 程风皱了一下眉头说:“死光了,我昨天中午还在那里喂鱼了呢。” 万母焦急的说:“是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下人打扫的时候就发现一池的鱼都死了,肚皮全部朝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吉利呀?” 程风说:“鱼死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迷信也不要害怕,没事的,就是死了一些鱼而已,让人再买一些放里就好了。” 万老爷也一筹莫展的:“这事怪就怪在不知道死因,所以才让人多想,唉......” 万夫人看着尚汐说:“尚汐,你不是会一点吗,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尚汐一脸的疑惑:“我会什么?” “风水呀,你不是会看风水吗?” 尚汐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尴尬地开口:“娘,那很多都是骗人的,不要信,我想会不会是昨天我给鱼喂馒头喂多了,撑死的,我记得养鱼不能喂太饱。” 白松雪说:“和你喂的几个馒头无关,我每天喂的比你多,都好好的。” 尚汐说:“会不会是府上有人喂了一遍,我又去喂了一遍,喂重复了,不过我喂的馒头没问题,我还咬了一口呢。” 白松雪身后的柔儿说:“不会的,这里的鱼每天都是大少夫人喂,昨天夫人忙了一天根本没顾上喂鱼。” 这可就难住了尚汐了,“都问过了吗,就只有我喂过鱼?” 柔儿点了一下头说:“昨天除了程风少爷和您去过后花园,其他人都没去过。” 万老爷挥了挥手说:“找人买几条回来,死个鱼也不是什么大事,吃饭。” 白松雪笑着说:“爹说的对,吃饭,一会儿家里还要来客人呢。” 只有尚汐和程风去了花园,鱼就死了,这饭即使吃也没什么味道了,一边稳如泰山的万百钱倒是丝毫不受影响,安安静静听着大家说话,这人情绪反常,平时就话不多,这几天话就更少了,人也明显清瘦了一点,这难道就是婚前恐惧症吧。 可是这鱼死的也太过蹊跷了,一直活的好好的,尚汐去了一趟后花园,转天鱼就死光了,这是说明万百钱和钱老板的亲事不吉利,还是说明尚汐影响了鱼的命数。 这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要细细地品味一番,虽然没有一个人怪罪你,但是这事确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尚汐说:“我想知道那些死了的鱼去哪里了?” 柔儿说:“挖坑埋了,真是白瞎了那一池的鱼了,少夫人可喜欢了,每天就指着这些鱼儿解闷呢。” 白松雪说:“也不是很可惜,这些鱼活不过明年。” 尚汐手里的筷子不由得握紧了,这叫她说什么好呀,这些鱼到底是不是她送走的,她到底干了什么呀,几个馒头不至于要了鱼的命吧,她还吃了一口呢,要是有毒她现在也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呀。 程风看出尚汐复杂纠结的心思,缓缓开口说:“我一会叫人去外地买些鱼回来。” “这鱼可不是普通的鱼,这南北城都买不到。” 万百钱说:“程风,这鱼我派人买,本来我就觉得池子的鱼少了点,正好这次趁此机会我让人多买几尾回来。” 柔儿这丫环是白松雪自己的丫环,不论是看在白松雪的面子还是看在万百业的面子,万百钱都不方便训诫柔儿,她说这话也许无心,但是万百钱就觉得刺耳,几条鱼而已,多大点事。 “柔儿,你听不懂话吗,程风少爷难道不比你明白吗?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白松雪的话听着语气平和,但是口气里面的威严还在,柔儿也不再吱声了,默默地站在白松雪的身后,在这个家里还没有人主动去碰万百钱的霉头。 之后饭桌上再没有一个人说过话,一顿早饭就在没滋没味中结束。 家里的贵客也一个个的登门而至,之所以大张旗鼓请来了这么多的人其实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大张旗鼓地介绍程风,万百业这么多年不明不白地消失在大众眼前,很多的谣言和谣传万家不是没有听说,今天借此机会万老爷要告诉所有人,他们万家是有后人的。 辰时的时候,钱老板的马车准时出现在了万家的门口,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人马,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都是丰厚的聘礼,所有的马车上都绑着红色的绸缎,万家的门口站满了人,有的人是万家请来的,有的纯粹是看热闹的,顷刻间达到人声鼎沸。 一下马车的钱老板春风拂面姿态优雅,高眉目秀和风细雨,锦衣华服逆光而立,给人一种教养极佳的感觉,见了万家二老先行一个大礼,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久到他险些放弃。 随后便被万家人请了进去。 比较亮眼的要数钱老板身后的沧满,英气勃勃满脸喜色,活生生像个新郎官,险些抢了他们老板的风头,一点也不像刚受罚没几天的样子。 “唉,你气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呀?”沧满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程风。 程风笑着说:“我不一直这样吗?” “可不一样,你家小汐汐的话也少呀,见我连话都没有了。” “为了迎接你们,我们都起了大早,多少没有那么精神。” 沧满瞪着眼睛抱怨道:“能比我们起的早吗,这一晚上都没睡。” 屋子里面高朋满座,这众人里面有些钱老板不认识的,但是这里的人却没有不认识钱老板的,钱老板这些年也算的上声名远扬,远近闻名了,城里城外不知道他人还真不多见。 第246章 尚汐的过去 在万老爷的介绍下,钱老板谦卑地依依和每个人拱手问好,这里想结识他的不在少数。 钱老板得以坐下后,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万百钱,他小声问坐在旁边的程风说:“你姐姐呢?” “按照规矩这个时候还不是你们相见的时候,你需要再耐心的等等。” 钱老板一听笑呵呵地说:“那就按规矩办。” 其实万百钱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悠闲地嗑着瓜子,这样的场面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虽然这次的亲事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但是面对那宾客如云的外面,她还是选择了躲清静。 就在大家喝着茶聊着天的时候,屋子里面进来了几位生脸的人。 万老爷站起了身,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他请来的。 “这些人是?” 侯管家在一边急的不行,“老爷,这人说是您的亲家。” 万老爷重复了一遍,他的亲家白老爷已经坐在了这里,这? “你们......” 万老爷的话还没说全,这几个人就冲到了尚汐的面前,女人的手伸出那么长,要不是程风挡了一下,被揪的一定是尚汐的耳朵。 “死丫头,嫁了人,你连娘家都没有了。” “我没有娘家。” 程风说:“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这个女人根本不管程风说了什么,也不管这里有多少只眼睛在看向她们,“你说这话可就太绝情了,你能有今天,你要感谢我,感谢家里出的五两银子才把你嫁给程风。” “那我谢谢你帮我找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尚汐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丢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五两,一文不少,还给你了,两情了。” 这时一个男子走上前来,这人是李长根,尚汐名义上的哥哥,“死傻子,你当我我们是臭要饭的吗?” 尚汐不温不火,不过声音很是清亮,“来都来了,还强调自己是不是要饭的有什么区别,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不就是为了几两碎银吗?” “死傻子,你连我都敢骂了,几两碎银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程风伸手揪住李长根的衣领子说:“你给我记住了,不要一口一个傻子,她有名字叫尚汐。”然后便是一推,李长根倒地,“滚。” “改什么名字也改不了她是个傻子的事实。” 程风指着他说:“你们滚不滚?” 这时尚汐的娘已经哭喊着说:“哎呀呀,打人了,哎呀呀老李家的姑爷子打人了。” 尚汐哈哈哈一笑,拉了一把要动手的程风说:“果然比要饭的还还难打发。” 万老爷的脸早被屋子里面的几个人给气黑了,“风儿,这些真的是尚汐的娘家人吗?” 事实上是,不是程风不敢承认,是承认了以后喽啰事没完没了,这些人就是吸血鬼,只要你有一滴血他们都想榨干,就在程风要给万老爷一个解释的时候尚汐开口了,“我姓尚,不姓李,送客吧。” 尚汐的娘说:“你这是要遭天谴的,你看看这是谁。” 她拉着一个女人给在座所有人看,“大家都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儿,你看她们姐两个长的像不像。” 大家看了看尚汐名义上的姐姐,又看了看尚汐,都略微点点头小声议论说:“眉眼还真像,一看就是姐俩个。” 万老爷的脸色着实有几分挂不住,他赔上笑脸说:“既然是我未见过面的亲家,刚才是场误会,坐下来喝杯茶吧。” 李长根用一根手指挑衅地指了指尚汐,意思是你等着。 然后这些人就被万老爷请上了坐。 刚才喜气洋洋的氛围瞬间变成了大家小声议论的会场,沧满走到尚汐的身后说:“这真是你娘家人家呀,谁请来的,不像是道喜的,感觉是来捣乱的。” 这场见面注定不简单,他们是怎么在这个日子找来的,尚汐还想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她是看的明白,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看她过的好上来巴结的,让她不痛快倒才是真的。 尚汐不怕,不过万家能不能扛住她不清楚,万家的儿媳是个傻子出身,这样的名声她远远不如一个家世清白的村姑,但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无力洗白,只要大家去李姓村子打听一下,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就会公之于众,有些事情发生了是遮盖不住的,能做的就是不卑不亢地坦然面对,在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展示的弱一分,输人不输阵,这个阵要是输了,这些内心丑恶,嘴脸刻薄的人会变本加厉地耗损她。 尚汐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椅子半步,也没对任何人解释一句,程风拉着她的手说:“你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程风不想老李家的人再说出点什么难听的伤害到尚汐。 尚汐笑着说:“不用,我行得端做的正,即使我过去是个傻子,也不影响我飞黄腾达。”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面的人应该都能听见。 李长根说:“呦,你还行的端,坐的正,咱爹死的时候,你都没回去奔丧。” 尚汐笑着说:“你也说了,我过去是个傻子,我这病是嫁给程风才治好的,出嫁前的那么多年,我都被您们养在猪圈里,我连自己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如此待我的父母双亲和兄弟姐妹。” 尚汐也就这点黑历史,他们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出现,不就是想拿她过去这点事情威胁她吗,要是这样她自己说出来好了,这事情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那她也不在乎大家知道的再彻底一点,该来的一定回来,只是早晚而已。 见尚汐这么大方地把自己的过去往外说,李家来的这几个人也比较意外,大家的议论声更大了,不过尚汐不在乎。 李长根说:“你一个傻子不住猪圈你还想住哪里,再说,你能长这么大不也全靠家里吗?” “呵,我该感谢你们让我风餐露宿,还是感谢你们让我衣不果腹。” 第247章 刘大兰想让荷叶与万百钱再做姐妹 “ 你......“ 尚汐说:”今天这么多人你们来闹事,是想获取什么好处吗,还是此时此刻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是达到了就赶紧回去吧,我没空陪你们坐在这里喝茶,送客吧。“ 在骂骂咧咧中,这几个人被送走了。 万老爷与钱老板和大家聊着天,想让大家的思绪能从刚才的小插曲里面抽离出来。 好在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万老爷的面子大家都会给足,所以祥和喜庆的景象很快重现。 但是真的好景不长,一个不速之客来了,最先黑脸的是程风,有些人就像棉花里面的针,在他不知不知觉的时候刺他一下。 这个人万老爷肯定是认识,这程家再不济也是他们万家的恩人,即使不请自来那也是贵客。 万老爷笑脸相迎,“来的正好,今天是小女订亲的日子,一会在这里喝酒吧。” 刘大兰会说话的时候可会说人话了,“那我算是有口福了,我今天来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毕竟我嫁过女儿,这些事情我都熟。”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位是?” 刘大兰把荷叶推到了前面,“这是我女儿荷叶,过去和你们家的女儿关系特别的好。” 万老爷看了看这个荷叶,怎么看都不像和自己的女儿能有什么交集,“请上座喝点茶,我让人去叫我们家钱儿。” 万百钱听说李家的人跑来闹事,这个时候已经往这里赶来了,她笑着说:“爹,不用叫了,我来了。”然后万百钱落落大方地跟屋子里面在座的打了一遍招呼。 目光扫过钱老板的时候,尽管两个人没说话,钱老板依然如沐春风内心无比的畅快。 刘大兰拉着万百钱的手说:“大小姐,你可让我好想。” 这台词,尚汐真有点憋不住笑,万百钱是你娘吗,你想成这样。 万百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刘大兰推了一把荷叶说:“还不叫姐姐。” 万百钱笑了一下,“哟,这可不能乱叫,差了辈分了,你小叔和你小婶子还在那里坐着呢,你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姑姑才对。” 这时势力眼的娘俩才看见端坐在那里喝茶的两个人,荷叶喊了一声小叔和小婶,他们两个人神同步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刘大兰笑着说:“你看今天都是贵客,我这眼睛都不够使唤了,我正找你们两个呢。” 稳稳坐在那里的两个人没一个接话的,刘大兰自来熟,根本不在乎对方回不回应她,脸皮厚的跟铜墙铁壁一样。 她把拎来的篮子揭开,里面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万老爷笑着说:“他们两个人身体很好,用不上这些草药。” 刘大兰说:“怎么用不上,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我花了好多钱才买到的,专门治耳朵聋。” “谁耳朵聋?”万老爷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你们还不知道吗?尚汐是个独耳聋,这么大的万家儿媳妇要是个聋子那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了呀,为了你们万家的脸面好看,我特意托人买来了这些草药,赶快给她治治吧。”说着便把筐放到了程风和尚汐的眼前。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好像真的不差这一件了,程风情绪稳定,表情淡然,语气从容,“嫂子有心了,只是这些药材我们用不上,尚汐现在用的都是上好的丹药,一会你带走吧。” 刘大兰十分小心眼地说:“既然这样,我一会走的时候就带回去。” 她很自然地把篮子挎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万老爷让他们留下吃酒就是一句客气话,毕竟是恩人,还赶上了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万家也不差这点饭菜,但是来这里接他万家的短处的人他统统不欢迎,别说留下吃酒了,一杯茶他都不想赏了。 他给万百钱一个眼色,万百钱就明白她父亲的意思了,她也看明白了,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留下就会惹事给别人找不痛快,“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今天府上挺忙的,就不招待你们二位了。” “她姐。” 万百钱笑着说:“谁姐?” 刘大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说:“瞧我这记性,万大小姐,我还老以为你和荷叶是姐妹的时候呢。” 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即使外人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里还是有几个知道的。 万百钱十分大方的说:“你是说在金府的时候吗?” “对对对,那个时候你们多好呀,听说那时候你特别的照顾荷叶。” 万百钱笑着说:“我对下面的姨娘都很照顾,这是我作为一个夫人该做的,你不用特意感谢我。” 刘大兰说:“真希望你以后也能照顾照顾我们家荷叶。” “噢?你说说看。”万百钱这一听就知道她话里有话呀,今天她就让她死心。 “你这不是又要嫁人了吗,你把我们荷叶一起带上。” 万百钱勾着嘴角一笑,“给我当丫头吗?” 刘大兰脸皮很厚地说:“我看你们还做姐妹比较合适。” 这真是明晃晃的侮辱万百钱,万百钱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收拾过。 万百钱上下打量了一下荷叶,然后看向刘大兰说:“她好了?” 是呀,荷叶前段时间不是有很厉害的精神问题吗,现在看着倒是正常了不少。 刘大兰乐呵呵地说:“早就好了,找高人看了,是在金府中邪了。” 万百钱说:“这荷叶不是给我当丫环的料,能不能跟我做成姐妹要问问钱老板的意思。”万百钱朝着钱老板的方向一指,“他就坐在那里,你们亲自去问问他好了,他若同意,我也没什么意见。” 刘大兰拉着荷叶就朝着钱老板去了,她点头哈腰地跟钱老板问好,“钱老板,这是我家的女儿荷叶,你看看如何?” 沧满哼笑一声,马上黑了脸,“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你们这样的货色还想攀上我们家老板。” 第248章 尚汐的底细被大家扒个精光 刘大兰说:“我们这样的怎么了,我们那点配不上钱老板了?” 沧满说:“有两点,第一,她过去是个满村乱跑的疯子,第二,她过去是金府的小妾,这两点的任意一点都别想靠近我们家老板。” 刘大兰的嗓门直线升高:“疯子怎么了,万家的儿媳妇尚汐过去还是个傻子呢,都傻透气了,不也嫁给程风了吗,万百钱不也是金府休回来的吗?她能嫁给你们钱老板,我家荷叶有什么不能?” 沧满的声音也不低,他指着眼前蛮不讲理的女人说:“趁我没有发火之前你赶快闭嘴。” “你就一个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我可是万家的恩人,不信你问问万老爷。” 万老爷把话接了过去,“程家是我们万家的恩人,我们万家永远铭记,但是今天是小女的好日子,你要是在这里口不择言我就得送客了。” “饭还没吃呢,就要送客了,你们万家就是这样待恩人的吗?” 这人真是蛮横无理,万老爷对身边的管家说:“侯管家,你先带她们两个去休息一下。” 侯管家收到指示后就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刘大兰看着这人的态度这样恭敬以为还是像上次一样给她备了一些厚礼孝敬她呢,她嘴角一挑一脸得意地跟着侯管家走了。 走着走着她才觉得不对,这是大门的方向,刘大兰马上变了一张嘴脸,“想赶我走,我去找你们万老爷说理去。” 她以为有恩人这个护身符,万家的人不敢把她怎么样,想不到的在后面。 这时过来几个护院架着两个人丢出了大门外,刘大兰不依不饶,在门口大喊大叫,什么难听骂什么,护院可不惯着她,给了她好几脚她都不示弱,最后是荷叶尖叫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鬼呀,鬼呀,鬼......”刘大兰才善罢甘休,拉着荷叶走了。 一顿盛宴过后,家里的客人才散了,原本预想的场面被两拨人破坏的七零八碎,万家也丢了大人。 “风儿,你说说,尚汐的耳朵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风很淡定地说:“和刘大兰说的差不多,但是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一只耳朵的听力弱了一点。” 万老爷说:“你们说的治头疼是不是就是治这个毛病。” 程风点点头,解释说:“本来不是什么大毛病,不影响生活,也不响听声音,是我没事闲的非带她治。” 万老爷说:“治肯定是对的,有效果吗?” 程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坚持说:“见好。” 万老爷看着尚汐说:“尚汐,是像风儿说的那样吗?” 尚汐坚定地点点头:“是,好多了,本来就可以听见,现在耳朵更好使了。” 万老爷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我看你这耳朵也没什么大问题,要是有大问题,我早就发现了。” 一边的钱老板笑着说:“是呀,接触尚汐这么久,她要是耳朵有大问题,我们早就发现了,耳背很多人都有,不用放在心上。” 手里拿着佛珠的万夫人说:“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我这眼皮从早上跳到了晚上,这一天终于结束了,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 万老爷说:“能有什么事,就这么几个人还能翻了天吗?” 这事看着简单,但是还是让人深思,总有一种危机包裹着他们,尚汐感觉的到,程风也感觉的到。 晚饭一过,程风就带着尚汐和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尚汐明知故问:“今天怎么不住在万府了?” 程风笑着说:“以后也不住了,我们就住自己的家,安全还踏实。”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该知道的,能知道的,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尚汐的底细被大家扒个精光。 得知消息的两个人互相安慰。 “没事,这事不怕大家知道,没有什么不光彩的。” 尚汐点点头说:“是,用不上半年,你让他们嚼舌根他们都会觉得不新鲜。” 然后两个人都双双点头。 程风问尚汐:“今天要上街逛逛吗?” “今天不去万家吗?” “不去,带你去逛逛街。”昨天那么多人揭尚汐的伤疤,尚汐虽然表现的很正常,但是人也要比以往蔫巴一些,眼神也时不时地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一些恍惚,程风知道尚汐这个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是有点让她心情好的事情,很快就能被忘记,对于逛街这件事,尚汐屡逛屡爽,乐此不疲,所以程风提议逛街。 尚汐摇摇头说:“不去了,没什么要买的。” 一头的雾水尚汐都没捋清楚,这李家和刘大兰去万府看着是找事,但是都没闹起来,和过去以往的每次都不一样。 要说是这几个人是为了几两碎银吧,但是走的时候他们一分都没带走,达不到目的就这样走了,不是这些人的性格。 虽然这两拨人看似去万府的目的不同,但是做出的事情好像如出一辙,都是攻击尚汐的,揭尚汐的短,让尚汐难看,让万家丢脸,除此尚汐再看不出别的,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他们是怎么做到同一天去的万府,并且还是脚前脚后,他们久居村子,不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万家订亲的喜事是怎么被大家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尚汐不由得摇了摇头,太费脑筋了。 程风笑着说:“你不去,我去。” 尚汐脑子里面想的事情有点多,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都不知道程风已经看她很久了。 “你要出去吗?” 程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点了点头,“等我回来再吃饭。” 尚汐茫然地点点头,心想,这人今天是怎么了,都不在家陪她吗,他上街有什么要做的吗。 程风出了家里的大门,就看见了双手抱胸倚在他们家门口的沧满,一只脚不自觉地蹬着背后的墙,“在这里做什么?” 沧满没好气地说:“怎么才出来?等你半天了。” 第249章 砸药铺 “有事?” “啊,我们老板说你今天要出门,让我陪你一起去。” 程风笑了笑说:“钱老板还真是能掐会算。” “去哪里?” “药铺。” “去那里做什么?” “找给尚汐看病的那个郎中算账。” “消息是从他那里走漏的?” 程风迈着大步说:“应该不会错。” 走在街道上,不是程风敏感,大家好像都在讲着什么,有的距离远听不清,有的则是声音很大,“唉,你们听说了吗,这堂堂的万府儿媳妇竟然是个又聋又傻的丑女人。” “听说了,听说了。” “你们说说,多新鲜呀,听说万家的公子仪表堂堂,怎么瞎了眼了娶了个这个样的女人。” “谁说不是呢。” “照这样讲,我女儿也可以嫁给万家的小公子。” “可别做梦了,看看热闹得了。” 沧满说:“咱们回去取马车吧。” 程风摇摇头说:“不用,快到了。” 沧满都替程风感到尴尬,“这些人就是没事闲的,喜欢嚼舌根,过几天就好了。” 程风点点头。 两个人迈着大步很快就来到了给尚汐看病的药铺,原本很安静的药铺子今天也热闹了不少,沧满听见大家谈论的内容以后说:“你们不也是来看病的吗,是病好了吗,有闲心在这里讲究别人,有句话没听说过吗,讲究人不如人,人家万府的少夫人怎么你们这群人了,人家在南城帮助几万人,你们怎么不宣传宣传人家的好呢,真是吃自己家的饭,讨人家的嫌,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大家看进来的两个人应该是很有来的头的,沧满身上还配着刀,一看就是个狠茬,也就都不吱声了。 程风对着一个抓药的店员说:“你们那个郎中呢?” “你指的是哪个郎中?” “就是给万府的少夫人看病的那个大小眼的郎中。” “他, 他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没,没说。” 程风说:“这个药铺不都是他的吗,他能跑多远呀。” “我真的不知道。” 程风四周环视了一圈,淡淡地说:“既然跑了,那就别回来了。” “什么意思呀?” “不想被伤到,你们就先出去吧。” “你要做什么?” 程风没有回答,不过很快屋子里面的人就都知道了,开始还坐着稳稳地等着看病的那群人,很快就都跑了出去,因为程风今天见不到给尚汐看病的那个郎中就把他的药铺拆了。 为了一己私利跑路的人,那程风就彻底断了他的后路,能砸的都砸了,能破坏的都破坏掉了,他和沧满走出药铺的大门时,门前的街上已经堵满了人。 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了,都互相打探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沧满非常大方地说:“这位就是万府的少爷程风,你们说的又聋又傻的少夫人就是他的媳妇,再有人敢乱嚼舌根传瞎话,后果就和这个药铺一样。” 说完这席话,程风迈着长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沧满在一边说:“你得请我吃饭。” 程风转脸看了一眼沧满,“不是钱老板让你来的吗?我要感谢也是感谢钱老板。” “唉,我刚才你也看到了,干的可都是体力活。” 程风嘴角稍稍的上扬了一点弧度,“那去我家吃吧,尚汐也等我回去吃饭呢。” 沧满的眼睛亮了亮说:“吃什么好东西?” “家里应该没什么,先去买点吧。” “你都这身份了,还每天买菜做饭呢。” “我是谁都得吃饭呀,再说我是谁重要吗?” 沧满说:“哼,能不重要吗?现在想巴结你的人可不在少数呀。” 程风没接沧满的话,想巴结他的人是不少,但是讲究他的人更多,程风在心里笑了笑。 “你想吃点什么?” 沧满说:“肉吧,我想吃肉。” “那我们去那条街,那边卖吃的多。” 沧满很少出来买菜,见什么都觉得好,程风看着两个人手里拎着的这些东西说:“不能再买了,吃不完。” “人多呀。” “没几个人吃,走了回去了,再不回尚汐该着急了。” 沧满说:“尚汐尚汐,尚汐是不是都长在你脑子里面了。” 程风调侃沧满说:“你一个单身汉怎么能理解我们有家室的男人。” “唉,有家室有什么了不起呀?” 程风说:“就是不了不起,你也没有呀。” “唉,你说说你什么人呀,我没家室怎么了,我快活。” 程风笑着说:“那你就一直打光棍好了。” “唉......你咒我是不是。” 两个人你来我往吵吵了一路。 一进家门让他们两个挺意外的,院子里面坐着的人不少,“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桌子围了一圈的人在喝茶,万老爷抬头说:“听说你去找郎中算账,把药铺给砸了?”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确有此事。” 此时的万夫人已经走到了程风的跟前,在程风的肩膀手臂摸了摸,“有没有伤到自己呀?” 程风摇了摇头,“没有。”肯定不能受伤了,药铺里面的那几个干活的跑的比病人快多了,根本没有人阻拦他们砸药铺。 万老爷说:“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自己亲自去吗?” 程风说:“这还去晚了呢。” 万老爷说:“我去派人找吧。” 程风说:“不用,指不定躲到哪里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程风想说的,其实罪魁祸首并不是这个药铺的郎中,他只不过是被收买了而已,教训教训就行了,不至于把人给逼死。 尚汐笑着走了过来:“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呀,正好今天人多。” 伸手要去接程风手里的东西,程风没有松手,“沉。” 沧满笑着说:“这还是我要多买的呢,依照程风的意思,买点东西就回来。” 尚汐笑了笑说:“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吗?你们先去喝点水,这些东西放在院子里,我准备烧饭。” 沧满笑着说:“菜做的香一点。”还给了尚汐一个小眼神。 第250章 在家里招待客人 “放心吧,怎么香我怎么做。” 沧满叮嘱说:“做个八宝饭。” 尚汐笑着说:“明白,你们老板爱吃。” 程风走到钱老板的跟前说:“谢谢呀。” 钱老板喝着茶说:“给你帮上了忙就行。” 程风想起沧满砸药铺时的场面,感觉这人可能是土匪出身,他不由得笑了笑说:“帮了很大的忙。” 尚汐把他们买的东西一样样的往外拿,这时白松雪已经带着柔儿过来帮忙了。 “都做什么?” 尚汐笑着说:“东西不少,能配出不少道菜来。” 白松雪说:“柔儿,你去厨房找几个盆子。” 尚汐直起腰说:“她找不到,我去吧。” 白松雪说:“柔儿你跟着去。” 尚汐笑着说:“不用,我马上出来。” 但是柔儿还是跟着尚汐进了厨房,“少夫人,交给我来拿吧。” 尚汐只好把手里的一摞盆子交给了柔儿。 很快柔儿又跑了进来,“我来搬。” 尚汐想要把案板支到外面,正好柔儿进来了,“那你帮我抬一下吧。” 院子的一角有一个炉子,尚汐往里面加了点木柴,这时程风走了过来,“是要烧水吧?” 尚汐点点头,“不烧水,那两只带毛的鸡没法处理。” 主要还是两只活鸡,程风不弄她肯定弄不了,带毛的死鸡她都不敢摸。 “沧满,你把两只鸡处理一下。” “那你做什么?” 程风说:“我烧水。” 沧满拔出了身上的刀,蹲在了两只鸡的跟前,他嘴里念叨了半天也没有下手,这边的炉子已经点燃了,火都烧旺了。 程风问沧满:“你在等什么呢?” 沧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我在给他们超度。” 跟程风守在炉子边的尚汐听了都笑了,这人还有这样的善心。 就在沧满下刀的时候,程风把尚汐的头掰了一下,“别看。” 尚汐嘟囔了一句:“怎么不去院子外面杀。” 沧满嘿嘿嘿一笑说:“放心吧,不会落在院子里面一滴血。” 过了一会沧满拎着鸡走到了炉子边,把鸡扔在了地上,尚汐,马上闪开,“干什么呀?” “薅毛。” 沧满把鸡毛都仍进了炉子里面,很快一股很难闻的烧鸡毛的味道就飘了出来,钱老板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说:“沧满你弄什么呢。” “啊,快好了。” 沧满干活除了野蛮一点,还是非常利索的,不怪这人能在钱老板身边待上这么久。 不多时,两只白条鸡就被沧满放到了案板上,正切菜的白松雪吓了一跳,“这个我可不敢切。” 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很多都不会做饭,白松雪的这个反应也纯属正常。 尚汐拿起一把很大的菜刀说:“我来切。”这活她过去总干,并且干的还不错。 程风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拿走尚汐手里的刀说:“我来,你坐着歇一会。” 程风已经看见尚汐摆弄好几次手指了,估计是在数能做出几个菜,毕竟今天人多,其实凭借他和尚汐两个人今天的心情,真不适合招待客人在家里吃饭,但是人都在了,菜也买回来了,那就做好了大家一起吃吧。 尚汐看了好几眼面馆的后门了,今天吃面的人多,五嫂这么久了还没来后院一次呢,这饭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上五嫂了,如果凭借她一己之力炒十几个菜,着实有点为难呀。 那么大的刀在程风的手里感觉轻飘飘的,有条不紊地把两只鸡给分割了。 尚汐决定先把鸡炖上。 尚汐对坐在锅灶前的程风说:“要大火。” 程风笑着说:“好,一定是大火。” 尚汐往锅里舀了几勺子的油,程风笑着说:“幸好玉华没在这里,不然你又挨说了。” 尚汐说:“我都想玉华了,玉华给陈身子捎的东西我们还没给送过去呢。” 就是因为程风不想接触村子里面的某些人,才决定等他们离开北城之前去一趟陈叔家里,看看陈婶子,现在看来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什么时候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过两天我们就去。” 尚汐说:“过几天行,我最近不想出屋。” “好。” 尚汐补充一句说:“最好走的时候再去。” 程风说:“我自己去,你在家待着就行。” 尚汐说:“不好吧,玉华让我亲自去探望,我不去多对不起朋友的嘱托呀。” 程风说:“这倒是小事。” 尚汐的油锅已经爆好了,她把鸡肉全都倒进了锅里,传出了兹啦一声。 尚汐眯缝着眼睛躲避油烟,“那什么算作大事?” 程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灶子里面加柴。 等尚汐炒的差不多了往锅里加了一盆的冷水,盖上了锅盖,程风都没有什么回音。 “说呀,什么是大事?” 程风伸手把尚汐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他才缓缓地开口,“咱家攸宁都多大了,陈叔每次见了都着急。” 尚汐说:“我也给他们创造条件呀,陈大哥不来,玉华不去。” 程风说:“那是最近发生的事,过去两个人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 尚汐承认,为了他们这个家,把人家玉华和陈大哥的好事都给耽误了,“那你回去把陈大哥的行李搬去咱们家,让他每天晚上必须回来。” 程风叹了口气,“陈大哥要面子,跟钱老板那种脸皮厚的不一样。” 尚汐点点头说:“我在想办法,只是还没想到。” 程风说:“要不在城里给他们买个小院,让玉华搬过去住吧,这样陈叔愿意回城里,我们也不能为了自己不让人家生活。” “可是玉华和咱们在一起生活好几年了,她要是搬走了,咱家这些事情谁安排。” 程风知道尚汐是舍不得玉华,他尚汐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不上她住太远,不耽误你们两个见面, 也不耽误她管事。” 尚汐点点头,把下巴搭在了程风的肩膀上。 “我进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程风的手还在尚汐的后背上一下下的挠着,尚汐舒服的闭着眼睛都要睡着了,像只猫一样,她扭着头看见了白松雪和柔儿,“没有。” 第251章 沧满疑神疑鬼 白松雪看着睡眼惺忪的尚汐说:“你昨晚没休息好吧,你去休息,剩下的活交给我,程风,你带着尚汐回屋休息,好饭了我让柔儿去叫你们。” 尚汐摇摇头说:“不用,就是打了个盹。” 白松雪笑着说:“打盹也不能守着一口大锅打盹呀,去外面喝点茶,陪爹娘说说话。” 是呀,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要陪客人聊天的自觉,尚汐说:“对,程风,你陪外面的那些人说说话吧。” 外面这些人不说天天见也差不多了,程风根本就没打算陪他们。 柔儿走了过去说:“少爷,少夫人,我来烧火吧。” 尚汐从程风腿上迈了下来,叮嘱了柔儿一句:“千万别烧干锅了。” “明白。” 面对柔儿的过度恭敬,尚汐还有点不适应。 来到院子的案板前,尚汐看着正在切肉的沧满说:“够能干的呀。” 白松雪笑着说:“生肉太多了,我下不去手,就请沧满来帮忙。” 尚汐笑了笑说:“你的胆子还真小。” 沧满说:“大家闺秀都这样。” “噢。”尚汐把音拉长,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沧满说:“你肯定算不上大家闺秀,不过你是个难得一见的能人。” 尚汐笑了笑说:“行,有眼光,你这个评价不低,冲你这么瞧得起我,我今天给你做几个硬菜。” “煲个猪骨汤吧,我想喝。” “芙蓉给你煲了那么久的汤,你还没喝腻吗?” 沧满手里的刀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提她做什么?”语气里能听出沧满不愿意提起芙蓉。 “你提猪骨汤,我自然想起芙蓉,还有比芙蓉能煲汤的吗,喝了人家的汤,转头忘了人家的人,你也太没良心了” 沧满躲躲闪闪的表情马上变成了紧张,他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的其他人,有种怕被人听见的感觉,“不是尚汐,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尚汐掂了掂盆子里面的肉说:“你疑神疑鬼的干什么,什么我听说了什么呀,你指的什么事呀?” 沧满把身子往尚汐的身边凑了凑,把声音压的极低,发出的音量只有尚汐能听见,“是不是芙蓉跟你说了什么呀?” “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家长里短。” “噢。”沧满明显深深地长出一口气,紧张的面容也松弛了下来。 “我出门后的几天芙蓉去过我家吗?” 沧满摇摇头说:“没有呀,你不在家她去做什么?” “就不能给你送点骨头汤吗?” 沧满用刀砍了一下肉说:“用不着,家里做饭的那么多人,我差她做的那一口吗!” 尚汐说:“你可没少吃人家的饭。” “庆生也吃了的。” “没想到你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我......” 看着沧满那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脸,尚汐赶紧打住他的话,“得,你也别说了,等我回去,我就对芙蓉说,以后别搭理你了。” “你,唉......” “怎么,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呀?” 沧满马上否认:“没有,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喏,肉切好了,拿去用吧。” 尚汐摇摇头把肉给端走了,几日不见,连说话一直直来直去的沧满都开始变得支支吾吾绕来绕去了。 尚汐哪里知道沧满心里面的苦,尚汐他们来南城这一日,芙蓉带着吃的去了一趟程风家的四合院,但是沧满还关在柴房里面,正与老鼠为伴,外面就传来了芙蓉的声音,“沧满在吗?” “在,不过见不到。” “我给他带了点吃的,能替我交给他吗?” “不能,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他吃饭了吗?” “不方便告诉你,请回吧。”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无可奉告,不过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不要在这里给他添乱。”这话是冬柯说的,冬柯本来就是不苟言笑的那种类型,不做任何表情说出的话既严肃又有压迫感,芙蓉只好拎着东西离开了。 确定芙蓉走远以后,冬柯站在柴房的门口说:“她来了,我给打发走了。” 躺在柴堆上的沧满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棍,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回了一句:“我听见了。” 他的话好像在芙蓉那里不是很好使,不让来为什么还来,他心里有点担忧,明天这人会不会还来呀? 他是晚饭过后才被放出来的,恢复了自由的沧满继续为钱老板做事,不过出门前还是等来芙蓉。 今天的芙蓉一进院就带有紧张之色,一是尚汐出了远门,她来这里的理由只能是给沧满送饭,她不知道沧满放没放出来,是不是又再挨饿。 不过在看到沧满的那一刻,心里的激动是掩饰不住的,这几日为沧满担忧的心也落了地,更多的还是相思之情,她笑容可掬地对沧满说:“沧满,吃饭了吗?” 沧满的心里纠结,有点想芙蓉,又有点不想见芙蓉,脸上的表情都少有一点僵硬。 沧满回头回脑的就像一个要做贼的人,正好看见了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钱老板,他就像电打了一样,很快转过头来对芙蓉说:“我吃过了,你回去吧。” 这语速快的有点让芙蓉接受无能,“我都带来了,你喝碗汤吧。” 说着就把食盒放到了地上,弯腰想要打开食盒给沧满盛一碗。 “我不喝,你赶快走。”沧满这声音有点冷,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什么,他必须装作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把芙蓉给打发走。 芙蓉的身体僵住了,她缓缓地直起身子,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沧满。 芙蓉是女人,虽然爱说爱笑,那也是个敏感的女人,沧满这人前人后的变化她还看不懂吗,这就是想和她撇清关系,她的出身确实拿不出手,除了给沧满蒙羞就没有他用了。 “走,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声音虽小,但是字字透露着命令的口吻。 芙蓉微弱地发出一声好,就拎起了食盒。 钱老板已经缓步走了过来,脸上是和煦的笑容,“是找尚汐的吗?” 第252章 疑心病 芙蓉看了一眼沧满那冷酷无情的眼睛,马上说:“对,我是来找尚汐的。” 钱老板笑着说:“她出院门了,十天半月回不来,等她回来让人给你捎信吧。” “好,那我先回了。”芙蓉感觉自己是逃走的,她拎着食盒去的,在这里好像没有人不知道她是来给沧满送饭的,钱老板明知故问就是告诉她尚汐不在家你就不要来了,是要切断她和沧满的联系吗?沧满对她的态度又冷若冰霜,芙蓉原本卑微脆弱的心又一次受到严重的重创,她一个女人能怎么办,她这样一个出身的女人又能怎么办? 钱老板对沧满说:“你今天留在我身边吧,把事情交给别人办。” “是。” 钱老板拍了拍沧满的肩膀说:“不该招惹的人,永远不要去招惹,有些不正当的关系想撇清要趁早,拖泥带水不是你的性格,斩钉截铁才是你应有的男儿本性。” “是。” 所以沧满之后就没去再见芙蓉,芙蓉也很识时务地没有再来,突然有人提起芙蓉难免让沧满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因为他招惹上芙蓉的事情冬柯看出来了,他老板看出来了,他以为尚汐也看出来了,还好是他想多了,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事情对他影响不大,希望芙蓉也是看的开的人,只是这事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芙蓉已经从良了,不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况且他现在要去给钱也没什么脸面去见芙蓉,他显得多少有点薄情寡义了。 他想芙蓉一定在家里骂他吧,占完便宜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干的是人事吗?他心里的愧疚不多,但是多少觉得是有点亏欠了芙蓉,他还从来没有干完事不给钱的事。 白松雪拿着几头大蒜说:“谁能帮忙剥大蒜。” 万百钱笑着说:“这个我可以。” 白松雪笑着说:“姐姐,你平时就不做这些活,这马上要当新娘子了,你可不能干这个。” “哪有那么娇气。” 万百钱把手伸向白松雪,白松雪说不但不把蒜给万百钱,还摸着万百钱的手说:“姐姐,你这手可得好好养着,马上就是婚期了,可不能糙了。” 白松雪这样一讲,焦点就变成了万百钱的那双手了,钱老板就盯着万百钱的手看呢,这样的手确实不能让干家务,他开口说:“百钱别弄了,这蒜我来剥。” 这时尚汐拿走白松雪手里的几头蒜扔给了程风,“着急用,你剥一下。” 真不是知道这些人娇娇气气磨磨唧唧的在干什么。 程风对尚汐是有求必应,他走到案板前,找了一块干净的案板,用刀整头的大蒜横向一切为二,三分钟,一碗大蒜剥了出来。 沧满看着程风笑着说:“行呀,挺有办法呀。” 程风笑了笑说:“尚汐教我的。” 沧满看一眼忙的脚不沾地的尚汐说:“你这媳妇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难怪你这么宝贝。” 程风笑了笑,“在某些方面确实很聪明。” 沧满一脸羡慕地说:“你命可真好。” 程风说:“你命不好吗?” “你指的什么?”沧满现在就像得了疑心病,自己干的那点事儿,不是怀疑这个人知道了,就是那个人知道了。 “什么也没指,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程风端起碗给尚汐送去了,他要给尚汐打下手。 沧满心想,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看来程风不知道他的事。 其实沧满错了,最先知道沧满的事情的就是程风,因为他有一个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 他知道沧满和芙蓉的事情时候,他没有觉得芙蓉配不上沧满,相反这个芙蓉看着还挺有心机的,千方百计的把沧满勾去了,她虽然得逞了,但是以后的路好像不好走,沧满躲躲闪闪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出身这种东西在沧满心里是一道坎,能不能跨越过去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喜欢的人要是错过了,再找就难了,沧满一定不知道这个道理。 不负众望,尚汐为主厨,其他人辅助,做出了一桌子像样的饭菜。 白松雪看着桌子上那一大碗亮晶晶的八宝饭说:“还是尚汐了解姐姐。” 万百钱看着桌子上的八宝饭也笑着看向了尚汐,“尚汐,谢谢你呀。” “啊,你爱吃就好,多放了些糖,你先尝尝做的怎么样。” 万百钱尝了一口点点头,“很好吃。” 尚汐说:“那你多吃点。” 难得沧满没有乱说话,可能他有心事吧。 钱老板则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尚汐,尚汐回了一个你真行的眼光,真不知道当年这个万百钱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他至今单身,非万百钱不娶,这是执念还是真爱?喜欢对方喜欢的东西,把自己活成对方的样子,这样的人还多见吗? 万百钱的一颦一笑都影响着钱老板,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让钱老板侧目倾听,尚汐已然怀疑这个钱老板在万百钱的事情上是不是早已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了,不过感情上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尚汐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酒招待了所有人,饭罢,尚汐按照大家的习惯又把五哥那不怎么样的茶给大家泡上了一壶。 能用来招待大家的东西尚汐都毫不吝啬地拿了出来,虽然这些人不是请来了,但是也是第一次人这么齐整的在他们家里吃饭,她的原则是,留人吃饭就要好招待,不然还不如不招待。 两盏茶过后,万老爷说:“家里的事情很多,我们就先回去了,风儿,尚汐,你们要不要跟我们回府上住,这里连照顾你们的人都没有,我和你娘多少有点不放心。” 万老爷今天主要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程风去把人家的药铺砸了,他是想把他们接回府上,软磨硬泡是他常用的手段之一,但是程风一直和尚汐忙着做饭,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程风说:“不了,这里住着挺舒服的,有时间我俩就做点饭菜,没时间我们就吃碗面,日子过的挺好的。” 第253章 程风在陈婶子家遇到红姐 万老爷说:“你们俩这不就是在将就吗,孩子也跟着将就吗,这样,我今天先把攸宁带回去吧,放在你们俩这里我真的不放心。” 然后就见万老爷把程攸宁抱在了怀里。 程风笑着说:“你得问问孩子的意思,他要是不愿意,就让他留下吧。” 听到这话尚汐心里一紧,他们家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弄不明白,有的时候她感觉这孩子好像不是离不开他们两个。 万老爷笑呵呵地跟程攸宁说:“跟爷爷回去住吧,爷爷那里有好玩的。” 这算不算诱骗孩子,这程攸宁有这样的定力吗? “不,我要在这里。” 程风笑着说:“爹,孩子不愿意就算了,我和尚汐能带好他。”然后很自然地把孩子从万老爷手里抱了过来,放在了地上。 万老爷明显心情看着不是很好了。 这老两口动不动就来抢孩子,还真让程风无奈。 “那你们三口明天早点过去,不过去我还来。”这是万老爷的话,语气里面是满满的威胁。 “爹,你不要担心他们三口了,我把柔儿留下来照顾他们三口。” 万老爷说:“这是你得贴身丫环,你把她留在这里你也不能习惯。” 白松雪笑着说:“不碍事,毕竟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太久,要是时间久了我还真舍不得柔儿,柔儿伶俐,伺候尚汐正好,她这手里没有可用的人,你们不放心,我这个当嫂子的也惦记。” 万老爷点点头说:“松雪有心呀,是百业没福气呀。” 白松雪笑着摇摇头说:“是我没福气。” 尚汐想要开口拒绝,程风在她身后摸了一下她的腰,她就没有张口,她的生活既不需要别人安排,也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尚汐,你把柔儿就当自己的丫环使唤就行,有什么事就让她去做就可以,多少能给你帮上点忙。” 程风说:“不用,让柔儿跟你回去吧,我能照顾好她们。” 万老爷说:“别辜负了你嫂子的一番好意。” 程风笑着说:“柔儿在我们这里用不上,嫂子没有柔儿又很舍手,何必这样做呢,心意我们领了,人带走吧。” 尚汐认为程风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他就差说,柔儿送给我们他都不要,他的这番话她是说不出口,要是拒绝也会委婉一点,这好直接呀。 白松雪很大方地说:“好,你们要是用人随时通知我。”她一点自讨没趣的感觉都没展示出分毫,真是好教养,尚汐在心里佩服了一番。 大家一走,尚汐先在程攸宁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攸攸今天表现的真棒。” 得到表扬的程攸宁抿着嘴笑了笑。 一边的程风说:“你不应该表扬表扬我吗?” 家里一清净,尚汐的心情瞬间巨好,丝毫没有早上起床时的那种忧思了,“为什么要表扬你,表扬你为了我去把药铺砸了吗?” 程风笑着说:“儿子刚才的态度是我教的。”说着就把自己的脑门送到了尚汐的眼前。 尚汐惊讶地说:“你都猜到你爹会有这一出。” 程风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尚汐说:“你可真聪明。”然后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忙了一小天了,进去休息一下吧。” 尚汐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说:“好久没干这么多的活了,我真得回屋躺着去了,你也了累了吧。” “我不累,我还要去一趟陈婶子家呢。” “明天去不行吗?我今天不想动。” “不用你跟着一起去,我去看看就行。” 尚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出门了,“那你去吧,把东西都带上。”尚汐这两天有点身心俱疲,懒着动。 “嗯。” 程风究竟是什么时候赶着马车走的尚汐不清楚,她只知道躺在床上她就睡着了。 程风站在陈婶子家的大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婶子。” “程风?”陈婶子立即起身迎了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天了,给您带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些是玉华嫂子带的。” 陈婶子嗔怒道:“我什么都不缺,你们就乱花钱吧。”但是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 她这个老婆子是村子里面最让人羡慕的,家里的人好几口都出去赚大钱了,她在家领着儿媳妇也不闲着,每天家里要说门庭若市那是吹嘘,人来人往倒是常有之事,因为这十里八村的人都跑到他们家里领烟草。 一个多月不见的陈婶子愈发的红光满面。 “呦,看程风出息的,一天一个样。” 程风点了一下头笑着说:“红姐。” “尚汐没回来吗?” “这几天累到了,在家躺着呢?” 红姐说:“怎么还累到了呢?” 程风笑了笑:“你的消息是村子里面最灵通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呀,什么事呀,你别和红姐打哑谜了,她倒是因为什么累到的呀?” 程风把东西往下搬,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不行呀,你把我好奇心都勾出来了,我怎么感觉我应该知道点什么呢。” 陈婶子拍了一下程风的手臂说:“行了,赶快说,我也想听听尚汐怎么,不会是病了吧?” 陈婶子面上的担心是真的,尚汐这人好,要不是有点什么事,准能跟着程风一起来看她。 程风笑着说:“我姐要成亲了,所以有点忙,不然我和尚汐一回来就该来看您来了。” “真的吗?” “诶,就是万家的大小姐吗?” “对。” “你几个姐姐呀?” “就一个。” “不是成过亲了吗?” 程风笑着说:“改嫁了,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不知道吗?” 程风这是明知故问,万百钱这个金府的大夫人被休的事情早就被刘大兰讲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为了证明荷叶被休不算什么丢人事,她一定要把万百钱这个垫背的拿出来说事,自从荷叶的病情好转以后,刘大兰就惦记着给荷叶再找婆家,嘴里经常挂着这样的话:“金府邪性,荷叶回来是荷叶有福,被休算什么,万百钱不也被休了吗。” 第254章 老李家突然就有钱了 红姐聪明,不想让程风尴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村子里面数她知道的多,她家在村子的中心,还是开杂货铺的,每天去她们家里传瞎话的人可不少。 红姐瞪了一眼程风说:“你当红姐是万事通呀,村子里面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我能知道一些,那城里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上哪里能接触上大户人家的人知道些消息呀,也就是你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万家的少爷了我们才知道什么万家,不然我们哪里知道城里那些有钱人的事情呀,有那时间红姐还不如多卷几根烟卷呢。” 程风笑着点点头,他很认可红姐的这番话。 陈婶子听说程风是姐姐要成亲,她这心里跟着高兴,“这是喜事,要不要帮忙做做被子衣服什么的,这些婶子都在行。” 红姐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银铃一样,“婶子呀,人家有钱人家都有专用的裁缝,讲究着呢,就咱们的针线活人家哪能看上眼呀。” 陈婶子笑着说:“好好好,我又说错话了。”陈婶子拉着程风说:“坐下喝点茶,你和婶子说说你姐嫁给哪个公子哥了。” 程风被陈婶子强行拉到院子里面的桌子边坐下了. “钱老板。” “钱老板?就是和你合伙做生意的钱老板吗?” 程风笑着点点头,他不知道陈婶子这是在激动什么。 “钱老板这个人好,婶子相中了,这孩子不错,你姐姐嫁给他错不了,是一段好姻缘。” “钱老板到底长什么样呀?” 红姐没见过这个人,因为钱老板唯一一次来到村子里面的那次,红姐没有看见,其实村子里面没有几个人看见过钱老板,但是这个人在大家口中传的可是神的很,传的他不说上天入地也差不太多了。 “一表人才,说话特别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提起这个钱老板陈婶子可谓是涛涛不觉,钱老板给陈婶子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知陈婶子讲了多久,程风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他挺佩服女人的,不分什么年龄段,好像都挺喜欢八卦的,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程风用手轻轻地覆在杯子口上,他已经能感到两个人因为一个钱老板唾沫星子横飞了。 “程风,钱老板成为你姐夫也挺好的,这就是强强联合吧。” 突然被她们两个女人想起的程风马上点点头,说句不昧良心的话,没有万百钱这层关系的时候钱老板就对于他和尚汐特殊照顾,现在回想起来多少还是和万百钱摆脱不了关系的,对他好有一半原因还是他和万百钱长的有几分神似,但是这个人大度倒是真的,通过尘鸣那件事就能看出,他都被气吐血了,都没动尘鸣,他是奸商但更是个好人。 陈婶子压低了声音说:“程风,你回村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人吧?” 程风笑着说:“没有呀,是有什么新鲜事吗?” “有呀,你侄女荷叶,前段时间神奇地好了,不满大街的发疯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听说跟刘大兰去了一趟城里之后就又疯了。” 红姐点点头说:“我刚才来的时候还遇上了呢,在村子里呢,眼神都不聚光了,指不定见到谁就会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之前村子里面有好几个孩子都被荷叶吓出毛病了,昨天听说她又犯病了,家家的孩子都不敢出来乱跑了,大家见到她都躲着走。” 昨天,昨天不就是刘大兰带着荷叶去万府的那一天吗。 程风说:“她们有没有说荷叶为什么又疯了?” 红姐一扬手说:“没有说,孩子刚好没几天,还带着孩子去城里得瑟,那么远的路走着去,走着回,荷叶能吃的消吗?” “荷叶的身体不好吗?”程风印象里,荷叶的身子骨从先天到后天,可都比尚汐好上十倍,走点远路应该不是问题,要说她再次犯病肯定是去万府受刺激了,到底是怎么刺激的程风还不清楚。 红姐说:“好什么呀,自从荷叶疯了,你嫂子刘大兰就不把她当人看了,吃的还不如狗好呢,一天揍八遍,那遮在衣服里面的胳膊腿全都是伤,没有好地方。” 陈婶子叹了口气:“作孽呀。” 红姐说:“这事谁摊上都愁,要说这个刘大兰再缺德也比老李家强,你看尚汐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几岁以后就没上过桌吃饭,也没睡过床,全靠天养活,那才叫一个可怜。” 提起尚汐程风的心里一酸。 陈婶子踢了红姐一脚,红姐马上说:“瞧我这长嘴,咋说到尚汐了呢,我就是看不惯老李家那一家子人,你们听说了吗?” 程风收了收自己那颗酸涩的心笑着说:“听说什么?” “就是你的大舅哥李长根,最近天天找媒婆相亲呢,隔壁村我娘家,那里有个媒婆就受李家所托给李长根四处搜罗姑娘呢,听说李长根出手可大方了,给了媒婆十两银子,要是介绍成了还有一半,你们说他们家咋突然这么大方呢,也太有钱了吧。” 陈婶子说:“这也不奇怪,尚汐成亲的时候,李家贴了五两银子呢,估计是李长根的年龄有点过了,加上知道他们家人品的就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过去,所以现在多花点钱也能理解。” 陈婶子家里三个儿子,为了娶媳妇没少犯愁,她能体会作为父母的心情,宁可花光所有的钱给孩子娶媳妇也不想孩子打光棍。 红姐说:“我不这么认为,给媒婆就这么多钱还不算呢,据说李长根前两天放了话,聘礼不会比村子里面任何一家少,只要姑娘好就可以,你们不觉得这也太有点财大气粗了。” 陈婶子笑着说:“家家进钱的地方都是看的见的,再有钱能有多少。” 红姐摇摇头说:“谁知道呢,不过就感觉他们家突然就有钱了。” 程风在心里是认可红姐说的话,因为昨天尚汐往她娘身上扔的五两银子掉在地上,人家根本就没有捡起来,到散场了那五两银子还躺在地上。 第255章 尚汐的娘盼着她死 程风笑着起身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这才来多大一会儿呀,吃完饭再走,婶子这就给你做饭去。” 程风笑着说:“不用忙了,我是吃过饭来的,我回去还有事。” “你要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毕竟你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需要张罗的地方比较多。” 程风是在陈婶子和红姐的目送下离开的,他来的时候走的村东头,回去的时候却是走的屯子里面。 “呦,稀客呀?”李长根眼睛一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程风拎着两样东西放在了院子里面的桌子上,“一直没得空,今天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 “哼,你还知道你是我们老李家的姑爷子呀。” 程风笑着坐在了椅子上:“时刻记得,从不敢忘。” 李长根说:“你这态度才是李家姑爷子该有的样子?” 程风扫视了一眼院子,“我岳母呢?” 李长根朝着屋子里面大喊一声,“娘,你女婿来了。” 不一会李长根的娘从屋子里面出来了,脸色不善,“不是刚拿完钱走吗,又来干什么?” 她回手甩上门的那一刻她才看见坐在院子里面的人不是她大女婿,而是程风。 “呦,我以为是你大姐夫呢,原来是程风呀。” 程风起身笑着说:“岳母。” “呦,这不是我那高高在上的女婿吗?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踏进我们老李家一步了呢。” 程风用手弹了弹衣摆,再次坐回了椅子上,“顺路过来看看你。” “你还有这份心?” 程风笑着说:“有没有我都来了。” “我那傻女儿尚汐怎么没回来呢?” “她病了,在家躺着呢。” “稀奇了,她还会生病,她冻都冻不死,她还能生病。” 程风心里的火已经烧到了顶峰,就差伸手打人了,但是面上还是在笑。 “病的挺严重的,你不担心吗?” “我担心她?死了才好呢,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能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吗。”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程风能切实地感受到她对尚汐的厌恶和恨意。 “你这么盼着她死。” “对,程风,我劝你,她生病了你也不要给她治,她就是个丧门星,死的越早越好。” 都说虎毒不食子,一个母亲盼着自己的女儿早点死,这让程风有点匪夷所思,长久以来,程风认为这李家人要比程家人强上那么一点,毕竟李家人不讲理几次得不到好处就知难而退了,不像刘大兰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他们,今天说出这样的狠话还是让程风在心里吃了一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自然是两家人,她们花高价贴了五两银子给刘大兰才做了一个圈套把尚汐嫁给了他,现在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万府为难尚汐呢,目的何在。 不过他今天是来对了,他们的目的跟本不是为难尚汐这么简单,而是想要了尚汐的命,要了尚汐的命他们有什么好处呢,除了银子还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可是银子又是谁出的呢,在程风的认知里面,尚汐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更不会主动与人结怨,这样的敌人是怎么招来的呢,程风很是费解。 程风说:“我也不能看着她死在我家里呀,你也知道,我姐姐要成亲了,她要是死了那多不吉利呀。” 坐着喝茶的李长根马上挑高自己的声调说:“她要死了吗?”这不是一个哥哥该有的反应,里面没有担忧和难过也就罢了,他竟然表现的是压抑着即将爆发的兴奋。 程风点点头:“病的挺严重的。” “不能吧?昨天看着好好的呀。”李长根的眼睛睁的很大,嘴也合不拢,身子因为隐隐的兴奋不自觉靠近了程风。 这副嘴脸程风真想伸手扭断他的脖子,让他永远不会发声更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表情,程风看着他在心里在作呕。 “不好,她的好都是表面的,全靠丹药吊着。” 李长根的眼睛不停地转,一直在回想昨天见到的尚汐,他兴奋地一拍桌子说:“她是不是病的都站不起来了。”他手边茶杯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 程风点点头,心里暗笑,昨天尚汐还真就坐的很稳,自始至终都没有站起来,尚汐这样的底气让程风总是觉得这是与生俱来的,绝对不是后来才有的,尚汐的底气不论有钱没钱都一直这样硬气,程风在心里咂摸了一下,尚汐身上的那股劲他在别人身上就没见到过,让他踏实的不行,程风再次扫视了一眼这个院子,多奇怪呀,尚汐竟然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从小就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受罪,眼前这两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长得还多少有点像的亲人竟然盼着她死。 不怪尚汐成亲以后,没回过一次老李家,也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李家这一家人,非人的生活和虐待尚汐早就心寒了吧,想撇清这份关系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李长根用力地一拍手,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她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李长根的娘反而表现的十分冷静,她开口说:“你把人给我送回来吧。” 程风笑了笑,眼里多少流露出几分阴鸷,这是要把尚汐弄回来灭口吗,多大的好处让他们如此地丧心病狂,他的脾气让他忍的很辛苦,轻轻地开口说:“她生是我程风的人,死是我程风的鬼,我给她送回来是什么事,这不是让人所有的人看我的笑话吗。” 这话说的不是大气凛然,那也是掷地有声,别人要是惦记尚汐他都接受不了,他程风怎么能把尚汐送走呢,只要他活着尚汐就得在他身边。 李长根说:“你娶个傻子就没人笑话你吗,现在整个北城都知道你家里有个傻子吧。” 程风一笑,“你知道的还真多,即使这样,那也比我背负一个不仁不义的名义强。” “你把她休了,再娶一个漂亮的娘子不好吗?你当时没把那傻子送回来,我都觉得傻的那个人可能是你程风。” 第256章 李长根一肚子的坏水 程风自认为自己不是多么仗义的人,如果尚汐当时还是个傻子,想必他想尽千方百计也会把人给他们李家送回来,但是老天就是这样眷顾他,尚汐不但不傻了,还聪明过人,正因为如此,他的人生也发生了变化。 程风笑着说:“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我爹就只有我娘一个夫人,他不允许我休妻纳妾。” 李长根一脸的疑惑:“还有这样的人,自己不纳妾还不让儿子纳妾的,那有那么多的钱留着做什么?” 程风唯一认同李长根的就只有这句话,他爹确实不是他说的这样,他要敢答应他纳一个妾,后边万老爷就敢给他纳回来一堆,见秋萸儿一面那老两口就相中了,就要给他纳妾,真是太随意了,那以后还能安生吗,还好他指认尚汐这个人,尚汐看着好说话,这是没触动她的开关,如果触动了就不是跳脚骂他那么简单了,打断他的腿尚汐肯定能做出来,她扛着包走人的样子程风也能想象出来,一定很生气又很绝情地把他像废物垃圾一样丢下,想到这里程风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怀表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李长根抓了一下程风的手臂说:“别走呀,还没说完呢。” 程风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桌子,慢悠悠地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感觉他能了解的也就这么多,再多的这俩人也不会说了。 李长根说:“可以说的多了,我看你也不是很待见尚汐,我给你出个招,让你顺利摆脱她。” “摆脱?愿闻其详。” “你可以给我点银子,我明天去城里散布消息,就说万家的少夫人又变回傻子了,然后你顺理成章的把人给我们送回来。” 程风笑着说:“我很好奇,你们好不容易把尚汐嫁给我了,打发尚汐就像打发一个累赘一样,你再让她回来你们会怎么对待她,她住在哪里,还是那个猪圈吗。” 李长根说:“哼,这次,猪圈我都不让她住。” “噢?你要尚汐住进屋子里面了?”尚汐好像没进过屋,进屋迎来的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十多年里,这个村子里面就没有人不知道尚汐在李家的处境,绝对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李长根发着狠说:“我直接把她卖到外地去。” “外地?”程风在心里笑了一下,果然这人没长心。 “对,这个外地一定足够的远,远到她永远回不来,你大可放心,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回来打扰你这个大少爷的快活生活。” 程风在心里笑了笑,没有尚汐他还能快活吗? 但是面子上还是迎合李长根,笑着说:“听起来不错,我回去考虑考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今天来干什么来了呀?”一副他很懂程风的样子,不过也不怪他误会什么,这是程风第一次正式登门,还带了东西,也是第一次和李家的人这样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尽管聊的话题很怪异,女婿和丈母娘大舅哥研究女人怎么死,他能面不改色地这样坐在这里他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程风看着桌子上的两样东西说:“我是来谢谢你们的,谢谢你们昨天去万家闹事,这样我和尚汐过不下去也师出有门。” 李长根一副看看我都说对了的样子,你程风也不过如此的表情,真让程风厌恶。 这还没完,李长根扬着下巴说:“那你得谢谢我吧?” 程风从袖子里面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李长根。 李长根掂了掂银子说:“这还差不多。” 程风起身说:“我该走了。” “你回城里吧?” 程风点了一下头。 “那你捎我一段,我也去城里。” 程风点点头笑着说:“好呀。” “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李长根转身就跑进了屋子里面,他娘也跟了进去,程风耳朵好使,可以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就是她娘让他不要霍霍银子省着点花的意思,李长根则是满口的不耐烦顶撞的话,意思就是等尚汐死了以后,他会又更多的钱让他衣食无忧。 废话一堆,不过有用的也有那么一两句。 程风情不自禁地哂笑一下,这家人还真是有钱了,这钱是怎么来的程风也猜出了一部分,自然是与他和尚汐有关,雇凶杀人,事成以后会有更多银子,是谁指使李长根这样做的呢。 两个人聊了一路,到了城里程风说:“去哪里?” “我就在这里下,你回去吧。” 程风停下马车,李长根跳了下去,看着程风说:“要不要我给你宣传宣传?” “宣传尚汐傻了?” “对呀,你不是要师出有门吗?” 程风哼笑一下:“她都病成那样了,三年五载我也不是不能等。” 李长根拔高声音说:“我等不了呀。” 程风就这样盯着李长根看,把李长根都给看毛了,说出去的话收是收不回来的,他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这人早晚都得死,费那钱给她治呢,马上断药让她死。” 程风在心里暗骂一声,你还早晚都得死呢,你咋不现在就死给大家看看呢。 程风平静了一下自己说:“我现在毕竟和过去不一样了,全城都知道我程风娶了个傻子,大家指不定会怎么想我的呢,这要尚汐一段时间人就没了,大家不会觉得她是病死的,一定会怀疑我嫌弃她把她害死的,这样罪名我可不背。” 李长根说:“你这人心思还真重,想的也太多了,不过这事情也不难办。” 程风笑了一下,“你又有办法了。” 程风从来没承认过李长根这个人脑子好使,今天是长见识了,这人是典型的没脑子外加一肚子的坏水。 “只要你有钱,我有的是办法,你等着吧,明天我就让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万家的少夫人生命垂危,每日以丹药续命。” 程风笑了一下:“你还是她哥吗?”程风想说的是,你还是人吗。 第257章 程风把自己的怀表给了李长根 “我从来不希望有她那样的妹妹。”说出这样话的李长根会让大家误以为尚汐是瘟疫呢,不然怎么被自己的哥哥厌恶到这种境地。 程风扬起手里的鞭子要赶着马车离开,李长根拦了一下,“就这样走了呀,不给点银子吗?” “出门有点急,我没带什么银子,再说我也没让你给我宣传呀,你凭什么找我要钱呀。” “你让不让我宣传,我也得宣传。” “既然是自愿的,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这事对你有利呀,我怎么不该朝你要银子呢。” 程风笑容不改:“没有。” 李长根说:“你要是这样可不要怪我翻脸。” “你翻个给我看看。”程风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想知道这个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妹妹尚汐可是病的不轻吧,我可以让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程风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你赢了,不过我身上真的没什么银子。” 李长根指着程风的胸口说:“你那块怀表我看着不错。” 程风爽快地掏出怀表,潇洒地扔给了李长根,然后扬着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马车拐弯的时候程风扫了一眼,李长根站在原地没动,手放在怀里,估计是把怀表掖在了衣服里面,不过眼睛一直盯着他的马车,程风哼笑一声,这人警惕性还挺高的。 家里床上的一大一小睡的正好,他脱了衣服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贴着尚汐躺好了,很快尚汐的小手就攀了过来,程风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这人的呼吸又均匀了,他嘴角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闭上了眼睛。 “刚回来?” 程风睁开眼睛小声说:“嗯,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睡好了。” 说是睡好了,但是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陈婶子美凤妞妞都好吗?” “没看见美凤和妞妞,不过陈婶子很好,气色比过去要好。” 尚汐看了看天色说:“以为你回来得很晚呢。” “说了会儿话就回了。” “怎么这么着急回呀?”尚汐就是随嘴一问。 程风小声说:“我想你了。” 尚汐紧张地看了一眼撅着屁股睡的很好的程攸宁,然后对程风说:“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你儿子还在这里呢。” 程风小声说:“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听不见的。” 尚汐说:“不行,别想一些没有用的。” 程风敏捷地把尚汐压在了身子底下,“你说说什么有用,挠痒痒吗?”说着程风就伸手去挠尚汐的痒痒肉。 尚汐憋着笑,因为痒痒她艰难地扭动自己的身体说:“你这样胜之不武。” 这种事每次妥协的都是尚汐,毕竟体力上的悬殊是天差地别。 等两个人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尚汐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刚才那一觉简直是白补了。 “晚上吃面吧,我可是做不动饭了。” 程风脸上的兴奋劲还没过,手在尚汐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索着,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我订饭了,到点会给送过来。” 躺在程风坚实有力的臂弯里面的尚汐翘起来了一点自己的脑袋,惊喜地看着程风说:“什么时候定的。” “回村子之前订的。” “你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做饭呀?” “因为知道你懒,怕我回来晚,你挨饿。” 尚汐咧嘴一笑,又舒舒服服地躺回了程风的臂弯里,“我是懒,又不傻,守着面馆我还能挨饿。” 程风也笑了:“这可很难说,不过面馆里面的面条你最近就不要吃了。” “为什么?” 程风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尚汐她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既然我们住回了这里,我们就自己亲自做点饭吃,老吃面条我都吃腻了。” 尚汐看着程风说:“那么好吃的面条还能腻吗?你可是从来不挑食的。” 程风只好说:“反正我不爱吃,你也不许吃。” 尚汐只好答应程风这样无礼的要求,“行,不吃就不吃,不过你告诉我饭什么时候送过来?” “酉时。” “现在几点了?,我有点饿了。” 程风看了看屋子里面的光线说:“现在就应该是申时,我担心你睡不醒,所以让酒楼晚点送过来,估计快了。” 提起酒楼尚汐就更饿来了,“你别靠猜呀,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程风有点尴尬地说:“我没有表。” “你怀表呢?” “给李长根了。” 尚汐刷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是程风第一次见尚汐这么敏捷,他真担心眼前这个即将火冒三丈的小女人闪了腰,起身扶了一下尚汐的腰说:“你激动什么,别把儿子吵醒了。” 尚汐压着声音说:“刚才你怎么不怕把他吵醒。” “怎么还学会翻旧账了呢?” “刚刚发生的事情叫旧账,我可以理解为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了账了吗?” 程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唉哟哟哟,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什么话都说。” 尚汐的眼睛都立起来了,火气不是一般的大,“说说怎么回事,怀表怎么给李长根了呢,他打劫你了,你是打不过他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包了?” 程风揉搓着尚汐柔软的小细腰说:“我主动给他的。” “他威胁你了?” “是。” “骨气呢?威胁你你就从了?” 程风笑着说:“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 “你说,说不清楚,我今天饶不了你。” 整个谈话过程中,“什么?什么?”不停地从尚汐嘴里爆出来。 她最后狠狠地骂了一句,“王八蛋的狗杂碎,我碍着别人什么了,要置我于死地,等我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我非打断他的狗腿,掰掉他的狗牙,让他咬着我不放。” 程风安慰尚汐说:“先不要生气,走着瞧。”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还有什么好瞧的,我都一个病入膏肓一条腿迈进坟墓的人了,我还能看见以后发生的事情吗?” “你别生气,我也不想咒你,我是不得已。” 第258章 尚汐吐血 “哼,你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我就病的要死了,遭罪的可是我。” 程风捏着尚汐的脸说:“你在家躺着更安全。” “我难道不要装病吗,你们万家那么多的人,我能躺消停吗?” 程风笑着说:“给你买的药都是滋补的,对身体没有坏处,你顺带把身体好好调理一番。” 尚汐说:“我得谢谢你呗,你给了我一个调理身体的好机会。” “就辛苦辛苦娘子了。” 尚汐说:“你也不和我商量商量,除了装病根本没给我留别的后路。” 程风笑着说:“在家里不好吗,等抓到真凶我们就走,这人不除了就这好比肉里扎一根刺,不拔出来,终究是个病。” 尚汐说:“我知道有人针对我,但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幸好你反应的快,按照我的节奏还得再推敲几天。” 程风说:“一会我就把药熬上,都熬一些。” 尚汐想了一下说:“明天你们万家的那些人得到消息不会还得来吧。” “谁来都不怕,这人有点太了解我们了,感觉就是身边的人。” 尚汐看着程风说:“你不会知道是谁了吧?” 程风摇摇头说:“说不准。”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不同于以往的危险。 尚汐看着程风眼里的担心说:“没事,肯定能揪出这个人来,不过这事情一定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你爹也不能告诉。” 程风点点头说:“我懂,我和谁不会说,你也要嘴严实点。” 尚汐眼睛一瞪,“你当我的是玉华和庆生吗,嘴跟个棉裤腰一样,不过咱们得再把事情做的真一点,要让大家真的觉得我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第二天一早。 睡好觉的尚汐给自己擦了些粉, 又在嘴上涂了大红色,她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很满意,不是那种明艳动人,但是气色显得极其的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做好这一切,她推开了房门,然后就看见坐在院子里面的人,尚汐热情地和大家打着招呼,“爹,娘,钱老板,姐姐,嫂子......你们来了呀。” 万夫人拉着尚汐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所有人都盯着尚汐看,就像要看出点什么来一样,尚汐这样被一群人围观,多少又几分不自在,她干咳了一声说:“你们为什么这样盯着看我?” 万母关切地说:“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尚汐脆生生的说:“没有不舒服,好的很。”尚汐向大家展示着自己的精气神。 程风笑着说:“你们不要听外面的谣言,尚汐的身体很好。” “看这气色倒是不错。” 尚汐一脸茫然地看着程风,“外面又说什么了?” 程风敷衍着说:“还是你过去的那些事,没什么新鲜的。” 尚汐环顾一下大家:“程风说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 大家的口径很是一致。 尚汐沉默着看着大家,最后对程风说:“你跟我回屋一趟。” 然后大家就见尚汐慢慢地起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程风跟在后面,突然尚汐猛地一弯腰干呕一声,然后便是稀里哗啦的呕吐声。 大家吓的都赶忙起身问怎么了,程风一边帮尚汐拍着后背,一边伸出一只手做出不要靠近的姿势。 万老爷看着地上那一滩,急的直跺脚,“到底怎么回事。” 程风把吐够了的尚汐扶进了屋子里面,然后又出来了,尚汐的呕吐物就在门口大剌剌地放着,红的刺眼,任谁看了这摊东西都不会觉得吐出这些东西的人能一点事儿都没有,首先让人想到的就是这人命不久矣。 大家都盘问程风尚汐怎么了。 程风则是一派的淡然,一如往常的语气:“我都说过了没事,大家去桌子边坐着吧。” 程风把大家打发到桌子边坐下,然而他在大家目光灼灼下去了厨房,他用簸箕端出了一些草木灰,手法熟练地把地上那一滩刺眼的呕吐物清理个干干净净。 然后又去了一趟屋子里面,过了好一会他才出来,手里端了一些瓜子,“尚汐让我给你们拿一些瓜子,她昨晚炒的,想着今天给你们送过去,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省着跑一趟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让她给我们炒瓜子,风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尚汐不让我和你们说,怕你们惦记。” “今天,你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还没老糊涂呢,那大门口两边的药渣滓你当我没看见吗?”万老爷已经在要发火的边缘了。 得知外面传言的这些人在大门口都看见了那些熬中药的渣滓,熬过药的都能看出来,那些渣滓至少是两副药的,他们昨天没注意,是因为心思不在这里,但是今天一进来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各式各样的疑虑,所以他们都想想发现点尚汐有没有生病的蛛丝马迹,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错觉,他们感觉程风都有点憔悴了。 其实程风看着确实有点憔悴,因为他早上故意没刮胡子,这黑黑的胡茬,显的程风突然有点老成。 程风沉默了几秒以后,开口说:“昨天就吐了两回血了,生了些气,有点急火攻心,不过老毛病,没事的。” “都吐血了,你说没事?”不怪万家人着急,刚才的那摊血有点大了。 钱老板一脸的疑惑:“我认识你们有几年了,没听说她有这个毛病。” 程风说:“那你应该知道,我和尚汐的日子是怎么一点点的过起来的,冷冬数九就站在外面摆地摊,一冻就是一天,她的小身子骨在娘家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又跟着我过了几年苦日子,她早已经不起大的风吹草动了。” 程风心里的难过担忧无助都表现在脸。 钱老板说:“你这样说我便明白了,这病要是做成了,病根就很难去了。” 程风苦笑了一声,“还谈什么去病根呀,活着都很难。” 第259章 白松雪给尚汐送上好的药材 万夫人抹着眼泪说:“怎么会这样呢?” 程风强颜欢笑,叮嘱大家说:“你们不要表现的那么难过,要是让尚汐看出来点什么,那更不利于她的病情,她人刚强,最不喜欢把自己病怏怏的一面展示给大家,所以她每次都故意把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最好。” 万老爷说:“搬家里去住吧,你这么个小岁数怎么能照顾好这样严重的病人呢!” 程风摇摇头说:“我可以照顾她,我们一家三口哪里也不去。” 程风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万老爷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白松雪说:“要不还是把柔儿留下照顾尚汐的饮食起居吧,多一个人多一把照应。” 程风态度还是那么地坚决,“我不能把尚汐交给任何人照顾,能陪着她的日子到底有多长我自己也不清楚,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 这时尚汐乐呵呵地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明显是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粉好像也盖的厚了一些,她对大家说:“今天的茶怎么样?” “好喝。” “好茶。” 尚汐和往常一样,面上挂着轻松的的表情,这是她惯有的表情,轻松里面透着一点慵懒,什么时候看见她都觉得她过的很舒适,口气更是轻松自如,没有任何的身份高低之分,一副人人平等的样子,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这人很好接触没有什么架子。 “过去我和程风不喝茶,家里也不来什么客人,昨天给你们喝的茶叶沫子还是五哥平时喝的呢,不过你们今天喝的可是好茶,这是昨天程风去茶庄买回来的,想着你们再来的时候可以喝。” 大家齐声声地说:“好茶。” 程风给尚汐倒了一杯:“你也喝一杯,茶叶铺的老板说这是他们那里最好的茶了。” 尚汐喝了一口说:“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我这不懂茶的都能喝出来这个比五哥的哪个好喝。” 大家陪着笑,但是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脸上的愁容是化不开的。 尚汐笑着说:“你们今天都别走了,我出去买点菜,今天给你们再做几道我的拿手的好菜。” 万老爷说:“家里还有事,我们一会就回去,不留下吃饭了,你好好休息吧。” 尚汐笑着说:“我身体好着呢,昨晚睡的也好。”这是真话,不过在场的这些人除了程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都觉得她是硬撑着招待大家,不过主人有病,别说留下吃饭了,就是多坐一会儿都觉得是对人家的打扰。 “饭肯定是不吃,我们小坐一会儿就走。” 尚汐真心实意地留大家,“吃个午饭再回去。” 万家的人纷纷表示不留下,她这么严重的一个病人,谁能再让她下厨做饭呀。 尚汐有点无奈,看着钱老板说:“钱老板,你总该没事吧,你留下吃饭。” 钱老板赶紧摆手,笑着说:“我也有事要办,这就得走了,我劝你今天还是不要上街。” “为什么?” “为什么?”钱老板想了一下说:“沧满,你告诉尚汐今天为什么不能上街。” 沧满抓了一下后脑勺说:“今天街上再抓一个在逃的流窜犯。” 尚汐睁大了眼睛:“流窜犯?” “对,流窜犯,是一个采花大盗,专门盯你们这样的小媳妇。”这种瞎话想必只有沧满能张口就来。 程风看着尚汐说:“既然这样,你最近就别出门了,要买什么东西我去。” 尚汐只好点点头。 尚汐拎了拎茶壶,里面没有水了,很明显她这是起身要去厨房蓄水,万老爷说:“尚汐,别忙了,我们回去了。” 说着这些人一窝蜂地离开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程风笑着说:“你说的拿手好菜是什么呀?” 尚汐喝着手里从茶说:“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就没什么拿手的菜,我的本事在昨天都使了。” 程风笑着说:“我给你做点面疙瘩吧,你刚才吐的那么严重,一定很不舒服。” 尚汐摸了摸自己的咽喉,感觉因为呕吐都有点充血了,看来戏要演的逼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吃面疙瘩吧,感觉很久没吃了,还真有点想了。” “还要吐吗?” 尚汐摇摇头:“不好说,就是不太舒服。” “我呀没打算让你演都那么逼真。” “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差点就能把自己送走。” 程风笑了笑,“你现在说自己没病大家都不会信了。” “他们的消息可真灵通,这才什么时辰呀,这个李长根是怎么宣传的呀。” “说书的酒馆,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讲,你都成为北城的风云人物了。” 程风这是把话往好听了说,他两口子的那些事只不过是大家用来茶余饭后解闷的。 李长根能有这样的本事吗?尚汐和这人接触的少,过去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这是一个打妹妹的坏人,到底坏到什么地步还是昨天告诉她的那些,但是那些认知已经足以让她颠覆什么血浓于水手足情深,大家的贪婪不只限于不受拖累,要看有没有更大的利益牵扯,有利益牺牲谁都是天经地义的。 因为尚汐吃不下饭,所以他们这顿面疙瘩就准备的要晚了一些,过去大厨是尚汐,烧火的是程风,今天两个人明显是反了过来。 墙根下的炉子旁,两人个人在忙乎着,还有一个小孩在捣乱,尚汐只好抱着他,三口人都坐在炉子边炙烤着。 不过程风的厨艺看着还行,除了看着手脚忙乱一点以外,这味道就跟他们刚成亲的那年冬天做的面疙瘩一个味道。 尚汐一只手扯这孩子不被炉子烫到,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脯说:“程风,你快把孩子扯开,我要吐。” 正在忙乎的程风有点措手不及,“怎么了?” 尚汐一个没憋住,把肚子里面那点残余的东西吐了出来。 见此情景程攸宁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这动静大的都惊人。 尚汐拍着孩子的后背说:“不哭了,娘没事。” 第260章 李长根来面馆找程风 程攸宁看着尚汐的血红大口,哭的更加的厉害。 “怎么了这是?” 程风一抬头才看见跑过来的白松雪还有她身后拎着东西的柔儿。 程风说:“嫂子,你先帮我看一会孩子,我把尚汐送回房间躺一会。” 面对哭嚎不止的程攸宁,白松雪只好把她抱离了现场,也就是靠近院子里面的另一侧墙的位置。 白松雪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她和柔儿两个人都哄不好程攸宁,双双都被急得满头是汗。 突然墙头上冒出一个脑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唉,你俩咋又来了。” 墙根下的几个人又被吓了一跳。 白松雪一脸的愁容,看见沧满这样的大男人也像见到了救星,“你有没有办法把他哄好。” 沧满说:“我也不会哄孩子,他爹娘呢?” “在屋子里面呢。” “喊出来呀,这孩子哭成这样他俩没听见吗?唉,这孩子可乖了,你俩是怎么把他弄哭的呀。” 柔儿说:“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是尚汐少奶奶又吐血了,小小少爷被吓哭的。” 柔儿用下巴往对面炉子的方向努努嘴。 沧满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我靠,这不完了吗,我家老板当时也没吐这么多的血呀,这不会得什么怪病了吧!” 白松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点声,千万别让程风和尚汐听见。” 沧满声音弱了几分,“就她那小身板有多少血够她这样吐呀,那小身子骨能抗住吗?” 不一会,尚汐跟着程风走了出来,她笑着走到他们这边,把孩子从白松雪手里接了过去,两分钟不到程攸宁就不哭了。 “感觉怎么样?” 尚汐笑着说:“已经没事了。” “还是回屋躺一会吧。” 尚汐笑着说:“不用,真没事,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吧。” 白松雪说:“不吃,我就是来给你送点药材,这些都是补气血的,每天吃点对你的身体有益。” 柔儿说:“这些药材都是大少夫人娘家送来的,我家小姐没舍得吃,今天都给你送来了。” 白松雪瞪了柔儿一眼,“不许多嘴。” 柔儿肉眼可见地有点委屈,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尚汐笑着说:“多谢嫂子美意,东西我不能收,你留着吃吧,我这里用到的药材程风都给我买了。” 白松雪拍着她的手臂说:“我用不上,这些药材不是药铺里面常用的药材,市面上很难买到,给你好好把身体调调,早点好起来。” 尚汐感激地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嫂子了。” 白松雪笑着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愿意,我留下了亲自照顾你都可以,只是我照顾人的本领没有柔儿强。” 尚汐摆摆手说:“已经够让你们挂心的了,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好起来。” “嫂子,咱们去那边坐着说话。” 尚汐仰着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沧满说:“程风做了面疙瘩,闻着味道能不错,过来喝一碗吧。” 沧满摇摇头说:“不了,我今天没食欲,我想先回屋了,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两口子喊我一声。”然后就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尚汐的心里也是感叹,他们这个谎言让亲者痛仇者快,沧满这个状态就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唉,愧疚呀。 收拾完残局的程风已经过来给他们送上来了一壶茶,尚汐也早已把面疙瘩盛在了碗里。 “嫂子柔儿,这面疙瘩其实做的挺好的,真不来一碗尝尝吗?”其实,这面疙瘩的卖相一点都不好,和浆糊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分就是里面有点配菜而已,尚汐吃了一口都糊嘴,要是讲究的人家都应该倒掉重做,不过他们家没有浪费的习惯,做出什么样就吃什么样,都不挑。 白松雪笑着说:“不了,你快趁热吃,多吃一点。” 程攸宁把脸侧到尚汐这边,张着小嘴再等食。 尚汐看了看程攸宁说:“凉一凉自己吃。” 程攸宁人不大,但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就要等着尚汐喂。 白松雪说:“你吃饭,我喂攸宁。”肉眼可见,这个白松雪对程攸宁挺有耐心的。 “我来吧。”程风把孩子的脑袋扭到了自己的这边,往他嘴里喂了一口,“以后你要自己学着吃饭,不要等着我们喂你,知道吗。” 程风嘴上说着硬话,但是喂饭的动作却很温柔,一点都没耽误程攸宁吃饭。 程攸宁的眼睛一下就眯缝了,一看就是不赞成程风的话,也代表了他不开心。 程风无奈只好又喂了一勺,“好吃吗?” 程攸宁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好吃。” 程风摸摸他的脑袋说:“你这样子不像好吃的意思呀。” 程攸宁抿着嘴笑了笑,他的这一个个表情和一个个反应真不知道是随了谁,程风吹了吹又给他喂了一勺,直到给程攸宁喂了大半碗的面疙瘩程风才罢手,因为这是他儿子的饭量,少一口他都怀疑他儿子会饿。 这孩子不错,吃饭随了他俩,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程风给尚汐又加了一碗面疙瘩,尚汐心想,自己一个病人是不是吃的有点多呀,就在她犹犹豫豫地决定要不要放下筷子的时候,程风开口了,“想什么呢,好好吃饭。” “噢。”尚汐假惺惺地说:“我在想,我们这两天不过去,姐姐的亲事家里能忙过来吗?” 白松雪说:“这心你就别操了,就安心养病,病好了比什么都强。” 尚汐说:“那你和爹娘说一声,我身体见好就过去。” 白松雪点点头,她没坐太久就带着柔儿回去了。 尚汐躺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对在一边同样晒着太阳的程风说:“唉,别说,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挺好的,要是能出去逛逛就更好了。” “再忍忍吧。” 这时刚忙完的五嫂子来了后院,脸色不是很好,“李长根来了。” “他来做什么?” “吃面呢,说要见你。” 程风起身说:“我去看看。” 第261章 李长根要带程风去青楼 五嫂说:“快去吧,这人还挺横的,你五哥不好和他起冲突。”五嫂把这人不是好人给咽了回去,毕竟这人是尚汐的亲哥哥。 程风迈着长腿,几步遍进了面馆,看着狼吞虎咽的李长根走了过去,“吃面就吃面,找我做什么?” “找你肯定是有事呀,坐下说。” 程风坐在了他的对面:“说吧。” 李长根对着五哥喊了一声:“李老五,再给我下一碗面。” 其实他眼下这碗面才吃了半碗,还有半碗没吃呢,李老五担心一碗面这人都会赖账,再煮一碗怕是又要搭上一碗,但是他还是给这人又下了一碗面。 程风有点不耐烦,“说吧,我没工夫在这里看着你吃面。” 今天的李长根怎么看都有点贼眉鼠眼的,“唉,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呀?” “李傻子病了。” “哪个李傻子,谁是李傻子。” “你装什么装呀,整个城里有谁不知道李傻子是谁呀。” “请叫他尚汐。” “行行行,进城几天,你都变的文邹邹的了。” “别废话了,直说吧。” 李长根一乐,“我做的怎么样?” 程风有点不屑,“什么好事呀,至于你这样高兴。”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事对你对我都好。” “对你有什么好处呀?” 李长根觉得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赶紧呵呵干笑两声,对面的程风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李长根把怀表掏了出来说:“这不就是好处吗?” “一块怀表还够你挥霍一辈子吗?” 李长根把表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自然是不够,我也想过你们这样富贵的生活。” 程风用嘲笑的口吻说:“感觉你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李长根一下子就翻了脸,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就你有这命,我就没有。” “命这东西,该认还得认,你这种人在村子里面守着几亩地也就一辈子了。” “我就要不种地,我就要过有钱人的日子给你看看。” “那你也要有有钱人的门路。”程风这一笑有几分瞧不起人的意思,彻底让李长根怒了。 “走着瞧,你看我有没有门路。” 这时李老五把另外的一碗面端了上来,李长根再次拿起筷子,对李老五说:“给我拿头蒜。” 这口气一点都不客气。 李老五什么都没说,顺手从别的桌子上拿了一头蒜放在了李长根的手边,然后就转身去了灶台旁边。 程风说:“我没搞明白你今天来的目的。” “还能什么目的,我身上没钱了。” “那你是要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吗?” “我本来也没打算给钱呀,你别忘了,我是你大舅哥。” “那又怎么样,也许很快你就不是了。” “哼,我倒是希望我现在就不是,那样我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噢?” 李长根觉得自己是熬夜熬成傻子了,这回真是说错话了,赶紧找别的话遮,转移程风的注意力,“那什么,你给我拿点钱。” “借钱吗?” “我是你大舅哥。” “没钱就不要在城里混的,回家守着庄稼才是正道。” “我回什么回,我就在城里,赶快给我拿钱。” “今天就是拿出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给你钱,你也不要想着威胁我,我程风不是吓大的。” “五哥今天他这两面先欠着,下次见面让他给。” 李长根瞥了一眼李老五说:“他是我的哥吗,还敢朝我要钱。” 程风说:“他要是敢赖账,去隔壁找我未来的姐夫,给他大卸八块。” “好嘞。” 李长根指着程风说:“你还指不指着我帮你做事了?” 程风笑着说:“我还真看不出你能办什么事儿。” “你把尚汐交给我,我就能帮你大忙。” “恕我不能做到。” “唉,程风,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没见过好看的女人吧,要不哥一会带你开开眼去。” 程风说:“你天天出入声色场所吗?” 程风这是故意明知顾问,李长根最甜申时才跟着他进城,一个吃完饭的时辰村子里面的人是不会进城的,再看这人满眼的血丝和癞子一样找他要钱就知道他晚干了什么,不是赌博就是嫖娼,过去娟子哥哥就和此时的李长根是一个德行。 “男人吗,有几个不去那种地方的,我要是有钱了,我就住在那里。” “你看哪个正常的男人住在那里。” “怎么就没有,跟我一起的那个......”李长根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呵呵,他还真有同伙,程风一点都没猜错他。 程风假模假样地说:“那里的姑娘真的好看吗?” 李长根说:“那是简单的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那是叫会伺候人,肯定比你家里的那个李傻子强多了。” 程风想了想说:“算了,还是不去了,要是传出去可就糟了。” “怎么会传出去呢,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程风说:“我不喜欢在不熟的环境里面待着,万一被哪个青楼的女子给赖上了怎么办。” 李长根说:“我熟呀,我给你介绍两个好姑娘,只要银子给到了绝对不黏人。”李长根笑的很贼,“不过我怕你去过一次就舍不得里面的姑娘了。” 程风略作犹豫说:“你说会伺候人的那个姑娘能不能.....” “让给你是吧?可以呀,但是咱俩花的钱可都得你出。” 程风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说:“钱自然不是问题,主要是这人真得会伺候人才行。” “这点大可放心,包在我身上。” 程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长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来这里找你。” 程风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程风。 李长根脸上乐开了花,“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早就来找你了。” 程风起身说:“你慢慢吃。”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回来的程风,尚汐问:“你这要笑不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程风把和李长根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跟尚汐说了一遍。 第262章 刘麻子 尚汐的两条小眉毛都拧做了一团,“我不同意你去那种场所。” 程风笑着说:“你是不放心我的安全,还是不放心我的人品。” “都不放心,要是圈套呢,我上次去醉凤阁的那次感觉可不好。” 程风笑着说:“我今天晚上的感觉会更不好,因为李长根绝对不会去醉凤阁那么好的地方。”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不去醉凤阁,你还挺遗憾呗。” 程风有点止不住的乐,“我去了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尚汐一本正经地说:“去那种地方就很出格了,你还想做点什么?” 程风拉着尚汐的手说:“我就是要看看是谁收买了李长根。” “那你完全可以找个人替你去查呀。” 程风摇摇头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有什么可信的人可用。” 尚汐说:“我不管,你要是去那种地方弄出点什么事情,回来我就把你阉割了,让你再也得瑟不起来。” 程风赶紧把尚汐搂在怀里,“宝贝,你也太狠了,就没听说哪个女子敢这样对自己的老公的,也太粗鲁了。” “不想我粗鲁就不要搞出正事以外的猫腻。” 程风笑着说:“你都敢这样威胁我了,我就是有心也没那份胆量了。” 看着走进后院的五哥,尚汐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程风,程风松开了她。 “五哥,吃饭了吗?” 五哥多少有点尴尬,“啊,吃过了,我去偏房拿点调料。” 看着急匆匆钻进偏房的五哥,又急匆匆地钻回来面馆,尚汐说:“我怎么感觉五哥怪怪的呢!” 程风笑着说:“能不怪吗,他已经怀疑我的人品了,估计是想对你说,晚上别让我出门这类的话,看我在这里他没法张口。” “你现在感觉到丢脸吗?” “ 能不丢脸吗,和李长根逛青楼,我八成是疯了,这事情我要是不办好,五哥对我的看法估计都无法扭转了。” 晚上的时候,天色刚见黑,李长根就来了面馆,他对五嫂说:“去给我叫一下程风。” 李老五说:“程风出去了,你明天再来吧。” “出去了,不可能,你要是不给我叫我可自己去找了呀。” 五嫂很怕这个人,她没有听五哥的话,一溜烟跑去了后院,恰好程风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程风,李长根又来了,说是找你,可横了。” 程风说:“你让他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不一会儿。 程风真就穿着考究地出现在面馆,他对李长根说:“走吧。” 李长根一脸的艳羡,他就想过程风现在的生活,有花不完的钱,也想像程风一样高大英俊,他本人再怎么捯饬也收拾不出程风的样貌,以前程风在村子里面就比其他人男人强,不但能打猎为生,还有娟子那样漂亮的相好,大家说不羡慕都是假的,现在村子里面的人和程风就更没法比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下了马车,程风看了看牌匾,果然不是什么名楼高妓,李长根能在这里寻花问柳也是最近得了点银子烧的本性全都暴露了出来。 李长根一进去,一群姑娘就呼了上来,嘴里都喊着李公子,看来他真的是这里的常客。 “呦,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呀?” 李长根说:“你们别废话了,把好看的姑娘都给我请上来,把歌舞也都给大爷安排上。” 程风很识时务地给了一个女人银子,女人见了钱以后眉飞色舞,“两位公子里面请。” 很快一群翩翩起舞的女子就在程风的眼前飘来晃去,两个女人还要给程风喂酒,程风躲闪了一下,感觉杯子上都是女人的口水,脏死了,拒绝道:“你们两个喝吧。” “公子喝一杯吗?”这小声音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程风坚定地说:“不喝。” “公子不喝酒?”两个女子都被程风给整不会了,来这里的就没有不喝酒的。 李长根春风得意地说:“程风你可真扫兴,来这里哪有不喝酒的。” 程风说:“我要是喝酒了,一会怎么知道你说的姑娘会不会伺候人。” 李长根指了指程风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紫牡丹,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这位大爷给伺候舒服了,伺候好了他有赏赐。” 这个紫牡丹就是给程风劝酒的那个女人,她把本就穿在身上不多的衣服的领口又开了开,凭借实力挤到程风的腿上坐了下来,这双手在程风的身上就没老实过。 程风说:“你先下来吧。” “公子,你不喜欢吗?” 程风说:“我再喜欢也扛不住腿被你压麻了。” 这个女子只好讪讪地坐到了程风的旁边,很是怀疑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有那么重吗?” 这个女子看着不胖,但是可比尚汐沉多了,说来说去,程风就是不想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心想,这要是让尚汐知道了,他这条腿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程风终于把李长根熬走了,这个紫牡丹说:“公子,我们也回房间吧。” 程风点点头跟着走出了这个房间,他装作很无意地问了一句:“我朋友住哪个房间了?” “右手边地三间。” “要是每天住在这里需要多少钱?” 这个紫牡丹再次上下打量了程风一番,确定是个很有钱的人,便笑着开口说:“像公子这样的花不太多钱,一个月有五百两就够了。” 程风侧头看了一眼紫牡丹:“噢?我朋友的朋友在这里可没花这么多的钱。” 这个紫牡丹的话被戳穿,她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只认钱,“你也认识刘麻子呀,他是这里的常客,自然也花不那么多的银子,因为她找的姑娘都是我们这里不红的,住的房间也不是这里最好的。” “原来是这样?房间和房间还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刘麻子住的可是后面比较阴冷的房间。” “这个季节还怕阴冷吗,过几天天气热上来那房子就得很抢手了吧,越凉爽越好吧。” 第263章 跟着李长根走的程风一夜未归 紫牡丹说:“公子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正好你得朋友今晚还没回来,那房间和你住的房间区别可大了,根本没法比。” 程风说:“不去了,不感兴趣。” 紫牡丹笑着说:“那我们回房间吧,前面就是。”难得遇上这么有钱又英俊的金主,她也很期待一会程风的表现。 程风若有似无地问了一句:“刘麻子去哪里了?” 紫牡丹笑着说:“能去哪里,赌钱去了呗。” 程风笑了笑,“你们最喜欢他那样的客人吧,花了钱还不用伺候。” 紫牡丹嘴角一歪,“可得了吧,我们喜欢你这样的公子哥,年轻英俊还大方的,他那样的又老又丑又脏的谁愿意伺候他呀。” 程风又是笑了笑,“我们这样的不能天天来这里呀,他那样的常客才更好吧?” “他呀?有钱就来这里住两个月,没钱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债了。”紫牡丹是一脸的嫌弃。 “你们对他这么了解呀?” “总来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呀,他最近有俩臭钱把这里的姑娘点了一遍,没钱的时候一个月看不见人影。” 程风听了又是笑了笑,“那你们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那要看有没有客人,没有客人他这样的也盼着来,有客人的时候他多给二两银子我都不愿意陪他?” “为什么?” “为什么,你去他的房间闻闻就知道了,七号房,能熏死人,一股死尸味儿。” 程风笑了笑说:“那我更不能去了。” “要是有个媳妇能给他洗洗涮涮就好了。” “光棍像他那样也就不错了。” “是呀,幸好她有一个女儿在大户人家做工,可以接济他,不然这样的人早就被饿死了。” “在哪户人家做工能把老爹供养的这么好。” “唉,这个还没听他跟姐妹们说,真不清楚,就知道干的挺好的,比较得脸,叫三丫。” 紫牡丹在一出门口停住了脚步,笑着说:“公子,到了,我们就是这个房间。” 程风看了看,这房间挺靠里的,还挺隐蔽的。 紫牡丹推开门说:“公子里面请。” 程风扫视了一眼房间便迈了进去,地中间摆着一个圆桌,他走过去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去给我弄壶酒吧。” “公子不是不喝酒吗?” “现在想喝了。” 紫牡丹笑着说:“公子等着,我马上来。” 两个人对饮一杯紫牡丹就趴桌子上了。 程风在七号房里面翻找了一番也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几件破衣服,从衣服可以看出这人并没什么太多的钱,岁数也比较大。 程风就这样坐在屋子里面等这个叫刘麻子的人,眼看天就要亮了,这人也没出现,程风每每想放弃的时候,都感觉这个人要回来了,实际上直至他离开,这人也没回来。 程风只好一个人离开了这家青楼,他是黑天来的,他不想天亮了回去,要是被人外人看见就解释不清楚了。 家里的尚汐眼皮直跳,天不亮就起来了,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院子里面,程风一夜未归,她这心里惦记着,始终睡不实,实在无聊她就去把厨房里面的土灶点燃了,里面架满了木头。 五哥起的也不晚,他听见厨房有声音就拿个家伙走了进去,看见是尚汐以后他身上的力气全都泄了一半,“怎么是你?” 尚汐看着手里拿着棒子的五哥说:“我睡不着,起的有点早了,你这是?” 五哥把棒子扔到一边说:“我以为家里进贼了呢?程风呢?” “他昨晚有事去万家了。” 五哥惊讶地说:“到现在人还没回来吗?” 他以为是程风跟着李长根出去鬼混被尚汐发现了什么,小两口吵架了尚汐才出现在厨房里面一个人坐着,没想到跟着李长根走的程风竟然一夜未归。 “嗯,还没回呢。” “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他说让我在家等着他就行。” 五哥有话要说不说的样子,尚汐能看出他憋的好辛苦。 “尚汐,你别怪五哥多嘴,程风去哪里,你还是应该跟着点。” 尚汐看着五哥那一脸为难的样子说:“五哥,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我去面馆了。” 然后尚汐就看见五哥匆匆离开的背影,尚汐心想,真是难为他了,五哥估计一晚上都没睡好,这天还没亮就去面馆,和她一样反常。 这天色是尚汐看着变亮的,听见马车声,她以为是厨房回来了,开门一看是白松雪,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一天来这里一两次是不是有点过了。 尚汐热情地打着招呼说:“嫂子,这么早你怎么来啦?” “昨晚做梦,梦见你吐血当时就被吓醒了,醒了就再没敢睡下,这颗一直在悬着,天没亮我就想过来看你,又怕来早了打扰你休息,这个心很是煎熬,看见你没事站在这里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么早出现在她的家里,尚汐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因为一个梦来此大肆煽情,尚汐险些都被感动了,一个梦至于让白松雪这样沉稳的人大动干戈的来她这里吗?这感觉不奇怪吗? “让嫂子挂心了,今天还没有吐血,感觉自己快好了呢,不用惦记。”尚汐往她身后的方向望了望,白松雪也跟着回头看了看。 “怎么了?” “程风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程风?他不在家吗?” 尚汐摇摇头说:“他不是去万府了吗?” “什么时候去的,刚刚吗?没碰上呀。” 尚汐的笑脸也不见了,“他是昨天晚上去的。” 白松雪说:“没有呀,会不会出事了,我叫人去找找。” 尚汐歪着脑袋说:“那不对呀,他说去了万府呀。” 白松雪说:“我就是从家里来的,他要是去了我今天早上肯定会知道,八成是遇上什么事了,柔儿,马上回万府报信。” 柔儿指着大门口说:“不用去了,程风少爷回来了。” 第264章 白松雪训斥程风 尚汐跑到程风跟前抓住程风的手说:“你昨晚去哪里了?” “万府。” “嫂子说在府上没看见你呀。” 程风看见这么早就出现在他们的家的白松雪变了脸,他语气十分地不善地说:“我去哪里还一定要有一个证人吗?” 尚汐说:“不是,我们是担心你。” 白松雪看着程风说:“不管你昨天是不是去了万府,尚汐病的这么严重你就放心把她自己丢在家里吗?更不能一句话不顺心就给尚汐脸色看,有什么怨气你可以冲我来,是我说的在万府没看见你,不是尚汐再怀疑你什么,你要是走的端行的正,谁说什么也没用。” 程风的脸很冷,说话也不留情面:“我的家什么时候要大嫂来当了?” 白松雪看了看程风那沾着胭脂粉的衣领子说:“你是我弟弟,尚汐是我弟妹,你做的不好我有权利说你,我奉劝你一句,尚汐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不要将来后悔,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口吻就是训斥的口吻,一点情面都不留,很直白地说明了程风没有善待尚汐,平时温声细语的白松雪严肃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要不是程风走的时候和她交代的清楚,此时她都怀疑程风已经干了对不起她的事了,白松雪这个嫂子一大早就是来抓包程风的奸情的,怎么看这个画风都举得不对,即使是嫂子也轮到不她这样开罪程风呀。 白松雪一走,尚汐就松开了程风的手,很是嫌弃地说:“脏死了。” 程风说:“我什么都没干我就脏死了?” 尚汐扯了扯程风的衣领子说:“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 程风说:“这些人可真行,跟猛虎一样往身上贴。” “挺爽呗?” 程风笑着说:“爽什么呀,那里多一分钟我都不想待。” “在里待了整整一夜,你说这话谁信呀。” “那不是为了等人吗?” “找到人了?” 程风点点头说:“有点线索了,这条线应该是找对了。” “那你快说。” “你先给我弄点水,我要洗洗,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了。” 尚汐眉毛一立,“你不会从了青楼里面的女子了吧?” “从?除非是我疯了。” 尚汐努努嘴说:“早就给你烧热水了,进去洗吧。” 程风笑着说:“你还真嫌弃我呀,你不帮我搓搓吗。” 尚汐推了一把程风说:“走吧。” 尚汐拿着一块布在程风的肩膀上东搓两下,西搓两下,但是一点都不下力,“刘三丫,万府里面那么的多的丫环,肯定有一个叫刘三丫,我们应该去问一下。” 程风说:“你认真点搓。” 尚汐的驾驶拉的很大,就是搓不下来什么东西,她拍了一巴掌程风说:“我看你也没那么脏,大点皂角洗洗就出来吧,天不亮我就起来给你烧水,早饭还没吃呢。” 程风说:“给你买早饭了,在马车上,现在时间还早,洗完了一起吃。” 尚汐的眼睛一亮,“买早餐了?” “买了,食盒在车上,一会吃。” “都买了什么好吃的?” 程风笑了,无奈地说:“都是你爱吃的,我还没跟你把事情说全呢。” “还有吗?” “有,你好好给我搓。” “行,你说。”尚汐又开始拿着布在程风身上划拉了。 “我觉得,我们先不去万府找丫环,我们应该先把刘麻子找到,一个丫环不能那么有钱,能花那么多钱让她办事,这上面肯定有大人物。” 尚汐看着程风说:“唉,你不会怀疑是那谁吧?” 程风说:“都有可能,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 “我这跟人家结的什么仇怨,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程风拉了拉尚汐的手说:“感觉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都不出院,还能有什么危险。” 程风面露难色,“真正的危险,不出屋也躲不过。” 尚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大胆的出门吗?” 程风都被她气笑了,“你才两天没出门,怎么搞的像很久没出门了一样,真正的危险无孔不入,你就好好的留在家里,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程风站了起来,尚汐伸手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两下:“你不洗了吗?这水多好呀!” 程风长腿一伸从木桶里面迈了出来,“我一会就出门去找刘麻子。” “会不会很危险。” “我倒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放心不下你。”在这短短的半个钟头,这样的担忧程风已经表达了不止一次了。 “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你时时刻刻看着我。” “他出入的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你今天就不要出屋了,也别见人,谁来了都不要给开门。” 尚汐点点头说:“行,我听你的。” 程风吃了点东西就就把筷子放下了。 尚汐说:“你不吃了吗?” “你不是很饿,我先走了,你一会领着孩子再睡一觉。” 尚汐点点头,只好守着一堆早餐慢吃。 这城里面赌钱的地方有好几处,程风第一想到的就是比较大的一家,因为这家他曾经去过,娟子的哥哥当年就是在那里欠了很多的赌债,他人生中第一次的牢狱之灾也是因此而来,因为娟子冲昏了头脑的他当时甘愿为娟子上刀山下油锅,那份勇气每每想起他都觉得自己傻透气了,自己的女人在家给自己生孩子受着大家的冷眼旁观和欺凌,他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义愤填了,真是傻透了。 程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这个地下赌场。 一进门就有好几个人提高了警惕,因为他的气质与来这里赌钱的人格格不入,“你是来赌钱的,还是找人的?” 程风说:“有什么区别吗?” “找人不许进,进我们这里的只能是赌钱。” 程风点点说:“那就赌钱吧。” 两个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程风被带到了里面去。 “大哥,来了一个可疑的人。” ”谁?“ 这个人抓了抓他那不是很利落的头发,”看着眼熟,就想不起来。“ 第265章 黄老大 “找事的?” “听这人的口风是来找人的。” “带我去看看。” 程风坐在人堆里,烟雾缭绕,空气污浊,可以看出很多人都是熬了一夜还在垂死挣扎的赌徒,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不需要休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个个都睁的很大,就像得了红眼病,人也看着不那么立整,脏兮兮的一个个,身上萦绕着一股子的怪味,程风扫过一张张赌徒的脸,没有一张脸是长了麻子的。 他押了两把“大”全输了,他问这里的一个小小管事说:“还有别的局吗?” 这个地下赌场的人眼睛都狠毒,都能看出来他不是赌钱的,但是又都看好他是一块肥肉,既然进了,就不打算放走他,他们有很多办法让他赌博成瘾从此离不开这里。 “这个局还不行吗?” “不行。” “那跟我来里面吧。” 程风起身,一走一过把屋子里面的几桌人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要找的人才跟着小小管事去了里面,一眼扫过去知道没有结果但还是坐了下来。 这些赌徒们只盯着牌桌,谁来谁走大家根本不去理会。 所以,来到这里,你不需认识谁,有钱就可以玩,没钱有人可以借给你钱玩。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挺大的,究竟有多少人他不清楚,还是要再看看。 这里的老大躲在门帘子后面看了一眼程风的侧颜,程风感觉有人要进来就回了一下头,黄老大看清程风的长相以后马上把帘子撂下。 “老大,怎么了?这人什么来头?” 此人脸色瞬间变的极其难看,“来头大了,他要是找事的,我们也甭想干了。” “这人谁呀?没见过呀!” “猪脑子,知道当年我小舅子的两根肋骨是怎么断的吗?” “不是一个闹事的给踢断的吗?”这人恍然大悟,然后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说怎么眼熟呢,就是这个孙子给揣断的,看来这是从大牢里面出来寻仇来了,我去集合兄弟,高低把他活埋了,给大哥出口气。” “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那他是什么人?” 听了黄老大的话,这个小老弟也犯愁了,“那怎么办呀,故意放水让他赢点钱,让他高兴高兴,这样他就不会找事了吧?” 黄老大叹了一声气,“他缺钱吗,他现在有矿,钱跟流水一样花花往里进,多的都往外溢了。” “那可怎么办好呀?” 黄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他要找人吗?问问他找谁?” “老大,他要是找你小舅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他送过去,任他处置。” “那他要是找你寻仇呢?” 黄老大来回踱步,“他带了几个人来的?” “就一个人进来的,外面藏了什么人没看出来。” 黄老大说:“看样子不像是与我寻仇,你先去问问。” 这人走到程风身边说:“你跟我来一下。” 程风丢下手里的筹码就跟他走了出来,“你刚才说是要找人,找什么人?” “刘麻子。” “噢,你等一下。” 程风在这里等了足足十分钟,黄老大才徐徐走来,见面先是拱拱手,“程公子,好久不见,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程风说:“之前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刘麻子这个人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吗?” “是,他前天还在我们这里玩了呢。” “昨晚没来吗?” “没来,我刚才问过兄弟们了,昨天没人看见他,不过他最近手头宽裕,三天不来五天早早的,他来我我派人通知你。” “他长去的地方还有哪里,你们知道吗?” “他这人游手好闲,去的地方没有一个是正经地方,你出入那种地方也不方便,这样我派人出去找,找到了给你送去。” 黄老大就是想卖给程风一个人情,程风看的出来。 程风说:“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黄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诶,你怎么不找她女儿问问呢?” “她女儿?” ...... “攸宁,写字一定要横平竖直。” “可是娘写的也不直呀!”程攸宁坚持他的鬼画符,弄的白纸到处都是墨迹,写出的东西跟四不像一样,就是不像字。 “你不要和我比,我写的和你写的不是一种字体。”尚汐只好把自己练的字,折一折扔到了纸篓里面。 程攸宁晃晃着小脑袋一副不听劝的样子。 “尚汐呀,不好了。” 尚汐看着门也不敲就慌里慌张跑进来的五嫂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咱们家的面给人吃坏了。” “吃坏了?什么情况?这么早就来客人吃面了吗?人怎么样了?请郎中了吗?” 面对尚汐一连串的问题,五嫂只能回答一个,“不是今天吃坏的,是昨天吃坏的。” “人呢?” “在面馆门口呢,你快去看看吧。” 尚汐把手里的毛笔往桌子上一扔,起身迈着步子往外走,“我去看看。” “吃坏的人什么程度了?” “起,起不来了。” 尚汐回头对紧跟其后的五嫂说:“五嫂,你在这里给我看孩子,把门锁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开门。” 五嫂吓是连连点头。 穿过面馆,门口围满了人。 门口的地上真就躺着好几个人,是用担架抬来的,嘴角还冒着白沫子,看样子病的是不轻,感觉不是装的。 “五哥,什么情况?” 五哥的脸被人给打肿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人说是吃了咱们家的面就病的起不来了。” 这时远处又有人被搀扶了过来。 “李老五,你到底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了,你这不会是想害死我们吧,我这一晚上抓心挠肝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尚汐打发店员说:“速去请个郎中过来。” 李老五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过毕竟是男人,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你们都是这里的老主顾,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能害你们呢。” 第266章 投毒 “那倒下这么多人你得给个解释。” “已经去请郎中了,大家再等一等。” 这样的话不足以安抚众人,看着躺着的,搀扶着的,明显就是中毒了,没有哪个受害者的家属能耐住脾气等着他们给请郎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尚汐都不知道是谁在说的什么,五哥倒是听的比他清楚。 一个人说:“你们给我儿子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李老五说:“吃的东西肯定干干净净,配方也没换过,我现在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你们会不会是吃错了别的东西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引起了民愤,大家认定了是面馆的面有问题,李老五这样的一句话就好比踩了雷,众人一下子炸了窝。 “放屁,一个人吃错东西了有可能,这些人还能都吃错东西吗,就是你们家的面有问题,别想狡辩。”说着这人的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朝着李老五砸了过来。 李老五捂着自己的额角看着这些人撸胳膊挽袖子的朝着他们涌来,李老五猛地喊了一嗓子:“尚汐,你快跑。” “别让这个女人跑了,她就是面馆的老板娘。” 尚汐首选的逃跑路线就是去钱老板的家里求救,就她和李老五的小身板肯定是扛不住打,要是没有救兵他俩今天估计非死即伤,下场一定惨不忍睹。 混乱中,尚汐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两步就毫无知觉的被一个人扯着衣领子给四仰八叉地撂倒在地,瞬间她的耳朵里面传来了嗡鸣声,眼前飘的全是五颜六色的星星,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全是人,在晕晕乎乎的惊慌失措中,她能感觉有人在喊她,但是分不清方位,是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这声音感觉离自己很远又感觉离自己很近。 她努力眨了眨自己犯花的眼睛以后,终于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周围的环境没有给她太对的反应时间,像恶魔一样使她瞳孔骤缩,心脏狂跳,想躲又浑身动弹不了像瘫痪了一样,眼看一块板砖就要落在自己的脸上,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突然栽倒在她的身上,脸贴着她的脸,很快一股滚烫的热流淌在了她的脸上。 哭声,喊声,闹声,连成一片,她努力看清趴在自己身上一脸血的白松雪时,她瞬间失去了意识,头一歪,身子一摊,吓晕了过去。 耳边的声音彻底消失。 真正救了她们的还真是钱老板,他正好办事回来,马匹上的沧满老远就看见了一堆人在闹事,“老板,有人在咱们家门口闹事,谁这么大的胆子。” 冬柯看了一眼说:“是面馆吧。” 沧满又定睛看了看说:“诶,还真是。” 钱老板拉开轿厢的窗帘说:“你们快去看看。” “来人呀,快来救救我家小姐。” 钱老板看着伤的如此严重的两个女人心里一凉,他把手放在她们的鼻孔上试了试,还有呼吸,“快去请郎中。” 闹事的人还不肯走,还在叫骂,“你们的人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吗?” 钱老板根本顾不上这些,保住眼前两个人女人的性命才是关键。 他环视了一周,看着伤的很重的李老五说:“程风呢?” “不知道去哪里了。” 钱老板对冬柯说:“派人去找。” 想不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程风却不在家。 冬柯异常的冷静,一种谁死也了他都不动心的一样,他扬了一下下巴说:“人回来了。” 程风在老远以外就意识到家里发生了大事,他是跑着冲进人群的,第一句话就是:“尚汐呢?” 钱老板看了一眼地上,其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程风一眼便找到了尚汐。 程风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双僵硬的手臂把尚汐抱在了怀里,悲愤的情绪难以言喻,他用手给尚汐清理脸上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净,最后他无助地和尚汐脸贴着脸哭了起来。 可能是程风的悲鸣声太大了。 “咳咳咳......” 程风慌张地抬起头看着睁开眼睛的尚汐:“你没死?” 尚汐身体瘫软如泥,不过看见程风她心里便踏实了,她虚弱地说:“你哭的有点早了,我应该还活着。” 程风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他转悲为喜咧着嘴笑了笑,“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尚汐摸了摸程风不怎么干净的脸说:“你又哭又笑的很难看。” 她知道此时的程风已经因为她吓坏了 程风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好像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个时候流干一样,那样子叫一个可怜兮兮,他伸手在尚汐的脑袋上扒拉着,他想看看尚汐的伤口在哪里,为何流了这么多的血,找了一遍也没看见伤口。 “你哪里疼痛?” 尚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程风皱着眉头继续检查她的身体,“奇怪,没有大的伤口,脸上这么多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尚汐突然慌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血不是我的,是白松雪的,她人呢?” 一提白松雪,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噗通一下坐了起来,“她人怎么样了?” “就躺在你旁边。”声音从尚汐的上方传来,是沧满,他刚才就站在尚汐的头顶。 尚汐紧张地侧头看了一眼,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颤抖着声音说:“还活着吗?” 沧满说:“有气。“ 守在旁边的柔儿哭着说:“就赖你,不然我家小姐会这样吗?” 尚汐不能否认,没有白松雪,现在倒在血泊中的就是她了,尚汐也不想欠别人这么大的债,她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郎中呢?” “马上就来了。” 程风把充满了罪恶感的尚汐搂了过去,他问柔儿,“你们怎么出现在面馆的?” “我们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我和小姐就来了。” 程风的口气不善,“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67章 面铺掌柜 程风说:“我的意思就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柔儿眼神躲闪着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风说:“你终究会懂的。” 这时被尚汐派出去的店员带着郎中回来了,看见糊了一脸血的尚汐吓的不轻,颤颤巍巍地说:“老板娘,你这是伤哪里了呀。” 尚汐指了指地上的白松雪说:“赶快救她。” 除了包扎开些药做不了别的。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无法保证。” “能醒过来吗?” “能,血虽然流的多,但是伤的不是要害。” 郎中的这句话让尚汐放心了不少。 程风把尚汐拉到旁边的一个屋子里面说:“你在这屋里待着,一会万府会来人接她回去。” “你去哪里?” 程风说:“我去看看外面那些中毒的人,钱老板派人请来的郎中给他们看过了,是食物中毒。” “谁下的毒呀?这是摆明了要陷害咱俩呀。” 程风说:“这事不好说,但是已经有眉目了,我先去外面看看那些中毒的人,看看怎么解决能让他们先回家养着。” 尚汐说:“我和你一起去,这里有蹊跷,肯定是有人故意投毒。” 程风朝着里面的房间看了看,多少对屋子里面的柔儿和白松雪不是那么地放心,“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正好外面的郎中还没走,沧满也在这里维持秩序。 “被下的是什么毒呀?” 郎中正是给尚汐看过病的那个白头发老头,“这是毒药,下的量不大,要是再大点是会死人的,我给他们开了一些药,让他们回家吃去,轻症三天就好,严重的半个月也能下床。” 程风说:“给他们开点好药,让他们早点好。” “那你们派个人随我去抓药吧。” 程风说:“我让他去抓药,但是您可否留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 程风说:“您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这毒被人下到哪里了。” 郎中点点头说:“这么多人中毒,水源是最有可能出问题的。” 一边的五哥说:“你等着,我去拎一桶,不过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喝的是同一口井的水,要有事我们这些人都会有事。” 郎中看了看水说:“井水没问题,可以放心使用。” 程风说:“看看是不是调料出了问题。” 一一检测一番,都没有问题。 郎中也没什么头绪了,投毒的他见多了,能药倒这么一堆人的还是不多见,并且吃面的人还都不是在一个时间段吃的。 郎中说:“这就不好找了,要是谁往锅里面扔点药也是有可能的,我看还是报官吧。” 程风说:“您跟我出去一趟。” “不许走,我们这些人还没给个说法呢,你就想溜。” 程风拿出两张银票交给了五哥,“五哥,你换成银子给大家分一分。” 众怒最后是用银子化解的。 程风带着尚汐和郎中去了面铺,他们家是这里的老主顾,每天早上做出来的第一批面条都是给他们家留着的,掌柜的看见程风他们遍笑着说:“怎么亲自来了呢,老五把今天的面条已经取走了。” 程风说:“我就直说吧,我家昨天的面馆有人投毒,药倒了不少的人,不过都没有性命之忧。” 面铺的老板神色明显紧张了一些,“你不会怀疑我们家的面条有问题吧?” “有这种可能,所以来问问你,昨天给我们家送的面条经过别人的手了吗?” “没有经过别人,都是我们两口子做的。” “做的和每天一样吗?” 面铺的老板咽了一口口水,吞吞吐吐地说:“做法是和每天一样的。” 程风说:“我就想知道,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就是昨天的面条没有往常的那么白?” “为什么?是换了面粉吗?” 面铺的老板点了点头。 “把面粉拿出来看看。” 面铺的老板娘赶紧把面拿了出来。 尚汐没看出这面有什么问题,也没觉得这面粉很黑。 程风对郎中说:“您看一下,这里面掺杂的这种东西是什么?” 经过程风这样一说,尚汐才看出了这面粉和普通面粉的不同之处。 郎中用手捻了捻,又闻了闻,肯定地说:“就是这个没错了,里面掺杂了毒药,药量还很大,用这面粉做吃食是足够要死很多人的。” 程风说:“能药死老鼠吗?” 郎中点点头:“轻而易举。” 面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当即跪在地上,“冤枉呀,这面粉不是我们家的。” “哪来的?” “前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在门口发现了一袋子面粉,然后就被掌柜的给拎了进来,但是这面粉多少有点发黄,所以就掺在了普通面粉里面做了面条,没敢多添,就掺了一盆,多了怕老五发现以后不要我家的面了。 程风黑着脸说:“你的意思是,带毒药的面条都给我们面馆了?” “是呀,我家掌柜的说的都给你家。” “为什么?” “他说你家卖的是麻辣面,面差一点顾客也吃不出来,一麻一辣全都遮住了,主要掺进去一盆做出来的面条颜色一点也不差。” “今天给五哥的面条也是掺了毒的?” “今天没有,我家掌柜的说了,不能天天给你家这样的面条。” “那今天做出来有毒的面条卖给谁了?” 老板娘急的就差哭了,“今天没做,掌柜的说了,隔三差五的给你家掺点,反正就这一袋子,几次就用光了,人不知鬼不觉,对谁都没损失。” 程风说:“损失大了,合里合外这点有毒的都留着给我家面馆是吧,你们去我家看看,门口躺了一堆的人闹事,面馆都砸的破烂不堪,无辜的人也跟着受了伤。” 程风说:“这毒药是有人指使你们下的吧?” 被吓的一直不说话的掌柜的终于开口说话了,“真不是,这面真是我在门口捡的,我怕来买东西的人早来,所以早早就去开门,出门就看见一袋子面粉,我看了看面粉没受潮也没生虫子,这样没什么问题的面扔了可惜,想着做成面条卖了。” 第268章 黄老大在里面等你 老板娘说:“程老板,你饶了我们俩吧,我家掌柜的胆子小,他绝对不敢下毒,他顶多是心眼小点,爱算计。” 程风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说:“你们把这面处理了吧,别再掺来掺去了,以后这种小便宜别占。” “你就这样饶了我们了吗?你不会转身就去报官吧?” “我要是有报官的打算就不亲自来了,不过我家的损失回头我找你算。”说着程风就带着尚汐和郎中离开了。 走出去很远尚汐才开口说话,她也被这一波波的事情震惊到了,“是巧合还是这个面铺的老板会配合,怎么就这么准确无误地把面都卖给我们家了。” “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有针对。” 尚汐脸色脸白如纸,她缓缓地开口说:“那天五哥捡的买那条是不是就是有毒的,所以院子里面才出现了死老鼠。” 程风点点头说:“是一个人干的。” “我们是不是差一点就都死了?” “你早就知道有人会对面馆下手,所以才让我以后不要吃面馆的面。” 程风搓了搓尚汐的肩膀说:“我也是猜测。” “真的是想让我一个人死吗?那么一袋子的面粉得毒死多少的人呀?” “中毒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无辜的,坏人不怕多死一群人,心狠着呢。” 尚汐说:“没来这里之前我还以这毒是李长根下的呢,以为他昨天来过面馆。” 程风说:“我也怀疑过他,现在看显然不是他,他应该也中毒了。” 尚汐说:“搞不好他和坏人都是一伙的,中毒了好。” 程风没敢说李长根昨天吃了两碗面,现在人到底怎么样了,他不敢肯定,郎中说过了,服用过量是会死人的,两碗面会不会过量他现在也不清楚。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门口的人已经都被五哥用钱打发走,一下清净了不少。 “怎么才回来?” 程风愣了一下,他出去的时候沧满知道,他也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再说他们出去也没有多大的工夫,“是又有什么事情吗?” 沧满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和地下钱庄扯上关系了?” “地下钱庄?” “黄老大你不记得了吗?他在里面等你呢,说你找他办的事情有眉目了。” 程风这下才明白沧满说的是谁,就是开地下赌场的那个黄老大,不过那里也确实是个钱庄,可以去借钱,就是利息高了些,借一两银子搞不好要还二两甚至更高,好多人都因为还不上钱威逼利诱,还有最后直接死了的,具体是自杀还是他杀应该都有吧。 程风抬腿就要进去找黄老大,结果被沧满一个大力给拽了回来,“你还没说清楚你为什么沾上他呢,啥事儿非得你去找他办,万家和我们老板都办不了吗?” 程风说:“先不解释了,我着急见黄老大。” 几个人匆匆穿过面馆,面馆里面好几个人在收拾战场,具体几个人,大家都没时间仔细看,一溜烟地来到了后院,黄老大在,钱老板也在。 钱老板正想听听这个程风找黄老大做什么,什么事情他这个准姐夫都办不了了。 程风第一句话就是:“人找到了?” 黄老大说:“找到了,我派人一直跟着,本来想把人抓过来的,怕闹大了动静对你影响不好。” “在哪里?” 黄老大侧目看了一眼钱老板,对程风说:“你跟我去拿人吧。” 程风点了一下头。 钱老板站了起来,板着一张脸说:“找什么人不能让我知道。” 语气十分地严肃,意思就是说不明白今天别想出这个院子。 程风不想解释,但是不解释清楚,这个钱老板肯定不能放他走,毕竟这个黄老大不是什么好人。 黄老大笑了笑说:“你还是和你的姐夫说清楚吧,不然他不放心你跟我走,我先去外面等你。”这人倒是很识趣,转身就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钱老板再次坐回椅子上,言辞犀利地说:“说不清楚,不能和这个人走,你那小一年的大牢白坐了吗,怎么还忌吃不记打了呢。” “有人要害尚汐,我在找这个人?” “什么?谁要害尚汐?” “现在不敢肯定,只是猜测。” 钱老板说:“就是猜测,你也把话说清楚,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尚汐?” “白松雪的丫环柔儿的爹刘麻子。” 钱老板一个惊讶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起初没想到有人要杀尚汐,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这个身份,那主谋是谁?刚刚可是白松雪替尚汐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人已经昏迷不省人事,什么时候能苏醒还都是问题。 他既不相信坏人是白松雪,也不怀疑程风的敏锐,他看不懂整件事情。 程风看着一时哑然失色的钱老板说:“我去先把人抓回来。” “刘麻子?” 程风点了点头。 “别自己去,沧满,你带人跟着去。” 程风临走之前对尚汐说:“一定要记得,哪都不要去。” 尚汐点点头。 钱老板说:“我在这里,你担心什么?” 程风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这时五嫂搬了几把坏掉的板凳到后院,尚汐看了看说:“五嫂,这些凳子就扔了吧。” “你五哥说了,修修还能用。”五嫂说话的声音没有平时一半的大,明显蔫巴了不少,她是唯一没受伤的人,因为她一直在屋子里面给她看孩子。 尚汐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五嫂,孩子呢?我不是让你什么都不要做,就看孩子吗?” 五嫂直起身说:“孩子被万老爷子接走了,我拦不住,想着这人是孩子的爷爷就让孩子跟着去了。” 尚汐嗖地一下冲进面馆,一溜烟地按照程风刚才走的路线冲了出去,“程风,程风,程风——” 程风的马没有跑出去几步就听见了尚汐尖锐喊声,他立即下马跑了过来,“怎么了?” “孩子被你爹带走了。” 程风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269章 尚汐动手把柔儿给打了 “我马上去万府把孩子接回来。” 未知的恐惧在两个人心里弥散开来,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不可控制地发生着着。 尚汐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望着已经上马的程风哽咽着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要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程风情急之下伸手就把她拎上了马,用力踢了一脚马的肚子,两个人扬长而去。 然后把一堆人大眼瞪小眼的人扔在了这里。 万府的气压很低。 “爹,攸宁呢?” 今天的万老爷显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里不光有万家的人,还有外人,这两个人外人他们认识,前几天万老爷给他们隆重介绍过,一个是白老爷一个是白松印,俩人一个是白松雪的父亲,一个是白松雪的哥哥。 “我正要找你们呢,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都跑到哪里去了。”万老爷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程风没有理睬他的情绪,急躁地说了一声:“攸宁呢?” 万老爷右手用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松雪都伤成那样,你不关心关心松雪,你先问什么孩子,这里还有你的长辈和兄长,你都没看见吗。” 程风安捺着即将爆发的脾气说:“孩子到底在哪里?” 万老爷看着程风找他要人的架势心里既窝火又不痛快,他是程攸宁的爷爷,他还能害了他的亲孙子吗?这白家的爷俩刚整了一通,他这还没把人打发走呢,自己的儿子又一副朝着自己发难的样子,他的这颗心五味杂陈,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孩子在你嫂子的房间。” 程风和尚汐转身就跑了出去,那慌乱的表情更是让万老爷心生不满,就像是孩子在府上能受什么委屈一样,他这个做爷爷的还不能和自己的孙子亲近了? 万老爷气愤地说:“一点都不稳重,毛毛躁躁的,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他们两个。” 虽然他心里负气,但是这句话是说给白家人听的,因为白家人已经在这里开罪过万老爷一番了,怪罪万家没有照顾好松雪。 最受白家埋怨的点是白松雪这次的意外发生在程风的面馆,这伤又是替尚汐挨的,这小两口进屋一句白松雪都不提,对白松雪不但不闻不问好像还很漠然,这真的让他这个老头子在白家人面前很不好做人。 离白松雪的院子还有很远,就听见了程攸宁哇哇大哭的声音。 两个人恨不得飞到程攸宁的面前。 砰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 程攸宁吓的突然停止了哭声,小脑袋唰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还没反应过来,程风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呆愣愣的程攸宁看见蹲在眼前的人是程风,他一头扎进了程风的怀里,瞬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的不行。 屋子里面没有别人,床上躺着的白松雪如同死人一般,地下站着的柔儿脸色僵硬难看,不知所措,他们进来的时候,柔儿正用手拎着程攸宁的肩膀,面部极其的狰狞,有几分的骇人,看见进来的人是他们才慌张地松开了手。 尚汐指着柔儿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你当我瞎是吗?你刚才这个姿势是在做什么?”尚汐抓着柔儿的肩膀,做着她刚才对孩子做的动作,摇来晃去,恨不得把人甩出去。 “孩子没站稳,我把她扶了起来。” 尚汐一把把她推倒在地,“有你这样扶的吗,我扶你试试。” 尚汐抓着柔儿的衣领子用力地摇晃,她刚才就是用这样的劲头对待程攸宁的,尚汐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地对待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不行。 尚汐被气的火冒三丈,不然就她这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把柔儿推倒,此时的她被刺激的有杀人的冲动,她不知如何发泄自己的愤怒,本能地对着柔儿拳打脚踢,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没对人大打出手,今天真是压不住火气了,有多大力气她就使多大,抱着不打死她也要把她打残废的劲头。 万老爷这些人赶来的很快。 见到这样的场景万老爷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看着被打的很惨的柔儿,万老爷喊了一嗓子:“住手,赶快给我住手。” 面对万老爷的怒吼,尚汐丝毫不受影响,她已经屏蔽了自己的耳朵,除了想揍人,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想理会,最后是谁给她拉开的她也不清楚。 她感觉很乱,耳朵又是一阵的嗡鸣伴着孩子的大哭声,她赶快凑过去哄孩子。 孩子哭的挺凶的,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程攸宁的大哭声。 尚汐抱着拍了一会儿孩子才平复一些。 此时的柔儿已经跪在了白老爷的脚边了,哭的是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好是可怜,“老爷,我在这里受够了,你带我和小姐回白家吧。”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万老爷觉得今天他的脸已经被程风和尚汐给丢尽了。 身边的白老爷脸色更臭,“万老爷,你给个解释吧,我女儿在这里养病,你这儿子儿子跑这里闹的一通是什么意思。” 孩子还没有哄好,哭的一抽一抽的,程风很生气,“你们想听什么?” 万老爷说:“说说尚汐为什么打柔儿。” 程风怒中带笑,“你不问问你的孙子为什么哭成这样吗?” “孩子怎么了?” “还怎么了,被白松雪的丫环给虐待了,我再晚来一会,你还有没有这个孙子可就不一定了。”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柔儿眼泪流个不停,一脸委屈地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把倒在地上的孩子扶了起来,他们就污蔑我打孩子,我真的没有打孩子。” 她扯着白老爷的裤脚说:“老爷,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和小姐了,您带我和小姐回去吧。” 柔儿在万家一直表现很好,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她是陪嫁丫头,来到这里万家人自然高看她一眼。 第270章 程攸宁遭虐待 万老爷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程风咬着自己的嘴角坚定地说:“不会,我儿子不会随随便便的哭,也从来没哭的这么委屈过,路走的也比较稳,即使摔跟头了也能很快爬起来,根本不用别人扯着膀子往起拎。” 一边的白松印笑了一下:“真没想到你们家的孩子这般娇气,跌个跟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从小就生长在万府里面的少爷呢。” 程风眼神变的锋利,声音又沉了几分,“看不出来白家的少爷是个不明是非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敢出面袒护下人,你也不看看你的下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是我妹妹的丫环,来自我们白家,你们说打就打,把松雪放在眼里了吗?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了吗。” 程风说:“伤害我儿子,我谁都不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看来松雪和柔儿不能留在这里受苦了。” 程风哼了一声,他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这两个人,一个都别想带走。” “你什么意思?”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连话都听不懂吗?” 程风给程攸宁擦了擦脸,哭久了,又很用力,脸红红的,程风对程攸宁说:“你告诉爹爹,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程攸宁显然哭的有点缺水了,说话前不得不咳嗽两声,“她让我一直跪在那里,起来就把我按倒。” 孩子表述的很清楚,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很清晰,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除了半死不活的白松雪,其他的人都听的真切。 尚汐的火气还没下去又上来了,“你特么让我儿子给这个女人下什么跪,她不是还没死呢吗,死了我儿子也不跪她。” 万老爷说:“太过分了,话怎么被你说成这样,你这是诚心给我丢万家的脸面是不是?” “万家的脸面算个屁,有我儿子的性命重要吗?” 万老爷隔空指了指出言不逊的尚汐说:“你真的是很少教,攸宁是白松雪的侄子,他守在松雪的床头尽尽孝有什么不妥。” 尚汐声音尖锐地说:“不妥,她对我儿子既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为何要给她尽孝,按照你的歪理,我儿子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在她的床头哭丧,把她送走才叫重孝道懂礼貌。” 白老爷说:“这就是你们万家口中的好儿媳吗?,目中无人,口不择言,我女儿松雪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泼妇挺身而出,这样的人是怎么进了你们万家的大门的。” 万老爷此时才真正意义上的觉得,他的脸已经被尚汐给她丢尽了。 万老爷气的用手指着尚汐说:“你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尚汐怒吼着说:“不要你你你,一口一个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的指责我,你们没资格。” 她摇摇头说:“我尚汐不吃你们冠冕堂皇指责别人这一套,我尚汐不是吃你万家白家的饭长大的,也不是离开你们万家活不了,不要把指责我的话当饭吃,你们不配也没资格指责我。” 万老爷被尚汐气的脸色早已铁青。 “我女儿救了你,你不但没有感恩之心,你还在这里咒骂她,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不配在此耀武扬威。”白老爷把头扭向万老爷,“松雪因为这样的人遭此大难,不值,今天,你们万家必须要给我们白家一个说法。” 程风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谁给谁一个说法还不一定呢。” 白松印说:“还要搞清楚什么,我妹妹都躺在床上了。” 尚汐说:“你们可以闭嘴了吗,我今天要问清楚柔儿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程攸宁说:“她给你儿子喂药了。” 这句话可是震惊到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 柔儿晃着脑袋说:“小孩的话不能信。” 但是一个下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程风脸色大变,第一反应就是让人去找郎中,紧接着就用手指去抠孩子的嗓子,伴随着一声干呕,程攸宁吐了一地,程风不放心又伸手给抠了抠嗓子,直到孩子满脸通红什么都吐不出来才罢休。 程风把孩子交给了尚汐,他起身走到柔儿的跟前,伸手拎起柔儿的衣领子,柔儿被迫离地的双脚在空中蹬来蹬去。 “你给孩子喂了什么药?” “不......不......是什么毒药,就是给小姐熬的药。” “给孩子喂了多少。” “一勺。” 程风咬着牙说:“几勺?” “三......三勺。”感受到程风收紧的手她不可能不怕,她赶紧狡辩说:“没喝进去多少,他咬着牙不喝,所以才罚他跪下。” 程风顺手把人抛了出去,碰的一声,柔儿后背和墙面来了一次猛烈的碰撞,撞击的不轻,程风说:“不杀你,证明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万老爷也顾不上和他们生气了,心里急的不行,他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出点事可就完了,“柔儿,你为什么这样做呀。” 摊在墙角的柔儿说:“我就是想让他帮小姐试试药。” “你让一个孩子给试药,我过去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万老爷被这一波波雷的头晕脑胀,这一件件的事情件件出乎他的意料。 郎中来的很快,把完脉又看了看白松雪的药方子,小孩喝两三口不至于毒死,但是这药毕竟不是给孩子喝的,况且药不是随便吃的东西。 郎中是个非常细心的人,把孩子全身进行了检查,膝盖是成片的青紫,屁股上还有红红的手指印,肩膀和胳膊上也有手印一样的淤青,郎中看了摇摇头说:“怎么下这么狠的手,这点的小孩能犯什么错误呀,这样的父母也不像这样的人呀。” 尚汐恨的牙痒痒,她咬着牙说:“丫环打的。” 郎中看看孩子的脸,一看就是狠狠地哭过了,他摇摇头说:“孩子哭,你们听不见吗,多好的孩子呀,你们做父母的可要上点心了。” 第271章 万老爷理亏 尚汐牙咬的很紧,孩子伤成这样她心疼极了,这顿虐待还不如她受了呢,她嘲讽地开口:“是呀,我也弄不清,天天把孝道尊卑,礼义廉耻挂在嘴上的人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接到这里来,为什么要把孩子放到别人的病房里,还交个一个丫环。” 面对尚汐的数落万老爷也只能听着,他不是词穷而是理亏。 他一直认为孙子就应该待在他身边,他这个岁数就想子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更没想到自己的孙儿会在自己的附上受人虐待,早知这样他就不错眼珠地看着程攸宁,哪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都没法跟程风和尚汐解释了。 这小两口显然也不会听他的解释,他问郎中:“孩子有没有事?” 郎中摸了摸程攸宁的脑袋说:“没事,十天半个月淤青就下去了。” 程攸宁也听了懂似的点点头。 万老爷对身边的管家说:“先把柔儿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出来。” 柔儿哭喊着说:“我要是关起来,谁来伺候小姐呀。” 万老爷说:“就你这样的心性,我怎么敢把松雪交给你。”他对下人一招手,人就被带走了。 面对万老爷这样的安排白家人也没办法再争辩,一直理直气壮的白家父子两个也选择了沉默,什么短该护,什么短不能护,他们清楚的很,这是俨然成为了万家的家务事,他们不可能再说柔儿是他们白家的丫环了,是死是活他们都不会过问了。 好在孩子没事,也不用开什么药,程风抱起孩子牵着尚汐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回去了。”这句话是说给他爹听的,刚才这一通,万老爷子有多没面子程风清楚,他没心情去安慰他,实际上他拿他爹也没什么办法。 万老爷嘱咐说:“孩子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 尚汐在心里翻白眼,这是惊吓吗,这是要命。 “松雪这样了,你们不内疚吗?” 路过白家人身边,程风笑了笑:“不内疚,她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让人深思。 “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人是鬼很快就清楚了。” 这话的隐喻很深,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在思考程风刚才说的两句话。 程风没再搭理他们,转身离开了,他还有事情要办呢。 回到家,发现刚才等着他出去抓人的黄老大还在,钱老板也在。 黄老大说:“还去抓人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去。” 程风叮嘱了一下尚汐说:“别气坏身子,给孩子喂点水,再弄点吃的,我一会就回来。” “知道。”尚汐这心里也委屈,要不是在场的人太多,她肯定得扎在程风怀里哭一会。 钱老板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家三口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刚才想跟着去了,但是毕竟和万百钱没成亲,还不是万家的姑爷子,在万家乱作一团的时候过去,怕人家误会自己是去看热闹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使和万百钱成亲了,他们终究是两家人,他依然是个外人,有些事情是不能插手的。 忙的脚不沾地的五嫂说:“这孩子哭过吧,看着有点蔫巴,我去给他做点爱吃的。” “五嫂,就给他做俩个鸡蛋的羹吧,他肚子里面没食,别给他吃太香太油的东西。” “行,很快就能好。” 大家各怀心事,看着都不太精神的样子。 钱老板左思又想还是没有按耐的住心中的好奇,“尚汐,方便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程攸宁端着自己的小水杯说:“我娘把人给打了。” 钱老板眼睛一挑,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尚汐的身上,“打了谁,因为点什么?” “柔儿,因为她给我灌药。” “什么?”不问还好,越问越离谱。 钱老板明显有点出乎意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给孩子灌什么药了?” 程攸宁摇摇自己的小脑袋,表示他也不明白。 钱老板等着尚汐开口。 尚汐的脸从进门就铁青色,现在也是。 尚汐咬着牙说:“提起我就火冒三丈,攸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弄死那对主仆。” “你别让我干着急,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凭借钱老板的精明才智,就从尚汐的这一句话就应该能猜出一半了。 尚汐是咬牙切齿才把事情给讲了一遍,她情绪激动,眼里泛着泪花,嘴唇颤抖着有些发紫,这都是后怕引起的,她不敢想象自己去晚了会怎么样,孩子会遭受什么样的虐待和不测,可能性命堪忧吧。 钱老板拍拍尚汐的肩膀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等白松雪醒来当面对质问个究竟。” 尚汐摸了摸攸宁的脑袋说:“我看她根本不需要醒来,我一想到她就觉得恶心反胃。” 钱老板说:“我们还是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哼,你觉得柔儿会凭空有杀我的念头吗,她有那么多的银子给她爹吃喝嫖赌吗?” 钱老板说:“既然柔儿关起来了,她爹刘麻子也有了踪迹,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尚汐没再说话,直到五嫂把吃的端上来她才有了反应,她用小勺在鸡蛋羹里搅了搅,这样散热快。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好像有话要说的五嫂,“怎么了五嫂?” “尚汐,我想明天就回去。” 尚汐手里勺子停在了空中,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回哪里呀?” “回村子里面。” “探亲是吧,那就回吧,没什么事情五哥跟你一起吧。” 五嫂看出尚汐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刚在厨房里面听见了尚汐和钱老板的谈话内容,因为尚汐气愤,所以说话的音量要比平时高了很多,她很内疚,觉得是她今天没有帮尚汐把孩子看好此酿成大错。 “我回去就不来了?” “不来了?为什么?” “我不想在这里给你们添乱了。” 尚汐意识到五嫂情绪的变化可能是因为程攸宁。 第272章 白家想把白松雪接走 尚汐说:“你不用往心里去,这事和你没关系,万家的那个老头我和程风两个都不一定能扭过他,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人看着温和,实际上霸道的很,你哪里也不用去,就留在这里帮我和程风照看面馆。” 五嫂的眼泪有点控制不住,“今天这事就是怪我,你不用安慰我。” 看着哭的那么伤心的五嫂,程攸宁扬起头说:“不怪你,你别走。” 程攸宁虽然不理解大人之间说的事情,但是看着对他很好的人哭的这么难过,又要走,他也善良地想安慰一下这个人。 听见这么小的孩子安慰自己,五嫂哭的更凶了。 尚汐说:“别回了,孩子舍不得你,我和程风也舍不得你,这个面馆也离不开你。” 五嫂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你五哥说,今天这么一闹,就没有人敢来吃面了。” 尚汐说:“这个不愁,我想想办法。” 五嫂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这要是没有顾客,留着这么多的人也没用。” 尚汐说:“一共就你们三个人,人已经很少了,你就不要想着回村子里面了,你家的房盖已经没有两年了吧,大框都要倒了吧,你回去住露天的房子吗?听我的,踏踏实实留在这里,多余的事情不要想。” 五嫂捂着嘴泣不成声,“我也不想走,可是我差点害了攸宁。” 尚汐说:“这事要怪也是怪我和程风做父母的,是我们两个人对孩子监管不利,和你没有关系,你赶快调整调整情绪,别让五哥以为我欺负你了就好。” 尚汐苦口婆心才把五嫂安慰好,这次就是一个警钟,孩子的事情最愧疚和害怕的就是她和程风了,没有人能切身地体会了他们的心情,心里的虚惊和后怕都是短时间内驱不散,赶不走的。 她把已经凉好的鸡蛋羹一勺一勺地喂给程攸宁,其实这孩子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只是家里的人多又都溺爱他,所以总是有人要喂他,给他也养成了这种饭来张口的习惯,她和程风前几天还想把孩子的这个臭毛病给掰过来呢,现在又开始喂上了,她不敢想象没有程攸宁她会变得怎么样,一定是再也活不好了吧。 恐惧,憋闷,酸涩,堵心,压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去万府的时候没有看见百钱吗?” 尚汐讲了那么多,提到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提到万百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躲着不出来见人,这不是她的性格。 尚汐双眼无神地摇摇头,除了她心里惦记的这几个人,其他的人在与不在好像都不那么的重要。 钱老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那她去了哪里了呢?”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即使在外面也该听说了。 程攸宁的这碗鸡蛋羹不错,吃个精光,一点汤都没剩下。 这孩子平时就话不多,但是面对钱老板这样的问话,他还是搭话了,因为钱老板是他名义上的老师之一,不过至今钱老板都没能按照当时说的那样兑现承诺把孩子的算盘教会。 “奶奶和姑姑去了太姥姥家。” “太姥姥?那就是百钱的外婆家。”钱老板笑了笑,“你知道她们去太姥姥家做什么吗?” 这句话是钱老板随便跟孩子说的,觉得谁也不会跟这么小的孩子说出门的原因。 程攸宁喝了口水说:“太姥姥病了。” 这事倒是没听万家的人提起过,看来病的很严重,不然万家发生这么大事情人都没有回来。 钱老板觉得自己有点命途多舛,这婚期将至,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剩下的时间用十根手指来数有富余,这婚事能不能结成都是个未知数了。 想到这里,钱老板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其实得到万老爷消息的万夫人和万百钱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 此时的万母正因为白松雪受伤的事情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人也苍老了很多,等万老爷把后面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以后,万母气的直拍桌子,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柔儿,她不相信自己那么贤惠的儿媳会做出那么道德沦丧的事情。 事情的真相还不得而知,白家的人还在,万老爷也不好再把柔儿押出来问些什么。 毕竟给孩子喂药虐待孩子的事情都是柔儿自发的,白松雪人都昏迷了,自然无法指使一个下人对孩子做些什么,这明显是一个下人在替主子出气做出来的蠢事。 但是想到程风和尚汐的样子感觉这事情又没有那么简单,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缓和的父子关系又被他给搞砸了。 白老爷想把白松雪接回自己的家养伤,没见到程风的时候他还没有这种感觉,毕竟白松雪在这里不会受气,一直被万家高看,她在万家这样的大户对他们白家的发展很有帮助,但是现在他不那么认为了,感觉稍不留神这个程风就能要了她女儿的命,这样的敌意他不清楚从何而来,但是绝对不仅仅是刚才柔儿的所作所为引发的。 他的这个要求让万老爷犯了难,他有理由把松雪留在这里,同时也不觉得白家人的要求有多过分,要是他的女儿在婆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应该做的比白老爷还过火,只是他有些为难呀,程风已经放了狠话,他要是把人放走了,就直接得罪了程风,他的这个儿子他是不敢再得罪了。 万百钱看出了万老爷的心思,她开口说:“白伯伯,松雪伤的这么严重就让她静养吧,挪来挪去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她好,万家一定会用最好药请最好的郎中给松雪看病,绝对不会怠慢松雪,请白伯伯放心。” 白老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伤在她身,痛在我心,她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谈何放心。” 万百钱说:“伯伯请放心,万府最好的下人已经去照顾松雪了,不会出任何的差错,至于柔儿毕竟是犯了大忌,惩罚自然是不能少的,您知道,家有家规,我们万家要是没有点规矩应该走不到今天,还请白伯伯见谅,柔儿不能交给你们白家。” 第273章 沧满收拾刘麻子 这白家的话都被万百钱堵死了,并且态度有几分坚决,要是再闹下去就得撕破脸了,白家还不能和他们万家撕破脸,要真是走到了那一步,损失的一定是白家。 白老爷说:“这个柔儿在白家的时候就比较有主意,有的时候还很不服管教,做出的事情也很不能让人理解,说的话也难以辩驳真假,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被我们惩罚过几次,所以还要万家好好训诫。” 白老爷一改之前的说辞,此时不但不维护柔儿了,还说出了很多柔儿的问题,这些问题是不是无中生有就不得而知了,这人是典型的两面三刀,为了自己的目的,说出卖别人就出卖别人,以前万老爷真没觉得他们白家是这样的人家。 万百钱笑着说:“柔儿来到万府倒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她是少有的聪明伶俐,芝麻大小的错误她都没犯过,这样的大错自然是第一次,可能是她一时的糊涂,也可能是另有原因,万幸没有酿成大错,我们万家的子嗣多么金贵想必伯伯您也清楚,所以这件事很难大事化了。” ”这件事肯定不是松雪怂恿的。”白老爷肯定地说。 万百钱笑了笑,“白伯伯,松雪都躺在床上了,我们怎么会往那方面怀疑,大户人家的下人偷偷虐待少爷小姐的也不是什么先例了,多半都是下人积怨才引发的,没人说柔儿的行为是松雪指使的。” 白老爷说:“百钱确实明事理。” 白家人看万家人的态度不会因为柔儿而牵连白松雪,这样他们才打算离开,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送他们的是候管家,到了大门口临别之际看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人把他们拦下了。 不是别人,正是程风。 程风看着准备离开的两个人说:“先别走了,有热闹看。” 白松印说:“没时间。” 他堂堂的白家大公子是瞧不上程风这样的山林野夫的。 程风嘲讽地一笑,他更瞧不起白家的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都表里不一的人面兽心,“你们不想知道白松雪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们就回去吧。” 程风撂下这话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走了进去,没再正眼看过白家人。 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屋子里面的万老爷一时间有点坐不住板凳,“百钱,你去面馆看看。” 万百钱说:“先不去了,等等吧。” 万母一脸的愁容说:“还等什么呀,你不去我去,这事不怪程风和尚汐发火,攸宁可是咱们万家的独苗,有什么闪失谁也承担不起。” 万老爷说:“我去面馆的时候乱糟糟的,那门口围着的都是人,程风和尚汐都不在家,孩子就交给一个擦桌子洗碗的女人,我能放心吗,我不把孩子带回来我能放下心来吗。” 万百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程风的性格不会这么放过柔儿的,他一会肯定还得回来。” 万母说:“能吗?这人都气成那样了,还能回这个家吗?” 万百钱坚定地说:“肯定得回来,这人能忍,但是一定有仇必报。” 话音刚落,程风就已经进来了。 看着地上五花大绑头被蒙上的刘麻子,万老爷说:“这人是谁呀?” 沧满笑着先开口了,“万老爷,这人您不认识正常,白家的父子肯定认识,柔儿的爹,刘麻子。” 沧满刷地一下就把刘麻子头上的布袋子给取了下来,他对跟进来的万家父子说:“白老爷,白公子,我没说错吧。” 白老爷也是一头雾水,他认真地盯着地上的人看了看,没什么印象了。 万老爷不解地说:“柔儿犯错把他爹抓来做什么?还是不要伤及无辜。” 沧满说:“他一点都不无辜,面馆的毒要就是他下的,拍白松雪的那一板砖也是他下的手。” 白松印说:“是他伤了松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这人到底是谁呀?” 沧满说:“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记忆力这么不好吗,从人家手里买走的三丫就这样忘了?” 白松印看了看他爹,白老爷摇摇头说:“时间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柔儿的爹长什么样了,可是他为什么要伤害松雪呢?” 沧满呵呵一笑,“要想知道原因,那这人得好好审,他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招呢。” 这个人已经被沧满打过一番了,看起来是打服了,但是沧满感觉还是差点意思,他踩着刘麻子的脚踝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没人指使我。” 沧满笑了笑说:“嘴硬是吧!”他脚下的力度加大,只听一声脆响,然后便是刘麻子的一声尖叫。 “你要想保住另一只脚踝,我劝你还是如实的招来,不然受罪的一定是你。” 这人看着嘴硬,其实是个软骨头,舍不得自己受罪。 “说说你家里的那么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是在一个村子里面找到的刘麻子,据说那里是他的家,家里很破旧很老,看房子的年龄和刘麻子的年龄差不多大,冷锅冷灶,一看这人就是很少回去住,不过仔细翻找了一番,这人最近是有回去的,因为他们找到了一大包毒药。 沧满把药往地上一扔说:“那你说说这些毒药你打算怎么用,又是为谁准备的。” “这药是给程风的面馆准备的。” 沧满说:“这么多的药,你打算毒死多少人。” 这个刘麻子不知悔改地说,“这算什么,我第一次往面馆门前扔带毒的面条就失利了,我以为很难得逞呢,药不备多点够用吗。” “你到底下了几次药?” “两次呀,如果我给面铺送去的毒面粉,没有做成面条卖给程风家的面馆,那我就得准备第三次动手了。” 站在万老爷身边的侯管家说:“唉?这东西应该是咱们府上的,怎么会在他手里呀。” 万老爷皱着眉头说:“你肯定吗?” 侯管家说:“不会错,这个布袋上的补丁还是咱们府上下人缝的呢,这是耗子药,打算把府上的老鼠要两剥的,前几天下人说找不到老鼠药了,我还奇怪呢,谁能动这个东西,怎么这东西到他手里了。” 第274章 白松雪是不是你的金主? 万老爷叹了一口气。 沧满说:“是你的女儿刘三丫给你的吧。” “我说不是她给的你们能信吗?” “刘三丫是谁呀?” 沧满笑着说:“就是你家温柔贤惠体贴的好儿媳的丫环柔儿,她被刘麻子卖给白家之前就叫刘三丫,柔儿是白家给她取的名字。” 随后沧满看着白家的父子戏谑地一笑,“我说的没错吧。” 沧满拿出一沓银票在手里弄的啪啪啪直响,刘麻子红着眼睛说:“那是我的钱,给我。” 钱就是刘麻子的命根子,只要给钱杀人放火什么他都敢干。 通过这双红眼就知道他几天几夜都没怎么睡过觉了。 “先说说这钱是谁给你的吧,我不相信刘三丫会有这么多钱给你,她不过是个丫环而已。” “是我女儿孝敬老子的。” “你女儿什么斤两你不清楚吗?” 刘麻子狡辩,“三丫干的好,主子会赏她一些金银首饰。” “什么金银首饰能换这么多的钱。” “她是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万老爷让侯管家看看银票上的票号,侯管家就派人出去了,半个钟头的功夫,就把刘麻子说的那些金银首饰给拿回来了。 万母看了以后大惊失色,“这些一半以上都是我的首饰,怎么会到了柔儿手里。” 沧满坏坏地一笑说:“不会是偷的吧?” 万母摇摇头:“很久都不戴一次,什么时候被拿走的,我也没印象,看不见这些东西我也想不起来我还有这些东西。” 白松印看着那堆首饰小声说:“爹,那是松雪的陪嫁吧,这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她怎么不知道。” 程风说:“故意让人拿走的吧!” 程风这话说的十分肯定。 白老爷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色越发的难看。 很快刘麻子就迎来了沧满的第三次毒打,“说,你为什么要勾结李长根和刘大兰。” 沧满的审问思路和别人不一样,他问的下一个问题都是大家想不到的,他手里的鞭子悠闲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一下下的很有节奏感的,但是看着很有威慑力。 “三丫让的,说要让尚汐身败名裂。” 听到这里程风站了起来,沧满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眼神,因为严刑拷打他最在行,没有他撬不开的嘴。 “为什么要害尚汐?” “我不知道,给我钱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往面条里下药也是她让你干的?” “废话,不然给我拿那么多的药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打白松雪。” “下完药不是得闹事吗,闹事的时候不得制造混乱吗,我肯定得去呀,我得打尚汐呀,要往死里打才行,谁知道我一砖头下去没打中尚汐反而给白松雪给拍倒了,我只能跑家里躲几天了,唉?她人没事吧,还活着呢吧?” 沧满笑着说:“她是你的金主吧?” 白松印马上开口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松雪才是受害者,人被打了,首饰被偷了,我现在怀疑这父子两个是在谋财害命。” 白松印不但给这对父女定了罪,还把自己的妹妹摘了个干净。 沧满嘲讽地说:“我在审人的时候不要打断我的思路,毕竟这人是我抓回来的。” 沧满自己心里早就已经有数了,这就是万家的家务事,要是钱老板的事,这几个人早已经没命了,他哪还有心思和这些人废话。 “有你这样引导的吗,你不就是想说松雪是整件事情的操纵人吗?” “我就要这样审,你不想听你就走。” 白松印说:“这是与我们白家有关,松雪是他打伤的,这人应该交给我们白家。” 沧满说:“你要不要脸,人是你们抓的吗就交给你。” “你......” “你怎么了,不服你报官呀,你敢赌你家白松雪不是坏人就行,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对我们都没什么影响,揪出来才是我们的目的。” 看着被气的眼睛跟牛一样的白松印沧满转过身继续审刘麻子,随手扬起鞭子,啪地一声落在了刘麻子的身上,恶狠狠地说:“白松雪是不是你的金主?” “哎呀呀,别打了,我真不知道谁是金主,但是她要是死了,我女儿就没什么靠山了,以后我也捞不着钱花了,她要是没死你们就把他请出来吧,他一定会救我的。” 刘麻子把白松雪当成自己的救星,那他们的关系自然不菲,这里的人各个能想明白。 大家各个面色凝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不过最着急的要数白家了 此时如坐针毡的白松印已经拔出了剑,程风眼疾手快地把他的剑按回剑鞘里面,他轻蔑地说:“还没审清楚呢,这么着急灭口吗?” “这人口不择言,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说出的话不可信。” “哪句不可信,说的这些不都是他做的事情吗,是因为他提到白松雪了吗,你替她心虚了吗?” 白松印说:“不要信口雌黄,松雪不是那样的人。” 白松印的话让程风不屑地一笑,“那她是什么人,是你们口中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吗?这就是你们口中大户人家的好女儿吗?” 以前程风在村子里面生活时候,他很少去想出身门第这些东西,一个村子里面的人各个都是农民,没有谁家比谁家富裕太多的,大家每天拼死拼活,大差不差都那个样子,他从没觉得自己比谁矮一截,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别人优越。 进城以后,起初他没有这种观念,真正让他不舒服的是和万家相认以后,什么家室门第这些自研的东西都冒了出来,都是嫌弃尚汐出身低,这种歧视让程风心生不爽,今天遇上白家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时,他不是不爽,他最多的感受是厌恶。 白松印坚持说:“松雪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他心里应该不是这样想的,不然就凭借他一贯趾高气扬的气焰不能弱了五分。 程风说:“你可以自欺欺人,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第275章 刘麻子死在了沧满的手里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么个情况。 沧满看了看程风说:“先把他暂时关起来吧,把三丫带出来,我审审。” 就沧满这逼供的手法,普通人干不了,很快两个人就把三丫压了出来,让她跪在了地中央。 她看见地上的老鼠药和那一堆的金银首饰,她抖如筛糠,烂泥一般跪坐在了地上,她心里明白她爹已经在人家手里了。 她流着眼泪说:“老爷,大公子......” 白松印怒目圆睁,指着柔儿的鼻子说:“你背着松雪干的那些好事我和爹都知道了,你要是敢把事情栽赃给松雪,我饶不了你。” 柔儿的话生生被白松印挡了回去,她除了流眼泪还是流眼泪。 沧满嘲讽地看着白松印说:“你威胁好三丫了吧,那我开始了。” 白家人的真面目,大家今天才看清。 “是白松雪指使你这么干的吧?” 柔儿不说话。 “三丫,你家小姐都那样了,你就不要指着她醒过来帮你脱身了,她能不能醒还是两回事。” “你胡说,我家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沧满手里的鞭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把刀,他拿着刀在三丫的脸上比来比去,他脸上的笑容比不笑还让人害怕,“呦,真看不出来,你对你家小姐很衷心吗,是不是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三丫又不吱声了。 沧满说:“你不用跟我玩装哑巴这一套,你事儿大了。” 三丫继续不说话。 沧满抓过三丫的右手摸了摸说:“你这小手可真细嫩,一看就不怎么干活吧,你家小姐挺心疼你吧。” 沧满又摸了摸三丫的脸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被弄死有点可惜了。” 三丫听见死这个字还是害怕的将身子往后退了退,她所剩无几的淡定都是强撑着。 沧满直起腰对着屋子里面的兄弟说:“我决定了,今天晚上就把三丫赏赐给兄弟们,大家快活完了再处死她。” 三丫颤抖着声音说:“你敢,我家小姐是这里的少夫人,你敢动我,我家小姐一定不会饶了你。” “哈哈哈哈。”沧满仰天大笑,“你们小姐醒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因为你知道她的事情太多了。” 三丫晃着脑袋,坚信地说:“不可能。” 她还指望她们家的小姐救她父女二人呢。 “白家人有多绝情你没看见吗?白老爷和白家大公子都在,他们有帮你说一句话吗,除了威胁就是恐吓,你指望她们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三丫说:“小姐不会。” “你就是白松雪的一枚棋子。” 三丫说:“你是钱老板的一条狗。” 沧满直起身子说:“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丫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沧满原地转了一个身,回手就在柔儿的脸上就划了一刀,出刀的速度让屋子里面的人都有没有反应过来,只听柔儿大喊一声。 这一刀出的不仅快,主要是毫不留情,沧满对侮辱他和钱老板的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沧满把脸凑到柔儿眼前,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往后躲的柔儿说:“喜欢说难听的话你可以说个够,我看你有几张脸够划。” 唰地一刀又划了出去。 此时的柔儿已经疼的龇牙咧嘴,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沧满单手捏着她的两腮,疼的柔儿眼泪哗哗的流,沧满凶狠地暴喝一声:“说,白松雪为什么要杀尚汐?” 尽管这样疼痛让柔儿忍无可忍,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脸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大家都清楚,她即使毁容也不供出白松雪,可见白松雪是多么地会驭人。 “跟我装哑巴是吧!” 沧满对身边的人说:“把他爹带进来。” 刘麻子见到受伤的女儿丝毫没有心疼之色,沧满把刀架在了三丫的脖子上说:“刘麻子,白松雪是怎么指使你的?” “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没和白松雪说过话,她指使我什么呀,你赶快放了我吧。” 沧满看着刘麻子说:“你想离开这里。” “废话......” 又是一个让大家反应不过来,沧满手里的刀已经割断了刘麻子的喉咙,血液喷涌而出,屋子里面的尖叫不绝于耳,不过都是柔儿喊的,沧满这个手法程风没想到。 沧满转身阴鸷地再次掐着柔儿的两腮,他的手上还沾染着她爹的血,她极度的惊恐,眼睛已经失了神,无法聚焦,但是沧满绝对不会怜香惜玉,他手上的力度加大,凶狠地说:“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这么干对你有多么好处。” 三丫身体瑟缩发抖,牙齿打颤,嘴唇抖动,就是不开口说话。 沧满说:“愚蠢,你就是白松雪的替罪羊,不说话就表示你能没事吗?你不说话就能代表事情和白松雪没有关系吗,蠢,你这个样子明显是被人当枪使了。” 沧满直起身说:“看你这么死不悔改的样子,你死的自然不能像你爹那么容易,等白松雪醒了,让她亲自送你走,让你看看什么叫替罪羊,什么叫绝情。” 沧满掏出手帕擦了擦刀,面色又恢复到了以往的表情,“程风,就先这样吧,一个丫环翻不出什么浪,这事已经显而易见了,等白松雪醒了再说。” 程风点点头说:“今天谢谢你。” 沧满一笑:“跟我还客气,等白松雪醒了你告诉我,我来看看这主仆二人是怎么演双簧的。” 程风点点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沧满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万老爷说:“这个柔儿必须看好了,别到时候被哪个有心计的人给灭口了。” 一边早就没有了声音的白家父子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听沧满这样的指桑骂槐白家的大少爷心里极度不爽,“你不诬陷我们白家的人能死吗?” 沧满把带着血的手帕往地上一扔,眼皮一挑看了白松印一眼说:“呦,大少爷,往心里去了呀。” 第276章 李长根怎么样了 “万老爷,这个柔儿要是中间被人害了,就是这个白家大少爷干的,你看看他这副死样子。” 沧满气人是一流的,什么好人都能被他气到吐血,白家父子一甩衣袖起身离开了。 万老爷对侯管家说:“老侯,快去送送。” “不用。”白老爷头都没有回一下地离开了。 沧满整个审讯过程就是围绕着白松雪,目的就是让他们招出白松雪,白家人不生气才怪。 万家人也知道这都是程风的意思,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相信白松雪的,现在被这么一搞也不那么坚定了。 大家都长了脑子,一个小丫环有什么理由要杀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尚汐呢,况且,尚汐都不在府上住,对她能有什么影响呢,但是尚汐又怎么碍到白松雪了呢,一个疑团连着另一个疑团,大家都想不通。 程风起身对万家的几个人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万老爷面露愧疚之色,“爹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程风点点头嗯了一声。 “攸宁还好吧?” 程风点点头。 万老爷说:“你这心里老怪爹了吧。” 程风摇摇头轻声说:“不会。” 就程风不想继续交谈的模样,一看就是对这个家很失望的样子。 受了惊吓的媳妇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他,他没心情在这里多耽搁一点时间。 尚汐看见程风回来明显眼睛一亮:“怎么才回来?” “等久了吧?” 尚汐点点头。 “孩子呢?” “睡觉呢。” 钱老板虽然住在隔壁,但是在程风的家里耗了一小天,“说说什么情况,刘麻子人呢。” 沧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审完了,我看这人没什么用就给宰了。” “杀了?” “对呀,我不是要给尚汐出气吗?” 钱老板瞪了一眼沧满:“出气也用不着你动手呀,有程风和万家呢。” “谁动手都一样,这人死有余辜。”程风挨着尚汐坐了下来。 沧满附和着说:“好家伙,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柔儿给刘麻子拿了多少耗子药,毒死一百人都富余。” “耗子药?”尚汐想起了五嫂用捡来的那盆面条发的面,要是那天她不多嘴问一句,估计他们这一家三口连带五哥五嫂还有面馆的店员都得死绝了,想到这里她的脸就更白了。 她喃喃自语地说:“差点我们就都死了。” 好信儿的沧满说:“怎么回事?” 沧满只是知道刘麻子第一次下毒没成功,具体的细节他不清楚。 程风把事情说了,沧满一拍桌子,“这个挨千刀的,我今天就应该把刘三丫也一块杀了。” 程风说:“杀了她不就等于帮了白松雪除掉了心头大患吗。” “也是,等她醒来,我看她怎么狡辩。” 程风笑了笑说:“这个柔儿太忠心了。” 沧满咬着后槽牙说:“就是个傻子,还是一个嘴毒的傻子,最后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人必须得死,程风看到自己儿子被她虐待,他就起了杀心,姑且让她多活几天,到时候让她们主仆二人一道去。 这时沧满的肚子咕噜一声,“唉,你们吃饭了吗?” 尚汐摇摇头,钱老板摇摇头。 “那做饭了吗?” 尚汐依然摇头。 沧满着急地说:“你别光摇头呀,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饿吗?怎么不弄点吃的呀。” 程风说:“你饿了吧?” 沧满说:“那不是废话吗,我这肚子都咕噜成什么样子了。” “吃什么,我让五嫂给大家做点饭菜。” 沧满说:“我不是嘴馋,不需要好吃好喝,有碗面吃也行呀。” “面馆今天都被砸了,没有面了,要吃就得明天了。” 沧满是太饿了,把面馆被砸的事情给忘记了,他问程风说:“都砸成那样了,面馆还开吗?” 程风坚定地说:“开,投毒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也没出人命,这面馆的生意一直挺好的,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有人来吃的。” 他就没想过关掉面馆,这几年他们碰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不能有点挫折就关店,这小店可是程风的心血。 钱老板说:“没事,面馆该开就开,我帮你们想想拉客的办法。” 他是商人,又是程风未来的姐夫,程风遇到困难了,他一定的得帮忙。 尚汐的心思一点都没在面馆上,她今天说给面馆想办法,那也是为了留住五嫂随嘴一说,她一看就状态不对。 他们说话尚汐也不搭话,就那么往椅子上一坐。 程风看着无精打采的尚汐说:“你先回屋躺一会,等饭好了,我叫你。” 尚汐机械地点点头回了房间。 程风去了院子里面,五哥和五嫂还在继续修理板凳。 程风说:“五嫂,帮忙做点饭菜吧。” 五嫂看了一眼天色说:“我把这事儿忙忘了,有什么想吃的吗?”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家都还没回过来神,所以也没感觉到饿。 程风笑了一下说:“随便做吧,五哥,你也歇歇吧,修不上的就不修了,请个木工再打一些桌椅板凳。” “不累,修修还能用,扔了可惜了。” 五哥今天被人打的不轻,脸上挂了彩,处理的很草率,又一直忙到现在,人看着确实不是很好。 程风说:“不着急弄这些,回屋歇着吧。” 五哥说:“这怎么能不着急呢,明天不是还得开门做生意吗,可能没多少人,但是桌椅板凳也得齐整。” “我看面馆里还有点桌椅,应该够用。” “早晚都得修上,你不用管我了,你屋里不是还有客人吗,去忙吧,我一会就能把这些修好。” 程风其余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面,他感觉明天基本不会有什么顾客,但是看着受了伤又忙了一天的五哥,多余的话程风也没继续说,五哥这两年把面馆经营的不错,投毒对面馆的影响有多大想必五哥比他还清楚。 他只好转身离开。 “程风。”临走之际又被五哥给叫住了。 第277章 都这个时候她还能悔婚不成 “嗯?” 程风又把身子扭了过来。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李长根出去的?” 程风点头承认,“是。” “他人怎么样了?” 程风摇摇头说:“我昨晚没和他待在一个房间,不清楚他的情况。” 五哥说:“李长根这人不咋地,但是是尚汐的哥哥,他昨天在面馆免费吃了两碗面。” 程风点点头说:“我知道。” “他不会有事吧?”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再烂那也是一条人命,五哥这心已经悬着一天了。 “不好说。” 程风这心里也想着这个事情呢,一碗面就毒的口吐白沫了,那李长根还好吗? 只是他今天顾不上这些,也可以说在他的心里李长根的生死根本不重要吧,所以他没有想去青楼打听的想法。 “五哥,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回屋了。” “嗯。”五哥手里的活没停。 “程风。” 程风只好再次转身,“嗯?” 五哥没有抬头,他拿一棵钉子在凳子上找位置,找准了用锤子使劲钉了两下,“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以后就别去了,别寒了尚汐的心。”出口的话他揣度了很久,说了是干涉别人家的事情,不说他又怕程风一时糊涂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程风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这点五哥清楚,这凭空出了寻花问柳的念头,五哥觉得是李长根带坏了程风,不然这个程风就是有钱以后烧的,娶到尚汐这样的女子那是程风有福气,好好的日子不过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他有些为尚汐抱不平,想劝劝程风回头是岸。 程风知道五哥的良苦用心,说出的话都是为了他好,他也有难言之隐,不过现在可以和五哥说了,“我昨晚是去找刘麻子去了,李长根就是被他收买的,他们合伙要害尚汐,不然那种地方我不会去。” 五哥一听一锤子钉歪了,“你说啥?”他把锤子往地上一扔,站了起来,没想到事情跟他想的差了太多了。 五哥听程风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五哥咬着牙说:“亏我还想打听打听李长根的死活呢,没想到他禽兽不如,自己的亲妹妹都想害,这人要是死了也活该。” 程风点点头说:“所以他就生死由命吧,他即使是尚汐的哥哥我也不会主动去救他,他不把尚汐当妹妹看也就罢了,为了点银子竟然起了杀心,他活着对尚汐早晚是威胁。” “太畜生了。” 五哥又坐回凳子上,“那我可就不管了,你下次有什么事情早点说,我因为你这点事儿一晚上没睡明白。” 其实是没睡,一晚上就竖着耳朵听程风什么时候回来,结果这人一夜都没回来,他的心都替尚汐凉了半截,还好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程风听了五哥的话笑了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决定跟李长根去青楼的时候还不知道去了会有什么样的收获,只是试试看的态度。” 五哥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我好跟你来个里应外合什么的,下次这种事情你还是要告诉我。” 提到里应外合的时候,程风笑了,他记得他和五哥有那么一次里应外合,那是第一次进万府,想想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孩子被抢走了,自己还入狱了,当时的他最恨的就是万家,最想摆脱远离的也是万家,想不到的是,如今他和万府有这么深的渊源。 程风笑着对修补板凳的五哥说:“行,下次我不瞒你,你昨晚没睡好,回屋歇着吧。” 五哥说:“别管我,我消化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程风也默默地回了屋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需要消化。 “程风,你姐姐回来了吗?” “她是去了哪里了吗?”显然程风知道的比钱老板知道的还少。 “你的外婆病了,没人和你说吗?” 程风笑了一下,“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外婆。” 钱老板觉得自己的是问错人了,程风还不如程攸宁知道的多呢。 “不过她现在家,一切如常,你要是找她有事可以过去。” 钱老板摇摇头说:“不了,今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现在过去不合适,只是......” 钱老板犹豫了下没有往下说。 沧满看不惯了,“老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婚期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商量呢,明天我们高低得去一趟万家。” 钱老板摇摇头说:“先不去了。” “不去哪能行呀,你的亲事,你不上心,还等着谁上心呀,掰着手指头数也没几天了,满打满算就五天。” 五天的时间可是够短的。 “还有什么要商量的吗?亲订了,礼金也下了,还有什么吗?” 程风成亲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仪式,这大户人家的讲究他自然不清楚。 沧满说:“这里的说头可多了,毕竟我家老板是第一次成亲,时间仓促但是事办的绝对不能简单,一定要大摆筵席,大张旗鼓,举城同庆,鼓乐三日......” 钱老板摆摆手说:“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按照日期能完婚就行。” 再多的他不敢奢求,他心压制着心里隐隐的不安,盼着自己的亲事能顺利进行,不要节外生枝。 沧满瞪着眼睛说:“都这个时候她还能悔婚不成,要真是这样,你俩的事情就此作罢。” 钱老板白了沧满一眼说:“我成亲,你跟着激动什么呀,这不是还有几天呢吗,着什么急呀。” 没有人能比钱老板自己着急,守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希望,眼看到嘴的鸭子要是给飞了,他肯定要泣血。 “两天以后我们必须得回南城,需要商量的事情必须在明后两天商量稳妥。” 沧满说的这些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事情肯定不能指着万家主动上门来找他们商量,钱老板最终决定明天去一趟万府。 第二天的万家。 钱老板找了一个自认为不早也不晚的时辰过去了。 接待他的是侯管家,侯管家这年龄可不小了,跟着在万府上有些年头了,做事自然是周到,“钱老板,你先在这里小坐一会儿?” 第278章 黄老大来照顾面馆的生意 钱老板温文尔雅地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家里有客人吧?” 侯管家笑着说:“不是很巧,家里确实有客人在,您喝点茶稍坐一下。” 钱老板表示不急,便坐下来慢悠悠的喝起来茶,这都是装出来的,表面看起来心静如水,实际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见到万百钱。 他这茶一喝便是一个时辰,他决定不等了,再等下去也不礼貌。 他起身说:“我们先回吧。” 沧满心生不满,“老板,您别怪我说话难听,他们也太没把您这个姑爷子放在眼里了。” “走吧,谁家还没有点急事。” 钱老板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的,和万百钱没不但没说上话,连面都没见上一面,心里的遗憾是有的。 在自家门口下了车以后,他想了想又转身去了面馆,沧满在后面喊了一声:“唉,不回家呀?” 钱老板说:“去程风那里坐坐。” 面馆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除了五哥他们三个人,没有其他人,他们一进来的时候五哥以为来生意了呢。 “找程风吧?” 钱老板笑着说:“嗯,他在吗?” “在,后院呢。” 钱老板往里迈着大步,路过灶台的时候对五哥说:“我中午在这里吃面。” 五哥笑了笑,不是熟人应该不会照顾他们的生意,今天大家从面馆门前路过都不自觉的绕着走,进来吃饭那自然不可能。 程风一家三口已经齐整整地坐在了院子里面。 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程风笑着说:“这是从万府回来的?” 钱老板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他伸手捏了捏程攸宁小脸,“孩子怎么样,好点没?” 程风说:“无大碍。” “尚汐怎么样了?” 程风又说:“无大碍。” 钱老板没话找话:“不吐血了吧?” 程风说:“本来就不吐血。” 听程风这口气,钱老板惊讶地说:“假的呀,怎么回事呀。” 程风还没说话,沧满先炸了,“尚汐你不够意思。” 正在阳光下打盹是尚汐用手抠了抠耳朵:“我这耳朵本来就有点问题,你再给我振聋了。” 不过这是玩笑话。 沧满把自己的凳子往尚汐的身边挪了挪,“你说说你吐血是怎么回事,我因为你吐血,这几天都没什么食欲。” 尚汐眯着眼睛说:“昨晚你可没少玄饭呀。” “我那不是给你们家办事累的吗。”沧满的脸皮是真厚,“你快说说你哪天吐的是什么?” 尚汐摸了摸自己的胸脯有点反胃,“被提了,想想我都反胃。” “说说,说说。” 尚汐无奈地说:“去年我做了一坛子的番茄酱,五哥他们一直没吃,那天我加了点料正好用上了。” “什么是番茄酱呀,什么东西呀,给我看看呗。” 沧满的好奇心很重。 尚汐说:“我现在不敢看那东西,反胃。” “啥东西给呀。” 沧满的好奇心是真的强,尚汐看着都不太好了,他还继续追问。 程风无奈说:“我拿给你看看。” 不一会,程风就把一个小坛子拿了出来。 沧满低头往坛子里面看了看,“颜色不对呀。” “上面这层看着颜色深,下面的颜色红,我那天空腹一天一夜,番茄酱里还加了一点料。” “你可真能作妖。” 沧满伸手抠了一点放在了嘴里尝了尝,然后又抠了一点,他品了品说:“别说,这东西还真特别,以前都没见过,这东西要怎么吃呀?” “做汤,或者炸点土豆沾着吃。” 沧满白了尚汐一眼说:“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给大家尝尝呀。” 尚汐说:“我弄的这东西,大厨都看不上。” 沧满说:“你弄点给我吃呗。” 他喜欢这个味儿。 “你不是没什么食欲吗?” “看你这身体健康,一副长命百岁的样子,我又有食欲了。” 尚汐说:“中午的,我给你弄点尝尝。” 程风问钱老板:“见到我姐了吗?” 钱老板摇摇头。 沧满说:“别说你姐了,除了一个管家和几个下人,谁也没见到,在那里喝了两个小时的茶,这么多年还没谁敢把我们老板这么不当回事呢。” 钱老板怕沧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解释说:“万家去了客人,感觉他们挺忙的,我们就回来了。” 沧满不满地说:“你可说的真好听。” 程风说:“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程风不相信钱老板是没事来他这里闲聊天,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都写在脸上了。 钱老板说:“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什么时候方便,我再去一次。” 程风想了想说:“明天我过去吧,尚汐有点吓到了,晚上了说了一晚的梦话。” 看着尚汐那发青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惊吓过度,他只好说:“都行,我这事本来就没那么急。” 看钱老板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不急。 程风又说了一句:“不能有什么悔婚的事情发生,她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变卦。” 这句话算是救了钱老板,程风这样一讲,他心里立马踏实了。 嘴上说:“百钱我信的过,说话一直一言九鼎。” 程风心里想的是,既然你这么信的过她,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临近中午的时候,五哥高兴地跑到后院,拿着钥匙去了偏房,很快这人拿了些调料又把门给锁上了。 沧满说:“你家偏房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呀,成天锁着。” 五哥笑呵呵地说:“这不是怕有坏人钻了空子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投毒的人都死了,这事也不能再发生了吧。 程风看着心情这么好的五哥说:“五哥,是不是来客人了?” 五哥笑着说:“来了不少呢,你认识,估计是来照顾你生意的。” “谁呀?” “就是那个黄老大。” 提起这个人程风还是愣了一下,还真没想到这个人会来这里吃饭。 程风说:“我去看看。” 毕竟人家帮了他的忙,他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说。 第279章 黄老大照顾程风的生意 钱老板给沧满使了一个脸色说:“你也跟着去。” 程风只好笑了笑,钱老板的戒备心一点都不比他轻。 不用问都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是黄老大带来的,因为这些人身上有一股共同的特质,一看就是一类人。 程风走到黄老大身边说:“面怎么样?” 黄老大抬头说:“唉,你怎么出来了,我还让老五不要去叫你呢,我没什么事就是来吃面的。” 程风说:“昨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今天的面钱算我的吧。” 黄老大用下巴指了指沧满说:“钱都给过了,我不是来吃霸王餐,你告诉你们钱老板,不要防我跟放狼一样,我不是来找事的,我今天来就是照顾照顾程风的生意,过去的事情我有点对不住程风,想找机会往回找补找补,让我和我的这些兄弟以后跟着我还能在这北城的地界混下去。” 沧满笑了一下,“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说这一堆。” 沧满是奉命而来,钱老板小舅子的事情就是钱老板的事情,他自然要上心,这个黄老大是北城出了名的地头蛇,一般人都不会沾这个人,因为惹不起。 钱老板担心的不是几碗面钱,担心的是黄老大把程风盯上,被这人盯上,有再多的钱都不过给他送的。 黄老大自然也能看明白钱老板对他的戒备之心。 黄老大说:“钱老板能派你跟着过来,那还用明说是什么意思吗,这城里认识不认识的,有几个不想攀攀程风呀,我有心结交程风,只可惜我和他不是一类人,你跟你们钱老板讲,我不会缠着程风的,我是来照顾程风生意的。” 沧满说:“我一定会转达给我老板的。” 黄老大对程风说:“面不错,很合我的口味,我有时间就会来吃上一碗。” “欢迎,我会让五哥给你打折的,之前的事情早就翻篇了,我也没想过要翻旧账,你不用放在心里。” 程风当年能被黄老大丢在大牢里面算是幸运,这是什么人,没把他杀了已经算是这人心慈手软了。 黄老大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人物,我很看好你,只是你骨头硬不服软,瞧不上我,我没办法才把你扔进了大牢里想着好好教育你,没想到我还是晚了一步,等我再把你想起来的时候,你姐夫钱老板早就把你捞出去了,钱老板对你还真是在意呀。” 程风笑了笑:“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那个时候钱老板可不是他姐夫,他也不是他的小舅子,他能出狱那是因为尚汐没有放弃他,是尚汐的那一千两银子起了作用。 黄老大就等着程风说这样的话呢,平时都是的人找别人的麻烦,但是终究有他惹不起的,他对程风的印象一直不错,梁子解开了就好了,“对,翻篇了,以后你要是找个人办个事儿什么的,你言语一声肯定好使。” “谢了。” 送走黄老大,程风又回到了后院。 尚汐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 程风笑着说:“中午吃什么?我来弄吧。” “钱老板说吃面。” “吃面好呀,我今天也想吃面,你弄土豆做什么?” “噢,沧满不是要吃番茄酱吗,我炸点土豆。” 折腾了一个钟头,尚汐炸出来了一盆土豆块,又做出了一盆番茄鸡蛋汤。 每人又配了一碗面条,这几样其实不能搭在一起,因为不会好吃。 沧满用土豆沾点番茄酱说:“这个好吃呀。” 钱老板喝了一口汤说:“这个是不是用柿子做的。” 尚汐点点头,“嗯,就是柿子做的,柿子不就叫番茄吗?” “柿子就是柿子,怎么被你改名字了。” “这是去年夏天的柿子做的?” “对呀。” 钱老板点点头说:“这是个好东西,能卖钱。” 尚汐张着的嘴就没合上,“不会吧,你不会要做这个东西吧。” 尚汐心里想的是,这人真是一点都不错过挣钱的机会,看什么都是商机。 钱老板笑着说:“这真是个好东西。” 尚汐对程风说:“咱家是不是还有一小坛,一会找出来给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说:“我缺的不是一坛子的酱,我缺的是方子。” 尚汐揉了揉太阳穴说:“程风,一会把方子写下来交给钱老板,让他拿去赚钱。” 钱老板笑着说:“你说的我好像是个财迷。” 尚汐睁大眼睛说:“不是吗?你赚那么多钱花的完吗?” 钱老板笑着说:“我就不能留给后人花吗?” 沧满滋溜喝了一口汤,一副很爽的样子,“老板,不是我打击你,万家的大小姐嫁给金老爷那么多年都没能生出一男半女,跟你也够呛,我猜呀,她就是因为不生才被休的。” 钱老板不轻不重地踢了沧满一脚,“胡说什么?” 沧满又吃了一口面条,“我胡说,不信你问问尚汐,我分析的对不对。” 钱老板真就看着尚汐。 尚汐的眼眶不是一般的青,装傻显然也不那么好使,“到底是因为什么被休的我不清楚,不过这里的人好像真的不那么好生养。” “噢,何以见得?” 尚汐说:“能生的特别能生,不能生的一个都生不出来,你看看玉华美凤和五嫂,都没有孩子。” 沧满用手拍拍桌子说:“你看看,尚汐总结的多到位,玉华美凤五嫂,这几个人的年龄可是要比万家大小姐小吧,她们都生不出来,万家的大小姐就能生了。” 钱老板看着咋咋呼呼的沧满说:“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你要想子孙满堂,你就得学学那个金老爷,你看看人家十多位姨太太,孩子至今都二十多个了,还没闲着呢。” 钱老板白了沧满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最看不上的人就是他。” 沧满还不知死活地往上说:“我这是为你好,耽误你的人不是金老爷,而是万大小姐。” “你不把我气死就算好的了,你少说几句比什么都强。” 沧满说:“对,你就喜欢冬柯那样的,冷了吧唧的,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你不问他他都不张嘴。” 第280章 外婆 提到冬柯尚汐抬起了头:“唉?冬柯呢,去哪里?怎么没来吃饭呢。” 沧满说:“出去办事去了。” “噢。” 尚汐明白,像钱老板这样的人每天都要办好多的事情,不管是自己办的还是有人代办的,只要派冬柯出去办的一般都大事。 其实冬柯这次去办的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他去了万百钱的外婆家,看看这人病的到底有多严重。 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 冬柯说:“病重。” 钱老板心里一紧:“还能康健如初吗?” 冬柯摇摇头说:“时日无多。” 沧满说:“能撑过这几天吗?” 冬柯想了一下说:“勉强可以撑上几天。” 第二天一早,沧满趴着墙头说:“程风,你不用去万府了?” “为什么?” “他们出门往你这边来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们有人盯着呀。” 程风一副你可真行的表情,正好他懒得出门呢,他们能来他还省着过去一趟了。 “那你让钱老板过来我这边吧,不是要说事吗?” “嘿嘿嘿,马上我们就过去,唉,一会你说话可要向着我们老板。” “婚期订了,礼金也下了,还有什么可替你们说话的,你们抓紧过来吧。”程风转身就回房间了。 尚汐正在陪孩子写字,看见回来程风说:“和沧满说什么呢?” “家里一会来客人,你要是不想见,你就上床躺一会。” 尚汐的笔停顿在了空中,怎么都下不去了,她只好把笔放下:“我都把你爹得罪透了,我估计他得挺烦我的。” 这里还没有人和公公对着干呢,尚汐可是指着鼻子说了不少的难听话。 程风却说:“不会。” 尚汐说:“是不是快到了,先把茶水泡上吧。” “你陪孩子写字吧,我去泡。” 先迎来的是钱老板,这钱老板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这小衣穿的,这气色后红润,神采奕奕,一看就是有什么喜事要临头了。 这要当新郎官的人果然不一样。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尚汐,笑呵呵地说:“给你和孩子带个小玩意。” “什么呀?” “打开看看。” 盒子很精美,尚汐小心翼翼地打开,入眼便是红色。 尚汐高兴地说:“这是朱砂手串吧,好漂亮。” 钱老板说:“辟邪压惊,不过不值钱,你和孩子戴着玩便是了。” 尚汐乐呵呵地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开着玩笑说明:“我正需要这个东西,感觉这两天自己都魂不附体了。” 她不迷信,但是受到的惊吓都是真的,她那个青色的眼圈很是醒目,不知道的以为她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呢。 程风坐在一边看了看说:“这个东西真有用吗?” 钱老板说:“解心疑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肯定不需要。” 程风自然是不需要戴这种东西压惊,只是他在想这样的方法他为什么没想到,尚汐明显很喜欢这个手串,戴在手上看来看去的。 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万家的三口人就到了。 尚汐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表现的她们之间好像毫无间隙一样,“爹,娘,大姐,你们来了呀。” 万母拉着她的手十分关心地说:“你这身体怎么样了?” 尚汐笑呵呵地说:“一点事儿都没有,可健康了呢。” 万母嗔怒道:“你就嘴好,老忽悠我,你看看你这脸色,是晚上睡不好觉吗?” 说着几个人打了一遍招呼就落了座。 “这几天爱做梦,睡的不实,过两天就好了。” 说话间,尚汐已经把茶水给大家倒上了,明显比过去会来事儿。 万老爷怀里抱着程攸宁,嘴上假装责怪尚汐说:“你这个丫头,还真让人操心,什么实话都不和大家说,这身体什么情况我们心里一点数没有,只好给你给弄了点这个。” 万老爷让侯管家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尚汐看了看说:“爹,你这给我弄的是什么东西呀?” 一排瓶瓶罐罐。 尚汐挨个瓶子晃了晃说:“药丸子吧。” 万老爷说:“你可别小瞧这些药丸子,这都堪比灵丹妙药了。” 万老爷身后的侯管家说:“是呀,前两天老爷得知少夫人身体不适,八百里加急从异国买回来的。” 尚汐看着这些瓶瓶罐罐有点尴尬,她艰难地开口说:“我呀,其实没什么毛病,用不上这些药。” “没什么毛病?” 大家亲眼所见,这尚汐的毛病可是大了去了。 一边的沧满说:“是呀,大家都被她给懵了?” “懵了?” 大家听完沧满说出实情以后,万夫人用力再尚汐胳膊上拧了两把,“你个死丫头,可把我吓死了。”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对不起呀,对不起大家,害的大家跟着我担心这么久。” 看着如此内疚的尚汐,程风说:“不是尚汐要装病,是我为了从李长根那里套话才这样讲,但是感觉敌人就在身边,所以索性尚汐装病的事情就谁都没告诉。” 万老爷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办的确实好,但是你们不相信我,我要是知道柔儿他们是那样的人,也不至于让我的孙儿遭那样的罪,我这心呀......。” 程风看着又要煽情的万老爷赶紧说:“虚惊一场,还好发现的及时,所以您不要内疚了。” 尚汐附和程风一句:“对,虚惊一场。” “你们不怪罪爹了吧?” 尚汐心里直呵呵,这个老头,即使做了错事也得逼着大家说他没错。 尚汐笑着说:“坏人又不是您,怪您干什么,您不怪罪我们不懂事就行。” 万老爷说:“我有个明事理的好儿媳呀,是万家的福气呀。” 真会说话。 尚汐在心里直翻白眼,他难道忘记他说自己少教的时候了,和这类人打交道尚汐还真不是对手,短期的胜利可以属于自己,但是长期的胜利容易属于别人,在这些人面前尚汐真就是太嫩了点。 尚汐主动开口说:“听攸宁说,外婆身体不适,怎么样了。” 第281章 做人不带你这样的,想悔婚不行 万老爷说:“这几天事情发生的有点多,没和你说,病的有点重,找时间你们一家三口去看看,别让你舅舅挑理。” 程风说:“明天我们过去看看。” 钱老板说:“我给老人家备了点礼,你帮我捎去吧。”能表现自己的机会钱老板绝对不会错过。 万老爷说:“礼都备了,就亲自去,正好老人家想见见你。” 钱老板笑着说:“好,那我明天和程风他们一道过去。”他求之不得。 万老爷满意地点点头。 一边的沧满说:“今天是阴历二十五,婚期是阴历二十八,明天我们是不是得回南城准备迎亲的事宜呀,你们要不今天去看老人家呢。” 钱老板给了沧满一个眼色,看了看万家的几个人笑着说:“回南城用不多久时间,走夜路更清净。” 万老爷说:“都二十五了吗,那得抓紧了,钱老板昨日去府上是不是有事要商量。” 钱老板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亲事上的一些细节问问你们的意思。” 这话被钱老板说的是恭恭敬敬。 万老爷说:“我这边还没顾上,险些把你和百钱的事情给忘了。” 他没好意思说,昨天白家的人去他们万府,无理取闹一天,要把白松雪接走,念在这么多年白松雪伺候他们二老,他有心想让白家把人接回去,但是这样对程风和尚汐就没法交代了,他不是不明是非,就是有点念白松雪过去对他们二老的好,其实更多的是看在这是万百业的媳妇,有点于心不忍,他夹在中间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万百钱和钱老板的婚事他早就忘了。 一直没说话的万百钱张口了,“外婆病了,松雪昏迷,白家人又频频登门,我看这个亲事......” 话还没说完,沧满炸了:“做人不带你这样的,想悔婚不行,我家老板这都张罗多久了,说毁就毁,你逗我们玩呢呀,我告诉你,想悔婚,我这关你就过不去。” 钱老板的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 程风看着这么能叫嚷的沧满说:“你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 “程风,有句话叫帮理不帮亲,你评评理,这亲事能不能毁。”沧满这嗓门极大,就差撸起袖子了。 程风说:“她还没说悔婚呢,你激动什么。” 万百钱叹了口气说:“我没说要悔婚,我的意思是把婚期往后推迟几天,等这些事过过地再办,现在我没法离开北城。” 万老板这才长出一口气,只要不悔婚,其他都好商量。 此时万百钱正盯着钱老板,等着他给出点回应。 钱老了动了动喉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没意见。” 万百钱说,难就下个月再说吧。 钱老板很想问问下个月哪天呀,但是他心里难受,也有点问不出口,他再想伪装也伪装不出来一张惯有的笑脸了,心里的落寞和打击无法言说。 沧满压着火气原地转了一圈,就差把桌子掀翻出出气。 万老爷说:“百钱,这么大的事情,事前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亲事能说改时间就改时间吗。” 万百钱说:“我要是走了,白家这几个人能把你和娘吵死,还有外婆时日无多,我要是这一离开她就......谁来照顾娘她呀。” 万百钱是话音一落,万母就哭了起来,不论身处多大年纪的人,母亲的离开都会造成重大打击,万母这样的大家小姐更不例外。 此情此景,钱老板只好清了清嗓子说:“亲事没那么急,再等等吧。” 他除了妥协与让步做不了别的。 面对万百钱改动婚期沧满暴跳如雷,面对钱老板的妥协,沧满简直要七窍生烟,他好比一颗炸雷,就差原地自焚了,他看着程风说:“程风尚汐,你两口子最公正了,你们说说这玩意能说改就改吗?你们设身处地说说我们老板急不急。” 程风看看尚汐,尚汐看看程风,然后尚汐一低头拎起了茶壶,给大家挨个蓄水:“沧满你先坐下,慢慢商量吗。” 尚汐倒是不觉得改婚期不妥,就是一点同情钱老板,不是自己家的事,她没办法指指点点,况且万百钱的性格就是说一不二,在金家她的地位高高在上,在万家她也手握大权,所以劝这人回头,尚汐可没这个本事,她判断根本没戏,就只能委屈钱老板了。 沧满哐当往板凳上一坐,“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这不是明摆着吗,什么都得听她的,我们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尚汐说:“商量,商量,就是有商有量,探讨着来,最后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点。” 尚汐觉得自己说的简直就是废话。 沧满呼噜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说:“我想知道下个月几号能把这亲事办了,这事儿总不至于拖到明年吧,不会再晃我们了吧。” 还真是钱老板的左膀右臂,问的问题都是钱老板想知道的。 见一桌子的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沧满说:“你们要是觉得我和钱老板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回避,你们商量好了再叫我们回来。” 沧满再次起身,“老板,我们回去,这一桌子就咱俩是外人。” “坐下,我成亲还是你成亲。” 在钱老板的威压下,沧满哐当又坐下了,气哼哼地说:“要是我成亲,绝对不能让人家牵着我鼻子走,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我家钱老板可是小伙,要嫁给他的人都排着长队呢,一点都不愁娶妻。” 钱老板声音不大地说:“你一定要说话气我是吧。” 沧满梗了梗脑袋不再说话了。 万老爷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做的这个决定有些独断了,成亲不是小事,更不是一个人的事,不经过商量就擅自做主着实不妥,她对万百钱说:“钱儿,你不要独断专行,这事你要替钱老板考虑考虑。” 看着无动于衷的万百钱,钱老板心凉了半截,他只好表态说:“改婚期我没意见。” 第282章 姐,你可真好说话 见自己家老板这个样子,沧满的牙都要咬碎了,“请柬都发出去了,这回改吧,都不够丢人的。”他不是好脾气地敲了敲桌子说:“改哪天呀?我好派人回去改呀,全都依着你们万家,我们钱家就任由你们折腾。” 万百钱眯了眯眼睛站起了身说:“再议吧。”这明显是烦了,程攸宁烦的时候也是这个死样子,程风和尚汐终于找到原因了。 沧满对钱老板说:“你看看,她就是想拿着你,仗着你心仪她,她变着花样的治你,处处压着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要把这样的人娶进门,你后半生的日子别想好过。” 这是沧满第一次当着万百钱的面给钱老板忠告。 钱老板哪还顾得上沧满的煽风点火,他起身拉住万百钱说:“先做下,这事先不提了,你也别和沧满生气了,他一直说话这么冲,没什么坏心眼子。” 沧满说:“里里外外都成我的不是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是个什么人,你看她这脾气暴的,以后你是想看她的脸色吗,你别忘了,你才是一家之主,你不能对一个女人低头,信我的,宁可打光棍也不娶她。” 万百钱拽了一把自己的衣服袖子,这是要不给钱老板的面子。 钱老板对坐着的程风说:“程风,劝劝你姐。” 程风只好说:“先坐下,再商量商量。” 万百钱原地没有动,一副谁的账她都不买的样子,程风只好起身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钱老板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再次坐下,大家都不说话了,一群成年人各个都挺尴尬的,尚汐都有点坐不住了,干巴巴地喝上几口茶。 万老爷说:”程风,你来说说。“ ”我说这婚期就别改了,早晚都得结。“ 听了程风的话,钱老板眼睛都亮了,太合他心意了。 万百钱说:“我没说不结,只是现在我走开了,家里的这摊子事情怎么办?” 万老爷说:“我还没老到应付不了家里的这些事儿,再说程风这不是没走吗,白家人就是闹闹而已。” 程风说:“就是这事吗,下次白家人过去,派人通知我,我去赶他们离开。” 万老爷一听儿子要回去要给他撑腰,他心里美,笑呵呵地说:“不用大动干戈,这事咱们万家有理,我只是不想给你们后辈树敌而已,不然万家的门我都不让他们进。” 程风说:“那这样,婚期就别改了,挺喜庆点事,钱老板也盼着这一天挺久了,请柬也发了,收回请柬也不那么好听。” 万百钱说:“外婆那边......” 程风说:“作为长辈,临终前是希望能看见小辈成家乐业的。” 万百钱说:“我主要担心的是娘,外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非得犯病不可,她要是犯病人都不认识,没有人贴心的人照顾不行。” 程风说:“终究会有这一天,怕也没有用, 到时候我可以照顾娘。” 程风的这句话感动了万夫人也感动了万老爷,这儿子还是能指望上的。 万百钱说:“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可你毕竟是个大男人,难免会有些粗心,我照顾肯定比你照顾强。” 万夫人说:“我不一定有事的,我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你该成亲就成亲,老大不小的别再耽误了。” 程风说:“要不你们就在北城成亲吧,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耽误。” 万百钱说:“住哪里呀?” 程风指了一下隔壁说:“就住隔壁就挺好,收拾的比我这边强,不过,南城的请柬还是要改,你们成亲的地方改了,肯定那边的很多人都不能来了。” 钱老板不想此事再有变动,程风的说的办法已经很合他心意了,他很自然地把话接了过去:“请柬好处理,百钱要是不嫌弃这里,我这两天找人收拾一下婚房,时间都是够的。” 万百钱看了看程风指着的方向,除了一面墙和一个房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她去过那个院,也还行。 万百钱点了点头说:“那就住这里吧。” 其实她也不是很挑剔。 沧满激动地说:“这回不改来改去了吧,我去找人收拾收拾。” 一转身沧满就从墙的这边翻到了墙的那边,尚汐看着支在那里的梯子说:“梯子都不用吗?” 万老爷笑着说:“沧满这孩子脾气冲了点,但是我挺喜欢他的。” 钱老板笑着说:“急脾气,但是心特好。” 就这一盏茶的功夫,钱老板的这心上上下下好几次,这回终于又稳了,不过这次多亏了程风说话了,不然万百钱不会这么给面子,她的脾气钱老板了解,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很快沧满又出现在墙头上,他看着万百钱嘿嘿嘿地一笑,一口小白牙都露了出来,“姐呀,你对婚房我什么要求吗?” 万百钱摇摇头说:“没什么要求,弄成什么样,我就住什么样的。” “姐,你这么个身份的大家小姐可真好说话。” 万百钱说:“你刚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呀。” 沧满继续嘿嘿嘿,“姐,我这不是盼着你和我们老板早点喜结连理吗,我是替你俩着急。” 万百钱说:“好人坏人都被你当了。” “嘿嘿嘿,尚汐,你来一下。” 尚汐指了指自己说:“我吗?” “对,就是你,你这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就不要天天在家里装病了,你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尚汐站了起来说:“要干什么你就说吧。” 沧满说:“我们这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来给我们指挥指挥,这么两天没处请人了。” 尚汐灵机一动:“咱们这条街往前走两条,有一家卖布的,里面有卖被褥的,我家的被褥就是我和程风在那里买回来的,你去那里就能买到不少东西。” 沧满说:“你别犯懒,你跟着我一起去,别只动嘴不出力,我们老板对你不错,你手上的那串朱砂是上好的朱砂,不便宜呢。” 第283章 钱老板能用眼神杀死我 沧满说:“你别犯懒,你跟着我一起去,别只动嘴不出力,我们老板对你不错,你手上的那串朱砂是上好的朱砂,不便宜呢。” 尚汐只好撸起袖子又看了两眼,红色的,是挺好看,这难道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 尚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对程风说:“中午你们就吃面吧,我跟沧满去买买东西。”这是拿别人的手短。 程风点点头说:“你和沧满也要记得吃饭。” 尚汐说:“放心吧,饿不着。” 沧满那是一个多爱吃的主呀。 沧满也拍着胸脯说:“跟我出去还能饿着她吗,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 一边的钱老板笑着说:“尚汐,辛苦了。” 尚汐的鼻翼不自觉地煽动了两下,心想这个钱老板最会做人,但是嘴上还是她笑呵呵地说:“应该的,以后你就是我姐夫了,不用和我客气,只是我没什么经验,这力能出,就怕,怕买的不和你们的心意。” 钱老板说:“就按照你的想法弄。”能顺利成亲就是他钱老板的梦,还什么合不合心意。 有了这话尚汐就不担心事情办不好了,反正有钱,买就是了,她应和了一声说:“得嘞。” 然后她踩着梯子就去了对面。 万夫人说:“你们两家都不走门吗?” 程风说:“他们是太着急了。” 万夫人点点头,“我就是眼睛也不行 ,心了也不静,不然这被褥高低得我做。” 钱老板十分客气地说:“您就别操劳了,保重身体最重要,其他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晚辈去做。” 万夫人说:“既然你们的事情定了,尚汐这丫头的身子骨也好的很,我去看看你们的外婆。”然后万夫人哀叹一声:“时日不多了!” 万夫人这一起身,大家都跟着起来了,万夫人说:“百钱,你就留下来吧,这么多天都没跟钱老板说上话,你俩好好聊聊天。” 万百钱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我陪您一起去外婆家。” 万老爷说:“听你娘的,我陪着你娘去就可以。” 就这样万百钱就真的留下了,三个人不尴不尬地回到院子里面,程风说:“中午你们要是饿了,就让五嫂给你们端两碗面过来,其他事情也可以喊五嫂。” 万百钱说:“你要干什么去?” 看着钱老板那感激的小眼神,程风只好说:“我领着攸宁去街上找尚汐他们,顺便带他吃点爱吃的再回来。” 程风把程攸宁领上,穿过面馆离开的,出门的时候没有遇到尚汐他们,因为他比他们晚了几步。 程风果然在尚汐说的那家店铺找到了尚汐和沧满。 看见程风和攸宁的时候尚汐一愣,随后又是一笑,“你俩怎么来了?” 程风笑着说:“他爷爷奶奶去看外婆去了,他姑姑留下了。” “哦,家里有客人,你怎么还出来了。” 程风说:“我不出来,钱老板能用眼神杀死我。” 尚汐一乐,“这马上就成亲了,他着什么急。” 沧满扯过一套被子说:“这个怎么样?” 尚汐看了看说:“我看这个好。” 沧满说:“你那个不够红。” 尚汐说:“这个上面是百喜图,这个吉利。” 沧满说过:“这个上面也有喜字,还有百年好合呢,寓意好。” 程风看两个人这么忙便说:“我去对面茶楼带攸宁喝点茶去了。” 沧满说:“先别走,你看看哪个好。” 程风说:“你俩这是一个被子一个褥子吧,应该能配成一套,再说成亲不应该买两套换着用吗。” “哎呀,还真是。” 尚汐看着手里的被褥说:“你们家的床是多大的?” 沧满说:“和你家的是一样的。” 尚汐叫来了掌柜的。 程风抱起程攸宁,对看着很忙的两个人说:“出去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坐在窗子的位置,能听见。” 没有人回应他,他也只能离开了。 在茶馆,他找了一个离窗子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和一份点心和程攸宁吃了起来。 对面的布铺里面,尚汐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这个布料下水会不会褪色呀?” “不会,这都是上好的桑蚕丝染出来的布,颜料也都是最好,怎么洗都这样,还有这金线刺绣,这都是汴京的绣娘绣的,普通的布庄找不到这么极品的被褥。” 这个掌柜的倒是没有糊弄尚汐,她还是能分辨出好坏的,这面料柔软光滑还亲肤,盖着一定很舒服。 “以前来怎么没见到这么好的被子呢?” 掌柜的笑着说:“看来姑娘是我家的常客,以前还没有这么好的蚕丝,所以就没织出这么好的布,这个北城也就在我家能找到这种好东西。” 尚汐点点头,“把我们要的东西装一装吧。” 店员一人抱着一个大包把东西送上了马车。 正在吃东西的程攸宁看着走出来的尚汐说:“娘是不是把咱们俩给忘了。” 程风笑了笑说:“你娘要是出来买东西,你千万别跟着。” “为什么?” 程风摸了摸程攸宁的脑袋说:“因为她能把你弄丢。” 程攸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们不跟着吗?” “你先吃,不着急。”因为程风已经看见尚汐和沧满转头又扎进了隔壁的铺面,那是一家卖灯的,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这两人出不来。 果然被程风说中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两人个都没出来,等出来的时候马车都装满了。 程攸宁看着那红通通的东西说:“爹,他们放车上的是什么?” 程风说:“是灯笼,跟咱们家院子里面的灯笼差不多。” “瘪的?” 程风笑了笑:“灯笼不光是圆的,还有很多其他形状的。” “还有什么形状的?” ...... 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想起来程风和程攸宁,程风只好等着程攸宁吃好了才起身,去了灯笼铺子,刚才感觉程攸宁好像对灯笼挺感兴趣的。 果然看见一屋子的灯笼时,程攸宁眼睛都亮了,程风说:“你选一个吧。” 第284章 六角花灯 程攸宁迈着小步子在屋子里面整整转了三圈,把这里的灯笼都认真地看了一遍以后选了一个六角的宫灯,有点出乎程风发意料了,因为这有很多动物花灯,有玉兔花灯,麋鹿花灯,蝴蝶花灯,应有尽有,程风以为程攸宁应该会选一个玉兔,毕竟他南城的家里养了一只兔子,程攸宁可喜欢了。 程风弯腰问程攸宁:“你确定要那个六角花灯吗?” 程攸宁点点头,他好像知道程风在想什么一样,很认真地说:“那个比较雅。” 程风无法反驳,东西好不好他能判断,但是要说东西雅不雅他在心里还是很难界定,雅这种东西根本不和他沾边。 灯笼铺的老板笑呵呵地把程攸宁要的那个六角宫灯拿了下来,弯腰交到了程攸宁的手上。 “小公子有眼光,这个宫灯的骨架是上好的酸枝木雕刻而成,绢纱也不是我们当地的普通绢纱......” 程风点点头,他今天算是受教了,没想到一个灯笼能被灯笼铺的老板讲出这么多东西,看来是在见识短浅了,“多少钱?” 程风在心里想,这灯笼应该不便宜,就老板的这些话都值点钱。 灯笼铺的老板说:“五十二两,就给我五十两吧,零给你抹了,我今天店里生意好。” 灯笼铺的老板红光满面,任谁都能看出他今天生意能不错,程风能不知道吗,尚汐和沧满那两个人人傻钱多的刚才从这里买走了一车的灯笼。 程风把银子付了,他真没想到一个灯笼会这么贵,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声谢谢,毕竟刚才人家把程攸宁一通夸。 他领着程攸宁离开了灯笼店,然后用目光搜寻整条街市,看看尚汐他们的马车会停在哪家的铺面门口。 走出的路不到十米远,程攸宁就叫住了程风,“爹爹。” 程风看着胳膊都要被一个花灯给压弯了的程攸宁,他伸手赶快把花灯接了过去。 “你看到娘了吗?” 程风指着远处说:“在前面。” 程攸宁抻着脖子也看不到,因为个子太小,街上的人也多。 程风只好又把他给抱了起来,给他指了一下说:“看见马车了吗?他们应该就在那里。” 程攸宁点点头,程风又把他放在地上。 两个人就这样晃着,直到去了第二条街才把人追上。 尚汐看着他们两个笑着说:“你们怎么不在茶馆喝茶呀?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程风笑了笑,“我以为,你把我们两个给忘记了呢。” “怎么会,我怕攸宁逛街累,所以没去叫你们。” 程攸宁说:“我和爹爹是从那边走过来的。” 尚汐看了一眼程风说:“你怎么不抱着他。” 程风晃了晃手里的花灯说:“拿着这个不方便。”这纯粹是个借口,还是个不怎么好的借口。 看见花灯尚汐笑了笑:“你们买了这个花灯呀,这个好看我当时一眼就相中了,只是不适合成亲了。” 程风说:“你儿子选的。” 尚汐很是欣赏地点点头说:“这个好,上面的兰花雅。” 程风点点头,对上了,这绝对是母子,鉴赏力都一样。 尚汐又说:“这个不便宜吧?” 程风说:“五十两。” 尚汐啧啧两声,心里直喊贵,嘴上却不说,相反还赞扬了一句:“有眼光,会买东西。” 程攸宁抿着小嘴又是一乐,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程风看着车上成堆的东西说:“能用的上这么多的东西吗?” 尚汐说:“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是商业大佬,他们两个人结合注定不能平凡。” “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他俩穷的就剩下钱了,成亲一次必须得花点,让别人也沾沾他们的光,不然太寒酸了。” “你现在懂得是越来越多了,你以后是不是都可以当媒婆了。” 尚汐说:“我就好比那壮丁,缺人了才被沧满给抓来当替补,但凡有一个明白的人,他都不会用我,你听我这嗓子都要劈了,都是和他吵吵的。” “因为点什么呀?” “还能因为什么,意见不统一呗,他说要买这个,我说买那个,能不吵吵吗。” 程风说:“你们两个谁更懂一些?” “都是半斤八两吧,不过不愁,只要兜里有银子,你需要什么,人家都能搬出来让你随便挑。”尚汐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你看看那一车,都是上好的物件,很多都不是本地的,都是远道而来的。” 听听这口气,听听这小语言,尚汐都能卖货了,刚才程风带着孩子去买花灯的时候,老板大概也是这样讲的,句句离不开上好两个字。 程风看着精神头十足的尚汐说:“累不累呀?” 程风圆眼一睁,“花钱还累,就照着这么买,我你还能逛两条街。” 程风看看了马上就要装满的马车说:“这是第几车了?” 沧满笑呵呵地跑了过来说:“第三车了。” “差不多够用就回去吧。” 沧满说:“那哪行,那不是寒碜我们钱老板吗,东西必须得全。” 沧满拍了拍尚汐说:“去前面,那家的瓷器好,我们去买点碗筷什么的。” 程风领着程攸宁在外面等着,不一会的功夫店员就开始陆续地往马车上装东西了,程风暗自数了数,前前后后一共搬到车上大大小小五十八个盒子。 这一辆马车被装满离开以后,下一辆马车又上来了,无缝衔接。 这家里有多少人口需要这样买呀,程风无奈地摇摇头等着两个人出来了。 沧满指着隔壁的店说:“看见没,纸花店。” 程风看了看太阳,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好像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程风只好对两个大忙人说:“我带着程攸宁去对面吃点饭,你们要是饿了一会过去。” 尚汐叮嘱程风说:“你得抱着我儿子,看把我儿子累的,脸都红了。” 程攸宁抿着嘴一乐,等着程风抱着他。 程风只好单手把程攸宁抱了起来,程攸宁的小脸看着是有点红,但是绝对不是累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现在还是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程风问程攸宁:“热吗?” 第285章 日上三竿她怎么还不起床? 程攸宁摇摇头。 “那累吗?” 程攸宁点点头。 程风看着一本正经不说实话的程攸宁说:“爹爹能相信你吗。” 路虽然走的远了些,但是走的十分缓慢,程风自然不能让程攸宁累到,顶多是出点汗而已。 程攸宁咧着嘴角一乐,搂着程风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也有一点热,但是能忍。” 这是认准了程风把他累到了,原因就是没抱他,他单手掂了掂程攸宁说:“我大儿可真坚强,跟着爹爹走了这么远的路,爹带你去对面酒楼吃饭,顺便让你好好歇息一下。” 程攸宁点点头。 程风点了好几个人的饭菜,都剩下了,他和程攸宁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不过也没等来尚汐和沧满过来吃饭,程风只好无奈地领着成攸宁回去午觉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面的两个人早就离开了,桌子上摆着几只用过的茶碗他也不想收拾了,直接带着孩子回屋午睡去了。 第二天 一大早就去了城里的韩家。 没错,这就是程风的舅舅家,舅舅和舅妈他们已经在万家见过了,看着人很面善还都不错,不过今天舅舅出门了,没有在家,接待他们的是舅妈。 舅妈为人很是热情,说话的时候始终是笑盈盈的,声音不高不低,音调也是让人听起来是恰到好处的舒适,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贤妻良母,是特别贤惠的那种,感觉这个人是那种从来就不会生气发火那种。 “老太太昨天听说你们要来,可高兴了,饭还多吃了两口呢。” 舅妈的声音很轻,生怕打扰到正在休息的外婆。 床上躺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脸上还有点肉,看着不瘦,不是那种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的老人,一看平时的生活就是很精细的那种,这人的气色看起来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差。 老人双眼紧闭,听不见呼吸,感觉睡的很熟的样子,舅妈说话的声音始终轻轻的,他们也是勉强能听见,大家也不敢轻易地发出半点声响,自然也是怕吵醒熟睡中的老人,可是作为一个老人来讲,睡眠本身就比年轻人要少,这个时间还在床上睡觉,说明这人病的有点严重了。 程攸宁歪着脑袋看了看床上的老人说:“日上三竿她怎么还不起床?” 尚汐伸手便把孩子的嘴捂上了,怕孩子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程攸宁一张嘴她大概能猜到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估计是以为床上的那个老太太是因为懒才不起床的,她弯着腰小声在程攸宁的耳边说:“你太太生病了,需要卧床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 程攸宁重重地点了下头,一副我清楚的样子,尚汐在心里想了一下,她这次可能是想的有点多虑了,孩子要远比她想的知道的多,要懂事的多。 舅妈笑着说:“嗜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我们先出去吧。” 大家被请到了堂屋落座。 舅妈让人端上来各种吃食,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不过大家就只喝了几口茶而已,然后和这位温柔贤惠的舅妈话话家常。 尚汐在心里琢磨着,这舅妈也一定出身名门,看这气质和心性就是与众不同,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情绪都会格外地稳定。 茶还没喝过一盏,一个女孩子便从外面乐颠颠地跑了进来,看样子有点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娘,家里是来客人了吗?” 舅妈笑着说:“念夏快来,见过你的表哥表嫂还有钱大哥。” 女孩子没有顾及舅妈的话,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在坐的几个人以后,站在了程风的面前,激动说:“你是我表哥程风吧,和那个表哥长的可真像,听说你们两个人是双胞胎,看着一样但是又不一样,你应该比我那个表哥长的高,不过你可比他黑多了。” 这话开始听着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后面说的是什么,程风很黑吗?没人这样觉得呀! 不过看着这个女孩子的表情又不觉得她是在嫌弃程风黑,感觉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舅妈笑着说:“程风可不黑,这肤色正好。” 女孩子挪了一步盯着尚汐看了看,然后扑哧一声就笑了,“你就是我那个传说中的表嫂吧,和传言说的有点像,你长的可真小,你身高几尺几呀。” 表嫂也就罢了,还传说,她这个大活人可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呢。 尚汐觉得这人指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所以她就随便应付了一句:“没量过。” 她觉得这个人脸长的不错,就是说话没脑子,是不是针对她还不好说,但是她的问题她真不想回答,她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比可能是矮了点,和万百钱比矮的就更多了,但是这样也不能说明她身高矮,高矮都是相对的。 她在这个年代身高不算矮,属于正常身高,她这几年因为吃的好,还长了好几公分呢,所以她很自信地觉得自己不矮。 这女孩子有点自来熟,还有点看不出眉眼高低,她朝着尚汐招招手说:“你站起来,咱们比比,我看你到我哪里。” 说尚汐矮还不算,她还要证明给大家看看吗,这身高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是掖不住也藏不住的,尚汐不是因为这个屋子里面数她的个子矮而自卑的不好意思站起来,而是她的身高显而易见要比眼前女子的身高矮上一些,没必要去配合她开心自取其辱,又不是小孩子有必要比个子吗,比完她还能长个是怎么的,还是就是简单的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比她矮一些,还是要证明对方比自己高,要是显示自己高,一不用这么踩自己吧,尚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句话都没又多说,好没教养。 舅妈一张好看的笑脸也瞬间凝固了,她冷着一张脸说:“念夏,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第一次见你表嫂你不个行礼问好还讨人嫌,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第286章 语出惊人的念夏 她根本不管一边的舅妈说了什么,见尚汐不动,自顾自地上前伸手去拉尚汐,一种她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她俩很熟的感觉。 尚汐哪里扛她这么晃荡,随便一拉,人就离开了座位。 舅妈啪地一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手边的茶碗和茶托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的声音,“韩!念!夏!” 尚汐滋溜又坐回了椅子上,她没想到舅妈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声音会是这么的大。 不是出乎意料,是震惊。 刚才那个心平气和的舅妈去哪里了,刚才不会都是假象吧。 舅妈见自己失态,声音拐着弯地降了下来,“念夏,你表嫂茶喝的好好好的,你别烦你表嫂。” 念夏说:“我就想知道她到底有多矮,传言说她长的又矮又丑,不过她不丑,但是我想知道她矮不矮。” 舅妈说:“你表嫂,骨架匀称,身材纤细,长相甜美,心思玲珑,这样的姑娘,南北城都找不到第二个。” 尚汐听了舅妈的话,直了直腰板,看起来更端庄一些。 “是吗?”念夏的语气里面有几分怀疑,“她过去不是个小傻子吗?” “韩!念!夏!”这一声不是普通人能喊出来的,声音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能听出里面的咬牙切齿,一看舅妈就是有功底的,这绝对不是一天练成的,应该是经常这样喊,“你要不会说话就赶紧给我回自己的房间。” 念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问题,她还带着一点委屈地说:“我这不是对表嫂好奇吗?” 舅妈恢复了一点冷静,虽然在坐的都是自己的晚辈,但是除了万百钱,其他几个都不熟络,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念夏,别缠着你表嫂,坐我这边来。” 此时念夏一双圆圆的眼睛已经盯上了程攸宁,伸手就在程攸宁的脸上捏一把,程攸宁的脸被很多人捏过,因为来自大人的爱抚,除了摸头就是捏脸,但是没有一个像念夏这样捏的,掐住就不撒手,非要扯扯程攸宁的脸,你是过瘾了,被捏的人受得了吗。 程攸宁眉头紧锁,一巴掌拍在了她的手背上,声色俱厉地说一声:“放肆。” 年纪虽小,但是看着很有威严。 “唉,你这点小人儿脾气还不小,你是我侄子吧。” 程攸宁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看着程风和尚汐说:“回家。” 程攸宁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这眯缝着的眼睛一看就是生气了。 这个叫舅妈的人赶紧起身走了过来,看了看程攸宁的小脸说:“念夏,你是不是把攸宁给掐疼了。” “我没用力。”念夏是一脸的无辜。 舅妈阴着一张脸说:“你那手知道轻重吗?” 尚汐看着孩子的脸没有什么变化,没紫,但是有点红,应该是给掐疼了,不然程攸宁不能来脾气。 舅妈对着孩子的脸仔细看了又看说:“舅姥姥看看,是不是给掐疼了。“ 尚汐打圆场说:“看着还行,应该没什么事情。”要不是看那个二愣子八成是舅妈的女儿,她早就动手掐回来了,岂有此理,当着她和程风的面扯孩子的脸,尚汐在心里烦这个叫念夏的女子。 舅妈回手就在念夏的身上拍了几下。 “唉,娘,你打我做什么呀?”舅妈把念夏打的直叫唤。 程攸宁脸色明显变好了,还有点开心的意思。 舅妈把程攸宁又放回了椅子上说:“我给你出气了,你别和你念夏姑姑一般见识。” 这就是哄孩子的小把戏,但是小孩都吃这套。 舅妈扯着念夏的胳膊说:“坐到我边上去。” “娘,你别拉我,我还没认全屋子里面的人呢。” 转身看见钱老板的时候,她仔细地瞧了瞧,“这位就是我那位表姐夫吧。” 钱老板颔首,“正是。”他已经能大概能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应该不会比尚汐好,他静等这位叫念夏的姑娘语出惊人。 她笑着对钱老板身边的万百钱说:“表姐,这个钱老板长的可要比金老爷强多了。” 虽然是一句赞美的话,但是说的有些不合时宜,这会让钱老板和万百钱都很没面子。 舅妈使劲在念夏的腰上掐了一把,这对母女的背影正对着尚汐,舅妈的小动作她看的是一览无余,清清楚楚。 念夏原地一蹦,“娘,你掐我做什么?” 舅妈脸上带着微笑,咬牙切齿地说:“不要再乱说话了。” “我没乱说话呀,我再夸姐姐会选夫君呀。” 会选夫君还至于休夫再嫁吗? 舅妈的尴尬和无可奈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姐夫你身体好吗?” “念夏,你去找你的小姐妹出去喝茶吧。”这句话舅妈说的很是温柔,完全是商量的口气,可以看出,她拿自己的这位女儿也无计可施了。 “我不,家里有客人,我出去喝茶多不礼貌呀,我要在家陪客人。” 念夏就这样盯着钱老板看,等着钱老板回答她。 钱老板也有几分尴尬,第一次登门居然被问这种问题,这个口无遮拦的人到底问的是哪方面呀,不过假如他不作答,面前盯着他的这个姑娘不会放过他,他只好不尴不尬地说了一句:“身体还不错。” “噢?可是有传言说你身体不行。” “......”钱老板再次语塞。 钱老板不想知道是怎么传的,既然是这方面的传言,怎么传都不会是什么好话,这里这么多人,还都是万百钱的家人,说出来难堪的一定是自己。 念夏催促道:“真的吗?” “噢?”他装出一副听不懂的茫然样子,希望这个时候舅妈能出手相救,不过看样子也是白搭,舅妈早已黔驴技穷,此时的她用手捂都捂不住念夏的嘴。 “真的,都说你那方面有点问题。” 面对念夏的不依不饶,钱老板又不尴不尬地“噢”了一声。 念夏说:“是真的吗?” 身经百战的钱老板也应付不了万百钱的这个表妹,介于这女子的身份,钱老板对她说不得骂不得,而且还不能转身离开,只能尴尴尬尬地坐在这里接受女子没有轻重的言语。 第287章 程风的丈母娘不就是尚汐的娘吗? 舅妈实在没办法了,她为了分散念夏的注意力说:“你别老缠着你姐夫问个没完没了的。” 念夏这回听权了,她转头对上了尚汐,“表嫂,听说你病入膏肓了,真的吗,是要死了吗?” 尚汐一笑:“我身体比你都好。” “你就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人固有一死,你不用害怕。” 尚汐点点头说:“谢谢,你真会安慰人。”尚汐在心里暗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两百五。 “你不用谢我那么早,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可多了。”说出这话的念夏还挺自豪的。 尚汐说:“你不会要帮我料理后事吧。”尚汐心里暗骂,我可没有你这样二的傻女儿。 念夏说:“后边的事情我都替你想好了。” “噢?你还很周到。” 念夏高兴地点点头,“我有一众小姐妹,各个面若桃花身如拂柳,她们都排着号要嫁给我表哥呢,大家就盼着你死呢,等你一死,我立马给我表哥续弦,保证比你高,保证比你出身好,保证给你儿子选个不错的后妈。” 程攸宁扑通一下又跳下了椅子,大声说:“回家,这人有毛病。” 舅妈的脸早已被念夏气绿了,脸上的笑容早就被她说没了,再也装不下去了。 念夏对程攸宁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捣乱,我这正说正事呢。” 舅妈有气无力地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字字咬的都那么的重,“你给我滚回房间。” 按照计划,大家第一次登门拜访,不能来了就走,但是这个情形确实不适合久留,假如再小坐一会儿,这个念夏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呢,大家倒是看在舅妈的面子上姑且能忍忍,但是舅妈显然是扛不住了。 程风站起身说:“舅妈,家里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舅妈一脸的歉意,真心实意地挽留大家:“别走呀,我已经让厨房准备饭菜了。” “别麻烦了,家里的事情真的有点多,改天我们再来看外婆。” 今天的遗憾就是没能和外婆说上几句话,只好改日再来拜访了。 “你们下次来提前告诉我,我早早就把你们表妹打发出去。” 出了这个院子,最先松了一口气的就是钱老板,他很多年没丢过这样的脸了,也没人敢让他这么难看。 万百钱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说:“念夏心不坏,就是嘴不好,说话直容易伤人,你们别往心里去,接触久了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钱老板最能捧臭脚,他呵呵两声,“念夏这个姑娘不错,心直口快。” 尚汐看了看钱老板说:“您还真是夫唱妇随。” 她在心里暗骂钱老板好了伤疤忘了疼。 钱老板又是呵呵干笑两声,他能怎么办,不都是为了讨好万百钱吗,不然他能在这里卑躬屈膝的。 就念夏那样说话不走脑子的人,尚汐是不打算再接触了,损她一个不长脑子的也没什么成就感,不损就任由她瞎噗噗还多少有一点点的扎心,尚汐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太奇葩了。 路口迎面走来的是沧满。 钱老板问:“你怎么来了,你早上不是坚持要去东西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钱老板手底下的这些人,他各个都了解,沧满这急匆匆的步伐,一看就是有事。 沧满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不是咱们家的事情,是程风的丈母娘带来了一帮人在程风家的面馆要人。” 其实就是闹事,要是换做别人沧满早就让人赶走了,可是来的是程风的丈母娘,虽然这一家人丧心病狂,但是动手自然是行不通,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程风自己的意思。 “程风的丈母娘不就是尚汐的娘吗?来要什么人呀?”钱老板看了看程风又看了看尚汐,最后目光落回了沧满的脸上。 程风猜到他们来要什么人,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先回去看看。” ...... 离自己家面馆还很远就看见门口被一圈人围的水泄不通。 程风是第一个走进人群的,一眼便认出来这些都是什么人,李长根的娘还有他的姐姐姐夫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闹事吗?” 李长根的娘看见说话的是程风便蹿上前去,用手死死地抓着程风的手臂,就像抓坏人一样,生怕他跑了,“程风,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程风甩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说:“你儿子不见了你就去找,上我这里闹起什么作用。” “那天长根跟你一起来了城里就一直没回家,这都四五天了,他肯定是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她语气里带着找不到人的那种焦急。 程风看着自己被抓的都出褶皱的袖子说:“那天是他要搭我的马车来城里,我才把他捎来城里的,他不回家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么多年都没登过我们老李家的门了,那天你突然去我家,一定没安好心。”她这句话到后面是喊出来的,就像是一种指控。 程风脸上的戾气重了几分。 她因为找不到李长根的无助和急切的哭诉让程风心生不爽,他替尚汐不值得,同样是这个女人的孩子,得到的态度截然不同。 程风再一次用力甩开了李长根的娘,女人倒在了地上,程风都被她气笑了,是一种嘲笑,“我不去一趟你们家,我都不知道作为尚汐的母亲和哥哥竟然为了些银子伙同刘麻子要害死尚汐,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怎么做得出来呢。” 她的二女婿使劲敲击了两下手里的铜锣,卖力地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来看一看呀,万家的少爷程风打人啦。” 当当当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家快看呀,大逆不道的女婿打老丈母娘了。” 李长根的娘用手撑了一下地,痛恨地喊了一声:“尚汐该死,但是我们没有杀人。” 这是亲娘能说出的话吗? “刘麻子说你们收了他五百两,还答应了他不少事情,你们都做了什么呢?” 第288章 他是我女婿,他有钱 “说了你就能把儿子还给我吗?” 程风笑着说:“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点线索。” “刘麻子让我们把尚汐搞的声名狼藉,滚出万家。” “就这些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要是这样,我没法把李长根的下落提供给你。” 李长根的娘为了自己的儿子狠了狠心说:“要是把尚汐弄死或者让她彻底消失,他还会再给我们五百两。” 程风垂着眼皮子无声地点了点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可真下得了手。” “没下手,没有机会下手,不是想和你联手吗,可是你为什么不按照我们说的做,只要尚汐死,我们李家就可以拿到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如此贪恋人面兽心的女人,她不配做一位母亲。 “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怕报应吗?要是有机会尚汐是不是早就死在你们的手里了。”程风说:“你们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打扰尚汐了,再有下次,绝对不会念及你是尚汐的母亲。” 尚汐就和钱老板站在程风的身后,一个名义上的母亲和兄长因为点钱想要自己的命,她并不感觉到难过,她只是觉得傻子的命好不值钱,钱可以让人摒弃人性。 尚汐也感慨一声,没想到这么多的人合起伙要杀她,这个圈套好大,大到现在还不清楚白松雪的目的。 “长根在哪里?”李长根的娘哀嚎着。 “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多人有闲心闹事,还不如去找人。” 李长根的娘指着程风说:“你说话不算数。” 程风说:“不让你补偿尚汐的损失就是仁慈了,跑我家里跟我谈条件。” 面馆的事情,万家的事情,是城里最近的热议,程风和尚汐的情况大家多少都有点耳闻,这些人刚才的一通表演和诋毁还有和程风的一些交流,明眼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突然李长根的娘看见了程风身后的尚汐,她疯了一样地爬了过去,抓着尚汐的裤脚跪在了尚汐的面前。 几声巨大的锣声能穿透人的耳膜,“大家快看看呀,母亲给女儿下跪啦,大家快看看呀,母亲给女儿下跪啦。” 尚汐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李长根的母亲对她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看着李长根的娘在地上给自己磕头,尚汐退后了一步,她有点站不稳,幸好程风用手扶着她,她能看见给她磕头的女人嘴一张一合的不停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真切,但是也能猜个大概,应该就是一些看着让人可怜的哭诉,求尚汐把她的儿子交出来的事情。 这时黄老大不知带着人从哪里冒了出来,“什么情况呀,我怎么听见有人说李长根了。” 李长根的娘,马上收起了可怜相,她很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朝着黄老大去了,“你认识我儿子。” 黄老大说:“太认识了,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娘。” “噢,我这几天正要去找你呢。” “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吗?” “他能有什么正事,游手好闲的,除了去我那里赌钱就是去逛窑子,这几天没去我那里就肯定在窑子里呢。” 李长根的娘也知道李长根不干正事,但是这么多的人在场这人就把他儿子的底儿给揭了,她多少有点生气,以后她儿子还怎么娶媳妇呀。 “我儿子可不是那样的人。” 黄老大说:“是不是,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给你指路,顺着这条街往南走到头,往左第三条街右拐......你就能看见一家挂着一排灯笼的牌坊,他常去的就是那里。” 虽然她嘴上说不信,但是在心里已经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地址,她对跟着自己来闹事的女儿女婿说:“我们走。” 黄老大说:“诶,站住。” 拿着铜锣的人说:“那还要怎么样?” “怎么样,没听见刚才我说的话吗,?这几天正要去找你们呢” “找我们?” “李长根欠了我钱庄里面的钱,你们得还。” 李长根的娘说:“你说欠钱就欠钱呀,我儿子手里有银子,不会从你手里要借钱的。” 黄老大说:“就你儿子手里的仨花俩枣够他赌的吗?” 李长根的娘说:“那也是你乐意借给他,输都输了,还指望还呀。” 黄老大挑起嘴角一笑,笑的有几分瘆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赖账的。” 李长根的娘说:“你可以找程风要,他是我女婿,他有钱。” 黄老大笑着说:“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我的钱,我就找谁要,程风不姓李,人家刚刚好像跟你们决裂了,我就更没理由向人家要了。” 说话间黄老大的人就已经把这几个人给围住了,这人手底下的人可不同于钱老板身边站着的人,一看就是地癞子,杀人不偿命的主。 拿着铜锣的人说:“娘,你还是把钱先给还上吧。” 这李家的二姑爷子在自己的家门口耍耍横欺负欺负熊人还行,遇到这种硬茬子立马就怂了,这人一看就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人。 李长根的娘说:“欠多少钱?” 黄老大身边的一个人说:“三百两。” 被围着的几个人都快惊掉了下巴,“干什么玩意借那么多的钱?” “赌博呀,说好的出去找钱,结果不但没拿回去钱,还从我们钱庄借了钱,这都三天了,你们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上,明天可就不是三百两,我们也是要利息的。” 李长根的娘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打赖的样子黄老大不怕,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人。 黄老大的手下不用他说话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他身边的一个得力干将说:“好呀,那我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的命值不值钱。” 黄老大的人蜂拥而上,丝毫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不管头还是屁股,抬腿就是踢,很快被围着的人里面就传出了猪叫声,求饶声。 黄老大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这些人已经鼻青脸肿,他开口问了一句:“服了?” 第289章 黄老大替程风解围 几个人二话不说,直接认怂,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黄老大的手下说:“还远远不够,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马上筹钱,筹不到,我亲自登门拜访。” 黄老大说:“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要是窑子里面找不到李长根就去城东的赖死岗子看看。 ”啥?“ 黄老大说:“死在窑子里面的人多了,都丢在赖死岗子,别去晚了,去晚了尸首都不一定能找到。” 几个人听了脸色都变了变,转身慌不择路地找人去了。 黄老大对着门口围着的一群人说:“吃面就进屋,不吃别耽误人家面馆做生意,这家的面还是不错的。”说着他便转头朝着门口站着的五哥喊了一声:“老五,给我们这些人下点面。” “好嘞,马上好。” 黄老大对程风说:“我早上派人去了一趟李长根常去的那家青楼。” 话都是说到这里了,程风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李长根出事了?” 黄老大说:“欠我钱庄钱的人,我都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李长根前几天在青楼出了点事,被丢赖死岗子了。” 黄老大看了一眼神色没有变化的程风说:“我刚才派人去看了一眼,还有气,我来也是要和你说这个,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把人给送回去,毕竟是你的大舅子,正好他家里来人还省事了,没想到你们两家的关系是这样的。” 程风笑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黄老大见状补充了一句:“这人不死也活不好,以后他们要是来闹事,你们就去找我,我派人来闹他们,恶人还得恶人磨,几次他们就消停了。” 程风又笑了一下说:“那多谢了。” 黄老大说:“和我,你就不要客气了。” 这人确实是人家黄老大给打发走的,人家也是好心来给他送信的,程风笑着说:“那今天的面你们就别花钱了?” 黄老大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当的一声,“你别看我是做这个行当的,我从来不四处蹭吃蹭喝,我和收保护费的那些人可不一样。” 钱老板在黄老大对面坐了下来,“那这顿算我的,我请客。” 黄老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面没有人了,“你这么瞧不上我还要请我吃饭,你不需要陪你的未婚妻吗?” “她陪弟媳去后院了。” 黄老大看着自己对面的钱老板笑着说:“我今天是不是抢了你的风头了,按理说,我今天不出现,你这个做姐夫的就出手了吧。” 钱老板说:“原则上讲,是这样,但是还是要感谢你把人给赶走。” 今天来的人是尚汐的娘家人,凭着钱老板和尚汐的关系,帮他们解围没问题的,但是要像黄老大这样动手打人,钱老板做不到,尽管这一家人很禽兽,但是和尚汐毕竟是血脉亲人,家务事,任何人都不好掺和。 接下来钱老板和黄老大聊了些什么程风不清楚,他人现在在后院陪着尚汐呢,尚汐刚才的样子看着茫然又慌张,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说话,“那个敲锣的人可真烦,弄的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尚汐用手拍拍自己的耳朵说:“现在好了,刚才都给我震失聪了。” 尚汐刚才之所以看着一脸懵懵的,就是因为耳朵被锣震的什么都听不见了,瞬间的失聪让她与外界的声音隔绝,她当时感觉你整个世界都远离了她,心里是莫名的心慌。 万百钱皱褶眉头说:“那几个人都是什么人呀?” 尚汐一脸的茫然说:“我也想知道那几个都是什么人,七个人里面我就认识两个,还有一个是前几天刚认识的。” 她指的刚认识的人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姐三个,只有那个女人和她长的最像,那人具体排行老几她不清楚,没什么记忆。 程风看着尚汐傻乎乎的样子说:“那是李长根的三个姐姐和姐夫,都是附近邻村的,你当然不认识。“ 尚汐说:”难怪了,原来是外村的呀,敲锣的那个看着最不像好人,感觉像个恶霸。“ 程风听了尚汐的形容又是一笑,“他算不上恶霸,他就是地癞子,在村子里面欺软怕硬,没什么本事。” 万百钱说:“就这样的人才皮脸,等一下派人去威慑威慑他们。” 程风摇摇头说:“不用,这样人不要搭理,他们不能总来这里找事,等我们去了南城他们就跟不上了。” 万百钱说:“总躲着不行呀,事情终究要解决。” 程风说:“毕竟是尚汐的娘家人,闹点就闹点吧,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就不去干预他们了。” 尚汐看了一眼程风,她本想说我和他们没关系,不要顾及我的感受,该收拾还得收拾,但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是小傻的娘家人。 万百钱心思缜密,问一句一直想问的:“程风,李长根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程风说:“没直接关系。” 那就是有关系了,听了这话的万百钱半天没有说话。 程风再次开口说:“他那天在我家面馆吃了两碗面条走的。” 万百钱说:“派人去赖死岗子看一下。” 程风摇了摇头说:“不用,黄老大说了,还有一口气。”程风不怕李长根死,他既不盼着他死也不盼着他活,否则他早就去救人。 要说这个李长根的命还是比较大的。 那天他和程风在青楼里面看歌舞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但是在酒精和美女的刺激下,他并没有那么早的发病。 他真正被发现要不行的时候是在早晨。 那个陪着他的姑娘因为前一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人一直醉着,躺在床上睡的是毫无知觉,李长根在床上毒药发作时抽搐好几次她都要没醒过来,等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被吓破了胆,躺在她身边的人四肢僵硬,口吐白沫。 她“啊——”地一声蹿下了地,连滚带爬地推开门,一路上边走边喊人。 第290章 耽误了我的事情我一年不让你吃饭 这样的早上起来的人不多,她们的妈妈被她慌里慌张的叫喊声弄醒了,脾气很大地骂了她两句,“慌什么慌?” “妈妈,不好了,那个李公子好像是死在床上了?” “死了?你对他做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天地良心,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这位妈妈穿好衣服说:“带我去看看。” 死人的事妈妈见多了,她一点都不慌,比这再大的场面她也没怵过。 妈妈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长根,用手试了一下他的呼吸,“还有气,但是人也不行了,扔了吧。” 这种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人她们不会救,一是不想惹麻烦,二是不想出完药费找不到人要,说来说去就是嫌麻烦,毕竟李长根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人物,他的命轻贱的很。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里过去发生过,都是这样处理的,所以这里的妈妈一点不显慌张,叫来几个人说:“赶快处理了,要是和他一起来的那位公子问起他,就说他半夜就从这里离开了。” 妈妈口中提到的公子就是程风,李长根一看就不是什么公子哥,程风看着倒是有点来历,所以他不怕李长根的家里来闹事,怕的是程风,但是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没人说。 大家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天还没亮程风就已经离开了。 李长根就这样被人用一双被子裹着给丢到了城东的赖死岗子了,送他去的人连个坑都没有挖,看见一个臭水沟子,就把人扔了进去,让他自己自生自灭,水沟子很浅,根本淹不死人,就是洼地积点水。 经过几天太阳的炙烤,水沟也变成了一滩淤泥。 就这样,李长根在水沟子里面躺了四天,也多亏了他被迫灌进的一肚子脏水救了他一命。 他娘去找他的时候,都险些认不出他,全身上下都裹着泥,除了稍微能动一下的嘴,证明他还是活的,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好在命保住了。 第二天。 钱老板问沧满:“请柬都送出去了吗?” 沧满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钱老板指了指乱七八糟的院子说:“我让你帮我张罗,你就帮我张罗成这样?” “你着什么急呀,明天娶亲,今天的时间足够了。” 钱老板看着一塌糊涂的屋里院外,他的心都凉了半截,这明天还能风风光光的迎娶万百钱吗,本来这样的小院子就已经很委屈万百钱,这要是乱七八糟的怎么应付人客百众呀,即使万百钱不挑,那怎么和万家人交待呀,这场面不是敷衍,而是太乱了,到处堆放的东西都没法下脚了。 沧满也是没什么头绪,东西是买齐全了,可是这些细活还是需要一个懂一点的人干。 但是自己老板的亲事迫在眉睫,他即使忙乱的捉襟见肘,他也要硬着头皮上了,绝对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说自己不行,他可是老板最信任的人。 他踩在梯子上,往对面的院子里面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他。 他只好默默地又下了梯子。 钱老板看着沧满的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人在这方面不可靠,他提醒沧满说:“程风和尚汐应该是去了万家,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你赶快安排人弄,耽误了我的事情我一年不让你吃饭。” 沧满嘴上是一点都不服,“那你还不如说直接饿死我呢。” 钱老板一甩袖子说:“我正有此意。” 两个人说话是谁也不让谁。 万家看着要比他们这里井然有序,什么事情都有专人去做,两家人所剩的时间一样短,但是万家一点也不显得慌乱。 尚汐早早就来到了万家,想着来这里给万家帮帮忙,时间上她从来了就坐在这里喝茶,吃吃小食,万家一点活都没给她安排,就连万百钱也悠闲地坐在这里陪着尚汐聊天。 这就是家里有女主人的优势吧,所有的安排都得听万夫人她,她今天是万府里面最忙的人,进进出出好几次,但是一点不显疲惫,反而容光焕发,精神十足。 家里来了不少帮忙的人,很多都是万母的熟人。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面进来一个人,这人兴冲冲地在屋子里面喊了一声:“表姐,表嫂,攸宁。” 程攸宁的反应最快,见是念夏姑姑,第一时间把头扭到了一边,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念夏来了呀?” “念夏来了呀?” 两个人的话几乎同时说出口,但是口气明显是不一样的。 念夏很是自来熟地选张椅子坐了下来,她笑盈盈地说:“早就想来了,我娘天天说你们这里忙,不让我来搅乱,今天是我非要跟来的。” 万百钱说:“不忙,想来你就来,人多热闹。” 她这话尚汐可是听不出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念夏却显得很开心。 万百钱摸了摸坐在她身边的程攸宁说:“你念夏姑姑来了,怎么不喊人。” 程攸宁眼皮都不撩一下,低着头接着玩自己的。 念夏摆了一下手说:“不喊人就不喊吧,他这个闷劲像我程风表哥,我爹说了,我表哥话就少。” 程攸宁眼珠子在眼皮子里面左右转了转,他不喊人不是因为话少,他是因为讨厌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 “我表哥呢?” 万百钱笑着说:“陪爹说话去了。” 是的,一进万府,程风就被万老爷给叫走了,至今还没露面呢,真不知道这个万老爷子有什么话非要和程风单独讲,估计是万家生意上的事情,也许就是想让程风陪他下下棋,也许是想让他的老友见一见他的好儿子,这老头每天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尚汐可是猜不过来,因为变化多端,她根本跟不上他那老头的心思。 万百钱给念夏倒了一杯茶说:“喝点茶,吃点小食。” 不用让,念夏已经嘎嘣嘎嘣地吃起来了,这时手边多了一杯茶水,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马上万百钱又给她续了一杯。 第291章 表嫂? “这家里没有松雪嫂子,感觉少了不少的人,一点都不热闹了,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呀?” 确实清净了不少。 万百钱笑着说:“说不准,她需要静养,不方便见人。” 念夏侧了一下身子朝着尚汐说:“表嫂?” “嗯?” “听说松雪嫂子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可内疚了吧。” 念夏挺喜欢白松雪的,白松雪的面子工程是尚汐比不了的,什么人都会短时间对她产生好感,尚汐当时也认为她人不错。 可惜了,一切都是假象。 尚汐笑着说:“这是她自导自演搬石头砸自己的戏码,我为什么要内疚。” 念夏显然是没有听懂,眼睛睁的老大了,屁股也在椅子上挪了挪,因为好奇一副坐不住椅子的样子,“她是自己用石头砸破自己的头吗?把自己砸晕了?” 尚汐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什么时候和人沟通这么难了,这人八成真是脑子不怎么好,和性子直不直没什么关系。 万百钱不想让她们继续这个话题,把一盒子蜜饯拿了出来,“念夏,尝尝这个,是从南城买回来的。” 她指了一下桌子说:“这不是有吗,你又开一盒子做什么?” 万百钱笑着说:“买的多。” “多不要紧呀,一会儿我回家的时候带走,我刚才尝了,好吃。”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见外。 百钱把盒子盖上放在了念夏的旁边,“走的时候你记得拿回去。” 不知道她扔嘴里面吃的是什么东西,又发出嘎嘣嘎嘣两声脆响。 尚汐挑了挑嘴角,这人的牙口不错,脸皮的厚度也极其够用。 “表嫂?” 尚汐要笑不笑地“嗯?”了一声,她想知道这个念夏还能问出点什么? “就是昨天,我听说......” 万百钱打断说:“夏,既然是听说,那就不可信,以后不要听外面人胡说。” 念夏说:“我没全信,这不是跟表嫂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吗?” 她在椅子上又挪了挪屁股。 “表嫂,我听说我表哥昨天把你娘给打了,是真的吗?” 万百钱皱了一下眉毛说:“谣言,以后不要再提了。” “我就说不能是真的,表哥再粗鲁也不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不是丢万家的脸吗?” 万百钱面色多了几分严肃,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你程风表哥为人宽厚,和粗鲁不沾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往你程风表哥身上按。” “表姐,你这么严肃做什么,不是我按的,我表哥不是生在荒野,没什么文化吗,说粗人也没错。” 万百钱的脸色戾了几分,“你程风表哥生在万家,长在村子里,从小识文断字,文化水平不比你低,和你表嫂做的生意不比万家小,懂得的生活经验和道理够你学一辈子的了,以后不许诋毁你程风表哥。” 念夏看出万百钱是火气有点大,她带着几分委屈,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下去,“你看你,急什么急,我就是问问嘛。” 万百钱说:“以后问都不许问。” “知道了。” 尚汐觉得这回念夏能消停一会。 三分钟不到,吃着东西的念夏嘴里又蹦出了两个字:“表嫂?” 尚汐咬了一下嘴角, 嘴都没张,从嗓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嗯?” “听说,昨天你娘给你下跪了。” 万百钱说:“念夏,你就不能放过你表嫂吗,你要是想问问题,你问问我,我明天就成亲了,你不关心关心我吗,你就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吗。” 念夏说:“你的事情我都没什么好奇的了,我不都问过了吗?” 万百钱说:“你可以重新再问一遍,没准得到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念夏说:“你和钱老板能生出孩子吗?” 万百钱揉了揉自己的天阳穴说:“你真是关心我呀,这么远的事情我还没想呢,你就开始想了。” 念夏说:“都说你不能生养,我不信。” 万百钱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关键时候知道信任我。” “必须的呀,就是你和钱老板生不出孩子我也不能说是你不能生养,我肯定得说问题出在钱老板身上,是他不行。” 万百钱生无可恋地点点头说:“没想到你这么维护我。” “必须呀,咱俩可是一家的。” 万百钱说:“你只要不跟着大家一起造谣我就谢谢你了。” 念夏一句接一句,问的都是要害,都是正常人不会问的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程攸宁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回家。” 尚汐挑了挑发沉的眼皮,看了一眼万百钱。 万百钱说:“这里没什么要忙的,累了就早点回去吧。” 尚汐说:“我回去会不会不好?”家里还有些来帮忙的客人,尚汐虽然和这些人不熟,但是知道她今天不在府上帮忙,背地里面会不会讲究万家呀。 万百钱没开口,念夏就把话接上了,“肯定不好呀,这样会显得你们礼貌,要是松雪嫂子没倒下,早就帮着忙前忙后了,你这太不会来事儿了。” 这话说的让尚汐哑然无语,她不喜欢把自己和别人做比较,一件事情的对与错不是看别人怎么做,要看事物本身该怎么做,结果不一定是唯一的。 不过,她要是带着孩子回去,确实不好,要是没有这个念夏在这里碎嘴子,程攸宁也不会张罗回家,她也不会有回家的念头。 万百钱看出了尚汐的为难,她安慰说:“家里人多,该准备的都准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管别人怎么说。” 尚汐点点头说:“我带孩子回去,有事派人去找我。” 念夏看着准备离开的尚汐说:“还真走呀,这里多有意思呀。” 这是在挽留她吗? 尚汐笑了笑说:“你好好在这里玩吧。” “表嫂?” “嗯?”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 尚汐在心里呐喊,别,可千万别。 尚汐走到程攸宁跟前,伸手便把孩子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姐,看见程风的时候告诉他一声,我先回去了。” 第292章 钱老板发出灵魂的拷问 看着逃跑一样离开的尚汐,万百钱都被逗笑了,“好,你慢点呀,后面没人追你。”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尚汐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没怕过什么人,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 程攸宁看着尚汐说:“娘,你很怕她吗?” 尚汐说:“怕,最怕她说话。” 程攸宁眯缝眼睛一笑,一双眼睛跟月牙一样,“她好烦呀。” 尚汐笑着摸了摸程攸宁的小脑袋,很是赞同地说:“同感,同感。” 马车是万家的,尚汐在面馆门口就下了马车。 程攸宁眼睛很尖地用手指了一下钱老板家铺面房檐下的一排大红灯笼,“娘,你看。” 尚汐点点头说:“好看,走,我们进去看看你姑姑的婚房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沧满看见尚汐的那一刹那,眼睛都冒绿光了,这是看见了救星。 “你可来了,你快看看都怎么弄。” 这屋里屋外好多人在忙,尚汐说:“这么多人还能用上我吗?” 沧满说:“东西几乎都是咱们两个买回来的,只是我想不起来都是干什么的了。” 其实就是买多了,这灯笼就快上百只了,整个院子都被挂满了,老喜庆了。 窗户上和墙上,四处贴着喜字,氛围感老强了。 尚汐说:“咱们俩采买回来的那批东西都是正用的,都得摆出来。 钱老板没成过亲,这里面的事情自然是不清楚的,沧满开始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呢,因为家里干活的几个人都表示很多东西用不上,听尚汐这样一说,他又选择了信任她和沧满。 一个人看着地上多出的好几个六角宫灯说:“这几个是多余的吧?” 沧满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尚汐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说:“好事成双,一个屋子里面挂两个。” 她大概记得当时灯笼店铺的老板是这样说的,她总不能说买多了用不上。 一个下人说:“屋子里面还准备了好多的红烛呢。” 尚汐和沧满的口风无敌地一致,她振振有词地说:“灯是灯,蜡烛是蜡烛,不冲突。” 五分钟的时间,几盏灯都安排出去了。 尚汐点一下为钱老板和万百钱准备的那几套被子,都是上好的,尚汐摸了一把铺好的床铺,都是熨烫好的,四棱见线板板正正。 下面还铺了好多的坚果,就是早生贵子的那一套,一样不少,都是她和沧满挑个头最大最好的买的,算得上是北城的精品了。 床幔也换上了她和沧满给选的红色帷幔,这个东西花了不少的银子,不过看着确实很好看,特别是里面那层红色的纱幔透着神秘感。 尚汐满意地点点头,她承认自己和沧满很有眼光。 离墙很近的位置摆着一张楠木八仙桌,上面摆着几个盘子,每个盘子里面摆着一个红色的喜字,上面装着一些吃食。 程攸宁看着那五彩缤纷的糖果小嘴动了动,钱老板伸手抓了一把递给了程攸宁,程攸宁抿着嘴笑着乐呵呵地伸出双手要接着,嘴还很甜地说了句:“谢谢先生。” 尚汐赶忙拦住说:“这个不能动,这是明天要用的,给你和姐姐吃的。” 钱老板说:“我一会让人再装里点。”因为他的手已经送出去了,程攸宁的一双小手也伸出来了,并且程攸宁还礼貌地和他道了谢,这时要是把糖果再放回盘子里面他成什么人了。 尚汐坚持说:“这个不要动来动去的,还有那个床,也不能让别人坐。” 这些规矩是她买东西的时候问来的,这就是这里的讲究吧。 两个人走到一起可谓是困难重重,该有的讲究还是要讲讲的。 尚汐把糖从钱老板的手里要了回来,又装进了盘子里面,顺手还帮着摆了摆。 钱老板面露尴尬,因为程攸宁不明白为什么就把糖给收回去了。 程攸宁就那样一脸不能理解地仰着头看了看钱老板又看了看尚汐,尚汐跟程攸宁解释了一番,自认孩子是听不懂,她对程攸宁说:“其他房间的糖都能吃。” 这时钱老板已经从外屋抓了一把糖回来了,交到了程攸宁的手里,程攸宁又开心了起来。 就在尚汐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钱老板十分尴尬地开口说:“有一个问题我不理解?” “什么问题?” “你来看看。” 一个看不见人的地方摆着两个痰盂,上面不但带着喜字,还有一对鸳鸯。 尚汐看了看说:“有什么问题吗?” 钱老板说:“能用上这个吗?”他长这么大,屋子里面就没有放过这么个东西。 尚汐伸手拎起一个说:“你看看上面的喜字,你在看看字,喜结连理。” 尚汐又拎起另一个痰盂指给钱老板看,上面写着百年好合。 尚汐非常自信地说:“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什么?” “这是成亲专用的东西,在整个北城,只要和成亲有关系的东西,基本都给你制备回来了,别人要用的东西你和姐姐也要用。” 钱老板点点头表示赞同尚汐说的话,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尚汐,既然这是成亲专用的东西,咱们可以买回来用用看,但是这个要放两个吗?我刚才看见下人看见这两个痰盂都笑了。” 尚汐说:“两个怎么了,好事成双吗。” 钱老板发出灵魂的拷问:“可是这两个高矮胖瘦都不一样?” 尚汐说:“当然不一样,这只是我选的,这只是沧满选的。” 钱老板说:“那为什么不买两个一样的。” 尚汐卡巴卡巴一双剔透的大眼睛说:“好事成双,这个双是量词,两件事不一定指代一件事,这物件也一样,看的是物件的个数,不是看两个物件是不是完全相同。” 钱老板点点头说:“有文化是不一样,看着没什么道理的事情都被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这样放着吧,只要不犯病就行。” 尚汐十分肯定地说:“绝对不犯病,这痰盂多好看呀,当花盆插花都行。” 尚汐看见痰盂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说了出来。 第293章 念夏来到钱老板的家里 钱老板实在不敢恭维,但还是赞扬了一句:“你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 临出屋前尚汐摸了一把那根手臂一样粗的红烛,满意地点点头。 钱老板看着屋子里面那一排排的红烛笑着说:“尚汐多亏了你研究出了蜡烛这个东西,我才有幸在成亲的时候用上。” 看着钱老板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尚汐笑了笑,“紧张吧?” “嗯,你姐姐在家做什么呢?” 尚汐搓了搓牙说:“念夏去了,陪她解闷呢。” 钱老板因为突然听到念夏姑娘的名字,他的笑容变有点大,眼角都堆出几道皱纹,他措了措词说:“念夏那个姑娘有点意思。” 这句话听不出是好话还是坏话。 念夏的本事,大家是都领略过了,见者没有不怕的,但是又没人能拿她有办法。 这时沧满一嗓子把尚汐喊了出去。 “又怎么了?” “这十匹红绸都是怎么用来着?” 尚汐说:“当时买的时候一批就够用了,你非要买两批。” 出去办事的冬柯在尚汐来之前就赶回来了,他正研究买这么多的大红绸是要作何用。 他指着那十匹布说:“这可是十匹,不是两匹,买多了吧。” 沧满不满地说:“你一回来什么都说买多了,这都是可丁可卯的,一点不多,搞不好还不够呢,不信你问尚汐。” 冬柯叹了一口气,“我没有质疑你们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用不完就去布庄退了。” 沧满说:“不能退,不吉利。” 冬柯看着钱老板只好耸耸肩。 钱老板笑着说:“这点东西他俩都能安排开,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出去这几天人也乏了,回屋休息吧。” 冬柯看着眼前的一堆活,怎么能去休息,他摆了一下手说:“不累,我去看看车马准备的怎么样了。” 尚汐的脑子转了半天终于被这个车马提示到了,险些她也不知道买回这么一堆的东西要如何处理了,“这个红绸缎是装点房前屋后用的,也是装点车马。” 沧满一拍脑门子说:“你看看,我就说吗,这些红绸子都不一定够。” 钱老板一听,“赶快盘一下,不够抓紧去买,这都是面上的东西,只能让他多,不能让他少。” 冬柯微微摇了一下头,让几个人抬走了一大半的布匹出去了。 紧锣密鼓地装饰了一个时辰,钱老板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屋里屋外处处都被红色包围着,每一个细节都彰显了浓浓的喜庆味道。 钱老板赞叹一声:“这件事尚汐和沧满给我办的很漂亮,我非常满意。” 沧满搂着冬柯的肩膀嘿嘿一乐:“你听见了吗?” 冬柯笑着说:“听见了,你的功劳最大。” 钱老板说:“我还没说完呢,南城的婚房我不用看,都知道冬柯弄的非常好,冬柯办事我是最放心的。” “切——” “谁切呢?” 沧满猛地一回头:“唉?这女的谁呀,是请来的丫环吗?” 念夏双手叉腰往人前一站,还颇有那么一点点的气势,“胡说什么呢,有我这么漂亮的丫环吗?” 沧满不服了:“哎哟,这人谁呀,我怎么没见过,谁把她放进来的。” 念夏用两根手指绕了绕自己耳边的小辫子咧嘴一笑:“我是念夏,尚汐是我表嫂,钱老板是我姐夫。” 沧满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说:“等一下,让我想想。”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个看似有点来头的女人和他们老板还有尚汐是什么关系。 见沧满这样的绞尽脑汁,大家都不说话了,不一会儿,沧满双手一拍,“哎呀,你是万百钱的表妹吧。” 念夏歪着脑袋,眼睛锃亮的放着光芒,那是一脸的惊讶:“这都猜的出来,你可真聪明。” 被这么一夸沧满还有点不好意思,就差脸红了。 钱老板对念夏说:“念夏姑娘屋里坐吧。” 念夏摆了一下手,仰着头说:“不用管我,我先看看。”她对这里的装饰感到好奇。 看了一圈,念夏点点头说:“可真漂亮。” 这是念夏说的最合钱老板心眼的一句话了。 念夏低头看着衣服兜揣的鼓鼓的程攸宁说:“攸宁?” “嗯?” “兜里装了什么好吃的。” 程攸宁撇了撇嘴把从兜里抓出了几颗糖递给了念夏:“给。” “攸宁?” 程攸宁把自己另一个兜里面的东西直接掏了出来:“你吃吧。” 念夏接过来嘿嘿嘿一乐,伸手揉了揉程攸宁的脑袋说:“你可真乖。” 程攸宁是一脸的嫌弃,但是念夏就是看不出来。 “表嫂?” 这声表嫂是意料之中的,但是被叫的时候尚汐依然神经紧绷,此刻她后背的汗毛都毫不夸张地立了起来,她抢先开口说:“念夏,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沧满哥哥,这位是你的冬柯哥哥。” “沧满哥?” 沧满一听,这姑娘的嘴挺甜呀,笑呵呵地应着。 “你成家了吗?” 沧满摇摇头:“没有呀?” “你有未婚妻吗?” 沧满皱了一下眉毛说:“没有呀?” “沧满哥,你有相好吗?” 沧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迟疑了一下说:“没有。” “沧满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沧满的额头都沁出了汗,他看着钱老板说:“老板,你再给我安排点活干吧。” 钱老板说:“小夏是咱们这里的贵客,你把她陪好了比什么都强。” 沧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这好像比干活要难。” 冬柯直了直腰板说:“老板,我去看看古月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钱老板笑着说:“那你去吧。” 这冬柯为什么能成为钱老板心腹中的心腹,那是因为这人嗅觉绝对的灵敏,反应也要快出别人很多倍,人家见这姑娘就不是什么正常的 人,自己找个借口就溜了。 “沧满哥?” ...... 随着念夏的穷追不舍,沧满已经无心干活了,他商量钱老板说:“老板,你赶快把我派出去吧,我指定是离疯不远了。” 第294章 钱老板忧心忡忡 钱老板说:“念夏,我看你也说累了,是不是饿了?” 她嘴里还吃着程攸宁的糖果呢,她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是有点。” 话这么多能不饿吗! “你表哥家的麻辣面做的不错,你去吃一碗吧?就在隔壁。” 念夏说:“我真想吃,可是我担心有耗子药。” 尚汐一双圆眼都长长了,这人怎么就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这话要是一个外人说的也就算了,他们家和念夏怎么说也是沾亲带故的,这也太不信任他们家的了,出人命是要伏法的,谁家开个面馆为了投耗子药呀。 尚汐想了一下说:“那你回万府吃饭去吧,你再不回去他们该着急了。” 念夏看着尚汐说:“表嫂?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尚汐伸手就抱起了程攸宁,然后说:“我不回去了,我去面馆吃碗面,我不怕有耗子药。” “表嫂?” “嗯!” “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是个傻子就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尚汐说:“我谢谢你提醒我,我不怕。” 沧满说:“我出身也不高,我也去吃碗麻辣面。” “沧满哥?” “唉。” “你不怕被毒死吗?” 沧满说:“哥的命轻贱,死就死吧。” 沧满跑的比尚汐还快。 钱老板看着院子里面只有他和念夏,于是干笑了两声说:“姐夫派人送你回去吧。” “姐夫?” “唉。” “有个和表姐很熟的男人来了。” 钱老板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谁呀,在哪里呢?” “万府。” “你知道来的人叫什么吗?” “尘鸣,和表姐可亲密了,表姐跟他看着可要比跟你亲近。” 这句话直接刺痛了钱老板,尘鸣一直被钱老板列入自己情敌那一栏,威胁至今还未被消除,这人怎么追来北城了。 “他来干什么?” 念夏咧嘴一笑:“道喜吧,不过挺像要抢亲的。” “什么?”钱老板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此时声音有多大。 “姐夫?” “嗯?” “我回去了。” 然后这个叫念夏的姑娘就转身走了。 怕她的时候她不请自来,想留她的时候,这人转身就走。 她走不要紧,但是她留下的这一番话足以让钱老板坐立难安,他在院子里面转了两圈,最后决定去隔壁的面馆。 五哥响亮地喊了一嗓子:“钱老板,来一碗面吗?” 钱老板笑着说:“来一碗。”其实他脑子里面堆满了事,感觉不到饿。 “念夏走了呀?” 沧满盯着钱老板的身后看了两眼,确定念夏没有从门外冒出来才安心。 钱老板见状笑了笑,“你也怕她呀?”这沧满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半个钟头就被念夏给打败了。 沧满说:“有不怕她的吗?” 钱老板憋着笑说:“应该没有吧。” 这姑娘说话不走心也就罢了,句句扎心是怎么做到的钱老板不得而知。 他斟酌了一下就开口了:“尚汐,尘鸣来了怎么没听你提起?” 尚汐一脸的茫然:“尘鸣?他来了吗?人在哪里?” 钱老板说:“原来你不知道呀,念夏走之前提了一嘴。” 尚汐用筷子挑了挑面条说:“那应该是给你们道喜的。” 钱老板知道尚汐跟他是有什么说什么,但是此时他一颗凌乱的心还是指使他眼睛一错不错地观察着尚汐的表情变化,想从中解读出点什么。 “你姐姐好吗?” 尚汐想了一下说:“被念夏也气个半死,我和攸宁就是被念夏给气回来的,后来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姐姐,没有什么反常吧?” 尚汐说:“没有呀,可正常了,样子闲适,一点没有明天要当新娘子的紧张感。” 这句话钱老板可是往心里去了,“那她高兴吗?” “没看出来,和往常一样,不管大家怎么忙,她都跟没事人一样,情绪非常地稳定,感觉明天成亲的不是她。” 尚汐其实想要突出的是万百钱一切如常,没有婚前恐惧症这些东西,意思就是让钱老板放心。 哪知道,她说的和钱老板想的恰恰相反。 钱老板这心就此就没有再放下来,五哥把面端上来以后,他半碗都没吃进去。 沧满看了看把钱老板的面碗挪到自己的面前说:“你这可不行呀,一天都没吃进去什么东西了。” 尚汐说:“成亲前一天,大多数人都会焦虑,普遍现象,明天礼成了,就尘埃落定了。” “你一会还去万家吗?” 尚汐抱着程攸宁晃了两下说:“不去了,攸宁困了。” 钱老板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再让尚汐去万家替他打探万百钱的口风了。 事已至此,就等着明天的在此一举了。 万家今天来了不少的人,程风是吃过晚饭才回来的,不过回来的有些晚了。 他先去的钱老板的家里,这个时间这里还有好多人在忙。 看着坐在榻上发呆的钱老板,程风说:“明天要起早,现在还不睡。” 程风一眼就看出了钱老板有心事,因为喜怒不形于色的钱老板此时挂相了,就差写在脸上四个字了,“忧心忡忡”。 钱老板一看是程风,人立马精神了。 “你姐姐怎么样了?” 程风伸手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钱老,“她让我给你的。” 钱老板的手僵在了空中,脸色也立马严肃了起来,“什么呀?” 程风说:“她没说。” 钱老板接过盒子思考着什么。 程风原以为自己把东西交到钱老板的手里就算完成任务了,但是见到钱老板这般脸色也不好立即离开,“你不打开看看吗?” 钱老板一狠心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绣着万字的白色手帕,这个应该是万百钱的常用之物。 他双手捧着手帕,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从刚才的忧心忡忡秒变心花怒放,这中间的心路历程不是一个旁观者能明白的。 这是两个人和好以后,万百钱给他的唯一的信物。 弥足珍贵,因为这里面蕴藏了很多的意思,都是他能解读出来的。 第295章 钱老板家的膳堂里 看着他一直傻乐,程风也不需多问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 天还没亮两家人就都起来了,程风他们赶往万家送万百钱出嫁,钱家准备迎娶。 多数人出嫁前是哭的,万百钱是罕见的面带微笑,大家都能看出,她期盼着钱老板能早点来迎娶她。 她得到了万家所有人的祝福。 钱老板也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钱老板家门前的那条东西向的大街被红毯铺满了,钱老板就差给北城的人民撒钱了。 虽然婚房不是诺达的府邸,但是婚礼的声势足够浩大,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有一户人家在办喜事。 凡是今天来给钱老板道喜的人,认识不认识的,都能讨到一碗喜酒喝。 因为到场的大人物太多,钱老板再好的酒量也被灌的烂醉。 沧满搀着钱老板说:“您快别喝了,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钱老板手里握着酒杯跟敬酒的客人说:“没醉,干杯。” 沧满把酒杯抢了下来说:“别喝了。” 钱老板坚持说:“我今天高兴,我得喝。” 沧满拉着他说:“都看出您今天高兴了,这喝的都快不认识人了吧。” 钱老板摸了一把沧满的脸说:“你不是沧满吗。” 万百钱的一个丫环拿起放在一边的红盖头,对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万百钱说:“小姐,老爷回来了,就是喝多了。” “醉成什么样了?” 丫环说:“不省人事了。” 万百钱表示知道了,丫环想要把红盖头盖在万百钱的头上,万百钱说:“不用了。” 话音刚落,钱老板就被沧满搀扶了进来,钱老板的嘴里还兴奋地念叨着什么。 沧满把钱老板弄到了床上,见到万百钱也多少因为他们老板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他跟着钱老板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他醉酒并且这么失态,一点都不像他们平日里举止优雅做事稳重的钱老板,“姐呀,老板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 万百钱说:“不碍事,你去善后吧。” “唉,您和老板早点休息。” 万百钱点了头,沧满才转身苍茫地离开了。 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钱老板,万百钱也无奈地摇摇头,她对身边的丫环说:“荣荣,帮我把老爷身上的外衣脱了吧。” 突然荣荣捂嘴一笑:“小姐,老爷这是喊你小名呢。” 万百钱已经听见了,她也觉得好笑,醉成这个样子了还叫嚷着她的名字,幸好叫的不是那么清楚,不然她再淡定,听了也会不好意思。 万百钱扯过一双被子给钱老板盖上了。 荣荣帮万百钱卸头饰的时候说:“小姐,戴了一天,很沉吧?” 万百钱笑着说:“还好。” “小姐,要不要给老爷弄点解酒汤来。” 万百钱嘴角都扬了上去,“不用。” 荣荣说:“那老爷这一觉不得睡到明天呀。” 万百钱憋着笑说:“累了一天了,让他好好睡觉吧。” 荣荣的嘴角一撇,“好吧。” 应了荣荣的那句话,钱老板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自己都懵了,他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他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入眼的都是红色,跟做梦一样,他用力搓了一把脸,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两分钟以后,他因为酒后断片让他一阵心惊,不可思议地回想起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他彻底地酒醒了。 他最想知道的是万百钱去了哪里, 他心里慌的很,赶紧下地穿鞋准备出去找人。 此时的万百钱正坐在膳堂里。 她起的很早,就像过去的每一天里,她都是那个时间起床,从来没有晚过,今天也一样。 她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发了赏银和礼物,凡是收到东西的人各个都美滋滋的。 坐在万百钱身边的程攸宁说:“姑姑,什么时候吃饭?” 万百钱伸手给程攸宁夹了一个小饼说:“你先吃。” 家里的下人按照万百钱的习惯和要求做的早饭,万百钱也先一步坐到了餐桌前,同桌的不仅有沧满和冬柯,还有程风一家三口,是万百钱派人请他们来的。 这饭菜都已经摆上餐桌了,这一家之主迟迟不见出场。 万百钱对身边的荣荣说:“去叫老爷起床。” “是,夫人。” 荣荣正好撞见慌里慌张穿衣服的钱老板,“老爷,您醒了?夫人让我叫您起床。” “夫人呢?” “在膳堂,等您过去吃饭。” 钱老板两步并作一步的来到膳厅,“百钱,我......” 他最先听见的是沧满的嘿嘿嘿傻乐,钱老板这才看清这一屋子的人,恢复了一下平静和理智,笑呵呵地说:“都在哈。” 除了万百钱,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钱老板看,钱老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尚汐笑着说:“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看把咱们姐夫精神的,就等你这一家之主来开餐呢。” 钱老板一脸不好意思地和大家解释了一句:“昨晚喝大了,今天起来晚了。” 看着衣衫穿的不是很考究的钱老板,沧满是一脸的坏笑,他调侃他们钱老板说:“都懂,都懂,快点开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钱老板在主位坐下,一脸歉意地对身边的万百钱说:“对不住了,昨晚喝高了。” 万百钱一如往常地笑了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说了句:“不打紧,吃饭吧。” 就在钱老板观察万百钱是否因为他昨晚醉酒而生没生气的时候,程攸宁的小手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钱老板说:“姑父,可以吃饭了吗?” 这个时间早就该吃早饭了,他看着他姑姑给他夹在盘子里面的小饼有点心急,但是他是个讲规矩的孩子,出门可是不会给他爹娘丢脸的。 钱老板赶紧起身说:“哎哟,我忘了,冬柯,快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很快冬柯就拿了几个盒子。 钱老板先给程攸宁一个盒子。 程攸宁的小手摸着盒子说:“这是什么?” 钱老板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说:“改口费。” 第296章 呆头呆脑的钱老板 程攸宁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改口费”三个字,显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玉坠子。 程攸宁虽然不知道坠子是什么寓意,也没有多喜欢,这东西对于他来说还不如一块糖好呢,但是还是说了句:“谢谢姑父。” 这句姑父可是把钱老板叫舒服了。 拿着一个盒子站在尚汐面前,尚汐双手奉上喊了一声:“姐夫。” 一个盒子放在了尚汐的手里。 然后走到程风面前,他冲着程风动动下巴,程风很识时务地喊了一声姐夫,他也收到了钱老板给他的礼物。 钱老板再次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坐好,说了一声:“开饭。” 沧满不可置信地看着钱老板,“这就吃饭了?” “不然呢,你不是嚷嚷饿了吗?” “不是,我和冬柯的礼物呢。” 钱老板给万百钱夹了一块糯米糕说:“你们着什么急,一会儿的,吃完饭再说。” 沧满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说:“行,我等着。” 饭后,沧满得了个机会就偷偷问钱老板,“昨晚怎么样?爽吗?” 钱老板挺了挺腰杆子说:“还不错。” 沧满说:“冬柯还担心你醉酒醒不过来了呢,我当时就说他是瞎担心,昨晚是什么时刻,春宵一刻,别说喝的是酒呀,就是毒药老板你的毅力也一定能醒过来。” 钱老板干笑两声,拍了拍沧满的肩膀说:“知我者沧满呀。” “嘿,我就说我最懂你吧,你以前还不信。” 钱老板点头说:“我早就信了。” 然后钱老板咬着后槽牙转身去陪和他说话不多的万百钱去了。 他肠子都悔青了,昨晚为什么要喝酒呢。 心里像有蚂蚁在啃噬一样,痒痒的,总算熬到了晚上,钱老板张罗着说:“百钱,这几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万百钱看了一眼天色,果然天色已经黑了,她才放下手里的一册书。 钱老板都已经围着她转了一天了,那点心思她能不清楚吗,“走吧。” 万百钱走在前面,钱老板走在后面,最后面还跟着一个荣荣。 万百钱坐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开始往下取自己的耳环,她通过铜镜看了一眼身后不太自在的钱老板,“荣荣,你伺候老爷宽衣。” “是,夫人。” 钱老板紧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领口说:“我不需要,你伺候夫人吧。” 荣荣只好把手收了回来,转身去伺候万百钱。 钱老板则是手脚无处安放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等着,万百钱和荣荣一样样地往下取头饰。 好半天以后,万百钱的头发才被荣荣给梳的又顺又直,钱老板无处安放的眼神时不时地偷偷看万百钱两眼,跟做贼一样,心里痒痒的。 突然万百钱站了起来,他不自觉地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就见万百钱把双手打开,手臂伸展平直,荣荣这是在帮万百钱宽衣,意识到这个以后,钱老板刷地一下又坐回了椅子上,眼睛也不再敢偷瞄了。 荣荣冲着万百钱偷偷笑了一笑,万百钱也觉得这个人有点好笑,这么个岁数的男人还表现出几分娇羞,真让人难以捉摸。 脱了外衣的万百钱对荣荣说:“你先下去吧。” “是。” 万百钱对扭着头一直盯着一个物件一眨不眨盯着看的钱老板说:“起来休息了。”看着他那僵硬的脖颈,万百钱都替他脖子疼。 钱老板略显慌张地站了起来,多少有点不知所措,想掩饰示都掩饰不住,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好像做什么都不太对,看什么也都觉得别别扭扭的。 这时万百钱已经走过来伸手帮他解衣服的扣子了,他心头一惊,就像一块木头一样呆呆地站立着,最后外衣都脱了他还木木地站着。 看着呆头呆脑的钱老板,万百钱只好提醒他说:“上床休息吧。” 钱老板点了一下头先爬上了床,他记得早上起来他就睡的里面,于是他率先在里面躺好了,在他还没思考好的时候,万百钱也已经躺好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两尺远。 钱老板侧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万百钱,想了想翘起了上半身,偷偷摸摸地靠近了一点万百钱,半天才开口说:“那个,百钱......” 万百钱闭着眼睛又等了半天,结果没听见下文,于是她睁开眼睛看着盯着她看的钱老板说:“怎么了?” 钱老板挠了一下头说:“那个,我没什么经验。” 万百钱嘴角抽了抽,说:“都差不多。” 钱老板动了动喉结,心一横,压上了万百钱。 钱老板看着床上的血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他贴着万百钱躺下,把脸凑到万百钱的耳边小声说:“怎么回事呀,你不会还是......” 万百钱初经房事也羞涩的很,脸和脖子的红色还没退去,她小声说:“我和金老爷一直没圆房。” “啥?” 钱老板噗通一下坐了起来,床板都跟着颤了三颤。 万百钱把脸往被子里面埋了埋,小声说:“休息吧。”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钱老板讨论她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是是非非,更不想让眼前这个人觉得她这么多年过的不好或者说像个怨妇,主要都离开金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能说的。 钱老板如遭雷劈,傻傻地坐在床上,久久回不过神。 万百钱嫁到金家十四年,十四年都没圆房说明什么,他早就觉得万百钱嫁到金家是个最错误的选择,一直猜测她不会很幸福,原来是真的不幸。 身份如此光鲜的,不幸福又有什么用。 此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心里很激动,他盼着这一天好久了,只是这一天来的有点迟,还好不是特别的迟。 翌日大清早。 万百钱早早就睁开了眼睛。 不管她是每天是几点睡下的,她都能在这个时间醒来。 她动作很轻地坐了起来,但是还是吵醒了钱老板,他翘起半个身子,感受了一眼屋子里面昏暗的光线,“钱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第297章 隔壁小三口 他伸手去搂万百钱,想让她躺下。 万百钱说:“该起了。” 他摸了摸万百钱的脸说:“昨晚那么累,躺下再睡一会。” 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确让万百钱的脸都烧红了,她略显严肃地说:“这么一家子人,就得有规矩,我要都不起,背后肯定有人耳语。” “谁敢?” 万百钱说:“你再躺一会吧,吃饭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 钱老板也不打算睡了,他平时也是准点起床,“你都起来了,我一个人躺着什么劲。” 万百钱笑了一下没再说话,钱老板虽然表现的不想起床,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人要是没有点规矩和自我的约束力,这人也不会有今天这般家业。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钱老板绝非五体不勤之人,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对他心有所属,他的今天正是万百钱意料之中的,她那时的梦想就是希望他能有钱,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万家的家业比肩,所以她亲自给他取了一个名字“钱老板”,虽然这个名字俗气了点,但是里面蕴含了她对钱老板的期望。 当年钱老板拥有此名的时候可是开心的不得了。 每每想到这里,万百钱都心情格外地好。 过去了十几年,很多事情都变了又变,但也有好多事情一直没变,钱老板对万百钱那小心翼翼的守护好像一点没变。 那百依百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大家眼中的钱老板。 两个人一大清早齐整整地坐在了堂屋,给刚刚起床的沧满吓了一跳,“唉,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呀,弄的我以为自己起晚了呢。” 沧满有点没摸清是怎么回事,这俩人可是新婚,不在卧房里面腻歪,往这里一坐死气沉沉的,就像家里的两位高堂一样,他都想递给二位两杯热茶了。 钱老板说:“你明天也可以起的再早一点。”说完钱老板掩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蓬头垢面的沧满不解地扔下一句:“困成这样,你不躺床上补觉,坐这里哈赤连天的做什么?” 钱老板说:“我就要看看你们是几点起的。” 沧满晃了晃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天天这个点起床,既没早也没晚,出问题的一定不是自己,他走过去伸手在钱老板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说:“也不热呀。” 钱老板一把拍开,“洗手了吗,赶快去洗漱,要吃饭了。” “噢噢,马上。” 钱老板见沧满离开了,他对万百钱说:“钱儿,就隔壁那一家三口,不日上三杆都不起来。” 万百钱听了以后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你要睡我不拦着你,隔壁的那三口我可管不着。” 钱老板笑嘻嘻地抓起万百钱的手说:“对,钱儿管着我就够了。” 万百钱看看门的方向,把手拽了出来,“有人的时候不要拉拉扯扯。” 钱老板说:“隔壁的小两口天天拉拉扯扯,人家从来不背着人。”这两年都快给他晃迷糊了,说不羡慕是假的。 万百钱觉得好笑:“你为什么事事都要和他们两个比。” 钱老板说:“他俩天天腻乎腻乎的,直接让我受到了刺激,你那弟弟和弟媳简直是无所忌惮。”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说:“要是天天让我睡到日上三竿我也做不到,享不了隔壁小三口那样的福气。” 人不禁念叨,吃饭的时候,隔壁的三口都来了。 钱老板说:“我和你姐姐刚才还念叨你们三口了呢,以为你们还没起呢。” 程风说:“孩子非要来你家吃早饭,我们不得不起床。” 程攸宁睁开眼睛就提出去姑姑家吃早饭,说那的饭好吃。 钱老板笑着说:“我家请的厨子自然做的要比你们俩做的那口饭强,以后你俩就别做饭了,到吃饭的时候就过来吃。” 钱老板为了万百钱,特意派人挑选的厨子,水平各个都不低。 尚汐笑着说:“那厨艺自然在我和程风之上,但是天天来你们家蹭饭,我们也不好意思呀,吃完擦擦嘴就走我们成什么人了。” “那就吃完三顿饭再走。” 尚汐又说:“也不能一天都泡在你们家里呀,你们这新婚燕尔的不怕我们打扰吗?” 沧满走了进来:“打扰?他们两个怕打扰吗?你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起的多早,一点儿新婚夫妻的样子都没有。” 沧满又补充一句:“照这样下去,我都不好意思赖床了。” 钱老板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向冬柯学学,自律永远那么好。” 沧满撇了一下嘴:“你就是看不上我。” “对,我就是看不上你,我对你的要求不高,把自己管住了就行。”说完还不忘在沧满的脑袋上呼噜一把。 沧满这人不好管教,他脑子里面还惦记芙蓉的那点想法钱老板一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让沧满再见芙蓉了,沧满不傻,能听懂他的意思,也明白为什么南城的事情最近都是交给冬柯去办的,期间一次都没让他回去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和芙蓉断了。 钱老板觉得这女子太有心计,短短几日,她下个套沧满就钻,给一个从来不知道犯愁的沧满都弄出心事来了,钱老板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觉得这人不适合沧满,还有她这个混乱的出身,钱老板高低接受不了沧满找个这样的。 沧满不再搭话,吭哧吭哧地吃起了早饭,他能做到不要去见芙蓉,但是自己这颗不安分的心他控制不了,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不知为何,脑子里时不时地就能想起芙蓉,人也变的比以前敏感很多。 钱老板见状有种孩子大了不好管的无力感。 钱老板话题一转:“等陪你姐姐回完门以后,我想去村子看看。” “陈婶子那里吗?” “嗯,这个香烟卖的比想象的好,看看能不能再赶赶进度。” 程风说:“去看看可以,不过婶子这边没有再多的人手了,十里八村的人都卷着烟呢。” 钱老板说:“那也要想个办法,不能耽误了这个赚钱的机会。” 第298章 管的住一时,管不住一世 程风说:“我建议你快点启用你闲置的那些难民。” 提到他那几万难民,钱老板嘴角都要咧上天了,“再有些时日这些人就能派上用场了,陈家的两个兄弟可真是不错,把事情交给他们是真省心。” 程风笑了笑,看来难民的住房已经被陈大哥落实到实处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万百钱依偎在钱老板的怀里,钱老板琢磨了半天才开口,“钱儿?” “嗯?” “尘鸣,这次来是给我们道喜吗?” “不然呢?”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念夏说,他和你挺近乎的。” 万百钱说:“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和他差多少岁呢,我俩可能有事儿吗?” 钱老板赶快解释说:“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尘鸣。” 万百钱说:“尘鸣这人不错。” 钱老板搂着万百钱的手紧了紧,他最听不得别人说尘鸣好,万百钱夸赞尘鸣简直就是扎他的心,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我没看出来。” 万百钱仰着头看着钱老板说:“你什么意思,非得把我和尘鸣说出点事来不可是吧。” “他为什么总缠着你,你为什么搭理他。” 过去钱老板对这两个人的看法就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他那时的心里真叫一个不痛快,以至于郁郁到吐血。 万百钱叹了口气说:“我家,你家,都是做皮革生意的,尘鸣家过去也是做皮革生意的,那时南城的黄家跟我们万家齐名,两家也是有交情的,虽然黄家已经衰败,但是还好有后人,还是尘鸣这样一看便是能有作为的人,他有心振兴黄家的祖业,我父亲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他我让我多帮帮尘鸣,尘鸣当年年纪尚轻,没有接管黄家的家业,所以很多皮革生意上的事情他自然不懂,他请教我,我自然要耐心回答。” “他可以问我呀。” “呵呵,问你你能告诉他吗?” 钱老板扪心自问说:“告诉倒是会告诉一些,但是肯定不能像你那样教他。” 万百钱说:“这不就是问题的关键吗,人家总不想到你那里吃闭门羹,你对人家那态度,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万百钱都替钱老板的小心眼感到丢人。 钱老板说:“还不是因为你吗,让我没有安全感。” 万百钱说:“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也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没安全感的。” 钱老板说:“除非你再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 万百钱说:“念夏不是说了吗,我生不生要看你有没有毛病,这事还是取决于你。” “我这两天有多卖力你也不是不知道。”钱老板被万百钱说的哈哈哈直笑,“念夏那个姑娘怎么回事,是你舅舅舅妈亲生的吗?” 万百钱说:“是亲生的,她是家里的老小,生的有点晚,哥哥姐姐都成家了,就一个她被家里宠坏了,不过智商没什么问题,就是想事情和我们不一样,大家都比较怕她的那张嘴,问起问题没完没了,主要问的都是不该问的,你不是领教过了吗。” 钱老板心领神会:“我都领教两次了,真是不敢恭维,我算是怕了她了。” 万百钱说:“都怕她,但是又无处可躲,你躲了这次躲不过下次,她要问的就一定得找到机会问出来。” 钱老板说:“就连咱家沧满那样的都让一她问老实了。” “沧满有什么怕问的,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沧满可把我气个半死。” 万百钱笑着说:“他不是天天气你吗?” “呵,那都是小气。” “怎么你了,感觉事情很大的样子。” “这小子,迷上芙蓉了。” “芙蓉?他们两个?” 钱老板恨铁不成钢地说:“都被芙蓉给拿下了,要不是我拦着,他现在都得搬过去跟人家过日子了。” “两情相悦的事情,你能拦的住吗?” “那不是两情相悦,他是脑子发热,天天琢磨自己怎么对不起芙蓉呢,这脑子几碗骨头汤就被灌迷糊了。” “管的住一时,管不住一世。” “沧满只要几个月不见芙蓉,这人就能忘脑后去,这回咱们回去住我准备的宅院里,只要不去尚汐那里碰上就没事。” 万百钱笑了:“你这么有把握吗?” “这小子有时候没心没肺,我就不让他见,就能没事,大不了我给他派出去。” 万百钱一听更觉得好笑,“你这不会是跟我爹学的吧,为了阻止咱们在一起,给你派出去他国了。” 钱老板笑着说:“你别说,还真有点相似,我现在能理解我岳父大人的苦心,都是为你好吗,当年咱俩互相写的信是不是就被他给扣了。” 万百钱说:“要不你亲自去问问他吧,搞不好信都在他的书房里。” 钱老板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可不敢。” “你说他让谁冒充我给你写的信呢?” 万百钱说:“代笔吧,你当年的字跟狗爬的一样,找个小娃娃都能代写一封。” 钱老板搂着万百钱笑了半天:“我那时候是挺拿不出手的,一个赶马车的,要不是你爹把我派出去见见世面,我一辈子可能都是个马车夫,我能有今天,都是他老人家激发的。” 什么激发,是被逼无奈,是饱受刺激。 “那你很感激他?” “感激肯定是感激,但是更多的是遗憾,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一想到你我这心都疼,那时候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就敢喜欢你,放到今天我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说到这里,万百钱伸手摸上钱老板的胸口,知道钱老板身体不好的那一刻,她无时无刻不替他担心,“你的身体是不是多年积压的心病呀?” 钱老板说:“我呀,控制不了我这颗心,不想你它难受,想你它还疼,这么多年空空落落的就没一天好受过。” “对不起呀,那时候家里要想转危为安必须得牺牲点什么,金家出手相救才有万家的今天,直至今日,我依然感激他们金家。” 第299章 陈婶子的枕头 万百钱言辞恳切,她真心觉得对不住钱老板,同时也承认当年金家对他们万家的帮助。 她在心里叹息,事事难全。 钱老板说:“我没怪你,我知道你当时一定很难,只是现在才知道你的处境远远要比我想的还要难。” 万百钱说:“也还好,汴京有我小叔,没人敢动我们万家分毫,我在金家无非是坐了十四年的管家。” 钱老板听到这里,有些心疼。 万百钱嘴角一翘:“可惜了。” 钱老板侧起身看了看万百钱:“什么可惜了?离开金家吗?” “嗯。” 钱老板眼睛都长长了。 “可惜尚汐和陈庆辽帮我盖的那栋大豪宅了,里面有个汤池可以泡浴,我一次都没用上。” 钱老板听完以后把额头顶在了万百钱额头上缓了好一会,然后说:“钱儿,你可不能老这样说话大喘气吓唬我,我明天就让尚汐给你再设计一个,让陈庆辽给你盖个更大的,到时候你天天在里面泡澡。” 万百钱笑着说:“我看行,明天我就安排。” 万百钱有把手摸上钱老板胸口的位置,认真地说:“你要少生气,少动气。” 钱老板一听,火气蹭地一下又上来了,“就那个沧满,十几年就没让我省过心。” 万百钱劝他说:“顺其自然,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好几了的人了。” 钱老板说:“要是冬柯找个芙蓉那样的,我多一句话都不说,因为冬柯一个脑袋能换沧满十个,人家知道自己要什么,那是不考虑清楚不做事的人,这么多年冬柯就没动过情,你看看沧满,因为去逛青楼被我揍了多少顿,没消停半年惹上个芙蓉。” 万百钱说:“你想让沧满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钱老板说:“不说大家闺秀,那也得是个大大方方本本分分的,最好厉害点的,能压着他的。” 万百钱说:“看着没什么要求,实际上要求不低。” 就沧满那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子能压得住他呀。 钱老板说:“我看秋萸儿那丫头就不错,和咱们家沧满般配。” “秋明远不能干吧,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他妹妹定然是他的一枚棋子,人家要讲究门当户对。” 万百钱在心里想的是,你可真敢想,沧满一个跟班,你钱老板再怎么看重,那也是个跟班,人家秋萸儿可是府尹的妹妹,就这个身份,足够秋明远在整个南城随便挑妹夫。并且是扒拉着挑。 钱老板说:“秋明远想要什么,我一样可以帮他,沧满多好呀,虎头虎脑的,还会哄女孩子开心,我怎么看他和秋萸儿都般配。” “你死了这条心吧?”万百钱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钱老板去秋明远那里碰钉子。 钱老板说:“只要沧满同意,这秋萸儿就是七仙女我也得让她下凡。” 说到这里万百钱笑了,“秋萸儿还真是有点魅力。” “怎么讲?” “沧满撮合你和秋萸儿,我爹想要程风纳秋萸儿为小妾,你这现在又为沧满打秋萸儿的主意,看来惦记秋萸儿的人还真不少。” 钱老板说:“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这心里除了你就搁不下别人,我就是觉得这丫头喜庆,和沧满能玩到一起去。” 万百钱说:“我自然是信你,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少动气。” 他那几次吐血,可是把万百钱吓完了,她当时的那些淡定都是强装出来的,她怕极了,担心两个人还没说上句真心话人就没了。 钱老板拍拍万百钱的手说:“我会好好的,一定不会扔下你的。” 他珍惜和万百钱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即使不能长命百岁,那也要和万百钱白头偕老。 两天以后。 他们来到了李家村子。 前些日子程风来过这里,这里的事情陈婶子和红姐对他说了不少。 看到这么一大堆人都来了,最高兴的就是陈婶子。 她先看了看程攸宁,可把她稀罕坏了,她做梦都想有一个这样的大孙子,只是可惜了,她三个大儿子竟然弄的只有一个孙女。 陈家二老已经认命了,这陈家的香火能不能断就看老天吧。 陈婶子看了看尚汐,“你这身体怎么样,前些日子听程风说累到了。” 尚汐笑嘻嘻地说:“好了,身体可好了。” 陈婶子说:“可让我好惦记。” 陈婶子这话发自真心,尚汐这人好,对她们陈家就不用说了。 她看见钱老板和万百钱就更乐了,“听说你们两个成亲了?” 钱老板笑着说:“千真万确。” 陈婶子说:“我听程风一说,就觉得般配,郎才女貌,主要有夫妻相。” 钱老板笑的合不拢嘴,“我最喜欢听婶子说话。” 陈婶子煞有介事地说:“但是你可要听婶子一句劝。” 钱老板说:“婶子您说。” “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光顾着赚钱,钱是赚不完的,你看你现在瘦的,都快让百钱给你比下去了。” 钱老板看了看站在身边和很多男人一样身高的万百钱,心里是有点压力,他转头对陈婶子说:“我一定听婶子的教诲,让自己长的再结实一点。” 旁边这些人几乎都因为他们俩的对话逗笑了,这样话除了陈婶子一般人不敢说。 陈婶子从柜子里面掏出了两个枕头递给钱老板和万百钱。 “这是我买的布亲手给你们做的,上面的鸳鸯也是我亲手绣的,我有三个儿子,各个都长的健健康康的,算是多子了,我们这里有讲究,成亲要是用我这样的人做点枕头被子的好,以后都能多子多孙。” 钱老板摸着枕头说:“这个可太珍贵了,婶子您太有心了。” 陈婶子说:“我还没说完呢,这枕头里面各放了一个符,是求子符,我们这边有一个观音寺专门求子的,可灵了,前几天我去给你们求了俩,这枕头你俩好好用,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钱老板说:“婶子想的太周到,这枕头我和百钱一定好好用,走到哪里都带着。” 第300章 刘大兰的算盘打到了万百钱的头上 一边的尚汐在心里憋着笑,这个求子的观音寺可是把玉华害苦了,至今尚汐都不知道这个求子的观音寺在那里,不过看钱老板和万百钱的样子就知道陈婶子的两个枕头送到他们的心坎里了。 尚汐永远都不会告诉钱老板和万百钱的,玉华和美凤用的枕头都是陈婶子亲手做的,里面搞不好都有这么一个求子符。 子女和父母的关系也是一种缘分吧。 尚汐以前没接触过红姐,只是在山上有那么一面之缘,这次见了才知道,这人很外向,健谈不认生,和谁都能说上半天。 她这次来是专门给程风报信的,估计是当时程风他们几个救了她一命,这人知道感恩,从此以后经常过来帮婶子忙前忙后,不然一个老太太和美凤能忙过来家里这么多的活吗,每天送货取料的人就不少,明显能看出这个红姐不少分担。 “程风,听说你上次拎着东西去看你丈母娘了?” 程风点了一下头说:“确实有此事。” 红姐一脸严肃地说:“你丈母娘没少在家骂你和尚汐,你们俩最近可千万别回去触她的霉头。” 程风和尚汐早就已经想到了。 程风笑着说:“以后都不会去了。” 红姐说:“李长根重病缠身,死不了也活不好了,全家都赖是你们俩害的,说的可难听了,暂且先离他们远点。” 陈婶子说:“李长根怎么就突然病成那样了呢,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走路都能被风吹到。” 红姐说:“这不是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就有钱了吗,不知道怎么花好了,开始吃喝嫖赌了,指不上染了什么病了,这回事好不了了。” 红姐又说:“这钱八成不是从好道上来的,没能好花。” 钱老板说:“村子不大,倒是挺热闹的。” 红姐说:“热闹,一天什么事情都有......” 红姐的话还没说完,刘大兰就来了,领着他们家的荷叶。 刘大兰的脸大程度不是我们能想像的。 她今天来可不是找程风和尚汐的,她今天是来找万百钱的。 “万大小姐,听说你来了,我带荷叶来看看你。” 万百钱说:“你可以叫我钱夫人。” 刘大兰笑着说:“看我这记性,忘记你和钱老板成亲这事儿了。” 万百钱笑了笑,“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不记着吗,不记着你来做什么,那个叫刘麻子的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刘大兰脸色变了又变,想说不认识刘麻子,又舍不得刘麻子答应她的那点钱,“钱夫人也认识刘麻子?” “认识呀,他和我们万家有点渊源。” 刘大兰咧着一张大嘴干笑了一下说:“他是你们万府上一位很有来头的大人物吧。” 万百钱哈哈哈地大笑了两声,这两声把刘大兰的头皮都笑麻了,荷叶也往她的身后藏了藏。 “大人物有叫刘麻子的吗,给我万家喂马都不用他。” “那他是谁呀?” 万百钱脸色霎时变的很是严肃,她站起身两步迈到刘大兰的面前,她这两步走的很唬人,她眼神犀利低头看了又看刘大兰的脸,刘大兰被看的心惊肉跳。 “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就敢收他的钱,替他办事,你是很喜欢害人吗?” 面对万百钱的质问,刘大兰不敢不回答,“我害的不是别人。” “你害的是什么人,说——”万百钱声音由低转高,很是骇人。 “尚,尚汐。” “好大的胆子,我们万家的人你也敢动。” 刘大兰解释说:“没动她,就是说了她几句坏话。” 万百钱说:“一个不字你都不该讲,讲了是要付出代价的,上次的教训是最轻最轻的,你要是不服可以走刘麻子的老路。” 刘大兰和荷叶在万府的门口被打了一顿,当时荷叶就被刺激犯病了,换做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再招惹万家人的。 “刘麻子怎么了?” 万百钱说:“我想知道你打听刘麻子是为了什么,银子吗,五十两?” 刘大兰一脸紧张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万百钱说:“这才是皮毛,你这点钱也是皮毛,你和李长根同时为他办事,你知道刘麻子给李长根多少银子吗?” 刘大兰已经被惊掉了下巴,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找了李长根,不过特想知道刘麻子给了李长根多少银子:“多少?” “比你多个零?” 刘大兰的嗓门再次拔高,“啥?五百两?” 万百钱笑了一下:“惊讶吗?” “凭什么给他那么多?” 万百钱说:“你可以亲自去问问刘麻子为什么,顺便把答应你的剩下五十两要回来。” 刘大兰不想知道为什么刘麻子找了她还找李长根,也不去想她和李长根干的是不是一个活,她在意的是给的钱为什么不一样。 “我去找了他几次,没找到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万百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歪着嘴角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在哪里?” 刘大兰不知道她此时那贪婪的眼神就如小丑一般,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万百钱说:“你走过来我告诉你。” 刘大兰上前两步。 万百钱又说了句:“过来,离我近点。” 刘大兰听话地把耳朵凑了过去,不知道万百钱小声跟她说的什么,她直接吓的坐到了地上。 万百钱看着跟丢了魂的刘大兰说:“谁要是敢再打尚汐的主意,下场和刘麻子一样,也可能会更惨。” 刘大兰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万百钱的身前说:“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万百钱说了一句:“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程风和尚汐的眼前。” “是是是。”刘大兰爬起来拉着荷叶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荷叶一脸的茫然,一看精神还有点恍惚,和正常人是有些差别的,今天之所以把荷叶弄来,原计划应该是让万百钱把荷叶收回府中给钱老板做妾。 她的这步棋万百钱早就看出来了,算盘竟然打到她头上了,万百钱在心里哼笑一声,“想都不要想。” 第301章 铁柱投奔程风 红姐见这情况,她还报什么信呀,人家尽在掌握之中,她知道的这点顶多就是个皮毛,她一拍腿说:“我可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我回家干活去了。” 程风说:“红姐,你别走,钱老板有事要和你商量。” “找我商量,我不懂什么呀。” 钱老板看着程风说:“我好像给你改口费了,就给你的那个坠子,价值连城。” 程风对着红姐说:“红姐,我姐夫有事和你商量。” 红姐笑了一下,“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钱老板说:“我看你是个挺能张罗的人。” 红姐呵呵一笑,“一辈子都是张罗命。” “香烟产量不够,就需要你这样能张罗的人才,帮着张罗张罗。” 红姐自谦:“我可没什么本事呀。” 陈婶子说:“红,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不能张罗,这村子里面就没有能张罗的了。” “钱老板,你找她就对了,这最近都是她张罗的,不然这些事情凭着我和美凤可忙不过来。” 钱老板说:“婶子刚才就卖你的好,意思就是向我推荐你,婶子看好的人一定不错。” 红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要是觉得我行,我就干,你就说让我干什么吧,干的不一定能比别人好,但是干好应该问题。” 红姐正需要一个机会,只是投奔无门罢了。 “我给你派车派人,你去远点的地方给我宣传,不要局限于附近的这几个村子。” 红姐说:“和我想一起去了,这就得有马车,首先得把原材料给村民送去,其次能把做好的成品拉回来,很多远道的都想接这个活,就是来回的路途太远,信任度又低,不好口口相传,我们要是有个马车,问题就都解决了。” 钱老板对在坐的所有人说:“你们看看,这就是我想要的人才,都不用我教就知道怎么干。” “红姐,以后需要什么支援你就说,只要把香烟做出来,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红姐说:“你要这么说,多少香烟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红姐这人爽快,是个干事的人,和钱老板的想法一拍即合,钱老板来这一趟可是觉得值。 等陈婶子热情招待了大家以后,所有人才坐着马车离开。 一出村,就有一个男子蹿了出来,拦住了马车。 骑着马的沧满“诶”了一声,张口就吼了一嗓子,“什么人,不要命了吧。” 仔细一看,他仰着脖子喊了一声:“程风,你下车。” 钱老板揭开帘子问沧满:“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呼小叫的?” “程风的侄子在前面拦路。” 程风听见沧满的声音就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了,他往远处扫上一眼就看出来是铁柱。 这架势摆明了是来找他的。 他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看见程风,铁柱先喊了一声:“小叔。” 一看铁柱这样子就是不对劲,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包。 程风压低了声音说:“站在这里做什么,马受到惊吓多危险呀?” “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你这打扮是要进城还是离家出走?” “我要跟着你走。” 程风不由皱了皱眉毛:“跟着我走?” “嗯,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程风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铁柱说:“你那边不是活多吗,我听说有矿,我跟着上山采矿,听说一天给三十个铜板呢。” 程风叹了口气:“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在这里等我,你爹知道吗?” “我今天跟他说了一嘴。” “他说什么?” “他说你不能领着我走。” “不过我不信,你是我小叔,从小就挺护着我的,我不信你烦我。” “你爹娘就你一个儿子,你走了他们两个怎么办?” “他俩还年轻,我就是出去赚点钱,也不是不回来。” “你不是相中一个李家的姑娘吗,你这走了,姑娘怎么办?” 铁柱撇撇嘴说:“被人截胡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程风从衣服兜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了铁柱,“再找个好点的姑娘吧,回家好好孝顺你爹妈。” 铁柱用胳膊肘挡了一下,意思是不要钱,“村子里面去了那么多人在你那里干活,我怎么就不能去了,你可是我小叔,我娘对不起你们,我又什么都没干,我要是再在这个家里面待下去我也得被逼疯。” 他还挺委屈的。 程风看着眼圈红了的铁柱,一身的无力感,“你都二十了,哭哭唧唧的是干什么,你这样还有姑娘敢嫁给你吗?” 这个铁柱和程老大长的有些像,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心软不可能。 马背上的沧满,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正在说话的叔侄两个,忍不住插话:“不敢,这跟个娘炮似的姑娘可看不上。” 程风仰头瞪了一眼沧满,然后拉了一把铁柱的袖子说:“先跟我上车吧。” 这身上的包都打好了,决心也下了,撵是撵不回去了。 钱老板和万百钱因为担心程风已经下了马车,看着一前一后走过来的两个人钱老板先打了一声招呼:“这是铁柱吧?” 铁柱抬头看了一眼钱老板说:“钱老板。” 又对钱老板身边的万百钱唤了一声:“万大小姐。” 程风的手搭在铁柱的后背上说:“你得叫姑姑,姑父。” 铁柱一脸的惊讶,显然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成亲了,他马上改口说:“姑姑,姑父。” 钱老板一眼便看出铁柱的来意,有个这样有钱的小叔,不跟上就是傻。 不过这声姑父叫的钱老板舒心,他笑咪咪地说:“上车吧。” 程风带着他上了后面的马车,上车以后铁柱先给尚汐问了个好:“小婶好。” 尚汐先是一个愣怔,但是还是应了一声:“唉!” 其实他和尚汐一般大,谁让尚汐辈分大呢。 他看了看坐的十分板正的程攸宁说:“你是我弟弟吧?” 程攸宁想了一下说:“你是我哥哥?” 铁柱点点头。 尚汐说:“给哥哥问个好。” 程攸宁喊了一声:“哥哥好。” 第302章 沧满再审白松雪 程攸宁看见铁柱还有点好奇,身子还往铁柱身边蹭了蹭。 尚汐看见铁柱的那个包就猜到了个大概,她看了一眼程风,程风也正看着她,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心照不宣,无奈地笑了一下。 马车上多了一个铁柱,最高兴的就是程攸宁,一路上问了人家好多问题。 两个人相处的还算融洽 程风把铁柱安顿在了自己家里。 “还有点事儿要在北城办完再走,等办好了我们就去南城。” 铁柱没意见,他对程风说:“你和我小婶说了吗?” 程风说:“刚进屋,还没空说呢。” 铁柱有点焦虑,“小婶不会撵我走吧?” 程风说:“不会,你去前面面馆跟你五叔他们打打招呼,吃碗面垫垫,晚上才会做饭。” “你们不吃吗?” 程风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在陈婶子家里吃过了,你去吧。” 程风找到尚汐,“铁柱要跟着我们去南城。” “噢,她家里知道吗?” “他爹知道。” “刘大兰不能找你要人吧?” 程风笑着说:“要什么人,跟着咱们她能损失什么,我就是怕你不高兴,毕竟这刘大兰对你没干过几件好事。” 尚汐说:“那你把铁柱打发回去吧,我是挺讨厌和他们这一家人沾上关系的。” 程风见尚汐说的还挺认真的,他赶忙搂着尚汐的肩膀说:“铁柱这孩子还行,大了也懂事了,随我那个软柿子的大哥,没什么坏心眼子。” 见尚汐还是不说话,程风又补了一句:“我要是没有那个哥,我小时候也没地方吃饭,哥嫂再不行,也在人家吃了好多年的饭,现在侄子想投奔我,我这个做叔叔的要是拒绝了就寒了孩子的心,长辈之间的事情不能殃及到孩子。” 尚汐说:“然后呢?” 程风用手搓了搓尚汐的肩膀,用上商量的口气说:“就让铁柱跟着去吧,这村子里面闲言碎语太多,铁柱的压力也得挺大的。” 尚汐一脸的不解:“压力来源于哪里?” 程风说:“人家肯定会说呀,你有个那么有钱的小叔,那么有本事的小婶子,你怎么不跟着去呀,他就顶着压力来了,这孩子指不定经历了几番心里斗争才开口的,我们老程家人都脸皮薄,这你是知道的,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求人。” 尚汐说:“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剖析事物,这么会理解人。” 程风说:“这刘大兰就是该死,但是我不能让我大哥打光棍吧,好歹有个人给他洗衣做饭,不然我能一次次忍他吗。” “你哥打不打光棍我不清楚,你好像险些成为鳏夫。” 程风说:“不许这样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尚汐往床沿上一坐,点点头说:“行,都是你的礼,好的坏的都被你说了。” 程风也跟着坐了下来,“那你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尚汐说:“房间你不都给他安排好了吗,我同不同意还重要吗。” 程风说:“娶妻当娶贤,你就是贤妻,咱们家这么和睦都是靠你在维护。” 尚汐狠狠地剜了一眼程风,“就不用说好听的忽悠我了,你家的烂事你自己安排,我不掺合。” 程风点点头说:“你真善解人意。” 尚汐一瞪眼往床上一栽歪,闭目养神。 程风帮她把腿也放在了床上,十分关切地说:“累了吧,躺着歇一会,我给你捏捏。” 程风一下下地给尚汐捏着,献起了殷勤,直到看到尚汐嘴角翘了起来他才厚脸皮地贴着尚汐躺下,“不生气了吧?” 尚汐说:“没事生气,只要刘大兰不投奔你来就行。” 程风说:“你放心,我大哥投奔我我都不会答应,我侄子我真的没办法把他打发回去。” 尚汐说:“我也挺服气的,你说说你摊上的两个嫂子,怎么一个赛一个呀。” 程风说:“白松雪这人可是要比刘大兰危险多了,这都几天了,她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去一趟。” 尚汐说:“我不跟着去吗?” 程风说:“那样的人看了就让人厌烦,开口说话就更烦,巧言善辩,你去犯那个膈应干嘛,你就在家陪着孩子玩吧。” 尚汐想想也是,还是不去的好。 白松雪据说已经醒过来两天了,只是介于万百钱大婚,不适合处理白松雪的事情。 这事自然少不了沧满。 转天。 沧满信心满满地说:“这事就交给我。” 倚靠在病床的白松雪还在喝药,看来待遇还是很优厚,这还有个丫环一勺一勺的喂药呢。 见到进来的这么多人,她也知道大家的来意了。 沧满晃到了床边,一脸匪气地说:“呦,喝药呢?” 白松雪没有搭理他。 沧满从腰间取出一个纸包,打开,单手把里面的药面面弹进了药碗里面。 沧满说:“这回喝吧,这可是一味好药。” 端着药碗的丫环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白松雪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沧满说:“你不认识吗,这可是你让刘三丫交给刘麻子的,你给那么多人都用了,你自己都还没尝尝是不是可惜了。” 白松雪脸色脸上酝酿着怒意,对身边的丫环说:“端走。” 沧满接过碗放在了一边,瑟瑟发抖的丫环趁此机会跑了出去。 “想见见刘麻子吗?” “我不认识什么刘麻子?” “那我告诉你他是谁,就是给你脑袋开瓢的那个人。” 看着不说话的白松雪,沧满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设计的吗,让刘麻子打尚汐,你跑出去当好人,然后尚汐以后有什么意外大家怀疑不到你身上,是这个逻辑吧。” 沧满在地上转了一圈说:“你这样折腾不麻烦吗,你直接给尚汐下药不就行了吗,药面管里面的客人是做什么呢,沧满说,让我猜猜,看我能不能猜对。” 沧满又转了一圈,“给面馆下药,出几条命案,打大家去面馆闹事逼迫面馆关门,尚汐和程风一家三口不得不住进万府,住进万府之前,你和尚汐一定要处成好姐妹,你还妄想成为尚汐的恩人。” 第303章 白松雪被灌耗子药 沧满地中央一副闲庭信步般晃来晃去。 白松雪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沧满说:“这你还要问我吗,当然是想办法看着尚汐一点点的死呀,外人眼里的尚汐不是又聋又丑,过去还是个傻子吗,你不就是塑造的尚汐配不上程风配不上你们万家吗?” 白松雪说:“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沧满说:“好处?你还要问我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沧满说:“你聪明的时候就不可爱,装傻的时候也讨人厌,男人最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针对尚汐的,尚汐和你好像刚认识,她怎么会触犯到你呢?”沧满说:“我可以猜猜。”沧满转了一圈说:“是因为程风吧?” 坐在椅子上的程风听见沧满这样讲话先是一愣,然后眉头皱了起来,他从来没去想过白松雪加害尚汐的根源竟然是自己引发的。。 沧满说:“你要是想改嫁,可以和万家说,万家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把你留在这里,但是程风不是万百业,程攸宁也不是你儿子。” 听到了这里万百钱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大家事先没有沟通,也没凑在一起分析,沧满讲的这些都是沧满自己的审讯思路,大家提前也不知道沧满会从哪里入手。 白松雪的脸被沧满说的更白了。 “血口喷人。” 沧满说:“你让刘三丫偷的也好,你偷的也罢,就那些首饰都赎回来了,什么都在,但是唯少了一个物件。” 白松雪脸色有几分紧张,“你要说什么?” 沧满说:“你还不知道我说什么吗,难怪你做事会败露,你的脑子是真的不行。” 沧满拔出自己的剑凑了过去,白松雪身子往后靠了靠,“你要做什么?” 这么锋利的刀靠近谁,谁都得害怕。 沧满慢悠悠地在白松雪枕头边挑出来一个链子,白松雪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抢,可惜沧满一转身就躲开了。 沧满把东西扔给了程风笑着说:“这是你的怀表吧!” 沧满如此肯定,程风把表打开,里面有他的名字,程风点点头说:“是我的东西,当时给了李长根。” 白松雪说:“我不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柔儿放的,你说的这些空口无凭,有本事你把这些人叫来对质。” 沧满说:“柔儿这人看着就不讨喜,但是她对你是真的很忠心,这么多天没对你说出一个不字,也没有出卖你半分,这样忠心的人可是不多见了,可惜了她跟错了人。” “我什么都没让她做,她拿什么出卖我。” 沧满拍拍手说:“好呀,来人把柔儿带上来吧。” 白松雪说:“我不想看见她。” “由不得你。” 很快柔儿就进来了,沧满对柔儿说:“你家小姐还没吃药呢,你去把药喂给她吧。” 柔儿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一步一步地朝着白松雪的床走去,大家明显能看出白松雪的恐惧,柔儿端起药碗,骑在了白松雪的身上,她的力气很大,白松雪根本挣不脱,她被柔儿捏着嘴把药灌了进去。 然后柔儿起身下床,站在了一边。 白松雪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沧满说:“你也怕死呀?” 白松雪大喊着说:“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沧满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从刘麻子那里拿来的吗。” 白松雪咆哮:“你敢给我喝耗子药。” 沧满说:“你给那么多人都喝过了, 你必须尝尝是什么滋味的,不然你多亏呀。” 白松雪从床上跌跪在了地上,一看就是惊吓的不轻,她连走带爬地跪到万百钱的跟前,“姐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干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怎么帮你?” 白松雪哭诉着说:“姐姐,我这么多年在万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眼看着我这样不管呀。” “你多次加害尚汐,又让柔儿虐待程攸宁,这些事情不是你为万家做了什么就可以抵消的。” 白松雪面部狰狞地说:“那都是柔儿干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虐待程攸宁呢,我一直都把程攸宁当做我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只要尚汐死了,我一定会好好地把程攸宁抚养长大的。” 白松雪抓着万百钱的手说:“姐姐,你还记得吗,程攸宁第一次来万府吗,那时候他就是我白松雪的儿子了,是他们生生的把人给我偷走了,我不甘心呀。” 万百钱说:“那件事办错的人是我,孩子是我们万家的,但是不是你的。” 白松雪疯狂地喊了两声:“是我的,是我的,只要没有尚汐什么都是我的。” 万百钱说:“尚汐没招你没惹你,你怎么这么歹毒呢。” “我歹毒,你知不知她干了什么?” 万百钱看着接近疯癫的白松雪说:“尚汐做了什么?” “她和程风拉拉扯扯,卿卿我我,这就是在刺激我。” 万百钱说:“他们是夫妻,他们做什么都正常。” 白松雪说:“我不能看着一个跟百业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这女人必须得死,尚汐必须得死。” 她面部扭曲,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一副对尚汐恨之入骨的样子。 可是尚汐有什么错。 万百钱说:“你承认这些都是你干的了?” 白松雪说:“是我干的,我这都是为了万家好,尚汐就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晦气,我那么一池漂亮的鱼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万百钱叹了一口气:“那鱼跟尚汐有什么关系,不也是你用耗子药毒死的吗?” 白松雪说:“我的东西她为什么要碰,碰了都不会有好下场,凡事跟她有关系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全都是她害的,她有罪。” 听到这里程风站起了,他对沧满说:“这个疯女人交给你了。” 见程风要往外走,她扑了过去,程风一个闪身她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她五指张开伸向程风,但是程风绝对不是她的救命稻草,程风看她就像看一件垃圾一样,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304章 白松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柔儿毒哑了 白松雪不死心地呐喊着:“程风,你好狠心呀,我对你不好吗,尚汐哪点比的上我,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你早晚会知道我的好。” 钱老板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女人,干了坏事还一肚子的歪理,他对万百钱说:“百钱,交给沧满吧,他能处理好。” 有了钱老板的授意,沧满来了精神,他对柔儿说:“柔儿,你以后继续在这里伺候你们小姐,必须把她伺候好了,需要什么药你尽管找我要。” 柔儿侧了侧身,给沧满行了个礼。 事情处理到这里钱老板和万百钱先一步离开了白松雪的房间,从此刻起,这里日夜有人把守,白松雪和这个柔儿不可以离开这个院子半步。 看着站在远处的程风,钱老板叹息了一声:“往往就是这样,没招惹别人,别人却咬着不放,别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少数。” 程风笑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尚汐只有一条命,禁不起大家这样惦记。” 钱老板说:“尚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 程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尚汐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两句宽慰的话就能放松警惕,更不可能掉以轻心。 等沧满出来。 钱老板说:“这柔儿怎么看着不那么对劲呀?” 沧满说:“白松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柔儿毒哑了,这娘们真够狠的,当时切个生肉还装作这不敢那不敢,你看看她什么不敢。” 钱老板若有所思地说:“这人够毒的,你给白松雪吃的药是?” 沧满说:“耗子药呀,就是李长根那个量,以后让他们主仆两个在这里日夜相伴,互相折磨。” 钱老板看了看不说话的程风说:“这么处理你满意吗?” 程风点点头说:“满意,这样的人就得沧满对付,别人的手段都不够。” 沧满一听这是一句褒奖的话,更来劲了,“这事找我办就是找对人了,别说一个白松雪了,十个我都的得把她弄疯,你看看这样多好,困着她,禁着她,折磨着她。” 程风发自真心的感叹一声:“厉害,你这脑子不一般。” 按照程风自己的本意就是杀了这对主仆,干脆又利落,真没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这两个人,沧满给白松雪用药的那一段他就更想不到了,沧满不说,程风根本想不到白松雪害尚汐的真正原因,看来这个沧满是有点本事的,脑子想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是另外一种清奇。 沧满嘿嘿一乐,搂着程风说:“你别只动嘴呀,你来点实惠的。” 程风笑着说:“什么实惠。” “请我吃几顿好的。” 程风想了想说:“你们钱家好像不缺你的吃喝吧。” “我家缺不缺吃喝,和你请客有什么关系。” 程风说:“请客可以,几顿都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程风家里的后院只留下了尚汐孩子和铁柱。 没有程风在场,铁柱面对尚汐就觉得特别的别扭,尚汐倒是一派的自如。 “小婶?” “嗯?” “我听五哥说,前段时期间我娘又找你麻烦了。” 尚汐点点头说:“是,不过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就是几天出不去屋罢了。” “对不起!” 尚汐说:“没事,过上个半年,大家讲究累了就不讲究了。” “我娘那人谁的话也不听,还逼着我们听她的,我拿她没办法。” 尚汐说:“要不是看在你爹是程风的哥哥的面子上,你娘刘大兰早死上一百回了。” 铁柱听了这样的话就更不自在了。 “我替我娘向你道歉。” 尚汐说:“一辈人活好一辈人的事情,父母那代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你就活好你自己,这些事情不要掺和。” 铁柱听了点点头。 这时程风走了进来,看着坐在院子里面说话的两个人,程风换上了一张笑脸,抱起了程攸宁,“聊什么?” 尚汐说:“噢,随便说说话,白松雪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程风说:“留了一条命,但是也活不好了。” 听到这里铁柱站起身说:“小叔,我回屋吧。” 程风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坐着,笑着说:“没什么秘密,你不用回避。” 程风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尚汐说:“这么简单吗?没说为什么要害我吗?” 程风摸着尚汐的手说:“人都要疯癫了,说出的话也是风言风语,人若想害人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尚汐一脸的问号:“害人不需要原因吗?” 程风笑了笑说:“她就是看你不顺眼。” “就这么简单?” 程风挑了一下眉毛嘴角下压,意思是就是这么简单。 程风低头摆弄怀里的程攸宁,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今天家里做点饭菜,招待一下隔壁的那几口人,沧满今天没少出力。” 尚汐还是没从自己被害的原因反应过来呢,这就让她准备饭菜了,“现在就准备吗,那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程风说:”管他呢,什么时候做好就什么时候吃。“ 尚汐说:“我这还想着事儿呢。” 程风说:“有什么好想的,你该想想做几个好菜招待大家。” 铁柱说:“那我出去买菜吧。” 程风说:“等一会拉个单子你再去。” 没多大功夫,就一个长长的菜单拉了出来。 铁柱挠了挠头,有点难为情地说:“要买这么多东西吗?我身上的这点钱可能不够用呀。” “谁说让你出钱了。”程风从身上掏出个钱袋子递给了铁柱,嘱咐了一句:“快去快回,别耽搁。” 铁柱看也不看就把钱袋子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转身走了。 按照单子上的要求,铁柱一样不落地把东西给买了回来,两筐。 他把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外拿,这多少钱,那多少钱,一样一样地都报了出来,最后把程风的钱袋子跟烫手一样塞给程风,“小叔,你咋给我拿那么多的钱,也不怕我弄丢了。” 第305章 程风早熟 程风把钱袋子又扔给他:“多大的人了,还能丢钱,你留着花吧。” 铁柱看了看正在摆弄菜的尚汐一眼,把钱赶忙又塞给了程风,“我身上有钱。” 他身上有几个铜板程风不用想都能知道,刘大兰把钱把的很死,看的比命还重,根本不可能给铁柱什么零花钱。 程风说:“以后让你买东西的地方多了。”随手把钱又扔给了铁柱。 铁柱看了看还低着头巴拉菜的尚汐,又把钱给塞了回来,“让我去买东西,我再找你要钱。” 程风刷地又扔了回去,“拿着。” 尚汐看了看推来推去的两个人说:“这是烫手吗,你小叔要给你,你就拿着。” 铁柱见尚汐这么说,笑了笑说:“谢谢小叔小婶。” 他把钱仔细地揣好,“我前段时间要是有这钱袋子里面的一抠抠银子,我都不至于被别人截胡。” 尚汐直起身子看着铁柱说:“你被截胡了,截的什么呀?” 铁柱垂头丧气地说:“人!” 尚汐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番,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讶异,“你......被截胡了,还是你人被劫了?” 铁柱说:“你想哪里去了,我之前不是看上个姑娘吗,被人截胡了。” 尚汐看看铁柱,有几分同情,“你也不差呀,怎么被截胡了。” 铁柱说:“我出不起五两银子,别人出了十两,就这样被截胡了。” 尚汐说:“你家可不至于出不起五两银子吧?” 铁柱心里憋闷,“我娘不出钱,想白捡个媳妇,上哪里白捡去,什么时候都没这样的好事吧。” 尚汐说:“确实没有这么样的好事,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姑娘嫁给别人了。” 铁柱生气地用脚踢了一下地面,力度不大,幅度也很小,但是能看出他心里的愤懑和委屈。 程风说:“被谁截胡了?” “李长根,就前些天的事儿,偷偷摸摸把事儿给定了,要不是他中毒了,他这亲事还得隐瞒一段时期,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还天天跑去姑娘家看人家呢。” 这话一出,程风没了话,尚汐也没了话,等铁柱反应过来以后,有点尴尬,这李长根是尚汐的哥哥,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个不合适。 铁柱想补救补救,半天想不出什么话合适。 “李长根这人真不地道,别人的对象他也惦记,他不是都病的很严重了吗,还娶媳妇做什么,你要是对姑娘有意,你就再把人给抢回来。” 这是尚汐自己的看法,不能因为李长根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她就什么都不说,实际上她和李长根不熟,严格上讲他们之间还有点仇,她不需要铁柱因为她的在场而顾虑李长根,反正铁柱现在手里也有银子了,他自己怎么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情,不用考虑她和李长根这层关系。 铁柱快速地晃着脑袋说:“不不不不不,我已经快把那姑娘忘了,我已经不想娶她了。” 这个样子哪像是把姑娘忘了的样子,脸上写的都是他不甘,他郁闷。 程风和尚汐的观点不同,“这样的姑娘不找了罢。”他心里想的是,这姑娘也是个没什么眼光的人,一个刘大兰,一个李长根,这两家的门不论迈进哪一家,都等于迈进了火坑,她还在这两户人家里面矬子拔大个,火坑还挑是什么柴火的吗。 铁柱说:“对对对,我已经死心了,不惦记了,是我没抓住机会,这都两年了,我也没有五两银子,这都给人家耽误了,我要是拿着你们的银子给人家十两,都是一个村子的,我娘知道了肯定也得搅黄。” “为什么呀?不是刘大兰的钱也不行吗?”尚汐理解不了。 铁柱说:“你们不知道,这几年我娘一直让我不花钱娶媳妇,就像你和小叔那样,最好女方还能给她五两银子,所以,我必须离开家,不然她会把我逼疯的。” 铁柱又补充一句:“除了我爹没人能受得了她。” 尚汐都不得不佩服刘大兰了,这想法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女儿嫁人她要钱,儿子娶媳妇她还想要钱,掉钱眼里面了。 程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你爹也快被刘大兰折磨完了,他安慰铁柱说:“找媳妇不着急,总能碰上顺心的。” 铁柱说:“是是是,我这个年龄也不大,小叔就是我这个年龄成亲的吧。” 程风舔了一下嘴角,他现在真实年龄二十四,二十岁成亲,按照他过去的年龄要比现在大三岁,怎么算都是晚婚了,这铁柱怎么还把他这事给提起来了,他不安地看了一眼摆弄菜的尚汐。 只见尚汐把一捆菜往边上随意一扔,嘴角一勾,立马把铁柱刚才的话给接上了:“铁柱,你要是想跟你小叔看齐,那你可是该找了。” 她这话说的语重心长,一副为铁柱好的样子,铁柱听了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尚汐看了看程风,又看了看铁柱,语气十分柔和地说:“按照你小叔的真实年龄推算,他十三岁的时候就惦记娶娟子了,你这有点太晚熟了,你该加把劲了。” 程风干笑了两声,尚汐这话让他无法反驳,毕竟尚汐说的都是事实,他当时怎么那么小就惦记娶媳妇了呢,他都理解不了自己当时的想法,还认准了娟子那么多年不放,怎么想都觉得傻子是他自己。 铁柱也呵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他都二十岁的人了,不是不懂察言观色,这摆明了是他小婶子在数落自己的小叔,他眼观鼻,鼻观心,“哈哈,我还是干活吧。” 他有种今天说什么什么错的感觉,自己还是闭嘴比较保险,毕竟这两天他已经看出来了,他小叔在意他小婶子是程度可不是一般的,时不时就会看看他小婶的脸色,他真不知道他小叔竟然这么怕媳妇,既然这样,他可不给他添乱了。 程风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铁柱说:“你去对面把人叫来吧。” 铁柱看着两筐菜说:“现在让他们来不早吗?” 第306章 你和表姐的小日子过的怎么样了 程风说:“这么多的活,咱们干不完,让沧满过来干干活。” 铁柱怎么想这都不太像是请客吃饭,请客吃饭哪有让客人干活的,这不就是怕累到他小婶子吗?但是他还是按照程风说的去叫人了。 铁柱一走,程风就搂住了尚汐。 尚汐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程风,“光天化日之下,耍什么流氓!” 程风说:“你能不能别当着铁柱的面挖苦我。” 尚汐说:“被挖苦说明你有资本,你看我就照你差远了,你十三岁的时候惦记娶媳妇,我十三岁的时候还单纯地当个傻子。” 尚汐又说:“不过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 尚汐说:“我一个傻子错过了你当年和别人的风花雪月呀。” 程风被尚汐逗笑了,“那个时候谈什么风花雪月呀,温饱都是问题。” 尚汐说:“你不用这么谦虚,铁柱是因为五两银子被截胡,你是八十两,要是按照五两银子的标准,你和娟子的儿子估计都得七岁了吧。” 程风把头往尚汐脸上蹭了蹭,“没发生的事情,胡说什么呢?” 尚汐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啧”,“你老遗憾了吧?特想当年发生点什么吧?” 俩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沧满爬上了墙头:“唉,大白天的,腻腻糊糊的做什么呢。” 说着沧满就潇洒地从墙上跳了下来。 程风笑着松开了尚汐,“怎么不走门?” 沧满嘿嘿一笑:“他们那叫舍近求远,我这叫变通,买什么好东西了?” 尚汐说:“沧满你来看看,很多都是你爱吃的。” 沧满翻了翻嘿嘿嘿一乐,“没少买呀。” 程风说:“把那只鸡处理一下吧。” 沧满眼睛一瞪,“你这是叫我来杀鸡的吧?” 程风说:“你弄的利索呀,一点血都滴不到地上。” 沧满说:“想不到,你也学会冠冕堂皇那一套了。” 程风说:“要不是为了招待你,我今天也不请客做饭了。” 沧满说:“我也没说让你今天请我吃饭呀。” 程风也不是非得要今天请客,他是想分散尚汐的注意力,不想让尚汐瞎琢磨白松雪要害她的原因。 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今天不吃,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吃了,我们明天要回南城了。” “着什么急呀,再待上一段时日呗。” 程风说:“不喜欢待在北城,事儿多,离开这里感觉哪哪都不错。” 沧满说:“我也想回南城。” 程风说:“你有什么要办的事情我和尚汐可以帮你办。” 尚汐也点了点说:“捎个信什么的都行。” 沧满立马不自在起来,晃了一下脑袋说:“我哪有什么信要捎呀,没有。” 尚汐说:“没有就没有呗,你这么激动是因为个什么?” “我激动了吗?我哪有什么激动的,我没激动。” 这狡辩的速度太快了。 尚汐抖抖肩膀,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常常觉得自己变的疑神疑鬼的,今天怎么感觉沧满也有那么一点的疑神疑鬼呢,按理说,这么一个心大的人不应该呀,看着蹲在地上摆弄小鸡的沧满,尚汐想了想,沧满应该没什么不正常的,不正常的应该是她自己本人。 “这不早不晚的,吃的是什么饭呀?”这是钱老板的声音,一听便知这人心情不错。 他的心情能不好吗,身边站着一个万百钱,钱老板什么病都能被她治了。 “来的够快的。” “铁柱说你们小两口要请客吃饭,我们还能不积极吗?要做什么好吃的呀?” 尚汐笑着说:“八宝饭,你可满意?” 钱老板笑呵呵地点点头,“这个好,你姐爱吃,我也爱吃。” “呦,姐夫,您这是爱屋及乌吧。” “算是吧。”这是和万百钱成亲了,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喜欢吃八宝饭的原因是因为万百钱喜欢,他这个人还是挺要面子的。 钱老板在院子里面唯一的一个桌子前坐下,新婚小两口排排坐,没有一个要伸手干活的。 就这一个院子里面的几个人,难道还分出个三六九等吗,尚汐伸手抓起一把菜,摘了起来。 还好钱老板的两个属下能干活。 尚汐手里的菜还没摘两根,就听见钱老板说:“尚汐家里烧水了没有?” “啊?噢!是要喝茶水吧,等一会,我烧一点。” 钱老板解释说:“家里的茶刚泡好,你姐姐还没来得及喝,就被你们喊来了。” 看来这都是她们的错喽,打扰了人家喝茶的雅兴,尚汐直起身,准备去烧水。 “小婶子我烧吧。”这时正在干活的铁柱走到了墙根处的炉子跟前,开始生火。 程风看着很是悠闲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应该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钱老板笑着说:“你请不请我和你姐,我俩想来也会来,你饭都请了还差一壶茶吗?” 程风说:“看不得你们两个清闲。” 他心里想的是,看把他们家尚汐忙的,这半天没说出两句话,估计是在绞尽脑汁研究做什么菜呢,估计这心里一点谱子都没有。 尚汐会做的东西很局限,她会的那点东西,程风心知肚明,再怎么琢磨也研究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表哥,你看不得谁清闲?” 这个声音可是把院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吓得毛骨悚然,就连程攸宁都抱着玩具仰起了头,看着趴在墙头上的念夏愣怔了。 万百钱看着念夏说:“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快下去。” 念夏骑在墙上调转方向,从程风院子里面的梯子爬了下来。 万百钱说:“一个没出阁的姑娘,登高上树的成何体统。” 念夏说:“这不是没外人吗?” 钱老板笑着说:“念夏姑娘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平时就没什么事情可干,想着看看你和表姐的小日子过的怎么样了。” 钱老板丝毫不遮掩,“我和你姐姐一切都好,让念夏姑娘挂怀了。” 念夏说:“客气什么,我这人就是爱操心,我怕你们两个过不好,所以来看看。” 第307章 我技术不行,容易趟一地的血 钱老板笑着说:“念夏姑娘多虑了,我和你姐姐好的很。” 念夏仔细端详了一下两位,然后点点头说:“气色看着确实不错,既然这样我就好和我的小姐妹们交差了。” “唉唉唉,我和你姐姐过的好不好还妨碍到你的小姐妹了?” 念夏振振有词地说:“那可不,大家都等着我的消息呢,都想知道你们两个过的怎么样,和睦吗?” 钱老板说:“当然和睦,你姐姐还能打我不成。” “打你倒是不至于,不过你那卑微的出身,我怕你新婚之夜直接给我姐姐跪下。” 要是换做别人,沧满早就起身开始维护他们钱老板了,可是这个念夏他惹不起,他不是对手,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地蹲在地上拔鸡毛,他此时都觉得自己有点显眼了,要是有个旮旯让他蹲着就好了,他现在就想弱化自己,念夏看不见他才好呢。 钱老板轻咳一声想缓解尴尬,这个念夏人不大,掌握的情报可不少,他的底细估计程风和尚汐都不是那么的清楚,这光天化日的,又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他是真的不想被念夏提起他的过去,毕竟他的两个手下在这里,冬柯肯定知道了也不会再提,但是沧满就不一样了,要是知道他过去确实是钱家的马车夫,他肯定得刨根问底,不了解个透彻这人不能罢休。 钱老板开始转移话题,“念夏来了,你们怎么不打招呼。” “念夏来了呀?” “念夏来了呀?” “念夏来了呀?” “念夏来了呀?” 蹲在地上生火的铁柱也很有礼貌地唤了一声:“念夏姑娘。” “咦?这人是谁呀?” 铁柱看了一眼程风,又看了一眼尚汐,又看了看院子里面的其他人,让他感觉这个氛围好诡异,大家好像都有点怕怕的,难道是他的错觉吗,于是他缩缩脖子,准备继续生火。 “唉,你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铁柱手里的柴火棍无处安放,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合适,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念夏的问题:“我叫铁柱,程风是我小叔。” 念夏脑子异常的灵活,“程风是我表哥,你应该和程攸宁一样,叫我一声姑姑。”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显比自己小,但是铁柱还是很礼貌都喊了一声“念夏姑姑”,有他小叔在,他的辈分就永远不会大,他都习惯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李姓村子吗?” “啊!” “你娘是刘大兰吧?” 铁柱点点头然后转身低头默默地把自己手里的柴火棍送进了炉子里面。 “唉,你妹妹荷叶怎么样了?” 铁柱转头看了看程风,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刁难自己,他小婶好像都没说一句让他不适的话,这人谁呀? 程风说:“念夏,你坐下来陪着姐姐和姐夫聊聊天。” 念夏还是盯着铁柱,她有好多问题要问这人呢。 万百钱起身把念夏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你别老盯着铁柱问个没完。” “我才刚开始。”念夏的表情很无辜,好像受到伤害的人是她。 万百钱说:“我是你表姐,我刚成亲,你就没有事情要问问我的吗?” 念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万百钱给拉了回来,她才想起来她今天来的目的。 “表姐?” “嗯?” “你和姐夫的新婚之夜过的怎么样?” 万百钱十分地无奈,“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问这样的话不害臊吗?” “那害臊什么呀,背地里面老多人议论了,人家都不害臊,我怕什么。” 万百钱说:“又是你的那群小姐妹?” “对呀,他们迫不及待地派我来问问你和姐夫的情况。” 万百钱笑着说:“你的那群小姐妹还很惦记我吗,你回去告诉她们,我与钱老板和所有的新婚夫妇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异于常人之处。” “这样呀!” “是呀,你好像很失望?” 念夏说:“我倒没有失望,我是希望你过的好的。” 万百钱笑着说:“那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 “就是感觉和我想的不一样。” 万百钱说:“怎么不一样了,你就非得把我编排出来点事儿是不是?” 念夏摆摆自己的双手说:“怎么会,怎么会,我在外人面前维护你还来不及呢。” 万百钱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那当然,你就是有问题我也得说是姐夫的问题。” 钱老板干咳两声,“沧满,你听见了吗,你看看念夏多维护自己的姐姐。” 沧满本来是侧着身子对着大家的,听见钱老板叫他的名字,他本能地又侧了侧身,把后背留给了钱老板。 钱老板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空茶碗,三思后又放下了,这要不是在程风的院子里面,他这一茶碗估计就飞到沧满的身上了。 念夏看着蹲在地上一直没说话的沧满说:“沧满哥哥?” 沧满满头是汗地应了一声:“唉!唉!” “你这是忙什么呢,咋看起来怪怪的,不会是你们老板收拾你了吧?” 沧满拎起活生生被拔的没什么的毛的鸡说:“他离收拾我已经不远了。” “为什么?” 沧满笑着说:“因为你太会说话了,都把我比没了。” “真的吗?” 沧满点点头。 “沧满哥哥?” “嗯?” “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我就挺喜欢你这样性格的人。” 沧满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可别这样说,我受不起。” “沧满哥哥,喜欢你的女孩子是不是可多了。” 沧满拎着鸡说:“你先跟别人聊一会,我要去院子外面杀鸡了。” 尚汐说:“你不在院子里面杀吗?” 沧满说:“我技术不行,容易淌一地的血。” 念夏说:“一只鸡能有多少血,我还没见过杀鸡呢?” 沧满说:“你还不要看了,你没听过一个成语吗,杀鸡儆猴。” “听过呀,我还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沧满说:“杀鸡之所以能达到吓唬猴子的目的,就说明杀鸡是很恐怖的。” 第308章 房子如雨后的春笋一般拔地而起 念夏一听,“你还是去院子外吧,你给我说害怕了。” 沧满得逞地拎着鸡朝着外面走,钱老板对冬柯说:“你去陪着沧满。” 沧满努努嘴角,“你还担心我跑了呀?” 钱老板说:“我的死活你都不顾及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沧满心里想的是,你要不是不派冬柯看着我,我出了这个门,一定消失。 他心里的小算盘,钱老板一清二楚,他在这里不好过,沧满也别想跑,谁让他不帮自己解围呢。 沧满心里想的是,我自己都是泥菩萨,我怎么背你。 真是可怜了这一院子的人。 “唉?我侄子呢?” 程风说:“他回屋子里面玩了。” 念夏说:“这天气这么好,他进屋干什么,他不喜欢热闹吗?” 程风说:“应该是喜静吧。” “他还真是奇怪,一副早成的样子。” 程风心里紧了紧,幸好她说的是早成而不是早熟,不然尚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拿小话敲打他这个早熟的爹爹。 一顿饭在大家躲躲闪闪中度过的。 第二日。 几个人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南城。 还没进城就看见远处的矿山。 铁柱看了一眼激动地说:“小叔,那都是你的吗?” 程风听了笑了起来,“你小叔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那都是钱老板的。” 铁柱回头看了一眼程风说:“听说有你的。” “山是钱老板的,山上的人是钱老板的。” 铁柱说:“什么是你的?” 程风说:“没什么是我的。” 铁柱笑着说:“我才不信呢。” 铁柱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乏味的路程他一点都不觉得,反而见什么都有新鲜感,见到那远处的大山不断靠近,山上的人也逐渐清晰,铁柱就更兴奋了。 “小叔,我以后是不是就在山上干活了?听说煤矿黑黑的,我看他们传的是真的,那山黑乎乎的,山上的人也黑乎乎的,陈大爷就在山上吧。” 他们的马车拐进了矿区,尚汐也把帘子掀开看了一眼,这才多久的时间呀,小小的土房就跟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在有个十天半月估计就可以住进去了。 学堂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尚汐说:“停车。” 马车停在了学堂附近,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来这里听课的孩子还是那么地多,学堂里三层外三层被抱个严严实实,看着什么都没变,唯独变的就是讲台上的私塾先生换人了,不再是那个仙风化骨的尘鸣了。 尘鸣即使还俗了,在他身上也看不出太多的人间香火气,还是感觉现在这个先生的气质接地气,应该可以把这些孩子育好。 铁柱说:“小叔,这里还有学堂呀,好大呀。” 学堂不是很大,只不过是人多比较唬人罢了。 程风说:“小点声,你要是想学东西,也可以过来听。” 铁柱声音放低了很多:“我识字,我来的目的就是找个活赚点钱。” 程风说:“那要是这样,我给你点钱,你回去得了。” 铁柱说:“那不行,我肯定不回去,我在家能干什么呀,我跟着你才有活干,再说我不能靠你给我钱,我得自己赚钱。” “你就为了找点活?” “对呀!” 他真是高看了铁柱,他以为这个铁柱是为了前途才非要跟着来南城的,看来是他想多了,铁柱的心思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程风说了句:“我们去那边看看。” 尚汐走近盖了一半的土房,她想知道这房子能抵御多少冬日的严寒。 “尚善人,程老板,你们来了呀。” 他们出远门,大家自然是不知道,何况尚汐不总来这里。 “陈大哥他们呢?” “陈工头在饭堂那边呢。” 尚汐听见陈工头这三个字有点想笑,据她了解,这个陈工头早先在村子里面盖土方,后来带人盖砖房,后来进城盖宅院,如今有朝一日又到山底下建村子,这房子应该是陈工头建过里面最矮小的房子吧,不过数量惊人,往远处看一大片,过去他盖房子组织几个人,后来组织几十人,陈工头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带领上万人盖小房,拔地而起一大片。 铁柱都目瞪口呆了。 程风对尚汐说:“看来钱老板的伙食不错。” “何以见得?” 程风说:“你看这些人气色要比过去好了,可能跟天气也有关系,可能是跟安稳有关系。” 尚汐这才注意到,还真是,她的关注点都在房子身上,这里的人不但面色红润一些,脸上也都是笑模样,虽然房子简易矮小,但是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就满足了。 一路上见到他们的人都主动打声招呼。 果然在饭堂的位置找到了陈家兄弟几个。 “陈工头。” 听见这个称呼的陈庆辽直起身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铁柱喊了一声:“陈大叔,二叔,三叔。” “铁柱来了呀?” ...... 之前尚汐不觉得她嫁给程风自己的辈分有多大,现在看看确实辈分不低。 陈庆广拍了拍铁柱的肩膀说:“你们聊,我还有活。”他手里攥着的图纸脏兮兮,一看就是没少翻看,身边还跟着个人在说些什么,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 这哥几个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看来这活没想象的那么好干。 陈庆生想问一下家里的情况,还没开口,他大哥就跟尚汐和程风说起了饭堂的情况。 “这两天就开始重建饭堂,按照先前的计划,饭堂在现有的基础上至少要扩大五倍,不然保证不了这么多人的伙食。” 尚汐点点头,民以食为天,首先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这些之前陈大哥就已经和他们商量过了,她都知道。 “多久能建好。” 陈庆辽说:“一个月就可完工。” “这么快。” 陈庆辽说:“这里的人多。” 确实是一个有利的先天优势条件。 “那学堂要什么时候建?” 陈庆辽说:“人手充足,双管齐下,饭堂和学堂同时建。” 第309章 别人都羡慕你有这样的小叔 能一起建可是个好主意。 陈大哥说:“不过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情?” “学堂还没有正式的图纸呢。” 尚汐明白陈大哥的意思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图纸交到您的手里。” 尚汐的脑仁隐隐地发疼,她最近都不知道大包大揽多少事情了,钱老板还委托她画图纸呢,什么豪华程度要超过金府,奢侈程度要高于金府,还不就是一句话,设计个比金府还要好的府邸吗。 以前尚汐缺银子的时候她有给钱老板设计图纸的念头,当时都被钱老板扼杀了,那话说的叫一个绝,说什么自己从来不建府邸,只住在铺面后院,现在这是怎么了,反性子了吗?现在她的银子都堆在那里花都花不完了,他又找她画图纸了,还给她下了死命令,半个月出图,年底完工,你当时过家家呀,想什么时候竣工就什么时候竣工。 陈大哥笑着说:“能早点拿到图纸也好,等这些活干完,我们再回北城找找活,今年兄弟们能多赚点钱。” 尚汐摆摆手说:“你们回是回不去了。” “还有事?” 尚汐说:“你做好准备吧,钱老板要盖寝宫了。” “什么?” “就是他要建一座府邸,逼着我出图纸呢,你们等着接活吧。” 一边的陈庆生眼睛迸发出闪烁的光芒,激动地说:“真的吗?” 尚汐说:“你看我像说假话吗?” 陈庆生又看了看程风,“风子哥,是真的吗?” 程风笑着点点头。 陈庆生兴奋地原地一蹦,咧着大嘴说:“太好了,我去告诉我师傅,又来大活了,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然后大家就见陈庆生一溜烟地消失了。 程风说:“庆生不是说他早就出徒了嘛,自己能带师弟还能独挑大梁。” 陈庆辽摆了一下手说:“别听小三瞎说,他出什么徒,普通的桌椅板凳门窗都还说的过去,精品的东西还差的太远,见识都不够,他出哪门子的徒,一天就瞎吹,让他师傅听见还得收拾他。” 程风想想也应该是陈大哥说的这样,陈庆生平时给自己说的能的不行不行的,自己的师傅在他面前都是多余的,本事大了去了。 想到这里程风笑了一下,“不过庆生的颜料刷的不错,我家里的四合院被他弄的焕然一新。” 陈老大说:“是个木工就会,我一个泥瓦匠我都能把你家窗户框给刷匀了,他是不是老和你们自吹自擂。” 程风笑着说:“那倒没有。” “这三自从来了这里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买的那匹马被我爹知道了,他又挨了一通鞭子。” 尚汐来了精神:“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陈庆辽说:“你们刚走没几天,他就挨揍了。” “陈叔又动鞭子了?” “嗯,给老爷子气坏了,说他遭禁银子,让他抓紧赚钱把欠你们的银子还上。” 程风说:“不着急,陈叔没生我的气吧?是我篡夺他买的马。” 陈庆辽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斤两了,被我爹收拾一顿,这不是着急赚钱呢吗?” 程风说:“这事庆生还是受我的影响了。” 陈庆辽说:“他买马和谁都没关系,男孩子都喜欢马,只不过他用上的时候不多,买回来也是放在那里养着。” 程风说:“那要不要卖掉,可以卖给我,我家没什么马匹。” 陈庆辽说:“哪有这样办事的,我们不要就卖给你,你家缺不缺马大家谁不知道,这马就留着用了,我家好几口人呢,有两匹马肯定是方便,我爹是心疼银子,三的那匹马,他没事儿就给加点料,喂的可肥了。” 听到这里程风算是放心了。 陈庆辽说:“那钱老板的府邸得建的很奢侈吧?” 盖房子的陈大哥心里最惦记的事情。 尚汐点点头,“要求你们今年完工。” 陈庆辽这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能干多大事,就接多大的活,不会因为多赚点银子过多地承诺别人什么,他有些犯难,“那样的府邸,很多都是技术活,光人多也没用,一年恐怕很吃力呀。” 尚汐说:“尽力而为,干到哪里算哪里。” 陈庆辽笑着说:“那我到时候和钱老板说清楚,不过大家要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坏了。” 这时陈叔已经走了过来,他老远就看见了这几个人。 “陈叔。” “陈爷爷。” “都回来了,铁柱也来了。” “嗯,我来这里找活干。” 陈叔拍拍铁柱的肩膀说:“你有这样的小叔,你早就应该过来。” 铁柱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朋友们也是这样说。” 陈叔笑着说:“你还不好意思,别人都羡慕你有这样的小叔呢,你跟着你小叔,你小叔能白了你吗?” 铁柱兜里的那一钱袋子的钱可是不少呢,他可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兜里能有这么多的钱,他早就感受到跟着他小叔是对的。 于是他嘿嘿嘿地一乐,他以为大家不会喜欢他,没想到大家看在他小叔的分子上对他都不错,没有一个人说难听话的,念夏除外。 陈叔打听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要不是手里这一摊的活,他应该回家一趟看看,不过知道一切都好他就放心了。 尚汐人在这里,心系图纸,和大家聊上一会就张罗着要回家画图纸了。 铁柱见状说:“要不我留下来吧。” 他不想住在程风家里给他小叔添乱,他早晚都得来这里干活,这里有吃有喝的,人也多,女人都能干,他也差不了。 程风说:“你留下做什么?” “跟着我陈爷爷在这里开矿。” “添什么乱,跟我回去。” “我不能添乱,我就多干活少说话,肯定不会错。” 程风抱着程攸宁,拉着尚汐,对铁柱说:“走了,赶快跟上。” 陈叔拍了拍铁柱的肩膀说:“赶快跟你小叔回去吧,他舍不得你在这里风吹日晒。” 第310章 铁柱丧丧的 铁柱说:“我没那么娇气。” 他这次来就是奔着开矿来的,说这里的活除了冬天基本不断,到时间就给发钱,从来不拖欠。 陈叔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快跟着回去吧。” 此时程风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铁柱踌躇了两步以后,还是跟上了。 上了马车以后,铁柱问程风,“小叔我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 “能干的事情多了,你着什么急。” “那到底要干什么呢?”他不想在小叔家里吃闲饭。 “先跟着我,等看见了你的长处再安排你做什么。” “成,我听你的,不过我好像没什么长处。” 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随他大哥程老大,不是不上进,而是没什么大的理想和抱负,不过他们那里出来的人都差不多,能走出来的 寥寥无几。 ...... “小叔,这就是你的四合院呀?” 程风点点头。 “可真气派。” 这就气派了,这无非就是一个小四合院,房子已经很老了,不过看着很规整,外加陈庆生前段时间给这里的房檐窗瓦刷了一遍颜料,看着确实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还挺好看的。 这时吴姐玉华几个人已经迎了出来。 “这一趟出去的可够久的。” “这都一点没耽搁,时间安排的是紧锣密鼓的。” 玉华看见程风身边的铁柱明显是一愣,心想这个人怎么在这里,“这是铁柱吧?” “陈大婶。” 这句陈大婶可是把尚汐听乐了,这辈分太大也不好,这好难听呀,一下子就把玉华叫老了。 玉华愣愣地应了一声,“唉。” 玉华品味了一下说:“我怎么感觉这个称呼怪怪的。” 铁柱说:“我没叫错,我管你家大叔叫陈大叔,我叫你陈大婶正对。” 玉华说:“对肯定是对,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那我怎么称呼你呀?” 铁柱有点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称呼怪在哪里,村子里面不都是这样叫吗。 程风说:“就叫玉华婶子吧,先进屋,别在院子里面说话了。” “噢。” “噢。” 大家刚一坐下,吴姐的茶点就端上来了。 “小叔,我就住在这里吗?” “那你想住在哪里?” “会不会不方便?” “会,要不你回家吧。” “不不不,我好不容易来了,我轻易不能回去,回去了,大家都得笑话我。” “你还挺好面子的。” 程风对吴姐说:“吴姐,您一会给铁柱安排一个房间吧。“ 吴姐笑着点点头。 玉华是难得的安静,要是以往她这么久没见到尚汐了,她肯定会抓着尚汐叽叽喳喳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这时玉华偷偷拽了拽尚汐的衣服袖子,示意尚汐跟着她出去一下。 尚汐笑着紧随其后。 “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玉华的小眉毛一挑,“他怎么来了?” “投奔他小叔吧。” “把他安顿在家里行吗?” 尚汐说:“不行也得行,毕竟是程风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句话是程风安慰尚汐说的,尚汐也想不出好的词汇宽慰玉华。 玉华说:“我这不是怕他怎么样,我是怕刘大兰。” “谁不怕呀,不过刘大兰要是敢来这里闹,那他儿子的前途也就终止于此了,孰轻孰重她自己掂量吧。” 玉华说:“不是养虎为患就行。” “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家玉华都会说成语了呀。” 玉华白了尚汐一眼,“就你心大,我若是你我可高兴不起来,估计觉都睡不好。” 尚汐说:“程风看的是他大哥的面子,我看的是他的面子,你就看我的面子,你现在是不是心里舒服多了。” “屁,我一想到刘大兰我这心就被气的直翻跟头,我可不相信她能养出什么好孩子。” “事已至此,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这铁柱不坏。”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来自玉华的忠告,尚汐很是往心里去的,玉华可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两年为了她这个小家,玉华可是没少付出。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婶,我不会害人的,我更不会害你和我小叔。” 院子里面的两个女子同时被吓的一哆嗦。 “铁柱呀,误会,我们不是怕你,我们是怕你娘来这里闹,你娘的性格你也清楚,我和你小叔这几年没少被她折腾。” 铁柱说:“她要是来,我就走,肯定不给你和小叔添麻烦。” 尚汐说:“以后的事情以后说,你就踏实的住下,听你小叔的安排。” 铁柱点点头说:“我娘贪财,但是杀人她不敢,你别太害怕。” “聊什么呢?” “没什么......” 程风及时出现,结束了几个人尴尬的谈话。 吴姐笑呵呵地从偏房走了出来,“铁柱的房间我收拾好了,要不要来看一看。” 程风推了一下铁柱说:“走,去看看。” 程风家的偏房可是招待过好多的人,这个屋子很少被闲置。 铁柱自然是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本来应该是很惊喜的,但是刚才听见玉华和尚汐的谈话,他情绪明显的低落好多。 “小叔,要不我还是上山吧?” “人家背后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程风虽然没听见几个人说什么,但是猜也能出来。 “不是,我感觉我在这里就是给你添麻烦,小婶子和玉华婶子提心吊胆的。” 程风说:“那你以后就证明你和你娘不一样,改变大家对你的这种看法。” 铁柱有点丧丧的,“我肯定是和我娘不一样,我凭一张嘴也改变不了什么,主要我娘都把坏事做尽了。” 程风安慰自己的侄子说:“你不做坏事就好,其他的不要去想,踏实的住下。” “嗯,我肯定不能做坏事。” “别胡思乱想了,累了就休息一会。” 院子里面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玉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吓我一跳,以后可不能背地里面说人坏话了。” 尚汐的尴尬劲也还没过,“谁说不是呢。” 第311章 玉华和尚汐两个人鬼鬼祟祟的 这时程攸宁咬着点心从屋子里面晃了出来。 “玉华婶婶,你说谁坏话了。” 玉华做了一个嘘嘘嘘的手势,小声说:“婶婶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程攸宁神秘地一笑,显然是不信,他这双小耳朵也好使的很。 “教我古琴的那位先生什么时候来?” 程攸宁这样一提,尚汐想起了芙蓉,她问玉华:“最近看见芙蓉了吗?” 玉华摇摇头说:“没见,你和孩子不在家,她自然不能来,我让人去捎信,让她来给攸宁上课来。” 尚汐点点头说:“行,最好明天来,我也想她了。” 玉华的嘴一撇,“你怎么不知道想我。” 尚汐笑着说:“你还争风吃醋的,我都想死你了,你和陈大哥怎么样了,这肚子有信了吗?”说着尚汐的小手就摸上了玉华的肚子。 提到这个,玉华垂头丧气的,不用她多说尚汐就知道进展的不顺利。 “他不来,说是忙,我去了也不起作用,就这样吧,爱有没有。”她负气地说出了这句破罐子破摔的话。 “别的呀,我再想想办法。” 玉华说:“生孩子的事情,别人根本帮不上忙。” “那也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我和你陈大哥可都是正经人。” 尚汐看着玉华那惊恐的小眼神说:“你想哪里去了,别往歪了想,我没有其他言外之意。” 玉华说:“这也就是我,要是换做别人听了你的话,早浮想联翩了,不是怀疑我不正经就是你陈大哥不生。” 尚汐说:“谁也不可能认为我陈大哥不生,你看妞妞都多大了。” 玉华的眼睛都长长了,焦虑地说:“你不会是说我有毛病吧。” 尚汐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人的神经好像一天比一天的脆弱,“玉华,你别这么敏感好吧,你和陈大哥的问题就是见面的机会太少,都不见面怎么怀孕呀,就你俩这身体,都不会有什么毛病。” 尚汐明显感觉到这次见面玉华很敏感,不该想歪的事情都能想歪,她这脑袋里面都想的是什么呢,不怀孕对她的精神压力真的这么大吗? 晚些的时候,去给芙蓉捎信的人回来了,玉华找到尚汐说:“尚汐,芙蓉明天来不了了。” “那就后天,大后天,不差这几天。” 玉华说:“芙蓉说让你再给孩子选一位老师,她的手受伤了,得好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了。” “受伤了?严重吗?我去看看吧。” 程风看了看天色说:“你先别着急。” 程风问玉华:“回来的人有没有说芙蓉伤的怎么样?” 玉华说:“我问了,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芙蓉没给他看自己的手伤,也没说是怎么伤的,几句话就把人打发回来了。” 尚汐说:“什么情况,我还是看看吧。” 程风说:“时候不早了,先别去打扰芙蓉了,有话明天再说。” 尚汐是真的有点担心芙蓉,芙蓉就一个人住一个独门小院,她自小没有什么亲人,要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个人商量的。 “那明天早点过去。” 程风点点头。 玉华说:“明天我陪你过去一趟,看看芙蓉伤的重不重。” 尚汐这才点头同意了,不然她现在就要赶往芙蓉的家里看看了。 第二天一早。 尚汐就和玉华出门了。 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芙蓉的家门口,虽然半个月有余,感觉这里变了很多,房子的院门紧锁,尚汐和玉华顺着木板门的缝隙往里面看了看,院子里面没有人。 玉华喊了一嗓子,“芙蓉在家吗?” 屋子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玉华扯着嗓子喊了第二声。 “不会人没在家吧。” 尚汐说:“人不应该出去,这门是从里面锁的。” 于是玉华又喊了一声。 十多分钟过去以后,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两个人的心里升腾,玉华有点紧张地说:“她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尚汐说:“要不我们从木板门翻进去吧。” 于是两个人就研究着翻木门进去,期间还是不忘试图喊上几嗓子,希望芙蓉是因为没听见所以没露面,反正哪个结果都比芙蓉出事了要好。 从未爬过高的尚汐在玉华的帮助下成功跳进了院子里面。 噗通一声,玉华也跳了进去,她拉了一把跪坐在地上的尚汐说:“没事吧?” 尚汐揉着自己险些破皮的膝盖说:“不碍事。” 她扫视了一眼院子,然后在门口拎起一个木棒子,握在了手里。 玉华紧张地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尚汐说:“我怕有坏人。” 一听这话,玉华第一反应是躲在比自己小很多的尚汐的身后,感觉藏不住自己她又站在了尚汐的旁边,拉了一把尚汐说:“要不我们先回去,找两个人,然后再来。” 尚汐也紧张,总感觉屋子里面死气沉沉的,想想又不能退缩,“要是芙蓉身体不适,咱俩回去就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了。” 玉华点点头说:“那咱们进去看看吧。” “咱们两个别自己吓自己。” 玉华说:“我本来没想这么多,我一看你这个手里的棒子我就紧张。” 尚汐把棒子往玉华面前送了送,“要不你拿着,这个可以壮胆子。” 玉华说:“壮胆子我还用你这个吗,棒子不有都是吗?” 说着玉华随手也摸到一个木棒子。 手握棍棒的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势气见长,走起路来鬼鬼祟祟的,说话的声音也越说越小,比做贼的还像贼。 这时芙蓉慌里慌张地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我刚才就感觉有人在喊我。”然后看见院子中间的两个人,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是一脸的惊讶,“你俩这是?” 尚汐和玉华把手里的棒子一扔,“你在家呀,我俩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芙蓉一听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能出什么事情。” 尚汐看见芙蓉手上抱着的布说:“你这手怎么弄得,伤成什么样了?” 芙蓉把自己用布包扎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小伤,不碍事,过些日就好了。” 第312章 猥琐男 “怎么弄的。” “不小心用刀划了一下。” 玉华说:“那你可太不小心了。” “不碍事了。” “都包成那样了,还叫没事。” “看着吓人,其实伤口不大。” 玉华说:“你在屋子里面做什么呢?” 芙蓉用手拂了拂自己的一缕头发说:“我刚才在屋子里面小憩了一会。” 玉华看了看天色说:“这是大清早,你小憩?你还不如说你在睡回笼觉呢。” 芙蓉干笑了两声说:“口误,应该是回笼觉。” 几个人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玉华又来了一句:“屋子里面很热吗?” 芙蓉笑着说:“不热呀。” 玉华说:“不热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有吗?” 尚汐点点头,听了玉华的话,她的眼睛也盯着芙蓉看,这个时间太阳还不是很大,屋子里面应该是凉爽的,这人干了什么能出这么多的汗,显然不是在睡觉吧。 如果不是在睡觉,她们俩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喊声,她应该听的见,这都得有二十分钟了,为什么出来开门,是不欢迎她们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尚汐思来想去的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好像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芙蓉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笑着说:“还真出了点汗。? 那细密的汗珠已经连城线了,顺着她的鬓角都淌到下巴了,这可不是出了一点的汗。 芙蓉招呼两个人说:“咱们进屋坐吧?” 尚汐果断地拒绝了,“不了,现在的天气好,我们就在院子里面说几句话吧。” 此时的尚汐已经有打道回府的打算了,但是人已经站在这里了,碍于面子,说这么两句话就离开好像不妥。 “那你们坐,我去弄点水。” “你这手也不方便,就别忙了,我们小坐一会就走。” 芙蓉还是回屋弄了一壶水出来了。 她主动开口说:“尚汐,我这手一时半会儿弹不了琴了,你再给攸宁找一位先生吧。” 玉华不解,“你这手又不是好不了了,等你这手好了再去教呗,攸宁可喜欢你了,昨天还念叨你了呢。” 芙蓉面色明显有些为难,她缓慢地开口说:“玉华,你不弹琴你不懂,这手要是受伤了琴就弹不好了。” 玉华皱着眉头说:“这么邪乎吗,那你的手岂不是伤的很重。” 尚汐说:“伤到筋了?” 芙蓉点点头。 “看过郎中了吗?” 芙蓉又是点点头,“不过郎中说了,不影响生活。” 尚汐从来不干强人所难的事情,既然人家认准了不能教程攸宁了,那就不能强求,毕竟人家这是受伤了,虽然始终不说受伤的原因,但是听芙蓉的意思伤的不轻。 她安慰芙蓉说:“虽然很遗憾,但是也没什么,我们普通人不需要每日弹琴,即使你后琴技不能恢复到过去那般精湛,能自娱自乐消遣时间也够用了,你好生养着,手慢慢就能恢复自如。” 芙蓉有点自责,“你替我对攸宁说声抱歉。” 尚汐安慰芙蓉说:“可以理解,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尚汐从兜里掏出钱袋,把属于芙蓉的钱留在了桌子上。 芙蓉皱着眉头说:“你这是做什么?” 尚汐说:“这是你教程攸宁的学费,我给你结清。” 芙蓉说:“你赶快收起来,我不要,一共也没教几天,给什么钱。” 尚汐说:“当时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办,这是你应得的辛苦钱。” 芙蓉说:“你这是把我当外人。” 尚汐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一码归一码,这是你凭借自己的劳动所得的,应该收下。” 尚汐也没再和芙蓉客套,她起身说:“芙蓉,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家里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 玉华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就走了吗?” “嗯。” “我送送你们。” 几个人十几步就走到了大门口,尚汐说:“留步吧。” 芙蓉有些不自在,“汐汐,你咋和我这般客气。” 她想说的是见外,但是真心说不出口。 尚汐对芙蓉的这种疏离感,玉华也感觉到了,所以人都到门口了,她也没开口说话。 “你想多了......” 尚汐一只手把院门拉开,她随后便是一愣,声音一冷,“你找谁?” 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个长相十分猥琐,举止鬼鬼祟祟的男子,这年龄看着好像不小了,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着也不怎么干净。 这人就差在脑门上写着“不是好人”这几个字了。 玉华和芙蓉听见尚汐的话,都把头凑了过来,猥琐男可能没想到小院里面有这么多的人,被几个女人这样一盯,这个猥琐可疑的人就离开了。 尚汐转身问芙蓉:“这人你认识吗?” 芙蓉摇摇头说:“不认识,但是见过几次?” 尚汐说:“在哪里见的?” 芙蓉说:“他最近老在我家附近转悠,我每天都不敢出门了。” 尚汐看了看芙蓉家的小院墙和木板门,心里有点担忧,她和玉华都能爬进来,一个男人想进来就更容易了,刚才那个猥琐难明显就是冲着芙蓉来的,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人来敲过你家的门吗?” 芙蓉摇摇头,“不过趴门往里看过几次。” 尚汐对芙蓉说:“他要这样得寸进尺,早晚得出事,这人的目的可不是与你隔门相望。” “我知道,不过我一个女子除了躲着还能怎么办。” 尚汐叮嘱芙蓉说:“晚上锁好门窗。” 尚汐和玉华走到大门外,芙蓉想跟出来,尚汐说提醒芙蓉,“别出来了,锁好大门。” 在尚汐目光灼灼下,芙蓉只好关上大门,这门有点不好用,关的时候要用很大的力,应该修一下才行。 玉华见状赶紧帮忙把门合上,“你这手都受伤了还干这样用,不怕伤口崩开呀。” 玉华这话一出,芙蓉紧张地把手藏到了身后,她手上的纱布很新,上面既没有血渍也没有药渍,尚汐对此什么都没说,等门在里面锁好了,她才和玉华离开。 第313章 猥琐男不再出现 离开芙蓉家,玉华感叹地说:“一个女人的日子真不好过,芙蓉又那么的漂亮,以后这样的事情少不了。” 尚汐何尝不明白这里的女人不容易,她也一个人生活过,想到想不到的人都能出现欺负欺负她,所以她深有体会。 玉华又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婆家嫁了。”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玉华说:“可就这条路芙蓉都不一定好走?”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出身这一关她就过不了,好人是不会找她的,不好的人找了也是遭罪。” 这些都是芙蓉自己的事情,尚汐总不能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劝她去找个好婆家,这无异于是在芙蓉伤口上撒盐,芙蓉过去也会把自己的出身挂在嘴边,由此可见,她把出身这东西看的很重。 她若是自己把出身当成一个坎,以后她嫁给谁都会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一头,在夫家自然不会有什么地位。 她和玉华自然想不到什么方法保护芙蓉,回到家她就把芙蓉的事情跟程风说了。 程风看着尚汐那郁郁寡欢的脸说:“就发生这点事情吗?” “噢,大概就这些吧。” “芙蓉的手是用什么刀伤的?” “噢,她支支吾吾,躲躲闪闪的,我不方便再问了。” “那什么时候能来给攸宁教古琴?” 尚汐说:“她不会来了,你给你儿子另请高明吧。” 请个教琴的不难,不过程风看着尚汐这别别扭扭的小表情,一看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闹矛盾了?”他还没见过尚汐和别人闹小性子呢,今天这还是怎么了,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回来的也要比预期的早太多了。 尚汐摇摇头说:“我和她能闹什么矛盾呀?” 程风说:“你看着不是很开心呀。” 尚汐终于说了实话,“就是那个芙蓉,根本不把我当朋友,现在都学会说谎话了。” “什么谎话?你识破了?” 尚汐梗着脖子说:“说谎都不会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我没戳穿,怕她尴尬。” 程风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听了一遍,芙蓉好像没把尚汐怎么样,人家无非是对自己的行为遮遮掩掩的,好像也没什么,可能就是尚汐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没对她说实话而已,所以回来才会生闷气。 程风很中肯地说:“谁都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谎言,可能就是随便敷衍的一句话,但是给别人造不成什么伤害,我想芙蓉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尚汐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是喜欢过去那个坦坦荡荡的芙蓉,现在就感觉她有点畏手畏脚的。” 程风搓了搓尚汐的后背说:“好了,别想了,没准过些日子她就恢复如常了。” 尚汐说:“这些都是小事,主要那个猥琐男怎办呀?” 程风说:“你能保护她一时还能保护她一世吗,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了,此时的她应该想办法,而不是坐以待毙。” 尚汐说:“就怕她没有想办法,就一味地躲着,就那小破门,能挡住谁呀,我今天就从那门上翻过去了。” 程风摸索着尚汐那被磕青的膝盖,这足以证明尚汐是真的翻门进院了,但是这代价好像不小。 程风说:“你想这么办。” 尚汐说:“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程风说:“那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交给我去办。” 尚汐点点头。 程风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派两个人去暗地里保护芙蓉,发现那个猥琐的人就警告吓唬,几次以后这人就肯定不敢再出现在芙蓉家门口了,但是这样的方法好用,但是不能长用,程风总不能一直派两个人保护芙蓉,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芙蓉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尚汐对玉华说:“玉华,你带上点东西去看看芙蓉。” 玉华说:“你不去吗?” 尚汐摇摇头说:“我不去,你去看看就行。” 玉华说:“我以为你不惦记芙蓉了呢。” 尚汐说:“我倒想,不过那么大的活人一个人生活,谁能放心的下呀。” 玉华说:“行,我去替你看看。” 玉华办事挺快,说去就去,去了就回,有用的消息没多少,她对尚汐说:“这人比上次憔悴些许,手上的纱布还在,估计没好呢,那个猥琐的男人已经不再出现了,她可以正常出门了,你以后也不用操心了。” 尚汐的嘴角一翘,看来程风这事办的不错。 尚汐就想知道这个猥琐男有没有去骚扰芙蓉,这个事情若是解决了,尚汐的心病也就没了。 几天以后,程风对尚汐说:“你在北城不是提起要给玉华置办个小院吗。” “你给找好了?” 程风说:“找了一个小院,不过不是特别好的那种。” 尚汐说:“太破的小院我可拿不出手给玉华,玉华就是自己人,要是不为了她和陈大哥,我肯定不能让她出去住,这家里没有她,都没意思了。” 程风说:“我倒不是不舍得花钱,要不你去看看那个小院呢,相不中就作罢。” 尚汐说:“那带上玉华一起,她要是不喜欢,就说明你没用心找房子。” 程风摸了摸尚汐的脑袋说:“你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 第二天尚汐就找了一个借口把玉华叫上了。 马车上玉华一会一问:“这是去哪里呀?” “去了就知道了。” 直到最后玉华笑呵呵地说:“来芙蓉家你就早说嘛,这几步路咱们还至于做马车来吗。” 尚汐往窗外一看,这条路还真是去芙蓉家的那条路。 马车还真就在芙蓉家附近停下了。 尚汐问程风:“什么意思呀?” 程风指了指芙蓉家的隔壁说:“这家。” 玉华一脸的懵,“不是去芙蓉家吗?” 尚汐说:“当然不是。” 程风在门外叩了叩门,里面就出来一个男子给开门。 “公子你来了呀。” 第314章 玉华要和芙蓉做邻居了 程风说:“我带家人来看看这个房子。” “那你们随便看,不过公子你可要抓紧了,这后面还有两家人要看我这房子呢,人家一出手就是这个数字。” 尚汐看了看房主的手势说:“这是八十两的意思吗?” 这个男人说:“姑娘,这已经很便宜了。” 她记得芙蓉家的小院好像没有那么贵,这房子又老又破的。 “那也不值八十两。” “这可是城里,村子里面的房子还得十两二十两呢,要是砖房,也得我这价。” 这里的房子就是不上不下的,有钱人肯定不住这么老破的房子,这地界倒是可以,但凡手里有些银子的,搬来就得重新翻盖。 没钱人根本拿不出八十两银子,别看这里是城里,有钱人多,穷人也自然不少,尚汐敢肯定,他这房子肯定不好卖,铺面才值几个钱呀。 “可是你这房子比我的年龄都得大,用不了几年就得倒。” 男人说:“胡说,这房子是万年牢,咋住都这样。” 他还想在尚汐的面前班门弄斧忽悠人,这房子能住几年,尚汐一看便知,这房子要想住就得先修葺。 一边的玉华越听越迷糊,“你家的四合院还不够住吗?买这个做什么?” 尚汐说:“想给你买个小院。” 玉华惊讶地说:“给我?” “对。” “我不用,我在你家住好好的,给我买小院做什么?” 程风看着玉华很是排斥的样子,解释说:“陈叔不能常年住在山上,去我家住他又觉得不方便,要是有个小院,陈叔陈大哥他们晚上可以回来住。” 这话说到玉华心里去了,她仔细地看起了房子,最后说:“我手里没有八十两,我的钱很多都给庆生买马用了。” 尚汐说:“谁说让你花钱了,你就看看这个房子行不行。” 尚汐又说:“这房子我是没相中,太破了。” 玉华表示这房子挺好的,大小适中,价钱也合理,就是手头没有这么多的钱,她总不能变卖首饰吧,再说她的首饰还是尚汐给她置办的呢,说什么都不能变卖。 程风说:“这房子是破了点,但是陈大哥有这方面的手艺,翻新翻盖都可以,还有一点,要是和芙蓉做邻居,以后芙蓉也有个照应,不至于出点事喊不到人。” 尚汐醍醐灌顶,她对程风说:“还是你想的周全,要是这样讲,这还算是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尚汐看着玉华说:“玉华你看呢?” “我倒是想和芙蓉做邻居,也能照看芙蓉,就是我这手里的钱真是不凑手。” 尚汐说:“送你的,你用你掏一分钱。” “那哪行。” “有什么不行,就当我和程风给你们老陈家分的房。” 最终玉华没有拧过尚汐,她攥着手里的钥匙说:“我咋和爹还有庆辽说呀,他们得数落我吧。” “数落你做什么,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他们陈家的福气。” 有了这个房子,玉华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她第一时间去了山上把消息告诉了陈家的父子。 正如她担心的,陈叔和陈庆辽都说她不该收这房子,人家对他们陈家人不薄,处处厚待他们。 但是也知道程风和尚汐是真心对待他们的,既然房子都买了,那只好收下了,不过陈叔最近也惦记着弄个房子,只不过没敢想城里的房子,他想在山下的万人村里面盖个小房子,因为只要这山上的矿不开采完,他就不会离开这里。 陈庆辽说:“爹,要不要我去程风那里看看,把八十两给他们。” 陈叔摆了一下手说:“不用,这样反而显得生分,你们以后好好做事比什么都强。” 陈庆生表现的最开心了,“什么时候能搬过去住?” 玉华说:“房子里面东西不齐,不过今晚住进去也不是问题。” “那我一会收拾收拾东西,晚上搬过去。”陈庆生真打算今天就住进去。 陈庆辽说:“别急,明天带几个人去给房子收拾收拾,然后再搬。” 陈庆生说:“那我也得收拾了,我要早点搬进去,芙蓉姐姐做饭可好吃了,要是和她做邻居,我以后可有福气了。” 陈叔当即约法三章,“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那个芙蓉的家,没事不可以去打扰,人家一个女孩子,你们要是毁坏了人家的名声,我打断你们的腿。” 陈庆生不服地努努嘴,他这心里就惦记芙蓉的那碗骨头汤。 第二天,陈家的所有人都出现了小院里面,大家屋里屋外地看,陈庆生说:“这房子没有大嫂子说的那么破,这挺好的,可以直接住。” 陈叔点点头说:“这小院挺好,房子也不错,我相中了。” “以后可以翻盖一下。” 陈庆辽说:“修葺一下就行,翻新都不翻新了,今年的活多,根本排不上咱们家,等哪年活少的时候再翻盖,这房子住几年没问题。” 陈叔笑呵呵地说:“先紧着别人的活干,赚钱要紧。” 他的三个儿子都点点头。 陈叔又说:“不过,再忙也得给我盖两铺火炕,我这去年没睡上这火炕,可给我想坏了。” 陈庆辽笑着说:“想着呢,这几天就把火炕给你盖上。” 玉华想了一下说:“我要不要问问芙蓉,冬天冷,她可能也用的上。” 陈叔当机立断地表态:“得问问,咱们不是答应程风和尚汐要照应一下芙蓉吗,一个女孩子不容易,那么大的一房子,就一个姑娘,冬天能有什么热乎气。” 玉华说:“那我去问问。” 芙蓉这次听见玉华喊她,她出来的很快,“玉华,你来了?” “嗯,找你有事。” “尚汐没来吗?”芙蓉的眼睛往玉华的身后望了望。 玉华笑着说:“就我自己,她没来。” 芙蓉明显有点失望,以前即使来一个人,那也是尚汐,这都两次了,尚汐都是派玉华来的,看来自己真的是惹尚汐生气了。 可是她真的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第315章 玉华觉得芙蓉脸色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进屋说话吧。” 玉华摆了一下手说:“不了,就先在这里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玉华笑嘻嘻地说:“我家以后就和你是邻居了。” “什么?” 芙蓉手里的手绢都掉在了地上。 玉华看着脸色铁青的芙蓉说:“你是不想和我家做邻居吗,我家人虽然多,但是不会来打扰你。” 芙蓉赶快摆摆手,慌忙地解释自己的反常行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刚才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真的吗?” “真的,什么时候搬过来。” “就这几天了。” “那我去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吧。” 玉华笑着说:“收拾屋子不着急,我家得修葺两天,我来是想问你,你要不要盖火炕。” “火炕?” 这东西芙蓉听都没听过。 玉华解释了很久芙蓉才知道火炕是个什么东西。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火炕,这样冬天就好过了。 此时芙蓉犯了难,“可是家里就我自己,没人帮我张罗,去哪里找会盖火炕的人呀?” 玉华笑着说:“不用你张罗,我家那口子就帮你弄了。” “那太好了,大概得多少银子?” 芙蓉的手里有钱,可以说有不少的钱,她从醉凤阁出来的时候把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珍奇异宝都带了出来,她一辈子都花不完。 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从来不大手大脚,花钱一向很仔细。 玉华挠挠头说:“那我得让我家那口子过来看看,看看你这需要多少砖料。” 芙蓉说:“人在哪里呢?现在方便吗?” 玉华说:“方便,那哥几个都在院子里面呢,我去叫人。” 玉华一转身就把家里的几口人都叫来了,一时间把芙蓉都搞的有点局促了。 不过陈家的这几口人一看就都是好人,各个都特别的和气。 陈叔指了指芙蓉家的门说:“老大,这两天把芙蓉姑娘家的门给修修。” 陈庆辽动了动门说:“这合页太老了,明天我让人来给换一下。” 几个人跟着芙蓉往院子里面走了几步,陈庆辽说:“要在哪个房间盖火炕,我们要进屋看看,方便吗?” “方便。” 芙蓉领着大家进了屋,“这里能盖火炕吗?” 陈庆辽摇摇头说:“这里不行,火炕要连着烟囱。” “那你看哪里行?” 最后的位置还是陈庆辽给定的,还用尺给量了量,陈庆辽说:“要盖一个小点的,还是左右顶着墙的?” 芙蓉一时没了主意,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好。 她身边的玉华说:“左右顶着墙的满炕比较好,别弄半截的,以后有个小孩,半截的特别不好看孩子。” 陈叔说:“你这丫头又胡说,人家芙蓉还没嫁人,提什么孩子呢。” 看着芙蓉的脸有点泛红,玉华一拍自己的嘴说:“我说错话了,我就是照看程攸宁照看惯了,家里弄点什么都想着小孩方便不方便。” 陈叔又说:“不过炕大点的好,屋子里面热乎。” 芙蓉说:“那就听陈叔的吧。” 陈庆辽大概给算了一下料钱。 芙蓉拿出钱袋子说:“那工钱我也一起给了吧。” 陈庆辽说:“工钱就不用了,我家弄的时候顺手把你这个活也干了。” 芙蓉说:“这不合适。” 陈叔说:“有什么不合适,以后都是邻居,这点光还借不上吗。” 说着陈叔就转身往外走,还对身后的几个人说:“赶快回去,别在这里打扰人家姑娘了。” “喝点茶再走吧。” 陈叔说:“没那么多的讲究,和我们不用客气。” 玉华走在最后面,芙蓉拉着她说:“你以后就住隔壁吗?” 玉华笑着说:“不能常住,尚汐那里离不开我,攸宁也离不开我。” “噢。” 就在玉华走出大门的时候,芙蓉又问了一句:“尚汐在家忙什么呢,这两次怎么不见她来。” “她在家忙着画图纸呢,黑了白了的画,不过这几天她得来,我们搬家她多忙都得来。” 这话还真就被玉华说中了,玉华早上问尚汐要不要跟着她来小院看看,尚汐手持毛笔正在认真地勾画,眼神都没给玉华一个,就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有点忙,先不去了。” 玉华看着那烧脑的一张张图纸,她静悄悄地离开了,生怕打扰到尚汐。 确认玉华走了以后,尚汐把毛笔随意地往砚台上一扔,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程风说:“走了。” 中午的时候尚汐就颠颠地出现在了小院的门口,玉华咧着嘴笑着说:“唉,你不是说不来吗?” 院子里面干活的人不少,大家打了一遍招呼以后,尚汐笑嘻嘻地说:“我不来,谁给你送东西呀。” “什么东西?” 陈叔眼尖地问程风:“那门口的马车上是什么?” “给你们置办点东西,你们天天在上山忙,肯定没时间买。” 陈叔走出去看了看车上的东西说:“这不是遭禁钱吗,我自己去买也不能买这个呀,这么两车都得比我这房子都贵吧。” 程风说:“尚汐亲自选的,说你们都能用上。” 陈叔说:“哼,这丫头买东西我最不放心,专挑贵的买,乱花钱。” 陈庆生兴奋地摸着车上的家具,“你俩要是钱多给我呀,这家具我自己就能打。” 陈叔说:“你就吹吧,你师傅的手艺才能弄出这样的好东西。” 陈庆生嘿嘿嘿一乐,“我这到底是沾了谁的光呀。” 陈叔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程风和尚汐的光。” 这时芙蓉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个抹布。 “尚汐,程风,你们来了呀。” 尚汐看了看芙蓉说:“你这脸色不是很好呀,是不是身体有不适的地方?” “没感觉哪里不适。” 玉华说:“我也感觉她脸色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玉华把她手里的抹布夺了过来,“快别干了,因为这点活再把你累坏了,我还得去你家伺候你。” 大家都被玉华的话逗笑了。 芙蓉抢回抹布说:“我哪有那么的娇气。” 第316章 这女人一看就不好养活 玉华说:“这点活我一会自己就干了。” 芙蓉说:“这活可不少,这家具眼看就要卸院子里面了,不抓紧收拾一会就搬屋子里面去了。” 看着芙蓉那抱着布的一只手,尚汐说:“没事,一会我帮玉华弄,你歇歇。” 玉华说:“你,我是指望不上,这一院子的人数你最不能干活。” 尚汐说:“你要是这样诋毁我,我可真就不干了。” 玉华说:“你干不干和我说不说你没关系,我说你什么你该不干还是不干,我压根就没指望你干活。” 芙蓉说:“我们抓紧收拾收拾吧。” 尚汐说:“我来,你这手别感染了。” 尚汐没看一次芙蓉不知什么原因受伤的那只手,芙蓉眼神躲闪神情略显不自在。 起初尚汐就怀疑这芙蓉的手伤的不严重,但是这都这么多日子了,还是这样的天气,纱布还不拆,张好的伤口都得捂坏了。 这时玉华也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芙蓉的左手说:“芙蓉,你这手什么情况了,这都多少日子了,你这手也改好了吧。” “还得一些日子。”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伤口呀,你打开我看看,你这是不是用的药不对呀?” 芙蓉用另一只手遮了一下她的左手说:“别看了,吓到你们。” 玉华说:“要是这样,你这伤的不轻呀,咋弄的呀,这么不小心。”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芙蓉要是想说早就说了,尚汐笑着说:“再不好就去看看郎中。” 芙蓉说:“也快好了。” 玉华听出了点端倪,“芙蓉,你这一会没好,一会又快好了的,你不是因为伤口难看才包着的一块布吧。” 芙蓉有些尴尬,“差不多吧。” 玉华说:“什么差不多呀,你要是因为这样,你用一块好看的手帕遮着点也好呀,你这左三层右三层,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这不更难看吗,再说,伤口算什么,谁身上还找不出两道,你就应该脸皮厚点,你这样天天手上裹着一块布也不方便了,这天气越来越热,多难受呀。” 尚汐听了玉华这一番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问芙蓉:“真的是因为伤口难看才包扎成这样的吗?” 芙蓉只好点点头。 尚汐心想,自己可能在这件事上误会芙蓉了,她还一度的在心里怀疑,这个芙蓉的手压根就没有受伤呢。 玉华说:“能理解,芙蓉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呀,肯定接受不了伤疤,不过其实没什么。”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两车的东西就都卸了下来。 看着那么一堆的东西陈叔忍不住又说了程风和尚汐几句,他是真的心疼钱,哪用的上这么好的东西呀。 要是按照陈叔的意思,什么都不用添置,缺什么随便让他家小三打几样家具对付对付就可以了,什么都想用好的,那可不是他这样的家庭。 面对陈叔的念叨,程风淡笑不语,陈叔这一家子人对他和尚汐有恩,比起这份恩情,这点东西真算不上什么。 多亏了芙蓉帮忙收拾了一上午,不然这些东西都得在院子里面摆阵了。 奇怪的是,芙蓉这样出身的人,竟然给陈叔留下了好印象,这印象不是因为芙蓉帮他们家里搞卫生,他看不上的人即使给他帮忙他都不用,主要是从这位姑娘身上不但看不到风尘气息,反而看到更多的是她身上的淳朴。 开始他还担心这个芙蓉会对他的几个儿子下手呢,因为老大老二他都放心,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没什么心眼子也没什么定力的老三,人没搬来就惦记芙蓉的饭了,他那时怎么想都都觉得这芙蓉绝非不是什么善类,以后必须让他们家这几个儿子远离芙蓉。 现在看来是他这个老头子想多了,人家芙蓉正正经经的,不和别人乱搭话,也不东瞄西看的,和他印象里面的风尘女子一点都不一样。 陈叔对芙蓉的好感倍增。 屋子里面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东西,感觉一下就变了样。 谁能想到这普普通通的房子里面竟然摆放着这么多精美的家具。 芙蓉摸了一把被褥说:“尚汐是真会你买东西。” 玉华心疼地说:“她那是什么贵买什么,店员说什么好她就买什么。” 芙蓉羡慕尚汐和玉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看玉华嘴上数落着尚汐,但是脸上却是难掩的喜悦,她也想有一位能这样交心的好朋友,只是谈何容易,只要自己不坦诚相待,尚汐绝对不会把她当好朋友的。 陪着程风和尚汐一起来的铁柱悄悄地问程风:“小叔,那个芙蓉是什么人呀?” 不怪铁柱好奇,谁见了这么标致的姑娘都想多看两眼。 “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是普通人家的吗?” 程风说:“来历不普通。” “那算了,看她挺能干的,以为和玉华婶子出身差不多呢。” 程风在心里想,这可差多了,这人的出身可要比玉华复杂多了,这人也比玉华复杂多了。 程风提醒铁柱,“不要打这个人的主意,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程风心里想说的是,这女人可比你铁柱老成多了,你在人家面前太浅了。 “谁这么好命呀?” 程风一笑,这命也能叫好吗。 “不要瞎琢磨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过小叔,这女子可真是好看。” 是的,这个院子面就三个女子,这芙蓉明显是最好看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相标志,现在看着不那么开朗了,过去那性格是比较外向的,留给人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听尚汐说,这个芙蓉虽然出自风月场所,但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不看出身那也是个才女了,很多人看不上这种出身的人,这样的人也一样心高,能看上眼的没几个。 程风说:“好看也不适合你,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好看的。” 铁柱说:“我不用找这么好看的,我就找个差不多的就行,这女人一看就不好养活,谁能养得了这样的女子呀。” 第317章 芙蓉想知道沧满的消息 程风在心里暗自回答,你沧满叔,你沧满叔能养的了这样的女子,一分钱不花,这女子还有倒贴的意思。 据程风了解,此人不缺钱,不需要人养,现在又显露出了吃苦耐劳的一面,获得了很多人的好感,比如陈叔就对这芙蓉印象不错。 此人也不需要人伺候,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依赖任何人,只不过从男人堆里面历练出来的女人确实有点手段,不是普通男人能对付得了的,所以没两把刷子还是不要惦记这样的女人,这人就留给沧满正对。 就凭借程风对现在这个芙蓉的了解,这一摊子除了了沧满一般人收拾不了,也只能沧满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了,所谓两人个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估计后面有他沧满受的。 程风拍了拍铁柱的后背说:“你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才行。” 铁柱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他小叔的意思。 “我一会要和陈叔他们去矿山。” “我和你一起去。” “你就留在这里,等晚些和你小婶一起回去,你在这里辈分最小,勤快点,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 “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丢人。” 程风看着铁柱还是很放心的,至少这孩子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敢做,再凭借这孩子的长相和他大哥神似,程风的心里就软了几分,大哥在窝囊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要是没有这么个哥哥,他那十几年去哪里吃饭去。 人家对他干的坏事他没忘,人家对他的好他永远都记着,这就是所谓的良心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他这一辈子都不再沾程家人,知道身世以后他的内心变化了很多,他对他大哥又多了几分感激。 感谢他大哥保守秘密这么多年了,不然在他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他那个嫂子刘大兰就得把他扫地出门,这种事情刘大兰是一定做的出来了,不是刘大兰对他不行,而是刘大兰没有心,她对自己的女儿荷叶都不行。 程风一走,铁柱在院子里面就忙了起来,太技术的活他不会,他能帮忙递点东西。 这时尚汐一群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发现程风没在院子里面,“你小叔呢?” “他和陈爷爷陈大叔他们去矿上了,让我晚些和你一起回家。” 尚汐想起来了,程风说过要去矿上看看,她朝着铁柱招招手说:“过来喝点水,别干了。” “我这还没累呢。”其实他没干什么重活,就是帮忙来回跑腿。 玉华笑着说:“不累也歇着,用不上那么多的人。” 陈庆生喜滋滋的说:“铁柱,你和我说说村子里面最近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事情确实发生不少,但是无从说起,也不能说。 他走过来坐在了尚汐的身边,有点为难,他敷衍一句:“还和过去一样,没发生什么新鲜的。” 陈庆生不信,“不可能,肯定有什么新鲜的事情,新鲜的人,咱们村子就没消停过。” “真没什么新鲜的。” “不可能,你们几个人的嘴太严了,等沧满哥回来的,我问他,他肯定有什么说什么。” 沧满确实直,说话做事很少遮遮掩掩的。 提起沧满哥铁柱笑了起来。 陈庆生说:“说说怎么了,是不是我沧满哥有什么新鲜事呀。” 铁柱笑着说:“等他回来,你亲自问他吧。” 陈庆生最八卦了,要是不告诉他,他容易睡不好觉,“沧满哥怎么了?” 铁柱摇着头说:“我不说,说了他回来该打我了。” 陈庆生眼睛睁的溜圆,还带着隐隐的兴奋,“那我更得知道了,关于什么的呀?” 铁柱嘴也够严实的,说什么都不说,陈庆生已经急的伸手钩住了铁柱的脖子,铁柱的脸被憋的通红,“说不说?说不说?” 铁柱只好投降,“我说,我说。” “说!” “我不能都说,我只能说一点。” “你就告诉我关于什么的就行。” “女子。” “女人?”陈庆生整个人更精神了,好像这个女人和他有关系一样,“行呀, 我沧满哥确实风流倜傥,这走到哪里都不缺女人呀。” 就这一点,已经让陈庆生在心里羡慕好久了,还惦记着和沧满哥哥去点经呢,他想知道如何讨好女生。 尚汐在一边想替沧满说句话,因为这个庆生明显是把事情想歪了,“铁柱说的是女子。” “那不是一回事吗?”陈庆生激动地说“谁家的女子呀?” 铁柱笑嘻嘻地说:“大户人家。” 在座的都不知道,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个二愣子,人见人怕,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沧满见了她也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不知道实情的陈庆生还是一脸的艳羡,“还是我沧满哥好福气,走到哪里都讨女孩子喜欢,等沧满哥回来我得让他给我传授传授,不能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总的雨露均沾吧。” 大家的精神头正足,没人发现芙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不能再难看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和沧满已经不太可能了,但是尚汐从北城回来,她还是忍不住想打听沧满的消息。 只是第一次慌乱的见面,她的话题怎么都引不到沧满身上,刚才在屋子里面她也有心打听,但是开不了口。 此时可算有人提了,还是这样的消息,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砸碎了她对沧满所有的期望和幻想,他知道沧满爱玩,不然也不能和她产生关系,但是她认准了沧满,想死心塌地地想跟着沧满。 当时钓到沧满的时候觉得很容易,但是想要两个人真正地在一起过日子,现在看来比登天都难。 这么久以来,沧满一封信都没给她捎来,一个口信都没有。 走之前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极其的冷漠,沧满笑嘻嘻的时候她莫名的想靠近,但是这样冷漠的沧满还是有点骇人,她不得不按照沧满要求止步不前。 第318章 鬼画符 那个钱老板更是一点都不待见她,可是沧满又特别听那个钱老板的话,她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钱老板否定她的一句话,钱老板在沧满心里的地位芙蓉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她你能撼动的。 好像她永远见不了光拿不出手,说出他们的关系就好像给沧满抹黑一样。 沧满弃她如敝履,她心里的难过谁懂,两个人走到这一步,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不过她没后悔,回味起两个人短暂的过去,还是有甜蜜的,不过更多的是苦涩和悲凉。 尽管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的艰难,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挂记这沧满,希望沧满能像她一样彼此牵挂,仔细想想这些都怨不得沧满,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沧满可从来没承诺过她什么,更没表现出想跟她厮守到老。 她对于沧满来说,和那些红尘女子无异,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她过去的身份了,就像一块污点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生都会有很多人带着有色眼睛看她,这就是她的宿命,她已经认命了,无论如何挣扎也跳不出命运的旋涡。 关于在北城发生的事情尚汐讲的很少,大家唯一清楚钱老板没回来的原因是万百钱的外婆病重,其他的大家一概不知。 玉华问尚汐:“钱老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还住四合院吗?” 尚汐说:“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要看外婆的身体,身体要是好转他们过些日就能回来,不过他们回来也不住四合院了,他们直接搬进钱老板准备的婚房。” “钱老板的婚房离这里远吗?” 她这话问的很唐突。 大家都看向了芙蓉,芙蓉强颜欢笑,“我就随便问问。” 尚汐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们当时着急回去祭祖,这些事情压根没问,凭借钱老板的实力,房子自然差不了。” 陈庆生说:“芙蓉姐姐,你不会还要给沧满哥哥送饭吧?” 芙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为了不让大家误会,她得努力解释。 “我当时做饭也是因为沧满对我有恩,他身体恢复了我就不做了,他女人缘这么好,估计也吃不惯我这口饭菜了。” 这话其实说的有点酸溜溜的,不过在座的几位心大的都没听出来芙蓉的弦外之音,大家都把她的话当做一句调侃沧满的乐子话听呢。 陈庆生说:“芙蓉姐姐,你要是哪天做饭吃不完,你告诉我一声。” 芙蓉笑着说:“那还哪天干什么,你家这么多人干活不得吃饭吗,玉华自己也干不了这么多的活,我来给玉华打下手。” 这话说的不但陈庆生高兴,玉华听了也开心,还真应了那句话,远亲不如近邻。 玉华跑去把早上买回来的菜拿了出来,“你们快帮忙摘摘,刚才只顾着看家具了,把大家吃饭的事情给忘脑后了。” 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正点,来这里干活的人都是冲着陈家的人来的,说白了都是帮工,给钱也不要的那种,整个点不给吃饭岂不是要怠慢了大家。 陈庆生赶忙起身:“我得去干活了。“ 这个院子里面就他一个姓陈的,他要是偷懒,他爹和他哥哥准保知道。 铁柱也跟在了他的后面,准备找点活干。 玉华说:“庆生,你先跟大家说,饭菜一会就好,我今天买来不少的菜,一会我给大家做几道硬菜。” 站在房顶修瓦片的一个人听见了玉华的话,他笑着说:“既然有硬菜,那兄弟们多晚都能等。” 另一个干活的也搭话,“对,好饭不怕晚,别着急慢慢做。” 玉华笑着说:“放心,我说硬菜,肯定有硬菜。” 她今天早上买了不少的肉呢。 尚汐看着这么一堆的菜说:“主食吃什么呀?” 玉华说:“早上买了一筐馒头,一会放锅里一热就行了。” 还好三个女人都会做家常菜,各个又都很是麻利,一个小时大家就都吃上了热乎的饭菜。 饭后尚汐第一个张罗回家:“我得回去了,再不会我家攸宁该生气了。” 芙蓉说:“攸宁长高了吧?” 尚汐笑着说:“你这也就一个多月没见,哪能那么快。” “老师找到了吗?” “各式各样的老师找了一堆,不过攸宁挺记挂你的,你的手要是没什么大碍了,你就去指点指点。” 芙蓉摸着自己的左手说:“我过几天就去看攸宁。” 尚汐和铁柱坐着马车往回走,铁柱问尚汐:“小婶,你和芙蓉很熟吗?” “我和沧满是最先认识芙蓉的,算是很熟络。” “噢。” “芙蓉人不错,是个好姑娘,就是最近看着人有几分憔悴,不然更漂亮。” “听你们说话的意思,她家里就她一人,是真的吗?” 尚汐见铁柱对芙蓉挺感兴趣的,于是说:“是一个人,你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铁柱赶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小叔都跟我说了,让我找知根知底的,再说这个芙蓉已经名花有主了。” “名花有主?谁说的?” “啊?你不知道吗?我小叔说的,不是吗?” “......” 尚汐的小脑袋飞速地运转,最后点点头说:“对,喜欢芙蓉的人比较多,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噢,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这个年龄了,肯定不能剩在家里。” 芙蓉的另一半在哪里她也不清楚,要是有另一半就好了,也不至于被不知名的猥琐男人瞄上。 她想程风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怕铁柱对芙蓉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说白了就是程风也很介意芙蓉的出身,看来芙蓉的这个出身在这个年代还真是硬伤。 明明身不由己,又落得个别人嫌弃,不公呀。 程风回来的时候要比他们晚很多,看着书桌前描描画画的两个人,程风说:“练字呢?” 在尚汐眼里,程攸宁每张写的都跟鬼画符一样,要多丑有多丑,但是程攸宁却表现的一如既往的自信,一点看不出自己写的字难看。 第319章 程风说春天是出门的好时节 程攸宁把自己写好的字往程风面前一推,“爹爹,你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 程风仔细地看了看,赞扬了一句:“比昨天写的还要好。” 肉眼可见程攸宁抿着小嘴一乐,眼睛也变成了小月牙。 这还用说吗,程风从来就没说过程攸宁写的不好过,什么时候问,什么时候说好,从来就没让程攸宁失望过,反应衬托的尚汐更像一个严母。 尚汐每次在这个时候都要泼程攸宁一盆冷水,“写的是什么玩意,跟鬼画符一样。” 程攸宁不服,他拿出一张自己自认为写的不错的说:“这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你看看,是不是一笔一划写的。” 尚汐说:“是一笔一划,但是我也跟一你说了,重结构,你这结构掌握的不好,写出的字就难看,这字被你写的跟四不像一样,就是不像字。” 程攸宁把字推给程风说:“爹爹,你看,这几个字念什么?” “宁静致远。”这几个字程风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了程风的话,程攸宁转身继续低头写字,嘴角压的老低了,一看就是不开心了,生的是尚汐的气。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争,你说我的字不像字,但是爹爹认识,那就证明我写的很好,程攸宁的内心变化程风和尚汐都门清。 程风有心哄哄程攸宁,又担心得罪尚汐,他最后只好说:“攸宁的字有进步,虽然写的不如你娘,但是可是比爹爹强多了。” 不管程风说什么,程攸宁就是闷头写字,随也不理了。 程风爱抚地摸了摸程攸宁的小脑袋,这人虽然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这样的怪脾气都随了谁了。 尚汐问程风:“你这去矿上做什么去了?” 程风说:“我看看今年的庄稼。” “好点的地都被万人村征用了,咱们山上那些地也什么东西了。” 程风说:“山上的地正经不少呢,苗都挺高了,长势不错。” “就看了庄稼,怎么用了这么久。” “我在周边村子转了转。” “做什么?” “我听大家反应,因为烟草贵,今年附近的老农都把地里种上了烟草。” 尚汐说:“这不正好省着我们去外地收烟草了吗 ,挺好的。” 程风说:“也好,也不好。” “怎么讲?” “我们现在工人大概六万多,一日的粮食就几万斤,按年计算的话,需要一个很大的粮仓,如果粮食供应不上,我们手里即使有再多的银子大家也会挨饿。” 尚汐没想到这里,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她把手里的笔放在了砚台上,也开始了深思。 “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芒种的节气,地里种了什么就是什么,改不了了。” 程风点点头,“即使能改也解决不了大问题,我们能改自己的地但是干涉不了别人的地,大家种地都是为了多赚几个钱,自然是什么贵就种什么。” 尚汐说:“那影响也不大吧,我们可以去外地采买粮食,在当地采买烟草。” 程风笑了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老农种烟草,希望今年是个丰收年,只要不闹灾荒,粮食就会够用。” 想想那尸横遍野的场面,尚汐一个不为吃饭发愁的人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悲凉无助的眼神她记忆犹新,每见一次都能精准地刺痛她的内心,她承认,她虽然不悲天悯人,但是她的心真的很软,见一次痛一次。 她问程风:“今年是不是要早点囤积粮食?” 程风对尚汐说:“你有所不知,咱们屯的粮食所剩有限,现在就得开始做屯粮的计划了。” “啊?我一直以为咱们手里的粮食够用呢,从来没犯愁这个。” 程风说:“也不用犯愁,办法总还是有的。” “明天贴个告示吧,公开采买粮食,别管粗粮细粮,先别让大家挨饿。” 程风又笑了,“你不记得了吗,咱们这南北成的粮食几乎都被我们给收了,即使出高价,短期也不会有大量的粮食送来。” 今年家家的存粮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家是没有存粮的,现在又处在青黄不接的时节,能买到大批的粮食的可能性为零。 不过粮食是刚需。 尚汐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这几天画图纸太投入了,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目前的局势还真是像程风说的这样,“只能远道去采买了,除此没有他法了。” “别操心了,已经叫人去办了。” “噢,你都有安排了,还跟我绕这么大的一圈。” 程风笑着说:“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去哪里?出远门吗?” 程风笑着点点头。 尚汐刚拿起的笔又放下了,“你是不是忘记去他国被抓的那次教训了?” 程风笑着说:“时刻不敢忘记。” “你不是说好了,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吗,就在家里守着我和攸宁吗?这还不到半年吧,你就改变主意了?” “我们不一定去他国,咱们去汴京看看,听说汴京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能有多繁华?”尚汐的眼睛一亮,汴京好像也不是很远吧。 “自然是这南北城不能比的。” “你上次去汴京,看见有哪些好玩的了。” 程风说:“我上次是去坐大牢,哪有什么机会看汴京,我是听别人说的汴京好。” 尚汐有点动心了,“什么时候去?” 程风说:“我们先给钱老板捎信,南城这里不能没人盯着,他回来,我们就走,现在是春天,正是出门的好时节。” “你外婆不是病了吗,钱老板能回来吗?” 程风笑了,“他不回来是为了陪我姐姐,也不是为了陪我外婆,他在不在北城其实作用不大。”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咱俩太自私了。” 程风笑着点点头,“一定显得我们很自私,并且外婆要是有个意外,我们还得回去。” 程风自然是跟外婆没什么感情,正常是不需要他这个外孙守在床前伺候,在韩家子孙面前,他们都是外姓人,病重的时候去探望两次也是尽孝了,万百钱守的也不是外婆,她守的是自己的母亲。 第320章 外婆走了 尚汐的心里痒痒的,她想出门看看,又觉得时机不对,“会不会我们刚走就收到信让我们回来?” “很有这种可能,毕竟外婆的身体撑不了太久。” “就不能好起来吗?” 程风摇摇头说:“年岁已高,这已是最后的时日了。” “那我们现在出远门会不会不合适。” “也没什么,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她大限降至,生死这种东西听天由命,谁也左右不了,赶在哪天算哪天。” “那你要这样看的开,我可就收拾东西了。” 看着尚汐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程风绝对好笑。 “收拾吧,再不带你和儿子出去,我这儿子都被你累废了。” 说着程风就把程攸宁抱了起来,他虽然写着字,但是小耳朵一刻都没闲着,他父母的话他听的是清清楚楚,虽然不能全部听懂,但关于要出门的那两句他听懂了。 程风把他手里的毛笔放在了一边,程攸宁又抿嘴笑了起来。 尚汐说:“你给他请那么多的老师不怕他累到,我就教他写几个字就能把他累到。” 程风抱着美滋滋的程攸宁说:“你告诉你娘,是把你累到的。” “娘。” 尚汐笑着白了一眼程攸宁,“小没良心,不分好赖人。” 他们这一家三口,最忙的就是程攸宁,因为给他请的老师有点多。 平日里,这个四合院里频繁往来的那几个人不是外人,全部都是程风给程攸宁请来的老师。 尚汐则是每日就是对着白纸勾勾画画,她每日都在心里暗骂钱老板,这个人真是难为她,盖个破宅院还这样折腾她,要求是她所有客户里面最多的一个。 她一个白干活的还被挑肥拣瘦的,简直没有天理,所以此时此刻她想去汴京开开眼。 时隔两日,陈叔这一家人顺利搬进了小院里面,这小院里哪哪都好,就是白日里少了人气,陈家的四个大男人就没有在太阳落山前回来的,导致白日里玉华也不来这里,只有晚上的时候她才回去给大家烧烧水洗漱泡茶什么的,第二日早上再回尚汐的家里。 同日,程风也收到了来自北城的书信。 尚汐让程风快点看看钱老板的回信,是不是钱老板马上就回来了。 程风放下书信说:“我们得先回北城了。” “是外婆她......” 程风点点头,这不是钱老板的回信,是一封催他们回去的来信。 这种事情,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两个人随便收拾点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程攸宁拉着程风的衣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明白他的父母着急出门,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他也要跟着一起。 他看出了大人没有要把他带上的意思,他一言不发,执拗的小手紧紧地攥着程风的衣服,用眼神告诉他们他要干什么。 程风的心里软了又软,大手摸上程攸宁的小脑袋和儿子做一个简单的约定:“听话,过些日子爹爹再带你出门,今天你跟玉华婶婶在家。” “什么时候回?” “过几日?” “几日?” 程风想了想说:“至少五日。” “最多几日?”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这孩子已经不好糊弄了,模棱两可的话已经骗不住他了。 程风只好把程攸宁抱了起来,摸索着他的后背说:“不确定多久回来,我和你娘一定尽快回来。” 看着程攸宁那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尚汐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程风狠了狠心把程攸宁交给了玉华,然后拉着尚汐转身走了,一出屋门就听见了程攸宁的嚎啕大哭,声音还是那么的大,哭的还是那么的卖力,和小时候一样。 听见程攸宁的哭声,尚汐迈不开步子,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 程风帮她擦了一把,安慰尚汐说:“这次人多还杂,带着程攸宁我们照看不好,他只有在家里才最安全。” 这个道理尚汐能不懂吗,北城步步是坑,处处是坎,要不是事出有因,她都不会跑这一趟北城。 到了北城已是下午,原本高门大院十分气派的韩家,白色的布缠裹着大门,一股凄凉萦绕在韩家的大宅,百米以外便看出这户人家在办丧事。 门里门外时不时就有人进出,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哀伤之色,走路也都静悄悄的,很压抑,他们两个一进韩家的大门就在管事的指引下来到了灵堂。 最先见到的就是门口的舅舅和舅妈,几个人简单说了两句,他们就去给外婆磕头,完成这些以后他们便被请去了其他的房间。 从进灵堂到出去不过三分钟,尚汐觉得这也太快了。 尚汐小声问程风:“我们不用像念夏他们那样守灵吗?” 程风拉着尚汐也压低了声音,“守灵需要的是韩家的人,除了韩家的都是外姓人,外姓人是没有资格守灵的。” 原来竟然是这样,真的和她所了解的不一样,她以为她要在这里跟念夏一样跪上个三天三夜呢,她这一路都做好了准备,结果根本没有这个环节,看来礼仪和风土人情她掌握的太少了。 “来啊?” 和他们打招呼的是钱老板,前一秒钱老板还眉头紧锁,看见他们两个才舒展开。 “我娘呢?” 钱老板指了指里面的一个房间,“在里面,你们去看看吧。” 钱老板这语气让尚汐心头一紧,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仔细一听有女人的声音,尚汐的耳力自然要比正常人弱,她听不出是谁发出的声音,但是心里已经出现了隐隐的不安。 程风见她神色紧张便走在了她的前面,她则是跟在了程风的身后。 屋子里面没有外人,万老爷和万百钱,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万夫人。 “我娘怎么了?” 万老爷好像老了些许,他对程风和尚汐说:“老毛病犯了,不用紧张。” 万夫人在床上躺着,眼睛睁的很大,但是不聚焦,看着一点神都没有,她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第321章 万夫人的心病 她唤的不是她刚刚死去的母亲,而是她的儿子万百业,一遍遍的念着,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字字戳心,她伤心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任由万老爷和万百钱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程风和尚汐终于知道万百钱为什么放心不下万夫人了。 此人已经失去神智了,万百钱手里的药剩了半碗,一看就知道没有喂进去,这是心病,吃药也不一定奏效。 万老爷说:“你娘这病是受刺激以后得的,受刺激就会犯,风儿,陪你娘说说话吧,她见到你就能好一半。” 程风盯着失神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万百业是万百业,他程风是程风,他代替不了万百业,不过丧子之痛程风倒是能理解一二,那种失去的痛苦就跟没了生的希望了一样。 他轻轻地摸着万母的手说:“娘,我是程风。” “风儿?是风儿来了吗?”万夫人的声音既轻又缓,涣散的眼神也看向了程风。 程风的手被万夫人紧紧地握着,他只好坐在床边,“娘,是我。” 万母身子扭动,想要坐起来,程风顺势扶了一把。 万夫人伸手摸上程风的脸,很是仔细,生怕错过了什么,“真的是风儿呀?” “娘,是我。” 万夫人的眼神总算聚上了焦,眼框里面盈满了泪水,她难掩悲痛,抱着程风大哭了起来,声音也是越来的越大,除了哭泣的声音嘴里喊的就只有“风儿”两个字。 程风除了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的话他一句都搜刮不到,他本就不会安慰人,他又是这种处境,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母亲哭够了再说。 过了好久万夫人才止住了哭声,她略微直起身子,艰难地对程风说:“你外婆走了。” 程风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的自责不是没有看见外婆最后一面,而是没能早点出现在母亲的面前,一个痴痴傻傻的人如何把他和万百业区分开的呢,她的心里一定很痛吧。 万夫人说:“你外婆走的很安详。” 程风点点头,“我去祭拜过了。” 万夫人摸了摸程风的肩膀说:“好孩子。” 她起身要下地,“我去陪陪你们的外婆。” 此时没有人会去阻拦万夫人去给自己的母亲尽孝,尽管她的情况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大家还是把她搀扶了起来。 万百钱说:“我陪着您吧?” 万夫人微微地晃着脑袋,表示她一个人可以,然后大家就见她颤颤巍巍地往外走,万百钱则是小心谨慎地跟在身后。 万老爷看着缩在一边的尚汐说:“吓到了吧?” 她摇摇头,“没有。”任由尚汐的脑子在灵活,也应对不了这样悲伤的场面,什么能安慰人的话在失去亲人的人面前都显得多余而无力,她能做的就是安静的在一边不打扰人家。 “多亏你和风儿来了,你娘已经浑浑噩噩一小天了。” 尚汐说:“对不起,我们来的晚了。” 虽然打开书信那一刻起,她和程风一刻都没有耽误,但是此时这个场景还是感觉来迟了那么一点点,如果早来,万夫人估计就不会突然变的疯疯傻傻,这人的心病无非就是她丧子之痛。 万百业,程风的孪生哥哥,程风长着一张让万家人一个看就能想起万百业的脸,这张脸他们不看会想,看了会痛。 再像,终究也是两个人。 此时的程风更像一剂良药唤醒了痴痴傻傻的万母,万母也奇迹般地认出了程风,理智地不再提起万百业的名字,这份克制看着更让人心疼。 万老爷说:“不用自责,你们守着你娘,她该犯病也会犯病,不过现在见到程风她的心病能好一半。” 他伸手拍了拍程风的后背,说:“带着尚汐去休息休息,我出去帮你舅舅照看照看。” 程风和尚汐两个人在外屋坐了下来,钱老板开口说:“你们的信,我收到了。” 程风点点头。 “你们要出远门?” “恩。” “去哪里?” “汴京吧!” “计划什么时候走?” “估计得过段时间再说了。” 此时真的不是他能出门的时候,短期内,他娘的情况是离不开人陪的。 “粮食能用多久。” “最多一个月。” “那还有时间采买。” 程风又是点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有下人跑了进来,说万夫人晕了。 程风一个箭步走了出去,大家也跟在后面。 程风从万老爷手里接过自己的母亲,把人又抱回了刚才的那张床上。 韩家一直有郎中候着,郎中把手搭在了万母的手腕上,三两分钟便收回了手,“大悲所致,神志不清,但无大碍,静养便可。” “用吃点点药吗?” 郎中话说:“心病当需心药医,和再多的药也治不到根本。” 这是今天郎中第五次给万夫人把脉,能开的药他早就开了,要是凑效,这人还至于躺在这里吗,本就没有灵丹妙药,治这样的陈年旧病绝非一朝一夕,要治也得从根上治。 万家的人都知道万母是因为什么精神失常的,此时只有程风守着她,她才能好的快。 送走郎中,屋子里面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看着憔悴的万百钱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万老爷,程风说:“你们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娘。” 两个人没一个动的,程风对钱老板说:“你带我姐去休息休息吧。” 钱老板说:“百钱,你一天水米未进,歇歇吧,等一会你再来换程风。” 钱老板的劝说下,万百钱才跟着他离开,临出门前还交代程风一句:“娘醒了记得叫我。” “嗯。” “爹,去休息吧,娘醒了我去叫你。” 万老爷身板绷的很直,看着有几分僵硬,他摆了一下手说:“我不累。” 他是一刻也放心不下万夫人。 看着如此执拗的老头,尚汐对程风说:“我去厨房端点吃食,爹一看就是什么都没吃。” 程风点点头。 不一会尚汐就把饭菜端了过来,“爹,你吃一点。” 第322章 面对万母大家束手无策 看着儿媳妇端到手边的饭菜,万老爷再没食欲也端起了碗筷,象征性的吃了半碗饭,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了。 他岁数大了,头发花白,但是始终坐的身板笔直,一看就是一家之主。 他脸上的神情紧绷,丝毫不见放松,肃然不见倦容,但是程风知道他是在硬撑着。 这人要比他认识的时候瘦了很多,为他挡了那一刀的时候伤了元气,这个岁数的人不是两三个月就能养好的,他既然想在这里陪着万夫人,程风没办法再阻拦,一是老两口的感情好,二是这老爷子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是随便两句话就能说的动的。 几个人默默地在屋子里面守着,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这一守便到了深夜。 万夫人醒来的时候是不认识人的,好一会才清醒过来,万老爷高兴地说:“你终于醒了,感觉可好。” 万夫人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紧张的神情说:“我又说什么胡话了吧?” “没有。” 话自然说了不少,但是大家一口否认,谁也不敢刺激一位这样脆弱的女人。 “我什么样,我自己清楚,疯疯傻傻的,但是我心里明白,你们都回去吧,我去陪陪你外婆。” “......” 万老说:“还去吗?去了再晕就是添乱了。” 万夫人的眼泪瞬间盈满眼眶,然后顺着眼角扑簌簌地流了出来。 万老爷只好妥协说:“好好好,去,我陪你去。” 就冲着万老爷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两个人老人的感情甚好,万老爷对她应该也是千依百顺的那种。 万老爷把大家都打发去休息了,然后自己亲自陪着万夫人去守灵。 此时已是后半夜,尚汐和程风终于得以躺在床上休息,再迟点,天就渐渐亮了。 两个人睡的正香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尚汐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了一下,她本能地抱紧了程风,程风摸了摸尚汐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怕。 “谁呀?” “少爷,是我菊儿。” 菊儿是万夫人的丫环,这个时候来肯定是万夫人的事情。 程风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门喊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爷,夫人她又晕了。” “我这就来。” 程风对尚汐说:“你接着睡,我去看看。” 尚汐也翻身跟着起来了,胡乱地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我和你一起。” 想必一定是万夫人有晕了或者又痴傻了,多一个手,多一点照应。 程风见她衣服都快穿好了,只好把她带上,两个人疾步跟着下人去了万母临时所住的那间房子。 “怎么样了?” 此时的屋子里面除了万老爷没有别人,估计是没有通知万百钱。 万老爷说:“喂了一粒丹药,睡下了。” 尚汐心想,这应该是晕了就没醒吧,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万夫人,脸不是很好,微微的浮肿,眼皮也红红的,估计又是大哭以后晕厥过去的。 这一天尚汐算是长见识了,万夫人要是照这样折腾下去,什么样的好人都得倒下。 不光她一个人要垮掉,万老爷也快吃不消了。 他被万夫人折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也没得到合适的休息,又是这样的一个年纪,在硬朗的身体也扛住的。 程风看不下去了,他伸手去扶万老爷,“爹,去休息,这里有我就可以。” “不困。” 面对万老爷的坚持,程风这次没有买账,“都什么岁数的人了,死撑着做什么,身体不要了是吗,不困也去休息,以为自己是年轻人吗。” 万老爷看着儿子对他的这般口气,不但不生气,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知道程风这是心疼他,“你这是嫌弃爹老了是吧。” “是,赶快去休息。” 万老爷只好笑呵呵地起身离开这个房间,程风侧着耳朵听了听,无奈地摇摇头。 过了好一会程风才起身拿着一床被子去了外屋,把躺在榻上的万老爷给盖上了。 尚汐说:“我还以为他走了呢。” 程风说:“他不放心娘,不会走远。” “这老头还真是犟。” 程风笑着搂住尚汐,“这不是专情吗,老太太都这样了,还不离不弃呢。” “你这是要表达什么吗?” “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也会对你这样。” 尚汐明知故问:“哪样?” “你要到老了,糊涂了,我也能这样日夜伺候你,守在你的身边,这样你睁眼就能看见我。” 尚汐的嘴一撇,她想听程风说的可不是这个,“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我好像比你年轻好几岁呢,即使有那么一天也是你先糊涂,我伺候你吧。” 程风说:“你那么懒,你能舍得自己伺候我吗?” 尚汐说:“不能,我得另辟蹊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若是敢病倒在床,我第一时间去找个身体结实的老头改嫁,我和那个老头联合伺候你,保证把你早早地送走。” 程风伸手捏了一把尚汐的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一定不给你找老头的机会。” 可能是万老爷说的那个丹药发挥了功效,万母睡的很安稳,天大亮了才醒过来,万幸的是她睁开眼睛还认识人,很清醒。 “娘这是岁数大了,不中用了。” 看着儿女围在床前,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这样反反复复的日子,一过便是四日。 随着外婆下葬以后,万夫人的神智才逐步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但是情绪依然不稳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万夫人每日躺在床上以泪洗面,想起来就哭上一场,谁劝都不管用。 大家对此都束手无策,该说的都说了,能劝的都劝了,她自己不想从悲痛中走出来,别人除了干着急,一点帮也帮不上。 这么多的的大忙人都在这里耗着,就是等着她恢复如常。 可是这个时间可长可短,十天她是这个样子,一个月也可能还是这个样子,半年也可能还是这个样子。 第323章 程风担心自己父母的生活会寡淡 她到底什么时候好,谁都不清楚,来过的郎中都说了,没有良药,这心病还要新药医,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要看她自己了。 她若自己想开了,明天就可能活蹦乱跳,她若要是一直想不开,那就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面,每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直到生命的尽头。 她这虽然是自我消耗自我折磨,但是同时饱受煎熬的可不止她一人。 在这里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是闲人,包括尚汐在内,她家里还有个孩子在盼着她回去呢。 再晚几天山上的饭堂和学堂都竣工了。 这样的日子尚汐自然是按捺不住,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意义不大。 这日程风和尚汐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尚汐再三斟酌终于开口了:“我们出来已有半月,你娘需要的人是你,你留下继续照顾她吧。” 一句话程风就知道尚汐要说什么了。 “我很遗憾在这里帮不上你娘什么忙,我的去留应该不会影响她的康复。” 尚汐的声音很缓,看似是在和他商量,实际上尚汐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打算,只是说的很委婉,只是这样的委婉程风并不习惯,其实尚汐也不习惯。 “程攸宁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我这心里时时挂记这他,我们两个都迟迟不会,我们会在他心里失去信任,做父母的当以身作则,既然答应他尽快回去,还是要做到,他虽然小,但是他有自己的思想,我想此时他已经不开心了。” 在程风的注视下,尚汐说:“我想我是时候回南城了。” 说了这么多程风能不答应吗,何况尚汐又那么地有自己主见,她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对,要想他娘恢复如常,也许遥遥无期。 他娘这人每天阴晴不定的,他心里清楚这样耗着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让尚汐一个人回去,他心里不放心,“我一会问问钱老板他们回去不回去,他们要是回去你们就一起。” 钱老板是最忙的一个人了,因为万百钱已经住在这里很久了,即使他能操纵所有的事情,但是传讯的路径太长,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这个年代给父母养老的几乎都是儿子儿媳,在床前伺候的也是儿子儿媳,这种事情程风从来不指望钱老板和万百钱,人家在这里耽搁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孝道这个东西还是得他这做儿子的自己尽,除此他也没有他法。 尚汐想尽早离开的心情有些急切,她不需要与任何人为伍,不过不足半日的路程,不算远,她对程风说:“不用非得一起走,我先走。” 两个人短暂的谈话以后,程风的头就微微地低着,脸上不但看不出往日的笑容,反而多了几分落寞。 尚汐看出程风的情绪变化,但还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她真的不能在这里这样待下去了,万府她住不惯也就罢了,她是有孩子的人,答应好的五日有余,现在十五日都出去了,尚汐不用衡量也知道程攸宁最重要,没有必要一大堆人围着万夫人一个人转,她虽然是儿媳妇,但是也是一位母亲,她不能被这里的规矩所约束到。 她宁可让人说她不是一位好儿媳,也不能让程攸宁觉得自己不是一位好母亲。 过了一会,尚汐拎着自己小的可怜的包裹站在了程风面前,“我去和你爹娘说一声,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尚汐多少了解一点万老爷子,事情若是不合他心意,那他的弯弯绕绕的心思你就猜去吧,程风他们两个都不是那老爷子的对手。 她若和程风两个人去,程风在中间夹着一定很难做人, 程风挤出点笑容轻声说:“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尚汐也笑了笑,她掂了掂自己的包裹给程风看,“没多少东西。” 程风伸出手把尚汐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他把头搭在尚汐瘦小的肩膀上,“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也想程攸宁了,这么多天不回去,他一定生我的气了,可是,我既是父亲也是儿子,我娘她现在需要我。” 尚汐安慰程风,“所以让你留下尽孝,我回去照顾孩子,这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了。” 程风说:“这是好办法?” “这不是个好办法吗?” 程风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把脸埋的更深了,“你这一走,我什么时候能看见你呀,你不想我吗?” 尚汐知道程风不想和她分开,所以开始撒娇了,但是她不能事事都顺了他的心意,“想,但是更想程攸宁。” 程风都被尚汐气笑了,“我就这么不重要吗?” “重要,但是要看跟谁比。”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更好的办法肯定是有,我们一家三口根本不用分开。” “把程攸宁接来吗?”紧接着尚汐摇摇头,“这北城幺蛾子多,我可不想在这里。” “我们可以一起去南城呀。” “孝子,你不要你娘了吗?” “我们可以把她们带上,去南城。” 这万家的老两口好像才送回来两个月有余,当时说的好好的,自己生活自己的,她这消停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这个老两口又要跟回去了。 尚汐想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程风的话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程风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尚汐说:“我就是随便一说,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他们,等我娘好了我再回南城。” “你这话都说出来了,就是早有打算,我要是不答应显得我道德沦丧容不下你的父母,他们两个人去了,我不一定招架得了他们,他们吃的盐可比我们吃的米多。” 程风说:“我保证不能让你受委屈,有事情让他们和我说,绝对不让他们打扰你。” 尚汐心里想的是,这两个人只要去了就是打扰,不让去吧,就伤了程风。 程风见尚汐犹豫,又开口商量尚汐,“我们以后回了南城,万百钱也搬去南城,这北城就他们两个老人,生活一定很寡淡。” 第324章 你娘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伤心地 尚汐听得出来,程风能说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是随便一说,其实寡淡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她就喜欢寡淡,怎奈何他们家总是人客不断。 “你要是决定好了就让他们搬我们那里去吧。” 程风说:“我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不同意,这事情就作罢。” 到底是不是在商量,尚汐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她要是不同意,程风这个事情肯定不成。 尚汐不是一个苛刻不近人情的人,她能容下很多人,自然也容得下程风的父母双亲,她对程风说:“你都提,我怎么拒绝你。” “那你是同意了?” “我即使同意了也有种被人揣度算计的感觉。” 程风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么多日一直张不开口和你说这事,说了怕你不开心,不说,我们两个又回不去。” “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何必憋了这么多天呢。” 程风说:“你越是这样理解我,我越开不了口。” “你要么永远不开口,要是早晚都得开,下次劳烦你早点,这多耽误事呀。” 程风把尚汐手里的小包裹拽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那我们现在就去跟他们说吧,让他们收拾东西。” 尚汐说:“他们要是不和我们回去,那可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程风说:“你好像不太了解他们。” 尚汐说:“那也不好说,人家住惯了这高门大院,咱们的小破四合院人家不一定住的习惯。” 程风说:“一会见了人你就知道了,人家也是能屈能伸的。” 好吧! 他们住的房间和万老爷万夫人离的很近,这样方便照顾他们。 几步路两个人就来到了万老爷和外夫人的房间,万百钱和钱老板两个人也在这里。 “我娘怎么样了?” 万老爷说:“你姐姐在里屋陪着呢,刚刚又哭了一场。” 什么时候问,万夫人的情况都差不多,不是刚哭了一场就是正在哭。 万老爷连连叹气,“要是继续这样,你娘的身体很快就得垮了。” 程风和尚汐坐在了万老爷和钱老板的对面,下人给他们倒上了茶水。 万老爷这人精明,别人有一点变化他都能知道。 “风儿,你和尚汐是有话要说吧?” 程风喝了一口热茶说:“爹,我和尚汐打算回南城,你和我娘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攸宁在家,属实放心不下,但是你和娘也需要人照顾,所以我和尚汐商量了一下,看看你们要不要和我们去南城生活。” 万老爷若有所思地说:“住你们家的四合院吗?” 程风点了一下头,“小了小了点,但是怎么几口人还是住的开的。” 那个四合院住十几二十口人不成问题。 万老爷说:“小点倒是不怕,我和你娘用不了几尺宽。” 这时钱老板笑着说:“要不您二老搬我和百钱的婚房吧,那里宽敞,我和百钱能正好能伺候二老。” 万老爷笑着说:“女婿有心了,但是我这儿子儿媳这么孝心,我要是住进你们钱府,那不是让人笑话我儿和儿媳吗,要是那样,我和你娘宁可在这里北城的万府里面孤独终老。” 尚汐都不得不佩服这个老爷子了,这话说的,除了程风别人想给他养老都没机会。 “爹,你要是不嫌弃四合院小,我们这两天就动身吧。” 万老爷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碗说:“不去了,我和你娘岁数大了,住上一两个月再回来太折腾了。” 尚汐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头心眼多的很。 “你和我娘要是住的习惯,就没必要回来了,住不惯我再想办法。” 万老爷又是摇头:“不成,我和你娘没养过你一天,现在你大了,我们老了,让你在我们床前伺候,爹这心里不舒坦。” 尚汐在心里又是一个白眼,现在程风不也是在床头伺候吗,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是你们的儿子,照顾你们是应该的,我若回了南城,姐姐也回了南城,这家里就剩你和娘,我们做晚辈的怎么放心的下呢。” 万老爷摆摆手说:“不去,我和你娘不能给你和尚汐添麻烦。” 这是逼着尚汐开口呢。 尚汐见状只好笑嘻嘻地开口说:“爹,都是一家人,麻烦什么呢,你们二老去了,我和程风照顾你们。” 万老爷做出了再三斟酌的样子,然后说:“既然儿媳妇都开口了,证明你们真是有这份孝心,你们若是不嫌弃,我就和你母亲就去南城照顾你们,正好可以教导我大孙子长大。” 尚汐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这个是早就计划好了,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第二天。 全家坐上了马车,各个都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万夫人脸上的愁容也消失不见了,眼泪也不流了,气色看起来比她身边的丫环都好,这是苦肉计吗,这人怎么上了马车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尚汐记得出门前她还大哭了一场呢,说什么舍不得这里。 难道不管多大岁数的女人都善变吗? 这人也太阴晴不定了。 万老爷小声对程风说:“风儿,你这决定做的对,你看看,你娘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伤心地。” 程风听了笑了笑,“怪我,早知道娘这么容易就能好,我早就应该提出让你们跟着我去南城生活。” 万老爷笑着说:“儿呀,你在中间不为难吧?” 程风笑着说:“不为难,尚汐通情达理,让你们去南城就是她提出的主意,起初我还担心你们不愿意去呢。” 万老爷盯着程风的脸看了看,然后拍了拍程风的肩膀说:“儿呀,你长大了。” 程风笑了笑,这短短的半年时间确实磨练了不少,也成长了不少,他从一个不善言谈,不屑于说谎的人也开始学会说谎了,他这也是被逼无奈。 他现在期盼的就是家里和和睦睦,目前看,只要他爹娘别再弄出什么新鲜的事刺激尚汐,家里就应该很太平,尚汐这人他最了解,大度的很。 第325章 钱老板催促尚汐出图纸 不到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就回到了南城。 路过矿山的时候,万老爷说:“风儿,这里的变化好像很大呀。” 程风点点头,“要不要下去看看。” 万老爷点点头,“时间还早,太难起也不错,下去看看也行。” 于是钱老板让人把马车调转了方向,在矿山附近停下了。 后面那个车上都是女子,见状也只好下了车。 钱老板也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了,这里的变化亲眼所见可是要比别人传信要震撼的多了。 一个气派的学堂拔地而起,旁边的草棚子里面一群孩子正在沉浸于朗读,万老爷不住地点头,“这回像点样子了,这雨天孩子也不用怕了。” 再走上几步,就更不简单了。 那一排排数都数不清的小房子,已经可以住人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万人村吗?” 钱老板笑着说:“正是。” 一眼都望不到头。 万老爷赞美地说:“好,好,你们这干的才是实事,光挣钱不是目的。” 面对万老爷的教诲,钱老板频频点头,一副谦卑心领神会的样子。 程风在一边提醒一句:“还有好远才能到矿山脚下,我们要不要做马过去?” 靠两条腿走,那得走好一会呢。 “你陈叔还矿上吧?” “他要是不回家就一定在。” “回家?” “在城里给陈叔一家人安置了一个小房子。” 万老爷说:“应该的,人家这一大家子都在你们这里忙前忙后的。” 钱老板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城里什么位置置办的房子?” “不是什么太好的位置,房子也比较老旧,只是为了住着方便而已。” 走在后面的尚汐恰巧听见这句话,“那个位置不错,沧满应该能知道,就在芙蓉家旁边,现在他们两家人是邻居。” 钱老板听了以后先是一愣,“怎么在那里买的房子,这个地址不仅沧满知道,他也知道,只是没亲自去一去而已。” 程风笑着说:“房子是按照尚汐的要求找的,这样陈叔一家可以照看一下芙蓉。” 尚汐点点头,“对,这都是我的意思,自从陈叔住到芙蓉家隔壁,我就不担心芙蓉的安危了。” 万夫人拉着尚汐的手说:“芙蓉姑娘怎么了,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尚汐笑呵呵地说:“人长的太漂亮也不好,大家都惦记,前段时间,有一个行径可疑,举止猥琐的男子,频频出现在芙蓉家门口,吓的芙蓉都不敢出门了。” 万夫人听了以后,眉头拧到了一起,“还有这种事情,后来怎么办的。” “后来让程风把人赶走了,然后陈叔一家搬到了隔壁,这才算好点,不过这样的歹人以后还得有。” 万夫人说:“还是抓紧找个婆家才行,一个女孩子再能也不安全。” 尚汐点点头,“玉华也是这样说,不过也不是说找就找的。” 万夫人说:“不愁,芙蓉那丫头模样好,要真想嫁,那还不快。” 尚汐说:“我也这样认为,好姑娘还愁嫁吗。” 钱老板看着蔫巴巴的沧满在心里摇了摇头,按照沧满的性格,这时候就该搭话了,这躲躲闪闪的眼神一点都不像那个没心没肺的沧满了。 厨房也竣工了,这活被陈庆辽干的是地地道道板板正正的,见了房子的都说好,陈庆辽这人不贪功,永远把功劳推到尚汐这里,说是图纸好,才能盖出好房子。 提起图纸,钱老板就像尚汐要图纸。 “尚汐,我让你帮忙画的图纸怎么样了?” 尚汐的脑瓜仁都疼,钱老板问他图纸不下三回,她每次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画一部分了。” “画多大一部分了。” “画挺大一部分了。” “可以开工吗?” 要是面前就只有钱老板,尚汐肯定说不能开工,但是这面前都是工人,大家都等着尚汐的图纸呢,大家都想干个大活。 尚汐经过再三的揣度,最后她十分中肯定地对钱老板说:“图纸不完整,最好不要开工。” 在场的这些人,失望的可不止钱老板,这些干活的是最失望的。 一个人说:“分部建呢,钱老板要建的宅院得老大了吧?你画到哪里就建到哪里呢?” 钱老板说:“这个办法不错,就一边画图纸,一边盖吧。” 尚汐的态度很坚决,“还是图纸完整了再建比较好,出完图纸你先审一遍,不合理的地方还要根据你的需要改。” 钱老板说:“你比我们都懂,你怎么设计就怎么弄,但是一定要好。” 尚汐说:“还是你和姐姐审过了再建,不急这几天,我也要不停地修改图纸,再等等。” 一个工人说:“那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办?” 陈庆辽说:“大家就先放放假,等有图纸了,大家再回来。” “那得多久呀?” 大家都看向尚汐,尚汐要说没压力纯属是自欺欺人,看似随意接的活,那也是个大活,假如不给钱老板的宅子设计好,尚汐好不如不揽这活了。 尚汐在心里认真盘算了一下,最后给大家一个大致的时间段。 “十天至半月吧。” 就这个时间也够她忙的,她之所以想快点赶工不是为了钱老板,而是为了这些想干活的人。 一个人说:“那也挺快的,我可以先回家两天,然后再来。” 陈庆辽说:“回去就多住几日,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想多赚几个钱,这里不是活多吗,我先挖几日煤。” 尚汐见状说:“那我们抓紧回去吧。” 她得回去赶图纸了。 马车在四合院的门口停下已是中午。 “注意力要集中。” 程攸宁只好按照先生的要求继续拨弄手里的琴弦。 这磕磕绊绊的音符已经传到了大门口,万老爷兴奋地说:“是我孙儿在弹琴吧,弹的不错,有进步。” 就这两声其实也听不出来什么,尚汐懂古琴,这就是一个小孩在学基本功呢,和“不错”两个字不沾边。 记得没错的话,万老爷上次离开这里的时候,程攸宁连个音都弹不出来,全程都是芙蓉在说教,他那个时候刚接触古琴,几日下来,他连一知半解都理解不了。 第326章 万家二老对程攸宁赞不绝口 万夫人也激动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真是我孙儿在弹琴,孙儿可把我想坏了。” 说着两位老人已经先一步进院了。 大家也陆续地跟着进去了。 只有沧满磨磨唧唧地走在最后面,他的小心思,懂的人都懂。 他这奇奇怪怪的举动无非是在躲着芙蓉呢,他心里纠结的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芙蓉,怕见到芙蓉两个人的关系露馅,又有那么一丁点的想见见芙蓉,毕竟两个人好上过那么几天。 不过他的这些心理战都是多余的,他进院子就傻眼了,教琴的先生根本就不是芙蓉,这个院子里面连芙蓉的影子都没有。 他刚才所有的纠结都变成了失望。 他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人因为芙蓉的不在场而感到奇怪,在别人心里无足轻重的一个人,此刻正牵动着沧满的心。 很快程攸宁前面就围满了他的一众亲人,他刚才听见门外的马车声就怀疑是自己的爹娘回来了,他一激动就弹错了两个音,因此还被先生说教了一番。 现在知道确实是自己的爹娘回来了,他反而发挥的正常了,坐在琴凳上稳的很,仿佛他没看见眼前围观的这一群人。 万老爷自豪地说:“看看我孙儿的定力,这么多人站在这里都丝毫不受影响。” 万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孙儿才三岁,这耐力也是一顶一的好。” 钱老板在一边拍起了马屁:“这样心性的孩子,以后比乘法器。” 这句话可让万家的夫妇笑的合不拢嘴。 说话的艺术没有人比钱老板更懂的了。 尚汐可从来没好意思这样夸奖过程攸宁,她可张不开口,不是她吝惜华丽的褒奖词,而是她真的想不出程攸宁的出众之处,这无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岁小孩,说白了,还不如别人家的小孩开朗嘴甜会说话呢。 至于孩子的优点,除了长的高点,尚汐是没看出来其他的,不仅如此,这孩子还有让尚汐不能接受的脾气秉性,不开心立马就把嘴角压下去,谁都不搭理,这一点尚汐最烦,小小年纪就学会用冷暴力,这长大了这人还好沟通吗? 直到他磕磕绊绊地弹完这简单的一曲,他才起身,朝着他的爷爷奶奶和众人们鞠躬,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这些可不是程风和尚汐教的,他们两个人的礼仪可没有他们家的三岁小儿全,程攸宁可是有专业的礼仪老师的,这万老爷和万夫人来了,这孩子以后的礼仪更得周全。 看这不慌不忙一套一套的,数万家的二老最为满意,他们大户人家最喜欢弄礼仪规矩那一套,尚汐对那些最为不屑,但是又不能阻止程攸宁学,毕竟孩子生活中处处都能用上。 “见过爷爷,见过奶奶。” 他给大家一一见礼,尚汐听到这声“见过母亲大人”,她的嘴角都不自觉地抽抽了,这是什么鬼,哪位老师给孩子教的这么刻板。 尚汐一想,这孩子绷紧的小脸应该是生她和程风的气呢,和他们两个人这样讲话,显然是故意气他们两个呢。 这才几岁呀,气人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大家还觉得这孩子是懂礼貌讲规矩。 尚汐想伸手抱起程攸宁哄哄,不能让孩子白白地生了她这么多天的气,她也是有苦衷的,可惜晚了一步,这孩子已经在万老爷的怀里了,并且表现的和他的爷爷奶奶可亲昵了,还笑嘻嘻的,一眼都不往尚汐和程风这里看。 这么小的孩子能这么记仇吗? 尚汐不由得撇撇嘴,程风也捏了捏尚汐的手,他安慰尚汐说:“一会哄哄孩子就能好。”他的儿子他最了解,他知道怎么能让程攸宁高兴。 尚汐丧丧地说:“还一会儿呢,你爹和你娘也不撒手呀,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摸不到孩子呀。” 她自己的小孩这么些天不见,她能不想吗! 程风处在这个位置最为尴尬,她劝尚汐说:“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要和他们争了,争也争不过。” 尚汐扁扁嘴说:“看出来了。” 很快教古琴的老师发话了:“程攸宁还有一首曲子要练呢。” 万老爷这才把程攸宁放在了地上,“学业为主,让孙儿先学琴。” 程攸宁慢悠悠地走到古琴前,在琴凳上坐下,按照老师的要求开始了他的学习。 这位教琴的先生是一位男老师,看面相就知道这个人十分的严苛,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一位严厉的老师,对孩子的要求也是极高。 程风对万家的二老说:“爹娘,一路舟车劳顿,我们先进屋休息吧。” 这时玉华和吴姐也早已出来迎接,“是呀,茶点已经准备好了,先进屋休息吧。” 万老爷的眼睛盯着琴凳上的程攸宁,那是一脸的慈爱,“不累,我先欣赏欣赏我孙儿这悠扬的琴声。” 这发出的声音跟悠扬半点儿不沾边。 玉华让人去屋子里面给大家搬来了椅子,两位老人不进屋,作为晚辈的这些人,也都没有进屋,都留在院子里面陪着两位老人。 两个人还真就这样坐在一边欣赏了起来程攸宁手下这不成调调的琴声,做为程攸宁的母亲,尚汐真觉得程攸宁的这两下字拿不出手,比噪音能强上那么一些,但是真没有好听到那里去。 这么多人在场围观,尚汐第一次替程攸宁捏了一把汗,希望这一曲早点结束,不过两位老人听的那是一脸的陶醉,时不时的还要点评两句,说的全是无中生有的优点,缺点好像根本不存在,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么多成年人在这里呢,并且各个都是人精,这俩老人是怎么做到的。 万老爷对身边的晚辈们说:“这可比她姑姑三岁时弹的好多了。” 原来大户人家的孩子果然都是多才多艺,并且还真像钱老板当时说的那样,早早就都开始上私塾了。 程攸宁就是按照钱老板的建议上的私塾,尚汐不得不承认,这些私塾先生比她教的好,人家有方法,程攸宁也能安静地听的进去。 第327章 程攸宁的质问 她目前只教程攸宁的书法,这都没有给孩子教明白,不过很快书法也不一定用她教了,因为万老爷一定会手把手地教程攸宁写字,尚汐这一手的好字也即将没有用武之地。 一边的万百钱笑着接上了万老爷的话:“你孙子哪哪都好。” 万老爷十分得意地说:“那是自然,这人呀,是从小看到大,我孙错不了。” “我小的时候您可没这样大肆地表扬过我,您除了挑我的毛病,还是挑毛病。” 万百钱小时候上私塾的那会,万老爷就从来没有一句夸赞的话,直到长大掌管一半家里的生意,万老爷也没有夸赞她半句。 他是一位慈父,也是一位严父,他从来不给自己子女骄傲的机会,子女做的再好他都不会表露太多的赞赏。 往往这个时候他都是默默地在心里替自己的子女骄傲,但是老头见到程风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事说话都没有那么有原则了,家规说改就改,违心的话也张口就来,原来那说一不二的性格,在程风这里说妥协就妥协。 此时的万老爷对程攸宁可没有昔日他对自己子女的那般严厉了,他对程攸宁除了满眼的慈爱还是慈爱,这是万家的独苗,也是万家的希望。 坐在琴凳上拨弄琴弦的程攸宁哪里知道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面对万百钱的质问,万老爷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他笑的那是一脸坦然,“我这孙儿确实好。” 万百钱笑着说:“好是好,不过也没有你这样夸的呀。”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孙儿必成大器。” 看着自己的父亲享受此时的天伦之乐,万百钱也替他高兴。 半月不见的玉华也开启了话痨模式,此时她正拉着尚汐的手小声嘀咕着什么,十几日不见,玉华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对尚汐说,心里还是那么地装不住事情,东一句西一句,想到哪里就和尚汐说到哪里,尚汐也竖着耳朵听的认真,不过玉华的气色看起来倒是好了不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沧满来到了程风的身边,他小声问程风:“我记得这孩子的古琴不是芙蓉在教吗,怎么换乐师了。” 他已经憋了很久了,脑子里面全是对芙蓉不好的猜测。 程风说:“芙蓉主动提出不教攸宁了。” “为什么呀?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还挺懂芙蓉吗?” 面对程风的调侃,沧满已经顾不上反击,他就想知道芙蓉的近况,“她到底怎么了?” 难言之隐自然是有,但是程风不能说。 “她说自己的手受伤了,没办法再教琴了。” 人家芙蓉当时是怎么说的,程风现在就得怎么说。 “手受伤了?怎么伤的?严重吗?” 这几个问题程风一个都回答不了,因为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沧满的眉头皱的好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有几分担心芙蓉的安危。 “琴都不能弹了,那一定伤的很重。” “也许吧。”重不重程风不清楚,不过听尚汐的意思,芙蓉的伤早就无大碍了。 “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让程风怎么回答,这个还好指的是哪方面呢,程只能回上一句:“还好吧。” 沧满性子急,人也直,他鼓足勇气踱步来到钱老板身边,“老板,我出去一趟。” 钱老板斜着眼睛白了沧满一眼,“干什么去,鬼混吗?” 沧满的心思钱老板一清二楚,看着他长大的,他一有点风吹草动钱老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出去逛逛。” “我昨晚是怎么嘱咐你的。” “戒色。” “你能做到吗?” “能。” “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 钱老板给冬柯一个眼色,冬柯转身就离开了。 沧满抱怨一句:“你怎么不派我出去办事呢?什么事情非得冬柯亲自去跑一趟。” 钱老板说:“该派你出去的时候自然派你,不该派你出去的时候,和我商量也没用。” “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还能憋死我不成。”他气哼哼的样子,钱老板看了想动手打人,但是想想又算了,现在最受煎熬焦躁不安的是沧满,沧满不再惹出什么幺蛾子他就烧高香了。 万老爷和万夫人又住回了正房东面的那间房间。 这一天直至晚饭结束,万夫人也没有一点失常,看样子这是好了,尚汐都摸不清事情的真相了,这人怎么离开万府这病就好了。 程风把程攸宁从万老爷和万夫人的床上给抱了起来。 “唉,风儿,你这是做什么?” 这孩子已经和他们小两口闹了一天的别扭了,这架势,晚上要在爷爷奶奶的房间过夜了。 程风说:“我抱回去搂一晚上。” “不行,孩子在这睡的好好的,把孩子放下。” 程风说:“哪睡了,这眼睛还睁着呢。”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抱着程攸宁离开了。 万老爷知道程攸宁在和父母怄气呢,他笑着说:“这么大点的小孩,心性就很难琢磨了。” 万夫人说:“和风儿很像,话少,这一天你都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万老爷只是嘿嘿嘿地乐,从来不说程风一个不字。 尚汐看见抱回来的程攸宁,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开心地对程风说:“你还真行,真把人给抱回来了。” “来,让娘看看。” 程攸宁始终绷着小脸,尚汐怎么逗弄他都不笑,程风说:“你这方法不太行。” 尚汐说:“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攸宁嘎嘎嘎地大笑了起来,尚汐看着笑的红头大脸的程攸宁,她对程风说:“你这招也太简单粗暴了。” 程风得意地说:“这招管用。” 是呀,挠痒痒肯定管用,你挠谁,谁都得乐。 也就是这样,程攸宁才开始给了他们两个好脸。 “你们怎么才回?” 面对孩子的质问,程风只能实话实说:“你奶奶病了。” “病了?” “嗯,不过现在好了。” “噢,那怎么不给我来信?你们不应该在第五日的时候给我来信吗?” 第328章 芙蓉,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确实是他们想的不周到了,孩子生气原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单一,他们把他当孩子看,但是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孩子在意的点和他们想的不是一件事,错的不是孩子,是他们两个大人。 尚汐不想承认是他们做父母的想的不周全,她找个自认为说得通的理由:“怕你读不懂书信。” “我识的字不少,我还有多位先生可以请教,玉华婶婶也可以帮我读信。” 思维很清晰。 程风见状,他不推卸责任,他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是我和你娘想的不周全,下次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弄了。” 程攸宁小眉头一皱皱,“下次出门带上我。” “好好好,下次出门肯定把攸宁带上。” “什么时候出门?” “去哪里?” “不是要去汴京吗?”程攸宁眼睛睁大了一倍,“你俩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两口这才想起来他们之前有去汴京的计划,不过暂时只能搁浅了,因为尚汐这里有些变动,钱老板催她出图纸,大概半个月的时间。 外婆的离世,万母的失常,他们早就把去汴京游玩的事情给放在了脑后了。 程攸宁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两个人说:“是改变主意不去了吗?” 面对儿子的质问,程风坚定地说:“去。” “什么时候去?” “大概半个月以后。” 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程攸宁前些日刚觉得自己上了父母的当,这回又来。 他不高兴地侧了一下身子。 程风斟酌了一下说:“我们就定在第二十日出门。” 程攸宁仰着小脸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程风说:“这回不变了吧?” “不变了,说哪天就是哪天。” 然后两个人就见程攸宁抿着小嘴一乐。 尚汐见父子两个人已经把具体的时间定好了,那她也不能偷懒了,她穿上鞋子下了地。 “着急忙慌的干嘛去?” “画图纸。” 这图纸的压力全都压在她一人身上,程风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程风和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的很熟的时候,尚汐在画图纸,等程风睡到深夜的时候发现尚汐还在守着两根蜡烛画图纸。 “赶快上来睡觉,明天再画。” 尚汐这人表面看着懒,但是应该她干好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含糊,干的既认真又仔细,直至趋近于完美她才罢休。 尚汐感觉自己僵硬的脖子都不会动了,面对程风的催促,她终于爬上了床,脑袋刚沾上枕头人就睡着了,程风看到累成这样的尚汐心里心疼,画图纸的忙陈庆辽都帮不上忙,他这个门外汉就更没什么用了。 尚汐像个陀螺,天一亮第一个从被窝里面爬起,头不梳,脸不洗地坐在书桌前,开始一天的工作。 早饭的时候,钱老板就派人来这里,邀请他们这一家人去府上用膳。 尚汐第一个拒绝,“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她放下碗筷就回房间去了。 万夫人说:“这孩子是怎么了,头发也不好好的梳,饭也不好好吃,她回房间做什么?” 程风说:“给你的女儿女婿画图纸呢。” 万夫人说:“盖房子有什么着急的,还要把人逼的不吃不喝吗?” 程风说:“他们着急。” “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有什么可着急的,等会我去跟他们说,催什么催。” 程攸宁放下手里的勺子说:“我爹娘要带我去汴京游玩,我娘在赶活。” 万老爷说:“什么时候走,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程风说:“二十天后,昨天晚上才决定的,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 程攸宁说:“不对,是十九天。” 程风笑了,这孩子以后想糊弄好像都难了。 “对,十九天。” 万老爷说:“我倒是想和你娘去看看你在汴京的小叔,但是要看看那时你娘的身体如何。” 万夫人笑呵呵地说:“我这身体好着呢,随时都能出门。” 程风点点头,“到时候我们慢慢赶路,应该不会太累。” 这样程风又得去和尚汐汇报,出门的不是他们一家三口,而是一家五口了。 此时的尚汐忙的是没时间和任何人说话,玉华跑过来好几次想和尚汐聊聊天,尚汐都没发现她。 见此,没有人再来打扰尚汐了,就连三岁的程攸宁也知道在尚汐跟前要保持安静。 玉华晚上的时候和吴姐交代:“吴姐,我回家了,尚汐要问起来,你替我说一声。” “去吧,早点怀上孩子比什么都强。” 玉华的脸胀的通红,“吴姐,我回去真不是为了要孩子,我是想给他们烧点热乎水。” 吴姐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行了,不用解释,姐也是过来人,这些都懂。” “吴姐,我真不是......” 吴姐推着玉华往外走,“不要多说,姐明白,赶快回去吧。” 玉华的水都烧好了,家里还没回来一个人呢。 她跑去芙蓉家门口,“芙蓉?” 芙蓉刚刚吃完饭,听见玉华的声音,她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 “玉华,你回来啦?” “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尚汐回来了。” “尚汐回来了?” “嗯,不光她回来了,万家的二老,钱老板还有万家的大小姐,这次都回来了。” “那是不是沧满也回来了?” “是呀,沧满也回来了。” 芙蓉的心里激动,“沧满好吗?” “他有什么不好的,还那样,一说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们都住哪里去了?” “万家的老两口自然是住在儿子家,钱老板他们回自己的婚房了。” “婚房在哪里?” “我知道,他们今天中午过去吃饭了的。” 芙蓉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地址,这样她就能找到沧满了。 玉华看着芙蓉手上的纱布说:“你这手也该好了吧,再不好尚汐可要给你请郎中过来看了。” “她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回来的时候提到你的时候她说的,她挺担心你的,你这手要是好了就把纱布拆了吧,这天天这样包着,一只好手都要被你这样捂坏了。” 第329章 沧满出现在玉华家门口 芙蓉略显局促地说:“就快好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玉华都听腻了。 不就是受个皮肉伤吗,至于遮遮掩掩的吗,看着这只手的灵活程度早就没事了,玉华是心大,也不是傻,一个伤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不理解。 她也懒得再问了,这时恰巧陈叔赶着马车回来了。 “芙蓉,不和你说了,我公公他们回来了,我得先回去了。”然后玉华就跑到自己家的大门口,把家里的大门打开了。 车上只有陈叔和陈庆辽。 玉华往后面看了看,没看见其他的人,“爹,庆广和庆生呢,他们还得一会回吗?” 陈叔笑着把马车赶进了院子里面,“他们回老家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回老家了?” 玉华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看着神情紧张的玉华,陈叔笑了,“你问庆辽吧。” 玉华表现的有几分着急,“庆辽,你说,怎么回事。” 陈庆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最近大家没活干,都放假回家看看,庆辽和庆生也回去了。” “是在等尚汐的图纸是吧。” “对,没有尚汐的图纸,大家就没有活。” 玉华有点埋怨陈庆辽,“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回去看看娘和妞妞,你这一趟出来也两个多月了。” 陈庆辽笑着说:“爹不让我回去。” “为什么?” “让我在这里陪你。” 玉华有点不好意思,“我有什么好陪的,你还不如回去看看娘和妞妞呢。” 玉华说的大气,其实这心里挺美的,她就盼着陈庆辽能有时间多陪陪她呢。 第二天得知此事的尚汐,直接给玉华放了长假,陈庆辽什么时候开工,玉华什么时候回来管事。 玉华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她和陈庆辽好,于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回了他们的小家。 临近家门口的时候,玉华看见一个了熟人,“唉,这不是沧满吗?你咋在这里呢。” 沧满先是一紧张,然后挺直了腰杆子,小声说:“我在附近办事,刚好路过这里。” 玉华高兴地说:“那也太巧了,在我家门口办事。” 沧满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这不应该是在芙蓉家门口办事吗,幸好玉华的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她说是她家门口就是她家门口,这个沧满绝对不会和她争辩。 “所以说巧了嘛!”沧满嘿嘿嘿一乐,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不笑还好,这一笑真不像什么好人。 玉华手扶着自己家的大门,十分热情地说:“进屋坐坐。” 沧满装作一无所知:“你家住这里?” 玉华笑着说:“你看,我刚才和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家门口。” 沧满继续装,“什么时候搬来的,你不是住在尚汐那里吗?” “搬来小一个月了。” “咋没给我信呢?” “你没在南城呀,没法给你信。” 沧满一本正经地从兜里掏出了钱袋子。 这可把玉华看懵圈了:“唉,你这是做什么?” “随份子,我这不是错过你家的乔迁之喜了嘛!” “你可别臊我了,房子是程风和尚汐给我家买的,根本没招待,你赶快把钱收起来。” 沧满笑呵呵地把钱袋子又收了起来,“这个位置不错。” “我挺喜欢的,是程风和尚汐选的。” “这俩人挺有眼光。” “你不记得了吗,隔壁,我家左边就是芙蓉家呀。” 沧满再装,他朝着四周看了看,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印象不深了。” “看你这脑袋,你还帮她家修过灶台呢。” “哈哈哈,好像是有这码事,你不说,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玉华笑着说:“你是贵人多忘事,走进屋,以后多来几次你就熟悉了。” 沧满摆了一下手说:“不了不了。” 玉华就差扯着沧满的袖子把人捞进院子里面了,“庆辽在家呢,进屋喝杯茶,中午留下吃饭。” 沧满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玉华小点声,“我在执行任务,怕别人看见。” 面对沧满神神秘秘的举动,玉华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她也学沧满左顾右盼,然后声音很小地说:“什么任务呀?” “不能说,保密。” “保密?” “对,越危险的任务越要保密,别说在这里看见过我,对你不好。” 玉华吓的频频点头,“明白,明白。” 沧满一脸严肃地说:“快进院吧,我也要转移了。” 玉华哆哆嗦嗦地打开大门,躲了进去,仿佛这样她就安全了,沧满见状,他心里有愧,玉华这么真诚地对他,他却糊弄她,不过他也是迫于无奈,他在心里默默的向玉华道了一个歉,然后转身离开。 陈庆辽看着神色明显慌张的玉华说:“你这是怎么了?” 玉华难得嘴严一次:“没什么,走路走急了。” 此时,钱老板家的大门口也去了一个人,冬柯正在按照钱老板所交代的打发人呢。 冬柯这张冰冷的脸,一看就不好说话,想和他商量商量,不可能,想从他嘴里打探点什么,更不可能。 “我想见一面沧满?” “他不在。” “我就想和他说几句话。” “不说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你代表不了沧满。” 冬柯说:“我代表的是钱老板,回去吧。” 冷若冰霜的一张脸,看起来此人毫无感情可言,怜香惜玉他不会,假公济私他不干,冬柯就是一名杀手,沧满找他事儿的时候就会骂他没有什么感情,冬柯从来没有介怀。 芙蓉无功而返,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要出去买菜的玉华看见无精打采的芙蓉有几分担心,“你这是去哪里了?” “出去买了点绣线。” “你的气色可不好呀!” “没事,可能是早上没吃饭的缘故。” 玉华对于家门口遇到沧满的事情是只字未提,她怕自己带来危险,也怕给沧满带来危险。 假如沧满知道了这样为自己保守秘密的玉华,沧满一定不知道他到底应不应该谢谢她。 沧满也没敢在外面久留,他是偷偷溜出去的,现在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第330章 滚就滚,谁稀罕 钱老板见到他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旁边,装作没事人一样,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的时候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难受的不是他,他愿意演戏就让他演好了。 钱老板一直觉得沧满还有救,他说的话他是能听进去的,这人至少没有因为一个女人每天魂不守舍无精打采,无心他顾。 只要两人个不见面,久而久之芙蓉就会放弃找沧满,另寻他人,无非是时间而已。 他认为芙蓉心眼太多,择偶并不是非沧满不可,也不是非要名分不可,这样的人才可怕,这样的人才不能碰,沧满哪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就像一块肥肉被芙蓉给盯上了。 他相信,两人个最先放下的那一个,一定是沧满,沧满在女人这方面根本没有什么长性,还处在一个爱玩的阶段。 面对这两个人,钱老板有很多办法,只是他不屑于使。 ...... 沧满自从回到了南城,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总惦记往外跑。 钱老板觉得是时候给沧满安排点活了。 这天沧满又找机会溜了出去,这是他第三次躲在芙蓉家的大门外了,跟做贼一样,东看看西瞧瞧,生怕在这里遇上玉华。 玉华的嘴巴大,玉华要是知道了,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有一点能放心了,现在这条街上除了他看起来很可疑,就没有第二个人看着比他更可疑的了,看来尚汐口中的可疑男子已经彻底被赶跑了。 他这几次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碰碰运气看上一眼芙蓉,不是说她受伤了吗,也不知道伤成个什么样了。 今日算他走运,芙蓉今天恰巧在院子里面,芙蓉看着还是老样子,离着远,看不出什么变化。 看着这人没事他也就放心了,听说芙蓉的手受伤了,此时的芙蓉正盯着自己的左手看呢,看样子好像没什么事了。 看着看着沧满的心里就痒痒的,他脑子里面瞬间想起了钱老板的忠告:“戒色。”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狠狠心准备离开。 就在他即将转身之际,发现芙蓉右手抓了起了一把刀,这刀反出的光正好晃了一下沧满的眼睛。 只是眨眼的一瞬,沧满就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可是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快过芙蓉手里的刀。 芙蓉听见声音,手里的刀被吓掉在了地上,沧满翻身一跃进了院,此时已经出现在了芙蓉的眼前。 芙蓉看见沧满又惊又喜,“沧满?” 沧满抓起芙蓉淌着血的手,愤怒地说:“你是疯了吗,你是要自杀吗?要自杀你割喉呀,割腕也比这痛快呀。” 芙蓉疼的面部有点扭曲,但是看见沧满还是忍不住开心。 “我没有要自杀。” “那你这是做什么,自虐吗?” 沧满从怀里掏出手帕绑在了芙蓉的左手上,“好好的手,你给她一刀做什么,这不是闲的吗?” 芙蓉说:“这事有点复杂,不好说。” “不好说你别说,你这不就是发神经吗,这里也没人逼你,强迫你,你弄这一出给谁看呢。” 沧满觉得芙蓉刚才的行为简直是无法理喻。 芙蓉没有因为沧满的责骂而生气,看着气呼呼的沧满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小点声,玉华住在我隔壁,她最近天天在家,随时可能来门口喊我。” “我知道,我刚才就怕撞上她,怎么俩见面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玉华撞见。” 看着神情突然变的这样严肃的沧满,芙蓉这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两个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沧满说:“这绝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对你和我多不好。” 芙蓉咬着嘴唇说出了心底长久以来想说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你想我被钱老板打死吗?” 钱老板的那一通鞭子可不是闹的,身体弱点当场就交代了。 “他凭什么干涉你的生活。” “我吃的是他的饭,我当然要听他的。” “我可以养你,我有钱,你可以离开钱老板,你没必要给他卖命。” 这话触了沧满的霉头,没人敢挑拨离间他和钱老板之间的关系。 他瞬间来了火气,让他离开钱老板绝不可能,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钱老板。 “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离开钱老板。” 芙蓉觉得自己的心太急了,说错了一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要解释了,你想说什么我明白。” “我真没有说钱老板不好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手里的钱够我们两个人衣食无忧。” “你是不是还想说远走高飞呀,我哪里也不会去,我就待在钱老板身边。” 芙蓉是有这个打算,只要沧满愿意跟着她离开,她就改名更姓重新光明正大的做人,但是沧满这么排斥,她只好退让一步,“你想多了,我怎么能让你离开钱老板,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为钱发愁。” 沧满说:“靠你卖艺的钱养我吗?” 这话在芙蓉听了就好比侮辱,她觉得扎心了,但是她想为自己正名,“我一向卖艺不卖身。” “你这么洁身自好,那日勾搭我做什么。” “我......”确实是他勾引沧满的,她无话可说。 沧满说:“不要说你喜欢我,我自己什么样,清楚,谁也不能就这么两天半就喜欢一个人到以身相许。” 芙蓉的脸色被沧满气的煞白,“你是说我轻贱呗。” 沧满说:“我只是劝你自爱。” 芙蓉指着自己家的大门说:“你给我滚,以后再也不要来我这里。” 沧满的心里也憋憋屈屈的不是个滋味,“滚就滚,谁稀罕。” “滚——” 芙蓉解开手上的手帕,这个手帕是沧满的,她愤怒地把手帕朝着沧满扔了出去,手帕堪堪落在离她一米远的位置上。 本来就没止住的血又淌了出来。 第331章 是男人就把我杀了,老娘活够了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这是作贱自己知道吗!” 沧满就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女人,人家女人都娇贵的擦破点皮都会哭哭啼啼地担心留疤,她这可倒好,自己用刀割自己不说,包扎都不包扎了。 他再生气也不能看着芙蓉这样作贱自己,他气哼哼地一弯腰,又把手帕捡了起来,抓着芙蓉的手往上缠。 芙蓉也来了脾气,非要把沧满逼急不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出自己的手,大喊着说:“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自始至终芙蓉没打算要什么名分,她只是不想两个人不清不楚,她觉得自己见一面沧满太难了。 “什么什么关系呀,我们两个人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吗?” “沧满,你不是男人,你敢做不敢当。” “和我有关系的女人多了,我总不能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吧。” 沧满说的话足够伤人。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不要。” 回答的是干干脆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样的回答让芙蓉心如死灰,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一颗真心错付了。 “你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 “喜欢呀!但是我们不合适,你不要指望着我娶你,我不会娶你的。” 沧满之所以决定不和芙蓉扯上关系,也是不想自己被人缠上,钱老板对他明里暗里说的那些话,他都认可,他不求找个大家闺秀,但是女人本本分分是必备的,像芙蓉这样的女人,今天敢勾搭他,明天就敢勾搭别人,他可不想自己的头上扣上一顶绿帽子。 “是钱老板不许你见我的吧?” “和他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 从未见过芙蓉这样笑,笑声里面有嘲讽,绝望,悲伤,愤怒,还有很多是沧满读不懂的。 “你笑什么?” “我笑钱老板。” “我们老板有什么好笑的?” “他,就!是!一!个!笑!话!” 芙蓉复杂的一张脸上是冷中带笑,字字嘲讽。 沧满的脸也已经冷到冰点,“我劝你不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就要说。”面对沧满那警告的眼神,芙蓉丝毫不显畏惧,今天她就要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他这人最不地道,自己娶了个弃妇,还有脸给别人当家......” 沧满的刀已经架到了芙蓉的脖颈上,“我让你住口。” 芙蓉怒喝沧满:“是男人,你今天就把我杀了,老娘活够了。” 沧满气的差点咬碎两颗后槽牙,他听不得别人这样诋毁自己的老板,这简直是挑战了他底线。 芙蓉不怕死地嚷了一句:“你倒是动手呀。” 沧满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疯子,你就是个疯女人,以后不要让我见你。” 盛怒之下,沧满转身拉开大门扬长而去,这次头都没有回一下。 两人个见面一句知心话没说成,还闹了个不欢而散。 芙蓉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她的心情是有史以来最糟的,她所有的希望都在上一刻破碎了,本以为沧满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现在看来自己是错付了,她眼拙,这人无非是个不买账的人渣罢了。 正在她难过之际。 玉华急匆匆地跑来了,此时院门大敞,地上还坐坐着一个芙蓉,她一溜烟地窜了进了院子里面。 “怎么了,怎么了,你刚才在和谁大喊大叫,谁来了,是不是那个猥琐男。” 玉华急得团团转,“是谁欺负你了,你倒是吱一声呀。” 地上的血迹太醒目了,玉华尖叫一声:“你受伤了?” 芙蓉的头埋在膝盖上,她微微地晃动着。 “没受伤,哪来的这么多的血?”她把蹲在地上一直哭的芙蓉拽了起来。 此时狼狈的芙蓉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别光顾着哭呀,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伤哪里了,这怎么到处都是血呀。” 看着芙蓉身上多处的血迹,玉华再弄不清状况,她也得哭了。 “你是要急死我吗?” 芙蓉把自己的左手伸给了玉华看,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滴血,吓了玉华一跳。 “妈呀!你这手怎么还出血,不是好了吗?” 芙蓉哽咽着,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不......不......小心伤口裂开了。”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哭吧?” 芙蓉哭着点点头。 玉华安慰她说:“不怕,我给你上点药就不疼了。” 芙蓉一边哭一边被玉华拉着往屋子里面走。 玉华仗着胆子给芙蓉检查伤口,此时她的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手脚也变得冰凉,也不太听她的使唤。 她捧着芙蓉的手哆哆嗦嗦的翻看伤口。 “这伤口怎么这么深呀,这血流的也太猛了。” 手忙脚乱的玉华把一瓶的止血药撒在了芙蓉手上半瓶,另外的半瓶被她撒在了地上,然后找了一条长长的布,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包上了。 做完这些她长出了一口气。 即使这样,她也不忘叮嘱芙蓉:“你这回可要小心了,不能让这伤口反反复复的。” 芙蓉听话地点点头。 玉华这人心思简单,为人也热情,知道芙蓉的手不方便,后期她只要做饭就会给芙蓉送。 开始芙蓉还怕和熟人做邻居呢,看着真心待她的玉华,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钱老板看着灰溜溜回来的沧满说:“去哪里了?” 沧满往椅子上一摊,“闲逛。” “说实话。” 他直起身子,“我去看看芙蓉。”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在钱老板面前提起芙蓉这个名字。 “看完了。” “嗯。” “还去吗?” “我和她说清楚了,她也不会让我去了。” “挨骂了?”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找人跟踪我吧?” “我没你想的那么闲,我是猜的。” 沧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滚。” 他没把两个人闹掰的场面说出来,就是随便敷衍敷衍他们老板。 第332章 沧满和芙蓉掰了 钱老板一看便知是两个人产生争执了,矛盾应该还不小,不然沧满不能蔫头耷脑的回来这么快。 “这回你不用天天看着我了,她那里我也不会去了。” “真不去了?” “真不去了!” 都动刀了,还怎么去,两个人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此了,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两个人闹成这样,但是终于没有关系了,这也合沧满的心意。 钱老板对沧满的态度很满意,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交给了沧满,“你看看这个。” 沧满看了以后,火冒三丈,“妈的,还有这事,我去挖地三尺也得找出这个孙子,看我不剁了他的手。” 钱老板说:“这事就交给你了,可能会有一定的难度,你带人去把窝点找到,人给我抓到。” “你放心吧,我马上启程。” 雷厉风行的沧满,三分钟不到就离开了钱老板的房间,一刻钟的功他就带着人上路了。 万百钱看着钱老板说:“这事你不和程风他们商量商量吗?” “商量了也是去抓人,不用他们分心了,沧满就能把这事情办了。” “沧满还有心思办事吗?” 钱老板笑着说:“一点不影响,干起活来,是你女人他都能忘了。” “他这是在芙蓉那里碰壁了吧?” “掰了,不掰了,他会和我提。” “我以为他们见了面就会难舍难分呢,毕竟是年轻人。” 钱老板摇摇头说:“我说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今天两个人闹掰估计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 钱老板点点头:“我了解沧满。” 万百钱想了想说:“不会是芙蓉拿我说事儿了吧?” 钱老板说:“别想了,反正沧满都出发了,这事不能再翻盘了。” “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过独断专行了。” “什么事情,你是指沧满去办的事情吗?岳母大人前些日已经开罪过我了,我能处理的事情就不要惊动那小两口了。” 万百钱指的自然不是这件事,但是钱老板不想再提,她也不好再说。 “还不是因为你催促尚汐出图纸,尚汐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十天了。”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泡上那个汤泉吗。” “那也不能这样逼尚汐。” “十天至半月的期限可是尚汐自己定的,不是我逼她的。” “以我之见,就让他们先去汴京游玩,回来了再画也不迟,反正今年也住不进去。” “那可不行,一但放他们出去,那出图纸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他们那一家三口随性的很,这一趟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十三日,尚汐终于拿出了图纸。 “姐姐,姐夫请过目。” 钱老板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图纸,看不懂一二。 “尚汐,你姐夫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给姐夫解说解说。” 尚汐聪明,今天把陈庆辽也叫上了,毕竟这个工程很快就要交到陈大哥的手上了,大家凑在一起好探讨。 面对这庞大的图纸,大家没有疑问的份,有的都是震撼。 钱老板说:“要是真能盖出和图纸一模一样的房子就好了。” 陈庆辽说:“只要是尚汐出的图纸,就完全可以按照图纸建出来。” 钱老板说:“那这后边的事情就交给庆辽了。” 陈庆辽从玉华口中得知他们着急去汴京,于是他务必要在尚汐走之前,研究透这套图纸。 “尚汐,明天我叫上几个人再分析一下这套图纸吧。” 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陈庆辽做事细致,不会等到遇到了问题再解决,他什么事情都喜欢提前弄懂,和这样的人合作其实更省心。 尚汐说:“行,明天早点,我们照一天的时间探讨。” 钱老板都惊呆了:“要探讨一天吗?” 这样的场面程风见多了,“一天能探讨完就算快的了,你建的是一座宅院,不是宅院的一部分。” 钱老板笑着说:“受教了受教了,鄙人见识短浅,辛苦大家了。” 陈庆辽很谦卑:“应该做的。” 第二日,尚汐果然被一群人围着,从晨曦到日落,整整一天,她的喉咙都要炸裂了。 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就跟卸了包袱一样,软绵绵地跟没了骨头一样瘫在床上。 程风挨着她躺着,手在尚汐的身上捏捏揉揉地,一看就没怀什么好心思,“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半天没等到尚汐的半点回应,他仔细一看,人家已经睡着了。 程风抱怨了一句:“你这是想让我当和尚吗!” 第二日。 尚汐精神抖擞地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身边还躺着一个跟火炉一样的程风,很暖,“唉,今天是不是该收拾收拾东西了,我们这几日是不是就得出发了。” “是。” 尚汐笑着看向了趴在程风胸口的程攸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她记得昨晚孩子好像不是在他们的房间睡的。 “我早就来了,大家都起了,就你们两个没起了。” 尚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那我起来,给你们收拾衣服。” 程攸宁高兴地点点头,他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陈庆辽那边一开工,玉华就又收拾收拾东西回来了。 她神神秘秘地对尚汐说:“芙蓉的手伤的可是要比我们想象的还厉害。” 尚汐手里摆弄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你见了?” 玉华咋咋呼呼比比划划的还带动作的,“我给包的,前两天裂开了,那血流了一地。” 玉华那小眼神把尚汐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那么夸张吗,伤口裂开,能出那么多的血吗?” “我骗你做什么,那地上,那手帕上,全是血,都把芙蓉疼的脸色煞白,泪流满面,嘴唇直颤抖,老吓人了。” 玉华哪里知道,芙蓉那个样子完全是被沧满气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怎么听都觉得你说的是杀人现场呢!” “你咋还不信我说的呢,血糊啦的,老吓人了。” “看出来是什么伤了吗。” 第333章 芙蓉染了风寒 “全是血,我哪有心思辨认是什么伤的她,就看见口子这么老长。”玉华用两只手一比划。 “哎哎哎,玉华,手才多大呀,你比量的伤口这么老长,太夸张了,不切实际了哈。” “唉,这么长,从这里到这里。”玉华在自己的左手上比量了一下。 “横贯伤?” “嗯,手掌都豁开了。” 尚汐本来没觉得手伤能有多严重,被玉华这么一形容,她瞬间感觉血糊糊的,还有点恐怖呢。 “这么严重,那我得去看看。” “看看人得了,别看伤口,吓不去眼,老瘆人了。” 尚汐就是要去看看人,她不是要去看伤口,人家包扎的好好的,她总不能让人解开让她看看吧,再说玉华那么一形容,她也不敢看呀。 反正她这几天要出门,按照万老爷的意思要在汴州多玩上一段时间,所以芙蓉不受伤,她也要去见上一面。 “玉华,你和一起去。” “现在吗?” “对。” 玉华抓起尚汐的衣服,正在慢悠悠地叠着。 “我刚从家里出来,我打算帮你收拾收拾东西呢。” 尚汐把她手里的衣服抢过来,往衣服堆里面随便一扔,“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她不一定在家,我早上去给她送饭,就没人给我开门。” 玉华这人心善,早上对着饭菜站在门口喊了好久芙蓉都没有出来,她猜测这人应该是出门了。 “咱俩再去看看,她不在家我再回来。” “那你这不是在折腾我吗,我天天都能见到芙蓉。” “行啦,陪我走一趟,我自己路上没意思,正好我这有上好的止血药,给她送去一瓶。” “都好几天以前的事情了,血早就止住了。” 玉华掰着手指数了数说:“这都第五日了,你还送什么止血药,保不齐人家的口子都长好了。” 尚汐说:“好了最好,那这药也带上,有备无患。” “唉,你就折腾我吧。” 玉华就像早上那会,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芙蓉,芙蓉......” 没有回应。 “我就说吧,她肯定是出门了。” “再喊两声,芙蓉,芙蓉......” “你看看,这就是没人吧。” 两个人在芙蓉家的大门外叫了半天,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芙蓉才从屋子里面出来。 玉华说:“这不是在家吗?咋才出来。” 脸色蜡黄,四肢绵软无力,后背也直不起来,走路直打晃,一看这人就是病了。 尚汐说:“这八成是病了。” “你们来了呀。” 这一开口更是吓人。 “你这嗓子怎么这样了。” 芙蓉沙哑的嗓音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让在场的人听了都感觉很别扭。 “咳咳咳,有点风寒。”芙蓉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干涩有要咯血的冲动。 “这是什么季节,这天气你染风寒。” 芙蓉笑着说:“两天就好,咳咳咳......。” “看郎中了吗?感觉你这风寒不简单。” 芙蓉故作坚强,一副不把风寒当回事儿的样子,“这还算病吗?不用看郎中,吃了药了,你们进来坐。” 尚汐往后退了两步说:“不进去了,你这风寒看着有点严重,别把我传染了,我不要紧,主要我家还有我儿子呢,要是给他传染了,那就麻烦了。” 芙蓉听了尚汐的话,赶快用手帕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玉华,你也站的离我远点。” 尚汐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给,这是止血的药,你留着备用吧。” 玉华看着躲的比她还远的尚汐,她伸手把药瓶接了过来,交到了芙蓉的手上,芙蓉用手帕捂着嘴,说了声:“谢谢。” “你们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尚汐点点头:“我要出门了,和你说一声,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玉华说。” 她疼的即将开裂的嗓子,发出粗哑的声音:“又要出门吗?北城吗?” “这次是去汴京。” “咳咳咳,那好远呢,什么时候你回来呀?” “出去游玩,过段时间就回来。” “噢,那你姐姐和钱老板也去吗?” “他们不去。”尚汐并没有觉得芙蓉的话有多么的奇怪。 “什么时候走?” “攸宁着急,这几天就得出门了。” 从芙蓉那里离开以后,尚汐觉得这次去看看芙蓉是对的,多日不见这人变了样,说清哪里变了,憔悴可以说的生病导致的,但是这奇怪是什么时候引起的呢。 玉华拉着尚汐的手,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 “我就说她病的严重吧!” 那手上的布还沾染着药渍,这个细节是之前尚汐看不到的,这也是之前尚汐怀疑她手部根本没有受伤。 “可是你没说她风寒这么严重。” “我忘记说了,最近这人就一直这样,跟个病秧子似的,一天天闷在屋子里面绣东西,怪里怪气的。” “你觉得她怪?” 玉华说:“你不觉得她怪吗,感觉她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怕大家知道似的。” “有一点。” “还有一点,我觉得怪死了。” “这段时间我不在,她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找你,你就帮帮她。” “这个你不用嘱咐,我能照看她。” “她的事情,我们不要过多的干涉。”凭借尚汐不怎么敏锐的直觉,她觉得芙蓉一定藏着什么事情不想让大家知道。 “你指的是什么事情呀?” “她私人的事情,毕竟这人要比你我复杂一些。” 能在醉凤阁里面混上头牌,自然不能只凭借长相这么简单,聪明,会揣度人性,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芙蓉见过的人,她和玉华加一起也敌不过,所以芙蓉才是阅人无数呢。 “你说她不是好人?”玉华有点紧张,她可不想和坏人扯上关系。 “我没说她是坏人,她这人坏不了,我就是说她经历的和我们经历的很不相同,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她,能帮的我们就帮一把,隐私我们不干涉。” “什么隐私呀?” “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都是私事。”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过问她的事情呗。” 第334章 钱字号 “对。” “这个我能做到,我的嘴不欠,好奇心也不重,人家不说我肯定不问。” 尚汐盯着玉华看了又看,这说的是她自己本人吗? 玉华说:“你,别不信,我能做到,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现在特别有分寸。” 玉华这两个看似还是那个样子,但是变化还是有的,不过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邪乎,她依然好奇心很重,爱八卦,什么事情要是知道个开头,就想知道结尾,她若是知道一个事,起初能在心里放上几天,但是放久了那肯定不可能,她一定会找个人把事情给说出来。 “我信你,不过把你自己的事情得抓紧了。” 玉华撇着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要是再不给陈家生个一儿半女,我公婆肯定会嫌弃我。” “陈叔和陈婶子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这老两口着急是真的,尚汐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作为儿媳妇的玉华自然体会的更深。 “你不懂,我嫁给冯来弟的时候,冯的公婆对我也可好了,是后期,我这肚子不争气,才一点点的看不上我的。” 尚汐说:“你别多心,这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和陈大哥就是在一起生活的少,以后你多留在家里就好了。” “光我在家有什么用,他天天忙的都找不到人。” 这话不假,陈庆辽这活一干就得到年底了,但是,这也不是不生孩子的主要原因。 想让玉华看郎中的话,尚汐还是没能说出口,这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在这方面也是脆弱的很。 她安慰一句玉华:“也不用担心,无灯寺的师傅不都说你多子多孙嘛。” “我呸,我信他个鬼。” 看来玉华还真的不是过去的她了。 第二日 四合院里的这一家人,大清早就坐在了马车上,朝着汴京的方向出发了。 快马加鞭一日方可到达汴京。 介于车上有老人和小孩,他们一路上可谓是走走停停,两日才来到汴京。 尚汐睁大了眼睛,透过窗子往外看了看,“这里还真是繁华。” 万夫人说:“那是这当然,这里可是中心呀。” 没错尚汐清楚,这里是政治权力的中心,盛世繁华的景象是应该有的。 “这里好玩的地方多吗?” 万夫人笑着说:“半个月你都逛不完。” “这么大?” “到时候,你逛逛就知道了。” 尚汐盯着外面的铺子一家家的看,酒楼,饭庄,看着看着就饿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程风,程风,你快来看。” 程风凑了过来,看着特别兴奋的尚汐说:“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你看那个牌匾上带着一个‘钱’字号,那是不是钱老板的铺子?” 程风定睛看了看,“应该是,那是个香烟铺子。” “旁边的挨着的那个也是吧?” 程风笑了笑:“这个一定是钱老板的产业,蜡烛店。” 能在这里看见他们南城生产的东西,尚汐一下子就不觉得这里陌生了。 “没想到,钱老板把铺子开到了汴京。” 程风搂着尚汐说:“你没看账簿子,在哪里开的店,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 “是吗?你都看了?” 程风笑着说:“随便翻翻,账簿都送来了,总不能你不看我也不看。” 尚汐说:“我好像就从来没看过账。” 一边的万老爷说:“不论和谁合伙做生意,账簿你们还是要看的,也要会看,咱们家的账目很多,你们该接手的就早点接手,这么多的东西,我和你娘不能一直给你们守着。” 万家的账簿已经由程风逐步接管了,只是太多,他一时间也看不过来,就看个总数大概。 尚汐说:“这么重的担子就交给程风吧,所谓能者多劳,那账簿不翻开我都迷糊。” “你一天天画图纸不迷糊,看个账簿你就迷糊了,你那图纸跟天书一样吧!” “娘,这能一样吗,术业有专攻,我开窍的和别人不一样。” 万夫人说:“你这就是偷懒。” 尚汐也是理直气壮,说起话那更是有理有据,“我家的钱都不是我管,我自然不管账。” 万老爷说:“我不管你们小两口是如何分配的,这账簿你们必须认真看,不但要看,还要能看出问题来。”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程风在万老爷的压迫之下已经很努力了,他从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没事就被万老爷叫到书房看账簿,讲生意,他都快失去自己了。 程风说:“爹,要不你再等几年。” “等几年是什么意思?” “等你大孙子程攸宁会看账簿了,你直接把这些家业交到他的手上呢?” 尚汐在心里大骂程风,可真会坑儿子。 万老爷都被程风气笑了,“你还真会偷懒,不是不可以,而是爹老了,等不到攸宁长大了,不能再守着这么大的家业了。” “要不你把家业传给我姐吧,你们经营的东西我也不懂。” “你姐掌管的已经够多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懂可以慢慢学嘛。” “我用不上那么多的家业。” 万老爷一瞪眼,一副训斥人的样子,“家业还怕大吗,别人家的兄弟都争夺家业,你反而往外让,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攸宁考虑。” 程风说:“程攸宁也花不完那么多的钱。” 是呀,家里有多少钱,程风要是不知道,尚汐就更不清楚了,反正就像程风说的那样,花不完。 “鼠目寸光,你以后能就这么一个儿子吗?” “应该就程攸宁自己了。”在这件事情上程风程风从来没有动摇过。 这话是万家二老最不爱听的,他们喜欢多子多孙多福,总觉得这家里的人丁太过稀薄了,一直想方设法让程风多给他们添几个孙子孙女,只是程风一直不买他们老两口的账。 万老爷气的直咬牙。 “我指望不上你,我还指望不上我的孙儿给我多生几个重孙子吗?” 程风出言提醒:“爹,攸宁好像才三岁,离你的目标好像还有很远的距离。” 第335章 万信侯府 万老爷看着往外看的程攸宁说:“攸宁,爷爷能不能指望上你。” 程攸宁似懂非懂地转过头,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万老爷大悦,“还是我孙儿最懂事,万家的香火以后全靠你了。” 程攸宁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尚汐心想,这思想未免给孩子灌输的也太早了吧,她只能在心里再次暗骂程风,非得把包袱引到程攸宁身上,等没人的时候,她一定好好收拾收拾程风。 程风摸了摸程攸宁的小脑袋心生愧疚,他都替自己的儿子累的慌,这小身板上的担子可是有点重呀,这孩子好像刚舍了奶不到一年呢。 一张稚嫩的小脸波澜不惊,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重担加身,被他的爷爷寄予厚望。 归根结底是自己的父母太懒。 这一路走马观花一般,尚汐和程攸宁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但就是不能下车去看看。 马车最终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高门大户十分气派。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万信侯府”四个醒目的大字,高悬于大门顶部,苍虬有力,磅礴大气。 字字千金。 听说万家之所以没人敢撼动,是因为汴京的这位带有爵位的人,据说还是一位十几年来一直当红的红人,至于怎么个红法万老爷没说,不过外面传的版本可是众说纷纭,神乎其神,这是一个人,已经被传的他手眼通天像个神了。 此时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在迎接他们,最中间的那个人就应该是这里的家主了吧,和万老爷万夫人说的一样,风度翩翩还拥有一副好皮囊,仔细一看和万家人长的很像,这身高也和程风一样出挑。 “大哥,嫂嫂。” “敛行。” 兄弟两个人先来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这位被万老爷称为敛行的人说:“怎么才到?” “路赶的慢了一些。” 万老爷朝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小辈招招手。 “见过小叔。” 尚汐也跟着程风弯腰行礼喊了一声。 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嘛,不过尚汐在心里琢磨有一会了,这小叔未免也有点太年轻了,她还以为得和万老爷年龄相仿呢,不说两鬓斑白,那也得是个小老头了吧。 程风的小叔就跟上次见面一样,伸手先摸了一把程风的后脑勺子,笑嘻嘻地说:“大侄儿,最近没惹事儿吧?” 程风上次和这位小叔只有一面之缘,话都没说上一句,他不了解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他所了解的这个人都是从他父亲的口中得知的,不过说的都是他小叔的种种好。 这么大的一个侯爵,上来就揭程风的短,程风还真挺意外的,就当他是一句玩笑话好了,这人的手还在程风的后脖颈子上捏着。 “我很少惹事。” “是,一惹就是个大的,坐牢都得在汴京坐。” 这口气倒像是逗弄一个小孩,顺带着要说教几句敲敲警钟的意思。 了解万敛行的万老爷和万夫人清楚,他说的就是玩笑话。 一边的万夫人开口了,嗔怪道:“不许拿这个打趣你侄儿。” “好好好,都听嫂嫂的,嫂嫂最近的身体可好?” 万夫人笑着说:“托你的福,还不错,儿子儿媳不但懂事,而且还孝顺。” 万敛行把目光看向了尚汐,然后笑了起来:“这就是我的侄儿媳妇吧。” 尚汐再次喊人:“正是,见过小叔,我是尚汐。” 尚汐被这人笑莫名其妙,是自己长的就像个笑话,还是自己长的喜庆,人见人想笑,怎么看都觉得这位长辈不是什么好笑呢。 万敛行意味深长地说:“对于你,我早有耳闻,听说你很不简单。” “小叔过誉了,我就是个普通百姓。” 万敛行的话让尚汐一时间听不出是好话还是坏话,她在心里暗暗地祈祷,让自己暂避光芒,在大家眼里就当一个无所事事,无足轻重的人就好了,大家可千万别拿自己当回事,关注点千万别放在自己的身上。 “救钱老板出狱的那个法子就是你想出来的吧。” “是。” “妙。” 尚汐做出的姿态是谦虚到不能再谦虚:“献丑了。” 万敛行点点头,满意地说:“不错,是我们万家的好儿媳,和我侄儿般配。” 他低头看了看程风身边站着的小人,和程风长的是一模一样。 “呦,这个是谁呀?” 程攸宁不苟言笑,站的笔直,他先给万敛行行了一个礼,然后叫了一声:“见过小爷爷,在下程攸宁。” 万敛行弯着腰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的小爷爷呀?” “路上爷爷说过小爷爷很多次,我想就应该是您了。” “你还真聪明,几岁了。” “三岁。” “读书了吗?” “读了。” “读的好不好。” “还说得过去。” 万敛行被逗的哈哈大笑,“你倒不谦虚。” 几番询问下来,万敛行发现这孩子不卑不亢不畏生,是个好苗子。 他伸手把程攸宁抱了起来:“大哥,你这孙儿不错呀。” 万老爷听了嘿嘿嘿地乐了起来,他最喜欢听别人夸赞他的孙子,“这次出门,主要是带我孙儿见见世面。” “这有何难,你就把他留在我这里,我天天带他见世面。” 万老爷笑着说:“你可不要打我孙儿的主意了,你喜欢小孩,你自己生去。” 提到了这里万夫人可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唠叨万敛行,“我说敛行,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你的人生大事还不考虑吗,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夫人呀。” 万敛行引着大家往府里面走。 “我连个妾室都没有,还谈什么夫人呀。” 万夫人说:“你得找才行呀,给你提一个你不干,再提一个,你还不干,这些年给你提过的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吧,一个姑娘不行,总不能这各个都不行吧,你这是要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呀。” 万敛行说:“你们给我提的那些我都不喜欢。” 万老爷训斥他说:“打光棍你喜欢,你这都什么年龄了,就你这个年龄膝下无子的可不多见了。” 第336章 汤泉 “我什么年龄呀,我才三十六,只比百钱大一岁。” “百钱不也成亲了吗?” “那不也是刚成亲吗!” 万老爷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我能劝说了的。” “好事多磨,不着急,大哥,百钱两口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忙,现在又在家建府邸呢。” “噢?她昨日寄给我的书信上倒是提了一嘴。” 信上的内容很多,提及了很多事情,也大概说明了没来的理由,她和钱老板委托程风和尚汐给他带了很多的奇珍异宝,让他这位叔叔笑纳。 万老爷说:“他们忙的很。” 大家落座以后,万敛行让下人给大家各倒了一杯茶。 “大家尝尝这茶怎么样?” 不用喝也知道招待他们的是上等好茶。 万老爷懂茶,他仔细地品了品,然后便给出了好评,“好茶。” “你们觉得这茶怎么样?” 程风和尚汐都不懂茶,只能附和一句:“好茶。” 除了这两个字,多一个字他们都不敢夸赞,因为不懂,所以言多必失。 说不好就会是个笑话。 万敛行看着身边的程攸宁有模有样地也喝了一口,“攸宁,这茶怎么样?” 程攸宁一脸严肃地说:“好茶。” “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茶吗?” 就这问题绝对能难倒他的父母双亲。 “明前茶。” ”呦,你还真知道。” 程攸宁说:“我爷爷最喜欢这个茶。” “哈哈哈,就是因为你爷爷爱喝,我特意给你爷爷留的好茶,这可都是特供的茶。” 程攸宁又喝了一小口,不是因为这是什么特供的好茶,也不是因为他喜欢喝茶,他只是单纯地渴了,这是一路上颠簸劳顿,他正需要这碗热乎水润润呢。 “你和小爷爷说说,这茶好在哪里?” “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尚汐觉得他是久旱逢甘霖,渴的,自己的孩子什么样她能不清楚吗。 “你还知道什么是心旷神怡?” “当然。” “你刚才不是说你数读的还不差吗,那你给小爷爷说说什么是心旷神怡。” “心情舒畅,精神愉悦。” “哈哈哈哈,大哥,你这孙儿教的不错呀。” 万老爷十分自豪地说:“我这孙儿是我一手调教的。” 尚汐都没耳朵听,这可是七八位私塾先生教出来的结果,怎么现在功劳都是他一人的了。 大家在屋子里面畅聊了一番以后,他们的接风宴就开始了。 尚汐这次是开眼了,不是因为这里的饭菜好比满汉全席,她是对这位小叔开眼了,那酒喝的,可以说的上是海量了,难怪万百钱那么能喝,这都是有家族遗传基因的,这基因就来自于他小叔。 他一个人足以喝倒这一桌子的人了,程风已经被他小叔灌的就差跑出去吐了。 “程风,你这酒量不行呀,和百钱都差远了。” 程风说:“小叔,我真的喝不下了。” “喝,你这酒量得练,不然是丢咱们老万家的脸。” 程风努努力又喝了一杯,紧接着酒杯又被倒满了。 “小叔,我......” “就论这喝酒,咱们万家就没有一个怂的,你给我喝。” 程风只好又喝了一杯。 被万敛行训练有素的客人,第一时间又来给程风倒酒,程风伸手把杯口捂上了。 “小叔,我恐怕陪不好您。” “你这还没陪呢,就说陪不好,你这不是扫小叔我的兴吗?” 说着万敛行亲自给程风的酒杯续上了高度白酒。 程风这还是第一次酒桌还上遇到这样能劝酒的呢,并且这人还是他的长辈,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喝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导量了,再喝一口就得吐在当场。 随后万敛行掏出一包烟,一屋子人,就他一个抽烟的。 “程风,你不抽吗?” “我不会。” “这烟不就是们研究的吗,现在整个汴京都成了一种风气了,你怎么可能不抽呢。” “我从来都不抽,熏人,对身体也不好。” “唉,这可够新鲜的,制烟的不抽烟,我抽这口也是看在这是你生产的,不然我也不抽这个。” 程风说:“我一支都没抽过。” “很多人都是因为好奇新鲜,你就不好奇这是什么味道的吗?” “不好奇。” 在程风看来,这就是从大烟袋变成了小烟卷,除了熏人没什么好的。 “你们现在又弄什么新鲜玩意了吗?” “还是那些,没有别的。” “我听说尚汐给百钱弄了一个什么泡澡的汤泉,那是什么东西,我这院里能不能弄上一个。” 尚汐心想,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呀,她顶着压力说:“只要有地方,就可以弄一个。” 程风说:“汤泉和木桶一个原理,小叔,其实你泡木桶和那个汤泉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木桶多大点,汤泉多老大。” 万敛行一副你以为我不懂的表情。 程风说:“喜欢大的,可以去河里洗澡,汤泉和外面的小河没什么区别,如果喜欢下水,完全可以在一日阳光最好的时候去河里游上一圈,汤泉除了能泡澡,想游泳可实现不了。” “那百钱怎么不去河里游一圈呢?” 程风振振有词:“她是女子,去河里不方便。” “合着我一个糙汉子就可以随便下河呗,我好歹是个侯爵,现在还有个爵位在身,我去河里游上一圈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程风说:“你这么大的人物,谁敢笑话你呀。” “你小叔我不会游泳,这回明白了吧。” “可以学,我会,能教你。” “我不学,我就要泡汤泉。” “听说汴京能工巧匠特别的多,你找个高人吧。” “尚汐不就会吗,我找外人不是丢咱们万家的脸面吗,这汤泉,我就交给尚汐了。” 万敛行看着尚汐说:“尚汐,你能帮小叔做一个汤泉出来吗?” 尚汐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小叔交代便是。” “那你抓紧给小叔设计设计,早点修一个汤泉出来。” 程风说:“就照我姐姐的那套图纸做一个得了,别再设计了。” 第337章 万敛行劝酒 “程风,我知道你这人心疼媳妇,但是你也不能搞差别对待,别人的汤泉都给好好的设计设计,我的你就想糊弄糊弄。” 尚汐好像一共就设计两次汤泉,并且都是给同一个人,万百钱。 “小叔如此精明,我们哪敢糊弄与您呀。” “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叔呀,来干了这杯。” 万敛行举杯一饮而尽,就跟喝的是凉白开一样,并且这都下肚多少白酒了,此人头不晕眼不花,面不改色地给程风劝酒。 程风只能舍命陪君子,咬着牙又喝了一杯,他这个时候想起了沧满,要是沧满在就好了,他们不是酒量好,他是来者不拒,就是敢喝,不要命也得喝。 程风放下酒杯说:“小叔,那汤泉无非就是一个水池子,有什么可设计的,即使设计也毫无新意。” “没新意怎么能行能,别人的是四方的,你就给我弄个八角的,别人是十尺的,你就给我弄个二十尺的,新意这个东西难吗?不难。” 他的话让小两口目瞪口呆,他怎么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简单容易呢,他的要求真的就这么低吗。 他们只好应了一声:“有道理。” “你知道这池子里面以后会泡什么人吗?” 程风和尚汐都摇摇头,除了眼前的万敛行,他们想不出一个光棍要和谁共浴,再说这么私密的问题也不适合拿在桌面上说吧,这万敛行能这么开放吗。 一直看热闹的万老爷终于开口:“你小叔这里,经常有贵人出入,这个汤泉还是要上上心,给你小叔弄好了才行,我们是一个大家族,一个家族的兴旺离不开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我们所有人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话一出,程风和尚汐还不明白这贵人是什么人吗,肯定是比这个侯爵叔叔身份还要高,还要尊贵的人。 说白了就是大人物,这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知晓的,这里的学问可大了,最好的明哲保身的办法就是不闻不问,给他盖水池子便是了。 “小叔对汤泉有什么要求吗?” “奢华,气派,内敛,低调。” 好矛盾呀,尚汐已经怀疑这人应该是喝多了。 “小叔,这几种元素不好往一起融入。” 万敛行大手一挥,“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尚汐的压力山大,“小叔,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你要全力以赴。” 尚汐硬着头皮说:“好。” 很晚的时候大家才被万敛行放回去休息。 尚汐一脸愁容第躺在床上,“程风,我们不会近期都住在你小叔这里吧。” “攸宁的爷爷奶奶是这个意思,他们要住在自己的亲弟弟家里,绝对不会住在外面。” 老人重亲情,好面子,让他们出去住那就是打他们的脸,同时也是在打万敛行的脸,所以只要在汴京游玩,就一定得在这里住下。 “那你的意思呢。” “我都可以,但是小叔那性格,估计短期不会放我们离开,何况还有一个汤泉横在这里。” “早知道你小叔在这里等我,我高低不来汴京,去哪里不能游玩呀。” 程风的酒劲正浓,他晕晕乎乎地笑着说:“我也知道他会喜欢水池子。” “你说我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吗,刚打发完钱老板,现在又冒出个你小叔,喝酒好几斤,还让我把奢华,气派,内敛,低调融入在汤泉里面,这不矛盾吗。” 程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要不明天我再和他商量商量。” “拉倒吧,我算看透了,这人就是笑面虎,他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搞不好对你来个大义灭亲什么的,还是给他修个水池子吧,毕竟人家是个侯爵,捏死咱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尚汐嘴角用力一抿,两根手指用力往一起一捏,好像她真的要碾死什么一样。 她这几年已经知道权力这东西的威力了,有钱容易有权难呀。 程风看着尚汐那小表情笑了起来。 “你还笑,他这个侯爵怎么当上的呀,他这气势还没有那个秋明远像个当官的呢。” 程风笑了:“他这官可比秋明远大多了。” 没有汴京的这个小叔,秋明远那么大的南城府尹能巴结他们吗? “那你这个小叔是文官还是武官呀?你看他粗人还不是,文人还不像,他这个侯爵是怎么混上的,不是说非皇亲国戚不能给封爵位吗?” “我爹说他能文能武,年轻的时候运气好,立过大功,所以才有这个爵位。” 万老爷每每提到这个弟弟都脸上乐开了花,这是他们万家的靠山,是他们万家的骄傲。 只要他的这个弟弟一日为官,就没有不忌惮他们万家的,所以他们万家的百年基业要想再壮大,离不开这位位高权重的叔叔,光有钱是没用的,要有命花才行。 “可是,就他这样的性格,怎么当上大人物身边的红人的。” 要说这最大的人物自然不少,但是最大的那一个就是皇帝了,也是所有达官贵人都想巴结的,万敛行随便说了一嘴,万老爷说的也很隐晦,既然都没明说这大人物是谁,那也不用问,知道的多了,自然对自己不好。 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也无意要结识什么高人贵人,首要的任务是把这个汤泉给人家弄好。 “这不是都要给大人物修水池子了吗,多会来事儿呀,他应该是个会干事的红人吧。” “这水池看着简单,实际上暗含玄机,这注水泄水,加热保温,这都是有讲究的。” 程风说:“我知道不简单,为了我,为了万家,难为你了尚汐。” “你怎么跟我客气上了,这我可不习惯呀。” “我这次来汴京,是有一定私心的。” “什么私心呀?” “一方面是想带你们出来游玩,一方面是想来感谢一番小叔,我坐牢的那件事情,没有小叔的运作我很难出来,搞不好还要掉脑袋,死我不怕,我就怕以后见不到你和孩子。” 第338章 招牌早餐一二三 程风又说:“这么大的人情,我想还还,只是有些难为你了。” 他们带来的珍奇异宝数不胜数,不过这个万敛行不缺这些东西,也不觉得新鲜,人家见多识广能入眼的东西少之又少,人家现在摆明了缺一个汤泉,说的这么直接也是没拿他们当外人。 “人家的好我当然记得,明天我就给他设计汤泉,设计一个奢华内敛,气派低调的汤泉,保证让他满意。” 程风说:“他这个要求是有点别出心裁了,不过不着急,我们先玩上几天再说。” 第二日。 天一亮,万老爷万夫人还有万敛行就都板板正正地坐在一起喝上了早茶。 这是在别人家,要守人家的规矩,为了入乡随俗,尚汐和程风也拖着疲惫的身躯早早地爬了起来。 万敛行看着笑嘻嘻的,但是侯府里面的规矩大,看这些谨小慎微的下人就知道。 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个人,万敛行先是嘿嘿嘿一笑,然后再开口关心一下,“还行吗,喝了那么多的酒还起来了。” 万敛行说的这是风轻云淡,他哪里知道,宿醉可是让程风这一夜没少遭罪,这烈酒灼烧他的胃一晚上,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叫嚣着他热,他烧的慌,他难受。 小两口给大家见了礼以后,便坐在了椅子上,茶还没送到嘴边尚汐就先打了两个哈欠,程风更是没好到哪里去,口干舌燥,嗓子沙哑难耐,整个人都没有昨天精神了。 万敛行提议:“今天我们再喝点。” 程风赶紧说:“小叔我真的没什么酒量,我陪不了你。” “我陪你,这酒量就是练的,我过去也喝不多少,练练都出来了。” 程风昨晚就已经认输了,他就没打算把自己的酒量练出来,他不喜欢过量喝酒的感觉,他十分谦卑地说:“我怎么练也不及小叔一二。” “你不用给我拍马屁,我不吃你这一套,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们在家里自便,晚上等着我回来喝酒。” 交代好一切,万敛行就打算离开。 “小叔,您要在哪里盖汤泉能让下人告诉我一下吗,我想看看条件怎么样?” “你自己在府上选地方吧。” “小叔,这没那么简单,不是找个空地就能盖出了汤泉来,这汤泉要在室内。” 万敛行笑着说:“我知道呀。”一副比尚汐还懂的样子。 “那在哪里建?” “府上房子到是多的很,不过没有适合的。” 这叫什么话? 尚汐等着他往下说,怎么不说了,人家还转身往外走,什么情况呀,这不等于她什么都没问出来吗,不看场地她怎么设计呀? “小叔,你这话还没说完呢。” 别走呀。 “小叔有要事,你看着弄吧,记住一点,一定要气派。” 看着这人潇洒地离开。 尚汐心里暗骂,让我看着弄,我在院子里面给你刨一条河出来行吗,要多大给你挖多大,要多深给你挖多深,既大气又气派,白天在河里晒太阳,晚上在河里看星星,天然豪华大浴池,外人还看不见你的隐私,你住在河里都没人管。 程风说:“他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带你们出去玩。” 万老爷也笑呵呵地说:“你们去吧,汤泉的事情不着急。” “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和你娘得休息几日才可出门,岁数大了。” 程风点点头,“那你们好好休息几日,我们先出门了。” 程攸宁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吃早饭吗?” “出去吃。” 万夫人说:“饭,早就准备好了,你们俩个起来晚了,所以你小叔也没吃上。” “我俩起的还晚吗?现在这天才刚刚放亮呀。” “在咱们家不算晚,在你小叔这里就有点晚了。” 程风说:“知道了,明日我和尚汐再起的早一些。” 万老爷和万夫人都满意地点点头。 一家三口离开侯府,往街面上走去。 “这个时候不会街上没什么人吧。” “不会,我昨天留意了,早餐铺子有好多,他们开门的都早。” “我们最近不会闻鸡起舞吧。” 程风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尚汐看了一眼程攸宁,小声说:“我们这可是出来游玩的,怎么有种上纲上线的感觉。” “容我想想办法。” “你抓紧想,不然我可要回南城了。” “刚来,什么还都没玩儿呢,你就要回去了?” 尚汐叹了一口气,“回的去吗?不得给你这位位高权重的小叔弄汤泉吗?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呀?交代的这么模棱两可,这不是耽误我设计的进度吗?” “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想让你给建个宫殿,供他享乐的那种。” “啊?你是怎么理解出来的,我怎么没听出来呢?他一个光棍还要享乐?” 程风说:“要是真有大人物,他还能就来泡个澡吗?” “那还能干什么?” “人家就不能给大人物安排点节目助助兴嘛!” “没明白呀。” “不明白最好,我们先去吃早饭,你看前面那家可以吗,看着不错。” 尚汐还在揣度程风说的话,她回顾了和万敛行聊天的整个过程,她怎么都没听出这个人有什么弦外之音。 此时程风已经拉着他们进了早餐铺子。 “先别想了,吃什么?” “有什么?” 不用程风说话,店小二就跟说顺口溜一样,把菜单给报了一遍。 尚汐说:“我就吃你家的招牌。” 店小二说:“招牌一二三,您要哪一个?” “我就要招牌一二三,三份。”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说:“招牌一二三,三份吗?” 尚汐说:“没事,先吃着,不够再加。” 店小二转过身,自言自语地说:“饭量这么好吗?” 程风听见了,尚汐还没回过神,等上来的时候她也不想汤泉的事儿了,被这一桌子的早餐惊到了,“怎么这么多?” 店小二说:“就是这么多,我和您确认过,这就是您点的招牌一二三三份,您慢用。” 尚汐也一时语塞。 第339章 游湖 她想表述的是一共要三份,不是一样要三份,他们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三岁小孩,点九份早餐不奇怪吗? 尚汐说:“我现在觉得太多了,我能退掉几份吗?” 店小二年纪不大,面露为难之色,“菜品都是上桌了,不能退了。” 程风对店小二说:“你先忙去吧。” 尚汐看着这么一堆的东西说:“肯定吃不完了。” 程风说:“多点一点也好,你可以每样都尝尝,这里的早餐看起来做的不错。” 这么个时间吃早饭,三个人都没什么食欲,吃进去多少。 看着剩下这么一桌子的饭菜,尚汐有点心疼。 “太浪费了。” 程风说:“不浪费,我们打包。” “我们出来玩拎着这么多的东西不方便吧。” 程风说:“我拎着。” 于是程风拎着店小二打包好的饭菜领着尚汐和程攸宁从早餐铺子出来了。 尚汐看着街上明显没有昨天她见的时候人多,“是不是出来早了。” “早是早了点,不过也还好,你看这摆小摊的都出来了,我们俩当年摆小摊的时候每天也是这个时候就把摊支起来了。” 尚汐说:“咱们摆摊的时候没有他们条件好,几乎都是大冷天,卖的还是冰棍。” “多亏你的冰棍了,不然我还在山上打猎呢。” “所以说你命好吗!” 程风听了笑了起来,“我的运气确实不错,遇到你以后是一天比一天好。” 走着走着程风突然说:“你们两个站在这里等一下。” “你去哪里?” 程风用手指了指前方,“我去把饭菜给他们送过去。” 程攸宁问尚汐:“他们是难民吗?” “乞丐吧。” 披头散发,破衣喽嗖,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应该就是乞丐,看着其中一个接过程风给的食物,手脚不是很协调,想必这俩人应该身体有疾,所以乞讨为生吧。 “乞丐是什么?” “就是以乞讨为生。” “那是什么?” “就是要饭的。” “要饭的?” 尚汐都快把自己说迷糊了,最后他选择不解释了,“你回去问你的老师吧,为娘学识浅薄。” “好吧。” “多谢施主。” 程风没有多说话,转身回到了尚汐的跟前,“我们走吧。” “你这是计划好的把食物分给他们吗?” 程风说:“昨天看见有乞丐,但是不是他们,是几个半大孩子。” “噢,他们也是没有固定的点,讨要到哪里算哪里。” 尚汐昨天就是走马观花,除了通过窗子看看热闹还是看热闹,程风就不一样了,看的要比她细致多了。 程风提议:“我听说汴京有湖,我们可以去游湖。” “好呀,有湖我们可以坐船了。” 随便打听了两个人,他们就来到了湖边。 这么好的湖水,尚汐可是有几年没见过,南北城有河,这么好看的湖自然是没有。 那岸边的垂柳,翠绿翠绿的,湖中心东西往来的有七八条船,每一条小船都悠闲地在湖面上摇曳着,远处还传出来阵阵微弱的琴声。 湖面上还有小桥供对岸的人往来。 一群鸭子无忧无虑地在水面上嬉水,没有比比这在惬意和谐的画面了。 尚汐不由得赞叹一声:“这也太美了。” 这时一个船夫走过来问他们:“几位坐船吗?” “什么样的船?” “今天大船不出活,都是这样的小船。” 他们顺着船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条小木船。 程风看了看一边停靠的花船说:“大船今日为什么不游湖。” “听说船桨出了问题。” “每艘花船的浆都出问题了嘛?” “对,过两天才能修好,其实这小船更好玩,我也不拉别人,就你们这一家三口。” 程风问尚汐:“要坐船吗?” 反正都是游湖,尚汐认为一家人坐小船在湖面上漂着更好,她没意见,能坐船就行,她的要求就这样简单。 “多少钱?” “十文钱游一圈。” 尚汐一听这么便宜,急切地说:“给钱给钱,我们先游湖一圈。” “那几位客官先上船。” 程风付了钱对尚汐说:“你先上,小心点。” 尚汐摇摇晃晃地站在了船上,她朝着程风招招手,“可以,你抱着程攸宁上来吧。” 程攸宁一看在船摇摇晃晃的尚汐便卖力地摇着脑袋说:“我不坐船。” 程风把他抱了起来说:“坐船挺好玩的,你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呢。” 其实程风长这么大也没坐过船,但是小时候和村子里面的半大孩子一起下过河,水性并不好,顶多淹不死。 程攸宁的手死死地抱着程风的脖子,语气十分地坚决,“我不坐船,我害怕。” 程风没在意他的话,抱着他往前走去,这一步就要迈到船上了,程攸宁拼命地挣扎,嘴里大喊着:“我不上船,我不上船。” 那有力的小腿不停地踢踹,程风见状,这孩子是真的怕水。 “攸宁这是怎么了?” 程风冲着尚汐说:“他不想坐船,有点怕水。” 尚汐还试图鼓励程攸宁:“没事,可好玩了,你一会可以近距离观看鸭子,这湖里面也一定有各色的小鱼......” 好话说了一箩筐,程攸宁就是不买账,就是不上船。 尚汐最后说:“我抱着你还不行吗?” 程攸宁一听,猛地一转头,把头搭在了程风的肩膀上,意思就是他不同意。 尚汐只好又从船上晃晃悠悠地下来了。 这时有两个小年轻走了过来,“船家,能坐船吗?” 船夫说:“不能,我这有客人。” 尚汐说:“要不你载他们游湖吧,我们今天应该是不能上船了。” 船夫说:“你们哄哄小孩,有很多小孩在岸上的时候害怕的要死,上了船以后就高兴的不想下来了。” 程风看着程攸宁那倔强的小脸,知道商量也是无果,他对船夫说:“我看今日还是算了,改日我们再坐吧。” 船夫劝阻他们:“唉,你们来都来了,也不能因为孩子一闹就不坐了。” 第340章 游湖不成 尚汐说:“不坐了,您载别人吧。” 尚汐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看着孩子在船上哭,再说这里船家的生意不错,要坐船的人很多,即使他们不上船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所以船夫没必要非带着他们游湖。 船夫说:“哪有你们这样的家长,出门还听孩子的,都是孩子听老子的。” 两个人小年轻说:“人家不走你就载我们游湖呗,我们的钱不是钱呀。” 船夫的态度不是很好,他没好气地伸手往远处的岸边一指,说:“那边不是好几条船闲着呢吗,你们就去那边不行吗。” 男子也来了犟劲,口气还有点冲:“这里有船,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程风抱着程攸宁离船远一点,他对船夫说:“我们不坐船了。” 船夫继续商量船夫喝尚汐,“说不坐就不坐呀,孩子不坐,大人可以坐嘛。” 尚汐说:“你是想让我们两个把孩子扔在岸边,我们两个上船玩吗?” “这有何不可。” “这一定不可,别人把我儿子抱走怎么办。” “你看看这到处都是孩子,自己家的孩子都养不起,抱别人家的孩子,疯了吧。” 程风对船夫说:“付给你的十文钱我们不要了,你赶快拉别人吧。” “尚汐我们走。” 船夫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程风和尚汐都没理会。 尚汐说:“这船夫八成有点问题,有客人不拉,非得商量我们。” 程风说:“今天不坐船是对的。” ”为什么?“ “这船夫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应该就是不想退钱吧。” “客官喝茶吗?”湖的两侧都是小商小贩,一走一过都有人在这里叫卖拉客。 他们确实是走了一段路过来的,本来是打算上船歇歇脚的,现在只能找个地方坐下来看风景了。 程风说:“我们坐下喝点茶吧。” 茶官用肩膀上的白布在几把椅子上弹了弹,“几位先请坐。” 然后麻利地端上来三大碗茶,他像耍杂技一样,用一个壶嘴很长很长的壶给他们这三个碗倒满了茶,并且一滴水都没有滴到茶碗以外的地方,这口把尚汐给看懵了。 “爷,三文钱。” 尚汐一琢磨,这竟然是大碗茶,这茶不论壶卖,论碗卖,一文钱一碗,对于有钱的人肯定是便宜,对于没钱人肯定是喝不起。 这就是普通的红茶,三碗也不值一文。 “给我们上一份点心吧。” “稍等。”一转身的功夫,茶官端着一份点心来了,“如意糕来了,一共十三文。” 只有程攸宁伸手抓起来一块如意糕,他们两个大人还没食欲呢。 看着湖面飘过的一条条小船,里面时不时传来笑闹声,还有拿腔作调吟诗作对的,尚汐是一脸的艳羡。 程风安慰尚汐说:“改天我们再来这里坐船。” 尚汐自欺欺人地说:“不坐船也挺好,这风景依然可以尽收眼底。” 正在忙活的茶官说:“来这里不游湖,那岂不是白来一次汴京,你们是外地的吧?” “怎么看出来的。” “听口音就和我们不一样,我和你们讲,汴京最值得玩的就是游湖。” “是挺美的。” “这还叫美,你晚上来这里看看,那才叫惊艳呢。” “有多惊艳。”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歌舞升平,节目不断,我敢保证,你晚上来了不到夜里不想回。” “这么好。” “你晚上过来就知道了,你也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晚上。” 茶官给尚汐说动心了,尚汐一颗心蠢蠢欲动,只是今晚赏湖实在是行不通。 到了下午晚些的时候两个人才带着一个小孩慢悠悠地回到了万敛行的府上。 进屋便看见万家的二老和万敛行坐在一起喝茶。 “回来了?” “嗯。” “玩的怎么样?” “不错。” 万敛行一脸肯定地说:“游湖了吧!” “去了,但是没游湖。” “没游湖你们去干什么了。” “程攸宁不坐船,害怕。” 万敛行看着爬上椅子的程攸宁说:“坐船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万家的儿女就没有一个胆小如鼠的,你这个三岁的小儿可要好好练练胆了,不然就是丢我们万家人的脸。” 程攸宁能听懂什么呀,提起船他就排斥的摇头,“不坐船。” 万敛行笑着说:“花船上可好玩了,不但有美酒,还有歌舞,听小爷爷的,下次去了一定要游湖,不游湖是你的损失。” 程攸宁要是一个成年男子和他说这些,也许他能感兴趣,他一个三岁小儿对什么美酒珍馐,莺歌燕舞,毫无概念。 程攸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态度一如往常地坚决,不能商量,“不坐,害怕。” 说话间已经到了吃饭的工夫,府上的一个下人来叫他们去吃饭。 又是昨日的那间膳堂,又是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要是桌上没有那几壶好酒就好了。 两壶酒下肚程风就有点吃不消了。 “小叔,我们今天就少喝点吧。” “少喝怎么能尽兴。” “我的酒量陪不好你。” “不要拿昨天的话反复说,喝就完了,万家就没有一个不能喝的。” “我是个例外。” “什么例外,练就完了,你看看你姐姐百钱,千杯不醉。” “要不我给我姐姐去一封信吧!” “给她去信做什么?” “让她速来这里陪您喝酒。” “谁来了都不影响我练你,就你这酒量,不练好不许离开我这里,这是命令。” 尚汐心想这不是强人所难嘛,酒喝多了伤身体暂且不说,有时也是会死人的。 一边的万夫人打趣道:“敛行,我看你这里是少了一个陪你喝酒的人。” “哈哈哈,被嫂嫂说中了,不过想陪我喝酒的人都排着队呢,只是不能像咱们自家人一般畅饮罢了。” 万老爷感慨一声:“敛行这么多年为官,每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家兄深知你的不易,为了万家的基业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大哥何出此言,我就是一个虚职,无任何的实权,不求能帮到家里太多,只求不连累万家。” 第341章 再遇乞丐 万夫人一听,当官这么难,那还当官做什么,她提议说:“万家钱多的是,敛行没必要非得当官,这当官有什么好的,每天提心吊胆危机四伏,我看这官不当也罢,干脆卸甲归田算了,回来替万家分忧分忧。” 万老爷火冒三丈怒目圆睁,一副发作的样子,言语中透露出一个家主的威严,“妇人之见,官能说辞就辞嘛,敛行的爵位别人求都求不来,这话能随便说嘛。” 被万老爷这样一吼,万夫人顿时心生委屈,也使出了女人的小性子。 “你这么大声说话做什么,这不是没有外人嘛,我这也是为了敛行好呀,既然官不好当就不当,回来做生意不一样嘛。” 万老爷险些被万夫人的话气的急火攻心,他声如洪钟,威武有力,他右手狠狠地一拍桌子,手边的碗筷叮当作响。 “好好的官不做,回家做什么生意,敛行是做生意的料子嘛,敛行是当官的料子。” 看着已经发脾气的大哥,万敛行为了给自己的嫂子解围,还笑嘻嘻地说:“做生意我也不能太差。” 万老爷的右手再次和桌面来了一次紧密的碰撞,叮当作响的碗筷发出的声音更胜刚刚。 “胡闹,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这话既是开罪万夫人的,也是训斥万敛行的。 万敛行依然笑嘻嘻地说:“是是是,敛行谨遵大哥教诲。” 万夫人嘟囔了一句:“老顽固。” 万老爷面色严肃,语气凝重,但是声音缓和了很多,他意味深长地对万夫人说:“夫人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敛行为官多年,与他交恶的人大有人在,他在其位没人敢撼动一二,他若无这爵位加身,必受小人之辱,祸端不断,我们万家必将大厦将倾,危在旦夕。” 万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她起身对着万敛行说:“他小叔,我一妇道人家,知之甚少,不懂为官之道,更帮不上一二,不能为小叔分忧,这么多年承蒙小叔庇护,才有万家之光景,我刚言语有失,忘小叔见谅,不与我妇人见识一般。” 然后就见万夫人给万敛行鞠了一躬。 万敛行赶忙伸手扶了一把:“几句玩笑话,嫂嫂何必当真,您这样是折煞敛行,我自年幼,长在嫂嫂家中,长嫂如母视我如己出,若无嫂嫂照拂,敛行无今日,嫂嫂大恩敛行无以为报,嫂嫂今日所言也是心疼敛行,为官之事敛行心中知一二,只要我敛行在职一天,就无人敢动万家分毫。” 万夫人眼眶湿润,声音哽咽:“苦了敛行了。” 万敛行说:“敛行刚刚言语不慎惊扰了嫂嫂,敛行自罚一杯向嫂嫂赔罪。” 三言两语万敛行就又把万夫人给哄笑了。 尚汐这回不得不承认万敛行的本事,这真是一张巧嘴呀,说话瞻前顾后滴水不漏,他不当红人都可惜了。 不过这光鲜的背后是靠怎样的努力和运气,是外人不得而知的,但是万敛行的富贵荣华险中求尚汐是懂了一点。 酒有兼旬绿,花无百日红。 大家只看到了万敛行处尊居显,位高权重,但是不知道的是他每日想君之所想,及君之所及的样子。 尚汐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这位侯爵叔叔了,希望他能常伴贵人左右,一红到底,永不褪色。 第二日 一家三口照例出了门。 路过昨日的乞丐时,程攸宁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攸宁,是走累了嘛?” 尚汐伸手想把他抱起来,他摇摇自己的脑袋,伸手朝着墙根的两个乞丐指了指。 尚汐和程风都顺着看了过去。 程风说:“还是昨天的那两个人。” 尚汐可是分不清,乞丐穿的衣服颜色因为脏所以都黑乎乎的,看不出个数,并且头发乱糟糟的程度也都差不多,分不清年龄长相,看起来都差不多。 程攸宁说:“他们饿。”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善念,作为他的父母是欣慰的。 人之初性本善,要想维持他的本性,那他的父母就要行善举。 程风看了一圈周边,离着最近的就是对面的那个卖烧饼摊子。 “我去给他们买几个烧饼。” 程攸宁点点头,他从小耳濡目染,受父母的影响很深,见到和难民类似打扮的人就以为是难民,然后认为他们理所应当要给他们分馒头。 站在烧饼摊子前,程风要了十个烧饼,趁热给两个乞丐送了过去。 接过烧饼的两个人都向程风作揖道谢,其中一个还说:“多谢施主。” 程风没说话转身离开了,他心里想的是,要谢就该谢他们家程攸宁,他无心搭救乞丐,因为乞丐和难民不一样。 有人当乞丐是落魄了,有人当乞丐是堕落了。 刚才那个张开口道谢的那个乞丐,明显年龄不是很大,是一个年轻人。 他之所以在这里要饭,在程风看来只有两点,要么遇到事儿了,要么不思进取。 不过人各有各的活法,他改变不了别人的人生,能做的就是给几个烧饼而已,也仅此而已。 这在汴京玩了两天以后,尚汐决定开始干正事,因为只有今天万敛行不出门,在家里陪着万老爷下棋呢。 万敛行说:“程风,听你爹说,棋你下的很好。” 程风谦虚地说:“初出茅庐,难登大雅之堂。” 不知什么时候程风都变了,这种客套话他也开始学着说了,真是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呀,尚汐在心里感叹,没什么长进的好像就只有她自己。 “呦,你爹可不是这么说的。” 坐在万敛行对面,手里持着黑子的万老爷听他们的对话嘿嘿嘿直笑,他只是平常性地吹嘘一番自己的儿子,程风的棋术下的到底怎么样,他心里清楚,还要磨练,摸棋的时间太短,光有心性可不行。 程风知道这是老爷子又帮他吹嘘了,他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在座的几个人数他的棋最烂。 程风笑着说:“我爹说的并不属实,有吹嘘的成分。” 第342章 程风与万敛行下棋,下一盘输一盘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万老爷笑着说:“你来陪你小叔下一盘。” 程风说:“我的棋下的真的很烂,不能陪小叔。” 万敛行说:“你这孩子咋唧唧歪歪的,喝酒你不喝,下棋你不干,你是瞧不上我还是怎么的。” 程风心里喊冤,他为了陪好他小叔,他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他小叔这还不满意呢。 万老爷已经把位置给程风让出来了。 程风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十几个棋子下去以后,万敛行说:“你还是有点道道的,有些天赋。” 程风不想让万老爷白给他吹嘘一场,只好努力一搏,争取输的不那么难看。 换做万老爷,一定会给程风放水,让程风赢,让他高兴,但是万敛行可是半点不让着他,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在一边观看的尚汐不得不承认这个万敛行的棋技要在万老爷之上,一看这人就经常下棋。 程风说:“我就说我不行吧,您还是和我爹玩吧。” 万敛行说:“别动,五盘定输赢。” 程风笑着说:“还用五盘吗,输的一定是我。” 万敛行说:“别看你棋下的一般,但是跟你下棋还是蛮有意思的。” 程风一点都不觉得有意思,他绞尽脑汁的研究着下一步怎么走,对手却轻轻松松地持子看热闹。 但是万敛行不放他离开,坚持要和程风下,程风只好耐下性子,认真的研磨棋术,即使输也不能输的太快了,还是要努力周旋。 下一盘输一盘,目前已经输了四盘,这个小叔还不放过他,非要下第五盘,这是要让他丢尽颜面吗。 程风不把输赢看的太重,只是这屋子里面还有一个程攸宁,他要是局局输,让他的儿子怎么想呀,不得觉得他这个做爹的太无能了吗。 尚汐好像看出了程风的心思,她开口说:“小叔,今天咱们就把汤泉的具体位置定了吧。” 万敛行笑着说:“好呀,最后一局,结束我们就去看位置。” 尚汐见状万家人是一个比一个执着,她也帮不了程风了,她能做的只有带着程攸宁去院子里面晒太阳。 万府在尚汐的眼里就不小了,这个万敛行的侯府可是要比万府大上五倍还多。 这一圈走下来可不轻松。 看着墙上的一扇门,尚汐说:“小叔,这扇门是通向哪里的?” “门的另一侧住的是我养的一些门生。” “门生?” “对,大概百十个门生,都住在对面,各个都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平时我们在一起相互切磋。” 尚汐绞尽脑汁地想,这门生是做什么用的,无非就是养的一些有识之士,帮着万敛行在需要的时候出谋划策的呗。 说白了就是他的智囊团队,里面要什么样的人才有什么样的,平时可以用,关键的时候还能以备不时之需。 尚汐想想,权术这种东西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驾驭的,用好了是富贵前程,用不好是祸端。 万敛行问他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尚汐第一个反对,她摆摆手说:“不了,不了。”就她这水平,和才高八斗的人站在一起那就是自取其辱,毫无共同语言,她还是适合简单的环境。 还是赶快选个地方弄汤泉吧。 万敛行说:“这府上也转了一圈了,选到合适的地方了吗?” “你问我?” 万敛行点点头,“我大哥和嫂嫂说你是这方的专家,当然要问你了。” 尚汐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希望这老两口能饶过自己,千万别再外人面前吹捧自己了,她吃不消呀。 尚汐的腿都被遛酸了,听到万敛行的话她想吐血,但是还是和颜悦色,温文有礼地说:“小叔,具体在什么位置建汤泉还是要看您的意思,我听您的安排就好。” 万敛行说:“我的意思就是不要离我的寝室太远。” 尚汐心想,既然你都心里有数了还带着这么一家老小在园子里面转什么呀,直奔目的地不就行了吗! “小叔,那我们还是回到您的寝室附近看看。” 大家围着万敛行的寝室转了一圈,尚汐看了看其左右的房子说:“小叔,您想在哪个房子里面建汤泉,我要实地看一下符不符合条件。” 万敛行说:“你们跟我来,我相中这里了。” 呜呜喳喳的几个人又跟着万敛行去了房子的后面。 万敛行在一处空地上说:“我相中这里了。” 尚汐看了看这处空地,什么情况,她不得不问上一嘴:“凭空在这里做个汤泉吗?” 万敛行说:“我刚才转了一圈,唯独这里合我心意。” 这是他的府邸,府邸里面的建筑他肯定了如指掌,走了这么一圈原来人家心里早就有谱了。 尚汐目测了这里一眼,已算实地考察了。 “小叔,这里可以做汤泉,没问题,但是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记得前几天您让我尽快给你建一处汤泉,要是在这块地上建汤泉时间会久一点,毕竟我们的汤泉不能露天。” 万敛行说:“那是自然,私密性一定要好,我打算把后面的那个院子也一并拆了,建一座豪华一点的汤泉,可以供贵人休息的汤泉。” 看来还真是被程风说中了。 尚汐说:“但是时间成本会很高。” “只要建的好,时间久点不是问题,我可以等,。” “我丈量一下,然后出几份草图方案供小叔过目,然后小叔满意了我再着手设计。”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对万敛行说:“侯爷,有人求见。” “谁呀?” “莫家二公子。” “不见,没看我这忙正事呢吗!” “侯爷,他在外面候着呢,说有要事相商。” “我何时与他有这般交情了,不见。” “侯爷,他......” “侯爷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侯爷......” “行了,让他候着吧,等我忙完了就来。” “是。” 三天的时间尚汐出了三份方案给万敛行。 尚汐每一个方案都说的条条是道。 第343章 乞丐借钱 万敛行看看手里的方案,每一个都和他的心意,每一个做的都是经过认真考量绝非敷衍,这人确实和他了解的一样,思维敏捷才华出众,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与闺阁里的大家闺秀不同。 于是他又认真地看了看尚汐,这一看尚汐以为自己做的东西万敛行很难接受呢。 “小叔,是这几个方案都不行吗?不行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改,也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我再重新做几个方案。” 尚汐可是诚意满满,既然答应给人家设计一个奢华气派的汤泉,她不设计则已,设计就要让人家满意。 万敛行说:“你果然才华出众,不是普通的女子。” 听了万敛行的话,尚汐松了一口气,别看这几个草图方案,那也是她三天没日没夜呕心沥血的结果。 这几天她也学会了场面话,她笑着对万敛行说:“小叔您过奖了。” 万敛行又看看程风说:“这么多人,属你的运气最好。” 程风无声地笑了笑,这还用大家说嘛,她娶了一个尚汐,就等于改了命一样,这南北城羡慕他的人可不在少数,他这等的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已经摇身一变不再是那个每天上山打猎的程风了,也不再为了一袋子的口粮而发愁了。 万敛行从尚汐给出的三个方案里面选了一个认为最好的。 “就它了。” 看着忙了三天的尚汐,程风提议,出去逛逛,让尚汐放松放松,一旦开始设计,这人就跟上了线的陀螺一样,停不下来。 尚汐也比较留恋汴京的秀丽风景,独特的饮食文化,充满烟火气的大街小巷,还有那平静无波的湖面,每每想起她的心都跟着湖面上的小船轻轻摇曳,想亲身感受一番。 踏出侯府的大门,尚汐仿佛又活了过来,她眼尾上翘始终保持微微的笑意,脚步轻快就像刚刚卸下了重担,程风带她和程攸宁踏上了一条他们从未走过的街道。 果然是汴京,这里可能最不缺的就是人,大家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梳着不同样式的头发,说着不同口音的话,一看就是来自不同各地的人。 有人是游玩的,有人是探亲,有人是来办事的,形形色色的人带着不同的目的来到了这里。 再仔细观察,街道上往来的车马也要比南北城多很多,有官家的马车威风凛凛地疾驰而过,也有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贵小姐的马车招摇过市,也有拉着货物的马车车队缓慢前行,仔细数数,往来商贾的马车还真不少。 时隔三日,他们又遇上了乞丐,还是那两个,远远的看去,尚汐都辨认出来了,在程攸宁的指引下,程风这次买了几个包子给他们两个送了过去。 拿到包子的一个人扑腾跪在程风的面前,挡住了程风的去路,程风以为这是要感激他,他刚想说不必客气,他就对上了挡着他路的那个乞丐的眼睛,他仰着头,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在一瞬间要诉说着什么,也就是这一瞬,程风已经知道这人的目的不是感谢他。 “贵人能借我点铜板吗,我......朋友病的厉害,我想给他看看郎中。” 乞丐不要钱,而是借钱,这很新鲜,这是不把自己当乞丐看,还觉得他们见过三次就觉得和自己很熟,短短的数秒,程风在心里已经想了很多的事情了。 肉眼可见这个张口借钱的人身体状况也不佳。 程风不是吝惜那点钱,而是他有些疑问:“我出门三次,每次都能遇到你们两个,最让我费解的是,三次的地点都不同。” 这个人的反应速度一点也不像吃不上饭的人,“你是怀疑我们跟踪你?” 程风就是这样想的,他不说话,等着跪在地上的这个人说,也许借口会很敷衍,但是程风想听听这人是怎么解释他们这三次的碰面的,他敏锐的神经就是要比别人敏感,他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你看我们这情况能跟踪上你这腿脚的人吗?我们不想换地方乞讨,可是他们欺负我们。” 程风从他说话的语气里面听出了委屈哀伤和无助。 “谁欺负你们?” “那些要饭的是一伙的,遇到我们就赶我们走,我们要不是受伤了......” 同他一起的,病的很重的那个人说:“谷雨,不要挡了公子的路,让人家离开。” 这人不发出的声音还好,发出声音真的会引起程风的注意,声音非常难听,哑这的嗓音刺激着程风的耳膜,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老风箱,让程风无法通过他的声音辨别出他的年龄。 还想再说话的谷雨,只好丧丧地低下了头,起身走到了他伙伴的旁边,然后把手里的包子分给了对方。 通过这个叫谷雨的人说了一半话,程风知道他们原本不是乞丐,因为通过谷雨的言语中流露出的信息,他是把他们两个人和乞丐区分开来划清界限的。 程风从钱袋子里面掏出了一锭银子,“这些钱,应该够你们两个看病了。” 这突如其来的施舍让这个叫谷雨的人感激不尽,黑又亮的眼睛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们以后肯定会把银子还给您的。” 说完还不忘给程风磕两个头。 程风出这锭银子不是为了人家对他感激涕零,他是觉得这两个人真的需要帮助,这病可能拖不得,靠要饭肯定治不起病。 程风转身之际被谷雨抓住了衣服的角,“公子还没留下大名呢。” “不必知道我是谁。” “那以后去哪里找你还钱呀?” 程风说:“钱不用还。” 这次他没能叫住程风,谷雨对身边的人说:“公子,你这回有救了。” 尚汐和程风慢悠悠地走着,“你和那两个乞丐说了什么?” “他们想看病,但是没有银子。” “噢,什么病呀?” “没问,看不出来是什么毛病。” 第344章 程风甩掉身后喊他的人 “那你给他们钱了吗。” “给了。” “嗯,还挺有缘的,每次都能遇到他们。” 这样的缘分程风还是觉得不要再有了,不是不想分给他们包子,也不是差接济他们的那点看病钱. 只是那两个乞丐看着不像普通人,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同成都的伤,伤的最重的那个要数看不出年龄的那个,虽然脸上黑黢黢脏兮兮的,但是他脸上的划伤是遮盖不住的,至少程风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风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被人用刑虐出来的,能下此毒手的,一定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 无缘无故的,程风也不想卷入别人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没有再出门,因为尚汐已经进入了疯狂的工作中,大家想见她一面都很难,她吃饭都不去膳堂了,都是让下人给送到房间里面,为了节省时间,她缩短了自己的吃饭时间。 平时这人看起来很懒散,但是工作起来一点都不含糊,认真细心,精益求精,吃的了苦,耐得住寂寞,现在她每日天一亮就爬起来,晚上直至深夜才睡觉,每日可以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一这样就没人前来打扰她,但是程风和程攸宁最不喜欢她这样子的忙,因为没时间陪他们。 自此程风也很少出去了,他每日就在府上照看孩子,陪着自己的父亲下下棋,他小叔在家的时候再陪他小叔下下棋,日子过得倒也比较闲适。 但是这日程攸宁不干了,非得要门上街。 程风无奈,只好找一身可以出门的衣服给他换上,一边给程攸宁穿衣服一边问程攸宁,“你闹着要出去,是有什么想玩的吗?” “我想吃糖人。” 糖这种东西,长久以来都很受孩子们的喜爱,程攸宁也不外乎,他每次见到糖果的时候都走不动路,不给买一点很难把人从糖果铺子前领走。 程风事先跟他谈好条件,“只许买一个糖人,其他糖果不许买。” “嗯。” 看似听话懂事的程攸宁,见到糖果就不是这种表现了。 看着插在架子上的糖人,程风抱起程攸宁,“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程攸宁伸手指了指一只小鹿。 卖糖人的伸手把这支小鹿糖人拿给了程攸宁,程风把他放在了地上让他先舔着,然后再付钱。 原本就走不快的程攸宁一路上又走走停停,什么东西都想看上两眼,一个钟头走都不完一条街,程风看了着才走了一半的街道,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他手里拎着的这些小破烂玩意程攸宁回去能怎么玩。 程风用手碰了一下程攸宁的脑袋,“往前走。” “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好看。” 糖果铺子的老板说:“小公子是要买糖果吗?” “程攸宁点点头。” “要什么样的?” 程攸宁伸手指了指:“这个,这个,这个......要一包。” 他用手给卖货的老板比量了一下多大的包裹。 “好嘞,您稍等。”这人根本不问问程风的意见,已经开始按照程攸宁的要求给他装糖果了。 这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就是吸引小孩的法宝,也是每家糖果铺子的老板专程为小孩准备的,尚汐做过糖果,他们家过去也卖过糖果,不过人家的糖果要比过去他们做的好看许多,主要是新鲜,什么颜色的都有,吃完了孩子的舌头都能染上各种鲜艳的颜色。 摊主很忙,因为生意很好,很快就有大人带着孩子围上来。 摊主把糖递给了程攸宁,程攸宁仰着头对程风说:“付钱。” 程风即使恨的牙根直痒痒的,但是这钱还是得照付。 离开糖果铺子程风问程攸宁,“不是说好的就卖一个糖人吗?” 程攸宁左手抱着糖果,右手拿着糖人,还用舌头一下下的舔着,对程风的话置若罔闻。 两个人总不能这样僵持着,最后妥协的依旧是程风,他问程攸宁:“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程攸宁晃着脑袋坚持往前迈着小步子。 程风叮嘱程攸宁:“再逛一会可以,但是不可以再买东西了。” 程攸宁听话地点点头,好像全世界他最懂事一样,然而看见新鲜的东西就盯着看个没完没了,达不到目的他一步也不会离开,直到程风把他相中的小玩意给他买了他再走。 程风看看时间,“行了,我们回吧,你该午睡了。” 程攸宁看看他买的一堆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还伸手让程风抱着。 照这样逛街,他能不累吗,程风都觉得累得慌。 为了加速回家的路程,也不想程攸宁再被什么新鲜的东西吸引耽误时间,程风只好把他抱起来。 沿着街道往回走,程风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公子?公子?” 他仔细听了听,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随着身后的声音越喊越大,越喊越急,声源离他越来越近,程风可以肯定这就是在喊他。 街上人山人海,甩掉一个人很容易,他没有回头,伸手把程攸宁的脑袋转了一个方向,然后迈着大步往前走去,很快就把后面一直追着他喊的那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坐在程风怀里舔糖人的程攸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喊程风的那个人见没追上人,心里丧丧的,他绕过几个弯,走到了一处很脏环境差的地方,好在这里人少僻静一点。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子,我刚才从药铺出来遇见了给我们银子的那个人了。” “你和人家说话了?”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个人有几分懊恼:“没说上话,街道上的人太多了,我扯着嗓子喊他都没听见,他又走的太快了,我没追上。” “下次不要追着人家后面喊。” “知道了,我只是想和他当面道谢。” “再见也不要打扰人家。” “为什么?那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忘恩负义。” “不会。” “好吧,我听你的。” 第345章 夜里游湖 谷雨从衣服里面掏出两个馒头,还冒着点热气,他把馒头送到这人眼前,“少爷,先吃饭,吃完饭,我去湖里打些水,把药给你煎上。” “不着急,晚上再煎药,白天的人太多了。” “没事吧,你都这样了,他们还想怎么样,要饭都不行吗。” “药晚上吃也是一样的。” “开药的郎中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已经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了,我也不再金贵,以后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谷雨哽咽着说:“那咱们以后也不能一直要饭呀。” “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再跟着我了,自己去找个事做吧。” “你不用撵我,我谷雨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落井下石之人,忠仆不事二主,你若要饭我陪你要饭便是了。” “我算不上是你的主子。” “怎么就不算了呢,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可想好了,我要想保命可能永远都得像条癞死狗一样的活着。” “不用想,我陪着你。” 他的忠诚天地可鉴,主子都要饭了,他还跟着,这人是少有的有情有义。 刚刚抱着程攸宁回来的程风,就被万敛行给截住了,“出去玩了?” “程攸宁要吃糖人,我带他出去了一趟。” “我正找你呢?” “有事儿?” “下棋,算事吗?” 程风试图推卸:“现在没时间,我得哄程攸宁睡觉。” 万敛行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哄孩子,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程风说:“小叔,你没孩子的人还体会不了我这有孩子的,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 万敛行看了一眼吃的脏兮兮的程攸宁,这孩子是真的可爱,随后他便瞪了一眼程风,没好气地说:“臭显摆。” 尽管如此,程风还是没有逃过陪万敛行下棋的命运。 接连几日的摧残,程风棋艺都见长了。 万敛行一边和程风下棋,一边说:“我就说你有天赋,这才区区几日,你已经能做到攻守兼备了。” 程风在心里算了算,这来到汴京也半个月有余了,他的棋艺也该有点长进了,不然就这一个万敛行都能把他笑话死。 但要说实力,他和万敛行差远了,他从来没赢过万敛行,程风心里清楚,想要赢万敛行绝非一朝一夕那么简单。 这样的日子十天如一日,就在程风也腻烦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恰逢今日。 历时整整二十七日,尚汐披星戴月,呕心沥血,终于把图纸画了出来。 “程风,你来看看怎么样?” 刚刚把程攸宁哄睡的程风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嘴角上扬,面露喜色,“这么快就画好了,我看看。” 其实已经不快了,这是尚汐耗时最久的一个作品,首先这个建筑不是给普通人建的,这个建筑展现的不是尚汐的个人能力,而是彰显万敛行对大人物的敬仰和爱戴。 为了万敛行能在大人物面前得脸,为了他长久立足于官场的不败之地,尚汐也是花费了她二十多天的心血大施所能,大展才华。 程风坐在尚汐身边,认真地翻看起了尚汐画出的如天书一般的图纸,看的是那么的仔细那么的认真,他这个态度是尚汐最欣赏的,尽管他看的就是个热闹。 尚汐知道他看不懂,他每翻到一处尚汐都会贴心地进行解说,翻到最后程风毫不吝惜地夸赞尚汐说:“没有比你画的更好的图纸了,没有比你再厉害的女子了。” 尚汐嘴角一撇,心里美滋滋的,“拍马屁,你看过别人的图纸吗。” 程风说:“看你的图纸我已经大饱眼福了,别人的图纸肯定入不了我的眼。” “马屁精。” 不过从尚汐翘起的嘴角,程风知道她喜欢听他拍马屁。 程风见机把嘴凑了过去想和尚汐来个亲密的接触,以缓解他最近饱受的相思之苦。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只听咕噜咕噜两声巨响。 程风笑着低头看了看尚汐的肚子。 尚汐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肚子,“它响的不太合时宜。” “饿了?” “嗯。”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 尚汐想也不想地说:“我想吃点街头小吃。” 程风看了一眼熟睡的程攸宁,又看了一眼怀表,时候刚刚好,他对尚汐说:“这个时间刚好可以游湖,据说晚上特别热闹。” 尚汐兴奋地说:“现在吗?” “想去吗?” 尚汐斩钉截铁地说:“想。” “那走吧。” 于是两人个人一路兴致勃勃地到了湖边。 看着四处都是人都是好吃好喝,尚汐晃着程风的手说:“看来我们是来对了。” “想吃什么?” 尚汐说:“先给我来一碗麻腐,多加一点的辣,再来两个茯苓饼子。” 说完尚汐还咽了咽口水。 程风点了和她一样的,他的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呢,尚汐就指着旁边的一个小摊说:“那是什么,关东煮吗?” 此时香喷喷的麻腐已经端了上来。 “姑娘是外地的吧,你说的那个是这里有名的细粉素签。” “好吃吗?”这是尚汐最关心的。 “好吃。”摊位的老板说的十分肯定。 程风见尚汐这么想吃,就起身去买了两碗回来。 尚汐多日没有吃好睡好,人看着也瘦了些许,见到小吃如恶狼扑食,大口大口的吃,不过这吃相反倒让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程风问尚汐:“合胃口吗?” “合胃口,我就喜欢这个味,这东西咱们南北城都没见过。” 这几样小吃给尚汐吃的心满意足,吃饱以后她跟没了骨头一样往椅子上一瘫,毫无当代女子的形象,不过别提多舒服了。 此时正好一个花船停靠在了离他们最近的岸边,掌船的人手持长杆,清凉地喊了一嗓子:“有人上船吗?” 尚汐的腰板瞬间坐直了,就像按了弹簧一样,别提有多灵便了。 “走,上船。” “不用休息一会儿再上船吗?” 刚才这人还一副身体软绵绵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怎么船家的一声吆喝她就来了精神。 第346章 第一次坐船遇刺客 “现在就上,错过了,下一艘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看着湖面上飘过的一艘艘各式各样的小船,程风说:“应该有很多船,不急于......” 程风的话还没说完,尚汐已经跑在了前面,他只好跟上。 掌船的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凡是要上船的人,他都要对人家说上一遍,“五十文一位,先付钱后上船。” 没记错的话,白日的小船是十文游一圈,这换成花船换成夜里,这就翻了五倍,尚汐心想,涨价自然有涨价的道理,这么多人都争先恐后地上船,那这五十文一定是值的。 程风付了一百文,他跟在尚汐的后面上了船,在他们前面后面都有人上船,他们不是第一个上船的,也不是最后一个上船的,但是可以仔细观察,船上的人都是青年和中年人,岁数大一点的都没有。 在岸上的时候向往船上,心心念念地想上船。 花船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船上的装饰虽然不是多么的精美绝伦,但是可以看出其用心,好看从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要说最令人拍案称绝的就属船头上那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女子。 虽然看不清其长相如何,但是通过她那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身材,就会自然而然地对她浮想联翩,认为此女子一定美艳动人且有颠倒众生的容颜。 船上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优美的旋律随着女子摆动的腰肢让围观的人思绪纷飞自己跳动。 坐在船上往岸上看的时候,则是另一番美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岸上被随处可见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时不时有人对船上的表演拍手叫好。 这时走来一个卖酒的酒童,“公子来壶酒吗?” “不了。” “公子,这是上好的陈酿。” “不需要。” 酒童不死心,还挡在他们前面不走,要是换做别的船客肯定就发火了,现在正是舞女精彩的舞步。 “二十文一壶。” 程风看他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温声细语地说:“我不喝酒,你去问问其他人吧。” 程风最近最不缺的就是酒,什么陈酿,什么好酒,在侯府里面应有尽有,他每日都要陪着万敛行大喝几杯。 “下酒菜要吗?” 连酒都不要,要下酒菜干什么,不奇怪吗。 程风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了点赏钱给了酒童,才打发掉了这位酒童。 船速看着慢,实际上不慢,转眼间他们离上船的位置已经很远了。 尚汐说:“这湖挺长呀。” 程风早已打听过了。 “听说这湖横贯整个汴州,对汴州的文化及商旅影响很大。” 尚汐说:“那这湖是够大的,是造福百姓的湖。” 程风点点头:“据说很多人都守着这湖吃饭,养活了很多人。” “不错,这里的白天和夜里反差很大,白天温暖闲适,夜里好比繁华盛世,这样的夜景在南北城可是不曾有过的。” “听说不管什么时候来,每晚都是这般热闹繁华。” “南城的晚上要是有个这样能让人消遣的地方就好了,不过这夜里坐船我还是头一次。” 程风笑着说:“坐船我是第一次......” 程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手快地把尚汐护在了怀里。 船上的灯同时全部熄灭,一种不好预感袭上心头。 四处灯火通明,只有他们的船一片昏暗,船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引起了骚动。。 尚汐汗毛倒竖惶恐不安,她惊恐地问程风:“怎么回事?” 程风小声问尚汐:“会游泳吗?” “啊?不会。”尚汐是旱鸭子,她从来就没学习过游泳。 程风这话让人尚汐不寒而栗,感觉危险真的来了,不然程风不能提议让她下水。 危在旦夕之际,尚汐只能被程风护着,就在程风思考要不要带着尚汐下水的一瞬,几个人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窜出了出来,他们身手矫健手持大刀,直奔尚汐和程风。 他们来的很快,根本没有给程风逃跑的机会,这显然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针对程风和尚汐来的一场刺杀。 打斗让船摇晃的厉害,来自船客的大呼小叫的声音响彻整个湖面,一个人尖叫的喊声划破整个夜晚,“杀人了,杀人了......” 后面追上来的船只果断选择了掉头,在最近的岸边搁浅靠岸,随后一条条的船都逃离了湖面,生怕溅身上血。 岸上的人见状都闪退的很远,甚至很多人直接跑着回家了,打仗可以看看热闹,杀人还是不看的好。 船上摇摆不定,尚汐无力站稳,只能依靠紧紧地抓着程风才能不跪倒在地,但是此时,她是程风施展的最大障碍,为了护着他,程风施展不开他的身手,随着围上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程风手里的短刀没有优势,尚汐感觉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 突然程风发出一声闷哼,尚汐知道他受伤了。 “你不要管我,不然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人人都怕死,但是如果程风死了,她肯定活着离开不了这里,她若死了,程风放手一搏还有可能活着,这是最好的结果。 程风怒吼一声:“说什么胡话。” 只见程风抱起尚汐一步跃到甲板上,然后翻身跳进了水里。 今天这些人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目的就是要他们的命,十几个追杀他们的人就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前仆后继地都跟着跳了下去。 水性,程风自然比不过身后这几个人,眼看距离岸边就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在这危难的关头,程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尚汐朝着岸边的方向一推,尽管今日无风无浪,但是水的阻力是很大的,这一推没有把尚汐送回出去多远。 离开程风的尚汐就像一个落水的孩子,拼命地挣扎,先呛了几口湖水她手脚不协调的拍打着水面,尽管这个时候,她还能思考生死的问题,她心里清楚,她今天非溺水不可,程风也无分身乏术 来救他了。 第347章 万敛行雷霆大怒 她恨自己不会游泳,她除了在水里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挣扎,她什么都做不到,她保护不了自己,也救不了程风,现在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无助了, 除了一双手还在湖面浮浮沉沉,她的头已经没入了水里,睁着的眼睛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努力瞪大双眼也是徒劳,口腔和鼻子里面的湖水让她窒息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即将死亡,无情的湖水灌满她的双耳,双耳从嗡嗡作响直至失聪。 她心里遗憾,死之前连程风在什么位置她都不知道,看来最后一眼都来不及看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身体不断的下沉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的是,被人死死缠住的程风发现湖面上消失的尚汐,他在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以至于他有被人砍了一刀。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扶了她一把,就像一棵救命稻草从天而降,她死死地缠了上去,头发遮挡了她一半的视线,又因为紧张,她影影绰绰地只能看出是一个黑乎乎的人,此时她无心去想这是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不淹死能呼吸就行,她的七窍都灌入了湖水,听力一下变的更差了,只听见一个声音:“少爷,你带她上岸等着,我去救人。” 见有人上岸,岸边的人跑的更远了,走了三分之一,岸上的人还有三分之二,这么多人在岸上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跳进水里去帮他们一把。 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看热闹吗,如此血腥的场面不怕伤及无辜吗。 尚汐趴在岸边喘着粗气,她吓的腿都不会走路了。 “姑娘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尚汐吓的手脚并用爬出去两米,反应过来这是刚刚救她的人,她又转过身说:“我没事。” 她匆忙地往回爬,她哀求此人:“救救程风,求求你了......” 这人见她平安无事就跳进了水里。 尚汐盯着湖面,一眼就看见了被好多人围着的程风,程风手里握着一柄大刀正朝着一个人的头砍去,同时有好多把刀砍向程风,她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她浑身冰冷,惊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害怕极了。 她不敢眨眼睛,怕眨眼之际程风就从她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生平她第一次体会到提心吊胆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心脏骤停猝死过去。 十多分钟以后,湖面平静了不少,看着从湖里走出来的程风,尚汐磕磕绊绊哆哆嗦嗦地跑了过去,“程风?” 程风伸手搂住尚汐,“有没有伤着。” 尚汐拼命地摇头,嘴里除了呜咽声,再发不出别的音节。 他这一听就知道尚汐是被吓哭了,他安抚她说:“我没事,我们的得抓紧回去。” 尚汐点点头,她早已六神无主。 她伸手想检查一下程风伤的严重不严重,程风抓住了她那双冰的可怕的手,“伤的不重,是小伤。” 尚汐不信。 程风对着刚刚搭救他们的两人个说:“多谢二位搭救之恩,日后一定报答。” “我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说完这话这个人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另一个人跟在后面,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程风和尚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受了重伤的程风还有早已吓没了魂的尚汐,根本无心去想其他。 程风搂着尚汐说:“抓紧离开。” 他拉着尚汐走的飞快,就差跑了,尚汐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有没有人跟上。 她的腿没有平日里那么好使,没有程风拉着她,她一定无数次跌倒在马路上了。 走过几次的路程,显的漫长又遥远,生怕再窜出来什么人对他们围追堵截。 进到侯府的那一刻,程风才松懈下来,他的身体已经透支的厉害,乍一看两个人就像两只落汤鸡,仔细一看程风身上还在往地上滴答血呢。 侯府的下人赶快去喊这里的主人,很快他们两个回府的消息惊扰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万敛行雷霆大怒,火速召集了数百家丁,“反了天了,敢在我的头上动土,他不想活命了,出去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人给我揪出来。” 平时一直笑嘻嘻的万敛行突然发怒,骇人是真的骇人,领了命的下属都火速离开,整个屋子里面鸦雀无声,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程风的身上挨了三刀,失血过多让程风面色惨白,心跳加快,并伴有头晕目眩,尚汐还好,身上有几处擦伤,都不严重。 万老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万夫人则是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被郎中包扎好的程风坐在椅子上,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程风一直保持清醒,十分淡定,但是浑身乏力冷汗涔涔的他很难站起来,尚汐找了一件衣服帮他穿在了身上。 程风说:“我没什么事情,你们回去休息吧。” 万老爷同样怒火中烧,他恨不得立马把伤程风的人抓出来碎尸万端,“我还能睡着觉吗?” 程风安慰两位老人说:“再出门我带上几个人就好了,不用担心。” 万老爷说:“这人一日不找到,我就一日无法安眠。” 程风说:“看我不顺眼的人肯定大有人在,防不胜防,以后我出门小心点就是了。” 万敛行十分坚定地说:“这人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人,找死,太岁头上动土,他不要命了,交给我,我肯定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万老爷看着上了药包扎好,还能正常同自己说话的程风,他交代说:“你们先休息,我和你小叔有话要说。” 他们一离开,尚汐就把程风扶上了床,伤的很重,这短短的几步,程风走的很吃力。 尚汐把人扶着平躺,又把被子给轻轻地盖上。 程风虚弱地说:“怎么不上来睡觉。” 尚汐晃着脑袋说:“我守着你,你睡吧。” 程风看着又哭的这么厉害的尚汐,安慰说:“我好好的,不睡觉,守着我做什么?赶快上来。” 第348章 万敛行面见皇帝 看着要起身的程风,尚汐吓的只好钻进了被窝,“你别乱动。” 程风伸手摸了摸尚汐的脑袋:“别哭了,我好好的呢,挨两刀不算什么。” 尚汐哽咽着说:“你还说风凉话,你的血都要流干了。” “不怕,几天就养回来了。“ 听着程风虚弱的声音,她心里委屈,更多的是担心。 ”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尚汐的话音一落,程风就睡死了过去,她从来没见过这般虚弱的程风,脸上毫无血色,呼吸也变的很缓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尚汐坐在床前心里惴惴不安,一会用手试试程风的呼吸,一晚上重复这个动作几十遍,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天刚刚亮的时候尚汐就把郎中给叫来了。 “他有点热,是不是发烧了。” 郎中的办法就是开药方,用最好的丹药。 尚汐按照郎中说的把药喂给了程风,程风已经毫无知觉,意识全无,任由大家搬弄,总之就是吵不醒他。 万敛行忙了一夜,湖里漂浮的死尸全部被打捞了上来,遗憾的是晚了一步,尸体被人处理过了,面部都被重物捣烂,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岸边的人看见湖面上漂着十几个死人,大家都跑了,想打听都打听不到。 万敛行亲自看过尸首,被处理尸体的人手法十分凶残毫无人性。 一晚上没有查出半点有用的线索,不过他不急,他有耐心,这么凶残的敌人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这人还得再次动手,他不怕抓不到他们。 一夜未合眼的他,天一亮他就去了莫家,莫家看见万敛行如见贵人,全家老小全员出来迎接。 莫老爷说:“侯爷到访有失远迎,失礼了,失礼了。” 万敛行这是第一次踏入莫家,莫家在汴京数一数二,但是也入不了万敛行的眼,他今日的阵仗一看就是有事开罪他们。 莫老爷小心伺候:“侯爷请上座。” “侯爷到访是有要事吧?” 万敛行轻轻地开口:“我来有事问你们家二公子。” 莫家的老二就在这里候着呢。 莫老爷说:“海陶,侯爷有话问你。” 莫海陶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说:“侯爷。” 万敛行看见这个莫老二就烦,这人特别能攀关系,前些日子送礼都送到他府上了,送的东西到很全面,消息也很灵通,都知道他哥哥一家人来到汴京了。 “我侄儿昨天夜里被人偷袭,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莫老二当即跪在地上,“海陶不知,海陶与此事无半点关系。” 万敛行看了看莫老二,觉得这人不能和他说谎,于是他站起身说:“你要是敢有半句假话,你们莫家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 “侯爷,我家海陶生性胆小,不敢惹事,更不敢动您的人。” “哼,知道我的人不能动就好。” 说完万敛行转身就离开了莫。 万老爷一走,莫老爷就发了火,他指着莫老二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事到底与你有关无关。” “没关系。” “说实话。” “我是看不上那个程风,但是我也没胆量动他,惹火烧身的事情我轻易不干。” “你若干了,你舅舅也保不了你。” “你怕什么?” “还我怕什么,我怕我们莫家从此要毁在你的手里。” ...... 万敛行急匆匆地赶回府上,早上出门前程风就发烧了,这会怎么样了,他这心里惦记着。 “程风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还烧着。” 万敛行看了看床上毫无半点生气的程风,“醒来过吗?” “一直昏迷。” “郎中怎么说?” “开了药,说无大碍。” 万敛行府上的郎中医术都差不了,但是要看这病人伤的程度,要是太严重,他们也无力回天。 万老爷问万敛行:“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万敛行说:“我今天告假了,放心不下程风,回来看看。” 程风这一昏迷便是三日,郎中也束手无策,除了等还是等。 尚汐觉得再这样等下去,程风就得没命了。 万敛行再也坐不住板凳了,他起身说:“我去宫里。” “去宫里做什么?” “面见皇帝,弄个御医来个程风看看。” 万老爷说:“敛行,这使不得,御医除皇亲国戚是不给外人瞧病的。” 万敛行说:“我去试试。” 谁也劝不住万敛行,这人犟呀,认准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换身衣服就朝着宫里去了。 他进宫求见,很顺利就见到了皇帝。 “敛行,你既然身体有恙,怎么还来了。” “怕您闷,想着来陪您下下棋。” 皇帝笑了:“那你来的正好。” 万敛行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坐到了皇帝的对面。 万敛行因为没休息好,看着还真就有几分倦态。 “什么毛病?” 万敛行摆弄着棋子说:“不敢欺瞒皇上,我侄儿病了,我担惊过度,日夜忧思不敢合眼,也跟着病了。” “侄儿,就是那个。” 万敛行不好意思点点头,“就是我那个曾经坐牢的侄儿,受了您的恩赐才得以出狱。” “这人在哪里?不会在你府上吧?” “正是,他就在我府上,我愧对我们万家的列祖列宗呀,我们万家多年来就这么一根独苗还在我这里受伤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都无言去见我家的列祖列宗了。” 说着说着,万敛行抹起眼泪。 “什么伤?” “刀伤。”万敛行哽咽了一下,然后说:“我这么多年为官,一心扑在朝堂上,为人耿直,与人结怨,看不上我的人属实不少,有仇怨可以算我头上,我愿意为朝廷鞠躬尽瘁。” 皇帝说:“伤的怎么样了?” “昏迷了。” “我派个御医去给你侄儿瞧瞧。” 万敛行当即跪在皇帝跟前,感恩戴德,叩首道谢。 经过御医的一番诊治,一日后程风便睁开了眼睛,烧也退了下去。 看着醒过来的程风,万老爷大喜。 “感觉如何?” 程风试着动了动,“浑身无力,没有知觉。” 第349章 程风恢复到行动自如 万老爷说:“你都昏迷四日了。” “四日?” 程风知道这次伤的严重,想不到他竟然也昏迷了,还昏迷了四日,那大家一定很着急吧,尚汐也一定很害怕吧。 “这次你转危为安一定要好好感谢你的小叔,他从宫里请来了御医为你诊的病,你吃的药都是皇帝赐的。” 这回的人情可欠的大了。 程风想起身感谢他的小叔,被万敛行阻止了:“你我叔侄不必多礼,你尽快好起来是对小叔最大感恩。” 程风看看围在床前的几个人,唯独没有尚汐。 “尚汐呢?” “刚才人还在这里呢。” 尚汐看着人太多,于是就去了厨房,她想程风这么多天都没有进食了,那一定很饿。 过了好一会儿,程风都要睡着了,她才端着一碗汤进来。 她把头往床头凑了凑,笑着说:“先别睡,吃点东西再睡。” 程风看见是尚汐,又把眼睛给睁开了,“没食欲。” 他嘴唇七裂八瓣,看着有些可怜。 万敛行用手扇了扇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醒?” 尚汐说:“猪肝汤,补血的。” 万敛行一脸嫌弃地说:“看来后厨房得换一批厨子了,这汤都被他们做出怪味了。” 尚汐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后讪讪地说:“这汤是我做的。” 这时候轮到万敛行不好意思,他先是哈哈哈一笑,然后说:“不过这味道比较耐闻,这一细品,越闻越香,侄儿媳妇的厨艺了得呀。” 尚汐说:“做的多,您要是想喝,我去给您端一碗。” 万敛行赶紧说:“不了不了,小叔我血多,最不缺的就是血。” 尚汐顾不上多说话,她往程风头下又垫了一个枕头,然后一勺一勺地喂起了汤,“醒吗?” “不醒,好喝。” 万敛行一脸坏笑地说:“还是我侄儿有口福呀。” 程风一张苍白的脸,也掩盖不住此时的笑容,他嘴里没味,根本吃不出醒不醒,他小叔养尊处优惯了,嘴刁,他这人粗一些,就是不生病估计也吃不出醒气来,他一直认为尚汐做的饭好吃,有一种独有的味道,没人能比的了。 程风的状况日渐好转,但是他的自理能力依然很差。 拖着一身是伤的身体,老想下床走动走动,说身子太僵硬,躺着累。 尚汐无奈,只好找人过来帮忙,给他做了一副轮椅。 这样她就可以每一天推着程风在院子里面走动了。 想象总是格外地美好。 有了这把轮椅,尚汐兴高采烈地把程风扶上轮椅,想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便利省事,于是她推着程风去了外面。 程风感叹一声,“出来可真好。” 万敛行正好迎面走来,看着院子里面的一家三口,眼睛亮了亮,“呦,这是什么呀?” 程风笑着说:“这是尚汐给我弄的轮椅。” 万敛行对尚汐说:“侄儿媳妇,你推着程风走几步我看看。” 尚汐推着程风在院子路面转了一圈。 万敛行点点头说:“不错,不错。” “程风,你用得上这个东西吗?” 这叫什么话,用不上,尚汐也不至于费这大的劲给他做出个轮椅来。 程风不知道他小叔安的是什么心,他实话实说:“没有也行,只是走路的时候要人扶着点,有这个轮椅我就方便了,尚汐也能省点力气。” 万敛行说:“你站起来给小叔看看。” 程风听话照做,在尚汐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他还试图走几步给他小叔看,转头才发现,他小叔要看的根本不是他,人家正弯着腰研究轮椅呢。 万敛行直起腰对身边的人说:“把轮椅抬走。” “小叔......” 万敛行笑嘻嘻地说:“你这身体肉眼可见的在恢复,你年轻,不要依赖轮椅这种东西,你要多锻炼才是。” 说着万敛行就转身离开了。 程风看看尚汐,尚汐看看程风,两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尚汐只好进屋搬出了一把椅子让程风坐下。 晚上的时候万敛行风风光光地回来了,那精神面貌更胜前几日,应该是从宫里回来的,因为听说是拿了赏赐。 这赏赐是怎么得的大家都不清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帝有个老妈,世人称之为皇太后,年事已高,腿部有疾,此人酷爱赏花赏草,每次出门便要几人抬着或者搀扶,今日得此轮椅,太后如是珍宝,十分爱惜。 因此,龙颜大悦,狠狠地赏赐了一把万敛行。 万敛行虽然是个虚职,主要工作就是哄皇帝开心,所以他的赏赐不亚于其他有功的大臣,地位更是不低于其他人。 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是红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能和皇帝说上话。 平时来府上与他走动,主动要与他交好的人大有人在。 程风真正做到行动自如,已是一周以后了,同时侯府的汤泉也开始动工,这不是简单的汤泉,这是一栋豪宅,让万敛行都眼界大开的豪宅。 这天程风穿戴整齐,对万家的二老说:“我今天想出门一趟。” “有事叫别人去办,你这身体还没好,先不要出门。” “当日搭救我的两个人,当时也受了伤,我想去看看。” 说到这里尚汐回忆了起来,“那日救我们的那两个人是谁呀,你认识吗?” “不算认识。” “可是他说的话,怎么感觉你们有点交情呢,说什么两清了。” 程风笑着说:“你还记得那两个乞丐吗?” “乞丐?”尚汐想了想知道了,“就是他们两个人救了我们吗?” 程风点点头。 万老爷说:“我去派人找吧。” 程风说:“乞丐都长差不多,你找不到他们两个人的。” 万老爷说:“你多带几个人出门。” “知道。” 走过三条街,都没看见他们的人影,程风只好去了那家药铺,他猜测那天谷雨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抓药。 这家的药铺很大,程风走进去问里面的掌柜。 “掌柜,最近有没有一个乞丐过来抓药。” “你指的是谁呢,来我这里抓药的穷人可多了,很多都和乞丐无异。” 第350章 假烟 程风一听,算了,他没法形容,可能他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 人家上次出现在这里也不一定就是去药铺买药,在这条街上可以做的事情多了。 尚汐说:“那他们能去哪里呢?” 程风说:“他们若是诚心躲起来,我们很难找。” “乞丐为什么要躲起来,他们得要饭,他们得糊口。” 尚汐心里想,乞丐都这么不敬业了吗。 “可能现在对于他们说保命应该比糊口重要。”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俩人不会是被我们连累了吧。“ 程风最怕的就是这样,他们那天分道扬镳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他么不得而知,想到这里程风加快了脚步,“我们去湖边找找。” 半月前的那一起凶杀案,并没有让这里偃旗息鼓,据说第二日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因为,小商小贩们要赚钱吃饭,船家要糊口养家,舞女要卖艺求生,公子哥和贵小姐要来此地光明正大地买醉,小情侣们要来这里互诉衷肠,为了大家都能得偿所愿,这起凶杀案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小商小贩挂在嘴上的一大话题,只要有客官提起,他们就添油加醋,有枝添叶,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地给人家讲,闻者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听的津津乐道如听戏一般兴致高昂。 这不程风刚张嘴要打听两个乞丐的下落,人家就给他讲起了那晚的事情。 “只见那人身高九尺,手握一把五尺大刀,朝着追杀他的人刷刷刷的就是一刀,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漂在在湖面上,瞬间整个湖面被血染红......” 此人讲的是唾沫横飞,眉飞色舞,模仿打斗时的一招一式还很带劲,他讲这些的所有底气都来自于他说的他是亲眼所见。 离开这个摊位老板,尚汐悄悄地问程风:“你把人脑袋给砍下来了?” 程风笑着说:“他说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我的一刀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绕湖走了一圈程风也没看见那两人个,于是他只好放弃了。 毕竟大病初愈,他没那多的体力。 尚汐扶着程风说:“喝碗茶吧。” 又是哪天的大碗茶,卖茶的茶官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两个。 “唉,你们又来了?” 尚汐的神经一下绷的紧,以为他知道那天晚上被追杀的人就是她和程风呢,自己虽然是受害者,但是也不想让大家知道,生死关头,大家不伸出援手她能理解,但是添油加醋地被大家当成茶余饭后来解闷,她心里多少有几分不自在,要是大家知道了就是她和程风,那这起事故肯定又会被改版,甚至会扒出她和程风的所有底细。 尚汐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此刻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你认出我们了。” 酒馆还是用搭在他肩上的白布在椅子上弹了弹,好像这两下就能把每天风吹日晒的椅子大理的干干净净一样,然后示意他们坐下。 他十分自信地说:“别看我每日见过的人多,但是只要我见过一面的,一眼便可认出。” “记忆力这么好?” “那当然,你们今天一定是来坐船的吧!” 这也太肯定了,尚汐在心里念道,船这种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坐了,好不好玩是其次,要命受不了,她可正值青春,还有花不完的钱,她还没好好地挥霍挥霍呢。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没带你儿子来呀,你儿子不是不上船吗?就你儿子那么犟的不多见,换做一般的父母早打屁股了。” 仔细想想,这个夜里游湖的建议就是这个茶官说的呢。 程风点点说:“看来你的记忆力还真是好,您给我们来两碗茶吧,再上一份点心。” 茶官手脚麻利地给他们上了两碗茶,再次看到这个长长的壶嘴,尚汐又想,真的需要这么长的壶嘴吗? 程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茶官:“你还记得那天要载我们的那个船夫吗?” “那个人是个生人,在这里出现过多日。” “这人现在不在这里掌船了吗?” “有件事你们听说了吧。”此人说话神神秘秘的,“就前些日子,这里死了好多人。” 程风点点头说:“听说了。” “自那以后,那几个生人就再出现过。” “还有这事?” 茶官东看看西看看,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然后小声说:“我呀,怀疑那起杀人案就和他们几个有关,杀人不成反被杀,都惊动了万信侯了,事情老大了,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听到此处,尚汐手里茶水洒了半碗,后背的冷汗涔涔地下来了,为那天没有上船感到后怕。 结合茶官的话,尚汐可以肯定,他船夫就是故意埋伏在这里等她和程风的,那天可是他们来汴京的第二天,谁的消息这么灵通,是怎么做到跟踪不被发现的。 那日白天要是上了船,那他们这一家三口肯定凶多吉少 “卖烟了,卖烟了,公子要烟吗?” 吆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眼睛挺大,后背背着一个木头盒子,和他们之前在大街上看见的那些卖烟的小贩一个样。 茶官很不顺气地说:“滚滚滚,别搅和我家的生意。” 随后茶官还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破烟。” 程风一听,绝对不对劲。 “等一下。” 茶官对程风说:“你别买他的烟,他的烟不好抽。” 这烟还有好抽不好抽的吗,这烟不都是出自钱字号吗,是他们自己生产的呀,都是好烟,每盒的质量都很有保障,程风很疑惑,尚汐也不明就里。 程风说:“给我来一包烟。” “二十文,十文的,八文的,您要那种?” 程风掏钱的手愣怔在了腰间,这就更蹊跷了,他们就制了一种烟,统一定价十文钱一盒。 “我记得这烟不是普遍卖十文吗?并且只有一种香烟,其他两款是什么烟?是什么时候出的?” 茶官插了一句话:“客观,你信我的,别差那两文,也别贪贵,这便宜不一定好,这贵的也也不一定好,就咱们常抽的十文的烟最好,但是我也建议你不从他这里买,你买了就得后悔。” 第351章 假烟横行 “为什么?” “因为他这烟都是假烟。” 卖烟的男孩子嘴很硬,他说:“烟不分真假,只有好不好抽,这最好抽的烟就是二十文的,你抽十文钱的自然不好抽。” 茶官也气不打一处来,“自打有这烟我就开始抽,真假一抽便知道,再说,钱字号里面的十文钱的烟好抽的很,我为什么抽你这二十文的。” 卖烟的小孩不服气:“公子哥,贵小姐都抽二十文的烟,你抽不起好烟不要赖烟不好。” 茶官被气的鼻子都歪歪了,“我看你就是找打,赶快从我这里滚开。” “我不,这是湖岸,许你卖茶就许我卖烟。” 茶官举起手说:“滚,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有本事你也拿五尺长的大刀砍我呀。”男孩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指了指,“你朝这里砍。” 就在茶官伸手去拿凳子的时候被程风按住了,“消消气,我还没抽过假烟呢,给我一样来一包。” 程风心里早就有了定论。 见程风要买烟,男孩子也不争辩真假的问题了,也不和茶官嚷嚷了,他很快就把程风要的三盒烟拿了出来,等着程风给他铜板。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这烟是从哪里拿的货。” 男孩一听,心里有几分戒备,不知道程风是什么来历,“别人从哪里拿货,我就从哪里拿货,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孩子警惕性挺高。 男孩子又说:“这都是好烟,你要是今天不买,这烟你都买不到了。” 一边的茶官听了他的话气的牙根直痒痒。 程风说:“这烟不是又都事吗,怎么以后还没得抽了。” 男孩子摆弄手里的烟盒给他们看,“就这好烟,不好进货。” 看着和他们不一样的烟盒,程风说:“是断货了吗?” “对,现在拿货不那么容易了。” 程风说:“这几个的货都是一家的吗?” 男孩子点点头,看着程风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大汉,男孩把手里的烟往回缩了缩,“您要是不买,我去卖别人了。” 程风从兜里掏出了铜板,付给了男孩,男孩就去别处卖烟去了。 茶官看着桌子上的三包烟说:“你们肯定是上当了,我刚才就说是假烟,你们非不信,你抽抽看,呛死人。” “这三种烟你都抽过?” “最贵的这个我没抽过,其余两种我都抽过,这块背箱子的卖烟的几乎都是假烟,你是外地的你不清楚,你想抽烟就去钱字号,那里都是一个价,十文一包,虽说也不便宜,但是都是真的。” 程风起身说:“那我们去钱字号看看,今天多谢了。” “唉,茶不喝了呀。” 程风笑着说:“喝好了。” “这也没喝多少呀,你们就喝好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惊让尚汐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 尚汐摇摇头,“在南城的时候风平浪静的,离开南城波涛汹涌的,我还没从追杀中反应过来,这又冒出个假烟,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想抽我自己的一天。” 程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低头盯着尚汐的大眼睛看了又看,“你想做什么?” 尚汐皱着眉头说:“我想抽我自己。” 程风被她逗笑了:“因为点什么呀,你要对自己下手。” 尚汐扶着程风,两人个慢悠悠地走着,“我现在是后怕,那天多亏程攸宁不上船,不然咱们一家三口都得没命。” 程风何尝没想过,他赞叹一声:“真是万幸。” 尚汐自责地说:“都怪我,我那天要是不张罗吃什么路边摊,也不会去游湖,不游湖,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这祸事不是我们能预测的,如果没有那一次,也会有别的,能躲避一次,不能次次都那么幸运,不出事情怎么能知道自己有敌人呢。” 程风的话让尚汐回头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他们,回头便是万家的家丁,专门保护他们的,看到这几个人,尚汐心里踏实多了。 随后尚汐晃了晃手里的烟盒说:“这两拨人会不会是一伙人干的。” “我也有这种怀疑,我们去钱字号问问就知道了。” “你这身体吃的消吗,不急于今天去吧。” 程风笑了笑:“难得今天出来。” 是的,他现在出门都要向万老爷打报告了,万老爷不批准,看门的是不会放他出去的。 经过大风大浪的万老爷,在他们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会怕,殚精竭虑的心一刻都没有消停过。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钱字号烟行。 “二位是要买烟?还是?” 尚汐看看程风,她用眼神再问程风,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不会是坏人吧,她现在看谁都像坏人,看谁都像刺客。 程风也没弄清楚这掌柜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不买烟还可以做什么?” “您这身上可一点烟味没有,我猜您应该是贩烟的,看您脸生,要是贩烟,我们有贩烟的规矩。” 程风说:“我不贩卖烟,我刚才买了三包烟,你帮我看看。” 烟往柜台上一放,掌柜的看了一眼,手都没伸一下就开口了,“这几包烟,均不是出自我家。” 程风把其中一盒往前推了一点,“这盒总该是你们家的吧,上面这个钱字不是代表你们钱家吗?” 掌柜的说:“这盒是以假乱真,绝非出自我们钱字号。” “如何证明?” 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拿出一盒钱字号的烟,然后撕开烟盒,“公子请看,我们钱字号的烟里面都有号的,每一批烟都有不同的号,我们是可以变出真伪的,公子若是方便可以把您这盒烟打开一看,一定和我们现在的这批号对不上。” 要说的这批号还是尚汐建议弄的呢,程风自然知道,通过这个批号可以知道这烟是出自南城还是北城,也可看出这烟是那个月份做出来的,尚汐说这就是生产日期和生产地址,出了问题方便查找。 大家本来还以为多此一举,没有必要,多加这一道工序,就搭上了好多的人力和时间,成本也大大地提高了。 第352章 市面出现三种烟 但是尚汐的坚持,只好这样做了,看来有先见之明的还是尚汐,果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假烟就横行了。 要是没有个区分,这事还真不好解释。 程风伸手撕开烟盒,别说对不上的号了,里面压根没有号。 程风对掌柜的说:“我信你说的是实话,但是外面的人会信吗?” “不信,所以每天都有拿着假烟来我们这里退钱的,我们只能告诉大家,买烟就直接来我们钱字号,或者正规烟行,那里的烟是我们提供的,外面背箱的都不是出自我们钱字号。” 掌柜的又说:“我们钱老板正在查这批假货的来源,相信很快这批假烟就会从市面上消失。” “假烟出现多久了?” “一个月有余。” 竟然一个多月了,钱老板这人嘴还真是严,这么久都没和他们讲。 都一个月了还没查出来,看来这事情足够棘手。 程风把带来的三盒烟收好,然后买走了掌柜刚刚拆包的烟。 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回到侯府,尚汐找出纸笔说:“给钱老板去一封信吧。” 程风也正有此意,想问问这事情进展如何了。 尚汐把写好的信递给程风看:“你看这样行吗?” 尚汐写的很简单,只提了他们知道有假烟这事儿,问是否能帮上忙。 “行,不过他要束手无策,我们也不一定查出结果。” 尚汐明白,钱老板养的都是什么人呀,各个都很能,她和程风两个脑袋,肯定不如钱老板厉害。 晚上的时候万敛行回来了,他最近心情不错,肉眼可见的好,但是每天依然早起出门,办的都是公事,有时会早早回来,有时回来的很晚,你说他很忙吧,他有时候比谁都闲,你说他闲吧,他好像天天都要去宫里。 谁都摸不透这个人。 万敛行看了看程风说:“今天出门了?” 这他都知道。 程风点点头:“出去转转。” 万敛行打量了一番程风说:“恢复的不错。” 这时程风递给万敛行点了一支烟,万敛行一愣,这给他上烟是什么情况,他伸手接了过来,然后就见程风很好心地把烛台送到了万敛行的眼前。 万敛行脑子一转,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趋炎附势这一套了,看着倒挺有意思的。 万敛行把烟叼在了嘴里,眼看着火苗就要送到嘴边了,万敛行把烟从嘴里又拿了出来。 程风不解地问:“怎么了小叔?” 万敛行把身子还是往后仰了仰,说:“等会,你小子不会是有事儿求我吧?” “没有。”程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要点烟了。 见状,万敛行笑嘻嘻地把烟点上了,吸了两口就慢悠悠地开口了:“这烟怎么怪怪的。” “不好抽吗?” “我可奉劝你们这些从商的,做生意要守信誉,好好的烟被你们做成这样,以后谁还买呀,东西不是要越做越好吗,你们这是越做越次。” 说完万敛行就把烟给撵灭了,一副长辈要训斥晚辈的样子。 程风顶风而上,又拿出一支烟递上前去,万敛行说:“还来?” “你受累给品鉴品鉴。” 看着程风卑躬屈膝的样子,万敛行只好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夹住了程风递上来的烟。 程风也不想这样,他身边的这些人就没有抽烟的,唯一个抽烟懂烟的就是他小叔万敛行,要想鉴别别人的假烟好坏,他就得请万敛行试试这烟如何。 这回万敛行的速度极其迅速,吸一口就把烟撵灭了。 “你小子这是要害我吧,这是什么烟?” “不好抽吗?” “这简直不能抽,什么烂烟,你这不会是用树叶子卷的吧。” 程风一听万敛行的话,把烟给掰开了,然后给尚汐看,尚汐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说:“被小叔说中了,还真是树叶子,也可能还掺杂了一些草叶子。” 程风赶紧把另一支烟送了上来,“小叔你再品鉴一下这个烟。” 万敛行看了看送到眼前的烟说:“你小子不会是要故意整我吧?” “不敢。” 万敛行十分精明:“你们这香烟的生意不会被别人截胡了吧?” 此烟点燃以后,万敛行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嘛。” 程风和尚汐异口同声:“你确定。” 万敛行十分肯定地说:“我天天抽,我清楚,就是这个,你们钱字号的烟。” 万敛行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程风和尚汐,“怎么回事呀,说说,我听听。” 一边的万老爷说:“和你小叔说说,你小叔见多识广,听你小叔怎么说。” 程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把三盒假烟掏了出来。 程风说:“这盒二十文钱的是你刚刚吸的,这盒十文钱的是用树叶做的那个,这盒八文钱的是你说不好抽的那个。” 万敛行把手里的烟头撵灭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多简单呀。” “怎么个简单法?” “这人诚心想毁了你们钱字号的烟,十文钱的是最次的烟,用的还是们家的烟盒子,不出半年就没有敢抽你们这钱字号的烟了,人家宁可选这个款八文钱不是很好抽的烟,也不会花十文钱抽树叶子,很快大街小巷都会卖这种八文的烟取代你们钱字号的烟。” “我们钱字号的烟要比这品质好。” “哈哈哈哈,傻孩子,你们是给别做了嫁衣,人家这二十文的烟就是你们钱字号烟,人家只是换了个烟盒而已,一转手人家多卖了十多文,以后还会被有钱人追捧。” “真的?” 万敛行说:“假不了。” “这烟盒里面装的是我们钱字号的烟?” “错不了,不然你自己抽试试看。” 一个不会吸烟的人是没办法辨别好坏的。 万敛行拍了拍程风的肩膀说:“不过,你们这对手还是挺聪明的,不费什么劲就能搞垮你们钱字号的烟,我也提醒你们,这人是没研究出你们这烟是怎么做出来的,不然你们死的更快,你们要有心里准备,很快市面上就会出现更多种香烟,绝对不会只有这三种。” 第353章 沧满来侯府见面 “钱字号的人说钱老板已经在找假货的源头了。” 程风和尚汐都知道钱老板的办事能力,和不动声色的雷厉风行。 他们两个也分析过一轮了,不和他们商量这件事原因不外乎就那么两个,要么钱老板有信心解决此事,要么此事非常棘手,通知他们也无济于事,总之钱老板做事一定都有他的理由的。 万敛行对钱老板这个人印象很深,这人挺有手段的,一个马车夫不想怎么赚钱,倒想着怎么拐她的侄女和他私定终生了,那年他看不好他,看不上他,要不是顾及她侄女的想法,这没按好心思的马车夫他早就让他消失了,尽管那年他年纪也不大,不过运气这个好东西已经让他成为了人上了,他不用经历科考,你不需要被人举荐,仅仅年方十九就扶摇直上,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这官当就是十七年。 这十七年里,很多人对他明里暗里机关算尽,状告不断,他凭借自己的敏锐嗅觉和斡旋的手段,总能让自己的对手节节败退,甚至俯首帖耳,他十几年里如一日地高枕无忧。 万敛行慵懒地说了一句:“一钱老板个月都没查出来,再给他一个月也够呛。”他不是怀疑钱老板的能,就是单纯的看不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像贼一样的惦记他侄女,这回终于惦记到手了,因为看不上,婚礼他都没参加,他就看不上这个马车夫得瑟。 他在万敛行心里就是个车夫,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不能吧,查个人这么难?钱老板办事一向很有速。” “人家老换地方,可能现在去别的城了,你们上哪里追去,全国那么大,保不齐人家的烟都卖在你们前面了,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讶。” 万敛行的话可不是风凉话,仔细咀嚼咀嚼,还挺耐人寻味的,幸好万敛行不是坏人,不然他能干出什么事情,真就不好说。 万敛行用手指敲了敲二十文一盒的烟香盒说:“说句让你们上火的话,这种烟我不一定能做出来,但是差点的那个,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弄出来。” 万敛行又说:“着急上火也没用,查不查这个对手早晚会浮出水面,不过这么好的生意还是不要被别人抢了。” 他们这香烟刚刚在市面上卖几个月,就被人看上了,也太快了。 “小叔有什么高见吗?“ “高见,先让钱老板找人,他找不到我再翻人。” 他能不能把人翻出来尚且不说,就他这副气场和这副架势,还有说话的口气,还有那不屑一顾的撩眼皮子,很有说服力,让人很容易就相信这是一个手段非凡无所不能的小叔,看见他就会很安心,很有安全感,这人身上自带这种魅力,不过真假还没得到验证。 给钱老板的信已经寄出去了,如果快的话,明日便可收到回信,虽然这人现在是他的姐夫,但是生意是两家的,再想当甩手掌柜的,也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抛给人家去做,毕竟这两家的生意付出最多心力就是钱老板,人家任劳任怨,从来不和他们计较一二。 万敛行看出了程风心思,知道程风和钱老板感情甚好,都好到大牢都要一起蹲了,想到这里他便没好气地说:“你呀,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养伤,尚汐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汤泉监督好,出去找个人什么的,随便派个人去就行,刺客我还没查清是哪路人呢,没事别出去瞎蹦跶。” “知道了小叔。” 钱老板神速,信没来,但是派来了一个人。 这侯府沧满是第一次来,他被人领进了程风和尚汐住的院子里面。 “嘿,程风,尚汐。” “沧满?” “沧满?” 这一个多月没见沧满了,这人一点都没变,嘴还那么贫,“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尚汐点点头说:“惊喜,你怎么来了呢?” 沧满两步走到他们跟前,坐在了程风身边,嘿嘿一乐,“我老早就想来找你们两个了。” “你一直在汴京?” “一个多月前就被我们老板给派来了。” “那你知道我们来了,怎么不与我们会合?” “我们老板不让。” “为什么?” “还不是假烟闹的吗,不想惊动你们两个,我信里还说呢,你俩早晚得知道,他偏不听,说什么你们不抽烟,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等发现了,这事儿也过了。” 程风说:“到底查怎么样了?” “对手太贼了,也太坏了,精于算计,我这一个月跑了好几个地方了,但是感觉这人离着不远了。” 尚汐热情地给沧满倒了一杯热茶,沧满可以算是她的老朋友了,很多时候他俩志同道合,偶尔想法也不谋而合:“沧满,你喝茶。” 沧满喝了一口,伸手去搂程风的脖子,“你那个......” “唉唉唉!别动。” 沧满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别碰程风。” 沧满瞪大了眼珠子说:“他现在都碰不得了?” 尚汐脸上的笑容少了刚才的喜悦,看着是在笑,但是一双眼睛里面溢满了哀伤,她声音放的很低,说的也有点吃力,“他受伤了。” 沧满忽地站起了身,看着一直坐在椅子上笑的程风说:“怎么受的伤,我怎么没听说呢?” 凭借两个人的表情,沧满就知道这事儿小不了。 程风说:“你先做。” 沧满坐回了椅子上说:“谁干的?” “不知道是谁。” “妈的,还有这事,交给我,我替你讨回公道,我最瞧不起动了手以后藏起来当乌龟的。” 程风按住火冒三丈的沧满说:“别急,我小叔查着呢,没查到人。” “侯爷都没查到,那可是遇到对手了。” 程风点点头。 沧满咕咚把手边的一碗热茶给干了,尚汐很快又给续上了一杯。 “你说说怎么个情况,我分析分析。” 第354章 沧满见侯爷 沧满的东西能力是程风见过的,独有的思维也是与常人不同的,处理问题也是相当果敢的,很多事情的主他都私自敢做,钱老板经常说他不好管教,但是沧满确确实实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这人最突出的特质就是仗义,要是和谁好,有事他真上,他之所以这么激动是把程风和尚汐当朋友。 程风和尚汐自然也不把他当外人,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沧满说了一遍。 沧满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说:“这追杀你们的人可能是从南城跟过来的,对你们的行踪很是了解。” 程风说:“你的意思这人我认识?” 沧满这个不敢肯定,他摇摇头说:“说不好,这是我的直觉。” 沧满的这个直觉和我们所说的第六感不同,第六感会然让人绝对没有任何根据,也不可信,但是沧满这个也没什么根据只是猜测的直觉却让程风和尚汐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因为他们相信沧满的嗅觉。 程风说:“和做假烟的能是一伙的吗?” 程风感觉这两者有着密切的关系,虽然说不清,也找不到丝毫可以证实的证据,但是就是感觉是一伙人干的。 沧满说:“也不好说,现在只能看做是两敌人,宁可多一个假想敌,也绝对不能漏掉一个,不过能肯定一点,做假烟的人一定是商人。”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们老板说的,这人功利,他这路子普通人想不出来。” 沧满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生意经是一门大学问。 “咱们笨想,做假烟的商人可能会买凶杀人,但是,劫匪不一定做的成生意,所以就现在这么看,追杀你的和卖假烟的应该是两伙人。” 如果真的是两伙人,哪伙更难找呢? 沧满说:“这样,我让人给我们老板去信。” 程风说:“有这个必要吗?” 他受这么严重的伤,万老爷都没往回传信,一是怕走漏风声,万家的脸不好,二是怕万百钱担心跑到汴州,怕万百钱也陷入危险之中。 沧满说:“这事不能瞒着,追杀你的要真是作假烟的,那他想杀的就不止你和尚汐两个人了,我们老板和夫人也肯定列在了其名单,的让他们行事小心。”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现在不是追杀一个事了。 沧满说:“我还得让我们老板自责。” “你怎么让他自责?” “他要是早点让我来找你们,那游湖能少了我吗,有我在你还至于伤成这样吗?” 程风说:“人家要是看见你的出现,那埋伏的人就不只十几个了,那得翻倍。” 沧满说:“那不管,信我就这样捎。” “你怎么捎信都可以,但是不要说我伤的那么重,就说我已经痊愈了。” “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沧满坚持己见,按照自己的意思让身边的人传信去了。 按照钱老板的交代,沧满这次没有空手来,虽然是来看程风和尚汐,但是钱老板有交代,一定要替他给万敛行见礼。 沧满是个粗人,见过很多人,里面不乏一些当官的,但是要见的人是万敛行,他还是得掂了掂这人的身份,这认识身份显赫的侯爵,又是他们夫人的叔叔,谣言传的这人挺邪乎的,睚眦必报,是个谁都得罪不起的主。 他的主子钱老板也怕这个人。 沧满神神秘秘地问程风:“就你那个侯爵叔叔,好相处吗?” “他应该晚上回来,你见到就知道了。” 沧满直言:“见过一面,虽然没说上什么话,但是这人说话嘴挺毒的。” 程风想想这人的嘴是挺毒的,见面就揭他的短,还当着他媳妇孩子的面,他若不想给面子,就会谁的面子都不给,为了自己痛快,真不管别人的死活,程风早就已经领教过了。 程风说:“来都来了,你就见见呗。” 沧满干搓了一把脸,“见肯定得见,只要他肯见我,我多晚都得等,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钱老板给你派什么任务了?” “与侯爷交好,替他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 尚汐说:“太假了吧,你都在这里一个月了,才来见礼,就他小叔,那嘴可犀利了。” 沧满也遮遮掩掩的,“这不是我们老板忌惮他吗,不然早来了。” 晚上正逢饭时,大家都坐在饭桌前,万敛行才匆匆回来,家主不回,自然不能开饭。 他要真不回吃饭,那一定会派人回来捎信。 沧满起身先给万敛行行个大礼。 “见过侯爷。” 万敛行仔细看了看沧满,然后笑嘻嘻地说:“哟,这不是钱老板的那个小跟班吗?叫什么来着,满月是吧!” 沧满偷偷撇撇嘴,他觉得这个侯爷就是故意这样说的,但是谁让人家有权力呢,他只能恭恭敬敬地说:“沧满见过侯爷。” “哟,原来叫沧满呀,你要不自报家门,我这还得再猜上一会呢。” “沧满失礼了。” “怎么没见你们钱老板呢?” “我们老板一直想亲自造访,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怎奈何一直有事绊着,无法分身。” 万敛行说:“那你是来替他感谢我的大恩大德的喽,听说你们秦老板是个礼仪周全之人,这一出了大牢,就再没见到人影。” 沧满赶紧说:“他确实有事绊着了,不然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万敛行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左手端起茶碗,右手轻轻揭开茶盖,闻了闻以后说:“你回去告诉你们钱老板,有这份孝心就自己亲自来,不要年了节了的给我送些用不上的东西。” 万敛行喝了一口茶,自己的品了品说:“还有那虚情假意的书信,以后也不要给我寄了,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他那手烂字却记得一清二楚,丑的我想忘都忘不了。” 沧满的心里翻江倒海,这要是钱老板在场,那的多没面子,他们钱老板也是时不时练练书法写上几笔充当充当文化人的,他就经常捧他们钱老板的臭脚,只要钱老板兴致勃勃地捧着自己的字问他字写得怎么样呀,他就说好,虽然时不时冒出一张龙飞凤舞看不出个数的书法,他也统统说好,因为说好肯定说不错。 第355章 酒量怎么样? 他们老板虽然是个假文人,但是也算是半个文人了,也不能被侯爷这样贬低呀。 于是沧满在心里与万敛行对抗,你就是侯爷,不然这样说我们老板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他有好下场。 沧满在心里又说,你可别小瞧这年节给你送那些没用的东西,那些可都是稀世珍宝,说完他还不忘在心里哼上一声,他觉得这样才能出气。 万敛行突然嘿嘿一笑:“稀世珍宝我也不稀罕,我出手相救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不然我认识你们钱老板谁是谁。” 沧满被万敛行的话击中,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万敛行这一笑还挺瘆人的,这人可比他们钱老板吓多了,沧满仿佛被人洞察了心思,看透了深处灵魂,就像一个简单到白痴一样透明人一样。 最让沧满觉得恐怖的是,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能准确地知道他想到了哪里,万敛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真是准确无误地和沧满的心里来了一次对话。 沧满怀疑自己刚才的小心思都挂了相了,不然怎么能被人看中呢。 他沧满怕过谁呀,不过他这一笑可让沧满的每个毛孔都收紧了,不知道这人后面还能说出什么来。 沧满知道万敛行这是责怪他们老板礼数不周,但是他沧满的面子不值钱,想赶快从这个话题当中抽离出来,不然他半点好处都不会得。 “多谢侯爷大恩大德,多谢万老爷大恩大德。” 万老爷笑着说:“行了,沧满赶快坐下。” “是。” 沧满谨慎地坐在了椅子上,这时他才知道,他错了,他就不应该来,这不是没事找不自在吗,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敢怒不敢言的,窝窝囊囊,憋憋屈屈,一点大丈夫的样子都没有了。 他这心里正想着事儿呢,万敛行开口了:“沧满的酒量怎么样?” “啊?” 万敛行说:“我问你酒量怎么样?” “酒量还可以,只比我姐差一点。” “你姐是谁?” “万百......我家夫人。” 万百钱是第一个把沧满喝倒下的,在他的概念里,万百钱是最能喝的,他仅次于万百钱,酒量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噢?你和她的酒量不相上下?” “嗯。” “你怎么管她叫上姐姐了?” “愿赌服输,我喝酒输给她了,我就得管他叫姐。” “哟,这么拎,你还得管我叫声小叔呢。” 沧满赶紧说:“不敢,不敢。” 他可不配有这么刁钻的叔叔。 “那你今天就陪我喝几杯吧,我看看你的酒量怎么样。” “酒量没问题,我就怕给你......给您喝高了。” “那你试试吧,要是把我喝高了,有赏赐。” 还有这好事,这可是他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沧满正了正自己的腰带,就差摩拳擦掌了,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谁也不服的样子,“那我试试。” 面对的是万敛行,但凡换一个人,此刻他都该吹上了,哪能这么消停。 几壶白酒下肚,万敛行看出这沧满是有些酒量的。 “行呀,你还有点酒量吗?” “这才哪到哪,早着呢。” “好。” 这酒一喝就到了夜里,没有意外,先倒下的又是沧满,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伸手搓了搓脸,残缺不全的记忆让他感到有点丢人,丢的不只是自己的人,瞬间觉得他们钱老板的脸上也没有光了。 “我是喝多了是吗?” 尚汐点点头:“对,你的头都插在菜盘子里面了。” “什么?”沧满一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样子。 尚汐肯定而同情地点点头。 “都谁看见了?” “除了万家的二老早早离席,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沧满吧唧吧唧嘴说:“又丢人了。” 他这两次是怎么倒下的,尚汐都亲眼目睹,话说的每次都很豪横,倒下的比谁都惨。 酒劲一上来,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胡天胡地乱语胡言,称兄道弟行侠仗义,只要他不张嘴,你永远猜不出他能胡诌八扯出些什么来。 昨晚就连侯爷都听他白话的是一愣愣的,感觉他说那些神奇的经历更像民间的传奇故事。 沧满揉揉鼻子说:“侯爷呢?” “早早就出去了。” “他喝那么多的酒还能起早出去办事。” 尚汐点点头,人家是真的有酒量。 沧满说:“这万家都是什么人呀,一个比一个能喝。” 沧满看向程风说:“程风,你能喝吗?” 他们喝过很多次酒,但都是小酌助兴,从来没多过。 程风苦笑,摇摇头:“我要不是受伤,我小叔还得继续练我的酒量,前些日子,我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沧满好像瞬间忘记了自己糗事,转头就笑话起了程风:“哈哈哈哈,那你的酒量可太差了,跟我没法比,我喝酒可就从来没吐过。” 程风在心里呵呵,来日方长,那就走着瞧吧。 沧满这人就没什么愁事,凡事都愁不过三分钟。 沧满找个离开侯府的借口,日认为很圆满,“那什么,我出去办事了,咱们要是见面就去外面见,最近我就不来这里了。” 程风说:“好像不行吧。” 沧满说:“有什么不行的,你现在这能走能行的,你还被几个刺客吓的不敢出屋了呀。” 程风说:“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你。” “我怎么了?” “小叔交代了,晚上让你在家里吃饭。” “啊?” “而且是必须来?” “真的?” “不信你问尚汐。” 尚汐同情地点点头,“小叔是这样说的,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是命令的口气。” 沧满堪堪地又坐回椅子上,“什么情况呀?” 尚汐说:“还能什么情况,你酒量好,从来都不吐呗。” 沧满不觉得这是尚汐在逗他,“真是这样吗?我咋感觉这个侯爷阴晴不定呢,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你怕他?” “谈不上怕,我是惧他,说话阴一句阳一句的,瘆人呀!” 尚汐想了想,怕和惧不是一个意思吗。 第356章 这是沧满的一封求救信 “那你晚上来不来吧?” “我敢不来吗,他这是看不上我们钱老板,我要是再给他添堵,他不得把我老板叫过来骂呀。” 沧满离开的时候整个人还都丧丧的,晚上来的时候也跟要赴死一样,他不是怕喝酒,他是怕侯爷损的他和他们老板。 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早。 一连五日,说从来不吐的沧满如今嘴也不那么硬了,接连三日,院子的墙根处每逢夜里都有污秽之物。 他也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把苦胆都吐出来的感觉了。 几日以后,钱老板收到了沧满的来信。 看到是汴京的来信,万百钱心头一紧,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写了什么,我看看。” 钱老板闪烁其词,一副要遮掩什么事实真相的样子,“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万百钱把手早已经伸了出来,钱老板却躲躲闪闪地把信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了。 一看钱老板的样子,万百钱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了,“是不是又出事了?” “谁都没出事,就是一封没用的信。” “没用你还藏着掖着,肯定是出事了,给我看看。” 见钱老板不给,万百钱的面色又严肃了几分,她命令身边的荣荣说:“去收拾东西。” “是。” 然后荣荣就朝着柜子去了,把万百钱的衣服一摞摞地掏出来。 这回着急的轮到钱老板了,他也用命令的口气说:“荣荣不许收拾东西。” 钱老板这命令等同于废话,他能使唤动家里的所有人,但是唯独万百钱的人绝对不会违背万百钱听令与他,荣荣是万百钱调教出来的,万百钱一个眼神她都知道该做什么,何况此时万百钱已经上来了脾气。 钱老板见状慌了,拉着万百钱的手商量说:“多大的事情你就要回娘家呀。” 万百钱虽然没有甩开钱老板抓着她的手,但是说话的语气明显一改往常,不那么和颜悦色了,“我回什么娘家。” “那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去汴京看看。” 钱老板急的团团转,“汴京没出事。” 他只好把信从怀里掏了出来,“不信你看看信,但是看了你别生气。” 这信是沧满写的,这是十几年来沧满给钱老板写的最长的一封信,篇幅很大,用纸六张,里面沿用了而很多的俗语。这信钱老板刚拿到手的时候,他以为搞错了,这厚的信,沧满得汇报多少事情呀,看了以后他脑阔都跟着隐隐作痛。 现在信交到万百钱的手上,钱老板的后槽牙也跟着疼,这不是惹事儿吗。 他提醒一目十行的万百钱说:“钱儿,前面都是废话,你就看最后一页的,就看最后那两句就可以了。” 万百钱聚精会神地翻阅一张张信纸,她咬着牙说:“行呀,这个沧满,文笔不错呀。” 钱老板说:“他就是一个粗人......粗鄙之人,说不出什么文雅之词。” 万百钱说:“粗到他这个程度也是极品了,这大不敬的话,他够杀的过了。” 钱老板说:“夫人就饶了他一次吧,回头我收拾他,狠狠地教训他,给夫人出气。” 万百钱用鼻孔哼了一声,十分地不屑。 “算我求夫人了,沧满的言辞千万不要告与小叔,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他。” “哼!” “好歹他叫你一声姐姐,你饶过他这一次吧。” “哼!” “小叔酒量太好,沧满估计是顶不住了,唯有夫人的酒量才能与小叔旗鼓相当。” “哼!” 钱老板说:“这是沧满的一封求救信,夫人你看呀。” 钱老板着急忙慌地把万百钱拍在桌子上的信翻出了最后一页,“夫人请看,沧满写道’速速让冬柯来换我,或速速让我姐来救我,再不来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哼,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前面这五页纸写的是什么东西?”万百钱把手往信纸上用力一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钱老板的心跟着颤了颤。 弄的他都不知道该护着桌子还是万百钱的手了,他小心翼翼地说:“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容我慢慢解释。” 前面那五页纸都是骂侯爷万敛行的,语言直白,用词丰富,简单明了,粗俗易懂。 钱老板吭吭哧哧半天也没想出应对之词,错的东西是怎么也掰不对的。 万百钱突然一笑,“荣荣,别收拾了,拿出纸笔。” 钱老板更紧张了,“夫人作甚?” “给我小叔写信,善待沧满。” 万百钱这一笑,钱老板怎么看都觉得沧满凶多吉少。 他恳求万百钱:“夫人笔下留情,饶沧满小命吧。” 万百钱呵呵呵一笑:“冬柯不能去换他,我也不能去救他,那就只剩下你能做的了,给他收尸吧。” 钱老板说:“夫人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呀!” 万百钱说:“咱俩的夫妻也没做几天,没那么深的感情。” “夫人这样说,就是在伤我的心。” 此时荣荣已经把文房四宝摆好了,“夫人请。” 万百钱提笔就给万敛行写了一封信。 “夫人这样写......” 万百钱说:“我已经手下留情了,难道你要让我把沧满的信原封不动地给我小叔送去品鉴吗?” “使不得,使不得。” 沧满每到晚饭来临之际都满面愁容,这信也寄出去三日了,这钱老板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他要是再陪侯爷喝上几日,他的脸都得变成绿色的,他会早亡的。 ...... 这天玉华兴高采烈地站在芙蓉家的门口,抻着脖子喊了一嗓子:“芙蓉——” 很快芙蓉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玉华。” 芙蓉把大门打开,把玉华放了进来,“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尚汐来信了。” 玉华晃了晃手里的信。 “写了什么?” “问问你的手恢复的怎么样了。” 芙蓉把手伸出来看了看,笑着说:“早就好了,就是丑了点。” 玉华说:“没我当时猜的的丑,挺好的。” 玉华笑着问芙蓉:“你要不要给尚汐写封信捎走。” 第357章 贼眉鼠眼的乞丐 芙蓉高兴地答应了,“好,我去找纸笔。” “唉,多拿两张纸,我也写。” 芙蓉转身笑着说:“好。” 玉华看着笑若桃花的芙蓉说:“你最近可够水灵的。” 芙蓉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水灵吗,我是胖的。” 玉华点点头说:“白胖白胖的,不过挺好的,看着比过去有福气多了。” 很快芙蓉就从家里翻出了纸笔,“有两只笔,我们可以一起写。” 芙蓉写了一页纸,字迹工整,语言考究,入眼即可看出其文采。 玉华看着芙蓉写的信,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写出的三张纸,她的全是啰里啰嗦的家常话,信纸还被她搞的脏兮兮的,可是她已经努力了。 “芙蓉,没想到你这么有学问。” 芙蓉笑着说:“我在醉凤阁从小便有私塾先生说教,不会吟诗作对就得沦落为卖身,我从小看多了这种世俗,所以读书的时候下了一点功夫。” 玉华说:“你可真不容易,够要强的,像你这样的好姑娘真的不多。” 芙蓉摇摇头说:“人一旦入了那种场所,再好的姑娘也没人说好了。” 玉华说:“你不一样,你不要贬低自己,坏人入不入那种场所都是坏人,好人放在那里都是好人,你是身不由己。” 芙蓉没想到玉华能说出这么贴心的话。 这日几个人在院子里面喝茶的时候,一个下人说:“南城来信了。” 沧满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我的信吧?” 他每日翘首以盼,都盼一周了,心想钱老板的信终于到了,他要解放了。 “是少夫人的信。” 尚汐伸手接过说:“是我的信呀,那应该是玉华给我写的。” 沧满说:“不对吧,两封信还能都是你的吗?怎么也得有一封是我的吧。” 他伸手便把两封信都夺了过来,入眼的第一封是玉华的,看到第二个信封的时候,他赶紧用玉华的信给遮盖上了,然后把两封信塞给了尚汐。 这信好像烫手。 “另一封信是谁写给我的呀?” 沧满别别扭扭地说:“你自己看。” 尚汐一看,高兴地说:“是芙蓉给我来的信。” 她迫不及待地把芙蓉的信打开了,看完以后她笑了。 沧满斜着眼睛说:“写什么了,你这么开心。” 尚汐把信递给了沧满说:“她受伤三个月的手终于好了,她一切安好,让我放心。” 沧满接过信说:“她的手伤了三个月吗?” 尚汐笑着说:“是呀,总算好了。” 尚汐又看起了玉华的信,她对程风和沧满说:“这两封信他们两个是坐下一起写的,哈哈哈,这怎么这么多从错别字,好可爱。” 三页信纸没写出一点重要的内容,即使这样,尚汐还是乐此不疲地看了两遍。 程风十分体恤地说:“想玉华了吧?” 尚汐点点头。 “过些日子,找到刺客我们就回南城。” 尚汐点点头:“刺客得找到,汤泉也得初见雏形才行。” 芙蓉的信还在沧满的手上,尚汐伸手把信拿了过来。 “唉唉唉?” “唉什么唉?” 尚汐仔仔细细地把信给叠好,放进了信封里面,没事是时候保不齐她还得再看上两眼呢。 沧满嘴不对心地说:“小气,不就一封普通的信吗,还至于收起来吗?” 尚汐拿着手里的两封给沧满看,“就这普普通通的信,你有吗?” 她把信又对准了程风说:“你有吗?” 程风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 尚汐说:“这不就得了吗,这是人品问题,我这一收便是两封。” 沧满没好气地说:“瞧瞧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不就收到两个信吗?” 尚汐把信往桌子上一拍,“嘿,我就小人得志了,我就神气了。” 沧满起身抓起桌子上的刀说:“我出去办事去了。” 尚汐说:“晚饭记得早点回来哟,侯爷已经让人备好了陈酿,势必与你一醉方休。” 提到这,沧满愁眉苦来,只好转身走开,他心里默念,女人呀,千万别得罪,这嘴呀是真毒,尚汐也不例外。 沧满今日原本无事需要外出,但是看见芙蓉的信,他又有点坐不住板凳了,想出去转转。 一出侯府,沧满这一口郁结之气算是长了出来,随后他便拔出自己手里的长刀,一个箭步冲上前把人制服,“说,什么人。” “谷......谷雨......” “我问你是什么人?” “谷......谷雨......” “我问你是什么人?不是问你叫什么,听不懂人话吗?” “乞......乞丐......” “乞丐?我还没见过你这样贼眉鼠眼的乞丐呢,说,你是什么人?” “真......是乞丐。” “你这穿着倒是乞丐打扮,但是你出现这里显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谷雨被沧满这样掐着咽喉说话很是费劲,脸也因为憋气导致发紫,只是他得脸脏看不出此时的脸色罢了。 “咳咳,我确实有目的。” “说,什么目的?” “我要见程风。” “程风?” “对。” “我看你贼眉鼠眼鬼鬼祟祟,你不是想见他,你是想害他。” “我不是坏人?” “坏人也都是这样说的。” “咳......那我不见了,你放开我。” “想的美,落入我手里还想跑,没门,来人,带回去审。” 沧满正愁自己没事干呢。 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的程风说:“后院在做什么?” 尚汐竖着耳朵听了听说:“没有声音呀。” 程风摸了摸她的耳朵说:“好像沧满还没走,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不能吧,他不是气势汹汹离开的吗!” 程风说:“我真的听见他的声音了。” 尚汐说:“不用管他,他要是在这府上,很快就得跑咱们这院里来。” 程风一听,有些道理,沧满是个好热闹不甘寂寞的人,只要来侯府就会和他们待在一起闲聊。 沧满的审讯一刻都没有停,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第358章 沧满审谷雨 “说你的同伙呢?” “我没有同伙。” “不可能,你这样的人不可能单打独斗,除非其余的人都死绝了。” “你就当他们死绝了吧。” “还敢敷衍本大爷,来,把针拿来,我看看你能受几根。” “啊?救命呀——” “继续。” “啊——救命呀——” “说不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啊啊啊,我要见程风,我要见程风。” “贼心不死,还惦记刺杀程风,继续。” “啊——救命呀,我不是刺客,我还救程风了呢。” 沧满双手掐腰说:“看看,这人多狡猾,小小年纪就敢在本大爷面前混淆是非了,爷爷我是慧眼,什么都逃不出爷爷我这双慧眼,继续。” “啊——啊——救命呀,程风救命呀......” 程风说:“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呢。” 尚汐手里的大铁钳子嘎嘣一声,她把夹变形的核桃仁挑了出来,“你呀,就是身体亏的太多了,这都出现幻听了,你这耳力也不如从前了,来吃点核桃补补肾。” “补肾?” “对呀,肾,主骨生髓其华在发开窍于耳,这耳朵呀,就是肾的末梢神经,耳朵好不好有时候也得看肾怎么样,来,吃。” 尚汐伸手就把核桃仁塞进了程风的嘴里。 然后又拿起大铁钳又是嘎嘣一声,一个不完整的核桃仁又出现了,看着程风那一脸的怀疑,尚汐说:“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呀,肾和耳朵真的有点关系。” 一个核桃仁又被尚汐无情地塞进了程风的嘴里。 程风仔细咀嚼了两下说:“我不是不信肾和耳朵的关系,我记得,你之前不说这核桃是补脑子的吗,今天它怎么又补肾了呢?” 尚汐狡辩,“缺什么它就补什么。” 她拿起大铁钳子嘎嘣又是一声,一个核桃仁又出现了。 程风说:“我去看看吧,这声音越来越大。” 尚汐按着程风说:“不用看,让他喊,等他自己来。” 程风说:“喊我的人不是沧满。” “那是谁?” 一个核桃仁又塞进了程风的嘴里。 “没听出来,好像在喊救命,声音挺尖的。” 尚汐说:“你这应该是幻听,这侯府里面能有人大喊大叫吗,你小叔都不在家,能有这救命求饶的戏码吗?” 程风说:“还是我去看看。” 尚汐习惯性地扶着程风。 走出去一段距离尚汐抓抓自己的头发,“还真有人求饶,怎么回事呀。” 走的越近,这声音越惨,尚汐听的是心惊肉跳,她都想走在程风后面了。 程风带着她快走了几步,远远就见沧满手持皮鞭踱着四方步。 “沧满这是在审谁呢?” 程风定睛一看,忙喊一声:“沧满住手。” 沧满看疾步走来的程风和尚汐,笑着说:“消息挺快吗,我刚抓了一个人,你们救来了,不过来的早了点,这人脑子不太好,说出的话颠三倒四的,到底是哪一派的我还在审。” 谷雨看见是程风,大喊一声:“程风救我......” “嘿,还不老实。”沧满一皮鞭甩在了谷雨的身上。 “啊——” 尚汐一下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了,叫的太尖锐凄惨了。 “快住手,他是救我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人。” “啊?不会吧,这可是个叫花子。” 程风赶快上前给人松绑,“就是他,没错,他是谷雨。” 谷雨已经被沧满折磨的接近奄奄一息了。 程风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这个椅子是沧满刚刚坐过的。 沧满有几分羞愧,“这人也是,鬼鬼祟祟的不说清楚。” 谷雨含着泪说:“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沧满说:“你这不能怪我,你看你一副贼眉鼠眼相。” 这人都看不出什么长相,沧满是怎么看出他是贼眉鼠眼相的,尚汐不清楚。 看着谷雨那张开不敢动的双手,程风说:“你把他的手怎么了?” 沧满不好意思地说:“没怎么,就是下了几根针,拔出来就行了。” 沧满对身边的人说:“去,把针给他拔了。” 这十根针明晃晃地在谷雨的手指上扎着,被沧满说的轻飘飘的。 程风摇摇头说:“去请郎中。” 沧满说:“没那么娇气,就几根针而已,去,给他拔了。” 谷雨见沧满的人上来就吓的嗷嗷叫。 程风挡在前面说:“去请郎中。” 沧满说:“请郎中不也得拔吗,早拔晚拔都得拔。” 他一步走上前去,把程风拽到一边,夺过钳子刷刷刷就把针给拔了,一点不顾及谷雨的死活。 一声声的尖叫刺破整个侯府,把尚汐的心脏吓的是一颤一颤的。 拔完以后沧满还说:“我给你拔算你有福了,郎中下手可没有我利索,到时候疼死你。” 谷雨哭咧咧地说:“都是你害的,你还说风凉话。” 沧满说:“你小子不识好歹呀,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程风说:“快给与他弄屋里面去,让郎中瞧瞧。” 谷雨抓着程风说:“不用给我瞧,给我的那个朋友瞧瞧就行。” “他怎么了?” “那他救你,受了点伤......” 谷雨哽咽。 “先别哭,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看他。” 难怪程风找不到他们,就在湖边最隐蔽的一个桥洞子下面,阴凉潮湿,野草丛生,还有断壁残垣看不出曾经原貌的建筑,尚汐推测,应该是此桥重新修过,这些断壁残垣应该就是废弃旧桥的建筑垃圾,已经被野草包围,这周边要是藏人还真不好找。 又往里走了挺远的距离才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躺在暗影里面,一动不动。 谷雨栽栽歪歪的走到那人跟前,小声说:“给你找了郎中。” 那人没有回应,随后就听见谷雨用哭唧唧的声音在唤醒阴影里面的人。 沧满情急之下走过去,用手试了试此人的鼻息,然后没好气地说:“哭丧呀,人还有气呢。” 这时郎中也走了过去,“你们先让一让,让我诊诊他的病情。” 第359章 那天晚上 郎中的手一搭脉上就摇头。 程风说:“情况怎么样?” “这病拖得太久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有劳郎中了。” “你们来一个人帮我,我看看他的伤势。” 哭哭啼啼的谷雨用他那被沧满折磨的不像样子的手,哆哆嗦嗦的去解躺在地上这人的衣服。 沧满见状说:“起开,别耽误事。” 沧满蹲在地上,十分迅速地把这人的衣服解开,这一眼看去,沧满僵住了:“靠。” 程风见状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躲在程风身后的尚汐也抻出了脖子。 程风回手把她的眼睛遮住了,“不要看。” 尚汐伊索脖子,用手抓着程风的手:“怎么了?” “会吓到你。” 他把尚汐领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过去。” 尚汐点点头,想必这人伤的不是一般的严重。 耗时一个多钟头,这人像木乃伊一样被包了起来。 谷雨身上的伤不严重,砍的那一刀在手臂上,已经长好了,唯一那些看着有些严重的伤还是沧满刚才给严刑逼供时弄出来的,十根手指也被郎中用布给包扎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可怜,不过没有危及他的性命。 这时沧满轻轻拍了一下程风,程风跟着那他往远处走了一点。 “这是什么人呀?” 程风摇摇头。 沧满小声说:“这人肯定有点来历,他这仇家可够狠的。” 程风又是点点头。 沧满说:“怎么弄呀,放在这里死路一条,救回去吧有可能麻烦不断。” 程风说:“那几道新伤是救我时添的,他们不替我挨上几刀,我可能早就死了,我怎么能看着他们在这荒山野岭里面自生自灭呢!” 沧满说:“那都溃脓那样了,也算不上新伤了。” 程风说:“先带他们离开这里吧。” 沧满说:“肯定不能放侯爷府上,侯府是安全,能保住很多人,但是这人咱们不清楚底细,还是不要触你小叔的霉头了。” 沧满看着粗,但是办起事情来是真细,很多事情能想到别人前面去。 程风知道这个道理,自己住在小叔府上已经叨扰多日,不能把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去,尽管这两个人帮过他,要是遇到居心叵测的,会对他小叔不利,他父亲灌输他的那些东西他已经认可了,他们是一个家族,他小叔若好他们也跟着好,他小叔若衰,他们万家也会被殃及。 “找个隐蔽的酒楼安排他们住下。” 沧满说:“酒楼就不会有隐蔽的,找人搜人都去酒楼,就他这样的,喘气都费劲,要是遇到仇家了那不就是送命吗。” “你有什么高见?” “交给我,我给他俩找个地方,你这身体就别再操劳了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程风说:“那多谢了。” 沧满朝着程风伸出一只手,“别只动嘴。” 程风明知故问:“干嘛?” 沧满说:“我总不能搭钱替你报恩吧。” “小气。”程风从兜里掏出银票,拍在了沧满的手上,不忘嘱咐一下沧满,“帮忙安排的稳妥一些。” 沧满把钱往衣服里面一掖,“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过了一会。 看着准备要离开的人,守在那人身边的谷雨站了起来,“你们是要走了吗?” 他一副孤立无援可怜巴巴的样子。 程风说:“我已经交代好了,沧满会安排你们的住处。” 看着沧满,谷雨心里有几分忌惮,他的小命差点交代到沧满的手里,不怕才怪。 不过他们确实需要一个住的地,尽管知道不应该开口,但是为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他还是开口了:“那会让我们住哪里?” 程风说:“沧满决定好了住处就来这里接上你们。” “你不来吗?” 程风说:“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来。” 沧满说:“你别塞脸,程风也没了半条命,再折腾下去他也吃不消。” 谷雨对沧满说:“那我和我朋友在这里等你。” 沧满说:“我还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呢?” “叫......叫海窑。” “姓海?” “......嗯。” 沧满看着眼神闪烁的谷雨说:“你最好别骗我,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最好早点交代,要是给我们惹上什么祸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程风拦了一下沧满:“你就别吓唬他了。” 程风问谷雨:“你们伤的这么重,怎么才去找我。” “他不让,说这样谁也不欠谁的。” 宁可死也不欠别人人情,还挺刚强的。 “那天船上,你们是认出我们才出手相救的吗?” 那天天色渐晚,两个人守着黑乎乎的桥洞倚着墙苟延残喘,白天上街乞讨他们被人打了,打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同行,这几次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还扬言说,地盘是他们的,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之前碰上可不是这样,那时还说,滚出他们的地盘。 以前是驱赶他们,让他们没有个好地方要饭,现在是见面就打,就差要命了。 谷雨掏出身上乞讨来的半个饼子递给了他所谓的海窑,“少爷,你把饭吃了,我去湖边打些水,给你煎药。” “你吃吧,我不饿。” “我也不饿,你快吃,我去打水了。” 谷雨掖了掖自己的衣服,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他们盛水的家伙,他怕海窑把饼子扔给他吃,所以,在黑暗中撞到两个物件,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其实在黑暗中久了是可以看清点东西的,他只是动作过猛了。 “谷雨。” 海窑还是叫住了他。 海窑说:“这一副药喝完就不要再开了。” “还有银子呢,够给你看病的。” “我这病,不治也罢,靠乞讨为生,我不需要有健全的身体。” 他已经放弃他自己了。 “那怎么行,明天我就去乞讨,好心人挺多的,吃喝不愁,看病也不愁。” 谷雨匆匆离开,一转弯,海窑就听见一声陶瓷罐碎裂的闷响,他只好起身又找了一个缺齿的药罐子,正好撞上回来的谷雨。 第360章 贼眉鼠眼 “不小心被我摔碎了。” “我们一起去打水。”他把饼子又塞给了谷雨。 谷雨推回来说:“我不饿,再说湖边人多,我一会肯定能找到吃的。” 要饭和要饭不一样,海窑是听天由命型,他只会往那里一坐,面前放个碗,有人可怜他就给他个铜板或者扔口吃的,有的吃就吃,没的吃他就不吃,活着和死对于他来说差别不大了。 谷雨是吆喝型,心态积极,见到面善的就会说:“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要论效果谷雨这个方法好,不被动,每天或多或少都能要来点吃的,两个人靠要饭一年有余,至今没被饿死。 这晚。 他和海窑一前一后地走在人群里,谷雨手里抱着一个药罐子挡在海窑的前面,边走边点头哈腰地祈求大家:“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走开。” “滚。” “臭叫花子。” 这样的声音不断,谷雨已经习惯了,被人骂几句踹几脚早已是家常便饭,自尊心这东西他本来有的就不多,和挨饿相比更是一文不值。 他继续乞讨:“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淹没了谷雨的声音,送上前的药罐子也被人连人带罐子推到地,还被骂了一句:“......扫大爷的兴。” 谷雨把唯一的药罐子护的死死的,自己摔碎了也要保住药罐子,这个要是再被他摔碎了,少爷的药今晚就该煮不上了。 海窑赶快把他扶起来,“有没有事?” 谷雨盯着手里的药罐子看了看,然后说:“没事没事,一点都没碎。” “我问你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 谷雨刚被扶起来,两个人就又挨了骂。 “滚滚滚,别挡着爷的视线。” 因为谁也不想和叫花子站在一起,此时又正好花船上的舞女跳的正尽兴,岸上的人都抻着脖子在观看,男人们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突然谷雨喊了一声:“少爷你看,那不是施舍我们的那个人吗?” 海窑转头的时候刚巧花船上的灯全部灭了。 “少爷什么情况呀,咋还把灯熄灭了,船咋还停了呢,这是要表演什么节目?” 海窑说:“表演节目也不需要熄灯。” 突然船上出现一声尖叫,随后他们便见到花船在湖面大幅度地摇摆晃动。 此时大家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船上有人大喊一声‘杀人了’,岸上的人也发出了惊呼,四散开来,完后撤离。 谷雨摇着海窑的胳膊说:“被杀的不会是施舍我们的那个人吧。” “你确定那人就在船上吗?” 谷雨伸手指了指说:“刚才他就和他的夫人站在那个位置说话。” 因为着急,语速又太快,他说不清楚人到底在哪里。 然后就见有人从船上跳进了湖里,这一看还真像那个人。 海窑说:“我们去救人吧。” 谷雨抱着药罐子直打颤,“我害怕。” 海窑说:“你在岸上等着,我去。” 海窑下了水,朝着程风和尚汐游了过去,谷雨踌躇了几秒钟,然后也追着海窑下了水。 海窑把尚汐从水里捞了出来,谷雨仗着胆子去救程风,他胆战心惊地靠近打斗的人群,但是不知道如何能解救程风,他唯一的武器药罐子也放在了岸上,那三尺长的大刀晃的他想逃离现场,鼓足勇气再进一步时,刺客一脚便把他踹进了水里,他水性本身就不好,这一踹,呛了水的他半天没浮出水面,他不但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挨了一刀,挺冤的。 谷雨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说:“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沧满瞪大眼睛说:“合理和外,你就是个帮倒忙的,我们这还拿你们当救命恩人对待呢。” 谷雨仰着脖子说:“我虽然没帮上忙,但是也不算帮倒忙,再说我家......海窑帮了大忙,不信你问程公子。” 程风拱着手说:“多谢两位搭救,程风没齿难忘。” 沧满说:“我想知道,你今天是怎么找到的程风。” 谷雨也是有点语塞,仰着的脑袋也低下了。 沧满见状觉得此人心中有鬼,便又拿出了逼供的口气威胁谷雨,“说,怎么找到的程风的?” “我们受伤以后,我留了一个心眼,跟着程公子的血迹到了侯府,幸好我机敏先走一步,不然就得被侯府的人抓走了,那天侯府里面派出来很多人,都是找刺客的吧?刺客找到了吗?你和侯爷是什么关系呀?” 沧满看着程风,一副悔不当初没把谷雨弄死的样子,“看看,我就说他贼眉鼠眼的吧,救完人还玩跟踪,跟踪还不算,现在还来套我们的话。” 沧满的手按在自己的刀上说:“你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没什么目的,我就想把我朋友的病看好。” 沧满说:“就是新伤旧伤一起看呗。” 谷雨点点头。 沧满说:“你看看,这人藏的多深,救人都是有目的的。” “我没有,他之前施舍过我们,所以救他时我们丝毫都没犹豫。” 沧满说:“你朋友没犹豫,你犹豫了。” “我......” 程风按下沧满指着谷雨的手说:“救我出于自愿,不救也正常,他年纪尚小,你就别虎他了。” 沧满说:“贼眉鼠眼,我施舍也不施舍他这样的。” “我不贼眉鼠眼,我眼睛挺大的。” “你还犟嘴。” 程风说:“先别斗嘴了,赶快安顿他们。” 尚汐还一直在远处等着他们呢,因为处理伤口不方便她看,不过这一等就是很久,她都蹲在地上开始玩蚂蚁了。 程风摸摸她的脑袋说:“看什么这专注。” 尚汐直起身,把手里的小木棍丢在了地上,“都弄好了?” 程风点点头说:“剩下的交给沧满去做。” “那人没事吧?” “悉心照料应该可以恢复到原来的一半。” “什么意思?” “伤的太严重了,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了。” 尚汐点点头:“下手的人,好变态呀。” 第361章 莫家 第二日。 万敛行神奇地没有出门,而是在正厅摆弄起了两个陶瓷瓶子。 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 “小叔。” “侯爷。” “你们来的正好,看看这瓶子怎么样?据说这普天之下找不到几个一模一样的。” 尚汐一听,那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了,搞不好这东西无价也是有可能的,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陶瓷瓶子仔细端详起来,生怕这东西碎在自己的手里赔不起,不过她心里想的是这花瓶要是拿到现代那可就值钱了,虽然这种想法俗了点,但这正是此刻所想,什么好不好看都是其次,她看的是这物件的价值。 万敛行笑嘻嘻地问尚汐:“尚汐,你见多识广,这瓶子怎么样?” 第一判断,这玩意是花瓶摆件无疑了,至于这瓶子怎么样嘛? 尚汐没研究过这东西,就只有在钱老板大婚的时候帮他去采买了一些瓶瓶罐罐,当时买的匆忙,看的就是眼缘,好看就买不好看一概不要,当时陶瓷店的掌柜对她和沧满说的那一套一套的至今一句没有记住,全都忘记脑后去了,她只能凭借自己实实在在看到的瓶子说说自己的看法。 “质地细腻,色调柔和,是好东西。” 万敛行又问程风和沧满:“你们两个人看这瓶子怎么样?” 程风也是一个外行,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他小叔不是很喜欢这两个瓶子,他用了一句惯用的话:“看着不错,这瓶子有什么问题吗?” 一边同样外行的沧满来了劲,一副很懂的样子:“问题大了。” “什么问题?” 万敛行笑着说:“沧满看出什么问题了。” “但是侯爷,您得先说这瓶子是您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 “那这问题可大了。”沧满是一副什么都瞒不住他的样子。 “你说说看。” “送你花瓶的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噢?这你都能看的出来。” “多明显呀,您看这图案,石榴,葡萄,这都是有暗喻的。” 尚汐说:“什么暗喻?” “这是在揭侯爷的短,这寓意是多子多福,侯爷一光棍,不是,侯爷至今未娶妻,何来的子嗣呀,这不就是骂侯爷呢吗,暗讽侯爷没后人?” 沧满就是长了一张讨打的嘴,无数次在挨打的边缘上徘徊,险些失足。 万敛行接过瓶子看了看,然后笑了起来,“沧满不说,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呢。” 沧满自信满满地说:“什么都要逃不出我这双法眼。” 万敛行把瓶子交给了身边的下人,命令他说:“拿出去碎掉,要听见声。” “是。” 唯命是从的下人,抱着两个瓶子就出去了,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的犹疑,随后便是陶瓷炸裂的声音。 瞬间这不可估价的花瓶就成了一堆没用的碎瓷片,从万敛行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心疼,也看不出他因为两个花瓶而生气。 程风问万敛行:“这花瓶是谁给你送来的?” “莫家的二公子,莫海陶。” 程风想了一下说:“就是上次我们逛宅院的时候送来的吗?” “对。” 沧满说:“汴京莫家吗?” 万敛行笑着说:“你知道的还挺多吗?” “他们莫家烧窑要用煤炭,煤炭的消息刚走漏的时候,他们老爷就找上我们钱老板了,要用我们家的煤炭,除了他国,他们家是最早用上煤炭的。” 万敛行说:“他是花高价买的煤炭吗?” “平价,一分没多收,他们家不是有关系吗?” 万敛行脸上染上了笑意,“什么关系?” 沧满巴拉着自己的手指说:“莫家老爷的二夫人的小舅子的夫人的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妃子。” 尚汐说:“等等,你重新说一遍。” 她一点没弄清楚这是什么关系。 “莫家老爷的二夫人的小舅子的夫人的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妃子,侯爷,我沧满没说错吧?” 万敛行摇起手里的扇子哈哈哈笑了起来,“说的一点都不错,想不到这个关系你都知道。” 沧满说:“想不知道都难呀,那个莫老爷当着我们钱老板的面反复强调好几遍,也多亏他强调了,不然我都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关系。” 尚汐有点好奇,“这么绕远的亲戚也管用吗?” 万敛行笑着说:“管用,只要他莫家有钱这关系就有用。” 沧满说:“侯爷您给说说呗。” 万敛行笑着说:“你回去问你们钱老板,他就告诉你怎么个有用法了。” 沧满嘴甜地说:“他知道的自然没有您多。” 沧满一副狗腿相。 多日以来,沧满都快被万敛行给驯化了,溜须拍马张口就来,左右逢迎更是不在话下,万敛行一句话他屁颠屁颠地跑在前面,就差在万敛行身边当小差了。 可以看出这万敛行并不烦多嘴多舌的沧满。 “这皇宫里面有一半的陶瓷都是出自他们莫家。” 沧满说:“那个妃子得挺得宠吧?” 万敛行哈哈哈一笑:“皇帝的后院我可不清楚,听说济妃混的不错。” 沧满说:“我想也是,不然他们也不敢给你送几个瓶瓶罐罐示威,不过不应该砸。” 万敛行说:“依你之见怎么处理。” “是我,我得把瓶子砸在他们莫家的大门上,问问是何居心,屈屈小商竟敢暗讽侯爷。” “哈哈哈哈,我也想呀,只是不能。” “你怕他莫家?” “普天之下我怕的人还没有几个。” “那是为何?” 万敛行潇洒地合上了扇子放在了桌子上,又端起了茶碗,这可把急性子的沧满急坏了。 “昨天我进宫,发现当今圣上也有两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瓶子,你说这东西还能再露面了吗?” 沧满说:“这莫家人是要陷害你呀。” “哈哈哈哈。” 沧满说:“您都让人家欺负到家门口了,你咋还笑上了呢?” 这样的话一般人可不敢当着万敛行的面说,也就沧满这张嘴由着自己的性子。 万敛行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你得想办法克敌呀,先发制人,铲除这些要害你的小人。” 第362章 芙蓉怀有身孕 “他们莫家还动不了我分毫。” 沧满说:“侯爷,您也别太轻敌了,你刚刚不还说那个济妃在皇帝跟前混的不错嘛,她要是给皇帝吹起点枕边风,你受的了吗?”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小小妃子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沧满眼睛一瞪:“她说你坏话。” “你当皇帝是小孩吗,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美色当头一把刀,他也不一定抵挡得了。” “休得胡言乱语,你这话就当我没听见,不然小命可就不保了。” 沧满立即拍了两下自己的嘴懊恼不已,自己怎么能当着侯爷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找死吗。 万敛行又摇起了自己的扇子,盘问起来在座的几个人。 “我听说,你们昨天救了一个人?” 沧满伸出手指说:“两个。” “那个不是你给打伤的吗?” 在他的府上搞出那么大动静,第一的时间就有人禀报他了。 沧满解释说:“那人贼眉鼠眼的,遇上我算他命好,留了条小命,要是侯爷你遇上了,你当场就得把他弄死。” “我就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沧满又使劲拍了自己的两下嘴。 “你们知道救的是什么人吗?” 程风说:“不清楚,就知道他们的名字,谷雨和海窑,但是不是真名字就不知道了,小叔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万敛行说:“莫家有个大公子,名叫莫海窑,在一年前得了怪病不治而亡。” 程风说:“小叔的意思海窑和莫海窑是同一个人?” 沧满猛一拍桌子,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站了起来:“莫家的大少爷?那我们还救他做什么,弄死他算了。” 沧满的架势这就准备去清账了。 “稍安勿躁,你着什么急,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沧满说:“等弄清楚,什么都迟了,那个快死的人浑身溃烂不愈,郎中都说是怪病,是莫家的大公子无疑,我说怎么在城里没查到有叫海窑的这号有点身份的人物呢。” “你先别冲动,听小叔说说看。” 万敛行:“要在这样闹哄哄的,我可就走了。” 沧满见状只好坐下,嘴里念叨着:“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这都被莫家都上门挑衅了,我不是想为你出气吗。” 万敛行说:“我用你出气,你呀,跟着你们钱老板这么久,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学到。” 沧满说:“什么意思呀?” 沧满的这句话刚一落,万敛行已经起身离开了。 沧满看着万敛行消失的背影说:“我是又说错什么了,这人可是真奇怪。” “那莫海窑醒了吗?” 沧满说:“死了才好呢,我管他醒不醒呢。” “到底醒没醒?” “他什么人呀,伤那样要是能醒来就奇怪了。” 这天玉华正在院子里面守着一个大盆,正任劳任怨地给家里的几个男人洗着衣服,隐隐地听见芙蓉的院子里面有声音,很微弱,好像是在喊她的名字,她放下手里的衣服,手在身上的 围裙上随意地擦了擦,然后跑了出去。 此时的芙蓉趴在院子里面,一边呻吟一边唤着她的名字,穿过门缝见到的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芙蓉真的出事了,情急之下,玉华从芙蓉家的大门翻了进去,动作之灵巧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落地的时候依然摔了个跟头。 她顾不上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急匆匆地跑过去跪在地上去扶芙蓉,“这是怎么了?” 夫人脸色惨白,脸上挂满了汗珠,手右手捂着肚子,一副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她吃力地说:“快去帮我请个郎中,我快不行了。” “你可别吓唬我呀,我胆子可小。” 玉华惊慌失措地把芙蓉扶进了屋子里面,然后一路狂跑给芙蓉请来了一个郎中,这一路她脚底跟生了火一样。 芙蓉的情况比玉华出门的时候还不如,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面部的血色也早已褪去殆尽,一看便知道这人病的不轻。 “郎中,您快给她看看这是怎么了。” 郎中手一摸脉就说:“动了胎气,我给她开几副保胎药。” “什么?” 郎中起身去了桌子边,拿出随行的纸笔,玉华还在失神之中。 “您说她怎么了?”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木讷,她动了胎气,快给她弄些水来,先把这丹药给她服了。” 玉华点头如捣蒜,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她几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抓起了郎中放在桌面上的一粒丹药,倒上一碗水,把丹药喂给芙蓉。 很快郎中的药方子也开好了。 郎中起身把药方交给了玉华,“按照药方一日一副,一日两次煎服。” “来一个人跟我去开药,再拖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跟您回去拿药。” 玉华这回知道自己没听错了,她跟着郎中一路走出房间,事情没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莫名地有些紧张,“老先生,您能不能是看错病了,她真的是有身孕了吗?” “老夫今年六十七,行医几十年,还没出过大错,她已经怀胎四月有余,再过几个月孩子都生出来了。” “啥?” “以后可要小心照顾。” “噢噢噢,知道了。” 玉华快去快回,她心里惦记着躺在床上的芙蓉。 回来时芙蓉已经睡着了,玉华在院子里面的小炉子上升起了火,从厨房里面找出了一个药罐子,然后把买回来的草药放里一副给煎上了。 她守着炉子,她脑子里面开始了无数种猜测。 问,这芙蓉的孩子会是谁的,原本就灵光的脑子开始转动了起来,她最先怀疑的就是家里的那几个大男人,从他的老公公陈叔,到她的相公陈庆辽,又到她的小叔子陈庆广,最后到还没定亲的陈庆生,她一个都没有放过,就在她自己想的都要疯狂的时候她突然推翻了自己的所有猜测,因为时间不对,四个月前他们还没搬到这里来呢,这个线索算是救了她,玉华的心也终于敞亮了,不是他们家那几个男人干的就好。 第363章 玉华的鸡毛信 排除了家里的那几口人以后,她又怀疑上是程风干的,因为那个时候芙蓉正好在程风家里给程攸宁教古琴,程风曾多次出现在院子里面观看,这俩人肯定有事。 想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扇起了手里的芭蕉扇,恨不得把炉子扇飞,她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她转头一想也不太可能,程风不是好色之人,虽然当年和娟子有些风言风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这孩子是谁的呢,她绞尽脑汁,费心劳神,最后她灵光乍现把扇子狠狠地往自己的膝盖上一拍,她终于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了。 她把煮好的药从药罐子里面倒出了一碗,然后小心翼翼地给芙蓉端了进去。 芙蓉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在床上正流着眼泪呢。 她把药碗放在一边,用手帕帮着芙蓉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身子要紧。” 玉华的手突然被芙蓉抓住,“你都知道了?” “刚知道一点。” 玉华确实都知道了,她点点头眼睛不太敢与芙蓉对视,因为这事情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这样处境又伤心至极的女人。 本来出身就不好,现在未婚先孕,这名声从此是好不了了,这人一辈子可能都要交代了。 “玉华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玉华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芙蓉说:“我会保守秘密的,但是你能说说这孩子是谁的吗?” 芙蓉把头往床的另一侧蹩了蹩,哭泣不止,哽咽不断,看着如此伤心难过的芙蓉,玉华咬牙切齿地说:“是不是那天在门口偷窥你的那个男子,尚汐当时就说那人一副猥琐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你说是不是他把你糟蹋了。” 芙蓉的哭泣也因为玉华的这番话止住了,她转过头来慌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再次抓上玉华的手说:“玉华,千万不要说给外人,算我求你了。” 玉华也是满面愁容,“我肯定不能出去乱说,对你不利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做。” 芙蓉感激地说:“谢谢你玉华。” 玉华说:“可是,这事儿也不能就这样呀,你被人弄大了肚子,我们得把这人找出来给你负责吧。” 芙蓉激动地说:“不要,不要,我不要任何人替我负责。” “芙蓉,你别激动,你躺好,躺好。” “我不要任何人来负责。” “芙蓉,秘密我可以替你保守,但是这事情包不住,你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见了的人都会知道怎么回事,再说几个月后,你这院子里面就多了一口人,孩子一天天长大,他得出门,他的哭闹,这如何藏住呀。” 芙蓉说:“隐瞒一天是一天。” “你一个女人如何带大一个孩子呀,你考没考虑过......” 让芙蓉放弃孩子的事情玉华终究是说不出口,她也是个女人,她深知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我做不到,我狠不下心。” 玉华拍拍她的手说:“那就生吧,有个娃娃也挺好的,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 转天尚汐就收到了一封信,上面还插了一根鸡毛,尚汐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玉华来的鸡毛信,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送信的人还没走,她就急匆匆地把信给拆开了,程风站在她的身侧,两个人看完了这封信。 尚汐说:“芙蓉有了那个猥琐男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程风表现的倒很冷静,毕竟孩子与他无关。 程风说:“不一定是猥琐男的吧。” 尚汐说:“谁的孩子芙蓉最清楚,这信上写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人的,我就说那个猥琐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时就应该把他阉了。” 程风笑了。 尚汐轻轻锤了程风一把,“你还笑,还能找到那个猥琐男吗?” “找他做什么?” “给芙蓉负责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风说:“信上说的不是很清楚吗,芙蓉不需要别人负责吗,她要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吗。” 尚汐在院子里面的桌子前坐下,手指在信纸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她面色凝重,就像在思考人生大事。 这时沧满兴冲冲的来了,“唉,那个莫海窑好的差不多了,据说能下地走路了,想见见你们。” 算算这样半月有余了,他能恢复的这么快程风心里挺高兴的,尽管碍于这人的出身一直没有去见他,但是救命之恩大于天。 “我们去看看吧。” 沧满坐下来自顾自地喝了一杯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尚汐说:“你这想什么呢,见到我也不吱声。” 沧满眼尖地看见了尚汐手底压着的鸡毛信,“谁的信?” 尚汐把信封胡乱地塞进袖子里面,她恢复一下自己的面部笑容,“玉华的信。” 沧满说:“家里出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 “没大事怎么会来这样的信?” 程风说:“我认为信可以给沧满看看。” “不行。” 尚汐的态度十分地坚决,手也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袖口。 沧满说:“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程风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沧满,也不至于沧满就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华信上说......” 尚汐火速起身,伸手就把程风的嘴捂上了,然后对这程风一通挤眉弄眼的威胁恐吓,程风见状只好眨眨眼睛表明自己的态度,他都听尚汐,无条件听她的,一番眼神沟通以后,尚汐这才把手松开。 在沧满看来,这小两口的行为无异于打情骂俏,他说:“既然是私事,我不知道也罢,咱们过去会会那个莫海窑吧,看看是敌是友,对我们有没有什么威胁。” 程风想,是时候见上一面了,哪怕以后不再见了,但是救命的恩情也要亲自表达。 他们来的时候属于上午阳光不错的时候,莫海窑和谷雨正在院子里面乘凉,见到他们几个来了,谷雨第一个冲上前去打招呼。 尚汐一看,这也不贼眉鼠眼的呀,一双大眼睛黑亮黑亮的,比这里的其他人都稚嫩有神,纯碎,看着不像他们这些人那么复杂。 第364章 莫海窑要去见莫老爷 “你有几岁呀?” “回夫人,我今年十五。” “还是个孩子呀,手怎么样了?” 他把手伸给尚汐看:“好了。” 尚汐伸手还在谷雨的指尖上摸了摸,确实好了。 程风伸手拉住了尚汐的手,尚汐这个行为是不妥的,谷雨是个孩子,但是也是个大人了,没比尚汐小多少,五岁的差距不算大。 一边的沧满说:“本来针就极细,伤不了他。” 谷雨听见他的声音就怕,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那钻心的疼痛是谷雨挥之不去的心魔。 这时莫海窑已经跪在他们面前,双手抱拳说:“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他这声音大家还需要适应。 这头还没叩下去,程风就把他给扶起来了,“公子何出此言,该说感谢的人是我,多谢那日搭救我与我夫人,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两个人一番客套以后,才在院子里面的圆桌前坐了下来。 谷雨已经乐呵呵地给大家每人倒上了一杯热茶。 程风问莫海窑:“伤势怎么样了?” “多谢公子挂心,承蒙公子爱戴,每日都有郎中过来看诊,吃喝用度样样俱全,已好大半。” 能走能行已经胜过半月前大半,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他那满是伤痕的一张脸尚汐也就敢扫视那么两眼,她还真想不出这伤是怎么弄的,她的小手在桌子底下被程风牢牢地牵着,就像互生情愫的小情侣一样,难舍难分。 此人言谈举止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和熏陶,举止投足都不是个普通人。 程风说:“我该如何称呼先生?” “莫海窑。” 沧满放下手里的水杯说:“汴京莫家你可知道。” 莫海窑说:“听说一二。” “他们莫家有个大公子听说也叫莫海窑。” 莫海窑说:“莫家的大公子已经在一年前就得怪病死了,我和他只是同名而已。” 沧满笑着说:“是吗?”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把莫老爷叫来,当面对质,问问他我是不是他儿子。” “你想回莫家就自己回,不要拿我们当棋子给你铺路,你们莫家的烂事我们可不参与。” 一边站着的谷雨说:“我家公子不像你说的那样。” 沧满瞪了谷雨一眼:“满口谎话。” “我......” 谷雨一时也不知道作何解释。 沧满说:“就知道你无话可说。” 谷雨心里有气,“莫家有什么好的,让我们回我们都不回。” “你们是回不去吧?” “是又怎么样?” “清高,回不去还这么清高。” 沧满说的话针针见血,让对面坐着的莫海窑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身份不说自破,能提到莫家,想必人家已经查过他的身份了。 气氛被沧满弄的有几分尴尬,程风为了缓和气氛问莫海窑:“莫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疾病缠身,囊中羞涩,想要在这汴京立足,难如登天,希望能在公子这里谋个差事。” 这个要求不高,程风总不能看着他们再上街乞讨。 “莫公子能做些什么?” “凡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都可以为公子解忧。” 一边的沧满挑着嘴角笑了,他们钱老板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你还真什么话都敢说。” “你们要是不信任我可以考考我。” 程风说:“眼下我就遇到了一个极其棘手的事情。” “公子请讲。” “钱字号烟出了点问题。” “这烟与公子有关?” 程风点点头。 “那公子方便与我说说这烟出了什么问题吗?” 程风没有避讳把假烟的事情说了出来。 莫海窑说:“办法肯定有,看你要不要用。” “莫公子可以说来听听。” 怎么没想到莫海窑这么对就有应对的办法。 “把钱字号的香烟铺子全部关掉,不出两个月,这人就能找到。” 沧满十分的不满,“你疯了吧,每天生产那么多的烟,你让我们关门。” 莫公子说:“他之所以用树叶冒充你们的烟,就是想搞垮你们的烟,八文钱的次烟说明他们偷艺不精,他们的目的之二就是用八文钱的烟占有市场,只要你们一关门,制造出一种干不下去的假象,放松他们的警惕,他们这烟就会出现了,他们们无非是为了香烟这生意,击垮你们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程风点点头,“沧满,你给钱老板去信,看看这个方法行不行的通。” 沧满说:“他疯你也疯?你知道两个月会损失多少钱吗?” 莫海窑说:“这损失肯定小过以后的。” 沧满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尚汐说:“尚汐,你也同意他这样霍霍你们吗?我多日以来天天派人去抓人,这假烟少不少了,这已经看到成效了。” 尚汐和程风早就用手交流过了,她没什么不同意的,要是有个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倒是可以试试,总比,买了假烟的人天天去钱字号的铺子闹腾好,这钱字号经营的可不知香烟,口碑这东西还是要维持好才行。 “莫公子的建议说给钱老板,具体的主意还是要钱老板拿,过去我们就有言在先,生意上的决策都由钱老板定夺,我和程风只是配合。” 尚汐说话不偏不倚,十分中肯,让谁都挑不出毛病。 沧满点点说:“行吧,我给他捎信。” 收到消息的钱老板第一时间就批准了,不是莫海窑的方法好,只是这个方子可以一试。 后来几日程风就没有再去见过莫海窑,但是他们的衣食用度什么都没有缺过。 在人家这里养伤可以,但是伤好了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些事情不但让莫海窑深思,也让谷雨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也跟着心里发愁,他希望程风能赏他们一口饭吃,但是需要程风启用他们少爷。 他们少爷有什么本事他也不清楚,他只不过是莫府里面一个打杂,去到莫府的时候莫海窑就已经是一个病人了,是一个大家都不敢接近的病人,在府上的待遇没人会觉得他是一个大少爷。 第365章 冯苟 谷雨问莫海窑说:“少爷,你说他们会把我们两个人留下吗?” 这个问题莫海窑也在心里盘算了很久了,答案各占一半,要是这样等着,希望会离他越来越远,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谁愿意多看一眼呀,他自己都从来不敢照镜子。 “少爷,他们要是不留我们,我们是不是还得要出去要饭?” 看着迟迟不说话的莫海窑,谷雨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少爷,其实要饭也不错,没什么不好的,无忧无虑的,还什么都不用想。” 没有哪个乞丐会说自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做的乞丐的,谷雨也一样,他也喜欢安稳,喜欢正常人的生活,从外表到身心,他都要比莫海窑正常太多了。 莫海窑心里苦涩,沦落这般田地还有人愿意跟着他,这个人还是一个从来没得过他什么好处的人。 莫海窑看着死心塌地跟着他的谷雨,心里无限凄凉,假如没有这个谷雨一直在身边照顾,他还要什么饭,直接死了算了,假如没有谷雨每天卖力的乞讨,他能不被饿死吗? 是谷雨救了他,又给了他生的希望,他怎么忍心让这个小孩跟他在街上要一辈子的饭呢。 过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无望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叫不灵,他比一个蠕虫还让别人嫌弃,也让自己嫌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抓住这次机会,程风是他手里唯一的一根稻草,拽断了就没了,所以他一定要掌握火候,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几天了,是时候行动了。 “谷雨,我们来这里之前穿的衣服呢?” “都扔了,您要那衣服做什么?” 莫海窑说:“那你找两件旧衣服来。” “少爷,我们都是新衣服,没有旧的。” “你想想办法。” “要多旧的衣服?” 莫海窑说:“越旧越好。” 谷雨想了想说:“我们之前住的那个桥洞下面还有几件破衣服,我去拿回来吧。” 莫海窑点点头说:“越快越好,把那两个碗也拿回来。” “成,我马上去。” 谷雨年纪小,身体恢复的快,一路连跑带跳的就去了桥洞底下。 一拐弯就听见有声音,他偷偷看了一眼,那里站着一个人,为了不让这个人发现自己,他悄悄溜到了废墟后面的杂草里面躲着。 过了一小会,谷雨看见有人跑出来和这个人讲话。 “苟哥,人都不在这里,感觉他们一直都没回来。” “仔细找过了吗?” “找的很仔细了,没人。” “会去哪里呢,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苟哥,会不会死了。” “赖死岗子不都找过了吗,没有他的尸首。” 此人的语气不善。 “尸体没准不在懒死岗子。” “像莫海窑那样的人,他不去赖死岗子他还配去哪里,你们赶快给我找人,找不到我要你们好看。” 他刚在莫海陶那里吃了鳖,他现在也需要找人撒气。 此人说话阴狠,面部狰狞,谷雨隔着这么远都看着脊背发寒。 还好很快这些人就离开了。 谷雨东看看西看看,感觉附近都没有人了才跑到他们曾经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里还是那样的阴湿,还有一股子臭水沟子的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曾经用来给莫海窑煎药的药罐子如今已经变成一地的碎片,两个讨饭的大碗也碎的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 虽然这里的东西都是他和莫海窑捡来的,这地方也不归属于他们两个人,但是看见被别人糟蹋成这样,对于一个十五岁的人来说,他心里难过的很。 他把地上被人践踏过的两身破衣服抖抖尘土捡了起来,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个相对这两身破衣服更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带走了。 临走之前的回头之际,他选择把莫海窑原来用来当拐杖的木根拿了起来,这东西莫海窑用了很久,想想不能留在这里,要是丢了就找不回来了,尽管莫海窑早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少爷,衣服我拿回来了。” “碗带回来了吗?” 谷雨低着头,嘴略微地努着,声音不大地说:“碗碎了。” 莫海窑说:“是莫海陶派人去过了吧?” “刚好赶上,是那个冯苟带人去的,还说要说要把我们找出来。” 莫海窑的脸不笑都很阴森,这一笑更瘆人,“呵呵呵,生怕我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少爷,我们怎么办?” 莫海窑说:“换上衣服,我们上街。” 谷雨不敢相信地说:“换这个脏衣服吗?” “对,抓紧换。” 很快两个人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谷雨,去拿两个碗。” 谷雨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地从厨房里面拿出两个白色瓷碗出来。 “少爷给。” 莫海窑把两只碗放在地上,抓了两把土,搓了搓,然后把其中一只塞到谷雨的手里,随后他又拿起了谷雨特意为他拿回来的那根木根。 “谷雨,我们出门吧。” 这时谷雨才明白了些什么,“少爷,咱俩不会是要上街要饭去吧。” “正是,我们要自力更生,不能依靠别人。” “少爷,我们不再和那个程公子商量商量吗?” “人家不来,我们怎好去登门拜访。” 莫海窑有脸上街乞讨,但是没脸一而再地去向程风开口,他早就说过扯平了,能在这里养病是他又欠了人家程风的,他不想再开这样的口了。 一上大街,谷雨马上进入状态,“大爷大娘,给点吃的吧,大叔大婶可怜可怜我吧,叔叔阿姨给个铜板吧......” 谷雨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少爷,我们坐在这里要饭吧。” 莫海窑说:“我们往前走两条街,哪里人多我们去哪里。” 谷雨心有余悸,“少爷,那帮乞丐肯定会撵我们离开的。” 莫海窑说:“不会,这些日子,全城的乞丐都想知道我们的下落。” “真的吗?”谷雨不理解莫海窑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是按照莫海窑的意思,去了这里比较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第366章 程风去见莫海窑 谷雨不免心里有几分钦佩,觉得他们少爷果然料事如神。 在他们眼前路过的的乞丐好几拨,但是对他们的态度和过去大相径庭。 乞丐们仔细看看他们就都离开了,没有对他们两个的驱赶和打骂,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 谷雨高兴地说:“少爷,他们是不是以后也不赶我们了,要是那样,我们的饭以后可就好要了。” 莫海窑听了他的话只是无声地笑了笑,这是苦涩的笑,已经把人都逼到绝路上了,当乞丐都分出三年六九等了。 他的心越发的不甘。 他所承受的痛苦,欺凌,侮辱,绝对不是让他再次打回到这里,他要夺回属于他一切的所有的东西,加诸于身的种种侮辱,他都要让那些人体会一遍。 ...... “二公子,人找到了。” “在哪里?” “还在讨饭,不过......” “别吞吞吐吐的,说!” “他的伤好像好了很多。” 莫海陶把手边的茶碗发泄地往地上一推,连茶带水都砸洒在了地上,“怎么可能呢,姓宋的说过,他的伤只会日益加重,绝对不会好转。” “会不会是有人帮助他们?” “不人不鬼的,谁会帮助他。” “也是,我跟着莫海窑这么多年,要是真有人帮他,他绝对会抓住机会摆脱困境,不可能有出来讨饭,他是多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呀。” 莫海陶说:“我不许任何人帮助他,跟我作对都得死,我要让莫海窑要烂在大街上讨一辈子的饭。” “属下明白。” “找到他藏身的地方了吗?” “就睡在大街上。” “把人给我盯好了。” “是。” 此时躺在地上睡觉的谷雨,心里十分想念近日睡的那张木床,想念他和莫海陶住过的那个小院,想念那里不缺吃喝的日子。 “少爷,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好吗?” “我给程公子留信了。” “啊?”谷雨从地上爬了起来,“少爷,你信是怎么写的,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回那个小院了?” 谷雨怕自己的少爷在信中写一些决绝的话,他心里还惦记着跟少爷回去住呢。 莫海窑堵上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赌的就是自己的前途,成不成就在此一举。 他对谷雨说:“你后悔还来得及。” 谷雨赶紧摇摇头说:“我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然后谷雨又乖乖地躺在了地上,等着明天的日出,开始新的一天的讨饭生活。 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三天,事情才有了转机。 程风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无法抽身,只能拖到今日。 他让人抱着一大摞的账簿去找万老爷,“爹,账簿我都看过了,这几本是有问题的,我已经批注了,您过目。” 这几本正是万老爷亲自混在这一摞账簿里面的,都是有问题的账簿,他是故意拿出来考程风的。 他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看着程风的批注,然后明知故问地问程风:“这账簿存在什么问题?” 程风耐心地说出他看出的问题,万老爷点点头,在心里笑着说不错不错。 万老爷检查完以后,程风问他:“爹,还有要看的账簿吗?” 万老爷笑着说:“这几天都被你看过了,暂时没有了。” “那爹,我今天可以上街了吗?” 万老爷笑的那是一脸的慈爱,“只要你把账簿看了,你就可以随意的上街。” 程风说:“那孩儿告退了。” 看着一点点变化的程风,万老爷心里别提有多满意,一切的变化都是照着他心里的想法在改变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种假象,程风之所以这样照顾他的感受是觉得他的让岁数大了,想让他少跟自己操心劳神,并不是他自己自发的想要料理万家的这些生意。 他能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把这么多的账簿子看完,那是来自尚汐和程攸宁的压力,他俩天天要上街,老爷子天天让他看账,他只好压榨自己的休息时间,先把活赶出来,然后在带着他们上街。 他一出屋,院子里面的人就等着他呢。 “可以出侯府了。” 程风笑着说:“可以了。” 沧满抱怨一句:“就那些破账有什么好看的,找个账房先生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这万家缺账房先生吗,万家就没有缺的东西,这无非是万老爷逼迫程风要学会看账,习惯看账,懂得查账。 万老爷想的可与这几个年轻人不同,他守了一辈子的家业绝对不能跨在程风的手里,要想万家世代壮大,必须把程风教出来。 几个人年轻人也在府上无聊几天了,又有莫海窑上街乞讨的事情,程风就更要亲自去看看了,莫海窑心中所想难不倒程风,不过这是一道难题,他和尚汐商量过几次,意见很统一,可以给他找个事情干,但是出谋划策这事情家里有一个尚汐就够了,虽然她生意不太懂,但是计谋尚汐心里多的是,说白了还是有点介意莫海窑的身份,因为没有人想惹麻烦。 一到街上,程攸宁先要了一个糖人。 他对糖人的执念很深,一路边走边舔,这一个糖人他能舔上一小天。 沧满指了一下说:“那蹲着的俩人是他们吧。” 还用说吗,一看就是,谷雨还捧着个碗跟人家要吃要喝呢,一点都没发现有人朝着他们走来。 “莫公子这是什么情况呀,这是重操旧业吗?” 沧满的嘴是真够损的。 这是发现他们的两个人都笑了,谷雨高兴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显摆,“你们看,这几天还不错,施舍的人可多了。” 莫海窑明知故问地说:“你们怎么来了,我给程公子留的信,您看到了吗?” 程风点点头,“莫公子为何这么心急呢,你身体的伤还未痊愈,现在正是养伤的时候,为什么着急找事情做呢,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事情做,怕怠慢了莫公子,不敢轻易的给您安排事情。” 第367章 敢不敢再去坐一次船 莫海窑说:“我早已不是什么公子,您不用这样称呼我,叫我海窑就可以,至于我能做什么,喂马打杂都可以,只要赏我一口饭就行。” 沧满嘿嘿一乐,抢先了程风一步开口了,他这话已经在在肚子里面憋了三天了,在不一吐为快他得憋死,“你要是就这点野心,还能上街乞讨逼程风来这里亲自接你回去吗?以逸待劳的事情我劝你别做,程风这几天为了来这里见你,在家累的跟孙子一样,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没有一个是傻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只要不过分,程风都能满足你,因为我们这些人不但仗义主要还仁义,就凭借你救过程风和尚汐的命,你就完全可以在程风这里长期索取,但是予取予求的事情要掌握分寸,切莫狮子大开口,不然救命之恩也看着别有心计了。” 聪明的这些话说到程风和尚汐的心里了,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的话自然不能随意说出口,但是这个莫海窑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做出的事情也让他们毫无准备。 莫海窑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开口说:“我是想得到程公子的帮助,但是我绝对没有利用程公子的心,我莫海窑蒙此大辱,我必将要讨伐回来,但是眼下没有人可以帮我,我烦请程公子帮我一把,日后我莫海窑一定百倍奉还。” 沧满说:“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周围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就那几个贼溜溜的乞丐都是别人的眼线,你再多说一句都是在给我们找麻烦。” 程风说:“我请莫公子找个合适的时机先回住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要怎么帮你,还请莫公子明示。” 说完话程风掏出几个铜板扔进了莫海陶的碗里,然后转身离开。 程攸宁说:“等等。” 他从衣服里面摸出了几块糖果,给他们两个人的碗里各放了一个,然后告诉他们说:“甜。” “多谢小公子。” 程风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面。 听沧满那样一讲,谷雨变的紧张兮兮的,看远处那几个乞丐更害怕了,他说:“少爷,我们现在走吗?” 莫海窑说:“现在不能走。” “什么时候走?” “黑天了,没人看着我们了再走。” “少爷,这乞丐也是莫海陶的人吗?” “一直都是。” “怪不得他们总是欺负我们呢,这堂堂莫家二公子,竟然和乞丐勾结。” 莫海窑说:“他除了人事不干,其他的事情都干。” 提起个这个莫海陶,谷雨浑身的汗毛都能竖起来,那是一个心狠手辣泯灭人性的人,那是一个邪恶无比的人。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谷雨更加卖力地吆喝,“大爷大娘,赏个铜板吧,大叔大婶给口吃的吧......” 沧满指了一处茶官说:“进去坐坐呀,我这口有点渴。” 尚汐也开始扇扇子了。 程攸宁就更惨了,小脸热的都泛红了。 那还说什么了,赶紧进去歇歇脚。 这么热的天,茶馆里面倒是不缺客人,一桌桌的几乎都坐满了人。 “几位爷,里面请。” 店小二殷勤地给他们带路,来到了临近窗子的一张桌子,见位置还不错,几个人坐下了。 “红茶绿茶乌龙茶......几位爷要什么茶?” 沧满大手一挥,十分地豪气,“上壶好茶,再来两碟上好的点心。” “好嘞,马上来。” 茶上的很快吗,一转身的功夫,都上齐全了。 几个人喝上茶,解了渴以后就开始闲聊。 尚汐问沧满:“沧满,你什么时候回南城呀?” 沧满说:“我呀,没时候回去,钱老板让我在这里帮你们找出刺杀你们的刺客,可是这伙人一夜之间都凭空消失了,毫无踪迹可寻,不过刺杀这种事,失败了就会重来,反反复复的,你们就等着吧。” 尚汐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脸色也不如刚才那般闲适了,她把手里的扇子放在桌子上说:“沧满,你能不吓唬我吗,我这出个门都思前虑后的,你要是再吓唬我,我可回去了。” 沧满拍拍自己的胸脯,大话张口就来,“怕什么呀,我这不是保护你们呢吗,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们分毫,就我沧满这一身的武艺,以一敌十跟玩一样。” 沧满又说:“你们敢不敢再去坐一次船,我直接就把那几个刺客活捉了。” 尚汐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十分坚决地说:“不敢,我心里已经有阴影了,给我黄金万两我都不会再去坐船,我更不会把自己当作诱饵以身犯险。” 沧满说:“妇人之见,程风,你什么意思?” 程风看着尚汐说:“要不我自己再去坐一次船?”尚汐他肯定是不会让她涉险了,上次的教训足够深刻。 尚汐眉头一皱训斥程风说:“你是嫌弃自己的命太大了吗?” 沧满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正在吃点心的程攸宁小嘴大大地张着,他问在坐的几个人说:“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尚汐说:“别听你沧满叔叔胡说八道,和你没关系,好好吃点心。” 尚汐再次摆明态度:“你们说的这个办法我不同意。” 沧满说:“目前也就这个办法能抓住人。” 尚汐说:“绝对不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事儿不能干。” 沧满说:“这事就没有不损失的。” 尚汐说:“我不同意。” 尚汐的态度非常决绝,程风见状只好退让,“那就不用这个方法了。” 险些要了他们命的刺客,程风也急的想把人找出来,沧满说的方法正是这几日他在心里琢磨的办法,只是他心里清楚尚汐一定会反对,所以就没有提。 沧满说:“我们在想对策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他们在找机会接近我们,搞不好,这屋子里面就有盯梢的。” 尚汐一听站起了身,“那我们赶快回去吧。”她是不想和刺客正面碰上,她得抓住能跑的机会。 第368章 莫海窑见莫老爷 沧满拉了一把尚汐的袖子说:“逗你玩的,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要这些人现在冒出来还好了呢,我直接让他们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程风让尚汐坐下,他分析说:“你知道这人为什么一定要在船上杀我们?” 尚汐摇摇头。 “因为他们在陆地上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正好我们水性不好,觉得能把我们困在水里,所以你不用怕。” 尚汐能信他们的吗,第二天说什么都不出门了,第三天也不出门。 程风在侯府无聊至极,他对尚汐和程风说:“你们要是再不出门,不怕那个莫海窑出去乞讨吗?” 尚汐说:“要去你们去,我反正不去。” 沧满说:“这胆子也太小了。” 尚汐就是胆小,她拿出一张图纸,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意思是谁商量我我也不去,没得商量。 程风起身说:“是时候给莫海窑一个交代了,尚汐不去就留在家里,我去和莫海窑聊聊。”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莫海窑正在街上,但是不是在做乞讨。 莫海窑早上算好时间就带着谷雨出门了。 这个时间正是莫老爷每日出门的时间,这个地点也是最有可能遇上莫老爷的地点。 这一路谷雨忐忑不安,就怕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出事受伤的一定是他和莫海窑。 果不其然,他们刚到莫老爷的马车就出现了,马车还是那么地招摇,一点看不出他死了一个儿子以后该有的那份沉重,莫家还是汴京那个数一数二的莫家,莫老爷还是那个大家敬仰的爱妻爱子的大老爷,莫海陶成为了莫家唯一的继承人,在这京城里面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少爷,只有他莫海窑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莫家大少爷早就被大家淡忘了。 莫海窑用身体挡在马车前面,两匹马儿发出了一声嘶鸣,莫老爷的马车就这样被莫海窑生生地当街拦下。 在车上的莫老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多年的车夫自然知道莫家的一些丑事,虽然这莫海窑的身形变了一些,但是这不屈的骨架还有身边的谷雨,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莫老爷伸手拉开窗帘:“老李,怎么停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爷,有人拦车,您要见见吗?” “我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吗?打发走。” 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大老爷,外人眼里他可是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只有背地里才现了原形,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小人得志傲慢狂妄的样子。 “可是......”车夫老李有点难做。 “可是什么,赶快打发走,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老爷,您还是下来看看吧。”莫海窑在莫家的时候大家就很怕他,即使这个人再也进不了莫家了,但是作为车夫的老李依然怕他。 莫老爷职责车夫老李说:“老李,你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打发一个人这么难吗?照冯苟差远了。” 车夫在心里想,冯苟在府上是做什么的,他一个车夫能和冯苟比马,他一个拿几个铜板,那冯苟一个月是多少月银。 尽管心里抱怨,但是他也怕丢了工作,于是走到莫海窑跟前小声说:“您还是回去吧,老爷赶时间,没工夫见你。” 莫海窑怪哑的嗓音开口说:“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车夫有些为难,莫海窑说:“他若不下车,我就上车和他说。” “您等等,我去和老爷说。”车夫有点慌张了,这要是把人放到马车上去,他就摊事了,老爷一定会治他一个办事失利之罪。 车夫走到窗户前,哀求莫老爷说:“老爷,您还是下车看看吧,这人非要见您一面。” “什么人如此大胆?” “不......不好说。” “吞吞吐吐的窝囊相。” 骂了车夫这一句,莫老爷才从车上走了下来,一年未见,他竟然没有认出这是自己的大儿子。 莫海窑撩开自己帽子上的面纱说:“父亲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莫老爷被他吓的连连后退,“你......你......你......” 这儿子病的时候他没去看,死的时候也没多看一眼。 “我是您的大儿子莫海窑呀,我穿着乞丐的衣服满大街要饭的时候您不认我,现在还依然认不出我吗?” 莫老爷靠在马车上,脸色铁青,“我大儿子莫海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他真的死了吗?” “死了,他早就死了。” “自欺欺人能让您好过一些,您可以继续自欺欺人。”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是呀,你只有和你的那个二夫人狼狈为奸所生的莫海陶一个好儿子。” 莫海窑上前一步。 “父亲大人......” “你不要叫我父亲。”莫老爷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眼前这个长相丑陋的人,因为他心虚。 “哈哈哈哈,你害怕吗,每天晚上能安眠吗,不会梦见你的大夫人吗,不会梦见你的岳父大人吗?” “不要说了......” “您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您知道狼心狗肺这几个字怎么写吗?噢,对了,您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不要说了,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哈哈哈哈,您记住了,最先消失的人一定不是我,我们走着瞧吧。” “你要做什么?” “做陶瓷,做我老莫家的陶瓷。” “你敢?” “陶瓷是我外公莫家的,我是得到我外公亲传的,我继承我外公的遗志不应该吗?” “你休想碰陶瓷。”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怕呀,你若怕了可以仰仗你那小舅子的夫人的姐姐吧,噢,还有,请转告你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好儿子莫海陶,我最引以为傲的并不是自己的那副好皮囊,而是我这双手和我的脑子。” 莫海窑伸出自己和面部一样丑陋的双手说:“我这双手依然和我的脑子一样的灵活,丝毫没有伤其根本。” 第369章 莫海窑送程风大礼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莫海窑,此人虽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容颜,但是站在这里依然让他心有余悸,这莫家是他大夫人娘家的产业,他只不过是一个倒插门的女婿,他岳父还健在的时候,他不仅每日要看那个老头的脸色行事,就连他大夫人所生的莫海窑的话他都要听。 现在终于该死的都死了,该离开的都离开了,唯独这个莫海窑捡了一条命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往昔历历在目,莫海窑的能力他十分的清楚,只要有机会就能扶摇直上,他若翻身了,他一定会报复所有人,此刻的他不怕是不可能的。 他问莫海窑:“你想要什么?” 莫海窑冷冷地一笑,“你问我要什么?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都是我的吗?你还要问我想要什么?” 莫老爷就像受了刺激的鸡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压抑着自己想要怒吼的声音,愤恨地说:“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我给那老头子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他终于死了,我有今天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 你是怎么努力的,杀妻灭子吗?你不觉得你的吃相太难看了吗?” “谁也阻止不了我拥有这一切。” “我会告诉你,莫家的一切永远不属于你。” “你要做什么?” “我要莫家,得不到我一定会毁掉,我莫海窑拿我死去母亲的尸骨为誓。” 这是最毒的誓言。 “不要逼我杀了你。” “有一就有二,我等着你动手。” “莫海窑......” 多一句话莫海窑都不想和他说,和他面对面站着他都觉得反胃,很快莫海陶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此时程风和沧满已经来到了小院,看着紧闭的大门,就知道院子里面没有人。 程风说:“等等吧。” 沧满说:“没听说他上街乞讨呀,这人能去哪里呢?” “估计是出去办事了。” “他一个乞丐能办什么事情呀?” 两个人正在门口说着话的工夫,人就回来了。 “你们来了呀,等很久了吗?。” 程风说:“刚到。” 沧满说:“都等半个钟头了。” 莫海窑说:“抱歉,不知道你们今天过来。” 莫海窑天天在家盼着他们能来,今天他是不得不出门。 这时院门已经被谷雨给打开了。 刚踏入院子一步的沧满一眼就看出了不对,他扫视一周院子,警惕地说:“这是什么情况,谁来过了?” 莫海陶说:“昨天傍晚,莫海陶带人来了。” “就你那个弟弟。” 莫海窑点点头。 “他是怎么找上来的?” 莫海窑说:“他一直在找我,前几天出去应该是被他的人跟踪了。” 沧满说:“那你今天又出去做什么了?” “我去见莫家的老爷了,我有几句话需要亲自和他说。” 既然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作为外人也不便多问。 莫海窑看着地上被砸碎的桌椅很是抱歉,“没办法请你们坐下说话了。” 沧满说:“屋子里面的东西也被他的人砸了?” 莫海窑点点头,谷雨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他们还威胁我们,说我们不上街乞讨,今天就来人把房子给点着。” 沧满也上来了脾气:“好大的口气,让他来,我看看他是怎么把这房子点着的。” “呦,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这声音是从大门口传来的,阴阳怪气的声音不见人都让人觉得烦。 谷雨听见声音以后先躲在了莫海窑的身后下,感觉不对又马上挡在了莫海窑的前面。 沧满说:“来者何人呀?”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冯苟。” “疯狗?” “冯苟!” “那不还是疯狗吗,进来,让爷爷看看你这条疯狗是怎么咬人的。” “放肆,不要命了是吧......”随即就有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带着六个人闯了进来。 领头的这个人刀显然就是冯苟无疑了,他手里的刀都拔出来了,看见院子里面的人又马上往后退了两步,他弯着腰说:“得罪了,我走错门了。” “你确定自己是走错门了吗?”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里有侯爷的人。” 刚才在院子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瞬间全无,此时一副下贱的孙子相。 “算你识相,你若再踏进这里半步,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我再也不敢了。” “滚。” 眨眼之间这拨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因为程风今天出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侯府的人,在这汴京,谁见了侯爷的人都要礼让三分,就是再有钱的莫家也是如此。 沧满特别遗憾,“早知道今天不带侯府这几个人来好了,打他这个孙子就是给侯爷找麻烦,不打这个孙子就让他这样走了,我心里痒痒的。” 莫海窑说:“会不会给程公子带来什么麻烦?”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程风只能安慰莫海窑说:“不会,他们早晚会知道我们认识,既然知道了,也就无所谓了。” 莫海窑说:“我今天想送程公子一份大礼。” 程风说:“什么大礼。” 莫海窑当即跪在程风的面前:“我甘心为程公子烧陶,恳求程公子助夺回莫家。” 程风犹疑,他伸手去扶莫海窑,“程风爱莫能助,你和莫家的纷争,我不易卷入。” 莫海窑双手抱拳恳求程风,“程公子若是不帮我,我莫海窑很难有翻身之日,莫家的人一定会弄死我的。” 看着跪在地上不起的莫海窑,程风再三思量,最后他退让了,“我可以出钱,也可以出人,但是烧陶的核心技术我这里没有人懂。” 莫海陶说:“您能出钱出人就足够了,技术我懂,我是我外公亲传的,技术没人在我之上。” 程风说:“莫家那边怎么交代。” 莫海窑说:“我不需要向他们交代,陶瓷本来就不属于他们,我已经通知莫家的老爷了,我要烧陶了,让他想好应敌之策吧。” 沧满说:“你都这样了,你还去他面前挑衅,够狂的。” “我早就是一个没有退路的人了。” 第370章 程风要助莫海窑烧窑 程风说:“莫公子起来说话。” 莫海窑叩谢程风:“程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莫海窑日后定结草衔环,以死相报。” 尽管答应了莫海窑的请求,程风心里也有很多的不确定。 这窑能不能烧出来是一个问题,得罪莫家是另外一个问题,会不会影响他小叔的仕途是第三个问题。 所以他需要回家把事情告知家里的几个人。 程风在书房里面跟万老爷子说了很久,万老爷没有给他任何的心理压力,更没有说事情的对与错,只是告诉他想做就去做,但是要征得他小叔的同意。 千盼万盼,沧满终于把万敛行给盼了回来,万敛行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他就贱嗖嗖地去了:“侯爷,今天程风给你添麻烦了。” 一副不怕事儿大告程风状的口吻,眼神还特别的不怀好意。 “什么麻烦呀?”万敛行也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程风说:“在安顿莫海窑的院子里面遇到了莫家的人,他认出了您的护院。” “然后呢?” 沧满说:“就把那几个去找事儿的人给放走了。” 万敛行把手里的扇子一合,往桌子上一拍,一脸的不可思议,“找事儿?放了?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吗?在我的人面前找事儿,你们还把人给放走了,你们俩是怎么想的。” 沧满一副特别替万敛行着想的口吻,“你和莫家不是有点过节吗,这不是怕节外生枝给你惹麻烦吗!” 万敛行说:“我什么时候和他们家有过节了?” 沧满说:“那两个接你短的瓶子还不算吗?” 万敛行说:“那顶多是莫家老二无脑子,想弄两瓶子讨好我,以为和那人用一样的我会高兴呢。” 沧满一拍大腿说:“搞了半天他是讨好你的呀。” 万敛行撩了一下眼皮,瞪了一眼程风和沧满。 沧满又说:“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 “就是程风要助莫海窑烧窑了。” 万敛行看着程风说:“有这事?你不是嫌弃家里的生意太多吗,怎么想烧窑了?” 程风说:“确有此事,莫海窑多日以来的心愿就是烧窑,我想还是还了他这个人情。” “你父亲怎么说?” “我父亲让我和您商量。” 万敛行说:“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答应了就去做,这个莫海窑是个有大才之人,和他在一起你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程风说:“就怕给小叔带来麻烦。” “麻烦自然是有,但是也不用怕,你们若是真想替我找想,让尚汐抓紧给我把汤泉弄出来。” 程风说:“已经在抓紧了,她现在就在现场监工呢,每天都在催促大家赶工。” 万敛行一听就笑了,“你这小媳妇从哪里找来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不知道尚汐是什么来历,程风不相信他小叔不清楚。 万敛行又说:“倒是挺有本事的,你这烧窑,和她商量过了吗?” 肯定是要商量的,但是都是男人,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照别的男人矮上那么一截,特别是在他这个嘴损的小叔面前,他绝对不能有惧内的有把柄落下。 “和小叔商量过了即可,我俩夫妻同心,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的。” 万敛行哈哈哈笑了几声,再次惬意地摇起了扇子。 “好呀,我侄儿能做了家里的主了。” 等尚汐知道此消息的时候,人已经不高兴了。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这样匆匆就决定了,怎么也应该回来商议一番。” 程风解释说:“莫海窑已经走上绝路了,我们若是不帮一把,他还得沦为乞丐。” 尚汐说:“我们来汴京的初衷你还记得吗?” “记得,带你和儿子游山玩水,顺便看看小叔。” 什么事情好像都干了,并且干的都非常超标,至于游山玩水这一环节吗,只能说是草草了事,连着汴京的一角她都没看全。 身后不跟五六个人她都不敢出门,上了一次船,还是被刺客逼下船的,说出来不是扫兴,那是心惊肉跳,死里逃生。 “游山玩水姑且不说,至少我们来这里不是找商机的。” 程风说:“商机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别给我整那文邹邹的话。” 程风换了一种说法:“好的商机难得一遇。” 尚汐不这么认为:“商机这东西有都是,一抓一大把。” 程风奉承:“夫人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夫人不是普通人,夫人是足智多谋......” 尚汐打断程风的话:“别在这里给我拍马屁。” “夫人。” “你给我少来撒娇卖萌那一套,我不吃这一套,南城不好吗,天高皇帝远的,在这里早晚得沾上事,这事儿还没找上咱们呢,你怎么还去找事儿了呢。” 程风说:“我已经答应莫海窑了。” 尚汐说:“这都不是理由。” 程风说:“你想让你的相公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吗?” 尚汐说:“面子就是鞋垫子,屁用没有。” 程风说:“夫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俗了。” 尚汐不愿意搭理程风。 “夫人,我们就帮帮莫海窑吧,你能忍心看着他再上街乞讨吗。” 尚汐说:“不论何时,你都要牢记,我们只谈生意,不谈官僚上的是是非非。” 程风地点点头:“夫人教诲的是,我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绝对不越雷池半步。” 尚汐说:“明天我见一见莫海窑。” 程风说:“那我们明天早点出门,和莫海窑详谈一下烧陶的事宜。” 尚汐拍了拍两下桌子,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能看出她心情不是很好,“让他来见我,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夫人息怒,息怒。” 这时沧满贱嗖嗖地冒了出来,“呦,这是哄媳妇呢还是挨媳妇训呢。” 程风立马笑着直起了身,收起了他刚才那副讨好尚汐的可怜相。 “你怎么来了?” 沧满笑嘻嘻地说:“我看看你这个一家之主是怎么当的,刚才一见,真是跌破我沧某人的眼球呀。” 第371章 尚汐见莫海窑 沧满还没看上热闹,尚汐就质问沧满:“沧满,程风意气用事,你怎么不拦着点呢。” 沧满说:“我看那个莫海窑不像什么坏人,实属走投无路。” 尚汐说:“光可怜别人可不行,得想想以后的麻烦事,这种事哪能随便承诺于他人呢。” 沧满说:“不是直接答应的,是程风经过深思熟虑的。” 看着尚汐表情这么严肃,原本是来看热闹的沧满也开始帮程风说起了好话,谁让他这人仗义呢。 尚汐说:“要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那就不会做出这么鲁莽草率的决定。” 沧满说:“当时你没在场,在场你也会帮他,他跪在那里不起,恳求程风,程风要是真的坐视不理,那他就得闹下个薄情寡言的名声了。” 尚汐说:“你们果然重情重义呀。” 沧满笑嘻嘻地说:“男人吗,就应该像我们这样。” 沧满又说:“你们既然是生意人,这么好的生意不做也可惜了了。” 尽管尚汐对程风的决定不是很满意,没有因为沧满的一通好话而有所改观,但是第二日还是和莫海窑见了一面。 正厅的桌子上摆了一套价值连城的茶具,尚汐不精通茶道,但是长期的耳濡目染,泡茶的流程她烂熟于心。 全程她的手法笨拙僵化,泡茶该有的优雅与娴熟丝毫不显,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茶已经被她给泡砸了,她一点也意识不到她在泡茶时犯下的各种不明显但是足以毁掉一壶茶的错误,她不慌不忙地先给莫海窑倒上了一杯她亲手泡好的乌龙茶。 “莫公子,您请用茶。” 莫海窑礼貌地喝了一口,然后很礼貌又很仔细地品了品说:“好茶。” 尚汐说:“茶是好茶,只可惜我的手艺一般。” 莫海窑说:“茶道就是一个修心养性的过程,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尚汐说:“我听说这烧窑可是要比这泡茶难多了。” 莫海窑说:“我从小师承我外公莫家,烧窑已经深入骨子,就眼前这套茶具就是我莫某人亲手烧制的。” 莫海窑没想到他还能摸到过去他自己亲手所烧制的茶具,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骨子里面对陶的喜爱在见到这套茶具的时候便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幸好他情绪从不外显,控制欲也极佳,不然在茶还没泡好的时候他就想摸摸这套茶具了。 这种熟知的亲切感,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诱惑,从遥远的地方来,自此不会消退。 尚汐没想到这他莫海窑亲手烧制的茶具,因为她用之前没有检查这东西出自哪里,又出自何人之手,她只好笑着说:“是吗,这副茶具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呢,可惜我一个外行人根本没看出其价值。” 莫海陶看着手里的茶杯说:“这套茶具之所以贵,不单是烧制精细,图案精美,贵在这个套茶别出心裁且仅此一套,这世上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第二套。” 尚汐自信地品味他的话,说白了就是物以稀为贵呗。 她再次发问:“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出发,这么好的东西不应该大批生产,谋取更多的利益吗?” 莫海窑说:“这是我自己私藏的一套茶具。” “噢?那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莫海窑说:“这套茶具曾经被莫海陶偷偷拿走送人了。” 沧满说:“呦,那这套茶具还挺有来历的呢,尚汐你这套茶具是从哪里买来的。” 尚汐怎么会买这种外中内干一点都不实用的东西,她这是早上找万敛行借来的,万敛行问她要什么样的茶碗,她说要价值连城的,万敛行就让人给她送来的一套,还命人嘱咐说:“别给碎了,碎了赔不起。” 尚汐对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无法理解,就这材质,就这物件,是如何称上无价的呢,论年代,不够久远,论大师,就坐在她眼前,她没说错的话,这东西就是泥土烧出来的,顶多贵在工艺上,但要说无价她不敢苟同。 尚汐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没什么说不出口的,“茶具是我找侯爷借的。” 任何人也不敢说侯爷的东西不值钱。 沧满看着尚汐面不改色的小脸说:“你可真好意思,招待人还临时借一套茶具。” 莫海窑说:“程夫人若是喜欢,等可以烧窑的时候,我亲自为程夫人烧制一套茶具。” 莫海窑为了取得尚汐的信任,还说明了制作过程。 说的倒是有板有眼儿,就是不清楚真正操作实战的时候会不会弄出这么好的东西,这茶底座上还真就印着莫家的字样,是不是出自莫海窑之手除了莫海窑本人谁都不清楚。 尚汐再聪明的一个人,也无非通过他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看他话语中的真假。 尚汐一番盘问以后,程风觉得尚汐想问的已经差不多了,他便开口了,“烧窑我们要如何开始?” 莫海窑说:“烧窑不难,最难的是眼下需要一个窑厂。” 一边的沧满说:“那是不是得先给你拉来几车煤炭过来,烧窑老费火了。” 这是莫海窑第一次笑,“听说自从莫家在钱老板手里拉回去几车煤炭,自此再没烧出好窑。” 在座的没有一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怎么可能呢?那煤炭可好烧了。” “对,煤炭比木柴扛烧。” 莫海窑笑着说:“用不上煤炭,松木就足够用了。” 几个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之前莫海窑不知道对莫家的传闻是真是假,更不知里面的原因,直至前段时间他在小院里面接触了煤炭以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给几个外行人解释再多都是白费力气。 一头雾水的沧满说:“得,你也别费力解说了,听不懂,你就说说怎么干吧。” 莫海窑说:“窑厂的窑炉一定要找几个好点的师傅去盖。” 沧满那是一脸的满不在乎,“这玩意还用找人吗?你就说弄什么样的,尚汐就能给你弄出来。” 第372章 万敛行损的钱老板 莫海窑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尚汐则表现的是一如既往的谦虚,“我盖过房子,但是没有盖过窑厂,听莫公子的意思,这烧窑用的窑炉要求极高,我怕自己胜任不了。” 莫海窑说:“你会盖房子?” 女人盖房子他还没听说过呢。 沧满说:“盖房子在她这里都不算什么,就没有她弄不出的东西。” 虽然尚汐这两年名声在外,但是名气还没大到传遍汴京。 尚汐说:“请几位能工巧匠一起探讨一番再去定夺。” 尚汐又对沧满说:“你给钱老板去一封信。” 沧满说:“信我已经去过了。” 尚汐和程风都十分的诧异:“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下午从莫公子那里回来我就去信了。” 程风算算就是他在书房和万老爷谈事情的那段时间了。 程风问他:“你信上都说了什么?” 沧满说:“该说的我都得说,一样不落。” 可真忠心呀! 尚汐说:“那你知道我给他去信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烧窑这点事儿吗?” 还真就是烧窑这点事儿。 尚汐觉得有一个沧满在,她和程风的所有动向都会被钱老板掌握的死死的。 尚汐也不指望沧满了,她想说的事情和沧满想的一定不是一个事情,她交代程风说:“你给钱老板去信,从他那里借人两千,五日后到达,然后命人在汴京境内按照莫公子的意思选一处用地,再命人找几个能工巧匠。” 尚汐正在安排接下来的事宜呢,程攸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看见家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好像不是很陌生。 他上前几步,盯着莫海窑看了看。 莫海窑把头压的有点低:“我面相丑陋,恐怕吓到小公子了。” 程攸宁说:“你稍等我片刻。” 大家都不知道程攸宁要莫海窑等他做什么。 不过很快离开的程攸宁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圆瓶子,走到莫海窑的跟前递给了莫海窑。 莫海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孩子的小手还高高地举着。 “这是?” “祛疤膏,我娘天天给我爹爹的伤疤上涂抹这个,伤疤长的很好。” 莫海窑看了看程风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程风笑着说:“你收下吧,听说挺好用的,我目前还没用出效果。” “那多谢小公子美意。” 莫海窑起身双手接过这个圆瓶子,程攸宁还叮嘱他一句:“每日都要用,要学会坚持。” 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 莫海窑躬身,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说:“我记下了。” 程风看着程攸宁一副说教的样子,便说:“眼前这人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叫伯伯,莫伯伯。” 程攸宁躬身行礼,礼仪周全:“见过莫伯伯。” 程风又说:“那位是谷雨叔叔。” 程攸宁再次躬身行礼:“见过谷雨叔叔。” 谷雨吓的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叫我谷雨就好。” 按照世俗的客套规矩,莫海窑应该夸赞程攸宁一番,可是他这口还没来得及开,程攸宁一个转身对程风说:“爹爹,我想上街。” “上街做什么?” “买糖人。” “你娘同意吗?” 程攸宁又看向尚汐:“娘,我要上街。” 尚汐心想,谁不想上街,谁不想出去玩,她这不是走不开吗! 尚汐说:“别问我,我说了也不算。” 程攸宁既不哭也不闹,他非常平静地说:“既然这样,我去问问爷爷。” 不一会,一个下人就进来了,“少爷夫人,万老爷子带着小公子上街买糖人去了。” 万老爷对程攸宁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程风笑了笑说:“知道了。” 第二日,找来的能工巧匠来了,据他们讲,他们都盖过窑炉,尚汐足足在莫海窑的小院子里面待了一天,才对窑炉有了个深刻的了解,为了能更深入地了解窑炉,另一日,尚汐还去了当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窑炉坊里面走访,为的就是见一见这窑炉的庐山真面目。 人类的智慧呀,真是无穷的呀,就一个炉子就长的是大小不一千奇百态,用处各不相同。 程风问尚汐:“夫人觉得怎么样?” 尚汐说:“不难,没见过实物的时候心里没底,见了以后就通晓了,这窑炉是制陶的重要环节之一,不能因为窑炉不合格,影响制陶的进程。” 程风了解尚汐,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努力做好。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你操劳,辛苦夫人了。” 尚汐说:“你想做成一件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我能为你做好的那一部分,我们虽然是在帮莫海窑,实则也是一种获利,烧窑我们是外行,这其中的种种事宜,我们要多听取莫海窑的建议,俗话说用人不疑一人不用。” 程风说:“夫人说的话,程风字字记在心里,绝不会忘。” 程风是能听取别人意见的那种人。 “钱老板的信到了吗?” 程风摇摇头。 尚汐说:“还用再去一封信吗?” 程风说:“不用,三天不见其回信,五天必见其人。” 尚汐摆了一下手说:“先不管这些了,位置找好了吗?” “找好了,莫海窑已经亲自去看过了,他很满意。” 尚汐说:“带我去看看,我好出图纸。” 这图纸对于尚汐就简单多了,她去测量一番,心里有了数,回家就开始埋头苦干了。 第五日,当尚汐还处于沉浸式低头苦画的状态时,程风进来了,“尚汐?” 尚汐没抬头也没搭理他。 “尚汐,小叔府上要来客人了。” 尚汐用笔取了一点墨,心无旁骛地说:“不见。” 程风说:“你不想知道是谁来了吗?” “不想。” “钱老板和万百钱来了。” 尚汐的笔悬在了空中,然后笑了,“什么时候到?” 程风说:“说到就到。” 尚汐放下手中的笔说:“赶快去迎接。” “刚才不是还不去吗,这会怎么就着急起来了。” 尚汐不是好笑地说:“我就想看看你小叔是怎么损的他的。” 第373章 沧满让万百钱保护他 俩人一溜烟去了大门口,这万敛行虽然口上表现的很讨厌钱老板,但还是很给面子的,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顶着太阳迎接即将到来的两个人。 眨眼之间,钱老板的马车就到了门口,他红光满面地和万百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先给万敛行行了个大礼。 万敛行一脸玩味地说:“呦,什么风把钱老板这么大的人物给吹来了?” 钱老板恭恭敬敬地说:“钱某礼数不周,望小叔见谅。” 万敛行说:“呦,你这年龄的比我还老吧,叫我一声小叔怎么这么的奇怪呢。” 钱老板的年龄还真就比万敛行长几岁,但是不能怪他呀,要怪得怪万敛行生的太晚了。 钱老板说:“小叔玉树临风,正茂风华,是我钱某不能相提并论的。” 万敛行笑着说:“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这是闻着铜臭味来的吧?” 万敛行一句话就道破了钱老板的来意。 钱老板的脸皮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此次前来有二,一是我礼数不周前来向小叔请罪,二是程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前来助他一臂之力。” 万敛行手里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好一张花言巧语的嘴呀,难怪百钱要嫁你这把年龄的人呢。” “不敢。” 这时万百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土,责怪万敛行说:“小叔,你差不多就行了,我这腿都要跪折了。” 这万百钱和万敛行的感情最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平时也就万百钱敢数落万敛行,万敛行当了官以后,万百钱也不改过去的性子,该怎么对待万敛行还是怎么对待他。 万百钱本来就很少给人下跪,她这个小叔她跪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钱老板行此大礼,她才不跪呢。 跪着还不是最难克服,最大的问题是,这被太阳炙烤着的青砖路面此时正是滚烫,这薄薄的一层布料根本阻隔不了什么热度,跪在地上的这一众人的膝盖骨都要烫熟了。 万敛行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钱老板,心里的火气降了一半,他说:“看在百钱的面子上,起来吧。” “多谢小叔。” 沧满也跟着起来了,他一直帮他们老板捏了一把汗,万敛行的嘴,他是怕了。 钱老板起身,万敛行多看了几眼,这人在万家当过车夫,按理说他应该见过,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万敛行放弃了,他不想了,那时候一个年轻的小车夫,他一定不会留意。 这人长的吗,倒是比他想的强上那么一点,但是要说好看和他们万家人是没的比。 这身体自然也没有他们万家人看着这般结实。 钱老板不失礼貌地和大家一一见礼。 看完热闹的尚汐问钱老板:“你说给我和程风送人来了,人呢?” 钱老板笑着说:“不但你要的两千人到了,就连你们烧窑用的煤炭也足足给你们拉来的五十车,都已经送到你们的窑厂了。” “你去过窑厂了?” “为了早点来给小叔谢罪,只匆匆看了一眼,车马都留在那里了。” 沧满小声对钱老板说:“烧窑用不上煤炭。” 钱老板身子一僵,侧头说:“不可能。” 沧满说:“真的,烧窑就用木头。” 钱老板看看程风,又看看尚汐,这两个都朝他点点头,意思沧满说的是对的。 钱老板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说:“那煤炭就留着火房用好了,比木头强。” 他命令沧满:“沧满,去把我和百钱孝敬小叔的东西卸下来。” 沧满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说:“在哪个车上?” 钱老板指了一下说:“那两车,卸的时候要小心一点,都是我和百钱在各地给小叔搜罗的东西。” 钱老板一边表示自己带了重礼,一边表示这带来的东西是他和万百钱两个人的心意,这样万敛行不至于把东西拒之门外,看在万百钱的面子上,他也不至于招万敛行的数落。 为了给万敛行谢罪,钱老板就差负荆请罪了。 万敛行听了以后便是一笑,“带着这么多东西,你们不会是打算不走了吧?我这是看在百钱面子,不然你这东西就得怎么拿来再给我怎么拿回去。” 万敛行的性子是出了名的难捉摸。 他一个转身朝着府里走去。 “叨扰小叔了。” “进来说话吧。” 见到自己女儿的万夫人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拉着手说个没完没了。 她还埋怨自己的女儿为何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这事哪能怪人家万百钱呀,这都是钱老板安排的。 她停了一下脚步,朝着尚汐招招手,尚汐两步走上前去。 万百钱拉着尚汐的手说:“你可还好?” “好,上次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两天就好了。” 她回头看了看身体明显不如过去的程风说:“程风身体怎么样?” “算是好了,但是失血过多亏的厉害,一时之间补不上去,需要日后慢慢调理。” 看着还想问话的万百钱,尚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问了,因为被万百钱右手拉着的万夫人已经在暗地里偷偷的抹眼泪了,这人能不刺激就别刺激,真要是精神失常了,痛苦的可不止万夫人本人,大家都跟着遭殃。 少不了的接风宴,得到他们来的消息时,府上的厨房就已经开始起火做饭了。 沧满今天心情特别地好,他隔着钱老板小声对万百钱说:“姐?” 万百钱没有听见。 他又喊了一声:“姐?” 这一声万百钱听见了。 万百钱看着他脑袋伸出来那么长,她挑了一下眉毛,意思是:什么事情? “你今天陪侯爷喝吧,我最近的胃不行了,你得保护我。” 沧满摸着自己胃的位置,装出一副可怜相。 万敛行看着捅捅咕咕的沧满说:“交头接耳的做什么呢?” 沧满嘿嘿一乐,“我家夫人说今天要陪你多喝几杯。” 万敛行也是一笑,“我侄女婿今天在场,哪能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陪我。” 第374章 钱老板的接风宴 沧满说:“我家老板不能喝酒,他酒量可浅了。” 他不是在维护他们老板,这钱老板酒量就是一般,他连沧满的一半的酒量都不如。 万敛行怎么会放过他,他挑着眉毛看着钱老板说:“是吗钱老板?你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娇气呀?” 这样的话就像侮辱,他钱老板哪能让人说的连女人都不如,即使不能喝酒,他此时硬着头皮也得说自己行。 “能喝一点,但是酒量肯定不如小叔好,怕是陪不好您。” 万敛行说:“你这是在扫我的兴吗?” 钱老板只好改口说:“我先自罚三杯。” 钱老板输人不输阵,端起酒杯就连喝了三杯。 万敛行赞扬低说:“豪气?” 推杯换盏,此时已经酒过三巡,正是兴头上,可惜钱老板就已经到量了,每多喝一杯就是多一杯。 沧满在钱老板耳边小声耳语:“我劝你趴在桌子上装死,侯爷是千杯不醉,十个你也陪不好他一个。” 让钱老板装喝多,他拉的下脸吗?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呀?侯爷小叔,尊敬的岳父岳母,小舅子,小舅子夫人,还有自己的夫人,他这进门前就被万敛行数落了一顿,此时他再往桌子上一趴装死,这万敛行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话呢,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他坚决不干,因为他要脸面。 沧满见钱老板不听劝,他引用了尚汐常说的一句话,为了达到效果,他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话:“喝酒也是会死人的,你还没有后呢。” 钱老板被沧满这一气,用劲咳嗽了两声,嘴里就见血了。 沧满赶紧起身说:“你看看,我说什么了,喝酒是会死人的吧,你就不信,这回好,又吐血了。” 沧满这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咳血了,他伸手掩着嘴瞪了沧满一眼说:“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可惜沧满的嗓门太高了,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钱老板看,显然大家都很担心他的状况。 “怎么了?” “快去请郎中。” ...... 这是他和百钱的接风宴,他弄了这么一出,钱老板是个很看重脸面的人。 当各式各样的声音萦绕于耳时,钱老板故作镇定,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不慌不忙地说:“不碍事,老毛病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万百钱心里是多么的紧张,这人好像很久没有吐血了。 万百钱对万敛行说:“小叔,我得先扶他回去休息了。” 万敛行说:“赶快回房间休息,郎中很快就到。” 所有人里,钱老板表现的最轻松淡定,脸上挂着笑,这口血他把自己给吐清醒了,他站起来说:“对不起小叔,对不起大家,今日扫大家的兴了,改日我钱老板一定请客赔罪,陪大家一醉方休。” 万敛行说:“身体这么差,谁还敢让你陪酒呀!” 钱老板还在试图挽回,“身体一向很好,这是老毛病,偶尔一次。” 沧满塞进他嘴里一颗止血丹,然后弯着腰说:“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少说几句话省省力气不行吗?我背你,赶快回去休息。” 面对沧满的埋怨,钱老板心里不爽,拍了一把沧满的后背说:“我能走能行的,用你背什么。” 他从沧满的身边走过,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脚步有点虚浮,倒是看不出这人身体有恙。 经过郎中的把脉,确定是老毛病,一切原因都归给了赶路太累导致的 治疗方法千篇一律,就是开了一副药方子,管用不管用都先喝上个十天半月。 等该离开的都离开了,躺在床上的钱老板说:“我吃什么药我自己清楚,那药方子上的药就不要煎了。” 这些年的药他吃海了,他都快泡在药罐子里面了。 一直冷着一张脸的万百钱终于开口了:“不舒服为什么还要出远门?” 对于这次钱老板突然要来汴京,万百钱一直不是很理解他的用意。 “没有不舒服,咳嗽两声不算病。” “是咳嗽这么简单吗?” 钱老板试图去拉万百钱的手,但是够不到,看着要挣扎着起身的钱老板,万百钱只好把手送到了他的手边。 “吓到你了吧,这一趟赶路有点累,睡上一宿的觉就能好,这老毛病,别指着去根。” 这个时候万百钱也不想再埋怨他了。 被钱老板这样一折腾,这个接风宴就此打住,此时已经天色渐暗,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的尚汐又开始拿着一支毛笔,勾勾画画。 程风说:“早点休息吧。” 尚汐摇摇头说:“这天才黑,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呢,再说这人都到了,我赶赶工,明天就能动工了,眼下重中之重就是那窑炉。” 第二日,尚汐和程风准备去窑厂。 钱老板早已没事人一样坐在正厅里面和大家喝茶。 一听要去窑厂,他便接上话茬,“我没见过窑厂的全貌呢,我跟着一起看看吧。” 尚汐说:“你这身体还应该多多休息才是,那窑厂连雏形都没有呢,过些日再看也不迟。” “我这身体早已无大碍,我跟着去看看。” 坐在他身边的万百钱说:“改日再去吧。” 万老爷看着尚汐画好的图纸说:“尚汐,这窑炉就这样吗?” 尚汐走过去看了看说:“窑炉我去看了,不是专业的人搭建不出来,我了解的就是皮毛。” 尚汐翻出来一张给万老爷看:“这个是窑厂的分布图,除了窑炉以外的建筑设施,我能弄,其他的都的交给专业的师傅。” 万老爷说:“人都找到了?” 尚汐说:“找的是汴京里面最出名的师傅,有几个都是给莫家修过窑炉的。” 万老爷满意的说:“咱家尚汐有才呀,风儿这次做从也不错。” 长期的磨合,尚汐已经找到了他和大家的相处之道。 尚汐笑着说:“您要不要亲自过去帮我们把把关。” 万老爷说:“你和程风办事我放心,主要你最让我放心。” 万老爷说的是心里话。 第375章 窑厂 不死心的钱老板看着尚汐手里的图纸说:“我能看看图纸吗?” 这话说的多客气,谁能不让他看吗。 他问来问去的就拖着程风和尚汐出门。 程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按照莫海窑的性格这时候已经在窑厂等着他们了。 见迟迟不放他们走的钱老板,程风只好说:“要不你还是跟着我们去窑厂亲自看看吧。” 钱老板看了看万百钱给程风使了使眼色,程风无奈只好说:“姐,让姐夫和我们一起去吧,路不远,我能照顾他。” 程风不开口,钱老板今天肯定是走不出这个侯府,但是万百钱从来不会驳程风的面子。 她开口说:“早去早回。”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夫人请放心,一会儿就回来,烧窑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去帮程风尚汐张罗张罗。 这话若是让一个外人听了,还得以为吃和尚汐一事无成呢,钱老板不来,人家这安排的也都井井有条,他这非要帮人家张罗,人家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好在程风和尚汐早已经习惯,钱老板做生意瘾大,他们的每一桩生意,钱老板都要参与,并且是深度参与。 就照现在这样看,窑厂迟早也摆脱不了钱老板的参与。 你看看钱老板这精神头,谁能想象他昨晚吐过血。 一上马车沧满就埋怨钱老:“我让你来救我,你咋才来,之前一点动作没有。” 钱老板笑着说:“你呀,差点害死我。” “怎么了?” “你大逆不道的信,被夫人看见了。” 沧满表现的特别无辜弱小,“我也没写什么呀?” 尚汐一脸的看热闹相,“沧满,你什么时候给钱老板写过求救信呀,你是遇到什么威胁自己生命的险境了吗,我和程风怎么一点没听说呢。” 沧满丧丧地说:“就侯爷,天天喝酒,我都快被他喝死了,我都吐成什么样了,你们又不是没看见。” 钱老板说:“能陪侯爷喝酒,是你的荣幸。” 尚汐附和一句:“就是。” 沧满说:“可得了吧,你们看看这段时间给我喝的,黄皮拉瘦的,一点人样都没有了。” 钱老板仔细端详沧满这张脸说:“你这不是很好吗?” 沧满说:“哼,我一点都不好。” 钱老板说:“这汴京的水养人,你这都白了,不信你让程风和尚汐看看。” 尚汐说:“沧满,你确实比过去白了许多。” 程风没有说话,他深知陪万敛行喝酒的痛苦。 沧满说:“我这白也不是好白,你再不来,就得给我收尸了。” 钱老板说:“我来有什么用,酒没喝好还出了洋相。” 沧满说:“你就等着吧,这个侯爷可能治人了。” 钱老板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 沧满说:“不说就不说,我是看出来了,你是把我豁出来了。” 钱老板说:“你的酒量都招架不了侯爷,我们这些人更无计可施了。” 说话间到了窑厂。 一进窑厂,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的冬柯。 尚汐还没跳下马车就激动地喊了一声:“冬柯?” “尚汐,你们来了?” 冬柯上前和打招呼。 尚汐说:“这都耽搁了,不然早就来了,昨天没看见你,我以为你没来呢。” 看着这么热情的尚汐,再冰冷的冬柯也露出了笑容。 “钱老板让我在这里照看窑厂。” 尚汐上上下下打量冬柯,一脸的不敢置信,主要这窑厂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你这样的人物,钱老板舍得让你看窑厂,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冬柯说话最合钱老板心意,“我是应该在钱老板身侧保护,但是这是你和程公子的窑厂,钱老板说你们的事情都是头等大事,要放在他的前面。” 钱老板在一边笑眯眯地听着,冬柯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恰到好处,听不出一点的恭维和谄媚,一边的沧满则是特别地不屑。 尚汐回头看着钱老板说:“你果然是我和程风的好姐夫。” 钱老板只是保持着他原有的微笑。 尚汐问冬柯:“你在这里是等我们吗?” 冬柯笑着说:“钱老板说窑厂马上就要动工,少不了的用料,我在这里等料。” “料?” 尚汐有点惊讶,她和程风还没拨银子呢,怎么就进料了,她这图纸还在手上攥着呢。 冬柯看出了尚汐的疑惑,“银子是钱老板出的,料是经过粗略计算才进的,有一部分料已经进来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说着十几辆马车拉着青砖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门口。 尚汐看看程风又看看钱老板说:“行呀,钱老板,想别人所想,及别人所及,您这动作可是要比我和程风快太多了呀。” 按理说,她和程风的速度就够快了,这还有个更急的。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我能想到的,都会努力帮你们想,咱们人员都是现成的,你们尽管吩咐。” 尚汐说:“您这都快把我的活给干了。” 钱老板笑着说:“你的活我可干不了,咱们先去看看料。” 窑厂里面的人各司其职,都没闲着,走到砖垛跟前,尚汐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面拿着一个本子在写东西的陈庆辽。 在场的还有莫海窑和那几位能工巧匠。 “陈大哥?” 尚汐又是一副见到亲人的激动表情。 “尚汐程风你们都来了?” 尚汐说:“陈大哥,你不是在给钱老板盖宅院吗?你怎么脱开身来这里了?” 陈庆辽说:“钱老板说,你这边着急,就派我来了,那边有庆广在,不会耽误工。” 尚汐又回头又看了一眼钱老板说:“你可真够意思。” 尚汐说:“陈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盘点一下料,和莫公子还有几位师傅了解一下窑炉。” 尚汐笑着说:“你们都认识了?” 陈庆辽说:“莫公子早早就来了,我们已经说上一会话了。” “那我给钱老板引荐一下,这位是莫海窑莫公子,这位是钱老板,也是我和程风的姐夫。” 第376章 钱老板见谷雨 莫海窑说:“久仰大名,幸会!” 钱老板说:“莫公子久负盛名,今日一见,不虚此行。” 尚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最不喜欢这些客套话,她对大家说:“你们先聊着,我有事和陈大哥说。” 陈庆辽看着尚汐手里的东西说:“你手上是图纸吧,我看看。” 这陈大哥之所以能盖出让人满意的房子,那是他对盖房子有一种特殊的热爱,能按照尚汐的图纸把房子盖出来,他内心的成就感会很高,所以,他早就盯上了尚汐手里的那一沓图纸。 尚汐随手就把图纸交给了陈庆辽,陈庆辽刚翻开,尚汐就偷偷扯了扯陈庆辽的袖子,意思是进一步说话。 两个人神神秘秘偷偷摸摸走出了十米远,尚汐问陈庆辽:“陈大哥,芙蓉的事情你知道吧?” 陈庆辽点点头。 “她怎么样了。” 陈庆辽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群人,小声说:“很少出院,我看不见,都是玉华帮衬着,女孩子遇上这种事不自杀就算坚强的了。” 陈庆辽不这样说,尚汐还没想过这茬呢,这里把人的名誉看的很重,幸好芙蓉没有想死的念头,不过此时,她的心里愈发地担心芙蓉了。 “那个猥琐男后来又露面了吗?” 陈庆辽摇摇头说:“没见过,说是没出现。” 沧满喊了一声:“你们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呢?” 尚汐小声对陈庆辽说:“保密。” 陈庆辽点点头。 他们转过身往回走,尚汐笑呵呵地说:“我们说图纸呢。” 沧满不信,“说个图纸还用的上偷偷摸摸的吗?” 程风知道尚汐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他对尚汐说:“尚汐,莫公子也想看看图纸。” 尚汐说:“那这好一起看。” 随便找了一张桌子,把图纸铺开了。 为了节省时间,尚汐开始讲解。 大家都听的很仔细,很认真。 尚汐问莫海窑:“莫公子,这图纸优秀要改动的吗?” 莫海窑说:“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它比我见过的窑厂好的多。” 尚汐见莫海窑没意见,又问陈庆辽:“陈大哥,你看这图纸需要改动吗?” 陈庆辽说:“你这测量的数据如果都是准的,那就不用改动,完全可以按照这个建。” 莫海窑说:“今天能动工吗?” 尚汐笑着说:“这得问陈大哥。” 陈庆辽说:“我要先测量一下,看看这尺寸能不能对上。” 这尺寸是尚汐亲自组织人测量的,不会错,但是陈庆辽做事十分严谨,不会出一点的纰漏,也正是他这个严谨的态度,他和尚汐才一直长此以往地合作。 “如果尺寸都对,就可以划线,清理地皮,然后动工。” “多少日能建好?” 陈庆辽说:“赶一赶工,二十日应该能完工。” 尚汐笑着说:“对,人手多,又有料,今天挖基坑打地基,窑炉休息室火房同时动工,不出二十天准完工。” 莫海窑说:“这么快。” 尚汐说:“不快了,你就等着看陈大哥的建造速度吧。” 莫海窑跟陈庆辽说过一会话,此人非常温和,说话有板有眼,看他盘点物料时很是认真仔细,莫海窑对陈庆辽的印象很好,不然他不能和他有话聊。 陈庆辽十分的谦虚,“主要是人手够用,所以快一些。” 尚汐看着陈庆辽说:“陈大哥,你一来,我这心里特别有底。” 陈庆辽说:“这不难,我在不在你都能弄好。” “你不知道,我给侯爷弄的那个汤泉,我天天监工,老是遇到事情找我,要是有你在,你肯定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陈庆辽说:“那是因为,我跟请教过很多次。” “才不是,不过这回我又能省不少的心。” 陈庆辽笑着说:“你告诉我怎么干就行。” 尚汐说:“您也太谦虚了。” 陈庆辽笑着跟大家说:“我去测量划线,失陪了。” 尚汐跟着起身说:“我也得去。” 两个人一离开,谷雨就拎着一壶水来了。 “几位公子,没有茶叶,大家喝点白水吧。” 钱老板看着白白净净,眼睛黝黑锃亮的谷雨说:“这孩子是?” 沧满说:“他就是我信上说的那个贼眉鼠眼的那个。” 钱老板说:“这孩子长得多好呀,哪里像你说的那样。” 谷雨惧怕沧满,他是能躲着沧满就躲着。 沧满最不喜欢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他指着谷雨说:“老板,你看看,他是不是贼眉鼠眼的。” 钱老板说:“我看是被你吓的。” “谷雨今年多大了?” “回老爷,今年十五。” 钱老板说:“都是公子,我为什么是老爷?” 论资排辈,在座的可都是平辈,他可不想冲大辈分。 沧满快笑出了猪叫,程风也憋着笑。 谷雨一下变的紧张起来。 莫海窑说:“谷雨,这位是钱老板,大家都称他为钱老板。” “噢噢噢,钱老板。” 钱老板摸摸自己的下巴说:“我是不是太老了,其实我还不到四十。” 谷雨解释说:“您很年轻。” 钱老板说:“这孩子一看就不会说谎话,说谎的时候挂相。” 谷雨下子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这道理他懂。 钱老板看着咯咯咯直笑的沧满说:“你十五岁的时候可没他这般孩子相。” 程风说:“沧满十五岁的时候什么相?” 沧满说:“老板,你别讲,你讲我跟你急。”他自己干过的丑事混事太多了。 钱老板害怕他急嘛。 “虎头虎脑的,不大点儿的时候就跟着我走南闯北的,每日调皮捣蛋惹出的祸事不断,三天不挨打,两天早早的。” 沧满说:“那是你偏心,不打冬柯专门打我。” 钱老板说:“要不是冬柯替你说好话,你的腿早就断了。” 程风说:“姐夫,就沧满这两条腿够结实的,你这都张罗打多少次了,每次都好好的。” 沧满起身去搂程风的脖子说:“你不够意识,我最近是怎么保护你,你竟然害我。” 第377章 钱老板要圆梦 程风被沧满勒的上不来气,他用手扒着沧满结实的手臂说:“我最近被你勒索走的银票还少吗?” 钱老板眼皮子一挑,说:“还有这事?” 沧满死死地把程风的嘴给捂上了,然后他就一口否认地说:“没有的事儿,就吃了他几顿好的。” 钱老板面色凝重,这个时候说出的话沧满不敢不听。 “寻花问柳的地方你再敢踏入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沧满叫屈:“冤枉,我去没去程风最清楚,我白天保护他,晚上给侯爷陪酒,我容易吗?” 钱老板说:“你最好说的是真话,不然小心你的腿。” 程风终于在关键的时候帮沧满说了一句话,本来就是说着玩的玩笑话,不知怎么的钱老板就把话题引到这里来了,要是沧满因此受了罚,他可就罪过了。 “沧满日日都和我形影不离,他哪里也没去,我可以替他作证。” 钱老板说:“程风,你可不要和沧满一样蒙我。” 程风说:“我说的句句属实。” 钱老板说:“我尚且信你们两个。” 沧满埋怨钱老板说:“这么多人,你说话也不看看场合,什么话都说,我可是正经人。” 钱老板说:“你正经你正经的过莫公子嘛?你正经你正经的过程风嘛?” 沧满端起一杯白水一口就干了,“你们那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钱老板说:“忙完这段时日的,我就给你娶媳妇,一个不够给你娶俩,两个不够给你娶仨,你要胆敢出去鬼混,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娶就娶,我还怕娶媳妇嘛?” 钱老板站起身对沧满说:“陪我转转。” 不用说,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说教。 莫海窑看着钱老板走远的背影说:“你姐夫以后经常来嘛?” 程风笑着说:“搞不好会来的比我来的频繁。” “那这烧陶里面的事情?” 程风说:“不用避讳他,后期烧好的瓷器还得指望我姐夫找销路呢。” 莫海窑说:“你姐夫对你的事情很上心。” 程风想了想说:“方方面面都替我操过心。” “他对你可真好。” 程风承认,这事不假。 说好的早去早回,可回来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了。 这一天下来,最累的就是尚汐,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在膳堂。 她在自己房间里面守着几道菜吃的正香。 不知什么原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侯爷,今天一天都没在府上,钱老板也松了一口气。 饭后他和程风在正厅里面坐着喝茶。 他慢悠悠地开口说:“姐夫对你怎么样?” 程风点点头说:“很好。” 钱老板用手摸索着手里的茶碗说:“那你怎么要单干呢?” 程风说:“没有,这是人家莫海窑的窑,我和尚汐就是出出钱,出出人,而已。” 日后分钱的事情程风没有讲,莫海窑想烧窑击垮莫家,顺势夺回莫家,他想要的只有莫家,但是钱自然少不了人家莫海窑的。 钱老板静默了一会说:“程风,你知道吗?姐夫一直有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烧窑的愿望。” 一边啃着苹果的沧满说:“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可跟着你十几年了,咋没听说过你还有这样的愿望呢?”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说:“没说不代表我没有。” 沧满说:“那不对呀?你不是从来不碰陶瓷生意吗?说什么水太深,难做。” 钱老板要不是碍于场合,他都想抽沧满了,他忍着心中的火气说:“我不碰陶,是因为隔行如隔山。” 沧满说:“可是现在你也不懂呀,烧窑那玩意可难了,你没听莫海窑讲过你不清楚,你听了你头都得大,没你现在手里的生意好做呢。” 沧满还不忘问一嘴程风:“是吧程风?” 程风点点头说:“是,外行人做不了,里面的讲究很多。” 钱老板又说:“你看咱们手里的生意都是从不懂开始逐步好起来的,所以外行也不怕。” 他绕来绕去的绕了半天,最后沧满反应了过来。 “老板你什么意思呀?” 钱老板说:“我就是想圆梦。” “老板,这里没有什么外人,您直说我看更好。” 钱老板说:“我也是碍于面子,直说岂不是为难程风和尚汐。” 程风说:“要不这样呢,等陶瓷赚了钱,我分你点钱,看看这样能不能帮你圆梦。” 钱老板说:“程风你也了解我,我这个人与你和尚汐还有很大的不同,我这人比较爱操心,至于钱这种东西,我不是很看重。” 程风说:“你就是想操心呗?” 钱老板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程风说:“你要真想操心,你先研究研究陶瓷的销路,等烧出来陶瓷以后,看看能卖到哪里去。” 钱老板说:“不瞒你说,姐夫早就把销路给你找好了。” “这么快?” “都在姐夫心里呢。” 这时万百钱的丫环荣荣来了,“老爷,夫人让我叫您回去休息。” 钱老板说:“你和夫人说,让她先休息,我马上就来。” “是。” 钱老板说:“就看这莫海窑能做出什么东西了,陶瓷这东西非常赚钱,姐夫跟你说,这第一条销路就是他国,哪里陶瓷制品十分的匮乏,这东西有多少在那里都能卖掉......” 钱老板一通造梦。 程风听的身子都坐直了。 程风说:“既然这样,事情就简单了。” 钱老板说:“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过了,我们要大批的培养窑工。” 程风说:“怎么培养。” 钱老板说:“这心你就不用操了,我亲自去培养。” 程风说:“你懂吗?” 沧满也说:“是呀,你懂吗?” 钱老板说:“不懂我可以学。” 这时丫环荣荣去而又返。 “老爷,夫人说了,你若现在不回,今晚就不要回了。” 钱老板慌忙起身说:“窑的事情,明天再说。” 沧满一脸的鄙夷,看着钱老板那不值钱的样子说:“惧内,惧内,程风,你可别混成我们老板那样子,丢人。” 第378章 赐烟 程风十分自信地说:“我绝对不能沦落到他那般境地。” 程风之所以敢说这样的大话,是因为他知道,多晚尚汐都不会派人出来找他。 第二日早上,这窑厂谁都没有去上。 万敛行黑着一张脸坐在正厅。 一看就是出事了,万敛行如果遇到事情了,八成是大事。 万老爷说:“敛行,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万敛行让下人把东西给端了上来,“让他们自己看吧。” “这是?” 钱老板的脸色瞬间铁青,“小叔,这是从哪里来的? “御赐的,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你们的烟怎么销声匿迹的,又是怎么让别人的烟横行的。” “这?”钱老板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明显比他们钱字号的烟粗很多,也长很多,他仔细地拿起一支,毕竟这东西是御赐的,他用鼻子闻了闻,味道很奇怪,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钱老板说:“小叔,我能点一支尝尝吗?” “你们随便。” 钱老板点燃以后抽了两口被呛的咳嗽了两声,这味道太让他恶心了。 他随手就把烟给灭掉了,“这烟很奇怪,里面添加东西了。” 程风已经掰断了一根,里面的东西大大地跌破大家的眼球,程风说:“这里面的东西是草药。” 万敛行说:“说对了,皇上还问我,这玩意是否能治延年益寿,我想请教请教请教你们,这东西能延年益寿吗?” 钱老板说:“这......” 万敛行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人家已经认准了你们懂这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解释解释。” “可是这东西不是我们研究的呀。” 尚汐说:“我敢肯定,烟没有这样抽的,这样抽没有任何是医学根据,抽不好还得弄出毛病。” 沧满说:“这东西上面抽过吗?” 万敛行气的七窍生烟,“我,我以身试烟,他那么金贵能抽这玩意吗。” “啥玩意?” 一提这个,万敛行就气的不行。 昨天。 他正如往常一样陪着皇上下棋,皇上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让下人从身后拿出一盒烟。 “爱卿, 你时常抽烟,你可抽过这种?” 万敛行一看这烟可是够粗的,不用细看他就十分肯定自己没有抽过。 万敛行笑着说:“臣还真的没有抽过此烟,见都未见过。” “真的?” 万敛行说:“不敢欺瞒圣上,我从未见过,更不曾抽过。” “爱卿抽的是什么烟?我记得你家亲戚是制烟的。” “臣抽的正是他们制的钱字号里面的烟,不过我已经有些日子不抽了。” 皇上说:“那是为何?” 万敛行大脑快速地思考,皇上若是称呼他为爱卿的时候,看似小事就一定不是小事,他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地回答。 他揣度一番圣意,又想起了程风那天说的话。 “臣最近不抽烟有二,其一是我侄儿曾对我说,这烟抽多了对身体有害,其二,最近世面上的假烟横行,他们的烟已经关门歇业了。” “噢?竟然有这事,你先和朕说说,这烟抽多了对身体有何危害?” 万敛行想了想说:“这烟卷和大烟袋锅子差不多,抽多了人容易咳嗽。” 皇上点点头:“爱卿说的有道理。” 皇上说话寓意很深,没用的话他可不说。 “爱卿,你说那假烟横行是什么原因。” 万敛行又是先想了想,然后开口说:“有人挂羊头卖狗肉,用树叶子卷成烟卷,冒充他们钱字号的烟,害人不浅。” “还有这事儿。” 万敛行点点头说:“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不断,所以他们就关门了。” 皇上说:“以假乱真,害国害民,还是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你侄儿他们多怨呀。” “臣谨遵皇帝教诲。” 皇上把烟递给万敛行说:“爱卿,你帮我看看这烟的真假。” 万敛行说:“您这要是有假烟,这世上就不会有真烟了。” 皇上说:“你不要和我耍嘴,你经常抽烟,你品鉴一下这烟如何。” 万敛行说:“臣不敢冒犯。” 他还不敢在皇上面前抽烟,这是大不敬。 皇上说:“我让你抽你就抽。” 万敛行咬着牙双手拿起了那支跟筷子一样长,跟手指一般粗的烟,在太监的帮助下,这烟点燃了。 他先抽了一口试试,恶心,无法言说的恶心,再抽更恶心,硬着头皮抽到第五口的时候,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天灵盖也要炸开了,他实在忍不了,弯腰一通咳嗽。 皇帝还问他:“爱卿这烟怎么样?” 此时的万敛行都想晕倒在皇帝面前,他说的有些委婉:“有些呛。” 皇帝说:“就这些吗,你再抽几口试试。” 万敛行忍着恶心又抽上几口,他一边抽还一边思量皇帝想从这支烟里面得到些什么信息呢。 最后一个没忍住,他吐在了皇帝面前,这属于大不敬,他直接躺在了地上,上演口吐白沫的戏码,只不过他吐的不是白沫,是胃里还没消化好的食物。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万敛行心里在想,你要是想赐死我就来个痛快的,这好折磨他,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呀。 他这一举动可是吓到了皇上,“快去请太医。” “是。” 皇帝蹲在地上拍打万敛行的脸说:“爱卿,睁开眼睛,爱卿,把眼睛睁开。” 万敛行是听话地睁开了,不过是白眼,更吓人,效果达到了,他又闭上了。 “快把敛行扶到榻上。” 这个时候万敛行无论如何也不能睁开眼睛,就等御医来便是。 御医一路小跑赶来,他先是诊脉,然后用一根银针扎在了万敛行的仁宗上。 万敛行终于敢睁开了眼睛,他第一个动作就是要下地请罪。 皇帝按住他说:“爱卿别动,御医还没说你的病症呢。” 御医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人没病,健康的跟头牛一样,他是御医不能看完了说万敛行没有病,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看他往这一躺,把皇帝紧张的。 第379章 莫海窑遭遇打劫 可是给他诊断出一个什么病好呢? 这人是因为皇上赏了一根烟才倒下的,倒下前伴有吐咳嗽,奇怪的是人还没中毒。 御医思前想后说:“脾喜燥而恶湿,胃喜湿而恶燥,万大人应该养胃,我给万大人开一副药方吧。” 万敛行识趣地捂着自己的胃说:“有劳了,我这胃确实不舒服。” 一副药方到手以后。 皇上说:“御医给看看敛行刚才抽的烟,是不是烟有什么问题。” 还用说吗,有没有问题,烟都是起因。 御医先是闻了闻,然后撕开仔细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一番望闻以后说:“这里面都是名贵药材,点燃焚烧不至于中毒。” 皇帝说:“那对身体有益吗?” 御医说:“臣才疏学浅,还未曾接触过这烟。” “下去吧。” “是。” 皇上对万敛行说:“济妃也说这烟难抽,但是可以延年益寿。” 万敛行说:“可有依据。” 皇上说:“济妃最近气色不错,她就抽的这个烟。” 万敛行想当场晕厥,靠这玩意延年益寿,这人是咋想的。 “这烟是济妃娘娘从哪里弄来的。” 皇上说:“他有一位医术高超的亲戚,十分懂得炼丹,济妃特意让他给制的延年益寿烟。” 万敛行说:“臣见识浅薄,还品不出这烟里面的奥妙。” 皇上说:“你的那个侄儿还在你府上吧?这烟就是从你亲戚那里兴起的吧?你把这烟带回去,让他品鉴品鉴,我想他们一定见多识广。” 万敛行哪敢说他那侄儿不抽烟呀。 晚上的时候万敛行只好揣着烟,拎着一堆皇上御赐的药材回了府。 听了万敛行的讲述,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玩意能延年益寿?开玩笑吧。” 尚汐听过抽烟得肺癌的,还没听说抽烟治病的,要说延年益寿,这都不是简单的骗人了,这怎么也得算是造谣吧了。 万敛行说:“你们的钱字号香烟关门就对了,不然后面少不了麻烦。” 这事情谁听了不心惊肉跳呀。 “关键是要找出济妃所说的那个人,这人一定是个祸害。” “小叔为何这样讲。” “直觉。” 万敛行说:“你们的烟一盒都不要再世面上出现了。” 钱老板说:“都运往他国了,会有麻烦吗?” 万敛行说:“不会,你们不要紧张,我已经在皇帝买年前把你们摘干净了,这烟要是有问题,最先出事的应该是济妃,早晚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万敛行就一甩衣摆站起了身。 “小叔要出门?” “进宫。” “小叔还有什么要提点的吗?” 万敛行目视前方,声音如玉石一般:“好好烧窑吧,人家打你们香烟的主意,你们也要好好打打人家陶瓷的主意,别每日只知道给我丢人。” “是。” 钱老板再次拿起他刚才尝过的烟,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大的烟卷。 尚汐拿起那筷子一样长的烟,用手夹着,比量了比量,“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呀。” 程风说:“至少这人得懂一点医术,我猜测是个郎中研究出来的烟,济妃应该没有说假话。” 尚汐想想说:“有道理呀。” 钱老板对沧满说:“让冬柯去查,看看这是哪个庸医做出的此烟。” 沧满说:“你让他去查做什么?我去呗。” 钱老板说:“你不是抱怨最近一段时间很辛苦吗,那让你歇歇。” “我那是邀功,你听不出来吗?” “赶快去办,别耽搁了。” “好好好。” 程风说:“我们去窑厂看看吧。” “走。” 窑厂里。 在陈庆辽的指挥下,已经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先找到的是陈庆辽。 钱老板笑着说:“地基这么快就打好了?” 陈庆辽说:“咱们这里人手多,这是正常进度。” 钱老板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没看错你。” 程风说:“陈大哥,看见莫公子了吗?”他刚刚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陈庆辽说:“你们去那边看看吧。” 在陈庆辽指的方向找到了莫海窑,身边有谷雨陪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海窑说:“没什么,你们快坐吧,谷雨给大家倒水。” 看着受伤的两个人,程风说:“到底怎么回事?” “真没事!” 这人嘴多硬,都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了还说没事。 “谷雨,你说说怎么回事。” 莫海窑已经交代过他了,不让他说,但是他心里委屈,禁不住大家的盘问。 “我和少爷早上出门遇到打劫的了。” 沧满大着嗓门说:“打劫,劫你们俩?” “啊!真的被打劫了?” 沧满说:“劫你俩?敢问是劫财还是劫色?” 谷雨说:“没劫财也没劫色。” 钱老板说:“能不能让谷雨把话说完。” “谷雨你说,劫你们什么了?” “我家少爷这几天正在研究陶瓷,他自己写了几页纸的烧瓷要领,昨日还写到了深夜,结果早上就被人给抢走了。” 沧满说:“那这一定是莫家人干的,没跑了,我去找他们算账,把东西拿回来。” 莫海窑说:“不用,我再写一份。” 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莫海窑就在写着什么呢,应该就是被打劫走的东西。 沧满说:“那能行吗,既然他们抢的是这个,说明你写的东西相当有价值,应该是陶瓷里面的核心机密吧,这东西落入他们手里能行吗,必须的要回来。” 钱老板点点头说:“对,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对我们就是威胁。” 莫海窑说:“大家稍安毋躁,那份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我没写,我知道他们会有这一手。” “真的?” “真的,我现在写的是重要的东西。” 原来是虚惊一场。 钱老板说:“我派人每日保护你。” 莫海窑还是那句话:“不用。” “为什么?” “他们看到我写的东西就会觉得我很有价值,不会杀了我的。” “可是他们还会再来打劫你的。” 莫海窑笑着说:“不怕,有用的东西我都放在窑厂,不会随身携带。” 第380章 谷雨救莫海窑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纵容他们呢,又不是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坐的人都能很理解莫海窑,他是不怕死吗,还是喜欢挨打受虐,程风派去保护他的人这两天都被他一意孤行的退了回来,不然今天早上也不至于被打劫。 莫海窑说:“我自有我的道理,以后大家就知道了。” 既然莫海窑成竹在胸,大家也不好再说打劫的事情了。 钱老板话家常一般笑着说:“莫公子,我想问问,你们莫家,谁的陶艺最精?” “我外公离世,就剩下我了。” 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吹牛,有句古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莫家的大少爷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钱老板说:“莫家二公子的陶艺应该也不一般吧?” “呵呵呵。” 莫海窑笑了,不是他看不上莫海陶,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人,包括他的父亲莫老爷,这俩人在他的眼里就是一路货色。 “他不懂窑,他每日不学无术,早已玩物丧志,他连窑的皮毛都没有学会。” 莫海窑说的可是毫不夸张,他说这话到时候都是平常心了,莫海陶自小心术不正,他爱搞邪门歪道的下作行径他还没说呢。 “那莫老爷总该精通陶艺吧?” 莫海窑说:“刚进莫家门的时候,他在我外公的逼迫下学到些本事,只是悟性太差,脑子也不灵,连我外公五成的本事都没学去,后来他背着我外公把自己的相好弄回了莫家,我外公彻底大怒,从此不让他插足窑厂的事情,他也是那时就恨上了我外公,但是又奈何不了我外公,因为莫家的大权始终掌握在我外公的手里,直到我外公离世他才有机会掌管窑厂。” 听到这里沧满来了兴趣。 “唉,莫老爷的相好是莫家现在的二夫人吗?” 莫海窑点点头:“在他与我娘成亲以前,他与那女子便认识,他为了莫家的荣华富贵欺骗了我娘。” 沧满说:“呦,斯通可是大罪呀。” 莫海窑笑着说:“应该是更丢人吧。” 沧满说:“丑闻,绝对的丑闻,那你外公为什么不把他和那个女人打出去。” 莫海窑笑着说:“莫家是大户人家,找了一个一文不名的倒插门的女婿就已经让莫家颜面尽失了,要是这不像样的女婿还和别人斯通,莫家的脸真就丢尽了,何况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都生出来了,则其轻重以后,外公同意他添这个妾室。” 沧满说:“不说不知道,这莫老爷够花的呀。“ 钱老板咳嗽了一声,沧满才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莫公子,你才华横溢,精通陶艺,莫老爷怎么舍得放你离开莫家呢。” 沧满点点头说:“就是呀,就是给你做成傀儡也得把你留在窑厂里面卖命呀。” 莫海窑笑了:“他们是有这种想法,所以命我身边的人给下毒,让我浑身溃烂,奇痒无比,目的就是让我说出陶瓷里面的玄机和奥秘。” 沧满十分肯定地说:“你没说。” 莫海窑点点头。 沧满说:“你这人呀,看着精明无比,实则很傻,生死关头,保命重要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我,我就说,等好了在收拾这帮孙子。” 莫海窑说:“我说了,死的更快,莫海陶派人不停地给我用药,日夜折磨我,他不会让我活着的。” 沧满说:“这人这么兽性?你好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呀!” 莫海窑说:“父亲都不行,手足又如何。” 谷雨忍不住开口说:“莫海陶十分恶毒,少爷不说出陶瓷的秘密,他就给一块木炭塞进了少爷的喉咙。” “啊?” “啊?” 一直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尚汐也吓的汗毛倒竖,“木炭若塞入喉咙,还能说话吗?” 莫海窑说:“快燃尽的木炭,没造成我失声。” 谷雨说:“谁说的,你这是近半年才能说话的。” 尚汐说:“莫家父子太恶毒了。” 沧满附和说:“太恶毒了。” 程风问莫海窑:“莫家散布你早已经死了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莫海窑笑着说:“我就死在木炭进入我喉咙那个夜里,第二日,莫家给我打扮丧事,为了表达他失去长子那沉痛的心情,莫老爷三番五次哭背气。” “此人太会演戏了。” 尚汐说:“那你是如何复活的?” “是谷雨救了我。” 那时他还不知道莫府里面有谷雨这样的一个下人,毕竟莫家在册的下人过百。 当时谷雨只是一个喂马的小孩。 他夜里出来尿尿,看见莫家的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席子从莫海窑住的那个院子走了出来,席子里面他清晰地听见有人在呻吟,但是抬着席子的两人脚步十分的匆忙,看起来很着急,还伴有点做贼的样子。 谷雨胆子不大,但是好奇心强,在好奇心的催使下,他就跟了出去。 走出去很远,来到一处很荒凉的地方,才见那两个家丁把裹着人的席子扔在了地上。 谷雨躲在暗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看见两个人家丁开始挖坑的时候,他后悔了,他早已吓的冷汗涔涔。 当坑挖好的时候,两名家丁丝毫没有犹豫就把席子里面还在挣扎的人给丢了进去,然后用刚刚挖出来的土把坑填上。 他是眼睁睁地看了莫海窑被活埋了的全过程。 两个家丁一走,他就胆战心惊地开始挖人。 他心里害怕,但是也没停下来继续挖人。 虽然不知道被埋的人是谁,他只知道他是活的,所以他就想挖。 当把莫海窑挖出来的时候发现人还活着,谷雨松了一口气,那时天色很暗,借着下弦月的月光他也没看清莫海窑那张恐怖的脸。 “唉,你是谁呀?是莫家的哪个下人呀?你犯了什么错误呀?他们这样对待你?” 问了很多问题,莫海窑一个都没有回答他,最后他才知道,这人是个哑巴。 “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你赶快跑路吧,我得回莫家了,被人发现我得挨骂。” 第381章 冯狗腿 莫海窑抓着他的手冲着他摇头,他想传递给谷雨的意思是不要回莫家,回去会危险。 但是谷雨没理解上去,“你不想让我走,我也得走了,莫家的家规你是知道有多严苛的,回去晚了我肯定得挨骂,搞不好还得挨打。” 这时黑暗里面出现了脚步声,莫海窑捂住了谷雨的嘴,让他先不要出声。 他伸手拽下脖子上唯一值钱且能代表莫家的东西,扔在了土坑里面,他想他们一定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然后拉着谷雨小心谨慎地走远了一些。 看见被刨开的土坑,两个人心里一慌,“大哥,这人是怎么跑的?” “肯定有人帮他,,他那身体走不远,我们找。”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再这样找下去,这天可就亮了,两个人只好回到土坑跟前。 “大哥你看。” 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没这东西,他们俩今晚的差可就交不了了。 莫海陶要是见不到这个东西,莫家他们两个人是不敢再回去了,唯有跑路的份了。 “大哥,我们把坑埋上吧,反正二公也不会知道莫海窑死没死。” “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当东西交到莫海陶的手里时,这可是莫家的传家宝,莫海陶说:“怎么才回来?” “怕他跑了,坑挖的深了一点。” 莫海陶把一个钱袋扔给了他们:“算你们会做事。” 谷雨无助地坐在地上,哭唧唧地说:“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莫海窑点点头,天色见亮,谷雨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啊——” 莫海窑知道自己很吓人,但是说不了话,没法安慰他。 这时窜出去两米远的谷雨又往前凑了凑,“你不会就是莫家大公子吧?” 莫海窑点点头。 “都说你得了怪病,长的很吓人,看来是真的。” 莫海窑又是点点头。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莫海窑做了一个手势,是跑路的意思,谷雨看懂了。 “我要是走了, 你怎么办?” 莫海窑摆摆手,意思是不用管他。 谷雨一狠心拍拍屁股真就走了,没出十分钟,他又跑了回来。 他垂头丧气地再次坐回到莫海窑的旁边,大发善心地说:“我既然救了你,就不能把你自己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莫海窑做个手势让他赶快走。 谷雨坚定了一下自己信念,再次开口说:“我在莫家是伺候马的,我以后就伺候你,你好歹是个少爷,和伺候马相比,我伺候一个少爷应该不亏。” 听了这番话的莫海窑当时是哑口无言,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拿他和马去比较。 从此,街上多了两名乞丐。 沧满啧啧嘴,眼里都是同情的目光,他用嘲讽的口吻说:“谷雨呀谷雨,没有人比你会打算盘子,也没有人比你的脑袋灵光,多亏你家少爷有本事,不然你得在街上乞讨养活你家少爷一辈子。” 谷雨一双大眼睛在眼框里面转来转去的也不敢反驳沧满的话。 钱老板切入了他今日的正题,他问莫海窑:“像我们在这种外行人能烧出陶瓷来吗?” 莫海窑说:“学一学都可以烧出陶瓷来,但是不一定能烧出上乘的好陶瓷。” 钱老板点点头:“明白了,上乘的陶瓷都出自陶瓷世家。” 莫海窑说:“烧窑不难,但是要潜心研究,没有耐心的人做不了这个,就像在莫家做陶瓷的工匠很多都已经是花甲之年,他们一做便是一辈子。” 钱老板说:“看来培养出这样的人才不是一朝一夕的。” 莫海窑说:“那是自然。” 钱老板又说:“莫公子想没想过,把莫家的工匠请来几个为我们所用。” 莫海窑说:“这两年,我外公离世,母亲被害,我也遭此蒙难,莫家的窑厂早就大换血了,莫老爷和莫海陶苛扣工人,很多元老级的工人早已经离开了莫家。” “噢?那这些人还能找到吗?” 莫海窑从桌子长翻出一页纸,交给了钱老板,“这就是他们的地址。” 莫海窑早有准备,钱老板能想到的,他都提前想到了。 钱老板面露喜色,然后说:“这样的人物我们能请来吗,是不是得莫公子亲自出马吗?” 莫海窑点点头说:“我现在就可以去,只是......” 钱老板看说了一半就不往下说的莫海窑,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用人的酬劳都听莫公子的,这窑厂里面的一一切事宜莫公子都有权定夺,人员也都随你调遣。” 莫海窑说:“那我现在就去请人。” 钱老板说:“沧满,陪莫公子走一趟。” 看着偷偷瘪瘪嘴谷雨,钱老板警告沧满:“路上不许欺负谷雨。” 谷雨看着钱老板流露出感激的表情。 另一边。 冯苟拿到了莫海窑亲手写的手记,他如狗腿子一般找到了莫海陶邀功。 “二公子,这是莫海窑最新的制陶方法。” 莫海陶听了大喜,迸发出的眼光都是贪婪的。 “快拿来我看看。” 冯苟哈着腰双手奉上。 莫海陶一张张翻看着,如获至宝,“太好了,只要有了这个,就不怕烧出像样的窑了。” 冯狗腿奉承着说:“以二公子这样聪明的才智,一定能烧出绝世好陶。” 这句狗屁拍的是莫海陶一身的轻松,他早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现在就更飘了。 他握着手里的东西递给冯苟,“按照我的笔记抄一份。” “是,二少爷。” 随后莫海陶就拿着冯苟抄写的笔记去了莫老爷那里。 “爹,孩儿这几日冥思苦想这一年来我们莫家为什么没有烧出绝世好陶瓷?” 莫老爷说:“想出什么了?” “孩儿想出了以下几点,请父亲过目。”他想亲自说给他父亲听的,可惜他记不住。 莫老爷看了以后大为赞赏,“我儿有点本事,是制陶的好苗子。” 莫海陶说:“您现在总该放心把窑厂交给我管理了吧?” 这才是莫海陶的真实目的。 莫老爷见自己的儿子在制陶这方面见解独到,逐渐显露出天赋,这又是他唯一的儿子,毋庸置疑,这莫家早晚是他的。 第382章 程风给万敛行送茶壶 于是他把权力交给了莫海陶一半,并要求他尽快做出好陶瓷给他看。 莫海陶高兴地一口应下。 他根本不把烧陶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父亲逼他,他就逼冯苟,逼窑工,他逼所有人,反正最后的功劳都会算在他的头上。 此时莫海陶和冯苟喝起了庆功的小酒。 莫海陶交代:“你把莫海窑给我盯死了,再有这种好东西都给我送来,我就不信烧不出好陶来。” 冯苟十分谄媚地说:“二少爷放心吧,他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莫海窑已经乘着马车把莫家的几位元老级别的师傅都请了回来。 虽然他们都已是花甲之年,但是对于陶瓷的热爱已经深入骨髓,此生能有机会再做好窑,他们觉得是莫大的荣幸。 知道莫海窑还活着,还能跟着莫海窑做陶,足以振奋人心,他们相信有莫海窑在,就一定会有好的陶瓷出现。 当莫家的窑厂正拿着莫海窑的手记研制的时候,莫海窑已经带着一群老师傅开始选择陶瓷原料出草图了。 虽然暂时不能开工,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可以做的可是太多了。 这些上了年纪的师傅别看都是来自穷乡僻壤,但是他们心灵手巧,七窍玲珑,这小小的一堆陶土最后在他们手里能变出什么来,不到最后谜底都不会揭晓。 看着正在潜心忙碌的这些人,钱老板搓搓自己的双手说:“你看,还是得姐夫来亲自安排吧,这样你们多省心。” 程风和尚汐就在这里眼巴巴看着钱老板指挥好几日,不过不得不服,钱老板想的很多东西他们两个都没去想过,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程风说:“照这个样子,我和尚汐完全可以不用来了。” 尚汐赞同地点点头,起初他俩的角色挺重要的,现在看起来可有可无,明显已经失去了该有的使用价值了。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有姐夫在,生意上的事情你们永远不用操心。” 尚汐说:“您这么操心,今日身体可好。” 他想说的是,你这么爱操心,身体可还吃的消呀? 钱老板说:“自从有着窑厂,我的身体一天更剩一天。” 确实,他神采奕奕,面色红润,这气色看着明显比她和程风还要好。 一连好几日。 莫家这边也没闲着。 按照莫海窑手记上的方法,莫家的窑厂真的做出了比过去好上一些的陶瓷,但是跟过去莫海窑外公做的还差的很远很远,再这样下去,莫家的陶瓷早晚会被被人家顶替。 莫海陶拿着做好的陶瓷给莫老爷看,“爹,你觉得这陶瓷如何。” “我儿有天赋呀,照这样下去,我莫家的陶瓷必竟在我儿手里发扬光大。” 俗话说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自己的脑袋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这莫海陶能聪明到哪里去,这爷俩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莫海陶更是自鸣得意。 “爹,我早晚让这世上除了我们莫家的窑,再无别人家的。” “我儿好志向呀。” 不过他们高兴不了几日了,因为就在他们洋洋得意的时候,莫海窑的窑厂已经如期竣工了,并且无缝衔接,已经开始制陶了。 这日程风给万敛行抱去了一副茶壶。 那是莫海窑亲手设计,亲手烧制的,要说有多精美自然不必多说。 “小叔,你看看这副茶具,您喜欢吗?” 万敛行拿起茶壶仔细看了看,又拿起茶碗看了看,他见的好东西,可不比别人少。 他挑眉看了一眼程风说:“莫海陶做的?” 程风笑着点点头,“怎么样?” 万敛行把手里刚拿起的茶壶盖子随便往茶壶上一盖,轻飘飘地说:“不怎么样。” 程风说:“那小叔给点建议。” “建议没有,问题我倒是有一个。” “小叔您说?” “尚汐呢?” “领着程攸宁去窑厂了。” “带孩子去那里做什么?” “制陶呀,玩的可好了。”程风还比划了一个程攸宁玩捏泥的手势。 万敛行说:“明天不许放尚汐出府。” “怎么了小叔?” “那么大的窑厂,不出一个月就建好了,我这一个汤泉怎么就那么难吗?” 程风解释说:“小叔,你这汤泉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汤泉,那每一处都是精工细雕,快不了。” “你也懂?” “听都听懂了,所以你就等着吧。” “让尚汐给我回来。” “小叔,你这就不讲理了,你这边的工一点都没耽误,一直紧锣密鼓地给您干着呢。” “别忽悠我,让她回来监工。” “今天绝对不行,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制陶了。” “她能制什么陶,纯属捣乱,赶快把人叫回来。” “您可不要小瞧尚汐,保不齐哪天就给你弄出两个碗回来。” “我要碗做什么,要饭吗?再说我缺碗吗?她做的碗能用吗?把人叫回来监工,没的商量。” “她回来进度也不一定会快。”程风站起身说:“我有事,得走了。” 万敛行说:“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程风无奈地说:“我不去,怎么把她弄回来。” 万敛行朝着程风扬扬手说:“马上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晚了我就罚你们两个。” 程风说:“你别干等着,用这套新茶具泡泡茶。” 程风去到窑厂的时候,一群窑工里面混着尚汐和程攸宁,有模有样,和师傅们的表情一样严肃认真,但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这娘俩明显脏兮兮的,手上有陶泥正常,这脸上衣服上为什么也有,有也可以,为什么那么多。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的工人,程风小声喊了一声:“尚汐。” 尚汐看见是程风,高兴地说:“你快来看看我做的。” 程风朝他招招手。 尚汐只好走出人群,“怎么了?” “小叔让你回去监工。” “现在?” “嗯。” 尚汐说:“没有比你小叔会治人的了,我一个大活人还得受制于他。” 她看了看程攸宁说:“你儿子怎么办?” 第383章 莫海窑给莫海陶一点甜头 不知钱老板什么时候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笑呵呵地说:“这里有我就行,孩子也交给我吧,晚上我把他带回去,你们大可放心的回去。” 尚汐冲着如此殷勤的钱老板心里充满了感激。 “多谢了。” 按照万敛行的要求,两个人急匆匆地赶回了侯府,当他们来到正厅的时候,这里早已不见万敛行的踪影。 “你小叔人呢?” 程风摸摸自己的下巴,也想不出这人去了哪里了,他这一来一回也没用上太久的时间呀,他找来一个下人询问:“侯爷呢?” “侯爷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在一个钟头前离开的。” 程风算算时间,他好像也是那个时间离开的。 其实他推算的没错,万敛行和他是脚前脚后出门的,程风前脚走,他后脚就拎着程风送给他的那套茶具出门了,此时正在宫里陪着皇帝喝茶呢。 尚汐只好自觉地去监工。 …… 这日莫海窑从窑厂收工回家,每日接送他的马车师傅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对谷雨说:“去和马车师傅说,我今日走着回去,明日再去接我。” 谷雨不解地说:“少爷,咱们要是走,那要走上很久呢,到家得挺晚了。” 莫海窑坚持说:“不碍事,我今日想走走。” “好吧,不过少爷,这个咱们得放在窑厂吧。” 莫海窑说:“这个我晚上要看,带回去。” 谷雨一看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想自己贴身保管,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塞在了自己的怀里。 莫海窑笑着说:“给我吧。” 谷雨想想把东西又从自己的怀里掏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可要像我那样藏好了。” 听了谷雨的话,莫海窑也只好把东西贴身放了起来。 俩人走在路上,谷雨时不时地回头回脑往后面看上两眼。 莫海窑明知故问地说:“你在找什么呢?” 谷雨说:“我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莫海窑说:“这一个月都太太平平的,没人会跟着我们。” 谷雨谨慎地说:“不一样,我们每日坐马车,他们没机会下手。” 莫海窑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就希望今天有人再路上劫他,今天若是不劫他,他就得走到他们来劫他的那一天。 莫海窑还是了解莫海陶这些人的,上次从他这里得到了一点甜头,这人一定会念念不忘,贪婪心在作祟,他们一定想从他这里得到的更多,既然这样,他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走过一半的路程时,莫海窑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了,他在心里暗笑,真是难为这些人了,还真是日日都守在这里等着他。 “苟哥,苟哥,机会来了。” “记住,搜身,速战速决。” “是。” 五个人鱼贯而出,吓的谷雨一声尖叫,“少爷你快跑,快跑。” 天色渐黑,莫海窑故意走了一条僻静的路,因为这条路上人少,方便那群跟着他们的人动手。 很快就被追上了,凭借谷雨的小身板,他一个土匪也拦不住,他已经被人按在地上了,嘴里还喊着让莫海窑快跑。 这样的声嘶力竭,莫海窑不拼命跑都对不起谷雨,但是他也终究没逃脱被搜身的命运。 当莫海窑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的时候,他还用尽全力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前胸位置,以一种拼死也要保护怀里的东西样子,他这个举动成功地吸引了劫匪的注意力,他们更加地坚信此次打劫行动不会白跑一趟,三个劫匪齐上手,怼了莫海窑两拳才终于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几个人一分钟都没有耽搁,转身就跑。 谷雨在地上爬起来,大喊一声:“把东西还给我们,把东西还给我们......” 哪有人会理会他在喊什么,人都跑出几十米远了,马上就可以用抢来的东西邀功了。 谷雨不死心,玩命追出去半条街,莫海窑不用想也知道,谷雨一定追不上这几个歹人,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很快谷雨就呼哧带喘地回来了,“少爷……没追上,怎么办?” 莫海窑说:“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去追。” 谷雨说:“可别有下次了,少爷,怎么办呀?要不去找那个沧满,让他帮忙把东西夺回来吧。” 沧满给谷雨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坏印象,凶神恶煞不讲理,这样的打劫犯,他想只有沧满能对付得了。 莫海窑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说:“不用,东西没那么重要。” 谷雨不信,“怎么可能不重要。” 看着衣服都要被扯烂的谷雨,莫海窑说:“没受伤吧。” 谷雨摇摇头说:“没有。” 莫海窑说:“走吧,先回家。” 还好两个人这次没怎么被打。 在他们看不见的身后的那条街上,一个拐角里面藏着一个人。 这几个打劫朝他跑了过来,兴奋地说:“苟哥,东西拿到了。” 冯苟看看手里的几页纸,猥琐地一笑。 “走,先回去。” 带着这个回去,少不了莫海陶对他一番赏赐。 不知因为何事莫海陶正在家里发火,看见冯苟以后他怒火中烧,脾气更甚,一下子把矛头对准了冯苟,“狗奴才,死哪里去了?不想干了就给我滚!” 冯苟为了不被挨骂,马上从衣服里面掏出刚刚得来的东西。 “二少爷息怒,您看。” 莫海陶立马改变态度,转怒为喜:“得手了?” 冯苟说:“莫海窑太狡猾了,我一连蹲了小一个月,才得来今日这一个机会。” 莫海陶拍拍他的肩膀说:“做的好。” 为了能获取更多的赏赐,冯苟夸大其词地说:“二少爷,这东西非常重要,莫海窑誓死护着这东西,最后还追我们两条街呢。” 莫海陶大悦:“太好了。” 冯狗腿谄媚地说:“二少爷,要不要我抄一份给老爷过目。” “你是越来越会做事了,抄一份,但是不是给老爷送去,而是给窑厂送去,按照这个方子,马上制陶。” 冯苟说:“制陶不要和老爷先说一声吗?” 第384章 钱老板请客吃饭 莫海陶使劲一拍桌子,“别忘了,这个家我也当一半。” 这一点他和莫老爷一个死样子,动不动就拿自己的身份压人,他们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他们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一点很多下人私底下都看不惯。 冯苟只好顺着莫海陶的意思说:“是是是,我马上照做。” 莫海陶已经感到了莫海窑对他的威胁了,他急需制出几批上好的陶瓷来维持莫家的陶瓷生意。 几天以后。 钱老板对大家说:“带你们去个地方。” 尚汐说:“去哪里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是在大街上停下的。 尚汐跳下马车,高兴地说:“钱老板,您不会是想请我们大家逛街吃饭吧,要是这样,我可求之不得呀。” 尚汐被眷在侯府里面好几日了,今天能出来也是请示过万敛行的,今日的万敛行很好说话。 她真后悔放陈大哥回南城,不然监工这活也用不上她了。 钱老板说:“会请你们吃饭,但是逛街得免了,我们今天有正事。” “什么正事呀?” 钱老板笑着说:“请往你们的身后看。” 醒目的牌匾上蒙着红布,但是能看出里面陶瓷的字样。 “行呀,钱老板,速度够快了,铺子都弄好了。” 钱老板说:“和窑厂同时动工的,进去看看。” 这是合二为一的铺面,一进门便看见了精美的陶瓷制品,右手边是柜台,尚汐往柜台的方向一看:“莫大哥,谷雨,唉?这不是铁柱吗?” “小婶子。” 尚汐快步走了过去:“铁柱,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这铁柱在城里锻炼了几个月,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可不像之前那个样子了。 “来这里已经有五日了。” “那怎么没听你小叔说呀?” 铁柱说:“小叔说你在侯府很忙,出不来,让我不要去打扰。” 尚汐转身看着程风,语气里面略带一点埋怨说:“程风,你也是,铁柱来了,你也不告诉我,我们得给他接风呀。” 铁柱赶忙说:“小婶子,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一个小辈你们不用给我接风,我最近正忙着学习东西呢。” 尚汐看着铁柱手里的本子说:“你学的这是什么?” “小叔让我在这里学习陶瓷,这几日都是莫伯伯在教我,我都用本子记上了。” 铁柱把手里的本子给尚汐看。 尚汐这一看,字是丑了点,不过笔记做的挺细的,说明莫海窑教的不错。 程风说:“铁柱,你给你小婶子介绍介绍陶瓷。” “行,小婶子这边请,这个是一个孔雀蓝高白泥高温煅烧的小口径花瓶,高十一寸,肩宽五寸,瓶口两寸半,瓶身上的釉是在高温下涂搪......” 尚汐说:“讲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多我也听不懂了,你已经比我专业了,铁柱,我问你,家里可好?” “都好,吴姐每日操持家务,玉华姐时不时去看上两眼,她们都可想你了,都盼着你们早点回去呢。” 尚汐说:“我也想她们,不过暂时回不去了。” 万敛行的汤泉不弄好,万敛行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尚汐又问铁柱:“汴京离家这么远,你有没有和家里知会一声。” “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尚汐点点头,“说过了就好,不然家里一定会惦记。” 铁柱为了打消尚汐的顾虑说:“我已经在信上叮嘱我娘了,不要进城找事情,不然我就得回家种地了。” 尚汐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前途和机遇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希望刘大兰这次不要犯糊涂。 她环顾整个铺面,入眼皆是琳琅满目的陶瓷制品。 所有人都在欣赏这一屋子的陶瓷制品,见过世面和没见过世面的都连连称赞。 尚汐不免为师傅们的手艺感到折服,“这都是咱们那个窑厂烧出来的吗?” 钱老板点点头:“个都是精品。” 尚汐说:“佩服,不说巧夺天工,那也是匠心独具了!” 钱老板拍拍手,对大家说:“大家若是看好了,我请大家吃饭,我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尚汐说:“好呀,既然是你钱老板请客,那我们今天必须什么好吃什么。” 钱老板十分豪气地说:“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今天一定要陪莫公子好好喝上几杯,他是我们烧作陶瓷的最大功臣。” 莫海窑听了以后笑了笑,他都很久不喝酒了,早已不胜酒力。 沧满说:“在对面酒楼订了一桌,咱们现在去吗?” 钱老板说:“去,大家坐下来,边吃边说。” 今天是难得人比较齐,连万百钱都被钱老板请出来了。 大家刚坐好,沧满就对万百钱说:“姐,今天咱俩喝点呀?” 万百钱看着不知死活的沧满笑着说:“听说你最近酒量见长?” “谁说的?” 万百钱说:“你就说是不是吧?” 沧满说:“应该是比以前能喝一点。” 万百钱说:“那就上酒吧。” 沧满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服输,他想把上次输给万百钱的那一局扳回来。 于是他抬起手大喊一声:“掌柜的!” “来了来了。” “把店里最好的酒给我上几坛。” “好嘞客官,马上来。” 很快掌柜的就让店员给抱来了三坛子的白酒。 并且还带来了一摞大碗,仔细数数就知道了,这是人手一个的意思。 钱老板说:“我这正事还没说呢,你上这么多的酒做什么?” 沧满说:“喝酒不耽误你们说正事。” 钱老板说:“先把菜点了,光上酒有什么用。” 点菜不难,尚汐和沧满凑到一起,臭味相投一通点,什么贵点什么,什么好点什么。 等菜的时候,钱老板就开口了。 “各位,咱们的陶瓷也生产出来了,很快铺面也要开张了,你们说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做的陶瓷快速地流通起来呢?” 尚汐说:“那得打广告宣传,主动宣传,靠口口相传肯定慢。” 钱老板眼睛一亮,笑着说:“那你说说,怎么个宣传法。” 第385章 陶瓷铺子营业 这时大家都看向了尚汐,尚汐说:“你们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各个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你们探讨吧,我不插嘴了。” 钱老板用商量的口气说:“你肯定有思路,跟我们说说吧。” “我真就是随便一说。” “你既然说了,就把话说全了吧。” 尚汐想想说:“汴京城里,大家为什么愿意游湖你们知道吗?” 钱老板说:“景色宜人。” 尚汐说:“晚上也景色宜人吗?” 沧满说:“那还用说吗,为了看热闹,看船上的节目呗。” 钱老板说:“然后呢?” 尚汐说:“你也弄点类似的节目,等开业的那天给一走一过的路人表演表演。” 钱老板说:“弄几个会弹琵琶会跳舞的姑娘站在门口表演?” 尚汐说:“咱们一不卖琴,二不卖艺,弹琵琶跳舞不适用。” “那你的意思是?” 尚汐说:“你怎么也得让这些漂亮姑娘抱着陶瓷瓶子展览吧,实在喜欢热闹,可以请点鼓乐手助助兴。” 沧满说:“这个方法好,开张的时候就得热热闹闹的,肯定招人。” 钱老板的眼前也已经浮现出了画面,可是他有顾虑。 “可是,这个方法第一次听说,从未见别人用过。” 沧满说:“别人都用你还用什么,就是常说的出奇招,再说就尚汐弄的东西不都是第一次听说吗,我觉得这些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张的时候要热闹热闹。” 这时几盘子冷菜已经上桌,沧满起身打开一坛子酒。 铁柱站起身说:“沧满叔,我来吧。” 沧满把酒坛子递给了铁柱,“这个桌子上,就你一个小辈份的,这活还真就得你干。” 铁柱本来就挺有眼力见的,和这么一群长辈在一起,能干的他都主动上前干,为的就是不给他小叔丢脸。 他小叔那么老远把他叫来,又请莫公子这样的人给他说教,他懂他小叔的良苦用心,都是为了他好。 钱老板还在思索的时候,一碗白酒已经摆到了他的眼前。 钱老板问莫海窑:“莫公子,你觉得尚汐说的这个方法怎么样?” 莫海窑说:“好是好,同时也会遭人嫉妒吧。” 钱老板说:“真要能达到遭人嫉妒的效果,那这方法可行。” 钱老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用手摸索着手里的白色大酒碗了。 万百钱说:“你不能喝就把酒换成茶吧。”她怕他的身体吃不消,若再吐上那么几口血,那她的心就得天天跟着他吊着了。 “啊?”钱老板低头一看,他很久都没用过碗喝酒了,今天是托了沧满的福了,不过难得今天人这么齐,他心里高兴,便说:“一碗酒不算什么。” 他最先端起酒碗说:“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我们的莫公子,窑厂办的如此顺利,要感谢我们的莫公子。” 莫海窑十分客气地说:“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这些人他莫海窑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就齐刷刷地把碗中的酒干了。 莫海窑也只好干了。 程风和尚汐也举起酒碗敬莫海窑,“莫兄,这杯敬你,祝你以后宏图大展。” 尚汐笑着说:“我以茶代酒,祝莫大哥心想事成。” 几个人一干而净。 这回轮到莫海窑举起了酒碗:“海窑敬大家对我的搭救知遇之恩。” 几碗酒下肚,该头晕的都头晕,该醉的都会醉。 只有沧满还在兴头上,他和万百钱一样清醒。 沧满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掌柜的,上酒。” 钱老板说:“差不多行了呀。” 沧满说:“这还没分出胜负呢。” 钱老板说:“算你胜。” 万百钱说:“不行。” 钱老板见状说:“那算夫人胜。” 沧满说:“你偏心。” 钱老板看了一眼沧满说:“不用你得瑟,一会有的你苦受。” 结果沧满是被人抬上马车的,经此一事,他对喝酒的事情彻底地怕了万家人,从此不再口出狂言。 三日以后,陶瓷铺子如期开张,这钱字号的陶瓷铺子就好比一枝独秀,让一走一过的路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迈不开腿,移不开眼。 活了几十年的人第一次见开业比成亲还热闹的,门口搭起了台子,两排美女手托瓷器在台子上按照事前排练好的走来走去。 尚汐仰着头,看台上的美女们,眼睛都快闪晕了,她问沧满:“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沧满说:“只要肯使银子,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想让她们怎么走她们就怎么走。” 尚汐赞叹一声:“这么好看,都不知道该看人还是看陶瓷。” 沧满说:“看什么都不重要,你看看这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不出三日,整个汴京都会知道钱字号的陶瓷。” 另一头的莫海陶在家里被气的直摔东西。 几个下人都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不敢喘气。 “二少爷,您让我派人买来的陶瓷买回来了。” 莫海陶气的两眼猩红,这才是他们一直以来想制出来的陶瓷,这样的东西应该出自他们莫家。只可惜少了莫海窑的外公和莫海窑,他们莫家再都没有做出像样的东西。 “我爹看见他们这陶瓷了吗?” 冯苟说:“应......应该看见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能瞒的过莫老爷吗,他早上就得了消息了。 父子两个一个德行,莫老爷也正在书房里面骂人呢。 莫海陶说:“冯苟,去给我盯着,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花样,随时来告诉我。” 两个钟头以后,冯苟又跑了回来,“二少爷,在他们家买陶瓷的人就跟抢一样。” “继续盯。” 这时莫府的管家来了。 “二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一趟。” 他心里纵有万般的不想去,此时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爹,您找我?” 万老爷指着桌子上的花瓶说:“你看看这东西。” 莫海陶顶着来自莫老爷的压力说:“我看过了。” 莫老爷怒气冲冲地说:“看过了你还有脸来见我。” 第386章 棒刑 莫海陶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混账,要不是你的挑唆,莫家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我挑唆什么了?” 莫老爷说:“你说你可以取代莫海窑做出好陶瓷,时至今日,你说的好陶瓷呢?我竟然能相信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 莫海陶说:“我做什么也都是经过你授意的,你不授意我能做吗?” “你敢顶嘴?”莫老爷照着莫海陶的脸上就扇了一耳光,不解气还踹了两脚。 莫家的二夫人宋氏见自己的儿子挨打,马上上前护着,“老爷,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给他打坏了,我们莫家可就无后了。” 莫老爷哼笑一声:“这样的儿子没有也罢。” 莫海陶摸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脸说:“你也配说我,要不是我聪慧,你今天能坐上莫家家主的位置吗,过去你敢打莫海窑吗?” 本来就很恼火的莫老爷,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揭他的短,他正愁肚子里面的火没处撒呢。 他甩开二夫人宋氏,抬腿又在莫海陶的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他这些年在莫家受的气还少吗,要不是因为这娘俩,他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过的这样窝囊。 二夫人哭哭啼啼地拦着:“老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今天就要打死他,我宁可绝后。” 莫海陶说:“你要打死我,你能对付得了莫海窑吗,你知道莫海窑现在都与什么人为伍吗?没有我帮你对付莫家的这些人,你这辈子在汴京都抬不起头来,我这些年跟着你丢了多少的人。” 莫老爷第一次被他的混账儿子气的火冒三丈,他对身边的人说:“曹管家,去把棒子给我拿来。” “老爷息怒呀,少爷说的都是气话。” “去,拿来。” 二夫人已经被吓的跪在了地上替莫海陶求饶,这莫海陶还从来没挨过打呢,这样的棒刑莫海陶肯定挨不住,这棒刑都是平时用来打家丁。 但是很快一根棒子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莫老爷抓起棒子丝毫没有留情,二夫人如何拦着也拦不住,莫海陶已经被打的嗷嗷大叫。 最后是二夫人趴在了莫海陶的身上,莫老爷才把棒子扔在了地上。 他现在不能把二夫人怎么样,毕竟莫家的以后要靠他的小舅子帮衬。 “这件事情不解决,你就不要再回莫家。” 被打伤的莫海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冯苟说:“二少爷,我去请个郎中给您看看伤吧。” “还嫌我不够丢人吗?”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不死的。 “二少爷,我们去哪里呀?” “还能去哪里,去窑厂。” “我们去窑厂做什么,我们不应该去莫海窑的陶瓷铺子吗?” “我去那里做什么?” “出气呀。” 莫海陶气愤地说:“你就长了个狗脑子,我一个堂堂莫家二少爷,我在街上找事情,你是嫌我不够丢人还是觉得莫家不怕丢人?” 冯苟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二少爷息怒,我这张嘴不会说话。” 莫海陶说:“我真不知道,你跟着莫海窑那么多年,你都学会了些什么,他怎么能用你这样的人。” “二少爷消消气,二少爷消消气。” 马车上的莫海陶问冯苟:“为什么绕路走?” “少爷,莫海陶那里弄的动静太大了,路被堵住了。” 莫海陶刷地把窗帘子甩了下来,气的又红了眼珠子。 莫家的窑厂里面,有一群的工匠正在研制,莫海陶问这里的管事的,“东西研究出来了吗?” “釉还在研制,不过很快就能配出少爷想要的那个方子了。” 莫海陶说:“三天之内,我必须见到陶瓷。” 三日以后莫家的窑厂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按照莫海窑的手记,他们做出了一批上乘的陶瓷。 “恭喜二公子。” 莫海陶喜出望外,兴奋地看着手里的陶瓷瓶子说:“太好了,终于做成了。” 莫海窑对冯苟说:“就按照他们的法子,咱们也请人搭台子,凡是我们莫家的老主顾,都给优惠,我就不信,我干不过他们。” 冯狗腿说:“二公子好计策,我马上就去办。” “等等,走之前把这花瓶拿去给老东西看看,让他知道知道我莫海陶的本事。” “是,老爷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果不其然,莫老爷看见新做出来的这批陶瓷,眼睛都亮了,不敢置信地说:“这真的是海陶做出来的?” 曹管家说:“千真万确,这正是二公子想的方法,二公子在烧制陶瓷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莫老爷今天心情大好,没有再骂莫海陶。 “海陶人呢?” 曹管家笑着说:“少爷去忙生意去了。” 这回莫老爷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两天的时间,莫家就把客户抢走了,因为他们家卖的便宜,又是老字号,去他们家的人自然又多了起来。 原计划要请人宣传十日,现在是第七日,钱老板说:“我们要降价吗?” 莫海窑说:“涨价。” 钱老板说:“莫公子这是什么缘由呢?” 莫海窑说:“这市面上没有比咱们的陶瓷更出彩的了。” 钱老板手里也有一个从莫家买回来的瓶子,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东西做的可不比我们的差。” 莫海陶说:“过些日子你就明白了。” 钱老板听取了莫海窑的建议。 莫家的陶瓷三天卖了平时三个月的量,莫老爷也不骂莫海陶蠢货忤逆没脑子了,又对莫海陶器重了起来,同时权力给他放的更大了。 莫海陶也想搞一把乘胜追击,他要求莫家的窑厂里面日夜赶工,能烧出多少陶瓷就烧多少,这让很久没这样忙过的莫家窑厂通宵达旦忙的不可开交。 就在莫老爷和莫海陶都洋洋得意的七八天以后,大家都抱着陶瓷制品去莫家的铺面算账。 “唉,你们怎么怎么抱着瓶子来的?不是本店的瓶子不准入内。” 短短数日,这莫家的店员都跟着趾高气扬起来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退钱......” “退钱......” “退钱......” 店员十分地疑惑:“找我们退什么钱?你们这进来可还没花钱呢。” “你给我看好了,我前几天在你们家买的瓶子,回家放了几天全变色了,丑死了。” 店员一口否定,“你这东西绝对不是出自我们莫家,我们莫家的陶瓷各个都是精品。” “呸,还敢说精品,你睁开眼睛看看。”大家纷纷把瓶子的底部给店员看,因为这里有莫家的印记。 店员这一看也懵了,“咦?这是怎么回事呀?” “看清楚了吧,这回承认这东西是出自你们家了吧?” 这时冯苟来了,看着这么多人围着便走了进去:“什么情况呀?” 最近可把他牛坏了,从莫海陶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 “在你们家买的破瓶子,回家都褪色了。” 冯苟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我们莫家从来不烧制劣质的窑。”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莫家特有的印记。” 冯苟仔细看了看说:“印记是我们莫家的,但是瓶子不是我们家的。” “我呸,放你娘的狗臭屁。” “真是黑心商家,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认。” 冯苟说:“这没准是有人造假加害我们莫家呢。” “你是真能歪曲事实呀!我们这瓶子是从你们这里买走的,要造假也是你们造假。” 第387章 谷雨这回被莫海窑说的扎心 冯苟嘴巴头一歪,摆出了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我还怀疑你们是钱字号派来捣乱的呢。” 冯苟的话彻底激怒了这一群人,不认账不说,还诬陷大家是捣乱的。 一个人把手里的陶瓷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碎裂的声音里面带着愤怒,随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大家不但把自己手里的瓶瓶罐罐给砸了,为了解气,他们把莫家陶瓷铺子里面的陶瓷也都摔成碎片。 铺子里面的这几个人根本阻拦不了这么一大群人。 不仅这样,大家还扬言,“你们莫家是走到头了,不要让我看见你们莫字号的陶瓷,我见一个砸一个。” 见这铺子里面一片两狼,冯苟在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地挺了挺腰杆子放大话:“你们竟敢口出狂言,知不知道我们莫家身后是什么人。” “爱什么人什么人,老子不怕。” “你敢开门我们就敢砸。” “对。” ...... 冯苟说:“你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和老子叫板,我去你的。”冯苟一拳就被这个男人打倒,随后一群人蜂拥而上。 冯苟这一颗人脑袋被打成了狗脑袋。 能有闲心买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瓶瓶罐罐的人,各个家里的条件都不差,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的冯苟还不觉得是他们的陶瓷有问题,心里更加确定是有人来找事。 他第一时间选择回去告状:“少爷......” 看着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冯苟,莫海陶险些没认出来,“谁下的手?这么重?” 冯苟哭咧咧地说:“是一群闹事的。” “什么闹事的?” 等冯苟把话说完,莫海陶找出了最早拿给他的那只花瓶,花瓶早已经变色,只是近期他的心思不在这上,只顾着沾沾自喜了,所以一直没注意到花瓶的变化。 他狠狠地在冯苟的脸上又补了一巴掌:“蠢货,我们被莫海窑耍了,上当了,这回完了。” 俩人都傻了眼。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瞒不过莫老爷,莫海陶主动去交代,这个时候他只好在莫老爷跟前承认,制陶的方法是从莫海窑那里抢来的,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蠢货。” “爹,他这是故意陷害我们的。” “你不去招惹他,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吗?” 莫海陶说:“这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他那么卑鄙狡诈。” “我们莫家上百年的基业都得毁在你的手上。” 莫海陶说:“这事还能过不去吗?就是损失点银子而已。” 莫老爷恨铁不成钢的说:“损失的是银子吗,损失的是莫家的名誉。“ 莫海陶说:“我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莫老爷捂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那就赶快去想办法,别在我眼前烦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莫家的丑闻传的满城沸沸扬扬,莫家的陶瓷铺子彻彻底底关张了,因为这次的受害者太多了,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钱老板心里也有了数,觉得莫海窑这个人不但不简单而且很危险。 在不声不响中置莫家的陶瓷生意于死地,这莫家的口碑也因此会一落千丈,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莫家还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莫海窑也不甘心于此,这点损失对于那对父子在他身上所做过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还远远地不够,这才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他们是怎么折磨他的,他就会双倍地加以偿还。 他每日走在大街上没有一刻的轻松,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对付莫家的这几个人,因为他近日总能感觉身后始终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盯着他了,现在也是如此。 他只是冷冷地一笑,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少爷,我们不去陶瓷铺子吗?” 莫海窑说:“不去。” 谷雨说:“那个铁柱还在等我们呢,说好了这个时间过去的。” 莫海窑说:“突然有点饿了,我们去前面吃点饭吧。” “啊?还没到晌午呢,公子你饿了?” 莫海窑笑着说:“对,我饿了。” 莫海窑径直走进了一家酒楼,他在大厅里面选了一个醒目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还点了一壶酒。 谷雨说:“少爷,您平时不是不喝酒吗?今天怎么还喝上酒了?” 莫海窑说:“想喝就喝,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莫海窑没吃菜,自己坐着喝了半壶酒,一边倒酒的谷雨还劝他,“少爷,还是不要多喝酒,对身体不好。” 莫海窑在心里发笑,他这身伤呀,看着好的八成了,但是阴天下雨还是奇痒难耐,这种滋味有几人尝过。 就在莫海窑喝的有点微醺的时候,谷雨把他的酒杯给抢走了,“少爷,你喝多了,别喝了。” “混账,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滚。” 这是莫海窑第一次冲着谷雨发火,谷雨以为他是撒酒疯,还好言相劝:“少爷,你真的喝多了。” “我喝没喝多我自己清楚,倒酒。” 面对莫海窑换了一张谷雨不认识的面孔,谷雨还是有几分怕,他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放在了莫海窑的面前,还想再劝劝莫海窑,“少爷......” 莫海窑冲他失望地摇摇头,“你真的和冯苟差远了?” “少爷,我.......”最后谷雨憋了半天才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冯苟他不是好人。” 莫海窑说:“他好不好不用你说,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能不断地壮大,只有他能助我,而你,除了端茶倒水什么都做不了。” 谷雨这回被莫海窑说的扎心了,他会喂马,现在也没机会了,他会讨饭,现在也用不上这门手艺了,现在的他除了像莫海窑说的那样,别无长处,他只能站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莫海窑又喝了两杯酒,醉醺醺地说:“哭哭哭,我都被你哭丧了,别在我面前扫兴,赶快该去那里去那里,别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的。” 第388章 冯苟陪莫海窑喝酒 谷雨呜咽了一声,转身跑了。 莫海窑把酒壶里面最后的一杯酒倒了出来,“掌柜的?再上一壶酒。” “好嘞客官,马上来。” 当莫海窑把杯子里面的酒喝尽了的时候,一个人拎着一壶酒坐在了他的面前。 莫海窑头都没有抬,只说了一句:“倒酒。” 这人就把他的酒杯给满上了,还在自己的酒杯里面倒满了酒。 “少爷。” 这可是久违的声音呀,这声音莫海窑可是太熟了。 莫海窑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眼神有点涣散,他逐渐的对焦,然后慢悠悠地说:“冯苟......我不会真是喝多了吧?” “少爷,您没喝多,是我。” 莫海窑笑了,虽然脸没以前好看了,但是笑的还和过去很像,“真的是冯苟呀,你和我坐在一起,被莫海陶看见可有你好受的。” 冯苟说:“我不在乎,自从少爷离开莫家,他就不拿我当人看待,每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他把我留在身边就是折磨我。” 说的他就像一个受害者一样,被这样对待还是因为莫海窑,莫海窑在心里觉得好笑。 莫海窑说:“噢?这么说你有此遭遇还跟我有点关系,他记恨你以前是给我做事的吧。” 冯苟顺着莫海窑的意思说:“少爷,就是这样,只要提起有关您的事情他就凌辱我,您看看我这伤,都是他弄的。” 莫海窑看着冯苟那撸起的手腕,也没有多惨,和他身上的伤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足挂齿。 他在心里嘲讽,这伤难道不是在陶瓷铺子里面被顾客给打出来的吗,真拿他当傻子了吧。 莫海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境说:“这么久了他都没拿你当自己人,看来你混的很差吗!” 冯苟那敢说过去莫海陶对他都有多器重,他只能把他所有的不幸都归咎到莫海窑的身上,希望能从此获取莫海窑的信任,他从莫海窑身上的那股气质能感觉到,过去的那个莫海窑回来了。 冯苟说:“我是您一手调教的,这羊肉是贴不到狗身上的。” 莫海窑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说:“也是,他那么的小肚鸡肠,自然是容不下你。” “少爷,当时对不住了,未能把你从莫海窑的手里救出来,让您遭此大难,都是我冯苟办事不利。” 莫海窑在心里发笑,他这身上的毒药不就是冯苟下的吗,不然莫海陶能有机会下手吗? 莫海窑摸摸自己的脸说:“我如此丑陋的面相,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冯苟又开始把事情往莫海陶身上推:“您不知道,前些日子莫海陶让我派人跟踪您,让我把您灭口,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为此他不断地威胁我。” 莫海窑忍着自己想要嘲笑的嘴脸说:“真是难为你了,你陪我喝一杯吧。” “好,少爷。” 等冯苟坐下以后,莫海窑问他,“莫海陶怎么威胁你的。” 冯苟说:“他说了,要么杀了你,要么收买你,让我从你这里获取制作陶瓷的秘方。” 莫海窑笑着说:“制作陶瓷的秘方我若是想说我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冯苟附和说:“少爷绝对不能把秘方给他,他就是一个废物,给他什么都没用。” 莫海窑听了只是笑了笑,这两面三刀的性格让莫海窑觉得恶心。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自然是冯苟说的多,莫海窑说的少。 等冯苟把莫海窑的酒杯再次给满上时,俩人已经在这里喝到晌午了,看着酒楼里面陆续进来的客人,冯苟说:“少爷,我得走了,回去晚了,莫海陶不会饶了我的。” 莫海窑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扔给了冯苟:“把身上的伤看看,别弄的那么可怜,你在我身边伺候的时候,你可没吃过这样的苦。” 冯苟拿起银票笑呵呵地说:“还是大少爷心疼我。” 莫海窑说:“你好歹也是我带出来的人,在莫海陶那里别那么怂,你丢的都是我莫海窑的脸面。” “是大少爷,我以后都听少爷的。” “快走吧。” 冯苟走了以后,莫海陶把手里最后的一杯酒喝了以后也离开了。 他去了陶瓷铺子。 “莫伯伯,您来啦?” 看着迎上来的铁柱,莫海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铁柱笑着说:“不晚,刚刚好。” 莫海窑环视了一下陶瓷铺子,除了铁柱和几个店员还有几个看陶瓷的客人,就没有别人了,他随便地问了一嘴:“今天生意怎么样?” 铁柱笑着说:“一如既往的好,莫伯伯你看看今日的账目就知道了。” 莫海窑笑着摆摆手说:“不用看。” 铁柱说:“莫伯伯,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呢,谷雨呢?” “他有事没来。” “您喝酒了吧,我刚给客人泡的茶,您坐下喝点茶。” “好。” 莫海窑在铁柱这里待了一下午,看着求知欲很强的铁柱,莫海窑就没有急着回家。 当他回到他的小院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脑袋趴着门往外张望,看见他出现便躲了起来。 莫海窑只好自己拉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此时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刚才的那个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了,他只能开门进屋去找人,他直接去了谷雨的放房间,看着谷雨脸朝里躺在床上,留给他的就是一个瘦小的背影,身边还打了一个布包,这是被他气的要离家出走吗? 他拍了拍谷雨说:”怎么不在陶瓷铺子等我。“ 谷雨没有搭理他,他只好离开谷雨的房间,离开前,把谷雨打好准备离家出走的小包给放进了柜子里面。 他去了厨房舀了点米用水淘了淘,然后倒进锅里开始生火。 这时谷雨已经悄悄地躲在了门口,莫海陶说:“过来烧火。” 这说话的语气才是莫海窑平时对谷雨的态度,谷雨这才走到灶子边坐下生火。 然后莫海窑开始准备炒菜。 “肉炖豆角可以吗?”莫海窑知道这个菜是谷雨最爱吃的,这人估计中午都没有吃饭。 谷雨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莫海窑就把他刚买回来的肉给切了,谷雨主动把豆角拿到自己的跟前给摘了,这算是两个人和解了。 半个多钟头以后,两个人配合着把这顿饭做好了。 这莫海窑心灵手巧,别看当少爷的时候没进过厨房,区区两个月的时间他炒几个像样的菜不成问题,这就是那种干什么什么行的那种人。 谷雨盛了两碗饭放在了桌子上,莫海窑说吃饭吧,他才坐下。 莫海窑先给谷雨夹了一筷子的菜,然后说:“不生气了吧,我今天喝多了。” 第389章 冯苟搭上莫海窑 一提起这个,谷雨的嘴一扁扁又要哭,想着莫海窑说他就知道哭,他又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像他们这种做下人的,一定要有眼力见,你不能讨好主人喜欢,那也不能做做主人讨厌的事情,但是脸上的委屈是怎么伪装也藏不住的,他太伤心了,没想到有一天莫海窑会嫌弃他不如那个坏的冒坏水的冯苟,那冯苟能和他比吗。 莫海窑说:“我今天应该听取你的建议,不能喝酒,这酒劲一上来,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莫海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到是因为他醉酒才导致的,这事情他也不想提了,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他想起那个谷雨,他就反胃恶心,但是受了委屈的谷雨不把心里憋屈了一天的话说出来,他这饭都吃的不痛快。 但是有几个下人不挨骂的,被骂这一次,谷雨也有点害怕这个平时很好说话的莫海窑了。 他低着头用筷子轻轻戳了戳碗里的饭菜说:“你说冯苟比我好。” 莫海窑笑着说:“他怎么能和你比呢。” 谷雨这才有勇气仰起头,一副蒙冤受屈的样子,“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他能帮你做大事,我照他差远了。” 莫海窑笑着说:“你一定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冯苟有利用价值。” 谷雨说:“可是你还说我就会端茶倒水。” 莫海窑说:“我有说这句话吗?” 他随手又给谷雨夹了一块肉放进了碗里,“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当然有说过。” 谷雨带着哭腔,声音还有点颤抖。 他今天是真的觉得委屈了,陪着公子要了一年多的饭,这公子可算要东山再起了,去嫌弃起他来了,这一日他在家里想了很多的话要对莫海窑说,想的是把该说的话都说完,然后拎起包就潇洒地离开,就凭借他现在的条件,再找个少爷伺候可定是难了些,但是找个喂马的活肯定不愁。 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莫海窑回来对他的态度又好了起来,这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走。 莫海窑说:“你又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身边就离不开你给我端茶倒水。” 看着莫海窑降低身段讨好他,谷雨也不敢再生气了,毕竟自己就是个下人,还能让少爷给他赔不是吗,于是他又自己安慰自己想通了一些,然后端起碗开始吃起了饭。 莫海窑看着开始吃饭的谷雨说:“好吃吗?” 谷雨点点头说:“好吃。” 谷雨想了想还是强调了一遍,因为他惦记莫海窑分不清好赖人。 “少爷,那个冯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莫海陶是一伙的。” 莫海窑说:“我知道,但是他有价值。” “他那么坏能有什么价值?” “饭桌上不要议论这件事,先吃饭。” “噢!” 谷雨心里还是委屈,这少爷什么时候开始不听他的劝了呢,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那个冯苟能有什么价值,除了害人就是坑人。 谷雨想起来了,他和少爷在街上讨饭的时候,他还骂过冯苟呢,莫家的所有家丁都怕他,那时候莫海窑可没有因为他说冯苟不好而斥责他,他一向都是默默堵不说话,现在这个冯苟怎么还说不了呢,难道少爷要......谷雨手里的饭瞬间又吃不下了。 莫海窑看着一直在想事情的谷雨说:“你在想什么?” 谷雨说:“少爷,你不会要把冯苟叫回来为你做事吧。” 莫海窑说:“这样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谷雨皱着眉头说:“他来了,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 谷雨说:“你不会为了让他来,把我打发走吧。” 莫海窑又给他夹了一口菜,“他不会来,你也不会走,我离不开你这个端茶倒水的人。” “真的吗?” 面对谷雨那一双黝黑的大眼睛,莫海窑只好十分坚定而有力地说:“真大,这回能好好吃饭了吗?” 得到了这颗定心丸,谷雨这心里可踏实了,他可不能让冯苟住进这个小院。 谷雨真是想多了,他不知道的是,远在莫家,冯苟正陪着莫海陶大吃大喝呢,人家怎么可能跟着他们来住这里的小院子呀。 冯苟正狗腿子一般给莫海陶倒酒,“二少爷,我今天和莫海窑搭上了。” “他没怀疑你。” “他喝多了,带我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也不太一样。” 莫海陶说:“光搭上可不行,你得获取点有用的东西。” 冯苟说:“二少爷,你说他那么精明,不会弄死我吧,毕竟我当时为了帮你背叛了他,我真有那么一天,你可要救我呀。” 莫海陶说:“你还什么事情都没干呢,你跑着我这里邀什么功?” 冯苟说:“二少爷,我不是想邀功,我是想保命,我见到莫海窑我身上的冷汗都被下出来了。” 莫海陶没好气地说:“他有那么可怕吗?” “有,二少爷,真的有,你没见到他吧,您也知道,我过去就怕他,现在配上他那张脸,我更害怕了。” 莫海陶说:“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见过,那是我亲手完成的作品,他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获取他的信任,把他现有的所有东西都变成我的。” 冯苟在心里想,他要是有这本事,还给你当哪门子的下人他,他自己就当有钱的富家公子哥了。 为了让莫海陶相信自己有价值,他只能听之任之。 莫家的口碑从此一落千丈,陶瓷铺子反复开门几次都被迫关门了,一走一过就能凑一群人进来砸店。 莫家堂堂的大老爷束手无策,本来他就没有什么从商的头脑,年轻的时候就靠一张会哄女人的嘴才进入的莫家,从此很没尊严地跟着他的大夫人改姓莫了,他不但忘恩他还忘祖,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本姓什么了,还真就以为自己是根正苗红的莫家接班人呢。 莫家要是从此衰败在他的手里,那可真就应了他岳父的那句话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390章 丹药 于是,他再次把他那个用处不大的儿子叫来。 “你说想办法,想的怎么样了?” 莫海陶信心满满地说:“我是这样想的,先以赚钱为主,先把莫家金钱上的损失找补回来。” 莫老爷说:“那你说说怎么找补。” 莫海陶凑到莫老爷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莫老爷说:“现在是时候吗?” 莫海陶说:“正是时候,绝佳好时机。” 莫老爷说:“要是惊动的万信侯怎么办?” 莫海陶说:“怕什么,这边有舅舅,我们还怕了他一个空有其名的侯爷吗?” 莫老爷说:“他虽是闲职,那也是立过功的,不然就凭他一张脸能当上侯爷吗?” 这万敛行确实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但是也不能证明人家就是个软柿子吧,人家是闲职,但是每日一点都不闲。 “爹你是怕了?” 莫老爷说:“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我们要看看我们能不能对付了他,你可别忘了,这万敛行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莫海陶说:“爹,您也别忘了,这济妃可是被皇上宠了好些年了,依然盛宠,她在宫里的地位,可不次于皇后。” 莫老爷说:“那想好了要怎么做吗?” 莫海陶说:“这事自然少不了舅舅从中帮忙。” 莫老爷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放手去做吧。” 这日。 程风又给万敛行抱来了一套茶具。 “小叔,你看看这套茶具喜欢吗?” 万敛行一看,和上次给他送来的那套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心想这小子还怪有心的。 万敛行笑着说:“怎么又给我送来了一套。” 程风说:“你不是不喜欢上次送来的那套吗,一直没见您用过,于是我又请莫海窑给您亲手做了一套。” 万敛行心想,这小子观察的还挺细的,他确实一次都没用过,因为没机会,不是不喜欢。 万敛行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对身后下人说:“拿下去吧。” 程风有点吃惊,这东西见过的人都说好,他小叔怎么就一副和不感冒的样子呢,不会这套茶壶这人也不喜欢吧,这可是莫海窑下过很多心思的,绝对能配的上他小叔这身份这要颜值的。 “小叔,这套也不喜欢吗?” 万敛行喝了一口手的茶说:“凑合吧。” 程风说:“您别凑合呀,不喜欢我拿走送给别人,我明日再给您抱来一套。” 万敛行说:“一套破茶壶你还要拿回去,我这就够给你面子了,换做别人给我送来不喜欢的东西,我直接脆了听响。” 这话说的符合万敛行的性格。 程风只好说:“成成成,明天我再给您抱来一套。” 万敛行说:“你呀,别只盯着茶壶,那陶瓷就只有茶壶这东西吗?” 程风说:“什么都有,要不您和我去陶瓷铺子里面看看,什么好东西都有。” 万敛行说:“亏你想的出来,我用个茶壶什么的,我还至于跑去陶瓷铺子里面挑去吗。” 程风说:“去窑厂也是可以的,那里的东西更多,更全。” 万敛行说:“能有多全,不就是吃饭的碗盘吗,你看看膳堂里面的碗盘被你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程风说:“不好看吗,都是尚汐和程攸宁选回来的。” 万敛行说:“我可欣赏不来,吃饭到时候眼睛都不敢睁的太大,怕晃眼睛。” 程风说:“小叔,我看你挺喜欢那碗盘的呀。“ 万敛行一口否认:“我不喜欢。” “要不,我去帮膳堂再挑选一批碗盘呢?” 万敛行说:“行了,你就别刺激我了,你的眼光也强不到哪里去。” “要不小叔和我亲自去一趟窑厂。” “我这么大的侯爷,就为了几只盘子碗,我去趟窑厂?丢不丢面子?” 程风说:“那有什么呀,你去了没准还想亲手自己烧制几个盘子碗呢。” 万敛行说:“玩泥巴吧?那我更不去,降低身段。” 程风说:“那小叔有什么指示呢?” 万敛行说:“大人物的娘喜欢那种鲜亮的东西。” 程风一下了然于心,“明白了,我让莫海窑帮忙做两套像样的东西,大人物和他娘一人一套。” 万敛行说:“知道什么宗旨吗?” 程风说:“东西必须是孤品。” 万敛行笑着说:“你小子还挺上道的。” 程风说:“都是小叔叫的好。” “别整这虚头八脑这一套,说说什么正事儿吧。” “就是那个香烟,大人物后来有说什么吗?” 万敛行拿起扇子摇了摇说:“济妃还在用,说有奇效。” 程风说:“那皇上有试过那烟吗?” 万敛行说:“我都吐白沫了,他自然不会试,但是济妃天天吹枕边风,哪天他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能。” 程风说:“那这事会不会就这样了,不会再闹出什么风波了?” 万敛行说:“怎么钱老板是不是手痒痒了,又惦记起香烟来了。” 这话确实是钱老板让他来问的,他自己怕碰壁,就把程风指使来了,程风也想知道这事情是不是已经告一段落的,现在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景象,钱字号的香烟关张了,其他假烟仿佛也销声匿迹了一样,这可和他们当时推测的有失偏颇,费尽心机不就是费力这赚钱的香烟生意嘛,绝对不可能只是单一的想弄垮他们钱字号的香烟。 程风说:“香烟不做可惜了,这东西比煤矿省力,比蜡烛消耗的还快,最主要的是赚钱。” 万敛行说:“你们要是做,我不拦着你们,但是有件事我要和你说,给济妃献烟的那个人还给济妃献了丹药。” “丹药?” 万敛行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你去把东西拿来。” 不一会,下人就呈上来一个盒子。 万敛行示意程风说:“你看看。” 程风打开一看,一股特别的药味扑鼻而来。 程风皱了皱眉毛。 “怎么了?” 程风说:“这药的味道好熟悉。” 万敛行说:“你吃过?” 程风摇摇头说:“我没吃过,尚汐应该吃过。” 第391章 尚汐对那个神医深恶痛绝 “真的?” 程风点点头,这丹药可是要比普通的丹药大,味道也独特,他想忘记还是很难的。 “去把尚汐叫来。” “是。”不一会下人就把正在监工的尚汐给叫了回来。 尚汐摘下自己的大草帽,顺手给自己扇了几下,今天外面的温度可是真高呀,他看着诺达的正厅里面就只有程风和万敛行,这把她叫回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叔找我有事?” 万敛行笑着说:“找你喝茶。” 尚汐情不自禁地想撇嘴,万敛行还能有这等好心,这人恨不得把她每日当驴使,他可是知道在屋子里面乘着凉喝着茶,滋润得很,再看看自己,肉眼可见地在变黑,每天还要扯着嗓子在外面和工头泥瓦匠们交流,这嗓子每天都跟要起火了一样。 她端起程风递给她的茶碗先喝了一杯,然后自己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程风打开装药的盒子给尚汐看:“尚汐,你看看这个你熟悉......” 程风的话还没说完,尚汐就激动地一口呛到了嗓子眼,用力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来。 “这不是大小眼给我开的药吗,你把这个找出来做什么?不是都扔掉了吗?这东西不能吃。” 万敛行说:“谁是大小眼?” 尚汐说:“就是给我在北城看耳朵的那个神医,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专门给别人看一些疑难杂症。” 万敛行说:“那这人的医术怎么样?” 尚汐说:“没给我治好,倒是也没给我治坏,不过这人没有医德。” “怎么讲?” “他人品太差,没有一个郎中该有的职业操守。”尚汐负气地摆摆手说:“不说了,提我就有气。” 万敛行说:“那你是怎么断定这药就是出自他的手呢,药材的味道对于我们这些外行来讲很难分辨。” 尚汐说:“药材的味道是很难分辨,但是这个药你们不觉得一股牛粪味吗,我每次吃的时候都怀疑这玩意是用牛粪做的。” 所以程风对这个药印象极深,因为尚汐每次吃这个药的时候都表现的十分痛苦和抗拒,为此他没少说好话哄骗尚汐吃药。 他敛行说:“小叔这药你吃过了吗?” 万敛行说:“本来闻着就恶心,尚汐这么一说,我更不想吃了,我这个岁数好像还不用这种东西吊着。” 尚汐是一脸的好奇,“皇上为什么给你这个呀?” 万敛行说:“他说这个对身体大有益处,让我也尝尝。” 尚汐说:“这皇上对你还真不错,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试试。” 万敛行听了尚汐的话便笑了,皇上带他确实不错,只是有那烟的事情在先,这药他是真不敢吃,他非常感谢皇上没有让他当着他的面把药吃了,不然这药真的是牛粪做的,他也得吃的毫无怨言。 万敛行说:“那现在去北城还能找到你们说的那个大小眼的神医吗?” 程风说:“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万敛行说:“怎么了?这药难不成是假药?” “是不是假药不敢说,这人一定是个坏人,散布尚汐谣言了的。” 万敛行来了兴趣,“尚汐什么谣言。” 尚汐看着万敛行那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心里特别不爽。 她对那个神医深恶痛绝,要不是考虑到万敛行在场,尚汐都得张口骂几句这个大小眼解气了。 “我还能有什么谣言,有人散布谣言说我是傻子,有人散布谣言说我是聋子,大小眼就是散布我是聋子的那个人。” 万敛行说:“你说说怎么散布的。” “你想听?” 万敛行很有兴致地点点头。 “我不想讲。” “给小叔讲讲,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尚汐说:“让程风给你讲吧。” 此时程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尚汐一转头就注意到了,“你怎么了?” 程风说:“我感觉刺杀我们的人就快找到了。” 万敛行说:“别打哑谜了,说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程风说:“如果给济妃献仙丹的人是大小眼,那刺杀我们的人和北城的白家脱不开联系。” “白家?”万敛行说:“那这事儿可就复杂了。” 程风说:“小叔,怎么能找到给济妃献药的那个人。” 万敛行说:“你抓紧做盘子碗,我这几天先告假不进宫了,到时候带着盘子碗进宫,探探皇帝的口风。” 程风想了想了说:“小叔,要是给大人做东西,那得费点时间,就刚才给您抱来的那套茶壶的草图莫海窑就画了两天,我怕你告假太久,上面怪罪。” 万敛行说:“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俩赶快各司其职,我去见见你父亲。” 几个人齐刷刷地起身。 万敛行唤了一声:“程风。” “嗯?” 此时万敛行手里的木盒子已经扔到了程风的怀里。 “小叔什么意思?”这东西可是御赐的。 “这皇上赏赐的丹药我已经吃了,盒子你帮我处理了吧。” 程风明白万敛行的意思,出了侯府,他在马车上就把木盒子里面的丹药抠了出来,掀开窗帘,抬手便扔到了一处水沟里,然后又在另一处把木盒子给扔了。 程风一路直奔窑厂而去。 他先去找到了莫海窑,莫海窑正在这里看大家用陶泥制陶。 他在莫海窑的身后开口说:“莫大哥。” 此时的莫海窑正神态专注地盯着一个人手里的陶泥,刚要张口指点一二,就听见了程风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程风先是一笑,然后用他那沙哑的嗓音低声说:“来啦?” “嗯,莫大哥,我有事求你。” 莫海窑笑着说:“什么事还用上求了,你说便是。” 程风凑到莫海窑耳边,把事情说了,莫海窑一听便懂。 莫海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能把你要的东西做出来。” “行。” 莫海窑说:“那我现在就开始画草图。” “有劳莫大哥了。” 莫海窑拍拍他的肩膀说:“和我还客气。”然后便转身去了另一处。 第392章 宋字号 莫海窑拍拍他的肩膀说:“和我还客气,以后这种事情直接说就行。”然后便转身去了另一处。 他们这些人做事一个比一个严谨,莫海窑更甚,在接触的两个多月里,大大小小的事宜里,莫海窑没有出现一次差错,那缜密深沉的心思无人能看透。 正朝着这边走来的钱老板早早就看见了程风和莫海窑耳语。 他问程风:“事情怎么样了?” 程风说:“有点复杂,一句话两句话是不清。” 钱老板看着眼前的这么多人说:“换个地方说话。” 听程风说完此事,沧满第一个发表自己的意见:“我早就怀疑这人可能是白家人,程风不可能刚进汴京就被盯上了,这一定是从南城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这人对你们万家是相当了解的,你看看,我就说吧,最有可能的就是白家。”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这人可能是白家的人了?” 程风觉得沧满这是马后炮。 “我写信跟我们老板说的。” 钱老板点点头说:“沧满确实和我提过,我没想到白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沧满说:“人家白家要是攀上了莫家,攀上了济妃,人家还有什么不敢的。” 钱老板说:“程风你看呢?” 程风说:“我和沧满想的差不多,我也怀疑过白家,我就与他们家结过仇,但是想想白家一直在北城,他们不在南城杀我,反而跑到汴京,当时没有想清楚这里一点。” 钱老板说:“现在无凭无据的,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显然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和关系,要想弄清楚这些关系,我们只能放长线钓大鱼,香烟的事情,侯爷给准话了吗?” 程风说:“我刚才说的就是小叔的原话。” 钱老板说:“这个献药的人会藏在哪里呢?是谁给他引荐的呢?” 沧满说:“我晚上去这几家看看。” 钱老板说:“别轻举妄动,这事情甭管起因在哪里,他们都打了香烟的主意,我建议,明日我们钱字号的香烟照常开门,我们顺便看一看对手下一步的动向,程风,你觉得如何?” 程风说:“我没意见。” 好巧不巧,就在第二日钱字号香烟开门的时候,在他们家对门出现了另一家香烟铺子,今天也刚好开门营业,那红彤彤的红布刚被揭开,里面露出醒目的五个字,宋字号香烟。 钱老板问冬柯:“这个宋字号是哪个宋家?” 其实他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 冬柯说:“应该是莫老爷的小舅子宋四海。” 钱老板点点头说:“这回都捋清楚了。” 沧满说:“谁的小舅子都不能抢我们家的生意,当时制假烟的一定是他们,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家的牌匾给摘了。” 沧满这一转身正好撞上一个人,这人用手里的扇子敲了一下沧满的脑袋,“鲁莽,去什么去。” 此人正是万敛行,后面还跟着程风。 “侯爷,您怎么来了。” “小叔。” “你们小点声,我今天告假了,跑出来溜达也不那么的方便,听说你们这今天开门就过来看看,怎么样,生意如何呀?” 看万敛行今日的打扮很低调。 沧满说:“还能怎么样,你看看那对门,和我们抢生意不说,他们肯定是制假烟的那伙人。” 万敛行笑着说:“我就说让你们等等,你们不信,非急着开门。” “小叔,这宋家什么情况呀?” 万敛行说:“宋家的情况你们还不清楚吗,只不过这回的事情可不好办了。” 钱老板把万敛行让到了里屋,让人去泡了一壶茶。 等万敛行坐稳定拿过来以后,钱老板才开口说:“小叔,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了?您给我指点指点呗?” 万敛行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想他们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他都不一定保得住大家。 “你们看见对门牌匾上的几个字了吗?” 沧满说:“看见了,写的不咋地。” “哈哈哈哈哈,就那几个不怎么样的字是济妃娘娘亲手写的。” “啊?” 万敛行会意地点点头:“他们现在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就是拿济妃当他们的护身符呢。” 钱老板说:“小叔,这事儿可有什么化解的方子呀?” 万敛行说:“只要你们不要和他们正面交锋,这化解的办法自然会有。” 万敛行站起身说:“行了,我还要出去逛逛,不在这里陪你们解闷了。” 钱老板说:“小叔,喝杯茶再走吧。” 万敛行说:“不了。” 然后就迈着长腿往外走,程风跟在后面说:“小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万敛行说:“游湖,我今年还没泛舟游湖呢。” 沧满一听:“游湖,就你们两个人去吗?” 程风说:“这不是还有侯府的人吗?” 沧满说:“不是,这么好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带着我们呀。” 万敛行笑着说:“你们钱老板都愁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玩。” 钱老板说:“小叔,介于上次程风游湖的惊险遭遇,您把冬柯带在身边保护吧。” 万敛行看了看冬柯一张严肃到不能在严肃的脸,能猜测出这人的身手一定不凡,并且远超沧满,不然钱老板不能派他跟着自己。 “我的人手够用,这么出色的人还是留在你身边吧。” 沧满心里有点赌气,“唉,我就这么遭你们嫌弃吗?” 钱老板说:“小叔,要不让沧满贴身保护您?” 万敛行说:“游湖而已,不用那么多人。” 沧满气哼哼地说:“不用就不用,我还不想去呢。” 万敛行一看,这脾气还不小,他笑呵呵地说:“我最喜欢强人所难,你越不愿意做什么,我就要你做什么,你跟着我一起吧。” 沧满一脸懵圈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心想着侯爷也太变幻莫测了,他看着钱老板说:“老板?” 钱老板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出去别给小叔添乱,好好保护小叔。” “你就放心吧,有我沧满在,都能平平安安的。” 第393章 陪万敛行游湖 于是几个人就出门了,外面的太阳很大。 程风看看头顶的太阳说:“这么热的天在湖面上漂着不热吗?” 程风确实嫌弃天热,同时他不喜欢游湖,有上次的经历,他早就对游湖丧失了兴趣。 万敛行说:“这你就不懂了,湖面上的小风一吹,舒服着呢。” 沧满也说:“有水的地方都不热。” 这一路是走走停停,因为这侯爷见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一副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叔,你平时都不出来吗?” 万敛行说:“很少这样逛街,我这一出来,后面跟着一堆的人,麻烦死了,还不如在府上待着呢。” 几个人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到了湖边,程风说:“小叔,我们坐花船吗?” 万敛行说:“不,坐小船。” 沧满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这人可真奇怪,好好的大花船你不坐,非坐这不起眼的小玩意。 万敛行哪管他们的感受,自己舒服嘴要紧,他一脚踏在了小船上,然后就委身坐了下来,程风见状只好也跟着上船。 沧满说:“小叔,要不要弄一个船娘上来卖点酒什么的。” 万敛行说:“你的想法很好,不过不用,这一走一过的湖面上有很多船上都有船娘在贩卖酒水和下酒的小菜,这要这船一划起来,船娘的船就会自动靠上来。” 沧满说:“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呀?” 万敛行说:“就咱们几个大男人在湖面上漂着呀?” 沧满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下巴,他灵光乍现,立马明白了万敛行此话的用意,你就是要阴阳调和呀。 他赶紧说:“明白了,给您弄点节目。” 说完沧满就撒丫子的跑了。 掌船的船夫问成分:“几位客官,我们是等人还是起船。” 程风说:“等等吧。” 好一会沧满才回来,后面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 他十分得意地朝着万敛行所在的那条船喊了一嗓子,“小叔,我回来啦。” 万敛行抬头看着乐颠颠朝他大喊大叫的沧满,他撑开扇子把自己脸挡上了,因为一双双陌生路人的眼睛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从岸上看了过来,估计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点了这么多的漂亮女子。 程风也傻眼了,他问万敛行:“小叔,你是这意思吗?” 万敛行无奈地说:“这么这船才多大,我能是沧满想的那个意思吗,顶多留一个唱曲的,其他的都给我打发走。” 程风只好起身上岸,转达万敛行的话:“留一个唱曲的,其他的回去吧。” 沧满看着这一群貌美如花的美子,不让上船可惜了,他选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让她上船了,其他人都打发了,他自己暗自叹气,“真是浪费了。” 船刚走起来了,一个船娘的船就靠了过来,“客官,要酒吗?” 这小声音还挺清脆的,不怪大家听见船娘的声音都想买酒呢,原来是有原因的。 沧满说:“要,多少起一壶?” “十文钱一壶。” “给我来两壶,再来几个小菜。” 两壶酒不多,小菜就是花生米,黄瓜丁,最贵的就是那盘子手撕鸡。 此时抱着琵琶的女子已经哼哼呀呀地唱了起来,万敛行则是闭着眼靠着在船上假寐。 沧满小声对程风说:“要知道就坐这么点的小船,就这样的漂着,我都不来了。” 眼神还一直地瞟向假寐的万敛行,还怕他听讲,他低估了他们万家人的好耳力了,他再小的声音在这艘小船上都逃不过万敛行的耳朵,只是他在山太阳,不想搭沧满这茬。 程风听着这小曲竟然打了个哈欠,不怪他小叔把眼睛闭上了,他这困劲都上来了。 程风说:“你当游船多有意思呐?” 他至今对游湖都心有余悸,幸好现在是白天。 沧满十分肯定地说:“花船肯定有意思。” 程风说:“你坐过?” 沧满摇摇头说:“没有,没人陪我,我以为小叔怎么也的弄条花船呢,哪想到就这。” 别看沧满这么嫌弃这条小船,这已上船下船就没那么容易了。 直到万敛行揭开脸上的扇子说:“靠岸吧。” 几个人才结束这样漫无目的地的游湖。 船夫在上船的位置给他们停了船,沧满从身上拿出银子付给了弹琵琶的女子,然后还不忘夸上一句唱的不错。 晚上。 尚汐出去洗把脸的功夫,程风就已经把晚饭给她用食盒拎回来了。 他把里面的四个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 还有一份汤,两碗米饭。 尚汐一看桌子上摆的这么多吃食就问程风:“这么晚,你还没吃呀。” 程风说:“想和你一起吃。” 尚汐说:“下次别等我了,我这一天没有准确的时间。” 程风看着明显有些疲惫的尚汐面露心痛之色。 “怎么一天比一天晚,这个时间也看不见了,能干活吗?” “研究了一下图纸,这几天坚持坚持,早点竣工。” 尚汐早已被万敛行磨练的没有丝毫的怨言了,就盼着有朝一日能早点竣工。 程风说:“赶快结束吧,不然我出去玩没有你都没意思。” 尚汐眼睛一亮:“你今天去哪里玩了?” “陪小叔游湖去了。” 尚汐眼里刚刚升起的那股热切的渴望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心,“游湖,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还敢去?” 程风说:“小叔带的人多。” 尚汐点点头说:“那还行,就冲着小叔那几个贴身保镖,一般的刺客是近不了身的。” 程风笑了,“今天坐的是小船,乘不下那么多的人,他的人都在岸上,是由沧满亲自保护的他。” 尚汐把手里的饭碗放在了桌子上,一脸羡慕地说:“沧满也去了?” “对,他也跟去了。” 尚汐说:“那一定很好玩,是不是船上有什么节目呀?” 程风说:“那么大的小船上能有什么节目,就是在船上赏赏湖面上的风景。” 尚汐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她写满了不敢置信,“你们三个大男人在小船上待了一天?” 第394章 程风撵沧满 程风往她的碗里夹了块肉说:“也不是就我们三个。” “还有谁?” “还有......还有船夫。” 尚汐又念叨了一遍:“四个男人一条船?” 程风说:“没在船上待那么久,下午就下船了。” 尚汐说:“那坐小船好玩吗?” 程风说:“不好玩。” 尚汐自顾自地评价说:“那肯定的呀,小船上面又没有漂亮的姑娘给你们表演,肯定没意思。” 程风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聊了,他赶快岔开话题说:“菜要凉,好好吃完。” “噢。”尚汐又把饭碗端起来扒了两口饭。 这时沧满跟贼一样跑来了程风和尚汐的小院,脚步声虽然轻,但是跑的很急,程风抬头往外面看了看,此时天已经黑了,从屋子里面根本看不见外面,但是通过这脚步声,程风能听出来来的人是沧满。 尚汐看着盯着窗子看的程风说:“怎么了?” “沧满来了。” 这时沧满已经钻进屋了,神神秘秘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在家。” 程风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 沧满自顾自地坐在了桌子边。 程风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马上就要休息了。” 沧满说:“这才什么时辰呀,你们这饭不也是刚吃吗?” 程风说:“我们快吃完了。” 沧满说:“米饭才吃了几口你就说吃完了,程风你今天怎么回事,咋往外撵我呢。” 程风说:“你来不也没什么事情吗?” 沧满一下子变得更加地神秘了,“唉?你们听见了吗?” 程风摇摇头,“没什么声音呀。” 沧满贼溜溜地看着尚汐说:“尚汐,那你听见了吗?” 尚汐也摇摇头。 “程风要是听不见,我就更不可能听见,我这耳朵你是明白的,不是那么地灵。” 沧满还是不死心地问:“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他这眼神说明程风和尚汐必须应该能听到点什么,但是显然两个人都没听见。 尚汐凭借自己的直觉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然沧满不能是这样一副一惊一乍的表情。 “到底什么声音呀,程风你好好听听,有声音吗?” 程风很肯定地说:“没什么声音,你好好吃饭,别听沧满疑神疑鬼的。” “唉,你俩真没听见?” 尚汐都要跟着沧满一起疑神疑鬼了,她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沧满,你就告诉我们俩吧,到底怎么了?” “我刚才路过侯爷的院子了。” “怎么了?” “你们猜他在干什么?” 尚汐说:“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屋子里面做什么,再说他的房间也不是我们随便能进的。” 沧满把自己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拄,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伸到程风和尚汐的面前,他眼皮一挑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他在屋子里面听曲呢。” “听曲?” “对,他在屋子里面听曲。” 尚汐想想这事情好像不至于大惊小怪吧。 “小叔这么大的侯爷,听听小曲很正常吧。” 沧满一口咬定,“不正常。” 尚汐说:“怎么不正常了?” 沧满说:“程风,你去听听就知道怎么不正常了。” 此时尚汐被沧满的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搞的想歪了。 “小叔不会在听一些不入流的小曲吧?” 那即使是这样,他们这些人好像也管不着人家吧。 沧满说:“那倒没有,他听的曲子都是正经的曲子。” 尚汐说:“那你让程风去听什么,程风就没听过什么曲儿,他不懂。” 沧满说:“他怎么没听过呢......” 程风说:“沧满,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沧满说:“咳,你今天怎么回事,咋怎么总撵我呢,我这正事还没说完呢。” 尚汐也说:“就是呀,这话才说到一半,沧满你说完,你不说完我今天睡不着觉。” 沧满说:“你们知道谁在唱曲吗?” 程风说:“不知道,我们不需要知道。” 沧满说:“那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去听听就知道了。” 程风说:“我听了也不会知道,我不认什么唱曲的。” 沧满说:“这个唱曲的你肯定认识。” 尚汐看看沧满,又看了看程风,然后把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程风说:“沧满,你能等我和尚汐把饭吃了再说吗?” 沧满说:“我说话又不耽误你俩吃饭。” 尚汐一看,一个想说,一个不让说,这里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猫腻呀,她凉凉地说:“哪个唱曲的呀?” 沧满没发现尚汐语气的变化,他还一副兴致盎然地说:“就是今天在船上给我们唱了一天的那个女子,那女子长的那叫一个标致,皮肤白的跟陶瓷一样,就很少见过那么白的女人。” 尚汐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 沧满说:“那身高比尚汐高出一头,那身材,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就连那一双手都比尚汐的长一截。” 沧满连说带比划的,最后还问一句程风:“程风,你说那个女子长的是不是算得上倾国倾城。” 此时尚汐已经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尚汐看了看程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口说话了,程风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变化,他的心里早就擂起了小鼓。 程风清了一下嗓子说:“我没看,不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如何。” 沧满扑腾在椅子上坐直了起来,他指着程风说:“程风,你咋不说实话呢,侯爷在船上问此女子如何,你不还说不错吗,这会你咋说你没看呢。” 程风说:“我就随意看了一下,不过这人长的一般,和尚汐没法比。” 沧满眼睛瞪的老大了,“程风你是什么眼光呀?” 程风说:“我的眼光还差吗?在我看来谁也比不过我家尚汐。” 程风把尚汐的饭碗往尚汐的跟前推了推,温声细语地说:“先吃饭,一会凉了。” 尚汐一动不动。 程风只好摊牌:“是沧满非要找个唱曲的。” 第395章 沧满抱怨钱老板 沧满说:“是小叔授意的好不好,说什么三个男人游湖有什么意思呀,我这揣度了一下侯爷的意思以后,我这才上岸找了一群女子回来,你这话可千万不要在我们老板面前说呀,不然我少不了一顿骂。” “一群?”这字眼被尚汐咬的很重? 程风赶紧解释说:“最后就让一个人上了船。” “挑了一个倾国倾城的上了船。”尚汐的语气漫不经心,但是在程风听来这就是在质问他。 “不是,随便选一个会唱曲的,小叔要听曲。”程风为了家庭和睦,也为了尚汐不发脾气,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其实这事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湖是他小叔要游的,唱曲的是沧满找来的,他就是个陪同。 沧满和程风两个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大剌剌地纠正程风的话:“才不是呢,那可不是随便选的,那是从里面选了一个最好看的请上的船。” 眼前这两个男人,尚汐看哪个都不顺眼,她志气一般地说:“明天给程风也选一个倾国倾城的回来,就在这里给他唱曲,日日夜夜唱给他听,直到他听腻了为止。” 然后尚汐一起身,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响,她回房间了,留下两个人男人坐在这里。 沧满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尚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是生气了呢?” 程风说:“你是故意让我们两口子吵架的吧。” 沧满说:“我是那句话说错了吗?” 程风说:“哪句话你都不应该说。” 然后程风也起身回了屋。 沧满咂摸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他用力地拍了两下自己是嘴,啪啪直响,他面向程风和尚汐卧房的方向双手合十,小声地说了一句,“程风,今天对不住了。” 然后他就急匆匆地溜了。 此时尚汐和衣而眠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程风坐在床边拉着她的小手说:“先起来吃饭,吃完饭你再骂我。” 尚汐睁开一只眼睛眯着程风,“我几时骂过你。” 骂过肯定是骂过,但是屈指可数,次数可谓寥寥无几。 程风说:“夫人自然是没骂过我,我这不是怕你气坏身体吗,想着你骂我几句会不会消气。” 尚汐闭上眼睛说:“不会。” 程风说:“你要相信我,我今天就是个陪衬,被迫听曲的,那曲唱的很一般。” 尚汐说:“听曲不重要,看人就可以了,长得跟白陶瓷儿似的,那在阳光底下得老晃眼了吧。” 程风说:“真的没沧满说的那么夸张,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小叔那里看看去。” 尚汐说:“我看你是白天没看够,要学坏吧。” 程风把头贴着尚汐头,伸手发誓说:“我要对你有二心,天打雷劈。” 尚汐撅嘴一笑,“你听曲了就听曲了为什么不承认。” 程风说:“你在家监工,我出去听曲,这样的家庭分工怎么听都有点说不过去,我哪张的开口说自己出去玩乐了。” 程风把尚汐捞了起来说:“把饭吃了,一会真的就凉了。” 尚汐被程风弄的坐了起来,她口气不善地说:“有其叔,必有其侄子,好的不学,你学什么听曲。” 程风解释说:“我不是你说的那样,小叔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唱曲的长的真没有沧满说的那么夸张。” “她要没点姿色,你小叔能把她弄回来给他唱曲吗?” 程风说:“你别听沧满胡乱说,我小叔根本就不喜欢听曲,并且他这人也十分正派。” 即使到这里,事情还不算完,心里憋不住事的沧满又跑去找钱老板去了。 “老板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情?” 钱老板正在榻上侧躺着看账簿呢,看着神秘兮兮的沧满,他以为是宋家有什么新的消息了呢。 沧满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一副好像在说刚打探回来的机密一样,十分的神秘:“老板,侯爷他在屋子里面听曲呢。” 钱老板一听,手里的账簿都不用放下了,这算什么事呀,他没觉得奇怪,“那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我在府上住了这么久,头一次见他听曲。” 钱老板不以为意的说:“侯爷什么时候听曲也不用告诉你,你没听见不代表人家不听。” 沧满一听,赶快往钱老板身边凑了凑。 “老板,就你是一个明白人。” “怎么讲?” “就是这侯爷呀,看着一本正经的连个媳妇都没有,其实他也好色的很。” 钱老板从歪躺的姿势一下坐了起来,眼睛都竖了起来,伸出手指着沧满的嘴示意他闭嘴,样子十分地严厉,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卧房的门。 沧满不高兴地说:“你紧张什么呀?我说的声音又不大。” “此话不要再说了,让夫人听见,她会不高兴的。” 面对钱老板的态度,沧满十分的不满意。 “你咋这么怕万家人呢,侯爷侯爷你怕,夫人夫人你还怕,你在家里还有没有点地位了,你这窝窝囊囊的,每日大气都不敢喘,我都替你寒蝉。” 沧满生气地把头往一侧一歪,给钱老板一个后脑勺。 钱老板说:“我愿意。” 沧满小声嘟囔了一句:“贱骨头。” 钱老板抬脚就踹了沧满一脚,“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去。” 沧满差点被钱老板这一脚给蹬到地上去,他转过头说:“我来找你肯定是有事呀。” 钱老板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沧满见钱老板是这样的态度,他也吊着他,“你这什么态度,你要是不想听,我还不说了呢,我也是为你好才来的,不然这大晚上的我在床上谈着好不好。” 沧满嘴上虽然这样说,屁股在榻上坐的可实诚了,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钱老板自然不能跟他这样耗着,他又变回了以往的温声细语。 “说吧。” 沧满抱怨地说:“你这样的态度多好呀,自从你娶个万家的大小姐,你看你变的,都快不认识我了。” 钱老板态度又温和了几分:“说吧。” 第396章 沧满和钱老板密谋 “你知道你这几年给侯爷送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侯爷为什么一句好都不念吗?” 钱老板也正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为什么?” 沧满说:“不是你送的东西不够贵重,而是你送的东西不合侯爷心意。” 钱老板已经被沧满说的来了精神。 “噢?你说来我听听。” 沧满说:“你不是常说送礼要投其所好吗?” 钱老板点点头说:“没错。” ...... 两个人坐在榻上肩并着肩偷偷密谋了很久,最后钱老板说:“沧满,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去办,但是一定要办的漂亮。” 沧满自信满满地说:“哪件事我没给你办好。” 钱老板拍拍沧满的肩膀说:“你果然是我的左膀右臂,都能替我分忧了,去吧。” 沧满这回才起身,连夜出了侯府,从此多日都没有这人的消息。 经过这一事,尚汐第二日去监工的时候还特意往万敛行住的院子里面看了一看,陪着她一起去监工的程风问尚汐:“你这贼头贼脑的在瞎琢磨什么呢?” 尚汐说:“我看看那个唱曲的会不会突然从你小叔这院子里面冒出来。” “想什么呢。”程风的话还没说完万敛行的屋子里面就有了声音。 尚汐眼一双杏眼睁的那叫一个圆,她仰着头看看程风说:“程风,我觉得还是沧满会看人,你我都还差上那么一些。” 程风也霎时无语。 尚汐说:“你小叔可真会享受,这小曲是没日没夜的听,要不你也进去跟着听上一听,顺带提高一下你的眼光,昨天沧满可是说你这人没什么眼光呀。” 程风拉着尚汐的小手说:“沧满才没眼光呢,工人们都干活了,咱们两个抓紧去监工吧。” 因为他们两个站着的位置有点显眼,万敛行住处的正前方。 他们监工的地方在这个院的后面,绕过去就是。 尚汐被程风拉着一边走一边说:“人不可貌相呀,接触这么久,我真没看出你小叔有着这种喜好,我相信有朝一日,这种喜好你也能培养出来,只是你还需要你小叔和沧满再带带你,再带上你几次,你自己都知道找唱曲的寻乐子了。” 可算到了建工现场,尚汐这张嘴才停下来,一栋豪华的建筑已经落成,此建筑是整个侯府里面最高的一栋了,其他任何一个都无法比拟,并且程风每来一次,都发现这栋建筑变化很大。 上百名的工人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上工了,现在已经各司其职地忙了起来,尚汐是今天起来晚了,不然天蒙蒙亮的时候也会出现在这里。 “尚工,您看看,这料调的行吗?” 尚汐一看,“颜色太亮了,调一点黑在里面压一压。” “是。” 程风问尚汐:“尚工,调色现在你都懂了?” 尚汐说:“被逼的,起初不懂,天天和一群工匠在一起研究学习,我怎么也懂了。” “这些都是一群老师傅了,你和他们学的,现在他们反过来请教你。” 尚汐笑着说:“这是给侯爷盖房子,大家都谨小慎微,凡事都喜欢问一下,这样出了事情也说得清是谁的原因。” 尚汐就是大家眼中那个垫背的。 程风说:“这样事无巨细地问你,夫人受累了。” 尚汐说:“当时不应该放陈大哥回去,他若要是在这里,我可就省心了。” 程风说:“要不把他请回来呢。” 尚汐说:“算了,你没看见玉华信上写的吗,她最近心情挺不好的。” 程风说:“玉华性格大大咧咧,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尚汐说:“她隔壁住着一个孕妇,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能不着急吗?” “有那么一种人,一辈子都没生养过。”程风这话说的很直白,尚汐一听就明白程风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怀疑玉华不能生养。 尚汐坚决否认。 “这事肯定不能落在玉华身上,玉华不说人高马大,那也是健健康康的,肯定能生。” 尚汐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她老早就怀疑这玉华的身子有问题,但是对于一个刚认识玉华就知道玉华每日都在求子的尚汐,真的不忍心往这方面深想,把一切都归为时候未到吧。 程风说:“还是看看郎中稳妥。” 尚汐说:“玉华敏感,我可开不了口,她再哇哇哇地哭上一通,我就惹祸了,我坚持把这里的活干完,然后回去看看玉华和芙蓉。” 尚汐心里清楚,她回去也就是看看,她改不了两个人女人的命运。 “那香烟卖是怎么样。” 程风把事情和尚汐说了。 尚汐被震惊到了,“你说那又粗又长的该死的药烟,已经买到一两银子一支了?” 程风点点头。 “这烟给钱老板都搞得心浮气躁了,再这样下去他都想进中草药了。” 尚汐说:“坚决不能弄这一套,香烟就是香烟,不要想着投机取巧,这中草药制的烟不会长久,早晚会出事的。” “夫人的话我一定会转达给钱老板的,只是这两家是对门,天天看着人家的客人络绎不绝,钱老板也总想着改良。” 尚汐说:“没有必要,真是为了生意着想,也为了以后生意的安稳,就按照我说的做。” 程风点点头说:“我相信夫人说的都是对的。” 尚汐说:“还有一个办法应该能帮助钱字号香烟的生意。” “什么办法?” 尚汐找了一张纸,在小桌子上拿笔随意划了几笔,然后交给了程风。 “这是什么呀?” 尚汐说:“这个东西就是烟灰缸,抽烟的时候往里弹烟灰,让窑厂烧上一些,摆在香烟铺子里面,早晚会带动声音的。” 程风说:“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尚汐说:“东西又都是,看你们需要什么了。” 程风笑嘻嘻地把纸折了起来,笑着说:“还是夫人办法多。” 尚汐说:“可是夫人肤色不如陶瓷白,又没有一副好嗓子可以唱曲。” 程风笑着说:“夫人饶命,在外面您暂且先给我几分薄面,有气您回家再收拾我。” 第397章 万敛行卧床 当莫海窑见到程风交给他的图纸时,他和程风一样,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来。 “这是?” 程风说:“这是尚汐设计的烟灰缸,抽烟的时候往里面弹烟灰的。” 莫海窑突然笑了起来。 程风不明所以:“莫大哥,怎么了,这烟灰缸不好吗?” 莫海窑说:“不是不好,是这东西太妙了,尚汐是怎么想出来的。” 程风笑着说:“她听说香烟的生意不好,于是就想出了这个主意,拿张纸随便画上几笔就交给我了。” 莫海窑听了以后笑的连连点头。 程风说:“莫大哥,这东西可能做?” 莫海窑说:“能做,我再略加改动改动,多弄出几个样式来。” 程风说:“有劳莫大哥了。” 莫海窑笑着说:“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过两天等着来拿烟灰缸吧。” 几天以后,程风带着好几个烟灰缸回来了,他打算先拿给尚汐看。 不过这一进府就感觉气氛有点怪。 侯府的门口守着好几位家丁。 程风问了一句说:“府上是来什么人了吗?” 家丁说:“宫里刚派来了一位御医来探望侯爷。” 程风掰着手指数一数,他这个小叔因病告假六天,屈屈六日御医就到了,看来这皇上还真是器重他的小叔。 程风拿着几个烟灰缸,怀揣心事,走到了尚汐监工的工地。 看着心不在焉的程风,尚汐喊了一声:“程风?” 看着正在坐着喝茶水的尚汐,程风换上一张笑脸快步走了过去。 尚汐给程风倒了一杯茶说:“想什么呢?” 程风说:“没想什么,带来几个好东西给你看看。” 盒子一打开,尚汐惊叹不已,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美的烟灰缸。 “这也太好看了吧?这一个得买多少钱呀?” 程风笑着说:“钱老板亲自定价,这个二十两,这个五十两,这个一百两。” 尚汐眼睛都冒出星星了,“这东西这么值钱吗?有人买吗?” 程风起初听了价钱的时候也怀疑这东西不好卖,但是观察了一天发现,这东西比吃饭的碗卖的都好。 “买的人可多了。” “是吗,那这个多少钱,这个肯定不贵吧?” 程风说:“十文钱。” “差距真大呀。” 程风说:“这个是给普通人用的,其他的是给富家的公子小姐用的。” “一个小小的烟灰缸竟然弄出这么多的名堂。” 程风说:“这才是个开始,钱老板还让莫海窑创款呢,很快带盖子的烟灰缸就出来了。” 尚汐啧啧舌说:“他们果然是生意人。” 程风又笑着说:“钱老板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再研究点别的新鲜玩意。” 虽然大家同住在一个府上,但是尚汐每日披星戴月地,想见尚汐一面还真是有点难。 尚汐挠挠自己的脑袋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程风说:“你慢慢想,我先去把这几个陶瓷给小叔送去。” 尚汐伸手按住了程风的手臂,神神秘秘地说:“你小叔今天没听曲。” “你这么知道?” 尚汐说:“我没事就在他房子周围转上一圈。” 程风笑着摸摸她的头劝慰道:“你消停消停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尚汐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宫里来人了,说是来了一个郎中,给你小叔看病呢。” 程风说:“我听进门的时候听说了,我现在过去看看。” 尚汐说:“你小叔有没有病你还不清楚吗?” 程风说:“我主要是给他送烟灰缸。” 尚汐说:“那你也得看看火候呀,你怎么也得等御医走了再过去吧,他现在装病,你给他送烟灰缸,这不穿帮了吗?” 程风坚持说:“没事,我去看看就回来。” 尚汐一看,这人今天还有点不听劝。 “我可奉劝你,这宫里的人,我们都离着远远的,千万别冲撞了这些人物。” 程风点点头,表示他明白,然后把几个烟灰缸往盒子里面一扔,抱着走了。 程风迈着长腿,三分钟就绕到了他小叔的住处,门口正守着好几个人。 程风走上前,就有人拦住了他,这人是万敛行的管家,“少爷,御医在给侯爷诊病,您稍等一下。” 程风说:“我心里惦记小叔,想进里陪同。” 管家说:“我进去问一下侯爷的意思。” 不一会管家就出来了:“少爷里面请。” 程风脚步很轻地走进万敛行的卧房,这里他是第一次见,里面的装饰和他小叔这人一样,奢华的很。 他走上前一看,万敛行正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眼睛眯着,一副虚弱的样子,床前坐着一个郎中正在把脉。 这副样子的万敛行程风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一副病重的模样 程风轻轻地开口说:“小叔今日感觉如何?” “咳咳咳......风儿呀,小叔我恐怕要不行了,你赶快帮我准备后事吧,咳咳咳......小叔的后事一定要从简,越简单越好,咳咳咳......” “小叔,您别太悲观,看看御医怎么说?” 然后程风问御医说:“大人,我小叔这得的是什么怪病呀?还有救吗?” 御医说:“莫急,我正在诊脉,很快就有结果了。” 屋子里面几个人,最难的就是御医,他这左手右手交替地诊脉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一点毛病都没诊出来,他该如何回去交差呀。 又过了一会御医开口说:“侯爷的病不是不治之症。” 万敛行说:“那是什么病,我这浑身无力,夜里咳嗽不止,我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要是这样,您直说便是。” 御医说:“您这是受了风寒,所以才会浑身无力,咳嗽不止。” 万敛行说:“我就得了这么个简单的风寒吗?要是这样,我就是拼了老命我也得进宫为圣上分忧呀。” 御医说:“侯爷别小瞧这风寒,风寒也是会要人命的,您这是很严重的风寒,您需要卧床静养,配合药方才方可治愈。” 第398章 冯苟找上门 万敛行说:“只要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就放心了,我不怕死,我就怕不能在为皇上尽自己的犬马之劳了。” 御医劝慰说:“侯爷请放心,不是不治之症,但是侯爷对此风寒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要好生调理方可至于。” 御医走到桌子边,很快就给写出了一副药方子,然后交到了程风的手里。 程风仔细看了看,上面很多的药材都是他没听过的。 “大人,为何您这药方子上的药很多我都没听过。” 程风这几年也没少看药方子,知道一点药,但是这药方子上的药他很眼生。 御医说:“侯爷身子金贵,风寒和普通风寒也不一样,药方也不是普通药方,这上面的很多药都是罕见药材,一般的郎中是不会这样给开的,放心用便是。” “多谢大人。” 送走了御医,万敛行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多一分钟他都不多演,然后下地坐在椅子上,“你小子怎么来了?” 程风放下手里的药方子嘿嘿嘿一笑说:“我看看小叔这风寒有多严重。” 万敛行也笑了,“我这风寒一时半会儿不会好。” 程风说:“这御医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你没病了呀?” 万敛行说:“什么能瞒得过御医呀?” 程风说:“这御医比市面上的郎中强?” 万敛行说:“那当然?真正出类拔萃的御医几乎都请进宫里面了,除非那种隐于山林的,那另当别论了。” 万敛行看着程风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便问:“你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小叔,我给你带来了几个新鲜东西。” “这么有孝心?什么东西呀。” 程风笑着说:“烟灰缸,窑厂这几天缸烧制出来的。” 程风把盒子里面的那几只精品都拿了出来给万敛行看。 万敛行看了看说:“谁想出来的?” 程风说:“尚汐。” 万敛行说:“我猜也是,这东西一般人可想不到。” 程风说:“我挑了几个好看的给您拿来了。” 万敛行说:“拿来的太晚了,我已经不抽烟了。” 程风笑着说:“真戒了呀?” “真的,肯定是不抽了,除非是御赐的。” 程风想起御赐香烟这件事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万敛行看了程风半天,然后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程风摇摇头说:“没有。” 万敛行说:“你不说,我可没法帮你办呀。” “小叔,你和皇上关系好,您能不能求皇上让御医给尚汐的耳朵看看呀。” 他刚才就想看看这御医和外面的郎中有什么不同,这一见还真有点不一样。 万敛行说:“有些东西是无力回天的,很多先天疾病的不可逆的。” 万敛行早就听说这尚汐的耳朵有点问题,但是见面一看和正常人无异。 程风说:“也不一定是先天的。” 万敛行说:“不是我不舍得开口为你求人,是你上次遇刺我就哭着求了皇上一次,再开口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程风没想到万敛行为了他如此能屈能伸,没想到御医能来给他看病是他小叔这样求来的,他起身给万敛行行了个大礼:“多谢小叔救命之恩。” 万敛行伸手把程风扶了起来,“你我叔侄不必客气,你是我万家的独苗,想尽千方百计小叔也会救你,尚汐的耳疾不是什么着急的病,不过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等有了机会我就向皇上开口。” 程风十分感激地说:“多谢小叔。” 万敛行说:“行了,年纪轻轻别愁眉苦脸的,赶快去忙吧。” “那这烟灰缸您要吗?” 万敛行说:“拿走,满大街都用的东西给我弄来了,我不要。” 程风说:“我让莫海窑给您做几个孤品。” 万敛行一摆手说:“行了, 走吧。” 这时程风才抱着盒子离开了。 莫家这边。 自从得到烟灰缸的消息以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莫海陶眼前摆了好几只烟灰缸,都是冯苟给买回来的。 “少爷,这烟灰缸钱字号买的可好了,一个就制几十两,我建议咱们莫家也该烧制烟灰缸。” 莫海陶说:“你的提议甚好,很合我的心意,我也正有此意。” 莫海陶这几日因为宋字号的香烟卖的不错,又有济妃娘娘亲手所提的牌匾加持,他们的铺子是没人敢动的,所以他心情大好。 冯苟说:“这莫海窑还真能研究,这东西都弄出来了,我觉得他还得有别的没往出露的东西。” 莫海陶说:“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打探打探。” “二少爷,你也知道莫海窑但是都么的可怕,我不干。” 莫海陶拿出钱袋子便扔给了他,“这回你敢不敢?” 冯苟偷摸掂了掂钱袋子的分量,笑呵呵地说:“多谢二少爷赏赐,我敢不敢去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为了您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敢。” “快去。” “是是是。” 的了好处的冯苟分钟都没有耽误,他再次找上莫海窑,他这次是光明正大来的,他在莫海窑的小院外面喊了一声:“少爷?” 出来开门的是谷雨,谷雨一看这人是冯苟,立马来了警惕加威胁,“赶快离开,不然我可喊人了。” 冯苟说:“你和少爷说一声,就说我来了,他一定会见我的。” 最让谷雨心生芥蒂的人就是冯苟,他在心里天天骂冯苟,就因为你还要说冯苟比他强,他心里有气。 但是为了不让莫海窑生气,谷雨还是跑回房间说:“少爷,那个冯苟找上门了。” 莫海窑说:“那你让他进来吧。” “什么?”谷雨的两条眉毛都能打结了。 莫海窑说:“去吧,让他进来。” 谷雨只好气哼哼地把大门打开让冯苟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莫海窑正在看书。 “少爷,您忙着呢?” 莫海窑放下手里的书说:“坐吧。” 冯苟的眼睛不停地往莫海窑手边的那本书上瞟。 莫海窑说:“来我的住处找我,有事儿?” 冯苟坐稳了以后小声说:“少爷,莫海陶他们看上你们家的烟灰缸了,正准备烧制烟灰缸呢。” 第399章 谷雨没什么精气神 莫海窑说:“他的陶瓷铺子不是关门了吗?他打算把烧出来烟灰缸,放在哪里卖呀?” 冯苟说:“放在宋字号香烟铺子,二少爷都想的好好的了。” 莫海窑漫不经心地说:“这宋字号是他亲娘舅宋四海的买卖吧?” 冯苟说:“不止,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莫海陶的生意。” 莫海窑很是不屑地说:“他们半斤八,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研制出香烟来,听说香烟卖的还不错。” 冯苟说:“听说里面还有别的人参与,他俩还真就没这本事。” “噢?” 显然莫海窑不信。 冯苟一副求饶状,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少爷,我就知道这点东西就赶紧跑来通报你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海窑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了冯苟,然后便再次拿起手边的书籍翻开了,他不温不火地说:“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 冯苟一头雾水,他过去就特别搞不明白这个莫海窑每日都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一点,这个人很不好糊弄。 “为什么呀少爷?” 莫海窑哼笑一声,眼神特别地阴冷说,他毫不客气地说:“你知道的太少了,还没有我知道的多呢。” “少爷,我......” 莫海窑说:“不用多说,你真的不如过去中用了。” 冯苟说:“我知道的不多,不准确的事情我不敢和您说,就是宋四海认识一个山野郎中,自称什么大师,那些烟听说就是他弄出来的。” “噢?” “少爷,这人我没见过,就听说有点本事。” 莫海窑说:“知道了,你回去吧。”再多的东西冯苟也不会说,得小刀慢拉。 “少爷,你不能让我白来吧,不然我回去不好做人,莫海陶让我劫持你好几天了,我都给搪塞回去了。” 莫海窑在心里嘲讽,就他这副狗腿子相,他能搪塞得了莫海陶吗? “他想要什么?” “他想知道,你还研究出了什么好东西。” 莫海窑毫不吝啬地就把书底下的压着的两张图纸拿了出来,递给了冯苟。 “少爷,画的如此精美,是什么呀?” “盛药的瓶子。” “噢。” 冯苟仔细看了半天,因为莫海陶的手稿画的太好了,“少爷这么精美的药瓶做出来一定很值钱吧。” 莫海窑笑着点点头。 “那这东西会比烟灰缸还好卖吧?” 莫海窑又是笑着点点头。 冯苟又说:“难怪少爷你在看医书呢。” 莫海窑说:“久病成医所以喜欢看看医书,我这灵感也是来自于医书,有病的人都会用上的,你拿着我的手稿回去交差吧,莫家的父子早晚会派上用场的。” 冯苟乐呵呵地说:“少爷,那我回去了。” “嗯。” 冯苟刚走,谷雨就跑了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少爷,你为什么要给他钱,还给那么多。” 莫海窑说:“我没给他钱呀。” 谷雨十分地懊恼:“他手里的钱袋子不是你的吗?我都看见了,他一边走一边数,你还骗我。” 莫海窑只好承认:“好吧,钱是我给的。” 然后莫海窑拿起他手边的那本医书,又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 谷雨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你画的那个小瓶子呢?” 莫海窑说:“我收起来了。” “收哪里了?” “......” 这孩子干别的不敢说行与不行,但是看家是个好手,这莫海窑的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就没有他放过的,多少他都得知道一点。 谷雨和莫海窑制这气说:“你什么东西都给那个冯苟,冯苟他给你下迷魂药了呀。” 说完谷雨就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莫海窑想想起身拎着桌子上的书,走了出去。 谷雨一个人坐在院子的正中间,头顶是一个大太阳,脸朝着大门,背朝着屋门,双手还抱着膝盖,一副受气的样子。 莫海窑一看就是谷雨故意选了一个最醒目又最热的位置,这是他出来看见了,这要是他不出来看不见,他这岂不是白白在这里摧残了。 还有一点莫海窑想不通,是他做的事情导致谷雨看不惯,谷雨为什么折磨自己呢,这是和他志气叫板?以此达到他妥协吗? 莫海窑只好走了,站在谷雨的身边说:“坐在这里不热吗?” “不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抹眼泪呢。 “我出去,你跟着吗?” 谷雨抵着头,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蹭了蹭,带着哭腔说:“去哪里?” “去陶瓷厂。” 谷雨站起身,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这意思就是跟着一起去。 莫海窑心里非常的清楚,只要他出门,这谷雨就一定会跟着。 谷雨心里有话憋着他又难受,他把他们家的大门给锁上了以后,还没跟着莫海窑走出十米远,他就急着开口了:“那你小瓶子的图纸都给别人了,你去窑厂做什么?” 莫海窑说:“那瓶子需要的不多,我们也不卖那个东西,走吧,别想冯苟了。”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谷雨再怎么也不敢过多地干涉莫海窑的事情,他就是问问而已,不问出点什么,他每日堵在心里会难受。 莫海窑去的时候正好程风也在窑厂。 程风正要找他,他也要找程风。 程风笑着说:“莫大哥,还有事求你。” 莫海窑说:“烧制烟灰缸吧?” 程风一听便笑了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莫海窑也笑了,“你能求我的也就这点事,等着和你要的那两套瓷器一起吧。” “不急。” 莫海窑说:“我有话跟你讲,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那边有个桌子,也没什么人。 莫海窑对站在一边的谷雨说:“去弄点水来。” “噢。”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程风看着木木的谷雨,问莫海窑:“谷雨怎么了?” 莫海窑笑着说:“闹脾气呢。” 程风说:“他好像最近看着都没什么精气神。” 莫海窑说:“最近一直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噢。”程风没再说什么,想必谷雨这样小的年纪,性情不稳定也是正常的,既然莫海窑都觉得不算事情,那他也就不多言了。 第400章 莫大哥可有什么计策吗? “莫大哥要找我说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宋字号,是莫海陶的舅舅宋四海的铺子,有一部分是莫海陶的。” 程风说:“这里还有别人掺和吗?” 莫海窑说:“听说这里还有一个山野郎中,这个郎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这烟就是他研制出来的。” 程风说:“莫大哥,您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莫海窑说:“是冯苟说的。” “就是上次找上门闹事的那个冯苟吗?” 莫海窑点点头。 那个人可是给程风的印象一点都不好,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人。 “你们还有来往?我记得你说过,他和莫海陶合谋害的的。” 莫海窑说:“我恨他入骨,但是他还有用。” 程风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莫海窑深思可谓是深不可测,不是普通人能窥测得了的,此人能屈能伸,能忍辱也能负重。 “莫大哥,你能不能问出这个郎中是什么人,躲在哪里?” 莫海窑说:“你再给我点时间,冯苟还没彻底被我收买,不过这宋字号里面可能不只有这几个人这么简单。” 这时程风突然看向莫海窑的身后,莫海窑也回头看了一眼,是谷雨端着茶出来了,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莫海窑回过头说:“没事,谷雨不是外人。” 程风看着笑的美滋滋的谷雨有些疑惑,程风问莫海窑:“他真的正常吗?” 莫海窑抬头看了一眼走到他们桌子前从谷雨,“正常。” 程风心里想,刚才还一脸郁闷的谷雨进去泡壶茶就喜笑颜开的,这能正常吗?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的阴晴不定吗? 程风说:“莫大哥,您还知道什么?直说便可。” 莫海窑说:“我也是猜测这宋字号里面还有别人,因为一个山野郎中不可能会懂生意经,莫海陶和他那个舅舅宋四海一样,干什么什么不行,就陷害别人有一手。” 程风知道莫海窑不会随便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莫海窑一定是察觉了什么,只是现在还不能肯定罢了。 “冯苟说的话可靠吗?” 莫海窑说:“冯苟为了在我和莫海陶之间获取利益,他也需要获取我对他的信任,所以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程风说:“我们最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莫海窑说:“你相信我吗?” 程风十分诚恳地说:“当然,你事事为我着想,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兄长。” 程风这人从来不说一些虚头八脑阿谀奉承的话,他一直对莫海窑敬重有加另眼相看,即使是在莫海窑最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轻看和慢待。 他是怎么对莫海窑的,怎么帮莫海窑的,莫海窑都心里有数,不然他也不会得点消息就来告诉程风。 莫海窑说:“我见过一个郎中,我觉得这两个郎中应该是一个人。” 程风说:“莫大哥,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莫海窑说:“此人很有特点,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程风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就是他了,错不了,莫大哥,你可知道从哪里能找到这人?” 莫海窑笑了,他说:“我和你一样想找到这个人,不过快找到了。” 程风不知道莫海窑找这人是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最近莫海窑经常会看医书,就现在莫海窑的手边还放着一本,从书的边角就可看出,这书莫海窑翻看了不止一遍。 程风理解一个久病缠身的人,都想了解点医学上的东西,方便为自己的身体答疑解惑,他也琢磨过药方,只是他才疏学浅,根本不是学医的料子,如果研究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那尚汐的小命就得交代到他的手里了,所以他起了这念想的时候就搁浅了,避免悲剧的发生。 不过这莫海窑就不同,心思沉稳又满腹经纶,研究几本医书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有件事他必须提醒莫海窑,那个大小眼可不是什么好人,想跟他学医术还是算了吧。 “莫大哥,你找他做什么,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神医能帮你治病吧?这人就绝对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高人。” 莫海窑听了以后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程风不解:“莫大哥,你笑什么?我理解错了是吧?” 莫海窑说:“你知道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不会?难道?” 莫海窑点点头说:“就是那个大小眼日日夜夜折磨我,给我下毒不让我死就让我活受罪,所以我比你还着急找他。” 程风说:“莫大哥,你最大的仇人应该是莫海陶和莫老爷,你要是从他们下手是不是这事儿能进展的快一些。” 在程风看来,这些人都是莫海窑的仇人,先除掉哪个都一样。 莫海窑说:“我受的那些罪,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所以这些人一个我都不能放过。” 程风说:“这个郎中不好搞。” 莫海窑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风说:“他现在有宋四海和济妃娘娘护身,就怕有朝一日动他太难了。” 莫海窑说:“有谁护着,这仇我都得报。” 他早就对这些人恨之入骨。 “莫大哥可有什么计策吗?” 莫海窑说:“我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程风说:“用我帮忙吗?” 莫海窑说:“我需要一壶好酒,有钱也不一定能喝的到的酒。” 程风说:“什么时候要?” 莫海窑笑着说:“三日以后。” 程风说:“这事好办,我向我小叔要上一壶便是了。” 莫海窑说:“那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我要着手准备了。” 程风说:“我也先回了。”他要把今天知道的事情和他小叔还有钱老板说一下。 俩人就此分开。 莫海窑没有离开这里,他去了弄了些陶泥,开始做起了陶瓷。 谷雨笑呵呵地说:“少爷,您这是准备做什么呀?” 莫海窑说:“盛酒的瓶子。” 谷雨一双黑黝黝大眼睛眨呀眨的,“少爷,您最近好像没有画酒瓶子的草图?” 莫海窑专注地捏着手里面的陶泥,轻轻地摇摇头,真是没有一件事情是谷雨不清楚的。 第401章 莫海窑去莫家 尽管莫海窑眼睛和手都在专注地捏陶泥,但是一点也不耽误谷雨说话。 他这些天的担心受怕在刚才得知莫海窑是利用冯苟的那一刻就一下全没有了,人又开朗了,也不想最近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愁容满面蔫巴巴的。 “少爷,原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呀。” 莫海窑手上的动作没停,还在捏着。 “哪句话呀?” “你说冯苟有用。” 莫海窑说:“他很快就会物尽其用。” “什么意思?” 莫海窑说:“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谷雨说:“少爷,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跟我说说呗。” 莫海窑笑着说:“我这一天还要向你汇报我干了什么要干什么吗?” 谷雨笑的美滋滋地说:“你不说也行,你说说物尽其用是什么意思。” 莫海窑说:“就是说这人可有价值了,比金子都值钱。” 谷雨撇嘴一笑说:“我才不信呢。” 程风也是一个干实事的人,离开窑厂,他第一时间就回了侯府。 此时万敛行已经又一如往常一样,收拾整齐地坐在正厅里面。 此时正有钱老板陪着他下棋呢。 看见程风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万敛行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听说你去窑厂了。” 程风笑着说:“你这不是每日都告假在家吗?我怕你们没意思,所以回来陪你。” 万敛行说:“你要是真有这份孝心,你今天就不该出府,你看看钱老板就比你会做人,人家都去陶瓷铺子了,听说府上有御医来给我看病,人家这又回来了。” 钱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叔,您别挖苦我,我不担心您在家里闷,我是担心您真的身体不适,所以急匆匆回来。” 万敛行对程风说:“大侄儿,你守着钱老板可要好好学学,你看看人家说话多着听。” 此时程风已经坐在他们身边了,他笑着说:“侄儿一定好好向钱老板学习。” 万敛行笑着说:“风儿可和我刚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变化很大,以前不说话都能看出他的倔脾气。” 万敛行这话是跟钱老板说的,钱老板附和说:“程风那时候还年轻,我刚见他的时候也差不多那个样子。” 万敛行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钱老板说:“他去我家给尚汐买牛奶。” 万敛行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程风也被他这一笑给弄笑了,“小叔你笑什么?” 万敛行说:“你是不是以为她还能长个呀?” 程风忍着笑说:“不是,我以为她是想喝牛奶,结果是把买回去的牛奶做成冰棍了。” 其实他是给尚汐喝了一段时间牛奶的,也确实是想让她再涨涨,到底起没起到作用他至今都没看出来。 万敛行说:“风儿呀,你身边这些人可谓是各个卧虎藏龙呀。” “是。” 万敛行说:“说说你急匆匆地又回来是什么事情吧?” “莫海窑说了,大小眼的郎中很可能就是给济妃献烟的那个人。” “他怎么知道大小眼的?” “他那身的伤就是大小眼给他下的毒,他还说这人就是个山野郎中。” ...... 这事情和他们先前猜的差不多。 万敛行说:“莫海窑说没说这酒怎么用?” 程风摇摇头:“我没问,问了他也不会说。” 万敛行笑着说:“我这里酒有的是,都是好酒,他想要花钱也买不到的好酒,那就是贡品了。” 他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去拿酒。” 提到酒万敛行就想到了沧满。 “钱老板,这沧满去哪里了?怎么感觉有几日没见他了。” 钱老板笑着说:“小叔,我让他出去办事去了,过几日就能回来。” 万敛行说:“你们几个人的酒量还属沧满说的过去。” 钱老板说:“那等沧满回来,让沧满陪你喝上几杯。” 远在他乡的沧满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两日以后。 终于开窑了。 一对精美的酒瓶就这样做了出来。 谷雨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了,他相中这两个酒壶了,他他满心欢喜地说:“少爷这俩酒壶可真好看,就摆在咱们家里装酒吧。” 莫海窑说:“这个可不是给自己准备的,我们还没有这个福气用这东西。” 谷雨说:“这可是少爷亲手做的,你要是没有这个福气,谁还能有这个福气呀?” 莫海窑说:“这瓶子是给命大的人用的。” “啊?那是给谁准备的呀?”谷雨这一听,心里有几分害怕。 莫海窑说:“少打听不该知道的,去把程风送来的酒拿出来。” “噢。” 说着谷雨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抱着一坛子的酒回来了。 莫海窑亲手把酒灌进了两个酒壶里面。 莫海窑说:“切记不要动这两瓶酒,我去换一身衣服,你随我去一趟莫家。” “去莫家吗?” 谷雨有点惧怕莫家。 莫海窑说:“你跟着便是了。” “少爷,带些人一起去吧。” 莫海窑笑着说:“不用,又不是去打仗。”说完莫海窑便回屋换衣服去了。 半个钟头以后。 莫海窑的马车就在莫家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他下了马车以后,仰着头看看了这偌大的莫府两个字,这两个字经过了无数的日夜沧桑依然屹立在这里,只不过比起一年前,这块匾好像又褪色了几分,这里是莫海窑的家,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这里有他所有美好的回忆,也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这时莫家看门的已经挡在前面,凶神恶煞的说:“来的是什么人?” 为了不给莫海窑丢人,谷雨故意挺了挺他那瘦弱的肩膀。 莫海窑把自己的视线从牌匾上收了回来,看向了看门的人:“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莫海窑来了。” 在莫家做事的人没人不知道这莫家原本有个大少爷叫莫海窑,但是这人可是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敢冒充我家大少爷,找死,赶快滚开。” 莫海窑说:“你在莫家干了也得有四年了,你连我都认不出来,那你该回家歇息了。” 第402章 失传的手艺 莫海窑的声音听了吓人,这长相更是吓人,但是身形和骨架没什么大的变化,他在心里偷偷算了一下,他可不真的在莫家干了四年多了吗,他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情,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莫非难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死去的那个莫海窑? 传说他们大公子可是十分精明,他一个下人来莫家多久这人都记得?他心里全是疑问。 他仔细看了又看眼前这个人,心里直画魂,难道这真的是大少爷。 其实莫海窑的记忆力没有好到这个程度,这府上有上百号的人,他从来认不全,只不过这个看门的是莫家用的比较久的一个,一直没换过,他过去每日进出都有印象,这人的长相有些凶,他印象深一些罢了。 他回头看了看和他一起守门的另一个人,那个人显然不敢上前来和莫海窑说话,因为他曾经跟着冯苟去打劫过莫海窑,他们常在一起厮混的几个人都知道莫海窑没死,莫海窑在大街上要饭的时候他们若是遇上还会上前毫不留情地踹翻他的碗,他们把这些称为本事,私底下讲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的神奇,但是在莫海窑看来这些人的行为就是无赖流氓的行径。 这个长相比较凶的看门的见状,更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莫家的大少爷莫海窑了。 他为了不惹祸上身,对莫海窑说:“我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莫老爷和莫海陶就如临大敌一般都出来了,莫海陶身边还跟着个狗腿子冯苟。 冯苟第一个冲上前来,狗仗人势一般,指着莫海窑的鼻子跳着脚骂:“你还敢来这里,莫家的陶瓷生意都是被你给害垮的,你还有脸来。” 谷雨胆子不大,但是在保护少爷的时候他从来没退缩过,他必须挺身而出不带丝毫的犹豫挡在莫海窑的身前说:“放肆,屈屈一个下人,敢对莫家的大少爷指手画脚,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冯苟从来就没把谷雨放在眼里过,因为这个人不能把他怎么样,也吓唬不了任何人,他只要一抬手就能把这人扒拉到一边去,他用十分憎恶的眼神看着谷雨,“你算个什么东西?呸!” 谷雨也不示弱:“你又是什么东西,狗腿子。” “你!”冯苟抬手就要打他。 莫海窑伸手把谷雨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谷歌这才免遭冯苟的毒手,冯苟自然是不敢伸手打他。 他对冯苟说:“滚开。” 冯苟觉得演的差不多了就回头请示莫家的父子,“老爷,二少爷,我叫人把这两个人赶走吧。” 莫老爷看莫海窑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排斥莫海窑,此时这副容颜的莫海窑比一年多以前还要让他不敢轻敌。 他已然是一副大老爷的做派:“稍等,问他来是什么事?” 这人想知道莫海窑今天的来意,他们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莫海窑回到莫家,毕竟这人后面有侯爷,动他也没那么容易。 侯爷这人是出了名的霸道,一般人还真不去惹他,目前惹过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看着站在门口气势汹汹一副拦路样子的父子,莫海窑讽刺地说:“还装作不认识我是吗?” 莫老爷说:“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面对不认他的父亲,莫海窑一点都不觉得心寒,因为他的心早就被他们伤的千疮百孔再无波澜起伏了。 莫海窑看着眼前这高大的门廊质问眼前的这对父子:“你们这一窝外姓人在我们莫家可住的习惯呀?” 莫老爷最不喜欢听这类话,谁要是说他不是莫家人就是对他的侮辱,这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足够刺激他的了。 莫老爷怒气冲冲地说:“你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海窑嘲讽地一笑,看着火冒三丈的莫老爷说:“我们几个人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应该姓莫,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 莫老爷说:“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离开吧,我没时间跟你斗嘴。” 莫海窑说:“你说这话的时候会让人误会你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其实你并不是,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连自己的结发妻子和亲生骨肉都不放过,你是典型的人面兽心,无良无德,并且还很无能。” 莫老爷被气的用手指着莫海窑说:“混账,你敢这样说我?” 莫海窑说:“你才是真正的混账,真正的无能之辈,莫家很快就要衰落在你的手里了。” 莫海窑很懂如何激怒他,如何让他生气。 莫海陶站了出来,同样指着莫海窑说:“你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人呐,给我打。” 莫老爷说:“住手。” “爹?” “还嫌莫家不够丢人吗?” 莫老爷问莫海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莫海窑说:“我今天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把我外公和我母亲的牌位带走。” 莫老爷一口回绝:“不可能,想都不要想,那是我们莫家的牌位,岂能交到你一个外人的手里,你这是在亵渎我们莫家。” 莫海窑说:“我既如此,我人也已经来了,让我进去祭拜一下他们总不过分吧。” 莫老爷说:“非我莫家人,不许进我莫家的祠堂。” 莫海窑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他对谷雨说:“把东西拿来。” 莫海陶紧张地说:“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谷雨很配合地端出了两个极其精美的酒壶。 看见酒壶的莫家父子眼睛都红了,这手艺在莫海窑的外公离开以后,就已经失传,看来莫海窑真的把他外公的那一套绝学都学来了。 这父子两人贪婪地看着这这对酒壶,就像当年觊觎他们莫家的家产一样,此时已经露出了虎狼一般的目光,吃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莫老爷说:“这是我们莫家失传的手艺,你怎么会?” 莫海窑说:“我可是我外公亲传的。” 他顺势拿起其中一只在手里把玩着,他自己对这酒壶也是十分的满意。 第403章 酒被莫海陶喝了 “我敢保证,在这世上这酒壶除了我外公和我就没有第三个人能做出来了,遗憾的是我外公已经不在了,不过只有这样的东西才配的上我外公和我母亲。” 莫家父子二人的眼光始终没离开莫海窑手的酒壶。 莫海窑继续摆弄着酒壶说:“至于这酒壶里面的酒吗?自然也是好酒,我外公一直很喜欢喝酒,这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特意拿来孝敬我的外公和母亲,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莫海陶说:“东西留下,我替你祭拜,你人可以离开了。” 莫海陶能说出这句话完全是从这莫海窑手里的酒壶,不然他有这好心吗? 冯苟上前一步,欲接过这两壶酒,他还装好人一般不断地朝着莫海窑使眼色,莫海窑声色俱厉地说:“狗奴才,你要是敢把这酒偷喝了,我要了你的命。” 冯苟特别不爽:“我偷喝?你当你这酒是什么好东西吗?” 莫海窑笑了,“这酒是御用的贡酒,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喝的。” 莫海窑无非是在告诉大家他和万信侯的关系,用来威慑眼前的这几个人。 莫海窑又扫视了一下眼前的这几个人说:“像你们这一个个根不正,苗不红的下贱东西,永远也不配喝上这样的好酒。” 为了这两个酒壶,莫家两父子忍了。 冯苟伸手夺过两个酒壶就转身回到了莫海陶的身边。 莫海窑拱起手对着天说:“我莫海窑,今日势单力薄,想给外公和母亲上柱香敬杯酒都做不到,待我日后壮大,一定在外公和母亲的面前亲自请罪。” 然后莫海窑就对着身边的谷雨说:“我们回吧。” 此时马车的边上已经摆放好了车凳,莫海窑抬脚踩在车凳上,头也没回地就进了轿厢,谷雨紧跟其后。 等马车的轱辘转动起来的时候,谷雨问莫海窑:“少爷,那酒他们会不会私吞了呀?” 莫海窑笑着说:“和酒比起来,他们更看重那对酒壶。” 谷雨有点懊恼,“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搭了两个酒壶?” 莫海窑淡笑不语,他相信有舍才有的,况且,这两个人瓶子也是为他们量身烧制的。 谷雨看着风轻云淡的莫海窑说:“你还笑,明知道他们会把酒壶据为己有,你还用这两个瓶子装酒。” 莫海窑还是淡笑不语。 来这一趟莫家,他谷雨的心情都不顺,他想不到,他们家的少爷是怎么笑的出来的。 谷雨说:“少爷,你还笑,我们两个刚才险些挨打。” 莫海窑笑着说:“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轻易会不动我,他们还怕我赖着莫家不走呢。” 谷雨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 “什么又可惜了?” “可惜那两个酒壶了。” 莫海窑说:“你若喜欢,改天我再烧两个便是。” 谷雨说:“烧两个也行,留着给你装酒喝。” 莫海窑笑着说:“我也不爱喝酒呀?” 谷雨说:“那也烧两个,好看。” 莫海窑只好笑着点点头。 “少爷我们现在就去窑厂烧酒壶吧。” 莫海窑说:“回家,今日不出门了,我今天累了。” “累了吗?” “嗯。” 此时莫家的父子正一人一个酒壶欣赏着。 莫老爷说:“好,好呀,这才是我们莫家该有的手艺。” 莫海陶说:“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一手。” 莫老爷说:“看这上面这鸟儿栩栩如生。” 莫海陶说:“这是杜鹃吧?” 莫老爷点点头。 莫老爷说:“海陶,我们莫家的窑厂若是能烧出这样的东西就好了。” 莫海陶说:“不是烧制药瓶子呢吗?” 莫老爷说:“药瓶子怎么能比的上这对东西呢。” 莫海陶说:“那我拿走一只瓶子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莫老爷拍了拍莫海陶的肩膀说:“爹等你的好消息。” 莫海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 他拔开酒壶的盖子给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冯苟看着只拿了一个酒杯的莫海陶,心里生不满,他想的是自己喝不到,别人也别想喝到。 他对莫海陶说:“二少爷,这个莫海窑心眼子太多了,他的酒还是不喝的好。” 莫海陶说:“给他外公上的酒,还能下药不成。” 说着这人就一杯酒下了肚。 冯苟馋嘴吧唧地说:“二少爷,这酒好喝吗?” 莫海陶看了看自己手里空了的酒杯说:“酒不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酒。” 冯苟厚着脸皮说:“能给我尝尝吗?” 莫海陶说:“滚,赶快去套莫海窑的话,看看这酒壶是怎么做出来的。” 冯苟在心里暗骂莫海陶,但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他去了莫海窑的住处,但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莫海窑这人在不在家。 他叩了叩门。 谷雨跑了出来,他们这才到家半个钟头,这人怎么又来了,他见了这人就心生厌恶,这个刚才还要动手打他了呢,幸好莫海窑护着他。 谷雨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 冯苟是不耐烦的说:“快开门,我找少爷有事。” 谷雨想着他们家少爷还要利用这个冯苟,就说:“你等着,我去通报一下。” “快去快去。” 谷雨跑回房间,津津着鼻子对莫海窑说:“少爷,那个冯苟又来了。” 莫海窑正在研究医书呢,他看着谷雨说:“让他进来吧。” 谷雨撅撅嘴又跑了出去。 这冯苟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说莫海陶的坏话,这人是典型的两头卖:“少爷,就你孝敬莫老太爷子和夫人的酒,都被莫海陶给喝了?” “什么,他给喝了。”说话的是谷雨,他比莫海窑都要激动,给他急的不行,“少爷,你看看,搭了两个酒壶,还搭了两壶酒,那可是给莫老太爷子和夫人喝的,他们怎么可以偷着给喝了呢。” 莫海窑摆摆手示意谷雨先别着急,他问冯苟:“两壶酒都被莫海陶喝了?” “那到没有,另一壶在莫老爷的手里呢。” 谷雨说:“莫海陶可真不要脸,什么酒都敢喝。” 第404章 给莫海陶看过的郎中表示无能为力 冯苟说:“这才哪到哪?他还有更过分的呢,就莫老爷子和夫人的牌位早就被莫老爷扔出去烧火了,现在祠堂里面供奉的都是一群外姓人。” 谷雨气的直跺脚,“他们竟然干出这样卑鄙无耻。” 这事情莫海窑早就想过了,亲生骨肉都能杀的人,他怎么会供奉别人的牌位。 只是想到莫家的祠堂里面供奉的不是莫家的人,莫海窑这笔账势必要和他好好清算。 莫海窑维持着冷静说:“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的?” 冯苟说:“莫海陶让我来套你的话,关于那两个酒壶。” 莫海窑笑着说:“我即使当着他的面做一遍,他也学不会,他缺少的是天赋和悟性,学不会的,就更不要想着到我这里来偷艺了,旁门左道是救不了他们的生意的。” 冯苟说:“少爷,你多少给我点播点播呗, 不然我回去没法和莫海陶交代,您不知道,他每天对我吆五喝六的,就因为我过去是你的人,他从来不中用我。” 莫海窑说:“你回去转告他们,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抓紧做药瓶子吧,药瓶子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冯苟被莫海窑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那个药瓶子能那么好卖吗?” 莫海窑说:“好不好卖我可不清楚,我就知道这东西有大用。” “那少爷......” 莫海窑把一袋子的钱扔给了冯苟说:“回去吧,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是,少爷。” 冯苟走出莫海窑的住处还晃了两下脑袋,感觉莫海窑今天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尽管如此,他还是抓紧时间跑了回去报信。 “二少爷,我探莫海窑的口风了,他们的窑厂里面正在抓紧做药瓶子呢,说那个东西可以大卖。”冯苟两头和稀泥。 莫海陶说:“通知窑厂,日夜开工,抓紧烧制药瓶,千万不要像烟灰缸一样,落后一步。” 晚上的时候莫海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他,浑身痒痒的厉害。 挠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解决问题,总算天亮了他便无精打采地坐了起来。 进来伺候他更衣的下人见了他以后被吓的“啊”了一声。 莫海陶说:“找死呀,叫什么叫?” “少爷,你的脸,你的脖子......” 莫海陶伸手又抓了抓自己的脖子说:“痒死了,我正想找你们呢,这屋子里面是不是有蚊虫牙,感觉晚上总我咬了。” 这个下人一步都不敢靠近他,“少爷你的手也......” 莫海陶看了眼自己动手也被吓的“啊”了一声。 “我这是怎么了?” “二少爷,我马上去请郎中。” 说着这个下人就跑了,正好和另一个下人撞到了一起。 “跑什么呀?” “快去禀告老爷,二少爷生病了。” 不一会的功夫,莫府上下都被惊动了。 看着身上四处都是成片的红肿,莫老爷也被吓的不轻,“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海陶说:“昨天夜里感觉有点痒。” 很快郎中就来了。 郎中一诊脉就问:“公子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莫海陶想了想说:“没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郎中说:“公子应该是中毒了,但是老夫无能,看不出中的是什么毒,您另请高明吧。” 莫海陶忽然一拍桌子说:“是那酒有问题?” 莫老爷说:“什么酒?” “就是莫海窑昨日送来的酒。” 莫老爷气的直跺脚:“愚蠢,他送来的酒你也敢喝。” 莫海陶说:“我去找他算账去。” 莫老爷说:“你这个样子保命要紧,还出什么门。” 接连请来了十多位郎中,各个都摇头叹气,表示无能为力。 莫海陶这回彻底的慌了,一个郎中说无能为力,他没放在心上,一群郎中都无解,他彻底六神无主,他拉着莫老爷的手哭着说:“爹,我不想死,你得救救我。” 莫老爷安慰他说:“郎中只是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也没说你会毒发身亡,你怕什么?” 莫海陶拉着莫老爷的手说:“我怕我会变成莫海窑那个鬼样子。” 莫老爷说:“不要胡说八道,我们莫家家大业大,还治不了这个毒吗?” 莫海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冯苟。 “快叫人去把冯苟给我叫来。” 很快冯苟就来了,看着莫海陶他险些没认出来,“这是二少爷吗?” 此时的莫海陶已经比早上下人看见的时候还要瘆人了,浑身泛红,很多地方都已经被他挠出了血。 莫海陶心急如焚地说:“冯苟,你赶快去找莫海窑给我要解药。” “解药?昨天那酒有毒?” 冯苟也心里一惊,因为他昨天很想尝尝那个酒,现在看他得感激莫海陶没赏他一口,不然他可能也是莫海陶现在的这副鬼样子了。 莫老爷上前啪地给冯苟一个耳光。 “你个狗奴才,你看见少爷喝毒酒你怎么不阻止。” 冯苟这次被骂的真的很无辜,他被打的莫名其妙,他捂着自己的脸解释说:“我提醒他那酒有问题了,他不信。” “下贱东西,还犟嘴,你保护不好少爷,你还推卸责任,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莫老爷认准了是冯苟没有阻止莫海陶,他作为莫家这么大的老爷不但伸手打下人,他还骂下人,这简直是自降身份。 冯苟在心里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等莫老爷骂够了以后才说:“赶快去给少爷找解药,找不到解药你就别回来了。” 冯苟也在心里骂:“威胁谁呢,毒死他活该,不回就不回,老子直接投奔莫海窑。” 莫海窑算准了今天莫家会来人,所以故意没出门,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冯苟。 冯苟出门前是带着气出来的,等看见莫海窑这一刻他又害怕了,他过去只知道莫海窑做生意不简单,烧制陶瓷也不简单,今天他又对莫海窑多了一些了解,这人复仇的手段也不简单。 第405章 让莫海陶生不如死 当年和莫海陶串通一气的可是他,是他拿了莫海陶的好处给莫海窑下毒,他是那个把毒药亲手放在莫海窑茶碗里面的的人,除了他这个伺候在莫海窑左右的人,就没有人又这机会能暗害莫海窑了,想到这里,冯苟被吓出一身的冷汗,莫海窑要是知道了他干的这这些事情会怎么对付他呀,他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青,顷刻间他的手里面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给浸湿了。 莫海窑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冯苟笑着说:“你挨打了?” 冯苟回过神,把手心上的汗往自己的裤子上抓了两把,然后伸手摸着自己还红肿的脸说:“少爷,这是常有的事儿?莫家父子经常会因为记恨你拿我出气,打骂都是常有的事情。” 莫海窑把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越是这样盯着冯苟看,冯苟的心里越是紧张,莫海窑淡淡地开口说:“那真是辛苦你了,没想到我都被赶出莫家这么久了,你还能因为我受辱。” 冯苟说:“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大少爷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我和大少爷永远一条心。” 他这样的油腔滑调早在莫海窑这里就不适用,如今的表决心只会让冯苟看起来更加的滑稽可笑,屈屈一个下人,坑了莫海窑一次还想再次获取莫海窑的信任,这事难如登天,莫海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的机会,原因不是第一次的代价太大,而是和莫海窑建立信任本来就是一件难事,何况还是一个从他身边跑了的叛徒,机会在莫海窑这里,得到一次就该好好珍惜了,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莫海窑只把冯苟当作一个跳梁的小丑。 他给冯苟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冯苟的面前,再温声细语的声音通过他的嗓子也会变了味道:“喝点茶吧。” 看见眼前的茶水,冯苟头上的大颗大颗的汗珠瞬间连成了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紧张极了,磕磕巴巴地说:“不......不......不渴。” 莫海窑看着他脸上的汗,淡笑不语。 冯苟紧张地开口说:“少爷,莫海陶一夜之间得了一场怪病,他们都赖你在酒里下了毒药,我不信。” 莫海窑非常平静地地说:“没错,是我下的毒,但是酒不是给他喝的,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他是咎由自取。” 冯苟附和着说:“是是是,他嘴馋,他活该,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喝了莫老太爷和夫人的酒呢。” 莫海窑径自端起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他的心情从昨天一直好到现在,他相信一定一日胜过一日的畅快。 冯苟试探地开口说:“少爷,莫海陶那病还有的治吗?” 莫海窑说:“一时半会死不了。” 冯苟说:“真的吗?” 冯苟现在很怕莫海陶死了,莫海陶要是死了,他立马失去了价值,他怕莫海窑对付他,也怕莫家害他,此时的他才叫前面怕狼,后面怕虎。 莫海窑笑着说:“你看我,活的不也好好的吗?” “少爷,他这毒和您身上的毒是一样的吗?” 莫海窑笑着说:“他对我身上的毒十分了解,他亲自试过了就知道两种毒一不一样了。” 冯苟越听越害怕。 莫海窑继续说:“他对我的身上的毒非常的了解,当时他日日夜夜的折磨我,这毒在身体上发作的时候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一定会很喜欢这个毒。” 冯苟说:“啊?莫海陶都被吓哭了。” 莫海窑笑着说:“他也会怕呀,他们给我下药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冯苟慌乱地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若是知道绝对不能让他们对你下手。” 这副言行不一的样子最让莫海窑烦。 莫海窑笑着说:“你真是对我忠心耿耿呀。” 冯苟扑通跪在地上,“我要对少爷有二心,天打雷劈。” 莫海窑伸手扶了一把冯苟说:“起来吧。” 莫海窑继续笑着说:“你没看见,他们给我下毒的时候非常有多开心,笑的可好了,可变态了。” 说完这些莫海窑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阴森森的一笑让冯苟毛骨悚然,心里产生了想跑的念头。 冯苟说:“他们该死,竟然这般凌辱少爷您。” 莫海窑笑着说:“是吗,你也觉得他们该死。” 冯苟说:“敢害少爷的都该死。” 莫海窑哈哈哈哈地又笑了起来。 “死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想了,他既然这么喜欢下毒,为何不自己亲自感受一下呢。” 冯苟说:“少爷做的对,让......让莫海陶生不如死。” 这话当年是他和莫海陶说的,莫海陶果然做到了让莫海窑生不如死。 看着没有说话的莫海窑,冯苟说:“那什么少爷,我该回去了。” 莫海窑说:“你这就走了吗?” 冯苟说:“他们让我来找你要解药救命呢,他当时那样害少爷,即使有解药,少爷也不要给他。” 莫海窑说:“拿不到解药,你回去能交得了差吗?” 冯苟说:“要打要骂随他们去便是,只要少爷您解气,让我冯苟怎么样都行。” 莫海窑说:“冯苟,你是越来越贴心了。” 冯苟说:“能为少爷做事是我的荣幸,少爷您还有什么指示?” 莫海窑说:“我还记得我中毒的时候,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得了一种见不得人的怪病,有这事吗?” 冯苟点头如捣蒜,“有有有,我马上去办,今天就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莫海陶得了一种不治之症。” 莫海窑掏出一袋子的钱扔给了冯苟,“走吧。” 冯苟马上把钱放在了桌子上,“我是心甘情愿为少爷办事的,少爷我走了。” 看着脚步匆匆的冯苟,谷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莫海窑今天不让他在屋子里面伺候,那就是他和冯苟说的话他不能听,但是不妨碍他打听,莫海窑可以不说,但是他得问。 他噔噔噔地跑了进来,“少爷,冯苟他今天怎么看着那么奇怪呀,他又来说什么了?” 第406章 宋氏去找宋四海 莫海窑说:“不该问的别问。” 谷雨说:“问问怕啥的。” 莫海窑说:“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事情,你陪我出走走吧。” 谷雨说:“少爷今天看着心情不错。” 莫海窑说:“以后我每日心情都会好。” “真的吗?” 莫海窑笑着点点头。 此时的莫家已经乱成一锅粥。 莫海陶的症状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严重。 全城大大小小的郎中被莫家请了过来,现在还在府上排队,等着给莫海陶看病。 看见回来的冯苟,莫老爷眼睛一亮,随着一个个郎中的无能为力,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冯苟的身上说:“拿到解药了吗?” 冯苟摇摇头,一副办事不利的样子,“他不给解药。” 莫老爷指着冯苟的鼻子骂,“要你何用?什么事情你都办不好。” 冯苟在莫海窑的面前如履薄冰,回来还要挨骂,他这心里也特别的不畅快,他心里骂这对父子是傻子,人家莫海窑既然给你下毒,人家久不会轻易给你们解药,你派我这样不轻不重的人去找莫海窑要解药,能拿到药才怪。 但是他还是要给莫老爷一粒定心丸,“莫海窑说了,二少爷这病不至于死人。” 屋子里面一直守着莫海陶的二夫人说:“真的吗?陶儿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吗?” 冯苟说:“莫海窑是这样说的,他说......” 莫老爷被冯苟弄的心急火燎,“痛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莫海窑到底说了什么?” “莫海窑说,不能让二少爷死的那么容易,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早已哭红了眼睛的二夫人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莫海窑好大的胆子,连我的陶儿都敢动,我陶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他。” 莫老爷说:“夫人息怒,我们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呢吗?” 二夫人一张狭长的脸上满是狠厉,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早就说过斩草除根斩草除根,你们就是不听我的,非得让他在街上要饭,这回好了,他再次羽翼丰满,我看你们拿他如何。” 莫老爷已经忍了这个二夫人宋氏很久了,自从莫海窑离开莫家,她处处拿她那个弟弟宋四海来压他,他一家之主怎么能容忍她对自己指手画脚,这莫家是他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老宋家来给他当家了,莫老爷越想越气,他的好脾气也没了。 莫老爷对自己的二夫人说:“这事情赖得着我吗,不是你的好儿子莫海陶和你的好弟弟说的让莫海窑生不如死的吗,不是他们说的既然没死就让他在大街上要一辈子的饭吗?莫海窑在街上要饭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我觉得他还不如死了能让我清净呢,你们在治莫海窑的时候也是在治我,我早就说过莫海窑不是一个普通人,你的好弟弟和你的好儿子非要弄什么毒药,这回好了,人家以牙还牙。” 二夫人宋氏说:“你口口声声把问题都推给我弟弟,没有我弟弟能有莫家的今天吗?” 莫老爷恼羞成怒地说:“莫家的今天是什么样子,莫家现在都什么样子了,陶瓷生意失利,我唯一的儿子有变成这样,你告诉我,这一切我都得归功于你那个弟弟吗?” 躺在床上浑身奇痒无比的莫海陶说:“别吵了,我难受。” 二夫人赶紧坐在床上照顾起来莫海陶。 莫老爷无奈地一甩衣袖说:“莫海陶有没有说有何方法能缓解此症状?” 冯苟说:“我问了,他没告诉我。” “那他可有说海陶中的是什么毒?” 冯苟说:“他也没说。” 莫老爷暴跳如雷,“一问三不知,那你去了这么久是干什么去了。” 冯苟说:“莫海窑那么吓人,他不让我走,我不敢离开?” 其实他是出去散播莫海陶得了怪病的消息了,他在自己心里掂量了一番,此时最不好惹的人应该是莫海窑,所以他得先把他的事情给办了,然后再回来哄莫老爷。 莫老爷叹了一口气说:“合理和外,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冯苟灵机一动。 “老爷,我看应该把那个给莫海窑下毒的那个郎中请来给二少爷治病,二少爷的病看着跟莫海窑差不多,我想那个郎中应该有办法。” 他们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多亏冯苟提醒了。 二夫人宋氏站起身说:“我这就去找我弟弟,郎中应该在他那里。” 莫老爷叮嘱宋氏说:“夫人速去速回,海陶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宋氏点点头,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离开了。 宋氏见到宋四海的时候先给他跪了下来。 四十出头的宋四海赶紧上前去扶宋氏,“家姐这是作甚?” 宋氏声泪俱下:“四海,你快救救你的外甥吧。” “海陶怎么了?” “他被那个该死的莫海窑给下了毒......” 等宋四海了解完情况以后便说:“家姐莫急,我马上去找神医。” “我和你一起去。” 宋府很大,走了七八分钟宋四海才指着前方说:“他就在前面的院子里面炼丹。” 宋四海推门进屋的时候喊了一声:“神医,我进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宋氏焦虑地说:“不会没人吧?” 宋四海说:“应该在,他炼丹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这一进屋就是个正厅,这个正厅跟别人家的正厅不那么一样,里面几乎找不到什么座椅板凳,显然这里不是接待客人用的。 正厅的中间摆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炼丹炉,里面的炉火烧的正旺。 此时这个大小眼正穿着一身黄色的道士服,手里拿着一个拂尘对着炼丹炉发功呢。 宋氏问宋四海:“他这是在做什么?” 宋四海小声解释说:“他这是在给丹药发功呢,我们站在一边等一等,不要打扰他。” 这一等便是半个钟头,宋氏急的满头是汗,宋四海也没比她好多少,一样一头的汗,这么热的天,屋子里面放着一个炼丹炉,这屋子就跟蒸笼一样的热。 第407章 大小眼在宋府炼丹 大小眼收了功以后说:“来找我何事呀?” 宋四海说明了宋氏的来意,听完以后这可让大小眼神医犯了难,他思虑了良久都有没给出半点回应。 宋氏见状只好给大小眼跪下,“求求神医,救救我儿吧?我儿真的快不行了。” 宋四海见大小眼这么不好说话也帮着宋氏说:“我就那么一个外甥,你帮帮忙吧。” 大小眼对宋四海说:“你也清楚,莫海窑的毒我下的时候就没有解药。” 宋氏心里一惊:“什么?” 宋四海说:“家姐,您等神医把话说完。” 大小眼说:“你们让我下毒的时候可没说要救他,你们说以折磨他为目的,死了也无妨,所以我才尝试了各种毒药,但是从来没想过解药的问题。” 宋四海说:“那你现在配一个解药不就行了吗?这事情能有什么难的?” 大小眼挠挠头说:“你也知道,我早就不记得我给莫海窑都下过什么毒了,这事情得有一年多了吧,我早就记不清了,再说很多毒即使知道是什么也不一定配的出解药来。” 宋氏听了以后脸色铁青,头晕目眩。 宋四海安慰说:“家姐莫急,容我们再想想办法。” 宋氏泣不成声地说:“海陶真的等不了了,他浑身奇痒无比,整个人都变了样,神医,你随我走一趟吧,亲自见见我家海陶的病情。” 大小眼说:“看过郎中了吗?” 宋氏说:“看了几十个了。” “他们都怎么说?” 宋氏说:“他们都束手无策。” 大小眼说:“那您请回吧?” “什么意思?” “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我去看了也配不出解药。” 宋氏哭着说:“你要都看不好我儿子的病,还有谁能救他呀,你不是神医吗,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 看着如此伤心欲绝的女人,大小眼拿出一瓶丹药,“这是我炼的丹药,你拿回去先给令郎保命吧,容我再想想克毒之策。” 看着一个人回来的宋氏,莫老爷这心里跟着凉了半截。 “那郎中没在四海的府上?” 宋氏说:“在?” 莫老爷说:“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宋氏抹着眼泪说:“那个神医说,他给莫海窑下的毒没有解药。” “什么?”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砸在了莫老爷的头上。 这时宋氏把大小眼给她的丹药拿了出来,莫老爷接过去说:“这是什么?” 宋氏说:“这是那个郎中炼的丹药,让我拿回来给陶儿保命用。” 莫老爷终于面露喜色,他把丹药交给一个下人说:“赶快给少爷服用。” 莫老爷问宋夫人说:“那个郎中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想克毒的办法。” 莫老爷安宋氏说:“夫人莫急,我们不要自乱阵脚,你去四海那里的时候,我琢磨了,海陶这病肯定有的治,你看莫海窑不也好的差不多了吗?” 宋氏哭着说:“我不想让海陶成为他那样的怪物。” 她打心里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浑身是疤痕,其实莫老爷也接受不了。 他安慰宋氏说:“那也比没了命强。” 宋氏点点头,莫海陶要是活不了了,她的天就得塌了。 莫老爷说:“我想了,这事情还得让冯苟跑一趟。” 站在一边的冯苟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宁可站在这里随时准备被骂,他也不想自己羊入虎口,他真的很怕莫海窑,从心里往外的怕。 莫老爷对冯苟说:“你跑一趟,问问他是哪个郎中给他看的。” 冯苟说:“老爷,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人微言轻,我去了莫海窑一定不会告诉我,我看您还是换一个人去比较好。” 莫老爷说:“目前就只有你还能跟他说上两句话,其他人他理都不会理。” 冯苟在心里叨咕,知道就只有他和莫海窑说上话,他还对他又打又骂的,他过去在莫海窑身边当差的时候,莫海窑可从来不拿身边的下人出气。 宋氏说:“要不我去吧,我给他跪下,看看能不能让他把解药给我。” 莫老爷说:“夫人,你不记得莫海窑的娘是怎么死的吗?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你就是跪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心软的。” 宋氏说:“可是我不能看着我的儿子就这样被毒死呀。” 她扯着莫老爷的衣服袖子哀求着说:“老爷,要不你亲自去一趟吧,你是他的父亲,你张口,他一定会把解药给你的。” 莫老爷说:“他最恨的人就是我,不是我抹不开面子求他,若我真拿回来解药你敢给海陶吃吗?莫海窑的心思我们根本猜不透,这事还得冯苟去探探口风。” 冯苟只好顶着压力再次走出了莫府。 他在莫海窑家的门口蹲到晚上,才看见莫海窑和谷雨拎着菜回来。 “少爷?” 莫海窑笑着说:“怎么在这里?” “莫老爷让我来的。” “进屋再说。” 谷雨给他们倒上水以后就站在一边想偷听,他想知道这人一天来这里两趟,他有什么好说的。 莫海窑对谷雨说:“你去做饭吧。” 谷雨说:“你不是说菜你炒吗?” 莫海窑说:“先把米煮了。” “噢。”谷雨失望地去了厨房。 莫海窑说:“说说是事情?” 冯苟面露难色的,但硬着头皮还得开口:“莫老爷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问问你身上的毒是哪位郎中给治的。” 莫海窑说:“他们莫家连一个有用的郎中都找不到吗?” 冯苟十分恭维地说:“是少爷您这药厉害,这汴京上上下下几十个郎中都给看过了,各个都束手无策,就连给您下毒的那个人,他也没办法。” “噢,那个大小眼也去给莫海陶看病了吗?” “他人没来,是二夫人亲自去的宋四海的家里,那个被称为神医的人就给二夫人拿回了一瓶丹药说是保命,还说当年给您下的毒根本没有解药,少爷这是真的吗?” 莫海窑笑了:“真的假的,你得问那个大小眼,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解药。” 第408章 贵人驾到 冯苟说:“有没有解药不重要,他莫海陶当年那样对大少爷您,他病死才好了。” 莫海窑在心里发笑,没有这冯苟帮忙,他也不至中毒,冯苟倒是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怎么可能呢。 莫海窑说:“我倒是可以给他指一条明路,我的毒是万信侯府的郎中看好的,据说此郎中的医术仅次于御医,你可以让莫家去求求万信侯试试。” 这可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消息呀,有了这个消息他不但可以回去交差了,估计也可以帮到莫海陶了,冯苟现在真怕莫海陶死了,莫海陶要是死了对他没有一点的好处。 冯苟假惺惺地说:“少爷,您果然仁慈。” 莫海窑笑着说:“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 回到莫府。 冯苟总算可以直起腰杆了。 莫老爷拍着冯苟的肩膀十分满意地说:“还是你会办事,不怪海陶最器重你。” 第二日莫老爷就带着厚礼去了万信侯府。 这是他第一次来侯府,之前莫海陶来过这里几次,那也是为了给侯爷送礼,按理说,这应该算是有点交情。 想到这里,莫老爷觉得求侯爷帮忙侯爷一定会卖给他们莫家这个面子的。 他说明来意以后,看门的就对他说:“您请回吧。” “为什么?” “你今日见不到我家侯爷。” “侯爷不在府上吗?我可以等。” 看门的说:“侯爷在府上,但是不能见你。” “我有要事找侯爷,能不能通融。” 看门的说:“您还是请回吧,谁来了今天都见不到我家侯爷。” 莫老爷这是在给儿子求医救命,他身段放多低他都能忍:“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侯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侯爷。” 看门的说:“实话跟您说吧,我家侯爷身体欠佳,已经告假多日,至今还在卧床,我劝您还是回去吧。” “病的这么严重吗?侯府的郎中不是医术十分的高明吗?” 看门的说:“那也要看是什么病,宫里的御医每日都上门来给侯爷看病,至今都未下床,你说严重不严重,您回吧,侯爷近日都无法接客。” 莫老爷只好带上东西打道回府。 宋氏说:“侯爷不肯帮忙?” 莫老爷很丧气地说:“根本没见到侯爷。” “怎么回事?” “侯爷病了,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宋氏不信:”真的假的?“ “听说御医每日都去侯府给侯爷看病,这事能有假吗?” 宋氏说:“要是能有御医给我们海陶看看就好了。” 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莫老爷说:“要不,你再去求求四海,让他求求济妃。” 莫老爷把去侯府的重礼又让宋氏带走了。 此时的侯府。 万敛行正好端端地坐在屋子里面和钱老板下棋。 “这个莫海窑还真是有两下子,你们找了这么久的人这才几天就被他找到了,这莫家老二的毒就是他给下的吧?” 钱老板笑着说:“我猜也是他干的,此人城府极深,复仇是迟早的事情。” 万敛行笑着说:“他倒是不傻,一句话把人给打发我这里了,我还得得罪人,估计这莫老爷这几天还得来求我。” 程风昨晚就收到莫海窑的信了,信上和程风说的很清楚,他要亲自对付那个大小眼,让程风他们先不要动他们。 钱老板说:“莫家会不会去求济妃娘娘,也弄个御医给莫海陶看看。” 万敛行笑着说:“就是济妃娘娘的亲爹病了,也动用不了御医。” 钱老板一听,“看来皇上真是器重小叔呀。” 正在说笑间,突然万敛行的管家跑了进来。 万敛行一双窄长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此时已经竖了起来,他不满地说:“这是在侯府,给我慌什么?” 管家说:“侯爷......” 侯府的管家是个小老头。 万敛行说:“什么事,给我大方说,我看看是谁能把以后侯府的管家弄的畏畏缩缩的。” 管家咽了口口水说:“侯爷,贵人驾到。” 万敛行此时也慌了一批,他站起身时说话的调调都变了,“他怎么来了?” 管家说:“侯爷,您快收拾收拾准备接驾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万敛行说:“这怎么今天就来了。” 管家急得踮着脚尖,直接伸手把侯爷的头发抓乱,然后再给捋顺捋顺,“我说侯爷呀,你以为贵人会哪天来呀?” 万敛行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也得我告假半个月吧。” 管家急的跟什么似的,“侯爷,这病打算什么时候好呀?” 万敛行说:“看心情。” 管家说:“这谁也没招您,谁也没惹您,你这告假是给谁看呢呀。” 一般的时候,万敛行还是比较听这个管家劝的,但也仅限于一般时候。 万敛行说:“我乐意。” 管家乞求万敛行说:“我求求您了,您快点好吧。” 钱老板和程风是一分钟都没闲着,他俩已经把下了一半的围棋都给收了起来,又把他们用过的茶碗都给藏了起来。 做完这些以后。 钱老板说:“小叔,我先回避了。” 程风也说:“小叔,我也先回避了。” 万敛行说:“那要看看你俩的腿脚了,别往显眼的地方走,绕着点。” 说完话万敛行先一步走了出去,管家跟在他的后面喊,“侯爷呀,您现在是重病在身,您走不了那么的快。” 万敛行说:“知道知道,你快来搀着我呀,这人是从左右哪边来呀?” 管家搀着比他身体还好的万敛行说:“侯爷呀,贵人肯定是走一边呀。” 此时程风和钱老板已经去了后面找尚汐,尚汐见到他们两个小声说:“这府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我们停工走小路从后门撤离,还不许我们说话问问题。” 钱老板小声说:“贵人来了?” 尚汐看了一眼身后还未完成的建筑物,小声说:“现在就来了,这汤泉还没建成呢。” 钱老板说:“不是来泡汤泉的,是来探望侯爷的。” 尚汐更是一脸吃惊,“皇上探望侯爷?” 第409章 皇上和万敛行去后花园 钱老板说:“侯爷不是病重了吗?懂了吧?” 尚汐点点头说:“懂,懂了。” 同时尚汐心里想的是,这侯爷是真能作妖,存在感是不是太强了,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这一天把所有人折腾的,就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程风说:“我们不要在这里了说话了,先回住处吧。” 于是他们几个和府上的其他没用的闲杂人等一样,都各自找地方隐匿了起来,这后面的戏就得靠万敛行自己演了,谁让他想一出是一出呢。 不过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担心万敛行的,他作妖也不是作这一次,他不再作死的边缘上走一遭,他不带消停的。 万敛行确实驾轻就熟,瞅准皇上一露面他就跪倒在地,“皇上,咳咳咳......”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他瞬间气喘吁吁,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知道的人他今年三十六,不知道人以为他是六十三。“ 皇上上前一步说:“爱卿请起。” 这俩人可有日子没见了。 “谢皇上。” ”爱卿怎么病的这么重?“ 万敛行说:“臣不知,自从......那日回府以后,我就再也没好过,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咳咳咳......,承蒙皇上爱戴,若是没有御医每日为臣诊治,臣......呜呜呜恐怕再也无法为皇上分忧了,呜呜呜......” 此时万敛行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早已连城了串,哭的比死了爹还伤心。 谁见了能不动容了呢。 皇上说:“爱卿莫怕,御医已经说了,你得的不是不治之症,就是严重的风寒,调理几日便可痊愈。” 万敛行说:“可是我浑身无力,头晕目眩,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臣的身体恐怕再也不能常伴皇上左右了。” 皇上说:“朕不许你讲这样的话。” “臣知罪。” 皇上拍拍万敛行的肩膀,仔细端详了一下万敛行说:“爱卿确实清瘦了很多,你的快点好起来,没有你,朕觉得无趣很多。” 万敛行直了直腰板说:“早晨这身体还不行呢,见到圣上我感觉我的病好了大半了,果然隆恩浩荡。” 皇上听了以后笑了笑,因为王公大臣会这样拍马屁的人比比皆是,他早就听顺耳了,只不过这话从这万敛行的嘴里说出来,他听了格外地舒服。 “敛行,你这府上是重新修葺了?感觉上次来不是这个样子。” “噢,皇上您不是喜欢赏花吗,我特意让人修建了一个高点的房子,您站在上面便可把整个花园尽收眼底。” “噢?” 万敛行指了指府上最高的那个建筑说:“就是那个,再有些日子就能建好了。” 皇上说:“爱卿有心了。” 皇上和万敛行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万敛行说:“皇上,要不要臣陪您在府上走走,后花园的花有好多都开了。” 皇上说:“你这身体行吗?” 万敛行说:“行,见到您已经好大半了。” 皇上说:“那陪朕走走吧,好久没听见你说话了。” 万敛行想了想,这掰着手指头算也不过十天罢了,怎么被皇上说的感觉他一个月没进宫了,他就是个闲职,去了也不过是喝喝茶,下下棋罢了。 十多分钟以后他们才来到后花园。 皇上看着这满园的花色说:“今年的花和去年的不一样了呀?” 万敛行说:“怕您看腻了,我派人重新修剪一番,又让人从南面移植了一些植物。” “敛行,有心了。” 此时皇上的眼睛正落在一片橘黄的花上。 万敛行的眼睛一直跟着皇上的眼睛,他能第一时间知道皇上喜欢什么。 “皇上,您看的这花是万寿菊,花很香,花期特别的长。” “此花好养活吗?” 万敛行说:“生命力嘎嘎顽强。” “此花甚美。” 其实这花一点也不名贵,可以一年种一年生,也可放在花盆里面在室内过冬,但是这花有一点种子能种出一片,所以谁也不会把它放在花盆子里面过冬。 这花十分常见,你要是在村子里面走上两圈,你会发现,很多人家的门口都会有几株开的正艳的万寿菊,原因就是这花好活,生命力强,花期从春天能开到霜降,不论风吹雨打,都不会败了它的娇艳。 生命力和野草一样顽强。 万敛行说:“我明日让人把这花移植到皇宫里面。” 皇上说:“此花开的正艳,就别挪动了。” 万敛行能看出皇上很喜欢这花,不然不会弯腰闻上一闻,这花长的矮,不是很高,皇上闻完还夸赞此花极香。 这花肯定是香,就一走一过都能闻到那扑鼻的香味,但是这花不能细闻,万敛行每次细闻的时候都觉得它是臭香臭香的,就这个香特别招密封,万敛行都觉得神了。 就凭借万敛行这么善解人意,不日这花就得移植到宫里。 万敛行突然抬头喊了一声:“什么人。” 一个下人跑过来跪在地上说:“奴婢有罪,惊扰了贵人。” 万敛行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丫环急得都要哭了,“我怎么劝小少爷他都不跟着我离开。” 万敛行摆摆手,又给这个丫环使了使眼色,厉声说:“赶快退下,别惊扰了贵人。” “是。”然后就见这个丫环胆战心惊地退了下去。 皇上说:“花园之中还有别人?” 万敛行说:“有一个小崽子,就在那里。” 万敛行的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 万敛行走过去伸手把人从花丛里面给薅了出来。 程攸宁扭动着身子求饶:“快放我下来,我马上就抓到它了。” 万敛行只好又把他放到了地上,很快程攸宁又钻进了花丛里。 站在一边的皇上摇起了扇子,“这是你儿子?” 万敛行说:“我可没有这玩意。” 他俩站在这里等了半天,程攸宁才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蝈蝈给万敛行看:“小爷爷,你看。” 万敛行笑着说:“行呀,身手不错呀。” 第410章 我爹是围棋高手 万敛行赶快把地上放着的那个小笼子拿了起来,然后把门打开,程攸宁把手里的蝈蝈塞了进去。 程攸宁还在盯着笼子里面的蝈蝈看的时候,万敛行拍拍他说:“快给贵人下跪磕头行大礼。” 他说的这么明白,程攸宁一听就会,他的礼仪可不是白学的。 程攸宁直起身走到皇上跟前,跪在地上,先给皇上磕一个头,然后说:“见过贵人。” 皇上笑着说:“你这小娃娃是谁呀?” 程攸宁不卑不亢,声音十分的清脆:“回贵人,我是程攸宁。” “给你拎蝈蝈笼子的是你什么人呀?” “他是我小爷爷。” “那你起来说话。” “谢谢贵人。”程攸宁从地上爬了起来,贵人没问完话他又不能走,可是他这心里还惦记着他那只蝈蝈呢。 “你是怎么找到的蝈蝈?” “听它的声音就能判断它的位置。” 皇上笑着说:“你的小耳朵这么好使吗?” 程攸宁点点头。 皇上又说:“你抓他的时候它不跑吗?” 他想象不出来蝈蝈那么大,这么点的小娃娃是怎么追上的。 程攸宁说:“不能上去就抓,得观察等待时机,待时机成熟,伸手便可抓到。” “这是谁叫你的。” “我父亲,这叫伺机而动。” “你父亲是谁呀?” “程风。” 皇上说:“那你父亲和你小爷爷是什么关系呀?” 程攸宁说:“叔侄关系。” 皇上看着万敛行笑了笑:“这个就是你们万家的那个独苗侄子的儿子吧?” “回贵人,正是。” “这孩子很聪明呀?这么小就能把蝈蝈抓到。” 万敛行十分谦虚地说:“都是小聪明。” 皇上笑着说:“不过这孩子和你长的可真像。” 万敛行说:“你要看见他爹就知道我和他长的不像了。” “一眼就可看出这是你们万家人。” 万敛行说:“贵人,我让人泡了茶在前面的凉亭,我们坐下喝点茶吧。” 皇上笑着说:“好呀,等你身体无恙了,再陪我下上两盘棋就更好了。” 万敛行说:“我现在就能陪您。” 皇上摆摆手说:“罢了,罢了,看你这病怏怏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万敛行抓了抓他那一头不算整洁的长发说:“要不我找个人陪您下两盘。” 皇上笑着说:“好呀,你这府上有没有下棋的高手。” 高手,他兄长算一个,他的侄女万百钱算一个,钱老板也还凑合,到底选谁好呢,他这心里正纠结呢,程攸宁开口了,“我爹是围棋高手。” 皇上笑着说:“你父亲程风?” 程攸宁目光坚毅,信心十足,“对,他棋下的极好,大家都喜欢找他下棋。” 这句话可是勾起了皇上极大的兴趣,他问万敛行:“你侄儿在府上吗?” “啊......在,在,我马上让人把他喊来。” 程攸宁看了看万敛行手里的蝈蝈笼子说:“贵人,我能退下了吗?” 皇上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去玩吧。” 然后他便拎着蝈蝈笼子若无其事的就走了。 万敛行说:“皇上,我们去前面稍坐一下,我侄儿马上就来。” 刚一坐下茶就已经泡好了。 皇上看着这台茶具说:“看来你这里的好东西不少呀!” 万敛行说:“我让我侄儿他们的那个窑厂给您和太后各做了套,但是好的瓷器做下来比较慢,还要再等上一些时日。” 其实莫海窑帮忙烧制的瓷器已经烧好了,莫海窑技术精湛,一次就烧成功了,东西现在就在他的府上呢,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拿出来有点不是时候。 皇上笑着说:“敛行有心了,朕这次来也给你带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皇上说:“是你最需要的?” 万敛行想了一下,什么是他需要的,他现在好像什么都不需要。 “皇上,什么呀?” 皇上一个眼神,下人就把东西呈了上来。 万敛行看着木头盒子,猜不出这里面会是什么。 皇上说:“打开看看?” 万敛行只好当着皇帝的面把盒子打开。 看见里面那精致的陶瓷药瓶,万敛行哭的心都有了,送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送药丸子呢。 即使再不想要,他也得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叩谢隆恩。 他在心里大骂那个大小眼,没事炼哪门的丹呀,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皇上那是一脸的为他好。 “这是济妃给我的,说是那名神医说了,关键的时候这个东西可以保命,平时可以延年益寿。” 万敛行一听保命,就想起程风说的大小眼给莫海陶那瓶保命的丹药了,不会这两瓶是一样的吧。 听说那个大小眼是一名山野郎中以后,他就更不敢吃这东西了,他试图扭转局面。 “皇上,这么贵重的东西臣不配享用,还是留着您和济妃慢慢享用吧。” 皇上笑呵呵地说:“唉,我身体不错,用不上,都给你拿来了,爱卿你先平身,你现在就服一颗吧,济妃说大有益处。” 万敛行跪在地上迟迟不起,“皇上,您都没舍得吃的东西我哪里敢吃呀,我哪有这等福分呀。” 皇上面色变得严肃几分,他对万敛行说:“福分这东西,我说你有,你就有,爱卿快快请起,把这丹药给吃上。” 万敛行一看这是躲不过去了,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丹药,他在心里咒骂,这玩意为什么做这么大,他这嗓子眼能咽下去吗。 他拿着丹药比量了又比量,扔进嘴里用力一吞,随即想起尚汐说的牛粪味,他转身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皇上都看不明白了,“这怎么又吐了,爱卿是胃疾还没好,还是这丹药有问题。” 万敛行说:“回皇上,臣有罪,我就是最近身体欠佳,呕吐是常有之事。” 皇上安慰他说:“爱卿莫怕,我带御医了。” 很快御医就走上前来给万敛行诊脉,经过御医的一番诊治说:“胃疾加风寒,呕吐是正常现象,不碍事的。” 第411章 程风陪贵人下棋 皇上一听不碍事,便说:“爱卿,你再吃一粒丹药吧。” “啊?” “刚才那颗肯定是不能发挥功效了。” 自然是无法发挥了,丹药都被万敛行吐出去了。 万敛行觉得今天这一劫难是逃不过去了,他一咬牙又吞了一颗丹药,他用手捏着自己的脖子乞求自己,千万别吐,千万别吐。 管家老头接到万敛行眼神的指令以后,他就急匆匆地跑去程风住着的小院,“少爷,收拾收起,侯爷在后花园等你呢。” 程风正和钱老板下棋,尚汐在一边观棋,这一盘还没个决输赢呢。 程风说:“他不是和贵人在一起吗?叫我做什么?是贵人走了吗?” 管家晃晃着脑袋说:“让你去陪贵人下棋。” “什么,我陪贵人下棋?”这真是给程风吓了一跳,他一直平稳的嗓音不自觉的变了调。 管家说:“没错,赶快动身吧,别让贵人等久了。” 管家老头一边说话,一边抹汗。 程风说:“你没听错吧?我的棋下的这么烂,小叔怎么会让我去呢?” 管家急的跟个陀螺一样:“哎哟哟,祖宗唉,是你家的小祖宗在贵人面前举荐的你,侯爷让我亲自来找你就是嘱咐嘱咐你,一会别出错,快点跟我走吧。” 程风很想说自己不去行不行,但是管家小老头已经薅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了,看着他急吼吼的样子,程风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尚汐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此时正满面愁容地望着门口,她担心程风能否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 钱老板说:“你陪我接着下吧。” 尚汐担忧地说:“程风不会惹出什么篓子吧?他不会冲撞了贵人吧?” 钱老板说:“这机会我求还求不来呢,下次和你家程攸宁说说,再有这事也举荐举荐我。” 钱老板这句话让尚汐绷着的一颗心放松了不少。 尚汐笑着说:“你这又是按的什么目的呀?” 钱老板说:“你看没看见宋字号的牌匾?” 尚汐说:“看见了,这济妃的字属实有点拿不出手。” 尚汐忽然反应了过来,“唉,你不会是?” 钱老板压低了声音说:“我就是想想,要是咱们有一块贵人御笔的匾,我们的生意会不会更上一层楼。” 尚汐的声音也小的跟蚊子一样:“你可真敢想。” 钱老板哈哈哈笑了起来:“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程风去的确实够快,按照管家的叮嘱,他先给皇上下跪磕头。 皇上看了看程风以后说:“这爷俩还真长的一模一样。” 万敛行也笑着说:“我就说吧,看见程风,你就不会我和那小崽子长的像了。” 皇上看看程风,又看看万敛行,然后说:“你们叔侄长的也很像。” 万敛行笑着说:“不过他长得没有我好。” 这点自信万敛行一直有,这整个汴京也找不到他这样的好相貌了。 皇上听了以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问程风:“你应该会骑射吧?” 一直低着头的程风偷偷看了一眼他小叔,这一眼给他吓了一跳,他小叔的脸色蜡黄,即使笑也是一种病态,心想,这人装病装的这么像吗?在看见他小叔轻微的点头他才开口说:“会一点,我前些年以打猎为生。” 皇上点点头说:“难怪你家的小娃娃能把蝈蝈逮到呢。” 程风说:“雕虫小技,让贵人见笑了。” 皇上看了看万敛行说:“那小娃娃的心性就随了你这侄儿。” 万敛行笑着说:“贵人所言极是。” 皇上说:“听你家的小娃娃说,你围棋下的很好,你陪我下上几盘吧。” 程风偷看了他小叔一眼,他小叔在偷笑,他自己思量了一下说:“小儿不懂事,口出狂言,我棋艺不精,望贵人降罪。” 皇上朝他招招手说:“年轻人,别谦虚,来吧。” 万敛行坐在一边说:“程风,今天你就知道什么是下棋高手了。” 皇上笑呵呵地说:“敛行,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虽然皇上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这威严足够让人喘不过气来,程风顶着巨大的压力坐在了皇上的对面。 这样的场面他曾几何时见过了呀,想都不曾想过,没想到竟然是拜他的儿子所赐,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等他一会见到程攸宁的,看他怎么收拾他。 他谨慎地走着每一步,他全部的脑筋在这一刻都用上了,下不好他怕皇上怪罪,也怕给他小叔丢人。 终于下完一盘,不用说也知道他输了,皇上很赏识地说:“下的不错。” 程风不解,这都输了还下的不错? 然后又开始了第二盘。 结果就是,下两盘输两盘,下三盘输三盘,下五盘输五盘。 这结果是程风来这里的时候就预料到的,他之所以绞尽脑汁地应付这盘棋,是不想输的太难看,他丢人就等于他小叔万敛行丢人,他小叔这么爱面子,要是他今天表现不好,他小叔回头就得数落他。 最后皇上说:“你这侄儿沉着冷静,是个好苗子,以后下棋肯定能超过你。” 万敛行笑着说:“我看未必。” 皇上哈哈哈地又笑了起来,他很欣赏万敛行这副桀骜不驯又不谦虚的样子。 皇上说:“和你这侄儿下棋和与别人下棋不一样。” 万敛行说:“哪里不一样?” 皇上说:“你们都是想着怎么输给我,就他想着怎么赢我。” 程风一听这是责怪他求胜心太强了吗,这可是小叔交代的要好好下,难道他意会错了他小叔的意思了。 他赶紧起身说:“请贵人降罪。” 皇上说:“何罪之有,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棋友,他们都故意让着我,我反而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了,今天和你下棋我很畅快,只有你把我当对手看待。” 皇上又说:“每年都有狩猎比赛,秋天让你小叔带着你去,你小叔可是狩猎高手。” “谢贵人。” 万敛行对程风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于是笑着说:“下去吧。” 第412章 程风完败 程风如蒙大赦,他终于可以离开后花园了,浑身都变得轻快了很多,头上的压力也瞬间全无。 他迈着大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生怕自己再被他小叔给喊回去,他终于体会到他父亲说的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意思了,此刻他在心里还是挺同情他小叔的。 一进小院就看见了罪魁祸首的程攸宁,程攸宁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小笼子,他手里拿着一根草棍逗蝈蝈呢。 程风两步就走过去,伸手就把程攸宁抱了起来,训斥说:“下次能不能不吹牛了?” 这样的口气和方式不但吓唬不住程攸宁,反而他还很开心。 突然的双脚离地,程攸宁被逗的咯咯咯直笑,“你陪那个贵人下棋去了?” “你说呢?” “战况如何?” 程风说:“完败。” 程攸宁瞪大眼睛说:“一局都没赢?” 那小眼神是极其的不可思议。 程风一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他十分大方地说:“没有。”然后他为了解气在程攸宁的脸上啃了两口。 程攸宁一边被弄的嘎嘎嘎的笑,一边朝着屋子里面喊尚汐:“娘娘,快来救我,爹爹欺负我......“ 早就听见他们动静的尚汐和钱老板已经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正在逗孩子的程风,钱老板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呀程公子?” 程风笑着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钱老板说:“贵人应该很喜欢和你下棋吧?” “为什么?”程风怎么听都觉得钱老板的语气不对,感觉这语气不像是在夸他呀。 钱老板笑着说:“你往那一坐,跟个高手似的,再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更是深不可测,谁赢了你以后都特别有成就感。” 程风被钱老板的话给逗笑了 “你就是说我棋艺不精呗。” 钱老板说:“那你赢了吗?” 程风说:“没有。” 尚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没赢就对了,我就担心你赢呢。” 程风笑着说:“夫人太高估自己的相公了,你的相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尚汐听了也是一笑,确实是她想的太多了,程风吃的米还没有人家吃的盐多呢,人家的棋艺自然要远超程风,她刚才的心里因为程风都要乱作一团了,真是关系则乱。 “那贵人是何等的尊容?”这也是尚汐关心的问题之一。 程风说:“四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还不错。” 尚汐说:“长的怎么样?” 程风说:“长得还可以吧。” “威严吗?” 程风点点头说:“威严。” ...... 此时的宋氏已经坐在了宋四海的对面。 “家姐,海陶的病情可有好转?” 提起这个宋氏就想哭,她抹着眼泪说:“那丹药一点作用都没起,原来海陶浑身是痒痒的,自从吃了那个续命的丹药以后,他是不痒了,改成浑身疼痛了,这一叫就是一晚上,真不知道这该死的莫海窑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药。” 宋四海说:“家姐莫急,我马上去把神医叫来问问是什么情况,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宋氏说:“我看算了吧。” “那家姐的意思是?” 宋四海可是看不懂他这个姐姐此次的来意了。 宋氏说:“弟弟,姐和你直说吧,姐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家姐说便是。” “我想请你找济妃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让御医给海陶看看。” 宋四海犯了难,“家姐是不是急糊涂了,御医这么能给外人看病。” 宋氏说:“姐姐夫今天去万信侯府求医去了,得来的消息说万信侯病了,每日都有御医上门给探病。” 宋四海说:“海陶能和万信侯比吗,人家是堂堂的侯爷,海陶就是个平头百姓。” 宋氏说:“有什么不能比的,万信侯不过就是个虚职,也没有什么实权,他都能用御医,我儿为什么不可。” 宋四海说:“家姐怎么不明白能,万信侯是普通人吗?那么多的王公大臣,有几个能跟万信侯比的,他是皇上身边的红花人,皇帝想怎么赏赐他就怎么赏赐他,。” 宋氏起身跪在宋四海的面前,“姐求求你了,救救你的外甥海陶吧,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 宋四海十分无奈地说:“家姐,你这是难为我呀,弟弟我哪有这等的本事呀?济妃也不是我想见就见的。” 宋氏哀求宋四海:“济妃是你夫人的姐姐,你夫人出面,她一定会买账的,我带了一些东西,济妃看见了一定会喜欢。” “哎!我只能商量商量夫人试试了。” 济妃听说自己的妹妹是为了莫家来求御医的,她瞬间火冒三丈。 “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宫里的御医是我能随意往外调遣的吗。” 宋四海的夫人说:“姐,我就是问问,不行我就回去。” 济妃说:“这事想都不要想,这话若被别人听了去就是害我,我这每日还为皇帝进献丹药,说什么是神医炼制的,这神医连个小病都看不了吗?真是荒唐。” 宋四海还的夫人说:“姐姐息怒,听说御医每日都去万信侯府给侯爷看病,是真的吗?” 济妃一百桌子,一脸的阴狠像,“提起这个我就有气,知道你们给我的那个丹药吗,我已经进献给皇上了,今日皇上去了一趟万信侯府,把丹药赏赐给万信侯了。” 宋四海的夫人说:“皇上去了万信侯府。” 济妃气的咬牙切齿:“得了一个狗屁风寒,告假几日,皇帝急得亲自去探望,荒唐至极。” “还有这事。” “此话不要往外传,这个万信侯,我早晚得弄死他,让他每日花言巧语的在皇上身边走来走去的。” 宋四海的夫人说:“那姐姐可有办法?” 济妃说:“我本想借着丹药讨好皇上,哪知道他一颗丹药都没有吃。” 宋四海的夫人说:“姐姐,我倒是有一计策,就是有点险,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第413章 莫老爷从侯府借来了郎中 济妃说:“妹妹请讲。” 宋四海的夫人在济妃耳边说了几句话,济妃听了以后脸色变了又变,随后便是大悦,“好,还是妹妹的办法好,我看这个万敛行以后还怎么进宫。” 第二日。 因为没有请来御医,他们把主意又打在了万信侯府的郎中。 莫老爷穿戴整齐再次带着厚礼去了万信侯府,他已经做好了软磨硬泡的准备,他高低把郎中求回去。 守门报信的还是昨天的那个人。 莫老爷走上前去,说话客客气气,他问守门的人:“侯爷今天身体可好呀?” 看门的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来,“你怎么又来了,昨日吃了皇上赏赐的丹药,侯爷几乎好了大半?” “什么丹药?” 听到丹药两个字,万老爷面色凝重而激动,他这两日四处派人求医问药,只要听说能对莫海陶身体有益处的药他不惜重金都弄回来了。 守门的说:“具体是什么丹药我这个做下人的也不清楚,反正侯爷是可以下地了,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大半了。” 莫老爷激动地说:“那我今天可不可以见见侯爷?” 守门的说:“府上上上下下都有交代,非宫里的人一律不接待。” 莫老爷说:“帮我通融通融吧,我真的有要事要见侯爷,我儿子快不行了。” 守门的说:“你也知道,我家侯爷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真的不方便见客。” 莫老爷当即跪在地上说:“我今日若是见不到侯爷,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守门的说:“我看你温文尔雅,言谈举止也都是个斯文人,你这个跪在我们万信侯府前不起,不清楚的还以为我家老爷欺负你这平民的,世人都知道我家侯爷仁慈,从来不会见死不救,他若知道你是为了给儿子前来求医而在这此长跪不起,他一定会责难我们。” 莫老爷说:“我儿子得了怪病,除了侯爷府上的郎中可以医治,再无他法。” “见你救子心切,我去禀报一声,你先起来吧。” “有劳了。” 过了好一会,看门的才回来。 “侯爷有请。” 此时万信侯正身穿苏雅长袍,脸色冷白地坐在正厅里面,一看这人就是大病初愈的。 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莫老爷的,他算准了他今天还会来这里找他。 看见侯爷,万老爷毕恭毕敬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万敛行说:“莫老爷不必拘礼。” 等莫老爷坐下以后,万敛行开口了:“家丁说你有要事找我,昨日就来过。” 莫老爷说:“正是,家里犬子病重,想借侯爷府上的郎中一用。” 万敛行说:“可以,我一会就让他随你走一趟,不过能不能帮到你我就不敢说了。” 莫老爷说:“多谢侯爷,都说侯爷府上的郎中医术了得,我家犬子的全部希望都在这里了。” 万敛行说:“千万不要听外面的那些谣言,都不属实,我府上的郎中也不是万能的,就说我重病缠身多日,险些丧命,我家郎中一样束手无策。” 莫老爷说:“那侯爷请的是哪位神医给看好的。” 万敛行说:“御医给我治了好多天,我依然不见起色,只有昨日皇上赏赐了我一瓶丹药,我吃了以后才有了精神,这命算保住了,听说这郎中和济妃还有那么一点的渊源,你们可以攀攀关系看看能不能弄点丹药给令郎试试,皇上听济妃说,这丹药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平时服用可以延年益寿。” 莫老爷赶忙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说:“多谢侯爷指点。”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让府上的郎中跟着莫老爷走一趟吧,别耽误了莫家公子的病情,我能理解一位父亲的救子心切。” 就这样几句简单的对话万敛行就把莫老爷打发走了。 万敛行也是言出必行,真就让自己的府上的郎中跟着莫老爷去了莫家。 郎中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莫海陶皱起了眉毛,“这人病几日了。” “三日。” “看过很多郎中了吧?” “能看的郎中都看了,能开的药都开了,就是不知道我儿中的是什么毒。” 郎中仔细查看一番以后依然摇摇头。 莫老爷焦急地说:“郎中,我儿可还有救。” 郎中说:“此毒下的极其复杂,很多毒药都是没有解药的。” 宋氏跪在郎中的腿边说:“求郎中救救我儿子吧。” 郎中说:“夫人请起,你儿子的病我没有把握医治好。” 宋氏说:“可我听说,您之前救过一个和我儿一样的人。” 她指的就是莫海窑,万敛行没有对郎中有任何的交代,郎中也是尽力为他们诊病。 “我确实治过一例这样的病人,那人也确实奇迹般的好了,从表面上看他们的问题很像,不过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令郎的病情远远要比那个人严重。” 郎中说:“我就是一名普通郎中,我只能试着给令郎开几副药看看,再开一些处理伤口的药,先把人的命保住。” 宋氏哭着说:“那我儿的脸还能恢复到过去的容颜吗?” 郎中十分肯定地说:“再无可能了。” 宋氏说:“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吧。” 郎中说:“我建议还是要弄清楚下的是什么毒,这毒药配置的很复杂,可见下毒的人心思巧妙,大概只有下毒的人能有解药。” 郎中尽心尽力地为他们开了两副药方子。 等这个郎中一走,莫老爷就说:“夫人,你赶快再跑一趟,去四海的家里,把那个神医请来。” 宋氏手里正拿着刚才给开的药方子,“请他做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有药方子吗?先去把药给海陶抓回来用上。” 莫老爷说:“夫人有所不知,侯爷已经大病初愈了。” 宋氏面容憔悴地说:“果然还得是御医。” 莫老爷笑着说:“不是御医给看好的。” “那是谁给侯爷看好的。” 莫老爷说:“是四海家里的那位神医给看好的,说他的丹药特别管用。” 第414章 大小眼用气功给莫海陶治病 “真的吗?” 宋氏激动的赶紧找出那瓶丹药,因为吃了此药病情不但没好,还加重了很多,宋氏当时差点就把这药给扔了,她打开瓶盖看了一眼,里面还有好多丸,她对下人说:“快,给少爷服上。” 看着莫海陶把药服下以后,宋氏对莫老爷说:“我这就去四海那里一趟,高低把人给请来。” “有劳夫人了。” ...... 宋四海见到你宋氏说:“家姐,你怎么又来了,济妃那里没用的,请不来御医的。” 宋氏说:“我今天不是为御医的事情来的。” “那是为何?” 宋氏把事情跟宋四海说了一遍。 宋四海听了以后说:“那这事好办呀,我马上让这个神医和家姐走一趟。” 他们去找大小眼的时候,大小眼正在炼丹房里面的地面上躺着呼呼睡觉呢,听见院子里面有人喊他,他这才迷得糊的坐了起来。 开门的时候没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回应,宋氏说:“这人不会又发功呢吧。” 宋四海说:“不用气功,这丹药是炼不好的。” “气功?他会气功。” 宋四海说:“对呀,他会气功,气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听说可以治百病。” 宋氏一听,“那海陶岂不是有救了。” 走进去一看,大小眼果然盘腿打坐,手指着炼丹炉,宋四海说:“小点声,神医正在发功呢。” 半天没见这大小眼动一下,炼丹炉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宋氏十分的疑惑,上次来这个神医还围着炼丹炉转来转去呢,“四海,这气功怎么没什么反应呀。” 宋四海说:“气功是无形的,我们外行看不懂的。” 宋氏小声说:“这这干巴瘦能有气功吗?” 宋四海说:“这气功可都是精元,每发功一次都是对神医身体的一次损耗。” 宋氏说:“难怪看他比过去瘦了好多。'' 这大小眼瘦也是有原因的,他这每日炼丹守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每天出的汗都得有一斤,他能不瘦吗。 过了一会大小眼才假模假样的站了起来。 开口边问宋氏:“令郎怎么样了呀?” 宋氏说:“今日来就是想请神医亲自去给犬子看上一看。” 神医一听要去给莫海陶看病,他这心里直打鼓,他会看一点病,但是疑难杂症他可看不好。 他继续推托说:“我还没想到克毒的办法,容我再想想。” 宋四海笑着说:“神医还谦虚什么,就你那大药丸,把那个快死了的万信侯都给吃好了。” “真的吗?” 大小眼一听,那只大眼不由自主地往上一挑。 “我家姐在这里呢,这话还能有假。” 他都不清楚他自己炼制的丹药竟然能有如此的功效,他只知道他炼制的丹药好人吃不坏。 宋四海说:“你快随我家姐走一趟吧。” 大小眼一听自己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证明他这段时间的医术突飞猛进,没有在这炼丹房里面白受罪。 他抖了抖自己的道袍说:“那我就走一趟吧。” 大小眼见到莫海陶的时候也被惊了一下,“这是莫海陶还是莫海窑呀?” 宋氏瞪了一眼大小眼说:“这是我儿子莫海陶,莫海窑是个什么东西。” 大小眼围着床看了看说:“这不是和莫海窑一个病吗?” 莫老爷说:“侯府的郎中说的了,他们中的不是一种毒,我家海陶的毒更复杂一些。” “那郎中还说了什么?” “给开了两副药方。” “拿来我看看。'' 宋氏把药方找了出来,大小眼一看了一眼便说:“庸医。” 宋氏说:“这还有一个方子。” 大小眼一看说:“绝对的庸医。” 莫老爷说:“这药方不能用?” 大小眼非常不屑的说:“当然不能用,你还怀疑我吗?” 莫老爷赶忙说:“不敢不敢,那神医您的意思呢?” 大小眼不加思考地说:“当然是吃丹药了。” 莫老爷说:“您上次给带来的丹药还没吃完呢,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大小眼说:“那是保命的,这样我在给莫海陶再炼制一种丹药。” 莫老爷说:“神医,您不把脉吗?” 大小眼对莫老爷的怀疑心生不满,他语气不善地说:“根本没那个必要。” 莫老爷看了看宋氏,宋氏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莫老爷不要再说话惹怒这个郎中。 莫老爷只好不再张嘴。 宋氏说:“神医,您气功那么厉害,您先用气功给我儿治上一治呢,我们现在命去置办丹炉。” 大小眼说:“急什么急,该怎么治我比你们清楚,我先拉单子,你们派人先把药材买回来,没有药材我拿什么炼制。” 莫老爷恭维着说:“去听神医的。” 半个钟头过去了,大小眼把需要的东西写了出来。 莫老爷一看,“需要这么多的药材吗,这是把药铺搬回来吧?” 大小眼说:“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儿子了。” “想,想,老爷您先不要在说话,我们就听神医的。”宋氏真大怕惹怒了这个神医。 莫老爷只好再次忍气吞声闭了嘴。 大小眼说:“丹药之所以名贵就是他需要大量的草药炼制,就我开的这些草药也炼制不出多少丹药来。” 莫老爷只好按照大小眼的要求把事情交代给了下人。 然后就见大小眼站在床边开始施功。 莫老爷一脸狐疑地拉了一把宋氏走到角落里用气音说:“这能治病吗?这怎么看都是花架子呀。” 都是病急乱投医,在这无计可施的时候宋氏也是谁说什么就信什么。 “四海说气功有用,试试吧,不试也不知道会不会好。” 莫老爷也只好点点头。 一个钟头以后,大小眼才看汗淋漓地收了功。 宋氏赶紧把茶水奉上,“神医,我儿可有好转。” 大小眼说:“嗯,我的内力已经隔空进到了令郎的身体里面,正在他身体里面四处游走呢。” 宋氏说:“那海陶怎么还看起来那么地痛苦呢?” 大小眼说:“当我的内力再他的奇经八脉中游走数遍以后他就舒坦了,把我上次给你的丹药再给令郎喂上一粒,待我炼制出新的丹药,令郎的病就有救了。” 第415章 大小眼给莫海陶炼丹 听到“救命”两个字,莫老爷和宋氏就根本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这几日没有一个郎中敢说过这样肯定的话,于是他们两个人更把大小眼奉为神医。 大小眼把拂尘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然后看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回神医,巳时。” 大小眼说:“是不是该吃饭了?” 莫府正常的午饭时间是在午时,这个时间饭肯定没有做好。 莫老爷说:“神医先去休息,饭菜很快就好。” 大小眼说:“记得弄点上好的好酒。” 莫老爷说:“府上什么酒都有,马上给您安排。” 等草药一车一车拉回来的时候冯苟找到了莫老爷。 莫老也问:“怎么了?” “老爷你看看这药方。” 莫老爷自然是看不出问题,经过冯苟的解释,莫老爷拿着药单急匆匆地来到膳堂。 此时大小眼正在这里大吃二喝。 “神医,买药的时候,药铺的掌柜说您给的这药单上面有好几味药都是毒药,不能往一起配伍。” 啃着鸭腿的大小眼说:“他屈屈一个卖药的懂什么呀,他是神医还是我是神医,我这是以毒驱毒。” 莫老爷担忧地说:“这办法行的通吗?” 大小眼一瞪眼,反问莫老爷:“你说呢?” 现在的莫老爷好比被人拿捏了七寸,他还等着这人救莫海陶的命呢,即使卑躬屈膝他也得忍着,所以他的姿态一低再低,对这个大小眼他只能听之任之。 经过三日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大小眼终于炼出了一瓶丹药。 拿到药的莫老爷两眼放光,心情十分的激动。 “这真的可以救我儿子吗?” 大小眼十分肯定地说:“当然。” 莫老爷赶快让人把丹药喂给莫海陶一粒。 十多分钟以后,药效发作,莫海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两眼泛白。 莫老爷焦急地问大小眼说:“海陶这是怎么了?” 大小眼还在这里十拿九稳地说:“不打紧,这是在排毒呢?” 莫海陶挣扎着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痛苦的表情惨不忍睹。 莫老爷心急如焚,宋氏也心疼的不敢去看。 莫老爷怎么看都觉得不对,他对大小眼说:“我怎么感觉他这是中毒了呀,你快给他看看。” 大小眼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施救,莫海陶这人眼看就要不行了,莫老爷对下人说:“马上把府上的几名郎中给我叫来。” 多亏府上备了几名郎中,最后是靠银针才把大小眼的毒给逼了出来,莫海陶这才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是人也被折腾的晕死了过去。 莫老爷起身就给被冯苟控制住的大小眼两个嘴巴,“江湖骗子,敢拿我儿的性命开玩笑。” 大小眼刚才就要逃跑,幸好被眼尖的冯苟给按住了,这才没有让他趁着慌乱时候跑掉。 莫老爷对冯苟说:“拖出去给我用乱棍打死。” 冯苟就知道这大小眼不是好多得瑟,肯定会是这个下场,然后他薅着大小眼就去了院子里面。 很快就传来了大小眼的求饶声。 “快住手,快住手。” 冯苟笑着说:“宋四爷,我们老爷有命,要乱棍打死这个江湖骗子。” 说着冯苟又抡起了棒子。 宋四海说:“快给我住手,这人不能动。” 这时莫老爷也出来了,“冯苟,给你打,不许停手。” 冯苟只听莫老爷的命令,有莫老爷的话,他又加了加力气,这几天大小眼把这府上的人使唤的跟孙子似的,他早就想出这口气了。 “哎呀呀,宋四爷救命呀......” 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莫老爷冷着一张脸,双手往后背一背,一副谁的账也不买的样子。 宋四海赶忙上前说:“姐夫,赶快住手,这人还有用。” 莫老爷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外甥刚才差点被他害死,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医术。” 宋四海说:“姐夫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人有大用。” 莫老爷哼笑了一声:“大用!什么大用?” “济妃娘娘要用。” “什么?”莫老爷朝着冯苟说:“冯苟你先住手。” 总算大小眼的嚎叫声停止了。 莫老爷说:“四海,你重说,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宋四海小声说:“姐夫没听错,就是济妃娘娘要用此人。” 莫老爷嘲讽地说:“四海你说说此人有什么用,济妃要他何用,还是用来炼丹吗,他的丹药能毒死人,我劝你慎重,别最后连累了全家满门。” 莫老爷的语气特别的不善。 宋四海说:“姐夫小点声,济妃要用他对付万敛行。”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冯苟还是听见了,不然这告密的活这么多年他根本胜任不了。 莫老爷说:“这不是找死吗,那么多人想对付万敛行,哪个有好下场了,就凭借济妃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凭着这个江湖骗子。” 宋四海说:“济妃自然是有她的办法,这人我们高低不能动。” 莫老爷说:“那你把人领回去吧,惹祸上身可不要找我们莫家。” “姐夫你为何这样讲话,这人没少帮我们。” 莫老爷说:“那是没少帮你,赶快把人带走,我看见他就火大。” 他们一走,宋氏就出来找莫老爷,“老爷,海陶的病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还是再去求求莫海窑吧,我猜他那么聪明,手里一定有解药。” 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莫海陶,莫老爷只好点头答应。 莫海窑已经在家里恭候他们多日了,今日他们终于来了。 谷雨对坐在院子里面研究医书的莫海窑说:“少爷,有人来了,莫家的人。” 莫海窑头都没抬,这莫家还能有谁来找他呀。 “让他们进来。” 莫老爷和宋氏被谷雨让进了院子里面,莫老爷看见莫海窑最先开口:“海窑。” 莫海窑这时才抬起头说:“别叫的这么亲,请叫我莫海窑。” 莫老爷说:“莫海窑,你救救莫海陶吧,他毕竟是你亲弟弟。” 莫海窑冷冷地一笑:“现在你来跟我攀亲戚了?我当时被你们害的那么惨,你有看过我一眼吗?” 第416章 汤泉竣工 宋氏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跪下,你把解药给我们吧。” 说着这俩人便跪在了海窑的眼前。 莫海窑早已心如止水,他们这样的举动根本打动不了莫海窑分毫,此时莫海窑的心底没有一点的波澜,同情和怜悯这种东西莫海窑自认为他们不配,他们是人面兽心,是披着人皮的狼,是十恶不赦的待人,若是对这样的人动了善念,他们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悔不当初。 那血海深仇绝对不是一个跪地求饶就可原谅的。 莫海窑说:“在我看来,你们的命都卑贱的不值钱,对我下跪是没有用的。” 宋氏焦急地说:“那你想要什么?” 莫海窑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都刺骨可怕。 “你是在等我开条件吗?我要什么,你们还不清楚吗,我要的无非就是莫家,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宋氏说:“你若是救我儿子,你可以回莫家。” “哈哈哈哈,你好大度呀,我什么时候回莫家还要你这个外人亲自批准了,你们这一群鸠占鹊巢的无耻之人到如今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莫海窑说:“我记得有一种鸟,不会筑巢,不会孵蛋,更不会哺育雏鸟,但是他有一种不要脸的精神,会把蛋下在别的鸟窝,等幼鸟孵化出来以后,天性使然,他就会把其他的鸟蛋挤出巢穴,然后把所有的食物据为己有。” 听了他这话,莫老爷的脸绿了绿,莫海窑送去的两壶毒酒的酒壶上面画的就是杜鹃。 莫海窑继续说:“你俩就好比那两只只知道下蛋的杜鹃,莫海陶就是那只雏鸟,你们一家三口的坏是从骨子里来的,是与生俱来的,你们这样假惺惺的跪在我面前,我一旦动了恻隐之心,那就会是我噩梦的开始,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让这事情再发生的,这样的机会你们永远不会有。” 莫老爷说:“你还要怎么样?” 莫海窑说:“整个汴京都知道你那不争气的二儿子要死了,在这个时候你要把我迎回莫家,昭告所有人我莫海窑要重新掌管莫家。” “你——” “拿别人的再多,迟早都是要还。” 莫老爷说:“莫家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莫海窑凶狠地说:“既然你还能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那你就等着莫海陶去死吧,痛苦地去死,万蚁噬心般的死去,我所尝过的痛苦他只多不少地都会体会一遍。” 听到这里宋氏崩溃地哭嚎大哭,要不是她看不下去莫海陶被药物折磨的生不如死,她绝对不会鬼崽子这里示弱求莫海陶,她和莫老爷跪在这里不是在悔改过去对莫家所做的一切,她就是为了解药而来。 她哀求着说:“莫海窑,你放过我儿子吧。” 莫海窑说:“你何曾放过我,何曾放过我娘,我和我娘都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群贪婪的歹人起了歹心。” 莫老爷说:“都是我的错,和别人没有关系。” 莫海窑哈哈哈哈地又笑了起来,他用他那低哑骇人的嗓音说:“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纠错吧,把属于我莫家的东西归还给我,不然你的儿子一定会死的很惨。” 莫海窑又说:“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过期不候,我莫海窑想拿回莫家可不止一种方法,想让你们死也更是轻而易举,不过嘛......” 莫海窑笑了笑说:“你们要是想痛快地死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解决自己,但是我知道你们对自己下不了手,实话和你们说,我现在的心情和一年前的你们一样,你们若是想死我都不能让你们死的那么容易,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才是我想看见的,哈哈哈哈......” 第一次他们知道了莫海窑是这么的可怕。 莫海窑说:“过了三天你们就不用来找我了,三日之内莫海陶必死,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们就回家给他准备办丧事吧,记住了,一定要办的和我死了的时候一样大,你们一定要哭的和那日一样声情并茂,还记住了,那日我一定会到场亲自送送我的好弟弟,我们就丧礼上见吧。” 莫老爷说:“莫海窑,你到底要做什么?” 莫海窑说:“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没让他现在去大街上乞讨已经算仁慈了。” 莫海窑对谷雨说:“送客吧, ...... 程风找到万敛行,万敛行正在院子里面乘凉,手里还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 “你怎么来了呀?” 程风说:“莫海窑说济妃要对你下手了。” 万敛行慢悠悠地说:“是吗?又有要对付我的人了。” 程风说:“你不想想办法吗?” 万敛行说:“我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无从下手呀,等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屈屈一个济妃还扳不倒我。” 程风说:“你不怕那大丹药呀?” “什么?”万敛行直接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大丹药,又要给我弄丹药了?” 程风说:“这回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具体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万敛行又摇起了扇子慢悠悠地说:“看来我有性命之忧呀,有意思,有点意思。” 程风说:“小叔,你就一点不怕吗?” 万敛行说:“怕呀,我就怕那牛粪味道的大丹药。” 程风说:“要不我夜里去一趟宋四海的家里,把大小眼抓回来,这样你就不会被他残害了。” 万敛行马上制止说:“必须让他残害我,不然济妃怎么能消停呢。” “小叔......” 万敛行说:“谁也不许影响这件事情的发生,你不许插手,让他们放马过来,我这几天正愁没意思呢。” “小叔,还有一事。” “说。” 尚汐说:“汤泉需要您验收一下,她要竣工了。” 万敛行这回眉飞色舞地站了起来,他抖了抖身上的裙摆说:“走,去看看。” 这里尚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查看不下三遍,此时她正和钱老板他们在这里说话。 第417章 万敛行说尚汐做事最合我心意 程风笑着喊了一声,“尚汐。” 不光尚汐,在场的所有人都回头看他们两个。 万敛行笑着说:“你们都在这里呀,我是不是来晚了。” 万老爷说:“不晚,我们还没进去看呢。” 光看这外观就足够的气派,万敛行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念叨着不错不错。 “那让尚汐带我们走一圈吧。 尚汐笑着说:“小叔,就等您嘞。” 尚汐的手里还拿着图纸,这是严格遵照图纸建造出来的。 “大家看一下,这进门是两个厅,这个是正厅,来,大家往这边走。” 尚汐引着大家来到汤团的房间,“这就是我们的核心了,汤泉,整栋建筑都是围着这个汤泉设计的。”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包括万百钱。 和程风当时说的没错,真就是个水池子,但是这可不是普通的水池子,这还是取水方便,排水容易,烧上煤炭就可加热的水池子。 万敛行用扇子指了指水池子的中间说:“挺好的池子为什么中间是隔开的。” 尚汐说:“这屋子里面有取暖加热系统,左边是恒温区,右边是高温区。” 万敛行说:“什么意思。” 尚汐伸手指了指说:“就是这边温度高,这边温度低。” 万敛行说:“这我听的懂呀。” 尚汐说:“那小叔你问的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呀?” 万敛行说:“我想知道,我泡汤泉的时候是要从低温泡到高温还是从高温泡到低温。” 尚汐说:“因人而异,您可以看看图纸,这是严格按照图纸设计的,图纸也是你当时审过的,再进行改动是很麻烦的。” 万敛行说:“看把你吓的,我就是问问,也不是不满意。” 尚汐心想,你这人变幻莫测的还好说。 尚汐说:“小叔,你可以平时泡着汤泉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看着舞蹈,这里就是舞台。” 万敛行笑着说:“替我想的很周到嘛,只是我这府上就一个唱曲的,着实不那么的够用呀。” 尚汐说:“人才可以慢慢引进。” 尚汐心想的是,你堂堂侯爷多风流呀,去游个湖就能弄回来一个听曲儿的,去两次不等弄回来一帮呀。 “来,咱们往这里走。” 万敛行睁大了眼睛说:“这又是什么?” 尚汐说:“小叔,审图纸的时候你是不是没认真看,这里的每一处设计我都跟你说过的。” 万敛行说:“我一个外行我就能还看懂你画的外观长什么样,其他的一概没法看。” 在这里的人都笑了,其实除了尚汐大家都看不懂。 尚汐说:“这是火炕,冬天的时候你就睡在上面,既热乎又舒服,还去病。” “这么硬能舒服吗?” 万敛行很是怀疑。 尚汐说:“你睡试试就知道了。” 尚汐说:“来来来,咱们这边请。” 这回大家都不认识了。 “这是什么?” 尚汐说:“这个就相当于室内的厕所,小叔可以在这里解手方便,就是你们说的如厕。” 再不懂羞耻为何物的万敛行也扛不住这个,他对尚汐说:“尚汐,这么多人,你就别拿你小叔我来玩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 尚汐咔咔咔就把图纸翻开了,“小叔你看,这是不是厕所。” 好几个脑袋都聚了过来。 万夫人说:“还真是呀。” 尚汐说:“我没开玩笑,小叔你解手的时候就站在这里,你想方便的时候就蹲在这里。” 尚汐还给大家演示了一下,这可把大家给惊呆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眼神四处游离,那样的尴尬不自在的劲就不用说了,反而尚汐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她如果是示范,万敛行肯定不会用。 不过像如厕这种事情是不能拿出来说的,特别这里还是一群有教养的人,他们从来不敢想象这种事情还能在屋子里面进行,还有一个心大尚汐在给大家演示,在场的除了程攸宁,就没有一个人好意思看。 尚汐说:“这个是储水池,已经盛满水了,方便完就用水往下冲,然后用脚踩一下这里,厕所就关闭了,这样与外界一隔绝,气味会很小,上面有个小窗子,可以换气,这面墙挨着汤泉,是一个暖墙,冬天这里如厕也不会冷。总之比你去外面舒服。” 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无语了,被这个设计镇住了。 万母最先开口:“尚汐,这东西行的通吗?” 尚汐笑着说:“娘,要不我们都出去,您在里面试试,看看行不行的通。” 万母拍了一下尚汐的肩膀说:“死丫头,连娘你都敢取笑。” 尚汐笑着说:“存在既合理,绝对行的通。” 这时万敛行说:“程攸宁,你站这里尿个尿给我们大家看看吧。” 程攸宁想想,走了过去,先用脚学习尚汐的样子踩了一脚,一个蹲便露了出来。 他把自己的裤子往下一脱直接到脚底,然后他往前挺挺胯,硬挤出了点尿,然后又把裤子给提上了。 尚汐在旁边的水池里面舀了一盆水,哗地一声水就消失了。 万敛行睁大了眼睛说:“呦,还真行。” 尚汐说:“小叔,你现在要是把鞋脱下来扔在里面,你就得去外面的粪池里面捡了。” 万敛行用扇子敲打自己的手心说:“妙,妙。”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万百钱说开口了:“尚汐,为什么你给姐姐设计的图纸不带这个。” 尚汐揉揉鼻子说:“我当时考虑这东西处理不好有味道,所以没弄。” 钱老板说:“那小叔这里怎么不怕。” 尚汐说:“小叔这不是有贵人来吗,不得让贵人舒适方便吗,我听说贵人一向都是在屋子里面解手的,所以就弄了个这个,这个设计还算合理,除了废些水,其他的都还好。” 万敛行满意点点头说:“果然尚汐做事最合我心意。” 钱老板说:“赶快给们的也加上一个这个,不用多就一个就行,你姐姐用着方便就行。” 尚汐身心俱疲地点点头,“成。” 第418章 拨浪鼓 尚汐带着大家看完一层看二层,看完二层看三层,什么房间都有,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尚汐做不到的。 “小叔,夏天你可以住在二楼,这里凉快,吃饭的厅也在二楼,这里是您的休闲室。 尚汐说:“赏花可以在二层,也可以在三层,要是觉得不够,您还可以上楼顶。” “楼顶?” 尚汐说:“对呀,楼顶也给您设计好了,从这就能上楼顶。” 万夫人往下看了一眼后,直拍自己的心脏位置,“哎呀,这也太高了。” 尚汐说:“娘,这还没有无灯寺的山高呢。” 尚汐去过两次无灯寺,那山才叫一个陡呢。 万夫人说:“这俩可一不一样,这让我头晕。”说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程攸宁则扯了扯程风的裤脚说:“爹爹抱。” 程风只好把程攸宁抱了起来,“你可不要怕呀。” 程攸宁平静地点点头,等往下一望的时候,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高呀。” 程风说:“你不怕?”于是他抱着程攸宁往前送了送。 程攸宁死死地抱着程风的脖子,紧张地大喊大叫:“怕,怕,怕......嘎嘎嘎......” 尚汐说:“这里的视野应该是最好的了,夜晚可以赏月,白天可以晒太阳,站在这里可以纵观整个侯府甚至更远的地方,也可以在这里来一场屋顶烧烤,总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万敛行说:“什么是屋顶烧烤?” 尚汐说:“就是烤羊肉串,你可以在房顶上边烤边吃。” 万敛行摇摇扇子说:“妙!妙!” 尚汐说:“小叔呀,汤泉就是这样的,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活我是不是可以说完满收工了呀?” 万敛行笑着说:“我非常满意,剩下的就交给别人就行了。” 尚汐说:“我是不是在今天就重获自由了。” 万敛行憋着笑说:“小叔要好好谢谢你。” 尚汐急忙摆摆手说:“千万别,我受不起。”她心里想的是,谁敢让你道谢呀。 万敛行说:“那你现最想做什么?” 尚汐想也不想地说:“逛街。” 万敛行笑了起来:“去吧。” 尚汐一分钟都没多留,抱起程攸宁就下楼了,程风在后面追。 “尚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别摔了。” 最后程风把程攸宁从尚汐的手里接了过来。 尚汐小声说:“我怕你小叔在把我喊回去,他的事巨厚。” 程风都被她逗笑了,“真去逛街呀?” 尚汐说:“这还能有假,我有好多的东西要买呢。” 一上街,尚汐直奔布铺,她东挑西选,最后选中了好几匹布。 “这个好看吗?” “好看。” “这个好看吗?” “好看。” “这个呢?” “好看。” ...... 尚汐对掌柜的说:“都给我送车上去吧,结账。” 掌柜的问程风,“少爷,这?” 程风说:“记账吧。” “是。” 然后程风就拉着尚汐说:“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这弄的尚汐很是疑惑。 “怎么还挂账了呢,你没带钱吗?你若没带我身上有钱。” 程风说:“这是万家的布铺。” 尚汐眨巴眨巴眼睛说:“自己家的?” 程风点点头。 尚汐说:“难怪这布的质量这么好呢,我记得刚认识你姐的时候,她第一次去我们面馆吃面,莫名其妙地给我们送了几块布,那布的质量就跟我刚才挑的那几匹差不多,后来我还想呢,她这布是从哪里买的呢?原来是万家自己的呀。” 程风点点头,尚汐说的事情他记得,后来万百钱给的那几块布都被尚汐扔炉子里面烧火了,从那时起尚汐就特别讨厌万百钱。 他们走了两步,尚汐就看见一个卖拨浪鼓的,她眼睛一亮,走过去说:“我要一个。” “五文钱。” 程风说:“你儿子早已经不玩这个东西了。” 尚汐说:“我这不是给程攸宁买的,我这是给芙蓉家的孩子买的。” 程攸宁伸出来的小手堪堪又收了回去,原来不是给他买的呀,心里多少是有点失望。 程风付给那人十文钱,然后从他的货架上又拿了一个拨浪鼓递给了程攸宁,这时程攸宁才抿着小嘴乐了起来,低头晃了两下拨浪鼓,发出了当当当的响声。 尚汐看了一眼程攸宁说:“程风,还是你会做人呀,说你儿子不玩的是你,给你儿子玩的还是你。” 程风也抿着嘴乐了。 这时对面有人喊他们。 抬头一看竟然是莫海窑和谷雨。 谷雨还兴奋地和他们不停地招手呢,快乐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这两个人尚汐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于是她亲切地喊了一声:“莫大哥,谷雨,你们也来逛街呀。” 莫海窑说:“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程风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喝杯茶吧。” 谷雨很机灵地说:“前面就有一家茶馆。” 等几个人坐下来以后,尚汐关切地说:“莫大哥,看你近来起色不错呀,身体可好。” 莫海窑笑着说:“身体已无大碍了,全杖你们给我请的郎中,你们一家三口怎么得空出来。” 尚汐说:“侯爷交给我的任务在今日完成,我已经重获自由。” “哈哈哈哈,那是侯爷器重你。”莫海窑早就听说,尚汐被侯爷限制出府这件事,原因是要帮侯爷盖什么汤泉,尚汐的才华他是见过的,想必这个汤泉一定不简单。 咳,尚汐只能跟着干笑两声,她哪敢说侯爷一个不字呀,她也就敢背地里当着程风的面骂上侯爷几句出气,因为只有程风不能出卖他,程攸宁她都得防着。 “程风,那事你和侯爷说了吗?” 程风说:“说了,他没当回事。” 尚汐问程风:“什么事情呀?怎么没听你说过。” 程风说:“你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听我说。” 听了程风和莫海窑讲了半天,尚汐来了精神,“那个大小眼这么坏,我就说他当时在我脚底板上来那么一针怎么看都不那么专业,都给我扎瘸了。” 第419章 沧满回来,喊了一嗓子 莫海窑笑着说:“你被他扎过?”这事他可没听程风提过。 尚汐点点头说:“那针可粗了,还说打通我的奇经八脉,我当时还信了,闹了半天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呀。” 她对程风说:“你回去跟小叔说,高低不能放过那个大小眼,要狠狠地惩罚他。” 程风笑着说:“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跟他的仇是最小的,想收拾他的人都排着队呢。” 尚汐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程风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眼神里面全是爱,他心里想的是,尚汐好简单呀,大小眼所干的这些事情注定他必死无疑,就这一个莫海窑就不会让他好死,这要是得罪了他小叔,那是什么后果就更不好说了,他小叔说的随意,但是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他一定不会放过。 看着感情极好的小两口,莫海窑心里很是羡慕,于是说:“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可真好。” 程风笑着点头承认,他和尚汐的感情确实是几年如一日,从来没红过脸,吵架好像也没有过,尚汐即使生气也超不过十分钟就能被他哄好,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积德行善的好事了,不然不能和尚汐成为夫妻。 程风问莫海窑:“莫大哥,莫家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程风猜测给莫海陶中毒这应该是第一步。 莫海窑略作沉默,他没打算隐瞒程风:“我很快就要回莫家了。” 程风说:“已经打算好了?” 莫海窑点点头说:“我只给莫家三天时间,今天是第一天,冯苟说莫海陶已经病的不省人事了,最迟后天莫家一定会接我回去救莫海陶,不然莫海陶就会毒发身亡。” 尚汐说:“什么毒药这么厉害?” 莫海窑说:“我自制的毒药。” 尚汐惊愕不已,眼中也是各种的不敢置信,“莫大哥,毒是你下的呀?” 莫海窑说:“明人不说暗话,是我下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的手段很卑劣。” 尚汐不吱声了,她还没从这样的震惊里面缓解出来。 程风说:“倒是没什么,所谓一报还一报,总不能让这样折辱你的人逍遥快活。” 莫海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活不到今天。” 程风说:“可是你和他们住在一个府上会不会有危险。” 莫海窑笑着说:“危险的一定不是我。” 他这话一出让尚汐毛骨悚然,“可是,莫大哥你每日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不堵心吗?让他们离开莫家是不是会更好。” 莫海窑说:“我要让他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着,离开莫家这样的惩罚太轻了。” 其实尚汐手臂上的毛早就被莫海窑给吓的竖了起来,她感觉这人好归好,但是可怕是真可怕。 莫海窑看着尚汐那变幻莫测的眼神说:“我娘就死在了莫老爷和他的二夫人的手里。” 尚汐又是一个出乎意料:“什么?” 莫海窑说:“我活着不单是为了给自己报仇,我和他们的仇早已不共戴天。” 尚汐说:“太卑鄙无耻了,这不是对你们母子赶尽杀绝吗。” 莫海窑点点头说:“所以我得回去,不亲眼所见他们生不如死,我这颗心永远得不到救赎。” ...... 他们这一家三口是晚上才回来的,尚汐是一刻都不闲着,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自己的衣服掏了出来开始打包。 程风这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回南城,今天买了一堆的东西都是要带回南城给大家发的。 程风把她手里的衣服往外拽,尚汐往回装。 他这样阻挠尚汐也做不好呀,尚汐说:“哎?干什么呀,捣什么乱?我这正忙着呢。” 程风说:“先不回去。” 尚汐说:“多一天我也不在这里了,你小叔事儿太多,要是再想出什么幺蛾子,我还得被他留下,我得抓紧走。” 程风说:“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 尚汐说:“太黑了怎么了,白天我还怕你小叔不要让我走呢。” 程风说:“不会,我们再留些日子再走。” 尚汐十分坚决地说:“我不留,我在这里像坐牢一样,比起南城差远了。” 程风说:“你初来汴京可不是这样说的呀,你还夸这里繁华比南城好呢。” 尚汐说:“我那话说的太早了,我收回。” 程风说:你现在走危险,刺杀我们的人还没抓到呢,你不害怕吗,你在小叔这里最安全。“ 尚汐想想也是,这才松了松手里抓着衣服,随后就被程风夺走放在了一边,说白了她怕死。 程风说:“走吧,上床睡觉,明天不用早起。” 尚汐说:“不用早起还躺下那么早做什么?”她好久都没有在这个时间上床睡觉了,她全部的时间几乎都献给了万敛行的汤泉,今天的已完工,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真是皆大欢喜。 程风找借口说:“逛一天的街你不累吗?” 尚汐一想还真累了。 尚汐都好久没睡过回笼觉了,这一觉给她睡那叫一个香。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问搂着她的程风:“外面怎那么的吵?” 于是她选择翻个身把自己的左边耳朵压住了,这样她听见的声音就少了。 程风笑着扒拉了她两下说:“你不是这两天总念叨沧满吗。” 尚汐睁开她们睡意惺忪的眼睛看着程风说:“是沧满回来了?” 程风说:“我都听见他的声音了。” 尚汐挠挠头坐了起来,“这人打哪里回来的呀?走到时候也不和大家打声招呼,这钱老板,一天天竟搞些神神秘秘的。” 确实是沧满回来了,他这一进府就喊了他那嘹亮的一嗓子,“我回来了。” 正厅里面坐着的几个人都被这一嗓子弄精神了,万敛行说:“你家沧满吧。” 钱老板站起身十分歉意地对万敛行说:“小叔,都是我管教不严,失了礼数。” 这偌大的侯府平日里几乎无人喧哗,突然被沧满这样一喊,侯府的威严减了一半。 第420章 女眷 但是沧满本人不觉得自己这嗓子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是带着惊喜回来的,他就是要把所有人都喊出来。 随后他又来了一嗓子,这一嗓子比刚才那一嗓子的效果还好,感觉半个侯府都被惊动了:“老板,我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有点志在必得的意思。 听着他如此兴奋的声音,钱老板就知道事情办得不错。 万敛行用逗弄的口吻说:“唤你呢,你不出去看看吗?” “侯爷,我回来了。” 万敛行说:“哟,这是在唤我呢?” 钱老板的太阳穴都要被沧满这嗓子气爆裂了,心想回来就回来呗,真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吗?喊我也就罢了,喊侯爷做什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侯爷还能出去迎接你呀。 钱老板表明自己的态度:“侯爷,我马上出去收拾他。” 钱老板心想,这人不收拾看来是不行了,皮子又紧了。 万敛行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摆说:“走吧,一起看看,感觉他有什么喜事。” 万敛行猜的差不多,沧满果然很喜庆呀,看到他们几个人出来,他就屁颠颠地跑上前来,笑嘻嘻地和大家打招呼:“侯爷,老板,夫人。” 万敛行用扇子一指前面那一排的人说:“这些都是干什么的?” 沧满嘿嘿嘿一乐,神秘兮兮地说:“侯爷,这些人可厉害了,这都是我们家老板孝敬您的。” 看着沧满带回来的这一院子的姑娘,万百钱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怒火中烧地看了一眼钱老板,这眼神可就复杂了,里面有责难,我开罪,我质问,她想不到钱老板竟然用这种方法讨好她小叔,庸俗,甚至觉得丢脸。 钱老板支支吾吾地小声解释:“都是沧满的主意。” 万百钱深深地剜了钱老板一眼。 钱老板这心凉了半截,看来这事情没有办好呀,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人弄进来,应该背着点人,想到这里他又惦记一会收拾沧满。 沧满哪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老板都要收拾他两回了他,此时他还毫不知情地贱嗖嗖地走到姑娘前面,他伸手指了指说:“侯爷,这些是唱曲儿的,这些是跳舞的。” 沧满对这些姑娘说:“来,听我指挥,现在就给侯爷在这里表演一支舞蹈。” 琴声一响,一群姑娘就在阳光底下翩翩起舞,那轻盈的舞姿能把在场的人转晕。 不知道什么时候尚汐冒了出来,她的兴奋程度不亚于沧满,“我是不是来晚了呀?” 万百钱笑着说:“不晚,刚开始没一会。”她对尚汐的态度倒是一直的好,从未变过。 尚汐看的是眼花缭乱,因为人多,“这都是沧满弄回来的吗?” 一边的钱老板隔着万百钱小声问尚汐:“还行吗?” 尚汐点点头说:“这也太行了,这么多的姑娘从哪里找的呀?” 钱老板笑着说:“五湖四海的好姑娘都被沧满搜罗回来了。” 尚汐说:“沧满这几天出去不会就是找姑娘吧?” 钱老板点点头。 尚汐说:“这是要把小叔累死吧。” 程风掐了一把她的腰,她才挺嘴。 万敛行的耳朵可不一般,他听见尚汐这话暗自在心里笑了笑,这些人都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一曲结束以后,沧满颠颠颠地又跑了过来,“怎么样?” 所有人都看向万敛行,这到底行不行还得看万敛行怎么说。 钱老板问万敛行:“小叔,您那汤泉不是已经建好了吗,我想帮你添些喜气,所以自作主张让沧满去找了几个会唱曲的给您解闷,还望小叔笑纳。” 万敛行一直在若有所思地摇着扇子,然后轻轻开口说:“你有心了。” 尚汐一听,这就是收下了,这可不是几个人,这得有几十个人吧。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程风,小声说:“这就收下了,这人学坏也太快了吧。” 程风用手捂上了尚汐的嘴巴,他相信他小叔肯定能听见,这人的耳力不能比他差,因为皇上说了,有小叔狩猎非常出色。 尚汐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闭上了嘴巴,这可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就是请几个人回来表演一番,热闹热闹,实际上是送人呀。 她在心里感慨,这人怎么说学会坏就学坏。 此时万敛行转身回了屋,沧满上前邀功:“老板,我这事情办的漂亮吗?” 钱老板很是心虚地看了一眼万百钱,万百钱黑着一张脸也回了屋。 然后钱老板朝着沧满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万敛行把人收下了,那这事儿办的就是好。 沧满嘿嘿嘿一乐。 尚汐这时又忍不住开口了,虽然这事儿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她就是有些看不惯:“钱老板,你怎么想出了这样的招,这侯府平时就几个丫环伺候,你这弄回来这么多的女眷,这侯府瞬间变了味。” 她有句话没说出口,她现在看见万敛行都觉得这人荒淫无度,原来的形象全无,原来她就是觉得这人事比较厚,那也比现在这样强吧。 沧满说:“这就是你不懂了,我们老板是想侯爷之所想,急侯爷之所急。” 尚汐说:“侯爷张口说了,他需要这群女子?”,尚汐不认为万敛行那骄横傲慢的性子会主动开口向钱老板要几个女人,好像还没有什么是万敛行自己做不到的。 沧满说:“那倒是没有,这都是我们老板自己揣度的。” 尚汐看了看钱老板笑了笑说:“您可真行。” 她过去还敬钱老板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为了讨好万敛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了。 然后尚汐也转身回屋了。 徒留下程风钱老板和沧满。 钱老板看着程风说:“我是不是这事情办的不对呀?” 程风笑着说:“你确实会办事?” 钱老板说:“你不会是在寒碜我吧?你看你姐姐黑了脸,尚汐也嘲讽我。” 程风说:“你这事儿办的很合小叔的心意。” “真的?” 第421章 钱老板进退两难 “真的。” 程风这句肯定的话也根本没有安慰他多少。 再次坐回正厅的椅子上,钱老板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显然万百钱不愿意搭理他了,尚汐也不正眼看她,他这一会得罪了两个女人,他这肠子都快悔青了,就不该听沧满的鬼主意,他那天也是鬼迷心窍。 事情还在后面。 得知了此消息的万夫,怒气冲冲地赶来正厅,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嫂嫂......” “敛行,你给我说说府上那些女眷是怎么回事?” 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万敛行一看这是来开罪他的,他赶紧起身把万夫人扶上座位。 万敛行嬉皮笑脸地说:“嫂嫂莫着急,就是几个唱曲的。” 万夫人说:“听曲你用的上几十个吗,我记得前些日你府上添了一个唱曲的。” 万敛行笑着说:“嫂嫂英明,这都知道呀?” 万夫人说:“这些甭想瞒过我,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 万敛行笑着说:“嫂嫂青春永驻,耳聪目明,我哪里敢隐瞒嫂嫂呀。” 万夫人说:“你不用哄我,也不要和我打马虎眼,咱们万家可不兴整这一套不着四六的事情。” 万敛行低眉顺眼地说:“敛行不敢。” 万夫人说:“你这老大不下的年龄就不能找几个大家闺秀吗?那一院子都是什么人,那出身能配的上你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自降身份?” 万敛行解释说:“嫂嫂,就是几个唱曲的,我没别的心思。” 万夫人说:“你若是敢这般堕落,我和你哥,明日就在汴京给你说亲,你也该收收心了。” 万敛行求饶:“嫂嫂饶了我吧,我最近还在病重,不能相亲。” 万夫人把目光看向了钱老板说:“我想知道这些女眷是打哪里来的?” 沧满赶快上前说:“老夫人息怒,都是我沧满自作主张弄回来的,和别人无关。” 沧满之所以招钱老板疼,就是在关键时刻他能为他挺身而出,半点不带犹豫的。 要是没有万夫人在这里,钱老板能让沧满背这锅,但是这是他的岳母大人,即使往沧满身上推,这人也不会信,人家已经认定是他干的了,不然也不能用问责的眼光看着他。 钱老板起身说:“岳母大人,是我让沧满办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万夫人说:“你给敛行弄回来这么一群人做什么,这要是传出去,你小叔这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钱老板此时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这人他已经送出来了,万敛行也收了,他这个时候总不能要回来送走,送走就得罪了万敛行,不送走,他显然得罪了这里的第三个女人,还是分量最重他最惹不起的女人。 “岳母大人,您责罚我吧,我知错了。” 万夫人指着钱老板说:“我看你要学坏。” 看着钱老板卑躬屈膝低头折节的样子,万敛行只好说:“嫂嫂,钱老板也是替我办事。” 万夫人回头瞪了万敛行一眼,“我看你也要学坏。” 万敛行见状只好凑到万夫人耳边和他小声说了些什么,尚汐就见万夫人的脸色不断的缓和,甚至到面色凝重。 尚汐抻着脖子,侧着个耳朵想听万敛行说了什么让这样愤怒的女人平静了下来。 程风见尚汐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他都听不见,就她那小耳朵就是竖起来也是白费。 不一会万夫人说:“你没骗我吧?” 万敛行举起手说:“敛行发誓。” 万夫人说拍了一下万敛行的举起的手说:“别动不动就弄发誓这一套,尚汐说了,发誓根本就不管用。” 尚汐一脸懵,这个时候怎么把她的话搬出来了,她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其实万夫人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是忌讳发誓的,她依然认为发誓是会应验的,不然不能拍打万敛行那举起的手。 万敛行笑着说:“那嫂嫂要我怎么样?” 万夫人告诫万敛行:“我若发现你言行不一,你马上把这些女子给我送走,然后乖乖地去相亲,我和你兄长已经给你物测了好几个不错的姑娘了,就等着你这边点头了。” 万敛行无奈至极,“嫂嫂,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呀。 万夫人说:“我们这都来这里都多久了,你以为我和你兄长整日闲着呀,这汴京有头有脸的人家待嫁的姑娘我俩都如数家珍。” 万敛行心想,你们还不如闲着呢,但是嘴上还得千恩万谢,“嫂嫂费心了。” 万夫人起身说:“行了,你也甭跟我说好听的,等你这身体一好就跟着我去相看就行了。” 万敛行不敢有半句怨言,还得百依百顺地说:“都听嫂嫂的安排。” 万夫人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她看着钱老板说:“钱老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再给你小叔这里送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就是讨打。” 钱老板说:“我不敢了。” 等万夫人这一走,沧满抱怨地说:“这老夫人咋火气这么大呢?幸好这人是送给侯爷的,这要是送给万老爷的,老板你现在就得没命了。” 钱老板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说:“少说几句吧。” “哈哈哈哈。”万敛行被沧满的话逗笑了。 沧满说:“侯爷你咋还笑得出来呢,你看看你刚才被老夫人数落的,你大气都不敢喘,不就是找几个女人吗,你咋就不能挺直了腰杆子呢,这可是侯府,你咋一点都不硬气呢。” 钱老板坐在椅子上蹬了沧满一脚,“找打是不是。” 万敛行笑着说:“长嫂如母,惹火了她,咱们都得遭殃。” ...... 就在今日,莫海窑在家里等来冯苟。 莫海窑说:“你这么慌张是因为什么呀?” “少爷我要告诉一个好消息,莫海陶要死了。” “真的?” “嗯,莫老爷和二夫人争吵呢。” 莫海窑笑了,预料之中的事情,肯定是宋氏要找他救儿子,莫老爷不想让他回莫家呗,还能有什么。 第422章 祠堂 冯苟说:“少爷,我感觉这两天你就得回莫家了。” 莫海窑笑着说:“那是自然,即使他们不接我,莫海陶吊丧的时候也是我回去的时候了,我会在那天揭露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做过的丑事人尽皆知,让他们颜面扫地永无翻身之日。” 这些话,都是莫海窑要让冯苟回去添油加醋的,他知道冯苟一定特别会传话。 冯苟也确实是来探探口风,想看看这莫海窑的下一步动作,他这心里忐忑的很,他特别怕莫海窑回莫家,现在的莫家的这些人,他服侍谁都比服侍莫海窑强,这人说的话让他胆寒,感觉下一个要死的可能就是他。 冯苟十分讨好地说:“那少爷,我偷偷去给你的院子打扫出来吧,你原来住的那里都快废弃了,一直没人住。” 莫海窑笑了,“我是光明正大地回去,不是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那是我的家,他们才是外人。” 冯苟说:“是是是,只是这些人不让我对少爷好。” 莫海窑最讨厌他的花言巧语,每次听了他都反胃。 他摆摆手说:“这些都是小事,你回去明着告诉那两个人,让他们把我娘的房间腾出来,那不是他们两个人该住的房间。” 冯苟说:“是是是,我马上回去转达,她一个侧室怎么可以住正室的房间呢,那少爷还有什么指示吗?” 莫海窑说:“没有了,回去吧。” 两面三刀的冯苟回去就把话当着莫老爷和宋氏说了。 宋氏虽然被莫海窑气的七窍生烟,但还是咬着牙说:“腾房,我不能看着我的陶儿死在我的前面。” 莫老爷则是一筹莫展,他心里是重重顾虑。 “莫海窑来者不善,他一但回到我们莫家,我们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这整个莫家都要交到他的手上。” 宋氏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莫老爷说:“夫人可要想清楚了,这莫海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重新掌管了莫家,我们想要翻身可就难了。” 宋氏说:“我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海陶活着。” 莫老爷说:“我们将会一无所有,我们若是保留现在的实力还能再和他周旋周旋。” 宋氏十分恼火地说:“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只想着你自己。” 莫老爷说:“我怎么就自私了呢?” 宋氏说:“我和你不一样,海陶若是死了我这辈子也就到头了,你倒是可以再让别人给你生子,可我韶华已去,海陶是我全部的希望。” 莫老爷说:“夫人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宋氏说:“我不怕莫海窑,让他放马过来吧,他现在不就是后面有万信侯做靠山吗,济妃早就想出了对付他的办法了,他就等着去死吧。” 莫老爷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指望你们宋家呢?” 宋氏说:“就这个时候我才要靠我们宋家呢,不然我要指望你吗?” 莫老爷说:“别老在我面前宋家宋家的,没有莫家哪有你们宋家,我劝你还是不要指望四海和那个大小眼成事呀,他俩都是半斤八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莫老爷这样诋毁宋家和她的弟弟,宋氏的态度也变得强硬了起来:“总之我是不能看着我的儿子去死。” 她命令冯苟说:“冯苟,准备准备去接莫海窑。” 冯苟总是能把自己弄成两头为难的境地,“老爷,这?” 莫老爷说:“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办吧,只要夫人不后悔就行。” 冯苟虽然不想莫海窑回到莫家的,但是暂时这种局势不是他两句话就能挑唆的,床上躺着的那个莫海陶浑身溃烂,整个屋子里面都有一股带着血腥的臭味,感觉这人即使是神仙来了也不一定救的回来。 他只好按照莫海窑的要求,八抬大轿去接人。 谷雨听见声音慌里慌张地跑回了屋子里面,“少爷,少爷?” “怎么慌慌张张的?” “他们来了?” “莫家?” 谷雨使劲地点点头。 莫海窑说:“那走吧。” 一进莫家,门口便有人等着他们,这里面自然少不了莫老爷和宋氏。 宋氏想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向莫海窑要解药,但是看见莫海窑和谷雨手里抱着的东西,也只能闭上了嘴。 莫老爷这心里也是一紧。 那可是莫家老爷子和莫海窑母亲的牌位,都这个时候了,他再想掩盖什么已经为时晚矣。 莫海窑直接奔灵祠堂而去,那里是供奉莫家列祖列宗牌位的位置,那里是祭祀莫家列祖列宗的位置。 莫海陶推门而入,面对眼前的那一排排的牌位,他何等的屈辱,尽管他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泛起了波澜,他走上前去,伸出手臂把所有的牌位都扫了下去,然后把他外公的牌位摆在了上面,又把他母亲的牌位摆在了他外公牌位的下面一排。 然后亲手点燃了一炷香,又给他的外公和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他悔恨交加,愧疚自责,百感交集,“我莫海窑不孝,让外公和母亲蒙羞了。” 他在外公和母亲的牌位前没有做出任何的承诺,所有的承诺都太轻了,他要用行动祭奠他们的亡灵。 莫海窑压制住心中的哀伤直起了身,然后对站在门口的冯苟说:“叫两个家丁进来,把这些没有用的外姓牌位都扔到院子里面,一把火烧了。” 莫海窑说的是非常平静,但是冯苟却被吓的结结巴巴,他哪敢干这么的事情呀,那莫老爷不得扒了他的皮呀。 “这……这……少爷……我……” 莫海窑说:“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了吗?那叫别的家丁来好了。” 这话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是对冯苟来说无疑就是一种威胁。 他赶紧说:“我马上叫人来做。” 就在冯苟手里拿着一个火把马上就要把院子里面的一堆牌位点燃时,莫老爷突然跑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说:“住手,住手,快住手,这是我们老李家的牌位。” 第423章 莫海窑遣散府上的郎中 他指着莫海窑暴跳如雷地说:“莫海窑,这些可都是你的列祖列宗,你这是大不敬是要遭天谴的。” 莫海窑说:“这是你的列祖列宗,可不是我莫海窑的,我莫海窑姓莫,我的列祖列宗也姓莫,你们这些姓李算什么鬼?” 莫老爷说:“你会遭报应的。” 莫海窑说:“报应这东西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要是真有天谴这一说,最该死的就是你们这一家三口,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被你们一家三口做绝了,你们还舔着脸在这莫家指手画脚,不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吗?” 莫老爷早已被莫海窑气的脸色铁青,他指了指莫海窑说:“你大不孝。” 莫海窑说:“和我谈孝心,你也配。” 他对冯苟说:“点火。” 莫老爷咬牙切齿地说:“你敢。” 冯苟哆哆嗦嗦的不知所措,两个人他都敢得罪。 莫海窑拿过冯苟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在那堆牌位上,天干物燥,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莫老爷想救都来不及。 莫老爷跪在地上对着一堆牌位泣不成声,他手拍着地面愤恨地说:“我们老李家竟然出现了你这样的逆子。” 莫海窑说:“在我们莫家,就得守我们莫家的规矩,这里不可以出现外人。” 莫老爷被曹管家扶了起来,他质问莫海窑:“莫海窑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时宋氏也跑了过来,“莫海窑,你现在总该给我们解药了吧。” 莫海窑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以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手帕丢在了火上。 这个动作可把莫老爷给气坏了,差点厥过去,要是没有下人扶着,他早就倒在地上了。 莫海窑说:“带我去看看莫海陶。” 一进莫海陶的房间莫海窑淡淡地笑了,因为一股刺鼻的味道已经充斥了他的整个鼻腔,他知道他的毒药配置的很成功,达到了他想达到的效果,他当时身上腐烂的味道也是这样的,要多难闻就多难闻,要多恐怖就多恐怖,那个时候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底腐烂,这比给他一刀都要可怕。 莫海窑看了看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莫海陶说:“没事,死不了。” 宋氏说:“海陶都这样了,你还说他没事?” 莫海窑回过神看了一眼对他极其不满又不敢发怒的宋氏说:“他这可是要比我那个时候幸福多了,家里有好几个郎中随时待命,你们有为他四处求药,我那个时候除了强赛给我的毒药还是毒药,连个伺候我的人没有。” 还有看着那宋氏隐忍的表情,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对身边的冯苟说:“把这里的下人都撤出去吧。” 宋氏对此忍无可忍:“她们都走了,谁来伺候海陶呀?” 莫海窑笑着说:“你闲着做什么?你不是舍不得他死吗,以后照顾他的事情就得你亲力亲为了。” “莫海窑,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莫海窑说:“这里是莫家,我是这里唯一姓莫的人,这个家我说了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是不伺候他,那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莫海窑对冯苟说:“命人把府里的几个郎中遣散,用不上。” 冯苟哈着腰说:“是,少爷,我马上去办。” 宋氏说:“我儿子堂堂莫家二少爷,凭什么要遭受如此对待。” 莫海窑笑着说:“不服气是吗?我是莫家的大少爷,我当年快死的时候依然无人问津,谁来伺候我了?还有,时至今日,你还摆不清你们这几口人的位置吗?你的相公就是这莫府的赘婿,知道什么是赘婿吗?微贱之人罢了,你儿子就是一个庶出,没有我们莫家的半点血脉,我娘永远是莫家的大小姐,她即使不在了,你也依然是侧室,如夫人以后不要以夫人自居了,别污了夫人两个字。” 莫海窑说的这些话句句属实,也都是事实。 莫海窑看着怒气涛涛的宋氏说:“想想你们的苟且之事真是让我恶心,能让你们留在这里已经算是我对你们的仁慈了,就不要再想着那些不劳而获名利双收的事情了,你们不配。” 莫海窑看着冯苟说:“冯苟,我说的对吗?” 冯苟硬着头皮说:“对对,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宋氏瞪眼睛骂了冯苟一句狗东西,冯苟自始至终也没敢把头抬起来。 莫海窑对冯苟说:“通知莫府上下,莫家没有什么二夫人,就有一个小妾如夫人。” “是。” 这夫人可是她不择手段得来的了,到如今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恨莫海窑,“你为何如此羞辱我。” 莫海窑说:“对于你对我们莫家做出的事情,这都不算什么了。” 宋氏说:“你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 莫海窑对谷雨说:“给他一粒药。” 谷雨倒是听话照做,莫海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从兜里翻出来一粒药交给了宋氏。 宋氏看着这可怜兮兮的一粒药说:“为什么就只有一粒。” 谷雨说:“我就只有一粒。” 莫海窑则是笑着说:“保命已经,要那么多做什么,想痊愈,没那么容易。” “你?” “不要老想着和我叫板,得罪我是会缩短莫海陶的寿命的,你看着办好了?” 宋氏再也不敢言语了,因为莫海陶的命还在莫海窑的手上。 莫海窑也不在这里久留,他走到院子里面,这里面的一花一木他都最熟悉不过了。 他对冯苟说:“把家里的家丁都叫过来。” 冯苟说:“少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莫海窑笑着点点头。 很快府上的一百多个家丁就齐刷刷地站在了院子里面。 冯苟弯着腰跑过来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莫海窑小声说:“少爷,人都来了。” 莫海窑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站起了身来。 他走上前去,家丁见他都有几分害怕,这和他们过去眼中的莫海窑完全不一样,还有很多人是后来卖到府上的,他们还没见过莫海窑,此时有几个丫环已经被莫海窑吓的偷偷哭了。 第424章 莫府的家丁 莫海窑说:“有那么可怕吗,害怕就离开莫府吧。” 冯苟数落这几个丫环说:“哭哭哭,就知道哭,能见到大少爷是你们三生有幸。” 莫海窑不想听见冯苟的奉承,对着冯苟说:“让她们几个离开莫家。” 冯苟点头哈腰地说:“我马上安排她们离开。” 面对丫环的求饶,莫海窑一点也没有心慈手软。 莫海窑用扇子指了三个家丁。 “出来吧。” 这几个人已经被吓的噤若寒蝉,直接跪在了地上,“少爷饶命呀,少爷饶命呀,过去那些事情都是莫海陶让我们干的。” 莫海窑笑着说:“什么时候大少爷的话不听改二少爷的了,这莫家的天是从那天变的,我莫海窑竟然都不知道了,你们拿着莫家的钱祸害莫家的人,你们猜猜你们的下场。” “苟哥救救我们吧。” 冯苟这心里个提了起来,紧张的很,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敢替别人说话吗,他赶快命人把这三个捆了起来。 莫海窑笑着看了看冯苟,一副征求冯苟意思的样子,“他们几个就是强迫给我喂毒的人,你说怎么处置他们好呢?” 冯苟顶着太阳,身上却是一身的冷汗。 “这样对少爷,一定要狠狠地处罚他们。” 莫海窑说:“你说怎么处罚好呢?” “打……打板子?” 莫海窑就这样盯着冯苟看,冯苟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只好说:“棒……棒刑?” 莫海窑笑着说:“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冯苟说:“来人,拿上棒刑。” 几个人嘴里还喊着冯苟救命这类话,这可把冯苟给紧张坏了,生怕他们几个供出来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很快棒子就打在了三个人的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的血也越来越多,他们几个从大声求救到最后发不出半点声音,所有的家丁都没敢抬头看一眼。 此时莫海窑又站了起来,用他那粗哑的嗓音说:“这就是背叛我莫海窑的下场。” 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冯苟说:“少爷,我把这几个人处理了吧。” 莫海窑笑着说:“让那两个人去。” 冯苟说:“那两个人。” 莫海窑又给冯苟指了指说:“就是那两个,他们两个人特别会埋人,我当时就是他们两个活埋的。” 此时那两个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冯苟也没想到莫海窑的记忆力这么好,大晚上的都还能分辨出来是谁去埋的他。 冯苟说:“那不能轻饶了他们两个人。” 他赶紧命人把这两个人绑了起来,然后一通乱棍打到俩人没了声音。 就在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等待着莫海窑发落的时候,莫海窑起身离开了,他去了他母亲的房间,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是里面的旧物已经一样都不在了,徒有一个空壳而已。 莫海窑对谷雨说:“去叫伺候我娘的那个下人过来。” 谷雨也不知道谁是伺候过莫海窑母亲的人,但是看着莫海窑那伤心难过的眼神,他只好自己出去打听了。 谷雨走到院子里面对几个丫环说:“谁是伺候夫人的下人。” 一个人人说:“她在后面刷便盆呢。” 谷雨挠挠头说:“在哪里刷马桶?” 一个丫环说:“我带你过去吧。” 谷雨跟着七拐八绕走出去很远才来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这里离他过去喂马的地方有些近,但是是隔开的,他没来过。 丫环说:“就是她了。” 谷雨看见一个正弯着腰刷尿桶的女人,这可以说是府上穿的最破的丫环了。 谷雨忍着尿骚味走上前去,“喂,大少爷让你过去一趟。” 她直起身,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少爷?” 谷雨点点头。 她问谷雨说:“哪个大少爷?” 谷雨很不满地说:“这莫家还有几个大少爷。”谷雨也分辨不出这个府上的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对谁都得提防着。 看着不说话的女人,谷雨更生气了:“刚才少爷让大家聚集在院子里面,你为什么没去?” “没人叫我。”这个女人想了想又说:“他找我什么事?” 这个女人的年龄看起来可不小了,看着倒是慈眉善目的,不过这人的头虽然微微地低着,但是却看不出她是真心地想低头的意思,谷雨越看这人心里不爽,不由得嘴都撅了起来。 “问那么多做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是。” 谷雨跟着莫海窑回到莫家走这一趟心里也十分的忐忑不安,看见莫海窑的行事风格,他即使天天在莫海窑身边伺候,他也感道此人的陌生和可怕,此时他也不知道莫海窑要叫这个女人过去做什么。 他对女人说:“我们赶快走吧,别让少爷等久了。” “是。” 但是这个女人一动不动,一步也不上前,就那么远远地站在谷雨的对面。 谷雨只好一转身就气呼呼地走在了前面,时不时还会回头看看走在他后面的这个女人,此人衣服有些脏,味道也比较大,但是行为举止都很得体,跟在谷雨后面的速度都是很讲究的,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谷雨快,她则快,谷雨慢,她则慢。 两个人加紧了脚步回到了莫夫人的房间。 站在门前,此女人愣怔在了门口。 谷雨都进去了,才发现身后的人没了,他又退了回来十分不解地说:“你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进来呀,你还要少爷等着你呀。”说完谷雨还不高兴地瞪了此人一眼。 然后这个女人跟着谷雨走了进去,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他们才看见莫海窑,此时莫海窑正对着窗子想事情。 谷雨说:“少爷,人带来了。” 这个女人看着莫海窑的背影,用颤抖的声音说:“是海窑吗?” 当莫海窑转过头的那一刻,这个女人被莫海窑的这张脸惊吓的捂上了嘴,然后便是眼泪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流。 莫海窑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说:“梅姨,是我。” 这位被称为梅姨的女人捂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她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走上前去,用她那看起来不太受使的手摸上了莫海窑的脸和手臂。 第425章 梅姨 此时她早已经泣不成声,所有人都知道莫海窑死了,她也不例外,看到死而复生的莫海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海……窑吗?” 莫海窑说:“是我,我没死。” 看着面目全非,就连声音也变了的莫海窑,梅姨悲从心来掩面而泣,过了好一会才有能力开口说话:“夫人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她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随后梅姨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十分惊恐地说:“海窑,你都离开莫家了,还回来做什么?这些人可都是人面兽心,虎狼一般毫无人性可言,你在这里他们还会害你的。” 莫海窑说:“我回来是清理门户的。” 梅姨捂着嘴点了点头,她知道只要莫海窑活着,他们莫家的仇就一定能报。 莫海窑说:“还请梅姨受累,把我娘的房间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梅姨掩着面点点头,这里的一点一滴,没有比她再清楚的了。 等莫海窑回到他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屋子里面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莫海窑在他熟悉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逐渐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他转头看着心事重重的谷雨说:“你这是怎么了?” 谷雨坐在椅子上,把身子往莫海窑这边凑了凑,吞吞吐吐地说:“就是那个梅姨没和你告状吧?” 莫海窑说:“告了呀,要不是看太色见晚,梅姨还得说上一会呢。” 谷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起来贼溜溜的,他努着一张嘴说:“她都说我什么了?” 莫海窑说:“她说的都是莫府里面的事情,没有提到你呀,你把梅姨怎么了。” 谷雨挠挠头说:“我就瞪了她一眼,她没说吗?” 莫海窑微微晃了晃头说:“没有呀。” 谷雨说:“那她这人还不错。” 莫海窑笑着说:“她那么大的一个人,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不会跟你一个小孩一般见识的,她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你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谷雨这才安心地喝了口茶水。 谷雨什么心性,莫海窑最清楚,他对谁都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但是该嘱咐谷雨的事情,莫海窑还是会嘱咐:“你跟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以后不要跟梅姨使性子,发脾气,你要敬着她,她是我娘的丫环,我就是她从小带大的。” 谷雨说:“我看出来了,你都那么敬着她,我肯定不敢惹她呀。” 莫海窑见状点点头,他知道谷雨是很听他的话的。 谷雨又说:“少爷,什么时候吃饭呀?”他都饿半天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莫海窑不饿,他没什么心情吃饭,他从进到这个院子里面的那一刻,心里就有千般重,但是谷雨情况和他不一样,这晚饭还是得吃的。 就在他们在膳堂吃饭的时候,宋氏跑来了, 不过被府上的家丁拦在了外面。 宋氏气急败坏地说:“放我进去,我要见莫海窑。” 因为莫海窑给他们的那粒药确实是解药,对莫海陶的病情很有帮助,此时昏迷两天的莫海陶已经苏醒了过来。 看着醒过来的莫海陶莫老爷和宋氏是又惊又喜,莫海陶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醒过来以后有一件事情发生了,莫海陶从睁开眼睛到现在就一直地叫个没完没了,说自己的身上疼。 这可把莫老爷和宋氏心疼坏了,于是宋氏跑过来找莫海窑。 她想向莫海窑再要一粒药,但是她根本见不到莫海窑,几个下人把她挡在膳堂的门外说:“大少爷正在用膳,任何人不得打扰,有事儿等大少爷吃完饭再说吧。” 宋氏指着眼前的这些墙头草火冒三丈地说:“你们是不是要造反,我的话都不听了。” 过去她在府上可是说一不二,这些下人们对她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现在莫海窑一回来,这天立马就变了,这和她当时预想的一点都不样,她以为这些都是她的人,这些人还会对她的话听之任之,莫海窑回来了也是自讨没趣,但是现在看来,她显然是低估了莫海窑了。 家丁们早已经被莫海窑吓的不轻,知道不该得罪宋氏,但是更不敢得罪莫海窑,所以在这个家里,谁是老大他们就会听谁的。 不管宋氏怎样破口大骂,膳堂的门都没有让宋氏踏入半步。 谷雨小声问莫海窑说:“是不是那个女人在找事儿呀?” 莫海窑说:“好好吃饭,不用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谷雨点点头,然后让人给他又加了一碗米饭,他问莫海窑:“少爷,你要半碗饭吗?” 莫海窑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来了,你慢慢吃吧。” 谷雨说:“少爷,这里的饭菜做的很好,这好像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说完谷雨往嘴里扒了两口饭,那张嘴吃的是里外是油,看起来油亮油亮的。 莫海窑笑了笑,这里的饭菜做的能不好吗,一个厨房里面就二十多人在忙,什么食材不都得给做出花来呀。 不过这口味吗,以后就都得按照他莫海窑的口味做了,在这个家里,一切都要以他为核心。 最后宋氏在这里一直等到莫海窑把饭吃完才见到人。 她怒气冲冲地说:“莫海窑,我儿子一直喊疼,你再给我点解药吧。” 莫海窑看着这人一点都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他只好不屑地说:“今天就那一粒,吃完就没有了,想要明天再来找我。” “我总不能看着他一直叫吧。” 莫海窑的情绪毫无波澜地说:“你若是不想听,就把他扔大街上算了。” 说完莫海窑就走了,宋氏还想穷追不舍,但是家丁没有给她机会。 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现在不但使唤不动这些下人了,连下人都敢威胁她了,她只好被迫回到莫海陶那里日夜伺候着。 为了不让自己的处境如此艰难,宋氏第二天一早就跑回了娘家搬救兵。 第426章 莫海窑去见宋四海 宋四海见到她就是一通开罪,他昨天就已经得到消息了,这莫海窑回到莫家的事情整个汴京都知道了,他自然也不例外:“家姐糊涂呀,你怎么能让莫海窑回莫家呢,你知道当年把莫海窑扳倒费了多少的劲吗,你现在让他回莫家就等于纵虎归山,再想把他扳倒可以就难了。” 宋氏也是一边恨的牙痒痒,一边又对莫海窑无可奈何:“他拿海陶的性命威胁我,我能有何办法,我总不能眼看着海陶去死吧,再说他早就放话了,他回去是迟早的事。” 宋四海说:“事已至此,家姐来找我是所为何事呢?” 宋氏说:“这莫海窑太嚣张了,简直是欺人太甚,莫府上下都听令于他,我们一家三口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由他宰割,我堂堂莫府的二夫人,我这心里不甘,我想请弟弟帮我出头。” 宋四海为此也是一筹莫展,“我现在如何帮你,你不看看莫海窑后面是什么人吗?” 宋氏不服,“不就是万信侯吗,你们不是有办法扳倒他吗,你们倒是快点下手呀。” 其实这莫海窑连万信侯的面都没见过,两个人可以说没有半点的关系,他只不过是借着自己和程风的关系狐假虎威罢了,要是少了他和程风的这一层关系,他可能在两个月前就死于非命了。 宋四海说:“万信侯那么大的人物,你以为说扳倒就扳倒呐,那是要找到机会的。” 宋氏说:“到底要什么时候?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吧?” 宋四海说:“一切都要听济妃的差遣。” 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小声说:“老爷,莫海窑来了,要见您。” 宋四海眉头紧紧皱起,就像外敌入侵了一样,他没好气地说:“他来做什么?” 宋氏说:“弟弟既然没打算和他硬碰硬,你今日就不要见他了,他这是公开挑衅我们宋家的。” 宋四海一听宋氏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我堂堂宋家岂能怕了他莫海窑,见,让他进来吧。” 宋氏说:“那我怎么办?” 宋四海说:“家姐先去里面躲一躲,等我会会他,然后再说。” 很快莫海窑就出现在了宋四海的眼前,莫海窑笑着说:“宋老爷,好久不见呀。” 宋四海说:“莫公子,别来无恙呀。”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这莫海窑早已被他们害的面目全非,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 莫海窑不以为意,他在刚才宋氏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宋四海说:“不知莫公子今日来府上所为何事呀?” 莫海窑开门见山地说:“听说那个宋字号香烟铺子有一半是我们莫家的?” 宋四海说:“你听谁说的?” 莫海窑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低着头耷拉着眼的冯苟笑了笑,这些话可都是冯苟为了讨好他说的,但是他堂堂莫家的少爷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卖冯苟,这个冯苟还得为他再跑跑腿呢,这人吗就得物尽其用。 “你就说这铺子有没有一半是我们莫家的吧?” 宋四海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莫海窑用极其嘲讽的口气说:“不会是因为那宋字号的铺子最近的生意如火如荼,你就想据为己有吧?” 宋四海说:“既然还知道那是我们宋字号,那就和你们莫家没有半点的关系。” 莫海窑笑着说:“贪婪这东西也是要人命的。” 他对一个下人说:“去吧,把宋四海的话都原原本本的说给万信侯府的人。” “是。”随后这个人就离开报信去了。 刚要发火的宋四海此时又变得云里雾里的,根本没摸清莫海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你把这事情和万信侯府的人说做什么?” 莫海窑起身扽了扽自己的衣服说:“那就是我莫海窑的事情了,我已经重新掌管莫家,你无权再过问我们莫家的事情。” 扔下这句话莫海窑就带着人离开了,直到宋氏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他也没想明白莫海窑此次前来的目的。 万信侯府。 钱老板为了讨好万敛行,不但提供了一堆年轻漂亮的能歌善舞的女子,还为万敛行新建成的汤泉添置了不少的东西。 看着这么能表现的钱老板,万敛行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摇着扇子说:“钱老板,你这样为我分忧,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钱老板十分谦卑地说:“这都是我该做的,不求小叔任何的回报。” 万敛行说:“这样,我答应你一件事情吧,你想想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钱老板想了想说:“小叔,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万敛行说:“说吧。” 钱老板说:“小叔,宋字号的牌匾特别有影响力,您能不能帮我们钱字号也弄上一块。” 万敛行当即没好气地说:“你们一个个的,一个比一个敢开口,那个要让御医给自己的媳妇看耳朵,你这又要御赐的牌匾,我不过就是一个无实权的侯爷,你们以为我有天大的本事能上天能入地呐。” 一边的沧满瞪着眼睛虎头虎脑地说:“侯爷,您可不就是手眼通天吗,外面可都是这么传的呀,我们也是这样信的,侯爷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万敛行被沧满的话气的直瞪眼,他什么时候有这等本事了,这还要求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他什么时候还背负上这些虚妄的东西了,再说他也不是贪图虚荣和名声的人呀,他瞪了沧满一眼说:“我是人不是神。” 说着他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程风说:“小叔,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万敛行说:“把你给我弄的那两套陶瓷送宫里面去。” 程风说:“小叔,那你这病就算好了吗?” 万敛行没好气地边走边说:“好个屁,没好,我去气气那个济妃去。” 话音刚落万敛行就离开了房间。 尚汐看着程风说:“你这不让我回南城不会就是等着给我看耳朵呢吧?” 程风拉着尚汐的小手说:“再等等,这汤泉已经建成,这机会应该快来了。” 第427章 背锅 尚汐知道一个普通人若想请御医看病难如登天,即使有万敛行这层关系也绝非易事,联想这几个月程风对万敛行讨好卖笑,尚汐也就找到了答案,她原以为是程风变得处事圆滑,学会了左右逢源,再这一刻她才明白程风的良苦用心,她不想程风为了他低三下四地求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叔叔他也不想。 她安慰程风说:“我这耳朵听的见,好使,根本不用四处求医求人,等小叔回来你让他别求人了,拐这么大的弯事情很难办,咱们别难为他了,这两年看过那么多的郎中你也清楚,我的听力就这样了,神医来了也不一定能起作用,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张罗了。” 程风也安慰尚汐:“小叔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和皇上提,我想很快机会就能来了。” 只要有那么一点希望程风都不会放弃,若实在没办法,他就是绑也得给尚汐绑回来一个御医。 钱老板是个商人,他不觉得程风这件事做的有什么问题,求人办事就应该由求人办事的样子,只要没做什么昧良心的事情,能达到目的就算圆满。 他伸手指了指程风笑着说:“程风呀程风,还是你藏的深呀,你这时不时的不显山不露水地讨好侯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侯爷的呐。” 程风笑着说:“孝敬小叔是我应该做的,和我有求于小叔没有半点关系。” 自从进了这侯府,程风就时刻留意观察万敛行,他的喜好他大概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他用最少的钱,送最合万敛行心意的东西,办最大的事情。 在送礼这一点上,钱老板还照程风差上那么一节,这之间的原因在于万敛行和程风是叔侄关系,程风在他面前说错话办错事万敛行从来都不介怀,顶多骂程风两句也就过去了,若错误犯在别人身上,那他对待的方式自然不同,他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程风再怎么解释钱老板也不会信了。 钱老板细细品味一番以后点点头说:“程风,你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 程风也笑了:“您也改变了不少。” 钱老板一脸愁容地说:“你就不要挖苦我了,你姐从昨天到今天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你一会帮我说说情吧。” 程风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这一个外人不好谗言。” 钱老板说:“尚汐,你去和你姐说我几句好话吧。” 尚汐板着一张小脸,表情及其精彩,她不解气地说:“该,谁让这好好的侯府被你搞的乌烟瘴气的,姐姐不搭理你就对了,要不是看在你平时对我还不错,我也不搭理你了。” 尚汐这人最不喜欢拉皮条的,在她看来,钱老板弄这么一大堆的女人来侯府绝对不是给万敛行单纯听曲用的,这人一定别有用心。 钱老板早已悔不当初,他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其实讨好你小叔这个法子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为人也算正直,我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呢。” 尚汐说过:“姐夫,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不要谈什么正直不正直的了。“ 钱老板还要试图挽回一下他在尚汐心目中的形象,”其实这事真不是姐夫想出来,这都是……” 尚汐一听钱老板这话风,她立马让他打住:“姐夫,这锅是越描越黑,这个时候您就不要找人背锅了,沧满可不能给你背这个锅,沧满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了,昨天那样危机的时刻他临危不乱为了你挺身而出,沧满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再说,都这个时候了,就咱们几也没有外人,你若还想让沧满给你顶包,我可真就瞧不起你了。” 钱老板听了尚汐的话用手使劲地搓搓脸,就这几十个唱曲的,仅仅两天的时间他的名声就在三个女人的眼里变差了,他这到底是得罪哪位神明了。 一边的沧满一双眼睛乱转,他没想到他的形象在尚汐的心里是这般的高大,但是这个时候他若不站出来说点什么,回去他们老板应该不会饶了他,站出来这尚汐就得瞬间对他失望,他如坐针毡地权衡了一番以后,还是开口了。 “其实,这招真的是我出来的。” “啥?” 沧满安抚尚汐说:“你先别激动,你听我满满说。” “你说!” “我给侯爷找来这些女子也是有根据的,就是那日游玩湖,据我的观察和猜测,这侯爷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 钱老板轻咳了一声,沧满立马改口:“喜欢年轻貌美会唱曲的女子,所以我知道了侯爷好这口以后,为了让侯爷高兴,我就像我们老板建议给侯府里面增加一些女眷给侯爷解闷……” 钱老板又轻咳了一声,沧满再次改口:“给侯爷消遣……” 钱老板这回用力咳了一声,这可给沧满弄不会了,他这两个词语用的还不对吗,再让他搜肠刮肚他也想不到一个更为恰当的了。 沧满说:“老板你说这些人是给侯爷做什么的?” 尚汐说:“供侯爷舒神静气,颐养身心的。” 钱老板说:“你跟尚汐好好学学吧。” 沧满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诶呀,这话就是教我我也不会说呀。” 尚汐站起身说:“你们呀,没一个省心的。” 沧满说:“唉,你这是去哪里呀?” 尚汐说:“我已是自由之身,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沧满说活:“唉,这次回来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呀,我还有事情要说呢。” 尚汐一听又坐回了椅子上。 沧满说:“就是那个莫海窑回莫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昨天的事情。” 尚汐说:“你不是昨天刚回来吗,怎么什么情报都有呀?” 沧满说:“我是干什么的你们还不清楚吗?” “他是怎么回去的?” 沧满说:“被莫家接回去的。” 尚汐说:“这人还真行,前天遇上他就说这两天回去,还真就是这两天。” 第428章 御花园 尚汐不免为莫海窑有些担忧,毕竟听说莫家的那几个人可各个都是虎狼之辈,就他身边跟着的那个谷雨也就是个小孩,除了端茶倒水跑个腿,那孩子好像干不了什么,与其让他保护莫海窑,那还不如说让莫海窑保护他呢。 “这莫大哥不会被莫府的人欺负吧?” 钱老板说:“莫海窑是什么人呀,没把握的事情他能做吗?他这次肯定是清理门户去了。” 尚汐说:“就他和谷雨两个势单力薄的人,他能对付的了一群人吗?” 钱老板笑着说:“你就等着瞧好吧。”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莫海窑派人来了。” 钱老板放下手里的扇子笑着说:“看看,这人多不禁念叨。” 他对进来报信的人说:“让他进来吧。” 进来的这个人显然大家都不认识。 “我家大少爷让前来传话,宋四海说,那宋字号的香烟铺子和莫家没有关系。” 钱老板说:“你是莫府的人?” “正是。” 钱老板点点头说:“你回你们家大少爷,事情我们知道了,也会把这口信告诉侯爷的。” 这人走了以后,尚汐说:“这个口信代表什么呀,前段时间莫大哥不还说这宋字号的铺子有莫家的股吗?现在怎么还改口了。” 钱老板笑着说:“这莫海窑嗅觉太灵敏了,这宋家呀快遭殃喽。” “噢?怎么个遭殃法,谁能收拾他呀,他们不是什么什么的什么是济妃娘娘吗?他这怎么也算皇亲国戚了吧?” 钱老板被尚汐的话逗的笑的是前仰后合。 “走着瞧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 万敛行来到宫里面,皇上看着那面色憔悴,眼神枯槁的万敛行说:“爱卿身体这般为何进宫呀?” 万敛行说:“几日不见您和太后,我这心里甚是想念。” 皇上一听便笑了,都病成这样了,这嘴还这么甜。 “赐坐。” 皇上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万敛行的脸色,不难看出这万敛行病的不轻。 “敛行,你这身体怎么看起来一日不如一日,比起上次见你的时候又清减了许多,区区几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万敛行马上让自己的眼泪盈满眼眶,他哽咽着说:“臣恐怕时日无多了,若不再来给皇上请安,以后恐怕时没有机会了。” 皇上以为他的话落了脸。 “我不许爱卿这样讲话。”皇上问身边的一个下人说:“御医今日可曾去过万信侯府?” 一个声音很细的下人唯唯诺诺地说:“回皇上,御医日日都去侯爷的府上诊病,一日都未中断过。” 皇上说:“去把人给我叫来,我要问问御医这敛行的病为什么迟迟治不好。” 万敛行赶快跪在地上:“皇上,就不要再为难太医了,他们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他们,臣恐怕早就去了。” 皇上起身扶起了万敛行说:“起来吧,我不治他们的罪了,可是爱卿的身体不适应该在家好生休养才是呀。” 万敛行说:“我想趁着自己还能走动,想来看看您和太后,顺便想把前段时间给您和太后烧制的陶瓷给您送来。” 皇上说:“敛行有心了,这个时候还惦记我和太后。” 万敛行让人呈了上来,“不知道能不能入皇上您的眼?” 皇上笑着说:“敛行能看上的东西,我都能喜欢。” 打开盒子果然是一套上好的陶瓷,皇上笑着说:“这还是你的亲戚烧制的?” 万敛行笑着说:“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手献给圣上。” 皇上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陶瓷碗看了又看,然后说:“我很喜欢,这么好的陶瓷一般人都买不到吧。” 万敛行笑着说:“给您和太后烧制的,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怎么敢有人和皇上太后用一样的东西呢。” 皇上赞赏地笑了笑,“匠心独具,技术精湛呀!” 万敛行说:“还是皇上有眼光,识货,普通人可看不懂这里面的奥妙。” “真的吗?”这万敛行是出了名的会说话。 万敛行说:“真的,就这钱字号的陶瓷卖的很一般,毕竟知道他们家陶瓷的人少之又少,也许他们的陶瓷是缺少高人点化吧。” 皇上淡笑不语。 万敛行说:“另外一套是给太后的,您要过目一下吗?” 皇上笑着摆摆手说:“太后在御花园赏花呢,爱卿亲自送去吧,她见了一定高兴,她前几日还念叨你了呢。” 万敛行说:“那我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皇上说:“现在去吧,正好陪着我走一走。” 去往后花园的路,这些年万敛行陪着皇帝走过无数次,这里的很多奇花异木都是万敛行托人从四面八方找来的,没到这个时节御花园里面是最为热闹的,因为这皇帝的后宫都会在这里赏花,好巧不巧今天就碰上了一群妃嫔陪着太后在这里赏花。 万敛行看着远处的那一群女人汗毛都竖起来,“皇上,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等以后再找时间把陶瓷进献给太后吧。” 皇上看着有点走累了的万敛行说:“有什么要回避的,走吧,太后就在前面。” 看见皇上,这些妃嫔就跟看见了祖宗一样,一窝蜂地都过来给皇上请安,围着皇上莺歌燕舞的。 万敛行则是走到了太后的跟前给太后请安。 太后正坐在万敛行献给她的轮椅上,见来的人是万敛行便笑着说:“平身吧。” “谢太后。” “敛行,听说你病了?” “咳咳咳……”万敛行应景地咳嗽了两声,“回太后,已经好了大半了。” 太后看了看说:“你这可不像好了呀,太医怎么说?” 万敛行说:“实不相瞒,我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了,御医也束手无策。” “噢?” 万敛行说:“太后不必为敛行劳神,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在朝为官十几载,能为皇上太后分忧,臣已经无憾了。” 这万敛行说的就像下一秒他就得死了一样,这话让太后皱起了眉毛,“敛行病的这么严重吗?” 第429章 太后赐字 万敛行说:“我恐怕时日无多了,我若再不来看看太后和皇上,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这话可把太后难受坏了,这万敛行可是宫里面的常客,不光皇帝喜欢他,就连太后也得意他,这人要是死了还真是个损失呢,万敛行主要是会说话会办事,会讨好他们。 太后说:“哀家若没记错的话,敛行也不过三十出头吧?” 万敛行说:“三十有六。” 太后叹了一声气。 “花一样的年龄,可惜了,可惜了。” 这时皇上走了过来,“母后不要听他胡说,他死不了。” “真的吗?” 皇上说:“我不让他死,他就得给我活着。” 万敛行被皇上指着脑门说:“万敛行,你若再把死字挂在嘴上,我当场就治你的罪。” 见皇上不悦,万敛行马上俯首帖耳地跪在地上:“臣再也不敢了。”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太后看了都心疼。 “行了,起来吧。” 太后问皇上:“这敛行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呀?” 皇上说:“就是比较严重的风寒,治好了以后身体还看着差一些,我肯定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太后嗔怪万敛行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走在我前面呢。” 万敛行只好说:“臣有罪,臣不敢。” 太后又安慰万敛行说:“不用怕,就屈屈一个风寒不用怕,还不至于死人。” 万敛行说:“臣一定好好活着,为皇上和太后分忧。”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皇上是舍不得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万敛行看了看板着脸的皇上说:“臣明白。” 太后很快露出了笑模样,“敛行呀,你让人移植过来的这片万寿菊甚好,甚合哀家心意。” 万敛行笑着说:“等过些天,我再给太后弄几株别的花草。” 太后笑着说:“还有新鲜玩意?” 万敛行笑着说:“只要太后喜欢,就是天上的星星,敛行也得给摘下来。”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你呀,就能哄我开心,身体有恙就要好生在家养着,瞧你现在瘦的,跟个大针一样。” 这万敛行作妖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演的逼真,他一天就吃一顿饭,一顿还只吃半碗饭,他不瘦才怪呢。 万敛行说:“我今日是特意过来给您送礼物的。” 太后笑着说:“什么东西?” 很快东西就呈了上来,这套陶瓷和皇上的那一套不一样,这颜色上的那叫一个艳丽夺目,就跟万敛行吐槽他家里现在用的那些盘子碗差不多,好多种亮色的碰撞,有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好看是还看,但是也得有人能欣赏得来才行。 太后见了以后眼睛都睁大了,“呦!” 万敛行这心里也是一紧,他试探地问:“太后不喜欢?” 随后太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从哪里弄来的呀,我第一次见,怪好看的。” 万敛行刚悬起来的心又落了下来,“回太后,是我的亲戚开办的窑厂烧制的,想让您品鉴品鉴。” 太后拿着一个盘子乐的合不拢嘴,“这东西肯定是上等的东西,这图案也是我见过最奇特的,不错,是好东西。” 皇上在一边笑着说:“母后若是喜欢就给提几个字吧,用来勉励敛行的侄儿。” 太后说:“行呀,去拿纸笔。” 万敛行抿着嘴看向了皇上,皇上也正笑着看向他,他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皇上看穿了,脸皮很厚的万敛行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他当即跪在地上说:“谢皇上,谢太后。” 此时人群里面有一个女人正用仇视的眼睛看着万敛行,只是大家都围着皇上和太后转,谁也没有留意到她,这人便是济妃。 太后提笔就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雍容华贵,富丽堂皇。 在场的没有一个不说好的,这还真不是大家捧臭脚阿谀奉承,这太后的字迹一看就是几十年的功底了,浑厚有力,一气呵成。 万敛行拿到字以后再次叩谢皇太后,“多谢太后赐字,有了太后御赐的字勉励万家后人,万家以后更当货真价实,名副其实,多行善事,童叟无欺,定不会辱没了太后的美意。” 太后笑着说:“从爱卿的为人便可看出万家的家风,哀家放心。” “多谢太后赏识。” 太后笑着说:“你若感谢我就赶快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你这告假的这些日,皇上可是没意思的很,原来都没时间陪我,最近三天两头的往我这个老太太那里跑。” 万敛行笑着说:“今天见到太后,我感觉我的病好了大半。” 太后用手指了指他说:“你呀,就是会说话。” 随后太后被人又扶到了轮椅上。 看着太后那不太好使的两条腿,万敛行说:“太后,我府上请人做了一个汤泉,您要不要去试试?感觉能对您的腿有帮助。” 太后说:“什么是汤泉?” 这汤泉泡着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万敛行也不清楚,因为他这几日还没试过呢,所以不敢多说。 “具体是什么感受我还没试过,等着您和皇上泡过了我再试试,听说比泡脚舒服。” 太后来了兴趣,“真能把我这腿给泡好了吗?” 万敛行说:“好像不治病,倒是可以祛病。” 太后想了想这治病和祛病,然后说:“我倒不需要把这腿疾治好,能让我每日多走上几步我就知足。” 皇上听出了他母后对汤泉的向往,于是说:“那明日我便带母后去敛行那里吧。” 万敛行紧忙跪在地上说:“恭候太后大驾。” 皇太后高兴地说:“你若不嫌弃我这老太太麻烦,我就去你府上试试这汤泉。” 万敛行说:“求之不得,太后若是能去府上,那整个侯府必当蓬荜生辉。” 太后竟然就这样高兴地答应了。 万敛行对皇上说:“臣得告退了。” 皇上说:“是身体有所不适吗?” 万敛行摇摇头说:“我回家准备接驾。” 皇上说:“切莫大张旗鼓惊扰外人。” 第430章 不光贵人来,贵人的娘也来 万敛行笑着说:“臣明白,臣一定低调办事。” 皇上放心地点点头。 他去过他府上数次了,去的原因自然是形形色色,不过每次万敛行都安排的十分妥当,十分合皇上的心思,但是这次唯一不同的是皇上要带着他的老娘一起去,那再有接待经验的万敛行也得小心行事,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随后万敛行就急匆匆地回了侯府,因为他有好多事情要交代下去,这一进府,管家就从他那里领了任务,一个小老头脚不沾地地忙了起来。 把事情都交代下去的万敛行直接摇着扇子去了正厅,看见屋子里面还在闲聊的几个人,万敛行说:“还没散呢?” 他这一来一回也得两个时辰吧,这几个人的话是不是太密了。 程风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想帮着万敛行拿东西,“小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万敛行难得出一次家门,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万敛行随手就把太后御赐的东西递给了程风,“东西给你们弄来了,是挂在陶瓷铺子还是挂在窑厂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程风小心打开一看,上面带有印章,“这是太后御笔?” 万敛行说:“你以为呢?” 程风的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大家一窝蜂地围了过来,谁也没成想,这万敛行出去一圈弄回来个这个。 钱老板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地看着御赐的八个字,情不自禁地说:“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好呀,好!” 他躬身给万敛行行了个礼:“多谢小叔。” 万敛行说:“有了这个,做生意更要兢兢业业,以诚信为本,不可坏了名声。” 钱老板说:“我钱某谨记小叔教诲,绝对不会给小叔抹黑。” 万敛行点点头。 尚汐看了看说:“不愧是太后呀,这字写的确实好,一看就知道内力深厚。” 沧满说:“这龙飞凤舞的,什么意思呀?” 钱老板高兴地说:“夸奖我们的瓷器雍容大气,精美气派,这是夸我们的陶瓷做的好。” 沧满看着万敛行说:“侯爷刚才还谦虚呢,这出去一趟就把东西给拿回来了,这本事还不大吗?” 万敛行说:“行了,都别捧臭脚了,你们明天天一亮就都给我回避。” 程风眼睛一亮,给万敛行倒了一杯茶水:“是贵人要来吗?” 万敛行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说:“不光贵人来,贵人的娘也来。”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府上多增派一些人手。” “是。” 沧满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到底是谁要来呀?” 钱老板小声和沧满说了一句,沧满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 “侯爷这里还有这样的贵客呢?” 万敛行说:“沧满你是最需要回避的。” 沧满往前走了两步说:“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我怎么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了,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人物呢。” 万敛行说:“不是你见不得人,是你这张嘴说话没有把门的,你说错一句话,我们这一门都可能遭殃。” 沧满说:“那我就不说话呗,我就站在你旁边给你当个护卫。” 钱钱老板说:“沧满,贵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你就不要给侯爷添乱了。” 沧满说:“可是他都来了我怎么就不能看上一眼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万敛行看着沧满那渴望的眼神只好松了口:“你若要是想看看贵人的相貌,你就偷摸看一眼,别给我往面上来。” 沧满笑着点点头说:“行,我就想看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长什么样?” 钱老板说:“你怎么这么好信呢?” 沧满嘿嘿嘿一乐,“要是能见上贵人一面,这可是够我吹上一辈的子了。” 万敛行这人嘴刁,说难听话的时候特别难听,说好听话的时候也格外悦耳,表面看着这人很难相处,但是大家在他这里住了这么久除了尚汐有点辛苦以外,其他人都过的不错。 大家虽然都怕他,但是都不烦他,他一出现,大家都愿意往前凑上一凑,其实一细想,这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他们说的事情万敛行虽然嘴上损的他们几句,但是随后都能把事情给办了。 钱老板问万敛行:“小叔,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万敛行说:“没那么多的事情,就是提前准备好接驾就行了。” 他问尚汐:“那个汤泉明天可以正常用吗?”这个是万敛行最关心的事情。 尚汐十分肯定地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小叔若是担心,要不一会你先泡一个试试。” 万敛行一本正经地说:“我就先不了,我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说了,我没泡过,我若是今天就用了这汤泉,那我就是欺君了,等他们泡过了我再泡,凡事以贵人为主。” 在坐的每个人都在心里嘀咕,这个侯爷每日告假这不是欺君吗? 万敛行问尚汐:“这泡汤泉的的时候除了水还要用点什么吗?” 尚汐想了一下说:“可以放牛奶。” 万敛行一听直接就说:“算了,这时候上那里弄牛奶去,再说那么大的汤泉得用多少牛奶呀,太浪费了。” 尚汐想想说:“可以用草药。” 万敛行立马否决:“这个绝对不行,再给贵人弄中毒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尚汐又想了想说:“那就只能弄点花瓣了。” 万敛行眼睛一亮:“这个行,后花园里面的花足够的多,什么样的都有。” 尚汐说:“也别什么花都用,用玫瑰花比较好,就是红色的那款。” 万敛行一把大腿:“这个主意好。” 他对身边的一个人说:“把这花瓣安排上。” “是。” 看着万敛行在这里稳坐如山,其实这侯府上下的人已经在管家的安排下都动了起来。 这时管家老头走了进来,“侯爷呀,这是膳堂让您过目的。” 万敛行拿起几页纸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又交到了老管家的手里,“食谱可以。” 老管家说:“我一会就去给膳堂传话,这里面很多的东西不好买,一会儿就得派人四处采买了。” 第431章 莫家窑厂 万敛行点点头:“老管家,我之前交给您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管家说:“回侯爷,已经教的差不多了,用不用叫她们过来让侯爷过目。”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用,老管家做事我放心。” 老管家说:“这个还要劳烦侯爷过目。” 万敛行看了看以后说:“这个划掉,太悲了,太后不喜欢。” 老管家点头表示他记下了。 …… 从宋四海那里出来的莫海窑没有回莫家,他直接去了莫家的窑厂,这里也是他从小去到大常去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都是他外公的心血,如今却落得个让人喊骂的名声。 窑厂已非昨日的窑厂了,这里的人莫海窑几乎都不认识,这里很少有人认识莫海窑了。 窑厂里面的人不少,但是都坐在哪里或者蹲在墙根说话聊天,因为没有活所以只能闲着,看见莫海窑身和冯苟来了,大家有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他们怕的不是莫海窑,他们怕的是冯苟,这两年,冯苟可是跟着莫海陶干了数不清的缺德事。 莫海窑用眼睛扫视了一圈,这些人里面还有扛着行李准备离开的,因为这里没有活每日就不给他们算工钱,本来赚的就不多,再这样下去连养家都难了。 如果压榨这些手艺人,最后的结果就是真正手艺好的人会另谋高就了,剩下这些不走的也是一些手艺平平的人,混日子或者混口吃喝。 莫海窑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入眼可看的就是窑厂里面四处堆放的那一排排的劣质陶瓷,盘子瓦罐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莫海窑随手拿起一个瓶子看了眼底部,上面还打着他们莫家的印记,真是辱没了他们莫家的百年名声了。 莫海窑对冯苟说:“让人把这些瓷器都销毁吧。” 这里面的人还没搞清楚莫海窑是什么身份,这么多的陶瓷说销毁就销毁就销毁,那怎么也得问问莫老爷的意思吧。 这时一个管事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见面先给冯苟上了一支烟,冯苟紧着给他使眼色,怎么奈何管事的看不懂,他随手把兜里揣着的一盒没开封的烟塞给了冯苟,还低三下四地说:“我记得苟哥只抽这个烟,所以一直给您背着一盒。” 冯苟把烟往管事的手里一塞,吹胡子瞪眼地说:“我什么时候抽过你的烟,不要瞎说呀。” 管事的一看这人有点反常呀,过去给点好处真给莫海陶出坏招阴他们呀。 管事的只好把烟收了起来,他问冯苟:“苟哥,这人是谁呀,怎么跑来咱们这里指手画脚的。” 冯苟说:“这是咱们莫家的大少爷莫海窑,以后这个莫家都听大少爷的,这个窑厂也不例外。” 这人挠挠头说:“莫家的大少爷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冯苟说:“不要多问,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家赶快动动手把那些瓷器都给砸了。” 莫海窑说:“我记得这窑厂是不是烧制了一批药瓶子。” 这个管事的说:“是是是,烧制了好几千个,都放在了仓库里面。” 莫海窑说:“带我去看看。” 出乎莫海窑的想象呀,这窑厂里面囤积的劣质陶瓷可不止他刚才看见的那些呀,这仓库里面都堆积如山了,不过没有一件能入了他的眼。 “大少爷,这就是我们新烧制的药瓶,二公子说这个会有大用,让我们多烧制了一些,可是到现一个都没出库。” 莫海窑拿起一个药瓶子说:“做的还算不错。” 冯苟拍马屁说:“是大少爷的图画的好。” 莫海窑对冯苟说:“这么好的东西就不要浪费了,把这些药瓶子都带回去。” 冯苟以为他是听错了,“少爷,这有什么用吗?” 莫海窑说:“二少爷都病入膏肓了,这药瓶子还不派上用场吗?他以后需要吃的药可多了。” 冯苟被莫海窑的话弄的脊背发凉,他可清楚地记得,今天早上他可一粒药都没舍得给莫海陶呀。 此时的冯苟只有听话照做,让人把这些药瓶子往外运。 莫海窑又说:“命人一起,把这些没用的陶瓷都销毁。” 管事的说:“是不是可惜了,这还能卖钱呢。” 莫海窑说:“我家的印记不能打在这样的陶瓷上,销毁。” 很快窑厂里面就是一片摔盘子摔碗的声音。 管事的小声问冯苟:“苟哥,这样做莫老爷来了不会刁难我们吗?” 冯苟小声说:“以后有事别苟哥苟哥的,凡事都请示大少爷才对。” 管事的说:“他说话还能比老爷说话管用吗?” 冯苟说:“老爷都得听他的。” 管事的一听,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可是没好了,这莫家的人可是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要是再来这么一个黑脸的大少爷,开板就是砸东西,那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希望了。 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对着莫海窑喊了一声:“大少爷。” 莫海窑放下手里的那个药瓶子回头看着这个有话要说的管事的。 他这一看把管事看的毛毛的,“大少爷,我们这已经好些日子没开工了,再不开工,我们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莫海窑笑着说:“你们的技术太差了,做出的陶瓷太次了,我会找几个好人来这里面教你们的,前提是想做陶的就留下来,不想做的就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 听了莫海窑的话管事的更加肯定这莫海窑是莫家最不是东西的,这不给钱就开始撵人了。 管事的说:“不是我们赖在这里不走,是你们莫家还欠我工钱呢?” 这事情莫海窑可是没有听说,他看了一眼冯苟说:“有这事吗?” 冯苟硬着头皮说:“有……有这事。” 仓库里面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人很多,莫海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冯苟:“为什么不给他们发工钱?” 冯苟支支吾吾地把责任都推给了莫海陶身上:“都是二少爷不让给大家发工钱的,想白使唤这些工人,还说只要长期不给他们发钱,这些人就舍不得走,就得一直给莫家干活,并且他还得牵着这些人的鼻子走。” 第432章 每人多给发二两银子 莫海窑听了以后,觉得这事情是莫海陶能干出来的,这人缺德,从小就能看到大,他打小就坏,是从骨子里面冒出来的那种坏。 他在院子里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问管事的:“欠多久的月银了?” 说起这话大家伙都有气,这时好些窑工都凑上前来,“欠我们半年了,就这样吊着我们,我们若是走了,半年的工钱就瞎了,我们若是不走,可能以后欠的更多。” 莫海陶这种算计人的小把戏连这里干活的人都能想明白,他还在自作聪明,其实大家人都不傻,把人当傻子的莫海陶才是真正的傻子。 莫海窑说:“把账房先生叫过来。” 账房先生倒还是原来的那一个,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账房先生,莫海窑率先开口:“刘叔。” 账房先久久才说出一句话:“你真是大少爷吗?” “是我。” 账房先生激动地说:“大少爷你可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窑厂就得黄了。” 莫海窑说:“你先算算欠大家多少的工钱。” 账房先生说:“少爷,账目都在这里呢,我放在这里您慢慢看。” 莫海窑看了一会,证实了莫家确实没有给大家工钱,于是他对账房先生说:“刘叔,先把所有的工钱结了吧。” 账房先生是一脸的为难,“大少爷,账上没有钱,这钱早就被二少爷支走了。” 莫海窑只好从身上掏出了一沓银票交给了刘叔,“入账吧,把大家的工钱先结了,然后想走的人就让他们抓紧离开。” 结钱没有那么快,账房先生要去钱庄把银票换成银子和铜板。 尽管如此,一百多号的工人都守在这里,生怕莫海窑跑了或者说话不算数。 莫海窑坐在这里也不无聊,借此机会他和大家聊聊天,主要是了解这里可用的人有哪些,存在什么不良的风气。 经过一番了解以后才发现,很多人不好好干活的原因就是因为莫家拖欠工钱,莫家还放出谁要是坏了莫家的名声就彻底拿不到钱这样的话,所以别看这些各个都是七尺男人,大家就没有一个敢言语的,上一个言语的人至今在家里的床上躺着呢,是被冯苟带着人给揍残废的。 此时的冯苟还替自己解释说:“大少爷,打窑工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莫海陶逼我的,我不按照他说的做,挨打的就得是我。” 莫海窑点点头没说什么,这个冯苟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在坐在这里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已经了解的足够多了。 这时账房先生刘叔也回来了。 莫海窑说:“刘叔,给每人多给发二两银子。” 刘叔笑着说:“大少爷回来了,你们可就有福了。” 大家都高兴地喊着感谢莫海窑的话。 一边的冯苟小声说:“大少爷,一人二两可就是两百多两呀。” 莫海窑十分温和地说:“权当是这几个月的利息了。” 就这样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从账房手里领走了拖欠了半年之久的工钱,看着还围在这里的这些窑工,莫海窑说:“你们想走的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出了这个窑厂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很多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就连扛着行李的那几个人也站在那里不动了。 这时管事的说:“大少爷,其实我们没人想走,这里供吃又供喝的,虽然吃的不好也吃不饱,但是好歹饿不死我们,只要你承诺按月给我们工钱,我们谁也不走,就在这里干,最好你别让你那个弟弟来这里拿我们撒气。” 莫海窑说:“以后没人拿你们撒气了,莫家的二少爷已经病入膏肓了,再也来不了窑厂了。” 管事的说:“那工钱还拖欠吗?” 莫海窑说:“不拖欠,工钱会恢复成和过去一样。”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是心头一紧,过去是什么样呀? 账房刘叔说:“过去的工钱是你们现在的三倍,那时候的莫家可不是现在的莫家。”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这时好多人都问:“那什么时候开工呀?”只要给他工钱他们就不打算走,这工资若是现在的三倍,拿莫家赶他们他们都不能走。 莫海窑说:“休整几日就开工。” 下面一片窃窃私语。 莫海窑问账房:“膳房一个月是几两银子?” 账房刘叔说:“七两,只够大家吃咸菜和糊糊的,吃窝头都供不上。” 莫海窑说:“把膳堂的伙食也恢复到和过去一样。” 账房笑着说:“唉唉唉,多谢大少爷了,我马上给账房拨银子,今天就给大家改善伙食。” 好些窑工都小声问账房先生:“刘叔,过去吃什么?” 账房的刘叔笑着说:“以前这莫家窑厂每日给大家吃的都是白面馍馍,每周会改善两次伙食。” “白面馍馍?” “能给我吃馍馍吗?” 大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都有几分不信。 “刘叔,那今天吃什么?” 账房先生说:“那得看膳房的厨子了,估计是吃鸡,或者是炖肉。” “鸡?” “还炖肉?” 大家话里话外都是不可思议。 这时管事的说:“你们几个扛着行李的,马上放回去,大家都别闲着了,趁着没开工,我们先把那些销毁的陶瓷碎片处理了。” 说着大家就都动了起来。 莫海窑也站起了身,他对账房说:“刘叔,我先回莫府了,有事您派人给我传话便是了。” 刘叔笑着说:“好,明天您还来吗?” 莫海窑笑着说:“不好说,不过来了您一定会知道。” 刘叔点着头说:“是是是。” 回到莫府。 宋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她怒目而视地看着走进大门的莫海窑,“你们去哪里了?” 冯苟先喊了一句:“二夫人。” 莫海窑冷漠冰霜地说:“我的行踪你有权过问吗?你还不清楚这里谁是当家的吗?你有什么权利过问我的行踪。” 宋氏拉着一张脸说:“海陶在床上被病魔折磨的死去活来,四处找你都不见人,别忘了,让你回到莫家就是为了海陶的解药,你不要背信承诺。” 第433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莫海窑说:“给不给你们解药,这莫家我都照样回,这药我想施舍给你们我便施舍,我不想施舍谁也强迫不了我,你不要把我回来当成是一场交易。” 宋氏说:“难道不是交易吗?” 莫海窑说:“你们是走投无路,而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再也左右不了我莫海窑,还有,早上我等着你去拿药的时候你却迟迟不见你的影子,请问那个时候你又去了哪里?先找不到人的应该是你吧,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在意你的儿子莫海陶呢。” 宋氏指着莫海窑说:“你跟踪我?” 莫海窑说:“这莫家的一草一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回娘家搬救兵,你的娘家在我莫海窑的眼里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想当我的对手宋家还不够资格,宋家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竟然敢诋毁我宋家?” “哈哈哈哈,宋家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户,靠在莫家这里乞讨了几碗残羹剩饭才混到今日,不过宋家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你才是宋家最大的功臣,宋家若是没有你这个毫无底线的好女儿,哪有他们为虎作伥的今日呀。” “你……” 宋氏被莫海窑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莫海窑为此又换上了一张笑脸:“不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你……” “药没在我身上,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莫海窑不再给她开口机会,扔下一句话他便想离开,但是宋氏明显没有那么好对付,她暴跳如雷地指着莫海窑大喊大叫。 “莫海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没有你我儿子的毒就解不了了?” 莫海窑说:“我认为是这样的,这毒可是我亲手配置的,想解没那么容易,不信你可以另请高明,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味药若是用错了,莫海陶就会有性命之忧,孰轻孰重你自己回去掂量吧。” 莫海窑又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冯苟你告诉她我是谁。” 冯苟左右为难,但是迫于莫海窑的压力他还是开口说:“您是莫家的大少爷,是莫家的当家的。” 莫海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说:“那你告诉她,她是谁。” “她……她……” 此时的莫海窑变脸就跟翻书一样,他阴森森地说:“连你都不知道她是谁了吗?” 冯苟见状立马变得战战兢兢的,“知道知道。” “说!” “她是如夫人,是莫老爷的小妾。” 莫海窑把头转向了宋氏说:“如夫人,你可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了?” 宋氏被莫海窑气的浑身战栗,她用颤抖的手指着莫海窑说:“莫海窑,你欺人太甚。” 莫海窑凉飕飕地说:“不想莫海陶死的太快,就不要和我作对。” 说完这番话莫海窑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徒留宋氏一个人在大门口咬牙切齿直跺脚。 莫海窑问走在他身后的冯苟说:“那些药瓶子都拉回来了吗?” 冯苟讨好地说:“少爷,都按照您的意思办好了,所有的药瓶子一个不落都放在您的院子里面了。“ 莫海窑笑着说:“你做的很好。” 此时的冯苟还因为自己进门时的一句“二夫人”心有余悸,他故作谄媚地一笑,“都是少爷教的好。” 冯苟一路跟着莫海窑来到了莫海窑的院子里面,过去这里他总来,他对这里熟悉的很。 莫海窑看着院子里面那成排的药瓶子,他随手拿了一个,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塞了进去,递给了冯苟。 “把这个给如夫人送去吧。” “是。” 拿到药的冯苟就赶紧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儿怎么能让宋氏消气,可是这都进了莫海陶的房间他也没想出一个好法子,见到宋氏他先喊了一声:“二夫人。” 宋氏回手就是一巴掌,“我不是如夫人吗?我不是小妾吗?” 说着又给冯苟以嘴巴,然后骂了一句:“狗奴才。” 冯苟摸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地说:“二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咱们不是为了给二少爷弄解药吗,不然我能去讨好他吗?” 宋氏疯了一样喊了一嗓子:“解药呢?” 冯苟被吓的赶紧从身上把药瓶子掏了出来。 宋氏拿到瓶子第一时间打开看一眼,她疾言厉色地说:“怎么就一粒。” 冯苟故作为难。 “大少爷就给了一粒。” 宋氏说:“你没张嘴吗?不会向他要吗?” 冯苟说:“他也不给我呀。” 宋氏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赶快去再去要一粒。” 冯苟说:“二夫人,我真没这个本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宋氏又给了他一耳光,恶狠狠地说:“天天跟着莫海窑,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要不要我去莫海窑那里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被威胁的冯苟马上妥协,“二夫人息怒,我去就是了。” “滚。” 冯苟没办法,为了自己不被宋氏威胁,硬着头皮去了莫海窑的住处,可是来晚了一步,听一个下人说莫海窑已经去了膳堂。 冯苟只好跑去了膳堂。 此时莫海窑和谷雨正在吃饭。 “大少爷。” 莫海窑瞟了一眼冯苟说:“又怎么了,你这愁眉苦脸的是怎么回事?” 莫海窑再一看才发现冯苟的脸又红又肿的,上面还有手指印。 “脸怎么了?” 冯苟哭咧咧地说:“少爷,你再给我一粒药吧,不然如夫人得把我打死,我一个下人惹不起她,也躲不起她。” 莫海窑笑着说:“就这点事情吗?” 冯苟说:“就这事儿。” 莫海窑说:“我这正吃饭呢,身上没带药,你去我那院里的堂屋,药都在那里呢,你自己去拿吧。” 冯苟一听,这莫海窑还挺好说话的,“少爷,那我去拿一粒给她。” 莫海窑点点头。 他这一走,谷雨就小声说:“少爷,他会不会多拿呀?” 莫海窑说:“就那么多的药,早吃晚不吃,晚吃早不吃,吃没了就没有了。” “啊?”谷雨把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少爷,你不再配解药了吗?” 第434章 偷药 莫海窑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爱操心,他烧制了多少个瓶子,我就给他多少粒药,多一粒都没有。” 谷雨说:“那没有药莫海陶怎么办呀?” 莫海窑说:“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吧,那个时候的事情可就不归我管了。” 莫海窑给谷雨夹了一点菜说:“吃饭吧,不要什么都管,也不要什么都知道。” 谷雨睁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说:“可是我想知道。” 莫海窑被他的傻样逗笑了,心想这人还是年轻呀,好奇心太重,什么都想知道。 冯苟一进莫海窑的房间就变的鬼鬼祟祟的,这相由心生这句话说的没错,这人若是不怀好意这神态举止都能显露出来,本来是莫海窑让他来的,他现在却把自己弄的跟做贼的一样。 他很庆幸院子里面没有人,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莫海窑说堂屋,他震惊在了当场,这堂屋里面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院子里面的那些药瓶子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都摆在了这里。 他走过去打开一个药瓶子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一颗药,他心想,这药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呀。 他接着打开第二个瓶子,第三个瓶子,每个瓶子都有一粒药。 他可以肯定这些药就是给莫海陶准备的解药,他看着眼前这数以千计长的又一模一样的瓶子立马动了歪心思。 他抓起几个药瓶子就快速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见四下无人就匆忙地离开了莫海窑的住处。 “二夫人,我拿到药了。” 宋氏高兴地说:“他怎么会给你这么多的药?” 冯苟说:“少爷给了我一粒,其余的四粒是我见莫海窑不注意的时候偷的。” 宋氏笑着说:“做的好。” 等吃完饭回去的谷雨,什么事情都不做了,就围着一堆药瓶子数,数了三遍耗时很久,最后扁着嘴去找莫海窑,“冯苟就不是个东西,他偷了我们的药。” 莫海窑风平浪静地说:“偷了几粒?” “十粒,一共少了十个瓶子。” 莫海窑说:“那他偷的是九粒吧,有一粒是我答应他的。” 谷雨说:“不管是九粒还是十粒,反正他是偷了。” 莫海窑说:“我知道了。” 谷雨说:“你怎么这么平静?” 莫海窑说:“我该是什么反应?” 谷雨说:“你是这里的大少爷,下人偷东西你得管。” 莫海窑说:“你要我怎么管?” 谷雨说:“你应该找到他把药要回来。” 莫海窑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情,拿就拿了吧。” 谷雨不赞同他的说法:“那他下次还偷呢?” 莫海窑说:“随他的便,反正我说过了,药就那么多,都拿走也就没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探讨这药是要回来还是不要的时候,梅姨来了。 “梅姨。” 看着莫海窑脸上还挂着笑,梅姨笑着说:“说什么呢?” 莫海窑笑着说:“和谷雨闲聊。” 梅姨看了看谷雨说:“这孩子应该不大吧?” 莫海窑笑着说:“十五应该有了。” 梅姨点点头,然后说:“大少爷要找个帮手才行。” 莫海窑说:“我明白。” 坐在一边的谷雨瞬间脸上的笑模样全没了,起身便去了外屋。 梅姨见谷雨走了以后便开口说:“大少爷不要再中了他们的圈套,这个冯苟就是个叛徒,是个两面派,这人坏的很,少爷可不要再被他出卖了。” 莫海窑说:“我明白。” “谷雨这孩子看着宅心仁厚,但是没什么心眼,又是一个孩子,他帮不上少爷的,这么大的莫家,即使没有这几个异姓人,少爷也得有可用的人才是。” 梅姨的意思就是,这谷雨即使不是孩子也帮不上莫海窑什么大忙,因为这人太简单了。 莫海窑点点头说:“梅姨,我明白,我会给自己找个得力的帮手的。” 梅姨见她说的话莫海窑都听进去了便点点头,“大少爷,夫人的房间我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莫海窑自然是要去的,他站起身跟着梅姨走了出去,看着坐在院子里面的谷雨莫海窑走了过去说:“我去我娘的住处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谷雨低着头站了起来,这意思就是跟着去,莫海窑只好和梅姨走在了前面,谷雨远远地跟在了后面,一副低眉耷拉眼的样子。 梅姨笑着说:“我是不是把这孩子惹生气了。” 莫海窑说:“梅姨不要介怀,他平时跟我也会生气。” 梅姨笑着说:“还有人敢跟少爷闹脾气呢?” 莫海窑说:“经常闹。” 过了好一会莫海窑说:“昨日没时间和梅姨细说,我这命是谷雨救回来的。” 莫海窑这样讲,梅姨就明白莫海窑为什么这么纵容这个谷雨了,同吃同住,规矩懂得又少之又少,作为一个下人,谷雨是不合格的。 她点点头说:“少爷宅心仁厚,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这性格和夫人一样。” 从梅姨口中提到莫海窑的母亲,会让莫海窑更加伤感,可能是因为梅姨陪着他娘的时间最久,最了解他娘,他从梅姨身上也能看见他母亲的影子,所以,他从小便把梅姨奉为长辈,梅姨说的话也一直是忠言逆耳,每一句都是为了他好。 当他一脚踏进他母亲的房间时,看着眼前被还原的房间,他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忍不住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这是谷雨第一次看见莫海窑哭,是那样地伤心,过去受了那么多的罪他都没有哭过,他也顾不上生闷气了,他掏出一个手帕递给了莫海窑。 “少爷。” 莫海窑接过手帕随便擦了一把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他早已不习惯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来。 莫海窑在这里坐了好久才离开,谷雨就一直默默地守在门口。 走出去一段距离谷雨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少爷你没事了吧?” 莫海窑笑着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呢?” 谷雨别别扭扭地说:“我怎么了?” 莫海窑说:“还生气吗?” 第435章 可是我没什么用 谷雨小嘴一扁,“我一个下人,哪敢生少爷您的气呀。” 莫海窑笑着摇摇头,心想这谷雨哪有下人的样子呀,下人敢动不动就生气吗? 莫海窑说:“我记得你说你过去是伺候马的。” 一提起喂马,刚刚还低眉耷拉眼谷雨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对呀,府上的那些马很多都是我伺候的,喂的可好了,毛梳的也可光了。” 莫海窑说:“马要是惹你生气的时候,你是怎么对付马的?” 谷雨说:“我就拿草挠他鼻孔,让它打喷嚏,我让它不听话,我痒死它。” 这可是有点出乎莫海窑的意料了,“正常不是应该打吗,不然如何驯服马匹呀?” 谷雨摇摇头说:“我不打,打费力气,我就挠它鼻孔。” 见过世面的莫海窑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真怕自己有一天把谷雨惹毛了,自己的鼻子也被挠。 “唉,少爷,咱们这是去哪里呀?” 这都走出去好远了,谷雨才发现他们这路线不是很对。 莫海窑说:“今天没有看见莫老爷,我去给他请个安。” 谷雨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了,“你要给他请安?你不会还把他当你爹吧?他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 莫海窑笑着说:“走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谷雨不开心地说:“你就是觉得我没用,所以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莫海窑说:“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谷雨又不吱声了,他以为自己的无用而失落。 莫海窑笑着说:“你想知道?” 谷雨“嗯”了一声。 莫海窑说:“你天天跟在我身边,该知道的慢慢都会知道。” 谷雨说:“那也不一定。” 莫海窑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谷雨说:“你要是听那个梅姨的,保不齐哪天你就不用我了。”自从莫海窑翻身了以后和冯苟搭上线,这个顾虑谷雨就从来没有彻底打消过。 谷雨见莫海窑不说话,他歪着脑袋问莫海窑:“你不会真要听她吧?” 莫海窑说:“听她什么?” 谷雨故作平静地说:“我不中用呗,她不是不让你找个中用的吗,我又不傻,能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莫海窑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离不开你这个端茶倒水的。” 谷雨说:“你的意思我就能端茶倒水呗。” 莫海窑笑着说:“那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冯苟那样的?” 谷雨摇摇头,马上否定说:“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我永远不会出卖少爷,即使你把我赶走我也不会出卖你。” 莫海窑会心地一下笑。 他继续问谷雨:“你想成为曹管家那样的人?” 谷雨又摇摇头说:“那个曹管家一看也不是好人,我不喜欢他。” 莫海窑说:“那你想成为沧满那样的人?沧满可是钱老板的左膀右臂,非常地得力。” 这回谷雨是使劲摇头:“不不不,他太吓人了。”提起沧满谷雨的十根手指就跟着疼。 莫海窑说:“那你只能做好你自己了。” 谷雨说:“可是我没什么用。” 莫海窑说:“有没有用我说了算。” 几句话莫海窑又把谷雨给哄高兴了。 看着门就在眼前,谷雨问莫海窑,“少爷,他在屋里吗?” 莫海窑笑着说:“一定在。” 谷雨说:“又是那个冯苟告诉你的吧?” 莫海窑笑着说:“有没有冯苟,我想知道的我都会知道。” 他们还没推门进去曹管家就出来了,“大少爷,老爷身体欠安,正在静养,现在不想见人。” 莫海窑笑着说:“那我更得进去看看了,不然不是显得我不孝吗。” “这……” 这个曹管家显得有点左右为难,莫海窑根本没在意他的为难不为难,饶过他直接走了进去,在这莫府已经没有人敢拦他了。 莫海窑看着这屋里的摆设说:“过的还是这般的奢华吗。” 他走到床头弯腰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莫老爷说:“病的不轻呀,看过郎中了吗?” 曹管家赶紧说:“看过了,说老爷是大悲引起的。” 莫海窑伸手把了把莫老爷的脉搏说:“确实悲伤过度,这样不行,若是不及时用药就会抑郁而终。” 他把手收了回来说:“郎中开的药方子我看看。” 曹管家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迫于莫海窑的压力,还是把药方子给拿了出来。 莫海窑简单看了一眼就说:“这方子怎么能把病治好。” 曹管家说:“那少爷的意思是?” 莫海窑从身上拿出了一个药瓶地给曹管家:“这是我配置的药,专门治悲伤的,给老爷服一粒吧。” 曹管家被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少爷饶了我吧,老爷这身子骨金贵,我不敢给他乱吃药。” 莫海窑说:“你是他的儿子还是我是他的儿子,我的药怎么就吃不得了,你给我解释解释。” 曹管家说:“大少爷恕罪,我说错话了。” 莫海窑语气强硬地说:“把药喂给他吃了。” 曹管家对莫老爷忠心耿耿,他既不敢违背莫海窑的意思,也不背叛莫老爷,他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莫海窑见状也不恼怒,他往椅子上一坐,他对谷雨说:“去让人把冯苟给我叫来。” “噢。” 十分钟,冯苟就胆战心惊地跑来了,他以为是自己偷了几颗药被莫海窑发现现了呢,这还在心里编谎呢。 “少爷,您找我。” 莫海窑说:“把这药给曹管家吃上一粒。” 看跪在地上的曹管家,冯苟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话照做就对了。 他拿起一粒药说:“曹管家,对不住了。” 冯苟多年以来很讨厌这个曹管家,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曹管家操持,他一点大权都没有,这要怪就怪莫老爷器重他。 面对莫海窑研制的药,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曹管家死咬牙关直至求饶,但是无济于事。 莫海窑说:“没有我莫海窑驯服不了的人,包括你曹管家,你不是对老爷忠心耿耿吗?那你就亲自为老爷试药吧,这样才能证明你对老爷的忠心。” 第436章 万敛行给尚汐安排了任务 此时药已经被冯苟塞进了曹管家的肚子里面了。 看着已经被吓变色脸的曹管家,莫海窑再次问他:“我的药有问题吗?” 曹管家被吓的一言不发。 莫海窑说:“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尝出味来,冯苟,再赏赐曹管家一颗尝尝。” “是,少爷。” 脸色铁青的曹管家赶紧说:“少爷这药没问题,没问题,奴才尝出味来了。” 莫海窑又问:“那这药老爷吃得吃不得?” 曹管家被吓的连连点头,“吃得,吃得。” 莫海窑一侧头示意曹管家去给莫老爷喂药。 曹管家为了自己的性命,只好畏手畏脚地起来拿了一粒药往床边小步的走,这时被气的火冒三丈的莫老爷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也不再装死了。 他指着莫海窑痛心疾首地大喊大叫:“逆子,逆子,你这个逆子。” 莫海窑看着声如洪钟的莫老爷说:“呵呵,您这病是不治而愈吗?” “老子早晚得被你气死。” 莫海窑说:“别呀,你要好好活着,可别走在自己儿子的前面。” “莫海窑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莫海窑说:“你有跟我大喊大叫的气力还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儿子莫海陶,这人呀,是看一眼少一眼。” 莫老爷激动地说:“海陶他怎么了,你又把海陶怎么了?” 曹管家说:“老爷息怒,二少爷没事,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看着被莫海窑气得直捂胸口的莫老爷,曹管家上前用手帮着他顺气。 莫海窑笑着转身说:“我们走。” 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寝食难安,让这些人每日过的提心吊胆,让他们见到他就害怕,让他成为他们的噩梦,他要这些人每日都饱受煎熬生无可恋。 等四下无人的时候,谷雨问莫海窑:“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诊脉了。” 莫海窑笑着说:“一直也没学会,做做样子罢了。” 谷雨说:“噢,我还以为你会呢,那他到底有病没病?” 莫海窑说:“心病吧,大权被我夺走了,最器重的儿子又卧床不起,他费尽心机所得到的一切如今竹篮打水,他能甘心吗?” “那少爷你给曹管家吃的药是什么药呀?” 莫海窑笑着说:“就是我平时吃的药。” “那曹管家会死吗?” 莫海窑笑着说:“不至于吧。” 谷雨说:“噢,看把他们吓的。” 翌日。 天还未亮,侯府上下的人就都动了起来。 就连不爱早起的尚汐也爬了起来,因为她今天被万敛行安排了任务,就是让皇太后顺利地把这汤泉给泡了。 所以这个时间尚汐就已经守在汤泉这里了,她打着哈欠守着汤泉的加热系统。 一个下人说:“少夫人,那么多的水,什么时候能加热呀?要不要再往里添一些柴?” 尚汐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这煤炭不停火,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但是要控制在一个恒定的温度上。” 下人说:“什么意思?” 尚汐用手撑着她直不起来的脑袋说:“就是别让水凉了,也别太烫。” 下人说:“那这个我们明白。” 拉风箱的,看着火的,一共十几人,尚汐都不知道她对坐在这里是起什么作用的。 就在她合着眼睛打瞌睡的时候,沧满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唉,咋就你自己呢,程风没和你在一起吗?” 尚汐无力地晃晃脑袋说:“没睁眼就被他小叔给叫走了,不知道又给他指派了什么任务。” 沧满扯过一个凳子坐在了尚汐跟前,“听说程风见过贵人,你见过吗?” 尚汐摇摇头说:“我躲着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呀?” 尚汐实话实说:“我怕冲撞了贵人。” 沧满说:“也不知道这贵人威武不威武。” 尚汐无精打采地说:“威武,十分地威武。” 沧满抖了抖自己的衣服领子说:“尚汐,你看我今天穿的行吗?” 尚汐努力挑开眼睛,随便地看了沧满一眼:“精神。” 沧满说:“唉,你这也太敷衍了,你都没仔细看。” 尚汐只好又看了看沧满,穿的跟个锦衣卫一样,“帅,不过你千万不要被皇上看见。” “为什么?” 尚汐说:“我怕你被皇上相中,抓你去给她当御林军将军。” 尚汐就这一句话就把沧满给说高兴了,本来就得自己很精神的沧满有了尚汐的认可这心里都要美开了花了,那本来就很直的腰板挺的就更直了。 他脸上是掩盖不住高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襟说:“真的吗?那我今天可得藏好了,我在钱老板面前立过誓言,这辈子都跟着他,所谓英雄不事二主吗,我沧满可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尚汐说:“是忠臣不事二主吧?” 沧满笑着说:“都一个意思,不用那么较真。” 尚汐说:“你来这里是找我还是找程风的?” 沧满说:“都找,我本想帮着忙乎忙乎,但是那个小老头不用我。” “小老头?” “就侯爷的那个管家老头,说我们不懂这里面的规矩,所以不让我插手,我们老板也不让我乱来,说弄不好是殃及满门的事情。” 说到这里谷雨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听到满门两个字,尚汐立马被吓精神了。 她赶紧起身看看这几个灶里面的火,还亲自拿起一个大铲子往里面捅了捅,捅完一个捅下一个,让火变的更旺了。 看着如此火急火燎的尚汐,沧满说:“唉,这火着的够旺,你这抽的是什么疯呀。” 尚汐说:“我这是尽职尽责。” 沧满笑着说:“你刚才还偷懒呢,不会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吧?” 尚汐这嘴也不是一般的硬,就是不承认。 她对沧满说:“我进去看看水的温度怎么样了。”说实在的,她可不想因为一池子水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她还不想死呢。 沧满说:“我也想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尚汐说:“走吧,一起。” 这是夏天,气温本身比较高,这一进汤泉的房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第437章 尚汐遭质疑 沧满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也太好看了。” 尚汐说:“这个房间不是很奢华,楼上才叫漂亮呢。” 沧满说:“我说的是人,不是屋子。” 尚汐这是一颗心都扑在了两坛池水里面了,这屋子里面好几个姑娘她都没分开心思去看,听沧满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 还真好看,她问沧满:“这是你请来的那些姑娘吗?” 沧满摇摇头说:“不是,那些姑娘长什么样我还都记得呢,这些人是侯爷从哪里弄来的呀?我就说候爷这人好这口,你们都不信,你看看现在是不是证实了。” 尚汐说:“证实什么呀?这贵人的娘来了,不得请几个相貌端庄的姑娘在这里服侍吗。” 沧满看着这些纱衣薄衫的女子眼馋的不行,“也不知道这是谁给侯爷挑选的人,还挺有眼光的。” 尚汐看着沧满就差流口水了,她挖苦沧满:“你这脸红怎么红了?” 沧满说:“你这可就是低估我了,我见女人就没脸红过,是这屋子太热了,跟蒸笼一样,弄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这贵人的老娘能受的了这温度吗?” 尚汐说:“就是这样的。” 地上已经被下人铺上了红毯,尚汐踮着脚走了进去,问守在这里的下人说:“温度怎么样了?” “回少夫人,这个池子已经水温合适了,这边还不够热。” 尚汐弯腰用手试了一下水温,然后起身又试了试下一个池子的水温,感觉两个池子的水温都不达标。 “还得继续烧,再有二十分钟这水温就合适了。” 沧满收了收他那些花花心思,也伸手撩了一把水,他谨慎地说:“尚汐,这水温可是不低了,这人若是在里面能舒服吗?我可没洗过这么热的热水澡。” 尚汐说:“热度还不够,差远了。” 沧满说:“尚汐,可别怪我婆婆妈妈的,这泡汤泉的人是贵人他娘,不是侯爷,要是侯爷你把他煮了我都不说什么,这贵人的娘要是被烫到了,就咱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尚汐说:“我心里有数。” 沧满说:“我看你是没睡醒,这事儿不能听你一个人的。” 尚汐说:“那要听谁的?” 沧满说:“还是问问侯爷才稳妥,咱们不能因为他们洗个澡,咱们把命搭进去。” 尚汐说:“你相信我,这个温度真的还欠点火候。” 沧满说:“尚汐,咱们能不在这里玩命吗?” 沧满还是让一个下人去请侯爷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若是出了差错,万敛行也担待不起。 很快万敛行和程风就来了。 这屋子里面的温度几个大男人没有一个能适应的。 万敛行问尚汐:“什么情况?” 尚汐看着这兴师动众的一群人,只好说:“正常情况,不用大惊小怪。” 万敛行蹲在地上摸了一下水温说:“这人能下去吗?” 尚汐说:“你们不会是没泡过澡吧,这温度不高的。” 万敛行说:“这是夏天,冬天这个温度还行。” 沧满说:“你看我就说这温度太高吧,我这还没下水,这衣服就被汗给浸湿了。” 尚汐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她此时都想撂挑子不干了,她想尽心尽力地好好干,大家这还都质疑起她的工作成果了。 程风伸手摸了一下说:“不热,我平时泡的比这水还热呢。” “真的?” 程风点点头,他的生活早已经被尚汐给同化改变了。 “下水的时候热,过一会就好了。” “不能烫熟吗?” 程风说:“泡好几年了,我活的好好的。”刚开始的时候程风也不适应,尚汐非说热点好,他只能忍了,其实他是能忍不是耐热,就这一进来他的身上就已经潮乎乎的开始冒汗了。 万敛行真后悔他自己没有提前先试一试。 这就么一会的功夫,几个人的头上都沁出了汗珠。 看着这两池蓝哇哇的水,万敛行说:“说好的花瓣呢?” 一边的小老头赶紧说:“还在采摘,一会就来了。” 万敛行思量一番以后说:“就暂且听尚汐的吧。” 尚汐看着将信将疑的几个人说:“你们觉得热是因为你们穿的多,你们脱了衣服试试。”尚汐心想,什么都不懂还质疑我。 说完尚汐就出去了,她回到后面让人添火去了。 等万敛行再次去查看汤泉的时候这水温就更高了,尚汐十分肯定地说这是正常的,这汤泉是经过尚汐的手设计建造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温度也就只有尚汐自己清楚。 万敛行说:“尚汐,小叔的命今天可是和这汤泉绑在一起了。” 尚汐说:“我惜命程度不比小叔差,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万敛行说:“我是相信你的。” 尚汐说:“小叔大可放心。” 这时一个下人来了,“侯爷,该出去接驾了,再有一会贵人就到家门口了。” 这可是大早上,这人能来的这么早?尚汐心想,幸好这水是烧好了,随时能用。 万敛行点点头就跟着走了,走之前还扔下一句话,“尚汐,这里就交给你了。” 尚汐点点头,亲自伺候贵人的老娘她肯定不合格,但是在后面候着肯定是可以的,顶多辛苦一天,这贵人总不能带着老娘住在这里吧。 万敛行为了迎合自己病态的气质,带着一群人一身素雅地站在了门口候着。 皇上和太后一出现,他们就跪着请安。 “平身。” 直到这一刻程风才知道尚汐给他坐的轮椅去了哪里了。 他和沧满躲在暗处,沧满小声说:“那就是贵人。” 程风点点。 沧满说:“这排场可是够大的呀。” 程风小声说:“体现皇家威严嘛,阵仗一定不输给任何人。” 沧满说:“被推着的那位老太太就是他娘吧。” 程风点点头,心想,这轮椅还是他的呢,他小叔可真是会做人呀。 沧满又说:“这人不会是残疾吧?” 程风说:“不是残疾,只是不灵便。” 沧满说:“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侯爷讨好一个人呢,你看他那张脸笑的多谄媚,就差笑抽了。” 第438章 背人 程风早就见识过他小叔能屈能伸的个性了,感觉这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皇上和太后一路被万敛行请到汤泉所在的这栋房子。 站在房子前面皇上仰头看了看。 “敛行,你这房子为何这么高。”上次皇上就见到了,毕竟这个建筑物有点醒目,想忽略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没有多问,因为万敛行说还在修建,并且说这房子是特意为了他修建的,他等着便是了。 这里的建筑多以平层为主,只有塔是最高的,但是塔可不是用来住人的。 万敛行说:“回皇上,这是一个三层的建筑,我可能说不清楚里面的构造,但是您进去一看便知。” 太后笑着说:“这里面不会可以住人吧。” 万敛行笑着说:“回太后,这里不仅可以住人,为您准备的汤泉也在这里,就连上面的房顶都可以上去观景。” “噢?这么高那要怎么上去?” 万敛行笑着说:“回太后,里面有台阶。” “这房子为什么没起个名字?”徒有一块空匾悬挂在那里。 “回皇上,等着您和太后赐名呢。” 皇上听了笑了笑,“我要先看了才知道它叫什么好。” 万敛行一听喜上眉梢,皇上就喜欢看他这副高兴的样子,很容易就被他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笑笑。 万敛行说:“皇上,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吗?” “好呀。” 太后一见是楼梯便打了退堂鼓,“哀家是上不去了,你们上去吧。” 万敛行一听,太后不上去怎么行呢,他给太后准备的节目都在上面呢。 “太后,您若是不嫌弃,我背着您上去。” 太后看了看万敛行的身子骨说:“你看你瘦的跟个大针一样,我都能匀你两个了,我可不用你,你再给我背摔了。” 万敛行一听也是,太后怎么会使唤他这样的病人呢,于是改口说:“要不我让我侄儿来背您,他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人也年轻,一把子的力气。” 太后一听,想起了万敛行的侄儿来了,“就是送我碗的那个人。” 万敛行点点头。 太后笑着说:“那你让他来吧,我正好看看你这侄儿。” 被万敛行授意的管家老头跑去找到了程风。 程风见到这老头就是心里一紧,心想不会这人刚到就安排他陪着下棋吧,按理说不应该呀,虽然他不喜欢陪皇上下棋,因为身份尊卑的原因,他觉得陪皇上下棋他过于拘谨,但是想到尚汐的耳朵他硬着头皮也会努力陪好皇上的。 只是他的小叔万敛行天还未亮就对他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地叮嘱,内容是,即使见了皇上也不要向皇上开口,不让他做出鲁莽之事,他不傻,他能看明白火候,再说,他棋下的那么烂,陪不好皇上的,皇上也不会再找他下棋,他小叔应该也不会再举荐他了。 “老管家什么事?” “跟我走一趟,侯爷他们等着你呢。” “所为何事?” 老管家说:“太后的腿脚不好,侯爷让你把他背上搂。” 沧满说:“我没听错吧?” 老管家说:“错不了,赶快跟我走吧,别耽误了。” 沧满说:“皇上带了那么一堆人,侯爷身边也一大堆人,这背个人还一定得找程风吗?” 程风也是这么想的。 老管家说:“本来侯爷要背来着,太后觉得他身子骨太弱了,说什么不用,于是侯爷就举荐的程风,说程风人高马大,身强体壮。” 沧满说:“不就是一个胖老太太吗,能有多沉,随便谁都能把她背上去。” 老管家面色紧张地说:“可要小点声说话,千万别触怒了贵人,侯爷这么安排呀,也是想彰显贵人的尊贵。” 沧满说:“还就非得程风背着她才能彰显她的尊贵呀,我这身子骨比程风还结实呢,怎么不叫我去。” 老管家说:“你可别惹事了,要是让侯爷知道你说混话,他得骂你。” 程风说:“那我们快去吧。”程风心想,不就是背个人吗,分分钟他就能把人给弄到楼顶上去。 这里面的礼仪万敛行和老管家早就教过程风了,就是怕他出错。 程风长这么大也没跪过几个人,此时又跪在了地上给还皇上和太后请安,他心里想的是,粘上这些贵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终于承认尚汐说的话是对的了,要想自在,还是要远离这些人。 太后笑着说:“起来吧。” 看见程风的那张脸以后,太后非常满意,“敛行,你这侄儿和你长的够像的呀,是少有的富贵相。” 万敛行心里说富贵,相当地富贵,据说程风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比他这个侯爵在身的人富贵多了。 但是嘴上还谦卑地说:“多谢太后赏识。” 程风来就是背人的,他直接蹲在了太后的前面,太后笑呵呵地趴在了他的身上,程风一起身一抬腿人就已经上楼了。 太后被他这速度逗的是哈哈哈的笑,她拍拍程风的肩膀说:“你小叔果然没说错,你确实身强体壮,哀家这一不留神,你就把我弄上面来了。” 这时太后的轮椅也被下人搬了上来。 皇上和万敛行还在楼梯口一个台阶都没有往上迈呢。 “你这侄儿是怎么上去的?” 万敛行笑着说:“一步三个台阶上去的。” 皇上点点头,这万家人的身高即使是他这个皇上也无法相比,程风的大长腿让大家开了眼了。 “你这侄儿果然身强体壮。” 万敛行笑着说:“若不是几个月前受了点伤,这身体会更结实一些。” “还没找到凶手吗?” 万敛行说:“查出些眉目了,只是臣最近身体有恙,不然就处理这事了。” 皇上细心端详了一下万敛行说:“不过爱卿今日的气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万敛行心想,这不是为了接驾跑前跑后忙的一身汗吗,这脸不红润才怪,但是嘴上却说:“这不是见您和太后屈尊来我府上吗,臣是高兴的,这一高兴感觉身上的病好了一半。” 第439章 神医? 皇上笑着看了看万敛行,“你呀,就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这万敛行可不光嘴好,这脑袋也好。 这以上楼,他就像献宝一样给皇上和太后讲解房子里面的的每一个特别之处,这让在场的程风都不得不佩服,尚汐的话万敛行全记下了,他和尚汐讲的一般无二。 直至到楼顶万敛行都没消停,他让人泡好了茶水,先带着皇上和太后俯视了一番整个侯府的全貌,随后又把一群唱曲的弄了上来。 程风一想,这曲一听就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他在这里等着把人背下去也是遥遥无期,于是给了他小叔一个眼神,他小叔点了头,他就去楼下候着去了。 他没有走远,他去了尚汐那里,此时的尚汐正和沧满在一起,在整栋建筑最隐蔽的地方烤火呢。 看到程风,尚汐便开口问:“太后什么时候下来泡汤泉呀?” 尚汐今天就这一个任务,从天还没亮就开始执行,到现都没完成任务,她想着的是,太后泡完汤泉她就可以回去补上一觉了。 程风知道她的小心思,也知道她在这里既热又没意思,他安慰她说:“别着急了,他们在楼顶上听曲呢。” “这么快就在楼顶上了?” 程风点点头。 “还听曲?” “不止听曲,还有跳舞。” 有点出乎意料呀。 沧满则是说:“你看看,当时你们还都怨我和钱老板呢,你看看多亏我们给侯爷请了几个唱曲的吧,不然拿什么招待两位贵人。” 尚汐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听曲总比干巴巴的喝茶赏花下棋要好吧。 “沧满,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沧满小眼神里面又充满了骄傲,“那可不。” 沧满对程风说:“要不一会我去把人从楼上背下来吧。” 程风知道沧满欠,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欠,“你真当这个是什么美差呐?” 沧满嘿嘿嘿一乐,“是不是美差都是其次,我主要想和贵人近距离接触一下。” 直到这中午传了膳,尚汐也没等来泡澡的人,她整个人在这里都要蔫巴了。 沧满都等不及跑了,就剩下她和程风两个人在这里守着。 程风说:“你若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他们这饭也没时候能吃完。” “为什么?” 程风说:“他们在二楼听着小曲,喝着小酒。” 尚汐只好靠在了程风的身上,她这衣服早就被汗湿透了。 程风能做的就是用扇子给她扇扇风。 尚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有人来报信。 “贵人要下楼泡澡了。” 尚汐一下就清醒了过去来,她对程风说:“我去看看水温。” 程风说:“我也得上去把人背下来。” 尚汐说:“你小叔是真能坑我们两个,照这样下去,明天我就该回南城,回北城也行。” 程风说:“不是最不喜欢在北城吗?你不说北城是非多克你吗?” 尚汐说:“我看哪里都不养我,北城最起码有面馆,我饿了还可以吃上一碗面呢。” 程风知道尚汐因为这里热,早饭午饭都没吃,一天就喝了点水也随着汗走了。 程风说:“我一会儿给你弄点吃的来。” 尚汐摇摇头说:“吃不下,太热了。” 程风说:“那晚上我给你煮面吃。” 尚汐点点头,“我想咱们家面馆的面了。” 程风知道尚汐不一定是想吃面了,她就是不想在这里待了,又起了要回家的念头,可是这耳朵不看了,他肯定不能回去。 他们两个人心里的那些心思到如今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把自己的态度表现的过于强硬,都是试探加商量,就看谁能说服说对方了。 尚汐伸手试了试水温,合适,又看看这里的人手,够用。 “少夫人,这花瓣什么时候撒?” 尚汐说:“贵人脱衣服的时候你们就一人拎着一个篮子往里面撒,搞得庄重一点。” 都嘱咐好了以后尚汐又跑回了后面。 她可怕和这样的贵人撞上,就那套礼仪她都没学会。 “敛行,你陪朕在这府上走一走吧。” 万敛行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慢悠悠地走着,皇上问万敛行:“敛行,你告假多久了?” 万敛行想想说:“小一个月了,皇上是怪罪臣这身体不中用吗?” 皇上说:“我自然不能让你带病上朝。” 万敛行说:“那我明日就去上朝吧,我这身体终究是好不了了。” 皇上说:“爱卿不要着急,我正想和你说说你这病症。” 万敛行洗耳恭听,皇上再次开口,“我上次给你的丹药你吃着可好。” 万敛行说:“好像对身体有些助益。” 皇上又缓慢地开口说:“济妃上次见你气色太差,向我举荐了一位神医。” “神医?” 皇上点点头说:“就是给济妃炼丹药的那个神医。” 万敛行在心里想着,那个济妃能有这等好心,上次见面那脸都被他气绿了,那脸色可是比他当时的脸色还要难看,那暗中咬牙切齿的丑陋样子显然就是这个毒妇,说要对付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呀,他万敛行若是怕了,他的名字倒着写。 万敛行跪在地上说:“皇上,若是这人能把臣的病给治好,您和济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皇上说:“你若是同意了,我明日便让人把他送来。” 万敛行说:“皇上,您不来吗?” 看着万敛行期盼的眼神,皇上说:“你需要我来?” 万敛行点点头:“那汤泉您还没泡呢,据说可好了,您明天来泡泡吧。” 皇上想了想说:“我明日就不来这么早了,下了朝我再来。” 万敛行说:“行,我提前就让人把水给您烧上。” 一个钟头以后太后才身轻如燕地走了出来,摸着自己的腿对好皇上说:“为娘的腿感觉轻快了不少。” “母后,您的气色看着也红润许多。” 太后说:“从来没出过这么多的汗,这浑身都畅快了。” 皇上也越发觉得这汤泉神奇了。 第440章 尚汐罢工 万敛行很贴心地说:“听说这个汤泉隔上几日泡第二次会更好,太后娘娘,若这汤泉真的能让您的凤体金安,您连续泡上一段时间吧。” 太后正有此意,要怎么说万敛行会说话会来事呢,他是想太后之所想,及太后之所及,他说出的话和办出的事情都很合太后的心意,不然这太后怎么会这么得意万敛行呢。 她笑着说:“这次多亏敛行了,我这腿轻快了很多,以后你这府上我恐怕要总来了。” 万敛行笑着说:“臣求之不得。”这句话倒是万敛行的心里话,这样的贵人是不会随意出入一个普通人家的,能请来他们真就是祖上积德了。 举侯府上下之力接待了两位贵人,又送走了这两位贵客。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可以喘上一口大气的时候,万敛行又马上召集所有的人。 尚汐心想,这小叔应该是为今天做一个总结,总结完了她便可以休息去了。 万敛行笑看着这里的所有人,“今天两位贵人很满意。” 这还用说吗,这都把大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就尚汐都快被万敛行训练成火夫头头了。 “明日贵人还来。” 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尚汐不清楚,反正她可是把这个消息当成坏消息的,她内心里面所有的抗拒都写在了脸上。 “明天贵人不会还要泡澡吧?” 万敛行看着一脸排斥的尚汐说:“你说对了。” 尚汐非常直接地说:“这活我可干不了了,我这一天都快被火给烤干了。” 万敛行说:“你再克服克服,等把这些人教会了你再撂挑子也不迟。” 此时尚汐有点油盐不进了,直接了当地说:“我没办法克服了,我建议汤泉就用冷水泡吧,这样就不用我传输经验了。” 尚汐摆出了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她虽然是个普通人,但绝非是来这里伺候人的,下人这活她干不了。 万敛行厉声说:“你敢。” 尚汐说:“你看我敢不敢,要不你治我个罪吧。” 尚汐觉得这里有她干不完的活,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去他的王宫大臣,去他的天皇老子,她尚汐从此谁的账也不买,谁也不伺候了,爱谁谁。 万敛行看着尚汐说:“你是要造反吗?” 尚汐说:“你敢,我只是不想干了。” 万敛行还没被谁当着这么多的人不给面子呢,显然他的脸色不是那么地好看。 尚汐也不去看他的那张臭脸,这些日子她受够了。 程风站出来打圆场说:“小叔莫生气,尚汐今天在火房热糊涂了,现在说的都是糊话,明天我陪着她弄汤泉,一定会让小叔和贵人满意的。” 万敛行的脸色没有因为程风的话有半点缓和,尚汐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抗拒和拒绝有什么问题。 程风看向尚汐,他温声细语地说:“尚汐,你向小叔认个错。” 尚汐一双大眼睛盯着程风,她就差把自己没有错这句话说出口了。 万敛行口气凉凉地说:“算了。” 程风起身扯着尚汐的手,尚汐抗拒,她知道程风要她做什么,程风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只好跟着程风起身站了起来,她躬身给万敛行行了一个大礼。 “尚汐知错了。” 万敛行看着尚汐说:“太后对今天的汤泉大加赞赏,过几日她还会来,你需要把下人教会才行。” 尚汐说:“这个简单,就是一个水温的问题。” 万敛行说:“就这个水温才是关键,差一点都不行。” 尚汐说:“尚汐明白了,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万敛行忍着心中的怒火还是点头了。 在座的都替尚汐捏了一身的冷汗。 程风看着尚汐那倔强的背影,不出意外,尚汐一定会回去收拾东西,明天的活一干完,她就得回南城了。 万敛行看着眼神一路追着尚汐看的程风说:“你若是担心,你也退下吧。” 程风笑着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听小叔吩咐。” 他走上前去,殷勤地拿起万敛行的扇子,给万敛行一下下的扇风,那谄媚的样子让在坐的都大跌眼球。 “小叔消消气,您这侄儿媳妇就从来没干过什么,今天真是把她热糊涂,为了把贵人照顾好,都这个时辰了,还水米未进呢,她若是再不回去休息,估计就得晕倒在你的眼前了。” 万敛行没好气地说:“我堂堂的万信侯府连下人都没苛待过,怎么会苛待你的媳妇。” 程风说:“这么重要的贵人来到府上,你的侄儿媳妇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呀,生怕给小叔惹出点什么麻烦来,全天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你交给她的任务,一刻都没有懈怠。” 程风见万敛行根本不信,他便说:“不信您问问沧满,是不是尚汐对你交给的任务特别卖力。” 坐在一边的沧满马上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说一句尚汐的坏话,这万敛行阴晴不定的性格,保不齐就给尚汐治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尚汐为侯爷交代的事情一向兢兢业业,就今天汤泉的火都是她亲自看着,水温也反复试过数次,她刚才一定是累糊涂了,不然不能那么倔。” 钱老板给沧满使了个眼神,沧满立马又搜肠刮肚地说起来:“尚汐……尚汐是愿意为侯爷做事的……” 万敛行说:“行了你们也不用替她说好话了,这小丫头就是被程风给惯坏了,把老少尊卑这些都不放在眼里。” 程风一边给他摇着扇子一边笑着说:“都是侄儿的错,我一会儿回去就狠狠地批评她。” 万敛行说:“你会那么做吗?” 程风语气坚定地说:“我必须这样做,不为别的,就为给小叔出气。” 万敛行说:“行了,不要用这话忽悠我,不过你这个媳妇可要好好管教了,她的脾气都要比你这个一家之主大了。” “我一定紧听小叔的教诲。” 程风殷勤地给万敛行倒了一杯水,眼看就要送到嘴边了。 万敛行只好自己端过来喝了,“我还有要事要说呢。” 第441章 程风去膳堂做饭 沧满说:“还有比贵人驾到还重要的事情吗?” 万敛行说:“明天大小眼会来府上。” “啊?” “啊?” 大家的声音可是一个比一个大。 万敛行说:“你们激动个什么?” “他来做什么?” 万敛行说:“他来给我看病。” “他能看病?” 万敛行笑着说:“济妃娘娘举荐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钱老板说:“那我们得提前准备准备,不能让这个大小眼走出侯府。” 万敛行也是这个意思。 觉得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他便起身说:“行了,散了吧。” 程风伸手扶着万敛行说:“小叔今日一定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万敛行自然是最累的,他全程都在陪着皇上,半步都未曾分离,生怕出了什么闪失。 万敛行说:“我是三十六,不是六十三。” 程风说:“您多大都是我的长辈,我孝顺您是应该的。” 万敛行说:“尚汐要是有你这一半能屈能伸的心性,也不至于你这样低三下四的去补过。” 程风说:“她岁数小,还不太懂事。” 万敛行无奈地说:“在你眼里她永远都小,你就惯着她吧。” 程风笑了笑。 万敛行说:“行了,你不用送我回去休息,你回去看看你媳妇吧,别一会收拾收拾东西跑了。” 程风说:“小叔明日的任务不完成她是不会跑的,即使跑也得我同意,我不同意她绝对不会跑。” 万敛行说:“呦,这么有力度。” 程风笑着说:“尚汐是脾气不好,但是做事还是有板有眼的。” 万敛行拍拍程风的肩膀说:“回去看看她吧,这样的媳妇可以说的上是万里挑一了。” 程风这心里也正着急回去看看呢,于是和万敛行一分开,他就疾步回了他和尚汐的住处。 正如他所料,尚汐已经把衣服收拾好了,挺大一个包,就明晃晃地摆在了桌子上。 程风往床上一看,尚汐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 程风想了想,他得赶快上街去买食材,等尚汐醒了必须得吃上他做的一碗面条。 出府的时候遇到了沧满。 “干什么去呀?” 程风说:“我去买点牛骨,晚上煮点面条。” “麻辣面?” 程风点点头。 沧满说:“带我一大碗。” 程风又是点点头。 沧满说:“怎么了,尚汐没事吧?” 程风笑着说:“没事,在家睡觉呢。” 沧满说:“不是我说,尚汐这人可是心真大,惹乎完侯爷她就一走了之了,我的汗都被她给弄下来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死活呢,那侯爷还能惹吗,不惹乎他咱们大家都容易摊事。” 程风说:“尚汐今天确实累了,小叔也不会真和她生气。” 沧满说:“是呀,你多会来事呀,溜须拍马全被你干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呢。”沧满哪里懂程风呀,他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风说:“我既不能看着小叔生气,也不能让尚汐受委屈。” 沧满说:“那可有你受的了,这俩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程风可不像他们这么认为,尚汐这人随和,平时很好说话,不是为了他,人家早撂挑子走人了,人嘛,谁还没有点性格呢。 程风问沧满:“你这是要出府吗?” 沧满说:“我出去办事。” 出了侯府两个人才分开。 总也不买菜的程风找到了一个肉铺。 “买肉?” “买牛骨架。” 看着穿着得体的程风,感觉这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和每日来这里买肉的人不太一样,肉铺老板提醒程风说:“牛骨架上可没什么肉。” 程风点点头,他要的就是牛骨架,“受累帮我剁成小段。” “成,我这有两副骨架,您要多少。” 程风说:“就要两副吧。” 老板更加确信这人根本就没买过菜,不过还是用砍刀把两副牛骨架给分解了。 装好以后还提醒程风说:“公子,这上面真的没什么肉,你最好再买点牛肉回去。” 程风想了想说:“那你给我割一块肉吧。” 掌柜的说:“我看你也是不懂,第一次卖肉吧,我给你割一块好肉,你回家怎么吃怎么好。” 程风笑着点点头,就这牛骨架他过去总买,有的时候都自己动手分解,这老板竟然还笑他不懂。 路过调料店,他又买了一堆调料。 一路上把东西都买齐了,程风才回到侯府。 程风在膳堂借了一口锅开始煮骨熬油,好多下人都不明白这万家的少爷是在干什么。 他这一个举动惊动了府上不少的人。 睡了一觉的万敛行都知道了。 他坐在床上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你说程风去膳堂做饭去了?” 老管家唉声叹气地说:“是呀,也不知道少爷要做什么,谁帮忙都不用,给膳堂里面弄的是乌烟瘴气。” 万敛行这一觉睡的是口干舌燥,他接过老管家递给他的水喝了两口说:“弄什么能弄的乌烟瘴气的,难不成把膳堂点了?” 老管家说:“不知道少爷怎么了,拎回来两大筐牛骨头。” 万敛行重复说:“牛骨头?” 老管家点着头说:“是呀,就是连肉丝都没有的牛骨架,咱们侯府牛肉都吃的是最好的,这厨房里面何时出现过牛骨呀。” 万敛行说:“他把这骨架怎么了?” 老管家说:“他把骨架放锅里面煮了半个时辰了,还忙活着呢,谁劝说都不听。” 万敛行又抓抓头发说:“他这发的是什么神经,我今天也没刺激他呀,他抽哪门子的风呀?” 老管家说:“侯爷,您还是去看看吧,他在那里,别人还怎么干活呀,您再不去,这饭时都被少爷给耽误了。” 万敛行说:“他也就用一口锅吧。” 老管家说话跟唱歌一样:“何止用一口锅这么简单呀,他根本不让大家做晚饭,大家都站在后面干着急?” 万敛行伸手又挠了挠自己的脖子说:“行吧,我去看一眼他抽什么风。” 第442章 程风煮面 老管家紧忙去给万敛行找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让万敛行换上了。 收拾得体了以后万敛行才悠哉悠哉地出门。 十多分钟他才晃到了膳堂。 一进门就看见人高马大的程风正弯着腰在忙呢,膳堂里面的人见了万敛行齐声声地喊了一声:“侯爷。” 程风听见声音侧头一看,笑着喊了一声:“小叔,你怎么来厨房了。” 万敛行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们万家的少爷都进厨房了,我这个当小叔的不得来看看,看看是哪股风把你抽这里来了。” 程风笑着说:“小叔,我在做饭。” “做饭?” “小叔,你饿了吧?” “我还能吃上你做的饭怎么的?”说话间,万敛行已经走到了程风跟前。 他看到的和管家老头描述的一样,这锅里面确实全是骨头,好像上面有点肉。 程风说:“小叔,你再等等,一会饭就好了。” 万敛行说:“你真的是在做饭?” 程风说:“对呀,我没让厨子们做饭,晚上大家就吃我做的饭好了。” 万敛行说:“小叔好像今天没把你们小两口怎么样的吧,你这还要给你小叔断饭是怎么的。” 程风笑着说:“我就是想让小叔尝尝我的手艺。” 万敛行说:“整个侯府今天就靠你这一锅骨架子?” 万敛行没好意思说,整个膳堂都被程风弄的一股子膻味,他就差吐在这里了。 程风点点头,权杖这牛骨架了,没有这东西铁定做不出来那个味儿。 万敛行用扇子扇了扇,试图换点新鲜空气,“我没听说你会做饭呀?” 程风说:“我和尚汐开过面馆,生意很好。” 这回轮到万敛行点头了,他确实听说过。 “小叔您出去休息一会,饭一会就好。” 万敛行说:“你要是不行赶紧换大厨,别在这里捣乱,你小叔我可还饿着呢。” 程风说:“放心,我一定在饭时让小叔吃上我做的饭。” 万敛行闻不了厨房里面的膻味,尽管心里怀疑程风不能把饭做好,但还是快速地逃离了厨房,他已经对晚饭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大不了他今天晚上挨饿。 还没走到正厅,就遇到急匆匆回来的沧满。 沧满笑呵呵地喊了一声:“侯爷。” 万敛行说:“这么着急是做什么?” 沧满说:“我去膳堂看看好没好饭。” 万敛行呵呵一笑,“你还是别盼着了。” “怎么了?” “膳堂晚上没做饭。” “不要紧,我让程风带了我一大碗面条。” 万敛行不可思议地说:“你竟然也知道他在做饭。” 沧满说:“知道呀,我俩一起出的府,我若不是出去办事,我就和他一起去买菜了。” 万敛行说:“你知道他要做什么饭吗?” 沧满说:“麻辣面呀,老香了。” 万敛行说:“你去看看吧,老膻了,整个厨房都一个味。” 沧满说:“不可能,我去看看。” 说着沧满就就急匆匆地跑了。 “程风,什么时候好饭?” 程风笑着说:“还得一会。” “做到哪一步了。” 程风说:“我刚把牛骨架烧上,正准备炸油呢。” 沧满咽了口口水说:“我给你打下手。” 程风很久都没做这东西, 但是一点都不显着手生,这都是他按照他心里的配料表做的,味道和家里面馆做的一般无二。 闻着香味的沧满忍不住流口水。 “这也太香了。” 程风见状只好对沧满说:“牛骨架应该烧好了,你盛出来吃吧。” 沧满一听,马上找了一个盆子把锅盖给掀开了,他早就等不及了。 “嚯,好大一锅呀。” 他捞出来一块啃了啃说:“好吃,还是那个味道。” 程风还忙着煮面,笑着对沧满说:“盛出来和大家一起吃。” 这时屋子里面早就不是什么膻味了,都已经被程风炸的油弄得满屋子的香味,在膳堂里面干活的这些人都站在后面围观,搞不好都是想偷艺。 沧满让大家一起吃,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点不好意思,不一会就都动手开始吃了,沧满说:“这骨头还不是最好吃的,一会那面才叫绝呢。” 一盆子骨头都见底了,程风这面煮出来了。 沧满看着眼前的几碗面说:“有我的份吗?” 程风说:“谁饿谁先吃,我且得煮呢。” 程风从锅里捞出一块牛肉,沧满见了眼睛都亮了,“唉,我刚才怎么没看见牛肉呢。” 程风笑着说:“肉沉底了。” 程风把牛肉切了一盘子,把剩下的肉又放进了锅里面加热。 沧满说:“你这盘子牛肉是给谁的呀。” 程风说:“给小叔的。” 沧满盯着锅里的牛肉看了看说:“那锅里的牛肉是给谁的呀?” 程风说:“还有好几块,你想吃就切,不过别都吃了,还有挺多人呢。” 沧满想了想端起了一碗面条,滋溜滋溜地吃了起来。 程风怕面坨了,于是放在一个托盘上端走了。 沧满说:“唉,我去送就行,你走了,这面谁煮呀。” 膳堂里面的厨子说:“煮面我们都能煮,说着就拿起了筷子准备煮面了。” 程风一出门就打听到他小叔的所在位置,他一路步伐稳健地走了过去。 “小叔,饭好了。” 万敛行看着程风端进来的大碗说:“还真是面条呀。” 程风走上跟前,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解开上面的盖子,香味就溢了出来。 万敛行仔细闻了闻说:“别说,你小子还挺有两下子吗,这面做的够香呀。” 程风把盛着牛肉盘子也打开了,万敛行一看说:“不是就一点肉丝吗,怎么还弄出肉来了,这不会是你从骨头上剔下来的吧?” 程风笑着说:“我特意给你买了两块牛肉,其他人吃的是骨头。” 万敛行笑着说:“两块牛肉就切一盘子呀?” 程风把筷子递给了万敛行说:“小叔尝尝好不好吃,锅里还有呢,吃完我给你盛。” 万敛行接过筷子先吃了一口面,满意地点点头:“你这面做的不错。” 第443章 故技重施 程风笑着说:“没这手艺也不能开面馆。” 万敛行说:“你家的那个面馆还开着呢?” 程风点点头说:“一天能卖很多碗碗面,人多的时候都忙不过来。” 万敛行说:“那我怎么听说有人投毒呀?” 程风知道他的事情万敛行几乎都知道,所以他对万敛行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毕竟这一个家族里面,大家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 “事情已经解决了,生意又恢复到了从前。”是的,五哥时不时就会给他捎封信过来,汇报一下面馆里面的情况,据说生意已经恢复如初了。 万敛行吃了一口面条,漫不经心地说:“你那也叫解决问题吗?” “小叔,有什么不妥吗?” 程风把刚刚拨好的一拌蒜递给了万敛行,万敛行想想把蒜放在了一边说:“不吃这个,太味儿了。” 程风又把蒜递给他说:“晚上吃点怕什么的,这东西是杀菌的。” “杀菌?” 程风点点头,具体怎么个杀菌他也不清楚,都是尚汐说的。 万敛行只好接过来咬了一口大蒜。 程风说:“小叔,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这事先不说,等忙完眼前这些事情再说,但是我要告诉你斩草要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程风说:“小叔的意思是白家在找事情?追杀我的就是白家的人吧?” 万敛行说:“先不说这个,面做的不错,牛肉做的也不错,你也赶快去吃吧。” 程风这心里正惦记尚汐呢,万敛行的话他也能猜出来点什么,一边想万敛行的话,一边往回走,不多时就到了住处。 尚汐还在床上睡觉,程风算算这也睡两个时辰了,再睡下去,晚上就不用睡了,况且这人一天都没吃饭呢。 程风凑过去拍拍尚汐说:“尚汐,起来了,好饭了。” 迷迷糊糊的尚汐说:“不想吃。” 程风伸手把尚汐弄了起来,然后拿着一杯水说:“先喝点水,精神精神,我去给你下面条,很快就好。” 尚汐就着程风的手喝了一杯水,迷迷瞪瞪地说:“你煮面了?” 程风笑着点点头:“他们都吃上了,你等我一会,很快就能好。” 尚汐点点头。 程风确实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两碗面就端回来了。 此时的尚汐被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昏花,闻道香味就跟饿狼扑食一样,滋溜就下了地,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 程风笑着说:“香吧,刚出锅的,牛肉也是我做的。” “香。” 尚汐先吃了两大口面条,她十分满足地说:“我总算又活过来了。” 程风给尚汐夹了两块牛肉,“还是那个味儿吗?” 尚汐直接把牛肉放在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满意地点着头。 “正宗。” 程风笑了,他还一口都没尝呢,看着尚汐吃了好几口了程风才开始动筷子。 “你小叔还在生我的气吗?” 程风说:“应该没事了,我给他煮的面,他在吃面呢。” 程风看了看被他挪到一边的大包说:“咱们再等几天再走好不好?” 尚汐知道程风会这样商量她,但是这次她不能顺从程风的想法了。 她停下手里的筷子说:“我有个十分不好的预感。” 程风从来没见尚汐这样严肃地说过话,他的脊背突然一凉:“怎么了?” 尚汐说:“你小叔的汤泉我建造了两个月才竣工。” 程风点点头,他不明白尚汐想要说什么。 尚汐说:“你说要去皇宫里面建造一座汤泉要多久?” 程风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尚汐,你到底要说什么?” 尚汐说:“我就问你,去皇宫里面建造一座汤泉要多久?” 程风说:“肯定要比小叔这个要大要奢华,最快也要一年至两年。” 尚汐说:“那你说我若是去皇宫里面建一座汤泉需要多久?” 程风说:“什么意思?” 尚汐说:“你回答我?” 程风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尚汐说:“我若是进了皇宫就出不来了。” 程风着急了,“谁同意你进宫了?我不同意,那地方不是你待的。” 尚汐说:“你要知道那里不是我待的,我们就应该早点回去,离开这里。” 程风说:“你的意思是?” 尚汐说:“我这人不懂规矩,很多活干不好就得惹祸,这里不适合我们久留,我这耳朵不看也罢。” 程风已经明白了尚汐的意思,他终于点头了,“明天把活干完,我们就回去,是我想的太少了。” 尚汐给程风夹了块肉放进了面碗里,她发现程风已经无心吃饭了,于是安慰他说:“没事,你别担心,要真遇到迫不得已的事情,肯定有办法周旋,但是惹谁咱们都不要惹皇家的人,十条命都不够。” 尚汐又说:“踏实吃饭,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先把大小眼找到再说。” 程风即使再拿起筷子也吃不出面味来了,是他想的太少了,这皇上若是心血来潮也要在宫里面修建一座汤泉,首要人选就是尚汐,这一进宫一年半载可结束不了,他们见面都会成为问题,若是在里面发生点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知道。 再说去那里干活还有什么自由,哪能有家里舒坦呀,尚汐本来就喜欢散漫自由,这弄里面不是要了尚汐的命吗,何况再惹出点什么事情就更糟了,想到这里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这家里什么都不缺,跑那去卖什么命呀。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后悔前些日子没有听尚汐的,不如早点回南城了。 尚汐看着明显发愁的程风说:“先吃饭,我想想计策。” 程风说:“有什么计策能扭转这即将发生的局面呢?” 尚汐的小脑袋瓜子转了半天说:“有。” 程风说:“什么计策。” 尚汐说:“只有故技重施了。” 程风思量了一番觉得也就只能这样了,这计策他和尚汐熟,使过很多次,配合起来也算天衣无缝。 第444章 热症加风寒 程风把碗筷送到膳堂,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钱老板,钱老板夸赞程风的手艺说:“面数你做的最正宗,我早就想你这口了。” 程风笑着说:“我这次做的料多,想吃明天我再给你煮。” 钱老板笑着说:“程风,你这性格可是越来越好了。” 程风淡笑不语,他想说的是这里太锻炼人了,性格不好就得打包滚蛋,严重点还可能脑袋搬家,他若学不会这左右逢迎日子绝对不会这样好过。 钱老板今天可是在自己的住处里面躲了一天,他的性格到是和程风尚汐不一样,他是想把自己的路走宽走远走高,他想结识对他生意上有帮助的人形形色色的人,特别是贵人,只是这样的机会始终轮不到他的头上,他这一天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干着急。 他真羡慕程风和尚汐的年轻呀,有伺候贵人的机会还不珍惜,这尚汐摆明了是撂挑子了,侯爷和贵人的账都不买,他在心里几度暗叹这年轻人真是能看淡一切呀。 他挖苦程风说:“你这是为了尚汐下厨做饭还是为了小叔下厨做的饭呀?我们大家是沾了谁的光呀?” 程风笑着说:“你们是沾了我的光。” 钱老板笑着说:“你媳妇吃了你煮的面高兴了吧?” 程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然后摇摇头说:“没吃多少,我逼着才吃了两口。” 钱老板说:“不会他惹怒了侯爷,她还在家闹脾气吧?” 程风摇摇头说:“尚汐哪里是那样撒泼耍混的人呀,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今天都是强撑着把活干了。” 钱老板说:“怎么回事?” 程风说:“今天热到了。” 钱老板说:“诶?不会得什么热症吧?” 程风摇摇头说:“不好说,又躺下睡了,我得抓紧回去陪她了。” 钱老板说:“咱俩别聊了,你赶快回去吧,不行让郎中过去看看。” 程风点点头,迈着大步朝前走去,看着背影很是焦急地消失在了钱老板的眼前。 钱老板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独自离开。 第二日天还没亮,程风就去给尚汐请了侯府里面的郎中。 此时侯府上下都是一片寂静,只有程风和府上的郎中脚步匆忙地朝着尚汐的住处走去。 “少夫人是怎么了?” 程风简单地把情况跟郎中说了一遍,郎中大概心中有了数。 郎中见到尚汐先摸了摸她的额头:“烫手,这人是发烧了,脸红多久了?” 程风说:“从昨天一直红到今日。” “怎么才想起看郎中?” 程风紧张地说:“是耽误了吗?” 郎中说:“她得了热症又染了风寒,现在有点严重。” 郎中伸手给尚汐把脉,就一个办法开方子下药。 “按照这个药方,马上让人去煎药,一日两副药,然后卧床休息。” 这时尚汐睁开了眼睛,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什么时辰了?” “刚到寅时。” 尚汐想了想,那就是凌晨三点,她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该起了。” 郎中不解:“少夫人正是卧床休息的时候呀,不然,你这病情一定会加重的。” 尚汐说:“今日有贵人到府上,我该起来煮汤泉了。” 郎中说:“你这病就是因为昨日劳碌引起的,今日不宜再做了。” 尚汐说:“劳烦郎中给我开点好药让我撑撑,把今天的活干了再说。” 郎中只能叹了口气。 等万敛行从郎中口中得知此事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若尚汐是轻微的小病,郎中自然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他。 他只好丢下手中的事情去了汤泉后身的火房。 这里果然出奇地热。 他进屋先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程风用手扶着靠在他身上睡觉的尚汐,小声说:“汤泉烧好,贵人来了随时能泡。” 万敛行没好气地说:“我是在问你媳妇怎么样了?” 程风说:“噢,小叔不用担心,郎中看过了,是热症加风寒。” 万敛行看着明显变蔫巴的程风说:“赶快带着你的媳妇回去休息去,这里交给别人。” 程风说:“别人弄不好怎么办?” 万敛行皱了一下眉说:“你说怎么办?弄不好就砍头。” 这时尚汐说:“小叔既然这样讲,那还是我在这里吧,别把别人搭进去了。” 万敛行耐着性子说:“回去休息,这些人数你金贵,你若是病倒了,我给程风去哪里找一个你这样的。” 万敛行早就看明白他这个侄儿了,这人看着对他百依百顺的,其实他这心里除了尚汐就没多大的地方了,这要是尚汐有个好歹,这万家的独苗怕也不能好活了。 程风说:“小叔,我觉得尚汐应该是水土不服,她最近总想家,我看我们今天回南城吧。” 万敛行说:“想走就说想走的,别给我来水土不服这一套,都在这里住几个月了,你现在跟我说水土不服,你当我缺心眼吗?” 程风还在万敛行即将咆哮的边缘上反复试探:“那我们晚上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 万敛行说:“我这侯府有老虎撵你们两个吗,你们要连夜跑路,还是我万敛行是老虎吓得你们两个要跑路。” 程风说:“小叔你想哪里去了,走夜路清净。” 万敛行说:“不行,你们敢迈出我这侯府一步,我治你俩的罪。” 程风自然是不敢忤逆他这个阴晴不定的小叔,他蔫巴地说:“行吧,那我带尚汐先去休息。” 万敛行一甩袖子先一步冲出了火房,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受不了,太热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来火房呢,他用扇子猛扇了几下。 尚汐坐在床上喝了半碗药,把剩下半碗递给了程风。 她用她那变了音的嗓子说:“唉呀,这风寒还真挺难受的,我这鼻塞喘不过气来。” 程风说:“你的躺着试试。” 尚汐听话地侧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地说:“哎!你说我这人是什么命,一年病两次,两次都是自愿病的,哎!” 第445章 鄙人姓白,号真人 程风笑着爬上了床,和尚汐脸对脸躺着,他摸摸尚汐的脑袋说:“烧的好厉害呀。” 尚汐说:“要不我把剩下的半碗药也喝了吧,这样我是不是就能舒服一些。” 程风说:“忍忍吧。” 尚汐说:“唉!你小叔这人可真是霸道,什么都得顺他的意思才行,他若不顺心大家都别想好。” 程风说:“他人其实挺好的。” 尚汐撇撇嘴。 “你是怎么做到涅而不缁人前人后都不说别人坏话的。” 程风笑着说:“总之不能和你们同流合污说小叔的不是就对了,小叔这人真的不错。” 直到程风看着尚汐睡着他才离开。 此时的沧满已经磨刀霍霍地等着大小眼来了,他今天想在众人面前大展身手。 他摩拳擦掌地在正厅走来走去,万敛行看他眼晕都想把眼睛闭上了。 “侯爷,你想那个大小眼怎么死。” 万敛行说:“横竖都是一个死,随便吧。” 沧满不认同地说:“那可不一样,他这样一个害人精,总不能给他一个痛快吧?怎么也得折磨折磨他吧。” 万敛行说:“见机行事。” 沧满说:“这还有什么见机行事的,进来我先把他按住。” 万敛行说:“你跟着你们钱老板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 坐在一边喝茶的钱老板笑着说:“让侯爷见笑了,沧满这鲁莽的性子我以后一定让他改。” 万敛行说:“不改,以后会给你惹祸。” 钱老板瞬间感到头疼,这些年沧满给他惹的祸事千奇百怪,不计其数,他这个性子若是能改了,他早就给他正当过来了。 沧满说:“你们什么意思呀,总不能这个大小眼来了侯爷还把他当贵人吧?” 钱老板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人是济妃举荐的,又是皇上带来的,进门就给抓了,你把皇上的脸面放哪里了?你若真这样做了,你就给侯爷惹事了。” 钱老板一句话让沧满清醒了不少,他往椅子上一坐说:“那你们的意思是,还得等他给侯爷看个病,下个毒什么的再抓人。” 这时程风已经进来了。 万敛行说:“抓贼要捉赃,我总得让他们比划比划,这样大家都会心服口服。” 程风笑着说:“那小叔可有的罪受了,这个大小眼最会折磨人了。” “是吗?” 程风说:“他看病的银针都要比别人粗。” 万敛行说:“那我一会可要好好地见识一番了,尚汐怎么样了?” 程风摇摇头说:“鼻塞喘不上气,吃完药睡下了,小叔不用挂心。” 说话间就有人来报,说皇上已经出门在路上了。 算算时间一会就应该到了。 万敛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你们藏好了,别太楞了。” 然后他就去接驾去了。 这皇上一入侯府,程风就看见了十米开外的大小眼。 沧满小声说:“是这个人吗?” 程风点点头,这么明显的一大一小两只眼睛,整个汴京也找不出第二双了。 皇上今天的心情明显不错,他对万敛行说:“爱卿,昨日我回去想了一下,你的那个汤泉就叫素泉阁吧。” “素泉阁?好名字。”万敛行跪在地上说:“多谢皇上赐名。” 皇上伸手扶起他说:“感觉你今日起色不错。” 万敛行笑着说:“这不是知道皇上您今日要来嘛,我这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就盼着早点见到皇上呢。” 皇上被他说的眉开眼笑,显然万敛行的话对皇上很是受用。 “皇上,我们去素泉阁吧。” 皇上笑着点点头:“我把济妃举荐的那个神医给你带来了,一会让他好好给你瞧瞧。” 万敛行说:“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得了此怪病还让您和济妃娘娘跟着费心。” 皇上笑着说:“不过此人有点其貌不扬的,一会儿可不要吓到爱卿。” 显然皇上没相中这人的长相,他每日见到的都是五官端正之人,还从来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皇上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 万敛行笑着说:“不会,我一向都相信这怪人必有怪才,济妃娘娘介绍的,自然错不了,我不相信谁我都相信济妃娘娘的眼光。” 皇上听了笑了笑,这人的医术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他真不清楚,他得知的这些都是听济妃说的,总之差不了。 万敛行把皇上请到素泉阁的二楼。 这时他才见到大小眼。 万敛行看见站在他和皇上面前的大小眼说:“抬起头让本侯爷看看。” 这一抬头,万敛行差点笑出声,这长得也太有特色了。 “呦,这一双眼睛长的,怎么不匀乎匀乎。” 大小眼谦虚地说:“鄙人长相丑陋,怕是吓到了侯爷。” 万敛行笑着说:“你还吓不到我,我的胆量有多大皇上最清楚,不过你长的确实真丑,多少年我都没见过长成你这样的了,跟闹饥荒一样,有句老话怎么讲的,人俊不拿捏,越丑越作怪。不过你应该不是这种人,不然济妃也不会如此地信赖于你,如今又让你来给我瞧病,真是辛苦……唉?你怎么称呼呀?” 大小眼说:“鄙人姓白,号真人。” “噢?原来是个道士呀。” 皇上笑着说:“爱卿,这白真人可是穿着道士服的。” 万敛行笑着说:“是我眼拙了,那您受累帮我看看病吧。” 说着万敛行就把手伸了出来,然后大小眼坐下来诊脉。 一摸上脉他就缓缓开口,“侯爷的病都是从寒上来的,这病恐怕已经拖很久了?” 万敛行笑着说:“果然是高人,这一搭脉就知道,已经一个多月了,就没有一个高人能彻底把本侯爷的病治了的,不知真人可有什么法子?” 大小眼说:“寒已入骨髓,不治恐伤及性命呀!” “这病,白真人可能治?” 大小眼说:“说句侯爷不爱听的,鄙人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皇上说:“爱卿的病这么重吗?” 大小眼十分肯定地说:“今日若不是遇上鄙人,恐不出十日,侯爷就得有性命之忧。” 第446章 白真人 “白真人,有办法?” “回皇上,我先为侯爷施针打通全身的经络,先帮他把身体里面一半的寒气给逼出来,然后再配合我的丹药,侯爷这病便可好上七成。” 皇上说:“那剩下的三成呢?” “剩下的三成需要鄙人慢慢地为侯爷调理。” 万敛行笑着说:“好呀,那你就住在本侯府上吧,你先把药给我。” 大小眼说:“这药需要我先配置,我先开个药方,侯爷派人去买药,等把药买回来,鄙人开炉炼丹,不出半日就可让侯爷用上药。” 万敛行心想,什么丹药是半日就能炼出来的,皇上好骗他的臣子难道都好骗吗? 但是万敛行依然笑着说:“好呀,真人开药方吧,我很期待真人给我开的药。” 在万敛行的注释下,大小眼写了一副很长的药方,此药方万敛行看也没看就交给了下人,经过侯府里面的郎中鉴定没有任何的问题,才命人出去采买,有问题这药肯定是不必出去买了。 大小眼说:“侯爷,我先给您施针吧。”他想好好用银针伺候一下这个嘴毒的侯爷,他现在明白宋四海和济妃他们为什么这么痛恨万敛行了,这人徒长了一张好脸,却毁在了一张嘴上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的,他今天一定要为济妃出出气,这济妃若高兴了,他进皇宫为官的机会也就大了,到时候他要看看这个万信侯还敢不敢这样用语言戏耍他了。 万敛行说:“好呀,我看看你给我用的是什么样的银针?” 大小眼内心得意地把自己羊皮卷展开,他就不信这个侯爷不怕他的针,因为他这套银针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怕,这羊皮卷里面整整齐齐地插着一排银针,一根比一根长,一根比一根粗。 万敛行一看,真和尚汐描述的一模一样,这针哪里是给人看病用的呀,这摆明了是放血用的。 万敛行直言不讳地说:“你这针是纳鞋底的吧?这是锥子吧?唉?你们家祖上不会是买鞋的吧?” “你……”大小眼的那只大眼睛被万敛行给气的更大了,即使心里生气他也得忍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定要把对万敛行的所有愤怒都从这副银针上讨回来,他今天一定要让万敛行见血。 大小眼冷静下来说:“这银针是我家祖传的,只有这针才能做到针到病除,我用这针治好了很多的疑难杂症。” 万敛行说:“我看你这双眼睛也属于疑难杂症,你怎么不给自己治上一治。” 大小眼说:“所谓医不自医,人不渡己,我只会给别人看病。” 万敛行笑着说:“白真人说的好呀,你还是先把你这祖传的银针收起来吧。” 大小眼非常疑惑地说:“你不扎了,不扎你这病可是会死人的。” 万敛行非常任性地说:“对,我不扎了。” 大小眼马上告状:“皇上,我这方子就是要配合这银针,只要扎上七七四十九天,侯爷的命便可保住。” “白真人说的可是真的?” “鄙人不敢对皇上说谎。” 皇上把头转向万敛行说:“敛行,保命要紧,这针虽然看着有点粗了,但是只要能治病,你还是要试上一试。” 万敛行立马装弱小,“这针这么粗,别说七七四十九天了,一根我都挨不住。” 皇上见万敛行这样不配合便吓唬他说:“你若是不扎我就治你的罪。” 在远处偷偷观看的沧满问程风:“那针到底多粗呀,真跟锥子一样吗?” 程风笑着点点头。 “那你说侯爷会不会扎这个针?” 程风说:“应该不会。”主要他小叔不傻,那针上次把尚汐都扎瘸了,他小叔也是听说过的,他小叔这人可是十分地爱惜他自己的。 还真就被程风说中了,他和沧满远远地看见万敛行跪在皇上的跟前,“皇上,这丹药还没炼好呢,我不着急扎针,等看见药了我再扎也不迟。” 皇上说:“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再一拖再拖了。” 万敛行笑嘻嘻地说:“到那时都听皇上的。” 大小眼愣在了当场,前一秒这人还说要治万敛行的罪,下一秒怎么又换上笑脸了,这到底是谁听谁的呀。 万敛行看着还不死心的大小眼说:“抓紧炼丹吧,我今天一定要看见丹药。” 他一个大小眼想跟万敛行斗,还差的远了些。 “是,侯爷这里有炼丹房吗?” 万敛行说:“炼丹还要炼丹房吗?我可听说了,这丹药也要吸收天地之灵气的,就在那院子里面炼是最好的。” 大小眼气的不想说话,万敛行接着说:“你不会是怕热吧?” 大小眼说:“我自然是不怕热,鄙人修的可是道教,真金不怕火炼。” 万敛行说:“那你就去炼吧。” 这大小眼是做好准备在这万信侯府里面祸害万敛行了,这三米高的炼丹炉都随着人一起来了,不知道他底细的,如果看见他这样的阵仗,那还真的以为他是大神呢,实际就是个草包,名副其实的草包。 此时的大小眼恨万敛行恨的牙根都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给这人下一剂猛药折磨死他,但是此时他必须出去给万敛行炼丹,哪怕是做做样子。 草药还没到,大小眼已经已经把他的巨型炼丹炉给点上了。 万敛行看着这巨大的炼丹炉笑着说:“这么大的丹炉不像是炼药的,看着更像是炼人的。” 此时大小眼正绕着炼丹炉发功,他不方便和万敛行对话,即使对话,这身份的悬殊还有这皇上在场,他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他今天一定要给万敛行一个教训,这口气他必须得出,他自从有了这神医的称号就没有人敢像万敛行这样对他不敬,他走到哪里大家不好吃好好喝地供着他呀,哪像万敛行这样处处用语言挤兑他。 等他日后入了宫,他一定要让万敛行好看。 他要弄死他。 皇上看不明白大小眼的行为,“这白真人是在做什么呢?” 第447章 皇上要在宫里建造汤泉 万敛行笑着说:“发功吧。” 皇上是一脸的犹疑,“这样便可发功?” 万敛行说:“皇上您听说过隔空打牛吗?” 皇上知识渊博,自然听过,他问万敛行说:“你的意思是白真人有神功。” 万敛行笑着说:“皇上您看看白真人的这架势,功夫一定了得,出手就会要人的性命。” 皇上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大小眼的功夫哪里厉害,但是万敛行都这样讲了,他避免多看了几眼,具体这所谓的功夫里面的名堂他一点都察觉不到,据皇上观察,这人连最起码的拳脚功夫都不一定有。 万敛行说:“皇上,您若不信,一会让白真人给大家比划比划,实在不行,我让人牵头牛来也行。” 皇上还真就点了点头,他赏识身手好的人,大小眼的这门功夫他想看看究竟。 有了万敛行的这几句话,大小眼一分钟都不敢偷懒,他对着这个丹炉不停地发功,生怕万敛行真让他比划比划,隔空打牛的本事他哪里有呀。 看了一会儿万敛行觉得无趣便说:“皇上,汤泉已经煮好了,我陪您去泡汤泉吧。” 皇上笑着点点头。 换好衣服的皇上在万敛行的陪伴下来到了汤泉这个房间,一进来皇上就感觉热气扑面。 “敛行,这里面真么热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万敛行笑着说:“就是这样的,您脱了衣服就不那么热了。” 万敛行记得尚汐是这样说的,应该不会错。 皇上宽衣解带,然后进入了汤泉,这一时间皇上还有点不适应。 过了一会皇上对万敛行说:“敛行,这汤泉不错,你也一起试试。” 万敛行说:“我哪能和皇上一起泡汤泉呀,那我就是犯了大不敬了。” 皇上说:“是不是大不敬得我说了算,刚才那个白真人不是说了吗,你身体里面的寒都已经到骨髓了,这个不是祛病的吗,你就用这个驱驱寒吧。” 万敛行看着坐在水里的皇上说:“不妥吧。”他若是寒至骨髓了,真有神医出现也无济于事,这个大小眼真敢顺嘴胡诌,他是低估了御医还是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子,仗着济妃赏识,就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了。 皇上说:“下来吧。” 万敛行一是没泡过这汤泉,二是他穿着好几层的衣服,着实有点热,若要是在这个屋子里面陪皇上一个钟头,那他的衣服能挤出水来。 他想了想还是不让自己受罪的好,“那我就听皇上的了。” 然后就见万敛行把自己的衣服脱巴脱巴就下水了,因为他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过衣服。 下去的那一刻他更后悔,这水里更热,皇上说的不错他一点都体会不到。 皇上看着万敛行那变幻莫测的脸笑着说:“是不是很热,过一会就好了,你需要适应。” 果然适应一会万敛行感到舒适多了。 索幸万敛行陪皇上喝了几杯。 万敛行的酒量好,喝点酒都顺着汗液走了,一点也感到微醺,人精神的就跟没喝酒一样。 不过皇上却是被他给陪到量了。 皇上摆摆手说:“我年纪大了,已经不胜酒力了。” 万敛行笑着说:“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您这身体生龙活虎一般,是我们今天喝的太多了,您看看那十几壶的酒都是我们两人喝的。” 皇上说:“可是爱卿看着一点醉意都没有。” 万敛行笑着说:“和这个汤泉有关系,您看我这汗出的,我喝的酒都随着我的汗走了。” 皇上笑着说:“难怪太后昨日回宫的路上和朕一直念叨这汤泉的好,这汤泉果然不凡。” 万敛行说:“过几日让太后她老人家再来泡上一泡,对她的腿一点过大有助益。” 皇上点点头:“爱卿,朕有个想法,可不可以在皇宫里面也给太后建造一座素泉阁?” 皇上既然都说了那一定就是可以。 万敛行说:“当然可以,建造一座比这个素泉阁在大上了几倍,不过建造的时间肯定旷日持久。” 皇上说:“这些我都想过了,我记得你说你这个素泉阁是你的侄儿媳妇给建造的。” 万敛行点点头说:“对,小丫头挺有才华的,这图纸就是她亲手画的。” 皇上说:“那要不然我宫里的素泉阁也交给你的侄儿媳妇吧?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看这本事应该不小。” 想着还在病重的尚汐万敛行也犯了难,再想到声称想家了水土不服的尚汐,万敛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这小丫头这两天这样闹腾原来是在这里等他呐。 皇上看着迟迟不点头的万敛行说:“爱卿觉得不妥?” “噢?妥!妥!只是……” 皇上让万敛行办事还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不痛快呢。 “只是什么?” 万敛行说:“我这个侄儿媳妇这两天得了重病。” “这么巧?病能是一天两头得的吗?” 万敛行说:“一会我让她来见您,她从昨天就有点说胡话了。” 皇上一听这是万敛行搪塞他呀,他心里不快地说:“那就算了,我另请高明。” 此时在水里,万敛行也顾不上文雅不文雅了,直起身猫着腰趟着水走到皇上跟前跪下,“皇上息怒,不就是个汤泉吗,我侄儿媳妇是病重了,但是不代表这汤泉我建造不出来呀,您就把这事儿交给臣,臣保证给您建造一个比这强上几倍的素泉阁。” 听了万敛行的话,有看见了万敛行的态度,皇上这又心情好了,“汤泉得是你这样的,还也不能比你这素泉阁矮,房顶上要能观景。” 万敛行说:“这是一定,一定比我这高,一定比我这大,还一定比我这气派。” 皇上笑着点点头,万敛行的这个态度就对了嘛。 陪着皇上泡了汤泉,又陪着皇上一起休息。 休息的功夫万敛行对皇上说:“皇上,你知道我侄儿最早是开面馆的吧。” 皇上笑着说:“你侄儿最早是打猎的,爱卿是不是热糊涂了。” 第448章 侯爷,少夫人怕是不行了 万敛行拍了一下自己还在出汗的脑门说:“还真糊涂了,他不打猎以后开始开面馆的,他做的面可好吃了,皇上您尝尝呀。” “什么面?” “麻辣面,味儿可好了。” 皇上看着万敛行极力推荐,就笑着答应了:“那就吃上一碗面吧。” 很快程风就收到了消息,沧满一听,“这侯爷咋想一出是一出呢,早上让咱俩守着大小眼,现在又让你去煮面,他到底要干什么。” 程风说:“估计是他想吃面了。” 确实是万敛行泡个汤泉又累又饿,想吃昨天程风给他煮的那碗麻辣面了。 程风只好煮了两碗,按照万敛行的意思他亲自给端了上去。 万敛行问程风说:“你媳妇怎么样了。”他这不是关心尚汐,他是要向皇上证明他没说谎,这人是真的病了,他相信程风知道怎么讲。 程风说:“有些严重,还睡着呢。” 皇上说:“什么病呀?” 程风说:“回皇上,是热症加风寒,郎中说,有点严重,还有点复杂,搞不好会死人。”程风是真不想把死字与尚汐挂钩,但是此时不这样讲不行。 万敛行说:“皇上打算在皇宫里面建造一座素泉阁,我负责建造,但是这图纸还是要尚汐给出。” 程风听了心头一紧,万敛行说:“监工的活我另请高明,你家尚汐监工不行,她监工就等于是误工,也就画画图纸还行。” 程风这回心又回落了回去。 万敛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俩小辈真是心眼太多,他险些都被骗了,要不是看这俩人这么怕进宫,这活真就得交给尚汐完成才靠谱,别人建造才是误工呢,给皇宫里面建造一座庞大的宫殿,没有几个好人不行,他也是硬着头皮答应了皇上,这后面到底找谁建造他这心里还没谱呢。 万敛行说:“你让人去把尚汐叫过来,商量一下。” 程风只好让侯府的一个下人去了,然后他站在这里看着皇上和他小叔吃面。 万敛行问皇上:“皇上,这面的味道怎么样?” 皇上吃了一口说:“味道真不错,这是怎么做。” 程风只好把制作方法简单地向皇上汇报,他知道皇上一定听不懂。 两个人的面都吃进去半碗了,这时下人跑进来了,慌里慌张的样子让万敛行看了十分的不满。 “慌里慌张的还有没有规矩?不是让你去叫人吗,人呢?” 这个下人直接被万敛行吓的跪在了地上,“侯爷,少夫人晕死过去了。” “什么?” 程风嗖地一下已经跑了。 万敛行说:“你把事情说清楚。” 这个下人说:“我刚才去叫少夫人,她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怕耽误了贵人的事情,就上前查看,结果不但没叫醒,她的头还耷拉着。” 万敛行一听,再一想这画面,他这心里也跟着紧张。 这下人在府上多年,自然不会说谎话,按照她这样的形容,那尚汐真的是晕死过去了。 “人还有气吗?” 吓人哭着摇摇头说:“我没敢摸,不知道有没有气了。” 万敛行着急地站起了身,想到不能把皇上一人放在这里,于是又坐下了。 皇上说:“爱卿若是担心就过去看看吧。” 万敛行说:“不用。” 万敛行让刚才回来的下人再去看看。 不一会这个下人又跑了回来,这回哭的更厉害了。 “侯爷,少夫人怕是不行了。” 万敛行又站了起来,“快说怎么回事。” “少爷正抱着少夫人哭呢。” “什么?” 万敛行对皇上说:“皇上,这回我真得去看上一眼了。” 皇上应允了,万敛行才疾步匆匆走了过去。 看见抱着尚汐哭的程风万敛行说:“人怎么样了。” 程风哭着说:“怕是不行了。” 万敛行说:“郎中呢?” 一个下人说:“去叫了,马上来。” 万敛行伸手摸了一把尚汐的脉搏,他训斥程风:“人还有气你嚎丧什么,别哭了,不够丢人的呢。” 尚汐真就是被郎中一银针给扎醒的。 看着哭哭啼啼的程风,尚汐用她那跟破锣一样的嗓子说:“怎么了?” 程风说:“刚才叫不醒你。” 尚汐有气无力地安慰程风说:“不用怕,我死不了。” 郎中问程风:“我给开的药少夫人喝了吗?” 程风点点头,“喝了。”其实喝的量不够,一碗药他让尚汐喝半碗,尚汐这病不加重才怪呢。 郎中说:“那我再给少夫人换一副药方吧。” 万敛行问郎中:“尚汐的病到底重不重?” 郎中说:“挺严重的。” 万敛行说:“会不会死人?” 郎中说:“不至于死人。” 万敛行一甩自己的衣服袖子气哼哼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的万敛行,皇上问:“人怎么样了?” 万敛行说:“病的有些重,恐怕有性命之忧,我府上的郎中正在给医治呢。” 皇上说:“你这侄儿就这一房媳妇吧?” 万敛行说:“我这侄儿死心眼,就认准了这个尚汐,再找谁都不干。” 皇上说:“那你这个侄儿媳妇长相得非常出众吧,不然也不能让你这侄儿这样倾心呀?” 万敛行说:“到时候您见了本人就知道了,长相自然配不上我侄儿,但是才华陪我侄儿绰绰有余。” “噢?” 万敛行伸手比了一下:“还没到我侄儿的肩膀呢。” 皇上笑着说:“是你的侄儿太高了,不能怪你的侄儿媳妇矮。” 这倒也是。 皇上说:“既然你府上的事情这么多,朕先回去了。” 万敛行说:“您要是走了,我就不扎针了。” 这是威胁还是怎么着? 皇上用扇子指了指万敛行说:“你呀,自己的命都不爱惜。” 万敛行说:“那么粗的银针扎我,皇上您若不在这里看着,臣肯定挨不住。” 万敛行又说:“估计再有一会丹药也能炼好。” 他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大小眼正围着丹炉发功呢,丹炉一烤,加上太阳炙烤,这人早已经热的不成样子,他若是敢偷懒,万敛行立马让他上来给皇上表演功夫,万敛行今天到要看看这人今天会给他下什么药。 第449章 沧满给大小眼绑了 他万敛行还真就没有怕过谁呢。 万敛行担心皇上无聊,把歌舞搬了出来,这些节目都是管家老头亲自督办的,也是经过万敛行过目的,皇上肯定喜欢。 皇上问万敛行:“朕记得爱卿以前府上不养唱曲的呀?” 万敛行笑着说:“是给皇上建造素泉阁的时候,想着这么大的素泉阁皇上太素淡了,所以从五湖四海请来了这群技艺超群的人给皇上助兴。” “爱卿有心了。” 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万敛行心里想的是,这钱老板还挺会来事的,这沧满也挺有眼光,这里面的姑娘是一个赛一个,这舞跳的也好。 正在兴头上,一个下人跑了进来。 他声音不大,但是皇上可以听见,“侯爷,那个沧满把白真人给绑起来了,我们劝都劝不住。” 万敛行眼皮子一跳,这怎么没按照他们之前说的做呢,怎么出手这么早。 万敛行震怒,“放肆,皇上带来的人他也敢绑?我今天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皇上说:“爱卿这是所为何事呀?” 万敛行说:“白真人被我的人给绑了,皇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马上去看看所为何事,给皇上您一个交代。” 此时屋子里面的歌舞已经停了,万敛行都听见沧满在院子里面骂骂咧咧的了,想必皇上也听的一清二楚。 皇上带来的人在这里被绑,皇上的面子也没处放,他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看看是所为何事绑了白真人。” 他们下去的时候,沧满还骑着大小眼打呢。 万敛行厉声呵斥沧满:“沧满,你给我住手,马上给我从白真人的身上给我滚下来。” 沧满说:“他是哪门子的真人,这就是个江湖骗子,侯爷您被骗了。” 万敛行怒声说:“见到皇上你不跪,还在这里叫嚷,来人,给沧满打上三十大板。” 沧满赶紧跑到皇上面前跪下。 皇上说:“你说他是江湖骗子,你可有证据。” 沧满说:“这人给程风的媳妇看过病,他医德一点都不好。” 沧满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皇上半信半疑。 万敛行装作不信沧满的话,“胡说八道,这可是济妃娘娘举荐的,错不了。” 沧满还跪在地上呢,他不服气地上说:“不行您让人去把程风找来问问。” 万敛行说:“我不信你的话,我只信济妃娘娘的。” 沧满说:“我刚才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好偷梁换柱。” 皇上说:“什么偷梁换柱?” 沧满说:“这么大的炼丹炉怎么可能炼出丹药,再说丹药也不是像他这样炼的呀,那些草药早就在这丹炉里面化作灰了,他要给侯爷的药根本是什么他刚才炼出来的,而是他带进来。” 皇上说:“丹药在哪里?” 沧满把丹药奉上。 皇上对他的人说:“回宫去把太医请来。”此时皇上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太医。 “是。” 万敛行说:“皇上,这沧满说的也不一定可信,就不要请太医了。” 皇上说:“让人把你的侄儿程风请来。” 没有人敢违背皇上的意思。 快程风就来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来给皇上请安,“见过皇上,小叔。” 皇上说:“程风,你看见过地上那人吗” 程风走过去一看,一副震惊的表情,“他怎么在这里?” 皇上说:“他是我带来给你小叔看病的人。” 程风说:“回皇上,这人不能看病,他只会害人,他不但坑了我和我的夫人,他还害过莫家的大公子莫海窑,莫海窑已经被他害的浑身上下面目全非。” 万敛行厉声问程风:“你刚才路过怎么没认出他呢?” 程风说:“我路过两次,他都转到了丹炉的后身,我根本没看见这人的长相。” 皇上说:“那个莫家的大公子在哪里?” 万敛行说:“程风,你赶快去把人给叫来。” 此时皇上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就那样端坐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万敛行能理解,颜面尽失他能高兴吗。 万敛行用商量的口气说:“皇上,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皇上没说话就代表不去。 半个钟头的时间莫海窑到了。 当皇上和万敛行看见这人时,都被吓了一跳,这人脸上的皮肤一看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你的脸是怎么搞的?” 莫海窑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小眼说:“都是这个人被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收买了以后,给我下药弄的。” 莫海窑扒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给大家看,比脸上还要骇人。 莫海窑说:“让他看病要慎重,因为他只会下药,连解药都配不出来。” 皇上龙颜大怒,“这样的人是怎么给济妃配药的。” 莫海窑说:“听说城里有一家香烟铺子就是他研制的,用草药做成的烟,骇人不浅呀。” 皇上说:“那烟怎么了?” 莫海窑说:“草民不敢说?” 皇上说:“恕你无罪,说吧。” 莫海窑说:“我自从久病缠身,我就研究了一段时间医术,他研制的那烟,我见了,对身体没有任何的益处,抽多了还会有害,那烟能在汴京卖的那么好,是因为济妃亲手赐了他们一块牌匾,有了这个护身符,他们不但做害人的草药烟,还把过去做的假烟明目张胆地摆在铺子里面卖,那烟里面卷的可不是什么烟叶子。” “是什么?” “回皇上,是树叶子,草叶子,都是糊弄人的。”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打着济妃的名号为非作歹。” 莫海窑说:“这些馊主意都是他和宋四海研究出来的。” “宋四海又是谁?” 莫海窑说:“草民不敢说。” “说,恕你无罪。” 莫海窑说:“回皇上,这宋四海的夫人和济妃娘娘是亲姊妹。” 皇上是越听越气,这时太医已经被请来了。 不等太医请安,皇上就开口说:“御医给看一下,这药有什么问题没有。” 太医把丹药捏开一点点,仔细闻了闻说:“此药有剧毒,虽然药性小,但是长期服用一定会导致全身的皮肤溃烂。” 第450章 连你也不和朕说实话了 万敛行一听赶紧跪倒在了皇上跟前,那感觉好像他真的需要被保护一样,“皇上可要给臣做主呀,臣可不想浑身变成莫公子那样。” 皇上看了看万敛行那张精致的脸,又看了看莫海窑那张看不出原貌的脸,他眉头都皱了起来:“酷刑处死此人。” 皇上的话音一落,侍卫就把大小眼架了起来。 早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大小眼现在才知道求饶,“饶命呀皇上,皇上饶命呀,都是济妃娘娘指使我干的……” 一直把济妃娘娘当好人的皇上,才明白点什么。 “让他把话说完。” 大小眼一得到机会说话,就一股脑地什么都往外说,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那条小命。 “都是济妃娘娘让我这样做的,还有那个宋四海,说侯爷在皇上面前太得脸了,出尽了风头,都遮盖了她的光彩了,他要让我折磨侯爷,让侯爷以后见不了人,还说只要侯爷变惨,她就有赏,还说可以让我进宫当差……” 随着济妃做过的丑事一件件被揭开,皇上都被气的闭上了眼睛,这大小眼还嘚啵嘚啵的说个没完没了。 万敛行很是时候地说:“皇上,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人应该是想陷害济妃娘娘,您千万不要听信谗言。” 皇上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太阳穴,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定夺。 “此人,关押大牢继续审问,缉拿宋四海,宋家的香烟铺子,即刻摘匾,从此不许有香烟这种东西出现。” “是。” 皇上气的两眼昏花,这一起来险些没站稳,万敛行上前扶了一把:“皇上,您操劳过度,回屋休息一下吧。” 皇上这才被他扶了进去。 万敛行看着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的皇上,小声说:“皇上让太医给您看看吧。” 皇上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晃了晃头说表示不用。 万敛行说:“我给您揉揉头吧。” 万敛行本想说叫个姑娘给您揉揉头,想着现在皇上都已经烦死了,那他就亲自下手吧,干别的他还行,揉头他是第一次,这龙头更是没揉过。 别说,就他这样轻一下,重一下的手法,真就给皇上按精神了。 皇上坐起来说:“爱卿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万敛行赶忙跪在了地上:“臣不知,这些人我都是第一次见。” “你和济妃有过节?” 万敛行说:“我和济妃娘娘几乎没说过话,她到底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万敛行说:“臣不知。” 皇上说:“连你也不和朕说实话了。” 万敛行说:“臣能说吗?” “说,恕你无罪。” 万敛行说:“开始济妃是为了帮宋家的生意,后来就是看不上我。” “她为什么看不上你?” 万敛行说:“还不是因为我天天往皇宫跑,耽误她和你见面呗。” 万敛行见皇上没有说话,他说:“要不臣卸甲归田算了,反正我也就是个闲职。” “你敢?” “臣不敢。” 皇上说:“我看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万敛行说:“臣真不敢。” “回宫。” “皇上,您还没见我侄儿媳妇呢。” 皇上没好气的说:“她都病的那么重了,还见什么?” 万敛行说:“只要有一口气,爬也得让她爬来。” 皇上说:“我是不爱民吗?” 万敛行说:“皇上一直爱民如子,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皇上说:“行了,别拍马屁了,有话你就说吧。” 万敛行说:“臣不敢说。” 皇上站起来说:“不敢说就别说。”皇上心想,他一个九五至尊,还让他万敛行给拿捏住吗。 万敛行抓着皇上的裤脚说:“您把太医借我用几日吧。” “就这?” 万敛行仰着着头看着皇上,然后点点头:“我那侄儿媳妇有旧疾,这又添了新病,怕是挺不过去呀。” 皇上说:“你就不怕你自己的身体挺不过去吗?” 万敛行说:“皇上不让臣死,臣不敢死,皇上不让臣有事,臣就不会有事。” 皇上都被他气笑了:“你还挺识时务。” “那您答不答应。” 皇上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答应,就把外面的那个御医给你留下吧,但是记得还回去,那可是宫里最好的御医了。” “谢谢皇上。” 皇上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被万敛行抱的还挺紧的,为了皇家的尊严,他也不能硬把这腿给拔出来。 “爱卿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提了吧。” “皇上,臣特别爱抽烟,你这若是不让香烟出现,臣抽什么呀?” 皇上说:“爱卿不是戒了吗?” 万敛行说:“最近又抽上了。” 皇上说:“那你就抽烟袋锅子吧。” 万敛行说:“臣叼个大烟袋锅子不好看。” 皇上说:“丑点就丑点吧,你一个大男人不需要那么好看。” “皇上,臣是皇上的臣子,臣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皇上,臣不能给皇上丢人。” 皇上说:“你真是为了你们万家操碎了心呀。” “那您是答应了?” 皇上说:“看在你今日险些遭白真人毒手的份子上,答应你了。” “多谢皇上。” “松手。” “唉。”万敛行识趣地帮皇上抻了抻被自己弄皱的长衫,皇上一扯衣摆迈着大步气宇轩昂地往外走。 万敛行赶紧在后面跟着:“我一会就去找人,等我的侄儿媳妇图纸一出,即刻开工,我一定为皇上打造一座气派的素泉阁。” “好。” “皇上,您明日还来吗?” “还来做什么?惹气吗?” 万敛行笑着说:“那明日我进宫陪皇上下棋。” 等这些人走远以后,沧满直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说:“你看看你小叔那喜笑颜开讨好的样子,跟没见过贵人一样。” 程风皱着眉头说:“胡说什么呢?”这里还有莫海窑在呢,沧满这不是在贬低他小叔吗。 刚刚给皇上跪安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莫海窑倒是聪明,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第451章 御医给尚汐看病 “还我胡说,你们看吧,一会你小叔回来一定板着一张脸,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别人做什么都不耐烦的样子,就跟有人欠他八万藏一样。” 程风说:“他总不能一直笑吧,你若像他这样忙上一天你能笑出来吗?” 沧满说:“能呀,你看我哪天不笑,什么时候像他那副样子了。” 程风说:“你每天想的是什么问题?我小叔每天想是什么问题?那能一样吗,他还非得见到你就卖个笑脸?” 沧满说:“别,他可千万别冲我笑,他笑也不一定是好事。” 这时钱老板来了,他问沧满:“你刚让人转述的可是真的?” 沧满说:“这还有假吗,那贵人就站在那里说的,‘从此不许有香烟这种东西’。” 沧满模仿皇上的口气一点都不像。 钱老板看了看程风,程风点点头。 看了看莫海窑,莫海窑也点点头。 看来这事是真的了,钱老板说:“等一会看看侯爷怎么说。” 沧满说:“皇上的金口一开,还能收回成命吗,侯爷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是没看见侯爷刚才那副谄媚的样子,就差给皇上提鞋了。” 钱老板厉声呵斥沧满:“跪下。” 他再不让沧满闭嘴,程风就得动手打他了。 沧满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晚了。” 程风说:“钱老板,这人得上鞭刑了,再不上鞭刑他的皮都痒痒了。” 沧满说:“程风,你这样可不够意思,我这忙了一天为谁呀?” 程风说:“你为的是你们钱老板,跟我和我小叔没关系。” 钱老板说:“拿鞭子,你一天不给我惹祸,你都不能消停。” 沧满说:“你怎么能听程风挑唆呢,他让你用鞭子你就用鞭子,你咋这么听话呢。” 就连站在一边的莫海窑都觉得这个沧满今天跑不了一顿打,这嘴太欠了。 真就有人给钱老板递来了一根鞭子,钱老板抬手就抽了沧满两鞭子。 程风说:“钱老板,别打的那么重,沧满这次若是卧床了,可是没有好心的姑娘给他送什么骨头汤了。” “你……哎呀,程风你好阴呀……啊……” 没有程风的话钱老板打几下教训教训沧满也就算了,但是一听程风提起这事,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沧满被抽的四处逃窜,最后躲到了程风的身后。 此时最难受的就是莫海窑,走也不是,在这里看热闹更不合适。 还好万敛行回来的挺快,他皱着眉头说:“你们闹什么呢?” 钱老板收了收手里的鞭子说:“我教训一下沧满。” 万敛行说:“那你接着教训。” 此时程风已经看见刚才跟着皇上一起离开的那个御医了,此时这人正站在万敛行的身侧,这人怎么又回来了?是他想的那样吗? 万敛行说:“程风,皇上把御医留府上小住几日,顺便把尚汐的旧疾和新病都看看。” 程风感激地跪在了万敛行的面前:“多谢小叔,多谢御医。” 万敛行说:“走,去看看尚汐。” 来到尚汐这里的时候,尚汐正侧躺在床上,眼睛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程风心疼地走了过去:“尚汐,小叔把御医请来给你看病了。” “啊?”尚汐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也不那么好使,“小叔也来了吗?” 这一开嗓,声音比男人发出的还难听,她朝着程风伸手示意要坐起来。 万敛行说:“感觉怎么样?” 尚汐靠在程风的身上说:“回小叔,还能撑住。” 万敛行说:“你可抓紧好起来吧,皇上还等着你去宫里建汤泉呢。” “啊?”尚汐这回是真的生无可恋了,她任由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床上。 程风说:“小叔逗你呢,等你好了,要给小叔画一张图纸。” 尚汐无声地点点头。 万敛行笑着对太医说:“御医,您受累给看看吧。” 御医诊过脉以后看了看尚汐今日用的药方,“药方没问题,按照这个吃就行。” 然后又起身给尚汐看了看耳朵,但是这些都需要尚汐的配合,尚汐倒是听话,很是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御医很肯定地说:“这不是先天的,不过脱的有点久了,这右耳几乎是是丧失了听觉能力。” 尚汐还想把自己的情况往好的方向说一说,“我这是得风寒了,不然还是能听见一些东西的。” 御医很肯定地说:“听不见什么。” 程风说:“过去能听见一些,今年就是听不见什么了,可是要怎么治呢?” 御医说:“治也不能像她左耳那么好使,顶多恢复五六成。” 程风激动地说:“五六成就够用了。” 御医说:“我先采用针灸疗法。” “针灸?” 御医说:“然后放血。” “放血?” “是的侯爷。”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好呀,那就有劳御医了。” 御医说:“那大家都出去吧。” 尚汐垂死挣扎一般又坐了起来,“今天就放血吗?” 御医说:“你的头部淤血太多了,再不处理,你以后可不是听不见那么简单。” 程风说:“那会怎么样?” 御医说:“会失明的。” 听到御医的话,几个人的心里都是一阵唏嘘。 御医再次说:“都出去,人多我会分心。” 在外屋听说要给尚汐放血的沧满来了精神:“我算是明白了。” 钱老板说:“你又明白什么了?” “这凡是有点名头的郎中,看病都不走寻常路,人家看病是开开方子,抓几副药,他们动不动就上针。” 万敛行笑着说:“今日多亏了莫公子和沧满了。” 莫海窑说:“我应该感谢侯爷,我也是为了给自己报仇,今日侯爷正好给了我这次机会。” 万敛行说:“你和你的那个弟弟可是一点都不像呀。” 莫海窑说:“我面相丑陋,不如家弟长的好。” 万敛行说:“我说的不是长相,我看人从来不看长相,无用之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也是徒劳,莫公子就很好,为人谦和彬彬有礼,谈吐更是大方得体,一看就是见多识广。” 第452章 沧满贱嗖嗖 一边的沧满说:“侯爷,你可从来不这样夸人呀。” 万敛行笑着说:“我若再不在会说几句好话,我的形象就被你搞的在莫公子面前坐实了。” 这侯府里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万敛行,沧满前脚说万敛行的话,后脚就会传到万敛行的耳朵,就这么快,整个侯府里面都是万敛行的人,各个都是替万敛行办事的。 沧满嘿嘿嘿一乐:“我这不是见不得您卑躬屈膝吗,我已经习惯您高高在上的样子了,不过我这也接受教训了,你看看我被我们老板给抽的。” 沧满把自己的衣服往起一掀,展示给万敛行看,身上好多条红色的血迹,都是钱老板刚才用鞭子抽的,已经渗血了他还能笑出来,这人是真皮实。 钱老板经常被沧满气的牙根痒痒,不打,沧满不长教训,什么祸都敢给他惹,但是打完了他又心疼。 现在他还得起身给万敛行赔礼道歉:“小叔,都是我管教不力,请小叔降罪。” 万敛行笑着说:“你这不是都替我教训完了吗,我今天是没力气收拾他了。” 程风很有眼力见地站起身走到万敛行的身后给万敛行捏肩膀,“小叔,你今天没吃几口面吧?等一会尚汐看完病我再给您下一碗。” 沧满见了以后,“程风,你是真会呀,我以前真是看轻你了,你这溜须拍马这一套都是从那里来的。” 万敛行说:“程风,你坐在一边歇着,让沧满来。” 莫海窑以为沧满不会去呢,哪成想沧满贱嗖嗖地就去了,那捏的手法都要给万敛行的肩膀捏出花了,“侯爷,舒服吗?” 万敛行说:“嗯,别说,你这几下比程风捏的好。” 沧满一脸得意地说:“侯爷,您哪里不舒服就叫我一声,我捏的肯定比程风那双手强,他会什么呀,我这都是在我们钱老板身上练出来的。” 沧满那贱样,身为他的老大钱老板都看不下去眼,他平时是怎么把他教成这样的,还这个人谄媚那个人谄媚呢,数他沧满最会谄媚,怎么就这么能显摆自己呢,这人怎么就这么爱出风头呢。 不过这样的沧满在万敛行这里倒是挺受用的,倒是给万敛行弄得心情不错。 这万敛行今天的心情能差了吗,这皇上回去一定会收拾济妃,想对付他万敛行的人一个都不会好下场,皇上身边的妃子起了歹心也一样不会好过。 钱老板见万敛行心情不错便开口说:“小叔,我们那香烟的生意是不是就做到头了。” 万敛行说:“我和皇上求情了,你们的生意照做就行。” “真的?”起初得到消息的钱老板以为他这香烟的生意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呢。 万敛行笑着说:“我说的话还能有假?” 钱老板笑着说:“自然不会,多谢小叔求情。” 沧满说:“侯爷,你是怎么让皇上收回成命的?” 万敛行说:“就说我最近又喜欢抽烟了。” 钱老板高兴地说:“一会我就让人给小叔拿点好烟来。” 万敛行摆摆手说:“我可不抽那玩意了,呛死了。” 沧满说:“就因为你喜欢,这事就能改?” 万敛行说:“有什么不你能改的,多大的事呀?”说话该豪气的时候万敛行绝对的豪气,一点不带含糊的。 沧满又崇拜起来了万敛行:“侯爷厉害呀,都能让皇上收回成命,这从古至今您是第一人吧。” 他哪里知道这是万敛行跪在地上抱着皇上的大腿求来的呀,他万敛行宁可在皇上面前哭,他也要在外人面前笑。 过了一会,程风看了一眼怀表。 因为尚汐的房间里面没传出一点声音。 这里面最担心的就是程风,这血要怎么放,除了御医谁也不清楚,这御医不给他多说多问的机会,直接就把这些人给赶了出来。 看着心神不宁的程风,万敛行说:“这个御医是皇宫里面医术最高明的一个,他若是治不好尚汐的病,就没有人能医好她了。” “我知道,不知道这针灸疼不疼。” 沧满说:“针灸算什么,再疼也疼不过放血。” 程风听了沧满的话,脸上更愁了,他就怕提放血,他心里担心的不是针灸,他最惦记的就是这尚汐能不能挨住这放血。 就在他快坐不住板凳的时候御医出来了,“人睡了,让她休息静养。” “她没事吧?” 御医说:“放出去那么多的血昏迷是正常的,不要叫她,等她自己醒来。” 原来不是睡着了,是因为放血昏迷了。 “不用喝点什么药吗?” 御医说:“我已经写好了,这个是方子,醒来给她喝上便是。” “多谢御医。” 随后一个下人从屋子里面收拾出来好多带血的布。 沧满这样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么多血,还是黑血。” 御医说:“小点声,病人怕吵,醒了以后还会头晕,这些血出来就好了。” 沧满赶紧把自己的嘴给闭严实了。 程风已经进屋去看看尚汐,他在屋子里面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尚汐脑袋上被缠着一圈厚厚的布,上面还有血迹,像受了重伤一样。 看见这样的尚汐他忍不住想掉眼泪,他的心都要碎了,这人什么时候能自然醒呀? 出了程风的住处,万敛行一边走一边问莫海窑,就跟先聊天一样:“你们莫家和宋家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我父亲娶的小妾是宋四海的姐姐,我和我娘都了遭宋家的毒手,我娘已经走了,剩我一个人苟活。” 这些事情万敛行都清楚,但是听了以后还是略感同情地点点头,他知道莫海窑迟迟不离开这里的原因。 万敛行说:“宋家肯定是要遭殃了,白真人还会供出很多人。” 这就是莫海窑迟迟不走的原因,他跪在地上说:“请侯爷帮我莫海窑说句话吧,他们做过的事情和我莫海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在街上要饭,我才刚刚回到莫家。” 第453章 猪肝汤,给尚汐补补血 万敛行说:“你既然算出会有这么一出,为何还回去呢?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从头再来,没必要回去收拾莫家的这一摊子。” 万敛行还是很赏识莫海窑的,不论是做陶瓷的手艺还是为人的手段,包括尺度刚好的举止和谈吐,万敛行见了都不觉得不错。 莫海窑说:“莫家是我外公毕生的心血,我不想从我的手里被人夺走,又被人毁掉,我的命并不值钱,即使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夺回莫家。” 万敛行说:“你救过我侄儿的命,于我万家有大恩,你今日向我开口,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的这些事情我会替你跟皇上禀明,但是具体如何定夺都要看皇上心意,希望可以帮到你。” “侯爷大恩,莫海窑没齿难忘。” “起来吧。” “多谢侯爷。” 莫海窑没再多留,就此告别了万敛行和钱老板。 万敛行问钱老板:“白真人和白家有关系吗?” 钱老板说:“没听说这个人,今日才知道他也姓白,我已经让冬柯去查了,这两日就能有消息。” 程风就这样默默守着尚汐,直到第二日寅时尚汐才睁开眼睛。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懵懵的。 程风赶紧抓住她那只乱动的手,“不能动,头晕吗?” 尚汐摇摇头说:“晕。” 程风这下有点担心了,是不是放完血脑子坏掉了,他伸手摸了摸尚汐的脑袋,倒是不那么的热了。 “你为什么摇头喊晕呀?” 尚汐说:“我本以为自己不晕,这一摇头才感觉到晕,你是不是担心我变回傻子呀?” 程风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看来你没变傻,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尚汐说:“给我扶起来,我是不是躺久了呀,身体好僵硬呀。” 程风说:“躺着别动,御医说你要静养。” 尚汐说:“静养也不是躺着的意思,赶快扶我起来,我这肚子也空落落的。” 程风想了一下说:“坐起来也行,你先把药喝了,这药反反复复热一晚上了。” 程风缓慢地把尚汐扶了起来,尚汐扶着自己的脑袋说:“这一起来更晕了。” “先喝药,喝完了我让人去请御医。” “行。” 程风一勺一勺地往尚汐的嘴里喂,喂完一碗程风又端来了一碗。 尚汐瞪着眼睛说:“怎么还有一碗。” 程风说:“刚才那碗是治你耳朵的,这一碗是给你治热症和风寒的。” “来张嘴。” 尚汐说:“怎么不熬成一碗。” 程风说:“御医的意思,你就不要挑了,你能让御医看病,这次多亏小叔了,不然……” 程风的话没有往下说。 尚汐说:“不然我就得失明,你是要说这个吧。” 程风说:“想到这里我还是很害怕,幸好这次机会来及时,不然真有御医说的那一天,我们都不知道是你的脑子里面有淤血导致的。” 尚汐昨日听到御医的话也被吓到了,所以御医在他的头上动针又动刀的时候,她都不敢吭一声,生怕放出的血少了,更怕御医的手抖,其实放血老疼了,最后都疼晕过去了,她的嘴里咬着一团布,现在牙根还酸酸的呢。 尚汐说:“我一定当牛做马给你小叔这份恩情还了。” 程风笑着说:“也不用,等你好了,你给小叔画幅图纸就行。” 尚汐说:“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程风说:“现在也没什么担心的了,我们先住在这里,把小叔让办的事情办了再回去。” 尚汐点头答应了。 “那个大小眼怎么样了?” 程风说:“都在小叔的计划中,关押起来了。” 两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御医就被下人请来了。 看着如此精神的尚汐,御医笑了,“不错,比我想象的要醒的早,药喝了吗?” “刚刚喝过。” 郎中把把脉搏说:“这风寒的药喝了吗?” “喝过了。” 御医表露出一丝疑惑,“风寒好的有点慢呀!” 程风说:“昨天晚上没喝药,我敢动她。” 御医说:“我说嘛,不过不碍事,今天的药要好好喝。” 御医说的话,程风都一一记下。 把完脉以后,御医说:“行了,你先出去吧。” 程风紧张地说:“御医,还放血吗?” 御医笑了,“针灸,该放的血昨日就已经放了。” 这程风才放心地转身出去,他都怀疑尚汐已经贫血了,昨天那么一堆带血的布,太触目惊心了,尚汐这小身板能有多点血呀。 程风在膳堂遇到了吃早饭的万敛行,“小叔,吃早饭呀?” “嗯,尚汐醒来感觉如何?” 看着程风这脸色不用问也知道没什么大事了。 “没什么事,等着吃饭呢。” 万敛行笑着说:“你又亲自下厨了?” 程风笑着说:“煮点猪肝汤,给尚汐补补血。” 万敛行一下子就想起来程风受伤时,尚汐给程风煮的那碗猪肝汤,那才叫一个腥呢。 万敛行笑着说:“你俩呀,不愧是两口子。” “小叔,你要不要来上一碗,一会儿就能做好。” 万敛行说:“算了吧,太腥了,我可享受不了。” 程风知道他小叔吃东西挑剔所以也没有再劝。 程风回到厨房,把煮好的猪肝捞了出来,一片片地切好,然后放进砂锅里面。 程风不用回头,就凭借着脚步声就知道来的人是沧满。 “程风,听说你煲汤呢?”沧满兴冲冲的,生怕晚一步他喝不到。 “猪肝汤,给尚汐补补血。” “带我一碗。” “你也贫血了?”程风把调料一样样地往砂锅里面放。 沧满说:“我贫不贫血,我都得补补,昨天要不是你煽风点火,我们老板也不能拿鞭子抽我呀,你带我一碗汤就当将功补过了。” 程风笑着说:“你嘴那么欠,钱老板不打你,我也得打你。” 沧满说:“这我可就不服了,就你现在这身子骨,真动手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程风笑笑没搭理他。 沧满看着砂锅说:“就这一小锅,够谁喝的呀?” 第454章 满门抄斩 程风说:“尚汐喝一碗,剩下留给你,肯定够喝了。” 这么算,沧满能吃两碗汤,也不少了。 沧满是个重口味的人,别人不爱吃的动物内脏,他都喜欢吃,被人描述的难以下咽的怪味他都甘之如饴,所以一看见猪肝他就走不动道了。 程风这汤做的倒快,没有在火上炖太久就端了下来。 “唉?炖好了吗?我这刚往里面添了点柴,你怎么把汤锅给端了下来。” “炖好了,再不好尚汐就着急了,她还饿肚子呢。” 程风把尚汐的汤盛在碗里,沧满又把汤锅给放在了炉子上,“我得在炖一会。” 程风没有管他,他端着尚汐的饭菜离开了厨房。 当尚汐被程风扶起来以后,得知是猪肝汤的时候,她有点抗拒,因为这汤她做过,不过没喝过,“很腥吧?我吃点别的吧。” 程风说:“不腥,你闻闻,我特意给你做的,补血的。” 程风把碗端到了尚汐的鼻子边,特意让尚汐闻闻。 尚汐说:“不用闻了,这汤我能喝,我这鼻塞,嗅觉也不灵了,味觉也没有了,腥不腥我也吃不出来。” 为了不让程风担心,尚汐真就喝了一碗猪肝汤,然后还吃了一碗粥。 见表现不错的尚汐,程风这心里面也踏实了不少,他把手里的碗放在一边,然后扶着尚汐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 尚汐虽然吃完饭有了一定的体力,但是多少还有点头昏脑胀的感觉,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不应该站起来消化消化食再躺下吗?再说我也不困呀。” “困不困都得躺着,你现在可不是单纯的热症和伤寒,你现在是脑袋病,躺着最利于你好病,御医说的。” 尚汐对程风说:“好吧,我躺着也行,不过我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你中午得给我煮一碗面吃。” 程风把一个小薄被在尚汐的身上盖好,然后说:“行,但是我得先睡一觉,起来就给你煮面。” 然后尚汐就看着程风爬上了床,挨着他躺下了。 尚汐这才恍然大悟:“你昨晚没睡觉?” 程风笑着说:“你往那里一躺,我敢睡吗?就怕你醒不过来。” 别说程风担心,就那御医的操作,尚汐都怀疑自己可能会当场没命,只不过是赌了一把,还好赌赢了,她没事。 程风搂着尚汐说:“放血疼不疼?” 尚汐说:“一点都不疼,疼我能睡着吗?” 程风说:“你就骗人吧,不疼你能晕吗?” 尚汐不服气:“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就大小眼那针我都扛过来了,我还怕别的针吗。” 程风说:“你就胡说吧,细针能放出血吗?” 当程风见到那一堆带血的布时,他就怀疑这御医用的针一定不会比大小眼的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尚汐伸手遮了一下程风的眼睛说:“睡觉吧,反正淤血是放出去了,管他用的是什么针呢,只要不失明比什么都强。” 听见尚汐的话,程风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他不敢往下想,他在心底就接受不了尚汐险些遭受的危险和苦难,还好一切都很及时。 尚汐在心里暗骂李长根,这脑袋里面的淤血八成就是他给打出来的,耳朵估计也是这人给踢聋的,幸好李长根遭了报应,不然她更加意难平。 程风的觉一直睡的不沉,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就准备起来给尚汐做饭。 尚汐睡了一晚上,一点不缺觉,尽管身体热症和风寒还没有好,但是用药凑效,她已经坐在屋子里面的桌子前很久了。 程风伸手在床上没有摸到尚汐,于是坐了起来,侧身才看见全神贯注写写画画的尚汐。 他动作轻快地把鞋穿上,都站在了尚汐身边,至此尚汐都没发现他。 “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尚汐这才注意到程风,“鼻塞,躺着不通气。” “御医可是让你静养。” “静养不是在床上躺着的意思,我现在也是静养。” 程风看着尚汐画的图纸,看这样子估计得画两个钟头了。 “你这样不累脑子吗?” 尚汐说:“不累,这东西对我来说不难,就是画图纸有点费时间。” 程风说:“你这不都得需要计算吗?真不累脑子?” “不累,计算也简单。” 尚汐想的是这活早晚是她的,干就完了,她是投桃报李那种人,既然受了万敛行的恩惠,那她就得送他一份大礼,万敛行什么都不缺,目前最急需的就是她手里的图纸,她勤快勤快把图纸给画出来,也就了却了她在汴京的最后一桩心事了。 尚汐说着话,手上的笔没有停,程风早对这样的尚汐见怪不怪了,现在还能和他对上两句话,这要是身体没有毛病的时候这人是全身心地投入,是忘我无他的境界,眼里只有图纸,饭都能不吃。 程风说:“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 等了一会见尚汐没有回应,程风只好去膳堂做饭,路上他还遇见了沧满。 “去给你媳妇做饭吧?” “嗯。” “做什么好吃的?” “面,她想吃面。” “带我一碗。” 程风说:“那你得给我烧火。” “行呀,我正想找你说说话呢。” “什么事情呀?” “你应该还没听说吧?” 程风天不亮就伺候尚汐,又睡了一上午的觉,这一出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沧满,他显然没有机会知道太多的东西。 “到底怎么了?” “济妃的娘家满门抄斩,宋家也满门抄斩,人都被押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事,我得到消息也没多一会,你小叔都进宫了。” 沧满看着风平浪静的程风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该有什么反应,处置他们不是迟早的事情吗?”这样的结果程风早就猜到了,皇上也不是傻子,能让一个屈屈妃子这样戏耍他吗,他是九五至尊,受不得一点的屈辱,可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小叔不在家里装病,跑宫里面做什么呢。 第455章 打入冷宫 “你猜猜济妃会怎么样?” 程风摇摇头,他不知道皇上的妃嫔犯错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对皇宫里面的事情知之甚少,要不是来汴京见他小叔,这皇家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可是他遥不可及的,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沾上皇家的边,不过这娘家都被抄斩了,她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 沧满说:“打入冷宫了。” “这你都知道?” 沧满说:“我怎么能不知道呢,皇上的家事也是国事,这件件都是大事,济妃的娘家就是她连累的,她能跑的了吗?打入冷宫算轻的了。” 这万敛行今天本来是没打算出门的,毕竟他不能这个时候身体痊愈,他的这个病怎么也得再装上三五天才行,不过听说济妃的娘家出事了,他还是要去看上一看的,不然他觉得不过瘾。 可惜了,他未能见上济妃一面,不然他真想看看一向阴毒狠辣的济妃现在过着的是怎么样的生活,见到他还会不会如往常一样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济妃越想让万敛行死,万敛行越要活的好,他今天进宫倒要看看这先死的人会是谁。 “爱卿今日怎么来宫里了?” 若皇上不想见万敛行,万敛行也进来呀。 万敛行跪在皇上面前迟迟未起,“皇上,臣斗胆给济妃娘娘求个情。” “你若是为了这事而来就回去吧。” 皇上心意已决,别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万敛行十分虔诚地跪在地上,“皇上,济妃娘娘每日锦衣玉食,有一群得心应手的下人伺候着,她哪受的得了冷宫里面的苦呀,皇上,您法外开恩把济妃娘娘放出来吧。” “谁替他求情都没有用,她勾结外人害我大臣,此罪当诛。”皇上的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有不可撼动的威严。 但万敛行还是一副忠心耿耿要为皇上分忧的样子,看见明显要发火的皇上,他顶着压力坚持要把话说完,“皇上息怒,济妃娘娘乃是凤体,臣不过是一个贱命,只要济妃想让臣死,臣不敢不死,只要济妃娘娘能常伴皇上左右,臣万死不辞。” 皇上厉声呵斥道:“万信侯,你给朕胡说什么呢,我堂堂朝廷肱骨大臣,怎么变成贱命了,你要是想死,我马上成全你。” 万敛行马上装出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臣有罪,臣该死,但是臣感念皇恩,不想因为臣影响您和济妃之间多年的感情,如今臣毫发无损, 您就饶了济妃这一次吧,济妃娘娘也是一时糊涂,她定是被宋四海那个奸人给骗了,她若知道那个大小眼是个庸医,也不会让大小眼给您炼制丹药,她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您。” 听了万敛行的话,皇上的眼睛都被气闭上了,“爱卿先请回吧,朕要休息了。” “是,皇上,您多保重龙体。” 万敛行轻手轻脚地起身,谨小慎微地退了出去,出了大殿,他的脚步就变得轻快了起来,恨不得跳起来,要不是这皇上的后宫不许外人进,他非得去冷宫拜会拜会这个落了难的济妃娘娘,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其实不用去看,大家也能知道这冷宫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此时不知死活的济妃还在冷宫里面作妖呢,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冷宫被她砸了一遍,她想唤起皇上的注意,她想见上皇上一面,她想要救自己的全家,她要出冷宫。 听见有人来开门,她转悲为喜,以为皇上念着她的好回心转意了,要放她出去了,她以为她的机会又来了,她咬着牙在心里发誓,主要她活着就一定不会放过万敛行这个奸人。 门刚裂开一条小缝她就扑了过去,她早已心急如焚,整个人都感觉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样,焦急烦躁,百爪挠心,她急不可耐地说:“是皇上要见我吗?” 但看见来人手上的三尺白绫,她被吓的连连后退,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眼里的惊慌和恐惧刚好说明此时她的心情,她悲鸣着,怒吼着:“不可能,不可能,皇上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 这个下人说:“娘娘认命吧,你得罪谁不好呢,你非得得罪万信侯。” 济妃双目赤红,眼底是恐惧慌乱之色,有谁能不怕死呢,她也不例外,不过在听见万信侯这个人的时候,她又瞬间变得暴怒无常,眼睛外凸,太阳穴上的血管一蹦一蹦的清晰可见,她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落魄过,皇上一直对她超出常礼恩宠有加,她在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后就属她的地位最高了,她不信皇上能对她这般狠心绝情,满门抄斩就已经是重判了,现在她的命皇上也不放过,她不信皇上能如此对她。 “是万敛行吗?是万敛行进宫了吗?他和皇上说了什么?” “我就让娘娘死的明白,是万信侯来了,他一走皇上就改变了主意,他不来娘娘你还能保住这条命。” “他到底说了什么?” …… 万敛行这人还没到家,就收到了密探的消息,济妃死了。 他心情不错地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小憩,这一趟宫里他没白去,这样的结果他才满意,打入冷宫这样的惩罚在他看来轻了点,他万敛行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逆他者亡。 一进侯府,他便精神抖擞青衣飘飘地朝着里面走,再看这人的脸色,那是面如冠玉眼如星辰,管家小老头可是好久没见到万敛行般好心情了。 “侯爷,您今日的心情不错呀,是有什么喜事吗?” “你猜猜看。” “侯爷的心思,我一个老头哪懂呀,不会是皇上又赏赐您了吧?” 万敛行用手里的扇子在老头管家面前摇一摇,“不对,今日的赏赐我可没有份。” “没有侯爷的份?那赏赐给谁了?” “给济妃娘娘了。” “济妃娘娘?她娘家早上被抄家的,她中午就收到赏赐了?” 小老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万敛行的大长腿都甩出去他十米远了,他才想起来去追。 第456章 娘家倒台 “侯爷,那皇上赏赐济妃娘娘什么了呀?” “赐死。” “啊?赐死?” 万敛行笑着说:“这难道不是赏赐吗?” 管家老头小跑着说:“是!是!侯爷说的都对。” 万敛行看着气喘吁吁的小老头说:“老管家,你派人去看看程风闲着没,我饿了,让他给我煮碗面。” “侯爷,程风少爷就在厨房煮面呢,老夫马上去通知他。” 万敛行笑着说:“不必了,我直接去膳堂找他。” 万敛行进入厨房,一眼就看见了守着一口锅站着的程风,还有蹲坐在地上的沧满,他摇了摇头。 “呦,两个大男人都在这里呐?这是一个要当厨子,一个要当火夫吧?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我这后厨房里面可不缺你们两个半吊子,要是把这厨房给点着了,我可不轻饶。” “小叔。” “侯爷。” “又为自己的媳妇下厨呢?” 程风笑着说:“就煮碗面,小叔你吃吗,我给你也来一碗。” 万敛行往锅里看了一眼说:“我还真饿了,给我下一碗。” “侯爷,这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我想知道那个济妃以后还会得宠吗?” 万敛行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就知道了。” “您给透露透露呗。” 万敛行用扇子在沧满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该知道的大家都会知道,不该知道问也没用。” 沧满见万敛行的心情比早上出门前还好,他有信心问出点什么来,于是他又贱嗖嗖地从灶台前直起身子,朝着万敛行来了。 “侯爷您今日出门乏了吧,我给您捏捏。” 万敛行看着沧满那伸出来的一双手,上面还有锅底黑呢,他十分嫌弃地用扇子阻挡沧满的靠近。 “离我远点,少给我献殷勤,我不吃你这套。” “侯爷,你昨天还夸我肩膀捏的好呢,现在怎么还嫌弃我了呢?” 万敛行说:“我现在肩膀轻快着呢,不需要。” 沧满说:“我需要,我这不给您捏上几下,我这手都痒痒的。” 万敛行说:“我看你是皮子痒痒,你就是献殷勤也得看看场合吧,这是厨房。” “那我去隔壁给您捏肩膀。” 程风说:“沧满,赶快添一把柴,不然这面煮不熟了。” “噢噢噢,来了。” 程风的一句话算是解救了万敛行,沧满已经又蹲坐在灶前往里面添柴,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侯爷,那皇上今天心情怎么样了?” 万敛行说:“你的心操的太多了,我去隔壁,一会把面给我端过去。” …… 几家欢喜几家愁。 昨天还对莫海窑恶言相向的宋氏今天就老实了,听下人说,这人已经哭了一上午了,就连莫海陶在床上嚎叫,她都没去看上一眼。 她心里清楚,她这娘家一倒台,她就很难扳倒莫海窑了。 此时吃完午饭的莫海窑路过莫海陶的院子,听见莫海陶的叫声,他便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他用一个手帕捂着鼻子,对坐在椅子上早已变得麻木的宋氏说:“别自己的娘家倒了自己的儿子就不管了,这好歹是我的弟弟,总不能让他这样叫上一天吧,这传出去了会有损我们莫家的声誉,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莫家不给他看病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宋氏的嘴还是不饶人:“我的娘家被抄了,这回你高兴了吧。” 莫海窑说:“心术不正之人,我高兴与否他该是什么样的命运就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应该庆幸,你已经外嫁,不然满门抄斩少不了你。” 宋氏被莫海窑的话说的一震,她确实躲过了一劫,但是她心里不甘,她把所有的怨气和不幸都归咎在莫海窑的身上。 “海陶病了,我娘家出事,件件事都是拜你所赐,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专门和我作对的扫把星,你不会好死的。” 莫海窑说:“我比你年轻,如今大权在握,又有侯爷庇护,我以后怎么死估计你是看不见了,不过我劝你识时务一点,你儿子的命还都掌握在我的手上呢,你要是想让他早死,你就和我反着来,我一定会给他断药的。” 莫海窑随手掏出一个小药瓶,丢在了床上,莫海陶自己是不会吃药的,即使这药瓶子就在他嘴边,他也吃不到嘴,他需要人照顾,他从小被照顾惯了,就差失去自理了。 听了莫海窑的话,宋氏早已被气的咬牙切齿,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毫无人样的莫海陶,她心里凉了半截,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靠山了,惟有保住儿子的性命,她才有可能翻盘。 她踉跄着起身把莫海窑丢在床上的药瓶拿了起来,从里面取出丹药,喂给了莫海陶。 药效不会来的那么快,被怪病折磨的莫海陶见到莫海窑以后就开始骂人,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解气他骂什么,莫海窑则不会跟着一个将死之人对骂,他耐着性子问身边的冯苟:“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这样乱吠呢?。” 冯苟紧张地说:“大少爷,我不知道。” 莫海陶在自己的喉结上摸了摸说:“你不知道吗?” 被这样暗示的冯苟再也不敢装糊涂,他提心吊胆,支支吾吾地说:“要不……要不往他喉咙里面塞炭?” “塞炭?” 冯苟说:“大少爷当年就是被二少爷往喉咙里面塞炭来着,所以您这嗓子到现在都没好。” 躺在床上的莫海陶也知道怕了,现在的莫海窑要是想对他做点什么可不是他爹他娘能护住他的。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是冯苟出的主意,是冯苟让我往你的喉咙里面塞炭的,坏事都是冯苟干的……” 此时害怕的可不止莫海陶,冯苟也开始瑟瑟发抖胆颤心惊了,他做的坏事太多了,只要莫海窑信了莫海陶的话,他今天的命肯定就没了,他跪在地上,抱着莫海窑的腿哭诉着:“大少爷,冤枉呀,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少爷您的事情,二公子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您可千万别中了他的圈套。” 第457章 孙老 莫海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知道你的忠心。” 冯苟见莫海窑就这样被他蒙混过关了,他为了表忠心说:“大少爷,我这就去取炭。” 宋氏站起身挡在莫海陶的床前,她很紧张,但是身体力行她必须要保护她的儿子,尽管自己的娘家没了,她依然能硬气地站在这里和莫海窑叫板,她指着莫海窑鼻子,怒视着对方,用带着威胁的口气说:“你们敢,莫海陶是莫家的二公子,你们若是敢这样对待我的儿子,我让你们身败名裂。” 莫海窑自然不受她的威胁,他这话的目的无非是让莫海陶闭嘴,听他骂骂咧咧一通就跟被疯狗咬了一样,让他心烦,不过这个办法凑效,莫海陶已经吓的不骂人了,连哼哼都不哼哼了,他虽然是身患怪病,但是他的脑袋是正常的,他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怕莫海窑报复他往他嘴里塞炭。 其实他大可以放心,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莫海窑不会干,太变态了,莫海窑做不来。 莫海窑说:“莫海陶虽然和我们莫家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放心吧,我会留着他这张嘴说话的。” 屋子里面的空气污浊,用手帕捂着鼻子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腥臭味,莫海窑自然不会久留,出了莫海陶的院子,冯苟就开始在他的身边煽风点火,无非就是让莫海窑收拾莫海陶。 莫海窑在心里嘲讽,还能怎么收拾莫海陶呢,这人无非就剩下这条烂命了,他还没到急着收走的地步,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冯苟的话让一边的谷雨听的是直撇嘴,他真不知道他们少爷留着这个冯苟还有什么用,这就是棵墙头草,惯用的伎俩就是两边倒,屁用没有。 谷雨还真就看透了这个冯苟,这人刚和莫海窑分开就跑去宋氏那里了,还没等宋氏伸手打他,他就从身上掏出好几个小药瓶,这都是他在莫海窑那里偷来的,留着得罪宋氏以后讨好她用的。 宋氏用眼睛剜了冯苟一眼说:“算你识相。”她若不是看在这个冯苟能给她儿子偷药,她早就弄死这个叛徒了,她在心里暗骂冯苟是两面三刀的狗东西。 冯苟表现的是一如既往的替莫海陶着想,“要想二少爷好的快,这药就得加加量,他莫海窑给的剂量就是吊着我们二少爷命的,他就是想折磨我们的二少爷,一天一粒药那够用呀。” 宋氏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每日多吃几粒这个药,莫海陶明显不那么遭罪了,每日也能睡上一会,想到这里她又给莫海陶喂了几粒药,盼着他早点好起来帮她对抗莫海窑。 做完这些,宋氏对候在一边的冯苟说:“你也别闲着了,找到机会就多偷点药回来。” “夫人,您也知道这个莫海窑为人谨慎,性格怪癖,他还没有完全相信我呢,他的药放的位置可严密了,我这两次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 宋氏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撸了下来,她把手镯举到冯苟眼前:“这回能弄到药了吧?” 冯苟看见这价值连城的手镯,他眼冒贼光面露贪婪,他已经惦记这个镯子很久了,“我这就去偷药。” “一百粒。” “这么多?” 见宋氏要把手镯收回,这到手的鸭子冯苟绝对不能让他飞了,于是他在没有任何偷药的对策的时候就着急忙慌地答应了下来:“一百粒就一百粒。” 离开宋氏,他就开始琢磨该如何去偷药,偷药简单,因为药放在哪里他知道,可是如何掩人耳目地偷走那么多的药是个难题,怎样做不被莫海窑发现是个难点。 谷雨一直跟着莫海窑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意识到不对了。 “少爷我们去哪里呀?” “去窑厂。” “去哪个窑厂呀?” “去莫家的那个窑厂。” “少爷,去窑厂不叫上冯苟吗?” 莫海窑说:“闲溜达,不用叫他。” “噢。” 谷雨心中窃喜,他才不喜欢跟着冯苟一起出门了,这个冯苟跑前跑后的围着他们少爷溜须拍马,人前出尽了风头,显得谷雨跟个废人一样一无是处。 这窑厂莫海窑上次去了一次就再也没去过,算算这也有几天了。 这莫海窑一进窑厂,这人就都围了上来,主动和他打招呼。 “大少爷。” “大少爷。” …… 这才屈屈几日,这些人的气色就明显红润了许多,看来这莫家父子是真能压榨工人呀。 “少爷,什么时候开工呀,我们也不能天天白吃白喝呀。” 莫海窑说:“明天就开工,我今日带来一个人,孙老,以后你们就跟着他学做窑烧窑。” 管事的一看,当即傻了眼,“大少爷,不是我不服管,我知道我们这些人烧出的陶您都看不上眼,不然也不能这么大的窑厂里面现在没有一片陶瓷,可是您带来的这人能烧窑吗?” 莫海窑说:“能,他是我们的前辈,我的手艺有一半都是跟着孙老学的。” 管事的是一脸的为难,“少爷,我为人比较耿直,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说话不会掖着藏着。” 莫海窑说:“你请说。” “少爷,这人都这把年纪应该颐养天年了吧。” 这孙老可不爱听了:“你个兔崽子懂几个问题呀,老子烧窑的时候娘胎里都还找不着你呢,你还嫌弃老子。” 管事的说:“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您看看您这脑袋晃的跟什么似的……” 还能跟什么似的,明眼一看就跟拨浪鼓一样,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孙老说:“兔崽子,你不气我,我能晃吗?” 管事的说:“您进来的时候就晃,跟我气不气你关系不大,只不过现在更晃了。” 孙老的脑袋好像真的跟生气有点关系,一激动就晃的厉害,不激动也就是颤颤巍巍地。 莫海窑忍着笑说:“孙老您消消气,他们不会说话,以后您多教教他们。” 第458章 家里进贼了 这时管账的刘叔跑了出来,“我好像听见孙老爷子的声音了呢。”他是听见孙老骂人了。 “啊,小刘呀,你还在这里呐?” 刘叔先给孙老行了一个大礼:“孙老,是我,小刘,您老多福多寿。” “哼,牙都都快掉光了,活那么久做什么?” 莫海窑对刘叔说:“刘叔,通知膳房,给孙老开小灶,再去置办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是,我马上安排。” 孙老自顾自的在窑厂里面转了起来,大家都在后面跟着,莫海窑走在他的身侧半步远的距离。 孙老小手往身后一背,一边走一边骂:“你爹那个混账,算是把这莫家窑给坑惨了,你要是不回来,就再也没有莫家了。” 时不时地用手指一指这窑厂里面的房子:“这房子你比岁数都大。” “是。” “这一砖一瓦都是你外公的心血呀,如今都遭禁了,这汴京的大街小巷上,只要一提到你们莫家,没有一个人不骂的,丢人呀!丢人呀!” “这莫家的名声呀,算是毁在你爹那个畜生手里了。” “这人呀,缺德事做不得,是要遭报应的,听说你的弟弟病的很厉害,是真的吗?” “是。” “打小我就看不上那孩子,不是他跟你外公没血缘关系我就看不好他,那孩子打小就斜着眼睛看你,心术不正呀,随了你那畜生爹了,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 一路走走停停,大家就默默地听着孙老晃着脑袋骂莫海窑的爹,除了莫海窑谁也不敢和这个老头搭话,都怕无辜找挨骂。 路过制浆池,孙老过去看了一眼,“还行,莫家的陶瓷生意都黄摊子了,你们这些人还知道踩泥,这瓷泥看着还说的过去,就是不知道做出的陶瓷如何。” 莫海窑说:“我让人取一块给您看看。” 孙老说:“取就别取一块了,多取点,去前院,年轻人都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还句句嫌我老了不中用,那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本事吧,做的陶瓷够格我就回家养老,做的不好就等着听我这个糟老头子磨叨吧。” 按照孙老的意思,大家都来到了前院,这里是工人捏瓷泥的地方。 “来吧,都别傻站着了,今天我就看看你们的揉泥和拉坯。” 这突如其来的检验是大家没想到的,多日没烧过窑的这群人都动了起来,大家开始各司其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还站着的莫海窑孙老说:“你是大少爷也得给我揉泥,我看看你的手艺退步没退步,赶快去揉泥,揉不好我照骂不误。” “是。” 孙老的这一句话把给莫海窑扇扇子的谷雨吓了一跳,他赶紧跟着莫海窑去揉泥,差点没把莫海窑的脚后跟给踩了下来。 看着抓了一块泥的谷雨,莫海窑说:“你会揉泥?” “不会。” “那你拿瓷泥做什么?” 谷雨一双圆眼都变成长长的了,他用极小的声音说:“我要是不干活,他会不会也骂我?” 莫海窑忍着笑说:“不会,你是给我端茶倒水的,他心里明白着呢,他是老了,但是不糊涂,你去给老爷子泡壶茶,别让他热着了。” “诶!那对主仆,揉泥是用手,不是用嘴,你俩小声嘁嘁什么呢,欺负我老头子听不见吗?要说给我大点声,你们这些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不许给我磨洋工,抓紧干活。” 谷雨被吓的赶紧起身去给孙老泡茶去了。 谷雨的茶泡好了,也倒茶碗里了,就是送不上去,这个孙老在人群里面走来走去,那脑袋被气的晃的都停不下来了。 “就你们这群人,还烧什么陶,泥都没揉好呢就开始拉坯,这是谁教给你们的。” 孙老这一句话,让开始拉坯的几个人马上又把瓷泥揉到了一起,继续揉。 谷雨小心翼翼地把茶碗往前端了端,“孙老您请喝茶。” 孙老看了看被谷雨送到眼前的茶碗说,“你这孩子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都被气成这样了,你给我端来一杯茶,我能喝下去吗?” 谷雨年纪虽小,被这样说两句也觉得没面子,但是他不敢言语,在这个窑厂里,这老爷子连他们少爷都敢骂,他一个下人算什么。 但是孙老还是把茶接了过来:“茶虽然送的不是时候,但是你这孩子心思纯净,面带善相,适合在海窑身边伺候。” 就因为这一句话,谷雨这跌落谷底的心情又好了,终于有一个人说他适合伺候他们少爷了,这老头也还是挺有眼光的。 别看今天没有正式开工,不过他们的压力巨大无比,这个孙老一下午没闲着骂大家伙,没有一个人逃过被他骂的命运,他这张嘴照顾到了每一个人,包括莫海窑,骂起莫海窑丝毫不留情,被骂的最狠的就是莫海窑了,直到天黑才放大家去休息,倒是把这群工人给骂服气了,确实技不如人,挑的毛病也都对。 莫海窑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当他躺在床上刚刚睡熟的时候,谷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摇着莫海窑的胳膊说:“少爷少爷,不好了,家里进贼了。” “进贼了?” “嗯,进贼了。” 莫海窑只好坐了起来,他不担心自己的膀子被谷雨拽掉,他担心他再没反应,谷雨得急哭。 他用他那专有的嗓音说:“丢什么东西了吗?” “药,药丢了。” “什么药?” “你给莫海陶制的药。” “哦。”莫海窑直接躺回床上,眼睛也闭上了,碎嘴说了一句:“丢就丢吧,丢了他以后也不用吃了。” 谷雨继续摇晃他的手臂,“不是吃不吃的问题,是进贼了,进贼了少爷,贼偷了我们的东西。” 莫海窑又坐了起来,“除了药还丢了什么?” “只丢了药,别的东西都在,我查过了。” “没丢别的就不要紧,去休息吧。”莫海窑又躺下了。 谷雨继续摇他的胳膊,“少爷,你快起来,这里面有古怪。” 第459章 七年 莫海窑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谷雨说:“什么古怪?” “你坐起来听我说,这事可蹊跷了。” 这些事情都在莫海窑的心里呢,能蹊跷到哪里去。 “明天再说行不行,我今天揉瓷泥真的累了。”莫海窑一点没说谎,他现在累的只想睡觉,在孙老的监督下,他一点的懒都偷不得,孙老对他那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要多严苛就有多严苛,这孙老骂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谁的技术在什么层面他一目了然,所以这个老头对每个人的要求都不一样,不过一细想,被骂的都不轻,不知道这些工人明天会不会跑一半。 “不行,明天就迟了,少爷你不是说过吗,今日事今日毕。” 莫海窑真想说你忘了我说的话吧,但是看着那上纲上线的谷雨他只好又坐了起来,不然就凭借谷雨这样执拗的性格,他若不起,这一晚上甭想睡觉。 “说吧。” “少爷,这事说不清,你得跟我去看,看了就明白了。”谷雨拎起莫海窑的鞋,伸手去被子里面摸莫海窑的脚。 莫海窑只好起身下地自己穿上鞋跟着谷雨去了。 东西就摆在堂屋,谁偷都很方便,莫海窑看着架子上那一堆长的一模一样的药瓶子说:“这感觉没少什么吧。” “瓶子是没少,我数过了,都在。” “那是里面的药被人拿走了?” 谷雨说:“不是拿走那么简单。” 他接连打开七八个瓶子给莫海窑看,莫海窑拿起药丸闻了闻说:“掉包了。” “对就是掉包了,被人换了,咱们的药不是这个味,是有点点辣的味道,我清楚的。” 莫海窑把手里的药丸往架子上一放,然后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他对谷雨说:“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回去睡觉吧。” “睡觉,你还能睡得着吗?这要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 “走了,别大惊小怪的每天就盯着这几瓶药。” “少爷,这是几瓶吗,这是两千多瓶,如今都被人换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冯苟干的,现在你能回去睡觉了吧?” 谷雨整张小脸都快要抽吧到一起了,他恨恨地说:“又是他?我得去找他,让他把药还回来。” 莫海窑薅着他的衣服,不然这人就冲出去了,“行了,就是几粒药而已,回去睡觉,明天我们还得去窑厂呢,去晚了,老爷子得骂人。” 谷雨说:“那这事就算了?” “算了。” “哼,这个冯苟也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了,屁用没有的一个人,还得每天看他上蹿下跳的演戏。”说完这话,谷雨就气哼哼地跑回了自己房间,头都没有回一下。 接连几天去窑厂,谷雨都跟莫海窑劲劲的生着闷气,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多了,精神也没有以前好了,莫海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日他们回来的很晚,平时这个时间已经睡下的梅姨却在莫海窑这里等他回来。 “这么晚不睡,梅姨怎么还不去休息?” 梅姨说:“你还不知道吧,莫海陶能下床行走动了,今天在院子里面走动多次。” 莫海窑笑着说:“我已经知道了,恭喜他病情有所好转。” 梅姨说:“听宋氏的意思这莫海陶很快就能痊愈了,就连多日卧床的老爷为此也精神好了许多,也出来院子里面晒太阳了。” 莫海窑说:“梅姨不用担心,海窑心里有数。” “你有数就好,别让什么高人把莫海陶的病给治好了,那麻烦肯定还会有。” “海窑明白。” “这一家三口是时候离开莫府了,不可养虎为患,也不可纵虎归山。” “是,海窑知道该怎么做了。” 等梅姨一走,谷雨开口了,“少爷,你要是赶他们三口离开这里,把冯苟也一并赶出去。” 这冯苟就是谷雨心里的结,这人不走,谷雨就会跟做了病一样,怎么都不爽。 “我记下了,我会让他们一起走。” 多日郁郁寡欢的谷雨看着心情又好了点,“那你早点赶人走。” 莫海窑点头答应谷雨:“放心吧,很快他们都会走。” 第二日两人个正准备去窑厂时,莫海陶堵在了他们的家门口。 这人确实和前几日躺在床上的时候不一样了,头发被梳理整齐了,衣服也换上他以往一贯喜欢的鲜亮的锦缎,还是过去那一副很会享受的做派,还没从自己的贵族身份里面走出来呢,还觉得自己是这个府里最最贵的人呢,还是那般的不知天高地厚。 莫海窑倒是要看看他今日堵在他门口是来叫嚣什么的。 莫海窑率先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玩味:“呦,这是谁呀,这是我那同病相怜的弟弟吗?不会亲自来我这里求药的吧?谷雨,去给二少爷取药。” 算算日子,自从这药被冯苟掉包以后,这宋氏可就再没来这里要过药了,他们还真以为莫海窑会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解药吗?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简直是做梦,就那么多颗,吃光了就等死吧,吃不好死的更快。 心地善良的谷雨动作稍显迟疑,但是还是去了,因为他心里清楚,家里的药早被冯苟吊包了,没有药给莫海陶了,即使给也是假药,这假药不会吃死人吧,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堂屋,他不敢违背少爷的意思。 莫海陶语气轻佻,目中无人,傲慢地眯着莫海窑说:“你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了,我已经好了,以后再都不依赖你的破药了。” “噢?真的吗?我那屋子里面可还有两千多瓶的药呢,按照这个药量,够你吃七年不死了。” 莫海陶语气嘲讽:“七年?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用不上了,我七天便可痊愈。” 莫海窑微笑着说:“看你我一点都不觉得是好了,感觉就是回光返照,死前最后的挣扎。” 莫海窑的态度则是一如往常那般,看着是在笑,实则很冷荒漠。 第460章 你与二少爷性格相投 这个态度让莫海陶从小烦到大,他恨透了他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 莫海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都有那么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直至今日越来越宽无法逾越。 为此莫海陶想尽办法要弄死莫海窑,他要站在莫海窑的位置享受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要取代他,他要让他消失。 莫海陶多次在心里发誓,即使是现在他也死不悔改,只要他莫海陶还活着,那莫海窑就得死,他所有的光辉都是属于他莫海陶的,这莫家的一草一木都应该是他的,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莫海陶挑衅地说:“你想让我死,我偏不死,老子不会顺了你的意的。” 这时谷雨已经拿着药出来了,莫海窑说:“今日的药你还要吗?” “我莫海陶即使是死也不会再吃你给的一粒药。” 莫海窑点点头,他觉得这人是典型的没脑子,都这样了,说话还不留后路呢:“好吧,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决绝我也不会勉强,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如此有骨气,我会顺了你的意的。” 直至现在,莫海窑依然保持着心平气和,他命令身边的冯苟说:“冯苟,你去把给二少爷备的药全部销毁,他以后都不用吃我的药了,我也不会再为他提供解药。” 冯苟哈着腰说:“是大少爷,我马上办。” 这太合冯苟的心意了,他就怕东窗事发,那些药可都是他掉包的,若是发现瓶子里面装的都是假药,他还有命活吗? 他风风火火地跑进堂屋,一副干事能力很强的样子,把所有的药瓶子都弄了出来,就当着莫海窑的面把药瓶子全部砸了个粉碎,药跟着也毁了,这回他踏实了。 莫海窑笑着说:“没什么事情我可是要出门了。” 莫海陶再怎么在这里叫嚣都没有用,因为莫家的大权在莫海窑的手里,他早已不是莫海窑的对手了,对莫海窑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如今他那能给他出谋划策的舅舅已经关在了大牢里面等待问斩,唯一可用的人就冯苟一个,不过现在的冯苟也是狗眼看人低,不给好处,他不干活。 冯苟想要跟着莫海窑一起出门,莫海窑却笑着说:“冯苟,我看你与二少爷性格相投,二少爷也比较欣赏你,过去你在二少爷身边当过差,那你就是二少爷的人,以后就一心服侍二少爷,不得有二心。” 冯苟当即跪在地上说:“少爷,我是你的人呀,我怎么能跟着二少爷呢,我要在你身边服侍您。” 莫海窑笑着说:“有谷雨一个人服侍我就很受用,你在我这里也显得多余。” “大少爷,谷雨就是一个小屁孩,没什么本事,他伺候不好你的。” 谷雨被气的忍无可忍,把手里攥着的小药瓶砸在了冯苟的身上,其实根本砸不疼冯苟,“你还贬低我。” 冯苟根本顾不上谷雨说了什么,他确实从来就没把谷雨这个小孩放在眼里,他只顾着向莫海窑求饶,他要在他身边当差,不然他这个吓人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大少爷,让我跟着您吧,我可以帮您出谋划策,可以帮您分忧解难,我什么都能做,您别让我去伺候二少爷了,我不想跟着二少爷,……” 莫海陶被冯苟气的直接动手打人,他实则没什么体力,能出来走几步路已经不错了,这一动了气,浑身上下的气血喷张,他的力气来的快退的也快,他使尽全身的力气猛踹跪在莫海窑前面的冯苟,冯苟没受什么大伤,反而莫海陶被累倒在地了,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莫海窑见状对冯苟说:“去把你的二少爷背回去歇息吧。” 冯苟看着没什么人样,脸上还露着腐肉的莫海陶使劲摇头,“不,他就是个怪物,我不想伺候他。” 莫海陶躺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一侧的嘴角贴着地面,口水淌出来一大摊,他的嘴一张一翕的,不过还是能听见他微弱的呻吟,“……狗东西,连你也嫌弃我,你给我等着……” 莫海窑问冯苟:“他真的有那么害怕吗?” 冯苟连连点头。 莫海窑说:“我过去也和他差不多,现在的样子也很骇人,你若不适合伺候他,那也不适合伺候我,但是二少爷是你自己选的主人,你就踏实跟着他吧。” 说完这席话,莫海窑就带着美滋滋的谷雨出门了。 “少爷,咱们是去窑厂吗?” “去万信侯府。” “去那里做什么?” “感激一下侯爷对莫家的照顾,再去看看生病的尚汐,找钱老板说点事。” 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万敛行没有在府上,他最近紧着忙呢,几乎天天往宫里面跑。 见到的只有程风和沧满。 “侯爷呢?” “给皇上送人去了。” 莫海窑以为他是听错了,但是又不能问一下“送什么人?”,于是他只好尴尬地愣在了当场,感觉自己张口说什么都不会对。 程风轻咳一声说:“小叔进宫去了。” 沧满也觉得自己是失言了,不过好像不能往回找补了,也找补不回来了。 程风说:“莫大哥,你是找我小叔有事吧?” 莫海窑笑着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略备薄礼来看看侯爷。”说着莫海窑就让人把东西交给了万敛行的一位家丁。 沧满说:“你今天来侯府不会就是给侯爷送礼吧?” 程风又是轻咳一声。 沧满说活:“送礼有什么呀,送礼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侯爷也不是谁的礼都收,你能把礼送来,说明侯爷高看你一眼,你看看每天给侯爷送礼的人都排着队在门口,侯爷见都不见一下,能进这侯府就说明你已经不简单了。” 莫海窑笑着说:“多谢侯爷垂爱,海窑深表感激……唉,怎么没见钱老板呀?” 沧满说:“领着夫人去见他的情敌去了。” “情敌?” “嗯,我们老板有一个情敌。” 第461章 我很快就会变成和莫海陶一样的怪物 莫海窑不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这可是钱老板的私事,是不能这样拿出来聊的,这在场的可都是什么人呀,一个是钱老板的小舅子,一个是钱老板的贴身随从,只有他这关系要跟钱老板远上那么一层,所以他听了不该听的东西有点尴尬,但是什么都不说更尴尬,为了化解这尴尬的场面他只好不尴不尬地接了一句:“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沧满一点没觉得这事不能说,也不觉得说了他们老板就会没面子,他还继续讲他们老板的这点事儿:“情敌模样不错,年龄不错,还有那么一点小本事,不过比起我们老板那可是差远了,诶,他若是在汴京待的久,保不齐你能见到。” “噢?那你今日怎么留在府上没陪在你们老板身边呢。” 沧满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看着有点脏,程风的衣服也不那么干净,莫海窑坐在这里的这一会儿工夫也没想出来这俩人在他来之前在做什么能把自己弄的这么脏。 “我今天哪出的去呀,我得和程风给太后炒阿胶。” “阿胶?” “你没吃过吗,秋冬去我们钱字号就能买到,前几年都是程风亲手炒的。” 莫海窑摇摇头说:“我还真没吃过。” “那你今天有口福了。” 程风让人拿来了一盘,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莫海窑拿起来尝了尝。 “很好吃的,这是点心吗?” “这是补气血的,可滋补了,女人的补品。” 听沧满这样一说,莫海窑不知道他手里的那一小块阿胶该不该继续吃了。 程风说:“谁吃了都好,不分男女。”程风就差说皇上也吃这东西。 这莫海窑才放心的吃,“程风,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程风笑着说:“以前穷,尚汐研制的,我们小两口当时就是靠着这个阿胶起家的。” 沧满说:“可不是嘛,东西全卖给我们钱老板了。” 莫海窑说:“那我在这里是不是耽误你们给太后炒阿胶呀?” “都炒完了,前几日给尚汐炒了一锅,小叔觉得好吃,就拿宫里面献给太后了,太后说好吃,小叔就让我再炒点,我今天炒的多,一会你带点回去,你可以每天吃一块补身体。” “那多谢了,尚汐怎么样了,我给她带了点草药,应该对他的身体有益处。” 沧满说:“人你是见不到了,她现在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对,在屋子里面搞闭关那一套,谁去了她都不看一眼,也不搭话。” 莫海窑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毛病呀?” 程风笑着说:“莫大哥不要听沧满胡说,尚汐在家画图纸呢,她一画上图纸就格外专注,谁说话都听不见,不喜欢有人打扰。” “噢,原来是这样,这次是给谁画的图纸呀?” 沧满说:“皇上。” 莫海窑点点头,“尚汐还真有本事。” 程风笑了笑:“莫大哥,你刚才问起钱老板,是找钱老板有事吗?” 莫海窑笑着说:“本来想和他聊聊生意上的事情,既然他不在府上,那这事也不急了。” 沧满说:“就是你们莫家窑厂的事情吧,我们钱老板知道你这几日会来找他,他留话了,你们莫家的窑厂放心烧窑,若是不好卖,他给你找商路,送走,在他国卖。” 莫海窑笑着起身朝着沧满拱拱手说:“钱老板真是料事如神,有钱老板帮衬,我们莫家的陶瓷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气息,待我多谢你家老板美意。” 沧满说:“谢就不用了,目前汴京两家大型窑厂,不分伯仲,我们老板希望你能做到不偏不倚,让两家窑厂齐头并进,并肩前进。” 莫海窑再次向沧满拱手道:“请钱老板放心,我莫海窑不会忘记各位对我的大恩,两家窑厂我定当一样用心。” 沧满说:“莫公子请坐,喝茶吃阿胶,这阿胶是个好东西,越嚼越香。” 程风说:“也不可吃太多,这天热,容易上火。” 沧满往嘴里塞了一块阿胶使劲的嚼,“吃,别听他的,就数程风讲究多。” 莫海窑临走之前也没见到其他的人。 万敛行此时正在皇宫里面陪皇上听曲呢,这唱曲的人就是他给带去的,就是那日游船的时候带回来的那名女子。 这人长相标志,还有一副好嗓子,小曲唱的也地道,郁郁寡欢的皇上今天终于被万敛行给弄高兴了。 此时两个人正在御花园里面赏花听曲喝小酒,要多惬意就多惬意。 莫海窑带着谷雨是深夜才回的莫家,整个府上都静悄悄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突然一个人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面冲了出来,当时谷雨手一抖,手里拎着的那包阿胶都掉在了地上,莫海窑眼疾手快地把他挡在了身后,才不至于被人眼前的人伤到。 借着院子里面灯笼泛着的朦朦胧胧的白光,莫海窑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谁。 “少爷,你救救我吧,我快死了。” “你不去伺候二少爷,你来抱我的大腿做什么?” 过度的紧张和害怕,让冯苟死死地抓着莫海窑的腿。 “今天早上您离开莫府以后,莫海陶和如夫人就骗着我喝了毒药。” “什么毒药?” “就是你当时送到府上的两瓶毒酒,莫海陶当时喝了一壶,剩下的一壶今天他们骗我喝了。” 莫海窑心想,你可真好骗,果然和莫海陶臭味相投一个样,要不是贪图那点酒,谁会中毒呢。 莫海窑说:“我还以为那毒酒早就扔了呢。” “没有,他们一家三口蛇蝎心肠,老爷一直把这酒放在他的房间以备不时之需,估计就是给我准备着的,他们太坏了,少爷,你救救我吧,我很快就会变成和莫海陶一样的怪物。” 莫海窑扶了一把冯苟说:“起来吧,你这毒酒喝晚了,我手里的那些解药在今天早上被你亲手销毁了,再没有解药了。” “少爷,你再帮我配点解药吧,我抓心挠肝的难受死了。” 第462章 少爷,你猜我去哪里了? 莫海窑在心想,这点罪这才哪到哪呀,真正受罪难耐在后面呢,他正在经历的这些痛楚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万蚁噬心的滋味才最叫人难忘呢。 “冯苟,你是二少爷的人,他现在已经站起来了,他手里一定是有好的药方,你去求求他吧,这几年你没少替他做事,你的忠心他是看的见的,他不会见死不救的,你该求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莫海窑字字诛心又句句在理,这一定是冯苟最后一次听莫海窑站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了。 冯苟把莫海窑当成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想错过最后求生的机会,他不想忍受当年莫海窑和现在莫海陶所承受过的痛楚,他也不想变成像他们一样的怪物,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着,“少爷我知错了,您救救我吧,你不救我,我会死的,莫海陶是不会救我的。” 这莫海陶能站起来是他冯苟帮着他偷的药,他莫海陶能有什么方子,权杖冯苟偷的药起了作用,冯苟恨的咬牙切齿,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怎么就不知道手里留点药呢。 莫海窑说:“我很同情你跟我得了同样的病,但是我无能为力,去投奔二少爷吧,他才是你最后的港湾,你在我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 “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背叛你,我错了,你救救我吧,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效忠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面对冯苟的语无伦次,莫海窑耐心也消失殆尽了:“你求错人了。” 这时跑来两个护院,“大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把他送到二少爷那里去。” “是。” 两个护院就像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把人给拖走了。 “少爷呀,少呀,救我……” 任凭冯苟怎么挣扎呼喊,莫海窑都没有心软,冯苟勾结莫海陶残害自己,这样的经历,莫海窑能忘吗?他莫海窑经历过的苦难与羞辱都离不开冯苟这个人的背叛,如今是时候让他得到教训了。 随着叫声的逐渐变远,莫海窑也会过神了,这人冯苟就像小丑一样在他和莫海陶之间跳来跳去,原本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跟班,能留他到现在算他命大,不过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包阿胶说:“谷雨,别发愣了,我们回去了。” 谷雨小跑两步跟了上去,“少爷,他会变的跟莫海陶一样吗?” “可能会吧!”一定会,莫海窑对自己配置的毒药很有信心。 “少爷,你刚才注意了吗?他的脸都有点变样了。” “我没注意那么多。”莫海窑压根没正眼看冯苟,他的这张嘴脸莫海窑见一次恶心一回。 “少爷,虽然他和莫海陶喝的是一种毒药,不过他能比莫海陶活得久。”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谷雨说:“他有药呀,他偷了你两千多粒够他吃七年了,保命没问题。” 莫海窑没吭声,府上白天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到如数家珍,他是故意在这个时间回来的,为的是一份清净, 不过还是没有躲过去。 这冯苟的手里早就没有药了,前几天都被宋氏用首饰换走了,贪婪的冯苟没想到宋氏比他还贪婪还能算计,如今宋氏的那些首饰又回到了宋氏的手上,冯苟反而被搜刮的身无一物,这就是与虎谋皮必虎噬。 第二日一清早,在莫海窑还在睡觉的时候,谷雨就偷偷地跑去了莫海陶的院子,他离着老远就听见了冯苟的叫声,虽然这叫声有点让人不敢靠近,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谷雨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他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观看着。 他想知道这个冯苟为什么哭嚎的这么惨,难到是药效发作让他疼痛难耐了,等他看清了以后才明白,情况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虽然冯苟脸上脖子上的皮肤出现了问题,但是还不至于让他现在就叫的这么惨,他的痛苦是来源于莫海陶,莫海陶今天的精神状态可是要比昨天好的多,不过这人太坏了,就不应该给他下地的机会,他这刚能下床两天就开始折磨人了,看冯苟被他打的,无处躲无处藏的,更让谷雨觉得变态的是,冯苟被莫海陶用铁链子拴着,跑都跑不了。 看到这里,谷雨赶快回去找莫海窑报信,他着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他们的少爷听,“少爷少爷,你起来啦。” “嗯,我不起来还能等着你回来叫我吗?你这是跑哪里去了一头的汗,也不帮我梳洗了,茶也不泡了,你这是要罢工吗,我好像这两天没招惹你吧。”莫海窑起来以后没发现谷雨,就自己收拾好了自己。 谷雨赶紧把下人泡好的热茶给莫海窑倒上一杯,“少爷,你猜我去哪里了?” 看着谷雨那要冒星星的眼睛莫海窑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呢,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即使不张口,他这面相也得出卖他,但是莫海窑还是会顺着他的意思说:“你去哪里了?” 谷雨往莫海窑身边一坐,咕咚咕咚也喝了一杯茶,他看起来很兴奋,放下茶杯以后,他身子往莫海窑那侧微微倾斜,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他有天大的秘密一样,“少爷,我去了二少爷那里。” “嗯。”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 “冯苟。” “嗯。” “少爷你怎么不惊讶呀,我看见的人是冯苟,冯苟呀。” 莫海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谷雨早上就跑了去,不就是看看冯苟在不在莫海陶那里吗,“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是二少爷的人,他在二少爷那里伺候正对。” “不是,少爷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冯苟被莫海陶给栓上了,用这粗的用铁链,这么粗的手铐。” “嗯,冯苟是莫海陶的下人,他想怎么处置他是他的事情,你替他担心什么?” 第463章 分家 谷雨说:“我担心他自己偷的药吃不到自己的嘴了,不过奇怪了,这二少爷看着比昨天还好呢,他用这么粗的皮鞭,这样抽打的冯苟。” 说着谷雨就下地给莫海窑比划了一通,姿势看着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学的很不到位,因为莫海陶的眼里发出的是变态的光,谷雨怎么学都掩盖不住他那清澈的眼神,所以这莫海陶的坏事骨子里面带的,善良的人是永远学不来的。 莫海窑说:“你这一大清早不在家侍候我,就出去看这?” “嗯,可变态了,要不少爷你去看看。” 莫海窑说:“我可不看,怕污了我的眼睛。” 谷雨说:“不看也好,去了冯苟肯定还得找你求救,他拿了少爷的好处不替少爷办事,吃里爬外,他欠揍。” “嗯。” “少爷,你饿了吧?我们去膳堂吧?” 莫海窑说:“不去膳堂了,我懒得出门,让人把饭菜送来吧。” 谷雨拉着莫海窑的胳膊说:“走吧少爷,你这回去膳堂路过二少爷的院子你还能听见点动静呢。” “那也不是什么悦耳的声音,我不想听。” “走吧少爷,我想过去再看一眼。” 谷雨都使出全身的蛮力来拽莫海窑了,莫海窑只好起身随他一起去膳堂,这两个人还没走到膳堂,前面的路就被莫老爷拦住了。 莫海窑在心里算了算,这人在床上可是躺了有些日子了,这病是怎么好的呢,莫海陶能下地,他这也能下地了,这还真是父子呀。 莫老爷一改往日对莫海窑那恨之入骨的丑陋嘴脸,今天换上了一副慈父的模样,看着还挺是那么回事的,这他的这张嘴脸可是骗了莫海窑二十多年,他过去是真把他当人看了的,等他发心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时已经晚了,能对自己亲骨肉下若此毒手的人不多,不过眼前的人可以算做其中一个。 “海窑,爹有话和你说。” 莫海窑没有给他好脸:“不要再以我爹自居了,我没有你这样的爹,我也不是你儿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要是提什么无理的要求那就请回吧,不要耽误我吃早饭的雅兴。” “海窑,你不要对爹有敌意,爹就你和海陶两个孩子,爹想一碗水端平。” 莫海窑眼里满是厌恶,嘴角也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要不是他拦在这里,他真懒得听他说一句话。 莫海窑说:“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呢,你做过的缺德事你是都忘了吗?你若是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请不要再和我套近乎,你这套在我这里已经不受用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还能被你虎一虎,更不是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还以为你是一位慈父,我早在你的无耻卑鄙下作的手段下长大了,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连畜生都不如,我不会再对你们这些人再有半点的恻隐之心,你也不要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一星半点儿不属于你的东西。” “海窑,你怎么能这样想爹呢。”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如果还没痴傻你应该记得,你来到我们莫家的时候就是一个穷光蛋,你离开这里的时候也带不走一个草刺。” “这莫家是你外公的心血,也是爹的心血,爹没想要在莫家得到任何东西。” 莫海窑说:“你把自己说的太清高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你是如何做到嘴不对心说出这样的话还不觉得违心呢。” “海窑,你这样说话,可是冤枉爹了,爹从来没有贪图这莫家的一分一毫,这莫家将来都是你和海陶的。” 莫海窑说:“你是不是看见莫海陶能下床了就有惦记起莫家的家业了,在这莫家,你们一家三口是怎么来的最终还得怎么离开,什么都得不到,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要出息早就出息了,他注定和你一样,一辈子都一事无成,就你们这些靠歪门邪道鸠占鹊巢的人是长久不了的,你的那些歪心杂念还是收收吧,家产你们一个铜板也争抢不走,因为莫家的钱,你们这几个外姓子没那命花。” “海窑,海陶毕竟是你的亲弟弟,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这弟弟若是在这汴京混不下去,这第一个被笑话的就是你。” “你说的这些不就是个笑话吗,我在大街上讨饭的时候你也没觉得丢人呀,现在跟着我说这些仁义廉耻来了,你够资格吗?” “是不是在莫家呆久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莫海陶姓什么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了,他和我莫家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他能留在我们莫家吗?” 莫老爷说:“海陶就是莫家人,他是入了族谱的。”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让莫海窑立马火了。 “你还有脸和我谈族谱,我们莫家的族谱不是早就被你这个外姓子给焚烧了嘛,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跟我谈族谱,你在莫家这么多年,感恩学不会,就学会了刨莫家祖坟这一套吗,你对得起我外公对你的栽培吗?你对得起你结发夫妻对你的信任吗,你还配做个人吗?” “海窑……” “不要这样叫我,我听了恶心,要么叫我莫海窑,要么叫我当家的,总之不要这样恶心我。” 莫老爷见莫海窑的声音越来越大,也知道这人是要发火了,于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他,毕竟他有事情要跟他谈。 “我来不是和你吵架,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快说。” “你弟弟这身体也日渐好转,我想是时候说说分家的事情了。” “分家?你告诉我,你们要分走什么,什么是你们的,这莫家被你们一家三口败掉了一半,现在还舔着脸来跟我谈分家,你给我记住了,分家不可能,离开这里可以,识时务的就该收拾收拾拎包滚蛋了。” “这莫家不都是你莫海窑的。” “莫家姓莫,永远不会姓李,你没本事让你们李家发扬光大也不要惦记我莫家的一草一木,你惦记不去的,只要我莫海窑活着一天,这莫家的东西就不会变成你们老李家的。” 第464章 一跪可以解千仇 莫老爷也忍无可忍了,他在莫海窑面前装这么久的人已经着实不易了,“莫海窑,你不要给我太嚣张,你别忘了,你也姓李。” “你搞错了,我姓莫,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相好倒插门来我莫家,你不过是我莫家的一个女婿,在这个莫家里,你是没有话语权的,你更没有权力在这里跟我趾高气扬,我是一家之主,永远都是。” “莫海窑……” “闭嘴吧姓李的,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若是再听不懂人话我就无能为力了……谷雨,我们走。” 谷雨小声说:“少爷,这人怎么脸这么大呀?” “无耻之徒。” 谷雨见莫海窑动了这么大气说:“少爷,你要是生气就把他们赶出莫府吧,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莫海窑没说话,他只顾着大步往前走,这时正好路过莫海陶的院子,里面传出狼哭鬼嚎的让人厌恶的声音,一听就是冯苟被虐待了。 莫海窑径直走了进去。 谷雨说:“少爷,我们还是去膳堂吧,这里不好看,咱们不进去了。” 莫海窑说:“这里是莫家,每一处我都去得。” 莫海窑几步就走了进去。 看见莫海窑的冯苟再次发起求救,“大少爷救救我,莫海陶要害我,他要害我……” 莫海窑说:“你们两个人曾经可是一起狼狈为奸过,他什么样子你应该最清楚,想让我救你的时候没去想想你是如何背叛我的吗,我可能救你吗?” “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吧,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莫海陶现在没有什么下人可以供他使唤,现在就连打个冯苟都要他亲自动手,此时的他正瘫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还松松地抓着一把皮鞭,不是很粗,估计粗的他也甩不动。 莫海窑看着莫海陶,眼里都是蔑视:“看看吧莫海陶,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下人,你干不成什么大事也就算了,连一个下人你都惯不好,你真是无能到家了。” 听了莫海窑这般嘲讽自己,莫海陶喘吸的更厉害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虚汗浸湿,胸口起伏过猛看着忽闪忽闪的,他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娘,给我拿药,我要打死这个狗东西,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怕呢。” 听见莫海陶的喊声,宋氏真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气色也恢复到了以往,甚至比前段时间看着还好,可能这都归功于莫海陶能站起来了。 “儿子,歇一会在打这个狗东西吧,别把自己累坏了,你这可刚刚痊愈。” “不,给我药,我今天要打死他。” 看着站在一边的莫海窑,宋氏没有再劝自己的儿子,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儿子看别人的笑话。 还真是有了儿子,这人的腰杆子就硬,这宋氏把莫海窑当空气一样,背地里还用眼睛剜了莫海窑几眼。 随后莫海窑就看着宋氏给莫海陶喂了一把的药。 不一会这莫海陶就来了精神,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抽打在冯苟的身上。 他把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手上的鞭子上,一下下地抽打这无处藏身的冯苟,冯苟被打的哭天撼地四处乱爬无处遁形,现在的他就叫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冯苟表现的越惨,莫海陶打的越起劲,在这莫府,他也就能拿冯苟出气了,他抽打冯苟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莫海窑,他恨不得在地上爬的人是莫海窑,他这一下下抽打的人也是那个可恶的莫海窑,站在一边的谷雨吓的半个身子躲在了莫海窑的身后,不敢直视这变态的场景。 突然莫海窑哈哈哈一阵大笑。 在场的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莫海窑说:“别打了。” 莫海陶停下手里的鞭子说:“你这是要给这个狗东西求情了?” 莫海窑说:“不是,我看你这几鞭子抽的是绵软无力,有点力不从心呀,看起来实在是滑稽。” 大汗淋漓的莫海陶哪受的了他这样的侮辱,莫海窑这样一刚,他更来劲了:“娘给我拿药。” 宋氏只好回房间又拿了一把药出来,莫海陶扔进口里面就嚼了,连水都没有喝。 这时冯苟蹭蹭噌地爬了过来,把刚才莫海陶掉在地上的一粒药捡起来慌张地塞进了嘴里,伸长脖子用力吞咽了进去,这个时候了他还一心求生,生怕吞咽慢了被人从嘴里面把药抠出去,如今落得这般窘境都是自己找的,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莫海窑见了以后着实觉得没意思,他对躲在他身后的谷雨说:“我们走吧。” 走远以后谷雨问莫海窑:“少爷,这药能像莫海陶那样吃吗?” 莫海窑笑了笑说:“物极必反。” “什么意思呀。” 莫海窑用手里的扇子敲了一下谷雨的脑门说:“胆子小,还什么都想知道。” “不能说吗?” “以后自见分晓。” 话果然被莫海窑说重了,没出五日,这莫海陶又起不来床了,吃再多的解药这人也起不来床了。 开始宋氏和莫老爷还以为这药是假的,不过把药给院子里面的冯苟吃,这药就会对冯苟起作用,有这药冯苟就不会喊的很厉害,很显然这要没问题,是真药,但是为什么喂给莫海陶就不起作用呢,对此宋氏和莫老爷一筹莫展的找不到答案,也想不明白原因,他们只好再一次弯下他们自认为尊贵的头颅登门去找莫海窑。 今日非同往日了,他们想见莫海窑一面可是难了,宋氏和莫老爷又用了老一套办法,以为一跪可以解千仇,其实他们的行为在莫海窑的眼里一文不值,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恨是不共戴天之仇,是不可化解之仇,况且他们每一次的服软都非真心,暗地里一直在算子如何弄死莫海窑呢,莫海窑这心里跟明镜似的。 屈尊降贵的两个人在莫海窑家的院子里面跪上一夜,莫海窑没有给出他们任何的回应。 第465章 禁足 任由他们这样的跪在院子里面,他一人却躺在床上早已安眠,倒是谷雨坐在莫海窑的床头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还非说要守着莫海窑,实则是他自己害怕这两个人闯进来使坏。 谷雨坐在床头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他拿着莫海窑的衣服帮着莫海窑往身上穿,“少爷,我们今天不要出房间了吧,那两个人在门口堵着你呢,搞不好还得起争执。” 连一个小孩都看出跪在院子里面的人心不成,达不到目的会随时翻脸,他莫海窑这么多年还没看清这几个人吗。 “不碍事,我的路不是他们能挡住的,叫人把他们送回他们自己的院子里面。” “啊?还可这样这样呀?” 莫海窑说:“怎么不可以,这里我说了算。” “要知道可以这样,昨晚少爷就应该给他俩送回去,我这坐着睡了一晚。” 莫海窑真不知道谷雨这一天天谨小慎微怕的都是些什么,他早就不拿外面的人当爹了,他们的父子情早在两年前就断了。 这人是最会伪装的,为了伪装弱小可怜说给亲生儿子跪下就跪下,若是他们的目的达成了,这人立马会变脸,他们就属于那类利用完人就扔的那种人,这若是他们的目的达不成,他们会立马翻脸不认人,这一出出的莫海窑早就看够了。 这人是伪装不得的,因为很快就会露马脚,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让莫海窑难堪,让他背负一个大逆不道的骂名,莫海窑是受尽折磨才活下来的人会在乎这些东西吗,他们的嘴脸是多么的丑陋莫海窑马上就可以看见。 谷雨喊来护院,让人按照莫海窑的意思把两个人送回他们自己的院子,这见不到莫海窑的两个人立马翻脸,“莫海窑,你目无尊长,大逆不道,让我和你父亲在这里跪你一夜,你不怕传出去让人斥责吗?” 莫海窑根本没露面,他们这也就是冲着莫海窑的房子乱吼。 谷雨仗着胆子说:“是你们自己要跪的,关我们家少爷什么事?” 宋氏恶狠狠地说:“你个狗奴才都会咬人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谷雨愣在了当场,他怎么了呀,怎么所有人都看不上他呢,他就那么差吗? 就在这时莫海窑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这么大的叫骂声他能听不见吗?他对拦着莫老爷和宋氏的几个护院说:“送他们回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在府上走动。” 莫老爷被气的跳着脚骂莫海窑,在这个府上还从来没有人敢限制他的自由呢,他莫海窑一句话他就被监禁了,这如当头棒喝,莫海窑不发话他还是这莫家的老爷,大家见到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老爷,即使没有实权了,但是他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这么难看,这一但被监禁,他们的日子就会连下人都不如,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落差。 “莫海窑,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你敢这样对你的老子,你会遭报应的……你下毒害自己的弟弟,现在还见死不救,你不怕这些事情传出去吗……” 面对他们辱骂和威胁,莫海窑无动于衷,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幕都是那一家三口的咎由自取,是他们逼着莫海窑一步步这样对他们的,为此莫海窑心里没有一点的内疚,但是也没有感觉到畅快,心中的那口郁结之气始终压在那里,上去不去下不来。 莫海窑在院子里面伫立良久,这骂声诅咒声是一点点远离模糊直至消失不见的,院子里面也恢复了昨日的安静,一直活力四射的谷雨也蔫头耷脑的站在莫海窑的身边,就如同受气一般。 莫海窑说:“不用往心里去,他们主要是骂我。” 谷雨委屈巴巴地说:“他们骂的可真难听,哪有这样诅咒自己儿子的呀。” 莫海窑见谷雨的眼圈又要泛红,安慰说:“不用往心里去,全当没听见。” “都这样了,他们怎么还那么嚣张呀?” 莫海窑说:“嚣张跋扈惯了,早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进屋吧,我还没喝早茶呢。” “噢,我这就给你泡。” 被拖回自己院子的莫老爷和宋氏不但骂了一路,站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还继续骂了好一会,因为他们见不得门口把门的几个护院,有这样的几个护院守着,他们就彻底地被禁足了。 想到还在床上呻吟的莫海陶,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救他,他们被禁足了,但是府上的下人可以通行,不过现在唯一可以使唤的只有曹管家了,其他人早就被他们这一家三口得罪光了,现在见到他们都躲着走,可见这一家三口是多么的作恶多端。 于是他们只好要求曹管家出去给莫海陶请郎中。 曹管家为难,“老爷夫人,不是我不去请郎中,二少爷这一倒下我比谁都着急,可是这账上没有钱,我虽然是个管家,但是这莫府如今是大少爷说了算,他启用梅姨,我早已没有实权,这莫家已经没有让我管的地方了。” 莫老爷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呢,这莫海窑是梅姨一手带大的,莫海窑对梅姨是敬重有加,这梅姨过去还是大夫人的心腹,现在被莫海窑重用也说的通,不过再找不到翻盘的办法,他们的日子就会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莫海陶好起来,这是他们老李家的跟后,是他这辈子最后的希望:“夫人,去给曹管家拿点银子。” 虽然这手里的钱是花一分就少一分,但是给莫海陶看病这宋氏是舍得的,她随即掏出身上的钱袋子交给了曹管家:“请个好点的郎中来。” “明白。” 一直吃不到解药的冯苟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大家知道院子里面拴着的那个人是冯苟,大家肯定认不出来这人是谁了。 这床上躺着一个莫海陶就够让人闹心的了,院子里面还拴着一个嗷嗷叫的真是给人心里添堵。 第466章 药浴 莫老爷说:“曹管家,把冯苟赶到大街上去吧。”要是按照他过去的狠辣手段,他一定会让人挖个坑把冯苟活埋了,只是现在没有可用之人,只能让这个冯苟在大街上自生自灭了。 宋氏说:“不可,这人还有用。” 莫老爷说:“何用?” 莫老爷以为宋氏是要留着冯苟给莫海陶出气呢,他真的希望莫海陶能站起来像前几日那样,手里拿着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冯苟。 “留着这个狗奴才给海陶试药。” 莫老爷点点头说:“还是夫人好谋略。” 这是哪门子的谋略,这无非就是坏罢了,都到这个份子上了还想着物尽其用呢,真是损到家了。 按照他们的要请,曹管家真就请来了一位两种,这郎中一进院子就被乱叫的冯苟吓了一跳,“这是?” 曹管家说:“先生莫怕,这是我们府上一个得了怪病的下人。” 郎中说:“是要给他看病吗?” 管家说:“他不需要看病,看病的是我们家的二少爷。” 听了这话的郎中在心里隐隐地觉得这莫家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家,这下人都病的没有人样了,怎么还用那么粗的铁镣锁着呢,这莫家的人性得泯灭到何等的地步呀。 一进屋子一股难闻的怪味扑鼻而来,是一股腐肉的味道,阴森森潮乎乎的感觉,郎中猜到了点什么。 当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时,郎中这心里还是一紧,这人和院子里面的那个下人得的是同样的怪病,看样子比院子里面的人重多了,已经没有什么生气。 郎中走上前去伸手扒开莫海陶的眼睛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此人已无力回天。” 宋氏听了不干了,“你还没把脉呢你就说这人不行了,你还有没有医德呀。” 郎中说:“这种病老夫未曾见过,但是看他眼神涣散和这皮肤的溃烂程度,这人应该是没救了。” 将死之人这郎中还是一眼就能看出。 宋氏一副凶相,跟要吃人一样:“庸医,我儿子前几天还能走能行的呢,你说没救就没救,我看你就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江湖骗子。” 郎中把出门前收到的二两出诊费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说:“老夫不才,救不了令郎,您另请高明吧。” “没什么本事跑来浪费什么时间,滚,赶快给我滚……” 就这样第一个请来的郎中被赶走了,接下来就有了第二个郎中被赶走,第三个郎中被赶走,第四个,第五个,第不知道多少个。 直到这汴京出名的郎中都请了一遍以后,曹管家说:“夫人,您赶走的都是汴京比较出名的郎中……” “我就不信没有人能治了我儿子的病,你赶快再去给海陶寻找名医。” “是。” 这天曹管家又请来一位郎中,这人一看莫海陶的病说:“这是皮癣吧?” 宋氏一听,喜极而泣,“郎中可认得此病。” 郎中说:“认得认得。” 莫老爷说:“郎中之前可见过此病。” 郎中说:“我家大黄就是得了这种皮癣,就是我给治好的。” “真的?” “这还有假,我家大黄现在每天活蹦乱跳的,山上的兔子都能追上。” 一听此话,莫老爷和宋氏都给这个郎中跪下了,“求郎中救救我儿吧,花多少钱都行,说着宋氏就掏出银子往这个郎中的手里塞。” 这郎中一点都没有推卸,直接就揣在了自己的腰包。 然后脉都没摸就开起了药方,“这张方子是煎服的,这张方子是往令郎患处涂的,这张方子是泡澡用的,这重中之重就是这第三个方子。” 莫老爷说:“前面两张方子我都知道怎么用,唯独这第三个方子还请先生明示。” 这时宋氏又往郎中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郎中说:“我亲自帮令郎泡吧。” “那有劳先生了。” 郎中把银子往腰包一塞,开始吩咐这里几个人:“你们往院子里面架一口锅,把我开的草药放进锅里,然后把令郎的衣服脱了以后放进锅里。” 宋氏灵机一动,“我家有个下人跟我儿子是一个毛病,可不可以先给他泡泡呀。” 郎中略显不悦,“莫夫人不会是不信任我吧。” 宋氏见状只好又给他塞了一锭银子,这回郎中没什么好说的了。 很快院子里面就架了一口大锅,被扒光衣服被放进锅里的冯苟其实一点都不舒服,因为身上多处溃烂,还有很多莫海陶用鞭子抽打出来的伤口,这样一泡水他跟要死了一样。 不过他知道莫老爷和宋氏这是要利用他给莫海陶试药,所以他表现的特别舒服,他咬着牙坐在锅里笑嘻嘻地说:“老爷夫人,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看着我见死不救的,太舒服了,我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皮也不痒了,肉也不疼了,感觉我这怪病都被这一锅水给治好了。” 郎中十分神气地说:“我就说吧,我这方子非常的管用。” 郎中对锅里的冯苟说:“你在锅里再泡上一个时辰看看,准能把你身上的皮癣治好。” 冯苟笑着说:“多谢郎中的救命之恩。” 宋氏一听立马让曹管家把锅底的火灭了,把冯苟撵了出来,然后换水准备给莫海陶泡药浴。 冯苟在这个时候偷偷穿上自己那对在地上跟抹布一样的衣服,他找准时机趁大家还在忙的时候他悄悄第溜走了,院子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发现,守在这里的护院看见了冯苟就跟没看见一样,因为没有莫海窑的特殊交代,这人就可以出这个院子。 大家把没什么直觉的莫海陶抬进了锅里,然后锅下就开始生火加热。 看着一直没哼哼也没挣扎的莫海陶宋氏心里激动,看来这个方法好,他儿子看起来很舒服。 随着锅里的水温升高,莫海陶身上腐肉混杂着草药发出一股奇怪的臭味,门口的那几个守在这里的护院都因此背过了身去,想避一避这难闻的怪味。 曹管家看着锅里那升腾的热气说:“要不要停火,这水是不是太热了。” 第467章 莫海陶死了 郎中自信满满地说:“这才哪到哪呀,继续加热,水越热,这病祛的越快。” 接连几日被宋氏毛骂走的那些郎中各个说的都是丧气话,只有这一个郎中是个见过世面的,因为他能一眼就认出莫海陶得的是什么病,就这一点就足以让莫老爷和宋氏对他另眼相看。 从他能叫出这怪病的名字,又把冯苟治的那么舒服,他的医术就在宋氏和莫老爷眼里是那般的深信不疑甚至达到顶礼膜拜,所以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郎中的身上,他们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相信这个人能把莫海陶给治好。 郎中说加热他们就往锅底加柴,郎中说加药他们就往锅里倒一包草药,他们对曹管家的质疑置若罔闻,郎中说的话才是他们要听的。 突然莫海陶发出两声尖叫,然后又瞬间没了声音。 曹管家说:“赶快熄火,感觉少爷不对。” 郎中坚持说:“熄什么火,我还要添柴呢,他对不对劲我心里有数。” 曹管家说:“这少爷都耷拉头了,赶快把少爷先扶出来吧。” 郎中说:“他放锅里的时候就是耷拉着脑袋,和现在无异,这时辰还没到呢,不能出锅。” 莫老爷伸手摸了一下水,温度是挺高,但是还不至于把人煮熟。 莫老爷对郎中说:“温度不低了。” “我是郎中还是你们是郎中,有我在你们怕什么,我家大黄就是用这个方子治好的,现在活蹦乱跳的,可好了。” 莫老爷搓着手激动地说:“我儿子若是泡上这一次就好了我一定重谢先生。” 郎中笑着挑了挑眉毛,这可是汴京出了名的莫家,他今天已经收获颇丰了,要是再赏赐他点什么贵重的东西他以后可就衣食无忧了,于是他亲自往锅底又添了两把柴。 莫海陶就这样在大家的关注下又泡了一炷香的时间,曹管家站不住了,他怎么看锅里的莫海陶都觉得不对,他带着心里的不安和忐忑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莫海陶的鼻息,他被惊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转身惊慌失措地跪在了莫老爷的身前,“老爷,少爷……少爷他……断气了。” 曹管家的话如一击惊雷,莫老爷跑到锅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摸了一下莫海陶的呼吸,果然没气了,他精神上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于是他不堪一击地倒在了地上,曹管家赶快跪爬过去想要把莫老爷扶起,但是这人遭受的打击太大,已经晕了过去。 这时院子里面的情况已经惊动了门口的护院,想趁着慌乱逃跑的郎中也被护院当场按倒在地,“想跑,没那么容易。” 宋氏则是不敢置信地哭喊着,但是不敢靠近大锅一步,她跌跌撞撞跑了两步,伸手抓着郎中的衣领拼了命的摇晃,“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丧子之痛如同致命的一击,是每个人都无法承受的,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也不例外,老远都能听见这个院子传出的哀嚎声,此时整个院子都被一种诡异中带着慌乱的气息笼罩着,就连身材魁梧的护院都觉得脊背发麻,因为莫海陶的这种死法太抽象太离谱太诡异了。 莫海窑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巧了他今天没有出府,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看书喝茶,他本以为今天会是清净的一天呢,哪成想一直不消停的一家三口竟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大少爷,二少爷死了。” 莫海窑反应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他才把手上的书放在了桌子上:“这几日不是请了很多的郎中吗,再说我配的药他们手里还有呢,即使躺在床上也不至于死呀。” “是被一位庸医给治死的。” “怎么治死的?” 莫海窑一听,他的头皮都跟着发麻,身体腐烂成那样怎么可以沾水呢,这得多愚昧呀。 “少爷,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该怎么办呀?” 莫海窑说:“我去看看。” 看着和他一起起身的谷雨,莫海窑说:“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你会害怕的。” 谷雨说:“我胆子不小,你若是有事差遣我我还得替你去办呢。” 莫海窑说:“你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那走吧。” 莫海窑去的时候,院子里面的景象很瘆人。 院子里面放着一块木板,莫海陶就那样摆放在木板上,身上的皮肉无法言说,捞他出来的护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至今都不敢多看一眼。 莫海窑说:“太不雅了,谷雨,你去把那两个家丁叫来。” 谷雨躲在莫海窑的身后捂着鼻子说:“少爷,哪两个家丁呀?” 莫海窑说:“你忘了吗?就是当年挖坑埋我的那两个人。” 谷雨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噢,他们俩呀,我这就去把人叫来。” 莫海窑说:“让他们带着一床席子来。” 二少爷莫海陶被庸医治死的消息在府上已经传开,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传变了味了,又说是药死的,又说是被热水煮死的,再传下去这莫海陶就不一定是怎么死的了。 很快莫海窑点名的两个家丁就拿着一床草席子来了。 “少爷,您叫我们。” 莫海窑点点头说:“用席子把二少爷卷起来埋了吧。” 跪坐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宋氏不干了,“啊啊啊……谁也不许动我的儿子……” 莫海窑对来的这两家丁说:“动手吧。” “是。” 两个人手脚麻利地把人卷了起来,宋氏被人拦在了一米以外的地方,任凭她怎么捶打怒骂都挣脱不开两位护院对她的束缚。 这时昏死的莫老爷也醒了过来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莫海窑就开骂:“你这个混账,你要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他可是你弟弟。” 莫海窑对抬着莫海陶尸体的两个家丁说:“看看上次活埋我的时候挖的那个坑还在不在了,在就把人埋在那里,那里不错,杂草丛生,远离人烟,是个长眠地下的好地方。” 第468章 大黄 两个家丁直接被吓跪在了地上,他们一直以为那天夜里莫海窑没有认出来他们两个呢,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莫海窑耳朵不聋,那么寂静荒凉无助甚至走投无路的夜晚,这两个人的声音已经牢牢地印记在了莫海窑的大脑里,当他回到莫家时,只要这两个家丁一张口莫海窑便可认出他们。 面对敢活埋自己的两名家丁,莫海窑既没有点名警告,也没有刁难他们,所以这也让干了坏事的家丁以为他们没有被莫海窑认出来。 这些人过去都是和莫海陶一伙的,不是莫海窑想留着他们,也不是莫海窑放过了他们,他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罢了,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早晚会派上用场。 “大少爷,上次让活埋你的是二少爷,都是他指使我们干的。” 莫海窑说:“你们可真听话,他让你们杀人放火你们就照做,去吧,最后送送你们的二少爷吧,他的胆子小,不要深埋。” “少爷,我们知道错了,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莫海窑说:“这就是在给你们机会呢,快去吧。” “是。”于是两个人抬着莫海陶的尸体就离开了,莫老爷和宋氏追到门口就被挡了回来。 莫老爷骂莫海窑说:“你这个畜生,你猪狗不如。” 此时的宋氏已经冲到了莫海窑的跟前,护院再晚上那么一步,她这一巴掌就拍在莫海窑的身上了。 莫海窑说:“畜生的是你们这一家三口,猪狗不如的也是你们一家三口,我莫海窑顶天立地堂堂正正,未曾做过半点亏心的事情。” 宋氏张牙舞爪想要隔空撕碎了莫海窑一般:“莫海窑,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莫海窑说:“含血喷人,颠倒黑白,我给你儿子配了够吃七年的药,你们非要逆着我,如今他死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想赖就赖吧,我莫海窑无所谓,现在的我不怕背负任何的骂名。” 宋氏说:“你就是拿你的破药吊着我儿子的性命,根本不是救他。” 莫海窑说:“用我的药至少他人不会死。” “你胡说,后来你的药就不管用了。” “我叮嘱过你们,我配的药一天只吃一粒,可是你们信吗?你们还以为我不舍得把药给莫海陶吃,派冯苟到我这里把药偷的精光,一颗都不剩,随后你们把药让莫海陶一把把的当饭吃,莫海陶能站起来了你们还以为是好事,纵容他拿着鞭子抽打下人,助长他的恶霸习性,消耗他的体力,什么都要讲究个细水长流,你们用药提前透支了他的身体,所以药自然用起来没有最初的效果了,但是只要用我的药这人就不至于死。” 宋氏撕心裂肺地喊着,她心里早已后悔,后悔自己的急于求成,但是嘴上却要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莫海窑:“我不信,你怎么能让我儿子活上七年。” 莫海窑说:“莫海陶做出多少个药瓶子,我就给他装少粒药,他能活多久就看他当时做了多少药瓶子了,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随我莫海窑没有任何的威胁,所以他莫海陶活一年还是活七年,在我眼里区别根本不大。” 莫海窑无非就是想看他生不如死罢了。 听了莫海窑的话,宋氏这心里更加悔恨,她现在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那多的郎中的话她都不信,非要信一个江湖郎中,若不是她病急乱投医,莫海陶不会死于今日,即使活不上七年那也不至于死于非命,这养的死法太不体面了,示意她一手把莫海陶送走的,她恨自己,但是嘴依然把莫海陶的死归到莫海窑的身上,因为他更狠莫海窑:“我儿子就是你害死的。” 莫海窑说:“你儿子是被你们请来个庸医治死,你亲眼所见。” 莫海窑的话让宋氏和莫老爷的心里更痛了,莫海陶确实死在他们眼前,莫海陶发出两声尖叫的时候人就应该是要不行了,那时候要是把人从锅里捞出来,人应该不至于死。 一直跟随他的曹管家的话他都没有信,他竟然只听信这个庸医的,他是多么的愚蠢呀,但凡他们听曹管家的一句劝,莫海陶今天都不至于没命。 莫老爷和宋氏的肠子都悔青了。 还有什么好往人家莫海窑身上赖的呢? 院子里面的大锅还在,锅底下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所有的证据都还摆在这里,就连看病出招的郎中也在。 莫海窑问被绑起来的郎中:“用锅煮人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郎中早已经被吓的不知所措了,他就等着莫家如何处置他呢,“我家大黄就得了这种皮癣,我就是用的这个方法治的,泡一次就好了,现在都能上山追兔子了。” 莫海窑说:“皮癣?” 郎中见莫海窑这样质疑的口吻他也不敢肯定了,“不是皮癣吗?” 就凭借这一句话,莫海窑就敢肯定这人根本不是有真才实学的郎中,顶多是个江湖骗子。 莫海窑说:“要是简单的皮癣,这汴京任何一位有点名气的郎中都能把这病给治了,你是真低估了这毒药的药性了。” “那他得的是什么怪病呀?” “你连他得的是什么病都不敢肯定,你就敢给他下药,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我看他的这病和我家的大黄身上的皮癣差不多呀。” 莫海窑说:“我想知道你家得了皮癣的大黄是只狗吗?” 郎中说:“是呀?当时烂的毛都掉光了,就用这个方法一次,皮癣没了,毛也长出来了,上山追兔子可厉害了。” 听完以后莫海窑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何止是庸医那么简单呀。 莫老爷听了以后气的直跺脚,一副悔不当初的追悔莫及的样子:“我怎么信了你这个给畜生看病的东西,白瞎我儿的一条性命了,他竟然死在了你的手里,你害人不浅呀,害人不浅呀。” 莫海窑对家丁说:“把他送去官府吧。” 第469章 今天想吃素 这个郎中说:“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快不行了,你家的那个下人泡完当时就好了,不信你问问他。” 他说的人是冯苟,现在还上哪里找冯苟这个人呀,这人早跑出莫府逃命去了。 莫海窑心想,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利用人家冯苟反被冯苟算计,回过头来自食恶果,具体是谁对谁错已经说不清了,只能说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江湖郎中这么一会儿已经看出这一家人不和睦,他知道这里莫海窑是当家的,也知道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所以他想通过自己的三言两语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莫海陶的死和他有直接关系,他这样一个江湖骗子还想蒙混过去,那莫海陶的死该做何解释呢,毕竟是莫家二公子,即使死那也是有原因的,这个人莫海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但是他也没心情插手假惺惺地为莫海陶报仇讨说法,那这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交给官府去解决了。 莫海窑摆摆手,两个护院就把人给押走了,没有人再想从他嘴里再说出一句话。 郎中一送走,这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莫海窑也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他拍了拍身边的谷雨示意他离开,宋氏突然叫住来了他,她不哭了也不抽泣哽咽了,“莫海窑你别走。” 莫海窑看着这个刚刚丧子的女人,他想知道此时她叫他住还有什么特殊的吩咐。 “我只有一个要求,厚葬我的儿子。” 莫海窑笑了,这人还真就和他想的一模一样,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跟自己谈条件,自己的处境和位置她还拎不清吗?他要彻底断了他们这个念想,合理的要求也好,无理的要求也罢,他通通都不会满足他们。 “我已经带他不薄了,你们当年埋我的时候用的席子还不如莫海陶刚才用的那张好呢,他虽然没资格入我莫家的坟地,但是他用的那个坟坑可是当年躺过我的,我是莫家的到大少爷,是莫家的当家人,他用了我躺过的坟坑,已经是给他的脸上贴金了。” 宋氏越听越气,她知道她的娘家倒了,她也对付不了莫海窑了,即使现在人微言轻她也要和莫海窑说的说的:“莫海窑,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噢?” “你死了我和你爹可是还给你开设灵堂三日呢,整个汴京都知道,这事情你还能抵赖吗。” 莫海窑又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不提这个我都不想提了,你们呀……”莫海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你们办的灵堂里面躺着的可是我吗?把我活埋的人是你们,给我摆灵堂人还是你们,这个情我能领吗?你们无非是为了向外界宣布我死了的消息,你们好顺理成章地接手莫家,你们算计我都算计到骨髓里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我这里动脑筋装聪明。” 神情有几分懊恼的莫海窑随后又是一乐:“其实你们在我眼里愚蠢至极,我这么多年看你们就像看几个傻子一样,要不是你们对我用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滥的阴损招数,这莫家怎么有机会落到你们的手上,知道我受了那么多的罪还要活下来吗?因为我要看着你们这一家三口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海窑那张让人见了就不敢多看的脸此时笑的阴森恐怖,一排整齐的白牙更是透露着寒冷的光,这个样子的莫海窑让一向嚣张跋扈宋氏也不敢再多言语一句,她相信此时若是惹恼了莫海窑,莫海窑一定会要了她的命,她不是莫海窑的对手,她不会和她硬碰硬,她要等待机会,以后好为自己的 儿子报仇,她的儿子绝对不能这样白死。 她的歹毒心思莫海窑未尝不知,不过他不怕,“歪脑筋以后就不要在我这里打了,条件也不要跟我谈了,我,莫海窑,绝对不会顺了你们的意的。” 临了莫海窑一个条件也没有答应他们,因为他们不配和他谈条件。 出了这个院子谷雨就在一边问莫海窑:“少爷,这二少爷是怎么死的呀?” 莫海窑说:“作死的。” “怎么作死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谷雨摇摇头说:“我没敢看,也不是没敢看,看了那么一眼,影影呼呼的没看的那么清,不过院子里面的怪味可是挺大的。” 莫海窑说:“遇到庸医了。” 谷雨说:“少爷,我怎么刚才听那个郎中的意思这人是个兽医呢?” 莫海窑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畜生就得看兽医,般配。” 谷雨想了想小跑两步追上了莫海窑说:“少爷,你是说莫海陶是畜生对吗?” 莫海窑看着谷雨那双黝黑还闪着光的眼睛说:“这你都能听懂呀?” 谷雨点点头:“当然啦,不仅如此,我跟少爷时间久了,少爷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一些。” 莫海窑说:“哟,我们谷雨真是长大了,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些什么?” 谷雨信心满满地说:“看这天色,正午时分,再看少爷的去向,我们一定是要去膳堂,我猜少爷是饿了,我让厨房给少爷做了少爷最爱吃的红烧肉,现在去吃正是时候。” 提起红烧肉,莫海窑一阵反胃,刚刚莫海陶院子里面的那股难闻磨人的怪味仿佛又出现了,莫海窑说:“红烧肉留给你吃吧,我最近不想吃肉了。” “少爷,你昨天不是还说想吃肉吗?” “今天想吃素。” 莫海窑也不是肉食动物,也不像谷雨一样正在长身体,顿顿离不开肉。 再说这红烧肉他也不爱吃呀,他这口味都跟着谷雨变的不能再变了,谷雨认为他爱吃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谷雨爱吃的,他是吃什么都行,他早就失去了他过去当大少爷时的那股刁钻的味觉了,他的味觉早就在乞讨的时候磨没了,已经不那么挑剔的了。 第470章 给莫海陶超度 “吃素?” “嗯。” “少爷,好好的为什么吃素呀?” 莫海窑说:“我想吃斋念佛几天。” “少爷信佛?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信的呀?” 莫海窑笑着说:“过去我不信,不过我娘信,她活着的时候没少替我吃斋念经拜佛。” “那今天的红烧肉岂不是白烧了。”谷雨真舍不得膳堂里面的那盘红烧肉。 莫海窑说:“我不吃,但是你可以吃,这怎么能叫浪费呢。” 谷雨说:“少爷都吃斋念佛了,我一个下人那还怎么好意思吃肉,索性就我就跟着少爷您一起念佛吧。” 莫海窑也就是随便找个不吃肉的借口,毕竟提起肉他最先想到的就想到腐肉那逼涩难耐的味道,他是不会吃斋念佛的。 走着走着莫海窑就往旁边的岔路一拐。 “少爷,你不是要去厨房吗?” 莫海窑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膳堂了” 谷雨说:“不是要吃饭吗?” “不吃饭,我去祠堂,给我的外公和母亲上一柱香。” 莫海窑是想向他的亲人回报一下莫家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想让他的外公和自己的母亲在九泉之下早日安息。 “啊?难道我猜错了?” “错的离谱,你去膳堂吃饭,不用管我。” “我陪你。” 老远谷雨就看见膳堂门口站着梅姨,他嘴一噘,“噢?少爷原来是和梅姨有事情要说呀,我还是去膳堂吧。” 他以为是莫海窑故意要支走他呢,其实是他想多了,莫海窑没这个意思,不过梅姨看样子好像真的是在这里等他。 莫海窑没在乎谷雨那山雨未来风满楼的性子,他迈着大步朝着梅姨去了。 见面梅姨先露出三分笑,看来莫海陶的死让梅姨感到心情大快。 “海窑,还以为这个歹人还得再活上个一年半载呢,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断了气了,他这一死可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莫海窑说:“遇上庸医了,不然他死的也不能这么痛快。” 梅姨说:“剪其羽翼,断其枝芽,缚其手脚,困其意志,这莫海陶一死,这老两口也快了。” 梅姨有多恨这一家三口只有莫海窑清楚 ,于是他赞许地点点头,他不会给那几个人痛快的,他要慢慢地消耗他们的意志,让他们觉得活着比死还难受。 梅姨说:“这最让人恨的就是你那个猪狗不如的爹,他是罪魁祸首,他若不能不得好死,你娘和你外公在九泉之下无法意安息。” 莫海窑说:“梅姨请放心,不论何时何地和年月,我莫海窑都不会认那个人为父,我和他之间的仇怨永远不能有和解的一天,我不会接纳他原谅他更不会赡养他,他做的孽都要他自己偿还,我和他早已经断了父子之情了。” “海窑,有你这话梅姨也知道该如何对他们了。” 尽管已经被禁足了,但是宋氏和莫老爷一点都没闲着,他们竟然让曹管家出去请了一群尼姑在他们的院子里面为莫海陶超度。 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群尼姑,梅姨并没有让人阻止。 超度也不是随意超度的,超度前宋氏是要在一张纸上写出莫海陶的名字及生辰八字,主持尼姑看了一眼说:“此人虽然小小年纪,但是活着的时候没少干缺德事。” 为此宋氏还不高兴了,“我儿子品行端正,在这汴京不说名声大噪那也是响当当,谁不知道我们莫家的二少爷莫海陶呀。” 尼姑哪管这些凡尘俗世,她早已超脱世俗了,见和自己对着干的宋氏,住持尼姑说:“那你还要不要给你儿子超度了?” 宋氏只好忍气吞声,毕竟这关乎她儿子投胎转世。 “一切都听主持您的。” 主持尼姑说:“听我的你们夫妻就先为你们的儿子斋戒一年,你们父母不积德,你们的儿子莫海窑在下面也不会有好去处。” 宋氏从来不信什么吃斋信佛,那一套都是大夫人莫海窑他娘干的,只要是那个女人喜欢的,她都不干,所以这女人一死,家里的所有佛像都被她派人送走了,这偌大的莫府应该找不到一串佛珠,一本佛经,若不是她死了儿子,她也不会临时抱佛脚想起借助佛家的力量为莫海陶超度这一茬。 主持尼姑见这人迟迟没有回应,她便开口说:“能做到吗?” 一边的莫老爷说:“能做到。” 主持尼姑说:“心诚则灵,受戒就不要破戒,破了就什么都不灵了。” 宋氏说:“我为了我儿子,再难我也会做到的,请主持放心。” 主持说:“那我们开始超度了。” 于是一众尼姑在院子里面走圈,嘴里念着?法华经?。 得到消息的梅姨露出了笑模样,直接吩咐厨房,以后每日都给他们送荤菜,素菜全部取消。 就这样,宋氏和莫老爷收到了来自梅姨的第一个下马威。 见到膳堂送来的几个肉菜,宋氏当时就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这是谁诚心和她作对。 她怒不可遏地说:“曹管家,这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吩咐厨房吗?我和老爷要斋戒一年,怎么送来的都是荤菜,这是谁在和我唱反调,是谁在阻止我儿超度?” 曹管家弯着腰,颔首说:“夫人,老奴无能,使唤不动后厨房了。” 宋氏面露凶狠像,“是不是莫海窑干的,他处处和我作对,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曹管家说:“大少爷今天早上就出门了,此事应该和他无关。” “那是谁敢这样忤逆我?” “是梅姨。” 宋氏说:“竟然是她这个贱人,我当时就应该让她跟她的主子一起走,她一个丫环如今都敢压在我的头上了,好大的胆子呀,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奴才。” 这口气宋氏自然是咽不下,她对曹管家说:“去传我的话,让那个贱人来见我。” 曹管家显然有点犹豫,过去梅姨有大夫人撑腰,这莫府上下都得敬着她,现在她后面的人是莫海窑,那这个府上除了莫海窑就没人能动了她了。 第471章 住持 这个时候把人请来,那不是以卵击石吗,宋氏不但不会得逞,他们这几个人的处境也会每况愈下。 “还请夫人三思呀!” 宋氏说:“我堂堂莫家夫人,我连教训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去,把人给我叫来,我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丫环。” 曹管家见因为丧子而垂头丧气的老爷也无心管宋氏,他只好去找梅姨,再怎么讲他都是有个下人,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 宋氏交代的事情他若不去办,那一会宋氏想开罪的人就可能变成他了,这么多年宋氏对他还算客气,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宋氏跟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逮到谁撞谁,早已经没有理智了,不四处碰碰壁是认不清现实的。 “梅姨,夫人要见你。” 梅姨笑着说:“这莫家称得上夫人的只有大夫人一个,我想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夫人要见我。” 曹管家立即改口:“是如夫人。” “噢?是那个小妾呀,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呀?不会是中午的饭菜不合胃口吧,一个刚刚死了儿子的人,还有心思挑吃挑喝呢。” 这事件确实是因为饭菜引发的,但是让曹管家怎么说呢。 “老爷和如夫人最近要吃素。” “吃素,这不是笑话吗,一个从来不信佛的人吃的是哪门子的素?” 曹管家说:“老爷和如夫人要为二公子斋戒一年。” 梅姨说:“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缺德事干了那么多,想凭借吃几天素就能让他们的儿子往生吗?简直是痴人说梦,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站在这里也不会救他们。” “你若是专程为了他们的这口吃喝而来,那就请回吧,膳堂给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吃什么,不想吃就饿着,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吗,那吃点苦又有何妨呢。” “这……” 曹管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复命。 梅姨和曹管家一坐一立,梅姨自始至终也没给曹管家一个正脸,此时身子一侧更是一副送客的样子。 曹管家只好转身回去。 宋氏见回来的只有曹管家一人,脾气又发作了,“那个下贱的贱人呢,她怎么没来见我。” 曹管家把梅姨话给宋氏复述了一遍,宋氏被气的一双眼睛跟青蛙一样,冒冒着。 “她是诚心要和我作对呀!” 莫老爷还沉浸在死了儿子的悲伤之中,听见宋氏的大喊大叫他心烦,“不就是一口吃的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在院子里面自己起火,自己做一口吃喝有何难的。” 宋氏直接就奔着莫老爷来了,“这饭谁能做呀,我们连个下人都没有,日子过的寒酸死了,你赶快让莫海窑给我送几个下人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有人伺候她的吃喝,贪图享乐的生活习性早已经养成,突然改变让她无法适应,所以她才能把厚颜无耻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莫老爷说:“他已经不认我了,我说话也不那么好使了。” “你是他老子,他是儿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吗?” 连日来,这莫老爷的心里也憋着气呢,被宋氏这样一激,他不吐不快。 “我都是被你给害的,要不是你天天怂恿我弄死莫海窑我能对我的亲生儿子下此毒手吗?还说以后指望莫海陶,这莫海陶像及了他的死舅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好事都没干,现在反而走在了老子的前面,让我一个白发人去送他这个黑发人,摊上你们这对母子还有你们宋家,我悔死了。” 宋氏说:“你管不住自己的儿子管我们宋家什么事情,我弟弟可是没少帮你。” 莫老爷说:“是呀,在对付莫海窑的时候没少帮我,这到头来怎么样了,还不是栽在了莫海窑的手里。” 宋氏恨恨地说:“都怪我儿但是心软,为什么要活埋莫海窑呢,就应该先杀死他,死透了再埋。” 她说的咬牙切齿,在院子里面吃馒头的一群尼姑都听不下去了。 住持尼姑说:“我看你这嘴这么毒,说话一点口业不留,你即使斋戒也起不到什么用处,我看接下来的超度就算了吧。” 宋氏见主持要离开,这才开始说软话,“主持莫气,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主持尼姑说:“你能管好自己的这张嘴吗?” “能。” 于是一众尼姑在吃完自己手里的馒头以后又继续为莫海陶超度。 等到下午的时候,曹管家贴心地去城里买了一个能生火做饭炉子回来了。 不过这东西还没等搬进宋氏他们的院子就被看着他们的护院拦下了。 “梅姨说了,这府上任何一个院子都不可以另起炉灶。” 曹管家解释说:“我们不是要另起炉灶,我们只是想熬点稀粥,炒点小菜。” 护院说:“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开火就不允许,这是莫家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规矩,包括老爷和如夫人。” 曹管家说:“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我在莫家多年,怎么没听说过呢?” 护院说:“梅姨的规矩就是规矩。” 曹管家只好把新买回来的炉子留给了护院。 得知此事的宋氏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骂人,怕正在院子里面念《法华经》的尼姑住持听见了不给她儿子超度,这尼姑可不是谁人的账都买。她一想到还要超度七日,那么她就得被迫忍气吞声七日,这日子该如何过呀?她该如何去忍呀?想到此处她心里的无名火噌噌噌开始燃烧。 这干巴巴的馒头,一看就不是新蒸出来的,没有粥也没有菜,看着就拉嗓子,这都是梅姨在故意制她。 她锦衣玉食惯了,普通的饭菜都入不了她的法眼,更何况这几个干巴巴的馒头,这要她如何下咽,她气从心中来,随手便把摆在眼前的一盘馒头掀翻在地,几个馒头朝着不同的方向滚了出去。 “梅姨那个死女人欺人太甚!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曹管家看了心生无奈,这馒头也不是膳堂随便送来的,是有数的,这几个扔了就得等下顿膳堂再送来了。 第472章 我要一成利 曹管家只好弯下腰把滚落在四处各地几个馒头都捡了回来。 曹管家提醒宋氏说:“别让外面的住持看见,出家人是不浪费粮食的。” 宋氏那可恶的嘴脸无法隐藏她丑陋的内心,“受完莫海窑的气我还得受下人的气,现在连一个念经的尼姑的气我也得受,我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莫老爷说:“就为这一口吃喝,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知不知道现在什么事情最重要,你的儿子莫海陶的超度仪式最重要,你想不想让他安宁了。” 宋氏说:“我是为了这口吃喝吗?我是单纯的咽不下这口气,这莫家还是人待的地方吗?” 莫老爷说:“我劝你安静一会儿,你这话若是被莫海窑听见会把你送回宋家的,你们宋家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你想回去一起被斩首吗?” 听到这里宋氏才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宋家早已经不是过去的宋家了,她也不再是过去的二夫人了 几日以后有了消息。 “少爷,冯苟找到了。” “人在哪里?” “他就躲在湖旁边的一个桥洞子下面。” 谷雨一听睁大了眼睛:“哪个桥洞呀?是不是废弃的那个,旁边还有一大堆破烂的砖头瓦块?” 来给莫海窑报信的人点点头:“就是那个桥洞。” 谷雨皱着鼻子说:“他怎么可以去那里,那过去可是我和少爷的地盘。” 谷雨的话把为莫海窑出去办事的人听的懵懵的,“少爷,那是什么意思呀?我把他赶走吗?” 莫海窑摇摇头说:“那里虽然可以遮风挡雨,但是阴暗潮湿,就让他在那里吧。” 谷雨说:“少爷,此时刚进入炎热酷暑季节,像他得的这种病,喜阴不喜阳,他躲在那里肯定比在别的地方舒服多了。” 那里曾经是他们的避风港,过去他们把那里当作家一样,在他们讨饭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曾经辗转多处,在汴京的大街小巷里,就没有莫海窑和谷雨没走过没睡过的街道,最让谷雨满意的就是这处桥洞了。” 莫海窑说:“能有多舒服我最清楚,就随他去吧。” “不抓回来吗?” “不抓回来吗?” 莫海窑说:“一个废人,任由他自己自生自灭吧。” “是。”报信的人离开了。 谷雨说:“人都找到了为什么不抓回来,他这人可坏了,没事总挤兑我,说我能力不行。” 莫海窑笑着说:“把他抓回来放在哪里呀?住在你隔壁?” “啊?那还是算了吧。” 莫海窑心里有数,这人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不能再兴风作浪了,也不能干什么缺德的事情了,如果没有解药,这人的寿命顶天在一年左右。 至于这解药吗,就不要想了,莫海窑自己亲自配制的解药也不是百分百管事的,他可是制毒的人。 谷雨给莫海窑倒了一杯茶,“少爷,这莫海陶也死了,老爷和宋氏也消停了,冯苟也找到了,你咋还闷闷不乐呢。” 莫海窑笑着说:“我有吗?”他的脸上可是始终挂着笑呢。 谷雨说:“你是皮笑肉不笑,一看你就是有烦心事。” 莫海窑能不愁吗,那莫家窑厂烧出的陶瓷,不说件件上乘,那也都是不错的瓷器,不但一件都买不出去,反而都被砸了,这都是他和莫海陶造的孽,大家在莫家的陶瓷铺子里面买到一次假货,就再也不认莫家了,并且见到带有莫家印章的陶瓷就砸个稀碎。 “少爷, 不会是我惹你生气了吧?” 莫海窑说:“不要多想,我跟你生不起气来。” “那你这是怎么了?” 莫海窑笑着说:“我们去找一下钱老板吧,我有点事想和他说。” “去侯府吗?” “去钱字号。” 他刚才已经让人去问了,此时的钱老板正在钱字号里面看账呢。 一进门铁柱就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莫伯伯,谷雨,你们来了呀?” 莫海窑笑着说:“听说钱老板在,我来看看。” 钱老板这才从柜台里面抬起了头,“莫公子先小坐一会,我这马上就看完了。” “不急,不急。” 铁柱把泡好的茶给他们倒上了,“莫伯伯,这是你爱喝的乌龙茶。” 莫海窑喝了一口,确实不错。 “你小叔最近来过这里吗?” 铁柱说:“我小婶前段时间不是病了吗,我小叔一直在府上照顾,未曾离开过半步。” 莫海窑知道程风疼媳妇,不过这算算时间有一个月了,想必这病早已经痊愈了,估计是在家专心给皇上画图纸呢。 莫海窑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莫海窑上次来是十天前,那个时候的生意就很好,估计这个时候也差不了。 “生意一如既往地好。” 莫海窑问一句,铁柱答一句,多一句的闲话都没有,莫海窑笑着说:“你越来越像你小叔了。” 铁柱笑着说:“都是小叔叫的好。”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钱老板才站起身,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 “莫公子不会是来这里特意找我的吧?” 莫海窑说:“正是,我有事求钱老板。” 莫家陶瓷遇到的事情钱老板已经听说了。 “是为陶瓷而来吧?” “正是。” 钱老板说:“你若信的过我,我可以帮你把陶瓷运到其他的地方去卖,但是我要抽取一定的利益。” 莫海窑说:“多少?” 钱老板说:“不多,我就要一成利。” 一成属实不少了,但是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大家都懂,钱老板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钱老板的要求不高,换做别人肯定会把价钱压的极低,然后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能做到钱老板这样坦荡的商人已经不多了。 就在莫海窑思考的时候,钱老板说:“你要是想自己找门路,我可以让人带带你,你跑几趟你就熟悉了,那样我就一分的利也不抽。” 莫海窑笑着说:“我没想去过出太远的门。” 他永远也走不了钱老板那么远,钱老板为了生意那是五湖四海哪里都敢去,就这一点他就照钱老板差远了。 第473章 你额面发青怕是要有祸事 钱老板说:“你要是不想把陶瓷卖到其他的贩子的手里,那你大可交给我,只要你的货不差,你有多少陶瓷我都能卖掉。” 莫海窑说:“你要不要去我的窑厂看一看?” 钱老板笑着说:“还用看吗,都是一样的,这汴京最大的两家窑厂都掌握在你莫公子的手里,这要是在技术上出现偏颇,那我可要找你理论了。” 莫海窑笑着说:“钱字号的陶瓷和莫家的陶瓷自然是一样的,不过莫家窑厂里面有一位老师傅,对陶瓷的做工要求很高,所以在他的带领下做出的东西也有点差异。” 钱老板说:“一位老师傅?那一定是位高人吧?” 莫海窑说:“是一位高人,和我外公是好朋友。” 钱老板说:“噢?这样的人物当时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莫海窑说:“他人脾气很大,看不顺眼就骂,我已经被他骂了很多次了,一提去窑厂,谷雨都有心理阴影了。” 钱老板摇着扇子说:“怪人必有怪才,能理解。” 莫海窑说:“你要不要去莫家窑厂看看?” 钱老板说:“算了,你做的窑我放心,另外我也不想冲撞了你说的那位高人。” 莫海窑说:“那你什么时候要货?” 钱老板说:“你有货就我派人去拉,卖了以后我再给你结钱。” 莫海窑:“货还真有,但是我建议你亲自去看看,你能卖什么我让人做什么,你看不上的我们窑厂就先不做。” 这莫海窑若是程风和尚汐,那钱老板肯定会说大话,你有什么我就能卖什么,有多少卖多少,但是这人是莫海窑,那这话就不能说的太满了,既然人家反复邀请他去窑厂看一看货,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做生意即使是亲兄弟也要看看货不是吗! “那等沧满回来我就跟你去看看?” “沧满去哪里了?”莫海窑是随口一问。 钱老板说:“我有一个朋友从南城来了,我让沧满去他那里办点事?” 莫海窑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不会是那个钱老板的情敌还没离开汴京吧,要是这样,这个钱老板可是真能沉得住气呀。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的话,沧满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人,看着气质不好形容呀。 一进门沧满就大着嗓门来了一嗓子,“老板。”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回来了,莫公子也在呀?呦这不是小谷雨吗,你是不是长个了。” 谷雨的嘴撇撇着,他哪里有长个呀,再说上次见面到现在才多久呀,谷雨自动理解为沧满这是在挖苦他个子矮小,因为他觉得沧满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这人对他更是不怀好意,沧满的心狠手辣谷雨是领教过的,这人老毒了,想到这里谷雨的脊背都透这冷汗。 莫海窑笑着替谷雨回答到:“长了一点,不过不明显,沧满好眼力。” 尽管谷雨每日都伴随在莫海窑的左右,但是他细微的变化莫海窑还是能发现的,是长了那么一点,不过不多。 “哈哈哈,我就说他看着比以前高了一点点吗!” 谷雨一双黝黑的眼睛眨巴眨巴,他自己都怀疑了起来,难道他是真的长了点? 钱老板站起身说:“莫公子,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黄尘鸣。” 莫海窑一看这人是个和尚,头上还有受戒的戒疤,这是正经八百的和尚呀,这怎么可能是钱老板的情敌呢,他在心里自嘲,他真是个俗人,怎么凭借钱老板一句南城的朋友就把人给联想到了情敌呢。 莫海窑见状唤了一声:“大师。”他不信佛,但是见此人头上的戒疤就知道此人的修行很高,在寺院里面的地位也一定很高,称呼大师肯定是不会错的,但是唯独他理解不了的是,这人为什么穿的是俗家的衣服呢,他应该穿僧服批袈裟看着才顺眼呀?这样的打扮着实是有点奇怪呀。 黄尘鸣笑着说:“阿弥陀佛,叫我尘鸣即可。” “尘鸣大师。” 黄尘鸣只好点头应下此称号,第一次见面以后可能再也不见,何必在乎一个称谓呢,他一个修行过的人,更不看重这些。 沧满端起铁柱给他倒的茶,咕咚喝了一口,“好茶。” 铁柱紧忙又给续上一杯。 钱老板问沧满:“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货都点点好了,明天就启程。” 钱老板说:“莫公子有一批陶瓷,我们一会去看看。” 沧满说:“明天跟着车队一起走吗?” 钱老板说:“我是有这个打算,不知道货有多少。” 莫海窑知道钱老板的本事很大,但是不知道他的那些货在钱老板的眼里算不算多。 沧满说:“那得抓紧去看一眼,我这边等着出发呢。” 莫海窑说:“沧满要出门?” 钱老板笑着说:“他办事非常稳妥,他出门办事我非常的放心。” 莫海窑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钱老板很会用人:“钱老板慧眼识英才,沧满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会说话就是不一样,莫海窑这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沧满听了嘿嘿一笑,又有点要得意忘形了。 “这一趟要多久能回来?” 钱老板说:“快则两个月,慢就不好说了,这次要办的事情多,不然就不需要沧满出这趟远门了。” 钱老板已经习惯把沧满放在自己的身边了,这沧满若是不在他身边气他,他会觉得舍手也会觉得缺点什么东西。 沧满看着撅着嘴的谷雨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家公子对你多好呀,你怎么还一副受气相呀,你要是摊上我家钱老板,不出三天你就得跑。” 钱老板笑着说:“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心里酸溜溜的谷雨马上收起自己的委屈像,他确实不如沧满本事大,所以他们少爷用艳羡的眼神看着沧满,他也能理解。 这时听着他们说话的尘鸣随意看了一眼谷雨,在该说与不该说的两可之间,他开口了:“你这孩子要小心了,我看你额面发青怕是要有祸事。” 第474章 压箱底的货总有吧? “啊?”谷雨被吓的长长眼睛了,他这人胆子不大,听到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他的心里跟打了鼓点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莫海窑说:“尘鸣大师,谷雨这孩子平时乖巧懂事,从来不惹祸的,怎么可能有祸事呢?” 莫海窑不信,但是被这人说上这么一句,心里不由得泛起了膈应。 尘鸣看出此人不信佛,也不信命,所以他便说:“我可能看走眼了。” 不过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盯着谷雨看,给谷雨看的是心里毛毛的,就差抹眼泪了。 沧满说:“这脸也不青呀,我看没事,谷雨这小孩胆子挺小的,不会惹出什么祸事的。” 尘鸣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祸事可是有很多种,不是自己惹的祸事才叫祸事,这祸事也可能是别人惹上自己,但是和不信自己的人讲这些,有点多余了。 尘鸣自从还俗以后很少会给人看个面相看个八字什么的,大家也不好再张口问他这些,但是尘鸣今天开了这口,钱老板便想想尘鸣问上一问。 他装作随口问的样子:“尘鸣,你看我是不是无子之命?” 尘鸣看了一眼钱老板的面相然后笑了:“面相我怕今日是看不准了,你说说你的生辰吧。” 钱老板也笑了:“这可就见笑了,我不知道我的生辰。” 他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辰。 尘鸣看了看钱老板说:“你下庭稍弱,子嗣稀薄。” 钱老板心头一紧,他这成亲也很久了,一直没有孩子,他心里也经常暗示自己,估计是不能有孩子了,因为很多直言不讳的人在他和万百钱成亲以前就怀疑他们两个人不能有孩子,这还真就奔着大家说的话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无子之命?” 尘鸣说:“我没有这样讲,只是子嗣薄而已。” 沧满说:“那不是一个意思吗,薄就等于没有。” 钱老板的心被沧满的解说弄的是拔凉拔凉的,把他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给说没了。 钱老板问尘鸣:“有没有办法可以改改。” 沧满说:“这你还用问尘鸣吗?你问我就可以了,你赶快纳妾,纳十个八个的,你这子嗣马上就绵长了。” 钱老板说:“你是要气死我吗?” 沧满说:“我咋气你了,我这是在帮你想招呢,你要是早听我的,你早就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 钱老板被他气的都不想言语了,尘鸣见状说:“钱老板也莫愁,你家我姐人中偏长,儿女多满堂,你再等等便是了。” 沧满说:“你什么意思,他俩是两口子,咋还能一个儿女满堂,一个子嗣薄呢?” 钱老板忽的喜上眉梢,“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可能有子嗣。” 尘鸣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钱老板这心里高兴,于是说:“晚上都别走,我请你们吃饭。” 沧满则是一头雾水:“尘鸣说什么了,你就要请客?” 钱老板搓着手笑着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沧满说:“我就不喜欢你们真真假假这一套,就有什么说什么呗。” 尘鸣看着沧满说:“你的命不错,很快就能添丁进口。” 沧满说:“你这话我可就不信了,我这可还连个媳妇都没有呢。” 钱老板说:“你这趟出去办事办的漂亮点,争取早点回来,我给你安排亲事。” 沧满支支吾吾地说:“不着急吧?” 钱老板说:“我着急,你都多大了,你看看程风家的程攸宁,都快能跟着程风打猎了。” 沧满说:“谁能跟他比的了呀,都是缘分。” 钱老板说:“缘不缘分的不由你,这事情就听我的,我给你找谁你就娶谁。” 沧满蔫头耷脑地点点头,胳膊拧不过大腿,“听你的,唉?什么时候去莫家的窑厂呀,咱们要看货那可就要抓紧了,别耽误我明天早上出发。” 于是几个人来到了莫家的窑厂。 一进窑厂钱老板就感觉到了不同,“莫公子,这个窑厂有些年头了吧?” 莫海窑笑着说:“和我娘的年龄一样大。”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已经很有年代感了,给人的感觉不是老旧,而是不朽。 这样的环境才能造出不俗的瓷器,就像莫海窑这个人一样,虽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面貌,但是论气质言行和谈吐,那都是要高人一等的。 难怪莫海窑一定要拿回莫家的一切,这个窑厂就能见证莫家陶瓷走过的数十载的光辉岁月,这若是落入外人的手里就是一种践踏和侮辱。 这么有历史的莫家陶瓷到如今竟然在这汴京没有了立足之地,钱老板一个外人见了都感到惋惜,此时他能理解莫海窑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回到莫家清理门户了。 莫海窑说:“去库房看看吧!” “好呀。” 莫海窑带路,让这里的管事把库房打开了,看见满屋子的陶瓷钱老板笑了:“陶瓷的做工是上乘的,这图样吗跟你设计的不是一款呀。” 莫海窑也笑了:“这是孙老的意思,他喜欢中规中矩的东西,我给的图样他会骂花里胡哨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就做了一库房的这种样式。” 钱老板把玩着手里的瓷器说:“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今天我就安排人装车,明天就运走。” 沧满看了一眼说:“其他的货在哪里?” 莫海窑说:“就这一库房。” 沧满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大的窑厂怎么就这点存货,也没见你们莫家的铺子开门呀?” 莫海窑有点汗颜,“窑厂开工到现在一个月有余,窑工就百余人,还做不出来那么多的瓷器。” 沧满说:“压箱底的货总有吧?” 莫海窑摇摇头。 沧满不死心:“就是不好卖的陈年老货没有吗?” 莫海窑说:“过去有,不过这两年早就被莫海陶他们卖光了,而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我看不上眼,都销毁了。” 钱老板特别能理解莫海窑,做生意就讲究个诚信,这偌大的窑厂伤筋动骨且得养着呢。 第475章 哪位年轻人在接我的短 钱老板非常的善解人意,“莫公子,这一库房的陶瓷我一会就派人拉走了,你这里面的货能卖,也好卖,我争取让人给你卖个好价钱。” 莫海窑说:“有劳钱老板了。” 钱老板说:“莫公子和我不用客气,我们都不是外人。” 莫海窑笑了,“是钱老板跟我太客气了,认识这么久,您还一直唤我莫公子。” 钱老板这一句莫公子从莫海窑刚刚脱困便一直叫到了今日,虽然是尊称,但是也让人觉得疏远很多。 钱老板笑着说:“莫公子出自名门望族,守的是仁义礼智信,虽历经沧桑,饱受苦难,但博闻强识,广见洽闻,我乃一介粗人,虽然识得几个大字,但是一身铜臭,若直呼公子本名觉得失敬。” 钱老板这明显是贬低自己了。 莫海窑说:“钱老板抬举我莫某人,让海窑自惭形秽,没有你们的帮衬哪有我莫海窑的今天。” 钱老板见莫海窑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于是笑着说:“你若不嫌弃,我以后就叫你海窑,生意上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找我,我能帮你多谋取一分利益,绝不给你五厘。” 莫海窑说:“多谢钱老板对我的照拂,海窑感激不尽。” 钱老板拍拍莫海窑的肩膀说:“走,带我看看你们莫家的窑厂,让我开开眼,这窑厂的岁数比我还大好多呢。” 莫海窑说:“这边请。” 钱老板是干一行研究一行,自从他在汴京跟着他们弄了个窑厂,他的心思用的是最多的,三天两头地泡在窑厂里面,他除了不会揉泥拉坯这套活,其他的他都懂。 莫家的窑厂里面很安静,有点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偶尔也能看见几个窑工但是不多。 “海窑,我刚才听你说,这么大的窑厂只有百十余人?” 莫海窑说:“我不在莫家的这一年多,莫家压榨工人,导致窑厂里面的工人都跑了,现在莫家的名声很差,没有人敢在莫家的窑厂干活。” 沧满说:“怎么压榨的工人呀?”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沧满也没察觉,还盯着莫海窑看,等着莫海窑回答。 莫家的坏名声不是莫海窑能捂着藏着的,他十分坦诚地说:“不给工人吃饱饭,拖欠工人工钱。” 沧满说:“那可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干活不吃饭也太损点了吧,再说能有几个工人吃饭呀。” 莫海窑说:“两千多个窑工就剩百余人。” 沧满说:“两千多人也不算多呀,你听说没,尚汐去年在南城接济了六万难民,那给吃的都是白面馒头,白吃好几个月呀,眼睛都没眨一下,人送外号尚善人。” 汴京离南城有点远,莫海窑没认识这些人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事情,认识了以后还是听他和钱老板他们合办的那个窑厂里面的窑工说的,程风和尚汐从来没透露半句。 莫海窑说:“积德行善之人,必是福泽深厚之人。” 沧满语重心长地说:“你得笼络人心,给大家吃饱饭才行,不然这几个人也得跑。” 莫海窑笑着说:“已经给大家改善了伙食,工钱也补发了。” 钱老板说:“这么大的窑厂,人力不足可惜了。” 莫海窑说:“人不好招,听说是莫家用人,承若给多少钱都不干。” 钱老板说:“我可以借你点人。” 莫海窑说:“从钱字号窑厂拨人吗?” 钱老板说:“南城。” 海窑说:“你手里还有人?” 沧满说:“起止是有人呀,那人海了去了。” “那能借我多少人?” 钱老板说:“两千人应该够用吧,等人来了需要你好好培养,最主要的是要给大家饭吃,发出的工钱也不能比我给他们的少。” 莫海窑躬身给钱老板行礼说:“多谢钱老板,这些海窑都记下了。” 没想到困扰他多日的难题就被钱老板一句话给解决了,他真是遇上贵人了。 钱老板拍拍莫海窑的肩膀说:“脸皮不用这薄,能帮的忙大家都不能看着……海窑,这前面是做什么的?” 莫海窑说:“那个工坊是工人利坯用的。” 钱老板说:“那里面骂人的是谁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中气十足的骂声还能是谁的,莫海窑说:“是孙老的,他年纪大了,脾气也大。” 很快大家就看见一个老头背着手气哼哼地出来了,他这一转身竟然看见了莫海窑。 “莫海窑,你都几日没来了,这窑厂你是不要是吧?”乍一听这老头火气还不小。 莫海窑快步朝着孙老走去,“孙老,我这几天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来。” “哼,我看你是嫌我骂你骂烦了,开始躲着我了,你要是躲着我,我可不在你这里待了,我这把年纪不是看在你外公的面子,我该回家养老,我家里儿孙满堂,我跑你这里惹这嫌气。” 莫海窑问管事的:“谁今天气孙老了?” 管事的挠挠脑袋,压低声音说:“谁敢气他呀,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不顺眼就骂,我们大气都不敢喘。” 孙老爷说:“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聋呀。” 管事的马上改口:“利坯的几个工人刀工不好,惹孙老不悦了,孙老已经在这里指点大家一个钟头了。” 管事的意思就是孙老已经在利坯这一个工坊骂两个小时的人了。 莫海窑不问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对管事的说:“按照孙老的方法,让大家多练习,孰能生巧,时间久了做的就好了。” “哼,手比脚都笨,一个个难成器。” 说完他恨铁不成钢地转身准备转战另一处工坊,他去哪里哪里就会遭殃。 沧满说:“这脑袋晃荡成拨浪鼓了,他这手脚都不协调了吧,他怎么骂人骂的这个欢呀?” 突然孙老一转身,钱老板都低下了头,他狠狠地踢了沧满一脚,小声说:“你废什么话呀?” 孙老说:“我看看是哪位年轻人在接我的短。” 沧满咽了口空气,然后硬着头皮笑嘻嘻地举起了左手。 第476章 都还俗了,写的符还灵吗? “我就是想看看您老耳朵好不好使,好使,比我耳朵还灵呢。”沧满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挑好听的话说。 孙老说:“时灵时不灵,你要说我坏话我肯定能听见。” 沧满说:“不敢,不敢。” “你是什么人?” 沧满伸手指了一下钱老板说:“他是钱老板,是莫公子的好朋友,我是钱老板的左膀右臂沧满。” 钱老板谦卑地弯腰唤了一声:“孙老。” 孙老看了一眼钱老板说:“嗯,一看就是生意人,一双眼睛精明得很,你这左膀右臂看着也还成,看他这体格,应该会点拳脚吧?” 钱老板谦虚地说:“会那么一点拳脚。” 沧满伸手咔咔咔比划了两下,然后大言不惭地说:“我身手还可以,年轻力壮的我一个能打十个。” 孙老说:“嗯,哪哪都挺好,就是这张嘴欠了点,平日没少给你们老板惹祸吧。” 沧满说:“哪有。” 孙老小手始终身后背着,他用下巴指了指尘鸣说:“那个和尚是谁呀?” 沧满咋咋呼呼地说:“您可别小看他,他是尘鸣大师,大师您懂吗?能观天象,窥天机,他这双眼睛能洞悉万物,什么都逃不出他这双法眼。” “噢,那你看看我哪天死?” 一直不多言的尘鸣只好上前一步,他仔细看了看孙老说:“你面冷心热,命中无儿无女,但你命不错,有人承欢膝下,能活九十九。” 沧满说:“尘鸣,你也太打我脸了吧,我白夸你了,人老头刚才就说了,人家里儿孙满堂,到你这里人家怎么就变成无儿无女了呢,你这不是找着让老头骂你吗。” 莫海窑也怕孙老生气说难听话,于是先孙老一步开口说:“尘鸣大师,孙老家里有一个儿子三个孙子和两个孙女,重孙子都好几个了。” “阿弥陀佛,我今天眼拙看不准了。”尘鸣不再多说,只是笑了笑了笑。 孙老头盯着尘鸣看了很久都不说一句话,神奇的是他脑袋都不晃了。 沧满说:“你看看,惹祸了吧,尘鸣看你把老头气的,这脑袋都不晃了。” 沧满不怕事大,他对孙老说:“老爷子,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他这体格子和我一样抗揍,你老这嘴不用留情。” 孙老说:“他确实是大师,儿子是我和我老伴捡来的,嗯,我真能活到九十九吗?” 尘鸣说:“看面相,是长寿相,九十九不是问题。” “嗨,等我晚上回家的,我非骂我儿子一顿不可。” 沧满说:“你长寿是好事呀,你回家骂你儿子做什么呀?” “哼,寿衣棺材给我预备十年了,这回好,再有十年也用不上了。” 然后大家就看着孙老爷子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大家又默默看着孙老拐进了另一个工坊。 沧满说:“这人哪来的呀,看着颤颤巍巍的,实则中气十足,我刚才还以为我要挨骂了呢。” 钱老板说:“谁让你嘴欠,我说多少次了,出门就管住自己的嘴。” “知道了,知道了。” 很快前面的一处工坊又传出了孙老训人的声音。 钱老板干笑了几声说:“我说要请大家吃饭,我们现在就去吧!” 莫海窑说:“这连窑厂的一半还没看完呢。” 其实只看了这窑厂的冰山一角,钱老板怕一会再碰上那个孙老,有沧满在,一会搞不好还得把老人家弄生气了,所以,离开这里才是明智的选择。 钱老板说:“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看。” 酒楼是沧满选的,还是上次那家,就在他们陶瓷铺子的对面。 沧满点了两壶酒,又点了十二道个菜。 很快六道冷菜和两壶酒上来了。 钱老板今天心情分外地好,又和莫海窑谈了成了一桩生意,于是他举起酒杯先敬了大家一杯,除了谷雨不喝酒,几个人一饮而尽。 谷雨在下面用手碰了碰莫海窑,莫海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沧满说:“吃菜吃菜,这都是招牌菜。” 谷雨又伸手碰了碰莫海窑,莫海窑又是微微点了一头,示意谷雨他都看见了,这个尘鸣不但喝酒,这人还吃肉。 莫海窑从窑厂出来这一路心里都心神不宁,现在依旧没平静下来,他怕尘鸣说谷雨会遇到祸事成真,这尘鸣说的话越准他越怕。 沧满问莫海窑和谷雨:“你们两个怎么不吃肉呢,这牛肉酱的好,快尝尝。” 谷雨说:“我家少爷最近吃素。” 沧满哈哈哈笑了起来:“真是笑话,这和尚都吃肉了,你俩开始吃素了。” 谷雨说:“少爷想斋戒几日。” 尘鸣看了看十分古怪的两个人说:“莫公子也不信佛,怎么要斋戒了?” 莫海窑说:“我娘在世的时候经常吃斋念佛,我想为我娘斋戒几日。” 尘鸣说:“你佛缘颇浅,斋不斋戒都无妨。” 莫海窑正愁找不到借口和尘鸣攀谈呢,他接着尘鸣的话说:“大师一看就是受过戒的僧人,为什么喝酒吃肉呢?” 尘鸣笑着对莫海窑和谷雨说:“我早就还俗了,你们也不用称呼我为大师,就叫我尘鸣吧。” 这样就都解释通了,莫海窑说:“尘鸣大师,谷雨真的能遇上祸事吗?” 尘鸣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公子不必介怀。” 即使什么都不信的莫海窑发现尘鸣真的会看面相以后,他这心里也信了,他惦记谷雨后面会遇到什么事情。 此时谷雨被吓的眼泪都在眼圈打转了。 钱老板说:“能不能躲躲呢?比如足不出户。” 尘鸣说:“都是有定数的,他命中该有这么一劫难是逃不掉的。” 钱老板说:“要不上山求一个护身符吧?听说保平安很灵的。” 尘鸣说:“不用上山那么麻烦,找根纸笔,我给他写一道符便是了。” 钱老板这才恍然大悟,“看我这脑子,守着个尘鸣还上什么山呀,这回可省事了。” 沧满说:“他这人都还俗了,写的符还灵吗?” 第477章 练剑 尘鸣笑着说:“灵不灵试试不就知道了。” 很快谷雨就从前台借来了纸笔,他现在是信了,他都开始崇拜这位尘鸣大师了,他相信他能帮到他。 钱老板说:“沧满明天要出门,尘鸣你受累,多写一张平安福给沧满吧?” 沧满说:“你什么时候也信这玩意了,这都是解心疑的,我不要。” “胡言乱语。”钱老板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沧满一脚,沧满不吱声了。 尘鸣笑了笑,这东西灵不灵不好说,信不信也要看个人,其他的都交给天意吧,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尘鸣在嘴里默念几句话,然后静气凝神分别在两张纸上了一连串的字,这字除了尘鸣,大家都看不懂。 尘鸣放下手中的笔,然后对着符纸颂了一段经文,这东西虽然是在饭桌上写的,但是被尘鸣这样一弄,神秘感大大的增强了,大家都闭紧嘴巴不言语一句,怕破坏了尘鸣的开光加持这两张符纸。 完毕以后,尘鸣把两张符纸分别交给了沧满和谷雨,“随身佩戴吧。” 谷雨当宝贝一样把东西贴身收好,沧满则是掖在了腰间。 等谷雨去还纸笔的时候,尘鸣说:“一切要看他的造化,不要把一切寄托在一张符纸之上。” 莫海窑说:“多谢尘鸣大师。” 尘鸣笑了笑端起了酒杯,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谁让他是一个光头呢。 第二日清晨。 天还没有大亮,沧满和尘鸣就准备出发了。 来送他们的有钱老板和莫海窑。 钱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这一趟路途遥远你们要相互照顾,沧满,出门在外你不许惹事。” 沧满说:“放心吧,我不惹事。” 钱老板又叮嘱尘鸣:“尘鸣帮我盯着点沧满,花天酒地的地方不许他去。” 沧满说:“要是他去呢?” 钱老板说:“他去你也不许去。” “行行行,让尘鸣去,我不去。”沧满嘿嘿嘿一乐,这一出门谁还能管的着他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尘鸣说:“你不用抹黑我,有些地方我肯定是不去的,不过这次辛苦你沧满特意为我跑一趟了。” 沧满说:“瞎客气什么呀,我这今年出去的次数是最少的我正想出去转转呢,不过回来的时候不要给我乱打小报告就行了,我若是回来挨鞭子,那一定是你编排我了。” 钱老板说:“现在就把人家尘鸣赖上了,你以为没有尘鸣,我就不知道你去哪里鬼混吗?我有都是眼线,都是看着你的。” 沧满说:“我这还没出发你就这样吓唬我,你是让我出门还是不让我出门。” 钱老板说:“出门可以,出门不许给我干些没用的。” “行了,知道了。”沧满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身姿极其矫健。 钱老板说:“早去早回。” “知道知道,走了。” 尘鸣和钱老板和莫海窑一一告辞以后也上了马,他伸手拉紧缰绳然后跃马扬鞭,很快就追上了十米开外的沧满。 沧满喊了一嗓子说:“回去吧。” 钱老板就像一个老父亲一样目送着沧满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沧满这一年要门的次数数不过来,但是这么远的门今天还是头一次,说不担心是假的,他对沧满再放心,也敌不过他的惦记。 昨天几个吃饭,尘鸣的话最少,莫海窑还不了解这个尘鸣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也没听说这人要和沧满一起出门。 “这个尘鸣大师也是出门做生意的吗?” 钱老板说:“这一队的货物有一半都是他的,他的本家是做皮革生意的,和我是同行,我这些年在外面有点门路,让沧满给他引荐一下,这路跑一次就熟了,这次既是送货也是看货。” 这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没有钱老板说的那样简单,他这也是看在万百钱的面子上才这样帮尘鸣,不然他能给他介绍生意吗? 莫海窑说:“这人应该有点本事吧。” 钱老板点点头说:“有点能耐,此人足智多谋,最擅长的就是心术和谋略,随随便便就可读心,十个我也赶不上他一个。” “噢?”莫海窑心想,难怪这人会相面呢,那这人不适合做生意,适合当个谋士。 至今莫海窑还没见识过尘鸣的厉害,钱老板是在他手里吃过苦头的,过去那一口口老血都是被尘鸣给气吐的,如今还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言事情,那都是给万百钱的面子。 钱老板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莫海窑说:“这人不是会点拳脚呀?” 钱老板笑着说:“海窑你会不会点拳脚功夫?” 莫海窑摇摇头,“钱老板你会?” 钱老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会那么一点点,和这些人比起来,我可是差远了。” 听了钱老板的话,莫海窑也走了心,回家就把自己床头上的那把防身的剑拿了下来,他用自己的手帕反复地给剑擦了又擦。 “少爷,这剑都被你擦的锃光瓦亮了,你还擦它做什么?” 莫海窑站起身把手里的剑往前一伸,做了一个出剑的动作。 谷雨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练练剑。” “少爷你会练剑?” “不会。” “那你怎么练?” 莫海窑说:“你去帮我喊一位护院过来。” 谷雨说:“少爷,这么长的剑你练会不会很危险,不怕伤到自己吗。” “那你我远点,免得我误伤了你。” 谷雨看了干着急:“不是少爷,我是怕你伤到你自己,你不能拿剑练,你这剑太锋利了。” “那我该拿什么练?” 莫海窑试着比量了两下,他现在有些羡慕沧满和尘鸣那矫健的身子,一看就比他结实强健很多,谁厉害也不如自己厉害,他是时候学点拳脚防身了。 “你可以用棍子练呀?” 莫海窑敷衍谷雨说:“你先去给我叫人,等我找到合适的棍子,我就用棍子。”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先别自己胡乱练,该伤到自己了。” 很快谷雨就给莫海窑叫来了一个人。 第478章 假以时日,你必成为气候 “少爷,您找我?” “你教我练练剑。” “啊?行吧,我教您。”这个护院走到院子的最中央,拔出自己腰间的剑,“少爷,我先练一套剑法您看看。” 莫海窑点点头。 一套剑法练完以后,莫海窑面露难色,谷雨更是蒙圈。 谷雨说:“这也太难了,你教少爷一套简单的吧。” 护院说:“行。” 然后又练了一套剑法。 谷雨说:“太快了,我和少爷什么都没看清。” 护院挠挠头说:“我们都是从小习武,你现在学多少晚了点。” 莫海窑说:“那还能学会吗?” “能,当然能,孰能生巧吗,主要是先练基本功。” 于是谷雨跟着莫海窑蹲了一炷香的马步,护院看着谷雨那颤抖的小腿说:“你这根基不稳,你脚跟贴地。” 谷雨累的汗如雨下,“贴……贴……贴不着地。” 护院不指点还好,经过他这么一番指点,谷雨终于撑不住坐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说:“太难了,有没有快点的。” 护院说:“这个马步就难了,这是基本功,再说这个也不能急于求成,没法快。” 谷雨说:“要不你教我和少爷一套防身术吧。” 护院说行呀,于是他抽出腰间的剑就朝着坐在地上的谷雨来了,谷雨被吓的在地上连滚带爬。 “啊……啊……停,你这还是偷袭。” 护院收起手里的剑说:“对手都是出其不意的,总不能人家等你准备好了才出手吧。” 谷雨的腿还软着呢,他求饶说:“我没准备好,你还是练少爷吧。” 护院只好举起手中的剑朝着莫海窑去了,想好莫海窑手里握着一把剑,刚好借助了护院这一剑,护院说:“少爷,你练过防身术呀。” 莫海窑说:“就会那么一两招,防身都不够用。” 紧着这护院又对他来了第二招,三招过后,莫海窑原地退出了十米。 他心想,看来自己真是太弱了。 护卫则说:“没人能接住我三招,少爷已经很厉害了。” 莫海窑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护院一看知道没用全力,估计刚才那几下五成的功夫人家都没用上,这无非是哄他开心罢了,越是这样,莫海窑越想会点拳脚。 只有实在的谷雨以为这是真的,“哇哦,少爷好厉害呀,我什么时候能像少爷这么厉害。” 莫海窑无奈地摇摇头。 莫海窑看着身手敏捷的护院说:“我什么时候能练到你这种程度。” 护院想了想说:“怎么也得六七年吧。” “啥?少爷要六七年才能到你这程度吗?” 护院见如此惊讶的谷雨,他在心里盘算,难道他不该说这么久,他想了想说:“五年差不多能练到我这样。” “五年?要这么久吗?” 谷雨这反应可是让护院犯了难,他想想说:“要是悟性好,三年也差不多。” “三年?要三年吗?” 护院最后在心里掂量了掂量,对谷雨说:“要是是练武的奇才,一年也会有很深的造诣。” 谷雨这才露出满意地表情,“少爷,像你这样的奇才只需一年的时间。” 莫海窑是个明白人,他自己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他不会因为被人对自己奉承两句好话就照不到北了,但是面对如此天真的谷雨,莫海窑没有任何的言语和反应,护院也不好意思和莫海窑对视,他在心里默念,我可没说少爷是练武的奇才呀,少爷这样的身体十年也打不过自己。 谷雨还伸着脖子问护院:“你看我是练武的奇才还是有天赋的那一种。” 这就是成心为难护院了,护院盯着谷雨跟豆芽一样的身材上上下下地看,最后迎上谷雨那期待的眼光说:“这两种你都不是。” “那我是什么?” 护院说:“不好说,你就慢慢练着看吧,练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谷雨一本正经地说:“那怎么行,少爷常常教育我说,人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想知道我以后能有多厉害,我能打过沧满吗?” “沧满是谁呀?” 谷雨说:“沧满是个凶神恶煞的人,此人脾气很大,身体很壮,他有这么高,力气大的跟头牛一样……” 谷雨还想继续形容,护院打断他说:“这样的一看就是练家子,你就不好想着对付这样的了,你永远也打不过他。” 谷雨不信:“不会吧,我还在长个呢,保不齐我以后会比他高,我也能变的得很结实的。” 护院说:“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在练武这块,你连普通人都不是。” “那我是什么?” 护院面露同情说:“你是那种平庸之辈。” 谷雨说:“我很平庸吗?” 然后护院就听见谷雨哽咽着说:“原来我真的很平庸,啊……” 护院一时也慌了,“唉,你哭什么呀,我没打你你哭什么呀,少爷你给我作证,我可没欺负谷雨,是他自己哭的。” 莫海窑叹了口气说:“谷雨你哭什么呀?” “少爷你听见了吗,我是平庸之人。” 莫海窑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他说你是厚积薄发型,表面看着很平庸,实则有后劲。” 护院赶紧附和说:“是是是,你是厚积薄发,你有后劲,你越往后越厉害。” 谷雨的眼泪都挂在了睫毛上,看着湿漉漉的,“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护院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假以时日,你必成为气候。” “我能成什么气候呀?” 护院说:“能一个打俩沧满那样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护院心里想,少爷这是在哪里找来个这样的下人呀,这心智也太不成熟了吧,这人别说习武了,方方面面都不能出类拔萃呀,这一句话没说对还哭上了,这幸好少爷在这里,不然给他赖上他都说不清。 “少爷,你让我回去吧,我还得护院呢。” 莫海窑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卢辰,卢郎的卢,星辰的辰。” 第479章 爹爹骗人 “你读过书?” 护眼谦虚地说:“我就识几个大字。” 莫海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护院见莫海窑迟迟不说话,他小声说:“少爷,我可以走了吗?” 莫海窑撩起眼皮看了看眼前这个还算俊俏的卢辰说:“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啥?” “啥?” 莫海窑说:“你就留在我身边跟着我。” 卢辰跪在地上给莫海窑磕了一个头说:“多谢少爷提携。”这人一旦被主子赏识,那以后就有可能前途无量,这要是被莫海窑赏识了,这人也算是熬出点头了。 莫海窑说:“起来吧。” 卢辰起身就站在了莫海窑的身边,这个子和莫海窑不相上下,比谷雨要高上一大节。 谷雨眨巴几下自己的眼睛问莫海窑:“他留在你身边,我怎么办?” 莫海窑说:“你还是你,别人不影响你,你就还负责你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他的分内事就是负责莫海窑的起居饮食,平时给莫海窑端茶倒水,这一点他是清楚的,简单的跑腿会让他去,远一点的莫海窑就让别人去了,要说重用他肯定不算,但是要说他这个活不重要吧,他却天天跟在莫海窑的身边,就他这活可让府上的其他人羡慕坏了,现在莫海窑对他的这一点特殊对待好像也没有了,少爷的身边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平添出来一个卢辰。 谷雨肠子都悔青了,那么多的护院他为什么偏偏把这个人请来呀,这不是给自己平添了一个对手吗,并且这个对手会功夫,此时的谷雨懊恼不已。 他努着嘴说:“那他做什么?” 莫海窑说:“卢辰负责保护我。” 卢辰挠挠头说:“少爷,我保护你是贴身保护吗?” 莫海窑说:“你负责我的人身安全,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那我住在哪里呀?” 莫海窑说:“你就不要和护院住在一起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搬过来,住在我隔壁。” 谷雨说:“你隔壁住的是我。” 莫海窑说:“那就住在你的隔壁好了。” 谷雨尽管心里不满意的,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谷雨没精打采地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回屋给莫海窑泡茶去。 莫海窑看着有点失落的谷雨说:“你不练练基本功了?” 谷雨摇摇头说:“不练了,你都把卢辰放在身边保护你了,我就不用练了。” 莫海窑说:“你练练不但可以保护我,关键的时候也可以保护你自己。” 谷雨说:“那少爷你还练吗?” 莫海窑说:“我想让卢辰陪我再练上一会儿。” 谷雨说:“那我马上来,我先去给你泡茶。” 看着谷雨那小背影,卢辰说:“少爷,要不我还是别搬过来了?” “为什么?” “谷雨明显不喜欢我。” 莫海窑说:“不搬过来你怎么保护我,你不用管他,他一会就好。” “成, 我都听少爷的,那少爷,我陪你练练防身术吧,这个实用,你有点底子,学着也能快一些。” “好。” 莫海窑再次拔出了手里的剑,即使知道自己身体条件很差,也许十年八载也赶不上卢辰,但是只要不放弃,会点拳脚防身也不错。 一天。 尚汐正在屋子里面巴拉着算盘计算图纸上的尺寸。 程攸宁一路小跑来到尚汐的跟前,他踮着脚跟尚汐一通耳语,尚汐伸手挠了挠发痒的耳朵,笑着看向程攸宁,“你说了什么了?” 程攸宁说:“娘,你没听见吗?” “你声音太小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爹爹骗人。” “你爹爹怎么骗你了?” “爹爹说你的耳朵现在变的可好使了。” 尚汐被逗笑了,“也没好使到你爹说的那么玄乎,就是耳朵比以前灵点了。” “那我小声说话你为什么听不见。” 尚汐说:“你的声音太小了,不是只有娘听不见,换做别人一样听不见。” 程攸宁说:“才不是,爹爹就能听的见,我都试过了。” 尚汐捏了捏程攸宁的小脸说:“你爹不是一般的耳朵,娘这耳朵和他比不了。” 尚汐看着程攸宁手里的小弓箭说:“你怎么把这个找出来了?” 程攸宁手里的这把弓是程风亲手给做的,程攸宁能拉开,但是这个弓就是个玩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程攸宁很开心地说:“爹爹说,现在正是打猎的好时节,爹爹要带我去打猎。” “你们要去哪里打猎呀?” 这时程风从外面走了进来,“汴京南面有一个树林,我打算带着儿子去抓几只兔子回来,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尚汐看看手里还没完成的图纸说:“我就不去了,你们俩去吧。” 程攸宁晃着尚汐的手臂说:“娘,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我想让你也去。” 尚汐这心里也觉得愧疚,她为了这一本又一本的图纸,很久都没有好好地陪程攸宁了。 “什么时候去呀?” 程攸宁抬头看着程风,程风说:“明天去。” 尚汐说:“行,可是我的小矮马还在南城呢。” 程风说:“我一会给你选一匹温顺的马,你应该能骑了。” 尚汐点点头说:“选那种别跑太快的马,跑太快的我驾驭不了,那种高头大马我也不要,摔下马我就遭殃了。” 程风笑着说:“我知道什么样的,一定能让你骑着走就是了。” 程攸宁说:“那我骑什么?” 程风说:“你和爹骑一匹马。” 尚汐说:“你不得把你儿子给颠飞了呀?” 程风笑着说:“不会,我把我儿子绑我身上,肯定飞不了。” 程攸宁听了以后不但没害怕,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程风就带着尚汐和程攸宁出门了。 一家三口坐在马背上慢慢地前行,要不是看见那两把弓箭,你会以为这一家三口是出来放风游玩的。 程风问怀里的程攸宁说:“骑马好不好?” 程攸宁的小手牢牢地拽着缰绳,美滋滋地说:“好。” 半个时辰这一家三口才晃到树林。 尚汐看着眼前这个不清楚能有多大的树林说:“我们进去会不会迷路呀?” 第480章 小兔兔 程风笑着说:“跟着我走应该不会,你自己肯定会走丢。” “这里很大吗?” 程风说:“不小,这里的猎物挺多的。” 尚汐紧张地说:“不会有老虎,狮子,豹子,狼这几种东西吧?” 程风说:“你说的这几东西有的我都没听说过,不过老虎和狼有可能有。” 尚汐一听就要打退堂鼓:“既然这么危险,我们就不要冒险了,还是回家吧。” 程风说:“我们发现大猎物出没的痕迹,我们就绕开,不会有危险的。” 尚汐说:“要是看不准怎么办?” 程风说:“不会看不准的,只要他们出没过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痕迹,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我带着儿子走在前面,你在后面。” 来都来了,现在若是回去,程风倒是还好说,程攸宁可就难办了,他肯定会闹着不肯回家,尚汐咬咬牙说:“行吧,你在前面,我骑马跟在你的后面。” 于是程风骑着马带着程攸宁走在了前面,前进的速度很慢,并没有真正打猎时的那种氛围,更像是一种漫无目的的闲逛。 没走出几步远,尚汐就兴奋地小声说:“嗨……程风,你看那是不是只兔子?” 程风早就看见了,“是,你射一箭试试。” 尚汐的架势摆的是很足,不过一箭就射空了,只见兔子蹦跶蹦跶的越跑越远,她想补第二箭都瞄不准方向,最后只能放下手里的箭让兔子随便的跑吧。 这一幕好像昨日重现,记得上次带尚汐出来打猎也是这种情况。 程风知道尚汐的水平,实践经验一点没有,平时在家更是一点不练,她这水平发挥的一向很稳定,箭术既没有进步,也没有后退,不出意外会箭箭走空,和过去一模一样。 即使这样,程风还是会给他寻找好打的猎物让她反复试炼。 “不着急,这里会有很多的猎物供你练手,你看那边的野鸡你能不能射到。” 射箭必须得箭法准才行,这绝对不是瞎猫去碰死耗子,单凭运气是不够的,这个靠的是实力。 野鸡被尚汐一箭惊扰的飞上了天,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在树林里面回声不断,看着高高飞起的野鸡就跟个五彩的凤凰一样,可把程攸宁兴奋坏了,他急的小脚直蹬马背,恨不得伸手去抓,程风只好一箭把野鸡射落在地上,然后骑着马走过去,把在地上还垂死挣扎的野鸡拾了起来挂在了马背上。 没走出去百米,程攸宁就大喊一声:“兔兔。” 程风一见是一只很肥的兔子,够做一道不错的菜了,于是一箭就把兔子钉在了原地。 看着挂在马背上的兔子还滴滴答答地流血,程攸宁说:“它是不是死了?” 这时程风才想起来,名义上是打猎,其实是要活捉几只小兔给程攸宁养着,这是出门以前就说好的,他可不能把正事给忘了。 程风看了看已经不行了的兔子说:“这只肯定是不能养了,一会爹爹给你捉两只好看的吧。” 程攸宁也很是听话地点点头,他喜欢毛茸茸的兔子。 一路上尚汐最忙,鸡飞狗跳的不知射丢了多少只小动物,结果都是一样的,白忙活一场,她连一根鸡毛都没拿到。 箭也都射丢了。 她只能草草地收场。 程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他对尚汐说:“尚汐,你看,那只兔子挺大的,你试试,目标大的都好射。” 尚汐垂头丧气地说:“我没有箭了。” 程风看了看尚汐的箭筒,空了,一支箭都没有,他可是给她带了两箭筒的箭,结果里面一支箭都没有了。 程风说:“即使打不到猎物也不能把箭都射光。” “为什么?” “要留两根防身。” 尚汐说:“你说迟了,一根都没有了,我下地剑都找不到方向。” 像尚汐这样的一个没有箭的猎人,接下来再继续留在树林里显然没有什么意思了,程风说:“给儿子捉两只小兔崽,我们就回去。” 这是带程攸宁出来的主要目的,不捉两只回去,程风会在程攸宁的面前显得言而无信,他好父亲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这一路大兔子倒是很多,小兔子反而不好找,他们只好往树林里面走。 不知什么时候,程风回头对尚汐说:“有了,你在马上坐着,我带儿子下马捉兔子。” 尚汐一想自己下马也追不上兔子,只能给程风添乱,还不如在马背上观看呢。 小兔子还很弱,弹跳速度明显没有大兔子快,见到敌人也没有大兔子的警觉和该有的反应,尚汐怀疑这是一只傻兔。 没出一百米,这爷俩就把兔子给捉了回来,看着十分开心的程攸宁,尚汐说:“有一只,我们就回去吧。” 程攸宁摇摇头说:“说好的两只。” 程风说:“往前走走,再给他捉一只我们就回去。” 尚汐往树林前后看了看说:“我们是不是走的有点远了?回去不能找不到路吧?” 此时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来时的路在什么方向她也搞不准了,其实就是迷路了。 程风说:“能找到路,现在我们走的还不算远,还没到深部呢。” 要是有两个外人,尚汐这心里也不至于慌慌的,这么大的树林里面就只有他们这一家三口,她手无缚鸡之力,程攸宁又那么小,这要是遇上危险了可怎么跑呀,尚汐的担忧并无道理。 她问程风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程风说:“遇到危险我们就往回返。” 都到这里了,只能听程风的了,按照程风的意思他们又往前前进了很远,程风也收获了一些猎物。 突然程攸宁兴奋地喊了一声:“小兔兔。” 程风也已经看见了,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长的倒是蛮可爱的,这父子两个再次下马,这次可没上次那么顺利,他们两个人走出去很远,都超出了尚汐的视力范围了。 要是程风自己去,很快就能回来,为了让程攸宁感受那追兔子的乐趣,这爷俩险些把兔子给跟丢了。 第481章 那树林里面有老虎 看着回来的父子,尚汐焦虑地说:“怎么跑出去那么远?” 程风笑着说:“这只兔子太狡猾了。” 程风解开马的缰绳,带着程攸宁上了马,他对尚汐说:“你下来,和我骑一匹马。” “为什么?我这匹马很稳当的,我要用这匹马练练我的骑术。” 程风说:“不为什么,你那只马的脚力差,我这匹马的脚力好,我们出来一小天了,早点回去。” 尚汐看看天色,她多少看的没那么准,但是也应该差不了太多。 “这也就是中午吧?不算一小天。” 程风笑着说:“我们回去该吃午饭了,然后儿子要午睡,快点下马上我这匹。” 尚汐只好慢吞吞地从自己的那匹马背上爬下来,然后抓着程风的手上了程风的马。 程风说:“抱紧我。” 尚汐说:“抱的够紧了。” 突然程风踢了一脚马肚子,“架——” 马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速度快的给尚汐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自己的脸贴在程风的后背上说:“骑这么快做什么,吓我一跳,你不怕撞树上呀?” 程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这树还不至于撞上,不过这马呀,是能跑多快程风就让它跑多快,可把程风怀里的程攸宁给乐坏了,他这一路上都笑的咯咯的,跟银铃一般在树林里回荡着。 直到出了树林,程风才让疾驰的马停了下来,他对尚汐说:“要不要换回你自己的马?” 尚汐惊魂未定的撒开程风的腰说:“你现在又不着急回家让你儿子午睡了?” 程风笑着说:“刚才树林里面有老虎,我看脚印离我们不远,所以着急带着你和儿子出来。” “啊……老虎?你没吓唬我吧?”这可把尚汐给震住了,她脑瓜子被惊的是嗡嗡的响,冷汗像水一样顺着手心淌了下来。 程风说:“没吓唬你,看样子不止一只老虎。” “那你在树林里面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不会害怕吗?” “会。”尚汐的腿也软了,心也慌了,她再次抓紧程风的腰说:“还是抓紧回家吧,我不嫌你这马骑的太快了。” 程风笑着说:“你不练练骑术了?” 尚汐说:“我要练也不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除非我虎,赶紧回家。” 程风笑着说:“好嘞,媳妇你抱紧点。” 尚汐拍了一把程风的腰:“赶紧走,等会老虎出来我们就遭殃了。” 程风也不逗尚汐了,踢了一脚马肚子,马又嗖地跑了起来,这回尚汐也不嫌跑的快了,她想立马离开这里,远离老虎。 回到侯府,这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下了马,数程攸宁最开心,因为他的收获不小,程风把属于他的两只兔子递给了他,他小小的身躯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一只兔子,笑脸笑的都要皱巴到一起了。 这马还没拴在马厩上呢,就见迎面走来了万敛行和钱老板。 “小叔,姐夫,你们怎么在这里?要出门吗?” 两个在他们一家三口面前站定,万敛行直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手里的扇子还打着鼓点似的一下下地动着,这一看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万敛行说:“我要问问你们这一家三口大清早就骑着马跑了,这是去哪里了?” 程风明显能感觉到他小叔不爽,不过这人就这性格,他都习惯了,程风笑着说:“我跟下人说了,我带着尚汐和攸宁出去打猎了。” 万敛行说:“下人是你小叔呀你和下人说,你就不能和你小叔说吗?你小叔是不在府上,还是你小叔听不懂你说的话?” 程风一边拴马一边问万敛行:“小叔,我不在府上的这半天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程风偷瞄了钱老板一眼,钱老板轻微地晃晃脑袋,意思是府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切太平,那程风和尚汐就明白了,这是他小叔单纯地找事。 万敛行眼睛瞄了一眼程风马背上挂着的猎物,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你小叔喜欢打猎吗,你这是故意避开我偷偷去的吧?” 程风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次其实算不上打猎,就是带孩子上山追两只兔子,但是面对万敛行程风只好找理由让他小叔消火。 “我以为小叔今天要去宫里见皇上呢。” 万敛行说:“见谁也不耽误我出去打猎。” 程风把马背上的那一堆猎物拿了下来说:“小叔,我今天就是去看看,顺便探探路,没打什么大猎物,给你带回来点下酒菜。” 万敛行说:“我是缺下酒菜吗?” 程风说:“不缺。” 万敛行看着程风手里拎着的那一堆东西说:“你们一家三口,起那么个大早,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偷偷摸摸地就弄回来点这个。” 程风手里的东西确实拿不出手,不是兔子就是野鸡野鸭子,一只大点的猎物都没有。 程风说:“没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去的。” 万敛行说:“你还顶嘴。” “没顶嘴,要不我明天陪您再去打一次猎?就去我今天去的那片树林?” 尚汐一直不说话就是不像万敛行这火波及到自己,但是现在不开口恐怕是不行了,再不加以劝阻,这对叔侄两个好像要去玩命。 尚汐说:“小叔,你今天没去就对了,那树林里面有老虎,可危险了,我们今天一家三口可谓是九死一生。” 万敛行说:“尚汐,你也学会糊弄我了,就你们这一家三口看见老虎还能这样回来吗,就你那胆量还能笑着回来吗,不说哭哭啼啼,你也得惶恐不安吧,再说就你们手里的箭能干过老虎吗?” 尚汐说:“没正面交锋,我们跑了。” 万敛行说:“还糊弄我,你们看见老虎了,还是老虎看见你们了。” 万敛行显然是不信他们遇到虎了。 尚汐说:“程风看见脚印了。” 万敛行换了个姿势说:“真的有老虎?” 程风点点头:“看脚印不止一只。” “哪片树林?” 第482章 大口一张跟脸盆一样大 “汴京城南有一片很大的树林。” 万敛行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了,准备准备这两天上山打虎。” 尚汐:“啊——” 钱老板:“啊——” 万敛行对钱老板说:“你‘啊’什么?让百钱这两天也准备准备,让他跟我一起进山林。” 钱老板和尚汐一样都愣在了当场,这怎么还有他们家万百钱的事呢,他钱老板都不敢打虎,他怎么能让万百钱去打虎,这种险可是不能冒,这不是不要命了吗,他得想办法说服万敛行打虎别带上他们家的万百钱。 万敛行对着空无一人的远处喊了一嗓子:“老管家?” 钱老板用商量的口气对万敛行说:“小叔呀,百钱最近正在吃药呢,要不别让她跟着去了,容易拖累你们呢。” 万敛行正在喊人,他无心听钱老板这瞻前顾后的小心思,他嘴毒的狠,难听话张口就来:“我看是你拖累了百钱,她那身体好好的你给她吃什么药,你给我说说她治的是什么病?” 钱老板哪好意思说出口是治生娃的病。 万敛行斜着眼瞄了钱老板一眼,“你别以为百钱好说话你就搞一些没用的,这生孩子的事情和女人没什么关系,你看尚汐这小身子骨差不差,人家生的程攸宁比谁看着都好,你看这大长胳膊大长腿的,这说明什么呀,说明我们万家的苗好,若要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你吃,别给百钱吃,这最需要看病的就是你。” 钱老板这一刻算是面子丢尽了,但是起码的尊严他得有,“小叔,我看过了,我身体没什么毛病。” 万敛行说:“那百钱就瞧出毛病了?” 钱老板支支吾吾地说:“百……百钱也没看出毛病。” 还真不怪人家万敛行这个当叔叔的说。 “那你给她吃什么药,你没病,百钱也没病,那为什么需要吃药的是百钱?” “这……”钱老板被万敛行问的是哑口无言。 万敛行眼睛睨着远处,嘴一点都不留情:“哼,那个姓金的不行,我看你这个姓钱的也不行。” 万敛行讲理的时候大家不一定能讲过他,他不讲理的时候一定没人能讲过他。 看着马上就有可能发作的万敛行,钱老板也不好顶着风上,因为若是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损失的一定是他钱老板,万敛行一定会让他比现在还没面子,具体万敛行能说出什么这也不好推测,因为这人善变又难以捉摸。 万敛行这张嘴是一点都不会饶人,钱老板方方面面也不允许他跟万敛行对着干,当忍则忍。 万敛行扯着脖子又大喊了一声:“老管家——小老头——” “来啦,来啦……什么事呀侯爷?” 只见管家一路小跑地来了。 “去叫人把我的弩找出来。” “侯爷,您这是要打猎呀?” “对,我这两天要进山打虎。” 老管家一边恭维万敛行一边担心他,“侯爷威武,那侯爷可要小心呀,打的过打打不过就跑。” “唉呀,你这老头,我还没去呢,你让我往哪里跑,快去给我找东西。”万敛行扶着老管家的肩膀,被迫他向后转,老管家只好又一路小跑地去安排人给他找东西。 然后万敛行也迈着大步走了。 尚汐看着万敛行那高傲的背影说:“真是匪夷所思呀,还真有这样的人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尚汐看了看程风说:“你真要跟着你小叔一起去打虎?” 程风笑着说:“这次肯定是得去了,他这就差排兵布阵了。” 尚汐哀叹一声:“都怪我,我非提什么老虎呢,我以为能吓退他,那成想他是喜欢找刺激那种人,非要迎难而上。” 程风说:“去也不一定会有危险。” 尚汐说:“你可看好了,你这嗷嗷待哺的大儿子还未成年呢,你的媳妇也才刚刚二十出头,你若是被老虎给吃了,我就带着你儿子改嫁,让他管别人叫爹。” 程风笑着说:“你敢?” 尚汐说:“你看我敢不敢?” 程风知道尚汐这是担心他,不让他去的意思,他安慰尚汐说:“肯定不会有事的。” 尚汐弯腰捉住从程攸宁腋下逃跑的小兔子,然后抱在自己的怀里摸了摸。 “我可信你的鬼话。” 程风还没安慰好尚汐,钱老板也跟着凑热闹。 “程风,你和你小叔商量商量,别让你姐去了,你姐一个女流之辈,打虎就算了吧,老虎凶猛残忍极其危险,他们体型庞大,快如闪电,大口一张跟脸盆一样大,人这脑袋还不够它一口的呢。” 程风说:“我说也不见得管用,你看小叔兴致勃勃的样子,现在说就是扫他的兴致,让他找不快,他若是不痛快,咱们都不会好过。” “程风,你就不心疼心疼你姐姐吗?你姐对你可是不薄吧?” 程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是两头为难。 “你让我姐自己和小叔说会不会更好,他俩一起长大,关系肯定比我好,说起话也管用。” 钱老板说:“我怕我说不了你姐姐,你姐姐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她不想做的事情,谁逼她也没用,她要做的事情那是谁也阻止不了。” 程风说:“那我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钱老板说:“要不你去劝劝你姐呢,让她不要跟你小叔一起去打虎。” 程风说:“你们是两口子,你们关起门比我说管用吧。” 钱老板说:“程风,姐夫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自然是没的说。” 又拿这一套惯用的手法压程风,程风一直承认钱老板对他和尚汐的好,从来都没忘过。 “那你现在就跟我去找你姐姐去,务必不能让她上山。” 程风看了看玩兔子的程攸宁说:“我儿子该睡午觉了。” 钱老板说:“你儿子午饭还没吃呢,睡什么午觉。” 钱老板抱起程攸宁说:“你们赶快跟我走一趟,这事刻不容缓。” 程风和尚汐只好在后面跟着。 在这侯府上,万百钱过的倒是悠闲,一个人正在花园的凉亭里面喝茶看书呢。 第483章 为民除害 尚汐小声跟程风嘟囔一句:“你看看,就我每天忙的快累成狗了。” 程风说:“等过些天你画完图纸,我们就回南城。” “这回可要说好了,谁留我,我也不能再在这里了。” 程风说:“肯定带你回去。” 这样的对话很耳熟,只是事情总是没有按照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在发展,离开汴京都快成为尚汐的梦了。 他们走近了万百钱才抬头看他们,“怎么一起来了?坐下喝杯茶吧……荣荣,给大家看茶。” “是。” 乖巧伶俐的荣荣把几只茶碗一字排开,把早已泡好的茶水倒在了杯子里面。 还没等荣荣挨个分发,刚被钱老板放在了地上的程攸宁就自己伸手端起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 然后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等待荣荣再给他倒上一杯,荣荣会意地给他续满了一杯茶,还叮嘱他慢慢喝。 喝完两杯水的程攸宁用他那不干不净的小手背摸了一把嘴,然后伸手在桌子上差点盘里面选了一块他爱吃的点心拿在手里,站在地上守着桌子就吃了起来。 这个画面让万百钱看了直皱眉头,他看向程风说:“孩子中午没吃午饭吗?” 程风说:“还没吃。” 万百钱说:“怎么还没吃?” 程攸宁说:“回姑姑,是姑父不让吃。” 万百钱先是瞪了一眼钱老板然后对荣荣说:“带攸宁去膳堂吃饭。” “是。” 这回万百钱才有空开罪钱老板,“什么情况呀?你怎么还限制我侄儿吃饭了呢?” 万百钱的声调明显是有些不悦了,钱老板解释说:“误会,误会,不是像夫人想的那样,我哪能诚心不让孩子吃饭呢,是程风有事情要和你说。” 万百钱又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程风:“什么事这么急?连孩子的饭都不给吃了?” 程风摸着手里的茶杯心里在想怎么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是什么事?” “是小叔,对,是我小叔。” “小叔他又怎么了?” “小叔刚才说要上山打虎?” “打虎?”万百钱直了直她的腰。 “对,就是老虎,他要打老虎,挺危险的。” 万百钱说:“什么时候去打虎?” 程风说:“这两天吧,他正找打虎的家伙呢。” 万百钱说:“打虎就得用弩,别的不好用,你们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事吗?” “啊!” 尚汐说:“姐姐可不可以劝劝小叔不要去打虎了,太危险了。” 万百钱起身说:“没事,这事你们不用惦记了,我这就去和他说。” 钱老板高兴地说:“夫人明智呀,这虎可不是随便打的,搞不好会吃人的。” 万百钱说:“谁说这虎不打了?” 钱老板说:“那夫人是何意呀?” 万百钱展了展自己的衣襟说:“虎当然要打,我陪小叔一起去。” “啥?” “啥?” 万百钱说:“你们不就是怕小叔遇到危险吗,我和他一起去,你们大可放心了吧。” 于是大家就看着懒洋洋的万百钱迈着长腿往外走。 钱老板说:“百钱?你不应该劝劝小叔不去吗?” 万百钱说:“有虎为什么不打,我让小叔给我找一把好用的弩。” 钱老板不死心地喊了一嗓子:“钱儿,有虎就一定得打吗?” “钱儿,你拉的开弩吗?” “有何不可!” “钱儿……” “钱儿……” 万百钱这一走,留下这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程风说:“姐夫,我应该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程风,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姐去犯险吗?” 程风说:“不是她自己去,我和小叔也去,有危险,我们几个都会有危险。” 钱老板说:“我真是说不通你们这几个姓万的,尚汐,你说说你的看法。” 尚汐说:“你的看法都不管用,我的看法就更不值得一提,唉,我人微言轻呀。” 程风伸手偷偷掐了一把尚汐的大腿。 钱老板说:“尚汐,你怎么能放任这事情任其发展呢。” 尚汐说:“唉!事情不可控呀,他们万家人的骨子里面好像都流淌着猎人的血,提到打猎,一个比一个精神,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劝不住呀。” 程风笑着也拿起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其实打猎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会打猎的人会避开危险猎物的攻击的。” 钱老板说:“就咱们周边,那年不得死几个猎人,这分什么会打不会打,遇到猛兽都得傻眼。” 程风说:“猎人因为是生活所迫,打猎可不轻松呢。” 打猎的苦程风最有感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遭罪着呢。 钱老板说:“不轻松你们还上山做什么,再说这打虎有什么用?能证明你们很厉害呀?” 程风说:“证明不证明自己厉害不厉害倒是其次,不过这虎皮很值钱的。” 钱老板说:“你缺钱吗?你的钱多的都花不完,你要是喜欢虎皮,我让人去给你研究两张。” 程风说:“我不是为了虎皮。”程风这心里明镜一样,虎皮自然是好,不过这老虎打回来他肯定是捞不着虎皮,这虎皮他小叔肯定早有安排了,他也就是去跟他小叔凑个热闹,帮帮忙而已。 钱老板说:“那你为了什么?” 程风说:“打虎属于为民除害,是好事,知府还会给钱呢。” 钱老板捏了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你姐你姐不听,说你你也不听。” 程风说:“我听的,只是我身不由己,我左右不了我小叔和我姐姐,我已经尽力了。” “你尽什么力了,我看你现在就想上山打虎。” 程风憋着笑说:“我就够冷静的了,要是你家沧满在家,你看看他的反应,现在早就去磨刀了。” 钱老板说:“别跟我提他,他更不省心。” 然后程风和尚汐就见钱老板气呼呼地起身拂袖而去,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风拉着尚汐说:“走,媳妇,咱俩去膳堂吃饭,吃完饭我也看看小叔的弩长什么样?” 第484章 这弩不行 “程风,你来的正好,你看看小叔的这把弩怎么样?” 程风和尚汐这一进院子就见万敛行手里拿着一个弩,那眼神就跟看一件宝物一样,爱惜的很。 程风也早已被万敛行手里的弩给吸引了,他走上前用眼睛扫过了弩的每一个零部件,这么好的东西程风还是第一次见,对于他这样从小就开始打猎,又对狩猎有很深研究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武器,特别是上好的武器,他见了就挪不开眼,眼睛像拉丝一样直直地勾着万敛行手里的弩看。 “和弓很像。” 万敛行笑着说:“是从弓衍变过来的,不过这个可要比弓好用。” 程风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这东西怎么使用。 万敛行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弩上游走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完美地配合在一起,弩箭就会嗖地一声射到你想让它去的位置,用过吗?” 程风摇摇头:“见过,但是没用过。” 万敛行把手里的弩直接扔给了程风,“试试。” 程风在手里掂了掂弩的重量,然后小心翼翼地摸着弩的每一个部位。 万敛行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树说:“朝着那棵树射上一箭试试。” 程风看了看,那树在院外,目测得千米以外,“能射那么远吗?” 万敛行笑着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程风无师自通,他瞄准以后嗖的一声一根弩箭就奔着目标去了,不偏不倚正好射中目标。 万敛行拍拍手说:“果然是我万家人,在骑射这方面就是有天赋。” 程风把弩抱在怀里看了又看,一看他就喜欢这东西,万敛行笑着说:“送你了,此弩千金不换,你好好用吧。” 程风笑着把弩放下了,“我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小叔给我找一把普通的弩吧。”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点道理程风是懂得,他刚才进院的时候看见万敛行十分钟爱此物,那抚过弩身的手指都透露着对弩的欣赏,他对弩如此的情有独钟,他怎么能让他割爱呢。 万敛行见程风不接这把弩便笑着说:“你姐刚挑走一把好弩,还有一把相对不错的,给你用吧。” 程风倒是不挑,有一把能用就行,但是他小叔这的东西即使排名是最差的,那放在外面也都是上等货。 万敛行吩咐下人给程风找了一把弩出来,程风打开木盒一看,虽然和万敛行那把有所不同,但也绝对是把上好的弩。 万敛行说:“这把怎么样?” 程风笑着说:“非常不错。” 万敛行笑着说:“这把我过去用的最多,跟随我多年,今天就送给你了。” “多谢小叔垂爱。” “你看顺不顺手。” 程风拿起弩朝着远处比量了一下,然后发了一箭,正中目标:“好用。” 万敛行用欣赏地眼光看了看程风,箭不虚发,百发百中,有点天赋。 “小叔,哪天去打虎。” 万敛行说:“不急,我看这天相过几天有雨,我们找个雨天出去。“ “雨天打猎?”程风习惯雪天和平常天气,雨天他很少出去。 万敛行点点头说:“雨天一样可以打猎。” “那就听小叔的吧。” 万敛行说:“你这几天准备准备,反复试试这弩好不好用,不好用,我马上让人给你改改,重新打造一把时间也来得及,这打猎不光要身手敏捷,这武器也必须得用起来得心应手。” 程风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面打盹的尚汐说:“小叔,你这里有没有富余的弩,小巧一点的。” 万敛行一看就能看透程风的心思,“你要给尚汐用吧。” 尚汐睁开了眼睛,她没睡着,他们叔侄两个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只是她对这弓弩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她射不准始终没有成就感,“我不要弩,我不跟着你们去打虎。” 这险她可不冒,她去就等于羊入虎了,是给老虎当开胃菜去了。 程风说:“不是让你去打老虎,平时打猎可以用,这弩比弓箭省力,你不是瞄不准吗,这个好瞄准,不信你起来试试。” 尚汐被太阳晒的是懒洋洋的,在程风的邀请下,她只好起来。 程风指点她一番以后她朝着远处射出第一根弩箭,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都射空了。 万敛行把拳头抵在了自己的嘴上轻咳一声,“我看不用给尚汐找弩了,她不适合用弩。” 程风说:“她是练的少,练的多就好了。” 万敛行说:“那目标就在那一动不动都射不中,你还带她打什么猎,就是猎物一动不动地蹲在那等着她射,她也命不中,往好听了说她是没天赋,往白了说是笨。” 尚汐不服气:“这能怪我吗?” 万敛行说:“那该怪谁,怪弩不长眼,还是怪弩不能和你心意相通,你当这东西是你心里想个地方,它就叭叭地射过去呐。” 尚汐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笨,她虽然不是多灵通的那种人吧,但是普通人她还是及格的,还不至于用笨这个字眼来形容她,于是她义正言辞地说:“就是这弩的问题,这弩不行。” 万敛行把自己的那把上好的弩拎了起来,“我这把弩可不是寻常的弩,我看你能不能射中,你若能射中我就把这弩送给你了。” 尚汐不是遇事就退缩的那种人,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当着万敛行的面她不想把脸面丢尽,这人最爱瞧不起人了,她希望自己能扳回一局。 她抱起万敛行递给她的弩,程风又在她身边指点了她一番,她深呼一口气,然后静气凝神嗖的一声射出了弩箭,射空了。 万敛行说:“架势很足。” 尚汐又射了一箭。 万敛行揉揉自己的眉心说:“和我预想的一样。” 尚汐也不死撑了,也不装模作样的做张做事了,这东西也挺沉的,端这么一会儿手臂都酸了,她看了看手里的弩说:“我确实逊色了点,但是这弩也不是没有问题。” 万敛行笑着说:“这弩都是我请能工巧匠打的,到你这里还出问题了,那你说说我这弩有什么问题。” 第485章 青铜机匣 尚汐指了指弩上的一个位置说:“这里应该是瞄准器吧?” 万敛行说:“那里是望山。” 尚汐说:“我不管它是望山还是瞄准器,这里应该有刻度。” “刻度?” 尚汐说:“这里必须有刻度,这里没刻度怎么能测准距离,你怎么调整发射角度,这两样都做不到,这东西也不灵活呀。” 尚汐又拍了拍弩身说:“还有,这里是不是该有一个青铜机匣,就你这弩能有什么威力。” 这刚才还让程风羡慕不已,让万敛行引以为傲的弩,两句话就被尚汐说的一文不值。 尚汐过了嘴瘾以后把手里的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拍拍手说:“行了,我不和你们凑热闹了,我要回去干活了。” 万敛行说:“你等等。” 尚汐说:“别给我找弩了,送我我也不要,没有瞄准器,我根本瞄不准。” 万敛行说:“你把我这东西贬低的一文不值,你就这样走了?” 尚汐说:“我不是乱说的,我是懂建筑的,也懂点榫卯技术,你这弩我看一眼就觉得一般,我建议你这弩该改良改良了。” 程风说:“你用弓箭的时候也没要求这么高呀。” 尚汐想了想说:“弓箭那东西太简单了,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不好改良,弓箭若要是经过我的手改良,你都射不中目标,所以对于弓箭我根本没法蝉出我的个人观点,这弩就不一样了,看着还是有点名堂的,稍加改良还是个东西。” 程风知道尚汐这是箭箭虚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非要在嘴上痛快痛快,这在万敛行这里逞口舌之快尚汐也不一定是对手呀,不过看样子,他已经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局面了。 万敛行说:“你今天哪里都别去了,你现在就把我这个弩上刻上刻度。” 尚汐说:“小叔,你以为刻刻度是那么容易的吗,我都射不到目标我画的标尺能准吗,我不画标尺你还能找到目标,我画了标尺你彻底没方向了,这东西得结合实践反复测量。” 程风也为了自己的弩更加好用,他自告奋勇地说:“要不你说怎么刻,我先在我这把弩上刻上刻度,我能射准,远近都行。” 因为程风和万敛行一样,他也对尚汐说的感兴趣,他想自己亲自动手,他认为刻几个刻度应该不难,他大致明白尚汐说的那个刻度起到的作用和用途。 尚汐白了程风一眼说:“你又不是射不准,你凑什么热闹呀,你们都是神弩手,根本不用什么标尺,就用这个射吧。” 尚汐看了看两个同时盯着她的男人,觉得自己可能要有麻烦了,她呵呵一笑:“那没我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尚汐正准备转身开溜,万敛行就给她喊住了。 “站住。” “小叔又有什么事情呀?” “我这就请几个在行的能人来,你指挥他们给我做标尺。” 尚汐说:“凭借小叔的身手,根本用不上标尺,小叔您这双眼睛就是标尺,标尺这种东西都是给我这种没什么天赋的人用的。” 万敛行说:“别贫了,拍马匹也没用,程风你陪和尚汐,今天我必须在我的弩上见到刻度。” “小叔……” 万敛行说:“这事没的商量,谁让你看出我这弩有不足之处呢,刻个标尺,再安一个你说的什么青铜机匣。” 尚汐说:“小叔,青铜机匣具体什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一点点。” 尚汐苦着脸伸出小手指给万敛行比量一下她知道多大一丁点。 万敛行说:“我觉得你还是很有见识的,虽然不知道你的见识来源于哪里,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我觉得对,我请人,不用你动手,你说出你的想法,剩下的就交给他们,我这不算难为你吧。” 尚汐用力点了一下头说:“不为难,但是顺带手给我也做一把趁手的弩吧。” 万敛行说:“你还不死心,你不是打猎这块料,天赋这东西你真的没有,我最会看人了。” 尚汐说:“我防身总行吧。” 万敛行说:“只要你能让人弄出你说的那样的弩,送你几把都行。” 尚汐说:“那一言为定,我只要一把。” 万敛行说:“我说的话一向言出必行。” 万敛行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给尚汐找来了好几个人。 尚汐一说这些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他们就在院子里面研究了起来。 尚汐一看,这挺好,看这样子用上她的地方不多,她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小院画图纸了。 “小叔,你这些能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万敛行说:“这些是专门打造兵器的,只要你能说出你想要的东西,他们就能打造出来。” 尚汐说:“什么东西都能吗?” 万敛行说:“太离谱的不行。” 三天的时间都过去了,小雨也哗啦啦地下了一场了,万敛行的弩上连一道刻度线都没有。 万敛行耐着性子问其中一个工匠说:“怎么没有进展?” 这人说:“侯爷要的标尺倒是好弄,这个青铜机匣有点难,要是真做出这个青铜机匣,这个弩就不得了,那等于是如虎添翼了,威力会比现在大上好几倍。” 万敛行一听,这事儿还真有戏,还真可以在驽上装上一个青铜机匣。 这改良以后的威力若真能增强数倍,那可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好事呀。 他问工匠:“装一个青铜机匣很难吗?” 工匠说:“绝非易事。” “能实现吗?” “能,但是侯爷得再等等,容我们几个再想想。” 万敛行说:“只要能做出来这么个东西,我等等也无妨。” 工匠十分肯定地说:“能做出来。” 万敛行此时也难掩心中的喜悦,这尚汐果然没有骗他。 晚上的时候尚汐躺在床上看书,程风凑过去看了看书上的内容,然后把书给抽走了,“你看这书做什么?” 尚汐说:“我想看看我说的这些东西是否有迹可循。” 程风把书扔到了一边说:“有没有迹可循,小叔都信了,非要在弩上装个青铜机匣不可了。” 第486章 我都四晚没睡觉了 “是吗,要是这事做不成他会怎么样?” 程风说:“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就负责提供思路,剩下的事情交给工匠,能不能做出来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尚汐说:“那能做出来吗?你今天去看进展如何了?” 程风笑着说:“几个工匠跟你一样,画了三天的图纸,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那你小叔岂不是着急了。” “他看着心情还不错,听小叔说那个青铜机匣已经有点眉目了。” “是吗?” “嗯,不过有点难度,还要等上一等。” “那请来的这几个工匠还挺有本事的。” “嗯,那也是你的提议好。” 尚汐说:“我也是随便一说,痛快痛快嘴罢了。”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尚汐竖着耳朵听,“又下雨了?” 程风笑了,“你这两天为什么对下雨这么在意?” “还不是因为你小叔,他不是说要雨天狩猎吗?若不是为了改良弓弩,你们今天就应该去打猎了吧?” “嗯,他确实要雨天捕猎。” 尚汐说:“这人还真是处处都和别人不一样,这雨天打猎不是给自己增加难度吗?天气好的时候进树林多好呀。” 程风笑了笑,伸手去解尚汐的衣服,“什么天气都可以打猎,有优势就得有劣势,都看小叔的意思吧,我什么天气都无所谓。” 尚汐捂着自己的领口说:“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上山打老虎吧。” 程风说:“哪天能去上还不一定呢。” 第二日。 程风去了他小叔的院子,发现人不在,他就去了工匠那里,不出意外,在这里应该可以找到他的小叔。 他进去以后先看到的就是一群人,粗略地看上一眼有十七人,一多半都是新面孔,原来的几个工匠都还在,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在钻研,屋子里面谁进来出去他们仿若无知,一门心思都扎在了研究上。 万敛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的最里面的一个位置上,他正看着程风一步步朝他走来,一看就知道他一直在想事情,脸上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但是能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不过等到程风靠近他还是露出了笑模样。 “小叔,哪里请来的这么多人?都是工匠吗?” “派人去外地请的,都是都机括很有造诣的人,希望事情能进展地快一些。” 从来没见过万敛行带佩剑,也没见他身上带有什么防身的刀或者匕首,平时也没见他对什么兵器感兴趣,但是提到打猎他才把他心爱的驽搬了出来,现在又一根筋地要改良弓弩,其实去打虎,这普通的弩也够用,让程风多少想不明白这改良弓弩对于万敛行到底是有多迫切。 程风坐在了万敛行的旁边,伸手给万敛行换了一杯热茶,“小叔,你可有几天没进宫了。” 万敛行说:“没劲,去了也没什么正事,除了喝茶就是下棋。” 万敛行也从来不这样吐露自己的心声,看来他真的是觉得喝茶下棋无趣,所以听说程风一家三口去打猎没带上他,他不开心了,像万敛行这样的生活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只有他自己清楚,千篇一律,了无生趣。 现在可好了,他心里就惦记两件事,一个是青铜机匣,一个是进山林打虎。 这两件事情没有轻重之分,都一样的重要。 程风见万敛行这般样子,只好提议:“小叔,看这天气,明天也有雨,要不我们先去打猎?” 万敛行笑了,“你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程风笑着说:“我是看你无聊。” 万敛行扇了扇手里的扇子说:“十日之内做不出青铜机匣就不等了,我们就先去把老虎打回来。” “小叔,感觉这老虎您势在必得。”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打虎不难。” “小叔莫不是打过老虎吧?” “你没打过?” 程风笑着说:“我打过各式各样的猎物,就是没打过老虎。” 两个人说的正起劲的时候,钱老板就来了。 他还没走近,万敛行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万敛行把手里的扇子一合,十分严肃地说:“呦,你这是怎么了,眼框子发青,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你快坐过来让我看看。” 钱老板走到跟前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那就是一副无精打采愁云惨淡的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呐。” 万敛行看着他有话要说这一副要诉苦的样,能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愁呀?还至于跑到他这里找他。 万敛行说:“我可提醒你呀,你这岁数可不比程风这个年纪了,万万不可贪恋床榻之事。” 钱老板一张老脸都要羞红了,他真是有苦难言呀:“小叔,您这是想哪里去了。” 程风一看,还真是,钱老板就像熬了几天没睡觉一样,人也憔悴了很多。 “姐夫,你这是什么情况呀,昨晚没睡觉吗?” 钱老板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地说:“我都四晚没睡觉了。” 万敛行又扇起了扇子,“呦,四晚不睡觉还能坐在我面前,你这身体可以呀,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吗?还是因为点什么不睡觉呀?” 钱老板说:“小叔,我每天提心吊胆坐卧不安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呦,你这也太难了,我这万信侯府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让你一个商贾之人都不能睡个安生的觉了?” 钱老板依旧愁眉不展,他唉声叹气地说:“小叔,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您有所不知,自从您要上山打虎,我这心里惴惴不安,日日担心你们打虎的事情。” 万敛行说:“打虎又不用你亲自上阵,你担心什么呀?” 钱老板用商量的口气说:“不瞒小叔,我最担心的就是百钱,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上山打虎呢!” “女流之辈怎么了,我们万家的儿女各个都是好样的,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睡不着觉就阻止百钱打虎,你学学人家尚汐,同样是家眷,她怎么就能睡着觉。” 第487章 汴京城南 钱老板说:“尚汐也担心程风到寝食难安。” 万敛行说:“胡说,昨天厨房还给她开小灶炖野味了呢,听说可没少吃,程风,你去把尚汐给我叫来,我亲自问问她,我要看看她有没有和钱老板一样的黑眼圈。” 这钱老说话非得把尚汐带上,不过尚汐确实如万敛行说的一样,昨天开的小灶,不过开小灶不止昨天,前天大前天都开了,谁让程风打回来那么一堆的猎物呢,尚汐不仅吃的好睡的也香。 程风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又不得不说:“不用问了吧,她在家睡回笼觉呢,也没有黑眼圈。” 万敛行对钱老板说:“你看看,人家尚汐这心多大,这都日上三竿了,她在家睡觉,钱老板你学着点,别豆大的事情都说不着觉。” 钱老板硬着头皮,顶着万敛行发怒的风险说:“小叔,要不然别让百钱跟着去了,我怕她给你添乱。” 万敛行说:“你去跟百钱说去,别跟我说,我也不替你去说,别弄的好像是我打虎不带着她一样,打虎是出于自愿,她若是不想去,我自然是不能逼着她去。” 钱老板说:“我说话不管用,她非去不可,这两天在马场练骑射呢。” 万敛行说:“这才是我们万家儿女该有的样子,你回去补觉去吧,本来岁数就不小了,这屈屈几日不睡觉你看着更老了。” 钱老板摸摸自己的脸,他问程风说:“我老吗?” 这不是为难程风嘛,程风看着如此憔悴不堪又忧心忡忡的钱老板说:“回去睡一觉还能恢复恢复你原本的面目。” 十日为期。 钱老板担惊受怕十日,但是该来的日子还是会来。 他都把自己跟着一起去打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刀还让冬柯给他磨了磨,都一样样地摆在他们的堂屋里面,明晃晃的。 万百钱看了以后说:“你这是跟着添什么乱呀?” 钱老板说:“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当然要陪着。” 万百钱说:“我是去打虎,不是去送死。” 钱老板说:“不管怎么样,明日我都要跟着你一起去。” 万百钱说:“你不擅长狩猎,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我分心。” 钱老板说:“可是我不跟着去,我担心,这些日子的心就一直悬着,一天都没安宁过。” 万百钱看着如此憔悴的钱老板说:“你呀就在家好生休息,打到老虎我们就回来。” 钱老板说:“什么意思呀,打不到老虎你们还不回来了?” 万百钱说:“狩猎狩猎,我们总不能见不到猎物就回来。” 钱老板这几天天天盼着他们进山遇不上老虎,这人竟然还见不到虎不回来了。 钱老板说:“要是老虎真的不在那片森林了呢?” 万百钱说:“寻找踪迹。” 钱老板举起自己的双手撑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这万家人简直是油盐不进了无法沟通。 他用力按压住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大脑也跟着晕沉沉的,他可怜兮兮地歪倒在榻上闭眼小憩,他是管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不等他们进山看见老虎,他就得先死于殚精竭虑上。 万百钱回屋找了一个被子准备给钱老板盖上,还没走到跟前,就有人来了,来的是万敛行的人。 “大小姐,侯爷让我来告诉您,弓弩改良好了。” “改良好了?”万百钱随手把手里的被子丢给了来报信的人,然后先一步出去了。 来报信的人看了看手里的被子,只好顺手放在了一边,然后快走两步去追万百钱。 眯着眼睛看到此景的钱老板被气的抓心挠肝。 他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百钱,你不管我了吗?你是要看着我冻死在塌上吗?” 万百钱听见钱老板的呼唤声笑了笑,这是大夏天,正是热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担心钱老板会冻死在这个大夏天。 阴郁了几日的万敛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笑脸,他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地站在武场中央,腰背笔直,手里端着一把威风凛凛的弩,那架势好威风呀。 “小叔。” 他看见来的人是万百钱,便兴奋地把手里的弩递给万百钱。 “试试。” 万百钱记过弩,在手里掂了掂,比改良前要重上一些,她端起弩瞄准远处的目标,只听嗖的一声,远处的一个木桩被射穿。 万百钱看着那木桩上被她射穿的孔洞,赞扬地说:“好弩!” 这时程风也跑来了,他看着远处的木桩说:“好大的威力呀,给我试试。” 他亲自感受到了来自改良后弩的威力,他赞叹一声:“不得了呀。” 这时钱老板也来了,他是追着万百钱的脚步来的,他以为改良没戏的弩竟然用了十三天的时间就被万敛行做到了。 程风不舍得放下手里的弩,朝着更远的地方射了一箭又一箭,可谓是百发百中,他激动地说:“小叔,这弩简直太棒了,这标尺太有用了。” 这么几下他就掌握了标尺的作用。 万敛行十分骄傲地说:“已经没有任何一把弓弩能和我这把媲美了。” 程风把弩交到了万敛行的手里,“小叔,明天您就可以用这把弩去射杀老虎了,看这天明天应该也是个雨天。” 万敛行开怀大笑,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的好兴致了:“明天我一定要试试这把弩的威力。” 第二日果然是个阴雨天,早上起床小雨就浠沥沥地下着,直到出门也没停过。 所有人穿戴整齐就去了汴京城南。 钱老板和尚汐坐在马车里面,看着万敛行带着的一队人他们也放心不少,这万敛行身边高手如云,想必应该不会有事。 一个下人禀报说:“侯爷,森林入口有人,看装扮也是为了打猎而来的。” “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 “你是?” “万信侯要打猎,闲杂人等回避。” “在下莫海窑也是来打猎的,可否上前和侯爷打声招呼。” 第488章 那我给你指一条路 莫海窑见此人没有确认出他的身份,于是他把戴在头上遮雨的笠帽摘了下来。 “原来是莫公子,我这就去禀报侯爷。” “侯爷,前面是莫海窑,也是来打猎的,他要见您。” 万敛行一听是他便说:“既然都是来打猎的,那就一起吧。” 万敛行轻踢了一下马肚子:“驾。” 莫海窑带着他的两名手下下马等着,因为马背上的这些人都带着雨笠,莫海窑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莫大哥,你怎么也出来打猎了呀?”说话的是程风。 莫海窑笑着说:“想着下雨天凉快,我就来了。” “雨天打雷危险,你可要小心了。”说话的是万敛行。 莫海窑仰头喊了一声:“侯爷,不知道您来此地打猎,冲撞您了。” 万敛行说:“不碍事,上马吧。” 程风看了一眼莫海窑身边跟着的两个人,那个身材瘦小的就是谷雨,“莫大哥,那边停着一辆马车,尚汐和钱老板在里面,你让谷雨去马车里面避雨吧。” 莫海窑顺着程风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远处真就停着一辆马车。 谷雨清亮而又欢快的声音响起了,别提有多欢快了:“程公子,我最近练功呢,我会拳脚功夫了,我也学会骑马了,我要跟着我们少爷一起去打猎。”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隔着帽子的遮挡,程风都仿佛看见了骨那率真稚嫩的眼神,这的声音里面传出的喜悦是嘈杂的雨声挡都挡不住的,程风真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雨天骑马打猎可不闹的,不小心就会受伤。 程风再次劝阻:“今天这样的天气路比较滑,你刚学会骑马不要进山。” 谷雨扯着脖子喊:“程公子,我深知马性,我过去是喂马的,我这马可听话了。” 万敛行喊了一嗓子说:“赶快上马,走了。”然后他的马是第一个跑出去的,程风只好也一蹬马肚子跟上万敛行。 尚汐撩着帘子,看着这一大群人消失在了森林入口,然后又把帘子给放了下来。 外面下的是大雨,进了树林淋到身上的就是小雨,就是这样的雨,下起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很大,干扰大家对猎物的判断,树荫里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阴森森的,这样的大夏天也会因为衣服被淋湿而感到凉飕飕的,马儿跑起来更是带来一阵阵寒意,身体不好的人甚至会打起寒颤。 这进入森林的感觉完全和谷雨想的不太一样,他这一路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就勒紧缰绳死命地跟着大家后面跑,目的地是哪里他一概不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多次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多亏他这匹马不错。 万敛行一马当先始终跑在前面,一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跟着他,除了对马儿发出号令的声音听不见别的声音,知道的他们这些人是去狩猎,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一场追杀。 万敛行带着大家直奔森林深处,他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家也都跟着他纷纷下马。 快要跟丢的谷雨已经吓的直接趴在了马背上,他总算没跟丢,他后悔了,他不想跟着大家再赶路了,他想回去,但是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少爷,他们是打猎吗?” 莫海窑也没打过猎物,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跑进树林这么深的位置,这树林里面阴森森的,不是跟着这些人他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按照他起初的想法就在近处打打猎。 莫海窑问卢辰:“打猎要走出来这么远吗?” 卢辰说:“少爷,他们这一定是要打大猎物。” 打猎都想打大猎物,这个莫海窑倒是理解,不过这些人的行为可是有点奇怪了,“他们这是在找什么?” 卢辰说:“可能是动物的脚印。” 这是雨天:“脚印还能看清吗?” 卢辰摇摇头说:“我没怎么进过山,不过有经验的猎人不论什么样的天气总是能找到猎物留下的蛛丝马迹。” 前面的一群人都牵着马往前走,眼睛盯着地面,时不时会留意一下四周的环境,一个个的样子都是十分地谨慎。 莫海窑说:“什么猎物算大猎物?” 卢辰说:“野猪吧,估计他们是在找野猪。” 大家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万敛行说:“上马吧,看样子我们离它还有很远呢。” 万敛行踩着脚蹬上了马,在这样的雨天,万敛行的马依然跑的很快,大家一个个身手敏捷的都跟了上。 跑在最后的依然是谷雨,他后悔死了,当时对程风说的大话他现在都觉得臊得慌,他还打什么猎了,能平平安安地跟着大家去,再跟着大家回去他就谢天谢地了。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但是大概跑出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的马又停了下来,所有人又都下了马,莫海窑牵着马走到了程风的旁边,程风正在看地上的草。 “程风?你们是要打大猎物吗?” 程风把他头上的雨笠掀到了后背上,任由雨水拍打他的脸。 “对。” “是要打野猪吗?” “谁说的我们要打野猪?” 莫海窑说:“我的护院卢辰说的。” 程风说:“你看这么大的阵仗像是打野猪吗?为了一头野猪我小叔能在雨天出来吗?” 莫海窑说:“那是打什么?” 程风说:“你打过猎吗?” 莫海窑摇摇头说:“我没到过。” “那你身手好吗?” “我只会一点防身术。” 程风说:“那日游湖我见你救我的时候很是勇猛。” 莫海窑说:“我那不是见你有危险吗,想着一你是好人。” 程风说:“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带着他们赶快出树林。” 程风用手给莫海窑指了一个方向说:“朝着那边一直走,你就能出去。” 莫海窑说:“你们到底要打什么?” “老虎,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 莫海窑心里一震:“老虎?” “对,已经看到它的粪便了,不止一只,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第489章 谷雨不见了 “程风——” 程风三步并成两步跑到万敛行的身边,“发现什么了小叔?” 万敛行的帽子也摘了,头发圈都被雨水给打湿了,他指了指地上的脚印笑着说:“你看看。” 程风一看,“这是成年老虎的脚印。” 万敛行笑着说:“这老虎应该很大。” 万敛行对大家喊了一嗓子说:“大家提高点警惕这老虎离咱们可不远了。” 这时原本就很警惕的一群人变的更谨慎了,每有走一步都跟趟机关一样,他们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手里的弩都上好了箭,随时准备射杀老虎。 这时一个人喊了一嗓子:“保护侯爷,上马戒备,我这里发现了新鲜粪便。” 所有人都身姿矫健地上了马,就在所有人都在保护万敛行的时候,万敛行还不忘指挥大家:“朝着那个方向追。” 听说是打老虎的谷雨已经被吓的趴在马背上瑟瑟发抖,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他哭咧咧地商量莫海窑说:“少爷,我们快跑吧。” 莫海窑说:“老虎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我们跑还来得及吗?” 谷雨说:“不跑就更来不及了。” 这时突然传出一声虎啸,感觉整个山林都跟着颤了颤,树林里的鸟兽也被惊吓的四处逃窜慌不择路,他们胯下的骏马也发出了嘶鸣声,只听一个人大喊一声:“来了,来了。” 这一声虽然喊的很紧迫,但是听不出此人的畏惧和胆怯,声音里面还夹杂着隐隐的兴奋。 万敛行也喊了一嗓子:“只许射虎头,不许射虎身。” “明白——” 莫海窑听了万敛行的话更是身体发麻,都千钧一发的时候了还只许射虎头,人和人的胆识就是不一样,万敛行这群人要追着老虎跑,他和谷雨想逃跑。 就在他寻找程风指给他返回方向的路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以闪电般的速度窜了出来,莫海窑的马受了惊一般抬起前蹄,嘴里发出嘶嘶的吼叫声,他死死的抓紧缰绳不去任由马儿横冲直撞,他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此庞然大物便一头栽倒在地随着一声哀鸣便再没有爬起来。 万敛行见到栽倒在地的老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射中虎头的各个有赏。” 莫海窑定睛一看,真是一条两米多长的老虎,那虎头上插着好多的箭,他现在才知道,这里的人各个都是精通骑射的好手,他刚才的担心是多余。 一个人说:“侯爷,前面有声音,应该还有一只。” 程风说:“放它去吧,看脚印是一只幼虎。” 万敛行笑着说:“不捕幼兽,不伤小兽,不杀孕之兽;不破鸟巢,不踩鸟卵,此为礼法,没想到我侄儿深知礼法。” 程风听了呵呵一笑,他汗颜,他懂什么礼法,他是打猎多年深谙此道,要是把幼兽捕了,以后就没的捕猎了,所以打猎讲的就是不能一网打尽赶尽杀绝,给猎物活路就是给自己活路。 万敛行扬扬手说:“收。” 莫海窑这才发现身边只有卢辰在保护他,谷雨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如梦初醒一般问卢辰:“谷雨呢?” 卢辰环顾一周,没看见人影:“人呢?刚才他还在马背上趴着呢,我刚才只顾保护少爷了,没留意他,这怎么一眼没看见人家就跑了呢?” 莫海窑心想坏了这人不会跑丢了迷路吧。 “他能朝着哪里跑呢?” 卢辰说:“反方向吧,逃跑一般都是向后跑。” 莫海窑焦急地唤了一声:“程风。” 程风正在分享万敛行的喜悦,莫海窑的声音低哑,大家又笑声一片,他没听见莫海窑在和他说话,他指着虎头向他小叔邀功:“小叔,这支箭是我射的。” 万敛行笑着说:“好,我侄儿好箭法。” 万百钱说:“小叔,这支有红漆的是我的箭。” “我侄女英姿不减当年,当属女中豪杰,好。” “侯爷,这支是我的。” “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好。” “侯爷这支箭是我的。” “好……” …… 莫海窑又唤了一声:“程风。” 这回听见了,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莫海窑一脸的焦急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事:“怎么了莫大哥?刚才可有受伤?” 莫海窑摇摇头说:“我没事,你替我侯爷说一声,我要先走一步了。” 程风说:“你是要回去还是去打猎物,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程风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少个人,“谷雨呢?” 莫海窑说:“我就是要找谷雨去,刚才你们打虎的时候他可能因为害怕跑掉了,但是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我和他都不认识路。” 程风说:“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莫海窑说:“卢辰说应该是往反方向跑了。” “他看见了?” “没有,是猜测。” 程风说:“慌乱的时候人是不择路的,不一定是反方向。” 莫海窑说:“那我现在就得去找他,免得他跑远了我追不上。” 程风说:“先别急,问问有没有人看见他,别背道而驰,那就离他越来越远,并且这附近有虎,他一个人怕是有危险。” 程风这样一说,莫海窑更焦急了。 程风对观赏老虎的一群人说:“大家先别看了,你们刚才有没有人看见谷雨。” “谁是谷雨?” 程风说:“就是莫大哥带来的那个小孩。” “那个小兄弟呀,没看见。” 所有人都纷纷表示没看见。 万敛行说:“赶快找人吧,若是撞上老虎凶多吉少。” 莫海窑赶紧上马:“我去找他。” 程风说:“等等莫大哥,先摸清方向再追,不差这个时间,没有根据的乱找反而耽误时间。” 这里的脚印已经被他们踩踏的快乱套了,但是大家还是在四处地观察脚印,没有过一点的蛛丝马迹。 这时万百钱说:“应该是这个方向,左边我们没去过,不过……” 大家都跑了过来,莫海窑说:“不过怎么样?” 万百钱眼睛看着远方说:“赶快追吧。” 第490章 小跟班谷雨走丢了 莫海窑一看大家的脸色就觉得不对,他问程风:“到底有什么隐情?” 程风说:“这孩子不是自己骑马走的。” “那是怎么走的?” 程风说:“应该是马受到惊吓把人拖走了,得赶快追,要是雨越下越大,这点留给我们的痕迹若是被雨水冲刷淡了,这人就不好找了。” 太过严重的话程风没有说,因为一向冷静自持莫海窑已经整个人看着不太好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人,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人,幸运的话人没准没事。 程风对万百钱说:“姐,你陪小叔先回去,我带几个人去追。” 万百钱多少有几分不放心程风,毕竟山上有老虎,她担心程风的安危。 程风看出了万百钱的担心,“老不不在这个方向,我们寻着痕迹一定能把人找到。” 万百钱只好点点头,她转身去找万敛行程风则是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出发了。 他们循着脚印和草被压过的痕迹一路地往前追,追出去有五里地远,程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伸手取了地上的一小块泥,在手里撵了撵,又闻了闻,虽然味道很淡了但是还是能闻的到。 莫海窑说:“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程风说:“谷雨应该是受伤了,到这个位置就开始发现他的血迹了,得加快脚步了。” “这马不会一直拖着谷雨跑吧?”莫海窑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因为他不会看脚印,也看不懂谷雨留下这很不明显的痕迹。 程风说:“不好说,就怕这样,这马一旦受惊吓,它会变得狂躁不安,马蹄横飞,到处乱跑,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好说。” 直到大家走走停停半个时辰都没见到人影时,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这人被拖出这么远还能活着吗? 情况真就像程风说的那样,雨越下越大,随着雨水的冲刷,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了,他们前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此时已经没了方向。 程风说:“我们向前兵分四路找吧,有线索就给大家一个信号。” 随着时间的流逝,分散出的去的人还没有一点的消息,气氛越来越来越紧张,时间每过一分钟危险就会不断地增加。 大家忽远忽近地喊着谷雨的名字,他的名字也一圈圈地在森林里面来回回荡不绝于耳。 就在莫海窑要绝望的时候,这时远处传来了信号,他死气沉沉的脸上才有了一点生气,他四顾茫然地问了程风一句:“是找到人了吗?” 程风说:“在那边,我们去看看。” “我们发现了这个,你们看看这是谷雨身上的吗?” 莫海窑拿过来看看了,“这确实是谷雨身上的一块布料,错不了。” 一个人说:“那朝着这个方向追就是对的了。” 一群人朝着这人说的方向疾步追了过去,路上又见到了谷雨衣服上的一块碎布,上面不但有泥,还残留着谷雨的血迹,这样的雨水都没有冲刷干净这块布,可见谷雨伤的不轻。 莫海窑攥着碎布的手不停地颤抖,他也感觉到了这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程风想让莫海窑有个心理准备,“莫大哥可能很快就能见到人了,又看见血迹了。” 莫海窑的心都快碎成渣了。 所有人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在远处看见了一动不动仰面朝上的谷雨,那脸白的跟纸一样,就像是一个溺了水的人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程风伸手摸了摸谷雨脉搏,又摸了摸鼻息,弱的很,几乎和断气了没什么区别了。 “还活着。” 程风快速地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塞进了谷雨的嘴里,“止血的,短时间能吊着他这口气。” 莫海窑伸手想把谷雨抱起来,一个人说:“等一下,先看看他伤到了哪里。” 谷雨浑身是泥根本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这个人伸手在谷雨的身上摸了一遍说:“他的肋骨断了两根应该是马踩踏的。” 莫海窑说:“血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不用问他的心里也大概有数。 这个人把谷雨半个身子扶了起来说:“他是仰面朝上被马一路拖到这里的,后背的肉磨坏了。” 看着如此难过的莫海窑,程风说:“先回去,他年轻,能挺过来。” 莫海窑抱起毫无知觉的谷雨,嗓子里面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他想把他放上马背,但是体力不支举不上去。 卢辰说:“少爷,把人交给我吧,我能骑马把他带回去。” 大家齐上手把人弄上了马,又用一根绳子把人捆在了卢辰的后背上。 听见树林里面有了声响,尚汐撩起马车轿厢的车帘看了一眼,她心情不错地说:“他们回来了。” 钱老板闻声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看见了万敛行身边的万百钱,他起身拿起雨伞下了马车,他伸手和他们打一声招呼:“小叔,百钱。” 很快大家就到了眼前,钱老板上前拉着万百钱的手说:“百钱你没有受伤吧。” 万百钱摇摇头说:“没有。” 尚汐也下了马车,她连他们打回来的老虎都看见了,就是没有看见程风,她的心忽地一沉。 “小叔,程风呢?” 万敛行说:“莫海窑带去的那个小孩走丢了,他跟着去找了。” “莫海窑?” 钱老板也有点吃惊:“莫海窑什么时候和你们进的山,我怎么没看见?” 万敛行说:“在森林入口遇见的。” “也是去打猎吗?” 万敛行说:“遇见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不过进里面是跟我一道去打的虎。” “到底是谁走丢了?” 万百钱说:“他的那个小跟班谷雨走丢了。” “这大雨天人怎么迷路了呢?” 万百钱说:“马受到惊吓把人拖走了。” 钱老板说:“哎呦,那人岂不是得受点小伤。” 万百钱说:“希望只是受点小伤。” 尚汐说:“还能更严重吗?” 万百钱说:“先不说这些,你们上马车吧,我们先回去。” 尚汐说:“不等他们吗?程风还没回来呢?” 第491章 家里家外的两副面孔 万敛行说:“这大雨天都在这里等着做什么,程风不会有事,那身手好着呢,让人留下一副车马在这里等他们。” 雨下的这样大,尚汐想不惦记程风他们的安危都难,隔着雨帘她望着森林的入口,心里慌乱极了,她把谷雨走丢了和失踪了联系再一起,又和下落不明联系在一起,她是越想越怕,不由得浑身战栗,茫茫的大森林找个人谈何容易呀。 万百钱对愁眉苦脸的尚汐说:“上车,你帮不上忙,还容易被吓到。” “谷雨一定会受伤吗?” 万百钱说:“凶多吉少。” 这万百钱说话也太直接了,听了这话的尚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心里的担心和难过之情不言而喻。 在万百钱的要求下,尚汐只好乖乖地上了马车,和来时一样她与钱老板面对面而坐,不同的是,来的时候她听钱老板啰嗦了一路,此时他俩两个人却面面相觑两无言。 现在她不觉得钱老板是啰嗦了,打猎危险不危险可以暂且不说,原来进山就很危险,这谷雨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吗? 她在心里替谷雨捏了一把汗,这人肯定不是很好找,不然这些人拖着虎都回来了,他们却迟迟不见踪影。 心急如焚的她都快坐不住马车了。 尚汐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的天气莫海窑要带着谷雨出来打猎,谷雨身子骨那么弱小,他能打猎吗,遇到野兽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吧。 咳,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进入汴京城,尚汐耳朵里面就不只是雨水混着车轮马蹄的声音了,她能听见街上有人在说话,也能感觉到他们的马车前进速度慢了下来。 这是雨天,街道上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那平日里面的繁华景象在这场大雨降临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被雨水冲刷的路面像镜子一样反着光,阴森寒冷。 尚汐撩起马车轿厢上的帘子往外看了看。 原本行色匆匆的人们因为他们的路过都停下了脚步。 “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是万信侯吧?” “是万信侯,他的马我认识。” 一个人激动地说:“你们看,那马车上拉着的是老虎。” “万信侯去打老虎了?” “还真是。” “我第一次见老虎,这老虎可真大,能打到这么大的老虎,万信侯得多勇猛呀!” “你们看,万信侯背上背的是弩吧,好威风呀。” 万敛行骑在马上,浑身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头上戴却带着一顶斗笠,他的马不慌不忙的行走在大街上,就像游街一样。 “万信侯长什么样呀,都说他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真的吗。” “都说他身高八尺,这么看他果然好高呀。” 大家众说纷纭,万敛行就那样让大家欣赏他打回来的老虎和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 坐在马车上的尚汐可是有点着急,她这心里搁着事呢,想早点回到后侯府等程风,不想在这样的阴雨天坐在马车上晃。 半个多时辰终于晃回家了。 这一进侯府,老管家就带着人等在了门口。 “侯爷,你可算回来了,可把老奴给惦记死了。” 万敛行笑着说:“老管家,你看见我打的老虎了吗?” 管家老头说:“看见了,看见了,侯爷威武,侯爷快下来,一会该染风寒了。” 万敛行十分得意地从马上跳了下来,“冻死我了,老管家,汤泉煮好了吗?” 老管家一边踮着脚往万敛行的身上披衣服,一边说:“都煮好了,侯爷快去驱驱寒吧。” 万敛行回头看着身后的这些人说:“泡汤泉我就不带着你们了,你们回去自己想驱寒的办法吧。” 丢下这话他就迈着长腿急匆匆地走了,赶往他的素泉阁泡汤泉去了。 尚汐看着万敛行的背影说:“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冷呢,这一路给他招摇的,在大街上他装的是威风凛凛,回家就冻的跑去泡汤泉了,这家里家外的两副面孔反差也太大了吧,大街上的行人知道他这样吗。” 尚汐这话可是说到了钱老板的心里了,他也觉得这个侯爷太能招摇过市了,这很快汴京城就会传出万信侯打虎的英雄事迹。 “夫人,我们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万百钱笑着说:“我没那么冷。” 钱老板心疼地说:“怎么可能不冷,你们同样骑着马,你看把小叔冻的,他都冷成那样了,你还说不冷。” 万百钱说:“这已经很幸运了,去了就把老虎打回来了。” 尚汐说:“那要是打不到老虎呢?” 万百钱说:“那就不会出山,所以这点雨不算什么,走吧,回去歇着。” “那程风什么时候回来呀?” 万百钱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总得先把人找到,希望那小孩能逢凶化吉。” 钱老板说:“这真就被黄尘鸣给说中了。” “他说什么了。”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黄尘鸣给谷雨随便相了一面,说他最近有祸事。” “啊?”尚汐平时不太信这些,她觉得人各有命,但事在人为。 钱老板点点头说:“我说的是真的。” 尚汐说:“早知道这样,那应该在家里躲着才行。” 钱老板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定数。” …… 程风等人一路护送莫海窑他们回到莫府。 当郎中给谷雨处理伤口的时候,这人的后背已经被马拖的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莫海窑问郎中说:“这人有性命之忧吗?” 郎中说:“算他命大,伤的这么重,能有口活气已是奇迹,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莫海窑自责地说:“都怪我,我就不该带他去打猎。” 卢辰说:“少爷,这也不能怪你,你都说让他在家里待着了,他不干呀,哭着喊着要跟着。” 莫海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蹲在地上,在从谷雨身上扒下来的那堆脏衣服里面一通翻找。 “莫大哥,你找什么?” “我找谷雨的护身符。” “护身符?” 第492章 你小叔是为了找刺激 “对,黄尘鸣给他写的,他每天随身带着。” 卢辰跟着一起翻找,不一会儿卢辰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荷包给莫海窑看。 “少爷,是不是这个?” 莫海窑接过荷包香囊,打开看了一眼,护身符果然在里面,莫海窑面露喜色,“就是这个。” 卢辰说:“少爷,你还信这个呀,这要是管用,谷雨就不该出事。” 莫海窑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把荷包合上,他对卢辰说:“不对,话不能这样讲,正是有了这个护身符,谷雨才活着回来了。” 平时什么都不信的莫海窑在这个时候也信了,他转身把荷包系在了谷雨的床头上,希望这个平安福能继续给谷雨带来平安和好运,让他快点好起来。 看着浑身湿淋淋的莫海窑,一直在这里照顾谷雨的梅姨说:“少爷,你去换身衣服吧,这里有我照顾,你可以放心。” 冰凉潮湿的衣服就紧紧地裹在莫海窑的身上,因为惊恐担心耗费了他大量的心力,他整个人都变得没有温度了,他心里的凉意远超过这身衣服给他带来的寒冷,他就像个无知无觉的人一样一直守在这里,生怕有噩耗从谷雨这间房里传出。 在梅姨的提醒下,莫海窑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这时也想起了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程风也穿着湿淋淋的衣服。 程风后背上的衣服已经快用他的体温腾干了一半,正冒着热气,莫海窑一直是个非常沉稳思虑周全的人,今天却乱了阵脚,看着被自己怠慢的程风说,“我给你找一身衣服换上吧,这样容易伤寒。” 程风说:“不必了,我先回去给尚汐报个平安,你也好生休息一下。” 这谷雨也找回来了,伤口也清理的,还有心跳有呼吸,虽然人在昏迷,但是醒来是早晚的,程风认为只要有口气这人就有活路,他们再担心谷雨也是外人,真正能被牵动内心的只有莫海窑,他觉得此时最应该压压惊的就是莫海窑,这人脸上的担忧恐惧之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减一分。 莫海窑说:“今天多谢了。” 程风说:“莫大哥和我不必客气。” “程风,我今天该听你的话,把谷雨留在马车上,你再三劝阻我都没听,是我害了谷雨。”莫海窑为此一直在心里自责。 程风宽慰莫海窑说:“人都到森林入口了,他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你劝他止步他也不定会听,经此一难,他必长一智,莫大哥不必太担心,谷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莫海窑感激地说:“借你吉言。” 程风离开后直奔侯府,他知道没看见他的尚汐一定会很担心。 果然尚汐坐在家里无心他是,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地等他,这么久的一段时间里,她凭着自己非凡的想象力,已经把自己吓的面如纸色,手脚冰凉,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下就站了起来。 尚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尚汐,我回来了。” 尚汐冲了过去,程风按着她的肩膀,防止她冲进自己的怀里说:“我身上湿,在家等着急了吧?” 尚汐点点头。 “害怕了吧?” 尚汐又是点点头。 程风说:“我没事,没受伤,到里面说。” “那,谷雨找到了吗?” “找到了,后背受了点皮外伤,肋骨被马踩断了两根,其他一切都好。” 尚汐听程风说着这样轻描淡写的,她以为不严重呢,她这颗不安的心也终于踏实了。 “没事就好,肋骨断了还能长上,只要人没伤的太重就行。” 她看着程风这一身衣服还冒着寒气,于是伸手帮忙往下脱:“让人给你烧了水,你赶快去泡泡,不然你得染上风寒。” 程风笑着说:“没那么娇气。” 尚汐说:“你赶快去泡,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程风刚泡进木桶里面没五分钟,尚汐就拿着衣服来了,她把程风的衣服放在一边的椅子上面,然后拿起一个水瓢往程风身上一飘飘地浇热乎水。 “舒服吧?” 程风笑着点点头,“舒服。”尚汐这么殷勤地帮他洗澡他能不舒服吗?此时的他老享受了。 尚汐说:“谷雨那小孩得哭的老惨了吧,我看那孩子挺脆弱的,感觉平时一句话说错了他都得哭,这次遭受这么大的罪,他哭完了吧。” 程风想了想说:“谷雨没哭。” “没哭?这小孩这么坚强吗?我看不像呀?” 程风说:“现在是没哭,以后会不会哭不好说。” “什么意思?” 程风说:“他现在昏迷,还没知觉。” “啊?”尚汐一瓢水就泼在了程风的脸上,程风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就呛水了,“都昏迷了,你刚才还说他一切都好。” 程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你是想淹死我吗?幸好我懂点水性,不然你现在就可能没有相公了。” 尚汐没好气地说:“我不是想淹死你,我是想改嫁。” “想的美。”程风拉着尚汐的小手说,“谷雨没事,不用担心,他有气,活的,就这点伤肯定能挺过来。” 尚汐说:“他那个身子骨和你们没法比,他看着就不结实。” 尚汐又说:“这莫大哥老难过了吧,这谷雨可是曾经靠讨饭为生养着他,这样同甘共苦的感情不多见呀。” 程风点点头:“平时那么冷静的莫大哥今天也慌了神,一直守在谷雨的房间。” “为什么都在雨天打雷呀?这不是平添危险和难度吗?能不能打到猎物都还是其次,这样的天气在深林里面想自保都难吧?” 程风说:“这要看是谁进森林,这不是恶劣的天气,就是个平常的雨天,对于有经验的人进出森林不会遇到危险。” 尚汐说:“你小叔是为了找刺激,莫大哥是图什么呀,他平时那么稳定的一个人,怎么也出来找刺激了。” 程风笑了,他小叔做事有点出其不意,不找点刺激他都不甘心,至于这莫海窑吗,他今天也想了一下,但是不知道对不对:“我猜莫大哥可能是身体原因。” 第493章 完整的虎皮 尚汐一边给程风搓着肩膀一边问:“什么身体原因非得雨天打猎呀?” 程风说:“这可能是他的难言之隐吧,他现在看着身体无异于常人,但是他身上没有太完好的皮肤,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身上那样的伤也不会恢复如初,坐下的疤痕会伴随他的一生。” “那和打猎有什么关系?” 程风说:“应该很怕太阳晒吧,现在的太阳多毒呀,雨天打猎他反而会舒服一些。” 尚汐想了想说:“好像有点道理,他好像是不喜欢晒太阳。” 回来这么久了,程风就觉得少点什么,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了。 “儿子呢?” 尚汐说:“看老虎去了。” 程风说:“那不能吓到儿子吧,派人叫他回来吧。” 尚汐说:“让人去叫了,始终不回来。” 程风想了想说:“那应该就是不害怕,尚汐,你看见打回的老虎了吗。” 尚汐说:“远远看了那么一眼,因为太大太吓人,总担心它会突然一跃而起咬断我的脖子。” “死透了,不用怕。” “晚上吃虎肉吗?” “你想吃虎肉?” 尚汐摇摇头说:“我没想吃,我就是问问,正常打回的猎物不就是为了吃吗?” 程风知道尚汐的心思,前些日子打回的野味,尚汐吃了好几天,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 他拉了拉尚汐的小手说:“这老虎我们谁也吃不到,不出今晚这老虎就得送到宫里。” “献给皇上吗?” 程风点点头。 尚汐十分地不理解:“费这么大的劲,冒这么大的危险,打回来的虎要送走。” 程风说:“你以为小叔为什么去打老虎?” “就为了讨好皇上?” 程风笑着说:“你这话可不要让小叔听见,是为了献给皇上。” 尚汐说:“我现在谁也不服,就服你小叔,这一天天的能把人给折腾死,大家都围着他转,他围着皇上转。” 程风笑着说:“折腾不了几天了,很快我们就回去了。” 尚汐说:“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看看图纸去,争取早点把图纸交到你小叔的手上。” 程风抓着尚汐的手说:“我这澡才洗一半,你不管我了呀。” 尚汐说:“打虎你都能,洗个澡你有什么不能的,自己洗吧。” 尚汐这一起身,程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尚汐说:“你不洗了?” 程风说:“其实我是饿了。” 也是,折腾这么一大天,这人能不饿吗?尚汐说:“我叫人去给你弄点饭回来。” 程风说:“不用麻烦别人了,我去煮碗面,你也没吃吧?” 尚汐回来也没吃饭呢,就在家里傻等程风了。 “吃,我和你一起去膳堂,我给你生火。” “成。” 在去膳堂的路上两个人正好遇上衣冠楚楚的万敛行,那气色好的,那精神头足的,一把雨伞都遮不住。 “小叔,您这是去哪里呀?” “进宫。” “雨这么大,又是这个时间了,明天再去呢?” 这雨眼看着越下越大,估计得下到夜里。 万敛行说:“我就是要冒雨进宫,这才突显我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之心。” “小叔,我去膳堂煮面,你吃一口再走呢?” 万敛行说:“不用带我的饭了,我去宫里面吃。” 尚汐捏了一把程风的腰,程风忍着笑对万敛行说:“小叔,雨天路滑,您慢点走。” “知道。” “小叔,早点回来。” “知道。” 尚汐伸手又掐了一把程风的腰,等万敛行走了,他们两个人才继续往前走。 尚汐嘟囔一句说:“真是守什么人学什么人。” 程风说:“你这又是指谁说的谁呀。” 尚汐说:“指的你小叔说的你,你再跟你小叔学上一段时间,你都可以去宫里伺候皇上了。” 程风伸手把尚汐往雨伞里面搂了搂,“胡说什么呢,那活我干的了吗,往里来,别淋雨。” 尚汐说:“我刚才就说打两把伞,你不信,非打一把。” 程风说:“你长这么小也不占地,一把伞足够了。” 尚汐说:“我长的再小也是个人,我占不占地也得有我的地儿。” 程风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打一把伞,我可以搂着你,我这不是怕你冷吗?” 尚汐说:“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左右逢源,逢场作戏这一套,你趁早收收,离开你小叔咱们用不上。” 程风说:“我哪有。” 尚汐说:“你有,你一见你小叔就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 程风说:“怎么可能呢,我你连谄媚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 尚汐说:“你刚才那贱嗖嗖的样子就是谄媚。” 程风都被尚汐给说笑了:“我哪有,竟胡说,小叔不是外人,我作为侄子关心关心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程风,你小叔说进宫吃饭,他是不是和皇上吃虎肉呀?” 程风看着尚汐仰起的脸,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 “你怎么会这样想。” “这个时间进宫去吃饭,还带着一条老虎,不是吃虎肉是做什么?” 程风说:“也不知道你这一天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小叔进宫是为了给皇上献虎皮。” “献虎皮?” “对,你没看见那老虎除了头以外浑身上下都没有受伤吗?” “说明什么?” “说明小叔要给皇帝献一只完整的虎皮,这虎皮越完整越值钱,像今天打的这只成年老虎,体长有两米半,这样一张完整的虎皮更是稀有,这么罕见的好东西小叔肯定是要献给皇上的,” “不献给皇上也不犯病吧。” 程风说:“肯定犯病,且不说这打虎的初衷就是为了皇上,这整个汴京都知道小叔打虎的英雄事迹了,很快也会传到皇上的耳朵,皇上手眼通天,有些事是瞒不过他的耳目的,小叔若是这样明晃晃地独享一张这么鲜有罕见的虎皮,那让皇上心里怎么想,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这稀有的东西更应该他优先享有。” 尚汐点点头表示认同,“嗯,你在这里呆久了,你都有一股子的政客的味道了。“ 第494章 这是老虎? 程风笑着说:“你这又是在骂我吧。” 尚汐说:“不不不,我是在夸你活得通透了。” …… 第二日早晨,两个人还没睁眼,就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程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尚汐也一脸的问号。 “你儿子怎么哭的这么卖力。” 程风坐了起来,伸手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好久没听见程攸宁这样哭了,这一定是遇到什么让他委屈的事情了,否则不能。 “啊啊啊——” 这哭声撕心裂肺的,程风的鞋子还没穿上人就推门进来了,那门咣当一声就砸在墙上,然后跟抽了筋一样晃荡晃荡,可以想象,这孩子是扑门而入并且有点用力过猛。 程风一边提鞋的后跟一边问程攸宁:“怎么了哭成这样?” “啊啊啊,老虎不见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程攸宁拉着程风的手说:“呜呜呜……爹爹你把老虎找回来。” “老虎不见了,爹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都送到宫里的老虎程风还上哪里找的回来,程风只能装作不知道老虎的去向,因为程攸宁还小,很多事情还没到他能听懂的阶段,所以该隐瞒的大家都会隐瞒。 程攸宁晃晃着脑袋说:“我不管,我就要老虎,你现在就把老虎找回来。” 程风说:“老虎找不回来了。” 程风对他一向有求必应,他以为找程风,程风就能把老虎找回来,没想到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爹爹找不回他想要的老虎,他这心里委屈的无以名状,于是他嘎嘎两声,哭的更凶了,眼泪像豆子一样往下掉,程风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情急之下,程风为了能制止住程攸宁的哭声,他说:“要不爹爹去给你打一只老虎回来。” 程攸宁立马不哭了,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就那样看着程风,“真的。” 程风的心都要被程攸宁给看化了,就在他上演慈父的时候,尚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不行,谁也不许进山打老虎。” 一听尚汐的话,再看尚汐的态度,程攸宁嘎嘎两声又哭了起来,哭的不仅卖力,还很委屈,看着这么难过的程攸宁,程风心疼极了,就这几声已经给程风弄冒汗。 尚汐给程风一个眼色,程风也不敢提打虎的事情了。 尚汐穿好衣服,把程攸宁晾在了一边,要别的东西她还能考虑考虑满足他,要老虎绝对不行,她要让他知道,眼泪换取不来任何的东西,连同情都换不来。 程风也处在尴尬为难之中,答应了又反悔,他这好父亲的形象看着都不如往日那样高大伟岸了,除了答应程攸宁的条件,其余许诺给他什么他都不干,就是哭。 尚汐心想哭就哭吧,哭不坏,顶多就是听着闹心点,但是总是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事事顺心,估计一会儿哭累了就不哭了。 程攸宁也不傻,见哭了一会儿也没达到目的,索性他也不哭了,哭这么一会他也口干舌燥直咳嗽,于是他擦擦眼泪从程风的身上跳了下来,然后跑了。 程风说:“你去哪里呀?” 程攸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着程风满脸的担心,尚汐说:“有用人看着他,怕什么。” 程风说:“哭成这样他这是要去哪里呀?” 尚汐说:“八成是找人告咱俩的状去了。” 还真就被尚汐给说中了,程攸宁熟门熟路地跑到了万敛行的住处,由于万敛行昨日从宫里回来的晚了,又喝了许多的酒,平时能起早的他今日也赖在床上没起来。 程攸宁当当当地敲了三声门,“小爷爷。” 见没反应他又当当当地敲了三声:“小爷爷?” 起初万敛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后来才知道自己不是幻觉,“进来吧。” 程攸宁推开门噔噔噔地跑了进去,见到躺在床上的万敛行他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然后一头扎在万敛行的怀里,把头埋在万敛行的胸脯上开始抽泣。 万敛行一看,这孩子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他搂着程攸宁说:“怎么了攸宁,谁欺负你了,跟小爷爷说。” 程攸宁小嘴哭的瘪瘪着,不过就是不出声,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越是这样,万敛行越是心疼。 “什么情况呀?谁把你欺负成这样呀?小爷爷找他们算账去。” 程攸宁说:“我爹和我娘。” 万敛行说:“他俩没事招惹你做什么呀?” “老虎不见了,我爹要给我打一只,我娘不让,呜呜呜……” 谁也没有对一个小孩说老虎的去向,万敛行听了程攸宁的话也犯了难,老虎即使打回来也是死的,到头来还是会变成一张虎皮。 万敛行拍着程攸宁的脊背说:“攸宁你先别哭了,容小爷爷想想办法,看上哪里给你弄只老虎来。” 程攸宁把埋在万敛行胸前的脸抬了起来:“小爷爷有办法?” 万敛行捏了捏程攸宁的小下巴说:“小爷爷肯定能想到办法。” 此时的程攸宁特别信赖万敛行,觉得他自己这次是找对人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程攸宁才从万敛行这里高高兴兴地离开。 程风说:“好像是儿子回来了。” 尚汐说:“嗯,我也听见声音了。” 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听,想知道这孩子回来还提不提老虎了。 干等这孩子也不进来,程风说:“我们出去看看吧。” 尚汐说:“行,估计不能再哭了,这孩子不是爱哭的性格。” 两人个来到院子里面一看,孩子正在院子里面玩呢。 程风见面先给程攸宁一个笑脸,讨好地说:“儿子回来了呀。” 程攸宁高兴地说:“快看,我的小老虎。” 程风和尚汐都愣在了当场,并且都傻眼了,“这是老虎?” 程攸宁十分得意地点头说:“对呀,小爷爷派人出去给我寻了两个时辰呢,就这只最小适合我养。” “你小爷爷是这样说的?” “嗯。” 第495章 侯府里面接连出了两个好消息 程攸宁把他拴着绳子的小老虎抱了起来,当即发出了喵喵喵的叫声。 尚汐看了程风一眼说:“你小叔也太有本事了,拿只猫糊弄孩子。” 程风也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景象,尴尬是真尴尬,他平时很少欺骗小孩,结果他的小孩被他小叔给骗了,他干笑两声,“不过这猫和老虎长的倒是挺像的。” 程攸宁的耳朵也极其的好使,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笑着说:“小爷爷说了,老虎的小名叫大猫,并且这老虎和猫是一家的,老虎会的东西猫都会,所以反过来,我这只猫就可以称之为是小老虎。” 尚汐说:“你知道这是只猫?” 程攸宁说:“对呀,它也是小老虎,它还是老虎的师傅呢。” 尚汐说:“这也是你小爷爷说的?” “对呀,你们不信吗?” 程风和尚汐面面相觑,程风问尚汐:“那个你信吗?” 尚汐说:“我信还是不信呀?” 程攸宁把手里的猫放在了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不信你们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呀?” 程攸宁说:“这是小爷爷从书房里面找出来给我看的,上面有记载,老虎就是大猫,你们也可以看看,有书为证,假不了,既然老虎是大猫,我这只是小老虎。” 明明不是一回事,这逻辑怎么听着还是对的呢,证据都出来了,咋糊弄人的事情还有理有据的呢? 尚汐当即愣在了当场,程风也没好多少,尚汐僵硬地接过程攸宁送来的书,里面有一页已经折上了。 尚汐打开看了一眼递给了程风,“你小叔真是煞费苦心呀。” 程风看了以后,用手干搓了一把自己的脸,他也很无语,他小叔一个快四十的人了,怎么一天花样百出呢,程风尴尬地说:“是,小叔这个办法……这个办法还挺奇特的,很不寻常。” 程攸宁小心翼翼地抱着手里的小猫崽跟献宝一样说:“你们摸摸,这可是百兽之王。” 尚汐很想说孩子你受骗了,你千万不要对它寄予厚望呀,追本溯源你这就是一只小花猫呀,你这猫和百兽之王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就这小猫崽,养到它寿终正寝它也成为不了百兽之王。 但是这善意的谎言无法揭穿,想到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嘎嘎哭声,再想到万敛行这煞费苦心的骗局,话到嘴边的尚汐也难以启齿了,她伸手在猫头上摸了摸,软软的,揉揉的,跟没有骨头一样,难怪程攸宁爱不释手呢。 程攸宁问尚汐:“它威风吗?” 孩子眼神里面是满满的期待翼,这也让一直简单而又直直来直去的尚汐不忍说出实话,等他什么时候长大了或者懂的更多的时候,交给他自己琢磨吧,人嘛,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的。 “呵呵……虽然小了点,但是已经初露峥嵘……呵呵……这小东西不简单呀,程风你说呢。” 这猫就跟程风的巴掌大,稍微用点力这猫都可能把命断送在他的手里,他用一根手指摸摸猫崽的脑袋说:“长得虎头虎脑的哈,还是他小爷爷会哄孩子。” 谁说不是呢,孩子的父母此时在万敛行这里都得甘拜下风。 姜,还是老的辣。 几天以后,侯府里面接连出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尚汐的图纸出来了。 这个图纸万敛行可是期盼了很久,有了这个图纸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的,万敛行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也会越来越稳固,今天,图纸终于到手了。 今天对于尚汐也是一个好日子,她即将面临解脱恢复自由,她情绪高涨信心满满,这个图纸保证万敛行能满意,保证皇上能满意。 “小叔,我给你讲讲这图纸,回头你好给皇上讲。”’ 这里面的价值有一半靠讲,这东西是越渲染价值越大,越渲染大家越向往。 万敛行这人是聪明,但是面对这样一大本的图纸他也头疼,他说:“我讲不清楚,要么你去宫里跟皇上讲,要么,我让皇上来这里听你讲,你选一个吧。” 尚汐在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不讲理,她一介草民,见什么皇上呀,见了皇上那不得被治个大不敬的罪呀,因为她连叩拜大礼都没学会。 再说让皇上来见她,这不是天下奇谈嘛,她与皇上的江山社稷无功,又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有什么资本让高高在上的皇上来见她,她是活腻了嘛。 尚汐十分排斥地说:“不见。” 万敛行说:“这个时候你可不要给我犯拧,你不但要把这图纸呈给皇上,还要把这个图纸讲给工人,你讲给我起不了什么作用,首先我不是泥瓦匠,我懂盖房子,其次,这房子好与坏也不需要我住。” 尚汐说:“小叔,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讲的,你当时让我只管设计,其他的都交给你。” 万敛行说:“你这傻孩子,你拿着图纸往皇上跟前一站,他就会给你赏赐。” 尚汐说:“我不要他的赏赐。” 万敛行说:“知道你不需要钱,但那是荣誉,荣誉你懂吗,那是光耀万家门楣的荣誉,别说是我们这样百年的万家,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小户得此殊荣,那也将名声鼎盛身价显赫。” 尚汐还是摇摇头,“我就想做个普通人。” 万敛行恨铁不成钢地说:“瞧你两口子的那点出息。” 程风嘀咕了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懂泥瓦匠的活呀。” 万敛行说:“要说你大点声,我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年龄呢。” 程风说:“小叔,您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说过目不忘,那也是聪慧过人,就这么一本图纸您有什么看不懂的。” 万敛行说:“你和尚汐还天天生活在一起呢,这都多少年了,按理说耳濡目染你都能看懂这图纸吧,那你给我讲讲这图纸是怎么回事。” 程风说:“我能和小叔您比吗,我就是个出身乡野的普通人,说白了就是粗人,小叔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大名鼎鼎的万信侯,是民众眼里的打虎英雄,是大臣眼中的红人,是皇上特别器重的臣子,就屈屈这么一本图纸怎么能难倒我小叔呢!” 第496章 俸禄三千石 万敛行说:“你就捧臭脚吧,我真是拿你们两口子没辙,把图纸拿过来吧,我再看看。” 尚汐见万敛行被程风劝说成功,她又殷勤地给万敛行讲了一遍,万敛行这次明显听的认真了许多,合上图纸的那一刻,万敛行说:“尚汐你果然是个才女。” 同样的话,万敛行已经夸过尚汐两遍了,这不是随口一夸,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赞扬和认可。 “这东西好是真好,但是难点重重,工匠很难完成,这里很多的东西我都没见过,我想工匠也不一定能看懂,这需要有高人指点。” 万敛行顺手把手里的图纸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他很严肃,一言不发就像在思考着什么。 尚汐看了一眼程风,难点就在这里,即使有图纸,但是不一定能建造出这样的东西。 几个人心照不宣。 万敛行的意思很明显要尚汐留下监工,但是之前他有言在先,他只要图纸不留人,尚汐的态度很明了,她就要回家,回南城,打死不进宫里干活。 几个人总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过了好一会儿,万敛行缓缓地开口说:“侄儿,你说这事情该如何处理。” 程风说:“这事也不难。” 万敛行说:“噢?那你说说不难在哪里?” 程风说:“有一个人能看懂尚汐的图纸。” “谁?” “陈庆辽。” 尚汐偷摸地蹬了程风一脚,还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就别吭陈大哥了。” 程风小声说:“无奈之举,无奈之举。” 万敛行说:“陈庆辽是什么人?” “我村子里面的一个邻居,尚汐一直和他合作,尚汐负责出图纸,他负责盖房子。” “噢?这人在哪里呢?” 程风说:“这人正在给钱老板家盖宅院。” 万敛行说:“把钱老板给我叫来。” “是。”很快钱老板就来了。 “小叔,您找我?” “坐,我有事要和你说。” 钱老板在程风的对面坐了下来,他还不知道这样的一个早晨,万敛行把他叫来是因为何事。 “小叔您请讲。” “陈庆辽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呀,他带人在我家里盖房子呢,小叔怎么问起这个人了?” “此人怎么样?” “非常的仁义本分,做事有板有眼,非常遵守约定,交给他的事情大可以放心大撒手,他都能按照东家的意思做好。” 万敛行说:“我需要这个人。” “啊?” 万敛行见钱老板没听懂,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需要这个人,你家里的房子先别盖了,让这个陈庆辽来见我。” 钱老板说:“小叔,我那房子盖一半了,百钱等着住呢。” 万敛行说:“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你们急什么,再说这宅院是一年就能修建好的嘛,急不得,你先让这人来见我。” 钱老板说:“小叔,你这素泉阁不是建好了吗?您还要人做什么,百钱正等着住呢。” 万敛行说:“不是我要盖房子,我盖房子能挖你的人嘛,是皇上要盖汤泉,你们若真是没地方住,就在我的府上住下,每日有吃有喝的,不比你们回南城强呀,趁早把人给我弄来。” 钱老板说:“小叔,这事儿是不是得出于自愿呀,要看陈庆辽的意思吧,我给的工钱不低,他要不愿意来呢?” 万敛行说:“由不得他,除了天皇老子就没我万敛行请不来的人。”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随行,你亲自去把人给我请来。” 随行说:“是,侯爷。” 万敛行的手下随行怎么看都杀气腾腾的,这是要请人嘛,怎么感觉是要杀人呢。 钱老板说:“侯爷,您这样会吓到陈庆辽的。” 万敛行说:“我请他来是给他面子了,他若敢不从,让他就此殒命。” 钱老板一听心惊肉跳,总不能他们在这里三言两语就决定了陈庆辽的命运何去何从,保住陈庆辽的命要紧,他马上说软话:“小叔,我看您就不用麻烦人去请了,还是我给他去信吧,让他即日出发。” 万敛行终于露出了笑脸:“这不就对了嘛,皇家的事情都是头等大事,咱们的事情都往后放放,小叔这里的房子海了去了,你们就在我这里住着便是了。” “都听小叔的。”钱老板面带微笑,表现的就差对万敛行感恩戴德了。 实际上钱老板的心脏被万敛行气的是一蹦的一蹦的,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玩意,他说怎么样就得怎么样,逆着一点都不行,还侯爷,这应该是最不讲理的一位侯爷了吧。 尚汐这心里愧疚呀,牺牲了陈大哥,解救了她自己,她多少觉得自己有点不仗义。 这万敛行就拿皇家压他们,口口声声说皇家的事是头等大事,尚汐可不这么认为,万敛行自己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皇家的事情他都排在他自己的后面。 万敛行解决了这一难题以后,他拿上手里的图纸说:“你们坐着吧,我去进宫给皇上送图纸去。” 就在这时,府上的第二个好消息就来了。 侯府里面的管家老头跑了进来。 万敛行说:“你这老头都多大岁数了,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老管家说:“侯爷,老奴没法稳重,您赶快准备接旨吧。” 万敛行不慌不忙的说:“什么事情呀,还至于下一道圣旨,我去看看。” 万敛行把图纸往老管家身上一扔,他大步流星就出去了。 老管家手忙脚乱地抱着图纸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呦,这不是李公公吗,昨天还在宫里见了呢,今天怎么看着喜气洋洋的,您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李公公笑眯眯地说:“是侯爷您有好事。” “噢?” 李公公说:“侯爷接旨吧。” 万敛行跪在地上头部触地,样子十分地恭敬虔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万信侯为民除害,打虎有功,赐黄银百两,丝绸五千匹,俸禄三千石,钦此。” 尚汐偷偷躲在远处偷听,她小声对程风说:“你小叔献给皇上的老虎也不值几个钱吧?” 第497章 圣旨 程风说:“这应该是小叔这张虎皮送到皇上的心里去了,让皇上高兴了。” 尚汐说:“这小叔都快成为皇上心里的蛔虫了,皇上喜好什么他都门清呀。” 万敛行接了圣旨笑着说:“李公公进屋喝杯茶吧。” “不了,我得回去跟圣上复命呢。” 万敛行给管家老头一个眼色,老管家马上会意从身上掏出好处交给了李公公。 万敛行大方,从来不差这些给他报喜的这些人的钱,得了好处的李公公美滋滋地与万敛行告别。 李公公一走,万敛行就把圣旨递给了老管家,看都没有看一眼。 尚汐这人最能看清眉眼高低,她观察着万敛行的一举一动说:“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你小叔怎么看起来不那么高兴呢,这赏赐是不是已经不少了?” 程风摇摇头,他也看出他小叔没有得了赏赐该有的那种喜悦,万敛行现在的这张脸还没有打虎的时候生动呢,他也不知道他小叔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这些赏赐对于一个献给皇上的老虎的人算是多还是少,万敛行这个脸色可是让程风看不懂了。 这时一边老谋深算的钱老板开口了:“这赏赐低肯定是不低,一只老虎就赏赐这么多的东西,皇上对咱们侯爷已经是一种偏待了,没有这赏赐侯爷也挑不出什么来,老虎这东西会伤害老百姓,打虎是为民除害,能打到老虎的人不多,凭借一只老虎就可以到官府领到赏钱百余两,并且这只好虎官府还不要,谁打的归谁,但是像侯爷这样得了打虎的美誉,又得了皇上赏赐的人仅此侯爷一人。” 尚汐说:“如此偏爱,小叔为什么还绷着一张脸呢?” 钱老板说:“得了赏赐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分分钟汴京的大街小巷都会知道侯爷被封赏的好消息,这个时候有人会替侯爷高兴,也会有人嫉妒侯爷,这些侯爷都不会放在眼里,唯一让侯爷这么不爽的也就是皇上的这份赏赐了。” “为什么呀?这赏赐有什么毛病吗?” 钱老板说:“你们太年轻了,还不太懂这仕途里面的这些事,以后就一点点的知道了。” 尚汐说:“姐夫,就别等以后了,你现在给我和程风说说吧,让我俩也开悟开悟。” 钱老板说:“三千石的俸禄可不是普通侯爷该享有的,那是公爵才有的待遇。” 尚汐说:“那还不好吗,公爵不是比侯爷的官职还大吗,他一个侯爵享受公爵的待遇,这还不是好事吗?” 钱老板说:“说的是没错,但是有这样的待遇却没有这么样的封号,侯爷心里肯定不舒服,这赏赐还不如没有呢。” 尚汐说:“怎么会这样?” 钱老板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公爵的位置一直有人,咱们侯爷往上走这一步比登天还难,皇上这超出职务的赏赐也说明了咱们侯爷的仕途成就也就这样高了,进不得了。” 尚汐说:“原来是这样,我都替小叔感到难过了。” 钱老板说:“所以当官没有那么容易,咱们侯爷的成就已经很高了,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坐稳这把椅子已经很不简单了,换了别人,谁也不会有咱们侯爷这般的如鱼得水。” 尚汐说:“这还叫如鱼得水吗,如鱼得水小叔还至于绷绷着脸吗,我是小叔我就不这样忙前忙后的围着皇上转了。” 钱老板被尚汐逗的哈哈笑:“小小年纪不要痴人说梦了,能在皇帝身边说上一句话都难如登天,小叔有这样的机会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这可是美差。” 尚汐说:“事倒是这么回事,但是我看小叔一天天往宫里面跑也没什么正事呀,这是不是也是没给小叔封号的原因呀。” 钱老板笑着说:“你要知道咱们侯爷没有实权,没有他施展拳脚的地方自然这人就不会有大作为,他到是想做点正事,这得给他机会呀。” 尚汐说:“没想到在朝廷里面当官这么难。” 钱老板说:“那是当然,当官绝非易事,一人当官,全家鸡犬升天,我们这些人都沾着侯爷的光呢。” 尚汐说:“这倒是,不过皇上为什么不给他个实权呢,我看小叔挺有本事的呀,奇招怪招多了去了。” 钱老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太平年代用不上你小叔这样的大才,奇才。” 听完钱老板这一席话,尚汐觉得真是莫名其妙,换做她若是不被重用,她肯定卸甲归田,这一天跑前跑后给大家折腾的。 这时万敛行走了过来,“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呢?” “恭喜小叔。” “贺喜小叔。” 万敛行脸上又挂起了笑容:“你们怎么都躲在这里。” 尚汐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忍不住想偷看。” 万敛行依然潇洒地说:“这有什么,都是小场面,散了吧。” “小叔这是要出门吗?” 万敛行说:“进宫谢恩。” 万敛行刚转过去的身子突然又转了回来,“不会我前脚出门,你们小两口后脚就出门吧。” 尚汐说:“是呀,我们要去莫家,看看谷雨,听说这人醒了。” 万敛行笑了笑又转身走了,尚汐看看程风说:“我说错了什么吗?”。 程风对着万敛行的背影说:“我们不能偷偷摸摸地离开汴京,尚汐还有好多事情要和陈庆辽交待呢。“ 万敛行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径直地朝着他想去的方向迈着大步。 尚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最近是不是脑子不好,怎么就意会不到小叔说话的深意了呢。” 钱老板笑着说:“你小叔是舍不得你们走呀,这么大的侯府就住着他一个人,确实孤寂了一些。” 尚汐说:“不会呀,姐夫你不也刚成家不久吗,过去不也一个人吗,我看你活得比谁都好。” 钱老板说:“那时候的我心里有奔头呀,你姐姐百钱是我的目标呀,她好我就好,你小叔和我不一样呀,他除了这一身的荣耀什么也没有呀。” 第498章 世袭罔替 尚汐说:“姐夫,你要再说下去我会觉得小叔是一个可怜的孤家寡人。” 钱老板说:“侯爷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这个岁数了还无妻无子无儿无女,他这么显赫的爵位弄不好都无人继承。” “继承?” 钱老板说:“这爵位都是世袭的,你小叔是有封地的,他若回到自己的封地上,那也是王。” “啥?”尚汐都要惊掉下巴了,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钱老板说:“侯爷的爵位是可以世袭罔替的,可以无限世袭,不会因为承袭而降级。” “啥?” 钱老板说:“侯爷是个特殊的存在,不容小觑。” “什么?” 钱老板看着一脸好奇的尚汐说:“行了,和你说的不少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尚汐说:“你看,我这正在兴头上,你还不说了,这不是扫我的兴吗,不说就不说吧,我要出门。” 钱老板说:“你要去哪里?” “我和程风要去看看谷雨那孩子了。” 钱老板说:“我也去,一起吧,那孩子听说醒了。” 据说谷雨是几天前的一个夜里醒来的,刚睁开眼睛的他还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动了一下不受使的身子感受到了来自肋骨的锥心之痛,他发出“哎呦一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他发出来的声音给自己吓了一跳,因此他立马提起了精神。 屋子里面燃着的几只蜡烛跳动着黄色的光晕,他看清了这是晚上,再看见床顶上挂着的那些东西他被吓的瑟瑟发抖。 他哭咧咧地嘟囔了一句:“我还活着吗?这会是地狱吧。”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最后整个人都精分了。 此时他不想这样坐以待毙,他不再顾及自己身体给他带来的不适,他死命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肋骨给他带来的巨大的疼痛让他不停地都抽冷气,尽管这样他还是要折腾自己,疼痛让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有几次险些因为剧痛晕厥过去。 他捂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肋骨往床边一点点地挪动自己的身子,这每一点都十分地艰难,他的身子像有千般重,疼痛带来的痛苦让他全身冷汗直冒,还没下床脸就跟被水洗了一般,即使这样他仍然不放弃折腾自己,因为他想逃离这个诡异的空间,他害怕死,更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死了。 每动一下都牵动他好多条的神经在疼痛,这样的疼他只能靠咬紧后槽牙才能挺住。 凭借他想逃脱这里的超强意志力,他终于下了地,气喘吁吁的他双手捂着自己疼的要命的肋骨,然后搓着小碎步一步步地往前移动。 害怕恐惧战胜了疼痛,他终于挪出了房间,出门就被门框子上的布条子糊住了眼睛,他惊慌失措地用手呼噜,终于看见了光亮,但是情况并没有比他想的好,他只不过是从一间诡异的屋子又进了一间更诡异的屋子,这里处处都显得陌生而而又可怕。 屋子里面从棚顶悬挂的布条子随处可见,他迈着仓皇的小步躲避不及这些布条子,一条条写着红字的布条子和他擦脸而过,那种惊悚的感觉让他慌的是晕头转向,这么大的房间他竟然找不到出去的门。 他就是慌了,他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误打误撞地摸到了一扇门,这时他才找到点熟悉感,这里好像是家里,因为他认识这扇门,隔着这扇门,里面住着的就应该是莫海窑,他跟逃命一般推门走了过去。 此时正是深夜,莫海窑早就已经睡的很熟了。 进了这道门,谷雨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这里就是莫海窑的房间,错不了的,他顾不上肋骨的疼痛,心急如焚地走到床边,虽然看不清莫海窑的脸,但是凭借莫海窑匀称的呼吸,他能感觉到莫海窑睡的很安稳。 谷雨站在床边掉起了眼泪,由于心里无以名状的委屈他哭了起来,越哭越凶,莫海窑被这奇怪的哭声惊醒了。 谷雨一边哭还一边念叨,“少爷呀,我再也不能伺候你了。” 莫海窑模模糊糊看见站在床前的人是谷雨,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谷雨?” “呜呜呜……少爷你还能看见我呀?” 莫海窑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呜呜呜,我是逃出来的,我以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莫海窑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谷雨说:“少爷我好像死了。” 莫海窑下地扶着谷雨说:“说什么胡话,死了还能站在这里和我对话,赶快回房间躺着,你现在还不适合满地溜达。” 谷雨捂着自己的肋骨说:“我不走,出了这个屋我就回不来了。” 莫海窑无奈地说:“你没死,活的好好的呢。” “我没死吗?” “那我刚才是在哪里呀,那是鬼门关吗?” 莫海窑说:“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是家里,你一直住在这里,我先送你回去。” 莫海窑这把门一开,谷雨立马回头要跑。 莫海窑说:“干什么呀?” “闹鬼了。” “胡说八道,那都是我花钱请人给你写的平安福。” 谷雨又回过身说:“平安福?” 莫海窑说:“是呀,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啊啊啊……”谷雨又大哭了起来,那几天不说话的嗓子跟生了锈一样。 莫海窑说:“别哭了,你现在的声音快赶上我嗓子发出的声音难听了。”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刚才看见这些布条子,我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莫海窑说:“生不容易,死也一样很难,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先回自己的房间。” 谷雨说:“这也太吓人了。” 莫海窑笑着说:“也没想过你会在晚上醒来呀。” 莫海窑把谷雨搀扶到他的房间,“你感觉怎么样?” 谷雨说:“肋骨疼。” 莫海窑说:“能不疼吗,断了两根。” 谷雨说:“难怪一抽一抽的疼呢,还能长上吗?” 莫海窑说:“能,只要你不乱动,很快就能长上。” 第499章 谷雨肋骨疼 谷雨一听躺在床上立马不动了。 他受过刀伤,虽然也疼的他一抽一抽的,但是断骨头这还是第一次。 莫海窑又问:“后背疼不疼。” 谷雨说:“后背不疼,后背有伤吗?” 莫海窑知道谷雨的胆子小,从他那紧张的小眼神,和他那拘谨到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就知道他很害怕,见他这个这样子,莫海窑也不能说出实情了,“皮外伤不要紧。” 谷雨一听是不要紧的皮外伤,身体又放松了一点,他还自己安慰自己说:“那应该不严重,我都感觉不到疼。” 莫海窑猜测谷雨现在的后背可能是因为伤的比较严重所以反应还很迟钝,不过那磨烂糊的皮肯定会有疼的时候。 莫海窑说:“不疼也不要乱动了。” 莫海窑扯过被子给他仔细地盖在身上,“睡吧,明天让郎中给你看看。” “少爷,我睡不着。” 莫海窑说:“睡不着?那就闭目养神吧,应该是这几天睡的太多了。” 莫海窑遮着自己的嘴打了一个哈欠,只要谷雨闭上眼睛他就会回去睡觉,可惜谷雨一双大眼睛在夜晚里面格外地亮,就那样盯着莫海窑。 莫海窑摸摸他的头说:“头不热,把眼睛闭上眯着吧。” “少爷,我是不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莫海窑一听,挑了一下眼皮,“你是饿了?” 谷雨说:“啊,我能起来找点吃的吗?” 莫海窑又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我去让人给你做点吃的,粥可以吗?” 谷雨说:“来不及了。” “特别饿?” 谷雨点头嗯了一声,就自己挣扎着要起来,莫海窑说:“你别动。” “少爷,受伤了再不吃饭,骨头长的慢,我得起来吃饭。” 自从他们日子安稳下来,谷雨每日都吃三顿饭,少一顿饭他都会说饿,莫海窑一直不觉得他会有多饿,他认为这应该是在大街上乞讨给谷雨弄出了心理阴影,总担心吃不上下一顿饭。 莫海窑说:“你要是能等了,我去厨房给你做一点。” 谷雨已经在莫海窑的帮扶下坐了起来。 “我不能等了,我现在就得吃东西。” 莫海窑说:“我去喊个人给你弄点现成的吃食。” 谷雨说:“不用,屋子里面应该有点心吧,我吃几块先垫一垫。” 莫海窑一听这孩子的嗓子跟生了锈一样,能吃点心吗?但还是给他端了过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显然谷雨是抻着脖子吃力地往下咽,即使这样他也要吃,莫海窑倒是没有拦着他,想吃就得让他吃,不然谷雨会觉得他肋骨长的慢。 “不太好下咽吧?” 谷雨说:“不是,是我的肋骨疼。” “要不我喂你?” “不用,没那么娇气。” 第二天早上。 没等莫海窑起来,梅姨就来到了谷雨的房间。 她端了一盆热水,里面放了一块布。 她把布在水里揉两下拧干,就开始给谷雨仔细地擦脸,因为热乎所以谷雨的样子还挺享受的。 梅姨是擦完脸给他擦脖子,擦完脖子又去给他擦手,擦完手又给谷雨擦脚。 终于给谷雨擦醒了,他睁开了眼睛朝着脚的方向看去,“梅……梅姨。” 梅姨先是怔在当场,随即便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高兴地说:“谷雨,你醒了呀,我去叫少爷。” 谷雨说:“我昨晚就醒了,少爷知道。” 梅姨脸上是难言的高兴,“你醒了可太好了,这几天把少爷急坏了。” 谷雨说:“少爷着急了。” 梅姨说:“当然啦,都快急死了。” 谷雨小声嘀咕一句:“昨晚也没见他多高兴呀,我昨天晚上一闭眼莫海窑就转身回去睡觉了。” 梅姨笑着说:“少爷不着急能整这些平安符保佑着你呀。” 谷雨看着床顶上那繁杂的布条子撇撇嘴,“这些都是少爷让弄的。” 梅姨笑着说:“少爷不同意这东西能进莫府吗,你还不了解少爷吧,少爷从来不信这些玄学,这是看你迟迟不醒他才想出个这么个招数。” 梅姨继续给谷雨擦脚。 谷雨挣扎着要起来,“梅姨我一会自己擦脚,这些活我自己都能干。”梅姨这个人谷雨可是不敢用,这人主要还看不上他,说他没本事,他都记着呢。 梅姨说:“躺好,已经擦好了,饿了吧,我去给你拿饭去。” 谷雨说:“不饿,我等少爷一起吃吧。”其实他饿,只是不想麻烦梅姨。 梅姨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能吃到一起去呢,你现在得吃稀饭。” “干饭我也能吃。” 梅姨说:“我拿什么你吃什么。” “噢!”谷雨敢跟莫海窑提要求,但是不敢跟梅姨提要求,这个梅姨莫海窑都敬着她,谷雨更是不敢造次。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梅姨端着水盆走了,等着梅姨给他送吃喝来。 不一会梅姨就让人把饭菜给端了过来,谷雨偷偷用鼻子嗅了嗅,还挺香的。 梅姨把谷雨扶了起来,在他的后背垫了一个被子让他靠着,床上放了一个小桌子,梅姨把给谷雨准备的吃喝都摆了上来,谷雨看了都要流口水了。 梅姨坐在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了谷雨的嘴边,谷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嘴边的勺子,两个黑眼睛一下子就对在了一起,梅姨笑着说:“都成斗鸡眼了,张嘴。” 谷雨张嘴吃了一口就要伸手接过勺子,“梅姨我自己吃。” 梅姨说:“你伤的是肋骨,咽东西都会疼,你就不要乱动了。” 谷雨摸着自己的肋骨,确实疼的要死,但是这饭他也必须得吃,于是梅姨喂他一口他就抻着脖子咽一口。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海窑才来,看着已经吃上饭的谷雨他笑了,这几日的担忧总算过去了。 “吃上饭了。” 梅姨笑着说:“这孩子的食欲可好了,一点没耽误吃饭。” 莫海窑笑着说:“他昨晚醒了就要吃饭。” 谷雨的眼睛亮亮的,见到莫海窑他格外高兴,“少爷你怎么才起床。” 第500章 我这是进庙了吗? 莫海窑笑着说:“睡过头了。”他没说是昨晚谷雨折腾的,他最近因为谷雨受伤每日忧心忡忡的也休息的不是很好。 梅姨笑着问莫海窑:“听说你昨晚给谷雨吃点心了。” 莫海窑说:“他嘴急,给做饭都等不及。” 梅姨说:“太干了。” “劝他不听。”莫海窑抿着嘴笑了起来,见到谷雨又能吃能喝的,他这心里高兴。 梅姨又把一勺子粥送到了谷雨的嘴里。 看着谷雨吃饭那怪异的表情,莫海窑说:“这粥这么稀,你怎么还抻着脖子咽?嗓子是出什么毛病了吗?” 谷雨说:“嗓子不难受。” 莫海窑说:“那也让郎中过来看一看,你这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梅姨说:“等吃完饭的再让郎中过来,这孩子吃能喝的我看没什么大碍了,再说这吃东西往下咽就会肋骨疼,和嗓子没关系。” 莫海窑睁大了眼睛问梅姨,“是这么回事吗?我一直以为是他的嗓子不舒服。” 梅姨说:“你这孩子,一会你吃饭的时候感受一下,看看咽东西的时候肋骨这里动不动。” 莫海窑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说:“还行呀。” 谷雨捂着肋骨笑,“我这应该是肋骨断了才能感觉疼,哎呦,这一笑也疼。” 梅姨说:“那就别傻笑了,赶快把饭吃了,一会还得喝药呢。” 谷雨说:“我这几天有吃药吗?” 梅姨说:“吃了,一天两碗,一碗都没少你的,不给你喝药你能醒过来嘛,就靠海窑给你满屋子绑的这些布条子你以为真管事呐。” 谷雨嘿嘿嘿又乐了,“是不是少爷喂的我。” 梅姨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继续给谷雨喂饭。 谷雨说:“那是谁喂的我呀?” 莫海窑说:“这几日都是梅姨在照顾你。” “啊?” 梅姨把一勺粥又送到了谷雨的嘴里,“啊什么啊?好好吃饭。” “噢,谢谢梅姨,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梅姨撩了一下眼皮说:“我是看你病了海窑担心,不然我也不伺候你,反正你天天把我当恶人。” 谷雨眼神躲闪:“我……我没把你当恶人。” 梅姨说:“小小年纪别心思那么重。” 谷雨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心思不重,我就是想的多。” 梅姨说:“一天有吃有喝的,你胡思乱想什么?再胡思乱想个子都长不高了。” 谷雨看着莫海窑说:“能长不高吗?” 莫海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梅姨说的话都对,你要往心里去,你要是想长我这么高,你就每天别瞎琢磨。” 谷雨地下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没瞎琢磨。” …… “你们找谁。” “找莫海窑。” “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尚汐几个人站在莫家的门外,尚汐说:“这莫府的大门真够气派的。” 钱老板说:“百年莫家,这名号可不是虚的。” 不一会莫海窑就亲自跑出来迎接他们,“欢迎大家来府上做客。” 程风说:“没事先知会一声,没打扰莫大哥的正事吧?” 莫海窑笑着说:“什么正事都没有接待你们重要,快进来。” 尚汐一边走一边看,“莫大哥,你这府上建的够大气的呀,每一处设计都别有用心,虽然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但是这种大气典雅的韵味反而更浓了。” 莫海窑笑着说:“过誉了,这房子都是很老的房子了,是我外公年轻的时候修建的,距今已经有些年头了。” 尚汐说:“我就喜欢这样的老房子,有韵味。” 钱老板也频频点头,“不愧是陶瓷世家,这每处都很雅致。” 莫海窑依然笑着说:“钱老板过誉了。” 钱老板笑着说:“谷雨那孩子怎么样了?” 莫海窑说:“每日能吃能喝的,自己上床下床都行了。” 钱老板说:“看看,还得是年轻呀。” 莫海窑一路把大家引到他的院子里面,谷雨正在院子里面走路呢。 莫海窑喊了一声:“谷雨,看看谁来看你了。” 看见来的这些人他高兴地往前走了几小步,“钱老板,程公子,程夫人。” 钱老板说:“听这清亮的嗓音就知道这孩子没事了。” 谷雨说:“我好了,骨头感觉都要长上了。” 程风说:“断骨不能好的那么快,没有百天恢复不了,你应该平躺,否则该错位了?” 尚汐伸手轻轻摸了摸谷雨受伤的肋骨位置,“这么严重吗?我看谷雨挺精神的,没准长上了。” 程风说:“不到时间长不上的。” 莫海窑说:“郎中也让他躺着,他躺不住。” 尚汐说:“那还是听医嘱的,这要是真错位了可就麻烦了。” 莫海窑说:“谷雨,你回房间吧。” 谷雨说:“这还有客人呢,我回房间躺着可不行。” 莫海窑说:“你现在是病人。” “病人也不行,还没人来看过我呢,我得在这陪着。” 这话说的让在场的人都格外地心酸。 钱老板说:“这样,我们进屋,你躺着床上陪我们。” 谷雨看了看莫海窑,莫海窑说:“进屋吧,真要骨头长歪了,你就佝偻了。” 谷雨这小孩怕吓唬,一唬一个准。 他走在最前面,大家跟在后面。 尚汐的腿刚迈进去就退了回来,莫海窑说:“往里走。” 尚汐说:“艾玛,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莫海窑说:“没错。” 谷雨也转过身子说:“程夫人,没错,我就住在这里,我的房间跟我家少爷的挨着。” 尚汐说:“我好眼晕呀。” 程风个子高,他已经将屋子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他也很是吃惊。 此时尚汐已经退回到了程风的身边,手死死地抱着程风的手臂。 钱老板说:“怎么了?……哎呦,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进庙了吗?” 莫海窑笑着说:“大家别害怕,这是我找人给谷雨写的平安符。” 谷雨还伸手扒拉两下悬在空中的布条子,然后笑的哈哈的:“都是少爷弄的,保我平安的,我醒来的时候也被吓一跳,哈哈哈,原来这东西不光晚上吓人,原来白天也很吓人。” 第501章 前往膳堂用膳 钱老板也哈哈哈笑了起来,他抬腿走了进去:“原来是这样呀,谷雨,你要不活蹦乱跳的,你都对不起海窑给你挂的这些布条子。” 莫海窑对尚汐说:“进来吧,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就是写的吉祥符。” 尚汐挎着程风的手臂走了进来,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数不清的黄布条上写着她看你不懂的血红色的字样让她目眩神晕,给她最多的感受就是怕怕的,很瘆人。 尚汐这人很少说丧气话,更不会给人泼冷水,面对莫海窑这样的玄学信徒她也心生敬畏,毕竟能把这东西信成这样,莫海窑是她见过的第一人,尚汐说:“说实话莫大哥, 你其实比我想象的还有想法。” 莫海窑说:“见笑了,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选择了病急乱投医。”他是有苦衷的,当谷雨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听天由命的时候,他是无助的,绝望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谷雨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流逝而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的想法来源于黄尘鸣的那道符纸,他认准了黄尘鸣是个高人,但是黄尘鸣远在他乡,回来少说也得一个月,谷雨等不到那个时候,于是他派人出去请了一位高人写了这些符,灵不灵都是次要,当所有的努力他都做了以后,他才能安心,此觉得对得起谷雨。 尚汐说:“莫大哥,我懂你,不过你这不会是摆的什么阵法吧,我们进来会不会给破了?” 莫海窑也笑了:“尚汐,你还是挺懂的,确实有阵法,但是破不了,大胆往里走便是。” 尚汐说:“莫大哥,我好像得重新认识你了,据说研究玄学的都是高人。” 莫海窑说:“你们就不要笑话我了,其实我看了这些东西也眼晕。” “哈哈哈。” 钱老板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钱老板跟在谷雨的后面踏入了谷雨的房间,整个房间宽敞明亮,家具大眼就知道是精品,这可不是给下人住的房间。 钱老板说:“可以呀谷雨,你家少爷待你不薄,住的这么好。” 谷雨笑呵呵地说:“少爷人好,他对我好,对别的下人也好,卢辰的房间也是这样的。” 谷雨总想在莫海窑这里找到那种与众不同的待遇,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一点优越感都没有,走了个冯苟又来了个卢辰,各个都比他聪明,各个都比他能干,他呀就正如卢辰所说的那样,是平庸之辈。 钱老板说:“跟了海窑这样的主子都是你们的福气,不过海窑对你可是另眼相看了。” 谷雨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你咋看出来我家少爷对我另眼相看。” 钱老板说:“假如那日受伤的是他,他不会给自己的房间弄成这样,你家少爷骨子里面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为了你早入好起来,海窑这是黔驴技穷才想出来这么一招,好用不好用暂且不说,心诚则灵嘛,就海窑待你的这颗心你也要赶快让自己好起来。” 谷雨一听美滋滋的乐,然后乖巧地爬上了床。 一脚迈进来的莫海窑说:“还是钱老板会说话,您这两句话比我一百句都管用。” 钱老板哈哈哈笑了起来:“实话而已。” 钱老板今日来此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来看看谷雨的伤势如何了,另一个就是生意上的事情。 钱老板把一沓子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海窑,这是陶瓷卖的钱,属于我的那一成我已经拿走了,这些是你的。” 莫海窑笑着说:“都卖了?” 按照预算的时间,这谷雨带着货物可能放到他国没几天。 钱老板说:“沧满在信上说了,你们莫家的陶瓷很抢手,到了他国一抢而空,海窑,趁此机会可要乘胜追击,是时候让你们的莫家窑厂赶赶工了,照现在的气势,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你们莫家陶瓷的名气在他国打响。” 莫海窑笑着说:“要是这样可太好了。” 钱老板说:“放开手脚干吧。” 莫海窑说:“在孙老的监督下,大家不想赶工都难,这几天您再去我家窑厂看看,货物都已经堆积如山了,不过这也要归功于钱老板您,感谢您给我提供的那两千难民,缺人手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钱老板说:“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我们就一个目的,多赚钱,只要有货就好办,明天我就派人去拉走。” 莫海窑笑着说:“只要有窑工,这陶瓷就会源源不断地烧制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两千人钱老板能让我用到什么时候?” 钱老板这人八面玲珑,他马上会意,“海窑不用为此烦心,这人你就用着,我不会往回要的,我南城的人手富足的很,你再要两千人也有。” “那多谢钱老板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莫海窑留大家在府上吃饭,盛情难却之下,几个人只好留下。 莫海窑说:“饭菜已备好,我们前往膳堂用膳吧。” 谷雨从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此时他的后背疼痛难忍,就连屁股都是烂糊的,所以他们每天既不愿意躺着,也不愿意坐着,站着他认为是最舒服的:“我也去。” 莫海窑说:“吃饭就不用你陪客人了,我一定会把大家陪好的。” 谷雨说:“大家是来看我的。” 没好意说:“你是病人,又是小孩,大家不会挑这个礼的。” 谷雨说:“可是我想去膳堂跟大家一起吃饭,我都很久没去过膳堂吃饭了。” 莫海窑说:“你的饭一会梅姨会让人给你送来,你今天就不要随意下床了,养病是你的头等大事。” 谷雨的样子委屈巴巴的,难得有人来看他,他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他享受这份温暖,他想陪大家吃饭,要是平时莫海窑见他这个样子肯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但是此时他是身体不允许,莫海窑不会让步。 谷雨试图还往床边挪了挪,看见莫海窑黑了的脸,他又挪了回去,他怕莫海窑,没有得到莫海窑的特许,他今天是不敢出这个院子的。 第502章 梅姨缩减了他们的用度 尚汐走在莫府的宅院里,感受到了汴京大户人家的端庄与华丽。 “莫大哥,你这府上可真大的!” 莫海窑毫不夸张地说:“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这时他们远远地路过一处院子,猝不及防里面传出了几声尖锐的骂声,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几个人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莫海窑,你这个畜生,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莫海窑,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你现在又软禁我们,你灭绝人性不得好死” “莫海窑,你蛇蝎心肠,你得这些狐朋狗友都知道吗?” “……” 一句句点着莫海窑的名字骂个不停。 顷刻间大家都没了声音,气氛有几分尴尬,莫海窑说:“对不住大家,让大家在我这里受辱了。” 院子的里面站着一位头发银灰的老太太。 钱老板说:“不碍事,是我们今天冒昧了,敢问这位老人家是谁?” 莫海窑说:“是莫老爷的如夫人。” “噢。\" “噢。\" “噢。\" 一般的如夫人都是减轻漂亮,即使不年轻那也的是风韵犹存,可是这位如夫人却看起来就像一位枯槁的老人,莫海窑口中十分跋扈的如夫人竟然是这番容貌,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个人各自怀揣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大家都不多言,这毕竟是莫海窑的家丑,这要是有地方可以让他们避一避,几个人估计立马就会消失,绝对不能让莫海窑陷入这样的尴尬的境地。 莫海窑对卢辰说:“你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莫老爷和宋氏被莫海窑软禁的事情在府上已经不是秘密了,所有的家丁和佣人都知道,卢辰更是一清二楚。 “少爷,不去看了吧,看了以后他们骂的更欢。” 莫海窑说:“我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得罪他们。”莫海窑早就对他们两个视而不见了,就让他们在那个院子里面自生自灭,囚禁到死。 卢辰说:“少爷,这次骂人不单是因为你。” 见卢辰欲言又止,莫海窑说:“那是因为什么?” “少爷,是因为梅姨。” “梅姨?” “是。” “梅姨怎么他们了?” “梅姨缩减了他们的用度。” 莫海窑说:“他们的用度是我让缩减的。”锦衣玉食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卢辰说:“又缩减了。” “又缩减了?” “是。” “缩减到什么程度了?” “顿顿红烧肉。” 尚汐一听,这菜挺硬的呀。 莫海窑说:“还有吗?” 卢辰说:“有,每人两个窝窝头。” 这些都是梅姨的意思,和莫海窑无关,莫海窑是让缩减他们的其他开销,而不是吃喝。 卢辰又说:“梅姨发话了,这火烧肉他们若是不吃,以后就不送了。” “这俩人还在为莫海窑斋戒吗?” “斋戒。” 梅姨这手段不是莫海窑能用的,莫老爷和宋氏在为莫海陶斋戒,梅姨命膳堂每日只提供大鱼大肉,这不是让人家破戒吗,这俩人为了莫海陶这心到是很诚,至今一口荤腥没沾。 “曹管家呢,他总不能看着他们两个人吃窝窝头吧。” 卢辰说:“问题就在这里,曹管家昨天晚上卷着莫老了也如夫人的钱财跑了。” “跑路了?” “嗯。” “那怎么不告诉我?” 卢辰说:“他俩的事情您还要管吗?” 莫海窑说:“这不是莫老爷和如夫人的事情了,这是莫家的事情,他动的可是莫家的东西,人和财产一并追回。” 卢辰说:“那我马上找人去抓他,他肯定还在汴京,他老婆儿子孙子都在汴京。” 莫海窑说:“你去办吧。” 卢辰一离开,钱老板问莫海窑,“你这个卢辰是哪里找来的。” 莫海窑说:“就是我府上的一个护卫放我身边保护我了。” 钱老板说:“看着还不错。” 莫海窑说:“还可以,不过和你的沧满没法比,你身边的那位冬柯他就更不如了。” 冬柯大家接触的少,但一看这人就是少说话多做事的那类人。 这卢辰可是跟这两个人还差了很大一截呢,要是曹管家若是钱老板的人,沧满不用钱老板知会他就会把这曹管家的一家老小都给抓回来,然后加以处置。 提到他的这两个左膀右臂,钱老板还是有些骄傲的。 “跟着我十几年了,默契还是有的,有些事情不用说也能办了,你这个卢辰跟你久了肯定也差不了。” 莫海窑总是觉得自己手里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他一直在寻找能人,但是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莫海窑说:“这边走,我们绕绕远。” 为了躲避宋氏的骂声,这远一绕是真远呀,尚汐在心里感叹,这莫家是真大呀,吃端饭都要走出去这么远。 莫海窑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午饭,好酒好菜都拿出来招待这几个人。 一直在膳堂里面忙的梅姨这才看见了莫海窑今天的几位贵客,她问莫海窑:“少爷怎么才来。” 莫海窑笑着说:“绕了点远。” 梅姨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让莫海窑招待几位客人用膳,她便离开了。 梅姨直接就来到宋氏一直住着的院子里面。 宋氏见到她就像疯狗见到猎物一样,恨不得当场撕咬梅姨。 “梅姨,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都该死……” 梅姨说:“都这般处境了还不知天高地厚呢。” 宋氏说:“你这个该死的老奴才,当年就应该跟那个女人一起去了。” 梅姨说:“对,我就是奴才,但是我比你自由,这整个府上的那个奴才都比你自由,一只野鸡飞上枝头还以为自己是凤凰了,还每日以夫人自居,过去你连夫人的头发丝都不如,现在你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两个人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院子外,看着是针锋相对,实则宋氏就是请驽之末,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要不是有护院看着,这宋氏能跳出这院门撕咬梅姨。 梅姨笑着说:“瞧瞧你现在的这副死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我若是你,我早一头撞死了。” 第503章 我小叔还年轻 “我是不会死的,我要活着为我儿子报仇,我要让莫海窑不得好死,你也得死,我看见你就想起莫海窑他娘那个贱人。” 梅姨容忍不了这人这样侮辱夫人,她板着一张脸说:“死性不改的畜生,来人,把他们带走。” 见几个护院进来抓她了,她知道害怕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梅姨说:“像你这么阴暗的人就不应该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面。” “不要动我,我这莫家的二夫人。” 梅姨说:“不过是个如夫人的名号而已,也不是正路得来的,带走。” 宋氏被两个护院拖着往外走,“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梅姨说:“莫府的最北面十分的阴暗,那里最适合你。” “不我不去,老爷,你快起来。”那是梅姨过去刷便桶的地方,那个时候大夫人死了,莫海窑也不在莫府,梅姨可没少受这个宋氏的折磨。 宋氏一声一声地喊着莫老爷。 莫老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起来什么呀,他早就卧床不起了,一个不能面对事实的男人,他早已一蹶不振,不然这院子里面的全部家当也不至于被曹管家一扫而空。 梅姨说:“你不用喊你的老爷了,我马上让人把他抬去和你作伴,让你们两个人在那个阴冷的小屋里面了此残年。 “梅姨,你不得好死。” 看着被请走的两个人,梅姨对身边的下人说:“把这个院子收拾出来,该扔的东西就一把火烧掉。” 正在吃饭的莫海窑已经得到了消息,一个下人小声说:“少爷,梅姨说你以后吃饭不要绕路了。” 莫海窑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是障碍给他扫除了。 钱老板说:“海窑,这个梅姨是什么人。” “是和我娘一起长大的丫环,对我一直很好,我就是她给带大的。” 钱老板说:“你这家里确实应该有个这样的人帮你把持,但是你也要有帮手才行,毕竟这梅姨的岁数也不小了。” 莫海窑说:“梅姨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好用的人不好找。” 钱老板说:“这么大的莫府,你该增加点女眷,这家里有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让她去办。” “女眷?” 尚汐说:“钱老板的意思就是让你娶个夫人帮你打理内务。” “夫人?” 钱老板说:“对,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该想的事情也该想想了。” 莫海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吓到姑娘,哪有姑娘会看上我呀。” 钱老板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不能只去看外表,以你的修养学识还有家世,想嫁给你的人多了。” 莫海窑自嘲地说:“就没有哪家上门和我谈亲事的,就连普通人家的也没有。” 钱老板说:“她上门咱们也不能干,你得扒拉着挑一挑,你要是相中哪家姑娘了你就自己上媒人,你看看她同意不同意,不同意你来找我,我去当说客。” 钱老板又说:“你若实在觉得为难,你告诉我,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去给你说说,虽然这是在汴京,但是我钱某人还是可以说上两句话的。” 莫海窑从来没研究过这汴京哪家的姑娘好,他对成家的想法也不大。 程风说:“要不我去我娘那里给你要一份名单吧,这汴京城里面的好姑娘我娘如数家珍。” 莫海窑不解:“你娘是要给你纳妾?” 程风说:“我不纳妾,我娘是在给我小叔选妻,所以这城里的好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她都清楚,很多她都亲自上门去走动过。” 侯爷的亲嫂子上门,哪户人家不给几分薄面,想嫁给万敛行的人可是都排着长队等着呢,只要万敛行点头答应,那侯府的门槛子都能被姑娘们给踏平。 莫海窑说:“那我就不着急了,等侯爷挑完,我再慢慢找吧。” 程风说:“互不影响,你找你的,他找他的,按照我小叔的性子,他肯定得找在你后面去,保不齐他就打光棍了。” 莫海窑十分的诧异,“侯爷真的会打光棍吗?” 那样家世显赫的人要打光棍,这任谁也不敢相信。 程风说:“他从来不看重亲事子嗣这一块,他活得就是肆意潇洒,要是家里有个女人天天对着他嘘寒问暖,他会吃不消的。” 钱老板说:“对,侯爷是自由惯了,你别和他比,你得抓紧找,你这偌大的莫府人烟太过稀少,我走这么一趟完全感觉不到烟火气,你这照侯府的热闹劲都差的太远了。” 钱老板说的这些都对,这家里要是没有谷雨围着他转来转去,会冷清得很,更感觉到人气。 莫海窑说:“侯爷的爵位当年是皇上敕封的,全国上下无人不知,这爵位是可以世袭的,虽然没有什么兵权,但是是有一定权力的,他若是没有后人那他这个爵位不就无人继承了吗?不可惜吗?” 钱老板说:“这爵位肯定是不能瞎了,会有人继承的。” 尚汐吃了一口菜说:“谁继承呀,小叔可就一个人,我看他的那个爵位是要瞎了。” 钱老板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爵位要是瞎了,这侯爷还能每天兢兢业业地进宫做事吗?侯爷这样做可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尚汐从来没觉得这个万敛行兢兢业业地为朝廷做过什么事实,什么装病不进宫都是万敛行这个大名鼎鼎的侯爷干出来的,就是去陪皇上,那也是看他的心情,这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要绝后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莫海窑说:“侯爷应该有侄男外女什么的吧?” 钱老板说:“巧了,坐在这里的程风就是万敛行唯一的侄子。” 程风说:“我不是什么当官的料,再说,我小叔还年轻,想要有个后人分分钟的事,传宗接代是难不倒他的。” 尚汐也说:“程风这岁数和和侯爷没差几岁,差几岁来着?” 尚汐看着程风,程风说:“十二岁。” 第504章 让小爷爷想想哪里有河 尚汐说:“对,十二岁,小叔今年三十六,他这个班程风是接不上的,再说这官是好当的吗?当官的都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程风就是普通人而已,当不了官。” 莫海窑说:“这官会当的也不难,听说侯爷今天早上又得了皇上的赏赐,食两千石,那可是公爵才有的待遇,可见皇上有多赏识侯爷。” 外界的传言就是这样,皇上很赏识万信侯。 “莫大哥,侯爷今早受赏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莫海窑笑着说:“这可不光我知道,全汴京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莫海窑不知道的是,就这两千石把万敛行的脸都给气绿了。 万敛行收到赏赐就去了宫里,亲自在皇上面前谢恩,皇上见到他自认然心情不错。 按照以往的惯例,万敛行陪着皇上在御花园里面下棋喝茶。 皇上没费吹灰之力就连续赢了三盘,按理说赢棋是好事,但是皇上不爽了,凭借万敛行的棋艺他得费很大的心力才能取胜,因为万敛行是围棋高手,他今天赢的这么顺显然这人是没好好下棋。 “敛行,朕怎么见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呀?” 万敛行笑着否认道:“哪有,我就是棋艺不如皇上您,输给皇上是理所当然的。”平日他刷刷嘴奉承奉承皇上很受用,但是今日不同,万敛行刚拿了他的赏赐,不求他感恩戴德,那也不能是这副神不守舍三心二意的样子。 皇上说:“你这张脸是不会骗人的,你今日明显看着不高兴,是不是我的赏赐不合你的心意?” 万敛行吓的马上跪伏在地上,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臣不敢,臣没有不高兴。” 皇上说:“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还是回去吧,我今日不用你陪了。” 万敛行说:“臣内心惶恐,我一个侯爵享有公爵的待遇,我怕被人诟病,臣受不起,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说:“就因为这个吗?你是想要个官衔?” 万敛行说:“臣不敢想,我没有立下汗马功劳,就侯爵这个官衔臣都受之有愧,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 皇上说:“我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不要纠结一个官衔封号,当朝一等公爵是有赫赫战功的,他手握兵权保我大阆国的平安,他的位置不可撼动。” 万敛行嘴硬地说:“谁想要官衔了?” 皇上说:“那你摆这副臭脸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我大哥他们全家要回去了。” 皇上说:“你是舍不得他们?” 万敛行说:“有一点。” 皇上看万敛行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于是便让他平身起来。 “那就让他们住久一点吧。” 万敛行说:“早就想走了,若不是给您设计图纸,这一家子早就回南城去了。” 提到图纸皇上问了一嘴:“图纸进展的怎么样了?太后昨日还问我了呢。” 万敛行说:“皇上的事都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为了给皇上设计图纸,我那侄儿媳妇没日没夜地画,终于要完成了,等画好了以后我第一时间拿来给您过目。” 皇上笑着说:“那我一定好好赏赐你的侄儿媳妇。” 万敛行笑着说:“那我替我的侄儿媳妇先谢谢皇上。” 皇上说:“看你今天兴致缺缺的,原来是舍不得你大哥的这一家人,那我今日就不留你了,你回家好好陪陪你大哥大嫂。” 万敛行笑着说:“多谢皇上垂爱。” 离开皇宫万敛行就问他的随从说:“随行,你为人最欢说实话,你看我今天有不高兴吗?” 这个叫随行的随从说:“侯爷,您从受了赏赐就没开心过。” “这么明显吗?” “嗯。” 万敛行说:“好吧,怪不得皇上都看出来了,看来我今日不该进宫。” 随行说:“不去也不好。” 万敛行说:“管他呢,反正蒙混过关了,赶快回家上我歇歇,这么一会可装的累死我了。” 回到府上,他就看见了一个人在玩的程攸宁。 “呦,好大孙儿,这是在遛老虎呢?” 程攸宁眼睛一亮,手里牵着一只猫崽仔朝着万敛行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小爷爷,您回来了呀?” 万敛行笑着说:“你不会是在这里故意等我吧?” 程攸宁说:“等你也行,等我爹爹也行。” 万敛行弯着腰盯着程攸宁的眼睛看:“那你找我们是有事儿吧?” “我今天去见姑姑了,荣荣见我给小老虎喂肉,她说:“我这小老虎更爱吃小鱼,是真的吗?” 荣荣就是万百钱的那个丫环。 万敛行说:“是真的,然后呢?” 程攸宁说:“我想让你或者爹爹带我去捉两条小鱼回来喂小老虎,它要想长成为百兽之王,必须得吃它爱吃的才行。” 万敛行心里有愧呀,他把这孩子骗的可有点惨呀,几天过去了,这孩子还依然坚信他手里牵着的这只猫是老虎。 “你说的有道理,你爹程风去哪里了?” “听下人说是去莫伯伯的家里了。” 万敛行说:“行吧,我带你去抓鱼,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连坐船都怕,你能下水吗?” 程攸宁说:“小爷爷,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不那么怕了。” 万敛行摸着他的脑袋说:“让小爷爷想想哪里有河。” 万敛行脑子里面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条河,哪条他都觉得不合适。 这时他的随从随行说:“出了城东有条河。” 万敛行说:“那河我知道,太深了,他这么一点儿的小人进里还能找到人吗?不行,找条浅一点的河。” 他的另一个随从随影说:“那就得找个水泡子了,水泡子水浅。” 万敛行说:“随影,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能去水泡子吗?水泡子里面能有什么鱼呀,再说那水多浑浊呀。” 随影脑子转一下说:“附近有一条河,不知道侯爷敢不敢去。” 万敛行说:“我也不是见不得人,我有什么不敢去的,去,这就去。” 万敛行对程攸宁说:“你等小爷爷一会儿,小爷爷去换身衣服。” 第505章 蝈蝈叫 不一会儿万敛行就换好了一身蟹壳青色上面印有卷草纹的衣服神采奕奕地出来了。 “好大孙儿,我们走了。” 程攸宁抱起小猫,小跑几步才追上万敛行。 “你要带上它吗?” 程攸宁一脸坚毅地说:“要的。” 到了马车跟前,万敛行连人带猫给举上了马车,然后程攸宁就钻进了轿厢里,等万敛行上车坐稳以后,他抱着猫往万敛行身上一靠。 随后马车就发出辘辘的车轮撵地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悦耳的铜铃声,马车就这样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万敛行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你也不能天天玩小老虎,家里的那两只兔子你也得玩玩。” 程攸宁摸着猫头,小猫因为乘坐马车害怕,嘴里发出了喵喵喵的叫声。 “兔子我天天都在喂,长的可好了,回去小爷爷可以去看看。” 万敛行说:“行,小爷爷看看你的两只兔子长的够不够一盘菜。” 程攸宁仰起头抿着嘴笑了笑:“你可不要惦记我的两只兔兔,我养的那两只不能给你吃肉。” 两个人有问有答,有说有笑,不知过了多久,万敛行听见马车发出“嘎吱”一声。 这时两匹枣红色的千里良驹拉着金丝楠木雕刻成的马车停了下来。 万敛行知道,这大概应该是到了。 随行看了看河周围的状况,阴森森地看着随影,“这就是你说的那条河?” “对呀,这就是河呀。” 随行说:“你这让侯爷如何下水,他连轿厢都出不来。” 见迟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他坐在车里问了一声:“是到了吗?” 随影对着被锦缎制成的窗帘严严实实遮挡的窗牖说:“侯爷,到了。” 一听这声“到了”,万敛行才抱着程攸宁起身准备下马车,这一出轿厢见过各种世面的万敛行当即愣在了当场。 其实是有他招架不了的场面的,比如说此时。 眼前真的有一条河,水的深浅他还不得而知,这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但是河边的这十多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这河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华丽马车出现。 十几个女人都看向他们这里,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此时万敛行是进退两难,退回轿厢不合适,这一脚下去也不合适。 程攸宁看见河则是很兴奋,一双狭长的眼睛也睁的老大:“小爷爷,小爷爷,真的有河诶。” 随影再次提醒万敛行:“侯爷,到了,就是这里。” 万敛行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脸上虽然保持着刚才出轿厢时的笑容,但是能看出他在咬牙:“随影,你这不会是想害我吧,你是找到下家了吗,就等着把我气死你好投奔别的金主?别的金主能抗住你这样坑人吗?” 随影说:“侯爷,这也不能赖我,我问你敢不敢来,你说敢,我才带路的。” 万敛行说:“你等咱们回去的。” 程攸宁扭头看向抱着他的万敛行,“小爷爷,你是害怕了吗?” 万敛行都不知道他是心里害怕还是心里发麻,见孙子辈的程攸宁都这样问自己了,他就是装也得装下去,他呵呵一笑:“小爷爷没有怕。” “那我们为什么不下去。” 万敛行大长腿一脚踩在马凳上,一如往常一样,潇洒地走了下去。 一群围着河洗衣服的女人都直勾勾地看着这里。 “唉,这马车是万信侯的吧?” “你怎么认识的?” “都说万信侯的马车上镶嵌着宝石。” “我说那马车怎么这么晃眼睛呢,原来这是珠光宝气呀。” “唉唉唉,你们快看,那是万信侯吧。” “是侯爷,我有幸见过一次。” “好英俊呀,跟画上走出来的似的。” 程攸宁被万敛行放在了地上,程攸宁侧着耳朵听了听。 “小爷爷,你听见了吗?” 万敛行说:“虫鸣鸟叫,青蛙叫,还有潺潺的流水声,你指的是什么声音。” 程攸宁说:“你听没听见蝈蝈叫?” 万敛行点点头:“听到了。” 程攸宁眼前就有一棵手腕粗细的小矮树,他把自己怀里的猫扔在了地上,用拴马结把猫拴在了小树上。 万敛行被逗笑了,“好大孙儿,你还会打拴马结呢?” 程攸宁说:“这个不难,我爹爹教的。” “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程攸宁说:“我给绳子上一道保险,这样小老虎咬不开。” 万敛行说:“就你这只小老虎,随便一个结它都咬不开。” 程攸宁说:“小爷爷不知道,它十分地狡猾,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可不要轻敌,它若是在这里跑了,那可就不好抓了。” 万敛行点点头说:“孙儿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去河边吧。” 程攸宁说:“小爷爷先等我一下,我去把蝈蝈抓回来再下水。” 万敛行说:“小子,一走一过,你连一只蝈蝈都不放过吗?” 程攸宁说:“我这不是撞上了吗,这只蝈蝈叫的声大有劲,应该是只不错的蝈蝈。” “听这声音有点远。” 程攸宁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万敛行不是没见过程攸宁撅着屁股蹲守蝈蝈,哪有他说的那么快,有的时候为了找蝈蝈,程攸宁在后花园里面待上一小天。 万敛行说:“我陪着你去。” 万敛行的步子一迈,他的随从就紧紧地跟上。 程攸宁说:“这么多人肯定会把蝈蝈给吓跑的。” 万敛行说:“我们几个应该各个都比你的身手好。” 程攸宁说:“那不见得,这个东西要看耳力的。” 万敛行说:“我们几个没有一个聋的,走,速战速决。” 到了近处,蝈蝈的叫声就消失了,程攸宁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看看它跑了没。” 只见程攸宁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草丛,十多分钟都没听见这孩子有一点声音。 “大孙儿?你跑哪里去了?” 没人回应。 万敛行又喊了一声:“程攸宁?” 又没有人回应,这让万敛行着急了,这出来一趟若要是把人给弄丢了,他可就没脸回去见他大哥了。 第506章 我一直爱慕侯爷 他几步走到草丛深处,准确地找到程攸宁,一把就把程攸宁给薅了起来,程攸宁两脚突然离地,失去平衡的他四处蹬腿。 “小爷爷放我下来,小爷爷放我下来。” 万敛行说:“我叫你,你不回应,你是故意吓唬人的吧。” 程攸宁说:“不是,我要是发出声音,蝈蝈就跑了,你看,这是个头号蝈蝈。” 万敛行直接把人拎出草丛才把程攸宁给放在了地上。 “我唤你,你就给我应一声,不然下次我不会带你出来。” 程攸宁说:“你唤我的时候不对。” 万敛行说:“你就说你能不能做到吧。” 程攸宁说:“能做到,你唤我就应,不信你试试。” “程攸宁?” “小爷爷。” “程攸宁?” “小爷爷。” “程攸宁?” “小爷爷。” 万敛行叫了三声以后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了,以后就这样应我。” 程攸宁乖巧地说:“攸宁几下了。” “走吧。” 一边往回走,程攸宁一边问万敛行:“小爷爷,我这手里的蝈蝈一会放在哪里呀?” 万敛行说:“等车里。” “会不会跑了?” “跑不了,跑了小爷爷赔你两个。” 等一切准备就绪,几个人走到了河边。 万敛行被几个陌生女人给盯的浑身不自在。 随影说:“侯爷,要不把这些人给赶走吧。” 万敛行说:“你是要坏我名声吧,人家先来的,再说也不碍我的事,赶人做什么?” 随影说:“侯爷,我先下水试试深浅。” 万敛行点点头,随影就把衣裳的下摆往腰间一掖,鞋往地上一扔,向前两步直接走进了水里。 万敛行一见,这水还是挺深的。 随影趟了几处水以后,朝着岸上喊了一嗓子:“侯爷下来下来吧,这边的水浅。” 就是这一嗓子,万敛行的身份就此暴露,他都能听见在衣服的那十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这个随影看来是皮子紧了。 程攸宁问万敛行:“小爷爷,我不会被水淹了吧。” 万敛行说:“你就在水浅的位置,淹不着,小爷爷保护你,不等你被淹,小爷爷就把你捞上来。” 程攸宁点点头,他相信万敛行能保护他,于是他自己开始脱衣服,等万敛行一回神的功夫,程攸宁已经一丝不挂地站在万敛行的跟前了。 万敛行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大孙儿,你就这副样子下水吗?” 程攸宁说:“是呀。” “你没看见那里有一群女子吗?你脱成这样不丢人吗?” 程攸宁说:“我看见了,他们会笑话我吗?” 万敛行说:“你都已经被看光了,就这样吧。” 万敛行把自己的衣裳下摆也掖在了腰间,脱了鞋子抱着程攸宁一步步地迈进水里。 程攸宁见水还是害怕,他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双手死死地抱住万敛行的脖子,小腿也死死地勾着万敛行的身体,生怕自己掉进水里。 “你怕了?” 程攸宁嘴硬地摇摇头说:“不怕。” 万敛行抱着他走到随影说的那处水浅的位置,万敛行才把挂在自己身上的程攸宁薅了下来。 “水不凉,你下水试试。” 脚刚沾到水,程攸宁就缩了回去,双手抓着万敛行更紧了。 万敛行说:“你要是这般胆小,我可就带你上岸了。” 程攸宁这才乖乖地让万敛行把他放在水里,一入水,这水位就到了程攸宁的脖子。 万敛行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攸宁,这样你可捉不到鱼,这稍微动上一动你就得被淹到。” 程攸宁说:“那怎么办?” 万敛行说:“这也不难,我教你游泳。” 程攸宁说:“好学吗?” “这要看悟性。” 随影说:“侯爷,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教小小少爷游泳?” 万敛行说:“我肯定能教会他。” 万敛行说干就干,他抱起程攸宁说:“我带你去水深一点的地方。” 岸上的一群女人也不洗衣服了,就盯着河里的几个人看。 “你们说,这侯爷是在做什么呀?” “游泳吧。” “侯爷怀里的小孩是谁呀?不会是侯爷的儿子吧?没听说侯爷娶娶妻纳妾呀,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我咋听这小孩管他叫爷爷呢。” “侯爷什么时候有的孙子呀,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侯爷还告诉你,你是谁呀?” “我一直爱慕侯爷好不好。” “我还爱慕侯爷呢,你看看侯爷这张脸,比我长的都好看,你再看看这八尺高的大个,这身材,简直了。” “你行了哈,我都听见你咽口水了。” 一群女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万敛行双手托着程攸宁说:“你手臂划水,双腿蹬水试试。” 按照万敛行说的,程攸宁自己也在心里琢磨着,然后开始划水。 万敛行说:“不错,照这样学,你很快就能学会游泳。” 程攸宁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问万敛行:“小爷爷,还有别的动作吗?” 万敛行说:“你就会这一个动作就差不多了。” 很快程攸宁就奇迹般地学会了狗刨,只要他的这双脚不停歇地刨水,他就能浮在水面上。 在岸上从随行说:“侯爷,我下去指点一下小小少爷吧。” 万敛行说:“不用,你看他游的多好。” 随行说:“这不是游泳,这是狗刨,超不过五分钟小小少爷就蹬不动水了。” 随影说:“我也不是不会水,我来教小小少爷吧。” 万敛行看了看随影说:“还是随行下来吧,你怎么看都不靠谱。” “侯爷,这你可就诬陷人了,我的水性你是知道的,我这一头扎进水里半天都不带出来的。” 万敛行说:“程攸宁又不学扎猛子。” “游泳我也游的也好呀?” 万敛行说:“游的好不代表教的好。” “瞧不起人。” 此时随行已经到了万敛行的跟前,他找了一处最深的地方展示了一下游泳,程攸宁看的倒是蛮认真的。 随后他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第507章 侯爷,我们在这里等你 随影和万敛行站在远处水浅的位置就那样观看着,随影说:“侯爷,小小少爷学东西很快,悟性很好。” 万敛行笑了起来,“这是随跟,他爹干这些的悟性就好。” 程攸宁像个泥鳅一样在水上划着水,他兴奋地喊着万敛行:“小爷爷,你看我游的怎么样。” “不错,不错。” “小爷爷你快来,咱俩一起游。” 万敛行呵呵一笑说:“你游回来,我们要抓鱼了。” 技术掌握不是很纯熟的程攸宁扑扑腾腾地游到了万敛行的身边,然后围着万敛行不停地划水,他担心自己只要停下来就会沉底。 万敛行伸手把人捞了上来。 “累了吧?” 程攸宁趴在万敛行的肩膀头上喘着粗气,“累死我了。” 万敛行摸着程攸宁滑不溜丢的小后背说:“大孙呀,你要是这样扑腾,咱们可能一条鱼都抓不到。” 程攸宁把头抬了起来,“那怎么办才好?” 万敛行说:“要不让随行带你上岸休息,我帮你抓几条得了。” 程攸宁脑袋晃荡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上岸。” 万敛行说:“我也不能一直这样抱着你吧。” 随影说:“要不我抱着小小少爷吧?” 程攸宁抱着万敛行的手更紧了,他说:“不要,我怕他把我掉水里去。” 随影说:“你是没见过我的身手,见过我的身手你绝对不能这样讲。” 程攸宁从来不轻信人,随影说的这些他都不信。 万敛行突然有了想法,“随影,你去洗衣服的那群女子那里借一个木盆来,我让攸宁坐在盆里。” 随影说:“不愧是侯爷,好主意呀。” 随影刚要朝着那群女子趟着水走去,水上就漂来了十几个木盆子,然后就听见这些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反正这笑声一阵一阵的,万敛行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女子到底在笑什么,万敛行也想知道他堂堂的万信侯有那么令人发笑吗! 万敛行说:“用不了这么多,留一个,其余的给姑娘们送回去,然后谢谢姑娘们。” 随行找了一个大小适中的盆子推到了万敛行的面前,“侯爷,这个合适。” 万敛行把程攸宁放在了木盆里,木盆就乘着程攸宁晃晃悠悠地漂在了水面上,他问程攸宁:“小爷爷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程攸宁伸出一个大拇指笑着说:“棒!” 随影则是手忙脚乱无一遗漏地拦下这十几个盆子,然后给一群女子送了过去。 “侯爷说了,谢谢各位姑娘。” 这一群女子早就听见万敛行在说什么了,只是害羞不好意思和侯爷搭话。 一个女子说:“小哥,侯爷什么时候成的亲呀?” 随影说:“别胡说,侯爷还未成亲呢,你们出去可不要给侯爷乱说。” “那侯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随影说:“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把手里的衣服洗完,早点回家去。” “我们才不回呢。” “侯爷不走我们不走。” “嘿,你们还不听劝,出去可不要胡乱编排侯爷呀。” 一群女子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程攸宁坐在木盆里,双手扶着盆沿,万敛行盯着水面,不一会儿就捧了一条小鱼上来。 程攸宁兴奋地说:“捉到鱼了?” 万敛行把手里的鱼捧到程攸宁的眼前给他看。 程攸宁激动地说:“快放盆子里面。” 他指的盆子就是他自己乘坐在里面的这个木盆,万敛行笑着把鱼放进了盆里,然后往里撩了两把水。 小鱼在盆子里面四处乱撞,逗的程攸宁坐在盆子里面嘎嘎直乐。 这鱼说好抓也好抓,说不好抓也挺难的,半个时辰以后,万敛行问程攸宁:“行了吧,小爷爷的腰都要累折了。” 程攸宁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可就上岸回家了。” 程攸宁又点头同意了。 上了岸以后,万敛行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可换的衣服,他看了一眼把衣服穿好的程攸宁说:“大孙儿,还是你聪明,陪你下水的这几个人,就你有身干净的衣服穿。” 程攸宁抿着嘴偷笑,“谁让小爷爷刚才不脱了衣服再下水。” 随影憋着笑说:“你小爷爷要是脱了衣服,那一群恶狼就得扑过来。” 程攸宁十分警惕地说:“哪里有恶狼。” 万敛行说:“不要听随影胡说,这里没有什么恶狼。” 随影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见侯爷误终身,你看看,一个多时辰了,这些女子手里的衣服还没怎么洗呢,那一双双色茫茫的眼睛都盯着侯爷看呢,这也就是咱们侯爷,若是一般人早不自在了。” 万敛行压低声音说:“我也不自在,你看不出来吗?这衣服都沾我身上了,我这形象全没了。” 随影说:“怎么会,就侯爷现在这样子才让这群女子迷了眼呢。” 万敛行说:“你别贫嘴了,这盆子我们得带回去,你去给盆子的主人留点银子。” 一个姑娘喊了一嗓子:“盆子就送给侯爷了,不知侯爷下次什么时候还来这里摸鱼。” 一群女子又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万敛行呵呵一乐:“多谢姑娘了,下次要看我这孙儿什么时候要来。” “侯爷,我们在这里等你。” 一群女子笑的格外开心。 万敛行说:“后会有期。” 然后他是第一个钻进马车轿厢的。 等程攸宁抱着自己的猫慢悠悠地爬上马车时,他问万敛行:“小爷爷你慌什么?” “小爷爷没慌呀。” “我以为你怕那群女子呢。” “没有,他们都是好人,小爷爷没怕。” “噢。” 等程风几人从莫海窑的府上回来以后,就发现程攸宁不见了。 “老管家,攸宁去了哪里您知道吗?” “回少爷,侯爷带着小小少爷出去了。” “去哪里您知道吗?” 老管家说:“具体是哪里我不清楚,听说是去河边了。” “走的时候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老管家说:“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有人回来送信了,说是人已经离侯府不远了,所以我已经在这里等着侯爷了。” 第508章 涉水捕猎 既然知道这孩子的去向那就不着急,这人也马上就回来了。 程风说:“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吧。” 钱老板说:“好呀,反正我也无事可做,不过这侯爷带着一个小孩能去河边做什么?” 程风摇摇头。 尚汐说:“能不能是去坐船了?” 程风说:“应该不会,你儿子怕水。” 尚汐一想也是,程风说的没错,程攸宁是哭死在岸上也不会上船的。 脆生生的铜铃声传了进来,老管家笑着说:“程风少爷,侯爷回来了。” 还真是,眼见这侯爷的两匹高头大马驾着马车进了院,马车里面还能传出万敛行爽朗的笑声。 尚汐小声说:“早上还见他落了脸,这会怎么这么高兴。” 钱老板小声说:“还是让侯爷高兴点好,他高兴我们大家都好过。” 马车轿厢一打开,就见程攸宁站在门口,把在场的人叫了一遍,见到程攸宁这么开心,程风把他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娘,你看。” “什么呀?”尚汐凑近一看,程攸宁手里攥着一只蝈蝈,她就欣赏不了这种昆虫,不知道程攸宁为什么这么喜欢。 “家里不是有好多只了吗?” 程攸宁骄傲地说:“这只不一样,这是头号蝈蝈,我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把它捉到了。” 程风说:“真的假的,你平时可是要蹲好久的才能抓到一只。” 程攸宁说:“不信你们问小爷爷。” 程风就在马车边上等万敛行呢,这万敛行身上的衣服因为潮湿都贴在了身上,没有老管家手里的斗篷,他是出来这个轿厢了。 “对,我好大孙儿说的句句属实。” 此时艳阳高照,烈日炎炎,穿着单薄的衣服都觉得热,这万敛行是什么打扮,不仅热,主要看着怪。 万敛行抬腿下了马车,在脚踩在马凳上的时候,程风看见他里面的衣服是湿的。 “小叔,你这是……落水了?” 万敛行说:“可别说了,不是落水,我是下水了,还被被一群女子围观了。” 尚汐说:“小叔,什么情况呀,你是为了女子下的水吗?不会是一场英雄救美吧?” 万敛行说:“可别打趣我了,我是因为你儿子才下的水。” “啊?我儿子落水了?”尚汐程风都弯腰去检查程攸宁,可是衣服都是干的呀,好好的,一点毛病没有。 万敛行看着慌慌张张的小两口说:“瞎担心什么呀,他跟着我出去,我能让他落水嘛。” “那小叔你下水的原因是什么?” 万敛行说:“带着程攸宁涉水捕猎呀。” “涉水捕猎?” 程攸宁:“对。” 万敛行:“对。” 钱老板说:“猎物在哪里?一定收获颇丰吧?” 程攸宁骄傲地点点头,万敛行则是笑着说:“随影,把盆子端出来。” “是,侯爷。” 很快一个木盆子乘着二十多条小鱼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尚汐看了都惊掉了下巴:“就这。” 程攸宁:“对。” 万敛行:“对。” 尚汐说:“这还不够盘菜呢,炸碗酱都不够。” 万敛行说:“这可不是给你们吃的。” 程风说:“养也不能养这种鱼吧?这是小嘎牙子,这鱼不是很好看。” 程攸宁说:“这是给小老虎吃的。” 一提小老虎所有人都格外地安静,没人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茬。 万敛行呵呵一笑,立马转移话题,“我和程攸宁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程攸宁说:“小爷爷教会我游泳了。” “什么?” “什么?” “真的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问问小爷爷。” 万敛行说:“攸宁现在在水里动如脱兔来去自如。” 程攸宁仰着小脸等着程风他们表扬,程风摸着他的脑袋说:“你不是怕水吗?船都不敢坐。” 万敛行说:“那是你们不会带孩子,我们今天不但学会了游泳,我们还学会了一个更好玩的东西,大孙儿,你告诉他们,小爷爷今天带你坐什么了?” 程攸宁说:“水上漂。” “水上漂是什么?功夫吗?”尚汐第一次在这里听说这个词。 程攸宁摇摇头说:“不是,是我坐在这个木盆里,我就可以漂浮在水面上,故此得名水上漂。” 尚汐说:“是我的智商变低了还是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万敛行说:“孩子没毛病,你也没变傻,这孩子跟我出去一趟,进步大了去了。” 万敛行问程攸宁:“攸宁,你今天开不开心。” “开心,我下次还要跟着小爷爷去玩水上漂,我还要游泳要捕猎。” 程风说:“小叔,我记得你不会游泳吧,你是怎么把程攸宁教会的?” 万敛行赶忙说:“嗨嗨嗨,说什么呢,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我不是不会,我是不精通而已。” 这和不会有什么区别,程风真不知道他小叔在一个孩子面前这么要面子做什么,不会就是不会吗,他就是想知道这游泳是怎么教的,把孩子教到什么程度了。 程风说:“那我不问了,您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 万敛行说:“我现在急需洗个澡。”说完人就先走了。 程风问程攸宁:“是你想去河边的吗?” 程攸宁左手被程风牵着,右手握着一只蝈蝈,一只金贵无比的猫交给尚汐牵着。 “我没等回来爹爹,却等回来了小爷爷,我就让小爷爷带我去抓鱼了。” 一边的钱老板说:“侯爷对程攸宁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侯爷那人不像是喜欢小孩的人。” 这个大家都能看出来,程风叮嘱程攸宁说:“没事不要去劳烦你小爷爷,有事等爹爹回来帮你弄。” 程攸宁乖巧地说:“我知道了爹爹。” 睡睡觉突然睁开眼睛的万敛行问一直守着他的随行说:“什么声音。” “回侯爷,是小小少爷给您送来了一只蝈蝈。” “什么时候送来的?” “您洗完澡刚睡下的时候,小小少爷就来了,他说不用叫你,把蝈蝈笼子让人挂在院子里面就走了。” 第509章 皇宫有多好? 万敛行揭开被子下了地,“我去看看。” 出了房门,他一眼就看见了房檐底下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笼子,这样没风的天气他都能感觉到这个小笼子在微微地晃动。 他走过去看了看,不是今天抓的那只,万敛行在地上捡起一根草棍戳了戳里面的蝈蝈,这蝈蝈胆子还挺大的,见人不但不怕,拿草棍戳它反而叫的更欢了。 万敛行笑着说:“脾气还挺大,看来是个犟种。”他问身边的随行:“他说什么了吗?” “小小少爷说了,这只蝈蝈喜欢吃花粉,让你用花粉喂养。” “还说别的了吗?” “小小少爷说,这是他特意为你挑选的一只,这只最英俊和他小爷爷最为相配。” 万敛行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嗯,这孩子有出息,比他的那个爹会说话,去,给我采两朵花来,我看看它吃不吃。” 很快两朵花就送到了万敛行的手里,万敛行试着喂,“这玩意应该怎么叫它呀,叫来来来吃花粉吗?” 随行说:“侯爷,它有名字。” “它还有名字?” “有的。” 这有点出乎万敛行的意料了,这么个东西还有名字。 “叫什么?” “随风。” “哈哈哈哈,这名字起的倒是很讲究,合我心意,合我心意。” 随行说:“小少爷还说了, 这只是‘随’字辈,把它留在他小爷爷这里正对。” “哈哈哈哈,有点那个意思,你们都是随字辈的。”万敛行明显被程攸宁给弄高兴了。 万敛行回头看了一眼随行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想和它犯一个字呀。” 随行说:“侯爷想哪里去了。” “那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难看死了,能在我眼前晃就晃,不能,立马给我滚蛋,我这好心情被你给搅和没一半。”万敛行继续捅咕蝈蝈。 随行说:“侯爷,城里现在风声四起的。” 万敛行说:“爱什么风声什么风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爵,什么事情能沾上我的边,爱谁谁。” 万敛行继续逗弄蝈蝈。 随行说:“侯爷,这风声就是关于你的。” “噢?我这两天也没干什么呀,传的什么呀?” “说您有了私生子。” 万敛行的手僵硬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继续用小草棍戳蝈蝈。 “随行,你说这小玩意这样拼了命的叫是因为害怕还是反抗呀。” 随行说:“也有可能是求偶。” “噢?这么点个小玩意心思还挺活络的。” “侯爷,城里谣言四起,我已经让随影去查造谣的源头了,据猜测这谣言……” “随行。”万敛行打断他的话,他把手里的小草棍放在了一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你命人去办就是了。” “是,侯爷。”随行看了看变了脸的万敛行说:“侯爷,老管家命人把饭准备好了,你中午还没吃饭呢。” 万敛行摸摸自己的肚子说:“我还真饿了,走吧,去吃饭。” 来到膳堂,万敛行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小人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 “哟,这不是我的好大孙儿吗?” 程攸宁一回头咧着嘴一乐,“小爷爷,你也来吃饭。” 万敛行说:“小爷爷饿了。” 程攸宁说:“小爷爷来的正好,今天的饭菜做的可香了。” 万敛行坐在了程攸宁的旁边,“是吗,我也尝尝,你刚才没睡上一觉吗?”他一个大人下了水都乏了,这么一点的小人肯定也累的很。 “睡了,但是又被吵醒了,所以我就来吃饭了。” 万敛行仔细一看孩子的眼睛角,确实刚睡醒没多久。 “你也被吵醒了,你是被什么吵醒的?” 程攸宁说:“我爹和我娘。” “他们两个怎么吵到你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他们没吵架,他们两个人在收拾东西,小爷爷,我们这几天就要回南城了。” “这么着急吗?” “小爷爷,我们已经来这里叨扰您很久了,该回去了。” “你也想回去?” 程攸宁点点头:“家里还有只大兔兔呢。” “家里比我这里还好?” “没有小爷爷这里好,我家是个小院子,没有你这大膳堂,也没有你家的大花园,我家很小。” 万敛行说:“那为什么还急着回去。” 程攸宁说:“我娘说过,哪好也不如自己的家好。” “你娘这话不可信。” 程攸宁笑了:“嗯,我家肯定是没有小爷爷这里舒坦,小爷爷这里是我见过最好的府邸,应该没有一处能比得过小爷爷这里了。” 万敛行笑着说:“若是与好的比,小爷爷这里就逊色太多了。” “哪里那么好?” “皇宫呀,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位贵人,他家就最好的。” “噢,我记得他,他家住皇宫?” “当然。” “皇宫有多好?” “雄伟壮丽,富丽堂皇,不是小爷爷三言两语能形容出来的。” “那我能去看看吗?” “你想去?” “我想见识见识。” 万敛行说:“明天我带你进宫看看,但是要听话。” 程攸宁点点头,“攸宁一定谨遵小爷爷的教诲。” 万敛行说:“你倒是很乖嘛。” “小爷爷你怎么不动筷子,这菜真的好吃。” 程攸宁吃力地给万敛行夹了一点菜,万敛行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若回来南城,会想小爷爷这里吗?” 程攸宁说:“会,我会想小爷爷,我爹爹和我娘也会想小爷爷,我们全家都会记挂小爷爷。” 万敛行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这一家子,就你长了一张好嘴。” “小爷爷过誉了。” 第二天一早。 程攸宁自己选了一身认为好看的衣服让下人给穿上了,然后他跑去了他爹和他娘的房间,在尚汐每日常用的铜镜子前照来照去。 还没起床的尚汐都被他吵醒了,“程攸宁,你起的也太早了。” 程攸宁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尚汐说:“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起床。” 尚汐打了个哈欠说:“你今天穿戴的这么英气逼人,不会又要出门吧。” 第510章 秃头小儿 程攸宁说:“我精神吗?” 尚汐一点不吝惜地说:“精神。” “爹爹,你看我精神吗?” 程风这时已经穿好衣服起来了,“精神,精神的我都快不认识我儿子了。” 程攸宁抿嘴一笑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说:“我要是有点头发就更好了。” 程风摸摸他的头发说:“短发不是挺好吗?” 程攸宁说:“我想要长发。” 程风说:“你娘的头发才那么长,你要留长发?” 程攸宁说:“我想留小爷爷那样的长发。” 尚汐也穿好了衣服:“你可行了哈,别跟你小爷爷学。” 程攸宁没有和尚汐争辩,他只是非常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觉得自己差那么一点意思。 程风看着起大早把自己捯饬成这样的程攸宁说:“你这是要出门吧?跟谁呀,不会又是你小爷爷吧。” 程攸宁神神秘秘地说:“正是。” “今天去哪里?总不能还玩水上漂吧?”‘ 程攸宁说:“当然不是,我今天要进宫。” “你要进宫?” “你要进宫?” “嗯,我和小爷爷说好了,他带我去见见世面。” 尚汐说:“去皇宫见世面?这又是你们两个谁的主意?” 程攸宁说:“我的主意,小爷爷答应了。” “你不怕去了回不来吗?” “不怕,小爷爷天天去都没事,我就去一次,再说我也不惹事。” 尚汐走到程攸宁的身边,用商量的口气说:“你还不懂规矩,别去了。” 程攸宁说:“规矩我都学了。” 然后程攸宁就一溜烟地跑了。 尚汐看看程风,程风看看尚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尚汐说:“这里不能再待了,你看看你的儿子才几岁呀,都变得心浮气躁了。” 程风安慰尚汐说:“就是要留个头发,你没答应他也做罢了,所以他还不是很浮躁。” 尚汐说:“还不心浮气躁呢,你看看他心气都变了,咱俩这里都放不下他了。” 程风说:“他就是好奇,既然小叔答应带他去见识见识,那就让他去好了,说好的事情现在也劝不回来了。” 尚汐说:“这孩子看着乖巧,实则主意很正,等回了南城,我得好好管育他,功课都落下了,也不知道小叔什么时候把图纸进献给皇上,不满意我好改,满意了我好走。” ……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秃头小儿?”正在靠耳朵寻找蛐蛐位置的程攸宁因为这句话转过了身。 这是一个女子,看样子和他娘的岁数差不多,不过这人比他娘长的好看一些,这么小的程攸宁也能看出这是一个美人,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十分地华丽考究 “什么人?” 这个女子说:“你还问我,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个小秃头是谁呢?” 程攸宁看看女子茂密带有光泽的头发,板板正正地挽在头上,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奶奶和姑姑,那明晃晃的金簪步摇在女人的头上闪闪发光,确实找不出一点毛病,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一根头发都没有,被剃的溜光,但是他也不是软柿子。 “你没看见吗,我有头发,就是短而已。” 女子逗弄他一般伸手摸了摸他那扎手的头发茬,“嗯,还真有头发,不是小秃驴。” “当然。” 女子说:“那你是谁呀,我怎么在宫里从来没见过你呀。” “我不住在这里?”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御花园里呢,你家大人是谁?他人呢?” “我小爷爷带我来的,他就在那边喝茶。” 程攸宁伸手给女人指了一下方向。 “你小爷爷是哪位王公大臣呀?” “万信侯是我的小爷爷。” 女子听了以后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才盯着程攸宁的脸仔细看了又看,她咬牙切齿地说:“难怪我看你这般眼熟呢,原来是随了那个万敛行了。” 程攸宁说:“我随我爹,我长的更像我爹。” “你爹是谁?” “程风。” “程风!程风!果然是私生子,连姓氏都没跟着万敛行。” 关于姓氏程攸宁是有了解的,他的爷爷时常会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你姓万,你是老万家的人。 “我爹爹从小长在村子里面,没有长在万家,他自然不姓万。” “那你姓什么?” “我随我父亲姓,我也姓程,程攸宁。” “哼,这个万敛行玩的可真够花花的。” 看着不知为何变了脸的女人,程攸宁说:“你盘问了我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灼阳公主。” “哪个灼,哪个阳?” “真知灼见的灼,阳春白雪的阳。” 程攸宁说:“有姓欧阳的,有姓公羊的,也有姓羊舌的,唯独没有姓灼阳的,你这个骗子。” 说完这话程攸宁也变了脸,他转身自顾自地循着蝈蝈的声音走了。 灼阳公主被气的直跺脚,“我没骗你,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给我回来。” 听着她的声音程攸宁反而加快了脚步,他要赶快脱离这个骗子,他小爷爷可说了,进宫不要乱说话,人家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这女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他竟然骗他这样的小儿,他可是熟读百家姓氏的,想骗他没那么容易。 灼阳公主看着程攸宁那倔强的小身板说:“和你的死爷爷一个样子,连你也欺负我。” “皇上,你看着这图纸有需要改的地方吗?没有这几天我就准备找一些能人来这里修建了。” 皇上笑着说:“我非常满意,就按照这个修建,朕要给你的侄儿媳妇一份赏赐。” 万敛行跪在地上说:“我替我的侄儿媳妇一家谢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伸手拉了一把万敛行的手臂说:“起来吧,能这么快拿到图纸,你有一半的功劳,朕也要赏赐你。” 这时突然一把银色的宝剑架上了万敛行的脖子上,万敛行的脖子上的凉意让他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他被迫仰着脖子,一动未动。 “万敛行,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第511章 灼阳公主 “灼阳,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剑放下来。” “我今天要为民除害,免得他活着耽误别人。” 万敛行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皇上说:“灼阳,不许再闹了,赶快把剑放下来,这万信侯哪里惹到你了。” “我不,我今天非要杀了这言行不一的万信侯。” 万敛行说:“公主,你让我死个明白,我何罪之有。” 灼阳公主说:“你冠冕堂皇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口口声声说不贪恋红尘之事,不想成家立业。” “是呀,我至今未婚,一直是一个人。” “骗子,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你私生子都出来了,你还在骗人。” 皇上厉声说:“灼阳,不可胡说,堂堂万信侯的名誉不可被玷污。” 灼阳委屈到流出眼泪,“父皇,你还庇护他,满城的人都知道他万信侯有儿子了。” 皇上说:“那都是谣传,谣传不可信。” 灼阳说:“无风不起浪。” 皇上说:“谣言止于智者,不要轻信别人的话。” 灼阳说:“父皇也骗我,他孙子都带来了,就在这御花园里呢,我刚才撞见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放开我小爷爷。” 万敛行赶快用两根手指推开了灼阳公主的剑,“快收起来,别吓到小孩。” 灼阳被万敛行这话气的胸腔不停地煽动,但还是收起剑,人后侧了一下身用后背对着程攸宁,然后偷偷擦着眼泪。 程攸宁走到近处说:“你个骗子,欺负欺负我也就算了,你还欺负我小爷爷。” 万敛行笑着说:“不得无礼,这位是灼阳公主,刚才在和小爷爷切磋武艺呢。” 程攸宁说:“你不要和他切磋,你就是个大骗子。” 皇上笑着说:“你和朕说说她刚才怎么欺负你了,又是怎么骗你的?” “她笑话我没头发,管我叫秃头小儿,小秃驴,这不是欺负我吗?” 皇上说:“灼阳,可有此事?” 灼阳身板挺的依然很直:“确有此事。” 皇上说:“那你可是过分了,孩子有名有姓的你不叫,这是你欺负人家孩子了,传出去不丢人嘛。” 灼阳公主说:“我没有恶意。” 皇上说:“没恶意也不行。” 万敛行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呵呵,说就说了,确实没什么头发。” 程攸宁转过头不满地看着万敛行,万敛行对着程攸宁一通挤眉弄眼,这孩子才把头给转过去。 皇上问灼阳公主说:“那你怎么骗他了?” 灼阳公主非常的无辜,“我没有骗他。” 万敛行打圆场说:“灼阳公主说没有的事情就一定没有。” 程攸宁说:“不能听她一面之词。” 皇上被逗乐了,“那朕要听听你说的。” “此女子说他叫灼阳公主,我数了一下,这百家姓氏里面唯独没有姓灼阳的,她不是骗我年幼无知是什么。” “哈哈哈哈,孩子,这灼阳不是姓氏。” “那是什么?” “这就是一个封号,就好比你小爷爷万信侯里面的‘万信’,是一个道理。” 程攸宁脑袋转了转,然后拱手对着灼阳公主行了一个大礼,“攸宁无知,刚才无理了,得罪了灼阳公主,还请灼阳公主原谅。” 灼阳公主虽然不哭了,但是眼睛还红红的,她回头看了一眼程攸宁说:“我没生气。” “那你为何哭泣。” “我没哭,风大迷了眼了。” 程攸宁轻轻转了一下头,一点风都没有,这女子又在说谎,程攸宁从自己的衣服里面认真翻找了一番,才找出一条手帕,递给了灼阳公主。 皇上看了以后说:“好呀,小小年纪就知道怜香惜玉了,以后肯定疼媳妇。” 万敛行笑着说:“守什么人随什么人,他爹就特别疼惜他娘。” 一听万敛行提起程攸宁的爹,脸上的笑容还那么的灿烂,灼阳公主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骗子,骗子。” “灼阳。” “灼阳公主。” 程攸宁看着跑开的灼阳公主,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小爷爷,她怎么又哭了,是被我气的吗?” 万敛行说:“和你无关。” 万敛行心里想的是,都是他给气的,罪孽呀。 中午的时候万敛行就带着程攸宁回来了,赏赐也带来了。 尚汐看着万敛行带回来的东西说:“还真有赏赐呀。” 万敛行笑着说:“这些都是给你的。” 尚汐摸着那些绫罗绸缎说:“这是不是代表皇上对我的设计很满意。” 万敛行说:“不要高兴的太早,皇上还得再看上一段时日呢,再说你就这么着急走吗?” 尚汐说:“不是我急,我家里的玉华一封信接着一封信的来,她催我回去呢。” “玉华是什么人。” “陈庆辽的媳妇呀,我最好的朋友。” 万敛行说:“那就让他们一起来呗,总之我不让你们走,你们就不许走,走了我也会派人把你们给请回来。” 尚汐说:“小叔,是急从权,我还有一个跟我不错的朋友,她要生小孩了,我得回去看看,再不回去人家就生了。” 万敛行说:“你回不回去人家到日子了也得生,你又不是产婆,你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们呀什么时候走都听我的。” “小叔,你咋不讲理了。” 万敛行说:“道理这东西我从来不讲,所以你不用跟我讲理。” “小叔,你这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程风,你要是舍不得你这大侄儿,我让程风留下。” 万敛行说:“他那么大的人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舍不得我好大孙,要不你们俩个走吧,把程攸宁给我留下。” 尚汐说:“你去问问他爷爷吧,他爷爷若是同意,你就把他留下吧。” 程风赶忙说:“回去不着急,都听小叔的,我们再住上一些时日。” 万敛行看了看程风说:“瞧把你吓的,你要真是为了我们万家好,你倒是多生几个呀。” 程风说:“侄儿有心无力,这事儿以后还是指望小叔。” 万敛行都被程风给气笑了,“我一个人跟谁生去。” 第512章 问题竟然出在他娘的身上 说完这人转身就走了。 程风拉着尚汐说:“这样的玩笑话以后不许说,小叔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咱们还不清楚。” 尚汐说:“不能吧,他得多无聊呀,要给别人养孩子。” 程风说:“小叔这人不好说,你没看见他挺喜欢你儿子嘛。” 程攸宁拉着程风的手说:“对,小爷爷喜欢我。” 程风看着程攸宁笑了笑,这孩子这么好,会有人不喜欢他吗。 尚汐说:“自从生了这个孩子,这离奇古怪的事情经历了一堆,感觉步步是坎,处处是坑,我这儿子再好也不能都相中呀。” 程攸宁左手被尚汐扯着,右手被程风牵着,被尚汐这么一夸,嘴都咧到耳朵丫了,开心的在两个之间一蹦一蹦的。 尚汐说:“儿子,皇宫好不好?” 程攸宁摇摇头说:“不好,我再也不去了。” 尚汐一听太好了,她就怕程攸宁回来说皇宫好,那以后老惦记去皇宫里面见世面她可没这么大的权势让他来去自如。 “噢?不好在哪里?” 程攸宁说:“那里有个怪女人。” 尚汐说:“既然那里有怪女人,那你以后都不要去了。” “我肯定是不去了,我跑那里忍气吞声让人欺负我呢。” “谁欺负你了?” “就是那个怪女人,管我叫秃头小儿,小秃头,小秃驴。” 尚汐偷偷一乐,简直是太好了,她语重心长一副为程攸宁好的样子,“这人也太过分了,下次可千万不要去那里让人欺负了。” 程攸宁则是十分受教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大人措手不及,“我不去可以,但是要想以后不被人嘲笑,我应该续发。” 原来这孩子是想留长发。 尚汐看看程风,程风又看看尚汐,程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你娘呐,不就是要留个头发吗,你把你娘都给绕进去了。” 程攸宁说:“那我能留长发吗?” 程风说:“这个要听你娘的,爹爹一个人做不了主。” “娘,那我可以留长头发吗?” 尚汐说:“比可以,不好打理。” 程攸宁只好委屈地瘪瘪嘴,但是没作也没闹。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说:“都是你小叔,这才几天就把孩子给带歪了,赶紧回南城,我可不在这里了,以前我觉得自己不傻,现在发现任意一个人好像都比我聪明,这种心理战我可不擅长,这么一点的孩子都比我心眼多了。” 程风说:“心眼多少和你在哪里没有关系。” 程风感受到来自尚汐的眼刀,耐心宽慰尚汐说:“再等上几日我亲自和小叔说,我们一定能回到南城。” 程风本来这机会要过上几日呢,没想到,这下午机会就来。 这还要感谢陈庆辽,他是下午带着人来到的侯府。 看见陈庆辽的尚汐就如同看见了亲人一般:“陈大哥,你可算来了。” 陈庆辽笑着说:“得到钱老板的消息,我收拾收拾就带着人来了。” “家里可好?” “一切都好。” “玉华可好?” “她也很好。” “红姐可好?” “红姐很好。” “新月可好?” “新月也好。” “你的邻居芙蓉可好?” “芙蓉也还好。” 万敛行问程风,“你媳妇挂记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程风说:“一位是陈大哥的媳妇,两位是家里做饭带孩子的,还有一位是她的一位朋友。” 万敛行还以为她惦记的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呢,原来就这:“还有她惦记的吗?” 程风想想说:“应该没了。” 万敛行说:“南城就这么几个人,她还天天惦记往回跑。” 程风说:“她在这里,也不让她消停呀,来了汴京我俩先遇刺了,我好了你就要弄素泉阁的那个汤泉,你的素泉阁刚竣工,又给皇上建汤泉,她就没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 万敛行说:“哟,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媳妇抱不平了,你这是怪我咯?” 程风说:“我哪敢呀,我要是有忤逆你的胆子我早带着媳妇孩子回家了,这不就是怕你不开心吗?” 万敛行说:“算你懂事,知道不气我,你看看你媳妇,动不动就气我。” 程风说:“她哪有气你,她只是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那还不是气我?” 程风说:“不算吧?” 这时陈庆辽说:“侯爷,我能看看图纸吗?” 万敛行马上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可以,就在这里呢。” 在万敛行这个超大的正厅里面,一圈人在地中央围着一个桌子研究起了图纸,有时还会旁若无人地吵吵两句,因为意见不统一。 万敛行见此状况问程风:“这群人可靠吗?” 程风说:“没有比陈大哥这群人更可靠的了,你就把图纸交给陈大哥,他自己就带着人修建了,根本不会让你费心。” 万敛行摸着自己的一缕长发说:“若是这样可就好了,他们这要讨论到什么时候。” 程风说:“两天吧,至少了。” “这么久?” 程风说:“我们若是回去了,陈大哥有了解不到的地方,来回传信会很麻烦的,所以这里每一处细节都得了解好了。” 万敛行瞪了程风一眼:“不要和媳妇一路神气的,怎么你也想家呀?你也想你家里的那几个干活的下人?十句话不离回南城,南城有你小叔呀?” 程风笑着说:“小叔就你这一个,不来汴京都孝敬不到您老人家。” “你也别给我溜须拍马,我不吃这一套。” 程风说:“那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回去呀?你要是不答应我可让我娘来和你说了。” 万敛行说:“你也不用拿你娘来压我。” “你不怕她?” “我怕呀!但是你若现在能把你娘领走,我管你叫小叔,你以为我喜欢留你们吗?我一个人清净惯了,你们这多人天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晃的我还嫌烦呢。” 程风讶异,这是他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他娘的身上了,这老两口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若是一天能和这两个人见上一面那都是他运气好,时常见不到。 第513章 赏花大会 “他们还在外面给你找媳妇呢?” 听他小叔这怨声载道的样子,应该就是相亲的事情了,估计错不了。 万敛行说:“上到王公大臣的女儿孙女,下到贫民百姓家的姑娘,就没有他们放过的,那名单你看了吗,长约五尺,你若今天有幸在府上见到他们,你可以问问他俩现在离不离开汴京,若是你能把人给我带走,我立马管你叫小叔。” 程风说:“恐怕我真的没有这个本事。” 万敛行一扬手说:“这不就得了吗,此事无解。” 程风说:“也不是无解。” “你说说看。” “你就从中选一个不就行了吗!你终究是要从这些人里面选一个,不如早早成亲好为万家开枝散叶,既然逃脱不掉这个命运,小叔你还是认了吧。” 万敛行说:“你说的轻松,我不认,你怎么不多为万家开点枝,散点叶呢?” 程风说:“我也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把传宗接代的事情都干了,再说我家都有一个了,反倒是你,家里连个接班的都没有,以后这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不是可惜了吗?” 万敛行说:“你是死人吗,你就不能继承吗?我这点破东烂西还能瞎了吗?” 程风说:“小叔,我可就比你小十二岁,我倒是能把你伺候走了,可是你走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所以你这东西注定要有人继承。” 万敛行说:“你没儿子吗,我这东西你就非得当破烂扔了吗?” 程风说:“还真不是,就你这一摊子,我们可接不了,你这年轻力壮的,完全可以多生几个,你儿子出生就是伯爵吧。” 万敛行白了程风一眼:“当然。” 只见万敛行一甩自己的衣摆起身走了。 这人是真古怪,但是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晚上的时候,程风特意来到了老两口的房间。 “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睡。” 程风说:“我来问问你们哪天回南城。” 万老爷说:“这个你得问你娘。” 万夫人坐在铜镜前,在拆自己的头饰。 “娘,什么时候回?” “着什么急,再住上一些时日,把你小叔的亲事定下了咱们再走。” 程风说:“要不我带着尚汐和孩子先回去。” “你敢把你娘我留在这里,再过几日一起会,这么久都待了,还差几天了吗?” 程风说:“那你可要抓紧呀。” “我不想吗?你那个小叔一点正事不干,相亲的事情一拖再拖。” 程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单,折叠好几层,看这样子可不止五尺长。 程风说:“这些人要怎么看?” 万夫人说:“一个一个的看,直到看到有让你小叔满意的姑娘,事情就定下来了。” “要是他没有满意的呢?” “呸呸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程风起身说:“那我回去了。” “这就走了?” “嗯,回去睡觉。” 看着回来的程风,尚汐说:“没说通吧。” 程风说:“说不通,睡觉吧。” 尚汐一抖被子说:“睡觉就睡觉,过一天算一天吧。” 第二日尚汐早早就起来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起这么早做什么?” 尚汐说:“我去给你娘出出招,再晚起一会,这人就出府了。” “你出什么招?” 尚汐说:“一个一个的相看多慢呀,我让他一起相看。” 程风说:“你知道那名单上有多少人吗?” “多少?”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尚汐穿戴整齐就去了,当天万敛行就接到了她嫂子的通知,明日再侯府举行一场赏花大会,名义上是看花,实际上是相人。 万敛行死的心都有了,“这是谁的主意呀。” 万夫人说:“没有尚汐我还想不出这么一个好主意呢。” 坐在一边的尚汐就闷头喝茶,头不抬眼不睁,一眼都不去看万敛行,看了肯定没好事。 万敛行说:“嫂子,明天我要进宫。” 万夫人说:“告假一天。” 万敛行说:“明天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万夫人说:“哪一件也没有这一件重要,即使皇上知道了你明天要相亲,也会通融的,堂堂大阆国的万信侯总不能打光棍吧,这传到敌国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嫂子,就我这点事都要上升到民族大义了吗?” 她嫂子说:“往小了说是你自己的事情,往大了说是咱们万家的事情,往远了说可不就是大阆国的事情,这文武百官就你一个光棍,我不替你张罗,谁能替你张罗。” 万敛行说:“你这张罗的也太突然了。” “这还突然吗?我这都替你寻了好几个月了,若不是你用各种理由推脱,你现在都大婚了。” “嫂子,过些日子不行吗?” “不行,我都派人一家一家的通知姑娘们了,你不着急姑娘们还都着急呢。” 万敛行哀求万夫人:“嫂嫂,我不想相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由不得你。” “我和姑娘都不然认识,这若是成了不就是盲婚哑嫁了吗,这日子会好过吗?” 万夫人说:“敛行,是你在挑姑娘,不是姑娘在挑你,你看重了为主,成亲本来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但是我和你大哥已经没有门第之见了,你只要先娶回来个姑娘就行,哪怕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儿,我们万家也认了。” 万敛行说:“嫂嫂你对我亲事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我不得找个知音吗?” 万夫人说:“从你十六岁那年,家里就给你安排门当户对的姑娘见面,今年你都三十六了,给你安排的姑娘没有一千也得八百,哪个姑娘的家里不是达官显贵,哪个姑娘不是精通去琴棋书画,哪个姑娘不是通情达理,哪个姑娘不能和你成为知音,可是后来都怎么样了呢?” 万敛行用一只手遮着自己的半张脸,一副牙疼的样子,“知音不是叫个人就能堪称知音的。” 万夫人说:“你还顶嘴,你说你伤害了多少好姑娘?” 第514章 告假 万敛行举起一只手说:“冤枉呀,我可对她们什么都没做呀?” 万夫人说:“就是你什么都不做才伤害了这些姑娘呢,你把她们娶回来不就好了吗?当年你没看上的那些姑娘如今都已经嫁人了,你再看看你,光棍一个,你再不下手别说知音了,女人都没了。” “哪有嫂嫂说的那么夸张。” 万夫人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嫂嫂……” “别说了,我要去准备明天的赏花大会了,一堆的事情都等着我去做呢。” 尚汐马上起身说:“娘,我和你一起去。” 万夫人是越看尚汐越满意,“你这聪明伶俐的劲最合娘的心意。” “呵呵呵,只要娘满意就好。”尚汐眯缝着眼笑眯眯地陪笑,生怕万敛行把她给喊回来。 万敛行看着溜走的尚汐说:“这死丫头是真能坑我,好端端给给我弄出个这事。” 程风说:“事已至此,小叔就认了吧,听说明天来二十位姑娘,各个貌美如花的,小叔有福了。” 万敛行说:“不都来吗?怎么就来这么几个人?” 程风笑着说:“听说,那名单上的人不止两百,怕你挑花了眼,我娘想让你自己地深入地跟这些姑娘好好地接触接触,就照着每次相看二十人,小叔,你可能要相看半个月了。” “半个月,要这么久吗?” “所以小叔,您最好见到合适的就订下来,拖到最后也是一个结局。” “随行。” “在。” “去给我告个假。” “侯爷,这告假的原因是?” “相亲百花大会嘛。” “就这样说吗?” 万敛行说:“就这样说,这是实情,我若说谎,容易被皇上知道,都不需要皇上的耳目,就那些不喜欢我的大臣都能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这样一来我更难堪。” “是,那我这就去帮您告假。” 万敛行说:“多告几日的假。” “若是不准假呢?” 万敛行说:“那就太好了。” 老管家一听,叮嘱随行:“若是告半个月的假不准,那就先告十日的,十日也能看上一百位姑娘。” “咳咳咳……咳咳咳……”万敛行被一口茶水给呛的脸都发紫了。 随行看了看不太好的侯爷,又看了看老管家说:“半个月的假肯定不能准。” 管家说:“那就十日好了。” “十日也有点难度。” “什么,堂堂万信侯要相亲,这假都不能给吗?” 随行说:“能给。” 老管家说:“那就去告假呀!” “不能给那么多天,皇上选妃都没用上十天半个月。” 老管家说:“这不一样呀,侯爷这么多年才搞这么一次赏花大会,怎么能不给假呢?” 随行说:“五日吧,我先告个五日试试,五日也能看一百位姑娘。” 老管家说:“你多争取争取。” 随行点点头说:“明白。”他看了一眼还在恍惚中的万敛行说:“侯爷,我先去了。” 万敛行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老头,你就不怕我累着呀?” “那累什么,您就是一走一过地看看姑娘,有中意的就聊上几句,若是看好了哪位姑娘明天就把亲事给定下来。” 此时的万敛行有一颗想死的心,但是又不能死 这里数老管家最高兴了,他眉开眼笑地拿着一把木尺站在侯爷的身前,“侯爷您先站起来一下,让老奴量量。” 万敛行听话地站起身。 “量尺寸做什么?” 老管家笑得合不拢嘴,“您这不是要相亲了吗,我命人给您赶裁几身好看的衣服,让侯爷在相亲的时候大放光彩。” “随便穿不就行了吗,再说你现在量,我明天也穿不上,我看算了。” 说着万敛行就又懒洋洋地坐回了椅子上。 老管家扶着他的手臂又把人又给扶了起来,“明天穿不上,后天穿,后天穿不上还有大后天和大大后天,你没听程风少爷说吗,两百多位姑娘呢,你得看半个月呢,你需要好多身衣服呢,我让裁缝好好给您做几身衣服。” 万敛行只好不耐烦地伸平了手臂,不随了这老头的心愿这人不能走,“我又不是没衣服,一定要做衣服吗?” 老管家说:“侯爷是不缺衣服,但是这相亲对于整个侯府是天大的好事,为了表现侯爷对姑娘们的重视,还是要再做上几身衣服。” 万敛行抱怨管家老头:“你这老头是越来越糊涂了,我的尺码你都丢了吗,你丢了裁缝手里总会有吧,还至于再量来量去的吗?” 老管家踮着脚给万敛行量着尺,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为了让万敛行有点耐心,老管家说出了这次量尺的真实目的。 “侯爷的尺码都在老奴的心里呢,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呀,我要把侯爷的喜服一并做了。” 万敛行把手往下一放,“做喜服作甚?” “成亲用呀,你把手臂抬起来,老奴还没量好呢。” 万敛行拧着眉毛说:“我说要成亲了吗?” “侯爷您就不要使小性了,不成亲咱们相亲做甚,您承不承认侯爷您都要成亲了,这喜服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要是从今天算起,那这喜服可是要抓紧赶制了,不然到您大婚的日子就来不及了,这一切都得开始筹划了。”老管家笑的合不拢嘴。 “谁说的?跟谁呀?我怎么一概不知呢?” 看着那被气的马上就要跳起来的万敛行,程风说:“小叔,认了吧,事已至此还挣扎什么呢。” 万敛行说:“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小两口的。” 程风说:“小叔,别说气话了,再说气话尚汐指不定还会给我娘出什么主意呢,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叔,祝您早日喜得良人。” 万敛行说:“我都不用等着你们小两口把我气死了,你现在就把我送走吧,我不想活了。” “小叔,别乱动,别影响老管家量尺,您的喜服一定要做的一丝不苟,那才能彰小叔的尊贵和不凡。” 第515章 小爷爷是要成亲吗? “哼,还谈什么尊贵不凡,你们单凡尊重尊重我,都不会这么折腾我。” “小叔,我们都是为了您好,您可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一片真心。” “放屁,你给我等着。” 这时程攸宁抱着猫跑来了,“小爷爷,小爷爷,小爷爷。”他跟个小旋风一样直奔万敛行去了。” 程风眼疾手快地护住了眼看就要撞在管家老头身上的程攸宁说:“你这莽莽撞撞的是做什么?” 他问程风,“我小爷爷是要成亲吗?” “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程攸宁眼睛亮亮的说:“府上在换灯笼呢?” 程风说:“换灯笼也不一定就是要成亲。” 程攸宁说:“就是,我都听见府上的下人谈论我小爷爷的亲事了,再说,我姑姑成亲的时候也换灯笼了。” 万敛行真是快无语了,“府上换什么灯笼呢,不年不节的。” 管家老头说:“明天比过年还重要呢,灯笼必须得换,就是来不及了,若是来得急,这府上应该修葺一番。” “哪里偶读没坏修葺哪里?” 管家说:“那房檐,廊柱,不都该刷刷了吗,我这几天就请人,免得你成亲的时候抓瞎。” 程攸宁说:“小爷爷,你真的要成亲了吗?小奶奶是谁呀?” 万敛行说:“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奶奶是谁呢。” “没见过?” “没。” “小爷爷你都要成亲了,你怎么不开心?” 万敛行这郁郁寡欢的脸连连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 万敛行说:“成亲就一定会很开心吗?” 程攸宁说:“会,我成亲的时候就一定会很开心。” 万敛行终于笑了,他朝着程攸宁招招手,程攸宁走过去倚在了他的腿上。 万敛行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咱们万家的香火以后就指望在你身上了。” 程攸宁很严肃地点点头,“嗯,爷爷也是这样说的,攸宁都记下了。” 万敛行说:“真是好孩子,比你爹有出息。” “小奶奶在哪里呀,我能提前带你去见见吗?” 老管家笑着说:“明天就来了。” “明天小爷爷就成亲了?” “明天是相亲,这相亲,成亲也就快了,你还小,长大就都懂了。”老管家的一番话彻底把程攸宁给说懵了。 程攸宁思索片刻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再多问,这凡是说长大能弄懂的事情就无需再追问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拉管家收好记下的尺寸说:“侯爷,您要没什么吩咐老奴可要去膳堂安排明日的茶点了。” 万敛行说:“去吧,去吧,你们看着弄吧。” 一日之内感觉侯府多出来很多的下人,以前可没感觉到这侯府里面有这么多的人,这应该是为了明天的赏花大会都出来了。 尚汐手里拿着一根红绳子,“娘你看这朵行不行。” “不行,开的太大了,明天就凋谢了。” 尚汐又找了一朵,“娘,你看这个呢?” 万夫人说:“这支姑娘地回家两天还得凋谢。” 选了好一会也没选到合适的,尚汐说:“娘,要不赠送姑娘别的花呢,比如月季。” 万夫人十分地执着:“芍药花妩媚艳丽,形容女子的容貌姣好,还是要芍药。” 尚汐站在一片芍药堆里面转来转去,这万夫人的要求也太高了,让尚汐看,这里的芍药选哪朵都差不了,她忽然眼睛一亮,她扶着一朵娇艳的芍药说:“娘,这个肯定行,明天早上刚好含苞待放,姑娘回家放水里生着还能养上几日。” 万夫人看了看说:“不要黄色的。” 尚汐又看了一圈说:“这支总行吧?” 万夫人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支芍药好,就这支。“ 尚汐赶快拿着红绳子给系上了,完活。 明天若是万敛行有相中的姑娘就把这支芍药剪下来赠与姑娘。 为了明日的赏花大会,整个府上齐上阵,直到天色暗了这个侯府才安静下来。 第二日早上天还没亮,老管家就捧着一件衣服来了,他站在床头小声说:“侯爷,该起床了。” “嗯?什么时辰呀?” 老管家笑眯眯地拉开床上的帷幔说:“侯爷,寅初。” 万敛行眼睛还没睁呢,一听,“太早了。” 他翻个身继续睡。 老管家把头凑到万敛行的耳边说:“侯爷,不早了,起来吧,今天有要事。” “不起,不起,什么要事都不能耽误我睡觉。” 老管家只好把万敛行身上的被子解开一角,商量万敛行说:“侯爷,起来吧,膳堂做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粥。” 被逼无奈万敛行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可算告了几日的假,起的比鸡还早。” 老管家笑着说:“那是侯爷不知道,这鸡早就起来了。” 老管家帮着万敛行把衣服穿在了身上,老管家围着万敛行转了两圈满意地点点头:“几十个绣娘连夜赶制出来的,果然不错。” 万敛行迷迷糊糊地说:“穿什么不一样。” 老管家说:“那能一样吗,你这衣服袖口上绣的是连理枝,有喜结连理的美意,这寓意非常的吉祥,今天穿这身衣裳正对,你再看看这腰带,上面绣的是牡丹。” 万敛行睁开眼睛一看,还真是用金银线绣制的连理枝,“老管家,你费心了。” 在给万敛行梳头束发的时候,老管家说:“侯爷,您今天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地选姑娘,绝对不要当个过场。” 万敛行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 老管家怕万敛行今日就走个过场,于是苦口婆心地说:“老奴余下的年岁不多了,伺候不了侯爷一辈子……” 万敛行皱着眉头说:“你动不动就说这话,多丧气呀,你得努力。” “哎呦我的侯爷呀,老奴肯定是要努力多活几年,好生伺候侯爷的,但是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我注定是先走的人。” 万敛行说:“先走的就不能是我吗?你再多活个几十年,争取把我送走了,你再走。” “呸呸呸,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快说呸呸呸。” 第516章 小爷爷,我到底听谁的 万敛行只能跟着老管家“呸呸呸”。 这万敛行都梳妆打扮好了,这外面的天才刚刚见亮,他来到院子里面拿起一个小草棍对着蝈蝈笼子捅了捅,“随风,随风,你怎么不叫了,平时时听见你叫还烦,你不叫我还觉得少点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看着万敛行那孤寂落寞的背影,随行拿着两朵小花走了过来,“侯爷,喂点花粉试试。” 万敛行说:“给它弄点肉吃吧,天天吃花粉感觉它都比刚来的时候小了。” 这只蝈蝈来这里不过才三两日,这蝈蝈的体型按理说不能有太大的变化,随行看了一眼,还是那只,还是那么大,一点变化都没有。 随行说:“喂肉死的快。” “是吗?” “嗯,喂好了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喂不好寿命会缩短。” 万敛行说:“那还是喂花粉吧,可别把这小东西给弄死了。” 万敛行把笼子打开一个小门,把花扔了进去,闻到花粉的蝈蝈吃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寅正。” “这老头,非得这么早给我弄起来,这么早让我做什么吧?” 随行说:“侯爷,先去把饭吃了吧。” “不饿呢。” “那也去吃吧,不然一会老管家就得派人请您了。” “行吧,去膳堂。” 一路上遇到好多的下人,“侯爷。” “侯爷” 万敛行问随行,“这府上的怎么这么多人?” 随行说:“府上一直这么多人。” “我知道,但是平日里面没有五步一人。” 随行说:“侯爷,今天不是赏花大会嘛,大家已经开始准备了。” 万敛行说:“这昨天就开始准备,今天又来。” 随行说:“侯爷稍安勿躁,您若今天不选出一位佳丽,接连几日府上都是这个样子。” 听随行这么一说,万敛行的脸更臭了,他迈着大步刷刷刷地朝着膳堂走去,随行紧跟其后。 “小爷爷。”心情一直不好的万敛行被这脆生生的一声小爷爷给叫萌化了。 “好大孙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吃饭。” “不知道大家都去哪里了,小爷爷快来,今日的饭好吃。” 在程攸宁眼里顿顿饭菜都好吃,就没有不好吃的时候。 万敛行坐在了程攸宁的旁边说:“都有什么好吃的呀?” 程攸宁说:“有你爱喝的莲子粥,桂花糕,蒸饼,还有八珍。” 万敛行看了看程攸宁的小碗说:“你吃的是什么粥?” 程攸宁用手的勺子搅了搅被他吃的已经看不出个数的粥说:“胡麻粥,我爱喝这个粥,香。” 万敛行对下人说:“给我也来一碗胡麻粥。” 程攸宁递给万敛行一块蒸饼说,“配着这个蒸饼好吃。” 万敛行咬了一口蒸饼说:“嗯,好吃,大孙儿,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程攸宁说:“你今日不是要相亲吗?说是要来很多位小奶奶,我打算看看这些小奶奶都长什么样。” 万敛行这一口饼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嗓子眼,他是靠着一碗茶顺下去的。 “大孙儿呀,小爷爷跟你说,这小奶奶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先别惦记了,保不齐今天来的人里面没有你小奶奶。” 程攸宁睁大了眼睛说:“那么多的人里面还没有一个小奶奶,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看看。” 万敛行说:“小爷爷相亲,你去作甚呀?等你自己相亲的时候你再亲自上阵。” 程攸宁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说:“我离相亲还有很多年,我要好生学习才是。” “这还用学吗?” “当然,小爷爷就是没明白这相亲里面的道理,所以直至今日我还没有一位小奶奶。” 万敛行笑着说:“你这人不大,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呀。” 程攸宁盯着万敛行看了看说:“小爷爷,你今天穿的可真好看。” 万敛行看了看程攸宁说:“你今天穿的也好看。” 程攸宁摇摇头说:“我还是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噢?” 程攸宁伸手一摸自己的脑袋说:“我没有头发。” 万敛行摸摸他的小脑袋瓜说:“你没头发也好看。” 程攸宁说:“我觉得差点意思,我要是有小爷爷那样的头发就好了。” 万敛行说:“这个简单,你留一头长发不就行了吗。” 程攸宁说:“我娘不让。” 万敛行说:“你就和你娘说是小爷爷让留的。” 程攸宁说:“好像也不行。” “为什么?” “我娘说我不跟你学好。” “诶!什么个情况?” “就是我跟小爷爷学坏了的意思。” 一边的随行当即端起粥碗站了起来,他是听了不该听的话了,他对万敛行说:“侯爷,我去旁边吃去了。” 万敛行气的筷子都放下了,“你娘这个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老虎的嘴里都敢拔牙了。” 程攸宁看着万敛行说:“那小爷爷,我这头发是留还是不留,我到底要听谁的?” 万敛行气急败坏地说:“当然是听我的,留,必须留。” 程攸宁微微点头说:“行,我一会吃完饭就去告诉我娘,我就说小爷爷发话了,准许我留头发了。” 万敛行说:“对,你就这样说,她要是敢阻拦,你马上来找小爷爷,看小爷爷怎么收拾她。” 程攸宁恭恭敬敬地说:“攸宁明白了。” 程攸宁伸手抓了一块桂花糕放在了万敛行的碟子里面,“小爷爷,这个也好吃。” 万敛行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这饭一吃完,程攸宁立马跑回家,来到他爹娘的房间,爬上两个人的床。 睡好好的两个人都被他吵醒了。 程风说:“你来做什么?” 程攸宁嘿嘿嘿一乐,小牙都露了出来,“小爷爷发话了,他准许我留头发了。” 尚汐听见这话也精神了,“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这么难管,为了一个头发,你都找到你小爷爷那里去了?” 程攸宁趴在尚汐的身上,用他的脑袋在尚汐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小爷爷可是发话了,你要是不答应我留头发,就是虎口拔牙,他会来找你算账的。” 第517章 让你暗中观察,原来你在这里睡觉 “嘿!现在就是你这头发不归我管了呗。” 程攸宁说:“归你管,只不过是秃头变长发的区别。” 尚汐说:“那就这样,你在汴京我准许你留头发,但是回到南城必须是光头。” 程攸宁说:“你这是算计小孩,我头发不等长长就回了南城,长长了回去还要剪掉,这不就是不让我留吗。” 尚汐说:“留长发有什么好的。” 程攸宁说:“这府上就我和我爹爹没头发,这里的下人都有头发。” 尚汐说:“你回南城看看,大街上有一半的人都是短发。” 程攸宁把脸埋在尚汐的身上,小手揪着她的衣服袖子,“那也不都是我和爹爹这样的光头。” 尚汐再次强调:“不是光头,有头发,就是短而已。” 程攸宁晃晃脑袋说:“我要留头发,不然再有人羞辱我怎么办?” 尚汐说:“你只要不进宫,就不会遇到那个嘴毒的女子。” 程攸宁说:“你要不同意我就去找小爷爷来和你理论了。” 尚汐说:“你这是威胁你娘亲。” 程攸宁撒着娇说:“才不是,讲道理而已。” 尚汐说:“理我自然是讲不过你小爷爷。”她心里想的是,万敛行根本就不讲理。 程攸宁见说服不了自己的娘他又爬到程风的身上商量程风,他吭吭唧唧地说:“爹爹,你替我说说好话。” 程风哪抵御得了程攸宁的这一套,“我看可以先留着看看,尊重程攸宁的意愿,不想留再剪掉。” 尚汐起身披上外套说:“你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梳头的时候别找我,我不会。” 尚汐又说:“今天府上人多,程攸宁你不要四处乱跑,就在我们这个小院子里面待着。” 程攸宁说:“我要去后花园,我要去看看小奶奶长什么样。” 尚汐说:“你小爷爷都知道你小奶奶长什么样,你还想知道。” 程攸宁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去替小爷爷看上一眼呢。” 尚汐说:“你小爷爷的心,你就不要操了,你去只会添乱,今天客人不走你就不许出院。” 程攸宁说:“我不。” 尚汐说:“由不得你。” 辰时一到。 收到请柬的姑娘都一个个在自己的丫环的陪同之下如约而至,后花园里百花争奇斗艳,一群面如凝脂,片如浮云,瞬间让整个万信侯府的后花园大放异彩,生机勃勃。 万夫人暗中观察了一番说:“果然是大家闺秀,你看这些姑娘各个气质沉稳,待人接物礼貌周全,这小模样各个都跟出水芙蓉一般,娇艳得很,敛行这府里就缺这样一位漂亮贤惠能持家的好女子。” 一边的老管家听着万夫人的话频频点头,那眼睛笑的都快成一条线了。 他对万夫人的话十分的赞许:“这些姑娘好,各个都好,一看就是名门之秀,侯爷的眼光再高这次也应该有能看上的了。” “敛行呢,让他观察一下姑娘。”,见到姑娘走不动路的万夫人,这时才想起来万敛行。 “侯爷说他在素泉阁观察姑娘。” 万夫人往素泉阁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他不会骗我们吧,这个敛行可不好说。” 老管家想想也是,“我去看看侯爷,今天可不能让侯爷错过这么多的好姑娘。”说完这话老管家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他终于在素泉阁的二楼看见了人。 “侯爷,你咋在这里躺着呢?” 万敛行正睡的是迷迷糊糊的,“嗯?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府上今天不是来了好多客人吗?你怎么没去招待客人。” 老管家生生把人从躺椅上扶了起来。 “姑娘都到了半天了,让你暗中观察,却迟迟不见你的踪影,原来你在这里睡觉。” 万敛行说:“我观察过了。” “胡说。”老管家扯着万敛行的袖子说:“跟我下去,今天来的各个都是好姑娘,长的各个是天生丽质,看面相各个知书达理,各个都当得起你这侯府夫人。” 万敛行死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管家根本拽不动他,但是他又不想让老管家生气,于是说:“我在这里用千里镜先看看,有看上的我就下去。” 随行很识时务地把一个千里镜递给了万敛行,万敛行为了不被管家老头拽走,他举起了千里镜朝着窗外看去。 窗外阳光炫耀,金黄光晕撒满整个侯府,那后花园一眼望去,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管家老头好奇地说:“能看见吗?”他怀疑万敛行骗他。 “看的见,看的见。” 万敛行见老管家不信,只好把手里的千里镜递给了老管家,老管家趴着窗户探着身子通过千里镜往后花园的方向看去,然后脸上逐渐露出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万敛行问老管家:“看的见吗?” 老管家通过千里镜看见一群身姿绰约容貌姣好的女子,他眯缝着眼睛笑的合不拢嘴,“看的见,看得见,侯爷,那你在这里好好观察这些姑娘,有相中的就下去,我让人再去给姑娘们弄些茶点过去。” 万敛行说:“快去吧,好生招待这些姑娘。” 老管家刚一转身离开,万敛行就把手里的千里镜扔给了随行,然后又往躺椅上一倒继续晒着太阳。 “侯爷,你不再看看吗?” “别烦我,本侯爷困着呢。” “侯爷,姑娘不错的。” 万敛行闭着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嘘”。 …… 皇宫里。 “父皇,父皇。” 声音远远地从殿外传来。 正在批奏折的皇上看了一眼身边的下人,“别让她进来。” 李公公发出无能为力的声音,“皇上,老奴怕是拦不住灼阳公主。” 皇上说:“拦不住也得拦。” 这声音越来越近,李公公被吓的缩缩着脖子,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掉灼阳公主,他迈着忐忑的小碎步朝着殿门匆匆走去。 李公公还没摸上大殿的门把手,大殿的门就应声被灼阳公主给推开了。 灼阳公主杀气腾腾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闯了进来,太监躲闪不及差点和灼阳公主撞个满怀。 第518章 请问姑娘芳名? 太监发出绵软无力的声音:“哎哟哟,哎哟哟,灼阳公主,皇上正在批奏折呢,您一会儿在来吧。” 灼阳公主伸手把挡道的太监扒拉到了一边,“让开。” 她跑到皇上跟前说:“父皇为什么要准万敛行的假?”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灼阳公主继续低头若无其事地去看手里的奏折:“你去问问内务府,假不是我准的,我不清楚。” “你清楚,你清楚,你什么都清楚,因为你们是一伙的。” 皇上微微晃动一下脑袋说:“我不清楚。” “不清楚就准他的假,父皇知不知道他告假做什么?” 面对灼阳猛烈的质问,本就不想解释的皇上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你去问内务府吧。” “我就是从那里回来的。” 皇上说:“既然这样,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万敛行告假做什么吗?” “内务府没跟我说,我自然是不知道。”面对皇上淡漠的态度,灼阳公主伸手抢走了皇上手里的奏折,直接摔在了一边,给一边的李公公看的是心惊肉跳,整个人恨不得躲在皇上的桌案底下。 看着暴跳如雷的灼阳,皇上说:“八成万信侯又染了风寒?” “他要相亲。” “相亲?万信侯一直孤寡一人,相亲给一日假说的过去,内务府做的没错。” 皇上拿起灼阳公主刚刚抢走的那份奏折继续假模假样地看。 结果又被灼阳公主给夺走了,“我不准许他相亲,他口口声声说他不成亲,现在又相亲,父皇马上把他召进宫,我要找他算账。” 皇上说:“现在不合适,我现在召见他就等于搅了他的亲事了。” 灼阳公主说:“我不同意他跟别人成亲,相亲也不行。” 皇上说:“你管不着。” “我管的着,他只要不娶我,其他的人他也别想娶,我要让他打一辈子的光棍。”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两个人不合适。” “我不管,父皇赶快下旨给赐婚,封他为驸马。” “不可能,你退下吧。” “父皇……” “退下。” 灼阳公主气急之下,红着眼睛跑了出去,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皇上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 “我来试试,我来试试。” “唉,这人是谁呀?” “你说的是谁呀?” “就是就手里拿着箭矢的青衣女子。” “诶,还真是,刚才怎么没见到这个人呀,这是谁家的小姐呀?” 这人群里面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所有人都向此人投来了探寻的目光,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汴京有头有脸的名门闺秀这里的小姐们多半都互相认识,可是这个人却是第一次见,看穿着打扮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 “当”的一声一只箭矢被青衣女子投掷在了壶外。 此人又投掷了第二支,“喝,进了。” 她的丫环拍着手叫好说:“小姐真厉害,小姐真厉害。” 一个身着水蓝罗裙,腰际一条浅色纱带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的丫环仰着头,十分傲慢,伸手就把碍事的人给撵倒了一边,“让一下,我家小姐要投壶了。” 青衣女子的丫环说:“你敢推我家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谁呀?”大家都想知道。 “灼——”她的嘴一下被她家小姐给堵上了,“灵儿,不要多嘴。”她往人群里面看了一眼,没有寻到万敛行的半点影子。 蓝色罗裙的女子拿过丫环地给她的箭矢,嗖地就掷了进去。 她的丫环仰着头十分得意地说:“侯爷最喜欢善骑射的女子,我家小姐恰巧样样精通。” 又一个丫环说:“侯爷最喜欢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小姐。”因为她们家的小姐最为恬静,身着一身黄色的罗裙,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一群姑娘嬉闹游戏,不参与也不说话,若不是她的丫环出来说几句,大家几乎都忽略了那位美人。 又一个丫环说:“那也不一定,侯爷应该喜欢那种身材丰盈的女子。”因为他们家的小姐和这些有点都不沾边,她家小姐好吃,是今天来的这些姑娘里面身材最过丰腴的一个。 “说的好听,还丰盈?不就是胖吗?” “嘿,你说谁家小姐胖呢,我家小姐体态丰盈哪里胖了。” “人家小姐杨柳扶风,你家小姐体态丰盈,你说熟胖?” “哈哈哈哈。” “……” 就在丫环们拌嘴的时候,万夫人这发现人群里面多出来一位女子:“那位青衣的女子是谁呀?怎么才见到,是哪家的小姐?” 老管家老眼昏花地说:“没多吧!” 万夫人说:“肯定是多了一人。” 老管家一个个的数,这丫环小姐四十多人,只要有人走动,他就眼花,数了两遍都没数清楚。 老管家说:“万夫人,要不拿名册对一下吧。” 万夫人摇摇头说:“此人我没见过,她不在今天受邀的名册之内呀。” 老管家说:“这姑娘长得倒是不错,多个姑娘侯爷多个选择嘛。” 万夫人说:“我去盘问一下,看看此人是什么来历。” 万夫人堵住了要溜走的青衣女子说:“敢问姑娘是哪家的闺秀?” 青衣女子略作思忖地说:“皇家的。” 万夫人说:“请问姑娘芳名?” “皇……皇灼阳。” 她的名单里面确实有黄家的姑娘,具体叫什么她不记得了,不过这姑娘她今天可没请呀,因为印象里姓黄的她给排到后面了,因为黄家的家世背景属于比较逊色的那种。 “可是我今天没有请姑娘。” “是,我仰慕侯爷已久,为此还害了相思之病,所以今日务必要见上侯爷一面。” 万夫人见这位姑娘说的是情真意切的,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那姑娘先坐下喝杯茶吧,侯爷马上就来。” 等了这么久才听见侯爷要来的消息,所有的姑娘都打起了精神,准备侯爷来的时候都能展现出自己夺人眼球的那一幕。 灼阳公主只好按照万夫人的意思又回到了人群中。 第519章 说好的看姑娘,你咋又睡上了 万夫人对老管家说:“今天一定要让敛行从这些姑娘里面选出来一位。” 老管家笑的都不见眼,“这还要劳烦万夫人亲自去素泉阁让侯爷择一位佳人出来才是呀,其他人根本压不住侯爷。” 万夫人说:“行,这事交给我。”万夫人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在今日办妥此事。 被尚汐留在小院里面逗蝈蝈的程攸宁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小激动了,她娘终于进屋了,“他放下手里的蝈蝈罐子就跑了。” 再次出来,发现院子里面不见人的尚汐又回了屋,她找到程风说:“程风,你儿子跑了。” 程风笑着说:“还是跑了。” 尚汐点点头说:“我就给他端点水果,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呀,人跑了,猫在,蝈蝈罐子也在,唯独他不在。” 程风说:“跑就跑吧,跑了我也抓不回来,他肯定是去后花园看姑娘去了,我这个时候进花园不是冲撞了那些小姐吗?” 尚汐说:“可是你不去,我上哪里去抓他呀?” 程风说:“就让他去玩吧。” 尚汐说:“今天日子及其重要,堪比你小叔成亲,还是别让你儿子去捣乱了。” 程风说:“怕你抓不回来他,咱儿子人小鬼大。” 尚汐说:“他能跑那么快吗?” 程风说:“只要他钻进后花园,就跟脱了缰的野马差不多,这人就不好找了。” 尚汐不死心,“那我去试着找找看,找不到我再回来。” 程攸宁一口气跑到了后花园,进去一看都是人,并且都是女人,这些人各个都是衣着鲜亮,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有这么多位小奶奶。” 他在人群里面穿梭往来,每个人他都要看上两眼,一会儿他还要去找他的小爷爷汇报呢,告诉那个从来没见过小奶奶样貌的小爷爷,今天来的哪位小奶奶最为好看。 “嘿!小秃驴。” 程攸宁先是一愣,然后抬头一看竟然是灼阳公主,在他的家里竟然公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羞辱自己,他生气地说了一声:“骗子。”声音不大,但是能看出他对灼阳公主的不满。 看着气呼呼转身就要离开的程攸宁,灼阳公主赶紧拦住。 “唉唉唉!你别生气呀,我没记住你的名字。” “那你也不能叫我小秃驴呀,我有头发,就是短而已。”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小秃驴了,那你再告诉我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程攸宁。” 灼阳公主小声说:“好,程攸宁,你告诉我你的小爷爷在哪里?” 程攸宁十分警惕地说:“你想做什么?” 灼阳公主把手伸向身边的丫环,一个精美绝伦的蝈蝈罐子出现在了灼阳公主的手里。 旁边一个小姐说:“这人谁呀?” “怎么了?” “你们看那蝈蝈罐子。” “你这一说,我才注意到,那是皇室御用的蝈蝈罐子吧?” 今天能出现在这里的小姐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这里的阶级等级之分也是非常严明的,此时大家都觉得这个青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但是依然猜不出这人是谁。“ 程攸宁看了看灼阳公主手里的蝈蝈罐子,又看了看灼阳公主,装作很不屑的样子说:“什么意思?” 灼阳公主说:“你带我去见你小叔,我就把这个蝈蝈罐子给你。” 程攸宁说:“你想贿赂我。” 灼阳公主晃了晃手里的蝈蝈罐子说:“那日我见你很喜欢蝈蝈,猜测你应该需要这个。” 程攸宁小下巴一扬,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面对眼前的灼阳公主,他不卑不亢地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你休想用一个蝈蝈罐子收买我,我是不会出卖我小爷爷的。” 灼阳公主说:“我这不是收买你,咱俩是公平交易,你带我去见你小爷爷,我给你蝈蝈罐子,谁也不欠谁。” 程攸宁眯缝着眼睛想了想说:“成交。” 灼阳公主嘴角翘了起来,看来小孩还真是好忽悠,幸好她是有备而来,出门前准备了这个蝈蝈罐子,简直太明智了,她晃晃手里的蝈蝈罐子说:“给。” 程攸宁接过罐子以后,打开看了看,他很满意,于是转身开始带路。 在素泉阁的二楼睡的正好的万敛行被万夫人和老管家抓了个现行。 听见有人上来的时候,随行就伸手扒拉万敛行的手臂,“侯爷,侯爷。” 这人竟然没反应,没有要醒的意思。 随行继续扒拉,“侯爷,快起来。” 万敛行说:“找打是不是。” 随行说:“侯爷,你再不起来可就摊事了。” “滚蛋,别扰本侯的清梦。” “侯爷,侯爷。” “别叫魂。” 万夫人站在万敛行的躺椅边上,她问老管家,“他就是这样暗中观察的姑娘们的?” “哎哟哟,我说侯爷,你咋就这样不听话呢,说好的看姑娘,你咋又睡上了。” 老管家伸手揭开遮在万敛行脸上的扇子,万敛行已经被她嫂嫂的一句话弄清醒,他嗖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开始电光火石般地在心里想对策。 他扶着自己的头说:“我晕。” 万夫人抬腿踢了一下他的脚腕,他嗖地站了起来,弯腰摸着自己的脚踝说:“嫂嫂,你这下脚太重了,我的骨头都被你踢断了。” 万夫人对着他摸的位置还要再补上一脚,万敛行十分灵巧地向后跳了一步,逃脱了他嫂嫂的这一脚。 万夫人说:“你现在还晕吗?” “不晕了,不晕了。” “那跟我下去见姑娘吧,这姑娘们都来一上午了,连你的影子还没见到呢。” 万敛行说:“我在上面看过了。” 万夫人说:“你看过了?” “自然是看过了,不信你问随行。” 随行眼睛盯着地面微微点头,他替万敛行说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万夫人说:“那你说说你相中了哪位姑娘。” “还没看好呢,看好我就下去了。” 万夫人说:“那好,你也不用搪塞我,今天你必须给我选出一位姑娘。” 第520章 钟丝玉的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老管家在一边说:“选两位也行。” 万敛行没吃东西都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卡住了,他卖力地咳嗽两声,随行也掩面偷偷地笑,这可有他们侯爷受的了。 万夫人说:“你说说外面哪位女子最为漂亮?” 万敛行想也不想,张口就来:“红衣女子。” 随行轻轻咳嗽一声,给以暗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万夫人手里的扇子已经开始往万敛行的身上招呼了。 “嫂嫂饶命,嫂嫂饶命。” 万夫人一边追着打一边说:“让你糊弄我,让你糊弄我,这整个后花园,你看看有穿红衣服的吗?” “嫂嫂我想起来了,是绿衣服的那位姑娘最美,最为标志。” 随行一听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我让你胡诌,我让你胡诌。”万夫人继续打。 万敛行一边躲闪一边说:“这还不对吗,那到底谁最美呀。” 万夫人说:“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 这时随行又把千里镜递给了万敛行:“侯爷,您瞧瞧您说的那位绿衣女子。” 万敛行不明所以地接过千里镜,站在窗子前,他眯缝着一只眼朝着后花园望去,整个花园他就搜罗那个绿色衣服的女子,一眼就被他找到了,这目标有点大呀,他自己也忍不住乐了起来:“呦,原来是个胖丫呀。” 老管家说:“侯爷这个绿衣女子其实也不错,据老奴观察,这姑娘刚才坐在一个位置没动地,一口气吃了五盘的点心,所谓能吃是福,她这面相一看就旺夫起家的好面相,是个有福之人。” 万敛行放下手里的千里镜说:“这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不过,我这没有的俸禄才两千石,照她这样吃,本侯怕是养不起呀。” 万夫人说:“你找打是不是,绿衣服的不行就看看黄衣服的,黄衣服的不行就看看粉衣服的,粉衣服的不行就看看蓝衣服的,蓝衣服的不行就看看青衣服的,那么多人我就不信选不出一个你满意的。” “人太多,我都看的眼花了。” 万夫人说:“好呀,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嫂子今天就替你做主,就选那位最为端庄的,举止最为得体的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从六品,配不上本侯。” 万夫人说:“是你自己化主动为被动的,那就不要怪我了,老管家,让人去请人给他们两个合一下八字,八字若是合的上,赠花,芍药。” 万敛行见他嫂嫂动了真格的,他也怕呀,“嫂嫂,这也太草率了。” 万夫人说:“不草率了,今天能来到这里的各个都是当得起这你这侯爷夫人的。” 老管家还是心疼万敛行,“万夫人,要不让侯爷再看上一眼这个钟丝玉姑娘?” 万夫人说:“不用看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管家手里握着一众女子的生辰八字,临转身之际万敛行还冲他挤眉弄眼地求助,老管家也不在这个时候再替他说话了,“侯爷,你也该收收心了,我去给你合八字,你用千里镜再看看那位女子,黄色罗裙,肩上搭着一条浅色纱带的就是钟丝玉姑娘。” 这位姑娘是万夫人最为看好的一位,所有老管家也对此姑娘观察的极为细致。 随行安慰万敛行说:“黄衣服的那位不错,侯爷可以看看。” 万敛行只好端起千里镜看看这位黄衣服的女子是何许人也,大家竟然都说她好。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正好看见雄赳赳气昂昂的程攸宁,身后跟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个杀气腾腾的灼阳公主,紧跟着她的是她的丫环灵儿。 万敛行扔下手里的千里镜慌忙地说:“不好了,我得出去躲躲。” 他抬起步子就要跑。 “站住,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 现在的万敛行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想立即逃离此地又被自己嫂子给挡了路,可是他在这里多一分钟他都有生命危险。 万夫人拦在他身前说:“哪里也不许去,一会儿跟我下去见姑娘。” 万敛行说:“嫂嫂,我不和你多解释了,来不及。” “随行,你快掩护我逃跑。” 万夫人厉声呵斥万敛行:“万敛行,你这是跟我唱的是哪一出,你这亲事我不能替你做主是吧。” 万敛行急匆匆地说:“钟丝玉的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你们快让我出去躲躲吧。” 万夫人:“你同意了?” 老管家:“你同意了?” 万敛行点头如捣蒜,“对,我同意了。”他趴着窗户往下一看,没看见人,估计这人已经是进了素泉阁了,万敛行高抬腿,踩着窗台就要往跳下去。 这一幕是看呆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万夫人被吓的心惊肉跳,她拽着万敛行的手臂商量说:“敛行呀,敛行,嫂子不逼你了,你快下来,这么高跳下会死人的。” 万敛行着急地说:“嫂子,你再不松手,真就要死人了。” 老管家吓的赶紧喊人:“快来人,侯爷要跳楼了。” 不等喊来人,万敛行已经挣脱开万夫人从窗子跳了下去,随行也飞身跟了下去,不过他的姿势要比万敛行好多了,万敛行因为万夫人拽着,下去的时候摔了一跤。 万夫人惊慌失措地往下跑,一群下人也都跟着跑,正好撞上迎面上楼的程攸宁和灼阳公主。 程攸宁见这势头,马上闪身让出路来,小手死死地攥着扶手,生怕自己被撞的滚下楼梯。 这些人下楼时把木制的楼梯踩踏的砰砰直响,还有点微微的震颤,程攸宁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心想,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灼阳小声问程攸宁:“什么情况呀,这些人怎么都跑了呢。” 程攸宁也没想明白,“我也不知,我们先上去见小爷爷吧,他就在二楼。” “诶?怎么没有人呀。” 灼阳在空无一人的二楼转了一圈说:“不对呀,这里空无一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程攸宁说:“不会搞错的,我都打听好了,小爷爷就在这里。” 第521章 我能证明灼阳就是公主 “可是人呢?” 程攸宁捡起地上的扇子说:“错不了,小爷爷的扇子还在这里呢。”程攸宁把扇子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灰,然后插在了自己的衣襟里面,他慢悠悠不慌不忙地说:“上面有个三楼,小爷爷可能在三楼。 上了三楼还是空空的,灼阳公主说:“你这小爷爷怪会享受的嘛。” 他们上来的有点急,没有注意到楼下的声音,现在灼阳公主才听见声音,她趴着窗户往下一看,“那些人跑那么急是做什么?” 程攸宁的身高还够不到窗子,“要不你抱我看一眼。” 灼阳公主伸手就把程攸宁给抱了起来了,程攸宁惊叫一声说:“噢,我小爷爷在那里。” “在哪里?” 灼阳公主把程攸宁放在地上,她用眼睛四处搜寻万敛行的身影,还真就被她看见,随行正搀着他往外跑,看这意思是要出府。 “小爷爷怎么腿一瘸一拐的。” 灼阳公主恨的是咬牙切齿,“他要是两条腿都瘸了才好呢。”她趴在窗户上也要往下跳,被身边的灵儿给拽住了,灵儿的魂都要被她下丢了,“公主,这万万不可,从这里下去,命就没了。” 灼阳公主想想也是,于是她转身就往外跑,她今天一定要追上这个负心汉。 她在前面跑,灵儿子后面追,程攸宁在后面撵。 “程风,程风,不好了。” 程风在斗程攸宁的蝈蝈。 “怎么,慌慌张张的。” 尚汐语气急促地说:“你小叔从二楼跳了下去。” 程风一听是跳下去的,又不是掉下去的,问题不大,“有门不走,他跳窗子是为何?” 尚汐说:“不知道呀,听说还受伤了。” “受伤了?从素泉阁的二楼跳下去不至于吧?” 尚汐说:“真受伤了,瘸着跑的。” “还跑了,瘸了还跑。” 尚汐说:“就是呀,你快去看看吧。” 程风顺手把程攸宁的蝈蝈罐子给盖上了,“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反正都去追了。” 万敛行和随行早已经坐上马车跑出侯府,万夫人和老头管家这些人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放弃再追万敛行的念头了。 灼阳公主跑出了府,丫环还拼了命地跟着,程攸宁气喘吁吁地举着蝈蝈罐子说:“灼阳,蝈蝈罐子。” 灼阳公主顾不上搭理他,他继续往前跑两步,双手拄在自己的膝盖上,“灼阳,你的蝈蝈罐子,灼阳……” 灼阳公主说:“不要了,送你了。” “可是我还没带你见到我小爷爷呢。” 灼阳公主边跑边喊:“我自己去找他,掘地三尺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小爷爷都瘸了,不能远走,一会儿他就得回来养脚。” 程攸宁怕说不清又往前跑了几步,结果突然双脚一离地,被程风一把就给薅了起来,“谁让你跟着陌生人擅自出府的?” 程攸宁都快累气绝了,他喘着粗气说:“不算出府,我就在门口和她说几句话。” 程风抱着他往回走,遇上追上来的尚汐,尚汐可没有程风那么好的态度,“每日三令五申,我就这样教你的吗,你不怕被人给拐走了吗?” 程攸宁说:“她找的不是我,是小爷爷。” 程风把人抱回了正厅,所有人都在这里呢。 万夫人在这里抹上了眼泪,“都怪我非得逼敛行,不然敛行也不能一气之下从高空跳了下去,也不知道那腿摔的怎么样,严重不严重,看着好像不轻。” 程风说:“娘,小叔还能跑就问题不大,您不用自责,这人一会儿就能回来。” 正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回来的人不是万敛行,而是灼阳公主。 灼阳公主跑出去一段路又窝了回来,她觉得程攸宁说的有道理,这人受了伤,一会儿肯定还得回来,与其如此,她不如回来守株待兔。 程攸宁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灼阳,你不去追我小爷爷啦?” 灼阳公主说:“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就应该在这里等,这里是他的家,他今天肯定得回来。” 尚汐看着两个人这么熟络,于是她问刚刚进来的灼阳公主:“这位姑娘,你是谁呀?” 万夫人还没从伤心中走出来,她听见尚汐这样问才注意到屋子里面多了两个人,一个小姐一个丫环。 “黄灼阳,你怎么来这里了,侯爷有事出府了,今天见不到人了,你先回吧。” 灼阳公主说:“我就在这里等,等不到他,我就不走了。” 万夫人说:“怎么会有如此无赖的姑娘呢,来人把扔给我请出去。” 灼阳公主的丫环站了出来,“放肆,这可是堂堂的灼阳公主,谁敢动她。” 万夫人眼泪也不流了,她站了起来,看了看万老爷,一直没说话的万老爷也站起身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站在地中央被热的红头大脸的女子,分辨不出真假,“姑娘如何证明自己就是灼阳公主呀。” 程攸宁说:“她是,我能证明灼阳就是公主,我上次去皇宫见到她了,皇上亲口说的她就是公主。” 这回大家都信了。 万老爷赶紧带着所有人跪在地上给灼阳公主行跪拜大礼。 “你们赶快起来,我这次是偷偷出宫的,不要声张。” 万老爷起身说:“明白明白,灼阳公主请上坐。” 灼阳公主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主座上,她对屋子里面的人说:“你们也坐吧,我在这里等一会万敛行。” 万夫人想了想露出了笑脸,她对管家说:“老管家,赶快吩咐膳堂,设宴款待灼阳公主。” 老管家躬着身子说:“是是是,那?” 万夫人说:“那什么?” 老管家手里还拿着万敛行和钟丝玉的生辰,“侯爷和钟姑娘的八字还合不合呀。” 灼阳公主说:“什么八字?万敛行和谁的八字呀?” 老管家说:“侯爷今日答应了一门亲事。” 灼阳公主说:“把婚事给我退了,没有我的准许,这万敛行就得给我打光棍。” 尚汐想,这万敛行是怎么得罪这人,看把这女人给恨的,咬牙切齿的。 第522章 正六品的女儿,有点配不上小叔 万夫人对管家老头眨眨眼睛说:“现不合了,让姑娘们散了吧,今日的赏花大会到此结束。” 老管家笑眯眯地说:“行,我这就让人去办。” 程攸宁走到灼阳公主面前一米的位置,他把蝈蝈罐子朝着灼阳公主举了过去,脆生生地说:“灼阳,这个还给你。” 灼阳公主看了一眼小孩举过来的蝈蝈罐子说:“不是说好了送给你了吗?” 程攸宁说:“说好的是公平交易,我带你见我的小爷爷,你给我蝈蝈罐子,可是我没让你见到我的小爷爷,这事就作罢吧,这蝈蝈罐子还给你。” “呵呵呵!”灼阳公主尴尬地笑了笑,这么多人在场,她想把程攸宁的嘴给捂上,有失体面她又不能这么做,她只好大大方方地说:“这人我算是见到了。” 程攸宁说:“可是只是一个背影。” 灼阳公主说:“背影也算,本公主说话是一言九鼎。” 程攸宁若不是喜欢手里的这个蝈蝈罐子他也不能和她交易,但是没让灼阳公主见到人也是真的,小小年纪的他就知道一点公平与公道,他收回手里的蝈蝈罐子说:“那我先收下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见的人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去见。” 他觉得这样就算是公平了。 万老爷小声提醒程攸宁说:“程攸宁,要称呼灼阳公主。” 灼阳公主说:“不碍事。” 程攸宁刚要转身回到他爹娘身边,灼阳公主就把他叫住了,“程攸宁,你父亲在哪里?” 程攸宁指了一下程风说:“他就是我爹爹。” 灼阳公主盯着程风看了看,身高八尺有余,和万敛行差不多,身体看着可要比万敛行结实很多,这长相嘛,若是续上长发应该很像,她再三地端详以后,她可以肯定,这就是万敛行的儿子了,她嘟囔了一句:“还真和万敛行长的一样。” 尚汐用肘部轻轻碰了一下程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什么意思呀,她今天是来找谁的呀?” 程风也小声说:“找小叔,小叔估计就是看见她跑的。” 尚汐一双大眼睛猛地睁大,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眨了眨有,示意尚汐不要大惊小怪,这就是他小叔的孽债。 聪明的尚汐立马就意会到了,一双眼睛都圆了。 灼阳公主又问程攸宁:“那你奶奶呢?” 程攸宁又指了指他的奶奶,万夫人马上上前一步,笑呵呵地对灼阳公主说:“灼阳公主,老身就是程攸宁的奶奶。” 这回吃惊的轮到灼阳公主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万夫人说:“你就是他奶奶?” 万夫人说:“对呀,千真万确,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孙儿。” “可也……可是你看着要比万敛行大好多岁呀?” 万夫人笑着说:“没错呀,我是他嫂嫂,敛行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自然比他年长许多。” “啊?” “灼阳公主,老身说的哪里不对吗?”看着如此反应的灼阳公主,万夫人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 “我有点乱,你先让我理理。”她在椅子前来回走了两圈,再次开口:“那岂不是这位是万敛行的大哥,你是万敛行的大嫂,这位是万敛行的侄儿,这位是……” 程攸宁看她迟迟不说话,他只好自己张口说:“我是小爷爷的好大孙儿。” 灼阳公主扑通又坐回了椅子上,全乱套了,这可够她想想的了。 灼阳公主又突然站了起来,“本宫先回去了。” 万夫人说:“现在就走吗?敛行还没回来呢,你还没见到他呢。” “噢,本公主今天来不是找他的。” “那公主您是?” “噢,我是专程来给程攸宁送蝈蝈罐子的。” 程攸宁说:“你这话,小孩都不信。” 灼阳公主被程攸宁的一句话又陷入了尴尬。 万夫人说:“不管是来找谁的,那都留下吃饭吧,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程攸宁说:“吃了饭再走吧,吃了饭我小爷爷没准就回来了。” 灼阳公主又坐回椅子上,“那我就吃个便饭再回去。” 灼阳公主这一留下,属万老爷和万夫人高兴。 尚汐对万夫人说:“娘,我去厨房帮忙。”厨房里面哪有她的活,她就是趁机想开溜。 万夫人朝着尚汐眨眨眼睛说:“你在这里陪陪灼阳公主。” 尚汐哪陪过这么大的人物,她说:“要不把姐姐和姐夫请回来,姐姐和小叔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和公主一定有的聊。” 灼阳公主说:“她姐姐是谁?” 程攸宁说:“我姑姑呀。” “那这位是你娘。” 程攸宁点点头说:“对呀,我娘尚汐。” 灼阳公主说:“你和你娘长的倒没有几分像,不过你娘长的倒是挺俊俏的。”她想说的是小巧玲珑的。 程攸宁抿着嘴一乐,有人夸自己的娘她自然高兴,“灼阳,你很有眼光。” 程风见这人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对他爹说:“我去把我姐姐请回来吧。” “去吧。” 他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悔意,可是他小叔跑到哪里去了,他也不清楚,他也没什么头绪。 万夫人择不着急找万敛行,他对程风说:“你务必让你姐姐姐夫回来,钱老板说话最合我心意。” 万夫人可从来没这样夸过自己的女婿,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来的。 程风准确无误地在窑厂找到了钱老板和万百钱。 钱老板笑着说:“诶,小叔选上哪位姑娘了?” 程风说:“我娘逼着她选了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 钱老板动动手里的扇子说:“那么多可选的,为什么选个左司员外郎的女儿。” 程风说:“我娘说,此人贤良淑德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 钱老板说:“正六品的女儿,有点配不上小叔呀,小叔他同意了?” 程风说:“据说是同意了。” “据说?你在府上,这点消息都没弄清楚。” 程风说:“等着你回去弄清此事呢,你和姐姐赶快回去吧,家里有人等着你们陪呢。” 第523章 为了你小叔,你牺牲点名誉算什么? “什么情况呀?” 程风说:“今天的赏花大会被灼阳公主给搅了。” 钱老板说:“哪个灼阳公主呀?不会是皇上的女儿灼阳公主吧。” 程风点点头说:“正是,我娘在家里烹牛宰羊煮羹汤呢,等着你回去陪公主说话呢。” 钱老板用扇子指了指自己,“我?这事能用的上我吗?你小叔呢?这样的场面有你小叔一个人就够了呀!” “小叔跑了。” “跑了?” “对,派好多人追都没追上。” 钱老板说:“那我和你姐回去起什么作用呀?” 程风说:“我娘说了,你说的话最合她的心意。” 钱老板十分地聪明,他已经想明白这灼阳公主来搅局的深意了,他哈哈哈一笑说:“我明白了,走吧,咱们回去。” 钱老板很会来事,见面先给灼阳公主献了一套陶瓷。 就在灼阳公主欣赏陶瓷的时候,一直陪着公主说话的万夫人在钱老板的耳边低声耳语的几句,一边陪聊的尚汐一句都没听见,只见钱老板不停地点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钱老板就装作闲说话开口问万夫人:“岳母大人,今日是赏花大会侯爷定的是哪家的姑娘呀?” 万夫人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想起这事我就生气,这敛行死活不选,誓死不从。” 钱老板说:“噢?那我怎么听程风说选中了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呢?” 万夫人说:“唉呀,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是我这心太急了,这二十位姑娘敛行是一眼也没看,我一生气就做主替他选了一位姑娘,就是你说的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谁知道这物极必反呀,敛行一气之下就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听的很认真的灼阳公主说:“侯爷是因为逼婚才跳楼的?” 万夫人说:“可不是嘛,都是我逼的。”万夫人发出哽咽的声音。 钱老板说:“小叔,这次够刚烈的呀,难道他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了?” 万夫人说:“不清楚呀,相中什么样的姑娘他到是跟我这个做嫂嫂的说一声呀,我去给他说媒呀,何必跳楼呢,那从二楼下去,腿当场就瘸了,现在什么样了我还不知道呢。”说着万夫人抹起了眼泪。 钱老板说:“岳母大人您别急,想必小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万夫人说:“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他说出来姑娘的名字,我就去给他娶回来。” 钱老板说:“岳母大人,这就恰恰证明了侯爷看上的女子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姑娘的家世一定比侯爷好,父亲的官职比侯爷高,若是这样怕是咱们说不上话,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万夫人说:“那可怎么办呀?” 钱老板说:“若是两情相悦,还是要看姑娘自己。” 万夫人说:“这姑娘家能有什么办法呀?” 钱老板说:“这人呀最疼女儿,我记得我和百钱的亲事就是百钱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来的,那绝食都绝了半个多月呢。” 万百钱咳嗽了一声,意思是差不多行了,她坐在这里都跟着丢不起这人,她提醒钱老板不要胡说八道:“饿半个月人就死了。” 听了很认真的灼阳公主说:“那你是饿了多久。” 万百钱看着灼阳公主那很想知道的眼神,她只好跟着一起编谎话说:“我大概是绝食了十天。” 灼阳公主说:“你看起来是性情刚烈的女子,不像是为了男人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女人,那你一定很喜欢钱老板。” 钱老板说:“我当时若是知道百钱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宁可死也不能让她这样折磨自己,后来我才知道百钱她为了我默默地做了这么多,唉!” 灼阳公主说:“真是感人,万夫人,你女儿绝食你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万夫人说:“那可不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饿死吗?我除了同意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再说这钱老板确实不错,除了比我女儿大那么几岁其他的呀,我都中意。” 万敛行比灼阳公主大了十六岁。 灼阳公主突然起身说:“我回去。” 万夫人说:“这马上就要吃饭了。” 灼阳公主说:“我不吃了,我回宫里还有事呢。” 一圈人好话说尽都没有留住灼阳公主,话说灼阳公主回家就绝食了。 万夫人心花怒放的对钱老板说:“钱老板,多亏你回来的,不然他们谁说话都说不到我心里,还是钱老板最懂我。” 钱老板十分谦虚的说:“都是岳母大人指点的好。” 一边的万百钱嗑了两粒瓜子说:“你们着急给小叔娶媳妇我理解,可是为什么非要颠倒黑白呢,小叔都被她吓跑了,你们还在后面瞎捅咕什么呢,再说,我什么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还绝食半个多月,我被你们俩说的也太不值钱了,这都辱没了我的名誉了。” 万夫人说:“为了你小叔,你牺牲点名誉算什么?” 万百钱说:“小叔不同意的事情,灼阳公主回家闹也没用,这人今天敢追到这里,就说明她在家闹过了,没用。” 万夫人说:“那就是闹的还不够,你小叔不同意也敌不过一张圣旨赐婚管用,他都能被我逼的想娶钟丝玉,怎么就不能娶灼阳公主,皇上虽然万人之上,那也是为人父母,刚才我派人打听了,这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灼阳公主,他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把自己饿死吗?灼阳若是努努力,这事就成了,敛行娶谁也不如娶一位公主,老爷,你说呢?” 万老爷说:“你们的娘说的对。” 下午的时候,万敛行回来了,下了马车以后是随行给背回来的。 那脚腕肿的跟馒头一样,这可把万夫人给担心坏了,“敛行呀,你这腿怎么样了。” 万敛行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说:“没事,就是崴了一下脚,不碍事的。” 万夫人说:“你这都不能走了,还说问题不大,快去请郎中。” 万敛行说:“看过了。” 第524章 灼阳公主绝食 万夫人说:“不行,再看看我才能放心。” 这时程攸宁从外面钻了进来,他笑嘻嘻跑到万敛行的身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万敛行的那把扇子给万敛行卖力地扇风,万敛行的头发都被他给扇的飞了起来,“小爷爷,凉快吗?” 万敛行说:“你不用扇小爷爷都不热,小爷爷的心呀被你出卖的是哇凉哇凉的。” 程攸宁弯腰又对着万敛行的脚扇了扇,“其实灼阳挺好的。” 万敛行说:“给你个蝈蝈罐子你就把她当好人了?” 程攸宁直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万敛行说:“这你都知道?你可才回来。” 万敛行说:“这是万信侯府,这里处处都是我的眼线,什么事情能瞒的过我。” 程攸宁也心里虚的晃,毕竟他确实拿了灼阳公主的好处,他嘿嘿嘿一乐想着说点能让万敛行高兴的事情,“小爷爷,今天来的那些小奶奶,我都帮你看了,长大最好的就是那个黄衣服的,其次是那个蓝色衣服的。” 万敛行把程攸宁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小爷爷的亲事竟然让你如此费心。” 他对万夫人说:“嫂嫂,我决定了,我同意钟丝玉的这门亲事。” 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大家都没提,他怎么自己提了呢。 万夫人说:“你既然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不勉强你,明天的赏花大会已经经取消了,嫂嫂想明白了,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做主。” 万敛行说:“我这个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您说的对,我应该找一位端庄贤惠的姑娘回来持家,我今天出去想了一番,钟丝玉最适合我。” 万夫人说:“正六品小了点。” 万敛行说:“她女儿当得起我的夫人。” 万夫人说:“等你脚好了再说,不着急。” 万敛行因为脚受伤了迫不得已在家里继续告假,直到五日以后,皇上召见他,他拄着拐杖去的。 皇上看着万敛行的腿说:“伤的不轻呀?” 这是近几年万敛行受的最严重的一次外伤了。 “这已经消肿很多,没什么大事了。” 皇上说:“你知道我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吗?” “臣愚昧,不知。” 皇上说:“自从你相亲那日起,灼阳就绝食了,至今已经五日了。” 万敛行说:“还是劝公主吃饭吧,为了我不值得。” 皇上说:“你不去见见她吗?” 万敛行说:“我怕我说服不了公主。” 皇上说:“去让她吃点东西吧,再不吃这人就得昏迷了。” 皇上发话,万敛行不敢不从,只好拄着拐去了。 灵儿小声说:“公主,万信侯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吧。” 万敛行起初以为这人就是和平时一样吓唬人呢,哪成想这人瘦了一大圈,挺水灵的一张脸都饿塌腮了,人也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灼阳公主,灼阳公主?”万敛行唤了两声灼阳公主才睁开眼睛,两眼昏花的她还是看见了万敛行。 “你来了呀,是我父皇同意咱俩的亲事了吗?” 万敛行说:“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再和你说。” “那就是我父皇没同意。” 万敛行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不行,我再坚持几天我父皇就同意了。” 万敛行说:“你是不是傻,再坚持你就饿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鬼见了你都得绕着跑。” 灼阳公主被万敛行的话给气笑了,万敛行这人嘴损,她都这样了还不忘损的她。 “我不绝食,咱俩能在一起吗?” 万敛行说:“你别说的咱俩好像是两情相悦一样,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和你在一起,你这纯粹是一厢情愿。” 灼阳公主说:“我可是公主,我看上你是你祖上积德,你还挑肥拣瘦的。” 万敛行说:“我劝你还是吃饭吧,积德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干吧,让别人娶你,我娶别人。” “你敢。”这话说的一点力量都没有。 万敛行说:“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相过亲了,我已经有中意的女子了,我很快要迎娶她了,所以你还是吃饭吧吗,你要是饿死了,那我成亲那日连个搅局的人都没有了” 灼阳公主不怒反笑:“胡说,你嫂嫂说你那天根本没有看上的姑娘,你再等上几日,我父皇见我快要饿死了肯定会答应我们的亲事。” 万敛行说:“你要么狠狠心直接把自己而死,要么好好活着,别给自己饿的半死不活的,就你现在这张脸还不如灵儿好看呢。” 灵儿听了在一边憋着笑。 “你找打。”灼阳公主一巴掌拍在了万敛行的身上,绵软无力,可是比不上从前了。 万敛行说:“你就这样饿着也挺好的,趁着你饿的眼冒金星,我得赶紧回家成亲去,免得你去闹我。” “你休想和别人成亲,只要有一天你和我成亲,你有多少个夫人小妾都得被休了,你可想好了。” 万敛行:“我想好了,就冲着你说的这一点,我绝对不娶你,我呀想娶回家几个就娶家几个。” “你不要脸。” “你要脸,你要脸还至于为嫁给我闹绝食吗,这传出去被笑话的一定是你灼阳公主,你也二十了,就不能顾及顾及自己的脸面吗。” “……” 万敛行来找灼阳公主见上这一面,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他一点没完成,反而给灼阳气的头晕脑胀,他除了快的快的嘴,心情也被灼阳公主弄得一筹莫展,这不是误人,误的还是灼阳公主。 一直站在殿外的皇上看见万敛行出来说:“怎么样?” 万敛行摇摇头,他就知道他来不行,皇上还不信非要他瘸了瘸了的走这么一遭。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认准了你会答应她。” 皇上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能把万敛行给召来,“敛行,这事你怎么看?” 万敛行在心里想,还能怎么看,再照样下去两天这人离死也就不远了,但是这样的话他能说吗? “臣,才疏学浅,想不出好的法子。” 第525章 左司员外郎的家 “你对灼阳怎么看?” 万敛行心里想的是,你管好自己的女儿比什么都强,他这都瘸成什么样了还来操心你家的事,这不就是明摆着女儿要嫁爹拦着嘛,这和他万敛行有什么关系,被你们这父女两个上挤下欺的,他好不快活。 但是龙威之下,万敛行还得恭恭敬敬地说:“皇上,臣一直不近女色,我对灼阳公主也从来没有那个意思,臣今年都三十有六了。”万敛行的意思是,你可放心吧,让你女儿也死了这条心吧,我都能做你女儿的爹了。 皇上对万敛行的回答十分地满意。 他问万敛行:“那日赏花大会爱卿可有中意的姑娘?” 万敛行灵机一动,说:“有一个,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我看那个姑娘不错,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要是娶回家肯定是个持家有道的好手。” 皇上关切地说:“那亲事定下来了吗?” 万敛行装作一脸的苦楚愁云惨淡的样子,“关键时候全被灼阳公主给搅和了,她追了我两条街。” 皇上看了看万敛行的脚说:“你这腿脚都这样了,灼阳都没追上你?” 皇上想的是,她这女儿这么怂吗? 万敛行说:“我是坐马车跑的,不然皇上您今天就见不到臣了,皇上,照这样下去,我早晚得死在灼阳公主的手里,您不知道那天的情况有多危急,我现在恨不得灼阳公主能给我一个痛快的。” 皇上说:“敛行,苦了你了。” 万敛行说:“只要公主肯放过臣,臣受点苦又何妨。”万敛行心里喊的是,你得管你女儿呀,别见他就跟老虎看见猎物了一样。 皇上说:“爱卿莫怕,我这就下旨给你和左司员外郎的女儿赐婚,我今日就让灼阳断了念头。” 万敛行扔下拐棍就跪在了地上:“谢主隆恩。”他就等着这个呢。 躲在柱子后面偷听的灵儿赶紧往回跑,“公主不好了,皇上要给侯爷赐婚了,左司员外郎的女儿。” “岂有此理,扶我起来,我找他们算账去。” 两个人一路追到皇上的大殿,气势汹汹的灼阳公主把翰林大臣拟写了一半的圣旨给撕个稀巴烂。 “我早就说过了,万敛行要是不娶我,就得给我打一辈子光棍。” 万敛行说:“你能看着我打光棍,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孤独终老。” 万敛行面相皇上说:“皇上,要不先把灼阳公主嫁出去吧,她嫁出去就不会管着我娶谁了。”这灼阳公主若是嫁出去,他万敛行可就省心了。 灼阳公主被万敛行的话气的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万敛行你狼心狗肺,万敛行你王八蛋,本公主的一片痴情竟然错付了你,还要是把我嫁出去,王八蛋的万敛行,我让你不得好死……” 被撕了圣旨的皇上本来多少就有点颜面无存,再听灼阳公主站在殿前这样破口大骂,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因为这里还有两位大臣,这显得灼阳公主缺乏管教,侧面也看出他教女无方。 “我是该给她选户人家了,谁家的女儿二十还不嫁人。”万敛行的话他往心里去了,这样的女儿不能再留家里了。 灼阳公主说:“除了万敛行,我谁也不嫁。” 万敛行说:“公主何必和我死耗呢,我就是再过二十年照样能找个十八的,女人就不同了,只能找比自己大的,奉劝公主一定要珍惜自己的韶华。” 灼阳公主生气归生气,但是嘴上不能输给万敛行:“我比你年轻,我耐得住寂寞,我一定把你给靠老,靠死,我不嫁你,你也别想娶她人。” 皇上被口无遮拦的灼阳公主给气的火冒三丈:“来人,把灼阳公主给我送回去,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院。” 就在万敛行偷笑的时候,这灼阳被气的晕了过去,瞬间整个大殿一片慌乱,御医排着长队来给灼阳公主看病,结果就是饿晕的。 刚才还发火的皇上现在急的团团转,不过嘴上还说着硬气的话:“以后不许她绝食,就给灌也的把饭给我灌下去。” “是。” 喂了点吃的,这人算是缓了过来。 一条腿站着的万敛行心里想的是,这人是真能作妖呀,他站在这里算个干什么的,走吧,和皇上张不开口,不走吧,还没他什么事。 睁开眼睛的灼阳公主第一句话就是:“不许万敛行成亲。” 万敛行气的直咬牙。 皇上坐到她的床边说:“此事以后再议。” 灼阳公主说:“父皇若是不答应我,我绝食到死。” 皇上说:“大臣娶妻纳妾不归父皇管。” 灼阳公主直接把头扭了过去,背对着皇上,她在用行动抗议,她要凭着一己之力让万敛行打光棍到底。 万敛行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然后就告退了,他这么潇洒一人还能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左右了?哼,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万敛行瘸着腿直接去了左司员外郎的家,他也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他想做的事谁也别拦着。 到了左员外的家门口,随行说:“侯爷,要不改日再来吧,您这瘸腿吧唧的让姑娘见了不好。” 万敛行说:“我这十天半月都不能好,我还不见人了吗,去让人通报。” 看门的已经盯着万敛行的人和车马看了很久了,猜测来的就是万信侯。 “来者何人?” 随行说:“万信侯要见一下左员外。” 左员外携夫人亲自出来迎接的万敛行,“侯爷到访有失远迎。” 万敛行刷地展开扇子,笑眯眯地扇了扇说:“今日路过,进来看看。”这样子的他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侯爷里面请。” 随行说:“侯爷,我背您进去吧?” “拿拐。”这个时候用人背岂不是让人笑话。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随影送过来一副拐。 “侯爷这是受伤了?” “小伤小伤,崴了一下脚而已。”万敛行笑着把扇子递给了随行,然后左右手各架着一只拐,刚才的潇洒全无。 第526章 侯爷,您看看脸行吗? “侯爷请。” 这个时候瘸腿的万敛行走在前面他自己都有些尴尬,但是他的地位又不能躲在人后。 院子里面的丫环珠儿说:“小姐,那人是谁呀?” 钟丝玉看了看那身材高大,衣着华贵,瘸着腿还迈着大步的万敛行,她摇摇头说:“不知。” “小姐,这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她父亲走在此人身侧半步远,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此人肯定官职在她父亲之上。 珠儿说:“小姐,你看见这人的脸了吗?” 钟丝玉摇摇头说:“不曾见得。” 珠儿说看这背影应该是个翩翩公子。 钟丝玉也这样认为,只是碍于小姐的身份,她说话不能口无遮拦。 珠儿说:“小姐我去看看。” 钟丝玉说:“不要去,别冲撞了爹的贵人。” 顽皮的珠儿执意要去,钟丝玉拉都拉不住,珠儿一路小跑,侧身躲在窗子外面,偷偷地往里面看,没看太清楚,就看个影影绰绰,她侧耳听了两句就脸红心跳地跑了回来。 她激动地握着她家小姐的手说:“小姐,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侯爷?” “万信侯,就是那日我去的那个府邸的主人,侯爷。” 钟丝玉心里狂跳了两下,她问珠儿:“侯爷来做什么?” 珠儿抓着钟丝玉的手,双脚因为激动不停地跺着,“小姐,侯爷一定是来看你的。” 钟丝玉抽出自己的手说:“胡说,那日侯爷都没露面,今日他怎么可能来看我。” “他不是看小姐会是干什么的?” 钟丝玉说:“可能是公务吧,别猜了。” 珠儿说:“不行,我再去探探。” 钟丝玉说:“别去了,被我爹知道一定会罚你的,再说要是侯爷和我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你听了去对你不好。” 珠儿哀求钟丝玉说:“我再去听两句,听两句我就回来。” 在珠儿的软磨硬泡下,钟丝玉只好让她去了。 等珠儿再靠近窗子的时候,一个人挡在了她的前面,眼神凶巴巴的能吃人,说话阴森森地让人生寒:“没规矩,侯爷说话也敢偷听。” 此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随影,刚才发现有人在窗外偷听他就出来了,没想到这人还敢再来,若不是在左员外的府上,他早就一个飞镖扎了出来了,算她命大。 珠儿见了随影连连后退,“我不敢了,不敢了。” “滚。” 珠儿一溜烟地跑回到她家小姐的身边,看着红着眼睛的珠儿钟丝玉关切地问:“怎么了?” 珠儿哭着说:“我偷听被抓了。” 钟丝玉用手帕给珠儿擦了擦眼泪说:“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我爹责备你了吧。” “不是老爷,是老爷还好了呢。” “那是谁?” “是侯爷的人,特别凶。” 钟丝玉收起了手帕,也不给她擦了,“太丢人了,丢人都丢到侯爷跟前了,这让侯爷怎么想。” 珠儿不明所以地说:“小姐,侯爷会想什么呀?” 钟丝玉说:“侯爷会以为是我指使你去偷看他的,难堪死了。” 珠儿自己擦了擦眼睛说:“我根本就没看清侯爷长什么样,所以不算偷看。” 钟丝玉说:“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时候你还嘴硬。” “小姐,你是生我气了吗?” 钟丝玉说:“也没有,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了,这样会让侯爷看轻了我,也看轻了我父亲。” “小姐,珠儿知错了。” “行了,那你也别哭了。” 这钟丝玉的心里也惦记着万敛行,也在想这人来这里会不会是和她有关,稍不留神手里的绣线都绣错了位置。 好一会儿她娘才来喊她:“丝玉,快别绣了,侯爷来了,跟着娘去见侯爷。” 钟丝玉说:“侯爷要见我。” 钟夫人说:“还用侯爷说嘛,这侯爷不是为了你,能踏入咱们钟家的大门嘛?” 钟丝玉听了她娘的话羞红了脸,细细的脖颈羞答答地弯着。 “一会侯爷问什么就答什么,多余的话不要讲。” 钟丝玉说:“丝玉明白。”她本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自然不会乱说。 “珠儿,你一会儿机灵点,好好照顾小姐。” “珠儿明白。” 珠儿用手帕帮她家小姐擦了擦鬓边的几根碎发,又整理整理了她家小姐的衣裳,这才跟着钟夫人去了。 钟夫人走在前面,珠儿扶着钟丝玉走在后面。 钟夫人笑着说:“侯爷,我把小女喊来了。” 万敛行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过身子从脚底开始往上看,就看见两个女孩子双手握在一起,一个安慰另一个,这是什么情况,见他一面就如此勉强嘛,不想见本侯爷就别来呀,他也没要求见她。 万敛行心生不悦:“钟姑娘,怎么见到本侯还哭了呢,本侯是长的凶神恶煞吓到你了吗。” 随行赶紧低头说:“错了。” 万敛行仰头看了一眼随行,声音一点都没有压低:“错哪里了?” “人搞错了。” 万敛行看了一眼地中央站着的两位女子说:“这能错吗,被扶着的不就是小姐嘛,这衣服的颜色也对的上了,绿衣女子嘛,上次赏花大会钟姑娘不就是穿的这身绿衣服嘛?” 随行小声说:“侯爷,您看看脸行吗?即使那天穿的绿衣服,今天也该换成别的颜色了,何况那天钟丝玉就没穿绿色。” 万敛行这才知道自己是张冠李戴了,他刚才压根就没怎么看脸,他先观察的是人的举止。 万敛行再看两个女子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已经换了过来,改成哭着的珠儿托着钟丝玉的手臂了。 万敛行笑着说:“还真搞错了呀,你们家到底是丫环伺候小姐,还是小姐伺候丫环?”他打心底都不觉他认错人是自己的不仔细,他反而觉得是他们钟家的主人和下人界限不清导致的。 左员外说:“是我调教下人无方,还请侯爷赐教。” 钟夫人对珠儿心生不满,她压低了声音说:“珠儿,你刚才还好好的,这进来哭什么?丢人现眼。” 第527章 你平时是不是偷懒了 珠儿伸手指了指站在万敛行身后的随影说:“我怕他。” 万敛行扭头看了一眼眼冒凶光的随影说:“什么情况,你吓唬一个小丫环做什么?” 随影冷冷地说:“她两次来窗前偷窥,贼眉鼠眼的,不知道是有人教唆还是有何目的,敢窥探侯爷的秘密,找死。” 这钟老爷的脸瞬间有点挂不住了,这随影无疑是在说他的家规不严,女儿和下人一样没规矩,他训斥珠儿说:“珠儿,你偷听侯爷和我的谈话是何目的。” 珠儿哭着说:“我就是想看看侯爷长什么样?” 万敛行看着哭哭啼啼的珠儿脑仁都疼,但是从珠儿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这钟丝玉对下人不错,他摆摆手说:“算了,一个下人,估计就是好信而已。” 钟丝玉只好上前一步给万敛行行了个大礼:“钟丝玉见过侯爷,丝玉有罪,没有管教好珠儿。” 他万敛行还管不了这么宽,别人家的事只要不碍着他,都能相安无事,这随影就是负责他的安全的,他所在的位置是不能有人靠近的,若是人人都能靠近他,他早死八百回了,所以这随影做的就是分内的事情,绝对不是跑到这里吓唬一个小丫环。 万敛行看了看言谈举止都还算得体的钟丝玉说:“起来吧,” 万敛行在仔细看看这人的长相,还行,到是能配的上他,只要不是丑八怪,他这心里也算踏实了。 钟夫人对钟老爷说:“老爷,我们去膳堂给侯爷安排一下膳食吧,让玉儿陪侯爷稍坐一会。”这侯爷难得来府上一次,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让她家女儿错过这次和侯爷接触接触的机会,她临走之前还对着珠儿使了使眼色,意识是让她机灵点,珠儿会意地点点头。 万敛行没意见,他今天来就是走动走动,让大家知道他对钟家的姑娘有意思。 不过这不爱说话的钟丝玉也太过安静和拘谨了,两个人半天没说上一句话,万敛行站起身说:“随我去外面走一走吧。” 钟丝玉说:“是。” 随行提醒说:“侯爷您这脚还是要少走路。” 万敛行说:“不碍事。” 珠儿推了一把她家小姐,她家小姐红着脸看了看珠儿,珠儿小声说:“扶着点侯爷。” 耳力不错的万敛行笑着说:“你这会儿不哭了。” 万敛行看出来这珠儿挺灵通的,肯定比这个小姐活分多了。 珠儿嘿嘿一笑:“侯爷我知错了。”紧接着她又推了一下她家小姐,意思是这么好的机会你倒是上呀。 万敛行笑着说:“我这体格你家小姐可扶不动。” 珠儿说:“我家小姐看着是杨柳扶风的身体,实则有松柏之质。” 万敛行笑了,这丫环是告诉他,她家小姐身材好,身体也好。 钟丝玉说:“侯爷,还是我扶着您吧。” 万敛行看着随影说:“好歹给我一只拐杖,不然我就得蹦到外面了。” 听到万敛行这话,珠儿捂着嘴笑。 万敛行就这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钟丝玉扶着,外面的阳光十分的刺眼,万敛行本能地想找扇子遮一遮,但是两只手都忙着,他只好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适应适应阳光。 钟丝玉说:“侯爷,到前面坐一坐吧,前面有一个小凉亭。” 万敛行抬眼看了看,是一个四角凉亭,他本想再转转,但是看着钟丝玉自从搀扶上他的手臂,这人的脸就红透了,至今未退,还有因为紧张这人的额角也冒出了汗,始终不敢抬头,就低着头盯着地面的钟丝玉,万敛行真担心她那细嫩白皙的脖子会被她那一头精致的盘发给压断了,所以他想想还是别折腾这姑娘了,什么松柏之质的身体,纯粹是这丫环胡诌八扯,他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坐下算了。 刚才钟丝玉就和珠儿在这里绣手帕,东西还都摆在这里没来得急收走。 万敛行坐下以后,看了看石桌上摆着的刺绣,“你们两个绣的。” “小女不才,让侯爷见笑了。” 万敛行看了看两个不同纹样的刺绣说:“你们两个谁绣的好?” 珠儿赶紧说:“小姐绣的好,我家小姐描龙刺凤,精通女红,侯爷您看这就是我家小姐绣的。” 若不是万敛行多看了两眼,钟丝玉都有心思收起来了,这珠儿还拿到万敛行的眼皮子底下给他看,她简直要被羞死了。 看着那手帕上那活灵活现的小鱼,万敛行笑了,这技术应该算的上不错了,他对珠儿说:“别人家都是丫环比主子绣的好,你却输给了你主子,你平时是不是偷懒了呀。” 珠儿是怕了万敛行了,她把自己的刺绣也给万敛行看了看说:“我这仅次于我家小姐,侯爷,我没偷懒。” 万敛行虽然不懂刺绣,但是能看出这个丫环的女红要技高一筹,这丫环是真护着她这不爱说话的主子呀。 珠儿说:“小姐,你这还有几针就绣好了,要不你把这手帕送给侯爷吧。” 珠儿这话让钟丝玉措手不及,第一次见面就送东西,还是手帕,这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轻浮了。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万敛行开口了:“手帕可不是随便送人的,再说,不是特意为我绣的我也不收。” 珠儿说:“那简单,让我家小姐给侯爷特意绣一个不就行了,侯爷你喜欢什么纹样。” 万敛行说:“最好是花。” “什么花?” 万敛行说:“你这丫头的话也太多了,行了,我走了,你去和你们家的老爷夫人说一声吧。” “侯爷,您不留下用膳吗?” 万敛行说:“不了,我还有事。” 钟丝玉说:“珠儿,你去通报一下老爷和夫人。” “嗯,”珠儿腾腾腾地跑了。 万敛行看着珠儿那活泼的背影说:“你天天和她待在一起都没变得活分一点。” 钟丝玉愣愣的,侯爷这是在说她死板吗?就在她心里委屈的时候,万敛行把自己身上的玉佩取了下来,赠与了钟丝玉。 第528章 清粥咸菜 万敛行单手持玉佩,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他看着钟丝玉说:“是我随身常伴之物,姑娘请收好。” 钟丝玉大脑跟断了片一样,呆呆地展开双手,随后一枚雪灰色的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上。 此时艳阳高照,温暖和煦,玉佩带来的冰凉感通过钟丝玉的掌心传递到四肢百骸,沁人心脾,她身体微微地颤抖,手心却冒着汗。 等钟老爷和钟夫人赶来的时候,这万敛行已经带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钟夫人面露急色,“玉儿,你对侯爷说什么了,这侯爷怎么待了这么一会儿子人就走了。” 珠儿赶紧替她家小姐开脱:“这事和小姐无关,小姐什么都没说,我作证。” 钟夫人急的是团团转,“你这丫头,我让你少说话,不是让你不说话,你这什么都没说,这不是错失良机吗?可是如何是好呀?” 钟丝玉紧张地把双手捧至胸前,然后颤颤巍巍地展开双手,里面赫然躺着一枚五蝠玉佩。 “侯爷给的。” 钟丝玉用力地点点头。 钟夫人高兴地说:“呀!成了,成了,侯爷这是中意于我们家玉儿,我们玉儿果然是有福之人。” 钟老爷心情大悦,要是能和万敛行联姻,那他们钟家的仕途之路就更好走了。 珠儿更是开心,“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的小姐要成为侯爷夫人了。”她抓着她们家小姐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蹦来蹦去。 万敛行则是心情不错地回到了侯府。 万夫人早就在正厅等他多时了,他也算到了他嫂嫂的那点心思。 “敛行,今天进宫,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万敛行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没说什么呀。” “那见到灼阳公主了吗?” 万敛行说:“没见到呀,见她做什么?我和皇上说的都是国家大事。” 万夫人说:“那灼阳公主可还好呀?” 万敛行说:“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每日锦衣玉食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万夫人说:“那她好好吃饭了吗?” 万敛行说:“从来没见过她挨饿呀,她那人从小就没亏待过自己。” 万夫人自言自语说:“不对呀,怎么会这样?” 万敛行说:“行了嫂嫂,别关心别人吃不吃饭的问题了,你先关心关心我吧,我这还饿着呢。” “你还没吃饭?” 万敛行:“也没有地方供我饭呀。”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万敛行说:“这炎炎烈日,我没什么胃口,就给我来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吧。” “不去膳堂吃吗?” “外面的太阳太毒了,我就在这里吃一口吧。” 万夫人只好去给他传饭。 万夫人一走,万敛行就拿起盘中的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随行说:“侯爷,你就吃碗清粥能吃饱吗?要不再传点别的吧。” 随影也说:“是呀,你都饿的狼哇的了,咋还不吃点好的呢。” 万敛行看了一眼随影,又看了一眼随行,“我有饿的狼哇的吗?” “有。” “有。” 见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他手里还剩了的半块点心也停在了嘴边,这一定是他的吃相太难看。 随行递给万敛行一个手帕说:“侯爷,先擦擦嘴,擦完您再继续吃。” 万敛行这一摸嘴还真吃的满嘴都是渣滓,他接过随行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 “随行,你别闲着了,你去把程风和尚汐叫来,把百钱和钱老板也叫来。”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随行说:“侯爷,把饭吃完了我再叫他们呢?” “就现在,去,跑着去。” “行吧。” 被招唤的几个人在门口相遇,钱老板说:“你们也被喊来了呀?” “你们也是被小叔喊来的?” “对呀,也没说什么事儿。” “进去看看。” …… “小叔,您叫我们有事?” 万敛行听见外面有声音就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椅背上等着他们进来,此时正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见大家和他说话,他才缓慢地睁开眼睛。 万敛行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们先坐下吧。” 这一看就是他有头疼棘手的事情要说,但是万敛行很少有自己办不了的事情需要找大家商量的时候,今天这会是什么事呢,几个人各自的在心里猜测着。 这时一个下人进来,温声细语地说:“侯爷,您的饭来了,要现在吃吗?” 万敛行先问问他们:“你们都吃饭了吗?” 所有人都表示吃过了,万敛行说:“既然你们都吃过了,我就不让你们了,把饭端进来吧。” 话音一落,一个下人端着一个精美的红花梨木圆托盘,上面的雕工栩栩如生十分的精湛,一看就价值连城,上面托着一个白玉素面碗,白玉素面碟,一把白玉做的勺子和一把白玉筷。 尚汐特意观察了一番,就是没看明白这万敛行吃的是什么。 程风说:“小叔,今天怎么吃上清粥咸菜了呢。” 尚汐讶异,这么精美值钱的器皿里面竟然装的是这个,她刚才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在她的想象里,这样好的玉器,只有琼浆玉露才配得上。 简单的两样食物就摆在了万敛行手边的桌子上。 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万敛行又叹了一口气:“你们也在我这里住上几个月了吧?” 程风说:“四月有余,不足五月。” 万敛行说:“小叔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侯爷,没什么太大的实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一向目中无人又无法无天的万敛行怎么今日开始贬低自己了嗯,他这张嘴可不是为了贬损自己长的,他这张嘴是为了损的别人长的。 万敛行说:“小叔每个月的俸禄极其微薄,很难负担起这庞大的人员开销。” 坐在两侧的四个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缺钱了,还是赶人呀,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万敛行端起手边的白玉碗,用玉勺一下下的舀着。 第529章 怂恿灼阳公主绝食的主意是谁出的? 所有人都看出来他这碗粥特别的稀,大概就是米汤,指望这碗清粥充饥恐怕是无望了。 万敛行苦哈哈地说:“凭借小叔现在的条件,也就能用咸菜下咽米汤了。” 钱老板起身说:“小叔,是我们想的不周全,这在府上叨扰五个月,我们分文未出,确实给小叔的账房支出增加了不小的负担。” 钱老板把身上的银票掏了出来,他走过去放到了侯爷的桌子上。 尚汐一边从自己的身上索罗钱,一边小声问程风,“这能是要钱的意思吗?” 尚汐手忙脚乱也没翻出一张银票,她身上就没钱,“程风,你带钱了吗?” 程风点点头。 “那你倒是掏出来呀。” 程风感觉他小叔的话还没说完呢,但是也起身把身上的银票给万敛行送过去了。 “小叔您笑纳。” 万敛行的粥碗啪地一声往桌子上一放,尚汐都心疼那白玉素面碗了,不但简单好看,主要是值钱,就钱老板和程风给送过的那两沓银票也换不来这一只碗。 万敛行当场翻脸:“你们当我是臭要饭的呐?” 程风笑着说:“你这都吃上咸菜清粥了,我们能不缓解府上账房的压力吗。” 万敛行说:“赶快把钱拿走,别放在我这里碍眼,四个大活人没一个能意会到我的意思的。” 程风把钱又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把钱老板的钱也给了钱老板送了过去。 钱老板说:“小叔,我们愚钝,还请小叔明示。” 万敛行说:“意思就是你们该走了,府上养不起你们了,赶快收拾行李给我走,爱去哪里去哪里,就是不能在我这里。” 钱老板说:“这可是有点为难呀?” 万敛行说:“有什么为难的,没人帮你们收拾东西,我这里有人帮你们打包,你们走就是了,我这养不起你们。” 钱老板说:“我岳母大人不让我们走,不信你问问程风,不然我刚才也不能把银票掏出来呀,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这时老管家急匆匆地赶来,“侯爷,您是不是身体不适呀?” 万敛行看着慌里慌张的老管家说:“没有呀,我好着呢。” 老管家说:“有病你可别扛着呀,您这身子骨金贵,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可要看郎中呀。”说着老管家就一路小跑地到了万敛行的跟前了。 先用手摸万敛行的额头,“这也不热呀?” 万敛行说:“我也没说我发烧呀。” 老管家说:“那你让人给你弄什么清粥咸菜,我以为你是病了吃不下东西呢。” 万敛行说:“咱们家就只有清粥和咸菜可以吃了。” 老管家说:“胡说,早上您说要吃白斩鸡,又说要吃枣饼,我让人在厨房忙了一上午,我这一不留神,您怎么让人给端回来一碗清粥呀。” “来人,把侯爷的饭菜换一下。” 话音一落,三个下人端着精美的菜肴进来了,那清粥一口没喝就被端走了。” 万敛行伸手想留住那碗清粥,这是他最后的挣扎:“诶,我的清粥,别端走呀。” 老管家说:“侯爷,您什么时候吃过清粥,那清粥您能咽下去吗?再说清粥也不饱肚子呀,您早上走的急,没吃上一口饭菜,想必现在一定饿坏了。” 万敛行面子丢尽,就剩下一张嘴还在死撑,“不饿。” 老管家看了一眼少了两块的点心盘子说:“您吃点心了?” 万敛行说:“我没吃。” “那点心怎么少了两块?” 万敛行说:“随行吃的。” 老管家说:“这好几样的点心随行能吃自己不爱吃的吗,你饿成这样怎么不去膳堂吃饭呢。” 老管家把筷子递到了万敛行的手里说:“侯爷,吃吧,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 老管家用筷子给万敛行往碟子里面夹菜。 万敛行迟迟不动筷子,老管家说:“侯爷快吃呀,你别把自己饿坏了。” 程风笑着说:“小叔,你不要不好意思,吃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万敛行气呼呼地吃了一口白斩鸡,很香,是他想吃的那个味,随后又吃了一口。 “你们听我的,赶快离开我这里。” 老管家说:“侯爷,你前几天不是不让大家走嘛,这怎么还赶人了呢,这不是您的待客风格呀,不会是今天去宫里谁惹到您了吧?” “没有,谁也没惹我。” “那你回来就赶人是怎么回事?” 万敛行说:“纯属看他们烦。” “侯爷,那个灼阳……”老管家说来说去就是想问问灼阳公主的情况。 “停,我吃饭的时候不许给我提她。”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行行行,不提就不提,那您今天见到她人了吗?” “你还提,再提我不吃了。” “不提了,不提了,你吃吧。” 等老管家一离开,万敛行就开口了:“我问问你们几个,这怂恿灼阳公主绝食的主意是谁出的?” 尚汐说:“这人还真绝食了呀?” 万敛行说:“主意是谁出的,你人小鬼大,不会是你出的吧。” 尚汐说:“冤枉啊,这招我都没用过,我怎么能想起来给别人出,我发誓不是我干的。” 看着尚汐竖起来的三根手指,万敛行排除了这损招是尚汐出的。 他又盯着剩下的三个人看了看说:“百钱肯定是不能出这样的主意。”万百钱自从坐在这里自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她小叔点名让她来,她肯定不能来这这里看他演半天,出门之前她就知道来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钱老板只好说:“是我岳母的意思,是通过我的嘴说出来的,不过我是被我岳母指使的。”钱老板心里清楚,这有事往他岳母身上一推就不会有事。 万敛行说:“又是我这嫂嫂,什么时候她能走呢。” 钱老板说:“什么时候您的终身大事定下来,我我岳母大人就走了。” 万敛行嘴里的饭也不香了,直接把筷子放到了一边,不吃了。 “你们就说说,就你们这些人怎么样能离开我这里。” 第530章 我想见见你的那位姑父 尚汐说:“小叔你不用看我,我真的没什么办法,我这一颗想走的心你是最清楚的,我要是有招我早想了。” 万敛行又看向钱老板,钱老板说:“侯爷,要不你想想办法给灼阳公主娶回来吧,能看出来,灼阳公主对您是一见倾心,只要你点头,这灼阳什么都能为你去做。” 万敛行说:“什么都能为别人去做,那是虎,这人不行,我不同意。” 万敛行的态度看着蛮坚决的。 “小叔,您就牺牲牺牲呢。” 万敛行说:“绝对不行,我绝对不能牺牲我一人成全你们一堆人,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你们不着急走就给我在府里呆着,什么时候把我嫂嫂领走了,你们就什么时候走,不过你们不许再给她出这种让灼阳公主绝食的损招了。” “这灼阳公主真绝食了呀。” 万敛行点了一下头说:“人都饿晕了。” 钱老板倒吸一口凉气:“人没事了吧?” “缓过来了。” 钱老板说:“那也太熊了,这才五天,人就晕了。” 万敛行说:“灼阳公主娇生惯养的,能撑五天没饿死就不错,但是这样的招以后就不许出了,真有个三长两短,这皇上还得找我算账。” 钱老板说:“侯爷放心,这灼阳公主养在深宫,我没机会见面给她出招。” 话不禁说。 话说这第二日灼阳公主就来了,点名找钱老板。 万夫人见到灼阳公主以后是欢天喜地,“灼阳公主,瞧,这才几日不见公主都瘦脱像了。” 灼阳公主摸摸自己瘦弱的脸颊和她那尖尖的下巴说:“很难看吗?”她记得昨天万敛行说她这脸瘦的比鬼还难看,这话她是往心里去了的。 万夫人说:“不难看,但是看着让人怜惜,你等着,我呀一会亲自下厨,给灼阳公主做点好吃的,很快就能把你补回来。” “有劳万夫人了。” 万夫人说:“和我不用客气,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呀,做了一手的好菜好饭。” 灼阳公主见万夫人这样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怎么没见到万信侯呀?” 万夫人笑呵呵地说:“敛行,这几日不是伤了腿脚吗,下地不是很方便,所以每日就是在床上躺着看书,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叫他来见灼阳公主。” 灼阳公主说:“不用了,你告诉他的住处,我自己去找他。” 万夫人笑呵呵地说:“这样最好了,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家,熟悉了以后,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灼阳公主没有按照下人指的路去找万敛行,想必这万敛行早就知道她来了,估计就是故意躲着她,她这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 确实,听说灼阳公主来了的万敛行,扔下手里斗蝈蝈的草棍就瘸着腿跑回了床上躺着装死。 灼阳公主去了后花园,她在这里果然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灼阳?你什么时候来的。” “给,我给你带了一个好东西。” “什么呀?” “鎏金银香囊。” 程攸宁拎着香囊上面的小银链子,下面是个雕花球状鎏金银香囊晃来晃去,好看,他们家里没有这种东西。 程攸宁不用特意去闻这香囊里面香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灼阳,你家的好东西可真多。” 灼阳公主说:“这才哪到哪,好东西多了去了,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拿。” 程攸宁说:“你这次不会是为了见我小叔而来吧,他在他院子里面呢,我知道。” 灼阳公主说:“我这次不是想见他,我想见见你的那位姑父。” “我姑父?” “嗯。” 程攸宁把香囊收进怀里就准备带路,“那走吧,他今天在府上。” “小姐,你去找那个姓钱的做什么呀?” 灼阳公主说:“我有事情想请教。” 七拐八绕,走了一会儿程攸宁才把人给带到。 灼阳公主看着眼前的小院说:“你姑父就住在这个院子里面吗?” “我爹爹和我娘还有我住在这里。”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姑父就在我家院子里呢。” “好吧。” 程攸宁走在前面,灼阳和灵儿跟在后面。 “姑父,有人找你。” 院子里面的三个人都在忙,钱老板手里还干着活呢,“谁找姑父呀?” “灼阳,她来了。” 这个名字十分地敏感,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这人还真就来了,灼阳公主呵呵一乐,“你们忙着呢?” “给灼阳公主请安。”几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灼阳公主说:“不用客套,起来吧。” 钱老板说:“公主里面请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侯爷的腿脚不便,迟迟不好,想着给他做把轮椅。” 灼阳公主说:“轮椅这个东西好,我皇祖母就有一把轮椅,他可喜欢了。” 那把轮椅是尚汐给程风做的,程风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万敛行给推走了,献给了太后。 钱老板说:“公主,里面说话吧。” 灼阳公主说:“我没什么大事,制作轮椅要紧,你们继续弄,我就在这看一会儿。” 尚汐说:“灼阳公主请坐吧,我让人给您泡一壶好茶。” 灼阳公主坐下说:“不用,这不就有茶吗,我喝一杯就行。” 尚汐给她倒了一杯,她真就喝了。 几个人都站在她的面前等她发话。 灼阳公主尴尬地说:“你们忙你们的,我就看看。” 尚汐说:“钱老板,要不你坐下陪着灼阳公主喝茶聊天,我和程风做轮椅,这剩下的活不多了,一组装就行了。” 钱老板十分聪明地给灼阳公主续上了一杯水,“公主,吃点枣饼,这是昨天府上特意做的,侯爷的最爱。” 本来不想吃的灼阳公主,一听万敛行喜欢吃,便伸手拿起来了一块咬了一口:“做的不错,不照我们宫里的差,没想到万敛行喜欢吃这东西。” 钱老板说:“好吃吗?” 灼阳公主说:“以前不觉得好吃,今日一吃还不错。” 第531章 你屈屈一个随从也敢拦本公主 “公主可见到侯爷了?” 高傲的灼阳公主自然不能说这万敛行始终躲着她,她嘴硬地说:“我没去看他,说是卧床养脚呢。” 说出来的话都能听出她这心里挺委屈的。 看着这几日不见就清瘦了一大圈的灼阳公主,钱老板知道灼阳公主这是对万敛行用情至深。 可是这是如何帮呀,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光她自己使劲有什么用呢。 “钱老板,你夫人当时是用了多久的时间才才把她父母说服的呢?” 钱老板说:“哎呦,这可不好说呀,我和我夫人那是一波多折,并没有外人看起来这样简单。” “那你能说说吗?” 钱老板说:“公主若是不问我应该不会提起了,我本是万家的的一个家丁,专门为我夫人赶马车的。” “你是个赶马车的?” “嗯。” 灼阳公主说:“你很厉害,地位如此悬殊,你还是如愿了。” 钱老板摇摇头说:“这里和灼阳公主想的还不一样,我和我夫人是日久生情,我夫人不嫌弃我身份卑微,我也绝对没有攀龙附凤之心,纯属是爱慕我家夫人才想和她结为百年之好,并不是贪恋这万家的荣华富贵。” “那后来呢?” 钱老板说:“我被万家打发出去做生意,这期间我夫人就嫁人了。” “啊?还有这事?” 老板说:“公主不用大惊小怪,此事千真万确。” “那后来呢?” “后来我夫人和金家有了一纸休书,才有了我和夫人重修旧好的机会。” “你夫人是因为你才被休的吗?” 钱老板说:“我夫人绝对不是家风不正之人,她进金家的十四载,我们几乎互不打扰。” 灼阳公主说:“着实不易,如此修成正果,定要珍惜。” 钱老板说:“谨遵灼阳公主的教诲。” 钱老板看着灼阳公主那恍惚的眼神,又说:“所以这凡事要讲究一个坚持,也要讲究一个缘字,若是无缘半步都不相逢。” 灼阳公主说:“好在你们两人是两情相悦,这若不是两情相悦可有什么好法子?” 钱老板说:“那就得走险棋了。” 灼阳公主盯着钱老板说:“什么险棋。” 钱老板说:“就比如说这面和枣子单吃哪样都不好吃,但是这合二为一做成枣子饼,这东西就好吃了。” 灼阳公主又拿起一个枣子饼放在自己的嘴里嚼,这一块枣子饼都嚼完了她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钱老板如此通透,灼阳公主受教了。” 钱老板呵呵一笑,“我什么都没说,都是公主悟性好。” 闷头干活的尚汐和程风一句话都没搭,就默默地干活,和这样的大人物,好话说不好都会成为坏话,像这种点子,他们小两口也坚决不会给跟人出。 程风对尚汐说:“你坐上面试试。” 尚汐排着轮椅说:“你和小叔的身高差不多,你坐上来,我推你试试。” 程风笑着坐在了上面,尚汐用劲一推,轮椅的轮子就滚动了起来。 一直蹲在地上玩耍的程攸宁见轮椅跑了起来,他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等等我。” 他踩着程风的脚爬上了程风的腿,这样尚汐更得卖力的往前推了。 “钱老板,您陪着公主在这里稍坐一下,我们把轮椅给小叔推去就来。” 钱老板朝着这一家三口招招手说:“回来回来,这哪用的上你们一家三口呀。” 尚汐回过头说:“那这谁去给小叔送过去。” 钱老板说:“这灼阳公主来府上还没看见侯爷呢,让灼阳公主受累给推去了。” 此话正合灼阳公主的主意,灼阳公主说:“行,我正想去看看他,顺道把轮椅给他推去吧。” 说话间灼阳公主就起身朝着轮椅过去了,尚汐这一家三口马上把轮椅让了出来。 “有劳灼阳公主了。” “小事,小事。” 这灼阳公主一走,尚汐就说:“钱老板,你这招出的是一个比一个损。” 钱老板说:“这是最后一招,能成就成,成不了我也帮不了灼阳公主了。” 想想这事儿就成不了,万敛行这粒生米还能被灼阳公主给做成熟饭吗?想想都不可能。 灼阳公主来到了万敛行的小院,院子里面只有随行在等着她。 “万敛行呢?” “侯爷睡下了。” “这不早不晚的睡什么觉,把人给我请出来。” 随行说:“侯爷这腿脚不便,下床很是困难。” 灼阳公主说:“既然他出不来,那本公主就亲自进去帮他瞧瞧病好了。 随行说:“灼阳公主,侯爷身体欠佳,今天不方便见客。” 灼阳公主哪受过这样的气:“放肆,你屈屈一个随从也敢拦本公主,别说今日是我来看望他万敛行,就是本公主让万敛行进宫见我,他也的给我去,姑且不说他是歪个脚,就是断了腿也得给本宫爬去,他今日跟本公主摆这样的架子,这是在欺我皇家的威严。” 说着灼阳公主就闯了进去,随行终究不敢硬生生地拦着当今的公主,他只能在心里给万敛行祈福,希望他能自求多福。 “万敛行。” 听见火气这么大的叫声,万敛行只好在床上装死,一躺到底了。 灼阳公主见喊不好使,拍脸也不管用,这是摆明了和她对抗到底了,灼阳公主见状她也不用再费力气了,直接从万敛行的头发上拽下了一根头发,“跟我装死是吧。” 她把头发伸进了万敛行的耳朵里,万敛行在忍耐不住的时候突然猛地起身坐了起来。 “醒了。” 万敛行说:“公主殿下。” 万敛行赶紧装作匆忙下地然后给灼阳公主请安,灼阳公主拦都没拦他一下,就让万敛行给她行大礼。 不但这样,她还不让他起来,就让他在地上跪着,皇上见了大臣受伤还会免礼呢,这公主今天也太狠了,这万敛行的脚腕她是不打算让好了是吗。 她往椅子上一坐,看着这桌子上摆着的茶壶和茶碗,她伸手用手背碰触怕一下茶碗还热乎乎的,这显然是刚刚万敛行就坐在这里喝茶,看她来了这人才躺在床上装死的,她就那么令人讨厌吗? 第532章 灼阳公主是怎么掰断他脚腕的 她对万敛行的随从‘随行’说:“去,给本公主泡茶。” 虽然这灼阳公主是在拿她的身份压他,但是他是万敛行的人,他行事还是要看万敛行的眼色。 灼阳公主见状,狠狠地一拍桌子,啪地一声:“我让你泡茶,你看他作甚,本公主还使唤不动你吗?” 万敛行微微眨了眨眼,示意他照做,随行只好端着一壶热茶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随行又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回来了,他给灼阳公主斟了一杯茶。 灼阳公主端起茶碗闻了闻,啪地一声把茶碗掷在了桌子上,一杯茶洒了一半:“本公主从来不喝龙井。” 跪在地上的万敛行说:“给公主换一壶铁观音。” 随行只好照做,过了一会儿他又端进来一壶铁观音回来了。 “你先退下吧。” 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万敛行,他有点担心他那只受伤的脚。 万敛行觉得灼阳公主就是胡闹,一会儿小气了就会让他起来,他就暂且忍忍吧,于是他点头让随行出去了。 灼阳公主接连喝了两杯热茶,然后壮着胆子说:“把衣服脱了?” “什么?”万敛行以为是他听错了,他第一次是这样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公主?”灵儿也懵圈了。 灼阳公主挺了挺腰杆子,又找回了一点底气说:“把衣服脱了。” 跪在地上的万敛行这回傻了眼,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得脸说:“灼阳公主是让我脱衣服吗?” “就是你。” 万敛行说:“臣不热。” “脱。” “臣不脱。” 灼阳公主说:“灵儿动手。” “啊?公主?”灵儿愣在灼阳公主的身边不知所措,哪有上来就让一个侯爷脱衣服的,还要让她动手,她该怎么上手呀。 灼阳公主说:“傻站着干什么,把万敛行的衣服扒了。” “啊?” “去。” 刚才还沉得住气的万敛行,瞬间变的忐忑不安,他双手捏着自己的领口说:“臣不热,使不得呀。” 灵儿红头大脸地走到万敛行跟前说:“侯……侯爷,您还是自己动手吧,您若不自己动手,灵儿就得动手了。” 灼阳公主说:“不要和他废话,扒衣服。” 灵儿只好上手,万敛行跪在地上不停地后退,“使不得,使不得。” 灼阳公主见珠儿迟迟不得手,便起身站了起来,“让开,我来。” 站在外面的随行干着急又帮不上忙,突然从房顶上飞身下来的随影站在了随行的身边说:“不好了,有大事正在发生,侯爷要被灼阳公主霸王硬上弓了。” 随行脸上还是一派的冷静,“要不你进去帮忙。” 随行说:“我哪里敢这个时候进去呀,不过我看侯爷对付不了这个灼阳公主,她都被两个女人给按倒了。” 随行一听,用手捂上了眼睛,不进去时候侯爷会骂他们,进去,灼阳公主会收拾他们,这事儿还不是普通的小事,他真是进退两难。 此时的万敛行被公主骑在身子底下,两个女人齐上手去撕扯他的衣服,他边挣扎边求饶,一边要维持着自己的贞操衣服不被扒,一边想办法挣脱两名女子。 就在三个人撕扯过度的时候,突然听见嘎巴一声脆响,万敛行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灼阳公主这才松开万敛行,她颤抖着声音说:“灵儿,快去叫人。” 灵儿亲身就往外跑。 很快该来的都来了,万敛行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看那煞白如纸的脸就知道此刻他的脚腕疼痛难忍。 万夫人一边给万敛行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这都养的快好了,怎么又崴了一下呢。” 万敛行还维持着他最后所剩下的一丝冷静:“嫂嫂不用担心,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这都肿成这样了,能没有大碍吗?郎中呀,这什么能好呀。” “万夫人,侯爷这脚至少要再养上了一个月。” 万夫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坐在桌子边的灼阳公主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万敛行对随行说:“随行,时间不早了,把灼阳公主送回宫里吧。” 灼阳公主听了起身就往外走,这时万夫人又去追灼阳公主,“灼阳公主,着什么急,我给你做的好吃的就快好了。” 屋子里面突然安静以后,万敛行就把脸侧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在场的人见了就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出了万敛行的院。 钱老板是一脸的悔色,“看来这侯爷是真不喜欢灼阳公主,这强扭的瓜不甜呀,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多嘴。” 程风和尚汐听了他的自责也不搭话,这事要不是钱老板点播的,应该不至于发生。 钱老板说:“哪曾想灼阳公主是如此的勇猛,这侯爷又是如此地刚烈,无缘呀,无缘。” 尚汐说:“钱老板,这有缘也是你说的,这无缘也是你说的。” 钱老板说:“我这不也是为了侯爷的着想吗,这娶谁也不如娶皇上的千金,主要这灼阳公主喜欢咱们侯爷,这是咱们都能看出来的。” 尚汐说:“你们看没看见小叔那脚腕肿的,比前几日还高。” 去了的人哪有没看见的,程风说:“这个轮椅是作对了,没一个月小叔都站不起来,伤筋动骨了。” 尚汐说:“这灼阳公主是怎么掰断他脚腕的呀。” 程风说:“没断。” 尚汐说:“肿那么老粗也太骇人了。” 程风说:“只能等着消肿吧。” 钱老板说:“我这算不算好心办坏事呀?” 程风和尚汐又不吱声了,意思不言而喻。 钱老板说:“我万万没想到这灼阳公主今天就要强迫侯爷。” 尚汐说:“就得趁着小叔腿脚不好的时候,腿脚好的时候也伤不到小叔,唉,让小叔养着吧,这么丢人,想必灼阳公主应该不会再来了。” 钱老板说:“灼阳公主要是再来找我就说我不在,这人我是不见了。” 尚汐说:“她不能来了,作为一个女人,我都替她寒碜,这多没面子呀,幸好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呀。” 第533章 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钱老板说:“侯爷也是,就从了灼阳公主呗,他和一位公主在一起还能吃亏不成,错失良机,错失良机呀。” 这万敛行不认可的事情,别说九头牛都拉不回,就是用皇家的天威压他,他也不能轻易地屈服呀,他这高傲的自尊和不敢受辱的脸面,哪能被这灼阳公主折服。 万敛行就这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呼吸的声音都极其地微弱,显然这人只是在闭目静思,更没有睡觉的意思。 随影用一把大扇子在万敛行的床前殷勤地扇来扇去,要知道侯爷会是这副样子,他就应该直接从屋顶扎进来保护万敛行,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显得迟了,这侯爷是真的生气了。 “侯爷,您这样躺在床上一上午了,该悟出痱子了,咱们起来活动活动吧。” 万敛行闭着眼睛侧着头,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样子。 “侯爷,这屋子里面不凉快,我们推着你去外面溜达溜达吧。” 万敛行轻轻地开口说:“这屋子里面都不凉快,这外面就凉快了?” 随影说:“这屋子里面死气沉沉的,不如你往花前廊下一坐,我给你扇风凉快。” 这侯爷若是变得死气沉沉,那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了,随影早就感觉到他今天躲不过去一顿胖揍了,就看这万敛行什么时候找他和随行算账了。 万敛行语气十分平缓地说:“你说我会热吗?” 随影说:“会,侯爷平时最怕热了。”说着他卖力地又给万敛行扇了扇。 万敛行说:“我得心都拔凉拔凉的,你还给我扇风,你给我滚出去。” 随影说:“侯爷消消气,消消气,今天这事儿不能怪我,那随行每日跟在您身边寸步不离,怎么关键的时候还让这灼阳公主占了侯爷的便宜呢。” 万敛行突然侧过头,睁开眼盯着随影,这随影被他这一眼看的是毛毛的,这让你是要发飙了嘛? 只见万敛行阴森森地说:“她没占我便宜。”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万敛行的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万敛行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砸在随影的身上,他怒吼一声:“滚,不中用的东西,我养你何用。” 随影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朝他砸过来的枕头,“侯爷息怒,侯爷息怒,你有气可以冲我撒,要打要骂都随你,但是罚不能只能罚我自己,您今天被欺负,责任最大的就是随行。” 万敛行把最后一个枕在自己头下的枕头拽了出来,伸手又朝着随影砸去。 “我没被欺负,我没被欺负。” 随影手里的扇子掉在了地上,左右胳膊底下各夹着一个枕头说:“都被灼阳公主骑在身上了,你还争这个面子做什么,实在不行我想法帮你讨回来。” 万敛行被气的坐了起来,“你都看见我被人骑在身底下了,你竟然视而不见。” 随影说:“我知道您肯定不能从了这灼阳公主,凭借侯爷您的身手怎么能被两个女子按在地上为所欲为呢。”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什么身手呀,我一个瘸子,我能有什么身手,他一个当今圣上的公主,我是能打她还是杀她。” 随影说:“问题不就是我也不能打她吗。” 万敛行把腿搭在地上去找鞋,站在远处角落的随行赶快走来弯腰把鞋拿了起来,万敛行看见他脸色更臭,语气更横,“把鞋给我。” 随行说:“我帮您穿上吧。” “滚,我用不起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麻溜的。” 万敛行伸手夺过一只鞋穿在了脚上,然后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大喊两声:“老管家,老管家。” 很快管家老头就跑进来了,他就在门外候着呢,他知道侯爷今天的心情不顺,他在门外听了半天了,通过随影的只言片语,他能听出点缘由来,他最了解万敛行的脾气秉性,这压抑自己情绪这么久的侯爷肯定在酝酿一场大火。 他语重心长,眼里也是十分地关切万敛行:“侯爷呀,不好好休息怎么坐起来了呢?” 万敛行说:“帮我把另一只鞋穿上。” 老管家看了一眼那肿出来三四圈的脚说:“侯爷,这只鞋怕是穿不下了。” “把拐杖给我,扶我起来。” 老管家说:“侯爷别走动了,程风他们几个给你坐的轮椅已经作好了。” 万敛行说:“早不做晚不做,这是算准了我还得有这么一下子了,他是一点都不盼我好。” 老管家看着万敛行那不痛快的脸说:“那这轮椅咱是坐还是不坐。” 万敛行说:“坐,难得他对我还这有孝心。” 老管家说:“侯爷,您等我一下,我去把轮椅给推来。” 老管家出去了就又回来了,这轮椅就放在门口,他知道这万敛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起来要下地闹腾,所以作为老管家的他,总是能把事情想在万敛行的前面。 他把万敛行小心翼翼地扶上轮椅,“侯爷,咱们去哪里?院里还是花园?” 万敛行说:“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你去西院把随从给我叫来。” 老管家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侯爷,这好端端的召‘随从’来做什么?” 万敛行说:“叫他来便是。” 老管家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你们怎么招惹到侯爷了,是要逼着侯爷上家法吗?” “属下,不敢。” 老管家说:“侯爷,要不把他俩交给老奴吧,我替侯爷出气?” 万敛行用手转动轮椅轱辘,轮椅就往前走了,“去叫随从来见我。” “侯爷……” “去,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老管家的脸色又变了变:“侯爷,使不得呀,随影随行跟随侯爷出生入死十几载,如影随形地守着侯爷数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切不可动了这样的念头。” 万敛行怒气冲冲地说:“他们不中用,还只知道气我。” 老管家说:“你们两个给侯爷认错,让侯爷消气。” 随影说:“侯爷,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让您和公主单独待在一起了。” 第534章 万敛行他欺负我们灼阳公主 万敛行伸手要找东西砸随行,可惜手边没有任何的东西,他气的伸手要脱自己仅有的一只鞋。 老管家按着万敛行的鞋子说:“侯爷,使不得,不雅,不雅观。” 万敛行说:“你看见没,就这样跟我顶嘴,这是见我腿瘸了动不了手了,去把随从给我喊来,我今天让人打死这两个不服管的东西。” 老管家说:“这随从若是给他们两个打残了,这最后心疼的不还是您侯爷嘛,我看这俩人就交给我处置吧,我惩罚他俩,我狠狠地处置他俩,保准给侯爷解气。” 万敛行说:“交给你就等于是放了他们两个,你这老头儿,就知道护短,你倒是护着护着我呀,你看造的。” 老管家说:“我最护着侯爷了,那侯爷您说,怎么样才能让您消气。” 万敛行说:“抽树条,狠狠地给我抽树条。” 跪在地上的随影说:“侯爷,求您赏我一顿鞭刑吧。”他最怕这个小树条了,这树条只有手指粗,但是树条上面长满了倒刺,每抽打一下在身上,那树条上面的刺就会刺进肉里,拔出来就会带着血出来甚至会带出肉来,反反复复让人无法忍耐。” 万敛行又要脱鞋去打他,老管家安抚着万敛行说:“抽树条,抽树条。” 老管家瞪了一眼随行,意思是不要再多嘴惹侯爷了,再多嘴他俩今天少不了一顿胖揍。 “唉!你们听说了吗?” 程风说:“又怎么了?”这钱老板最近跑他们家的小院可是够勤快的,就今天,这人来他们家这里已经是第三次了。 钱老板压低声音说:“侯爷,在府里面打人了?” “打人?不能吧,打人还能用的上他动手吗?那随行和随影可不是摆设。” 钱老板说:“打的就是随影和随行。” 程风和尚汐都坐在小板凳上给程攸宁做鲁班锁,程风伸手把自己边上的一个小凳递给了钱老板,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打他们俩做什么呀?” “说是不服管教,现在给用刑呢。” “什么刑罚呀?” “没听过呀,叫抽树条,这应该是侯爷这里的家法吧。” 尚汐说:“这是够新鲜的。” 蹲在墙根地上的程攸宁一听,扔下蝈蝈罐子就跑了。 “攸宁,你去哪里呀?这鲁班锁很快就做好了。” 程攸宁已经跑出院子了,只听他在院子外喊了一声,“我去去就回。” 尚汐说:“这孩子必须好好管教了,什么热闹都敢看。” 程攸宁去的时候这鞭刑已经开始了,就是几个人用树条抽打随影和随行的后背,他们两个人在太阳底下光着膀子,跪在地上忍受树条鞭挞他们的后背,看样子一点都不好受。 程攸宁一直跑到随行和随影的跟前,然后又跑到两个人背后的方向看了看,后背上布满了豆大的血珠,很多连成了血线,程攸宁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样小的年纪着实不该见这样的场面。 坐在十米开外的万敛行说:“好大孙儿,到小爷爷这里来。” 程攸宁一边走,一边看龇牙咧嘴的随影和随行,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他加紧两步跑到了万敛行的腿边。 “小爷爷,他们犯了什么错?” 万敛行说:“不听小爷爷的话。” 程攸宁一听,原来不听他小爷爷的话会被打成这样,于是他嘴甜地说:“小爷爷,我听话。” 万敛行终于露出了笑容,“来,好大孙,坐小爷爷腿上。” 万敛行把人抱在了腿上,他用下巴蹭了蹭程攸宁的小光头,扎扎的,这孩子的发丝还真硬。 俩人这亲昵的动作还没持续上一分钟,他搭在程攸宁肚子的手就碰触到了一个坚硬的圆球。 万敛行摸了摸说:“这是什么?” 程攸宁用小手一把按住,可是不知怎的这东西已经到了万敛行的手里了。 万敛行说:“你带这种香囊做什么,怪不得你这一靠近就有一股子香味呢。” 程攸宁紧张兮兮地想拿回万敛行手里的香囊,只是碍于万敛行正在仔细地观看。 “这香囊是哪里来的?” 程攸宁说:“我自己的。” 万敛行说:“这是宫中之物,上面还带着一个‘灼’子,你告诉我这个物件是你的,你说我会信吗?” 程攸宁说:“信。” 万敛行说:“我信你个鬼,你是不是又在灼阳公主面前给小爷爷卖了,你是不是也皮痒痒要上家法了。” 程攸宁一听家法两个字,滋溜一下从万敛行的腿上滑了下去,那身手活像一只泥鳅。 万敛行见撒腿就跑的程攸宁说:“这香囊你不要了呀?” 程攸宁一边跑一边喊:“赠与小爷爷了,小爷爷不要抽我树条,攸宁吃不消。” 万敛行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他看了看呲牙咧嘴又不敢出声的两个人说:“打多少下了?” 身边的老管家说:“侯爷,得四百多下了,再打下去这人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万敛行说:“那行了,我也看累了。” 老管家赶紧喊了一嗓子说:“住手吧。” 随影和随行说:“多谢侯爷垂爱。” 万敛行说:“要长记性才行。” “属下受教了。” 万敛行说:“老管家,你推着我去后花园走一走吧。” “好呀,花园里面的花开的正艳。” 今日没面子的人不止万敛行一个,灼阳公主也甚是觉得没面子,她要是不搞出点动静,她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思虑一番以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她去找皇上。 她这次一改往日的嚣张,她是哭哭啼啼去的。 皇上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啊啊啊……父皇要为我做主呀。” 皇上说:“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敛行……万敛行……啊……” “万敛行怎么了?” 一边的灵儿说:“皇上,万敛行他欺负我们灼阳公主。” 皇上说:“不是不让你出宫吗,你今天跑去见万敛行了?” 灼阳公主说:“我就是探望探望他的脚怎么样了。” 第535章 万敛行被带走 皇上说:“灼阳,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你这都要饿死在宫里了,这万敛行都无动于衷,他就崴个脚,你至于亲自送上门去看吗?” 灼阳公主懊恼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你今日看清了?” 灼阳公主抹着眼泪声情并茂地说:“他就是个老色坯。” 皇上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灼阳公主会给万敛行这样一个评价:“此话怎么讲?” “呜呜呜……”灼阳公主跺着脚把身子转到一侧继续哭,就是不给皇上正脸,怕皇上看穿他是假哭。 灵儿说:“皇上,这万敛行不是个东西,她欺辱我家公主。” “噢?灼阳,他怎么欺辱你了?” 灵儿抓起灼阳的手腕,露出灼阳公主的手腕上的一条红色的印子,这是他们撕扯万敛行衣服的时候,灵儿不小心抠了灼阳公主一把才留下一条醒目的红痕。 “皇上,您看,这就是万敛行动手给公主抓的。” 灼阳公主拽回自己的袖子擦擦自己的眼泪说:“我的清白已经不在了,我没脸再活着了,让我一头撞死吧。”她眼前就有一根柱子,为了演的逼真,她毫无畏惧地撞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 灵儿吓傻在当场,正处在匪夷所思中的皇上也惊醒了过来,灼阳,快请太医。“ 人晕在了当场,额头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血包,这样的场面作为灼阳公主的父皇,他不得不信这灼阳是在万敛行那里吃了亏了。 “来人,去把万敛行给我带来。” 阴历初三的夜晚个是个上弦月,天空中的西面挂着一轮小小的月牙,层层的乌云遮盖了漫天的繁星,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热风,万敛行看了一眼天空,这是要下雨了,两排御林军夹道站在了万敛行的两侧,成包围状。 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被御林军手里的十几只火把弄的火光通天。 万家的全家老小及家丁都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一直尊贵显赫的万敛行是如何触怒了皇上,今天这样大的阵仗来侯府拿人又是出于何等原因。 万敛行还是一派的镇定自若,“皇上这是怕我跑了不成嘛,至于出动这么多的御林军吗。” 御林军的统领说:“烦请侯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突然一股寒风袭来,眨眼之间万敛行身边多出来一个人,所有御林军都戒备了起来。 御林军统领说:“何人?” “区区几百御林军就想带走我家侯爷,哈哈哈哈。”这人足够的狂,这狂劲已经超越了万敛行,这万敛行在皇家面前还得低着头呢,这人根本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这果然是万敛行培养的人。 “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不把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是不想活了吗?” “哈哈哈哈,侯爷生,我生,侯爷死,我死,要想我死必先侯爷死,若想侯爷死必先让我死,侯爷不死我不死,我若不死侯爷休想死,哈哈哈哈。” 御林军统领说:“侯爷,您这属下是要造反吗?” 万敛行笑着说:“他即使就是在反,反的也是我万敛行,又不是反的皇上,我若是能活着回来,我就收拾他,我若是不能活着回来,我就管不着他了。“ 万敛行对他身边的人说:“马上给我消失,不要耽误我去见皇上。” “侯爷?” “我的话连你也不听了吗?” 大家还没看清,这人就消失了。 万敛行说:“年轻的小统领,就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走吧。” 万敛行手持双拐,步履轻松地往前走去,一群御林军围在他的左右,怕他又刚才那人的本领瞬间消失,万敛行心想,他的功夫还没练到那般程度,毕竟练武也要看这人是不是有奇才的。 随着火光的远去,侯府上下一片死寂。 万老爷召集大家去了正厅。 老管家说:“万老爷,侯爷临走时有交代,让我派人暂时送走您一家老小出去避一避。” 万老爷说:“敛行前脚被带走,我后脚离开,这不是让人寒心吗,弃手足之宜矣,吾将唾弃吾矣,他日地下遇先人,无颜矣。” 老管家说:“侯爷说了,他不会有事的,快责今日就能回来,晚责月余,此事大小说不好,若是大事,咱们这些人今晚就都得被压走了。” 万老爷说:“我得留下为敛行想想办法。” 老管家说:“最严重的不过是劫狱。” 这小老头说出的话吓到了尚汐,这掉脑袋的事情被老管家说的是轻飘飘的,果然是跟着万敛行见过世面的人。 万老爷说:“万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 老管家说:“若是不被人掣肘,还是先送你们出去避一避,等风头过了,侯爷回来了,再把你们接回来。” 万老爷说:“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哪里都不去。” 程风说:“钱老板一家和万家没有什么关联,也不会受到万家的牵连,钱老板带着我和姐就先行离开吧。” 钱老板如坐针毡,百爪挠心,一个不摄政的侯爷,今日被数百名御林军连夜带走,这问题出在哪里了,他不傻,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灼阳公主这里出了问题,他说:“会不会是……” 程风打断了他的话。 “钱老板,一切都是猜测,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小叔的罪名,所以您带着我姐先行离开。” 程风知道钱老板这心里不安的地方在哪里,他也猜到了这事情的起因就是灼阳公主,但是对错都已经酿成,自责斥责改变不了现在的困境。 钱老板这心里自责的很,他悔不当初:“我不离开。” 程风说:“你一个商人,帮不上什么忙。” 万百钱说:“你走,我留下,救小叔,我必须出一份力。” 万老爷说:“你们一家都走,即刻启程回南城。” 万老爷一声令下,钱老板带着万百钱和他的人只能连夜离开了。 程风看着心神不宁的尚汐说:“你带着娘和攸宁也要离开。” 第536章 娘,有吃的吗? “可是你怎么办?”尚汐不放心程风。 程风说:“我不会有事。” 这里的人不论谁想留下,尚汐一定不想留下,万敛行若是没事,皆大欢喜,万敛行若是有事,轻则全家下狱,重则满门抄斩,这陪死的代价可太大了。 这万家的命运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了,一念让你生,一念让你死,尚汐的命运是不能让他掌握的,她这儿子程攸宁更是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除非是今晚走不掉了,不然她一定会带着程攸宁离开。 尚汐问程风:“我带着他们往哪个方向去?到时候怎么汇合?如何联系?你现在就说一下吧。” 老管家说:“少夫人坐上马车尽管放心的走就是了,去向侯爷走的时候已经交代了,有人会护你们周全。” 御林军来的突然,万敛行没有提前得到一点消息,这人就闯到他侯府了,已经宽衣解带的万敛行不慌不忙地开始起身穿衣服,这次不是皇上召见,是抓人,在老管家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就开始交代老管家他的身后事,老管家都一一记下,无一遗忘。 可是万敛行只有穿衣服的时间,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能交代这么多的事情吗?能想到这么多的事情吗?尚汐想不明白,难道很多事情万敛行早就有交代过。 看着那倚在程风腿边还不知道害怕的程攸宁,手里还玩着今天程风和尚汐亲手给他做的鲁班锁,这是最应该保护的万家独苗,此时还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程风把程攸宁抱上马车,“亲爹爹一口。” “爹爹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程风说:“爹爹过几天去接你回来。” “几天?” 又是这个问题。 程风说:“一个月吧。” 程攸宁看看天上的月亮说:“我记下了,下一个这样的夜晚你就得去接我了,说话要算数,你也要记下。” 程风看了看这马上就要被云朵遮挡的月亮,应该马上就要下雨了:“爹爹记下了,下一个新月爹爹就去接你。” 程风嘱咐尚汐说:“娘和儿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尚汐点点头,黑暗中一双闪着亮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程风看,程风擦了一把尚汐的眼泪说:“上车,抓紧走,要下雨了。” 尚汐哽咽着“嗯”了一声,其余的话什么都没有说,踩着凳子委身进了马车,希望这是短暂的一别。 出了府的时候尚汐还是知道方向的,随着外面狂风大作,加上万夫人的小声啜泣,半个时辰以后,尚汐就分不清方向了。 马车跑的飞快,没人知道这是要把她们带到哪里去,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是终点。 等风声小了,雨点拍打万物的声音又逐渐大了起来,这一夜尚汐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每一种声音都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因为寒冷而睡不安稳的程攸宁不断地往尚汐的怀里面钻,尚汐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尽量为他取暖,让他睡的安稳。 雨水是在第二日的寅时停下来的,拉开窗帘可以看清外面的事物,车内的万夫人靠在她的贴身丫环的身上浅眠,哭了一夜的她终于没了力气,丫环也靠着车厢睡的正熟,程攸宁也安稳地睡在她的怀里,此时她们在什么地界尚汐尚且不知,知道应该走出去了很远。 不知何时万夫人问了一嘴:“杏儿?什么时辰了?” 刚刚睡着的尚汐睁开了眼睛,只听万夫人的丫环说:“夫人,卯出。” “知道到哪里了吗?” “夫人,不知。” 尚汐说:“娘,我去问一下车夫。” 可是她手里抱着程攸宁,万夫人说:“把孙儿交给我。” 尚汐刚一动,程攸宁就一脸懵地睁开了眼睛,“娘。” “醒了?” “娘,这是在哪里,这么如此的颠簸?” 尚汐说:“我们在马车上,我们在出远门,你不记得了?” 程攸宁眼睛转了两圈,终于回想起来了:“记得,怎么还没到?” 尚汐说:“路途遥远,可能还要一会儿,你自己坐好,娘去问问车夫什么时候到。” 尚汐打开轿厢的门,车前就坐着一个人,“师傅,这是哪里?” 赶车的说:“少夫人尽管坐车好了,我一定给你们安全地送到地方。” “那什么时候到地方?” “快了,驾驾。” 见此人什么都不肯说是,尚汐只好坐回车里面,这马车跑的这么快,估计跑出去很远了。 “娘,车夫说快到了,我们再等等吧。” 尚汐心想,等到了地方她自然就知道这是哪里了。 程攸宁问尚汐:“娘,有吃的吗?” 尚汐想了想说:“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 程攸宁说:“娘,那水总该有吧?” 真没有,除了收拾些衣物和一些贵重的钱财,就什么都没带,吃喝这些东西根本没想过。 尚汐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渴着,她又去找车夫,“师傅,有水吗?” 真不错,这车夫什么都没说,从腰间扯下一个水袋递给了尚汐,整个过程,这人头都没有回一下。 尚汐说:“谢谢。” 看到水袋程攸宁伸着小手等着接,尚汐说:“娘,你喝吗?”程攸宁这时也看向了自己的奶奶,他这才想起礼仪尊卑,他最小,要最后喝才是。 看着渴成那样的程攸宁,再口渴的万夫人也说不可。 尚汐把水袋打开,对程攸宁说:“只能喝两口,你奶奶没喝呢,杏儿没喝呢,还要给车夫留一些。” 程攸宁双手接过水袋说:“孩儿明白。” 程攸宁恭恭敬敬地抱着水袋咕咚喝了一口,然后就听程攸宁伸着舌头直啊啊啊! 几个人都吓精神了,尚汐以为这是给程攸宁喝了毒药了呢,她赶快上前查看:“怎么了攸宁。” “辣辣辣,好辣。”程攸宁面红耳赤,就连舌头看着都格外地红,眼泪也出来了。 “辣?” 尚汐手忙脚乱地拿起水袋闻一下,里面竟然是白酒,还好是白酒而不是毒药,是她大意了,要来的东西怎么能第一个给程攸宁喝呢,她应该先尝尝才是。 第537章 这是要让她归隐山林吗? 万夫人紧张地说:“给攸宁喝的是什么?” 尚汐恼怒地说:“白酒。” 万夫人反而乐了,“一口白酒不碍事的。”若不是万夫人的这句话,尚汐都有想把酒袋子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万家崇尚喝酒,尚汐不崇尚。 她气哄哄地推开轿厢的门,把酒袋子朝着车夫一扔,“还你的酒。” 车夫看都没看,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把要飞出去的酒袋子抓了回来,然后打开喝了一口挂在了腰间。 忍饥挨饿的几个人就只能坐在车上等着马夫给拉到哪里算哪里了。 可是,千算万算,谁也算不过万敛行,这路越走越偏,越绕越远,这东拐西绕地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了。 “夫人,少夫人,到了。”这是车夫的声音。 内心饱受煎熬的尚汐,这颗心终于落了地。 “娘,到了,攸宁,到了。”尚汐整个人都要被颠簸散架子了,她急不可耐地打开窗帘看了一眼,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这是什么地方呀?” 万夫人说:“敛行的安排不会错,我们下去再说。” 于是尚汐跟着大家下了车,她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她四顾茫然地看着这里,这是要让她归隐山林吗? “这是哪里呀?” 车夫跳下马车,他正在把马车里面的东西往下卸。 “这就是侯爷交代的地方。” “我问你这是哪里?” “竹林。” 尚汐还不认识附近的竹子吗,“竹林外面是什么?” “树林。” 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尚汐说:“汴京在什么方向?” 车夫摇摇头说:“不知道。” 尚汐说:“你给我们带来的,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车夫说:“侯爷不让说。” 尚汐不信,那么紧要的关头,万敛行怎么可能叮嘱这么一句话,她一句有用的信息都还没问出来呢,只见这人又跳上了马车。 尚汐紧张地说:“你去哪里呀?” “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送来,其余的我一概不管,如今任务完成,我该离开了。” “可是我们在这里吃什么呀?” 车夫说:“屋子里面有粮食,这里给你们带了油盐,其他的就要你们自己自足了,驾驾。” “诶?你别走呀。” 尚汐追了几步只能放弃。 万夫人说:“尚汐,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敛行的安排都是有深意的。” “好,只能这样了。” 尚汐看了看眼前的几间木板房,“娘,先进去看看。” 门一打开尚汐就敢肯定了,这就是万敛行指定的地点了,这里的摆设装修风格都偏华丽,并没有像在院子里面看着的那样古朴,和这片小竹林丝毫不相符。 屋子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里面没有什么灰尘,像是有人打扫过,但是尚汐还是决定洒扫一下,毕竟这里是山林,蚊虫鼠蚁一定很多,万一染上什么毛病,想看病都走不出这个片树林。 尚汐说:“娘,我和杏儿先收拾打扫一下,您先去院子里面小坐一会儿。” 只能这样分工,伤心过度的万夫人没有倒下已经算是照顾尚汐了,这活是不敢指望这人能干,这万夫人一辈子干过的活都没有尚汐这几年干过的多,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命。 尚汐和杏儿从井里先拽上来一桶水,这井水不错,干净清澈还冰冰凉,程攸宁自己端起瓢已经喝上了。此时是正午,孩子早已经是又渴又饿。 “杏儿,去给夫人送去一瓢水喝。” 院子里面有一个大大的凉棚,万夫人就坐在下面乘凉,喝完水的程攸宁自己一个人蹲在院子里面的一个角落玩着什么,“攸宁,不要乱跑。” “攸宁知道。” 尚汐看看太阳,找到了东在哪里,她先把最东面的房间打扫一下,无非是用抹布擦擦而已,然后用带来的艾草点燃熏一熏,驱驱虫蚁。 杏儿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这年龄比万百钱要大,所以干起活比尚汐有模有样,一丝不苟的样子一定深得万夫人的心。 看着收拾整齐的房间尚汐说:“先让我娘进来休息,她这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我一会去厨房研究点饭,做好了叫你们。” 杏儿说:“我刚才看过了,我一会和你一起弄。” 尚汐想的是让杏儿也休息休息,这万夫人不睡,这杏儿就不能睡,这一夜都蒸腾累了。 尚汐还没去厨房看过,车夫的话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厨房里面有粮食吗?” “有。” “有粮食就不怕。” 等来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东西倒是齐全,但是应该一次都没有用过,这里应该从来就没有人来住过,她们算是这里的第一批客人了。 尚汐说:“我们不能顿顿就喝粥吧。” 杏儿说:“今天这顿就先喝粥,然后再想法子吧。” 还能有什么法子,除了吃野菜还能吃什么? 这讨好的米都下锅了,两个人才发现没有柴。 这杏儿伺候万夫人可以,但是看着做饭就知道,这人没做过什么饭,尚汐自己觉得在做饭这方面她比杏儿能强上一些。 尚汐说:“我们在近处先捡点柴吧。” 杏儿说:“我自己去吧。” “一起吧,这环境早晚得熟悉,住到哪天还不得而知呢。” 于是两个一起出去在近处拾了两捆柴回来,杏儿的手里还拿着两棵野菜,这野菜尚汐认识,不好吃,还有微微的苦味。 杏儿说:“煮粥的时候撒上点野菜。” 结果真就煮了一锅野菜粥。 从来没吃过野菜粥的程攸宁吃的特香,不是他爱吃这个味,是这个时间他饿急了,小小的肚皮他喝了一碗半的粥,饭量还真不小,吃饱了就自己张罗着睡了一觉。 等到晚上的时候,等着大家的又是一锅野菜粥,程攸宁动动小嘴想说什么又没说,端起碗又吃了一碗,显然没有中午的时候吃的香了。 等到第二日的早上程攸宁终于憋不住了,“娘,我们要一直吃这个吗?” 第538章 钟丝玉去侯府 尚汐说:“应该不会,我今天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吃食。” 这饭别说程攸宁不想吃,就尚汐也觉得难以下咽。 看着不想动筷的程攸宁,尚汐说:“先喝碗粥,中午就不让你吃这个了。” 程攸宁只好拿起勺子开吃。 饭后尚汐被逼无奈只好拎着筐出去找食物,程攸宁跑了过来说:“我跟着娘一起去。” “带上你也行,但是你可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还有你得记着点路,别咱俩都走丢了。” 程攸宁点点头。 万夫人笑着说:“尚汐,你还远走什么,那竹子的竹笋就能吃。” 尚汐突然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可是竹笋在哪里?” 万夫人笑着说:“你看看,你这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拿上小镐,我告诉你。” 正在院子里面洗衣店的杏儿说:“等等我嘛,我这快洗完了。” 尚汐说:“那衣服有什么着急洗的,也不着急穿。” 她和程攸宁换下来的衣服都在屋子里面扔着呢,她三天之内都不打算洗。 杏儿甩了甩手上的水,用身上的小围裙擦了一把手,衣服也不洗,赶快跟上去。 “娘,哪个东西是笋呀?笋从哪里找?” 万夫人弯腰找了找说:“书上若是说的没错,那这个小尖尖就是竹笋。” 尚汐说:“那你们几个让开点,我要开始刨了。” 万夫人说:“尚汐,刨周围的土,不是往笋上刨。” “娘,我知道。”万夫人若不是多了这一句嘴,她这一镐下去就落在笋上了,还好她说的及时。 看着如此简单的事情,但是这笋可不是三镐五镐就能刨出来的。 尚汐围着笋转圈地刨。 看着如此笨拙尚汐,程攸宁说:“这个好难呀,要不别吃了。” 万夫人说:“难什么难,是你娘太笨了 ,我来。” 为了程攸宁能吃上这口笋,万夫人也是拼了,从小都没摸过镐的她今天也拿起了镐,开始刨笋。 姜果然是老的辣,在尚汐刚才努力的基础之上,万夫人几下就把笋给刨了出来。 几个人围着这根笋为万夫人拍手叫好。 愁眉苦脸的万夫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 但是要想炒出一盘菜,这一个笋可是不够的,于是两根笋还没刨出来这万夫人就伸手扶着腰 了。 尚汐说:“娘还是我来吧,您站在这里指挥我,我挖。” 今天尚汐才知道种地的不易。 她再次拿起镐,费了很大的力尚汐才刨出来五根笋,尚汐观察了一下,又用手剥开一点看了看里面的大小:“这应该够我们吃上一顿了,这笋中午大家打算怎么吃呀?” 这时万夫人叹了一声气。 杏儿扶着万夫人说:“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万夫人说:“敛行最喜欢吃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杏儿安慰万夫人说:“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万夫人说:“我呀,心里不糊涂,今天是第二日了,敛行若是放回来了,这时候就有人给我们送信了,敛行这次怕是遇到坎了。” 万夫人所想的正是尚汐所想的,这万敛行八成是给关起来了。 即使是这人真的犯了什么事,那也要有个罪名,知道罪名才知道这事情的大小。 在发愁的不止他们几个,守在万信侯府的万老爷和程风也是一样。 万敛行被带走的第二日,早上没见人回来,万老爷就花钱找人去疏通了,辗转几个人打听,得知这人没关在普通的大牢里面,猜测此人应该被关在了天牢。 什么人能被关在天牢,若这人这被关在了天牢,那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万信侯被带走的消息当天晚上就走漏风声了 ,这外面传什么的都有,但是都谣言和猜测,全都不属实,万敛行每日干的事情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没有一件事是能把他送入天牢的。 当大家坐在一起是研究万敛行真正被抓的原因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在了灼阳公主身上。 万老爷说:“如何能见一面灼阳公主呢?” 此时的灼阳公主并不好,人一直不省人事。 为此万敛行被带来以后皇上守着灼阳公主而没心情见他,所以这人就被关了起来。 万敛行此时正倚靠在天牢墙上,手里玩着一根草棍,等着皇上召见他。 “小姐,你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钟丝玉的眼睛又肿又红:“我想见侯爷一面。” “小姐,人都被抓走了,没处看了。”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被抓。” 珠儿说:“你姐,你先别哭了,要是被夫人和老爷看见了,你会挨骂的,咱们这个家里是不能再提侯爷的。” 钟丝玉站起身说:“我不管,我要再去一趟万信侯府,我要把事情问明白。” 珠儿说:“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昨天去了我们除了侯府的看门的,我们什么人都见不到,没有人会接待我们的。” 钟丝玉说:“我要去。” 珠儿说:“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我们会被骂死的,老爷和夫人让你不要再和侯爷扯上任何的瓜葛。” 钟丝玉说:“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弃侯爷于不顾呢。” 珠儿说:“那我们趁着现在老爷和夫人不在家,我们偷偷的去,偷偷的回,这样人不知鬼不觉。” 钟丝玉点点头,两个人偷偷的跑了。 看门的看见钟丝玉说:“姑娘怎么又来了,说了,侯府不接待任何的客人。” 钟丝玉说:“我想见见这里的管事的。” 看门的说:“姑娘回去吧,管事也不见人。” 钟丝玉迫不得已掏出了万敛行赠给她的信物,“有这个我能见见管事的吗?” 看门的见了以后面色凝重,这是万敛行的随身之物,是个万府的人就认识此物件。 “还请姑娘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 “老管家您看。” 看见万敛行的玉佩,老管家接过来,“这是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好久都没发现此玉佩,我还以为被侯爷丢了呢,这是侯爷最为喜欢的物件。” 第539章 侯爷的头号心腹 老管家用手仔细地给玉佩擦了擦。 “老管家,这是一位姓钟的姑娘拿来的。” “钟姑娘?” “嗯,钟丝玉,她接连两日都来府上求见,想见你一面。” “说没说是所为何事呀?” 看门的说:“那她没说,感觉像有什么急事。” 老管家想了想说:“那请她进来吧,我和她见上一面。” 老管家一发话,钟丝玉带着珠儿就被带到侯府的正厅,正厅一般是大家议事的时候用的,平时也用来接待客人。 珠儿站在钟丝玉的旁边小声说:“小姐,这管家怎么还不来呀,咱们两个都要等半个时辰了。” 钟丝玉也小声说:“再等等。” 此时的老管家正在府上的西院呢,这同样是侯府,中间只有一墙一门之隔,但是两面的样貌却是截然不同。 程风也在这里,若不是万敛行出事,他还没有机会来这里一看究竟呢,他小叔只告诉他这个院子里面养的是一些门生,他也就当是一些门生,这道门离平时他们生活的区域很远,可以说是很偏,他们虽然可以在侯府里面随意走动,但是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也很少来,这边偶尔从里面能传出一些响动,不过他也从来没做他想,他只是在次借住多余的事情他自认不会多问,因为他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 程风看见急匆匆走来的老管家说:“老管家,是有什么消息吗?” 老管家说:“我找随行和随影,我想知道这个侯爷的玉佩是怎么到了钟丝玉手上的。” “是我娘说的那个钟丝玉吗?” 老管家说:“正是,左司员外郎的小女钟丝玉。” 程风看了看老管家手里的那块玉佩,确实是他小叔的常佩戴之物。 “这东西怎么会到钟丝玉的手里呢?” 老管家说:“那就要问问这随行和随影,只有他们两个每日如影随形地跟着侯爷,他俩肯定知道。” 程风说:“他俩在那里看操练家丁呢。” 这里家丁两千人,虽说这家丁是用来看家护院的,但是这些人的身手显然各个不凡。 这时看见老管家的两个人已经走过来了,“是有什么消息吗?” 所有人都在等消息,万敛行在皇宫里面有眼线,不过现在还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灼阳公主病了,其他的还一概不知。 此时只能等了。 老管家亮出万敛行的玉佩,“这个是怎么回事。” 随影说:“随行,你说吧。” 随行说:“还是你说吧。” 随影说:“侯爷看上钟丝玉了,把这个当信物送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呀?” 随影说:“就前两天,侯爷从宫里面回来就心血来潮去了钟丝玉的家里,两个人一见钟情,钟丝玉还这样搀着侯爷百步走了呢。” 随影学了一下钟丝玉的样子搀扶随行,他简单的一个动作倒是学的很像,但是随行并没有配合他,就那样死板地站着。 “一见钟情,还搀扶?” 随影说:“那不叫一见钟情叫什么,侯爷这胳膊让谁扶过呀?那我和随行扶着他好不好,还非得让一个杨柳扶风的女子扶着他吗?” 这倒不假,万敛行是一般人不能近身的,别说搀扶了,就是衣服袖子都不会让外人碰一下。 老管家问随行:“是随影说的这样吗?” 随行说:“和他说的差不多吧。” 老管家哑然,程风也有点不能相信,这两个人素未谋面的人能一见钟情?不过就万敛行那变化多端的性格,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老管家说:“我去正厅见见钟姑娘吧,看看她今日来是什么意思。” 随影说:“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退还信物呗,现在满城风雨,昔日那些巴结侯爷的人,现在还剩下谁了,提起侯爷恨不得落井下石避而远之,有谁还敢搭咱们侯爷的边呀,这区区六品员外郎如今肯定也是换一番嘴脸,不会像前几日那样想攀侯爷的高枝笑脸逢迎了,这钟丝玉一个弱女子还能为了咱们侯爷舍生忘死呀,这就是来撇清关系的,这样的女子等侯爷回来以后,再送上门都不能让侯爷要她,好看有什么用。” 老管家听了默默地点头,树倒猢狲散,侯爷这才刚遇难,这就人走茶凉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慢慢地离开了。 随行看了一眼老管家那年迈的背影,再没有侯爷在时那慈祥的笑容和轻快的小碎步了,“你今天话这么多做什么?” 随影说:“我怕老管家一时糊涂,见到和侯爷有关系的女子就供为上宾,这漂亮的女子多是祸水。” “行了,别说了。” 随影说:“程公子,你这是在等随从吧?” 程风说:“随从是谁呀?” “就是送走万夫人的那个车夫。” 程风说:“我就是来看看那个车夫回没回来,老管家说,他回来就会来西院。” 随影说:“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来了,他比你还着急回来呢。” “哦?” 随影说:“他回来着急见侯爷。” 程风惊讶地说:“他能见到侯爷?” 随影说:“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侯爷。” “他是什么人,这侯爷在哪里都不知道,他怎么见。” “他是侯爷的头号心腹,也是个怪物。” 程风心想这心腹还分头号不头号吗,眼前这两位不都是他小叔的心腹吗? “是那晚上出现在侯爷身边的那个黑衣人吗?” 随影说:“就是那个神经病。” “他怎么去见小叔?” 随影说:“他武功高强,去哪里都来去自如。” 随风说:“我看你也武功高强呀,平时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随影说:“我和他比,还差一节,最起码你们还能看见我的行踪,你在府上几个月了 ,你看见过他吗?” 程风说:“照你们这样讲,这人不应该是一直生活在这西院吗?” 随影说:“他是经常出现在这西院,但是他睡着在侯爷的隔壁,他很少露面,露面准没好事。” 第540章 随从 程风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每日和他们生活在一个院子里面。 程风说:“既然这样,怎么能让这人去送我娘他们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随行说:“侯爷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就怎么照做,这小小少爷是万家的独苗,侯爷自然是把小小少爷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程风听了这话心里满是酸楚,这样一位无牵无挂的小叔,竟然一直心系着整个万家,若没有他们这些人,凭借他小叔的性格早就去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了,还能每日谨小慎微地伴在皇上的身边卑躬屈膝笑脸逢迎吗? 程风说:“那我跟他一起去见小叔吧。” 随行说:“万万不可,他自己来去自如去无拘无束,他去皇宫里面走一圈,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皇宫戒备森严,你若是去了很容易会暴露身份,侯爷本无罪,估计就是得罪了灼阳公主,你若被发现,侯爷容易被扣上个谋反的罪名。” 随影说:“是是是,你可千万不要涉险,要是被侯爷知道了,我们得被骂死。” 程风自知身手没法跟眼前这两个人比,更不能跟那个随从比,所以他很识时务地说:“那我就不跟着他去添乱了。” 随影说:“你也让万老爷别太担心,侯爷不傻,若是有事,他那日也不会跟着御林军走那么一遭,等随行回来探一探侯爷的情况,就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了。” …… 钟丝玉带着珠儿就那样默默地等在正厅。 老管家一眼就认出这位姑娘,和那日赏花大会的女子是一个人,只是看着要比前些日子憔悴了很多。 “让姑娘久等了。” “见过老管家。” “姑娘请坐,敢问姑娘来此所为何事呀?” 钟丝玉说:“我想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老管家说:“姑娘是找侯爷有事吧?” 钟丝玉摇摇头说:“我是为了侯爷的事来的,外面传言侯爷被打入了死牢,是真的吗?” 老管家说:“既然姑娘知道这是传言,就不要轻信。” 钟丝玉说:“那侯爷现在怎么样了?” 老管家摇摇头。 “那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老管家依然摇头。 钟丝玉焦急地说:“那侯爷可是犯了什么王法?” 老管家说:“侯爷没有犯法,并无罪名,侯爷无罪。” “真的吗?” “我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能坐在这里骗人吗。”老管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块玉佩,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敢问这个玉佩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 钟丝玉说:“是侯爷给我的。” “噢?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前日的事。” 老管家表示他明白了,他问钟丝玉:“姑娘今日是要归还此物吗?” 钟丝玉摇摇头,“这是侯爷给我的信物,我要好生保管。” 老管家见她伸出了双手想要要回此玉佩,他也就把玉佩交还给了钟丝玉,“那姑娘就好生保管,别辜负了侯爷的一番美意。” 钟丝玉红着眼睛把玉佩握在手里,她问老管家:“侯爷会有事吗?” 老管家说:“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突然钟丝玉哭了起来。 “姑娘如此难过,所为何事?” “侯爷的脚伤的那么严重,在大牢里面一定会受苦吧。” 正在玩儿草棍的万敛行打了两个喷嚏。 老管家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这时钟丝玉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老管家,若是您能见到侯爷请帮我把这个交给他,还请您帮我转告他,我会一直等他的。” 老管家接过手帕说:“姑娘的一片真心令老朽感动,这手帕和姑娘的口信我一定想办法为姑娘带到。” 钟丝玉弯腰给老管家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老管家了。” 下午的时候程风才见到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随从,此人个子很高,人很瘦,程风这健壮的身体几乎能破他两个,再看这人的脸绝不能仅仅用寡淡形容,这是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平脸,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是他的那双一眨不眨不知疲倦的三白眼。 老管家问他:“人平安送到吗?” “都送到了。” 老管家说:“你去休息休息,晚上再跑一趟。” “去哪里?” 老管家说:“你去宫里,见一见灼阳公主,万老爷写了一封信给灼阳公主,看看灼阳公主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求个情,早点把侯爷给送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管家说:“你笑什么呀?” 随从说:“灼阳公主哪个傻子,为了骗皇上说侯爷毁了她的清白,她以头撞柱,如今人还昏迷呢,哈哈哈哈。” “什么?” “哈哈哈哈,如此蠢货,还想嫁给侯爷,哈哈哈哈。”这人不笑还好,他一笑让人感觉这整个屋子都阴森森的。 “你去过宫里了?” 随从说:“我进入汴京时顺便去看了看。” 程风说:“你可知道我小叔关在哪里?” 随从说:“就是曾经关你的那处牢房,重刑犯都在那里。” 程风一听,他被关进大牢的事情这人都知道,这人还真是他小叔的心腹。 随从说:“我晚上去一趟,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老管家说:“有,这个药是用来治侯爷脚伤的,这个药是以备不时之需的,还有这个要给侯爷带上。” 随从一看是个手帕,啪的扔回老管家的手里,若不是老管家及时抓住,这手帕就落到地上了。 老管家责备随从,“这东西怎么能随便扔呢。” 随从说:“你带就带点正用的,这还不如一壶酒一个枣饼顶用呢。” 老管家说:“枣饼给侯爷准备了,这事情我得一样样交代,这手帕是钟丝玉姑娘交给侯爷的定情之物。” 随行更正说:“信物,信物。” 老管家说:“唉呀!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就不要一个两个的打断我说话了,这信物就是定情之物,钟丝玉姑娘说了,她会一直等着侯爷的,这手帕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带到。” 第541章 有其女必有其父 一边的随影说:“都这个时候了,还上演什么儿女情长呀,老管家你说点有用的吧。” 老管家说:“你们懂什么,这就是最有用的,来,把手帕收好,一定要交到侯爷的手里。” 随从只好收下。 老管家说:“重中之重是问侯爷我们是伺机而动还是马上行动。” “明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吧?” 老管家说:“所有打探来的消息还不如你去皇宫这一趟来的准确呢,这灼阳公主伤的厉害不厉害。” 这人的生死决定万敛行的生死,所以大家都怕她在这个时候死了。 随从说:“脑门子上鼓着一个大血包,死活还不好说,她若死了,这罪就得赖到侯爷的身上,该死的昏君,早知他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就不应该让侯爷出手相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就是了,让他去见阎王就对了。” 老管家摆摆手说:“切莫胡言乱语,这天下是人家的,侯爷还在他的手上呢。” 随从说:“天下也不可能永远是他们家的,这邻国虎视眈眈已久,这大阆国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倾覆所取代的,到那个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老管家说:“休得胡言乱语,这话会给侯爷惹麻烦的,这天下爱是谁的是谁的,只要侯爷平安就好。” 随从转身就往外走,老管家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喊:“我还没交代完呢。”这要是换做是别人,这老管家就肯定追着叮嘱说事儿了,不过随从这人,即使老管家累断腿看不见他的影子,老管家气的直跺脚。 门外传来随从的声音:“臭老头,你连话都不让我说,我也不听你说。” “哎呀呀,随从,我真有话要说。” “不听。”这一声是从很远以外传来的。 老管家再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了。 “怪胎,怪胎,等侯爷回来我一定让侯爷好好地收拾你。” 一阵冷风袭来,随从又回来了,就站在老管家的面前,要是老管家这个子再高上一大截,这俩人就面贴面了。 “要告状?” 老管家推了一下随从说:“你就知道吓唬我,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头。” 随从说:“酒和枣饼呢。” 老管家赶紧抱起酒和枣饼,“枣饼是下午做的,顺便问问侯爷还想吃什么?” 老管家的话还没说完,这人已经消失了,老管家低头一看,酒和枣饼也消失不见了。 老管家气恼地说:“这个随从,怎么就不能完整地听我把话说完呢。” 这人果然怪,性情也怪,生活中看见的人有几分区别。 程风说:“这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管家说:“咱们不用等他了,他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都不一定,回来了他一定去找我,然后我通知大家。’ 此人确实不同凡响,这手脚快的跟风一样,不盯着他看都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离开,这就是所谓的身子骨惊奇的练武奇才,少有,少有。 夜里就在万敛行蜷着一条腿倚着墙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身上突然一沉多了一酒葫芦。 万敛行拔开酒葫芦的盖子喝了一口,然后说:“你偷喝我的酒了?” 坐在他身边的随从说:“我就替你尝尝那小老头给你准备的是什么酒,是好酒我就带来,不是好酒我半路就扔掉。” “你又气他了?” “那老头絮絮叨叨的,没一点正事。” 万敛行说:“你可悠着点气他,我若是回去了,发现你把小老头给气倒了,我扰不了你。” “给。” “什么呀?” “你最爱吃的枣饼。” 万敛行说:“前几日不是天天吃吗,怎么把这个给我带来了。” 随从说:“小老头说你爱吃。” 万敛行说:“我是爱吃,但是这玩意能下酒吗? 随从往万敛行手里放了一捏花生米,“这是我自己的下酒菜。” 万敛行扔嘴一粒说:“有这好东西你倒是早点拿出来呀。” 随从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等酒葫芦再放回万敛行的身上时,上面多了一个手帕。 万敛行伸手拿酒葫芦的时候便摸到了,“什么呀?”他拿起看了看竟然是一块手帕,万敛行把手帕往随从身上一扔:“收起你的破手帕,一股子你身上的汗味。” “你闻都不闻就说是我身上的汗味,没准有被的味呢。” 万敛行说:“那你就别再往下说恶心我了。” 随从笑着把手帕放在了万敛行的腿上,“这可是特意为你带的呀。” “给我带个这破玩意做什么,我都沦落到睡监牢了,我要一个手怕何用,穷讲究,拿走。” “老管家可是特意叮嘱了,这个东西必须带到。” 万敛行说 :“他还真是老糊涂了。”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把手帕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随从说:“侯爷,这手帕您算是收了吧?” 万敛行说:“嗯。” “侯爷要收好,这可是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 “老管家说了,这是钟丝玉给你的定情信物。” 万敛行说:“你不提,我这两日都快想不起来这人了,她去家里了 。” “何止呀,她还让老管家给你捎话呢?” “什么话?” “说她会一直等着我的。” 万敛行说:“怎么我遇到的傻子一个接一个呀,去灼阳公主那里看过了吧,她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侯爷,这灼阳公主真是个蠢货呀,你现在都是她给害的。” 万敛行说:“我猜也是她从中起了什么不好的作用,等她消气吧,她消气了我就出去了。” 随从说:“侯爷,这次可真就不好说了。” “发生什么大事了?” “灼阳公主为了你以头撞柱,晕死过去了,至今没醒。” 万敛行说:“这么蠢,那抓我做什么呀,她死了我还得陪葬呀。” 随从刚要怪笑,万敛行就提醒他:“别笑,会把狱卒招来。” “不是陪葬,是陪命。” “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你玷污了她的清白。” 万敛行反而笑了起来,“有其女必有其父,她蠢,她老子没脑子。” 第542章 钟丝玉对侯爷一片痴情 万敛行拿起酒壶喝了两大口:“爽,我兄长一家都离开了?” “万老爷和你侄儿没走。” 万敛行点点头说:“知道会是这样。” 随从说:“送不走这两个人,性子比较犟。” “保护好我兄长和我侄儿。” “明白,侯爷,老管家问,是伺机而动还是立即行动。” 万敛行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还不想躲躲藏藏的过日子,最好是皇上能想明白了把我放了。” “那?” 万敛行说:“随命到哪里了?” “他已经在城外了。” 万敛行说:“你观察一下灼阳公主的病情,她若死了你们就即刻动手救我,她若不死,就再等等 ,皇上轻易不会杀我,杀我必须有因。” “明白,侯爷还需要点什么,我明天晚上给你送来。” 万敛行说:“把随风带来与我做伴?” 随从说:“随风是谁,什么时候收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万敛行说:“你回去问他们,他们就知道了。” 随从说:“可是我自己进进出出没问题,别人进不来呀。” 万敛行说:“带的进来。” 随从说:“他也练过缩骨功?” 万敛行说:“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带你就带。” 随后万敛行就把空了的酒壶往随行的身上一扔,他往地上一躺睡觉了。 随从说:“不聊一会了吗,这就睡觉不早吗,你白天没什么事再睡呗。” 万敛行说:“我晚上也没事,别和我说话。” “嘿,什么人,卸磨杀驴。”随从则是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这监牢里面很是阴暗,几只插在牢门外面的火把也不足以照亮整个牢房,就在这昏昏暗暗中,万敛行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身边的随从已经离开了,他侧头看见一瓶丹药,他坐了起来,打开丹药扔进嘴里一粒,再看自己的脚腕,已经被随从已经换过药了,他取下一根粘在他衣服上的草棍,放在手里继续玩着。 嘴上说不用等随从的老管家,这天还没亮就开始等着他回来了,随影随行也都在院子里面等着他。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等我?” 老管家说:“不等你,等谁?见到侯爷了?” “见到了,侯爷说不急,见机行事。” “还说什么了?” “还说枣饼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喝酒要配下酒菜。” 管家老头抿嘴一乐,“看来侯爷没事。” “自然是没事,能吃能睡的,一晚上连身都没翻。”随从打了一个哈欠说:“随风是谁?谁把随风叫来给我看看。” 随影指了指房檐说:“它在那。” 随从顺着看了过去说:“人呢,在房檐上吗?”他完后倒退了两步说:“也没看见人呀。” 随影说:“就在笼子里面呢?” 随从说:“不会就是那一天到晚不停了叫的蝈蝈吧。” 老管家说:“就是它。” 随从走过去伸手很不友好地晃了晃笼子,悬在房檐和笼子之间的绳子被小小的蝈蝈笼子带的东摇西摆的。 “随风竟然是这么个东西,就这么个东西也配跟我们叫‘随’字辈。” 老管家说:“你轻点晃,侯爷可喜欢它了,每天都得逗弄一会呢。” 随从说:“看好出来了,跟它比跟我们几个都亲,找个蝈蝈罐子,晚上装起来我带走。” 老管家说:“带哪里去呀?这可是侯爷的宝贝” 随从说:“侯爷想它了,让我务必给带去。” 随影说:“侯爷提我们了吗?” 随从说:“提你做什么?你在侯爷眼里还不如一只蝈蝈。” “切。” 老管家说:“那信物侯爷怎么说。” “说姑娘傻。” “那收下了吗?” “收下了。” 老管家高兴地一拍手,“这事就算成了,唉,别走呀,侯爷的脚怎么样了?” “还那样,你别跟着我了,守了侯爷一夜,你也该让我睡一觉了吧,我这几天可都没睡觉呢。” 老管家被随从关在了门外,但依旧心情不错,笑呵呵地说:“你睡,你睡,我去给侯爷研究点下酒的小菜。” 一早得到消息的万老爷心情大好,只要万敛行平安无事也就别无他求了。 “老管家,这事还是得从公主下手,等公主醒了,让她给侯爷求求情,这事也就过去了。” 老管家说:“那侯爷就得娶公主了。”现在的老管家可不像前几日那样看待灼阳公主了,听说侯爷是因为她才被陷害的被抓走,这老头就对灼阳公主的印象不好了,一点也不盼着万敛行娶灼阳公主了,这人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万老爷的看法倒是很随意,他说:“娶就娶吧,比起命,娶个女人算什么?” 老管家说:“这侯爷认死理,这要是娶了灼阳公主,那钟丝玉怎么办?那钟丝玉对侯爷可是一片痴情呀,信物都已经交换完了。” 万老爷说:“什么时候换的。” “昨天晚上,这个时候还有人对侯爷不离不弃,哪能让侯爷辜负呀。” 万老爷根本不在乎什么信物不信物,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万敛行的命,以后这万敛行娶谁他都根本不在乎,一个女人而已。 “走一步算一步吧,首要是先把敛行放出来,其余的等他出来自己选择。” 老管家说:“是,眼下就盼着灼阳公主早日醒来。” ……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 钟丝玉摇摇头,一双眼睛肿的跟铃铛一样,“我不饿。” “小姐,从昨天中午你就水米未进了,再不吃身子扛不住。” “吃不下。” 珠儿说:“小姐,你不吃老爷和夫人该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钟丝玉说:“他们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我什么时候就吃饭。” 珠儿说:“小姐,您即使为了侯爷绝食,你也得能撑到侯爷出来呀。” “吃不下。” “小姐,我们就跟老爷夫人说句软话吧,我们就说以后再也不去万信侯府打探消息了,让老爷和夫人把小姐放出去吧。” 钟丝玉声音十分地微弱:“我做不到。” 第543章 吃了读书少的亏 钟丝玉突然抓着珠儿的手说:“珠儿,你去侯府问问,看看侯爷有没有消息,除了你没人能帮上我了。” 珠儿心疼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有求于她,她肯定会照做。 “小姐,你先吃饭,你吃了,我就去帮你问。” 听了珠儿的话,钟丝玉才端起了饭碗,吃起饭来。 珠儿听老爷夫人的,但她最听的还是她们家小姐钟丝玉的话,等她找到机会就偷偷地溜了出去。 这次侯府的房门没有为难她,直接就代她去见老管家了。 老管家正在正厅陪万老爷说话。 看到急匆匆进来的珠儿便问:“珠儿丫头,怎么这般着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面珠儿先咧咧了起来。 “哎呀呀,别哭呀,有话慢慢说。” “我家小姐因为侯爷被老爷和夫人给关起来了。” 老管家看了看万老爷,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以后,万老爷说:“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珠儿摇摇头说:“昨天我和小姐从这里离开,一到家就被关起来了,老爷和夫人不让小姐再与侯爷有任何的往来和瓜葛。” 万老爷说:“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左员外和夫人都不同意这桩亲事,我看此事就此作罢吧,趁着彼此用情不深,这个时候分开对他们的伤害都小。” 珠儿拼命地摇头,“不行,不行,我家小姐一定要等侯爷的,她今日让来此就是问问侯爷有没有消息。” 老管家看了看万老爷,万老爷看了看老管家,万老爷说:“还没消息。” 老管家也说:“没有消息。” 珠儿哭的更凶了,“那我怎么回去给小姐交代呀,她为了侯爷已经绝食了。” 老管家说:“她也绝食了?” 珠儿一下子就不哭了,“还谁绝食了?” 老管家说:“没谁了,像钟姑娘这样痴情的还是很少见的,回家告诉你家小姐,该吃吃,该喝喝,侯爷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等珠儿一走,万老爷说:“作孽呀,作孽 ,误人呀,误人。” 老管家也跟着叹气:“一遇侯爷误终身,唉!这些姑娘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另一边归隐山林的尚汐也过的并不好,每日就为了那口吃喝费劲了心思。 “娘,我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一条河,里面应该有鱼。” 万夫人说:“水深不深呀?深可不要碰触,你可是不会水的。” 这里的女人就没有会水的,就没见过有几个女人在河里洗澡的,特别是有钱人家,都在家里的木桶里面洗。 尚汐说:“我扔石子试过了,不深。” 听见有河还有鱼,程攸宁高兴的不行,他捞着院子里面的木盆跑到尚汐的跟前说:“娘,涉水捕猎去呀。” 尚汐说:“能不能抓到鱼还不一定,你捞这么大的盆做什么?” 程攸宁笑着说:“我要玩水上漂。” 尚汐说:“那你得等一会,我找绳子结张网。” 万夫人笑着说:“你会结网。” 尚汐说:“我可以试试,不过能不能抓到鱼还另说。” 尚汐从仓房里面找出来一捆绳子。 杏儿看了看说:“就这样打结吗?” 尚汐说:“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杏儿点点头。 尚汐说:“真正的渔网就是这样结的,只不过我没有那么细的线。 杏儿说:“这能抓到鱼吗?” 尚汐说:“只要有鱼就差不多。” “我帮你。” 俩人合力做了一张小网。 按照程攸宁的意愿,木盆也拎上了。 这河真的不大,到了河边程攸宁又先把自己给脱光了,然后小心翼翼地下水了。 幸好这个河不大,也不深,不然尚汐不能让他下水,因为尚汐不会水,水深她想捞程攸宁都捞不到 ,这样冒险的事情她不敢做。 程攸宁进水就开始四肢拼命划水。 尚汐见了以后说:“你小爷爷还真教会你游泳了呀,听说他都不会游。” 程攸宁还在水里翻了个身,这可把尚汐给逗坏了。 “娘,你脱了衣服下来呀。” 尚汐笑着说:“谁像你那样不知羞。” 水面传来程攸宁咯咯咯的笑声。 这可让尚汐犯了难,这么小的河被程攸宁这样一扑通,鱼都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尚汐有模有样的撒了一网,什么都没兜到。 她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奋力地接连撒了数网。 一无所获,她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河岸上。 这时程攸宁游了过来,“娘,有鱼吗?” 尚汐摇摇头说:“这鱼今天不一定能吃上了。” 这时万夫人和杏儿找来了,“没抓到鱼吧?” 尚汐垂头丧气地说:“也不知道是网不行,还是这水里没有鱼。” 万夫人笑着说:“这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你这方法不对。” 尚汐说:“我这方法不行吗?” 万夫人说:“我就说你是吃了读书少的亏。”怎么处处都扯到了读书上面。 尚汐说:“那请娘赐教。” 万夫人说:“我看书上写的捕鱼方法都是用利器叉之。” 尚汐说:“明白了,就是用个带尖的凶器扎鱼呗。” 万夫人笑着说:“对喽。” 尚汐说:“那我回家找个叉子。” 万夫人说:“别回去了,我让杏儿给你拿来了。” 尚汐这才看见杏儿手里的利器,不是叉子,是一只锋利的标枪,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呢。 “娘,你这是早就算出我抓不到鱼是吧。” 万夫人说:“你看看你那网的窟窿眼多大,多大的鱼都得跑了,再说,就这么大点的河能有多大的鱼。” 看看自己的渔网,窟窿眼确实大了点,可是她也没打算抓小鱼呀,大鱼有一条就够了,她不贪。 尚汐接过标枪,对程攸宁说:“你上岸吧,我怕我误伤了你。” 程攸宁说:“娘,你给我放盆里,我在水上漂着,你抓到鱼我就帮你抱着。” 行吧,这河小,跟水泡子似的,这盆子漂不出这么大的河,尚汐按照程攸宁的意思直接把人放在盆子里面,让他自己在水上漂着。 第544章 摸鱼 程攸宁说:“娘,你下来呀。” 尚汐笑着说:“我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在河岸上了。” 程攸宁说:“水很浅。” 尚汐说:“跟水的深浅无关,我是怕这标枪扎我自己的脚上。 一旁的万夫人和杏儿都笑了,万夫人说:“我这儿媳妇呀,聪明起来跟猴一样,这笨起来也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尚汐品了品这句话说:“娘,你这两句话没一句是夸我的。” 尚汐站在河岸上,弯着腰,手里握着一把标枪。 开始的时候就跟入了定一样,一动不动,看了半天她直起身子说:“这河里不会是没有大鱼吧,我这看了半天就看见几只小鱼苗呀,还没有我这标枪的尖大呢。” 程攸宁说:“娘,这里有鱼,我都看见了。” 程攸宁在水里漂着,尚汐在岸上,两人显然不是一个位置。 尚汐说:“我不能在一个地方是守株待兔了。” 于是她一点点地在岸上移动观察水里的鱼,走过一半的河岸她才发现了鱼,她一双眼睛睁的老大,小心翼翼地举起标枪,奋力一扎。 “扎到了?” “扎到了?” “娘,是捉到鱼了吗。” 程攸宁从水盆里面跳了出来,朝着尚汐这边游来,这急匆匆的样子好像尚汐真的扎到了鱼一样,万夫人和杏儿也凑到河岸前观看,几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标枪扎在水里的位置。 尚汐不尴不尬地说:“散了吧,扎河床上了,不过只差那么一点点,我想了,这水是有折射的,我一会算好了折射率再扎就能扎到了。” 程攸宁呆呆地站在水里,河边的水很浅,连他的腿都没有没过,他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标枪尖失望地说:“就是没抓到呗。” 尚汐说:“嗯,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容易吗?难着呢” 程攸宁说:“那应该也不是很难吧,我看小爷爷是用手抓的,也没用标枪呀。” 尚汐马上伸手比了一个“嘘”,这万敛行可千万不要提了,提了万夫人就会暗自抹眼泪,真要是把她的失心疯弄犯了,她们请郎中都找不到路。 在这里尚汐有一堆的金银宝,就是没处花去,为了给大家弄口菜吃,她是煞费苦心。 看把程攸宁失望的。 尚汐说:“攸宁,你去河中央玩去,这鱼都被你吓跑了。” 程攸宁说:“娘,会不会是这个方法不对。” 尚汐回头看了一眼万夫人,因为难过又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已经掩面转身被杏儿给搀扶着往回走了,还真得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丫环,就每天安慰万夫人就得这么一个好人。 尚汐把标枪扎在了地上,这玩意她肯定是用不好,因为目标太小了,再大几倍还有点希望。 “娘,不抓鱼了吗?” 尚汐说:“抓,娘思索了一番,你说的有点道理 ,应该是方法不对,我要改变一下策略。” “改变策略?” 尚汐说:“没错,你先跟娘回家,娘把你爹给我带的那把防身的弩找出来,娘分析了,这弩肯定比这标枪好用。” 这时一条鱼撞到了程攸宁的腿上,程攸宁扑通坐在水里,用手抱住了鱼,“娘,鱼鱼鱼鱼鱼……” 尚汐也顾不上自己还穿着鞋子了,一脚迈入了水中,和程攸宁手忙脚乱地抓住了那条不停挣扎的鱼,她坐在水里衣服衣服裤子都湿了,这还险些让鱼逃走。 尚汐托起来一看,是条大鱼:“攸宁,中午可以吃鱼了。” 程攸宁眼睛一亮,也不玩水了,看见鱼的他特别的兴奋,他跟着尚汐一同上了岸。 尚汐看了一眼漂在湖里面的大木盆说:“盆子不要了吗?” 程攸宁说:“这里也没人,就我们一户人家,我们就把盆子放这里吧,明天我还来呢。”这木盆是有点重量的,程攸宁能捞动,但是捞不太远,这次来是尚汐拎来的,尚汐一想,这每次都是她拎来拎去,索性就把盆子扔在这里吧。 “攸宁,你先自己穿衣服,我先把鱼拴上。” 程攸宁也没穿什么,就一条裤子,一件衣服,尚汐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往身上穿。 程攸宁就见他娘从树上折了一根柳条,就从鱼嘴和鱼鳃的位置穿过,把鱼拴上了。 临走前,尚汐还不忘把标枪从泥土路面拔了出来,这可是凶器,要是到了坏人的手里,她们可就危险了。 院子里面的凉棚底下,万夫人还红着眼睛,看见这么快就回来的娘俩手里竟然还拎着一条鱼,“呦,真抓到鱼了呀。” 尚汐笑着说:“你的孙子摸的鱼。” 程攸宁说:“最后是我娘制服的。” 两个人谁也没邀功,谁也没抢功。 万夫人看着这俩人又露出了笑脸,她对尚汐说:“看你那裤腿子湿的,赶快洗洗换身衣服。” “成。”尚汐把鱼扔在了一个水盆里面,然后就回屋换洗衣服去了。 等人出来的时候,杏儿把鱼都收拾出来了。 尚汐笑着说:“我还犯愁这鱼怎么杀死呢,你挺狠呀。” 杏说:“我也害怕,我过去也没杀过鱼。” “那这鱼是怎么被你弄死的?”半个小时前,这鱼可是还活蹦乱跳的呢。 蹲在地上喂猫的程攸宁说:“是杏儿姑姑摔死的。”这猫今天也得到了改善,它吃的是鱼油,不大点的小猫吃的很香,香的一边吃,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 杏儿说:“我是闭着眼睛摔的,不然,这鱼谁也吃不到嘴。” 尚汐说:“你这也是个办法,一会儿饭时我烧鱼,今天给大改善伙食。” 很久不做饭的尚汐这几日又开始重操旧业,这杏儿做饭的水平照她差远了,万夫人情绪所致,这人根本无心做饭,杏儿能商量她把这口饭吃了就烧高香了。 这都几日了,汴京没有任何人给他们捎信,这尚汐的心里和万夫人一样的急,眼下只能等。 天色渐晚,在监狱里面熬了一天的万敛行又倚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虽然没有人传唤他,但是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是不好过。 第545章 鬼剃头 他都睡了一觉了,这随从也还没有来,他只好动了动他那只受伤的脚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不过他知道这随从一定会出现,这么多年他到哪里这人就会到哪里,除非这人出远门了。 就在这万籁俱寂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已经贴着熟睡中毫无知觉的万敛行坐了下来。 不过万敛行还是醒了。 “来啦。”他是嗓音还带着刚刚醒来时的沙哑。 随从把一个蝈蝈罐子往万敛行的身上一扔,“你的宝贝给你拿来了。” 万敛行正了正已经睡的歪扭的身子,人也精神了不少,他打开蝈蝈罐子看了一眼,还真是那只蝈蝈,他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棍逗弄了两下蝈蝈,“怎么不叫了呢?” 随从说:“跟着我一路就没听它叫过一声,没死吧?” 万敛行说:“欢实着呢。” 这时万敛行用鼻子嗅了嗅说:“带了什么这么香?”大牢的那口饭,他是一口也吃不下,白日就靠两个枣饼撑了一天,就等着随从给他送饭呢。 随从说:“烧鸡。” “老管家怎么可能给我带烧鸡呢,他不应该给我带点管饱的点心饼子,再来一点肉干吗?” 随从说:“都被你说中了,他给你带的东西没有几样是正用的,还非说你爱吃,你看都在这里呢。” “那这烧鸡是从哪里来的。”此时万敛行把蝈蝈罐子放在了一边,伸手扯下一个鸡腿吃上了。 随从说:“你吃这烧鸡的味道怎么样?” 万敛行说:“不错呀,挺好吃的。” 随从嘿嘿嘿一乐:“御膳房的,给,这酒也是皇上喝的御酒。” 万敛行喝了一口酒说:“这吃点东西还至于你去一趟御膳房吗?” 随从说:“我去都去了,还能空着手回来吗,那好东西还能都给那忘恩负义的人吃吗,给他都吃瞎了。” “灼阳公主怎么样了?” “还那副死样子,要死不死的,要死了就趁早,我们好救你出来,在这里受他的这份罪呢。” 万敛行说:“那皇上怎么样了?” 随从说:“一副愁眉苦脸的死样子,不分青红皂白,我看他一次烦一次,心情不顺就祸及他人,傻逼昏君,这次出去你就不要再伺候他那个孙子了。” 万敛行笑了笑,他这些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到最后无缘无故地被关在了这里,他这心里能不凄凉吗,他在真心叹息了一声,“小心他治你个大不敬。” 随从说:“别惹我,惹我我站在他面前指着他鼻子骂,想治我的罪,我让他连我影子都有找不到。” 万敛行说:“行了,别逞能了。” 随从说:“我杀他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万敛行说:“你可要给我管住自己,别做过激的事情,我还不至于从这里走不出去。” 随从说:“那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昏君身上,再给他点时间,他再不放你我们可就动手了。” 万敛行说:“他还不算个昏君。” 随从说:“敢抓你的人,就是昏君。” 万敛行看了看吃肉的随从说:“你今天来的这么晚,你不会是进宫干了什么吧。” 随从喝了一口酒说:“我什么都没干,就是看看灼阳那个女人死了没。” 万敛行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随从见瞒不住,他也不装了,“我把做阳公主的头发给剃了。” 万敛行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变态。” 随从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每晚都会去剃一个人的头,直到他们把你放出来为止。” 万敛行笑着说:“神经病。” 随从把酒递给万敛行说:“喝酒。” 万敛行壶口放在嘴边,然后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 “怎么了?” 万敛行说:“这灼阳公主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头发没了,不得想寻死呀。” 随从又扯下一块肉递给了万敛行:“吃,管她呢,我不给他们点教训,我咽不下这口气。” 等万敛行躺在地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对随从随口说了一句:“明晚不要去给人剃头了。” 此事还没有等到天亮,伺候灼阳公主的灵儿就发现她们公主的头发没了,她被吓的坐在了地上,然后连滚带爬地出去喊人。 “来人呀,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很快这事就惊扰到了皇上,正在睡觉的皇上起身走了出来。 “灼阳怎么了?” 老太监李公公说:“皇上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灼阳到底是怎么了?” 老太监吭吃瘪肚地说:“皇上,灼阳公主被鬼剃头了。” “什么?” 民间倒是有鬼剃头这么一说,但是宫里至今都没有发生过此事,为何这样的事情能出现在昏迷不醒的灼阳公主的身上呢? 此时正是深夜,皇上直接去灼阳公主的寝殿一看究竟。 灵儿正守着灼阳公主大哭。 皇上走过去一看,一根头发都没有了,这可是邪门了。 来的御医也看过了,灼阳公主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异样,除了头发没了以外。 皇上无心在回自己的寝宫睡觉,就在灼阳公主的房间走来走去。 他问李公公说:“这事情该如何是好。” 太监李公公说:“皇上,这民间的鬼剃头也没见给剃的这么干净的呀,人家都是缺少一块头发,这……公主这一根头发都没给留呀,这事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呀。” “李公公的意思是?” “皇上,这一定是触怒了神灵,此非吉兆呀。” 皇上这心里也知道这不是吉兆,他想知道怎么办。 “李公公,如何破解呢?”此时无人可问,皇上只能问身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说:“请寺院里面的和尚和尼姑作法为灼阳公主祈福吧,保佑灼阳公主平平安安,早日醒来。” 皇上一听,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李公公,派人去安排吧。” 李公公迈着小碎步就去给安排此事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些和尚和尼姑就来了。 太后也知道了此事,此事被大家都看作是不祥,大家为此都一脸愁容,又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第546章 这下一个会是谁 此事唯有作法了。 一张大大的桌子摆在了灼阳公主的殿前,上面盖着一张刺眼的大红布,上面还有刺绣,上面的纹样也是专门用来驱邪祈福的。 桌子的中间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只香,香炉两侧各摆一个烛台,每个烛台上坐着三根蜡烛,红红的蜡烛上烫着一层金,这蜡烛就是出自钱老板他们的蜡烛厂,除了他们,没人能仿造出蜡烛这东西。 桌子上还摆着四叠素饼,四盘水果。 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盘腿坐在供桌的正前方的一把椅子上,椅子两侧的地面上盘腿坐着一排和尚,面都朝着老和尚呈一字状,一群尼姑在她们的身后盘腿坐着,老和尚开口念了一句经文以后,大家就这样一直往复地念了下去,直至连续三柱香的时间,这些人才起来,表示是作法完成。 皇上问老和尚:“住持,小女灼阳的头发什么时候方可长出来呀?” 这个年代是没有哪个女人是没有头发的,落发的女子都是尼姑,这灼阳要是传出去没有头发,这容易让百姓诟病呀。 主持说:“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这头发会长出来的。” 只要能长出来,这皇上就放心了,听说民间的鬼剃头,头发是长不出来的。 皇上又问:“住持,这能看出灼阳公主是触怒了哪位神明了吗?” 住持五指并拢,微微低头,十分虔诚地说:“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是天机,即使是身为天子的皇上也无法窥探。 此事到此只能作罢。 为了灼阳公主的安全,皇上加派人手日夜在这里保护,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接触到灼阳公主。 当天晚上,随从又是半夜来的。 万敛行又已经睡了一觉了。 “你今天又把谁的头发给剃了?” 随从说:“皇上他老娘的。” 万敛行憋着笑说:“不是不让你剃了吗?我的话怎么还不听了呢。” 随从说:“下一个就是皇上的媳妇皇后,这号我都替她们排好了,一个个来,都有份。” “差不多就行了,这一个个的都没了头发也不好看。” 随从说:“就是不好看,我才要皇上天天看。” 万敛行说:“那太后就是个老太太,你咋下去手的,这早上起来整个皇宫不得炸窝呀。” 随从说:“看着灼阳公主殿前的供桌,白天应该是作法了。” 万敛行说:“明天晚上你早点来,你是要饿死我吗?”他不想让随从再这样剃下去,他怕那天随从剃到皇上的头上,那见面他能忍住笑吗。 随从说:“老管家给你拿的东西你就白天吃呗,怎么能挨饿呢。” 万敛行说:“干巴巴的,我喂老鼠了。” 随从说:“我就知道,你除了我,谁也指不上,你看看老管家给你带的东西,肉脯,你再看看我给你带的,烧鹅。” 万敛行说:“又是在御膳房搜罗的?” 随从说:“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这好东西也不能都给他们一家子吃呀。” 随从伸手就把鹅大腿给撕了下来,递给了万敛行。 果然早上的时候整个皇宫都惊动了,太后头上扣着一顶帽子,往那里一坐感觉这人的个子照比平时矮了一截,穿的衣服戴的项链再珠光宝气,看着也怪里怪气的。 皇上在太后的面前走来走去,他老娘的头发被剃了他这面子上和心里面也过意不去,堂堂一个皇宫,竟然看不住他额娘的一把头发,岂有此理。 太后闭着眼睛闷闷不乐,她对自己的儿子说:“我恐怕命不久矣了。” “皇额娘不许这样讲,我已经让人请了和尚尼姑来给您祈福了,一会人就到。” 这是一道难题。 就这事情,任谁见了也都束手无策,这可是难倒了前来作法的一众和尚和尼姑了,这作法只是一个驱邪祈福的仪式,解决不了皇太后的头发问题。 要了一辈子面子的太后,如今没了头发,这叫她如何见人呀。 这鬼剃头的症结找不到,头发也长不出,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和尚和尼姑的身上,怕死的皇太后始终闭着眼睛不去看任何人。 皇上把住持弄的十分为难,老和尚虽然见过的怪事很多,但是这么奇怪的事情还是第一见,这事儿若是出在平常百姓家,住持一定会说这就是一场恶作剧,但是看着愁眉不展的皇上,还有那紧闭双眼不去看人的皇太后,住持只能出此主意:“让皇太后去尼姑庵里面躲躲灾吧。” 此话甚合太后心意,她正愁着没脸见人呢,也正琢磨着去哪里躲上一阵子呢。 皇上说:“住持,去躲多久合适呢?” 这算算头发长长的时间需要一年,否则依然无法见人,老和尚说:“一年吧。” 这时皇太后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就今日动身吧。” 她现在不仅仅是没了头发闹心这么简单,她还怕死,她这一世的荣华富贵还未享尽,她能不怕吗。 皇上说:“这么急吗?” 皇太后说:“收拾一下,即刻启程。” 皇上只好依了皇太后。 此时的皇上心力交瘁,这怪事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他已然快招架不住了。 翌日早上一起床,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太后的头发也消失不见了,太后惊叫哭闹,皇上则是青了脸,他贵为天子,任何鬼神邪祟都不得近身,和他同床共枕的人的头发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身为天子的他也是第一次脊背发凉。 此时整个宫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一众妃嫔都时不时地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头发,生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一头浓密的头发消失了。 连续三天,从灼阳公主开始,一天晚上一个人的头发消失,大家都在猜测这下一个会是谁。 一众和尚尼姑在宫里四处作法,他们所到之处都梵音绕梁不绝于耳,不管是人为还是鬼为,只要皇上发话了,他们就只能作法,他们能做的也就剩下念经做法了。 第547章 臣有罪 法事三天三夜都没停止过,但是怪事依然接连不断,皇帝身边十分得宠的三个妃嫔的头发都相继消失不见了,可是这三天的法事还没有断呢,这可让宫里所有的女子都人心惶惶中日不得安宁,女人们晚上都不敢睡觉了,盹也不敢打,整晚就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头上的那一头长发。 所有人都为此非常的折磨,各个心力憔瘁,女主子不敢睡,丫环不敢合眼,短短几日,每个人都没精打采两眼发黑,真跟都中了邪一样。 由此,这法事从三天改为了七天,后来证明,法事做几天都于事无补。 万敛行看了一眼早早就来的随从说:“今天怎么舍得来这么早,宫里的头发都被你剃光了?” 随从刚要张嘴怪笑,万敛行就说:“闭嘴。” 随从听话地憋了回去:“我晚上不方便下手了。” “呦,还有你不方便的时候?” “呵呵呵,她们晚上都不睡觉,就看着自己头上的那点头发,所以,我改为白天给她们剃发了。” 万敛行说:“你以后是想当一个剃头匠吗?” “哼哼哼,就剃头匠的剃刀都不会有我的快。” 万敛行说:“差不多行了。” “我不能让他快活享乐,我要让他的女人都成为秃头。” 万敛行说过:“你有毛病吧,他的女人好几十,招招手成千上万,我就是把牢底坐穿了,他的女人也有有头发的。” 随从说:“侯爷算是提醒我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呀,你可不要胡乱揣度我的意思了,你呀,不要再去剃什么头了。” 万敛行的话随从挑着听,有的听,有的不听。 随从自此开了悟,每日游走在宫里,见睡觉的妃嫔他就去剃头,时隔几日,宫里面大多数的女人都没了头发。 皇上为此寝食难安,这样的怪事他还从来闻所未闻,主要还是没有破解之法,他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万敛行了,这每日少了万敛行陪他喝茶聊天,他感觉自己每天缺少很多的东西。 他对李公公说:“灼阳公主昏迷多久了。” “回皇上,十五日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这算算万敛行也被关了半个月了。关的时候是一时冲动,等事后反应过来这万敛行根本不能去毁灼阳公主的清白已是三日之后,他堂堂天子,抓人也是要使出又因的,这万敛行无罪被关了三日,整个汴京已经人尽皆知,所以他得给万敛行一个交代,也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只是这灼阳迟迟不行,这人他也就先扣押着了,反正关一天也是关,关一年也是关。 不过此刻他缺一个能陪他说话的人,比如万敛行。 他对身边的李公公说:“你去把御林军总统领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 “是,皇上。” 这人很快就跟着李公公来了。 “参见皇上。” “平身吧。” 御林军总统领的年纪不是很大,他微微颔首,等着皇上发话。 李公公和他都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皇上的开口。 “万信侯怎么样了?” “回皇上,万信侯一直关押在大牢里。” “他有说过什么吗?” “回皇上,没有。” 皇上想了想说:“那他有说要见我吗?” 御林军统领说:“回皇上,没有。” 皇上的心里十分的不快,这关半个月了,这人也没有服软要求见的意思,难道还要让他堂堂一个皇上跟他认错吗?看来这人关的还不够。 李公公已经看出皇上的心思了,想见人又不好开口。 李公公十分贴心地说:“皇上,要不要总统领把万信侯给带来见您?” 皇上想了一下说:“我去大牢看看。” 李公公说:“皇上,大牢那种地方晦气,您这龙体还是不要去了。” 皇上起身说:“不碍事。”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万敛行在里面能撑多久。 大牢里面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每人都是单独的牢房,里面阴森森还死气沉沉的,一股发霉的味道充满整个监牢。 大牢的门打开的时候万敛行还躺在牢房的地面上安静地睡着觉,有病的那条腿高高地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臂压在自己的头下,另一只手搭在地上的蝈蝈罐子上,脸上盖着一条手帕。 这个样子哪有一点是坐牢的样子,皇上都走进去了,他还睡的正好。 李公公见状只好轻声唤了一声:“侯爷。” 万敛行说:“出去,我不吃饭。”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任性。 “侯爷,皇上来看你了。” 万敛行马上揭开脸上的手帕,然后起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皇上吉祥。” 皇上说:“在里面住的怎么样?” 万敛行说:“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没有其他的事,也还算安逸。” “你还很知足?” “皇上赏的,臣不敢不知足。”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了。” “臣不知。” 皇上说:“灼阳被你害苦了。” 万敛行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说:“灼阳公主怎么了?” 皇上说:“她要嫁给你,为了你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撞墙了?”万敛行在心里想,她那是为了我呀,她是为了陷害我,数他最冤枉? 万敛行关切地说:“灼阳公主她人怎么样了?” “至今昏迷。” “至今昏迷?这是哪天发生的事情呀?” 皇上说:“就请你来这里的那天。” 万敛行说:“臣有罪。” 皇上说:“你何罪之有?” “虽然灼阳公主不是我伤的,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受伤的,所以臣有罪。” 皇上说:“你说你这么多年怎么能把灼阳迷的要死要活呢?她为了你还不惜损坏自己的名誉,就为了和你在一起。” “臣有罪。”万敛行心里想的是,这女人就是蠢,这毁的是他万敛行的名誉,他万敛行的一世英名都被她给毁了。 皇上说:“我起初还信了你俩有染,回头想想不对。” 万敛行心里想的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女儿蠢,这爹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548章 灼阳醒了 万敛行说:“皇上,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臣身有隐疾,不可能玷污灼阳公主。” 皇上说:“那你和灼阳公主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万敛行说:“您之前问过臣了,臣不会娶灼阳公主的。” 可是现在的皇上可不是这样想的,自从灼阳公主用头撞了大殿的柱子以后,他这心里就后悔了,他若当时成全了灼阳公主,那灼阳公主昏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只是他一个皇上,天之骄子,不能把后悔二字说出口。 皇上说:“灼阳若是醒了,我倒不是很反对你们的亲事。” 万敛行当真是吓了一跳,他可是不想娶灼阳公主,他说:“皇上,臣自知配不上灼阳公主,所以不敢妄想,现在不敢,以后也不敢。” 皇上被气的脸色都变了变。 “灼阳公主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灼阳公主,您也知道,我和左司员外郎的女儿一见钟情,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说:“我记得上次你只是说中意,什么时候一见钟情了?” 万敛行赶紧跪着把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 “皇上您看,这是我和钟姑娘互换的信物。” 素色的小手帕是挺好看,一个角上绣着一朵小花,再看万敛行双手扯着手帕的贱样,皇上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时突然传来了蝈蝈的叫声,皇上看了看地上的蝈蝈罐子说:“爱卿在里面生活的蛮惬意的吗?” 万敛行尴尬地说:“托皇上的福。” 皇上用力地一甩袖子转身说:“那你好好在这里住着吧。” “皇上,你不是接我出去的吗?” 皇上理都没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万敛行见状再次躺回地上,把手帕盖在脸上,听着蝈蝈的叫声继续睡觉。 两日以后。 皇后带着帽子找到皇上说:“皇上,您最近听宫里面的传言了吗?”宫里凡是不好的传言也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面呀,除非有人特意跟他讲才行。 “传什么了?” “皇上,臣妾原本不想说的,但是为了整个皇室的好,臣妾不得不说。” 皇上不想听她的一系列的铺垫,他最近都要烦死了,“说吧,到底传什么了?” 皇后说:“皇上,都说灼阳公主不祥,自从她倒下了,整个宫里面都没安宁过。” 这灼阳公主不是皇后所生,所以她才会说这样的话。 皇上不悦:“胡说,灼阳怎么就不详了呢。” 皇后说:“皇上,这话不是臣妾说的,是大家这样传的,不过这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怪事不就是从灼阳这里开始的吗?” “那也不能证明灼阳就不详呀。”皇上的心里早就犯了嘀咕,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皇后说:“恳请皇上请位高人来给灼阳看看,看看她是不是犯了什么邪祟。” 皇上变得犹豫了。 皇后见状说:“臣妾认识一位高人,要不让他来给灼阳公主看看呢,平安无事最好,有事,我们也好想办法解决,这宫里不能继续再出现鬼剃头了,这后宫都成什么样了。” 提到后宫两个皇上的脑袋立马大了起来,他每日不敢召见任何妃嫔,更不敢去后宫,一进后宫他就跟进了尼姑庵一样,让他特别触霉头了。 “那就把此人召来吧。” 很快这人就被皇后给请来了,此人一直在宫里面候着呢,就等着皇后说服皇上以后召见他呢。 此人第一个要求就是见一见灼阳公主,不见人,看不了病,皇上准了。 同时妃嫔们得到消息也都来这里观看这人如何给灼阳公主看病,大家不是关心灼阳公主,大家是想知道这人是不是不祥,若是不祥,她们一定想办法把灼阳公主起出皇宫。 此人身着布衣灰袍,一撮山羊胡格外地出彩,不过看不出是什么派的。 他站在床头只看了灼阳公主一眼,开口第一句话就说:“此人命里带煞,面上带凶,是个不祥之人。” 皇后非常急切地说:“大师,如何破解呀?” 被称为大师的人说:“唯有送走方可化解。” 皇后说:“送哪里去合适呢?” “庙里是她最好的归宿。” 皇上说:“能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来吗?” “我可以施法一试,能醒则醒,不醒也就这样了。” 皇上一听,倍受打击,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怎么能醒不过来呢,御医都说此人能醒过来。 皇后着急把灼阳公主送走,于是对皇上说:“皇上,这灼阳公主在床上也足足昏迷半月有余了,还是让大师给施法试试吧,没准大师施法以后,这灼阳公主就好了呢。” 皇上没做多想就同意了。 灼阳公主被抬到一张桌子上,大师围着这张桌子施法,这动作皇上怎么看都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曾经见过谁这样施法过。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法事结束。 皇后见此人没有任何反应,便跪在了地上,皇后这一跪,后面皇上的一众妃嫔都跟着跪下了,每个人都带着一顶帽子,头发都没了。 “恳求皇上把灼阳公主送走。” “恳求皇上把灼阳公主送走。” “恳求皇上把灼阳公主送走。” …… 一群女人一遍遍地喊着,皇上看了这一群没头发的人,心里也触霉头,所以咬咬牙说:“朕,同意了。” 就在这时桌子上躺着的灼阳发出了声音,“怎么这么吵,灵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灵儿赶紧跑了过去,她趴在灼阳公主的头上看灼阳公主,她激动地哭诉着:“公主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大家就要把你送到庙里面去了。” 刚刚醒过来的灼阳公主的脑子还不是很灵光,反应也不是很快。 “送庙里面去?快把我扶起来,嘶,我这头好疼。”灼阳公主摸着自己额头,灵儿,把她扶了起来。 皇上凑了过去,盯着灼阳的脸看了看,“灼阳?” “父皇,哎呦,我这脑门怎么这么疼。” 皇上说:“你都忘了吗?你这可是你自己撞的。” 第549章 皇上一生气就把人给关起来了 灼阳公主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了她这脑门是为什么疼。 她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唉?我怎么在桌子上?” 再看看屋子里面的人,她惊讶地问:“唉?她们这脑袋怎么了?怎么都戴个帽子呀?” 灵儿哭着说:“小姐,你和她们一样?” 灼阳公主觉得灵儿的话莫名其妙,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的脑袋的时候,她也感觉自己的头上发凉,她不敢置信地摸了一把。 “我的头发呢?” “我的头发呢?” 灵儿说:“小姐,你被鬼剃头了?” “鬼剃头。”这词她听都没听过。 “嗯,她们也被鬼剃头了,她们还赖你不祥,要把你送走。” 灼阳公主来了气势,她坐直身子,挺挺胸脯说:“谁要把我送走?” 只要灼阳公主一醒,这灵儿也有了底气,她指着屋子里面的人说:“她们。” 皇上见灼阳公主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便高兴的说:“没人要送你走。” 所有的妃嫔都跪在地上求皇上:“皇上,你可是答应了臣妾们把灼阳公主送走。” 灼阳公主也盯着皇上看。 皇上说:“那是灼阳刚才还没醒,这灼阳现在都醒了还送走做什么?” “皇上……” “都退下吧,让灼阳好好休息。”皇上的心情明显好转。 这些人只好离开。 人一走灼阳公主就坐在桌子哭了起来。 皇上关切地说:“灼阳,是不是哪里不适呀?” 灼阳公主说:“我这头发都没了,怎么去见万敛行呀。” 提到这个人皇上就头疼,“你还惦记着他?” 这人满脑子里面都是万敛行。 “如今我这个样子,他更看不上我了。”灼阳公主又哭了起来。 灵儿说:“公主您别着急,不怕,这皇上已经把人给关起来了,他跑不了。” 灼阳公主立马没心情哭了:“关哪里了?” 皇上本来不想提这茬,但是灵儿这丫头的嘴太快了。 “大牢,他不是玷污公主了嘛,皇上一生气就把人给关起来了。” 灼阳公主这才知道着急:“我说他玷污我,也不是让父皇把他抓起来呀,我是想让父皇教训教训他,让他娶我。” 灼阳公主打算从桌子上跳下去,灵儿赶紧扶了一把:“公主,您急什么?” 灼阳公主说:“那样的大牢他怎么能受的了,赶快把人放了。” 皇上说:“此人不能放,关着。”索幸这人已经关了,他必须关到这个万敛行服软低头。 “为什么?” “他欺负你,我不能就这样饶了他。” 灼阳公主说:“他没欺负我,他的脚都被我给掰断了。” “什么?”等灼阳公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以后皇上的脸都气绿了,“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轻薄一位侯爷,传出去丢不丢人,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灼阳公主说:“你要是觉得丢人,你就成全我和万敛行。” “没出息,两情相悦叫成全,你这叫什么,叫强迫,强扭瓜不甜,你不知道吗。” 说完皇上一甩袖子气哼哼地离开了。 灼阳公主对灵儿说:“赶快帮我换身衣服,我得去看看万敛行。” 大牢戒备森严,但是公主凭借自己的令牌还是进去了。 万敛行照常惬意地躺在地上,灼阳公主抬脚踢了踢万敛行的腿,万敛行取下脸上的手帕疾言厉色地说:“放肆。” 在这里还没人敢踢他万敛行一脚,皇上都没有给他治罪,谁也不会轻易地动他,都清楚,这人今日进来,没准哪天这人就出去了,这人睚眦必报,得罪他的人不会好,所以这里的狱卒还都是一口一个侯爷的唤着,平时也不打扰他。 万敛行坐起来一看是灼阳公主便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灼阳,你这是要出家为尼了吗?” 灼阳摸着自己头上的尼姑帽说:“你看出来我没头发了。” 万敛行笑着说:“那倒没看出来,不过你这小帽一戴和尼姑一样子,怎么公主当腻了,要当尼姑了?” 灼阳公主说:“你还笑呢,我可不是差点被人送到庙里面吗?” “还有这事?” “嗯,你这腿怎么样了。” 万敛行说:“欸欸欸,疼着呢,你这别上脚踢呀。” 灼阳公主根本没使大劲。 她蹲在地上说:“我给你带药了,我让御医给你开了好药,我帮你把药敷在脚上。” 万敛行伸手按着自己的脚腕说:“男女授受不亲,请公主自重。” 灼阳公主说:“你这脚也是因为我二次受伤,我必须为你负责。” 万敛行说:“只要你不碰我就好,我情愿当个瘸子。” 灼阳公主说:“你早晚是我的人,我不能眼见你成为瘸子。” 这药是每日随从离开前帮他换的,这时候打开岂不是露馅了,他捂着自己的脚腕说:“公主把药留下,我一会自己换,我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洗脚了,别污了公主的眼睛。” 灼阳公主说:“那我把药给你留下,我还给你带了吃的。” 万敛行说:“我缺的不是吃的,也不是药,你应该想办法让皇上给我放了才行,你闻闻,我这身上都臭了。” 确实难闻死了,灼阳公主扇扇自己的鼻子说:“我在给你求情,你再等几天。” 万敛行说:“我这是被你陷害进来的,你抓紧求情,我这身上都快长毛了。”万敛行还就没遭过这样的罪呢。 灼阳公主说:“我都说了,我肯定对你负责。” 万敛行说:“我都沦为阶下囚了,你还占我便宜。” “你不算阶下囚。” “哼哼,你看看关我的是什么地方,你再看看其他牢房里面关的都是什么人,幸好你没死,你死了,我万敛行得给你陪葬,我招谁惹谁了,我欠你们什么呀,我冤不冤呀。” “你别生气了,我肯定救你出去。” 万敛行说:“那你赶快出去想办法,别在这里守着我了。” 灼阳公主站起身说:“那我去想办法。” 万敛行突然说:“你把帽子摘了让我看看。” 第550章 你是不指望我救你了吗? 灼阳公主一听,双手捂着头跑了。 她一走,万敛行继续躺下眯着,只要灼阳公主不死,他就少了一大块的心病。 也不知道这皇上要关他到什么时候。 灼阳公主为了万敛行是操碎了心,离开大牢他先去了一趟万信侯府,她想去给万敛行的家人报一下平安。 虽然万敛行是因为她入狱的,但是她来了依然是座上宾,大家对她始终恭恭敬敬,一副等她发落的样子。 “怎么感觉府上少了很多的人呀。” “回公主,小女一家已经回南城了。” “那万夫人呢?”她每次来万夫人都特别热情,对她最好,少了这个万夫人她感觉少了很多的人。 万老爷说:“她也回老家住着去了。” “诶?那个小儿攸宁呢?我怎么没看见他?我给他带好东西了。”灼阳公主拿出一把弹弓子,她想了,这东西程攸宁肯定能喜欢。 “和他奶奶一起回去了。” 灼阳公主不傻,如今府上冷冷清清和过去一点也不一样,这都和万敛行入狱有关系。 “是不是万敛行入狱大家都被吓跑了呀?” 这话叫万老爷和老管家如何回答她呀,总不能都守在这里涉险吧,她爹心情好就全家平安,她爹心情不好就全家掉脑袋,哪有几个人甘愿等死的。 灼阳公主说:“你们不用担心,万敛行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肯定给他放出来,你让万夫人他们都回来吧,还有那个钱老板,我还有事请教他呢。” 此时的钱老板早已悔青了肠子,灼阳公主用的这几个馊招都是他给出的,什么绝食半个月,什么生米做成熟饭,饭没做熟,反倒把万敛行给送了进去。 万老爷说:“我能见见敛行吗?” 灼阳公主说:“见肯定是不方便,不过你可以写封信,我帮你带去。” 万老爷说:“请灼阳公主小坐一会,我这就写一封信给敛行。” 该说的话早已经被随从带到了,但是有此机会,万老爷还是想请叮嘱万敛行一句。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小声说:“老爷,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的丫环珠儿来了。” 老老爷没想到这个时候珠儿会来:“和她说府上有事,今日不便。” 耳朵很尖的灼阳公主,一听到钟丝玉三个字,她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她问万老爷说:“她经常来府上吗?” “不经常来。”其实这人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 灼阳公主说:“那让她进来,看看她有何事。” 万老爷说:“不必了吧?” 灼阳公主说:“这人都来了,就见见吧。” 万老爷顺了灼阳公主的意,他问下人:“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呢。” “让人进来吧。” 珠儿进来就哭咧咧的,“万老爷,侯爷有消息吗?我家小姐快撑不住了。” 万老爷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轻易不敢见她。 “快有消息了,你家小姐怎么样了。” 珠儿说:“小姐惦记侯爷都生病了,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就拿着侯爷的玉佩睹物思人,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听了这话,灼阳公主的脸都绿了。 “侯爷怎么会有玉佩在你家小姐的手里呢?” 老管家偷偷朝着珠儿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这珠儿也没看见。 “侯爷赠与我家小姐的信物。” “什么信物?” 珠儿说:“当然是定情信物,就是侯爷随身佩戴的那枚玉佩,侯爷特别看重我家小姐。” 珠儿一直为这事引以为豪,她也没看出来这眼前的人是公主,所以她说出这话还挺骄傲呢。 灼阳公主被气的坐不住板凳,起身就往外了,她的丫环灵儿在后面小跑。 “公主,别急着走呀。” “公主。” 万老爷和老管家怎么在后面追都不管用,灼阳公主气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直接去了大牢找万敛行质问,她要问个清清楚楚。 万敛行正在吃她给他带的吃的,看着去而又返的灼阳公主,万敛行说:“不是让你想办法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灼阳公主看了看他的腰间,果然没有佩戴玉佩。 “你随身佩戴的玉佩呢。” 万敛行想了一下说:“没戴。” “在哪里?”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灼阳公主说:“珠儿你认识吗?” 万敛行说:“认识一个,是个小丫环,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她人了。” 万敛行说:“我们说的能是一个人吗?” 灼阳公主说:“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的丫环珠儿。” 万敛行不慌不忙的说:“那还真是一个人,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她了。” 万敛行说:“你要说什么呢?” “珠儿今天去你府上了。\" 万敛行不再看灼阳公主,捏起一个蜜饯放在了嘴里,也没打算跟灼阳公主说话,他猜到灼阳公主来这里的目的了。 “你不想知道她在你的府上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了?” “她说她们家小姐,为了你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就拿着你的玉佩睹物思人,如今人也变的憔悴了。” 万敛行镇定自若地说:“还有别的吗?” 灼阳公主说:“你还想有什么?” 万敛行始终没有去看灼阳公主。 “万敛行,你们互换定情信物了?” “是。”万敛行敢做就敢当。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没必要告诉你。” 灼阳公主说:“你是不指望我救你了吗?” 万敛行说:“随便,想救你就救,不想救就算了,你可以离开了。” 灼阳公主说:“我走可以,把她给你的信物交出来,我不能让你也睹物思人。” 万敛行随手把手边的手帕塞进了怀里,灼阳公主伸手夺了过来。 万敛行板着一张脸说:“给我。” 灼阳公主看了看手帕,上面有“玉儿”两个字,她骂了一句:“恶心。” “把手帕给我。”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两个人的气势剑拔弩张。 “还给你,做梦。”灼阳公主掏出匕首一刀就把手帕划成了两半。 第551章 我万敛行何罪之有 万敛行站起来到时候,两块手帕已经落在了地上。 万敛行咬牙切齿地念出几个人字:“灼阳,你过了。” “是你万敛行太过了,我灼阳一片真心喂了狗。” 万敛行说:“你是一厢情愿,我万敛行就是死也不娶你,请你死了这条心。” 灼阳公主说:“不娶我,你也休想娶别人。” 万敛行弯腰刚摸到手边的手帕就被灼阳公主给用脚踩住了,还用脚尖用力地撵了撵。 万敛行第一次被气的手都颤抖了,他直起身子伸手就给灼阳公主一个耳光,整个牢房只听啪的一声。 “滚,不许再来见我。” 灼阳公主愣在了原地,灵儿吓的赶紧上前查看,“公主,你怎么样呀?公主,你倒是说话呀。” 灼阳公主被气的浑身颤抖:“我们走。” 等着人以后,万敛行坐在了地上,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一巴掌皇上是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公主,你说句话呀?” 灼阳公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知道无声地流泪。 得知灼阳公主回来的皇上来了,“灼阳呢。” 灵儿说:“躺在床上哭呢。” “这是在万敛行那里吃瘪了吧。” 灼阳把脸往里面侧了侧。 皇上安慰灼阳公主说:“他不娶你就算了,父皇还舍不得你嫁给他呢,第一他不会对你好,第二他也给不了你幸福,你嫁给谁都胜过嫁给他强。” 灼阳公主哭的更厉害了,这次和每次哭的都不一样,这可有点不像往日的灼阳公主了。 皇上看了一眼灵儿说:“灼阳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回皇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万敛行把公主给打了。” “什么?” 灼阳公主转过头说:“灵儿,你不要胡说,万敛行没打我。” 皇上看向灼阳公主,“真有此事。” 灼阳公主狡辩说:“没有,是灵儿胡说的。” 见皇上盯着她的脸看,灼阳公主赶紧把脸侧到了里面。 皇上上前一步:“把脸转过来。” 灼阳公主说:“我说了,我没事。” “转过来。” 一个巴掌印在了灼阳公主的左脸上,早已黑了脸的皇上火冒三丈,“竟然敢动我的女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今天非灭了他九族不可。” “来人。” 灼阳公主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求饶,“父皇,万万不可,此惩罚太重了。” 皇上说:“他该死。” “求父皇饶了他吧,都是灼阳不好,与万敛行无关。” “没人可以动我的灼阳公主,我就是让他活的太逍遥了,他非死不可。” “父皇使不得。” 皇上的人还没到侯府,随从就回来了。 老管家看着风一样的随从说:“你为何如此慌忙。” 随从说:“大家赶快离开,皇上下旨要灭侯爷九族。” “什么?” “人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马上撤离。” 原本就冷冷清清的侯府,一下子人去楼空。 皇上的人去了扑了个空。 失职的御林军总统领回来复命:“皇上,侯府的人都跑了,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皇上用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城门已被封锁,只要他们还没出城,他们就插翅难逃。” “是谁走漏了风声?”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 皇上气急败坏地说:“去把万敛行带来。” 被用了刑的万敛行见到皇上依然行了叩拜大礼。 “叩见皇上,皇上金安。” “你是算好了自己有今天是吗?” 万敛行抬起头,一如往常地微笑,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看着皇上的眼睛,对他说:“臣猜测早晚会有这一天。” “你一点都不怕吗?” 万敛行说:“不怕,我就一条烂命,想要您拿去便是,我万敛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不顾及顾及你的族人吗?” 万敛行说:“族人?皇上,我有什么族人你应该很清楚,我父族已经无一人,母族也早已无一人,妻族我就更不担心了,我万敛行无妻无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算己族,我只有一位兄长。” “你不担心你的兄长一家吗?” 万敛行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慌不忙地说:“算算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出城了。” 万敛行看了看御林军的统领说:“你的城门关晚了,人你是追不上了。” 这时灼阳公主跑来,她跪在皇上跟前替万敛行求饶,“求父皇放了万敛行吧,都是我的错,不怪万敛行。” 万敛行看着为他求情的灼阳公主说:“灼阳公主,这情你就不用为我求了,我万敛行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认识了你,没有你我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喝茶呢,你毁我名声,害我入狱,连坐我九族,我万敛行何罪之有,如今要落得这样的下场,在我临死之前你就不要在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以前觉得你是年轻不懂事,现在看来你是不知廉耻。” 灼阳公主哀求万敛行:“万敛行,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说话了好不好,不要再激怒我父皇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灼阳也多亏有个父皇,不然就凭借你这作天作地的性格,你连骨头渣子都得早没了。” “万敛行,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万敛行行得端做的正,我勤勤恳恳数十载,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问心无愧,如今我闹了个灭九族,我万敛行犯了哪条王法了,你灼阳公主躺在床上要死了,我万敛行就得在牢里等着给你陪葬,那今天你们也听好了,我万敛行今天若是死了,第一个陪葬的就是灼阳公主。” 万敛行的话音刚落,大殿的周围就传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侯爷,我记下了,我肯定不会就只让她一人给你陪葬的,哈哈哈哈。” “护驾——” 御林军统领喊了一声:“来者何人?”大家手里的刀已经都拔了出来。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见到我,哈哈哈哈。”突然灼阳公主的头上一凉,她的帽子消失了。 第552章 人去楼空 “啊——”灼阳伸手捂住了脑袋。 “哈哈哈哈,就你也配嫁给万敛行,你既然已经削发,那就出家吧,你都归宿在庙上,而不是万敛行,哈哈哈哈。” 在场的除了万敛行各个都神经绷紧,状态紧张,感觉下一秒这个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的人就会杀人一样,大家都做好了防御的状态,御林军四处搜寻也找不到人。 皇上第一次感到他的御林军是如此的无能,他黑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光着脑袋的灼阳公主被惊吓的钻进了他的怀里。 皇上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这灼阳公主刚才就跪在他的面前,他们父女二人被一群御林军死死地护着,这人是怎么近身的,竟然无一个人看见。 这么近的距离,此人若是要取他们父女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万敛行也不知道这个随从会在这个时候这样不顾他的死活出现,唉,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这皇上都灭他九族了,可见这人是多么地心狠手辣,他对皇上也不抱任何希望了,随从闹就闹吧,闹够了赶紧让他滚,他这浑身被打的到处都疼,他想早点回大牢里面躺着去,他是第一次还念大牢的地面,不过皇上刚才吃了鳖,能不能活着让他离开也是另说。 他对随从说:“退下吧。” 皇上一张铁青脸,早已气的不知道骂谁好了,就眼前的这些人就没一个他看顺眼的了。 “万敛行,你这是要造反吗?” 万敛行说:“我人就在你的手里,我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我如何造反,我万敛行如今就混的剩下一个随从了,就凭借我们二人就能造反?” “万敛行,你到这个时候还依然牙尖嘴利。” 万敛行说:“皇上,我牙尖嘴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看我顺眼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高兴,你现在要杀我了,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了,我,万敛行,这都要死了,我还不能痛快痛快嘴,交代交代后事吗?” 皇上怒斥他:“你这是交代后事吗,你这是在威胁朕,你表面是在说灼阳公主,实际上是字字诛朕的心,我带你多年如一日,你却如此提防着朕。” 万敛行说:“我还效忠你十几年呢,我得到什么了,我是掌权了还是升官了,你这最终还不是要灭我满门嘛,我万敛行何罪之有,就因为我得罪了你女儿嘛,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怎么灼阳公主作天作地到头死的却是我万敛行的全家,早知这样,你当年赏给我的这一官半职我就不应该要,我万家百年基业,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如今人人成了逃犯,莫须有的罪名加之我身,我万敛行不会为此言语一声,但是你今日灭我九族,寒了我万敛行的心,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忠心耿耿都显得一文不名,不值呀!想不到我万敛行也有一日会瞎了眼睛。” 皇上气的嘴都要歪了。 “想不到你这么多年竟然对我有如此深的怨念。” 万敛行说:“我若是对你有如此深的怨念,那日我就不会来,我万敛行不想去的地方,这御林军也带不走我,我信任你,觉得你关我十天半月的消消气就会放了我,哪成想,呵呵呵,你和你的女儿,变本加厉的整我,你不仗义,你竟然要灭我九族,我万敛行就他妈的只有一族,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族了,你还要帮我灭了,我万敛行谢谢你,你杀的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万敛行就那样跪在地上,头低紧紧地贴在地面上,皇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久他才轻轻开口说:“带下去。” 御林军的统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忤逆皇上的人不应该当场就地正法吗。 “皇上。” 此时皇上已经转身朝着大殿的门走去,留下一众在大殿前面。 御林军统领说:“把人带走。” 这时隔多日,万敛行的脚也可以走路了,但是看着还是有些跛脚,但总算是好了很多了。 此时原地只留下灼阳公主一个人孤孤零零地站在那了,既不敢去找皇上求情,也不敢上前再靠近万敛行,看着万敛行远去的背影,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任性竟然给万敛行带来的杀身之祸,若不是这样,她还能时常在宫里见到那个陪她父皇喝茶下棋的万敛行,如今他真的成了阶下囚,万敛行骂的对,都是拜她所赐,都是被她害的。 她心里的恐惧不安到达了顶点,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是她害了他,是她害了他。 她不甘心,她走在街上,耳边响起的都是关于万敛行的声音。 今日的汴京大街上和往常一样的热闹,但是灼阳公主却感觉浑身发冷,三五成群的人都在讲万敛行被灭九族的事情。 那黄色的悬赏告示更是刺痛了灼阳公主的双眼,万老爷这一家的画像在墙上贴了一排,他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罪名。 灼阳公主想知道他们跑掉了吗。 她来到万信侯府,大门上面皇上亲笔的牌匾已经被摘掉,若是一个陌生人再此经过,他一定不知道这里曾经住着一位长相出众风华绝代的翩翩侯爷。 两张大大的白色封条刺眼地封在了门上。 灼阳公主伸手撕下封条推门走了进去,经过房门走进院内。 灼阳公主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找不到一点万敛行在这里生活过的影子。 万敛行的院子里面空无一物,连一条布丝都没给她留下,刚才还恍如做梦,现在一看抄家灭族都是真的了。 这里,她今日上午还来过这里呢,万老爷和老管家都还热情地招待她了,她记得万老爷要给万敛行写信呢,结果因为她嫉妒钟丝玉匆匆地去找万敛行算账,信不但没让万老爷写完,还为此酿成了大错。 她走过侯府的每一处,早已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 第553章 钟丝玉被父母放了出来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随从又带着一些吃喝去找万敛行了。 看着每日都来,从来没有一日缺席的随从,万敛行说:“戒备这么森严,你也进来了。” 这人看着是很奇怪,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在大家眼里他还有点变态,但是他深得万敛行的心,事情交到他手里,他都能超额完成,时常给万敛行送惊喜。 随从说:“你还不知道我吗,只要有缝,我就能来,区区几百人该能看住我?我就跟在他们身后进来,他们都发现不了我。” 万敛行说:“我怎么看你是从窗子钻进来的呢。” 那小窗子长宽一尺有余,就这么一小方的窗子,上面还有两根铁栅栏。 随从说:“我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老大,我给你上药。” 万敛行把双臂伸平等着随从给他脱衣服。 随从扯着他的衣服前襟帮他解衣服,他的嘴和万敛行一样,也不饶人,“你都沦为阶下囚了,就不能自己动动手吗?” 万敛行说:“我什么都靠我自己,我要你们何用,别废话,好生伺候我,唉唉唉,你轻着点,这衣服都沾我伤口上了。” 随从说:“打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哼哼呀,现在开始哼唧唧了。” 万敛行说:“我跟他们哼唧唧有用吗?我哭他们就能不给我用刑吗。” 随从看了一眼万敛行的伤口说:“这鞭子抽的挺重的,你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万敛行说:“别弄疼我哈。” 随从说:“你这么怕疼,你早干什么了,我那日不让你跟着他们来,你还不听我的。” 万敛行说:“家眷那么多,正面交锋,还是咱们损失大,总是我不想成为一名逃犯。” 随从说:“你还非得不费一兵一卒的出去吗?” 万敛行说:“我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随从看他的一身伤,一点好脾气都没有了,他打开酒葫芦含了一口酒,然后腮帮子鼓足了劲,在万敛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把嘴里的酒喷了万敛行一前胸。 万敛行抬起他伤残的脚就要踹随从,随从一把手扶住了他的小腿,“你这脚刚好,就别显威风了。” 万敛行抽回自己的腿,没好气地说:“赶快帮我擦擦,脏死了。” 随从说:“这样伤口好的快。” 万敛行十分嫌弃地说:“我这伤口就缺你嘴里的那口酒吗?” 随从说:“酒是好东西,杀毒。” 万敛行说:“那你也不能用嘴喷呀,再说,有这酒你给我喝了多好,喝醉了我就不知道疼了。” 随从说:“就你这酒量,十葫芦酒你也不会醉。” “这倒不假。” “我上药了。” 万敛行说:“你可看好了,这药都是偷来的,别把毒药当金创药给我用了。” 随从随手塞进万敛行嘴里一粒丹药,“这时候,你还怀疑我,你现在可用之人可就我一个了,你得珍惜呀,谁能天天陪你睡牢房,也就我随从。” 万敛行说:“放屁,大家都撤离了嘛?” 随从说:“这心你一点都不用操,都十分地妥帖,你就说说咱们怎么离开吧,你是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还是让随命带人轰轰烈烈地劫狱,给那个昏君一个眼罩看看,还是我去杀了那昏君替你出气……” 万敛行说:“他今日不杀我就不会杀我,他没你说的昏。” 随从说:“可是他也不放你走呀。” 万敛行说:“我心里有数,等他想清楚了就该发配我了。” “发配?” 万敛行说:“皇上金口一开很难收回成命,这事即使是错的,他也要一错到底了。” “会发配你到哪里去呀?” “奉营吧。” 随从一听,来了脾气:“奉营我不去,那个地方死热的。” 万敛行说:“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人家发配的是我,又不是你。” 随从把药往万敛行的身上一点点的撒,见万敛行始终侧着头,一副很烦他的样子,“奉营就奉营吧,热就热点吧,我忍忍就是了。” 随从又说:“不过,你也得想好了,你要是任由他发配你,你这脚能走到奉营吗?到了不得变成瘸子呀!” 万敛行说:“奉营虽然是个穷乡僻壤,但是到了我就重获自由了,所以吃点苦不怕。” 随从说:“反正都听你的,你就这一条命,你就折腾吧。” 随从绕到万敛行的身后,在万敛行不注意的时候他又用嘴往万敛行后背上喷了一口酒。 万敛行气的闭了闭眼睛:“我不用等着发配了,你直接把我恶心死算了。” 随从说:“这个时候咱就不要那么娇气了行不行,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话音一落,又一口酒喷到了万敛行的后背上。 万敛行气的是咬牙切齿,“你等我出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等你出去了再说。”随从自顾自地给万敛行上药,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 上完药,随从又帮着万敛行把那件破衣服给穿上了,“老大,那我们是不是得安排人提前去奉营准备准备了。 “我也只是猜测。” 随从说:“你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他的心思你肯定猜的八九不离十。” 随从把从御膳房拿来的吃的一包包的都打开了。 两个人,一口酒一口菜的吃了起来。 翌日。 左司员外郎的家中。 钟丝玉的父母把她从她的房间里面放了出来。 她眼里满是欣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说:“爹,娘,是不是侯爷被放了出来?” 钟老爷说:“女儿,这人以后都不要提了。” “为什么,难道侯爷还没出来吗?” “嗨!”钟老爷叹息一声背着手离开了。 “娘,侯爷到底是怎么了?我爹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钟夫人说:“别再和这个人扯上任何的关系了。”钟夫人也离开了。 看着始终躲躲闪闪的珠儿,钟丝玉说:“你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侯爷他怎么了。” 珠儿说:“小姐,你不要再惦记侯爷了,万信侯府昨日被抄家了,侯爷被灭九族。” 第554章 命你去奉营郡监太守一职 钟丝玉身子一软,两眼一黑,珠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钟丝玉,不然这人就倒在地上了。 “老爷,夫人,快来呀,小姐晕倒了,老爷夫人快来呀,小姐晕倒了……” 还没走出多远的钟老爷和钟夫人赶紧跑了回来。 “唉呀,玉儿,玉儿这是怎么了?”钟夫人被吓的手忙脚乱,这个时候还得是钟老爷,让人去请郎中。 “玉儿怎么就晕了呢?” 珠儿哭着说:“我怪我,我跟小姐说了侯爷的消息,她就伤心难过的晕了。” 钟夫人守在床前,珠儿站在钟夫人的一边,钟老爷则是在钟丝玉的窗前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万敛行她误人呀,误人。” 钟夫人始终握着钟丝玉的手,眼里满是心疼,“这玉儿也就见了侯爷一面,这万信侯给玉儿下了什么迷幻药了,这怎么就放不下这个万敛行呢,这万敛行有什么好的呀,不就是长的好吗,那也不能当饭吃呀,其实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钟老爷实事求是地说:“这万敛行长的是花花公子的相貌,但是这人还真就不是什么花花公子,那把年纪了,始终未娶一个妻妾。” 钟夫人擦了一把眼角积存的眼泪说:“那他也耽误了不少女子呀,你看看我们家玉儿被他弄的。” 钟老爷说:“这也怪不到人家呀,是咱们管不住自己的女儿呀,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玉儿己有彻底断了她对万敛行的念想了。” 钟丝玉这一晕便是半日,等这人睁开眼睛以后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哭,一点声音没有,就见她的眼泪顺着眼里往她的绣花枕头上流,一串串的眼泪不间断地流,这可吓坏了伺候她的珠儿了。 “小姐,你别光顾着哭呀,你倒是说话呀,小姐,求你了,你说句话,别吓唬珠儿。” 珠儿见状被吓的不行,只能通知老爷夫人,然后再劳烦郎中跑一趟。 郎中来了一看开了个方子:“悲伤过度,过些日就好了。” 看着每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钟丝玉,一日憔悴胜过一日,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一处呆呆痴痴地看,谁说话都唤不起她的注意,那真就是一副悲痛欲绝活不下去的样子,钟老爷,和钟夫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本以为钟丝玉过几日就会变好,实则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呀。 郎中见了也束手无策,他摇摇头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呀。” 可是这叫种老爷和钟夫人去哪里弄新药呀,这万敛行都蹲大牢了,这谁还能医治好玉儿呀。 钟老爷说:“玉儿呀,你到底要怎么样呀,你说出来,只要爹能替你去办,就是上刀山下油锅爹也去帮你办还不成吗?你倒是说句话呀。” 这回钟丝玉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我想去看看他。” 钟老爷说:“玉儿呀,这人已经被监禁了,就等着问斩了,看不到人。” 钟丝玉又哭了起来,两个人只见过一面,也没说上几句话,但是万敛行这个人却在钟丝玉的心里深深地扎了根。 “求爹爹想想办法。” 钟老爷说:“爹一个正六品,在这个时候去看一个惹怒了皇上被监禁问斩的人,这会让别人诟病爹爹的。” 钟丝玉彻底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转头这人就病倒在床,害了相思之病。 万敛行自从见了一面皇上以后,他在大牢里面也还算安逸,狱卒对他上过一次刑法以后就再也没给他用刑,他每日就躺在大牢的地上与蝈蝈作伴。 万敛行用一根小草棍都弄这蝈蝈说:“随风呀随风,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先死,你努努力活过这秋天,再活过这个冬天。” 不知何时随从坐在了万敛行的身边:“老大,你这都沦落到和蝈蝈对话了吗?” 万敛行说:“你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几朵花来,这蝈蝈每日吃干粮,身上的颜色也不那么绿了,也没过去那么欢实了。” 随从说:“这能和吃什么东西有关系吗?” 万敛行说:“它喜食花粉。” 随从说:“这东西也随人吗,你挑食它也挑食。” 万敛行听了以后笑了笑,“可能吧。” 等随从第二日把花带来的时候万敛行把蝈蝈罐子扔给了随从,“拿出去埋了吧。” “死了?” “嗯。” 随从说:“就因为多日没吃到这口花粉?” 万敛行说:“万物皆有灵,可能它也知道这里是大牢吧。” 随从说:“那明日我再给你抓一只送来吧。” 万敛行说:“不必了,不要让它跟着我在这里受苦了。” “老大,这皇上不会就这样一直关着你吧?” 万敛行算算日子说:“快了。” 又过了十多日以后,皇上终于召见了万敛行,万敛行早已不是往日那个干净整洁光鲜的贵侯爷了,那胡子拉碴的衣服脏兮兮的比外面的叫花子看着还惨,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怪味。 “叩见皇上,皇上金安。”该有的礼节万敛行一样不落,还是那样的恭恭敬敬落落大方。 皇上这一看,这万敛行还真是一点未变,关这么久都关不住万敛行的那身傲骨,在他眼里这人现在就是埋汰点,和过去无异。 “你这心里可还怪朕。” 万敛行说:“鄙人不敢,鄙人已经认命了,皇上让鄙人死,鄙人就死,反正鄙人就一条烂命。” 皇上说:“你这一口一个鄙人的,你对朕的怨气够重的呀。” 万敛行在心里骂,关你俩月你试试呀,嘴上却还得说:“鄙人不敢。” 皇上说:“你不是怨我不给你实权吗,不是给你加官进爵吗?” 万敛行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这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要给自己加官进爵还是要给自己实权,他可一点功业都没建呢,在牢里面待了两个月他还待出仕途的转机了?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可能。 皇上说:“我命你去奉营郡监太守一职,掌管一个郡,这算是实权了吧。” 第555章 罚你三年的俸禄用来给大家做假发 万敛行在心里想了想,这太守也不过是个三品,即使有权也是个苦差,那奉营郡可是流放之地,那地方能有什么需要他治理的,主要他也没有什么治理的经验呀。 皇上说过:“你这是嫌弃权力小了,还是嫌弃这是苦差?” 两个人待在一起久了,谁心里在想什么,俩人都能互猜个八九不离十。 万敛行说:“皇上,您若是有心放我一马,那就让我卸甲归田,回家种地去吧。” “哼哼,你倒是想过的逍遥快活,你给我记好了,只要是我执政,你就得当官,不当都不行。” 万敛行说:“皇上,我这把年纪也不能治理一方了,像奉营那样的地方还是请一个好人去治理吧,臣无能。” 皇上说:“这么多年你以为你是在忍耐我,我告诉你,我也忍你很久了,多年来,你只要一心情不顺就告假装病,现在给你个苦差你又要告老还乡,你在我面前也敢称老。” 万敛行说:“奉营那个地方据说可热了,我去那里当差,我还有命回来吗?” 皇上说:“没得选,要么发配你到奉营去做苦了,要么你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去治理奉营。” 万敛行说:“即刻启程,是不是太匆忙了。” 皇上说:“我说的话都是圣旨,不是让你跟我讨价还价来了,治理不好奉营郡,你这辈子都不许回京面圣。” 万敛行见自己没的选只好领旨。 “臣领旨。” 皇上说:“走之前,你把一件事给我交代交代。” “什么事情呀?” 皇上说:“我这宫里都快成尼姑庵了,妃嫔头发没了还不够,丫环的头发也给盯上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的人干的?” 万敛行一口否定说:“不是。” 皇上说:“你被关押两个月,我御膳房丢了四十多只鸡鸭,酒丢了六十多壶,我想知道是谁给吃了。” 万敛行说:“肯定是哪个馋嘴的小公公或者是小丫环给偷吃了,一定是这样。” 皇上说:“大牢里的伙食并不好,我想知道你是还怎么保持的一点没瘦。” 万敛行说:“承蒙皇上庇佑,敛行才毫发无损。” “哼哼,你那个装神弄鬼阴魂不散的随从呢,你让他出来给我看看。” 万敛行说:“他在那里我也不清楚,这人就是个神经病,不服管,我老早就想治他了,就是抓不到他。” “叫他出来我见见。” 万敛行说:“见了一定会吓到皇上,主要这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皇上说:“我什么人没见过呀,让他出来。” 万敛行说:“行吧,随从你出来吧。” 一串诡异的笑声由远及近,突然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出现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的身子往后倾了倾,他身边的李公公吓的差点躲到桌子底下去。 此人脸很小,比纸白,一双不会动的三白眼会让人觉得这人脑子不好,这长相确实给皇上惊了那么一下。 万敛行说:“滚吧。” 眨眼之间这人就消失了。 皇上说:“你怎么养了这样一个人,这人脑子正常吗?” 万敛行说:“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是个神经病,问题是我赶不走他还管不了他,他把我恨的牙根直痒痒,想抓又抓不到他,不然我早揍死他了。” “他练的是什么功?” “轻功,就会点轻功装神弄鬼,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万敛行说的轻飘飘的,但是皇上不那么认为,他这人的轻功感到咋舌,他的御林军里面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奇才。 皇上说:“你去奉营时,务必把他带走,不要让他留在我的宫中作乱了。” 万敛行说:“皇上放心,我去哪里他就会去哪里,他绝对不敢惊扰皇上。” 皇上说:“过去你每日进宫他都会跟你一同来吗?” 万敛行说:“这要看他心情,我管不了他,他不受任何人管教。” 皇上说:“你怎么知道他跟没跟来。” 万敛行说:“有风从我身边经过,他就来了。” 皇上说:“他剃我宫里人的头,是你指使的?” 万敛行说:“冤枉呀皇上,我指使不动他。” 万敛行朝着殿外喊了一声:“随从,随从……” 万敛行摇摇头说:“您看,他根本不听我的,他就是个变态,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不过他说了,我不死他不死,他不死也不许我死,变态,十分地变态。” 皇上说:“既然是你的人,那你就代他受罚。” 万敛行说:“还要怎么罚我,皇上,臣委屈呀。”说着万敛行就要抹眼泪。 皇上说:“行了,别给我演了,罚你三年的俸禄用来给大家做假发。” 万敛行说:“这头发的事情跟我无关,也不是随从干的,他连刀都不会用,更不会用剃刀。” 皇上说:“行了,收拾收拾洗洗赶快赶往奉营吧。” 万敛行一副哭唧唧的样子说:“皇上,那奉营鸟都不拉屎,臣没俸禄臣怎么活呀。” 皇上说:“去你府上的侍卫回来都报了,你府上的金银堆积如山,没这点俸禄也饿不死你,退下吧。” “皇上……” “洗洗刮刮胡子再上路,别让那成千上万迷你的汴京女子失望了。” “皇上。” 李公公说:“恭喜侯爷,贺喜侯爷,皇上累了去休息了,您随老奴去洗洗吧。” 这一走一过看见的丫环都戴着一顶帽子。 万敛行这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这不是伤害无辜了嘛。 “李公公,还有有头发的丫环吗?” 李公公摇摇头,小声说:“你的那个人可真能祸害人,一个不落,都给剃了,就看着这些人都跟尼姑一样,皇上能放你一马,可见皇上这心里是非常器重侯爷的。” 万敛行说:“真不是我的人剃的。” 李公公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侯爷,老奴信你,皇上信吗,你的这个人身手太好,这皇宫增派多少人手,布多少的天罗地网都抓不到他,要不是皇上心里这样器重侯爷,那这罪都得侯爷您代为受过了,那是三年俸禄那么简单呀。” 第556章 送行 李公公又说:“这太后都被逼的秘密去尼姑庵修行去了,皇上能放过侯爷,侯爷吉星高照好福气呀。” 万敛行也觉得这是皇上有心放他一马。 李公公突然小声说:“侯爷,灼阳公主在那边呢,你这马上就要走了,你要不要过去跟灼阳公主说几句话。” 万敛行没有四处张望,他就跟着李公公慢悠悠地走着,“不必了,我命赶往奉营,耽误不得。” 他不想见灼阳公主,他对她已经没有话说了,她的对错导致的所有后果都已经由他承担了,虽有失公平,但是他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经此一事,灼阳公主也不是过去的灼阳公主了,她跟过去大有不同,得知万敛行的罪行会被赦免她喜极而泣,听说万敛行进宫,她就早早地等在这里,她不再任性跋扈,也不再厚着脸皮再上前和万敛行说话了,就这样的远远地看上一眼万敛行,她也知足了,她知道这人活着就行,其他的她都不作他想了。 李公公说:“这灼阳公主为了侯爷没少在皇上面前求情,这每日不说以泪洗面也差不多了。” 万敛行就默默地听着,他觉得这都是她自找的。 李公公心疼灼阳公主,他劝说万敛行:“侯爷这一走,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京呢,要不您见上公主一面呢。” 万敛行说:“不见。” 见万敛行如此决绝李公公也不再劝了。 万敛行被带到一处换洗收拾了一番,随后又去和皇上辞行,最后才出发。 一出皇宫,万敛行就看见有人在等他。 “敛行。” “小叔。” “侯爷。” 万敛行喊了一声:“大哥。” 万老爷抱了抱万敛行,又拍拍他的后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万敛行说:“大哥,你们不是出城了吗?” 万老爷说:“出城也是在城外候着,你不出来,我们不能远走,得知你赦免了,我们就来这里等你了。” 万敛行说:“说来话长,我得路上慢慢说,想必随从已经和你们说了吧,我被派去奉营兼太守一职,皇上不召见,我不会回来了。” 万老爷说:“离开这里也是件好事,伴君如伴虎,离开也防横生祸端。” 万敛行知道他大哥的意思,奉营虽然远的,但是天高皇帝远,他更自在。 再看了看一直抹眼泪的老管家说:“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看你这头发又白了许多呀。” 老管家说:“侯爷在里面受苦了。” 万敛行伸手抱了抱老管家说:“没事,你不是总给我带好吃的吗?” 老管家说:“随从那小子说我带东西你都不爱吃。” 万敛行拍拍老管家的后背说:“他的话不可信,只有你最知道我爱吃什么。” 老管家这才破涕为笑,知道这万敛行是故意说好听的哄他。 万敛行又伸手拍了一下程风的后脖颈子,“年纪不大,别死气沉沉的。” “小叔。” 万敛行说:“行了,我可不能抱你,咱们赶快上路吧。” 程风伸出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小叔,真不给面子。” 万敛行笑着说:“有话咱们路上说。” 左司员外郎的家里。 珠儿兴冲冲地跑到钟丝玉的房间,门框险些被她撞歪了,她激动地奔到钟丝玉的床前,“小姐,小姐,侯爷赦免了。” “什么?”此时的钟丝玉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侯爷赦免了。” “真的吗?”钟丝玉挣扎着要坐起来,只是总也不吃东西的她没什么体力,“珠儿,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侯爷。” “小姐,那你可得抓紧了,侯爷被派到奉营了,去兼太守一职。” “奉营?” 珠儿说:“奉营可远了,这一去回不回来就不一定了,小姐可以去见侯爷最后一面。” “什么?” 钟丝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体力,她竟然站在了地上把鞋穿上了。 “珠儿,你赶快帮我收拾几件衣服。” “小姐,收拾衣服做什么呀?” 钟丝玉说:“我要跟着侯爷一起去奉营。” “小姐,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的,听说奉营不是个好地方,是流放之地。” 钟丝玉说:“侯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钟丝玉端起放在一边没吃的粥,几口就给喝了。 看着从来没狼吞虎咽的小姐,珠儿着急了。 “唉呀,小姐,这粥都凉了,喝不得,喝不得。” 钟丝玉往砚台里面加了一点水,快速地研磨着。 本来想快速出城的万敛行并没有那么顺利,大街小巷都是人,大家都是来看他的。 “侯爷,侯爷。”一个女人拼尽全力挤进人群,她头顶举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的什么大家没看清,“侯爷,侯爷,我给你带了干粮,路上吃。” 骑在马上的万敛行弯腰伸手接过了女人的篮子,“多谢了。”他心里挺感动的,他这都要走了,还有人能来送他。 “侯爷,侯爷,我给你煮了几个鸡蛋,你带着路上吃。”这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鸡蛋都举在空中了,万敛行只好笑纳,“有心了。” 他接过鸡蛋放在手里的篮子里面。 “侯爷,侯爷,大娘给你带包子了,你趁热吃一个,看把你瘦的,坐牢苦了你了。” “多谢大娘了。” 万敛行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好吃。” 这样的声音比比皆是,很多人都是带着东西来给万敛行送行的。 万敛行也是在眼皮子底下就近收了点吃喝,意思意思,彰显他的平易近人。 前面开路的是随行和随影,被大家围的是水泄不通步履维艰,他们这些人只能一点点地往前移动。 来送万敛行的人太多了,男女老少都有,大家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清万敛行,长了一张让人难忘的脸。 万敛行心想,幸好他刚才收拾的还行,不然他胡子拉碴的出来,那得让多少人失望呀。 随影说:“照侯爷这人缘,没时候能出这汴京的南门。” 万敛行只顾着一路点头道谢卖笑,出了南城门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557章 私定终身 坐在后面车里的几个人就好多了,他们出来的时候看见万敛行手里扶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吃的,这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万敛行了。 程风伸手接过万敛行马背上的篮子:“小叔,你去后面的马车里面休息休息吧。” 万敛行说:“我都两个多月没见到阳光了,你让我晒晒太阳吧。” “小叔,那你下来休息一下吧。”程风总觉得他会累。 万敛行说:“风儿,你带人去把我嫂嫂他们接回来,想必我嫂嫂已经为我的事情急坏了,你知道他们人在哪里吧。” 程风说:“我有地图。” 万敛行说:“你把地图拿给我看看。” 程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幅地图,万敛行打开一看,气得他牙都痒痒了,“随从,你给我滚出来。” 随从从一个马车顶部下来了,“什么事情呀,大惊小怪的,这要是让汴京的女子见了你这副尊容,人家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给你送行了吗?” 万敛行把地图扔到了他的脸上说:“你给风儿这是地图吗?” “是呀,我亲笔画的。” 万敛行说:“这跟鬼画符一样,你叫风儿去哪个荒山野岭找人去。” 随从说:“程风自然是能看懂的。” 随从又问程风:“程风,你说,你能不能看懂?” 强人所难。 程风拿过他手里的地图揣到了兜里,虽然地图长的不像地图,但是只要心细还是能找到地方的。 万敛行说:“随从,你跟着程风去接人。” 程风说:“不用小叔,我把你和我爹送到奉营我再去接他们。” 万敛行说:“这么多人,你不用护送我,你去接嫂嫂他们,嫂嫂指不定现在都急成什么样了呢。” 程风这心里也惦记着,他看到随从给他画的地图,他这心里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这样的荒山野岭,他们几个如何生存呀。 这时后面传来了声音:“侯爷,侯爷。” 万敛行说:“谁来了?” 程风笑着说:“谷雨的声音,想必是莫海窑来送您了。” 万敛行只好下马等候,来的人果然是莫海窑。 “拜见侯爷。”莫海窑给万敛行行了大礼,这人是少有的仗义,这所有人都对侯府避而远之的时候,只有莫海窑登门询问过几次。 “快请起。” 莫海窑说:“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城里人头攒动,寸步难行,都是一群舍不得侯爷的人,侯爷果然很得民心。” 万敛行笑了笑,他知道莫海窑会说话,他没什么得民心的,他没做过利民的好事,也没干过一件害老百姓的坏事,能有人来送他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被大家传的跟谜一样的皮囊,大家因为好奇所以来看看罢了,这里来送他的人不排除那些喜欢他的女子、阿姨、婶子和大娘们。 万敛行说:“海窑来的刚刚好,早点我还在城里被大家围着,晚点我就启程离开了。” 莫海窑笑着说:“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侯爷劫后逢生必有后福,侯爷此去奉营路途遥远,海窑略备吃食方便侯爷路上食用。” 万敛行看了一眼那后面的马车,这哪里是送吃喝,这分明就是来送礼的。 “海窑有心了。” 这时后面又传来了声音,“侯爷,侯爷,等等我们。” 万敛行问程风,“这又是谁?” 程风说:“是珠儿吧?” “哪个珠儿?” 这时老管家笑呵呵地说:“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的丫环珠儿呀。” 万敛行说:“她来做什么?” 程风说:“送送你呗。” 老管家也说:“珠儿没少去府上打探你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大家才看到人。 万敛行一看,还真是钟丝玉和珠儿,珠儿身上挎了两个包。 万敛行把手搭在了嘴上,心想,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他送行的,这让万敛行在心里犯了难。 珠儿搀扶着钟丝玉,两个人朝着万敛行跑来,“侯爷,侯爷,幸好你没走,不然我和小姐就得雇马车追你们了。” 万敛行说:“追我做什么?” 这时钟丝玉已经扑到万敛行的怀里了,万敛行有点措不及防,不过他是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可是要比第一次见时瘦多了,看着禁不住头的脖子就更细了。 珠儿累的满脑袋是汗,“我家小姐要跟你去奉营,我也跟着一起去。” 钟丝玉已经在万敛行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万敛行无奈,只好一手扶着钟丝玉的后脑勺,一手拍着她的后背。 “傻不傻呀!” 珠儿说:“傻,要知道侯爷您没事,小姐也不用寻死觅活的了。” 万敛行浅笑,“还有这事。”他不是不信,他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这姑娘呢,他们才只不过见了一面而已,换做别人家机灵点的姑娘见他入狱,早就逃之夭夭跑的不知去向了,这人还死心眼地等他,追他。 珠儿热的小脸透红,眼睛还是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有神,她眼睛往大了一睁,头一歪,“有,小姐她差点把自己饿死。” 万敛行笑着说:“原来是你家小姐饿瘦了呀,我还以为是珠儿胖了呢。” 珠儿嘴一撅,眼睛又是往大了一睁,“侯爷冤枉珠儿,我也瘦了好不好,小姐每日以泪洗面,我这眼睛都跟着快哭瞎了,我怎么可能胖。” 万敛行说:“你们追到这里来,左员外及夫人知道吗?” 珠儿说:“小姐给家里留书信一封,说明了情况,所以,你和小姐不算私奔。” 万敛行随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的老管家说:“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说。” 珠儿说:“我说的是实话,小姐都在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看,小姐跟侯爷已经私定终身。” 这里人这么多,这个珠儿口无遮拦,万敛行气的头大,“你知道什么是私定终身。” 珠儿说:“你们两个互赠了定情信物,这就叫私定终身。” 万敛行说:“不要说了,不说不错,越说越错。” 一边的老管家笑呵呵地说:“珠儿说的也没错,侯爷,我去一趟左员外的家里吧,把情况和左员外说清楚。” 第558章 看见一个人影晃过 钟丝玉终于开口了:“不要去,去了我怕我走不成。” 老管家说:“侯爷是堂堂大阆国的万信侯,又身兼奉营郡太守一职,他怎么能私自就把朝廷六品的女儿领走呢,这会让世人诟病侯爷,对钟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万敛行说:“老管家,要不把钟姑娘先送回左员外的家里呢。” 钟丝玉仰着头看向万敛行,“侯爷这是嫌弃玉儿吗?我已经给家里写了诀别信,你若现在不带我走,我只有死在这里的份了。” 万敛行见钟丝玉眼神十分的决绝,这人能干出自杀的傻事,一边的老管家又不停地给万敛行使眼色。 万敛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女人呀女人,他这辈子为什么要招惹女人。 万敛行只好答应了,“带钟姑娘和珠儿上马车吧。” 老管家笑呵呵地应下了,安排人让姑娘上了马车,老管家喜欢钟丝玉的长情,觉得比那个灼阳公主强。 在马车上的万老爷是万敛行娶谁都行,不打光棍就行。 安顿好钟姑娘,万敛行对老管家说:“你去一趟做员外的家里吧。” 老管家说:“老奴知道怎么做,请侯爷放心。” 万敛行点点头,他有对莫海窑说:“海窑,就送到这里吧,你也和老管家一起回去吧。” 莫海窑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侯爷多保重。” 万敛行说:“总有相逢之日,海窑保重。” 所有人看着万敛行再次上马扬鞭走了。 莫海窑问程风:“你不走?” 程风说:“我去接我娘他们。” 莫海窑说:“这风波一过,一切归于平静,确实该去接人了。 万敛行能劫后重生,这着实不简单,万府里面无一人被抓,这更让莫海窑心生佩服,他虽然不知道这万夫人和尚汐他们被安顿在了哪里,想必一定很安全。 确实非常安全,程风手持随从的亲笔地图都很难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方。 随从说:“我都跟你来了,还看地图做什么?” 程风说:“我想看看,按照你这个地图能不能找到地方。” “这地图是正确的,你要是会看地图就能找到。” 程风自然是能看懂地图,但是他手里的这个地图就有点过于简单了,和给他讲解地图的随从说的也不是很一样,比如说到眼前的这个路口程风就不知道要不要拐。 程风指着地图说:“这是路口,这是树吧,就这个两个叉的树在哪里?眼前这几棵树都不长这样。” 随从说:“你别看那几棵树,你看旁边那棵。” “哪棵?旁边还有树吗?” 随从指了指前面说:“你看,就是那棵。” 那是一棵小树苗,两根手指粗细,并不醒目,大多数人都不会留意这棵树苗,更不会当成一个记号,程风说:“那眼前的三棵大树你不画,你画一棵树苗?” 随从说:“我画的没毛病,是你不会看。”随从在地图上只给程风看,“你看呀,整个地图上就这棵树小,它自然是树苗。” 程风一看,跟本没小太多,小了一点点而已。 程风说:“多亏你来了,不然,你这地图我得破解几天。” 随从说:“就才叫地图,即使落到敌人手里都不怕。” 程风把地图折了两折放进了怀里,“那是自己然,自己人拿着地图都不见得找到地方。” 随从说:“就是侯爷亲自画,他也是这样画,甚至比我画的还简单。” 程风信了,一个个的都怪里怪气的,他能不信吗。 七拐八绕走了整整一天一夜,随从终于说:“到了。” “在哪里?” “进了树林,在穿过竹林就到了。” 住在竹林里面的几个人还浑然不知今天有人来接他们,万夫人一如往常地坐在棚子底下乘凉,杏儿陪在她身边陪她聊天解闷照顾她。 尚汐是早上吃过饭就带着孩子出去打猎了,在这食物匮乏的这里,她只能自力更生。 程风一眼就看见了万夫人:“娘?” 万夫人转头一看,“风儿!” 程风跑了过去,万夫人激动地抓着程风的手臂,仔细地看了又看。 “风儿,你小叔怎么样了?” “小叔没事了,让我来接你们回去。”程风没有把事情说的那么惊险,他母亲这状态显然经不起刺激。 程风看了一眼这里,眼前是个三开门的房子,屋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娘,尚汐和攸宁呢。” 终于平复好情绪的万夫人说:“出去找吃的去了。” “去哪里找吃的?” “树林里,出去一上午了,一会就该回来了。” 在树林里面的尚汐打了一个喷嚏。 今天收获还可以,她打到了一只野鸡,又挖了两把野菜,中午的菜有着落了。 刚从河里出来的程攸宁身上还都是水,他就拿起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尚汐说:“这么着急做什么,把身上的水晾干了在穿。” 程攸宁是着急喂鱼,尚汐每天打完猎都会用一把弯刀割一捆青草,然后拿到河边喂鱼。 一天一捆草,每天都是这样喂的,程攸宁喜欢喂鱼,穿好衣服的他跑过去,把草一把把的往河里扔。 尚汐也跟着扔。 突然程攸宁回头张望了一下,“娘,是不是有人呀?” 尚汐说:“有人还好了呢,这都两个多月了,除了我们几个,我就没看见过人。” 程攸宁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脸说:“我怎么刚才在水里看见一个人影晃过。” 尚汐手里最后的一把草扔进了河里,“你一定是看差了,你看看,这四周静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有人。” 尚汐都担心那两袋粮食吃完了,她们几个人吃什么,她每日的烦恼程攸宁哪里知道。 尚汐把地上的背筐背了起来,左手牵着程攸宁,右手拎着她的那把弩。 正想出去找人的程风被迎面走来的随从拦住了,“你不用去了,她们很快就回来了。” 程风翘首以盼,十多分钟以后他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见到程风,尚汐也是一愣。 第559章 飞檐走壁 看着眼前的尚汐和程攸宁,程风都险些不敢认了,这俩人怎么遭成了这样。 “尚汐。” “程风。” 尚汐扔下手里的弩和程攸宁跑了过去,十分激动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一会儿。”程风帮她把身上的筐卸了下来,然后就见两个人又抱到了一起。 站在一边手里拎条鱼的程攸宁被气的眼睛都眯缝了起来,他一跺脚直奔院子里面去了,扭头把鱼扔到了水盆子里面。 程风这才到出空看一眼程攸宁,看着那倔强的小背影,他喊了一声:“程攸宁。” 生闷气的程攸宁蹲在地上撩点水给鱼搓搓背,但是就不搭理程风。 程风松开尚汐,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张嘴就亲了程攸宁两口,“生气了?” 程攸宁把头一侧,这明显就是生气了,没撑过一分钟,这程攸宁就嘎地一声哭了起来,像要哭断气了一样。 程风摸索着程攸宁的后背:“爹爹来晚了,下次肯定不会了,你原谅爹爹吧。” 哄了半天都不见成效。 忽然随从从房顶上下来了,正好落在程风身边。 突然见眼前多了一个人,程攸宁被吓的身子一缩,一下子就不哭了,还打了一个嗝。 随从对程风说:“你这儿子哭也不是因为你来晚了。” 程风看了一眼随从说:“那是因为什么?” 随从说:“你就知道抱你媳妇腻腻歪歪的,你儿子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了半天你也没什么举动,他能不气吗。” 程风看着程攸宁说:“是这样吗?” 程攸宁眼毛上还挂着泪水,忽闪忽闪的:“对。” 程风说:“爹爹知道错了,下次爹爹先抱你。” 程攸宁搂着程风的脖子,擦了一把眼毛上的泪珠,朝着尚汐喊了一嗓子:“娘,刚才河边装神弄鬼的那个人就是他。” 尚汐把弩捡了回来,这俩月全靠这弩了。 尚汐看了看这人,长的跟脑子有问题一样,“不能吧,刚才分明没有人。” 程攸宁说:“就是他,小白脸。” 尚汐和程风都显得有点尴尬,他们从来可没教过程攸宁说这样不敬的话。 程风说:“你得管他叫声叔叔。” 程攸宁说:“他坏,就是他把我们丢在这里的,再都没回来。” 尚汐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因为那日送他们来的那个人始终带个草帽,她没看见脸。 程攸宁说:“是他害的我喝了辣酒。” 程风看了看程攸宁说:“还有这事,你都喝上酒了?” 程攸宁说:“都是这个人害的。” 随从看了看程攸宁,这小孩不大,眼神倒是不错,这么久了还记着他呢。 “你还能认出来我呢。” 程攸宁怒目而视,盯着随从看,他心里有数,这人他肯定认不错。 尚汐说:“那日送我们来的还真是他呀?” “是我。” 程风点点头。 “刚才去河边也是我,怕吓到你们娘俩我就没打招呼,所以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尚汐说:“我怎么没发现有人呢。” 随从说:“我今天步子慢了点,不然这小娃娃也发现不了我。” 程攸宁白了一眼,把头靠在了程风的身上。 尚汐说:“你们都饿了吧,一会我做饭,鸡鱼就都做了吧。” 原计划这一鸡一鱼是分两顿吃的,但是中午人多,就决定都做了,主要也是万敛行被赦免值得庆祝。 程风说:“尚汐,你都能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了吗?” 万夫人说:“尚汐现在本事可大了,两天肯定能打回来一样野味,这家里权杖她了。” 程风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们最苦的日子也没把尚汐逼上山打猎呀。 尚汐说:“多亏你儿子了,每天跟着我满山的跑,他不跟着我去我就得迷路,我是能去不能回。” 程风看看怀里的程攸宁说:“你这么能呀。” 尚汐说:“是挺能的,吃野菜山上到处都是,要吃野味和鱼这些东西就得辛苦儿子满山的跟着我跑了。”尚汐用脚轻轻踢了踢水盆说:“就这鱼都得靠程攸宁下水抓,我抓不到鱼。” 尚汐擦了一把眼泪,“我进屋换身衣服,一会出来给你们做饭。” 程风这心里酸溜溜的,这段日子真是苦了尚汐和程攸宁了。 随从往水盆里面看了一眼,这鱼得有三斤。 “那小河里能有这么大的鱼?” 程攸宁说:“我和娘每日都割草喂鱼,所以鱼儿长的大。” “你是怎么把这么大的鱼抓到的。” 程攸宁说:“我是摸鱼,不难,我娘说我是得到了我爹的真传了,有打猎的天赋。” 随从说:“我看你这小孩眼神锋利,骨骼清奇,小小年纪就能把鱼抓到,你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回头我教你几招。” 程攸宁说:“教我什么?” 随从说:“我看你喜欢玩水,那我就教你水上漂。” 程攸宁说:“小爷爷已经教过我了,那河里现在还有一个大木盆呢,我想什么时候水上漂,就什么时候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攸宁搂着程风的脖子紧了紧。 然后这随从就躺在了房檐上,“就你小爷爷教你的那些都是糊弄小孩的小把戏。” 程攸宁仰头看了看房顶上的人,他扯着脖子问随从:“你是怎么上去的?” “飞檐走壁的轻功呀。” 程攸宁说:“你别教我水上漂了,你教我上房吧。” 随从说:“上房有点难,我可以先教你上树。” 程攸宁说:“上树也行。” 程风问程攸宁,“你真要学呀。” 坐在程风怀里程攸宁说:“我要学,爹爹你放我下来。” 程风把程攸宁放在了地上,他走到凉棚地下,找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走到院子正中央,他仰着头对房檐上的随从大声说:“先生,您下来吧。” 随从真就应声而来,站在了程攸宁的面前,程攸宁跪在地上给随从棒棒棒磕了三个响头,又把茶杯举过头顶说:“先生请喝茶。” 随从看了看程风说:“你儿子这么认真。” 第560章 我后悔了 程风点点头说:“那你就收下这个徒弟吧。” 随从摸摸下巴说:“我怕把他教歪了。” 程攸宁说:“先生就教我上树就行。” 随从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想要上树?我可不轻易收徒弟的。” 程攸宁一脸的苦恼,那小样他可愁了:“我养的那只老虎猫,这两日跑了,每日总是爬在树上或者房檐上,我若是会了先生的飞檐走壁,追它就不难了。” “你就为了追猫?” “对。” 随从哈哈哈一笑:“你竟然有抓猫这种如此大的志向,那你这个徒弟我就收下了。” 尚汐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你们两个拜师和收徒弟是不是都太草率了。” 随从接过茶一饮而尽。 程风说:“叫师傅。” 程攸宁恭恭敬敬地说:“白脸师傅。” 程攸宁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衣服一紧,随从薅着他的衣服把他带到了房顶。 “想上高,你就不能怕高。” 一边看热闹的万夫人都被惊的一身冷汗,她这大孙子怎么就被带到房顶上去了,她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朝着房顶张望,满脸都是忧色:“上那么高行吗?” 程攸宁坚强地说:“行,奶奶上面风景独好,你要不要也上来看看。” 万夫人忙摆摆手说:“奶奶就算了,你和你师父可要小心呀。” “奶奶,攸宁知道小心。” 尚汐忍不住笑了起来,“程风,仓房里面有梯子,实在不行就搭把梯子把人弄下来吧。”尚汐头压了压声音说:“那个人怎么看都不那么靠谱。” 程风还真就从仓房里面搬了一把梯子支在了房檐上,观看两分钟,觉得这孩子掉不下来,便帮着尚汐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去了。 程风看了一眼尚汐背回来的筐,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有一只野鸡,还有一些野菜,还有一把弯刀,还有一把小刀。 程风说:“这弯刀是做什么用的。” “割草喂鱼,那河里的鱼可能吃了,每天都到一捆草。” 程风摸了摸尚汐的脑袋说:“怎么想起来喂鱼了呀?” 尚汐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只能喂鱼自给自足,那么一点的小河本身没多少鱼,若是不好好喂养,以后就没的吃了。” “你们经常吃野菜?” 尚汐说:“什么吃的都没有就吃野菜,你们今天来这里是运气好,有鸡有鱼。” “真是苦了你们了。” 尚汐说:“你们也不好过吧?” 程风说:“开始的二十多天还好,后来就在城外藏着,不过吃喝比你们方便。” 尚汐说:“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我试着往外走了好几次都走不出去。” 程风说:“还好你没走,方圆百里都无人,出去一定会迷路。” 尚汐一听,幸好她没远走,走半个时辰看不见人烟她就会领着程攸宁回来。 尚汐说:“你若是不来,那我们几个会困在这里不知什么年月能出去。” “一会你收拾收拾东西。”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程风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就离开。” 尚汐一听,她还哪有什么心思做饭了,“你先把野鸡去去毛,我先回屋收拾收拾衣物。” 赶了一天路的万敛行也累了,他伸手一拉缰绳马停了下来了,他这一停,所有车马都跟着停了下来。 “休整休整。” 老管家笑盈盈地从轿厢里面走了出来,“侯爷,你若是累了,你就进轿厢里面让钟姑娘陪你说说话呢。” 万敛行把手里的缰绳交给了身边的下人。 他这心里生着气呢,他本意是让老管家和钟丝玉的家里说一声钟丝玉的去向,老管家倒好,去给他说了一桩婚事,昨日听老管家会给跟他复述的言辞,这那是钟丝玉要跟他私奔呀,这更像万敛行强抢民女,他万敛行至于离开汴京还掳走一个女子吗。 他是这个意思嘛,这老管家真是老糊涂了办事都越来越不合他的心思了。 老管家跟在万敛行的身后说:“侯爷,你就不要闹脾气了,你这样钟姑娘看了也心里不好受。” 万敛行说:“就得你们都好受,然我自己一个人难受?你来劝我干什么呀,你本事这样大,你倒是让钟丝玉的父母来把她接回去呀。” “侯爷,做员外赶你跟抢人吗?” 万敛行说:“你别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她寻死觅活要跟着,我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跟人争争讲讲的。” 老管家说:“那也是侯爷舍不得她死。” “舍不得这样的肉麻的话能不能别往我身上用。” “侯爷……” “你要有这时间你去劝钟丝玉,让她回心转意回汴京去,我现在后悔了,我当时就不应该心软。” 老管家步步紧跟,“侯爷,这钟姑娘对你是情深意重呀,你可不能说出着这种狠心的话呀。” 万敛行说:“这我知道,但是这都是她自己自愿的,我又没让她搞绝食殉情这一套,她这摆明了是让我犯难。” 万敛行越说越气。 老管家说:“侯爷,你可小点声,这要让钟姑娘听见了,她得哭死在路上。” 万敛行说:“你这意思,我以后还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了,是吗?” 老管家说:“至少在钟姑娘面前你不能乱说,这人心思细腻脆弱敏感,你的不经意一句话,就会给她带来负担。” 万敛行气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原本想到树下乘凉,他也不去了,就那样站着。 头顶的太阳太晒了,老管家扶着万敛行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侯爷,你看开点,咱们这个侯府必须得有个夫人,不然我老了死了,谁来伺候侯爷呀,这偌大的侯府谁来打理呀。” 万敛行眉毛一拧,又来了脾气:“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不要老把死死死挂在嘴边。” 老管家说:“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消消气,侯爷,平心而论,钟姑娘为了你舍弃家人,千里迢迢,举目无亲,跟着您一路艰辛地去奉营,侯爷,这名分可不能少了钟姑娘的呀。” 第561章 你这脚力比以前好了 万敛行说:“我不爱听什么,你偏说什么,你能让我喘口气吗。” 老管家说:“要不我让万老爷跟来跟你说。” 万敛行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是我的人,你怎么动不动就拿我的哥嫂来压我,看我被压着你舒坦是不是。” 下了马车的万老爷和钟姑娘正在闲谈,大家的眼睛却是都盯着万敛行和老管家的方向。 珠儿说:“怎么看着侯爷在发火呢。” 钟丝玉能看不出来吗,她有心思过去跟万敛行说两句话,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方便了。 万老爷笑着说:“钟姑娘,你去给敛行送点水吧。” 钟丝玉说:“我现在过去合适吗?侯爷好像在和老管家说事情呢。” 万老爷说:“合适,你去了,老管家就回来了,我找老管家有事要说。” 珠儿递给钟丝玉一个水袋:“小姐,你去吧。” 这时下人已经搬了两把椅子过来,万敛行坐到椅子上,然后等着随行给他拧水袋的盖子。 老管家使使眼色,随行的手就不动了,万敛行没好气地说:“拧个水袋这么难吗,拿给我,我来。” 老管家伸手拿走了随行手里的水袋,万敛行说:“老头,你是想渴死我吗?” 老管家说:“你没看见钟姑娘来给你送水来了吗?” 万敛行只顾着生气了,真没去观察其他人,这往远了一看,这人还真拿着一个水袋朝着这里来,万敛行气的眼睛一闭,靠在了椅子上,心想,干脆渴死他算了。 很快一个温声细语的声音响了起来,“侯爷,喝点水吧。” 万敛行只好睁开眼睛,伸手他接过水袋,“坐吧。” 钟丝玉坐在了万敛行的身边,万敛行自顾自地喝了几口水。 “赶路累不累?” 钟丝玉缓慢地摇摇头说:“不累,昨天晚上在驿站休息的很好。” 她因为离开家不适应,在驿站里面偷偷哭了半宿,这事一早万敛行就知道了。 万敛行说:“照这样的行进速度,还需要八九日才能到达奉营。” 钟丝玉说:“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我不怕辛苦,只要能陪在侯爷左右玉儿就知足了。” “钟姑娘可出过远门?” 钟丝玉又微微摇了摇头:“未曾离开过家里半步,昨晚是第一次在外留宿。” 万敛行说:“想家吗?” 钟丝玉点点头。 万敛行说:“我这一去奉营,可能余生都不会再回汴京了,姑娘可要想好,你以后想家我可不能陪你回来探亲,你这一去可能就是一辈子了,我们才走一天,姑娘若是回头还来得及。” 钟丝玉说:“侯爷是后悔了吗?” 万敛行嘴硬,后悔也不能当着钟丝玉的面说:“姑娘想多了,我侯府还是能容下姑娘的。” 钟丝玉说:“侯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万敛行说:“只要姑娘不怕跟着本侯吃苦就行。” “玉儿不怕。” …… 尚汐心心念念地离开了竹林。 但是这刚出竹林,大家就有了分歧,尚汐主张要回南城,万夫人要去奉营。 随从说:“侯爷的意思也是接你们去奉营。” 程风知道他小叔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拧不过尚汐呀,尚汐不去他肯定也不能去。 程风说:“我们一家三口回南城,你们带着我娘去奉营吧。” 随从说:“这不行,侯爷交代的是你们都去,我就只接回去一个人,我怎么和侯爷交代。” 程风说:“你带我和小叔解释解释,我和尚汐回南城有事,等他日有时间我们再去奉营探望小叔。” 随从说:“你这不是让侯爷发火吗,要不这样,我把你儿子给侯爷带回去吧。” 程风说:“不行,我这都两个多月没见到我儿子了,我得和我的儿子好好待一待。” 随从说:“侯爷也两个多月没见到程攸宁了,他肯定想你儿子了。” 程风想说他想能跟我想是一种想吗。 程风说:“路途太远了,我去奉营的时候再把我儿子带去。” 随从说:“侯爷刚经历了牢狱之灾,你得体谅体谅侯爷的心情。” 最后是万夫人发话了:“你小叔为了程攸宁的安危操碎了心,程攸宁理应先去奉营拜见拜见他的小爷爷,你们两口子自己回南城吧,随从上车我们走。” 随从把两个大包从车上拎了下来,一个扔到了程风的怀里,一个扔在了程风的脚边,然后他像风一样上了马车,只听车轱辘碾压道路的声音伴随着一串诡异的小声。 程风喊了一嗓子:“你倒是把我们送到人多的地方呀。” 程风扛起一个包,又拎着一个包,他对尚汐说:“走了,咱们回家。” 尚汐眼睛还盯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 “你说这十几日的路程,攸宁能受住吗?” 程风说:“有他奶奶,有他师父,没事,你不用惦记。” “那咱们俩怎么办呀,不会要走回去吧?” 程风说:“我们先走着,一会若是有马车过来,我们搭一程。” 尚汐说:“这随从太不靠谱了,看把咱俩扔下的这地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娘也真够狠心的。” 程风腾出一只手牵着尚汐往前走,他安慰尚汐说:“我们往前走,出了这条小路我们去大路,大路上肯定车马多。” 就往这条大路上走,两个人就用了一个时辰,尚汐说:“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我得歇歇了。” 程风说:“你知道我们走了多久了吗?” 尚汐坐在马路边上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要累死了,我这腿都累酸了。” 程风把两个大包放在了地上,挨着尚汐坐了下来:“我们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了,你这脚力比以前好了很多。” 放在过去,这人程风搞不好得背着。 尚汐说:“我这是每日上山追野鸡练出来了,那野鸡一飞十几米远,能把人累断腿。” 程风说:“苦了你和儿子了。” 尚汐说:“你小叔多余当官,我们这和他就像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若有点风吹草动,咱们这几口人就跟着命悬一线。” 第562章 挡路拦车 程风说:“小叔请辞卸甲归田,这皇上未允。” “这皇上也是,这次的事情真不怪你小叔,你说他被谁看上不好,非得被什么灼阳公主看上,看上你倒是从了灼阳公主也行呀,这个时候咱就不要玩什么宁死不屈了,唉,惹了一身桃花债,还声称自己不近女色。” 尚汐望了一下远处,人影也没有。 “有吃的吗?” 程风伸手摸了摸布包,“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带干粮了吗?” 尚汐说:“没带呀。” 程风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让尚汐靠在自己的身上,“没带就不会有干粮。” “你没有吗?” 程风说:“我身上没有干粮,干粮都在车上呢,我连行李包裹都没有。”早知道这样,程风就带点干粮了。 就在两个人眯着眼睛小憩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程风拍拍尚汐的肩膀说:“坐直身子,我问问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看样子没有停的意思,只是程风不怕死挡在了路中心拦车,他不想错过这辆马车。 马车不得不来个急刹车。 两匹高头俊马前蹄高高扬起呈踩踏状,嘴里发出了一声嘶鸣,这个轿厢看着跟立了起来一样。 赶车的人脾气很大,他左手抓着缰绳,右手用马鞭指着程风:“找死是不是?” 感觉这人下一秒就会跳下马车和程风大打出手。 这时马车轿厢的窗帘被拉开,马车里面的人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竹根儿,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一个不速之客挡路拦车,我马上把人赶走。” 这个叫竹根儿的人以为程风是坏人,因为程风身高八尺有余,看面容虽然和善但不好惹,看体魄这人会些拳脚,论胆识这人也有,否则这么快的马车没人会拦,因此两匹骏马见到挡在前面的程风才受了惊吓。 说话间这人就从身后拔出长剑跳下马车,奔着程风而来,程风想上前跟车主人说句话,他反应及时躲避开了这名叫竹根儿男子朝他刺来的剑。 程风说:“我不是坏人,想问问公子能否载我们夫妻一程。” 车上的公子一听是想让他们捎一程,于是对竹根儿说:“住手。” 车上的公子通过车窗看了一眼路边的尚汐,幸好他看了一眼尚汐,尚汐以为要打仗呢,她扯开包就把弩给找了出来,弩正对着车窗帘面的人。 这时手里拿剑的竹根儿觉得自己的主人受到了威胁,手里的剑始终指着程风,“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拦路抢劫的。” 程风回头才看见尚汐手臂上端着弩,他笑着说:“尚汐,先放下,误会。” 尚汐放下手里的弩,程风这才对窗子里面的人说:“公子,是误会,您可否载我们一程。” “你们要去哪里?” 程风说:“你们去哪里?” “汴京。” 程风说:“我们也去汴京。” 车上的公子说:“你们是打哪里来,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里。 程风说:“我们去走亲戚,路过这里。” 竹根儿说:“没一句实话,这附近有人家吗?” 车里的人见程风说话很和气,再看远处的尚汐也不像的坏人,于是就答应捎他们一程。 “那你们上来吧。” “多谢公子了。” 程风走到尚汐跟前,和尚汐把刚才扯开的包重新包好,他左肩膀扛个大包,左手又拎一个包,右手扯着尚汐。 尚汐先上车,然后是两个大包,最后是程风。 “打扰了。” “客套了。” 车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刚才和他们说话的公子,年纪和程风相仿,长相算的上俊秀。 程风和尚汐都坐在了左侧那排座椅上,朝马头方向的正坐面中央坐着马车的主人。 陌生人又遇到程风这种话少的人,一坐下气氛就有点尴尬,但是又不得不客套几句。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史红裳,二位如何称呼。” “程风,我夫人尚汐。” “你们都是汴京人。” 程风说:“我们是南城人。” “南城在哪里?” 程风说:“在汴京的北面,一日多的路程。” “那你们是去汴京办事?”这人还看了看地中央放着的两个大包。 程风也看了看,包上有些尘土,让才放在地上沾染的。 “我们回家,路过汴京。” “程公子和夫人都是习武之人?” 程风说:“我和我夫人都未曾习过武。”程风没说谎,他和尚汐都没习过武。 史红裳的眼睛却停留在尚汐的手上,刚才这手可还端弩了呢,现在说不习武好像像在说谎,并且尚汐的那双手看着还有一点糙。 程风抓过尚汐的手,手心都长茧子了,这回去得养很久能养好。 面对史红裳的质疑,搭人家马车的程风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和夫人偶尔上山打猎。” “你们擅长狩猎?” 程风说:“我从小就以打猎为生。” 史红裳看了看这夫妻两个人的穿衣打扮,虽然挺素的,没佩戴什么贵重的物件,但是这衣服的面料都是上好的,衣服的价值和他身上穿不相上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靠打猎为生呢,这程风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吗? “猎户?” “不算,就是普通村民。”人家问什么程风回答什么,在程风看来,他已经足够礼貌了。 “程公子长在村子里面?” 程风说:“乡野之人,没什么文化。” 程风答的很认真,句句实话,不过作为听众的史红裳越听越假。 “现在还打猎吗?” “有三年多不打了。” “打了几年的猎?” “十一二年。” “看你的年纪不大。” “二十四。” “我们同岁。” “好巧。” 尚汐通过史红裳的眼神明显能看出他对程风说的话是越来越不信,这是早上,要到汴京得下午,这么久,他们几个如何在一个车上待呀。 突然马车门子被推开。 史红裳说:“竹根儿,你开门做什么?” 竹根儿说:“我听听骗子是如何说话的。” 这话的矛头显然就是指向程风的。 第563章 万敛行是你什么人 马车还在拼命的跑着,风呼呼地往车里面灌。 程风说:“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史红裳倒是没说什么,竹根儿很不客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程风说:“你九岁就打猎呀,你是把我们公子当傻子吗?我们公子管你一口一个程公子叫着,你句句答应,然后还说自己是乡野之人。” 程风没想那么多,因为平时大家管他公子少爷的都叫习惯了,所以他没觉得史红裳对他的称呼有问题,只是这个称呼和他说的身世不符而已。 程风说:“本人句句实话,莫非史公子也不信。” 竹根儿说:“我家公子聪慧过人,怎么能听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程风都被这人给气笑了,看来还是少说为妙。 “史公子,可有干粮?” 史红裳说:“有。” 赶车的竹根儿说:“你们这么大的两个活人,带着这么大的两个包,你俩身上竟然没有干粮。 程风说:“不但没有干粮,连一口水都没有。” 史红裳伸手拉开眼前方几上的抽屉,“吃喝都有,你们看看吃什么。” 程风手臂长,伸手就近拿了两块点心和一个水袋给尚汐。 尚汐说:“一人一块。” 史红裳说:“抽屉里面有很多,不必客气。” 程风伸手又拿了两块,表示够了,史红裳才把抽屉给合上。 两个没吃早饭的人吃起了点心,尚汐仔细地品味了一下,点心不错,她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她会做的就是粗茶淡饭,即使有这样的食材,她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 看着细嚼慢咽的尚汐,程风说:“到了汴京就好了。” 尚汐点点头。 到了汴京她得先吃一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突然一个手上没拿稳,点心掉在了地上。 尚汐伸手捡了起来拍了拍,看这样子是要继续吃。 史红裳说:“丢出车窗,我这里还有。” 程风和尚汐换了一下手里的点心,“不碍事,还能吃。” 然后史红裳就看见两个人继续吃着,如此仔细节俭的两个人让史红裳又开始来了怀疑。 “你俩不会真出身乡野吧?” 程风说:“千真万确,我和夫人是一个村子的,从小就都长在村子里面。” 史红裳说:“我看你们像达官贵人。” 只要提到“达官”就跟踩了尚汐的命门一样,尚汐说:“我们就是普通人,和官家不沾边,你看看我俩的发型就能看出,达官贵人没有我俩这样的打扮,达官贵人都得是史公子这样的长发。” 话虽如此,但是也有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 史红裳说:“你们地下那两个包是云锦的。” 这布是她给皇上画图纸,皇上赏赐的,还是通过万敛行帮着从宫里带回来的,万家就是做布匹生意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布,特别是好布,所以皇上赏赐的布尚汐除了那日拿到手以后看看以外就未动过,至今一件衣服都没用它做。 她出门的时候走的急,因为相当于逃难奔命,所以一定要带一些值钱的东西离开,包衣服的布都太小了,尚汐急中生智顺手把皇上赏赐的布从柜子里面拿了出来,扯下了几块方布把贵重的物品包上了。 尚汐不明白,就凭借一块不能看出来什么。 尚汐问:“这布有什么不妥吗?” 史红裳说:“没有不妥,只是你这两块云锦是御用的,寸锦寸金,比你们二位身上的衣服还要名贵。” 尚汐手里的点心瞬间不香了,这御赐的东西被她当破布用,被皇上知道了不会治她大不敬的罪吧,这皇上可是喜怒无常,尚汐已经不信什么遵纪守法就可远离牢狱之灾,这横祸都是飞来的,若不是万敛行这次起死回生,她得领着儿子逃亡一辈子。 她看了一眼程风,意思是让程风扯谎,不屑于说谎的程风脑子也比过去转的快了:“友人赠送的。” 史红裳说:“那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应该是个大官吧。” 程风还没说什么,赶车的竹根儿就搭话了,“当官的有什么好的呀,你看看大名鼎鼎的万敛行,都发配去奉营当太守了。” 史红裳说:“不是发配,是兼太守一职,侯爷还是过去的侯爷。” 竹根儿说:“去奉营当太守,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不过这人本事还挺大的,不怪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诛九族抄家的罪最后都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给自己运作的,并且此人现在活得还依然那么逍遥。” 程风说:“何以见得。” “我和我家公子昨天遇上他们的队伍了,阵仗摆的可大了,一点都不像去奉营当官,活脱脱的像加官进爵了一样,意气风发的,传说他长的比女人还美,我以为他得很柔弱呢,昨日一见此人长的还真是少见的俊美,不过一点不娘,很是英俊,身高得八尺多,估计就跟程公子你这么高。” 说话间竹根儿回了一下头,正好对上程风的眼睛。 竹根儿收紧手里的缰绳:“吁——” 马车停了。 竹根儿说:“万敛行是你什么人?” 程风看向史红裳,史红裳也在盯着程风看,提到万敛行的时候,史红裳就觉得这人眼熟了,万敛行这人昨天他看了一眼,别看这一眼,就这一眼你想忘都忘不了,身形高大,气概豪迈,一头长发随风扬起,带着几分锋利眼神松散地睨着远方,高傲不屑的下巴始终不高不矮的端着,一双薄唇微微抿着,白皙有力手指手持着皮鞭,时不时地扬起落下,再扬起再落下。 史红裳在心里对比两个人,万敛行皮肤白皙,比程风白,两人身高差不多,长相吗,要是程风有头发,这俩人可就太像了,至少八分像。 程风见他们都认出来了,他只好承认:“万敛行是我小叔。” 竹根儿说:“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呢。”他在心里嘀咕,幸好他没说万敛行什么坏话。 史红裳起身拱手说:“失敬失敬。” 第564章 史红裳 程风也起身拱拱手说:“惭愧。” 少不了的一番客套。 等两个人再次坐下的时候,史红裳就对他们两个再没有什么猜忌了,他相信程风和尚汐都是实在人,没有架子,不摆派头,为人随和不搞高人一等的那一套,说话也十分地诚恳,这可给了史红裳不小的好感。 当马车轱辘咕噜再次跑起来的时候,史红裳问程风:“你们夫妇是来送别侯爷的吧?” 程风说:“实不相瞒,确实是送我小叔,结果被我小叔的一个手下给我们夫妇丢下了马车?” “为何呢?” “本来说好的一路去奉营,我南城家中有事,所以不能一同前往,小叔的手下一气之下把我们留在了原地。” “原来是这样,只听说侯爷的脾气大,没想到侯爷的手下脾气也大。” “还好。” 万敛行的名声也就这样了,程风也不想替他解释了,他脾气不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听说万敛行就只有他兄长一族,就是你们这一脉吧,你是他的亲侄子吧,不然不能长的这么像。” “目前是这样。”程风心想,这钟丝玉都跟去奉营了,很快他小叔就得多出来一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史红裳竟然对万敛行的事情了解的这么详细,听他的下人竹根儿的口音,他们就不是本地人。 “史公子是哪里人。” 史红裳说:“你们知道柴州吗?” 程风:“知道呀。” 尚汐:“不知道呀。” 程风说:“听父亲说是个产茶的大州。” 史红裳笑着说:“对,离奉营很近,这一州一郡正好挨着。” 尚汐说:“怎么个挨着法,是东西挨着,还是南北挨着?” 史红裳说:“自然是南北,奉营是边疆最远的地方了,所以那里是流放之地,人烟稀少,百姓穷困潦倒。” 尚汐一听这奉营人烟还稀少,她看了看程风,她真担心万敛行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程风拍拍她的手,他觉得先活下去再说。 几个人说上几句话,大家就熟络了不少,闲谈一路,下午进了汴京。 程风和尚汐为了感谢史红裳,要与史公子用膳,但因史公子有事谢绝了。 这就变成了尚汐和程风要在汴京里面大吃了一顿。 看到满大街的人,尚汐抓着程风的手激动地晃了晃,“我可算是见到人了。” 在那杳无人烟与世隔绝的竹林里,尚汐都快给自己住出毛病了。 抬头就是一个大酒楼,程风说:“走,先吃饭。” “好好好。” 两个人选了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坐下了,两个大包往一边一扔。 尚汐对店小二说:“上几个招牌菜,什么好给我上什么。”她这两个包里面竟是一些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给,银票她都没去数,在竹林放了两个多月,愣是一分钱都没花出去,今天她总算有机会花钱了。 店小二问:“要酒吗?” “无人喝酒。” “好嘞客官,马上好。” 尚汐翘首以盼迫不及待地等着上菜,冷菜一来,程风赶快把筷子递给尚汐:“先吃。” 尚汐塞嘴一口肉,“香,我就做不出这个味来。” 这是鹿肉,是罕见的东西,就这大酒楼里也不是每日都有鹿肉可卖。 程风说:“你慢点吃,后面还有菜呢。” 尚汐又塞嘴里面一口肉:“早知道你小叔没事,我就不藏的那么严实了。” 程风压低声音说:“那可不行,满城搜人的时候十分凶险,庆幸随从的及时通知,我们才得以先一步出城,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沦为阶下囚,别说在大牢里面关上一两个月了,就是一天你也受不住,程攸宁就更不必说了,竹林虽过的清苦,但是自由,无拘无束,最不好过的就是小叔,这一关就是两个多月,他能躲过一劫纯属侥幸,险些我们这些人都成了逃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那时候我们唯有隐姓埋名四处逃窜,那竹林虽然偏远,但是绝对安全。” 尚汐说:“我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有抱怨的意思。” 程风说:“我知道你心胸宽广,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尚汐说:“和你们比,我这段时间可以称得上安逸了,称不上苦了,幸而这皇帝算是良心发现了,把小叔给放了,咱们得以劫后重生。” 两个人聊的甚欢,有说不完的话。 当这店小二给送菜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听着其他吃饭的人议论万敛行,说什么的都有,众说纷纭,讲的比程风生动多了。 程风给尚汐盛了一碗汤,尚汐喝了一口说:“这汤什么味呀?” 程风用勺子尝了一口说:“这应该是陈皮猪骨汤,不好喝吗?” 尚汐说:“太好喝了,我就没喝过这么好的汤。” 程风一看,这两个月真是把尚汐给馋坏了,赶紧给尚汐的空碗里面加汤。 突然一个人喊了一嗓子:“店小二,上酒。” 随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程风和尚汐同时转头。 “沧满!尘鸣!” “他们怎么在这里呀?” 只见沧满十分豪横地把手里的剑往桌子上咔嚓一放,像大爷一样往椅子上一坐,“把最好的菜给我端出来。” “唉——”尚汐喊了一声。 沧满和尘鸣同时回头:“怎么是你们俩,你们没去奉营吗?” 沧满跟黄尘鸣说:“走走走,去他们那桌。” 程风说:“我和尚汐打算先回南城,然后再去奉营。” 尚汐已经没有去奉营的打算了,要是程攸宁能跟着万老爷和万夫人一道回来,她自然是不去了,因为路途遥远都是其次,听史红裳一讲,说那地方是穷乡僻壤,犯上作乱的人还特多,尚汐本就没动去奉营的心思现在就更干坚定了。 沧满叹息一声。 程风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沧满说:“刚回来, 听说侯爷的事情就被我们老板直接派来了,前后脚,就是没赶上,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呀。” 第565章 生了 “你们这一趟怎么去了三个多月呢,原计划不是两个月就可返回吗?” 黄尘鸣说:“这事情怪我,出门的时候就知道这趟不会顺利。” 沧满说:“出门前你就算好了不顺,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这一趟费老劲了。” 黄尘鸣说:“实不相瞒,我也早就算出了,我趟趟都不会顺,我没有做生意的命,赚点小钱可以,大的命里不占。” 这话沧满可就不信了,他可是个什么都不信的人,平时最不信黄尘鸣能掐会算未卜先知这一套,“你这是出去这一趟泄气了吧,做生意不顺的事情长有,别说不赚钱,赔本的生意还多了呢。” 程风说:“怎么不顺了?” 沧满说:“说起来丧气,路上遇到马匪了,谁的货都没劫走,偏偏把黄尘鸣的货给劫走了。” 尚汐说:“后来呢。” 沧满说:“我沧满亲自押的货,能让人家把货给劫走,传出去这不让人笑话吗,我沧满是吃素的吗,于是我们就带着人四处找货,过去半个月了才找到,结果货物都被马匪给贱卖一半了。” 尚汐说:“这么惊险。” 沧满说:“那可不,这出远门押货都是铤而走险,十次至少得有一次出事的。” 尚汐说:“这事怎么从来没听钱老板提过呢。” 沧满说:“程风跟着去过,他清楚,这些都是常有之事,都能应付,我们那边有关系,都熟,不然就尘鸣的货还能追回来呀?你们这边是怎么回事呀?这侯爷怎么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呢。” 程风说:“世事难测,说来话长。” 沧满吃了一口肉说:“你说说怎么回事,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程风和尚汐并没有事无巨细地讲,就是讲个大概,但是沧满能刨根呀,好几壶酒都被他和黄尘鸣喝了,他还没听够。 “那这灼阳公主到底长个什么样呀?” 尚汐说:“挺好看的。” “那这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长什么样呀?” 程风说:“也挺好看的。” 沧满酒杯都送到嘴边了,啧啧两声:“这侯爷还真有福气,两个女人都为他要死要活的。” 尚汐说:“你怎么不听重点呢,重点是侯爷因为女人差点灭了九族。” 沧满大眼珠子一瞪,酒杯往桌子上一掷,十分豪气地说:“侯爷有骨气呀,都要灭九族了还宁死不屈,是条汉子。” 尚汐说:“我看你是喝多了,都死罪了还宁死不屈做什么?我是侯爷我就从了灼阳公主。” 沧满嘿嘿嘿一乐:“我是侯爷,我比你从的还得早,这样的艳福咋还能浪费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花什么枝来着。” 尚汐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沧满说:“对对对,这话是最有道理最受用的,大家照做就是。” 此时大家已经酒足饭饱。 黄尘鸣说:“你们接下来去哪里呀?” “回南城。” 沧满说:“你不也回南城吗?” 尘鸣说:“回。” 翌日的这个时间,几个人到了南城。 这一到南城,尚汐感觉什么都对了,这里才是她应该生活的地方,她直奔家里的小四合院,她想家里的那几个人了。 “玉华,吴姐,新月。” 闻声跑出来的是吴姐和新月。 “少爷夫人,你们回来啦。” 尚汐先给她们来个拥抱,“我想死你们了。” 吴姐说:“你们也让我们好好想呀,这两个月受罪了吧,快进屋歇息。” 新月往后面一看,除了程风拎着两个大包谁也没有,她伸手接过一个大包说:“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呢?” 尚汐说:“都去奉营了。” 吴姐擦了把眼泪说:“你们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尚汐安慰吴姐和新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怕的,人生少不了风雨,看见你们两个平安无事我和程风这心里也算踏实了。” 吴姐说:“有钱老板照应,没人上家里带人,家里就我和新月两个人。” 几个月没见,这吴姐和新月都瘦了许多,想必这都是担心他们的安危憔悴的。 “玉华呢?” 吴姐看了看门外小声说:“你还不知道吧,就是攸宁的那个先生。” “哪个先生?” “最早教攸宁古琴的那个先生,芙蓉,她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生了?” 吴姐说:“夫人小点声,这传出去不好听,生了,还是个儿子,死活不送走,就要自己养着,她这出身本身差了些许,若再带个不清不楚的孩子,这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尚汐说:“什么时候生的?” 吴姐说:“都出满月了,都是玉华帮忙照看的,我和新月也去看过,孩子可好了,就是可怜没有爹呀。” 吴姐拉着尚汐往屋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到了屋子里面,新月把水给端了上来,“少爷夫人,晚上吃什么?我去买菜。” 尚汐说:“我这半年多,就想你们俩做的饭菜了,你们做什么都行,只要是你们俩做的就行。” 新月说:“我看你是想吴姐做的饭菜了。” 尚汐说:“你做的饭菜我也想。” 确实吴姐做的饭菜好吃,甩新月一大截,新月撇嘴笑了笑:“就夫人会说话,那我先去买菜,等一会吴姐掌勺。” 吴姐说:“买鸡,买鱼,买肉。” 新月说:“知道,我挑好的买,买少爷和夫人爱吃的。” 吴姐点点头。 久不见面,吴姐拉着尚汐的手有说不完的话。 两个人正说在兴头上,玉华跑来了,那进院子的脚步声跑的特别急。 “尚汐,尚汐——” “玉华——” 刚迈入门槛,玉华就一咧嘴“啊”地一声哭了起来,此时尚汐已经站起身去迎她,尚汐的手臂抱住了玉华的腰,安慰玉华说:“别哭了。” “你个小傻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啊啊啊……”玉华用拳头一下下地捶打尚汐的后背,吃痛的尚汐也只能忍着,直到玉华哭够了,才松开她。 看见家里的这几个人,尚汐一个比一个上火,这玉华也瘦的不成样子了。 第566章 不会冤枉好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这颗刚到家,你的消息够灵通呀!” “新月跑着去给我送的信,我就赶紧跑来了。” 三句话不到,玉华咧着嘴又哭了起来,哭的不仅仅是卖力,主要是声音大,过去尚汐就最怕她哭,现在也一样。 “玉华别哭了。” 不管用,她还没哭够。 吴姐见状说:“你们先叙旧,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尚汐说:“吴姐,还饿不。” 吴姐说:“看你和少爷的脸色都不好,我得给你们两个好好补补了,我这几日天天给你们煲汤,几天就给你俩养过来。” 尚汐看了看程风的脸色,确实不如从前,她自知脸色好不到哪里去,经历这么一次变故,没把命丢了就挺好了。 尚汐拉着玉华的手说:“玉华别哭了,你跟我说说家里都好吗?” 玉华抽泣了两声,用衣服袖子擦了一把脸,“家里都没什么事儿,就是都担心你们。” 尚汐说:“没事了,不用怕了,事儿过去了。” “那皇上不能再翻旧账吧?”说着玉华又咧着嘴哭了起来。 尚汐说:“他是皇上,一言九鼎,不会出尔反尔的。” 玉华说:“我担心庆辽。” 尚汐说:“陈大哥没事,侯爷的事情还殃及不到他,你且放宽心。” 玉华说:“庆辽信上也是这样说的,我不想让他干了,我想让他回来,给皇上修建汤泉,要是修不好可怎么办呀,那皇上一个不高兴不就得诛九族吗?” 尚汐说:“图纸是我画的,出事也是我出事,陈大哥干活不会出差错。” 玉华又哭泣了起来,“你咋说话还一点忌讳都没有,出事出事是能挂在嘴上的吗?” 尚汐说:“你放心不会出事,那图纸是我画的,不说完美的,但是绝对不逊色,有陈大哥这些能工巧匠修建出来的汤泉,皇上会满意的,有了这次修建经验,对于陈大哥也是一件好事,会增长陈大哥在行业里面的名气,以后再找他建房子都不会是普普通通人了。” 这样玉华才不再哭的,她又擦了一把眼睛说:“芙蓉刚才要来看你呢,我没让,抱着孩子不方便。” “芙蓉可好?” “孤儿寡母的,好能好到哪里去,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没请个奶娘吗?” 玉华说:“就她自己一个人,她这月子都是我照顾的,她哪里会照顾孩子呀,都是我教的。” 玉华又说:“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 “怎么命苦了。” “你看看这芙蓉都有儿子了,我一男半女都没有。” 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尚汐说:“要不看看郎中呢。” 玉华口气坚决地说:“不看。” 尚汐说:“为什么?” 玉华说:“她要是给我看出毛病来呢。” 尚汐说:“那就得治,不能拖。” 玉华摇摇头说:“不看。” 尚汐说:“玉华,不能讳疾忌医,要不你去汴京找陈大哥去吧,那里的郎中的医术也比较高,铁根就在汴京,你去了让程风给他侄子写信,让铁根安排你的食宿。” 玉华说:“汴京那种地方不是我能待的,我还是守着你吧。” 尚汐说:“你守着我,我倒是开心,但是解决不了你生儿育女的事情。” 玉华说:“不生就不生吧,估计就是我有问题,你看你陈大哥和前妻有个妞妞,我那前夫冯来弟后找的媳妇两个人的孩子也挺大的了,我就这命了,呜呜呜……” 尚汐一看哭的这么惨,怎么可能是认命了呢,这分明是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尚汐说:“这天气见凉了,过几日我和程风给你炒点阿胶补一冬天,那东西吃了对女人好,滋补。” 玉华说:“那阿胶我少了吃了吗?” 尚汐说:“多吃也没坏处,等这几天我把该见的人都见了的,我就给你炒阿胶。” “你都要见谁呀?” 尚汐说:“今天太累了,懒得动了,明天早上我和程风先去看看他姐姐和钱老板,然后帮我备几样礼,我再去看看芙蓉。” 玉华说:“最好能找到那个与猥琐男。” 尚汐说:“我都不记得那个猥琐男长什么样了,就记得眼神举止很猥琐,一看就不像好人。” 玉华说:“程风你见过吧,你还带人吓唬过那个人呢,人就是你给吓唬跑的吧,你还能把人给找回来吗?” 坐在一边歇息的程风说:“那可有点难了,那人看着胆子挺小的,估计不能干出太出格的事情。” 玉华说:“都把芙蓉糟蹋了,还不出格呢,这人才叫欠打呢,找出来给芙蓉负责。” 程风说:“芙蓉说的孩子是人家的?” 玉华信誓旦旦地说:“对,就是他的,跑不了。” 程风说:“不会冤枉好人吧?” 玉华说:“错不了,就是他的孩子,芙蓉都没否认过。” 尚汐说:“若是这样,程风,你还真得帮着把人找出来,给芙蓉出出气也好,总不能白白让他给欺负了。” 程风说:“没否认,也不代表这孩子就是那个人的,没准这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玉华说:“芙蓉虽然出自醉凤阁,但是我基础她这么久,她绝对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她肯定不能再跟别人扯上关系。 程风说:“那我明天想法找找那人。” “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吧。” “有点印象,不过要找人,你们是不是要问问芙蓉的意思,她若是不想找,你们岂不是弄巧成拙帮了倒忙了。” 玉华说:“你是男人,你怎么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 尚汐也说:“程风,这事就听玉华的吧,她和芙蓉接触的多,芙蓉的心思她应该比我们懂。” 程风点点头说:“明天我安排人找人。” 第二日一早。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睡的正好。 这时院子里面传来了声音。 尚汐把被子往自己的脑袋上一蒙,“谁呀,这么吵。” 程风也不太想动,但是不得不睁开眼睛。 “起来吧,是我姐和钱老板来了。” 第567章 这事程风出面办更好 尚汐推开被子迷迷糊糊地说:“也好,这样咱俩就不用亲自去跑一趟了。” 程风见尚汐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怎么不起。” “这南城的早晚要比汴京凉一些,你去帮我找身厚点的衣服吧。” “那你等着。” 过来一会。 尚汐唤了一声:“姐姐,姐夫。” 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个人,钱老板说:“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程风说:“不早,是我们起晚了,连续两日赶路,人乏的很。” 钱老板说:“你姐姐昨晚就要来,我没让,想着你们多日来都没有睡上一个安稳的好觉了,肯定乏累得很。” 钱老板话锋一转:“小叔怎么样了。”这是他最想打探的事情。 程风一笑:“去奉营兼职太守去了。” 钱老板说:“奉营是个郡,虽然是边疆,但是土地辽阔,人虽少,但是民风彪悍,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尚汐坐在万百钱的旁边,一只手被万百钱拉着。 尚汐说:“姐夫,照你这样讲,这奉营还是个好地方了。” 尚汐就服钱老板这张嘴,好的能说成坏的,坏的能说成好的,她过去怎么没看出他有这样的口才呢。 钱老板说:“我看奉营那个地方不错。” 一边的沧满拿起一个青苹果咔嚓啃了一口,“鸟都不去拉屎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就那穷乡僻壤,如何治理呀,这侯爷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钱老板说沧满:“我说话的时候,你别打断我,我这牙疼的不行。” 看着钱老板用一根手指按着自己的腮帮子,尚汐问:“姐夫,你这牙怎么了,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钱老板说:“你姐姐每日对我爱搭不理,怪我给灼阳公主出馊主意了。” 尚汐对万百钱说:“姐姐,这事也不怪姐夫,这灼阳公主就是爱作的性格,即使没有钱老板的一番点拨,她也会惹出别的祸端来,反正惹出什么,后果都得小叔承担,谁让小叔被他盯上了呢。” 万百钱说:“你们见到小叔可好。” 尚汐说:“我没见到,程风见了一面。” 程风说:“小叔,心平气和地赶往奉营了,让你们不用挂记。” 万百钱说:“过些日子我打算去趟奉营,看看小叔。” 尚汐说:“姐姐,你去的时候,回来把我儿子捎回来。” 尚汐想说的是,要去你早点去。 万百钱说:“我也想程攸宁了,过几日等小叔安顿好,我给小叔去一封信,问问那边的情况我就去。” 钱老板说:“对对,看看那边缺什么,给小叔一并带过去。” 沧满说:“他一个侯爷,去干太守的活,那地方再穷侯爷也不至于东西短缺,我就怀疑他能不能干好太守的活。” 钱老板说:“以小叔之能力,你有什么顾虑呢?” 沧满说:“他每天进宫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太守的活能比当侯爷轻松吗?他肯定烦了就不想干了,回汴京又回不来,多难受。” 钱老板看了看万百钱的脸,万百钱的脸看着无波无澜的,时则透露着对钱老板的不满。 钱老板说:“百钱,你就不要再怪我了,我一定替小叔排忧解难。” 万百钱说:“光说不行,你得给小叔找个能人才是。” 钱老板说:“放心,这事情你就交给我,保证把事情办好,等你出门赶往奉营的时候,我让能人跟着你一起去奉营。” 钱老板这态度让万百钱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这时玉华高高兴兴地拎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呦,玉华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钱老板钱夫人,你们都来了呀。” “买什么好东西了?” 玉华说:“小米,鸡蛋,糖饴,还有几块花布。” 钱老板说:“呦,你这是要去看月子里面的人吧。” 玉华笑着说:“出满月了。” 钱老板说:“谁生小孩了,男孩女孩?” 玉华说:“芙蓉,你们还不知道吧?” “芙蓉?” “嗯,要不是我拦着,这芙蓉刚才都抱着孩子来看尚汐了,你们就能见到她和小孩了。” 沧满手里的苹果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呆愣愣地说:“谁的孩子呀?” 玉华说:“猥琐男的。” 沧满说:“谁是猥琐男?” 玉华说:“就是芙蓉家附近有一个猥琐男,那人才不是东西呢,盯上芙蓉以后把芙蓉给糟蹋了,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还不负责,你们说多可气。” 沧满一听脸更黑了,他拎起手里的剑就往外走。 钱老板说:“你去哪里?” 沧满说:“我去杀了那个猥琐男,替芙蓉出气。” 钱老板说:“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伸什么头。” 沧满说:“我也不能看着芙蓉被欺负呀。” 玉华说:“沧满说的对,程风见过那个人,长的可猥琐了,程风今天就要找人去找这个猥琐男算账,替芙蓉出气,这亏不能让芙蓉就这么吃了。” 沧满转头看向程风说:“这人在哪里,我去找他。” 钱老板说:“你要造反是不是,要挨鞭子是不是,滚回来给我坐下,这事你不要插手。” 沧满气呼呼地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玉华看看尚汐说:“什么情况呀,咋还不帮芙蓉呢。” 钱老板说:“这事程风出面办更好。” 玉华说:“当时喝芙蓉骨头汤的可是沧满呀,程风可是一口都没喝到呀,按理说,沧满和芙蓉的关系可比程风近多了,他们也是最先认识的,这芙蓉现在还时不时问起那个男扮女装的满满的下落呢,人家把你当朋友,你总不能把她当路人呀。” 沧满听到这里刷地又站了起来。 “坐下。” 哐当,沧满又坐下了。 沧满说:“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和我说。” 玉华说:“说了呀,关于这事我还给尚汐写了鸡毛信了呢,但是这事总不能跟你一个大男人说吧,你和芙蓉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诶,沧满你咋这么气愤呢?” 沧满的脸色更难看了。 第568章 芙蓉的孩子 这时万百钱问玉华:“孩子多大了?” 玉华说:“刚满月,是个男孩,可好了。”从玉华说话的口气,再到玉华说话的表情都能看出玉华是真心在夸芙蓉家的孩子好。 沧满可就心里难受了,他没好气地说:“一个猥琐男的野杂种能好到哪里去,扔了算了。” 玉华紧忙说:“你可别当着芙蓉的面说呀,这得把芙蓉气死,芙蓉可以喜欢她儿子了,每天悉心照顾,全部的心力都用在孩子的身上了,产婆想帮她把孩子送人,她死活没答应。” 万百钱说:“是芙蓉想找这名男子算账吗?” 玉华说:“没有,芙蓉可从来没有说要找这人算账的话,是我和尚汐寻思还是把这人找出来好,总不能便宜了这男子吧?” 万百钱说:“这芙蓉都没想找此人算账,你们把人找出来会不会弄巧成拙呀?” 玉华说:“那怎么会呢,这芙蓉被他害的多惨呀,这都多少个月了,芙蓉时常偷偷的哭,心情一直不好,藏都藏不住,每日都愁眉苦脸的,也很少出门,主要还是怕别人指指点点, 我想,这猥琐男若是人不坏就让芙蓉跟他对付过,总比孤儿寡母的强,这家里还得有个……” 突然沧满用力一拍桌子怒斥一声:“不行。” 玉华被吓到一哆嗦,她摸着自己被吓的砰砰直跳的胸口非常不理解地看着沧满,“你吓死我了,你疯了呀,抽什么疯,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跟着瞎激动什么呀,我告诉你,你别把尚汐的桌子给拍碎了,那可都是红松木的,尚汐可喜欢了。” 沧满恶狠狠地说:“别让我知道这猥琐男是谁,否则我一定刮了他。” 玉华说:“沧满,你果然仗义,芙蓉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一件幸事,你要是肯为芙蓉出头,这事情可就好办了。” 尚汐可就没看明白了,这沧满生气是仗义,这钱老板的气不顺又是因为什么呢,印象里,钱老板和芙蓉见过几次面,虽然没说上什么话,但是也不至于阻拦沧满芙蓉的事情呀,钱老板怎么说也是个通情理的人呀。 尚汐一转话题就聊起了别的,钱老板不想管闲事那就让程风管,一个猥琐男而已。 尚汐为人热情,让吴姐给大家安排午饭。 沧满一有机会就偷偷找到程风,“唉,糟蹋芙蓉的那个猥琐男是谁呀?” 程风说:“我只见了一面还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长什么样?” 程风回忆了一下说:“比你矮半头,人很瘦,脸挺白,眼睛很小。” “就这些特征?” 程风说:“就这些我还不敢保证说的对不对呢。” 沧满一摸自己的后脖颈子说:“那我上哪里抓人去呀?” 程风说:“你去问芙蓉吧,芙蓉肯定知道是谁糟蹋了她,她肯定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沧满点点头说:“对,我应该找她问了清楚,真是岂有此理,什么人他都敢碰,我饶不了他。” 看着脾气暴躁的沧满,程风觉得这人没救了,平时脑子里面的花花东西可多了,反应也快的很,现在脑子里面只有一根筋,转都不转一下。 尚汐真正去看芙蓉已经是下午,钱老板他们在家里用过午饭以后她才跟着玉华一道去的。 玉华响亮地喊了一声:“芙蓉,你看谁来了?” “尚汐。” 芙蓉正看着孩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同时也是在等尚汐,她知道尚汐今天一定会来看她和孩子。 看见大门外站着的尚汐,芙蓉赶紧跑去开门。 芙蓉双手同时拉住尚汐的手,关切地打量尚汐一番,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你可让我们好生惦记。” 尚汐安慰芙蓉说:“有惊无险,都过去了,让大家挂心了。” 芙蓉说:“汴京不许再去了。” 尚汐说:“铁定是不去了,我去了那里就没好过,只有这南城的水养我。” 玉华对他们两说:“你们找地方坐下说,别堵门口。”玉华的手里还拎着东西呢。 芙蓉笑着擦了一把眼泪说:“到院子里坐下说。” 尚汐说:“你儿子呢?” 芙蓉说:“就在那里晒太阳呢。” 尚汐顺着芙蓉指的方向一看,院子里面放着一个四方桌子,桌子的边上放着两把椅子,两把椅子上面放着一个竹子做的小孩睡篮。 尚汐说走过去一看,小孩正在熟睡,一双薄薄的眼皮接近透明,皮肤白皙到吹弹可破,嘟着的小嘴还动一下,襁褓里面隐约露出的头发也甚是可爱。 尚汐说:“这孩子长的真够俊的,随了芙蓉了,好福气。”尚汐掏出一把长命锁放在了孩子睡篮的一角,据说这是保平安的。 手脚麻利的玉华则是已经把尚汐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屋子里面,随后又在厨房里面端了壶水出来,已经给几个人都倒上了,她美滋滋地看着睡篮里面的孩子说:“我也说这孩子长的俊,随了芙蓉了,来坐下喝水。” 几个人坐下以后,尚汐说:“这孩子就放在这里睡觉行吗?我记得我家程攸宁睡觉的时候都是在屋子里面。” 玉华笑着说:“你都不记得了吧,程攸宁出生的时候是冬天,是冷天。” 尚汐想想可不是吗,他那时候还天天去上城里摆地摊卖冰棍呢。 尚汐笑着说:“还真是,那个冬天可冷了,玉华,攸宁能长这么大,全杖你照顾了。” 玉华的嘴一撇,“我都想程攸宁了,你也不把人带回来让我看看,估计又长高了,我给他做的那些衣服估计又能穿了,肯定小了,看来我还得重新做。 尚汐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了,不让你挨累做衣服鞋子,你不听我的。” 玉华说:“你就知道出去买,买的东西能有我做的好吗?” 尚汐非常坚定地说:“有。” 玉华瞪了尚汐一眼说:“你个没良心的,程攸宁从小就穿我做的衣服,你也没说什么,现在倒嫌我做的不好了。” “我是怕你挨累,我心疼你,不过你做的衣服也不浪费,把程攸宁没穿过的新衣服给芙蓉家的孩子留着,都是你一针一线缝的,扔了多可惜。” 第569章 你是如此的堕落 玉华说:“程攸宁长的太大了,这孩子若是能穿上,那还得好些年呢。” 芙蓉说:“要是程攸宁穿过的旧衣服还没扔,能送我几件吗?我也不嫌弃,我带孩子没时间给他做衣服。” 尚汐问玉华:“程攸宁的小衣服都在吗?是不是都扔了?” 玉华说:“那能随便扔吗,都在呢,我看芙蓉给孩子准备的这些东西给都是好的,怕芙蓉嫌弃旧衣服我就没给她拿。” 芙蓉说:“那嫌弃什么,给我拿来我可省事了,省出时间我还能做家务什么的,玉华也轻快轻快,省着帮我做针线活了。” 这芙蓉有钱,过去她是醉凤阁里面是头牌,凭借弹琴唱曲,多年来积攒了不少财富,守着那些珠宝,她也能过完这一生,虽然在用度上比过去节俭很多,但是也从来没缩衣节食过度苛待自己,这小孩用的东西她更舍得,比她自己用的还要好。 玉华说:“这几天我就把程攸宁的衣服找出来,给你送来。” 芙蓉感激地说:“真是太好了,这半年多,全杖玉华帮衬,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活。” 玉华说:“这话你就不要天天挂在嘴上,我不是清闲吗,搭把手的事。” 芙蓉要留尚汐吃饭,她自然不能留下,这芙蓉照看孩子都够辛苦的了,她怎么能留下吃饭。 到了晚上,天上点点繁星漆黑一片,就在四下宁静无人的时候。 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人影从芙蓉家的墙外翻到了墙里,动作十分地矫健敏捷,眨眼之间这人就来到了房屋的门口。 他伸手轻拉了一下房门,门已经反锁,但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于是他伸手拔出了匕首。 此时的芙蓉正躺在床上看着孩子睡觉,画面十分地温馨。 芙蓉家的门闩就是一根木棍插在门内,把门关的死死的,一把匕首通过门缝一点点的移动木棍,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木棍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芙蓉才有了反应,随后是轻轻“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芙蓉侧侧头,心想自己难道没锁门吗,今天外面的风有这么大吗,她起身穿鞋下地,准备去查看一下门闩是否插好。 刚走到房间的门口,这道门就被人拉开了,芙蓉吓的慌忙后退两步,哆哆嗦嗦地说:“谁?” 沧满气呼呼地说:“我。”口气可横了。 好久没见这个人了,芙蓉早就不盼着沧满还能来她这里了,这突然一出现,她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你怎么来了?” 沧满没好气地说:“你还要问我,你这孩子都生了,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芙蓉心里一紧,心里的心酸苦楚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哽咽着说:“你都知道了?” 沧满说:“这事能瞒住吗?” 芙蓉的眼泪劈里啪啦地往下掉,委屈巴拉地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扭头对着孩子抽泣了起来,给沧满一个她啜泣抽噎的背影。 沧满见她这样心里更烦躁,他不耐烦地说:“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孩子的爹呢?那人在哪里?我要找他算账给你出气。” 感觉终于熬到头的芙蓉突然不哭了,她哭不下去了,她感觉她想的和沧满说的不是一回事。 她把头又扭了回来,看着一脸要找人寻仇的沧满说:“你要找谁算账?” 沧满说:“糟蹋你的那个男子呀,咱俩好一回,我还能见你被别人欺负了骂,我要是袖手旁观,那沧满还是个人吗。” 这话被沧满说的既豪气又仗义。 芙蓉瞪着眼睛,被沧满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沧满说:“这人到底在哪里呢?” 芙蓉一字顿地说:“我!不!知!道!” 沧满说:“你告诉我这人长什么样就行,有个模子我就能把这人给你找出来。” “不!知!道!” 沧满也急了,“你这孩子都给人家生了,你竟然说不知道那男的长什么样,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呢。” 芙蓉说:“知道我也不告诉你这人是谁。” “这个时候你还包庇他,你是不是缺心眼。” 芙蓉喊了一嗓子:“我愿意包庇他,你给我滚。” 沧满的声音也不小,“我是来帮你的,你什么态度呀?” 这时受到惊吓的小孩嘎地一声哭了起来,芙蓉转身赶紧去看孩子。 孩子的哭声急促,有点越哭越急的意思,沧满一听太闹心了,一生气转身走了。 芙蓉刚把孩子抱在怀里,就听见咣当一声摔门的声音,她也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她现在都不怨沧满了,她只怨自己。 沧满的一举一动全都掌握在钱老板的手里,第二日,他见沧满早上起来就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他便放下了心。 但是沧满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他这天晚上又去了芙蓉的家里,芙蓉为了防他,把门闩上插了两根木头棍子,但是这也难不倒沧满,他拔出身上的大刀,嘿嘿,两根木棍都被他一点点地挪走了。 芙蓉坐在床上抱着孩子喂奶,她一侧身子避开了沧满的视线,她冷言冷语地说:“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沧满见芙蓉这出他脾气更大,本来是打探猥琐男底细的,他见芙蓉只顾着照顾孩子,他非常的不爽,说话也难听了起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怎么你这屋子里面还藏了别人呀。” 芙蓉说:“我藏不藏人是我的自由,碍你什么事了?” 沧满说:“怎么就不碍我事了,我这才走几天呀,你这孩子都生了。” 芙蓉气的咬了咬嘴唇。 “呵,还几天?你走八九个月好不好,我即使嫁人都不为过。” 沧满说:“堕落,你是如此的堕落,我这才走几个月你就惦记要嫁人了,你当我是摆设吗?” 芙蓉把孩子放在床上,随手给盖上了一点小被子,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站起身指着门说:“你给我出去。” 沧满气的眼睛跟牛眼一样,芙蓉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跟他说话了,“你敢撵我?” 第570章 小杂种 芙蓉说:“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你以后也别来了。” 沧满说:“自从你生了这个小杂种,你对我是一点不客气,你这心里是一点我都没有呀。” 芙蓉一听,气的浑身颤抖,她冲到沧满的跟前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外推沧满,“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沧满未后退一步,非但如此,他还动起手来。 “给猥琐男生个孩子,你就对我都变心了,老子今天非得收拾你不可。” 就在两个人撕扯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了玉华的声音。 “芙蓉,睡了吗?” 沧满的手还搂着芙蓉的腰,芙蓉使劲挣扎,沧满就是不松手。 “快松手,玉华来了。” 这时玉华又喊了一声:“芙蓉,睡了吗?” “快松手呀,玉华该着急了。” 沧满说:“她急随她急去,我还着急呢。” 芙蓉说:“快松手,玉华这么晚来肯定是有事。” 沧满说:“她这人脑子都不好,她能有什么事情,不用管她,一会她就回家了。” “芙蓉,睡了吗?没睡出来给我开个门。” 芙蓉急的身上都冒汗了,她用手不停地捶打沧满的肩膀,他捶急了,沧满拉着她直接把屋子里面的蜡烛给吹了。 芙蓉说:“你虎呀,你这不是害我吗?人家敲门我熄灯,这要是多心的人会以为我不欢迎她呢。” 沧满说:“她就没有心。” 扛着一个大包的玉华在门口张望,“芙蓉,你咋把灯给熄了呢?” 沧满说:“你看看我说什么了,这玉华也太实在了,一点眼色都看不出来。” 芙蓉赶紧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芙蓉伸手又把蜡烛给点燃了,她对沧满说:“你去旁边那屋躲着,等玉华一进屋,你就赶紧找机会离开。 沧满气哼哼地真就去了其他的房间。 芙蓉跑着去给玉华开门。 玉华说:“咋才来,是不是睡着了?” 芙蓉说:“打了个盹,拿的是什么呀?” 玉华说:“你别占手了,程攸宁的旧衣服。” “这么多?” 玉华说:“这才哪到哪呀,还有好几包呢,这包我今天放在外面晒了一天了,晚上叠了叠给你扛来了,没耽误你睡觉吧?” 芙蓉说:“不耽误,我睡觉的时间早就乱了。” 玉华把衣服往屋子里面的桌子上一放,“我就知道你没睡,唉,你刚才怎么把蜡烛给熄灭了?” 芙蓉说:“我起来急了,把烛台碰倒了。” 玉华没做他想,她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小孩,睡的很香。 玉华回身看见衣衫不整的芙蓉说:“你刚才给孩子喂奶了?” “啊,对。”芙蓉的脸瞬间火烧火燎的,她哪里能说是和沧满撕扯的,幸好这是晚上,烛光看不清她的脸是红还是白,她急匆匆地整理几下自己的衣服。 玉华把扛来的包打开,她拿起两件小衣服说:“芙蓉你看,这是我做的,这是尚汐花钱买的,你看看我做的差吗?” 芙蓉认真地看了看说:“一点都不差。” 玉华说:“这布我都是挑好的买的,你再看这件……” 沧满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这玉华还没走,他听这意思,玉华是一时半会儿都走不出去了,他只好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开门离开了。 玉华说:“唉?你刚才没关门吗?” 芙蓉说:“我家的门不行了,明天我得找人修一修,再换个锁。” 玉华数:“明天我让我二弟庆广给你修。” 芙蓉说:“你跟庆广说,给我换一把好点的锁,花多少钱都行。” 第二天玉华果然把这事当大事给办了。 陈庆广看了看芙蓉的门说:“门没什么问题,我给你换个门闩把,于是陈庆广把笨重的木头门闩换了一个铁杆的小门闩。” 芙蓉说:“这能防住人吗?” 陈庆广说:“能,普通的贼都进不来。” 芙蓉说:“那什么样的贼能进来?” 陈庆广说:“你家遭贼了?” 芙蓉赶忙笑呵呵地说:“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陈庆广说:“汪洋大盗肯定防不住。” 陈庆广又说:“你也不用担心,汪洋大盗肯定不入咱们这一片,这一片都是小毛贼,这个防小毛贼不成问题。” 芙蓉这才松口气,她想这回妥了,有这个门闩,沧满就不能来骚扰她了。 她是低估了沧满,这晚,沧满照样进来了。 “你咋还把门锁换了呢?”喜欢寻花问柳的沧满昨天没得逞今天又跑来了。 芙蓉气整个人都发抖,“你怎么又来了?” 沧满说:“你就别费劲换锁了,你换什么我想进来都难不倒我。” 沧满把剑往桌子上一扔,开始解自己衣服。 “你要干什么?” 沧满说:“这还用问吗,我找你能做什么,这不是心知肚明的事吗?” 芙蓉说:“你别在我这里耍无赖,你要是这样我可喊人了。” 沧满说:“你爱喊谁喊谁,我不在乎,最好把那个猥琐男喊来,老子直接刮了他。” “流氓。” “流氓就流氓,你愿意骂就骂吧。”沧满耍起混,一般人拦不住。 不管芙蓉如何躲闪,最终还是被沧满按倒在床上,床猛烈地晃荡了一下,芙蓉骂沧满:“你是疯了吗,碰到孩子怎么办。” 话音未落,孩子嘎地一声哭了起来。 沧满气的双眼冒火,“妈的,吵死了。” 芙蓉推开他,伸手去拍哇哇大叫的小孩。 沧满又骂了一句:“小杂种,老子早晚把你送走。” 芙蓉看了一眼沧满,“你说什么?” 沧满说:“赶快把孩子送人,别耽误老子的事儿。” 芙蓉抱着枕头就拼了命一样往沧满的身上砸去,她气沧满怎么能说出这样的狠话,她从来就没有这样和沧满生过气,她有打死沧满的冲动。 但是沧满这强健的身体,这几下对沧满根本造不成伤害,但是沧满脾气臭,这孩子的哭声能让沧满烦的要死了,芙蓉这又对他拳脚相加,沧满不是能受气的人,于是他气哼哼地下地抓起衣服往自己的身上胡乱地穿,“老子在你这受这气呢?” 第571章 喂马的老李 穿好衣服,沧满就拎着自己的剑走人了。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生气。 过个两天芙蓉以为她和沧满这事情已经算是了断了,估计这人不能来了。 哪曾想沧满又出狠招,这次相当于要了芙蓉的命呀。 这日清晨,沧满趁着芙蓉去厨房生火做饭的时候,他偷偷潜入了芙蓉的家里,然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孩,他先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小杂种。” 他侧耳听一下身后没有声音,于是就把孩子抱了起来,在芙蓉毫无察觉的时候,他抱着孩子闪电般翻出了院子。 就这样沧满把孩子抱走了。 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一条街还没走到头这孩子就醒了,孩子嘎嘎嘎的哭,沧满赶忙用手把孩子的嘴给捂上了,他就烦这哭声。 这时一个老婆婆正好出来倒灶灰,看见沧满这副模样便笑了起来。 “没带过孩子吧?孩子应该是饿了。” 沧满脚步没有停,理都没理这位老婆婆,他迈着大步把老婆婆甩在身后,还气哼哼地说了一句:“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跟猪一样,你饿,我还饿呢。” 沧满在心里想,我今天非饿饿他不可,让他一叫就有奶吃。 孩子越哭越厉害,他本来想给小孩找个好人家,但是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手里抱个孩子走街串巷的像什么样子。 于是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对南城的地形熟悉的很,离这里不远有一条河,他直接把孩子扔在了小河边,他不打算管了,他要让这小杂种自生自灭。 他走出去上百米还能听见孩子哭的哭声,哭的挺厉害的,他往四下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早了点,要想这里有人,那得到中午水暖的时候才会有一群妇人在这里洗衣服。 此时两条野狗出现,这都已经开始围着孩子转了,一只狗在小孩的脸上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小孩的脸。 沧满意见狗离孩子那么近,心想,这孩子可别让狗吃了,好歹是一条命,于是他又跑回去把孩子抱了起来,苦累的小孩又不哭了,他一看是这样,他直接把孩子偷偷摸摸抱回钱老板的府上。 府上有个喂马的老李,人都六十多了,和老伴一直没有孩子,老伴也住在府里面做零工。 沧满把孩子往草料车上一扔,“给你了。” 车上是一捆捆的青草。 老李说:“什么呀?” 沧满说:“小孩,你养着,以后让他给你养老。” 老李正在喂马,一听是孩子,他就把手里的草扔进了马槽子里面,然后上前一看,还真是个孩子,孩子的小嘴还一动一动的。 “沧满,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沧满说:“弃婴。” “你捡的的。” 沧满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说:“对,我捡的。” 老李看着小孩说:“沧满,这孩子几个月呀?咋这么小呢?还吃奶呢吧。” 沧满说:“出满月没多久。” “那我们老两口能养活吗?\" 沧满说:“他没病没灾的,怎么养不活,这孩子比这马都好养。” 老李已经有心思收养这孩子了,一是她无儿无女,二是这小娃娃肉嘟嘟的着实可爱,他说:“那我上哪里给孩子弄奶水去呢,我得给孩子请个奶娘才是。” 老李这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奶娘的事情了。 沧满说:“请什么奶娘,这孩子就得贱养,贱养的孩子才结实。” 沧满和像跟这孩子有仇,他见不得这孩子好。 老李伸手碰碰孩子的小脸,软乎乎的,他心生怜悯,“这点的小娃娃不喝奶也活不成呀?” 沧满说:“给他买只羊给他喝羊奶。” 沧满是一肚子的馊主意。 老李一想,这是个办法好,孩子饿不着,还省个请奶娘的钱。 “沧满,这孩子的父母不能来要孩子吧?” “一个小野杂……一个小野孩,谁要呀,记住了,要也不给,这里是钱府,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这里要人,打他丫的满地找牙。” 沧满的表情跟着他的口气变来变去的,一副谁也不能招惹他样子,就这个样子才让老李吃了定心丸,只要这孩子没人往回要他就踏实了。 老李心花怒放,一颗老心一下年轻了二十岁,笑的嘴角都合不拢了,他也不喂马了,活也不干了,他去找他们家老婆子去。 芙蓉这头可就不太好了。 芙蓉这人伺候孩子仔细,时不时的就会进屋看上一眼孩子醒没醒。 当她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慌了,她在屋子四处的找,别的房间也被她慌忙地找了一遍,其实那么小的孩子不会走不会爬,肯定离不开床上。 她慌了神,六神无主地四处地唤着孩子。 院里院外地找着,此时她已经意识到孩子已经被人给偷走了。 她只能拼命地拍打隔壁玉华家的大门,求助玉华帮她一起找孩子,别看这是大清早,玉华已经去尚汐家,玉华的家里早就没有了人。 她只能靠自己寻找,因为着急她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逢人就问,逢人就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孩子。 所有人都表示没看见,甚至还有人直接躲着她走了,毕竟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在街上四处抓人会让人觉得她脑子不太好。 她翻街倒巷的找,最后发现一个人根本无用,于是她跑去了尚汐的家里求助。 尚汐正和家里的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面嗑着瓜子说着小话。 突然大门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打:“尚汐,玉华。” 声音很急。 “尚汐,玉华,开开门,开开门。” 一声接着一声。 玉华紧张地说:“谁呀?这么急,怎么听着像芙蓉呢。”就这么一段路的距离,尚汐家的大门都要被芙蓉拍碎了,那急切的呼唤声还有那不间断的叩门声让人听了心慌慌的,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大家都听出来是芙蓉的声音了,只是都带着几分的不敢确信。 几个人都小跑着去门口,玉华紧张地说:“这是发生什么要紧的问题了?” 第572章 家里什么时候填了羊? 尚汐哪里知道呀,她听这叩门声也慌了一批,这得是多要紧的事情呀。 玉华说:“来了来了。” 听见玉华的声音,芙蓉一边哭一边踮着脚巴望,见到人以后,不等大家询问她,她就泣不成声地说:“孩子不见了。” 一听这几个字,尚汐也心里翻了个个,“你得孩子不见了?” 对于一个母亲来讲,这就是晴天霹雳,尚汐经历过芙蓉这种失去的痛苦,她懂,她能切身地体会到这里面的无助与绝望。 “我早上做饭的时候发现孩子不见了。” 玉华说:“那这离早上可好一会了?” 芙蓉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她死死地抓着尚汐和玉华的手腕。 芙蓉焦急地点着头说:“我都找好久了,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呜呜呜……” 尚汐说:“你先别急,现在只能找了。” “快去叫程风,咱们一起去找。” 芙蓉这么大的敲门声,早就惊动了程风,人已经闻声出来了。 “怎么了?” 尚汐说:“芙蓉的孩子丢了,我们赶快去帮忙找找。” 程风说:“在哪里丢的?” 芙蓉说:“在家里丢的。” 尚汐说:“那就得围绕着她家里找了。” 于是大家急匆匆地赶去了芙蓉的家。 “你有挨家挨户的打听吗?” 她瘫坐在椅子上,跟傻了一样,“问过了,都没看见。” 程风说:“会不会是熟人所为。” 玉华说:“芙蓉都不接触人,她见的最多的就是我。“ 程风看了看屋子里面说:“家里来没来过别的人?” 玉华说:“就我天天来。” 尚汐说:“还是得出去打听,肯定有目击者。”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家终于找到了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说:“我大清早出来倒灰,看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长什么样?” 老婆婆说:“高高大大的,人挺精神的,不过这人不会带孩子,那孩子一哭他就把嘴给捂上了,我说是孩子饿了,他理都不理我,就那样捂着孩子的嘴,我怕他让孩子憋了气再把孩子给捂死……” 老婆婆的话还没说完芙蓉就腿一软跌跪在了地上,她的眼泪已经接近干涸,她担心孩子会被这样给捂死。 程风说:“老婆婆,您继续说。” 老婆婆说:“我也就知道这么多,那人挺凶的,腰上挂着一把长剑,我害怕就没在敢跟他言语,他往那个方向去了,最后往右边拐去了,我担心他怀里的小娃娃,所以多看了两眼。” 芙蓉听到这里就从地上跑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老婆婆说的那个方向跑去,没跑多远就因为腿上无力趴在了地上。 大家把她扶了起来。 程风说:“这样盲目的去找根本找不到孩子。” 尚汐说:“那你说说怎么找能快上一些。” 程风说:“身上佩戴长剑的肯定不是毛贼,毛贼偷钱也不偷孩子,这人应该是芙蓉的熟人。” 玉华说:“会不会是猥琐男来抢孩子了?” 芙蓉突然说:“是沧满,一定是沧满那个混蛋干的。” “怎么会是沧满,搞错了吧。” “就是,沧满抱你孩子干什么?” 芙蓉哭着说:“就是他,前两天他说过让我把孩子送走这句话,怎么办?他人在哪里?” 程风说:“要是沧满抱走了,你就不用着急了。”程风一听那老婆婆的形容他就觉得是沧满,那目中无人又捂孩子的嘴的事情,沧满都能干出来。 芙蓉说:“不行,我得去找他,他能把孩子给弄死。” 玉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沧满把孩子抱走。 “他什么时候去的你家,我怎么不知道呢,他去你家做什么呀?”玉华一堆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芙蓉则是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沧满抱走的。 “就是沧满,我敢肯定是他,他看不上我儿子,你们快带我去找他吧。” 总算捋出了一条方向,尚汐情愿相信这孩子是沧满抱走的,这样寻回来的机会就大了,至于沧满和芙蓉之间的恩怨她没倒出脑子去想,寻人要紧。 这人就只能去钱老板的家里去找了。 钱老板和万百钱早上出门办事,这会刚进院子,看见一个下人在门口扫地。 这宅院里面的地每日都扫,哪里脏了就扫哪里,扫地这个稀疏平常的事情按理说不能引起钱老板的注意,不过今日有些不同,钱老板看着那一地的羊粪蛋说:“陈姐,家里什么时候填了羊?” 扫地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人称陈姐,她笑呵呵对钱老板和万百钱说:“刚填的。” 钱老板一听有意思,“陈姐,怎么想起买羊了,谁的主意?” 陈姐手里的扫把早就停了下来,今天就是钱老板不问他,她也要主动说,不说都不行呢。 “老李的主意。” “喂马的老李?” 陈姐笑着说:“就是他,老爷和夫人还不知道呢吧,老李当爹了。” 从陈姐的眼神和口气里面都能看出他是替老李老两口高兴。 “当爹了?老李已经六十了吧?孙妈也没比他小两岁吧?” 万百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五十多岁的人难道有了身孕。 “孙妈有身孕了?” 陈姐一摆手说:“老爷和夫人想哪里去了,这孩子是抱来的。” “抱来的?” “嗯,白白胖胖的可好了,老爷和夫人可以去看看。” 这府上从来就没小孩,这一听说有小孩,这钱老板肯定是按耐不住的,“我去看看,夫人随我一同前去吧。” 万百钱也迈开了大步子,她也想看看,陈姐跟在一边,万百钱说:“这填个孩子跟羊有什么关系,是有什么讲究吗?” 陈姐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夫人,什么讲究也没有,这羊是给孩子用来喝奶的。” 钱老板说:“孩子很小吗?” 陈姐说:“刚满月,长的那叫一个好。” “男孩女孩呀?” “男孩,老李以后就指着这孩子给他养老了。” 钱老板笑了笑,“老李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第573章 沧满,你还我孩子 钱老板来到下人住的院子里面,这里今天聚集了不少的下人。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我说我这回来怎么没见到什么人呢,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呢,老李呢?” “老爷,夫人。” 老李正在院子里面,手里端着个碗,身边是他的老婆子,怀里抱个小娃娃。 钱老板说:“看看,人逢喜事精神爽呀,看老李都年轻了好几岁。” 钱老板拱起手说:“恭喜恭喜,恭喜老李喜当爹。”随手从身上取下了一个物件交到了老李的手上。 “老爷,太贵重了。”老李果然精神抖擞,面色红润。 钱老板推了一下老李的手说:“收下。” 老李这才收下。 孙妈抱着孩子给钱老板和万百钱看。 钱老板上前一看,“呦,虎头虎脑的,老李孙妈,你们好福气呀。” 孙妈看着怀里的小娃娃是一脸的慈爱,“这都要感谢沧满,若不是沧满给我们抱来个孩子,我们老老两口百年以后也不会有人给我们送终。” 钱老板一听:“这和沧满有什么关系,沧满从哪里给你们抱回来的孩子。” 老李说:“抱来的呀,沧满说这孩子是弃婴。” 老李此时高兴的很,他的碗往孙妈的手边送了送,孙妈用小勺一点一点地给孩子喂奶,小孩不哭不闹,孙妈是喂一勺他吃一勺。 钱老板怎么想这事情都不对劲,蹊跷的很,早上叫沧满跟着他出去办事,他非说自己伤寒起不来床了,这是背着自己去哪里给老李弄回来的孩子呀。 钱老板对身边没什么反应的冬柯说:“去把沧满给我叫来。” 沧满正心情不错的躺在床上往自己的嘴里扔豆子吃呢,他翘起的二郎腿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晃着,悠闲自在的很。 冬柯用剑柄轻轻敲了两下他的窗户框子。 “老板回来啦?” 冬柯说:“别装病了,老板叫你呢。” “说什么事了吗?” 冬柯说:“没说。” “闷葫芦,你肯定知道老板找我什么事?”沧满拎着鞋大剌剌地从窗户跨了出来,然后倚着墙开始一只一只地穿鞋,“你分析分析,老板找我什么事?” 冬柯说:“你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沧满非常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干,我就装个病。” 冬柯说:“那走吧。” “你这方向不对呀,这也不是去找老板呀?” 冬柯说:“老板就在前面呢。” 沧满突然停住了脚步,“什么事呀?” 冬柯说:“你这一早上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沧满一扭头说:“你就说我没在家,出门了。” 冬柯按住他的肩膀说:“赶快走吧,你说清楚不就行了。” 冬柯到了把人给带去了。 老李和孙妈见到沧满跟恩人一样,“沧满来了呀。” 心虚的沧满:“嘿嘿嘿,你们都在呀。” 钱老板说:“沧满过来。” 起初沧满不想往人群里面走,他觉得钱老板把他叫到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好事。 他往前迈了两小步,然后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我这头可疼了,老板你找我什么是事情呀?若没什么事,我可回床上躺着去了。” 老李笑呵呵地说:“老爷想知道你送给我的小娃娃是从哪里来的。” “我都说过了,弃婴,无父无母,人家不要了。”沧满的嘴是真硬,说出的话也理直气壮,就他的这个态度,老李才相信这孩子是弃婴的。 钱老板一看沧满就知道这人是在说谎,沧满的谎话逃不过钱老板的法眼。 “从哪里抱来的?” “嗯,大马路上捡来的,对,大马路上捡来的。”再说一会沧满自己都相信自己的谎话是真的了。 钱老板说:“你给我说实话,不是让你给我编故事,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有声音传来,“老爷,程风少爷和夫人来了。” 钱老板说:“让他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说话间这人已经到眼前了。 钱老板强挤出一抹笑说:“呦,咋这么多人。” 沧满一看人群里面竟然有肿着眼睛的芙蓉,他滋溜往里跑了两步,躲在了钱老板的身后。 “沧满,你还我孩子。”芙蓉一副要找沧满玩命的架势。 沧满把头探出钱老板的肩膀说:“谁动你孩子了?” 玉华来眼尖劲了,她扫了一眼说:“那不就是芙蓉的孩子吗?” 芙蓉和玉华都跑过去要孩子,老李和孙妈赶快把孩子掩护起来,不让别人碰到,老李还说:“这是我儿子。” 芙蓉说:“这是我儿子,还给我。” 老李说:“你肯定是搞错了,这孩子是弃婴,是沧满从大马路上捡到的,不信你们问沧满。” 玉华说:“这孩子分明就是芙蓉的呀。” 但是老李和孙妈这老两口说什么不让她们碰孩子,认定沧满没有骗他们,对于眼前的外人,他们自然是相信沧满。 芙蓉气的跑过去找沧满算账,“沧满你个王八蛋,你还给我儿子。” 沧满拿钱老板当当键盘,钱老板顶着一张臭脸被他晃来晃去的,“孩子是我在马路上捡来的,不是你儿子,你找儿子去别的地方找去,别在钱府里面弄闹事,不然我可喊人把你轰出去。” 钱老板气的直咬牙,“松开我。” “今天就是有人要了我的命,我也得把我的儿子抱回去,”这时候的芙蓉也不是好惹的,芙蓉伸手发了疯一样朝着沧满招呼,没打到沧满两下,倒是给钱老板打了好几下。 钱老板抓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用力一掀,“沧满你给我松手。” 沧满赶紧跑到万百钱的身后,“姐,你保护我。” 万百钱现在还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这显然是沧满把人家芙蓉的孩子抱回来送给老李了,别说芙蓉要揍他了,揍死他都不过分。 钱老板气的不行,“你放开百钱。” 沧满说:“这母夜叉要打我,你没看见吗。” 眼看芙蓉这一巴掌就糊在了万百钱的身上,万百钱伸出手臂把芙蓉挡在了一臂之外,“你们都住手。” 第574章 就这胎记我屁股上还有一块呢 芙蓉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沧满还在万百钱的后面,手还搭在万百钱的肩膀上,看着哭哭啼啼的芙蓉,沧满说:“别在这里装可怜,赶快给离开这里。” “把孩子还给我,我马上离开。” 沧满说:“哪里写着这孩子是你的了,你喊他一声,你看他答应你吗?” 这话说的多可气。 玉华早看不下去了,“那孩子分明就是人家芙蓉的呀,我都帮忙照看一个多月了,这认不错的呀,尚汐也见过这孩子,尚汐也能作证。” 尚汐还没看见孙妈怀里的孩子,但是她相信芙蓉和玉华,这孩子肯定认不错,怎怪沧满这么混蛋,干出这么混账的事情。 尚汐说:“既然孩子在这里了,芙蓉你也不用着急,是你得孩子他们也认不走。” 芙蓉擦擦眼泪说:“我孩子的屁股上有一块胎记,不信你们可以打开看看。” 老李和孙妈真就看了一眼孩子的屁股,还真有一块胎记,玉华说:“你们都看看,钱老板你也看看,你也别护着混蛋沧满了,这公道你今天必须主持。” 大家都凑热闹看了一眼,钱老板也看了一眼,不看还好,看了他都想吐一口老血了。 他随手把老李身上的马鞭拔了出来,朝着沧满就抽。 沧满被抽的一跳一跳的,四处逃窜,他叫嚷着说:“别打了, 你不能随便听信别人的谗言,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唉!唉!再打我就被你打死了……” 钱老板愤愤地把马鞭往地上一扔,鼓着眼睛说:“你去给我看看去,一天就知道惹祸。”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胎记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钱老板恨恨都说:“去,睁开你的眼睛给我看看。” 他跑过去看了一眼小孩的屁股说:“这胎记能说明什么呀,谁不长胎记呀,就这胎记我屁股上还有一块呢,一模一样,这说明不了什么。” 听了沧满的话,大家都看向了沧满。 空气瞬间凝固,整个院子鸦雀无声,沧满被大家的样子弄的毛毛的,“不是,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呀?” 心思简单的玉华这时脑袋突然变的灵光,她看了眼孙妈怀里的孩子,又看看沧满,然后说:“这小孩还真跟沧满有几分像。” 沧满的眼睛睁的很大,转都不转一下,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你胡说什么呢,他怎么能跟我长的很像呢,他又不是我儿子。” 说完这话,沧满都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把自己的大拇指放在自己的上下牙之间一咬,瞬间傻了眼。 他看了看侧过身子掩面而泣的芙蓉,自言自语地说:“不能吧?” 尚汐也自言自语地说:“不能吧?” 玉华小声说:“咱们是不是错怪了猥琐男了。” 芙蓉置气地说:“是猥琐男干的。” 沧满把拇指从嘴里拿出,换成食指不知所措地挠挠自己的嘴角,一副犯了错误的样子,“老板。” 钱老板背着手说:“别叫我。” 沧满继续说:“这孩子跟我有关系吗?” 钱老板气的眼睛都要冒出来了,“有没有关系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沧满颠颠地跑到老李和孙妈跟前,猫着腰把孙妈手里的孩子抱了起来,沧满赶紧把小孩送到芙蓉的手里,心虚地说:“给你。” 芙蓉虽然心里气不过,但是还是把孩子接了过来。 手里突然没了孩子的孙妈哭了起来,老李把墙根倚着的铁锹就举了起来,直奔沧满而来,“沧满你个混账,亏我和老婆子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这样诓骗我们,你还我孩子……” “唉,老李,你听我说,改天我去马路上再给你捡一个……老李,你别激动,我回头去给你……唉,救命呀,唉,老板救我……” 钱老板恨的牙根痒痒,他恨恨地说:“该,让你耍混,让你色胆包天,老李,你给我狠狠地打。” 芙蓉抱着孩子和尚汐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玉华说:“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尚汐挠挠头说:“要不我也一起走算了。” 程风说:“我也一起走吧。” 钱老板说:“来都来了,走什么走,到堂屋坐一会,喝杯茶。” 芙蓉逃也似地往外走,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真是没脸见人了,玉华紧随其后。 尚汐也一路小跑说:“我有事,我得走了。” 真尴尬呀。 当所有都走了以后,沧满少不了钱老板的一顿胖揍,好在沧满抗揍。 沧满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你也不能怪我呀,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呢。” 钱老板说:“你还装糊涂,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沧满说:“那也不能凭借一个胎记就认定那孩子是我的呀。” 钱老板说:“还嘴硬,你把裤子脱了,你看看一不一样。” 沧满说:“一样肯定是一样,但是不能说明问题。” 钱老板唉声叹气地说:“无药可救。” 沧满一副自己他没做错事的样子。 钱老板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说吧,这芙蓉和孩子你要怎么办。” 沧满说:“我这一天竟挨打了,哪有时间想这个。” 钱老板说:“想,现在就给我想,想不清楚就关小黑屋。” 沧满伸手挠挠头说:“要不我去把人接回来。” 钱老板说:“就你干的混蛋事,芙蓉能跟你回来。” 沧满说:“那我就知道了怎么办了。” …… 尚汐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说:“不可思议。” 玉华也说:“没想到沧满竟然是这样的人,芙蓉对他多好呀,那猪骨汤给他喝的,他竟然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刚才没看见,芙蓉回家放声大哭,可可怜了。” 尚汐说:“他们两个怎么到一起的呢?” 玉华说:“还用说嘛,就那拈花惹草的沧满,见到芙蓉肯定是见色起意,色胆包天的玩意,芙蓉一定是被强迫的。” 尚汐说:“不能吧,被强迫芙蓉能不吭声吗?” 尚汐说:“程风,你说呢,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第575章 无赖 程风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不能只怪沧满?” 玉华说:“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咋还向着沧满说话了呢,程风,你在我心里可是很正直的人,你可不能偏袒沧满说话。” 程风说:“我不偏袒任何人,只是实事求是罢了,他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就不要跟着操心了。” 玉华说:“你的意思是芙蓉是心甘情愿的?” 程风说:“感觉是。”他没把话说的这么死,毕竟表面上看这事是芙蓉吃了沧满的亏,现在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晚了。 若如把责任归到芙蓉的身上,就好比说芙蓉此人轻浮作风不良。 这两人的不正当关系已经很久了,在一开始的时候程风早就看出来了,今天,钱老板表现的只是生气,并没有觉得惊讶,很显然他们俩的关系在钱老板那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看不好芙蓉罢了。 沧满忍着身体的疼痛天色一黑又偷偷地跑去了芙蓉的家里,破天荒地还给芙蓉和孩子带了些东西。 来芙蓉的这个家里他轻车熟路,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他脸皮厚,就好像白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直奔床上的小娃娃去了。 现在的芙蓉已经恨死他了,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人:“拿上你的东西赶快离开我的家里,这里不欢迎你。” 沧满说:“我来又不是看你的,我来看看孩子。” 芙蓉说:“孩子和你没关系,你赶快走。” 沧满很无赖地说:“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你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我也贡献了一部分力量好不好。” 芙蓉骂了一句:“不要脸。” 她推了一把沧满,想让他远离木床,远离孩子,可惜沧满纹丝不动,推搡打拽一点作用不起。 情急之下芙蓉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回来,她举着刀威胁沧满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就砍人了。” 此时沧满已经侧卧在了床上,他正用手指逗弄着小孩,见了芙蓉手里高举的菜刀,他非但不怕,还顺手把自己腰上的剑扯了下来,朝芙蓉一扔芙蓉一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啪嗒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沧满说:“你用剑,剑锋利,你手里的刀太钝了。” 芙蓉被无赖耍混的沧满气的浑身颤抖,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你……你无赖。” 沧满说:“对我就是无赖。” 芙蓉说:“你王八蛋。” 沧满说:“你爱骂什么就骂什么。” 沧满这种臭无赖的性格让芙蓉无可奈何,若要是真让她用刀砍沧满,她真下不去手。 无奈之下,芙蓉把床上的孩子抱了一起来,不让沧满看。 “唉,你抱走干什么呀,我还没看看够呢。” 芙蓉说:“我儿子凭什么给你看。” 芙蓉抱着孩子在地上慢悠悠地走来走去,她平时也会这样抱着孩子在地上走两圈,只是今天走的圈数有些多,这小孩被晃悠的咯咯咯笑。 沧满跟在芙蓉的身边巴望着孩子,还用手指挠孩子的脖颈。 “这也是我儿子。” 芙蓉说:“哪里写着这就是你儿子了?” 沧满说:“就他屁股上的胎记和老子长的是一模一样。” 芙蓉学着白日里沧满的口气和言语:“这胎记能说明什么呀,谁不长胎记呀,胎记这东西谁身上还没一块两块的,这说明不了什么。” 沧满说:“别人长的胎记肯定不说明问题,但是我俩长的可就说明问题了,我们父子长的是一样的。” 芙蓉自然说不过嘴贫的沧满,沧满跟着芙蓉和孩子在地上一圈一圈地遛着,沧满说:“别转悠了,你一会都把孩子给转迷糊了。” 芙蓉说:“他喜欢转悠。” 沧满说:“他老子不喜欢,我都快被你转晕了。” 这孩子就是太小了,不然这沧满肯定会伸手把孩子从芙蓉的手里夺过来,受这白眼呢。 最后,直到芙蓉的手累酸了才把孩子放在了床上。 沧满就跟赖皮一模一样,滋溜爬上床,挨着孩子躺下了。 芙蓉薅着他的衣服领子说:“起来,你滚回家去。” 沧满说:“我儿子都在这里呢,你让我回哪里去。” 芙蓉说:“回钱府去。” 沧满说:“你和孩子要是能跟着我一起回去我就回去,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芙蓉说:“打死我都不去钱府,你死了这条心吧。” 沧满说:“那我就不走。” 芙蓉所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搭在了棉花上,激不起一点波兰,想和沧满吵架都吵不下去,她只能骂一句:“无赖。” 芙蓉反反复复就会骂这两句,对沧满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赖皮的沧满就是不走。 就在这时大门外有人叩门,“芙蓉,睡了吗?” 沧满一听又是玉华,他咬着后槽牙说:“这玉华怎么回事,我一来她就来,她出门怎么就不看看时辰呢。” 芙蓉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不来玉华想来就会来,你赶快躲到旁边的房间去,趁着玉华不注意,赶紧给我离开。” 沧满不服,“我又不是做贼的,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大门外又响起了玉华的声音:“芙蓉,你睡了没呀?” 芙蓉心急,她拉着沧满的袖子说:“快起来。” 沧满说:“我不。” “芙蓉,你睡了没呀?” 沧满说:“这个玉华一点眼力见没有,照这样叫,睡着了也得被她喊醒。” 芙蓉拉着沧满的手臂说:“求你了,你去隔壁躲躲,等玉华走了你再出来。” 沧满不耐烦地起身说:“行行行。” 芙蓉亲眼看着沧满去了隔壁的房间她才跑着出去给玉华开门。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的呀。”门外站着的是尚汐和玉华。 尚汐说:“我来看看你。”原本不想来,但是又担心芙蓉想不开,思来想去这天都黑了,最后还是来了。 芙蓉开门把两个人让了进来。 “你怎么才开门呀?你再不开,我和尚汐可就要翻大门进来了。” 第576章 沧满赖在芙蓉家里不走 芙蓉笑着说:“你们是怕我想不开吧。” 玉华说:“尚汐怕你想不开,所以来看看。” 芙蓉说:“我没事,不会想不开的,我现在有孩子,我要把他抚养成人,不会轻生的。” 这未婚生子的事情本就很不光彩,现在大家又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沧满,经过今天这一闹芙蓉彻底没脸见人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没有事,只是一个人独自坚强罢了,自己种下的孽缘她能跟谁去诉苦。 尚汐安慰芙蓉说:“对,没有过不去的坎坷,凡事别往心里搁。” 玉华更会安慰人:“就是,这事根本不怪你,就怪沧满那个没事就爱拈花惹草的混蛋,他真不是个东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呢,这窝边草他竟然也吃,真是苦了玉芙蓉了。” 芙蓉不敢提是她先看上沧满的,她得承认,是她先勾搭沧满的,想想真是太不光彩了,本身就出身不好的她,现在绝对不能再给自己抹黑了,给自己抹黑就等于给自己的孩子抹黑,这要让以后长大的孩子如何看她呀。 尚汐询问说:“沧满有没有来说些什么?” 芙蓉说:“没来。” 这时几个人已经迈进了屋子里面,腿快着急看孩子的玉华走在了前面,直奔木床而去,突然她脚步停在了地中间。 芙蓉问:“怎么了?” 玉华指着床上说:“这是谁?” 芙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刚说沧满没来,这人就躺在床上,真打脸,她的心里气不过,这沧满就是故意让她难堪出丑。 她气的走过去薅起沧满的衣服就是一通拖拽,“给我滚。” 沧满说:“我不。” 一直没哭的芙蓉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应该是心里委屈,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没面子。 沧满说:“我也没说什么呀?你哭什么呀。” 芙蓉说:“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尚汐走过去看看赖皮的沧满说:“哟,这不是沧满吗?恭喜沧满喜当爹呀。” 沧满嘿嘿嘿一乐:“同喜同喜。” 玉华说:“你怎么还能乐出来呢。” 沧满说:“玉华,我这名声都快被你给败坏光了,你在门口说的话,我可又听见了,我沧满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我什么时候吃窝边草了。” 玉华说:“芙蓉是你的好朋友,你咋还对她下手呢,这不是窝边草吗?” 沧满说:“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玉华说:“我又怎么了?我不就是说两句大实话吗?” 沧满说:“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克我。” 玉华说:“我怎么能克到你呢?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沧满说:“我就服了,只要我晚上一来,你一定会来敲门,你和我有仇吧。” 玉华说:“我天天来,我想来就来,你管我。” 玉华脑袋一转:“你还哪天晚上来了的?” 沧满说:“前两天呀,你扛个大包来找芙蓉的那天晚上。” 玉华说:“好你个沧满呀,你竟然没事就来骚扰芙蓉,我非替芙蓉出气不可。” 玉华用眼睛一扫,顺数把扫床的鸡毛掸子拿了起来,照着沧满的大腿就抽,沧满今天挨了鞭子,现在浑身都疼,再用这鸡毛掸子一抽,跟再受几鞭子无异。 沧满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玉华你给我住手,芙蓉都舍不得用鸡毛掸子抽我,你给我打坏了,芙蓉可是会心疼的。” 玉华一点不惯着沧满,她敢下手打,“芙蓉不舍得,我舍得。” 沧满被玉华追着跑,这样他还不忘嘴欠:“玉华,你个疯女人。” 玉华抽的啪啪响,“你说谁是疯女人?谁是疯女人。” “你你你。”沧满最后挨不住跑了。 几个女人都笑了。 芙蓉说:“还是玉华有办法,我根本赶不走他。” 玉华把鸡毛掸子插回到了原来位置,气喘吁吁地说:“你是舍不得抽他。” 芙蓉羞红了脸,她不是不舍得抽沧满,她是没想到用鸡毛掸子。 “我哪有舍不得,你看看地上的菜刀就知道了。” 尚汐和玉华用眼睛满地搜寻菜刀,嗯,再床脚的地上还真就扔着一把菜刀。 “这菜刀放这里干什么?” 芙蓉说:“赶不走他,我就拿着菜刀吓唬他。” 玉华说:“这都没走?” 芙蓉点点头。 尚汐说:“沧满过来找你说没说什么?” 芙蓉摇摇头说:“没说,就要赖在我这里不走。” 玉华说:“这孩子都生了,你必须让沧满给你负责。” 芙蓉低着头不说话了。 玉华看看尚汐说:“我刚才是不是不该赶走沧满呀。” 尚汐说:“沧满赶不走,现在是走了,明天还得来,这芙蓉和孩子还在这里呢,他跑不了。” 玉华说:“其实这沧满人不错,我看你就委屈委屈自己就跟了沧满也不错,跟着沧满总比跟着别人强,你不知道,那天他误以为你是被那个猥琐男欺负了,沧满拿着剑就要去找那人算账,只要有沧满在,以后不会有任何敢负你,也不会有人敢乱嚼舌根,有敢说三道四的,那沧满不得割了那人的舌头呀。” 提起割舌头,几个人不寒而栗,仿佛沧满在醉凤阁割芍药的舌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太吓人了,好像没有什么是沧满干不出来的。 芙蓉嘴硬地说:“没有沧满我也可以一个人把孩子养大。” 玉华说:“你这是儿子,就沧满那性格,一抽疯就敢把孩子抱回去,到那时候,我看你去哪里哭去。” 芙蓉一听六神无主,她看看尚汐说:“能吗?” 尚汐说:“不耍混不能。” 玉华说:“这人什么干不出来呀,今天怎么了,还不是背着你把孩子送给喂马的什么来着?” 尚汐说:“喂马的老李。” “对,喂马的老李,我没看错的话,给孩子喝的应该是羊奶吧?” 尚汐说:“这你都能看出来,人家老李的碗里就不能是水?” 玉华说:“是奶,我都看见了,还有那院子里面还有只羊时不时地咩咩叫,应该是羊奶错不了。” 第577章 门闩 尚汐说:“观察的够细的呀。” 芙蓉说:“有可能是羊奶,现在这孩子打嗝还一股子羊膻味呢。” 尚汐和玉华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芙蓉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你们还笑,我听你俩这一说,我这心里慌里慌张的。” 尚汐说:“不用怕,这沧满是混,不是坏,他不敢再造次了。” 芙蓉说:“我这心里不踏实,尚汐,你明天帮我研究研究门锁吧,我家这锁根本挡不住沧满那个混蛋,他要是把孩子抱走了,我真就不活了。” 尚汐已经认定这沧满就是混球了,她不能看着芙蓉每日提心吊胆的,不过修门锁的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得了。 “我先看看你家是什么锁。” “庆广帮我新换的门闩,庆广说,防毛贼可以,可是防不住沧满。” 尚汐看了看铁门闩,这是一种常用的门闩,防盗是没问题的。 尚汐把门闩锁上打开,再锁上在打开,反复试了试,“这门闩挺好的。” 玉华说:“那沧满是怎么进来的呢?” 尚汐说:“给我一把水果刀。” 玉华说:“你要刀做什么?” “试试锁,你们把我锁外面,我试试这锁好不好开。” 玉华睁大了眼睛说:“你还会开锁?” 尚汐说:“我试试。” 尚汐站在门外,把刀伸进门缝,对准门闩的铁杆开始一点点的挪动。 在屋子里面的玉华和芙蓉看着伸进门里的那一节刀尖,还有那一动一动的门闩铁杆,两个人毛骨悚然,“这,铁门闩竟然能动。” 没一会,只听咔哒一声,门闩被打开了。 尚汐拉开门看了看玉华和芙蓉抓在一起的手说:“我在外面你俩紧张什么呢?” 玉华说:“吓人呀,这门闩一动就感觉这坏人马上破门而入了,能不紧张吗。” 尚汐开关了几下门看了看,又看了看门板和门框上的折页说:“门缝有点大,明天把门卸了,我给你换一对折页,然后再把门缝挤上。” 玉华说:“庆广说,这门没问题。” 尚汐说:“这门确实没问题,用三年五年都不成问题,现在这门不是为了不让人从外面打开嘛,缝隙变小,刀伸不进来或者挪动不开,问题就解决了。” 芙蓉说:“要换锁吗?” 尚汐说:“你若是担心,我再给你加一道门当,多了一个保险,人就很难从外面进来了。” 芙蓉说:“要不要直接换个门。” 尚汐又说:“你这是老房子,这门虽然修过几次了,但是这木板还都不错,换门没必要,我帮你收拾收拾把缝挤上就好了。” 玉华说:“咋看出来这门修过好几次了?” 尚汐说:“你没看见这框大门小吗。” 玉华看了看说:“是,有些漏缝了,晚上这蚊虫可喜欢往里钻了,你说这老房东也是,盖房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舍不得多用一点料呢,就差这么个缝隙。” 尚汐说:“当时都是正好的,这种门都有个通病,用着用着就会下沉变形,然后门就关不上了,迫不得已就是用刨子把碍事的地方刨下去一些,这门再挂到折页上就能关上了,几次这样的操作,这门也就小了。” 玉华听的是云里雾,芙蓉石似懂非懂。 尚汐看着不懂木工的两个人说:“你俩就不用管我怎么修了,我明天肯定过来把你这门修上。” 芙蓉十分感激:“要是没有你们两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尚汐说:“别想那么多,有事就喊我和玉华,我就不进屋了,明天我带上东西过来。” 芙蓉说:“这么晚你敢回去吗?” 玉华说:“程风在我家等她呢,你不用惦记。” 芙蓉一听笑了笑,她最羡慕的人就是尚汐,尚汐懂得的东西多,见识又很广,遇到问题从来不慌不忙,是个可以倚靠的人,不怪程风对她好。 她感叹自己过去的日子,学几首酸溜溜的诗词,除了陪男人吟诗作对,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她恨自己的出身。 第二日。 重承诺的尚汐真就来了。 左边是玉华,后面是拎着东西的程风,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院子。 芙蓉早早就等在院子里面了。 二话不说,尚汐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直奔芙蓉家的房门。 芙蓉说:“先坐下喝点水吧,水我都烧好了,茶已经放进茶壶里面了。” 尚汐说:“不渴,你们不用管我,程风帮我一把就行了。” 尚汐指挥程风把门上的折页拧了下来,随着一起卸下来的就是房门。 尚汐找出了刚才去买的折页,在门上比了比。 程风说:“大小怎么样?” 尚汐说:“合适,不过不着急,我带了腻子,兑点水把门上和门框上的窟窿眼腻死。” 玉华抱着孩子在一边看热闹,芙蓉则是给大家准备茶水。 玉华说:“这东西被你带的够全的呀。” 尚汐说:“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出身。” 玉华说:“你是卖冰棍出身。” 几个人都笑了,尚汐说:“今年入冬,我做点冰棍给大家吃,到时候让钱老板给我研究几坨冻牛奶。” “谁念叨我呢?” 几个人齐刷刷地回头,“呦,钱老板,姐姐,什么风把你们两个给吹来了。” 钱老板说:“我和百钱来看看芙蓉和孩子。” 大门没关几个人走了进来,芙蓉放下手里的茶壶走了过去,“刚泡的茶大家坐吧。” 玉华抱着孩子往钱老板和万百钱的身后看了看,“沧满没来吗?” 钱老板说:“在后面呢,那个混小子,昨天可把我气死了,被我抽了一通鞭子老实了。” 玉华说:“你收拾他了?” 钱老板说:“何止收拾他,我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玉华说:“收拾的好,他可无赖了。” 钱老板说:“他再耍无赖你们就去告诉我,我收拾他。” 钱老板看看芙蓉说:“孩子昨天有没有吓到?” 有点拘谨的芙蓉摇摇头。 钱老板又说:“你可还好?” 芙蓉声音不大地说:“我也没事。” 第578章 精雕细琢的琢 钱老板说:“你和孩子无事就好,有事我还得找沧满算账。” 一直阻碍芙蓉和沧满的就是钱老板,他这个时候又来装好人,即使这样,芙蓉还是不敢怠慢他,他不但是沧满的头头,他还是尚汐和程风的姐夫,进了这个门,就是客人。 这时万百钱已经从玉华的手里把孩子抱了过来,她感受了一下说:“这孩子还挺沉的,这孩子能吃吧?” 芙蓉点点头说:“能吃。” “请奶娘了吗?” 芙蓉摇摇头说:“现在还不用请奶娘,以后要不要请不好说。” 万百钱说:“这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能帮你一把?” 芙蓉说:“一直是玉华照顾我们母子。” 玉华说:“尚汐回来了,我照顾芙蓉的时候也少了,若不是这样,也不能让沧满那个混蛋有机可乘。” 听见玉华的话,尚汐搭了一句话:“这也不是这两天被沧满钻了空子,这沧满早就把咱们的芙蓉盯上了。” 芙蓉的脸被尚汐说的通红,她真想找个砖缝钻进去。 看着拘谨又不自在的芙蓉,万百钱说:“照顾孩子是个苦差,我从府上指来一个人来照顾你和孩子吧。” 芙蓉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应付得来。” 钱老板看了看万百钱怀里的小孩,这么小就会笑了,钱老板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小脸说:“这一笑,像极了沧满。” 玉华凑过来看了一眼,“我天天哄他,怎么没看出来呢?” 钱老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像的,这小娃娃我虽然只见了两面,但是沧满在我身边待的久,我越看这父子越像。” 万百钱笑着说:“你这是爱屋及乌,这孩子和芙蓉才像呢,皮肤白还俊俏。” 钱老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现在是怎么看这孩子怎么好,“沧满这混小子好福气。” 玉华说:“谁说不是呢,他一点劲不费,孩子就这么大了。” 钱老板忽然想起来黄尘鸣,“黄尘鸣果然是个能人呀,就连这小娃娃都算到了。” 站在十米开外的尚汐正在用水和腻子,她有的时候很喜欢听这种没什么根据还神乎其神的东西:“噢,还有这事?” 钱老板说:“不服不行呀,沧满去他国前,尘鸣看了一眼沧满的面相,说他很快就能添丁进口,你们看,这才三个多月,人不知鬼不觉,沧满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们说这黄尘鸣厉害不厉害。” 尚汐手里的腻子也调的差不多了,不过钱老板的话深深吸引了他,“那这人也太厉害了,早知这样,前几日在汴京与他同桌吃饭,我应该让她给我看看。” 玉华听了更是入迷,两个人眉头死死地拧着,她声音不大地说:“还能见到黄尘鸣吗?” 这时喜欢小孩的钱老板已经把孩子从万百钱的怀里接了过来,他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但是还不忘回玉华的话:“能呀,他就在南城。” 玉华说:“我怎么能见到他。” 钱老板撩了一下眼皮说:“你要找他?” 玉华的两只手攥的很紧,“我想……我想找他给我看看。” 钱老板说:“看子嗣?” “嗯。” 钱老板说:“你等着吧, 过几日我请他来。” 尚汐手里还不停地搅动着腻子,“那太好了,哪天来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呀。” “你凑什么热闹。”程风把她手里的腻子拿走了,在搅拌一会就干。 尚汐说:“我喜欢玄学,越玄越好。” 这时沧满进了院,他嘿嘿一笑:“你们都在呀?我在大门外就听见尚汐的声音了。” 尚汐说:“我还真就没说几句话……唉?沧满,你这牵只羊来做什么?” 沧满说:“若不是为了这只羊,我早来了。” 尚汐说:“弄只羊做什么呀?你不会是当了爹高兴,要请大家吃烤全羊吧?” 沧满说:“尚汐我是看出来了,你最好吃,你见到羊就只能想到烤全羊?” 尚汐说:“还可以煲羊汤。” 沧满说:“我看你是馋羊汤了,你看看,这是奶羊。” 沧满自顾自地把羊拴在了墙根处。 玉华说:“沧满,你不会是要给你儿子喝羊奶吧?” 沧满说:“羊奶怎么了,羊奶好喝着呢,我长这么大还都没喝过呢。” 玉华说:“这里的这些人除了你儿子好像都没有喝过羊奶呢,你去你儿子跟前闻闻,他现在一打嗝还一股子羊膻味呢。” 沧满说:“不可能,我看看。” 沧满贱嗖嗖地凑了上去,他只敢伸手摸摸孩子的小脸,抱他不敢。 钱老板说:“老李今天打没打你?” 沧满说:“骂了我一顿。” 钱老板说:“该,让你混,老李老两口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被你晃了一下,你缺德不缺德。” 沧满小声说:“这么多人,你给我留点面子。” 钱老板说:“他找你就是为了让你把羊牵走。” “嗯。” 要不是老李让人转告沧满去一趟,沧满估计半个月内都得躲着不敢去见老李,孙妈到现在还哭着呢。 芙蓉招待大家说:“大家坐下喝杯茶吧。”茶水早已被芙蓉倒好。 钱老板说:“孩子的名字起了吗?” 沧满看向芙蓉说:“起了吗?” 芙蓉说:“还没起呢。” 芙蓉都知道这孩子姓什么,因为她没姓。 钱老板说:“那该起了。” 沧满说:“老板,你给我儿子起个名字吧?” 钱老板说:“这芙蓉吃了这么多的苦才生下的孩子,这名字还是要芙蓉起才是。” 沧满说:“你这么客套干什么,我这名字就是你给我起的,别人都说好。” 钱老板说:“起名字的事情还是要听芙蓉的。” 沧满说:“芙蓉也得听我的,芙蓉,你说是不是。” 芙蓉被气的心里翻江倒海,就是不能发作。 芙蓉笑着说:“那就请钱老板帮孩子起个名字吧。” 钱老板想了想说:“‘琢’字怎么样?” 万百钱说:“哪个琢?” 钱老板说:“精雕细琢的琢。” 尚汐一听又来了精神:“玉谓之琢,石谓之磨,琢,治玉也,好名字。” 第579章 你和芙蓉的事 芙蓉一听尚汐对琢字大为称赞,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她给孩子想过很多的名字,总是觉得不好,配不上她的孩子,这个“琢”字确实不错。 万百钱点点头说:“倒是不错。” 沧满叨咕了两遍:“沧琢,沧琢。”芙蓉听了以后偷偷用眼睛瞪了两眼沧满,心想,自己费劲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姓沧,可惜沧满根本没有看见芙蓉对他不满的眼神,他还沉浸在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里面。 钱老板问沧满:“这名字怎么样?” 沧满说:“太好了,这名字不仅仅是好听,主要一听这名字就是我儿子。” 钱老板看向芙蓉说:“芙蓉你觉得呢?” 芙蓉的头压的挺低了,慢慢地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芙蓉因为自己的出身,又因为这沧满很听钱老板的话,所以她在他们面前始终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再加上和沧满的这种关系,让她更觉得抬不起头来,这里虽然是她的家,她的小院,但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比她自如放松,唯独她拘谨,局促,不安,甚至言谈举止还有点腼腆,扭捏,羞涩,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平时大了。 芙蓉这心里泛着嘀咕,这几个人来不会就是为了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她看向沧满,沧满就跟没心没肺一样,感受不到她在想什么,也体会不到她心里的窘迫和难堪,她在心里骂自己,怎么久偏偏看上这么个人呢,就因为他把她从醉凤阁里面就出来,她就得跟着他?她自问自答,一定是这样,像她们这种风月场所里面出来的人,谁赎的她们,她们就得跟着谁,沧满救她出来的,在她看来,这和赎是一个道理,所以她才认准了沧满,要跟定沧满。 没心没肺的沧满朝着程风那边看了一眼,他才看见程风在忙什么,“唉?程风,你怎么把门给卸了呢。” 程风正在给门框上的孔洞打腻子。 程风说:“修一修。” 沧满说:“门也没坏修它干嘛?” 程风说:“防贼。” 沧满眼睛一瞪,没来了脾气,“进贼了,哪个贼这么大胆子敢来这里。” 沧满看着芙蓉说:“丢什么东西了吗?” 芙蓉狠狠瞪了沧满一眼,然后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你走什么呀,丢什么东西了,这是毛贼还是大盗呀,有没有伤到人呀。” 芙蓉不理他,他就跟在芙蓉的屁股后面问:“你咋这么艮呢,我问你话呢,丢什么东西了?你见到人了吗,长什么样?” 到了屋子里面芙蓉说:“就长你这样。” “我这样。” “对,修门就是为了防你,就是为了不让你进,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沧满说:“我儿子在这里呢,我还不能来了吗?” 芙蓉嘴里说着气话:“那不是你儿子。” 沧满说:“你要这样讲,我可把儿子抱走了。” 芙蓉在沧满的身上捶了两拳:“你混蛋。” 看着要哭的芙蓉,沧满抱着她说:“这么多人,你别闹了,让大家见了,以为咱们两个不合呢。” 芙蓉挣脱开沧满说:“就是不合,你一会走的时候把羊一并牵走,别放在我这里,我没功夫伺候一只羊。” 沧满说:“就吃点草,好养,羊奶好喝。” 芙蓉说:“孩子不喝。” 沧满说:“孩子不喝就你喝,那羊奶还能浪费了吗?” 他真是高估芙蓉了,还喝奶呢,芙蓉羊都不知道怎么养。 沧满围着芙蓉转来转去,芙蓉往孩子的竹制睡篮里面铺了一个小被子,又放了一个小被子在里面,然后拎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沧满对修门的程风和尚汐说:“你俩就是白费力,这门挡不住我。” 尚汐说:“那你可以试试。”尚汐对于自己的设计也是十分的自信的。 “试试就试试。” 坐在桌子边的钱老板说:“沧满,你别犯混了,我还有正事要和芙蓉说呢。” 沧满走过去说:“什么正事呀?” 钱老板说:“你和芙蓉的事。” 沧满听了嘿嘿一笑,“你同意我和芙蓉的事情了呀。” 钱老板叹了一口气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是你们自己得想好了,这成了亲以后,芙蓉要学会相夫教子,你要自我约束,不可以再出去拈花惹草。” 沧满殷勤地给钱老板捏着肩膀,样子十分地讨好,嘴上却为自己辩护:“我没有拈花惹草。” 钱老板说:“你就狡辩。” 沧满说:“那还不是因为我没媳妇,我要有媳妇,你看我还出去嘛。” 钱老板说:“没媳妇的人多了,冬柯怎么就不像你一样。” 沧满说:“你老拿我和冬柯比,你就是看不上我。” 钱老板没搭理沧满,他对芙蓉说:“芙蓉,丑话我先说在前面,这沧满犯起混我都管不了,你以后少不了的是惹气,你若是对沧满没意见,我就安排你们的婚事。” 芙蓉对沧满能没意见吗,她意见大了,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能怎么办,她没的选。 凭借过去钱老板对她的态度,能这么快就来谈她和沧满的婚事实属不易,她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了呢,当这天来临的时候她仿佛在做梦,痴痴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太突然了,她不敢置信这幸福会来得这么的快。 沧满很是着急地说:“你倒是同意呀,这机会可是来之不易呢。” 钱老板说:“不急,给芙蓉点时间考虑,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一边的玉华推了一把芙蓉说:“这孩子不能没有爹,你再看不上沧满,这也是孩子的亲爹,你就委屈委屈自己,嫁给沧满算了。” 沧满一听玉华话,气的牙根都痒痒的,“玉华,你一定是克我。” 玉华说:“你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帮你,你不知道吗?” 沧满说:“你这明明是贬低我。” 钱老板掏出给孩子准备的物件放在了孩子的睡篮里面,他拍拍沧满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看来芙蓉不中意于你,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第580章 趁着我在南城你就该好好珍惜 说着钱老板就要起身站起来,沧满双手按着钱老板的肩膀说什么不上人起来,一个劲的给芙蓉使眼色。 这时芙蓉才反应过来说:“我同意。” 她能不同意吗,她从一开始对沧满的好,直至今日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能和沧满在一起,这机会终于来了,她能错过吗? 玉华重重地一拍手,她真是替芙蓉高兴,这么久以来她是知道芙蓉是多么地不容易,“太好了,我得给你们包个红包。” 尚汐手里拿把锤子,把铁钉当当当地往门里面钉,一边钉一边说:“这都要成亲,这门还修它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说着尚汐还使了使劲。 沧满见芙蓉答应和他成亲,这心情一片大好,笑的那叫见牙不见眼。 “我就跟你们说了,什么都挡不住我沧满,修门没用。” 玉华说:“你就是赖皮。” 沧满说:“我今天心情好,我不跟你一样的。” 钱老板对万百钱说:“百钱,你安排人给芙蓉做做嫁妆。” 万百钱说:“我晚些让人出去寻两个绣娘,再拉一份清单,让人陆陆续续地把东西买回来。” 沧满马上跑去给万百钱捏肩膀:“姐呀,你可得抓紧安排,不能拖沓。” 万百钱说:“再快也得一两个月。” “要那么久吗?” 万百钱说:“老爷要把你和芙蓉的亲事办的风风光光的,自然不能太过仓促了。” 沧满说:“一两个月时间太久了,简简单单就行。” 钱老板说:“你着什么急。” 沧满又是嘿嘿嘿一乐,“这娶媳妇还能不着急嘛。” 钱老板说:“瞧你那出息。” 沧满对还在往门上钉钉子的程风和尚汐说:“你俩别修了,把门上门框上得了,芙蓉在这里住不了几天了。” 芙蓉一听,不干了,“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她不敢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这小院子再小再破,那也是自己的家。 沧满十分霸道地说:“你和孩子得跟着我住呀。” 芙蓉在这一点上绝不让步:“我就在这里。” 沧满说:“我要知道你这么拧,我都不能答应娶你。” 钱老板说:“就听芙蓉的。” 尚汐这门依然按照昨晚芙蓉的要求,在里面又加了一道保险,她在外面试了试,打不开。 等到晚上的时候,沧满又来了,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是因为成亲的事情很多都要问他的意思,所以他就来迟了。 他敲了敲门说:“芙蓉,开门。” 芙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沧满敲。 沧满只好再拿出刀,可惜,门缝小的他根本插不进去刀,心想,他真是低估了尚汐了,这门被她和程风修的,严实合缝的,他今晚要想从这个门进去,那就得把门框踹倒了。 见芙蓉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他开始想别的办法。 不一会的功夫,沧满还是进去了。 芙蓉不敢相信,“你怎么进来的?” 沧满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说:“我走的窗户。” “你?” 沧满说:“你什么你,咱俩都要成亲了,你还躲着我做什么。” 厚脸皮的沧满爬上床,笑嘻嘻地挨着芙蓉躺下了。 芙蓉没好气地说:“下去,太挤了。” “挤挤热乎。” 芙蓉骂了一句:“不要脸。” 沧满那不老实的手在芙蓉的身上摸来摸去,芙蓉怎么赶都赶不走他。 直至深夜,芙蓉说:“都这个时辰了,你赶快回去吧。” 沧满说:“就因为是这个时辰了我才不回去呢。” 芙蓉说:“让别人看见你在我这里过夜不好。” 沧满说:“咱俩现在光明正大,别人知道又能怎么样,再说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你?”芙蓉气的伸手在沧满的胸脯上捶了两拳。 沧满搂紧她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男人,老这样打都被你打坏了。” 芙蓉不再惯着沧满,她坐了起来,很严肃地说:“成亲以前,你都不能在我这里过夜。” 沧满说:“为什么?” 芙蓉说:“钱老板本来就看不上我,觉得是我勾引的你,你要是天天住在我这里,他会怎么想我。” “怎么想?” “他会觉得我是个作风不良的坏女人,为了不让他看轻我,你必须回去。” 沧满说:“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芙蓉为了维护住自己最后的体面与尊严,坚决让沧满回去。 沧满只好起身穿衣服,“那我明天早点来。” 芙蓉说:“你别老来,让别人说三道四不好。” 沧满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趁着我在南城你就该好好珍惜,我若是出门办事,两月三月半年都有可能。” 听到这里芙蓉抽泣了起来,可不是吗,沧满上次一别就是七八个月。 沧满又坐回床上搂着芙蓉说:“我也没说什么呀,你怎么还哭了呢,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见芙蓉还抽泣,沧满说:“我听你的,我明天不来了。” 芙蓉哭的更凶了,这沧满就是个粗人,一点都不懂芙蓉在想什么,芙蓉之所以哭成这样就是因为舍不得沧满,沧满哪里知道女人这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两个思想不在一条线上的人,始终想不到一起去,看着越哭越厉害的芙蓉,沧满赶紧把没穿利索的衣服穿好,急匆匆地离开,他不想给芙蓉添堵,他虽然心大,但是也知道芙蓉不容易。 沧满是芙蓉撵走的,可是这沧满真的走了她这心里又难过了起来,空落落的一颗心瞬间没了依靠,过去死撑的坚强瞬间破防,她远远没有别人看见的那般坚强,一切都是伪装,伪装的坚强,她不希望沧满离开,她想让沧满一直留在这里陪着她和孩子,想让沧满无时无刻地守着她和孩子,心里积压已久的委屈倾筐倒箧般倒了出来,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她的心情无以名状,她唯有放生大哭才能把压抑已久的自己解脱出来,让自己学会隐忍学会释怀,她恨自己的命不好,恨自己没出息。 第581章 芙蓉就跟鸵鸟一样 沧满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当他刚出大门的时候就听见芙蓉在屋子里面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他在大门外来回踌躇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再看一眼芙蓉,想着是自己给芙蓉气哭的,他摸手摸着大门的门板半晌也没勇气再翻进去,现在就哭成这样,他若进去,这人不得对他举菜刀呀。 沧满想来想去还是不进去的好,这都深夜了,就不要惹芙蓉生气,他侧着耳朵听听了一会,这人哭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哭一会就不哭了,真是哭起来没完没了,声音忽高忽低,这样四下无人的夜晚,听见这样凄惨的哭声,沧满这样的大男人都觉得后背发凉,这芙蓉得多烦他呀。 沧满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罪人。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听不见芙蓉的声音了,他才丧丧地离开了。 第二日,从来不听话的沧满破天荒地听起了芙蓉的话,老老实实地待在了钱老板的身边,蔫巴巴的,一天也没见说几句话。 钱老板都怀疑这个芙蓉有毒,怎么能把这么欢实的沧满给弄压抑了呢,他开始想,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芙蓉难道还有能治得了沧满的本事?若要真是这样,那这还真就不是一件坏事。 芙蓉的家里。 芙蓉跟做了病一样,抱着孩子时不时地朝着外面张望张望,她心里清楚沧满今天应该不会来了,但是心口不一的她还是从早盼到晚,最后也没看见沧满的人影。 她这心里说不失望都是假的。 问题是接连几日芙蓉也没见沧满来,倒是尚汐和玉华有时间就来她们家看看她。 见不到沧满的芙蓉内心煎熬,她的心里越发的不踏实了,这日尚汐和玉华来探望她,她问尚汐:“你这知道沧满在忙什么吗?” 尚汐说:“我还真没见到他。” 玉华说:“沧满每天晚上都不来吗?” 芙蓉摇摇头说:“他没来,钱老板和钱夫人来的那日以后,我就没见到他的人了。” 玉华说:“你若是没见到,我们就更见不到人了,这人是改性子了吗,他能放着你这么好的媳妇不来吗。” 芙蓉的脸被玉华说的红了起来,她羞涩地说:“你就不要打趣我了,你们说这沧满会不会反悔了?” “你是指你们两个人的亲事吗?” 芙蓉低头“嗯”了一声。 尚汐说:“他不能反悔,这不是定好的事情吗?你就等着成亲吧。” 尚汐这句定心丸还没起作用,玉华又开口了:“这也不好说,沧满那拈花惹草的性格注定朝三暮四,不是什么好东西。” 芙蓉一听,刚才的一张红脸已经变成了白脸。 尚汐用脚踢了两下玉华的腿,嘴上说:“不能,沧满人不错,成了亲以后这人就定了心了。” 玉华往下一看自己的裤腿说:“你踢我做什么,我这一针差点没扎手上。” 尚汐摸摸自己的太阳穴解释说:“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绣,继续绣。” 玉华说:“要我看呀,得找沧满本人问个清楚才行。” 此时的芙蓉就跟鸵鸟一样,她使劲地摇头:“我不去,我也不问。” 她的这种逆来顺受玉华很看不惯,她说:“你抱着孩子在家里傻等也不是办法呀,就得找他问了明白。” 尚汐说:“钱府的其他人来过吗?” 芙蓉摇摇头。 玉华说:“那不对劲,那要给芙蓉准备嫁妆,那很多事情怎么也都要问问芙蓉的意思吧,就说这成亲的喜服也得来给芙蓉量量尺吧,不然这衣服怎么做?” 玉华越说越激动,她都忘记了,她成亲的时候非常的简单,她什么都没要,陪嫁的东西还是尚汐给她买的呢,现在开始要帮芙蓉打抱不平了。 玉华放下手里的绣针说:“走,我们找沧满问个清楚,这也太不拿我们芙蓉当回事了。” 胆怯的芙蓉连连摆手说:“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应该就是我多想了,不用去问了。”她把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揽,不敢追究事情的真相。 尚汐也说:“玉华你冷静冷静,我觉得沧满不是那种容易反悔的人,再说这订亲也没几天,沧满没准在家张罗亲事呢。” 玉华说:“就那日说那么一嘴,这算订亲吗?” 她不说还好,她越说芙蓉心里越不踏实。 尚汐说:“订亲就是这样的,都是口头的,总不能立个字据。” “好歹得有个什么物件才行。” 尚汐说:“咱们俩成亲就是个例子,哪有什么信物,都是这样的,一个比一个仓促。” 玉华想想说:“也还真是这样,尚汐说的有道理,还是尚汐沉得住气。” 尚汐看着惴惴不安的芙蓉说:“你若不踏实,我去钱老板家里看一眼,看看这些人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芙蓉本想说不用了,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一改刚才的说辞:“尚汐,有劳你了。”她还是想问个清楚,只是自己不敢去问罢了。 玉华说:“要不一起去吧,他若是反悔,你还能当场骂他一顿,你若骂不过,我帮你。” 尚汐说:“呸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这眼见着人家俩人就要修成正果了,绝对不会出现差池。” 尚汐也不坐在这里喝茶了,芙蓉泡了一壶茶就她自己喝两杯,人家俩人一口没动,她得去给芙蓉办正事去。 “玉华你跟我去吧。” 玉华拿着手里的绣线说:“芙蓉不去,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帮芙蓉绣点嫁妆呢,什么枕罩,床罩,桌罩,椅罩,镜子罩……” 玉华列举了一大堆,尚汐说:“一两个月的时间,你能绣出什么来呀,顶多能弄出两个枕头罩。” 尚汐扥扥自己的衣服说:“那我去了。” 尚汐轻车熟路地去了钱府,看见是尚汐来了钱老板最为高兴。 “尚汐,你这不来我还要派人去请你呢。” 尚汐一看这屋子里面的人,程风在这里她是知道的,尘鸣竟然也在这里,该在的都在。 第582章 一等一的好官 尚汐和大家打了一遍招呼,坐在了程风的身边。 “姐夫,找我何事呀?”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闲聊天,就是闲聊天,有你在说话有意思。” 尚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像,她就不是个有意思的人。 尚汐不忘今天来是带着芙蓉和玉华交给她任务来了的,看了看沧满直奔主题:“沧满,你最近有去看你的妻儿吗?” 沧满没精打采地说:“没去。” 尚汐说:“怎么看你有气无力的呢,不会是病了吧。” 沧满说:“没病。” 尚汐知道这样说话就是多管闲事,但是为了芙蓉还得说:“那怎么不去看看芙蓉和孩子呢,你不怕芙蓉和孩子想你呀。” 沧满丧丧地说:“她才不想我呢,我去了她就撵我,不走就往死里嚎,我在大门口都能听见她的哭嚎声,我有那么招人烦吗?” 钱老板说:“倒是不怎么讨人喜欢。” 沧满说:“那我也不至于招人烦呀。” 万百钱问尚汐:“你是从芙蓉那里来的吧?” 尚汐心想,有这么明显吗?从哪里来的都能看出来?她只好点点头:“她说沧满好几日没去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万百钱说:“我这几日和尘鸣有事要谈,所以没去探望芙蓉,芙蓉是不是多心了?” 尚汐说:“没有多心。” 万百钱聪明绝顶,尚汐能跑来一趟,肯定是替芙蓉来的。 万百钱说:“我今天就带人过去,把成亲的事宜跟芙蓉商议下,看看芙蓉的意见。” 尚汐说:“这样也好,既然订亲了,那就抓紧办亲事,这天气眼看就要凉了,还是早点办好。” 沧满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姐非说要办的风风光光的,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万百钱笑着说:“你跟老爷说去,跟我说不着,我做事都是听老爷的,老爷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办。” 沧满又要去给钱老板捏肩膀,钱老板见了扬扬手,示意沧满离他远点。 钱老板说:“芙蓉的出身不好,这亲事若要事草草的办了,你倒是不挑,可是让芙蓉怎么想,芙蓉本来就认为是我横在你们中间,阻碍你们修百年之好,我若是不把你们的亲事办好了,芙蓉那么要强的女子会认为我们不重视她。” 尚汐一听果然佩服,“还是姐夫想的周到,我们这些人就想着怎么快怎么来了,看来还真是得听姐夫的。” 沧满说:“出身是改变不了的,她有什么好多心的。” 钱老板说:“起初我是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现在实属没办法,你既然决定娶芙蓉,就不能轻看芙蓉,你尊重芙蓉,大家才能高看芙蓉。” 沧满说:“我也没轻看她呀。” 钱老板说:“芙蓉的八字是多少?”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 沧满说:“你要八字干什么?” 钱老板说:“趁着尘鸣在,给你们两个合一下。” 沧满说:“这怎么合呀,我没八字呀。” 钱老板说:“单看看芙蓉自己的也行。” 沧满说:“要不我现在去要一个吧。” 钱老板说:“不急,玉华那丫头还想见尘鸣大师呢。” 尚汐说:“玉华就在芙蓉家呢。” 沧满说:“那我把她喊来怎么样。” 钱老板说:“尘鸣大师,你能不能亲自去一趟,顺便给芙蓉看个面相,看看她是不是个有福之人。” 黄尘鸣说:“可以呀,我反正又是一个闲云野鹤,我去哪里都是一样。” 尚汐说:“尘鸣,你不是在经营布匹生意吗,你可是个大忙人,我们轻易都不敢找你帮忙。” 尚汐指的帮忙就是算命打卦这点事。 尘鸣说:“我说过吧,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命里不占,所以我这几日把生意转给我姐了。” 他说的姐指的是万百钱,在布匹生意上万百钱没少帮他,但是他时运不济,一直没赚到钱,所以出了一趟远门他彻底醒悟,决定认命不做生意了。 尚汐说:“那你不做生意了,可是有别的打算?” 黄尘鸣说:“我打算上山。” “上山?”尚汐不明白上山是什么意思。 黄尘鸣解释说:“我可以在寺院里继续当一个和尚。” 沧满一听:“你可拉倒吧,你哪顿饭能离开酒肉,就是上山当和尚也是一个假和尚,那不是欺骗了那些供养你的人吗。” 钱老板说:“这都是其次,可惜了尘鸣这一身的本事和才华了,尚汐你说呢?” 尚汐不明白钱老板为什么会问她,她只能发表点自己的意见说:“既然还俗了,就证明尘缘未了,尘鸣一身的谋略,即使不做生意做别的照样会很有威望。” 钱老板说:“我和尚汐是一个意思。” 沧满则说:“你就摆个摊子给大家算命打卦吧,一天也不少赚,主要是逍遥。” 黄尘鸣听了都笑了:“那我还不如上山当个和尚呢。” 钱老板说:“尘鸣想过给人当个谋士吗?” 黄尘鸣说:“没有好的明主,我不会随意为人所用。” 钱老板说:“明主虽然不多,但是眼下就有一个。” “谁呀?” 钱老板说:“尚汐,你说说我说的是谁。” 尚汐在脑子里面搜寻了一圈,最后说:“万信侯兼奉营太守万敛行。” 说完尚汐看看钱老板的脸色,钱老板满意地点点头,尚汐知道她说对话了。 黄尘鸣想了一下说:“据说万信侯很难相处,我怕我伺候不了他。” 钱老板说:“那都是外人瞎传的,侯爷为人公正廉明,慷慨大度,好官,一等一的好官。” 钱老板给尚汐一个眼色,尚汐接着钱老板的话说:“侯爷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为人大公无私高风亮节,少有的好官。” 钱老板说:“对,尚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她在侯府住了好多个月,她最了解侯爷的为人了。” 尚汐扬着下巴点点头,证明她和钱老板说的句句是属实。 黄尘鸣面露难色,万敛行的名声各式各样,他从来就没想过去这样的 人身边当个幕僚谋士。 第583章 说服黄尘鸣 钱老板又说:“我和尚汐是外姓人,最不能说假话,侯爷若是对我们不好,我们能在侯府叨扰那么久吗。” 尚汐说:“是的呢,侯爷热情到你想走都走不了。” 尚汐想起万敛行那霸道的行径便会暗自咬牙切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可恶,可怖,可气呀。 钱老板说:“我也是惜才,像尘鸣这样智谋双全的人不多见,若是上山修行就可惜了,不如这样,你去奉营见见万敛行,对脾气你就留下,不对脾气你再回来,毕竟奉营不远,十日便可到达。” 尚汐不得不佩服这个钱老板,什么话到他的嘴里都显得异常的容易,这奉营在这大阆国的南面,属于边疆了,这还能称为不远吗?十日真的就能到达奉营吗?算算日子,万敛行他们到今天还没到达奉营呢,若是路上有点什么不利于出行的因素,那什么时候能到还好说吗。 钱老板这是心里有愧,总觉得这万敛行的遭遇都和他给灼阳公主出招脱不了干系,他想极力地去弥足自己的愧疚,他也答应过万百钱一定给万敛行选一个得力的幕僚,可是这虽然很多,都是可用的寥寥无几。 他琢磨来琢磨去就把这事情琢磨到了黄尘鸣的头上了,这黄尘鸣过去是南城府尹的谋士,虽然帮那个府尹干了不少的坏事,但是手段倒是高明,所以他思前想后怎和黄尘鸣开口,这黄尘鸣这几日就到到他门上了,要出卖自己手里的生意给万百钱,这正是他把他引荐给万敛行的绝佳时机。 他这心里急急如焚地想给万敛行弄个人才过去帮他治理奉营,不然凭借万敛行那玩世不恭的性格,就万家这几个人的脑袋早晚被他折腾搬家,不过今天可是巧了,他正想找个人给他打配合呢,这尚汐就来了,这种事情他一向指望不上那万百钱和程风这对姐弟,人家这两个人从来不屑于说违心的话。 这事只能靠尚汐和他了,尚汐经此一事也知道怕了,也知道什么叫牵连了,就她这个外姓人的命都掌握在了万敛行的手上,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钱老板一给尚汐使眼色,尚汐就接他的话说:“是,不远,前几日我和程风搭了一位公子的便车,那人姓史,是柴州人,听他说这柴州紧邻奉营,他就是从南边赶往汴京来办事的,他说这奉营虽然是流放之地,但是地广人稀,人均占有多,虽然现在是穷了点了,但是要有咱们的侯爷去治理,这不出三年,这奉营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到那时,凭借侯爷的威望,全国各地的百姓纷纷到奉营安家,奉营的劳动力增加,生产力上升,那百姓岂不是得意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钱老板说:“听听,尚汐说的多好,以后的奉营就会是像尚汐说那副光景,地大物博,物产富饶,老人得以安享晚年,孩童无忧无虑把书读,妇女可以说不为材米油盐劳心,男人也可有自己的一方田地,从此百姓的生活蒸蒸日上,人人歌颂侯爷的丰功伟绩,到那时候,说不定大家都抢着去奉营安家呢。” 尚汐说:“一定是这样繁荣的一副景象,那位柴州的史公子还说了,从汴京到奉营,就这一路的风景就足以让我们大饱眼福,我们见到的只是这大阆国的冰山一角,就从来没有走出去过。” 沧满抓抓自己的头发,他真听不下去了,简直是白日做梦,这不是在诓骗人吗,这奉营什么样大家都清楚,这黄尘鸣也一样听说过,就那地方能好到哪里去呀,就剩下地大了,连人可能都看不见,他不相信这个十分聪明的黄尘鸣回去,人家又不傻。 聪明说:“我们走出去过,我和尘鸣前段时间还出去了呢。” 尚汐说:“你那是往北走,我说的是往南,不一样的。” 沧满说:“能有什么不一样?” 尚汐说:“就现在咱们这南城早晚都有些凉了吧,你若是往南走,就跟烟花三月一样,美的很,暖的很,不去一次都枉此生。” 钱老板说:“尚汐说的对,不去一趟奉营终身遗憾,等过些日子,百钱会去一趟奉营,主要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再感受一下那美丽的奉营。” 黄尘鸣问万百钱:“姐,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奉营。” 万百钱说:“原计划侯爷那边安顿好了我就过去,现在我得等沧满成亲以后再去了。” 黄尘鸣说:“那我和姐姐一起去奉营拜访一下侯爷吧。” 他也不甘心自己当个和尚,并且他给自算过,他更适合当幕僚,会有大人物提携,只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是万敛行,算命这种东西,给别算都灵,到自己这里就算的没那么准了,真是天机不可窥探呀。 沧满不可思议地说:“你还真要去呀。”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说:“你先别打岔。” 钱老板又笑着转向黄尘鸣说:“你不能等着我家你姐了,你应该早些启程,侯爷求贤若渴正是用人之际,你去了就等于给侯爷如虎添翼,早去能早些为侯爷分忧。” 黄尘鸣就是一个闲云野鹤,对于他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奉营的地大他也就只需一方睡觉,奉营的人再少,那也比寺院里面的和尚多,再穷他有一碗清粥也能过活,他虽然还俗了,但是依然修行,修身,修性,清苦孤寂的生活都对他造不成影响,于是他就答应了。 “行,那我这几日就启程。” 钱老板没想到这人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以为他还有在游说几次呢,他都打算跟黄尘鸣打持久战了,这人虽然做生意不见有大的出息,但是城府颇深,最擅长的就是谋略这一套,到万敛行的身边最为合适,况且这人出自佛家,最会开解别人,就万敛行那臭脾气遇到黄尘鸣没准就平和了。 钱老板重重地一拍手,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一会让人提早安排车马。” 第584章 瘸腿王爷 尘鸣说:“不用劳烦,我出门简单,有一匹马即可。” 钱老板说:“你就听我的安排,我一定安排妥帖了再让尘鸣老弟出发。” …… 此时的万敛行正在歇脚,神奇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悻悻地说:“谁念叨我呢?” 老管家笑着说:“那惦记侯爷的人多了,这还好说。” 万敛行喝了两口水把水袋递给了老管家,他慢悠悠地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他恹恹地说:“这都什么月份了,按理说也该凉上一些了,这怎么越走越热呢。” 谁不知道这越往南走天越热呀,这被指派去奉营的万敛行这一热就开始心生不爽了。 老管家用手里的扇子也给万敛行扇风,哄着万敛行说:“侯爷,我看你就别骑马了,就跟着钟姑娘一起乘马车吧,这样您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万敛行嘴硬,“咱们不是在驿站歇息两天了吗,我不累。” 连续两日的滂沱大雨,生生把他们拦在了驿站里,这雨下的倒是和万敛行的心意,他这几日正不想赶路呢,这不是吗,没到一个时辰他就要歇息了,这性格还不是和过去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一点没有因为这次的动荡而略加收敛,他一点都不着急去奉营,这一入奉营可能就是一辈子了,这一路上的风景还有没有机会看第二次都尚且难说,所以他没什么可急的,路程两个月他都不会犯愁,他就当游山玩水了。 老管家揭他的老底:“不累还每日晚上让人给你揉腿你脚。” 万敛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我这条是病腿。” 他身后乘凉的随影说:“侯爷,您这顶多称得上是病脚,您这腿没什么毛病,疼是因为这一天天骑马累的。” 万敛行说:“不可能,我这就是从二楼下去摔的。” 随影说:“那既然是病腿,你就乘坐马车不行吗?” 老管家也说:“就是呀,既然是病腿,您还逞什么能呀,这要是严重了可怎么办。” 万敛行说:“不会变严重的,我心里有数,这就是要好了。” 随影说:“你的腿真的没什么问题,你那脚才需要养呢,就你那脚都不敢用劲吧,走起路来两条腿都不一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万敛行侧颈仰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随影,示意他别再说了。 随影气闷地补上一句:“走起路来就像个跷脚戏子一样,你都用脚后跟走路你还不在意呢?” “找打是不是,我是不是好久没收拾你了,要造反是不是。” 万敛行依旧恹恹地,他眼神没有过去那么锋利,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听起来软绵绵的,这话说的很硬,但口气很软,却少了以往的威慑力。 随影一扭身把头转到了一边,他这心里也是气不过,就不知道这平时挺娇气的侯爷是在跟谁较劲,这脚是想残废吗? 老管家已经蹲下身子给万敛行脱鞋了,万敛行用扇子按住自己的鞋子说:“你不是天天看嘛,就是稍微有点肿,其他的都没事了。” 老管家说:“是不是随从在牢里没有给你好好上药呀。” 这随影不说,老管家还没看出万敛行走路时的两条腿脚不一样呢,这人要么骑马,要么坐着,需要走路的时候很少,他每天见万敛行走不了几步路,看着和过去无异。 万敛行说:“上药了,天天都上,不然我现在这只脚在不在都不一定呢。” 老管家说:“呸呸呸,不许说这样的倒霉话。” 万敛行说:“好好好。” 老管家说:“你快拍着木椅子说呸呸呸,这样倒霉的话就不灵了。” 万敛行有气无力地看着老管家,最后妥协的是他,他按照老管家的说词拍了拍他圈手椅子的扶手。 老管家这都不罢休,他对随影说:“你去把侯爷的俊马牵到后面去。” 随影转身就去了。 万敛行小声喊随影:“唉,回来,别牵走我的马呀,一会我骑什么呀?” 他怕声音大了被远处那几个人听见,钟丝玉在跟他大哥万老爷说着什么。。 管家老头说:“你一会儿就坐钟姑娘的马车,马你就别打算再骑了。” 万敛行说:“我不。” 老管家说:“这次可由不得你了。”说着老管家就去找万老爷去了。 万老爷说:“敛行怎么了,他刚才在喊什么?” 老管家说:“我这几日心粗,侯爷的脚呀,看着没什么大事了,实际上不敢沾地,不能使劲。” 万老爷一听也担心了起来,“我去看看。” 看着好几个人都奔着他来了,万敛行竟然把眼睛闭上了假寐。 万老爷站在他面前说:“把鞋脱了。” 万敛行刷地睁开眼睛,“这么多人我没法脱鞋。” 他主要顾及的是钟丝玉,他堂堂大阆国的侯爷,要在一位小姐面前脱鞋,这不是有伤风化吗,这事他不干,这个脸面他还是得要。 万老爷说:“把鞋脱了。”这次说出的话比刚才还严厉。 万敛行见他大哥面露不悦,她只好脱鞋,钟丝玉也很识时务地侧过了头。 万老爷说:“两只都脱了。” 万敛行只好把另一只鞋也脱了。 老管家说:“万老爷,你看,两只脚一大一小。” 万敛行说:“没差多少。” 万老爷伸手诊断了一下,他不懂医术,就是看看按哪个地方万敛行会疼。 万敛行的嘴是真硬,这额头都疼的冒汗了他还坚持说自己不疼。 万老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事,就是得养,一会就让他坐马车,这脚不能在劳累了。” “我得骑马。” 此时听见这话的钟丝玉已经偷偷抹起了眼泪。 万老爷说:“你是以后想当一个瘸腿的侯爷吗,你自己不心疼自己,钟姑娘还心疼你呢,堂堂六品员外郎的女儿能每天跟着你这个瘸子吗。” 钟丝玉刚才和万敛行说的就是万敛行的身体问题,她觉得这万敛行一天比一天没精神,她问老爷这人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郎中给万敛行看看。 第585章 沧满薄眼皮 多好的一位姑娘,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万老爷不得不承认这钟丝玉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性格温顺贤良淑德,主要是对万敛行情真意切,这万敛行的身边就得有这样一位知冷知热的人。 万敛行可不这么认为,他一个人逍遥惯了,这身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他一时间很难适应。 “坐车可以,但是我一会得跟你和管家乘坐一辆马车。” 万老爷说:“你跟我两个老头子有什么话可说,你和钟姑娘乘坐一辆车,路上还有个照样。” 主要是想让他们两个联络联络感情。 万敛行说:“我不。” 万老爷说:“你敢。” 钟丝玉见万敛行这样排斥她,她哭的更伤心了,虽然这人不出什么声音,但是这背影一抽的一抽的的样子就知道她这心里有多委屈了。 万老爷训斥万敛行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这钟姑娘是多好的一位姑娘呀,你不许再惹钟姑娘难过了,我要是再看见钟姑娘因为你哭,我饶不了你。” 万敛行说:“我没招惹她。” 他确实没有招惹钟丝玉,他这每日都躲着她,唯恐避之不及,钟姑娘若不来主动和他说话,他不会先开口说一句的,什么关切的话,嘘寒问暖的话,他一句都没有,每日冰冰冷冷的,换做一般的女人早就待不下去了。 “你不惹她,她能哭?” 钟丝玉赶忙为万敛行开脱:“我没哭,侯爷对我很好,没有惹我。” 万老爷说:“多好的姑娘,这钟姑娘处处维护你,千里迢迢跟着你来这里,你可不要负了她呀。” 万敛行也不去看钟丝玉,他不喜欢看人哭哭啼啼的,特别是钟丝玉这款,哭都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跟个受气包一样,就像他给她气受了一样,他觉得自己这才叫受罪了,这一路多一双眼睛盯着他,不对,是两双眼睛,那个珠儿盯他比她主子盯的都狠,他不自在,哪哪都不自在,都白瞎这沿途的好风景了,她简直没有心情看。 万敛行终于没逃脱和钟丝玉乘坐一车的命运,他这几天的坚持都功亏一篑没有任何的意义。 上了马车,他和钟丝玉这对主仆面对面而坐,他顺手把绸缎小窗帘拉开,让风通过疾驰的马车灌进来,这样他能把自己心里的郁结之气给喘匀了。 很会察言观色的钟丝玉说:“珠儿,把这边的窗帘也拉开。” “是,小姐。” 两个窗帘都拉开,车里面的光线都强了,不像刚才那样有些暗,风也更大了。 万敛行闭着眼睛小憩,实则是假寐,他怕这个珠儿和他说话,这个珠儿心眼多,没话都能帮他跟钟丝玉找到话,他不想说话。 不困的万敛行就这样闭着眼睛眯着,在他眯不住的时候他把眼睛睁开了,他问窗外骑马的随行说:“走多久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随行说:“侯爷,才半个时辰。” 万敛行只好又把眼睛闭上了,内心十分煎熬。 路过一处镇子,万敛行听见外面很是热闹,于是就对随行说:“找地方住下。” 随行看了一眼天色说:“今天不赶路了吗?” 万敛行说:“不赶了,我今天累了。” 随行想不明白这人会因为什么累到,这才走出来多远呀,这一路就歇着了,照这样赶路别说半个月了,一个月都到不了奉营。 随行只好找酒楼,在一处最好的酒楼前面停了下来。 万敛行是第一个下去了,他深深地喘了两口外面的空气,这一切都看在了钟丝玉的眼里。 老管家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侯爷,今天不赶路了吗?这天可还亮着呢。” 万敛行说:“我累了。” 老管家看看他的脚说:“是不是脚不舒服。” 万敛行正愁着没有什么说辞呢,顺势就说:“嗯,脚不舒服。” 这时万老爷也过来了,他说:“在这里住下也好,找个郎中给敛行看看脚。” 老管家说:“对对对,我这就让人去请郎中。”说着老管家就扶着万敛行的手臂,要把他给搀扶进酒楼。 万敛行说:“不急,我在镇子里面转转,你们先进去吧。” 老管家说:“你这脚都这样了,你还吓走什么呀,赶快回去休息。” “我想转转。” 珠儿说:“让我家小姐陪你转吧。” 万敛行一见是这情况,改口说:“我想还是算了,我这脚还是少走路为好。”说着他就往酒楼里面走,那脚步快的老管家都得小跑。 “侯爷,你可慢着点,你的脚呀,可不能这样迈大步呀……”老管家跟在万敛行的屁股后面不停地碎碎念,万敛行的脑袋都要大了。 此时头大的可不止万敛行一人,南城的芙蓉家里,一个女子正趴在芙蓉家院子里面的桌子上嚎啕大哭。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尘鸣被请来了,但是人已经被玉华给哭走了。 尘鸣带着钱老板办的任务来的,他进院随意看了一眼芙蓉的面相,就这一眼就够了,真正的高人不需要多看,这一切都写在面上呢。 几日不见孩子的沧满,贱嗖嗖地凑到芙蓉跟前,伸手挠了挠孩子的小脸,“没睡呀?” 几日不见沧满的芙蓉也露出了笑模样。 见到这些人,玉华比芙蓉还高兴,找凳子,端茶倒水,她一个顶两个,尚汐给她打下手她都嫌碍事。 这时万百钱把孩子接了过去,她看了一眼小孩说:“呦,这琢琢的眼睛这么大呀!可真精神。” 钱老板一听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小孩,笑呵呵地说:“这眼睛像极了沧满,沧满眼睛就大。” 沧满一听嘿嘿嘿傻乐了起来,他就喜欢听大家说孩子和他长的像。 万百钱说:“这眼睛像芙蓉,你看这眼皮多薄。” 沧满一听,不服:“我眼皮也不厚呀。” 一边忙着招待他们的玉华接话说:“你不是眼皮厚,你是脸皮厚。” 沧满确实也是薄眼皮,但是玉华的话还是惹笑了一众人。 第586章 这都随上我了 沧满说:“我就说你克我吧,你一天不损的我,你都难受。” 玉华说:“我给你伺候媳妇孩子的时候你咋不说我克你呢。” 玉华这话可不假,她为芙蓉这对母子付出的可是要比这个沧满要多的多,她深知这个芙蓉一个人带孩子的难处,所以她看见沧满就想损他两句,快的快的自己的嘴,然后该干的活他都干。 沧满说:“我这心里有数,我都记着呢。” 玉华一撇嘴,“我用你记着吗,我是看芙蓉的面子,又不是看你。” 沧满说:“白瞎你这人了,可惜毁在了一张嘴上。” 玉华说:“我还非得挑你爱听的说。” 这时钱老板和万百钱已经把孩子送到了黄尘鸣的眼前,钱老板想让黄尘鸣给看上一眼,希望黄尘鸣说一句这孩子无病无灾平平安安的话。 黄尘鸣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娃娃,然后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很是吉祥,再看这双耳朵,此人十分聪慧机敏,八字是多少?” 芙蓉赶忙回到屋子里面把孩子的八字取了出来。 黄尘鸣看了看,让然后掐指一算,“天府天相照命宫,禄存星入福德宫,是个有福的孩子,长大能成就一番大事。” 沧满听了嘿嘿嘿一乐,“我就觉得我这儿子错不了,你一说我就放心了。” 芙蓉这心里也高兴,但是不能只听好的,她想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尘鸣大师,有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 黄尘鸣说:“倒是有一点需要注意。” “哪一点?” 沧满着心也提了起来。 黄尘鸣说:“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大毛病。” 沧满说:“你快说,我听听。” 黄尘鸣说:“孩子命犯贪狼,以后桃花债要多。” 沧满听了又是嘿嘿嘿一乐,十分自豪地说:“,这绝对是我的亲儿子,错不了了。” 沧满的脸皮可是真厚,说出的话都不带脸红的,芙蓉可没他这厚脸皮,芙蓉瞪了一眼他,不让他乱说,然后问尘鸣:“尘鸣大师,如何破解一下呢?” 黄尘鸣笑着说:“命里有时中需有,无需在意。” 钱老板伸手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说:“你还真是随了你这个不省心的爹了,不过这也不算大毛病。” 沧满听了有是嘿嘿嘿乐了起来。 钱老板说:“尘鸣,给孩子写一个平安符吧,保孩子平安?” 尘鸣说:“可以,拿纸笔便可。” 钱老板说:“受累再给芙蓉也看看。” 芙蓉尴尬地说:“我没有八字。” 尘鸣说:“不用八字,从孩子的八字便可看出父母,你命虽苦但有后福,在孝翁姑,相夫教子,是女人第一大功德,你能做的很好,但是通过女主人的面相不难看出你身子骨弱,但是绝非天生,你要打开心结,好生调理才是。” 沧满说:“用什么方法调理。” 一边看热闹的尚汐又是咳嗽又是给黄尘鸣眼色,黄尘鸣看了看尚汐然后假装掐指一算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这院子虽然不大,可阴胜阳弱,照你这样住下去不但会你的身体会越来越不好。” 芙蓉的脸色都吓白了,她确实身子一天比一天弱。 沧满说:“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搬家。” 钱老板也说:“对,这房子若是有问题,可不是好事。” 黄尘鸣说:“你们不要着急,需要搬家我就跟你们讲了,我写一道符,放到床头上,我在写一段经文,每天晚上睡觉前沧满你读上一遍。” 沧满说:“要我读吗?” 这时会来事的玉华已经把笔墨纸砚端了出来。 黄尘鸣见没有镇纸,就用一个茶碗把纸的一角压住了,尚汐站在一边开始给黄尘鸣研墨。 黄尘鸣拿起笔以后这才回答沧满的话:“就是你念,你念了这家里的女主人身体才好。” 沧满本就什么都不信的沧满,在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妻小身上他就顺从了,尘鸣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为了芙蓉的身体他一口应下,“那你写吧,我念。” 芙蓉一看,这粗犷的沧满还是在意她的,看来几日里的烦恼都是她自己多心了,于是在这个时候她这心里美滋滋的暖呼呼的,一颗长久冰冷的心在此时被沧满给捂热了。 黄尘鸣动笔开始写,越写越多,沧满一看着急了,“要念这么多吗,你这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呀。” 他能认识才怪,这是地藏经上面的一段,他们这些外行人看不懂罢了。 尚汐感慨一声说:“尘鸣的字是这好,行云流水,妙笔生花。” 沧满说:“光好不行呀,得让我看懂才行,不然我没法念呀,别写的龙飞凤舞的。” 尚汐说:“怕你看不懂,尘鸣根本没连什么笔。” 黄尘鸣听了尚汐的话都忍不住乐了,他确实在照顾大字不识几个的沧满,就怕不认识,所以他的是行书,并不是草书。 又过了一会,黄尘鸣交给沧满两页纸。 沧满拿着纸彻底傻了,他仔细一看,“这也没有几个字是我认识的呀。” 钱老板说:“早知道你有朝一日要读经文,我前些年就应该供你上私塾,现在你也能认识几箩筐的大字了。” 沧满说:“这是经文吗?” 钱老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经文,但是上面的“南无”,“十方”这样的字眼就是佛教常用语。 沧满说:“什么经我不认识也是白费呀。” 黄尘鸣说:“要不我教你读一遍?” 沧满说:“我不是有几个字不认识,我是几乎都不认识,就认知的这几个字也连不成句呀,你教我一遍我肯定记不住。” 沧满用手弹了一下纸说:“你这上面写的都不是我认识的字,你倒是写点我认识的呀,这不完蛋了吗!” 芙蓉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说:“我认识。” 沧满眼睛一瞪,老圆了:“你认识?” 芙蓉点点头嗯了一声。 沧满呵呵呵又是一乐,“早说嘛,把我急够呛。” 沧满把纸折,往衣服里面一揣,又问黄尘鸣:“念这个芙蓉的身体就会好是吧?” 第587章 求不得 黄尘鸣说:“也不能光靠这个,你阳气过旺,你以后在这里院里多待待,阴阳互补,大有益处。” 沧满一听来了精神,他对芙蓉说:“我就说我得住在这里吧,你非得赶我走,你要是早让我在这里住下,你这身子骨早好了。” 芙蓉的脸都红了,示意沧满别说了,沧满说话没什么忌讳,脑子里面想什么,嘴就能说出来。 尚汐给黄尘鸣竖了竖大拇指,觉得这事情被黄尘鸣办的漂亮,不愧这人能给人当谋士,一个眼神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说出的假话听起来比真话还真,不佩服都不行。 这时按捺不住的玉华开口了:“你们若是没事了,尘鸣大师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黄尘鸣说:“你要看什么?” “子嗣,我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有小孩。”轮到自己的时候,玉华这心里就开始变得有点紧张了,怕尘鸣说出一些她害怕听见的话。 玉华伸手从兜里把她准备了好几天的八字拿了出来,她把这个八字带在身上已经有几日了,就等着有机会见到黄尘鸣一面拿给黄尘鸣看。 一张不大的小纸折了又折,玉华展开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也不平整了,照样往一起卷曲。 玉华伸手又给往平了舒展舒展。 黄尘鸣没有低头看玉华的八字,只是非常遗憾地说了一句:“顺应天命吧,命里无时莫强求,看开,放下,随缘,自在。” 玉华听了以后整个人都傻傻的,呆愣愣的,她转头看向桌边的尚汐说:“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尚汐也已是语塞了,怕什么来什么。 玉华求助尚汐说:“尚汐,你懂的多,你听出是什么意思了吗?” 院子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只有墙角的那只山羊咩咩叫了两声。 尚汐说:“大师……大师的意思就是一切随缘,孩子在该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来了。” 玉华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无助模样,就差哭出来了:“我怎么感觉不是这个意思呢?尚汐……尚汐你问问尘鸣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尚汐看看黄尘鸣,黄尘鸣稳坐如山,没有要改口骗人的意思,他再次开口说:“你心地善良,福泽深厚,没有子女缘也无需强求,什么多了都是债,一身轻松也不见得是坏事。” 玉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崩溃情绪,她咧着嘴就哭了起来,这一哭就跟开了闸一样,收也收不住,声音大大如洪钟。 不知道原由的人的以为她有什么天大委屈和冤情,她哭的悲痛,哭的绝望,哭的无助,又哭的放肆,闻其声者想流泪,见其人者起怜悯。 大门外一走一过听见她哭声的都情不自禁放慢了脚步,甚至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想看看这家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沧满朝着大门喊了一嗓子,“大家别看热闹了,她没事,就是心情不好。” 看热闹的人信与不信都被沧满响亮的一嗓子给赶走了。 墙跟下吃着草的山羊也不吃了,它朝着玉华的的方向卖力地发出一连串的咩咩咩,钱老板怀里的小娃娃也被玉华愈远愈烈的哭声给惊的大哭了起来,这一大一小的两种声音成了二重奏,你会哭,我比你还会哭,在声音的大小上,谁也没有胜出一筹,谁也没有落了下方。 钱老板拍两下孩子没起作用,赶快让芙蓉接手,芙蓉也束手无策,只好把孩子抱回房间,让两个人隔绝,减少相互打扰。 钱老板能言善辩,说出的话也都婉转悦耳,她对玉华说:“玉华,你先不要着急哭,问问大师有没有破解之法。” 钱老板是好心,可是这东西哪有什么破解之法,要是能破解,黄尘鸣也无需投靠万敛行,就在市井中摆个三尺的桌椅开始悬壶济世,不求留下功与名,能解救众生也是他一大修行。 尚汐也被玉华哭出了一头大汗:“大师,给玉华写个符吧,助她早生贵子。” 沧满也说:“对对对,尘鸣,你给玉华也写段经文,让她每天晚上都念上一遍,把她这个不生养的毛病给治了。” 黄尘鸣说:“她为人心实,如果自己想不通,靠一张符纸一段经文度日,害人匪浅。” 黄尘鸣站起身子俯视玉华:“我以无能为力,玉华也无须再费力气,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求而不得,放下便是,一切随缘,阿弥陀佛,告辞了。” “唉?别走呀?” “唉?大师,别走呀?” “……” 黄尘鸣不顾众人的挽留离开了小院,今天的任务他完成了,人生求而不得的东西很多,玉华有,别人也有,自己也有。 玉华因为哭大发了,浑身颤抖,于是她趴在了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肘里面继续哭,什么安慰的话在玉华面前都显得苍白为力,钱老板叹息了一声,这里的人也就他能体会玉华的心境,他未尝不和玉华一样,也是求子不得呀。 他对院子里面的几个人说:“让她哭吧,哭够了,心结就开了。” 屋子里面,小孩的哭声还在,沧满挠挠头说:“要不我哪天上大街上捡一个小孩给玉华吧。” 钱老板说:“我看你是要找打了,你还答应给喂马的老李捡一个呢,不怪老李见你就想打人,现在你又开始四处许愿,大街上哪有孩子可捡,好捡你给我也捡一个,一天你尽说些不着四六的混话。” 沧满说:“那街上要饭的小孩不有的是嘛。” 钱老板说:“你就知道跟我犟嘴……百钱,我们走,回家。” 万百钱真就起身跟着他回去了,徒留院子里面三个人,“沧满,程风和尚汐。” 尚汐摸着玉华的头,找不到一句能安慰她的话,玉华哭的是百转千回,荡气回肠,就一个字“惨”。 沧满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尘鸣给玉华看了。” 第588章 照这个速度一个月也到不了奉营 程风说:“就让她哭吧。”这人他了解,不哭痛快了,不苦累了,停不下来。 他走到墙根给山羊又加了几把草,这是一只成年山羊,处于哺乳期,程风心想,它每天这样咩咩的叫,肯定也是想自己的孩子了,动物亦如此,何况人了,所以都是如此,于是他伸手摸了摸山羊的角,喂它吃草。 无能为力的沧满也回了房间,去看自己家那个难哄的小娃娃。 只有尚汐在这里用肢体语言安慰玉华,摸摸她的头,拍拍后背,除此她也做不了什么。 哭若是有用,她一定陪着玉华一起哭,哭个三天三夜又何妨。 害! 回到家的钱老板一刻都没有停歇,他开始清点让人给万敛行备的东西是否齐备。 陪在他身边的万百钱摸了摸眼前堆积如山的袋子,“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多的粮食?” 钱老板说:“那里地广人稀,据说庄稼几乎没什么收成。” 万百钱说:“也不至于吃不上粮食吧?” 钱老板说:“夫人有所不知,那奉营穷的每年的赋税都免了,估计地不产粮食,无人种地,荒凉得很呀。” 万百钱说:“那也不至于带这么多吧,这看着就跟要行军打仗备粮草一样。” 钱老板看了看门口,无人,然后小声说:“你没听程风说嘛,侯爷养的家丁数以千计,程风说话你还不清楚嘛,含糊不清不说出确切的人数,就证明侯爷手里的人不能少了,我得帮他屯些粮食。” 万百钱没说话,钱老板的意思就是他小叔拥兵自重,话要是说白了是会掉脑袋的。 钱老板说:“我呀得先在侯爷面前把人做好了,不然没法再见他看,就他那么记仇,见了我,不得活刮了我呀。” 万百钱说:“不至于,小叔不像你说这般嫉恶如仇。” “哼哼,是你不了解你小叔,还是我不了解他,我得想法先把他的嘴给堵上,免得他修理我。” 万百钱说:“你这是打算让尘鸣什么时候出发。” 万敛行说:“明天呀。” “你不是说等东西齐备了,在让他出发吗?” “夫人往左边看,这东西还不齐备吗?明天一早我就得让他上路,这样侯爷到了奉营出任太守也不至于抓瞎呀。” 万百钱说:“小叔门生就养了上百人,不至于手里没有可用之人。” 钱老板说:“大臣们家里养的门生多半人是绣花枕头,都是混饭吃的,不中用,少有的是真材实料,即使有可用的人,能有尘鸣这样的吗?能掐会算,能出谋能划策,这可是少有的智勇双全的人物,侯爷有了他就等于是如虎添翼。” 远在酒楼里面守着圆桌的喝茶的万敛行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说:“奇怪,今天怎么老打喷嚏。” 老管家有些担忧地伸手摸摸万敛行的额头,“不会是伤寒了吧?” 万老爷说:“敛行太瘦了,路途又太遥远。” 听到了这里万敛行笑了:“大哥你就打趣我,皇上看见我的时候还数落我了呢,说我在大牢里面关了两个多月竟然人都没瘦。” 万老爷这心里,对皇上一点过去的崇敬都没有了,这卸磨杀驴行径让人心寒,他把万敛行的生死当作如蝼蚁,他还能在乎万敛行的死活吗,他这个当哥哥的可是心疼弟弟。 万老爷说:“那你这身子也需要进补,这脸白的跟纸一样。” 随影说:“侯爷一直就白,这是在大牢里面捂的,再晒几天太阳就有血色了。” 万敛行笑了起来:“随影说的对,我就是太阳见少了。” 老管家说:“一会郎中来了,务必让他给你开几副小药。” 万敛行说:“为什么要请郎中,咱们府上的郎中呢,他肯定比这小镇子里面的郎中强。” 老管家说:“侯爷,人手太多,路上怕惹人眼,让他们走在我们前面,会先一步到达奉营。” 一边的珠儿说:“会惹谁的眼,这大阆国上上下下不都知道咱们侯爷要去奉营兼太守一职吗?” 老管家说:“傻孩子呀,这一路看似平静,实则惊险万分,我们就应该尽早赶去奉营才是。” 珠儿说:“哪里有惊险?我怎么没看见。” 老管家说:“越往前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越多,那草寇劫匪自然少不了。” 珠儿说:“他们敢把侯爷怎么样?” 老管家说:“轻者劫财,重者要命。” 珠儿吓的手都凉了,“这么凶残吗?” 老管家说:“落草为寇的都是山林芒莽夫的土匪,都是亡命徒,能不凶残嘛。” 万敛行听了以后不为所动,没有一点着急赶路的意思。 老管家又说:“侯爷,咱们不能多在路上停留,要抓紧赶路才行。” 万敛行说:“这也没闲着赶路呀。” 老管家说:“侯爷,就照这个速度赶路,一个月我们也到不了奉营。” 万敛行说:“因为远嘛,所以用的时日就多嘛。” 老管家说:“要是我们加加紧,就像最开始的那两日,我们再有七日便可到达奉营。” 万敛行说:“噢,那两日是日夜兼程,不一样的嘛。” 老管家说:“我们现在也应该日夜兼程,早点到达奉营,我们才安全。” 万敛行说:“这都出了汴京了,你还担忧什么?” “草寇劫匪呀!” 万敛行说:“不足畏惧,咱们这点人手对付一群草寇是够用的。” “侯爷?” 万敛行掩面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站了起来:“你都给我说困了,我先回房间睡一觉,你们几个人慢慢聊草寇劫匪吧。” 老管家抱住万敛行的手臂说:“我不唠叨了,您坐下吧,眼看这郎中就来了,看完郎中你再回屋睡觉。” 万敛行只好又坐回了椅子上。 没多大一会,郎中果然来了。 他看了看万敛行的脚说:“没什么大碍了,稍加即可。” 老管家说:“您给我家老爷开个药方吧,一是让他的脚再结实一些,走路能使上力气,二是给我他滋补滋补身子,他的身子弱得很。” 第589章 揉脚 郎中倒是看出眼前这个没精打采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这脚的问题不大,这身子骨更是硬朗得很,什么都要不缺,并没有眼前这个老头说的这般邪乎。 万老爷说:“先生,开几副进补的药,好好给他补补身子。” 郎中是镇里最好的郎中了,虽然在这小地方行医,但是看过的病人数以万计,所以这样焦虑的病人家属他没少见,多半出在有钱人家,于是他给万敛行诊了诊脉。 郎中说:“那我给你们加老爷开副药方。” 郎中前脚走人,万敛行后脚回屋,他觉得自己好着呢,就在这脚也一天比一天受用,他根本无需吃药。 他往榻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随行说:“侯爷,到床躺着呢?” 万敛行说:“我就躺一会,不睡。” 没出五分钟这人就睡熟了,随行无奈,只好找一把椅子坐下,保护这个人的安危。 一个钟头以后,钟丝玉端着一碗草药进来了,后面的随影还端了一木盆的水。 随行看看钟丝玉,又看看随影,做个手势,示意他们两个侯爷还睡着觉呢。 随影把木盆往木塌跟前轻轻一放,朝着随行挤眉弄眼地勾勾手指,示意随行跟他出去。 随行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万敛行,不知道把这人交给钟丝玉行不行。 随影伸手拉了一把随行的手臂,小声说:“你在这里会误了侯爷的好事。” 两个人出了这门,随行说:“我看上次的那顿小树条没抽老实你。” 随影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小声说:“我又不走远,只要侯爷被侵犯,我立马闯进去救他,我一定来一把英雄救美男。” 随行憋着笑靠着墙站着,这几日的观察,这钟丝玉比较内敛,并不像灼阳公主那样色胆包天,应该不能把侯爷怎么样,侯爷应该是安全的。 钟丝玉蹑手蹑脚地把药碗放在了一边,然后开始给万敛行脱鞋。 万敛行的一双大长腿伸到了木榻的外面,一双脚就那样地在空中悬着。 钟丝玉轻手轻脚,但还是惊扰了万敛行,他动了动身子嗫嚅了一句:“别动。” 他以为给他脱鞋的人是随行,所以眼睛都没睁,继续睡。 突然他这脚底一凉,一只袜子被人脱下去了,他哼唧一声:“唉,别闹。” 钟丝玉的手很软,和随行这几个下属不一样,跟府上的丫环也不一样,他感觉扶着自己脚的那双手柔软无骨又无力,就跟挠他痒痒一样,想到这双陌生的手,他忽地睁开了眼睛,又翘起了头。 万敛行根被雷劈了一样,“怎么是你?” 钟丝玉把他的袜子放在了一边,然后说:“郎中给你开了几副泡脚的草药,煮好了,侯爷起来泡吧。” 万敛行往木榻前一看,真就有一个洗脚的大木盆。 万敛行只好坐了起来,“我自己能泡脚,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钟丝玉今天意识到这个侯爷不喜欢跟她接触,同乘一车万敛行都很痛苦,所以她在万敛行面前也尽量少说话,不说话。 传言此人喜怒无常,十分善变,看来是真的,这人虽然给她一块玉佩作为信物,但是这人喜不喜欢她可能要另说了。 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知道自己喜欢万敛行就够了,其他的她也不去往深了想,没有退路的她,也没想过在她和万敛行的事情上后退一步。 万敛行把脚伸进盆子里面又赶紧收了回来,水太烫了,这要是别人给他端来的水,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骂人了。 钟丝玉说:“水有些热,试着往里放。” “嗯。”万敛行心里想的是,你说的太晚了,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这盆水够给他的脚剥皮用了。 钟丝玉手里端着一个药碗,她用勺子慢慢地搅动,看样子也得挺烫。 万敛行说:“放在一边吧,一会凉了我自己就喝了。” 他不会喝,找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把药给倒了,他就不喜欢喝这种药汤子。 钟丝玉舀了一勺吹了吹,“这药趁热喝才有效。” 说着手里的勺子就送到了万敛行的嘴边,万敛行躲闪了一下说:“我自己喝,你把碗给我,我一口干了。” 钟丝玉说:“烫,不能喝那么急。” 她又把勺子往万敛行的嘴边送了送,万敛行只好张嘴喝了。 随后是第二勺。 万敛行只好又喝了,他不自在地开口说:“我伤的是脚,手能用,我自己喝吧。” 钟丝玉吹吹勺子说:“你今天不是累了嘛,我喂你。” 两个人离的有点近,万敛行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往哪里看,他看鼻子下面的勺子吧,会对眼珠,要是目视前方盯着药碗看吧,就跟盯着钟丝玉的胸没什么区别。 几勺药下去万敛行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钟丝玉抽出自己的手帕给万敛行擦了擦,眼睛左看一眼,右瞟一眼的万敛行毫无征兆避之不及,这手帕还一股子香味。 钟丝玉擦着擦着,万敛行突然用手挡了一下说:“脖子就不用擦了。” 钟丝玉收起手帕继续给万敛行喂药。 万敛行时不时地瞥一眼药碗,看看里面的药剩多少了,就一碗药,怎么就干吃不没呢,万敛行心里焦躁。 当药吃完的时候,万敛行总算呼吸顺畅了很多,仿佛这屋子里面有风一样,他舒服了不少。 万敛行心想这回这人总该走了吧。 唉!哪曾想。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了木盆前。 万敛行的脚始终搭在木盆的沿上,看见钟丝玉伸手要去碰他的脚,他嗖地把脚挪走了。 钟丝玉说:“我给你洗完脚就走。” 经过一番你追我赶,万敛行的病脚还是落入了钟丝玉的玉手上。 万敛行不好意思地说:“让别人来伺候我多好呢,我自己泡也不是不可。” 钟丝玉说:“不是简单的泡泡。” 万敛行说:“那还有什么?” 他想说的是,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钟丝玉说:“还得揉。” 第590章 这钟姑娘也太闷了 万敛行说:“你还会揉?” 钟丝玉说:“我娘脚崴过一次,都是我每天晚上一点点给揉好的。” 万敛行说:“揉了多久?” “一个月。” 万敛行用自己的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个月,她竟然说是她给揉好的,一个月的时间,她娘的脚不揉也能好吧? 他心里担心的是,这钟丝玉要是给他揉一个月怎么办? 这时钟丝玉摸着他一大一小的脚说,“侯爷这脚连续伤了两次,比我娘的要严重,我估计得给你揉两个月。” “两个月?” 两个人,一个心中窃喜,一个胆战心惊。 万敛行想说:“你饶了我吧。”又觉得这样的话一开口,有失他这个王爷的风度,装也好,忍也罢,这个时候的他只能在这个女人面前死撑着。 捏脚本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现在如今别提这个捏脚让万敛行多痛苦了,钟丝玉的一双手细软的手根本不是干这个的料,一点力气没有,就他的这双大脚,若是不用点力气,那跟挠痒痒无异。 暂且不说这脚被钟丝玉弄的痒不痒不说,就这一双脚被钟丝玉搓来揉去的,他都有想死的心了。 看来还是女人能治男人呀,他这就跟被人治了一样,一动不敢动,在钟丝玉不注意的时候他龇牙咧嘴,然后还得装作内心平静十分泰然。 他真就没法把这人当做一个丫环看待,丫环伺候人肯定比她伺候的好,最起码下手的力度是一致的,手也不能这么滑,这深一下,浅一下的,弄的还特别地细致认真。 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脚再次收了回来:“钟姑娘,我看揉的差不多了。” 钟丝玉说:“我还没揉你的那只病脚呢。” 万敛行说:“被你这么一泡我的病脚都好了,我现在都能下地跑了。” 一天没怎么展眉的钟丝玉终于笑了,“哪有那么神,你这脚且得揉呢。” 说着又把万敛行悬在空中的脚拉到了水里,她接着搓揉。 万敛行热的喘不过气,用手偷偷地扥两下衣领子,实在斗不过钟丝玉的他喊了一声:“随影随行。” 撅着屁股的随影直起了身子,看向随行,“完了,侯爷喊我们呢。” 随行伸手摸上门把手,准备进去。 随影按住他的手说:“这个时候进去合适吗?孤男寡女的。” 随行说:“你不怕再抽你小树条?” 说着随行就推门进去了,随影是一步也没有落下。 “侯爷,您有事要吩咐我们?” 万敛行说:“别让钟姑娘这么辛苦了,你来给我捏两下脚吧。” “行。”随行走过去说:“钟姑娘,我来吧。” 钟丝玉仰着头问随行:“你捏过病脚吗?” 随行说,“昨晚就是我给侯爷捏的。” 钟丝玉说:“那还是我来吧,我有经验,我娘的脚就是我治好的。” 钟丝玉不让地方,随行就没法坐在那里。 随影一看,这里也没有他和随行什么事呀,于是说:“侯爷,若没有我们什么事情我俩出去候着了。” 万敛行眉毛都竖起来,就差脱口而出“你敢”了? 两个人见状倒是谁也没敢出去,随影殷勤地拿起万敛行的扇子,给冒汗的万敛行扇风,随行就站在榻尾,几个人就这样看着钟丝玉又给万敛行捏了一炷香的时间。 此人一出这屋,万敛行瞬间倒在榻上,悔不当初,他捶着木塌生无可恋地说:“谁让她来的呀,谁让她来的呀?” 随影说:“我刚才在门外还以为侯爷您挺舒服呢。” 万敛行仰面朝天,有气无力地说:“你看我像舒服的样子吗。” 随影说:“这钟姑娘也太闷了,她竟然能一炷香的时间不说一句话。” 万敛行说:“不说话倒好,我还不想和她对话呢,能不能别让她来折磨我了。” 随行说:“来给你揉脚是钟姑娘自己的意思,她自动请缨,说她会揉,她应该是好心。” 万敛行说:“就她那双手能揉了我的脚吗,跟挠痒痒似的。” 随影说:“侯爷,你就一点没享受着?” 万敛行说:“这有什么可享受的,这就是煎熬,明天绝对不许她再来了。” 两个人都没给他回应,万敛行翘起头看看他自己养的两个人,“你俩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两个人把头低低地垂着,谁也不吭声。 万敛行一生气,把脚收了回来,不让随行按了,然后他就曲着腿在榻上一蜷曲,这样这就跟受气委屈了一样。 随行从榻尾走到榻前,然后坐在榻上,一声不吭地给万敛行捏腿。 随影手里的扇子用力扇了两下,他说随行:“你别只顾着给自己找活干,你倒是向侯爷解释解释呀。” 万敛行气的已经闭上了眼,越来越觉得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不中用了。 随行说:“这让不让她来伺候侯爷,我们说了不算,只要是万老爷和老管家赞成的事情,我们就干预不了。” 随影补上一句说:“对对对,她现在有那俩人撑腰,所以我们不敢得罪她,再说她这身份我们也不敢招惹她呀。” 万敛行气的又睁开了眼睛,“她什么身份呀?” 随影说:“侯夫人呀,这不明摆着嘛。” 万敛行说:“你给我滚,滚——” 随影说:“我说错话了吗?” 万敛行说:“天皇老子来了你们也得听我的,听我的知道吗?” 万敛行拔腿要踢随影,可惜这腿不方便。 随影说:“侯爷您消消气,我和随行今天不也没有让您吃亏嘛。” 这话等于火上浇油。 “滚,滚,你俩都给我滚。”万敛行气的一转身子一侧躺,给他了留下一个背影。 随行说:“明天和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不让钟姑娘来了。” 万敛行气的又坐了起来:“还商量商量,我现在活着这么憋屈吗?我现在都要看别人的眼色了吗?” 随影把心一横,顺着万敛行说:“明天肯定不让她来了,我就横在门口,侯爷,你指哪里我打哪里。” 万敛行这才消停。 第591章 今天出发路上一定会遇到劫匪 第二日清晨。 天刚刚亮,太阳还没露出一角,鸟兽还在睡觉,虫蚁还没出巢穴,南城的几户人家就已经聚在了一起。 这都是拜钱老板所赐,是他派人一家一家把人给喊起来的。 打着哈欠睁不开眼睛的尚汐问钱老板:“姐夫,你这么早叫我们来是做什么?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 钱老板先问了一下玉华的情况,这玉华昨天哭的是撕心裂肺,百转千回,他想想都替玉华难过。 “玉华怎么样了?” 尚汐说:“别提了,嗓子都哑了,眼睛肿的跟铃铛一样,估计她得缓几天能缓过来。” 钱老板说:“可怜呀!” 沧满是最后一个跑来的,他腾地一下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呢,“老板,咋地了?” 本来钱老板不打算叫他来了,但是这人常伴自己身边,少了沧满在他身边嬉皮笑脸插科打诨,他感觉自己缺了不少的东西,还很不适应呢。 “让你们来看看给侯爷准备的货物。” 尚汐说:“你这也太快了吧,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么多的货物呀。” 钱老板笑着说:“我自有办法,你们看看怎么样?” 沧满看着眼前的货物说:“老板,这是什么情况呀,你这是让尘鸣今天就出发吗?” 尘鸣已经在这里了,他也不知道这钱老板是什么用意,反正派人去喊他,他就来了。 钱老板看向尘鸣说:“东西已经准备齐备了,侯爷正是用人之际,我想,你现在就应该出发。” 尘鸣说:“我还没收拾自己行李呢。” 钱老板说:“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程风说:“这么急吗,在等几天不行吗?我想给小叔带一些东西过去。” 钱老板说:“这些粮食都是从你们家的粮仓出的,你还准备什么,我都帮你想过了,这粮食算咱俩的,我出一半钱。” 尚汐看了看眼前跟山一样的粮垛说:“我家仓库里面的粮食都在这了吧?” 钱老板说:“怎么可能,咱们自己的工人还得吃呢,粮食有的是。” 程风说:“我还想给小叔备些别的东西。” 钱老板说:“你们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你们想不到的,我也想到了,往左面看,这东西都在这里了,只要尘鸣点头,立马装车启程。” 尘鸣从兜里掏出三枚铜钱,他蹲在地上,轻轻往地上一摊,然后说:“今天出发路上一定会遇到劫匪。” 大家一听都围着他盯着地上的三枚铜钱看,但是里面的玄机谁也看不懂,但是出自黄尘鸣口中的话他们都信。 万百钱说:“那今日就不要动身了,我也觉得今天动身太过仓促了。” 钱老板心里急呀,他问黄尘鸣:“尘鸣,你看看哪日动身适合。” 尘鸣又起了一卦,然后说:“就今天启程吧。” 钱老板说:“怎么又今天了,是你刚才没算准吗?今天启程难道没事?” 黄尘鸣说:“那边劫匪多,货物太多,明晃晃的,这劫躲不过去。” 万百钱说:“那我这次跟着尘鸣一起去。” 尘鸣说:“不用。” 钱老板说:“不行。” 两个人同时出口。 沧满说:“还是我押着货物护送尘鸣走一趟。” 钱老板说:“正给你张罗婚事呢,你得留在家里不能远行。” 沧满说:“这往南走咱们还是第一次,我正好趟趟路,下次就知道怎么走了。” 钱老板说:“不行,也不是没有人手可用了,让别人去。” 沧满说:“这一趟的货值不少钱,被劫走就可惜了,第一趟还是我去合适。” 这货确实是贵重,奉营可是粮草是紧俏的东西,其他货物更是价值连城,钱老板想了一圈说:“还是让冬柯跑一趟吧。” 沧满说:“和草寇劫匪流氓打交道还是我在行,我去比谁去都稳妥,就我去了,这一个来回二十日我肯定回来。” 沧满的话不假,按照以往,这第一趟都是沧满跑,这沧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耍起流氓,流氓都不是对手,沧满最擅长对付那类人了。 钱老板说:“你要多加小心,主要是保护好尘鸣,其次是保护好货物。” 沧满说:“人,货我都能给你平安送到。” 沧满说的不是大话,这人就有这本事。 钱老板说:“你回去和芙蓉说一声。” 沧满说:“不用,装车吧,争取一个时辰以后出发。” 黄尘鸣说:“我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沧满说:“你一个假和尚,家里也没有妻小,你回家收拾什么呀,我们老板不是说了吗,都给你备好行李了。” 黄尘鸣说:“我虽然没什么妻小,但是我家里有个木鱼,是我长伴之物。” 沧满说:“就是我从无灯寺给你偷回来的那个吗?” 黄尘鸣点点头:“我从进寺院就用的那副木鱼,每逢初一十五,我还是会敲上一敲的。 沧满说:“早知道我就不把那木鱼头回来臊你了,麻烦。” 钱老板说:“是我考虑不周,应该多留给你几日准备的时间,我派人跟你回家收拾一下随身之物吧。” 黄尘鸣说:“我没什么东西要带,自己回去便可。” 钱老板说:“那尘鸣老弟你可要快去快回。” 黄尘鸣说:“我既然答应的事情,我就不会反悔。”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尘鸣老弟一言九鼎,我钱老板佩服。” 其实他这心里就是怕黄尘鸣中途变卦,但凡这人多打听打听万敛行这个人,这事情都容易反悔,黄尘鸣和那些门生不一样,这人修行十余载照样一身傲骨未退,所以这人也是有性格的,能不能受了万敛行还都是未知,所以他才连夜准别这批货物,趁热打铁,不给黄尘鸣动摇反悔的时间。 尚汐和程风两个人研究了一下说:“我们也回去一趟。” “你们走什么呀?” 程风说:“我给小叔再备点东西,总不能都让姐夫你一个人劳心,我们也得出出力。” 钱老板把货物的清单拿了出来,给他们看:“你们看看,看看我准备的东西还缺什么吗?” 第592章 玉华重拾信心 尚汐搭眼一看就笑了,“姐夫,您这次可是大出血呀。” 钱老板摸摸自己的胸脯说:“姐夫这心里有愧呀,总觉得侯爷的遭遇跟我脱不开干系。” 尚汐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尚且不用自责,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何况小叔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开罪你的。” 程风一看这清单,这东西钱老板置办的还真全,看来他不用上街采买了。 一个时辰以后,一切准备就绪,沧满和黄尘鸣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准备启程。 钱老板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尘鸣:“替我向侯爷问好。” 黄尘鸣点点头。 万百钱拿出一封信交给尘鸣:“我过段十日就去探望小叔,你若在哪里待不习惯就回来,切莫委屈自己。” 黄尘鸣点点头。 程风掏出一封信交给尘鸣:“那边需要什么,你给我写信。” 黄尘鸣点点头。 沧满说:“你们要是没什么交代的了,我们就出发了。” 钱老板扬扬手说:“走吧,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沧满说:“放心。” 两个人同时上马,沧满说“走了。” 钱老板点点头,沧满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朝着车队的最前方去了,这次的货物比较多,马车排出了两里开外。 黄尘鸣说:“告辞了。” “后会有期。” “一路平安。” “保重。” 黄尘鸣用脚轻踢马肚子,马就掉了个头,扬扬鞭子马儿跑了起来。 他们站在这里好一会,眼前的马车才一点点地动了起来,一个跟着一个,开始跑的很慢,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这一大队车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人才打算往回走。 钱老板说:“去我那里坐坐吧。” 尚汐说:“今日就算了,我去看看玉华。” 钱老板说:“那你顺便跟芙蓉说一下,沧满出远门了,估计一个月能回。” 尚汐说:“沧满不是说一个来回二十日吗?” 钱老板说:“那能把马给跑死,怎么算都不能那么快。” 尚汐现在都不清楚这奉营到底有多远了,她去了玉华的家里。 玉华正在床上躺着呢,听见有人叩门她才没精打采地出来了,本来就红肿的眼皮,见到尚汐委屈委屈又哭了起来,“尚汐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的苦。” 尚汐拍拍她的后背说:“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自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看开点。” 玉华说:“你不应安慰我了,我都想清楚了,我这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说白了,我就是命苦,不愧当时冯来弟不要我,他若是不休了我,他们老冯家的香火就断在我的手里了。” 尚汐说:“你咋还扯到冯来弟那里去了。” 玉华说:“我这心里不服,这冯来弟离开我就有了孩子,我本来想生个孩子扬眉吐气的,我算是完了,真不争气。” 尚汐说:“你还非得跟他争这个气吗?你们也没机会见面了。” 玉华终于说到了正题:“我该怎么和你陈大哥说呀?他要是知道我不能生养,他会不会也把我给休了呀?” 玉华的内心是焦躁不安的。 尚汐说:“不能,陈大哥是最靠得住的男人,他若是因为这事抛弃了你,那这世上就没有好男人了。” 玉华把眼泪擦了擦说:“你措措辞,帮我写封信,我给你陈大哥寄去,这事我不告诉他,我就跟自己有罪一样,感觉自己像个骗子。” 尚汐说:“你也别有压力,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黄尘鸣的话也不可全信,毕竟是未发生的事情,谁能说的好呢。” 玉华故作坚强地说:“我有感觉,估计就是我的问题,还是写信吧。” 尚汐说:“我看信不着急写,你应该先去看看郎中,然后再说。” 玉华说:“那现在就去看看吧。” 尚汐说:“你先别哭,也别着急,等过几日你缓缓的再看也不迟。” 玉华说:“你是怕我受打击吧?” 即使是尚汐也不能这样说。 “你先跟我去芙蓉家里一趟,我有事跟芙蓉说。” “什么事情呀?” “沧满出远门了。” 玉华咧着嘴,一副哭咧咧的样子:“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尚汐拉着她的手,往芙蓉家的大门口走,“不是你想的那样。” “芙蓉?” 芙蓉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把她们让了进去。 三个人在屋子里面围着一张方桌坐了下来,床上一个小娃娃正在睡觉。 没精打采的玉华拿起她昨天绣到一半的绣线,开始了她无望的第一天。 尚汐说:“我是来给你捎信的。” “捎什么信?”芙蓉面露紧张之色,她连个亲人都没有,那有什么人会给她捎信。 尚汐说:“你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沧满出远门了。” 芙蓉说:“多远?” 尚汐说:“不远,就是奉营,一个月便能回来,事出有因,走的有点急,就没能回来跟你道别。” “是急事?” 尚汐说:“挺急,护送尘鸣和一批货物,他不去就没有太合适的人手了。” 芙蓉说:“会不会遇到危险?” 尚汐说:“不会,他带了几十个身手好的人一起走的,不会有闪失的。” “尚汐,你没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吧?” 沧满是一大早被喊走的,芙蓉这心里不踏实。 尚汐说:“没有隐瞒,我今天早上还送他们了呢。” 过了一会,玉华说:“你们要是说完了,尚汐你就陪我上街一趟吧。” “你们要逛街?” 玉华说:“我想看看郎中。” 芙蓉听了以后便笑了:“我觉得这是个办法,看看没准就好了。” 玉华一听,尚汐一个这样说,芙蓉是第二个这样说,她重拾信心,放下手里的针线说:“那现在就去药铺。” 尚汐说:“行,我陪你去。” 两个人找了一家很大的药铺,这里的郎中应该看的好。 玉华坐在老郎中的面前,把手伸给了老郎中,她开口说:“郎中,我今天是想……” 第593章 我这人心里搁不住事 老郎中打断她的话说:“你先别说话。” 玉华立即闭上了嘴。 老郎中把右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一下下地捋着,最后手停在下巴上,大概过了五分钟,老郎中才开口说话:“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玉华赶紧又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 这脉刚一搭上,白头发的老郎中就频频摇头,玉华吓的说话声音都颤了颤了,“先生,我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老郎中说:“胡说八道,你这身体好着呢。” 玉华紧张地说:“那你为什么摇头?” 老郎中说:“身体虽好,但是多少有点遗憾。” 玉华说:“什么遗憾?” 老郎中说:“姑娘之前可看过郎中。” 玉华说:“我身体一直都好,没看过。” 老郎中说:“那你没有月信,你不觉得奇怪吗?” 玉华说:“我一直都没有呀。” 一边的尚汐说:“什么是月信?” 老郎中看着一脸迷茫的尚汐说:“就是月经呀。” 尚汐不敢置信地看着玉华说:“你没月经?” 玉华说:“这很重要吗?” 尚汐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玉华突然恍然大悟,“我不生养,难道跟这个有关?” 老郎中没有说话。 尚汐说:“能不能给她开几副药,把她的月信给吃出来。” 老郎中说:“就好比想识物,我们要有眼睛,想识味我们要有鼻子,想识声音,我们要有耳朵,她没有子宫如何能生孩子呢?” 玉华拉着尚汐的手焦急地说:“你听懂了吗,我到底没有什么呀?” 尚汐说:“子宫。” 玉华说:“子宫是干什么呢。” 尚汐说:“就是在肚子里面孕育宝宝的。”尚汐如此浅显的话玉华也听不懂,最后是老郎中给解释通的。 玉华对老郎中说:“那您给我开几副药让我长个子宫吧。” 老郎中说:“还没有这等神药,老朽帮不上你,别人也帮不上你,所以就不要四处求医问药了,于事无补的,回去吧。” 从药房里面出来的时候,这玉华都傻了,眼睛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一样。 “玉华,玉华。” 尚汐反反复复叫了好久这玉华才有了反应。 玉华语气急促地对尚汐说:“你快给陈庆辽写信,把我的情况跟他说清楚,看看他要不要休我,他要是不休我,我同意给他纳个二房。” 尚汐说:“你发什么疯,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乱了阵脚,你这几年白跟着我混了,一点都沉不住气。” 玉华说:“那他真要休我呢?” 尚汐说:“那就让他休,我看看他能不能这样丧良心,你这每日累死累活地照看他的一家老小,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他若是因为这点事情动了歪心思,那就是他道德沦丧。” 玉华一听尚汐这样说,她也安慰自己几句:“对,尚汐还是你说的对,陈庆辽不是那样的人,他不能往死路上逼我,他人心善。” 尚汐说:“你给我硬气点,别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这不生养也不是你的错,只不过是身体缺陷而已,再说,陈大哥也不是没有孩子,不是还有妞妞呢吗?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玉华说:“对对对,你说的对,我们不是没孩子,还有妞妞呢,女子不比男子差,就像你似的,比男人都有出息。” 尚汐说:“这回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也不要再往这事情上想了。” 玉华说:“我听你的,我不想了。” 尚汐说:“这不就对了吗,走,领你逛街去。” 突然玉华抓住尚汐的手说:“尚汐呀,这事目前就你知道,在你陈大哥还不知道之前,你千万不要跟我家里的人提呀。” 尚汐说:“你不说,我肯定也不会说呀,你让我保密的事情你看我跟谁说起过。” 玉华说:“是是是,你这嘴严,我信你。” 没走出去十米,玉华又抱住了尚汐的胳膊。 尚汐说:“又怎么了?” 玉华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跟你陈大哥说呀?说完他得是什么反应呀?” 尚汐说:“看你自己,想说你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是你不能像现在这副样子,神经兮兮的,畏手畏脚的,这样谁看了都知道你这心里有鬼。” 玉华一听尚汐的话直了直腰杆子,“我这回看着是不是自然了。” 尚汐说:“比刚才好点,你得放松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玉华还没撑过一分钟,整个人都萎靡了,缩缩着,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现在心里不是难过她不能生养的问题了,她是害怕陈庆辽知道她能生养会不会把她休了。 她说:“尚汐,我这人心里搁不住事,不说出来,我就跟做贼了一样。” 尚汐说:“你别一惊一乍的了,你想点别的不行,分散一下注意力。” 玉华说:“这么大事情,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呢,不想都难呀。” 尚汐把人拉进一个衣服铺子里面,玉华说:“这不是钱老板的铺子吗?” 尚汐说:“管他是谁的铺子呢,进去看看。” 玉华说:“这里的衣服可是贵呀。” 尚汐说:“我出钱,你管她贵不贵做什么,虽说贵了那么一点点,这里的衣服也是好。” 一进去玉华就迷了眼睛,“现在就开始卖皮草了?不早吗?” 尚汐说:“不早,这有钱人家都提前置办东西,不像我们缺什么,卖什么,要用到什么的时候才想起来置办什么。” 玉华说:“就是你说的什么谋吧。” 尚汐说:“未雨绸缪,你还记不记得,咱俩的那两顶狐皮帽子就是在这里买的。” 玉华说:“那能忘吗,就那帽子,我都不好意思往外戴,没事就拿出来对着镜子试试。” 尚汐说:“那帽子那么暖和,你留着做什么?” 玉华说:“我一个村姑,我哪里能戴那东西。” 尚汐说:“我今天就给你买件皮草,你今年冬天就凑成一套。” 玉华说:“唉,你可别打趣我,那东西我可穿不来。” 第594章 玉华去看郎中 尚汐说:“有什么穿不来的,这不都是人穿的吗,你以后就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 玉华想了想说:“是不是我收拾漂亮点,你陈大哥就舍不得休我了。” 尚汐说:“你又想哪里去了?我让你吃好穿好也不是为了让你色诱我陈大哥。” 玉华说:“我想通了,我要买两身像样的衣服。” 尚汐说:“买,今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尚汐看看眼前的两大包,她对这里的店员说:“给你们个地址,把东西给我们送过去吧。” “好的夫人。” 这一天下午,玉华在街上没少搜罗东西。 程风看着不同店家的店员送货上门的大包小包,他以为都是尚汐的东西。 等到晚上才知道,这里的一多半都是玉华的。 玉华因为心里装着事,没敢回家睡去,就在尚汐家里她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程风说:“玉华今天怎么看着那么古怪呢。” 尚汐说:“怎么古怪了?” 程风说:“她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又极力地掩饰。” 尚汐赶紧跑过去把他们的房门给关上了,怕玉华听见,这个时候的玉华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尚汐把今天新买回来的一堆东西丢在了一边也欣赏了,她跳上了床,和程风面对面而坐,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一件事,但是你不能往外说。” 程风点点头说:“你说吧。” “就是玉华,今天我陪她去看了郎中。” “嗯。” “看的就是她不生的那个毛病。” 程风说:“她没毛病?” 尚汐说:“你怎么会觉得她没毛病呢?” 程风说:“你看她又说又笑的,还买了那么一堆的东西,证明她心情突然转好,一定是这次看郎中起了作用。” 尚汐说:“你看见她买的东西都是什么了吗?” 程风说:“你俩的东西都是出自相同的几家店吧?” 程风的意思就是这两人买的东西大差不差应该都是这几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样式。 尚汐说:“是呀,我俩买的差不多。” 程风说:“那不都是正用的东西吗。” 尚汐不敢置信地说:“那是正用的东西?” “是呀。” “那是衣服鞋袜,胭脂水粉,铜镜梳子,珠子链子。” 程风说:“那不都是你们女人正用的东西吗。” 尚汐说:“好吧,不过这事情可和你想的不一样。” 程风说:“她身体有恙?” 尚汐一本正经地说:“有恙。” 程风说:“严重吗?能治吗?” 尚汐说:“不能治。” 程风说:“不治之症?” 尚汐说:“算是吧,月信你知道吗?” 程风点点头说:“知道呀。” 尚汐说:“是什么?” 程风说:“就是你常说的月经。” 尚汐眼睛一竖:“这你都知道。” 程风说:“我不应该知道吗?我是个过来人,我知道月信应该不过分吧。” 尚汐说:“我是今天才知道月信就是月经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月信就是月经的呢。” 程风说:“你不知道吗?” 尚汐说:“我当然不知道。” 程风坐在床上往后挪了挪身子说:“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尚汐咬着牙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什么时候说过。” 尚汐手里的枕头一下接一下地往程风身上招呼,被打倒的程风抓着尚汐的肩膀说:“你让我想想我是从哪里知道的,你让我想想。” 尚汐十分严厉地说:“你马上给我想。” 程风说:“应该是书上看到的吧?” 尚汐手里的枕头又雨点一般地落在了程风的身上,“你除了看点账簿,你看过书吗?” 程风说:“也看的,小人书。” “胡说。” 最后程风只好招了:“我想起来了,是娟子,是娟子说的。” 骑在他身上的尚汐坐到了床上,假惺惺地说:“你早招了,不就不会挨打了吗,你这个老相好还真是对你影响颇深呀。” 尚汐用牙缝挤出一句这么讽刺的话程风敢不解释解释吗。 程风说:“就是她来月信的时候让我给她买过两包红糖,我才知道的。” 尚汐说:“你还真贴心。” 程风见话题扯远了,还怕再勾起尚汐的心里的怒火,于是转移话题说:“玉华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呀。” 尚汐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她没有月信。” 一提“月信”两个字,程风这脑袋都大,他不动声色地拉着尚汐的手说:“吃点草药呢。” 尚汐把这毛病为什么治不了跟程风说了一遍。 程风说:“那她至于神经兮兮的吗?” 尚汐说:“这不是怕陈大哥休她吗。” 程风说:“她想的少,也不代表陈大哥脑子简单。” 尚汐说:“什么意思呀?” 程风说:“陈大哥是过来人,那女儿都十多岁了,就这玉华有没有月信他肯定十分清楚,估计陈大哥早就怀疑她不能生了,所以郎中都没让她看。” “真的?” 程风说:“陈大哥不是傻子。” 尚汐说:“你说的有些道理,我去跟玉华说说,让她别再担心了。” 程风说:“你就别去说了,她现在是神经兮兮的, 别你说完了她再神经了,那今天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尚汐说:“那也行,明天我在和她说。” 远在驿站的沧满,敲了敲黄尘鸣的房间。 “进。” “没睡呀?” 黄尘鸣说:“你不也没睡吗?” 沧满掏出黄尘鸣给他写的地藏经说:“在这里念着经文是不是也管事。” 黄尘鸣微微点点头说:“管用。” 沧满大剌剌地坐在黄尘鸣的床上,“你坐起来,我不认识字,你教我。” 黄尘鸣说:“这东西你都带来了?” 沧满说:“你不说这东西只有我念才对芙蓉的身体好吗,我就天天揣着呗,没准这样效果更好。” 侧躺在床上的黄尘鸣笑着坐直了身子,“看不出你还挺疼媳妇的。” 沧满嘿嘿嘿一乐:“那我能错待了她吗,不然我是人吗。” 黄尘鸣说:“行,你读,不认识的字我告诉你。” 第595章 排除法 沧满说:“我认识不了几个字。” 黄尘鸣说:“那我念一句,你念一句,争取等你从奉营回来的时候这些字你都能认识。” 沧满说:“那我都得能背下来了。” 黄尘鸣一听:“那样最好,东西都在你的脑子里了,你也就不用带着这两张纸了,那样法力更大。” 沧满一听:“真的?” 黄尘鸣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沧满说:“那我努努力。” 黄尘鸣念一句,这沧满跟着读一句,时不时黄尘鸣还给他讲讲什么意思。 沧满这一学就是一个钟头,临了他还对黄尘鸣说:“其实这样念念经文还挺好的,我这心都静了。” 黄尘鸣听了只能是呵呵一笑,沧满这人他是见识过,去他国那一路,这小子晚上没少往外跑,去的都是寻花问柳的地方,这次倒是被一段经文给缠住了。 翌日的早晨。 几个人来到饭厅等着吃饭,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玉华,这一早上大家几乎没看见这人,这会才看见个正脸。 家里的几个人见了玉华都愣在了当场。 起初大家以为这人起晚了呢,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人看样子起的得挺早。 吴姐说:“玉华,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新月也说:“你收拾的这么漂亮,不会是要去汴京看你家我大哥吧?” 很少又涂又化的玉华不好意地摆了一下手说:“我哪里也不去,我以后都这样打扮了。” 吴姐说:“玉华,你这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玉华说:“没有,我想通了,我以后就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吴姐看看尚汐,尚汐和程风都直勾勾地看着玉华,吴姐说:“这玉华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尚汐点点头说:“很有可能,她收拾的我都不认识她了。” 玉华说:“好看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看。” 玉华美滋滋地给大家摆碗筷。 尚汐心想,这人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在她看来这不就是作妖吗,不过这人这样也好,玉华这样她放心多了,好歹这是一种振作,不是颓废。 不过就是这人脸上的粉打的厚了点,眼皮涂的有紫了点,好在脸蛋涂的不是很红,头发梳的倒是不错,那簪子一个头上簪了仨,尚汐怀疑这样戴不沉吗?一条碧玺的大长项链挂在脖子上,左手腕上套着这一个大玉镯子,右手套着一个大银镯子,俨然一个贵妇模样。 新月说:“玉华姐,你这镯子是新买的吧?” 尚汐说:“我忘了,给你和吴姐也买了,昨天晚上没分出来咱们三个谁是谁的,所以就扔在我房间了。” 新月一听眉毛都挑起来了:“给我和吴姐也买了?” 尚汐说:“当然,就在我房间呢。” 新月说:“我去拿来。” 吴姐说:“唉,回来,让少爷和夫人吃了饭再说。” 新月着急看看东西,一溜烟这人就消失的没影了。 不一会儿,这人就拎了一个大包回来了,“尚汐,哪个是给我和吴姐的。” 尚汐说:“反正那一堆就咱们三个人的,你俩选吧,不过那衣服是给你们俩的。” 新月打开一看:“吴姐,这几件是你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吴姐把手在围裙上仔细擦了擦,接过衣服说:“花这钱做什么。” 尚汐说:“我这回来都几日了,看你反反复复就穿两件衣服。” 吴姐说:“你给我买多少衣服,我常穿的也就是两件,好衣服不能都霍霍了,这得年了节了再穿。” 尚汐说:“瞎仔细,这衣服不穿放着也会变旧,变糟粕。” 吴姐手里漂亮的衣服爱不释手地说:“才不会呢,这衣服能穿一辈子。” 这时新月把胭脂找了出来,“哪个是我的?都长一样吧?” 吴姐说:“摸红脸蛋的我可不要。” 新月说:“这涂脸蛋上红扑扑的,多好呀。” 尚汐说:“是,提气的,少抹点好看。” 新月在吴姐不注意的时候往吴姐的脸上涂了点。 “唉……” 吴姐吓得赶紧用手擦了擦脸蛋说:“你要把我变成老妖怪了。” 几个人都说好看,吴姐也就让新月往她另外一边脸涂了点,看着对称和谐了很多。 吴姐说:“你们几个爱怎么涂怎么涂,我肯定是不涂,这东西我肯定是不要。” 玉华大明白说:“涂完粉再涂胭脂就好看了。” 吴姐说:“什么我也不涂。” 提起粉,新月就找粉,粉没找打,倒是把三只镯子翻出来了,她问尚汐:“哪只是我的?” 尚汐也记不住,买的东西有点多,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她都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东西倒是好分辨,她用排除法:“最小的那个肯定是我的。” 新月看了以后,就知道谁的是谁的了,她递给吴姐一只说:“这个肯定是吴姐的。” 吴姐说:“这镯子你都给我买四只了,还买。” 尚汐说:“可是一只都不见你戴,你看看这只你喜不喜欢,这只偏简单。” 吴姐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说:“不是我不戴,是那几只都被我儿媳妇给我搜罗走了,这只我肯定戴的住了。” 玉华说:“为什么?” 吴姐说:“这只素淡,不适合她戴了。” 新月终于把几盒粉翻了出来,“我正愁这几日没有粉了呢。” 吴姐说:“没了你还不自己去买。” 新月说:“我舍不得买好的,我那月银,我婆家看的可紧了,我花不到几个钱。” 新月把粉给吴姐一盒,吴姐说:“我不要,厨房这蒸汽一熏,我涂什么好东西都白费。” 玉华说:“这粉才好呢,你看看我这脸,多白。” 是呀,跟一张假脸一样,看了一眼玉华,吴姐更死活不要了。 尚汐说:“拿着,你不用给你儿媳妇用。” 吴姐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用不上的东西还拿给家里人,她觉得不好,她说:“我还是不拿了。” 新月把粉往她手里一塞,“尚汐都给你买了,你就接着,这是东家的心意,有这样的东家,咱们就偷着乐吧。” 第596章 这药哪里不对 几个人叽叽喳喳分了半天的东西也没上桌吃饭,此时的程风已经放下碗筷出去了。 等这人一出去,几个女人更没了约束。 远在赶路的万敛行,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随行和随影怎么在他眼前转他都不看一眼,实在转的他心烦了,他把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一直很是心虚的随影解释说:“侯爷,您别生气了,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我和随行不帮你,就那万老爷你都怕,何况我和随行了,我们若是不让钟丝玉伺候你,万老爷就得亲自动手了,您敢让万老爷给你捏脚吗?” 因为不敢,所以万敛行生气,他继续不说话。 这时万敛行突然咳嗽了两声,随影赶紧给用扇子大力给他扇风。 “侯爷,要不咱们到上风口坐着去吧。” 万敛行一动不动,也不回应。 随影说:“这钟姑娘的药估计得煎一半个时辰,你若是在这下风口,你还得继续被烟熏。” 万敛行都要气死了,这女人都不动脑子吗,生火竟然能在他休息的上风口。 随影说:“你要是不吱声,我就要当你是同意了,我和随行可把你抬走了。” 万敛行感觉自己的椅子和身体悠的一下被腾空了,他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放我下来。” 两个人又把椅子给放了下来,随影笑着说:“您这终于肯搭理我俩了。” 万敛行说:“那草药开了多少副呀?” 随影说:“够你这一路喝的了。” 万敛行说:“你俩想想办法,把那药材偷偷扔掉,以后都不要再让她给我煎药了,死啦难喝的。” 随行说:“这不好办,这药材都是老管家亲自保管,谁也动不得,动了他得和我们玩命。” 万敛行说:“那今天的药就你们两个替我喝吧。” 随影说:“我若是替你喝能让你身体好,那我先喝一个月。” 万敛行说:“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说好听的,一会我就看你们两个帮不帮我喝就完了。” 随影说:“咋帮呀,这么多人看着呢。” 万敛行说:“我不管,总之不能我一个人受苦,这碗苦要吃咱们三个一起吃。” 随影说:“我帮你喝点没问题,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下口呀?” 万敛行说:“我要你两个就是给我分忧解难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你俩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随影说:“你这么大的侯爷,怎么动不动就威胁我和随行呀,除了我俩,谁也伺候不了你。” 万敛行说:“你的意思是我很难伺候?” 随影说:“不是您难伺候,是没有人比我和随行会伺候人。” 一个钟头以后,这个钟丝玉真就端来了一碗药,一起来的还有万老爷和老管家。 钟丝玉温声细语地说:“侯爷,把药喝了吧。” 万敛行一看那碗药,心里都打怵。 万老爷说:“你们看敛行才喝几副药呀,这气色明显好转。” 老管家也说:“就是,就是,等到了奉营,咱们侯爷活蹦乱跳的了。” 万敛行确实病恹恹的样子,精神没有过去足,就说话也没有过去听着有力气了,说不上这人怎么回事,反正这精神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 钟丝玉舀了一勺要喂万敛行,万敛行躲了一下说:“你这手都烫成这样了,这煎药的活就交给别人吧。” 钟丝玉一双白嫩细腻的手平添好几处烫伤,并且这烫伤是为了给万敛行煎药添的,所以万敛行见了以后感觉十分刺目。 钟丝玉一味地沉浸在我要对你好,我心甘情愿对你好,你好我就好的想法里,所以她没觉得这点小伤算什么:“不碍事的,我已经学会怎么煎药了,以后就不会烫到了。” 她在万敛行的眼里笨得很,就那生个火都要生好久,这人在他看来,做不了什么。 万老爷和老管家对视一眼,俩人对钟丝玉都很满意。 万敛行看着那不忍直视的手,接过药碗,这么多人他能让一个姑娘给他喂药吗,他的手也没残没伤的,他内心烦死了。 “我自己喝。” 他端着碗用勺子舀了半天也没喝一口。 老管家说:“侯爷,你倒是喝呀,再不喝这药就凉了。” 万敛行说:“太热了。” 一边的珠儿说:“不热,我家小姐给你吹一会了,现在温度正好。” 万老爷说:“敛行好福气呀,摊上了钟姑娘这样一位贤惠的好姑娘。” 众目睽睽之下万敛行只好端起碗准备喝药。 这时随行说:“今天这药的颜色怎么不对。” 珠儿说:“昨天小姐熬的也是这个颜色呀。” 大家都凑了上来,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万老爷说:“这药哪里不对吗?” 随行拿过碗说:“颜色过深。” 珠儿说:“今天煎的时间久了点,但是和昨日的药颜色也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呀。” 随行一本正经地从身上取出银针,放在碗里观察一番,没有变色,万老爷和老管家的心才落了下来。 一边的珠儿为钟丝玉报不平,“你怀疑我家小姐给侯爷下毒?” 随行说:“任何人做的东西我们都要验,要尝,不是防你们,是防我们看不见的危险。” 然后大家就见随行喝了一大口。 老管家心疼地说:“哎呀呀呀!你试药你少喝一点呀,喝那么一大口,侯爷喝什么呀。” 要在随行的嘴里含着迟迟不咽下。 随影一见随行这副样子着急了:“什么情况呀,你怎么不咽呢?” 万敛行就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随行,他要看看这随行是怎么这一大口药咽下的。 随影说:“哎呀,你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吗。” 他夺过随行手里的碗咕咚喝了一大口:“咳咳咳,咳咳咳……” 老管家也慌了:“怎么了呀这是。” 钟丝玉脸色白了又白,她拿过碗舀了一勺,然后一掩面吐了出去。 钟丝玉对身边的珠儿说:“快去给蜜饯给侯爷拿来,这要太苦了。” 随影伸着舌头说:“我就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侯爷,你这几天是怎么喝。” 第597章 万敛行跳下马车 万敛行说:“就那样喝的喽,上午一碗,下午一碗。” 随影说:“奇苦无比,堪比黄连了,我看这药别让侯爷喝,这就是在吃苦呀,对病情不会有好处。” 随影这话让万敛行的嘴角动了动,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他心想,这才是他的人吗,为他着想是最起码的了。 不过不是随影人微言轻,是万老爷太过专制,在万敛行看病吃药的事情上他不退让半步,这万敛行一天不如一天的脸色确实让人担忧,他心里焦虑,担心这万敛行可别病倒在路上。 万老爷说:“良药苦口,敛行要坚持喝,这药是管用的,你们看,在钟姑娘的照顾下,敛行的起色一日好过一日,药还是要还是要喝的” 万老爷接过那所剩不多的药碗,亲手送到了万敛行的眼前:“来,敛行,把剩下的半碗药喝了吧。” 万敛行知道自己没的选,只好忍着奇苦,把药喝了。 随影简直不忍直视:“侯爷,属下真是佩服,这么苦的药你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万敛行说:“我喊苦有用吗?” 钟丝玉很合时宜地送到万敛行嘴边两颗蜜饯,这都要戳在他的牙上了,他只好吃了。 随影见了蜜饯越发觉得嘴苦,“给我来一块蜜饯,我这舌头都苦麻了,这药比我的苦胆都苦。” 珠儿把装蜜饯的盒子递给了随影,随影塞进嘴里好几块,他对随行说:“你也别硬撑着了,吃点蜜饯吧。” 随行也伸手塞嘴里两块。 万敛行见了以后笑了,这苦还真不能他一个人吃,不然都以为他这药好喝呢。 万敛行心情不错地说:“行了,两个大男人别矫情了,启程吧。” 于是他们这一队人又出发了。 万敛行这回不是装睡,他上车就开始迷迷糊糊的,他靠在马车的厢板上就开始打盹。 等万敛行刚睡的沉一点,钟丝玉就小声问珠儿:“珠儿,你有没有发现侯爷的脸今天有点黄。” 珠儿说:“没有呀,侯爷比我都白,长的可真好看。” 珠儿摆出一副花痴相,钟丝玉见了笑了笑,从小别人就夸她身姿如秋水,体态如拂柳,肌肤如冰雪,面色如桃花,见到万敛行以后她才知道,什么是天人,她一个女子见了万敛行都自惭形秽。 她和珠儿就这样盯着万敛行看,只有在这个时候,钟丝玉才有机会肆无忌惮地盯着这个人看,这人在睡觉的时候可是看着乖顺多了,浑身的刺随着他平稳的呼吸都收敛了起来,只有这个时候钟丝玉觉得这人好接近。 不知过了多久,万敛行突然皱了一下眉毛,钟丝玉见状,赶快拿起手中的书,假模假样地看。 万敛行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事物,又眯着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赶了多久的路了?” 骑在马背上的随行说:“一个半时辰了,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吗?” 万敛行摇摇头,正了正身子又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珠儿突然咯咯一乐,万敛行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珠儿。 珠儿说:“侯爷,你若是睡不着就别装睡了,我家小姐这里有好吃的。” 说着珠儿就拿出了一个纸包。 万敛行说:“我不吃,你别弄了。” 珠儿坚持说:“好吃,小鱼干。” 纸包一打开,一股鱼腥味溢满整个马车,万敛行马上喊了一声:“停车。” 车夫喊了一声“吁”,随后是嘎吱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没等下车的马凳摆好,万敛行已经跳下了马车。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万敛行朝着马路边跑去。 随影喊了一嗓子,“什么情况。”人就跟了过去。 万敛行乘坐的马车停了,所有的车马就都跟着停了。 随行给万敛行拍背,随影跑回来拿水。 “侯爷是什么情况呀?” “敛行这是怎么了?” 万敛行一边弯着腰呕吐,一边还不忘叮嘱身边的随行,“别……呕……呕……别让他们过来。” 这哪能阻止得了大家对他的关心呀,这人都到屁股后了,万敛行赶紧回身说:“不碍事,你们离这远点……” 话还没说全,万敛行的胃一个翻滚,他立刻转身又呕了起来。 随影和随行在万敛行的身侧挡着,那一滩污秽要是让人看了去,这万敛行容易闷闷不乐一天。 但是老管家不一般呀,扯开随影说:“快让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万敛行忍着不舒适说:“赶快掩埋。”他不打算吐了,他的胃都瘪了。 老管家说:“这是吃错东西了吧。” 站在稍远一点的珠儿不敢上前,她小声说:“是我,是我的错。” “你把侯爷怎么了?”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看,特别是随影那双眼睛,她见了就怕,她抓着她家小姐的手臂说:“小姐你替我说,我说不清楚了。”珠儿哭了起来。 钟丝玉说:“珠儿好心想给侯爷拿点小鱼干,打开以后侯爷闻到味就这样了。” 正在漱口的万敛行,用手帕擦了擦嘴说:“和鱼干没关系,我刚才就是胃不舒服。” 珠儿说:“真的吗?” 万敛行说:“真的,别哭了。” 万敛行眺望了一下远处的路,山峦叠嶂,好远都没有人家村落和城镇,他说:“赶路吧。” 万老爷说:“你这脸白的跟纸一样,你不需要歇息一会吗?” 万敛行摇摇头说:“不歇了,上车歇着。” 万敛行直接上了万老爷的马车,他虽然是胃不舒服,但是不想闻那个小鱼干的味道也是真的。 这次万老爷和老管家没有强迫他跟着钟丝玉乘坐一车。 马车一跑起来,万敛行就躺了下来,然后把头搭在了万老爷的腿上。 万老爷伸手摸了摸万敛行的头然后看了看老管家,摇摇头,示意他这人不热。 但是万敛行不舒服,他们两个是看在眼里的,心里的焦急程度自不用说。 万敛行一会儿一皱眉毛,问什么也都不说话,就嗯啊的应付两声,偶尔轻轻晃了几下头。 第598章 客栈老板 老管家看起了地图,看看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会在哪里?他是越着急眼睛越花,于是心急如焚的老管家走出马车车厢,和马车夫并排地坐着,他问车夫说:“什么时候能到驿站?” 车夫说:“夜里吧。” 这时随影骑着马过来了,他对手捧地图的老管家说:“不用看地图了,我都看过了,天黑都不一定能找到驿站,侯爷怎么样了?” 老管家说:“需要休息才是,这样奔波侯爷吃不消。” 随影说:“那只能让马车快点跑了。” 马车一路疾驰,凡是走过的地方都卷起了一地的尘土,但是这样的颠簸让万敛行更是吃不消,他只能自己默默地忍着自己那翻江倒海的胃。 但是最终他没战胜这种不适,他喊了一声“停”,人又跳下马车,经过这一番折腾,万敛行的面色俨然就是一副病人的模样。 所以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担忧的,他对身边的人说:“给我一幅地图看看。” 万老爷说:“原地休息,不能再赶路了,这都跑了多久的路了,人受得了,车马也受不了。” 万敛行只能同意,他站在马路中间看起了地图,又和随影和随行商量了一下后面的行程路线他才把地图还给了随行。 这前前后后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万敛行就张罗启程。 大家只好都上了车马。 到了中午饭时万敛行马车都没有下,就在车上躺着,一口东西都没吃。 这病来如山倒,万敛行平时是爱装个病什么的,但是身边的这些人都知道这人今天不是装的,这人今天是真的不适。 但是老管家已经给万敛行吃了好几种丹药了,他这会儿又来给万敛行喂药,这药都塞到万敛行的嘴里了,万敛行只好睁开他那无精打采的眼睛:“还用再吃药吗?” 老管家说:“吃的都不是一种药,还不知道那个药会好使。” 万敛行说:“我都好多了,一点都不想吐了。” 老管家说:“那是你肚子里面没东西,都吐出去了。” 老管家把水送到万敛行的嘴边,万敛行只好把药给咽下了。 万敛行嘱咐老管家说:“要是大家吃过饭休息好了就赶路。” 接下来的路,万敛行都昏昏沉沉地,到了该歇息的时间他也不下车,就那样的躺着。 万老爷写了一封信交给随影,让先行的郎中前来照顾万敛行,这要是身边有个郎中,就会知道万敛行这是什么毛病,病的重不重了。 万老爷说:“安排人去把郎中接来。” 随影说:“那就我去吧,他们人马多,想必这个时候还没到奉营。” 万老爷叮嘱说:“就说是我病了。” 随影说:“这?” 万老爷说:“对任何人都不许说侯爷病了。” “是。” 随影上马就走了。 晚饭时候,钟丝玉给万敛行熬了粥,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万敛行坐在他每日休息的圈手椅上喝了一碗白粥,他还笑呵呵地夸赞钟丝玉的厨艺好,第一次煲粥的钟丝玉听了以后不免有些脸红。 饭后一碗药也是少不了的,就着这夕阳的余晖,万敛行把一碗药也喝了,大家见了以后都放心了不少,觉得这是身体见好的表现。 珠儿笑着说:“侯爷,您多亏好了,不然我就是罪人了。” 万敛行摆摆手说:“这和你没有关系,我这是早上吃错了东西才导致呢,你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包袱,我说了,和你无关。” 看着能说能笑的万敛行大家都露出了笑脸。 到了深夜才在一个山脚下找到一家客栈。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客栈里面倒是住了不少的人。 最后的几间房子被他们这些人高价住了进来。 老管家找到客栈的老板。 “老板,到哪里能请到郎中?” 客栈的老板说:“我这里有酒有肉,就是没郎中。” 老管家说:“我多出点银子呢?” 客栈老板说:“这和出多少钱没关系,你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我们在一家人和几个店员,没有一个会医术的。” 老管家这心里犯了难。 客栈的老板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你们是汴京来的吧。” 老管家谨慎地说:“我们来的路可比汴京远,我们是从南城来的。” 客栈老板说:“噢?听你这口音我以为是汴京的呢?” 老管家笑着说:“我长大半辈子了,还没去过汴京呢。” 客栈的老板说:“听说万信侯要到奉营做太守,应该会路过我们这里。” 老管家笑着说:“我也听说了,但是这万信侯应该到奉营了吧?” 客栈的老板说:“据可靠消息,万信侯还没出现呢。” 老管家说:“你这里还有这消息呢。” 客栈的老板说:“我这里人多眼杂,每天什么消息都有。” 老管家说:“你希望他能住在你这里?” 客栈的老板说:“最好是住在我这里,我好招待招待这位侯爷,唉?听说他长的跟天人下凡了一样,来我这里住店多人都想见见这位侯爷呢。” 老管家说:“传言大多不实,这人长的再好还能怎么好,都是肉体凡胎爹妈身爹妈养,出奇不到哪里去。” 客栈的老板说:“诶?此言差矣,来我这里有见过侯爷的,都说不一般,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一饱眼福。” 老管家看着这个小眼睛的客栈老板,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看侯爷的女人他能理解,他这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期盼的呀,老管家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不着店的,万信侯不能来这里吧?” 客栈的老板说:“那可不一定,想走平坦的路,就得路过我这里,不过按照侯爷那奇怪的性格,还真容易走崎岖的小路。” 老管家听了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客栈的老板也笑了起来,老管家没和客栈的老板做太多的交谈就上楼了。 见床就躺下的万敛行大家都以为他睡着了,等看他的人都走了,他才开口问随行说:“你看我气色怎么样?” 第599章 是下雨了吗? 随行就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随行说:“气色不错,感觉快好了。” 万敛行无声地笑了笑,他对随行说:“你不用看着我,我不会有事,去睡觉吧。” 他们两个自然是得睡一个房间,随行说:“还不困。” 万敛行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少了点什么,“随影呢?” 随行说:“去接咱们府上的郎中去了。” 万敛行说:“他们应该进入柴州了吧?” 随行说:“应该在柴州了。” 万敛行说:“去睡吧。” 随行没动,万敛行说:“那你睡我旁边,我要是不舒服我告诉你。” 随行脱了鞋就躺在了万敛行的身边,两个人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一个身体难受折磨的睡不着,一个是又困又乏不敢睡。 随行侧头问万敛行:“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万敛行说:“没有不舒服。” 随行不信,“还想吐吗?” 万敛行轻轻摇摇头,他哪有东西可吐了,晚上吃的东西也都吐了出去,他现在是喝水都吐。 “胃还难受吗?” 万敛行说:“还行,不算难受。” 随行把手搭在万敛行的胃上,万敛行的身体早没有了过去的体温,浑身都冰凉凉的,随行起身去把窗子关上了,又去另一张床上把被子抱了过来,压在了万敛行的身上。 盖了两双被子的万敛行终于睡了,随行反而不敢睡了。 早上起来的万敛行就说自己饿了,大家一听,这是好事,老管家说:“我让人把吃喝给侯爷送上来。” 万敛行说:“我要下去吃,我身子都躺乏了。” 老管家一听这人这么有精神,这心里更高兴了,他对万敛行说:“侯爷等我一会。” 万敛行说:“你要去哪里?” 不一会老管家拿着一顶尖头的草帽给万敛行:“戴上这个。” 万敛行看了看老管家手里的帽子说:“好丑,这个像下雨天戴的。” 老管家说:“才不是呢,这个戴上才好看。”说着他就帮万敛行把帽子戴好了。 万敛行笑着说:“戴着这个做什么,多奇怪呀?” 老管家说:“别让人认出你来。” 万敛行笑着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我认识的人,又哪有认识我的人。” 但是万敛行还是听了老管家的,他的表现特别的好,老管家特别地满意。 下了楼就是吃饭的地方,万敛行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万老爷,他喊了一声:“大哥。” 一脸愁容的万老爷转过身便摆出一副笑脸,“感觉怎么样?” 万敛行笑着说:“感觉自己没事了。” 万老爷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门口五六个人,都是着急赶路的。 万敛行说:“是下雨了吗?” 万老爷说:“吃完饭,吃过饭这雨也就差不多停了。” 万敛行想自己亲自看上一眼,万老爷已经拉着他往里面吃饭的地方走去了,“先吃饭。” 钟丝玉早已在桌边等候,等候万敛行的还有一碗草药。 钟丝玉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万敛行摘下草帽,背对着其他桌客人坐了下来,他笑着对钟丝玉说:“感觉是你昨天晚上那碗草药起了作用,我感觉自己没事了。” 钟丝玉看着脸色不好但是还能笑的万敛行,不知道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过这人反常是真的,几乎不对她笑的万敛行从昨天晚上就对她笑,现在还笑,钟丝玉这心里越发的觉得不踏实了。 钟丝玉从药罐里面盛出一碗汤药说:“药我熬好了,还热着。” 万敛行说:“那我趁热喝。” 钟丝玉拿出两块蜜饯要喂给万敛行,万敛行笑着说:“我不吃这东西了,我得先吃点饭,我都饿了。” 勤快的珠儿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粥,“侯爷,这是肉糜粥,小姐特意让这里的厨子给你煮的。” 万敛行用小勺舀了一勺尝了尝说:“好吃。” 大家见万敛行这样放心了不少。 饭吃到一半儿,就有人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喊人,“老爷,您快上来,夫人她恐怕不行了。” 只见旁边那桌正在吃饭的男人扔下筷子就往楼上跑。 客栈的老板歪着脑袋往楼上看,嘴里念叨一句:“唉,真晦气。” 很快楼上就传来了一个男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有一桌吃饭的几个人,一看就是粗犷的大汉,其中一个人粗声大气地说:“老板,什么情况呀?这还能让我们吃饭吗?” 这几个人高马大,腰上都佩戴一把大刀,这一看就是见惯了生死的人。 客栈老板赶快出来赔不是,还让店员给每桌送一坛酒,他解释说:“大家多担待,我这也没办法,这每年病死的人可多了。” 那个粗犷的大汉说:“什么毛病呀。” 客栈的老板一边给这位大汉倒酒一边说:“没看出来这人带死的样子呀,那女人昨天是被搀扶进来的,他相公还托我请郎中呢,我手里哪有什么郎中呀,不过这女人也没听说有什么大毛病呀,就是上吐下泻,我当时觉得这有钱人家的夫人就是娇气,估计就是吃错东西了,哪成想这会儿人就走了。” 另一桌吃饭的一个人搭话说:“上吐下泻估计是害了疟疾,那病看不好是死人的。” 万老爷嘴里的那口粥怎么都咽不下去了,脸也变的铁青,同桌的人就没一个脸色好的。 万敛行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粥,小声说:“我就是呕吐,和疟疾不是一个毛病,你们大可以放心。” 万老爷强几处点笑容说:“我自然知道你没事。” 他往万敛行的碗里夹了一点小咸菜说:“吃点咸菜,下饭,肚子里面有粮食,你就好的快了。” 万敛行笑着喝了一碗半粥,他就要证明他这身体是见好的。 楼上的哭声不止,大家就不会有人上去,客栈的老板是个经验丰富的人,病死在他客栈里的客人每个月都的好几个,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把这户死了人的人家安排到后院他们自己住的地方了,这样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意。 第600章 粗犷大汉 外面的大雨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身体不适的万敛行上了楼,进屋就把吃的东西都吐在了痰盂里面。 随行见了心里焦急:“我去和万老爷还有管家说一声。” 随行说:“别和大家说,他们胆子小,该担心了。” 随行说:“那我出去找个郎中回来。” 万敛行说:“回来,你走了谁伺候我,再说,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等你们把郎中找来这雨早停了,保不齐我这身体都好了。” 随行说:“侯爷,你这病耽误不得了。” 万敛行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胃不舒服,这满打满算才一天,怎么,还能吐死我呀。” 随行说:“侯爷,不可大意。” 万敛行说:“小毛病,我心里清楚,今天我就比昨天舒服多了。” 随行看着万敛行那死撑着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 随行说:“那你在床上躺一会儿,等雨一停,我们就启程。” 万敛行坐在椅子上说:“我就坐在这里,不再躺着了,他们若是见了我黑了白了的躺着,一定会误以为我刚才得了疟疾的女人一样,命不久矣了。” 随行听了万敛行的话也心里犯起了嘀咕:“侯爷不要把死挂在嘴边。” 万敛行说:“你怎么还跟着老管家学的婆婆妈妈的呢。” 拿过一双薄被要给万敛行盖在腿上,“总之比不能说这么忌讳的话。” 万敛行说:“把被子拿走,我还没弱到这般程度呢。” 随行说:“你明明就很冷。” 万敛行说:“我不冷。” 随行摸了一把万敛行的手说:“冰凉还说不冷。” 万敛行说:“这不是开窗户呢吗?” 随行说:“那我把窗户关上。” 万敛行说:“你是不是傻,我刚吐完,你觉得这屋的味道会好,听我的,你让我歇会。” 话音刚落,老管家和万老爷就来了,这脚步声眼看就到门口了,万敛行给随行使了一个眼色,随行把被子放回了床上。 只听门外三声轻轻的叩门声,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 看着坐在椅子上还能喝茶的万敛行,万老爷说:“没上床睡一会呀?” 万敛行笑着说:“不想躺着了。” 万老爷问万敛行:“有没有不适?” 万敛行笑着说:“没有呀,好着呢。” 万老爷说:“有没有想吐的迹象?” 万敛行笑着说:“哪有,这粥在肚子里面可热乎了呢,不信你们问随行。” 随行只好按着万敛行交代的说:“侯爷今天比昨天好,人也比昨天精神。” 老管家皱着眉头说:“就是这脸色不好,是不是冷呀。” 万敛行说:“现在这个月份,天只能一天比一天凉,到季节了。” 老管家要来摸他的手,他指着自己的额头笑着说:“你看我喝几杯热茶都冒汗了,我怎么能冷。” 老管家一看,这额头还真有汗珠,于是笑着点点头说:“看来侯爷真的是一日好过一日。” 万敛行笑笑说:“当然。” 随行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满面愁容,这雨越下越大,跟瓢泼的一样,远处的高山在雨水的冲刷下翠绿长青,欣欣向荣,可是这屋子里面的人面比黄花,再不找个郎中来,万敛行这病就拖严重了,也不知道这个随影到什么地界了。 等看他的人都走了,万敛行就躺在了床上。 看着冷汗直冒的万敛行,随行只好找了一粒丹药塞到了万敛行的嘴里。 “给我乱吃的什么药呀?” 随行说:“咱们带的药多,就是不知道你吃什么药对症。” 万敛行不再说话,随行说:“侯爷,要不我们赶路吧,天黑以前也能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万敛行说:“这么急的雨,车马滑,就歇一天吧。” “可是。” “别可是了,让我休息一会。” 话音一落万敛行就迷糊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饭时了。 万敛行身披长袍,手握暖炉,脸被斗篷的帽子遮了一半。 早上就在这里喝酒的那一桌粗犷大汉还在这里喝酒,看那地上堆积的酒坛子,这些人应该是从早上喝到现在就没有散场。 万敛行从这桌人身边路过时,他长袍的一角被一个大汉给抓住了,那人用鼻子嗅了嗅说:“你好香呀。” 随行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放肆。” 此时这人还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他坐在地上正好看见万敛行的正脸,他口出污言秽语:“……长的跟个娘们似的,还不让大爷摸摸了。” 在坐的几个大汉哄堂大笑,随行拔出剑,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道血痕出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就一命呜呼了,一双眼睛睁的跟牛一样瞪着随行,他应该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其他桌吃饭的人尖叫一声:“杀人了……” 然后就是一顿骚动。 死者的一群好兄弟刚才还在看热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子被一位大汉徒手一拍两半,桌子上的碗碟哗啦一声相互碰撞最后又四分五裂地摔在了地上,随后几个人拔出刀就奔着随行来了。 这屋子里面吃饭的人里面好几桌都是万敛行的家丁,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就对付这几个人,有两三个人就够了。 咔嚓一声,一个大汉贯在了一个桌子上,桌子应声四分五裂地散架子了,客栈的老板心痛自己的桌椅板凳,他求饶说:“几位爷呀,饶了我这小店吧。” 刀剑剪影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刺耳又尖锐,就像划在了人的刀剑上一样,没人会在意客栈老板在说什么。 万敛行把这些人丢在身后,他笑呵呵地朝着早上他们吃饭的那张桌子走了过去,等着他的又是那么几个人,只不过他的身后突然多了一群保护他的家丁。 这一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眼睛还都想瞄两眼打架的那几个人,可惜被保护万敛行的那一排人挡住了视线,万敛行笑着说:“点了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第601章 招摇撞骗 万老爷看见能说能笑的万敛行,也露出了笑模样,他对万敛行说:“让厨房给你煲了鸡汤,你趁热喝上一碗,补补身子。”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我这几日真就想喝上一碗鸡汤。” 说话间,这一碗鸡汤已经摆到了万敛行的面前。 万敛行刚尝到鸡汤的滋味,后面打架的那伙人就没来声音。 在这大厅里吃饭的很多人都跑光了,剩下都是胆子大,不畏生死的人,钟丝玉和珠儿吓的手拉着手,两个人的手都冰凉无比,同时也抖的不行。 客栈老板说:“几位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随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剑,他把沾血的手帕往地上一扔,随后扔给客栈老板一锭银子,声音冰冷地说:“你自己处理吧。” “这?” 随行看了看客栈的老板,不说话都带着一股威胁。 客栈老板吓的只好咽了咽口水,不想接这处理死人的活,但又害怕随行手里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剑,他只好叫上两个伙计。 他也亲自动手,把几个人往外面捞,雨水打湿了客栈老板的脸,也迷了他的眼,他愤愤然地说:“我这今天是冲撞了那位神仙了,咋死在我店里这么多人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丧气。” 两个店员也胆战心惊,“老板,屋子里面的是一群是人呀?怎么一句话不合就动手杀人呢?” 客栈的老板说:“我也想知道这来的一波波都是什么人。” “这也太横了。” 屋子里面的血腥味太重,除了万敛行,没有人能吃下东西。 为了不影响生意,客栈的老板很快就让人把地板给擦了出来,不知道情的人一点也看不出就他这家客栈里刚才死了人。 一多半的人因为胆小怕事不敢和万敛行他们在一个厅堂里面吃饭了,剩下能坐住板凳的都是见过世面的或者都是道上混的。 这时冒着大雨进来一拨人,这群人可是不少,不细数,就估算也得有十几人。 “老板,开房。” 客栈的老板小眼睛一转,笑盈盈地弯着腰陪笑:“几位爷,来的太巧了,刚倒出六间客房,我这就让伙计帮几位爷收拾收拾。” 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解开解身上的斗笠,脱下的斗笠就随手扔在了门口,和客栈老板对话的那个人说:“六间,你不看看我们这是多少人。” 客栈的老板看出来这些人不好惹了,只好陪着笑说:“客官,都住满了,几位爷就先挤挤吧。” “我们三十七人,你让和我们如何挤。” 客栈的老板说:“大爷,您爷知道,咱这老早就有先来后到的讲究,这都住着人呢,又是这样的大雨天,我没法赶客人,人家都付了房钱了。” “呦?你什么意思呀,今天你这小破客栈我们爷还住不了呗?” 客栈的老板说:“不敢不敢,住得住得。” 客栈老板眼睛看了半天都没看见这里哪位是爷。 “那还不赶快腾房。”此人口气非常的横。 客栈的老板抓了抓他还滴着水的头发,他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今天来的这些人怎么都是硬茬子呀,他这双眼睛跟着他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可是他究没看出来这群人是什么来路。 客栈的老板很是为难,他和这个人商量说:“大爷,我这里这几日住的都是几位爷一样的大人物,这大雨天我让谁腾房呀。” 一边吃着饭的万敛行听了笑了笑,他来这里也不敢称是大人物呀,他也没有让人给腾房呀,他住的就是普通客房,这种情况就有什么住什么好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只听让人一拍桌子说:“大人物?在大的人物能大过我家的爷吗?你知道我们家爷是什么人吗?”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说:“小人眼拙,看不出几位爷是什么人?” 只见一人掏出腰牌说:“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我们主子是当今的万信侯万敛行是也,奉旨赶往奉营见太守一职,谁敢挡我们的路。” 这时从人群中间走上前来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一只手往身后一背,一只手拿着把扇子,头颅高高地昂着,不用说了,这人就应该是万信侯了。 客栈老板看了看这人的长相,又看看这人的身高,怎么和传言有些不符呀,也没听说风度翩翩的万信侯是大小脸呀,难道传言真的大多不实,他心里好失望呀,要知道这样他就不盼着万敛行能光临他的客栈了。 “放肆,我们侯爷仙人一般的容颜怎能让你这等小人物这般窥视。” 客栈的老板吓的哐镗往地上一跪,“小的不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侯爷到此有失远迎。” 这人说:“少废话,赶快去准备房间,好酒好肉的马上给侯爷都摆上来,还有,赶快把这里吃饭的人清理干净了,我们侯爷用膳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看着万敛行的那些人,客栈老板到现在还胆颤呢。 客栈老板猫着腰迈着小步走到万敛行这边来,“几位爷,那个,当今的万信侯来了。” 万敛行说:“皇上来了吃饭住店也得花钱,他不先付银子你就来赶客人,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客栈的老板都要哭了,他哭唧唧地说:“爷,你给我条活路吧,他们带着圣旨来的。” 万敛行说:“谁来我也不让。” “爷……” 万敛行说:“我是住店没给钱还是吃饭没给钱。” 客栈老板说:“可是那是侯爷。” 万敛行笑着说:“那你让他们来亲自和我说。” 客栈的老板又猫着腰跑到了那群人跟前,“侯爷,他们让你们过去跟他交涉,不然他们不走。” “岂有此理,还有这等狂徒。” 说着这些人就来到了万敛行的跟前,有点人多势众的意思。 “见到我们侯爷还不行此大礼。” 万敛行摘了自己的帽子,侧坐着,他撩起眼皮子笑看了一眼前的这些人,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冒充他四处招摇撞骗。 第602章 冒牌侯爷 大家见他这笑容瞬间感到脊背发麻,危机四伏,这人怎么长的这般容颜呀,见过长的好的,但是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的,此人虽面有倦容,但是眼神锋利,那勾起的嘴角活像一把钩子,仿佛可以穿肠刮肚,让人生寒,这人是什么来头呀。 “你你……你是什么人?” 万敛行说:“普通人。” 再不长眼的人也不会把万敛行看作是普通人,此人一看就是那种久居高位,霸气凌然那种人。 万敛行看着在观察他的这些人说:“你们是打哪里来呀?” “汴京,奉皇上玉旨,去奉营兼太守一职。” 万敛行说:“哪位是侯爷呀?”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百姓爱戴的万信侯。” 万敛行看了看这位头颅高昂的侯爷,笑了笑,心想自己何曾是这副模样了,想和滑稽的小丑一般,他问:“百姓是如何爱戴你们的呀?” 这人非常自豪地说:“我们侯爷深得民心,走到哪里百姓都奉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我们侯爷。”说完此然还不忘往万敛行身上的玉佩上盯。 万敛行顺着他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这才看见他身上老管家给他系得一块玉如意玉佩,是给他保平安用的。 这人贪婪的眼光显然是看上了他身上的物件了,再看那位假冒他的人,身上佩戴了一堆不伦不类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搜刮来的,他的名声估计都被这伙人给毁的差不多了。 万敛行笑着伸手摸了摸这块玉佩,然后轻轻地开口说:“你们所谓的爱戴就是白吃白喝一路?” 这人说:“什么叫白吃白喝,是他们自愿招待我们侯爷的,是他们争抢着侯爷到他们家里做客。” 万敛行说:“谁留你们去家里做客了?” “当然是官吏和富商了。”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得是多么不长眼的官吏和富商能招待你们呀,多亏我在这里停留一日,不然我都不知道还有你们这号人在败坏万信侯的名声。” 万敛行说:“随行。” 这人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叫随行?” 万敛行用逗弄的口吻说:“你也叫随行?” 这人说:“那不是废话嘛,侯爷身边常伴的两个人就是随行和随影,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既然你能叫出我的名讳,证明你是有点见识的人。” 万敛行哈哈哈地又大笑了起来,“你误会了,我是在叫我的人,不是在叫你。” 万敛行对站在他身边的随行说:“关门吧。” 万敛行一声令下,客栈的大门哐当第一声就被人关死了。 眼前的这些人,手都放在了腰间的剑上,一脸堤防地问万敛行:“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万敛行笑着说:“关门打狗。”然后他就回过了身子。 随行说:“下次找人扮演侯爷,麻烦找个相貌端正身姿挺拔的人,这位冒牌货连我们侯爷的万分之一都没装出来。” “什么,你说他是侯爷?” 这些人慌了,没想到今天撞抢眼上了。 随行说:“巧了,你们今天见到真神了。” “撤。”这些人见事情不好撒腿想跑。 随行说:“一群虾兵蟹将也敢冒充万信侯,纯属找死。” 随行剑一出鞘,便有一人倒地。 经过一番打斗,刀光剑影之间,倒地一片人。 还有几个活的跪地求饶,其中一个便是假扮万敛行的那个人。 随行拿剑指着他说:“谁指使你们假冒侯爷的。” “是他们的主意,此事与我无关,我就是个打杂的,非要让我假扮侯爷四处行骗……” 了解一番以后,这些人竟然是一群毛贼。 随行请示万敛行如何处理。 万敛行说:“死了的取下首级,挂在他们去过的城镇,以警后人。” 随行说:“活着的呢。” 万敛行起身说:“游行,归还从百姓手里掠夺的财物。”万敛行必须为自己正名,这样的锅他万敛行可不背,也不允许再有人以他的名号四处行骗。 “是,侯爷。”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万敛行朝着大门走去说:“我们该启程了。”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客栈老板,跪在了万敛行的面前,挡住了万敛行的去路。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侯爷驾到。” 万敛行笑着说:“不知者无罪,你见到我也无需下跪,我和你一样也是个普通人。” 客栈老板不敢不跪,他的胆子在刚才都要吓破了,他说:“侯爷您这是要冒雨赶路吗?” 万敛行点点头。 客栈老板说:“您多留几日吧,这雨明天都不会停,也好让我招待招待您,我都盼着您来我这客栈好久了。” 万敛行说:“多谢你的美意了,只要你以后不把冒牌货当成我就可以了,我万敛行从来不白吃白占百姓一分一厘。” 客栈老板说:“侯爷廉明正气,小的今日眼拙,以后绝对不会认错了,我当时见了那人就觉得不对劲,那人明明和传言里的侯爷不一样,天差地别。” 万敛行说:“呵,马后炮。” 客栈老板说:“真的,他的颜值跟侯爷您没法比,您老人家的冰山一角他都比不上。” 万敛行笑着说了一句:“马屁精。” 然后就绕过客栈的老板往外走。 客栈老板在后面跟着,商量万敛行说:“侯爷,您让我招待招待您吧,给小的一个机会。” 万敛行说:“不。” “侯爷,给个机会吧。” 万敛行说:“不。” “侯爷……” 随行按住客栈老板的肩膀说:“留步。”又给他一个钱袋说:“善后吧。” 客栈的老板哭咧咧地说:“又是我善后?” 随行说:“不然呢。” 客栈老板回头看了一眼一地的无头尸体,他死的心都有了,他也怕呀,真是传言不假呀,惹谁也不要惹万敛行,此人看着一笑一笑的,真是惹不起呀。 就这样,暴露身份的万敛行不得不启程赶路,离开这人多嘴杂的地方。 第603章 三个月? 雨天路滑,车马走不快,寒气湿气也特别重,身强体壮的人都觉得这样的天气赶路受罪,病怏怏的万敛行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冷,他也不眯着了,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听着外面的雨声。 老管家再次把万敛行的袍子裹紧,“冷不冷?” “不冷。” “累不累?” “不累。” 万敛行总是把自己说的跟个好人一样,其实他一点都不好,不过是死撑着罢了。 天都黑了,他们都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只能按照和随影说好的路线继续赶路。 这越是到了夜晚,天气越冷。 万敛行说:“我们这都走出几十里路了,怎么还在下雨,莫不会是整个大阆国都在下雨吧!” 老管家也说:“是呀,怎么就走不出这个阴雨天了呢,再这样赶路,车马也乏了。” 这样的大雨天也没办法下车休息 万敛行说:“难道这天被捅了窟窿了。” 老管家摸摸万敛行冰凉的手说:“侯爷再坚持坚持,再走出去二十里路,可能就是个晴天了。” 见万敛行闭上眼睛,老管家和万老爷小声说:“也不知道这随影什么时候能带着郎中回来。” 万老爷这眼睛都跳了一路了,他这心里一直不踏实,不知道后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雨是在第二日停的,看着升起的太阳,万敛行决定要下去走走。 随行搀扶着他,他慢悠悠地走着。 万老爷说:“这怎么走路这么困难?” 万敛行说:“能走,我这脚不是有疾嘛,这坐太久的车了,腿脚都麻了,我适应一会就好了。” 万老爷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他和老管家这把年纪的人都腿脚行动自如,这万敛行才三十多岁怎么就步履蹒跚了呢,这和他有脚疾有什么关系,万敛行的那两条腿看着就没有什么力气,软的很。 万老爷说:“再有半日,我们就能进城,到时候请到郎中就好了。” 万敛行点点头,他急需看看郎中,照这样下去,他再好的身体也要垮了,临垮之前他得知道他自己得的是什么毛病。 也不知道这随影到什么地界了。 随影为了他一刻都没有休息,他已经进了柴州抄小路赶往奉营,他这一路都没看见他们先行人马的踪影,于是这样他这心里越急,这些人若是到了奉营,那可够他再追三日了。 突然出现几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随影一拉缰绳喊了一声:“让开,我有急事。” 挡在前面的几个人手舞花刀,呜呜喳喳一副自己是狠人的样子,一看就是拦路抢劫的。 “打——劫——” 随影说:“添什么乱呀,我这有急事。” “什么事呀?” “我着急去给我家主人请郎中。” 一听请郎中几个人面面相觑,人然后把路让开了,他们有规矩,请郎中的不劫。 “走吧。” 随影说:“和你们打听打听,这里这几日都路过什么人了?” 一个人说:“问的够宽的呀,干什么的呀,跑我们这里打听情报来了,你到底是不是请郎中的呀?要不是,你立马下马,留下买路钱。” 随影说:“我去请郎中不假,我跟你打听的就是郎中的去向。” 这人说:“干郎中的多了,我知道你问的是哪个郎中呀。” “二哥,别和他废话,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 “谁说我不是好人呀?我这等着找郎中看病呢。” “半个月了,这里没路过一个郎中了,走吧走吧,别耽误我们劫下一波人。” “那你们有没有看见一群人。” “成群的人多了,哪天这条路上都得路过几波,谁知道你说的是谁。” 随影说:“有一个身高十尺有余的人,从这里路过了吗?”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随影说:“看来,他确实走的这条路,他什么时候路过的这里?” 想想随影说的那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带着几千人从这里路过的,他这些劫匪面都没敢露就让这些人从他们的地盘路过了。 被大家叫做二哥的那个人想想还是告诉了随影:“两天前从此地路过的。” 随影扔给那人一锭银子,“多谢了。” 他踢了一脚马肚子就飞驰而去,看来他猜对了,这个随命还真就带着大家走的这条近路。 两天的行程,估计他追上这些人的时候,先行的这些人已经到奉营了,想不到他们被落下这么远,他这一个来回也不知道这侯爷会是什么样子。 下午的时候万敛行他们也找到了歇脚的地方,万敛行也看上了郎中。 郎中皱着眉头一副很棘手的样子,万敛行说:“我这是什么毛病?” 万老爷说:“郎中,我们借一步说话。” 万敛行翘起身子说:“不行,就在这里说,我要知道我得了什么毛病。” 郎中说:“是风寒。” 万敛行一听是风寒,翘起的上半身又躺回了床上,他说:“我说我这身上怎么忽冷忽热的呢,原来就是个风寒,那我就不怕了,我当什么大病呢。” 郎中说:“公子还是别大意了,公子得的风寒已经挺严重了。” 万敛行说:“再严重的风寒也是风寒,不碍事。” 万老爷说:“劳烦先生给开一副凑效的药方,让我弟弟抓紧好起来。” 郎中说:“我给你们开一副药方试试,但是不会好的那么快,有的人得了风寒三个月才好。” “三个月?”万敛行的身子又翘了起来。 郎中还没吓唬他呢,有很多得了风寒的人都一命呜呼了。 他劝万敛行说:“公子切莫大意,一定要在床上静养,不要乱吃东西。” 万老爷说:“我都记下了。” 喝过药的万敛行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好过,还是会吐,还是那样难受。 这城不大,有点名气的郎中都请了过来,不过都说的万敛行是风寒,每个郎中走后都留下一张药药方,搞的老管家都上起了火,不知道给万敛行用哪一张药方好。 第604章 随命 最后还是万老爷挑了一张给万敛行用的,依然没有奏效,万敛行反而一天不如一天,为了他的安危,他们三日都不敢启程。 就在这日随影到了奉营的太守府,看门的人看见是他就把他放了进来。 “侯爷呢?” 随影说:“他们在后面还没回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随命说:“你不保护侯爷你一个人跑回来了?” 随影说:“侯爷让我回来接府里的郎中。” 随命说:“侯爷病了?” 随影说:“侯爷没病,是万老爷病了。” “很严重的病?” 随影说:“就是有点呕吐,估计天太热吃坏了东西。” “到什么地界了?” 随影说:“快到柴州了。” “怎么这么慢?” 随影说:“侯爷喜欢游山玩水,所以不着急赶路。” 被随命盘问了一圈,这郎中才来,随影起身说:“走吧。” 随命说:“这么急?” 随影这样子一看就是路上没休息,眼眶子发黑,嘴唇缺血,人也是一副疲惫的状态。 随影说:“侯爷让我快点回去。” 郎中上了马车,随影上了马,身高十尺有余的随命,让身手不凡的随影看了也觉得很有压力。 随命说:“到底谁病了?” 随影一口咬定:“万老爷病了,我走了。” 他踢了一脚马肚子,这马就跑了起来,没几分钟,这连人带马带车就消失了。 随命还没转身,就见一辆马车远远地从另一条路驶来了,速度十分之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命,我回来啦,哈哈哈哈。” 随命低声咒骂了一句:“神经病。” 看门的说:“这是随从把万夫人他们接来了。” 眨眼之间马车就到了眼前,突然随命的身上多出来一个人。 随命甩甩肩膀说:“下去。” 只见随从跟个猴一样缠在随命的后背上,不但不下去还使坏一般用大力去摇晃随命,身体是他五六倍大的随命,他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这时看门的已经摆好马凳,万夫人被她的丫环杏儿搀扶下了马车,被颠簸晕头转向的万夫人感觉自己的脚跟都站不稳当了,她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随从这个坏小子,我老太婆的这把骨头架子都被你给颠簸散架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从说:“你不是念叨一路想侯爷了嘛,我这不是让你早点见到侯爷嘛。” 这时随命向万夫人问好。 万夫人定定神,循着着这浑厚有力的声音一点点的把头仰了起来:“哎呀!这孩子怎么长这么高这么大呀。” 随从从他的后背上跳了下来说:“他一顿能吃一盆的馒头,能长的不大嘛。” 万夫人问随命:“敛行他们可都平安到府上了?” 随命说:“还得几日,他们人已经快到柴州边界了。” 万夫人诧异:“他们先出发的,怎么走在了我们的后面。” 随命看着这位夫人决口不提万老爷病的消息,随影说话虽然没露出一丝痕迹,但是随命感觉他有所隐瞒,事情不会像随影说的那般简单。 随命说:“侯爷一路寻山问水,所以慢了些。” 万夫人听了以后点点头:“这倒是敛行的性格。” 这时程攸宁牵着一只猫,身上还挂着三个蝈蝈罐子,他是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他走到随从身边拉拉随从的手,小声说:“师父,这人是谁呀?” 他看随命的时候那小脸都快仰到脖颈后面去了,幸好他脖子软。 随从说:“此人是随命,你小爷爷的爱将,深得你小爷爷的心,我们这些人里面,你小爷爷最疼他了。” 随命说:“这位就是小少爷吧。” 程攸宁仰着脸不卑不亢地说:“正事。” 随命说:“长的跟侯爷一般无二。” 程攸宁说:“非也,我和我爹长的一模一样。” 随命听了点点头,他是觉得看着这小孩就跟看见了侯爷差不多,只是大小的问题。 随命说:“随从是小少爷的师父?” 程攸宁说:“正是。” 随命说:“小少爷拜随从为师,你小爷爷肯定不知道吧?” 程攸宁说:“你怎么会这么讲?” 随命看着手牵手的师徒二人笑了笑:“你小爷爷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他做你师父的。” 程攸宁说:“为何他不可做我的师父?” 随命说:“那是你不知道你师父随从过去是干什么的。” 随从松开程攸宁的手,嗖地一下挂在了随命的脖子上,伸手把随命的嘴给堵上了,还用他那三白眼,瞪随命,意思是威胁他不许说。 随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也不会当着他徒弟的面揭他的老底,只是这个随从十分难缠,若是不拿点什么威胁他,以后他们都生活在一起,这人得老给他捣乱。 程攸宁看着自己及其不稳重的师父,又看看那高大威猛,雄壮威武的随命,他觉得自己和师父不能输了气势,于是他说:“仗义多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所以英雄不问出处,我觉得我师父随从甚好。” 随从抱着自己的膀子挑衅一般对随命说:“听见没。” 随命笑了:“你这徒儿不错,年纪虽小,但是知道护着你。” 随从说:“我选的后生不会错。” 万夫人说:“行了,你们几个别逗嘴了,让我进去歇歇脚,我这腰都要断了。” 随命笑着说:“夫人里边请,您来的正好,这家里目前都是我这种粗野之人,没有管家也没有主人。” 万夫人说:“那你们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随命说:“就按照我们过去的样子过的。” 万夫人说:“过去你们在哪里生活?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呢?” 随命说:“过去我一直在侯爷的封地,这次按照侯爷的指示,以后我也在这里生活。” 万夫人一听,这府上的人一定不少。 这些人也是有自己的生活规矩的,这规矩估计是都是万敛行定的,不能她来了就改了。 再说过几日这万敛行就回来了,一切都要万敛行说了算才是,她能做从就是操持操持府上琐碎的家务,这一群大男人她可接触不来。 第605章 城头上的头颅 “那我们就继续过你们那样的生活好了。” 随命为难:“这?” 随从说:“我不和他们一样。” 万夫人说:“你一直跟大家都不一样。” 随从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万夫人要在府里面转一转,想看看这太守府有多大。 万夫人一进来就不是很满意,这对比汴京的侯府差太远了。 万夫人变幻莫测的脸,随命都尽收眼底。 “这几日已经命人开始修葺这里了。 万夫人点点头:“修修好,若是这般样子,敛行怕是住不惯。” 随命说:“这边我们就不要去吧。” 万夫人说:“这边有什么?” 随命说:“都是些粗人。” 万夫人说:“粗人怕什么,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 刚已踏入万夫人就‘哎呀’一声转了身子:“怎么还光膀子呀。”她身边的杏儿见了也红了脸,都背对着这些人。 倒是程攸宁睁大了眼睛看了又看,他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新鲜,心想,这些人可真强壮呀。 随命说:“刚才大家比试摔跤,热了就把衣服脱了。” 万夫人说:“赶快离开,赶快离开,这地方待不得。” 随命继续带着他们转。 突然听见了猪叫,程攸宁滋溜一下先跑去了。 随后便是脆生生的一句:“奶奶,奶奶,你快来。” 万夫人笑着说:“这是见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只见程攸宁把他的猫拴在了木头栅栏上,然后登高跳了进去。 万夫人走了过去说:“呦,这怎么有这么多的猪崽。” 随命说:“昨日刚从柴州拉回来的,这里地广人稀,很多东西不好买,只能靠自己养了。” 万夫人更加的诧异了:“吃猪肉要靠自己养?” 随命说:“我们这些人一天得吃好几头猪,就这城里的猪肉铺,他们一天卖的肉还不够我们这些人吃的呢,要想天天有肉吃,就养最方便,。” 万夫人说:“这是谁的主意?有人会养猪吗?” 随命说:“我们之前在封地的时候也养猪,厨房的人就负责养猪,他们会养。” “厨房负责养猪?”万夫人不敢相信。 随命点点头说:“就是他们养。” 程攸宁在里面追着猪崽跑,终于被他逮到了一只,小猪崽发出了尖锐的哼哼声,他抱起来给万夫人看:“奶奶,你看看。” 万夫人伸手摸摸那肉皮粉嫩嫩的猪崽说:“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 程攸宁看着随命说:“这猪仔能给我一只养着吗?” 随命说:“可以,但是你怎么样?” 程攸宁说:“拴上。” 万夫人商量了程攸宁好半天,程攸宁才放弃要养猪的念头,他心情不太好地从猪圈里面爬了出来。 万夫人对随命说:“带我去厨房看一看。” “就在旁边。” 果然厨房挨着猪圈,这种设计万夫人理解不了,万夫人说:“院子里面在干什么,怎么也有猪叫。” 随命说:“杀猪。” “杀猪?” 还真是,几个身体魁梧的人,身上系着皮围裙,围着一只猪。 随命说:“我们进厨房看看吧。” 厨房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让万夫人看了倒是很满意,不过这里面的厨子全是男的,一个女厨娘都没有。 随命继续带着她在府上转。 万夫人说:“我这一路怎么没看见一个女眷。” 随命说:“我们在封地里面就没有女眷,原侯府的那些女眷也不多,都在宅院东侧那边,以后侯爷会住在那边,西边是我们粗人住的地方。” …… 在路上走着的沧满对尘鸣说:“那城头上挂着的人头是什么情况呀?” 尘鸣摇摇头。 沧满说:“我下去问问。” 尘鸣说:“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们赶路吧。” 沧满说:“问问怕啥的,赶路也不差这一会儿。” 说着沧满就跳下了马。 他找到一位百姓:“大哥,这城头上的人头是怎么回事呀?” 此人说:“这些人活该,假扮万信侯在我们城里骗吃骗喝。” 沧满说:“还有这事,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嘛。” 这人说:“可不是嘛,开始我们还以为这侯爷是坏人呢,这几天才知道,这从我们这里经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侯爷,是一群毛贼假扮的。” 沧满说:“那你们这些百姓可不是吃了不小的亏?” “可不是嘛,坑苦我们这些百姓了,就这一走一过的好东西都被他们要去了,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后来是真正的侯爷派人来了,把这几颗头颅挂在了城头上,事情才真相大白。” 这人继续说:“这侯爷还真和传说的一样,人虽然怪了点,但是不吃百姓的,也不占百姓的,为人正直,爱戴百姓,他把这伙人从我们这里骗走的东西都派人给送了回来,还有一些是侯爷自掏腰包赔给百姓的,侯爷是个大好人,是好官。” 那城头上的那几颗头颅早已看不清面貌。 沧满嘿嘿一笑说:“你能指给我看看,那个人是冒充侯爷的人吗?” 这人说:“没在其中,他们那一伙人好几十个呢,这只是其中的几个,其他人听说挂在别的城镇了,他们骗了一路了,就是冒充侯爷的那个人正到处游行呢,侯爷的人说了,侯爷根本不长那个模样。” 沧满听了以后笑出了猪叫声,上马以后把事情和黄尘鸣说了一遍。 黄尘鸣回头看了一眼那几颗头颅,心想,这个侯爷还真是手段不一般,冒充官吏出来招摇撞骗的人一直都有,倒是没见一个像万敛行这样激进的,这是杀鸡儆猴,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冒充他的命好四处行骗了,他在心里想,这人性格如此不好揣度,能是个良主吗,他怕是在这样的人身边待不下呀。 又走了两日,沧满看看地图说:“咱们也走了快一半的路了,你说的劫匪会在哪里出现呢,会不会是下一处,这里四处是山,周围也没有什么村落。 尘鸣又掏出三枚铜钱让地上一摊,对沧满说:“三日之内都很太平。” 第606章 后事 沧满笑着说:“也不知道你算的准不准?” 尘鸣也笑了,“那你等着第四日做好准备吧。” 沧满说:“我不怕,老子手里有刀,敢动老子的东西,老子弄死他。” 黄尘鸣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英勇。” 沧满说:“走,赶路,老子非要早点会会那群孙子。” 两个人带着一队的车马行进了一日才在一个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几位爷住店吗?” 沧满说:“不住店,吃饭,屋子里面还有地方吗?” 客栈掌柜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说:“屋子里面吃饭的人已经满了。” 沧满说:“那就在院子里面给我们摆几桌好了,把好酒好菜给我们上来。” 客栈老板一看,那么大的一个车队,他问沧满说:“几位爷是打哪里来呀?” 沧满说:“南城。” 一听南城,客栈的老板来了精神,“前几日我们客栈也来了一些人,其中一个老头还声称自己是南城人,我当时一听口音就觉得不对,后来才弄清楚,你们猜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沧满把剑往桌子上一放,说:“哪里来的?” “汴京来的,是大名鼎鼎的万信侯,奉旨赶往奉营兼太守一职。” 沧满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客栈说:“侯爷来你这里了?” 客栈的老板说:“何止来我这里呀,正巧赶上大雨,在我这里还住了一晚呢。” “哪天的事情呀?” “就前几天的事情,我还和侯爷说话了呢,侯爷为人十分的亲和。” 沧满说:“侯爷他亲和。” 客栈的老板说:“亲和,非常的亲和,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对我说话的语气可和气了,对我也好。” 沧满说:“他怎么对你好了?” 客栈的老板说:“侯爷住店什么的,都多给的我银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能好好招待侯爷。” 沧满说:“侯爷来了就说自己是侯爷?这人一点都不避讳吗?” 客栈老板说:“当然避讳了,临走的时候才知道他的身份,唉,你们是没见过侯爷的庐山真面目,我告诉你们,侯爷长的才叫一个俊美呢,本人比传言还好看……” 客栈老板讲的是唾沫星子横飞,都溅到黄尘鸣的眼皮子上了,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 直到这个客栈老板添油加醋的说够了,他才去下一桌接着绘声绘色地讲,他最近可忙了,每天就忙着和来这里的客人讲侯爷来他客栈的这点事,现在侯爷用过的房间都是贵人房,侯爷用过的桌子都是贵人桌。 来这里吃饭住店的人都知道他这家客栈接待过万信侯。 沧满对黄尘鸣说:“这侯爷才娇气呢,这才多远的路程呀,他竟然还没晃到奉营呢,估计是沉迷于山水呢。” 黄尘鸣的心跟着凉了半截,这人多年未立过功业,莫非此人真的是那种不求上进的人,要是这样,他跟着他也不是多明智的选择了。 黄尘鸣问沧满:“侯爷这人怎么样?” 沧满说:“人是好人,就是不好伺候,阴晴不定你懂吗,他是那种毫无征兆的类型,你永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黄尘鸣喝了一口杯中的白酒。 沧满说:“你也不用犯愁,就跟着侯爷好好干吧,他人大气,亏待不了你。” 黄尘鸣说:“就你形容的他,我还能留在他身边做事吗?他能做事吗?” 沧满说:“不瞒你说,这侯爷就从来没干过正事,他每天闲的就是装病作妖收拾人,最正经的事情就是陪皇上喝茶。” 黄尘鸣说:“那我还有见他的必要吗?” 沧满说:“有呀,他即使当太守也不一定会尽心尽力,这样你才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呀。” 黄尘鸣说:“我不能给一个无能之人做事。” 沧满说:“你这话就跟我说说罢了,千万不要逆着侯爷,逆着他不会有好下场。” 黄尘鸣说:“和传言的一样,极其霸道呗。” 沧满喝了一杯酒说:“我不欺骗你,此人和传言的一样,非常的霸道。” 沧满又说:“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呀,你打退堂鼓,大家就都得找我算账,敢到万敛行身边混,我可敬你是条汉子。” 黄尘鸣说:“那我就见见他便是了,不行我再回来。” 沧满说:“兄弟我跟你讲,你留个心眼,千万别表现的太有本事了,你若是被侯爷相中了,你想走可就难了,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黄尘鸣笑着说:“这侯爷被你说的不但一无是处,还有点无赖的意思,我已经对他没什么信心了。” 沧满说:“怎么能是一无是处呢,他身居高位,权力滔天,你跟着他肯定是有发展呀,他虽去了奉营,那也是货真价实的侯爷呀。” 黄尘鸣笑了笑,看来这人只能是他自己亲自见见了,看看到底谁说的是对的。 沧满看着不再说话的黄尘鸣说:“你别发愁,你不是会看人吗,你去了先给他看一下面相,不行你就直接跟我回来。” 他们两个人口中的万敛行正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他都已经开始交代后事了。 把手伸向万老爷,“大哥,我怕是不能和嫂嫂见上一面了,你和她说,敛行不中用,这么多年她算是白疼我了,我来世投胎还跟你们是一家人。” 万老爷说:“一个风寒不是多严重的病,会好的。” 万敛行说:“大哥,我心里清楚,我时日无多了。” 万老爷忍着眼泪说:“我一个老头子还没死呢,你不准死。” 万敛行说:“大哥别难过,也莫怪我,时也,命也,我这次得走大哥前面了。” 万老爷侧了一下脸,眼泪止不住的流:“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老管家,你过来。” 老管家偷偷擦了一把眼泪跪在了万敛行的床前,伸手攥住了万敛行的手说:“侯爷,随影就快回来了,您再坚持坚持。” 万敛行说:“嗯,这样最好。” 老管家说:“侯爷只管好生休养,看病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第607章 你的意思是我把侯爷耽误了? 万敛行说:“好,我交代你几件事。” 老管家说:“老奴听着。” 万敛行说:“我死了以后,就把我葬在奉营。”意思是不往北城老家运的意思。 “好。” “我死了以后,你派人把钟姑娘送回汴京左司员外郎的府上。” “好,老奴一定办到。” 万敛行说:“老管家,我没机会给你养老送终了,你莫怪我。” 老管家摇摇头,擦了一把眼睛。 “我死了以后,你去找我的侄儿程风,他为人亲和,心胸宽广,一定会替我照顾你的。” “老奴记下了,老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到头了我却让侯爷放心不下。” 万敛行说:“若有来世,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照顾你就像你照顾我这般。” 老管家说:“有你这句话,老奴现在死都无憾了。” 大家一次觉得这个万敛行真的是要不行了,谁曾想小小风寒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万敛行对老管家说:“别哭了,我喜欢看你笑。” 老管家擦擦眼睛说:“老奴不哭了。” 万敛行说:“把钟姑娘给我叫来吧,我有几句话要和她讲。” 很快钟丝玉就来了,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去了外面,屋子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万敛行朝着钟丝玉伸伸手,钟丝玉把手搭了上去,万敛行的手已经无力握着任何的东西了,钟丝玉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说:“侯爷,你可还好?” 万敛行说:“你莫怕,人都有故去的那一日。” 钟丝玉摇晃着脑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在她的手背上:“我不想侯爷有事,我要侯爷好好的。” 万敛行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钟姑娘不要难过,我这辈子没欠过别人什么,但是最对不住的人就是钟姑娘,我死了以后你就回家去吧,把我忘了好好生活。” 钟丝玉摇着脑袋说:“侯爷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万敛行叹了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傻呀,我有什么好的,何况我对你又不好。” 钟丝玉说:“你若是烦我就不要死,你活着还有机会赶走我,你若死了我会跟你一道去的,让你甩都甩不掉。” 万敛行说:“你终究是错付了我,我的命已经不由我了说了算了。” 多日来万敛行对她的冷落钟丝玉心里都清清楚楚,万敛行想摆脱她,她也心跟明镜一样,她忍了这么久,这人竟然要死了,钟丝玉怎么能接受了这样的打击。 钟丝玉泣不成声地跑了出去了,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随行。 随行说:“你再撑撑好不好?” 万敛行说:“我都撑好些天了,我又感觉,刚得这风寒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还真就奔我想的去了。” 随行说:“你就不能往好了想吗,今天随影肯定能回来了。” 万敛行说:“我都看多少郎中了,府上的郎中来了也依然束手无策,我大限到了,没几天活头了。” 随行说:“你就舍得我们这些人撒手人寰吗?” 万敛行说:“我正要交代你,我死了以后,让随命解散那些人。” 随行说:“你要是死了,就管不到我们这一段了。” 万敛行说:“我若不在了,不可作乱犯上。” 随行说:“要不你就好好活着,看着我们,不然你就不要管我们。” 万敛行说:“我还没死呢,我说话就不管用了。” 随行抓着万敛行的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万敛行说:“我还有一事要交代。” “嗯。”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得死在奉营,世人若知道我死在了路上,连奉营都没到达,我死后也会觉得无脸面,不光彩。” 随行说:“侯爷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赶路。” 随行说:“你是不要命了吗?” 万敛行说:“这是命令。” 在万敛行的要求下,他们只得继续赶路。 随影带着郎中是半路跟着他们汇合了。 随影跳下马说:“侯爷怎么样了?” 随行说:“快让郎中给侯爷看看吧。” 随影说:“侯爷怎么了?” 随行说:“你去看看吧。” 马车上的万敛行一动不动,和他说话他还能听见,郎中这一路都不知道病的人是万敛行,见了以后心里也是一惊,这人眼看着就不行了。 万老爷把这几日用过的药方拿给郎中看,郎中说:“药没问题,只可惜侯爷病的太重了。” 万老爷说:“郎中可不可以再想想办法。” 郎中说:“我只能开点药吊着侯爷再多活几日了,然后咱们再慢慢的想办法。” 随影说:“我走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怎么几日不见这人就不行了呢。” 随行说:“几日?你这一来一会就用了六日多,侯爷再好的身体也拖垮了。” 随影说:“我快马加鞭,我都追到奉营太守府才把人接来,你看我这样子有偷懒吗,我都几日没合眼了,不是进了奉营就是太守府,那奉营可大了。” 随行说:“奉营大小,路程远近你不要跟我说,你去跟侯爷说去,你看看他还能不能听见。” 随影说:“你这意思是我给侯爷耽误了。” 随行说:“我没这么说,你自己要那样讲我也不拦着你。” 随影说:“六日了,你干什么去了,你都不知道给侯爷请郎中吗?” 随行说:“你去看看那一车的药材都是四处寻来的郎中给侯爷开的。” 随影说:“开一车的药当个屁,这都要把侯爷给治死了屁的了,你还跟我嚷。” 随行说:“那你告诉我哪里有神医,我马上去请,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把人请来。” 随影说:“你还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去接郎中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指着府上郎中了,结果把侯爷的病给耽误了。” 随行说:“那日大雨瓢泼,所处地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侯爷去城里。” 随影说:“你这是把侯爷病重的问题推卸给该死的雨天了呗?” 随行说:“你的意思是我把侯爷耽误了?” 第608章 别打了,那是我师父 随影说:“你要这样想我也不拦着你。” 老管家说:“你们别吵了,侯爷在车上都听见了。” 争吵不休面红耳赤的随行和随影都不说话了。 钟丝玉和珠儿负责煎药,郎中负责行针。 吃过药的万敛行依旧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反应。 按照万敛行之前交代的,几个人继续赶路,万老爷问随行和随影:“几日能到奉营。” 随影说:“要是这个速度,七八日也到不了太守府。” 因为马车跑的太慢了,这钟丝玉还需要抱着他的头才不至于被颠来颠去,这人的病是藏不住的,这才几天,身体强壮的万敛行已经变得轻飘飘的了,钟丝玉至今还记得她第一次搀扶万敛行时的那种感觉,万敛行手臂很有力量,身体也很结实,现在就剩下一个躯壳了。 大家心知肚明,再想不出好法子,这万敛行不等到奉营,这命就得扔在路上。 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求医问药,哪有几个比侯府里面的郎中还医术高明的了。 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万敛行已经进入了不吃不喝毫无反应的状态了,要不是他那虚弱的脉搏还在跳动,这就是一个死人了。 …… “二哥,你看。” “等了好几日,终于来了只大肥羊。” 一群劫匪如下山的猛虎一样,对沧满他们进行围追堵截。 沧满手里的宝剑银光闪闪,嘴上还不忘喊一句:“尘鸣,你还真行,被你说准了。” 尘鸣说:“这人有点多呀。” 只见那山上还有人往下冲呢。 沧满说:“在咱们大阆国,我还没遇到过这么一大拨土匪呢。” 刀剑乒乓作响,沧满问朝他砍大刀的人说:“你们是几伙土匪凑一起了?” “三伙人。” 沧满说:“你们在这里等谁呢?” 没有大计划,这个土匪也不会结盟,一定是在这里等着谁呢。 这个人说:“等万信侯。” 沧满觉得他们今天胜算很小,因为这伙人有点多,今天估计要吃亏,他开始想法子,“那你们这不是劫错人了吗,我们不是侯爷的人。” 这人说:“可是你们手里收货物呀,我们只认货物不认人。” 沧满说:“那不对呀,不认人,你们等什么万信侯呀。” 此人说:“都说万敛行及其有钱,想必他带的金银财宝一定数不胜数。” 另一个人说:“二哥,你和他废什么话,杀了他算了。” 这个被叫做二哥的人心里气闷,他要是能杀了眼前这个人,他还至于废话吗。 沧满说:“你别费力气了,你肯定打不过我,你这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徒有一身的力气。” 此人说:“废什么话,打就完了。” 沧满说:“你叫二哥是吧,咱们别打了,咱们坐下来商量商量条件。” 这人说:“把货留下,车马我们不要。” 沧满说:“那就只能两败俱伤了。” 这时几个人缠住了沧满,经过一番打斗,货物被劫匪劫走了一半。 跑过这一段路,沧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没事,我回头找他们算旧账,货物就先在他们这山上放几天。” 黄尘鸣笑着说:“真看不出来,你能屈能伸的。” 沧满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丢人,并且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又要打仗,又要护着货物,左右掣肘,能保住一半的货已经不错了。” 沧满说的是实情,扔一半保一半已是上上策了。 沧满说:“咱们加紧赶路,争取早点回来找他们算总账,别让那三伙土匪把那些货给瓜分光了。” 到了奉营,更是土匪横行,一天就遇到三波土匪,好在人手都不多。 沧满说:“多亏我来了,这什么地方呀,都说这里人少,这好人谁还敢进这地界呀,三里一波土匪,五里一波贼寇的。” 黄尘鸣说:“就是太穷了,穷的大家都出来打家劫舍了。” 沧满往前看了一眼说:“到了。” 大门上明晃晃的三个字:太守府。 看门的不认识沧满,“你们找谁?” 沧满说:“找侯爷,我们是给侯爷送东西来的。” “我去禀报一声。” 出来的是随命。 沧满一看这人,他这么魁梧的人都被显得极其渺小,“你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随命。” 沧满说:“都是随字辈的呀。” “你是谁。” “我是沧满,钱老板的属下,他是黄尘鸣,是钱老板给你侯爷举荐的人。” 随命说:“货物是怎么回事?” 沧满说:“钱老板派我送来的,可惜被人劫走了一半。” “被谁劫走了?” 沧满说:“在柴州被劫的,三伙土匪在那里蹲侯爷,没蹲到侯爷把我们给蹲了,不过没事,让厨房给我做些酒菜,吃完我一会带人去把货物给要回来。” 随命说:“那你们进来吧。” 大门一开,这沧满就迈着大步往里走,“先带我去见见侯爷,我好久没见他了,我都有点想他了。” 随命说:“先去大厅休息一下吧。” 沧满和尘鸣跟着随命往大厅的方向去了,这时忽然有人了一声:“先生,沧满伯伯。” 几个人往房顶上一看,程攸宁一个人坐在房顶上,旁边还趴着一只猫晒太阳。 沧满看了声音都吓变了音:“你是怎么上去的呀?” 程攸宁说:“我和我师父一起上来的。” 程攸宁一回身发现他师父随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一摸自己的脑袋说:“咦?刚才人还在这里呢。” 尘鸣说:“你别动,我上去抱你下来。” 程攸宁说:“不用,我能下去。” 只见程攸宁顺着梯子脸朝外踩着梯子下来的,脚步十分地轻快。 沧满说:“什么狗屁师父能把你扔在房顶上。” 突然一阵风围着沧满转了好多圈,然后发出几声怪笑,沧满刷地拔出了手里的剑。 “谁,装神弄鬼。” 忽然一个人站在了沧满的面前,沧满举起剑就朝着此人劈去,人瞬间消失了。 程攸宁说:“别打了,那是我师父随从。” 沧满说:“你师傅?” 第609章 病在路上了 “嗯。” 沧满说:“这是个怪人,你怎么拜这样的人为师。” 程攸宁说:“我师父的轻功非常厉害。” 沧满说:“光轻功厉害有什么用,厉害的人多半不能打,你看他瘦的跟猴一样,体力一定不好。”其实这沧满心里是暗自咋舌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轻功,他就是嘴硬,从不示弱罢了。 沧满把剑收了起来,从黄尘鸣的怀里把程攸宁给抱了过来:“让伯伯看看,你又高了,又重了。” 随命听了沧满的话也不甘示弱,他出现在沧满面前三米远的位置,伸手抽出缠腰的软剑,打算跟沧满一决高下。 随命说:“随从,你别闹了。” 沧满说:“打就打,我奉陪到底。” 黄尘鸣说:“咱们还有正事了。” 就这样一个人被尘鸣压着,一个人被随命压着,两个才没动起手比试起来。 突然一身风袭来,沧满手里的程攸宁被随从给夺走,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随从,沧满说:“幼稚。” 随从说:“我就不让你抱,这是我徒儿。” 沧满说:“咋拜这样的人为师呢,孩子都得被教坏。” 到了大厅沧满和尘鸣先喝了几杯茶解渴,然后沧满问随命:“侯爷人呢,他不来这里,我去找他也行,不会在卧房睡觉呢吧。” 程攸宁说:“我小爷爷还没到呢。” 沧满说:“还没到?不应该呀?怎么算这人也该到了呀。” 随命说:“千真万确,这人还没回来。” 沧满说:“不对劲,侯爷从那家客栈都离开很多日了,按理说,这人早就该到了。” 随命说:“什么客栈。” 沧满路上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沧满说:“就没人来送过消息吗?” 随命没说话。 沧满说:“这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尘鸣你说呢?” 尘鸣掏出三个铜钱轻轻往桌子上一摊说:“此人病在路上了。” 随命说:“谁病在路上了?” 尘鸣说:“侯爷,生命垂危生死一线。” 随从一拍桌子说:“谣言惑众,哪里来的秃驴。” 随命说:“他没瞎说,侯爷一定是病了。” 随从说:“随命,你这么一会就被他蛊惑了?” 随命说:“你回来的那天,随命刚把府里的郎中接走,说是万老爷病了,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随从说:“好你个随命,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我这么多天。” 随命说:“有万夫人在,我怎么说。” 这时程攸宁吭叽吭叽的哭了起来。 随命说:“我去把人接回来。” 随从说:“我跟你一起。” 沧满说:“你们慌什么呀,让尘鸣看看有没有转机。” 黄尘鸣低头看了看挂相说:“要有贵人相助才可得救。” 随从说:“你这不是等于白说嘛,我去找人。” 黄尘鸣说:“贵人不在奉营,所以这人半个月也回不来。” 程攸宁似懂非懂,大部分听不懂,他跑黄尘鸣的身前哭唧唧地说:“先生,谁病了?” 黄尘鸣把他放在腿上说:“你小爷爷。” 程攸宁说:“会死吗?” 黄尘鸣笑着说:“不会,你小爷爷吉人自有天相,能逢凶化吉。” “真的?” 黄尘鸣擦擦程攸宁的眼泪说:“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 程攸宁心里害怕,但是嘴上还是说:“信。” 随命说:“能知道这人病的多严重吗?” 黄尘鸣说:“严重到这人该准备后事了。” 随从说:“什么?你说的话可信吗?” 黄尘鸣说:“等他们回来,你问问便知道。” 随命说:“可是这贵人在哪里呢?” 黄尘鸣抬手又起了一卦说:“在路上,明天就可遇到。” 沧满说:“你们别担心了,这尘鸣大师看相非常准,你们就等着消息吧。” 说消息,消息就到了。 这人是万老爷派回来的。 随命说:“侯爷在哪里呢?” 此人说:“柴州,人还在路上。” 随命说:“这就这一段距离,你们怎么就赶不回来了呢。” 此人说:“我回来是捎信的。” 随命说:“谁的信?” 此人是:“传万老爷的信。” “什么信?快说。” 此人说:“侯爷病重,让你安排侯爷的后事,一棺两椁,暂不声张,选高山静谧,佳木秀竹之间。” 大厅门口的万夫人突然倒在了地上,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万夫人?万夫人?” 叫了许久这人才醒过来。 所有人都不太好,刚才听黄尘鸣说万敛行病在路上了,大家的心里是急,这送信的人回来让安排后事就等于是遭雷劈。 “侯爷怎么样了?” 送信的人说:“就只有一口气吊着,这人随时都有可能走。” 万夫人说:“那看郎中了吗?” 送信的说:“没闲了看,就是没有奏效,前些日子侯爷就说他的大限到了。” 随命说:“我跟你一起去,我看看侯爷什么样了。” 随从说:“你别去了,家里好几千人,你不在怎么行,我去,我腿脚好,我给你们送信,再说尘鸣不说了嘛,侯爷明天就会遇到贵人。” 就随从和随命这样的两个人,此时都对尘鸣的话深信不疑,不敢回忆,盼着他说的话都能灵验。 万夫人说:“真的?” 黄尘鸣说:“挂相上是这样显示的,侯爷不是个短命鬼。” 万夫人心中大喜,“我今日起就吃斋念佛,给敛行祈福,随从,我和你一起去,马上出发。” “你去干什么呀?” “我去照顾敛行。” 随从说:“你就别去了,要是你再有个什么好歹,侯爷得骂死我们。” 万夫人说:“我必须亲自照顾他才能放心,不然我会得失心疯的。” 程攸宁说:“我也去。” 随从说:“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最后万夫人和随从去了,其他的人留在了家里。 沧满和尘鸣吃过饭以后就张罗找劫匪算账去了。 随命说:“土匪有多少人。” 沧满说:“两百多人吧。” 随命说:“那你这点人去了也没胜算。” 沧满说:“那我也得去把货物抢回来。” 第610章 一直没有先生教导,学生都退步了 随命说:“我带人跟着你去一趟,正好我看看哪里有土匪。” 沧满说:“你这一路都遇到见土匪?” 随命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土匪长什么样。” 沧满看看随命说:“行呀,那你带人跟我跑一趟吧,估计不用动手他们就怕了。” 随命说:“那你们等着吧,我去点人。” 沧满说:“我跟你一起去,我看看你的人怎么样。” 随命看了他一眼,意思明了就是不允许你跟着。 沧满说:“我去看看怕什么呢,不会你的人都是怂包吧,要是这样我沧满可不用你的人了。” 随命知道这人用的是激将法,但是这沧满这人好信还难缠,尘鸣就能规规矩矩地等着,他非得死皮赖脸地要跟随命亲自去点人。 这宅院还在修葺,只要沧满想偷偷去看,也能看到,随命就只好带着他去了。 随命到西院随意点了五百人,沧满一看那好几千人,一双眼睛都不够使了:“好家伙,这是要造反吗?养这么多兵。” 随命说:“不是兵,就是养点看家护院的人。” 沧满说:“骗谁呢,这些人是都是侯爷什么时候养的呀,这得有五千人吧。” 随命说:“不过两千人而已。” 沧满说:“你当我瞎嘛,这五千这都不止吧。” 随命说:“走吧。” 沧满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但四处乱看,嘴上还说:“我再看看。” 随命挡在沧满的身前不让他乱看:“出去以后不许胡说。” 沧满说:“这掉脑袋的事情我能乱说吗?不过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随命说:“这有什么,侯爷的阶品,有权养护院,养点护院看家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沧满说:“这是养点吗?你当我什么都不懂是吗?” 随命说:“走吧,速去速回。” 沧满说:“既然你这么多的人手,你就多带点人把土匪剿了吧。” 随命说:“柴州地界的土匪不归我们侯爷剿,归柴州的官吏。” 沧满说:“你不剿匪,侯爷回来的时候也得路过那里,你不怕他们伤了侯爷。” 随命说:“他们还动不了侯爷。” 沧满说:“吹吧,我这次被劫都是拜侯爷所赐,人家是专程在那里等侯爷的。” 随命说:“视情况而定,看看有没有剿的必要。” 沧满是想说服随命把这两百多人剿了,不然这段路以后他得总跑,总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们出来的时候,尘鸣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随命说:“黄先生还是留在府中吧,我和沧满去一趟即可。” 沧满说:“对,尘鸣,你别去了,人手够了。” 尘鸣说:“说好的一起把货要回来,我怎么能半路推出。” 沧满说:“你是我们老板举荐的人,是老板让我保护的人,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老板得骂死我。” 随命说:“黄先生如此大才,还是不要跟着我们去涉险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是我们侯爷的损失。” 恭敬不如从命,黄尘鸣只好留在府中和程攸宁作伴。 黄尘鸣问程攸宁:“功课怎么样?” 程攸宁规规矩矩地说:“一直没有先生教导,学生都退步了。” 见程攸宁如此谦虚,黄尘鸣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给你补补功课吧。” “多谢先生。” 黄尘鸣说:“那我们就从‘礼’开始讲吧。” 程攸宁听的认真不敢有半点分神。 突然外面传来了猫叫声,程攸宁耳朵一动,眼珠子一转。 黄尘鸣一看,这孩子也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一个时辰了,也该放他出去玩耍了。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 “多谢先生教导。” 程攸宁给黄尘鸣鞠了一躬,然后撒腿就往外跑。 等黄尘鸣出去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又上房顶了。 “攸宁,你怎么又上房了?” 程攸宁说:“我上来追我的猫。” 程攸宁的怀里果然抱着他的那只猫。 黄尘鸣朝他招招手说:“下来。” 程攸宁顺着梯子噔噔噔地又下来了,身子轻盈的如同一只燕子。 他把手里的猫给黄尘鸣看:“先生,您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黄尘鸣摸摸猫的脑袋说:“这不就是一只猫嘛。” 程攸宁说:“他和老虎可有关系?” 黄尘鸣说:“没有什么关系。” 程攸宁听了以后说:“既然先生说了我就信了。” 黄尘鸣说:“你这猫可有什么问题?” 程攸宁说:“我这猫是小爷爷送的,他说这是老虎的师父,比老虎还厉害,后来我那个师父随从对我说,说这就是只猫,还说我小爷爷欺我,我开始还不信,问过好些人,都说我这是猫,为此我没少让人笑话,既然今日先生这样说了,我就信了,先生自然不会欺我,我也不会再问别人了。” 黄尘鸣动动嘴,没说出话来,这大名鼎鼎的侯爷还欺骗一个小孩。 程攸宁说:“先生不会笑我傻,好欺吧?” 黄尘鸣说:“不会。” 程攸宁说:“我小爷爷为了骗我还给我找了一本书,书上确实有那么一句,说猫是老虎的老师,所以我就信了,不然也不会轻易上当受骗,那书还在呢,先生要不要看?” 黄尘鸣说:“不要了吧。” 程攸宁说:“先生,这书中写的也有假?” 黄尘鸣说:“一定是你掐头去尾只读了你小爷爷指给你看的那一句。” 程攸宁说:“对,他还把那一页折了起来,让我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黄尘鸣说:“这书还是要通读才是。” 程攸宁说:“我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了,先生若是不走,我以后一定要跟先生好好学习读书。” 黄尘鸣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程攸宁,说:“好。” 只是这万敛行是什么人他现在心里也没底,看随命这人,觉得万敛行是个善于用人之人,看随从那人,又觉得一言难尽,不过他再这里正经得待上一段时日才能见到万敛行本尊呢。 这时程攸宁找出一把刀来。 黄尘鸣觉得几个月不见,这孩子变化极大。 第611章 甘蔗 “你要做什么?” 程攸宁说:“听大人们说,奉营这里是穷乡僻壤,粮食年年不得丰收,不过这里也不是不产好东西。” 黄尘鸣说:“这里产什么好东西?” 程攸宁说:“这里产一种叫甘蔗的东西,奇甜无比,是个好吃的东西,在我们老家是吃不到也见不到的。” 黄尘鸣说:“哪里有甘蔗?” 程攸宁说:“府里就有,外面的山上更多,我去给先生扛一根回来。” 看着一个小孩,手里拎着一把弯刀,黄尘鸣总觉得不协调。 “我和你一起去。” 程攸宁说:“先生若是和我一起去,我们就去外面的山上吧,那里的甘蔗粗壮还好吃。” 黄尘鸣说:“好,但是你知道外面哪里有甘蔗吗?” 程攸宁说:“师父随从带我出去过两次,我已经知道怎么走了。” 黄尘鸣说:“远吗?” 程攸宁说:“不近,但是也不是很远,就是路有点绕,先生若是不想走路,我们可以乘坐马车前去。” 黄尘鸣说:“你和你师父平时怎么去?” 程攸宁说:“为了锻炼我的脚力,我们都是走着去,走着回。” 黄尘鸣说:“那我们也走着去。” 走了一炷香的段时间才到,路线确实和程攸宁说的一模一样,有些绕,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记下这个地方的。 看着那一根根紫色的甘蔗,和竹子有几分相像,都是一节一节的,黄尘鸣在来时的路上早已经见过了,只是不知道这就是甘蔗罢了。 黄尘鸣说:“这会不会是农户种的。” 程攸宁说:“农户种的长势比这好,都是成片的,一根挨着一根的,这就是也野生出来的,没人要的,咱们可以随便吃。” 程攸宁在甘蔗地里面选了选,看好了一根就拿出背篓里面的刀开始砍,黄尘鸣说:“我来砍吧。” 程攸宁说:“怎么能让先生动手。” 他继续挥舞着手里的刀,没一会儿一根甘蔗就被程攸宁砍倒了。 黄尘鸣观察了一下这孩子说:“你的力气很大。” 程攸宁说:“来奉营之前,我和我娘每日都要上山砍柴,割草,打猎,摸鱼,每天要走出很远的路,干很多的活,我已经锻炼出来了。”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稳,少见而又不简单。 程攸宁又选了一根粗大的甘蔗,十几刀就被他给砍倒了。 看他要给甘蔗砍成两尺长一段时,黄尘鸣接过了刀,“你这样会砍刀脚的。” 黄尘鸣一试,这刀还挺锋利的。 整整装了一小筐,程攸宁说:“先生,您削皮尝尝甘蔗吧,我不会削皮。” 黄尘鸣一听就笑了,按照程攸宁的意思先给程攸宁削了一节甘蔗,程攸宁这牙齿不行,只能一点点地咂摸着甘蔗的甜味。 “先生快尝一尝,只能吃里面的甜水,渣滓要吐掉。” 黄尘鸣咬了一口,果然顺甜。 “甜吗?” “甜。” 听到黄尘鸣对甘蔗的认可,程攸宁这才蹲在地上要背起那十多斤重的筐,黄尘鸣伸手提了起来,他吓唬程攸宁说:“你这样会累的不长个的。” “能吗?” 黄尘鸣说:“不无可能。” 就这几个字,让程攸宁好生琢磨,刚想问问黄尘鸣缘由,他就被一个声音吸引了,眼睛盯着远处说:“先生等我一下。” 只见程攸宁瞬间跑到二十米开外,又抱着一只小兔子跑回来了,手里的甘蔗还没扔,额头冒着汗,他给黄尘鸣看:“先生您看。” 黄尘鸣笑着说:“学生好身手。” 程攸宁十分谦虚地说:“学生还差很远,等什么时候不用借助梯子上下房顶自如就好了。” 黄尘鸣很少见到如此上进的人,大人都不及他这份韧性,想必以后定会成材。 程攸宁又说:“先生来奉营之前有没有见到我爹和我娘?” 黄尘鸣说:“见到了。” “可有给我书信?” 黄尘鸣看着仰头看自己的程攸宁,想想说:“让我传话给你,要听长辈的话,好生学习。” 程攸宁低头说:“这是先生对我说的话吧,我爹娘从来不叮嘱我这两句话。” 黄尘鸣只好笑了,他这么大的人在小孩子面前说谎都被识破了,这孩子不好欺呀。 “那你爹娘平时都如何叮嘱你?” 程攸宁说:“几乎不叮嘱,他们讲究顺其自然。” 黄尘鸣说:“顺其自然看造化,也好。” 程攸宁说:“不过我爷爷教导我的多,只要他和我在一个府上的时候,每天都会给我喊到他的书房里面教导我,还有写字。” 黄尘鸣说:“你字写的怎么样?” 程攸宁说:“我娘说我写的像鬼画符,我爷爷说我有进步,我得爹爹说我写的很好,嘿嘿嘿。” 黄尘鸣说:“那你应该是有进步的。” 程攸宁说:“已经好几个月没写了,和我娘在山上的时候没条件,估计现在已经退步了。” 黄尘鸣说:“回去我们可以写写。” 程攸宁说:“这样最好了,等我的字练好了,我想谁了我就可以给谁写一封信送走。” 黄尘鸣听来听去听明白程攸宁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你的爹娘了?” 程攸宁说:“和我有亲缘关系的人都不在身边,我还是有点想他们的,先生您不会也离开我吧。” 这孩子话说的含蓄,意思就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孤苦无依了。 黄尘鸣说:“你且宽心,先生不走,我会陪着你的,你的爷爷奶奶一个月内就能回来。” 程攸宁说:“我信先生的话。” 到了现在黄尘鸣才知道这孩子绕了这么一圈是在表达什么,他是怕他走了,把他扔在太守府。 这孩子的心智既不像程风,也不像尚汐,目前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父母双亲了。 两个人一路边吃甘蔗边往回走,到了一处,程攸宁说:“先生等我一下。” 只见程攸宁奔着一片花去了,他伸手摘了几朵下来。 “先生,这花开的艳丽,我奶奶最为喜欢,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第612章 土匪窝 黄尘鸣说:“这是蔷薇。” 程攸宁说:“蔷薇吗?这花很香的,先生可以闻闻。” 黄尘鸣弯腰闻了闻程攸宁举起的那一把花,甜香甜香的,闻过以后怡人心脾,蔷薇果然名不虚传。 晚上的时候黄尘鸣就发现他的房间里面多了几只蔷薇,他伸手碰了碰那蔷薇的花瓣,还是那样的娇艳,心想程攸宁这个孩子还真是有心了。 他打算熄灯睡觉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黄尘鸣一开门先看到一个丫环,再往下一看,才发现程攸宁,手里还抱个枕头。 “先生。” “这么晚,学生怎么不去睡觉。” 程攸宁说:“深秋夜长寒重,凉风阵阵袭来,窗牖扇动咕咕作响,房顶瓦片窸窸窣窣,不知先生可否留意。” 黄尘鸣房间里面的两扇窗子都还开着,即使要上床睡觉,他也没有要关上的意思,这样静谧凉爽的夜晚他属实觉得要比白日舒服多了,至于程攸宁说的这些响动,他丝毫没有察觉。 黄尘鸣看看程攸宁手里抱着的枕头说:“好像有点响动。” 程攸宁说:“先生不远千里来到奉营,离开家里的熟悉的床榻是否会感到有些不适而难以入眠。” 黄尘鸣还没上床,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他躺在哪里都能安眠,他若心无杂念就能摒弃一切扰他的噪声,别说今夜无风无波,即使狂风大作,他也能心如止水安人入睡。 黄尘鸣问程攸宁:“你睡不着觉?” 程攸宁摇摇头说:“我一个小儿,身体无恙,亦无烦恼,能睡着的。” 黄尘鸣说:“那你这是?” 程攸宁说:“我担心先生择床,所以想过来陪先生说一会话,等师父睡熟了,我再回去。” 黄尘鸣忍着笑说:“既然学生这么孝心,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见程攸宁抱着自己的枕头放在了床上,和黄尘鸣的枕头摆成一排。 他很有礼貌地说:“先生请上床歇息吧。” 黄尘鸣关好门,没有熄灯就上床躺着了。 程攸宁很快就爬上床,贴心给黄尘鸣掖掖被子,然后挨着他躺下了,好像真的是来陪他的一样,并且还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伸手在黄尘鸣的身上毫无节奏地拍呀拍。 黄尘鸣可是有二十年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笑着说:“不用拍。” 程攸宁说:“我娘就这样给我拍,拍了睡的快。” 黄尘鸣只好伸手给他拍,还没超过三分钟,这孩子就睡的呼呼的,黄尘鸣一看,这小孩应该是白天玩累了。 第二天早上,程攸宁一睁开眼睛,人就是骑在黄尘鸣的身上。 他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问黄尘鸣明:“先生这一夜睡的可好?” 黄尘鸣摸着他的脑袋说:“甚好!”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睡在了黄尘鸣的身上,程攸宁不好意思地爬了下来,“我可有扰到先生?” 黄尘鸣说:“不曾有。” 黄尘鸣第一次知道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竟然是这般的痛苦,这孩子睡觉远没他的性子这般沉稳,这一晚上程攸宁睡遍了床上的每一个角落,他刚要睡熟,这孩子就挪地方,等他再次酝酿好睡意,这孩子已经从他的身上翻到另一侧了,这一夜都没停歇,他第一次见睡觉有如此不老实之人。 可以这样讲,他这一晚上就没睡实过。 不过这孩子倒是睡的不错,翻身就下床了,早饭还吃的很香,黄尘鸣都没有他吃的多。 “你的饭量不错。” 程攸宁说:“先生怎么吃的这么小。” “不是很饿。” 黄尘鸣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没睡好,没有食欲。 沧满和随命一刻都没有歇着,快马加鞭,赶着夜路到了被打劫的地界,此时正是早晨。 山脚下有放哨的,最先看见的是随命那高出旁人一截的魁梧身材,还有那身强体壮的几百人。 他撒腿就朝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吹暗哨 没跑出十米远,这人就倒在了地上。 远处还有一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沧满说:“你们这是什么弩呀,能射这么远。” 随命说:“我们有特意训练的弩手。” 沧满说:“训练不训练不说,这这弩就和我见的不一样呀。” 随命说:“侯爷请人打造的。” 沧满说:“这东西挺好,回头给我也弄几把呗,我们这来回押送货物需要点好兵器。” 随命说:“那你找侯爷说说吧,这兵器我们是一件都不能外送的。” 沧满十分自信地说:“我和侯爷关系好,侯爷肯定能送给我几把。” 随命说:“不好说。” 沧满说:“走着瞧。” 这些人如猛虎上山,土匪窝里的劫匪们正在睡觉,因为昨天白日抢到了大批货物,三伙人都分了个盆满钵满,因为高兴,他们这伙人喝了一夜的酒,此时的人还在发懵,就被摇醒了。 “当家的,快醒醒呀,昨天那伙人找来了。” “嗯?哪伙人。” “就是被咱们打劫的那伙人呀。” 此时他们的山寨已经被团团围住,沧满吼了一嗓子说:“都出来吧,照你们这样不敬业,打劫的营生都得被你们干黄摊子了。” 土匪们拿着刀鱼贯而出,看见眼前的这些人心生胆怯,“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沧满说:“呦,这不是二哥吗?这是昨晚喝大了吧。” 看着后面的随命,还有那围着的人,这位被称为二哥的土匪说:“原来你们是一家的。” 沧满说:“不一家的能站在一起嘛。” “你们是什么人?” 沧满大吼一声:“想留命的,赶快把昨天的货如数给我交出来。” 二哥说:“那两伙人已经把货物给拉走了,我这只有一部分。” 沧满说:“交不出东西就只有死路一条。” 沧满拔出刀,准备动手了。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土匪也是一样,他们求饶说:“我带你们去找他们吧,货物肯定都还在。” 沧满说:“不去,你给我使圈套呢?” 这人说:“你们这么多人,我敢吗?” 第613章 大牙 沧满看看随命说:“我们去吗?” 随命说:“敢耍花招我踏平他们。” 沧满一看随命这么有气势,那就走吧,于是他们就跟他们去了,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地方,这拨土匪也挺会选地方的,都是来往商人贩货的紧要道路。 这拨土匪看样子也是刚醒酒,看着是土匪二哥把这群人给带来的人,这里的大当家大骂二哥不仗义。 二哥说:“大牙,咱们两伙人加一起也打不过这一伙人,把货物还给他们吧。” 大牙说:“你怎么不把人往程老子那里带呢,你是欺负我人少,怕程老四找你算账吧。” 二哥说:“下一站就是程老四那里,谁都跑不了,你看看这伙是什么人。” 大牙说:“程老四要是知道你敢带人过去,他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二哥说:“他敢,真当老子是吃素的呐,这次的货物数他分的多,这账我总不能我一家扛,你也看出来了,我扛不下。” 两伙人吵吵嚷嚷半天,沧满也大概听明白了,就是那个程老四手底下的人都,货物多吃多占了,不仅如此,这人手还挺狠的,道上的人都不敢得罪这个程老四。 沧满说:“你们两伙人吵够了吗,你们是想和我动手比划比划还是直接交出货来。” 大牙说:“我们蹲了好些天才劫到货物,我不交,有本事你们先去找程老四,他要是把货物还了,我就还。” 沧满说:“老子今天也不会再往前走了,要不你们把程老四给我喊过来,要么你们去把货给我要回来,总之,老子不走了。” 大牙说:“咱们这几伙人,属我的位置差,好的货物都被你们两个两头劫了,要找人也是二哥你们找,我不找。” 沧满说:“地势不好你怪谁呀,我看就是你自己不努力,都知道自己的地界不好你倒是挪地呀,你挪他们两家前面劫货去呀,什么货物来了,你抢第一道。” 大牙说:“你也别激我,激我,我真挪地界。” 沧满说:“咱们也不需要废话,赶快把我的货如数交出来,少一点我今天端了你的老窝。” 大牙说:“程老四交我就交。” 沧满说:“一会程老四死了,你还跟着呗。” 大牙就是不想把货交出来,他对二哥说:“二哥,人是你带来的, 找人的事情就得你去。” 二哥对沧满说:“兄弟,你最好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去了不但要不回来东西,还等于给他们送信了,程老四一准得跑,他若带着货跑了,我也没钱补给你货呀。” 沧满说:“你不用跟我哭穷,这干土匪赚不赚我心里清楚,他程老四若是跑了,那他的货物就得由你们两家赔,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大牙说:“凭什么呀?” 随命说:“你的话太多了。”他朝着这人走去,那力大无穷的双脚把地面踩的是一震一震的,就像一头巨大的猛兽朝着大牙去了。 巨大的人影笼罩着大牙,大牙吓的连连后退,说出的话也不硬气了,舌头也打结了,“我……我马上把货交出来,一点都不会少……兄弟们,快把货运出来……” 沧满骂了一句:“贱皮子,早这样还至于说那么多的废话吗。” 一炷香的时间,劫沧满的货都交了出来。 沧满看了看说:“带路,去找程老四,我看看他是块多硬的骨头。” 程老四得到消息以后,已经在山上山下布下了多处陷阱,他们还没到跟前,这箭就刷刷地从山上射了出来,敌人在暗,他们们在明,对他们着实有些不利。 大牙一边用手里的大刀去砍朝他飞来的箭,嘴上还不忘嚷嚷:“你看,我就说这个程老四不好惹吧,你们非要来。” 沧满说:“这就别怪我们不给他们机会了,走上山,今天爷爷非得教训教训这孙子。” 大牙说:“两位大爷,这程老四的老巢就在山上了,你们自己上去吧,我先回去了。” 沧满用手里的剑指他的脖子说:“想溜是吗?你今天不但要上山,你和你的人还要走在我们前面,他用了什么小把戏你最清楚。” 二哥说:“我们真不了解他。” 沧满说:“放你娘的屁,不了解,你们几个人能结盟吗?你的人给我走在大牙的队伍后面。” 还真别小瞧土匪,这陷阱被他们设了一重又一重,大牙的人死伤了不少。 等一见到程老四这人,大牙立马调转风向,“四哥,都是二哥陷你我于不义,是他把这些人引来了,还逼着我打头阵,我的人都快死光了。” 程老四说:“人死了不要紧,来投奔哥,在哥的山头上做二当家,有哥一口吃的,就少了弟弟的。” 沧满说:“你小子这不地道,见风使舵这套老子最瞧不上,老子今天宰了你。” 沧满还没动手,就见随命单手拎起大牙,就像拎只鸡仔一样,在一声惊呼种,大牙身首异处,脑袋像皮球一样落在了程老四的脚边。 程老四大喊一声:“啊,兄弟!” 此人就跟演戏一般,说话的表情是悲痛欲绝的,他拔出手里的大刀说:“敢伤我兄弟!我跟你们拼了。” 他举着大刀朝着沧满他们来了。 给程老四暗中报信的人就是大牙,所以这程老四才有时间布置这么多的陷阱,大牙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陷阱最后是靠他的人趟的路,现在自己还死了,得不偿失。 程老四手里有再多的人也敌不过他们这些人,经过一番打斗,这程老四也被乱刀砍死了。 他这一倒下,他手下还活着的三十多人都把手里的兵器扔在了地上投降了。 沧满说:“不打了呀,老子还没打够呢。” 一边的二哥看着那死了一地的人唉声叹气,“怎么就非得舍命不舍财呢。” 沧满说:“降者不杀,都靠边给我站好了。” 所有人都按照沧满的指示站在了一边。 沧满对自己的人说:“你们去把咱们的货找出来,把寨子里面值钱的东西也统统给我搬出来。” 第614章 鲁四娘 很快一个人就跑来了,“满哥,东西找到了。” 沧满说:“搬。” 搬了一会东西又有人喊:“满哥,东西有点多。” 沧满说:“我去看看。” 这一看,沧满算是开眼了,“好家伙,这回妥了,早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货,我还从南城往这里拉做什么,我直接来这里打劫不就完了吗?” 沧满问大家说:“值钱的金银细软找到了吗?” “满哥,还没找到。” 沧满说:“货物都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肯定不会少了,给我翻。” 沧满就像一个土匪一样带着人四处翻找东西。 沧满说:“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就应该在这里了。” 一打眼,这两间房子最好,一看就是程老四住的地方。 翻了一圈也没翻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沧满说:“这家伙挺能藏呀,我就不信这财宝能出了这个寨子。” 随命站在院子中央说:“找不到就赶快下山。” 沧满说:“鸭子都到嘴了,我能让他飞了吗,去旁边两间搜。” 一个人喊了一声说:“满哥,这里有人。” 沧满说:“带出来。” 被压出来的是名女子,沧满用剑托着她的下巴说:“抬头,我看看。” 这一看,模样还真不错,浓眉大眼,黑眼仁极黑,白眼球极白,高鼻梁鹅蛋脸,即使被两个人押着,那高傲的下巴也没低下。 沧满说:“多大了?” “三十一。” 沧满说:“年龄是大了点,不过这模样还不错,随命你来看看。” 随命动都没动,要知道沧满是这样的人,他都不跟着他来这一趟了。 沧满看看这个身材丰满韵味十足的女人说:“可惜了。” 沧满的人说:“满哥,可惜什么了?” 沧满说:“可惜老子要成家了呗,老子过去就好这口。” 沧满带来的人听了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沧满是什么人他们没有一个不清楚的,这人可是花街柳巷里面的常客,对女人深有研究。 沧满说:“叫什么名字呀?” “鲁四娘。” 沧满来回的踱着小步,嘴里念叨着:“程老四,鲁四娘,都是四字辈分的,你应该是程老四的压寨夫人吧?” 鲁四娘说:“是。” 沧满说:“人已经死了,你也别留在这里了。” 鲁四娘没说话。 不一会有人大喊一声:“满哥,满哥,快来。” 沧满说:“喊什么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满哥,有大发现。” 沧满说:“是金银财宝吗?” “不是,你快来。” 沧满大手一挥:“走,咱们去看看。” 沧满一去,一双眼睛都睁圆了,“作孽呀,这程老四艳福不浅呀,这是从哪里掠来的这么多的女子呀。” 就这么大的两间破房子,里面竟然关了这么多的女子,一个个都在地上坐着,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每个人都是一副大脑迟钝麻木不仁的逆来顺受的样子。 沧满说:“赶快把人都放出来,看看有多少人。” 沧满的人数了一下说:“满哥,三七人。” 沧满说:“真畜生呀,你们都是哪里的人呀?是程老四买来的还是抢来的呀?” 大家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沧满说:“不用怕,我不是坏人。” 沧满这句安慰的话对这些女子影响不大,因为沧满长的一点都不像个好人,大家都以为他是新来的土匪头子呢,依旧不敢说话。 沧满说:“这样,我给你们一人十两银子,当作盘缠,你们自己回家去吧。” 沧满超出钱给谁谁都不要,沧满说:“你们这是被关傻了,还是不会说话哑巴了,给钱都不要吗?” 一个女人小声说:“像我们这样被抓来已经失身的人,回不去家了,家里会嫌弃我们丢脸。” 沧满说:“那怕什么呢,你们这也是被迫的,又不是你们心甘情愿的,听我的,回家,这没什么丢人的。” 女人说:“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沧满说:“那你们也不能留在山上呀,这里地势不错,适合打劫,指不定哪天这里还得再来一波土匪,到那时候你们一样不好过。” 女人说:“既然是你们放我们出来的,我们就的跟着你们了。” 沧满说:“你跟着我们不行呀,我不缺女人,我要成家了。” 女人说:“供口饭吃就行,我们能干活。” 沧满看看黑脸的随命说:“你没娶媳妇吧,要不你把他们领回去享乐吧。” 随命转身要走,沧满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说:“你别那么绝情吗,好歹是三十多条人命,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把人带回去就是做善事了。” 随命说:“那你把人给钱老板带回去吧,我们那里没处安顿她们。” 沧满说:“绝情,绝情呀。” 随命说:“你多情,你收留她们吧。” 沧满说:“你也不看看我这是帮谁做事呢,这东西都送都是给谁搜罗的,你家头头都病了,这个时候就更应该多行善事,你得给你们头头积德。” 随命一想万敛行生死未卜,他更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了。 “那就先把人带回去吧。” 沧满随命应下了,他还替这些女人说了句话:“一看这些人就是良民,带回去了也不能给你惹事。” 随命没再说话。 沧满的人说:“满哥,这个鲁四娘怎么处理。” 沧满说:“她一看就一身反骨,心肠又冷又硬,你看她男人都死了,她一个眼泪渣都没掉。” “满哥,那杀了她吗?” 沧满说:“她一看就不能老实了,不过杀了又不合适。” “满哥,那怎么办?” 沧满看着鲁四娘说:“你若告诉我程老四的那些金银财宝藏在了哪里,我就放了你。” 鲁四娘不说话。 沧满说:“跟我玩深沉是吧,不说,我今晚就把你交给我这群兄弟。” 沧满的人都扯着嗓子叫好。 沧满说:“鲁四娘,你看看你多受弟兄们喜欢。” 随命见这沧满一点正行没有,他直接就下山了。 第615章 你是入错行了 沧满今天是不见到钱绝对不会离开,他对身边的人说:“掘地三尺也得把钱给我找出来。” 沧满的人继续挨间屋子翻找。 沧满对鲁四娘说:“我要是翻出钱来,我不会让你好过。” 看着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沧满,鲁四娘终于开口说:“我说。” “东西在哪里?” “我屋床底下有个菜窖,钱财都在里面呢。” 很快进去的人就出来报信:“满哥,找到了。” 沧满说:“往山下抬。” 看着这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沧满露出满意的笑容,“程老四还可以嘛,攒下了不少的家当。” 东西都已经搬完,沧满对鲁四娘说:“你可以走了。” 鲁四娘说:“你把钱财都拿走了,就把我丢这里了?” 沧满说:“不是我丢的你,我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了。” 鲁四娘说:“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在这山上自生自灭吗?” 沧满说:“我看你是个刚强的人,长得模样也好,身段还挺有味道的,你去别的山头还能当个压寨夫人,不愁出路。” 鲁四娘说:“你无耻。” 沧满说:“我碰都没碰你,我无耻,是你男人先劫的我得货,不服你可以找我算账呀,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沧满。” 鲁四娘说:“你这是把我逼上绝路了。” 沧满说:“这么多女人,就你能当上压寨夫人,可见你本事不一般,不是有句话叫绝路逢生吗,我看好你。” 鲁四娘说:“那些女人你都带回去了,你独独把我留下,我一个弱女子能走出这座山吗?” 沧满看看鲁四娘的身段说:“我看你能打死一头牛,你能翻两座山。” 鲁四娘咬着牙齿说:“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卸磨杀驴之人。” 沧满说:“你要非得让我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也不是不可能。” 沧满喊了一嗓子:“二哥?” 土匪二哥赶紧一路小跑的来了。 “满哥,什么指示?” 沧满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二哥说:“你缺不缺压寨夫人?” 二哥看看鲁四娘,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还真缺一个。” 沧满说:“正好,你把她带回去。” 鲁四娘伸手拔出二哥身上的大刀,抬手就朝着沧满砍去,沧满见状赶忙转身避过,同时腰间的长剑也握在了手里,刀剑砍在一起,险些冒出火星字,沧满说:“发什么疯。” 几个回合下来,这人被沧满控制住了,沧满说:“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能跟我沧满斗上几个回合的人不多。” 沧满的手臂锁着鲁四娘的脖子,鲁四娘挣扎了一下说:“要动手就麻利点,别磨磨唧唧的。” 沧满说:“你给我提供了财宝的线索,我不杀你,我杀你就正像你说的那样了,我沧满可从来不是卸磨杀驴那种人。” 沧满一松手,鲁四娘手里的刀就朝着自己的肚子扎去,沧满眼疾手快,一剑把她手里的刀砍断了。 “不要命了呀,这二哥有什么不好的,这几个土匪头子,就二哥懂得明哲保身,你跟着他也不会吃亏。” 听了这话的二哥挺了挺胸。 鲁四娘说:“要不我跟你的人走,要不我就死在这里。” 沧满说:“你威胁谁呢?” 鲁四娘说:“我不威胁你,你可以先走,你走了我再自杀。” 沧满一双眼睛被气成了牛眼,他摆摆手说:“跟那些女人一起走吧。” 鲁四娘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二哥拉着沧满的胳膊说:“满哥,我真缺个压寨的夫人。” 沧满说:“二哥你也看见了,她不干,我也不能来硬的呀。” “满哥?” 沧满说:“这样,一会去大牙那里,她的压寨夫人要是愿意跟着你,你就把人领走。” 二哥说:“大牙也没有压寨夫人呀。” 沧满说:“那他肯定得有女人,你去问问有没有愿意跟着你的。” 二哥说:“那就算了,我就看上这个鲁四娘了,带劲。” 沧满说:“要不你自己再上前和她商量商量,你能把她领走最好,我看那么多的人就她一个不是省油的灯。” 二哥说:“太泼辣了,她都不正眼看我。” 沧满说:“那我可帮不了你了。” 在山下等着他们的随命听说沧满要去大牙那里,他第一个反对:“不去。” 沧满说:“人都死了,那老巢我得捣毁,这叫为民除害,再说,要是还有女子需要解救呢。” 其实他是舍不得大牙山上的那些东西,他不去搬,也会有人去搬,他剿的匪,这东西他就得带走,不然他这心跟长了草一样。 随命说:“你救女人有瘾是吧,要去你去,我的人不去。” 沧满说:“我做好事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给你们的头头积德。” 他小声对随命说:“搜出的这么多东西,够侯爷养好多人呐,不搜白不搜,这也没多远的路。” 随命说:“我看你是入错行了,你完全不用跟我回去了,你就留在这个山头上占山为王,你能当个史无前例的大土匪。” 沧满嘿嘿嘿一笑说:“我能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吗,我沧满可是行得端坐得正。” 沧满到了去把大牙的老巢给搜罗干净了才跟着随命回去。 回去的路上随命都不愿意搭理他,都后悔跟他出来这一趟,这弄回去好几十的女人,这侯爷回去他怎么交代呀。 沧满说:“哎呀,你乐呵的,咱们这趟出来的多值,钱是钱,物是物,女人是女人,收获颇丰。” 随命不说话。 沧满说:“我要知道你这么闷,我还不如把尘鸣叫上呢,他一个和尚都比你活分。” 提到尘鸣随命开口了,“这位黄先生,真有那么神吗?” 沧满说:“你看我这人除了手里的刀,我信过什么,不过这个黄尘鸣真就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最邪乎的是他能窥探天机。” 沧满随命感兴趣,他便接着说:“就几个月前他随便看了我一眼,就说我要添丁进口,结果我出门三个月回来,有人给生个儿子。” 第616章 史家 随命说:“这就能说明他能窥探天机了?” 沧满说:“这还不算吗,我凭空都多出来一个儿子诶,我之前自己可一概不知呀。” 随命说:“那是你欠下的情债太多了。” 沧满嘿嘿嘿又是一乐,“还真是,老子就有女人缘。” 沧满随后是坏坏一笑,“随命,你有女人缘吗?” 随命骑在马上,目视前方说:“我不接触女性。” 沧满说:“你这不行呀,你这是受侯爷影响吧,你看侯爷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过的都跟和尚一样,侯爷也更是,不近女色,那个岁数的人了,还那么洁身自好多无趣呀。” 随命没理他。 沧满还说:“等到了奉营,我带着你出去找找乐子。” 随命侧头黑着脸看向沧满,沧满的眼皮还一挑一挑的给随命暗示,就他这副样子,随命真想伸手捏着他的脖子把这人掐脖捏死。 沧满说:“无趣,你们一个个怎么死气沉沉的,你还不如尘鸣那个和尚有意思呢。” 随命又侧过头说:“你家钱老板要是死了,你还能乐呵吗?” 沧满说:“你愁什么呀?侯爷今天不是要遇贵人吗?” 随命说:“侯爷今天真的就能遇到贵人吗?” 沧满说:“肯定的呀,这事你不用担心,按照黄尘鸣的说法,现在侯爷肯定已经得救了。” 沧满给随命宽心,说的就跟真事一样,他怎知道此时的万敛行就躺在马车里面无知无觉,和死人几乎无异了呢,而马车就停在了马路的中央,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因为他的两个手下随行和随影出现了分歧。 随行说:“赶路。” 随影说:“天都快黑了,进城让侯爷歇息。” 随行说:“侯爷有令,直接回奉营,这都多少日了,我们就不要在路上折腾侯爷了,侯爷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随影说:“现在赶路才是折腾侯爷呢,要是为了侯爷好,只有进城找一家客栈让侯爷歇息。” “赶路。” “歇息。” 两个人互不相让,手里的剑都拔了出来。 几个回合下来都没分出胜负,万老爷和老管家谁劝都不管用。 后面来的马车只好停了下来。 “竹根儿?前面是什么情况?” 赶着马车的竹根说:“少爷,有两个人在路中央打架。” 史红裳说:“那就等一下吧。” 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路中央的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 竹根儿说:“少爷,两个高手过招,不分伯仲,我看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来。” 史红裳也坐不住马车了,他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会打架的两个人说:“竹根儿,我怎么看着打架的两个人有点眼熟呢。” 竹根儿说:“你要这样说,还真有点眼熟,好像见过,特别是他们手里的剑,都是罕见的宝贝吧。” 突然竹根兴奋地喊了一声:“侯爷,是侯爷,是侯爷他们那群人。” 他这一声尖叫,让动手打斗的两个人住了手,他们看向了这里。 史红裳也笑了,“还真是侯爷他们,既然侯爷是程风的小叔,我们理应上前拜见拜见。” 说着史红裳就笑着走上前去,对他们说:“车上的人可是万信侯?” 万老爷说:“公子是?” 史红裳礼貌又客气地拱拱手说:“晚辈史红裳,我是程风的好友,想拜见一下侯爷。” 万老爷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男子说:“你是南城人?听着口音不像呀。” 程风结识的人,这万老爷几乎都认识,很少会有他了解不到的,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但是这口音既不是南城的,也不是汴京的。 史红裳笑着说:“晚辈是柴州人,去汴京的路上结识的程风,和程风一见如故成了朋友。” 万老爷说:“原来如此,我是程风的父亲。” 史红裳鞠了一躬说:“见过程伯伯。” 万老爷说:“叫我万伯伯就好。” 史红裳反应了一下喊了声万伯伯,没理清这里面的原由。 万老爷十分客气地说:“史公子,今日不巧,侯爷今天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史红裳说:“看过郎中了吗?” 万老爷说:“有随行的郎中。” 史红裳听了点点头,又说:“你们要去奉营吧,这里离奉营还有很远的路,我家就在城里,要不今晚就在我家留宿吧。” 万老爷说:“你家就在前面的城里?” 史红裳说:“是呀,去我们家吧,能比住在客栈舒服一些。” 万老爷说:“府上我们就不去叨扰了,请问史公子,可知道这城里有出名的郎中吗?” 史红裳说:“侯爷要看什么病?方便说吗?” 万老爷说:“小毛病,风寒。” 史红裳说:“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去我家吧,我家有药。” “你家有药?” 竹根儿凑在旁听了一会儿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让万敛行去他们公子家做客,他插话说:“我家老爷祖上就是开医馆的,家里好多秘方,就风寒这种小毛病我们老爷手到擒来,药到病除。” 万老爷激动地说:“真的吗?” 史红裳说:“风寒确实不难治,我父亲虽然不出去行医治病,但是会配一些小药放在铺子里面,有吃不起药的人就可以领点,特别是治风寒的小药,家里现在还有药呢。” 万老爷说:“可否现在就去史公子的家里,让你父亲为侯爷诊治一番。” 史红裳说:“可以呀,那我们走在前面带路。” 史红裳上了马车,竹根儿乐呵呵地赶着马车走在前面,侯爷这一队人跟在后面。 马车上的老管家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什么,他这个样子已经好几日了,估计是请求各路神灵保佑。 史红裳家里果然是大户,高门大院的,门房看见他们回来高兴地让人去传话:“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史红裳撩开窗帘说:“快去通知爹娘,说有贵客到访。” 马车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史红裳的爹娘都出来迎接,问史红裳:“裳儿,是哪位贵客驾临我们府上。” 第617章 治风寒的药水 这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史老爷一看这阵仗就知来的人不是普通人。 史红裳笑着说:“万信侯今日在咱们家里留宿。” 史老爷和史夫人都有点讶异,他们家还没来过当官的呢,他们的儿子是怎么把人给请来的呢。 这时万老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朝着是老爷和史夫人拱手道:“老朽万敛才,是侯爷的兄长,这个时候来府上,叨扰了。” 史老爷也开始自报家门,然后看了眼马车,琢磨这侯爷为什么迟迟不下车呢。 “要不请侯爷下来吧,还是要我们先回避。” 万老爷说:“实不相瞒,侯爷得了风寒,想求史老爷帮忙看一看。” “侯爷病了。” 万老爷说:“是严重的风寒。” 史老爷一看万老爷的脸色就知道这人病的不轻,他说:“先请侯爷进去休息,我帮侯爷诊脉瞧一瞧。” 大家会以为这侯爷得从马车上走下来呢,都盯着马车看。 很快随行就背着万敛行从马车上下来, 侯爷身上披着一个袍子,后面跟着好几个人,大家什么都没看到。 史红裳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里犯嘀咕,是不是自己说大话了,这侯爷病的这么严重,会不会给他爹找麻烦呀,他侧着头,看都不敢朝着他父母的方向看一眼。 万敛行被平躺放在床上,史老爷先看其面色,打眼就说:“这人病很久了?” 万老爷说:“半月有余了,看过无数郎中,都无办法,今日有幸遇到你家公子,才知道史家有治风寒的秘方,所以前来求药,还请史老爷慈悲,救救我弟弟。” 说着万老爷就要给史老爷跪下,史老爷一把就托住了万老爷的手臂,“使不得,不满万老爷,我家祖上医术高明,到我这几代人就转为经商了,这医术也就荒废了一半,我也就会看个风寒,热症,这些小病。” 万老爷说:“那就有劳史老爷了。” 史老爷一刻都没耽误,摸上万敛行的脉就说:“夫人快把家里治风寒的药水拿来。” 史夫人亲自去取的药水。 史老爷对万老爷说:“要是没有凑效的药,侯爷活不过三天。” 老管家说:“侯爷可有救。” 史老爷说:“还好来的及时,我马上就能让人醒过来。” 大家都坐立难安地等在这里。 这时史夫人的药拿来了,史老爷对史夫人说:“夫人,让厨房给侯爷做碗米汤,一会喂给侯爷喝,这人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再不进食这人就撑不住了。” 万老爷说:“药都很难喂进去,米汤更是一口不喝。” 史老爷说:“不怕,这人明天若是醒了,明天便可吃饭。” 这药是用一个杯子端来的,奇辛无比,史老爷捏着万敛行的下颌就把药给灌下去了,万敛行不但喝了,而且一滴都没有洒。 然后就见万敛行的胸腔一阵起伏,越来越鼓,越来越激烈,随后万敛行的脸和脖子都开始涨红,大脖筋鼓的更厉害,挣扎了一会这人的眼睛就睁开了。 他已经昏迷很久了,这口气始终吊着,睁开眼睛的他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也看不清。 万老爷激动地喊了一声:“敛行。” 万敛行闻声应了一声:“大哥。”他还有些发懵。 万老爷说:“敛行,你有救了,你遇到高人了。” 随后这万敛行的眼皮就开始发沉,一遍遍的上挑就是睁不开。 史老爷说:“别和他说话了,他的气不足,我这几日得给他补气。” 万老爷说:“史老爷,这人是不是就没事了?” 史老爷说:“我刚才给侯爷下了一剂猛药,就我配的药水,别人每日三滴,不出七日,这风寒必退,你们刚才也看了,我刚才给侯爷喝了一杯,这一杯若是能把人叫醒,这人就有救,若是叫不醒,这人就无力回天了。” 大家来都跪在地上给史老爷磕头。 史老爷说:“这是作甚,谁来我家求药我都给,何况是侯爷呢,但是大家不要心急,侯爷这病拖得太久了,这调理起来必然也慢。” 万老爷说:“只要能治好敛行,多久都成。” 史老爷说:“大家随我去堂屋,留下一人照顾即可,让侯爷好生歇息。” 留下的是钟丝玉,钟丝玉的眼泪在这几日早已经哭干,看见万敛行起死回生,她这会儿又偷偷地喜极而泣。 她身边的珠儿也没过去话多了,早就打蔫了。 随行和随影站在门外一左一右的靠着墙,谁也不理谁。 这时史红裳和他的跟班竹根儿来了,他看着门口的两个人说:“我们能进去看看侯爷吗?” 随行想了一下说:“可以。” 史红裳和竹根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听见有人来了,钟丝玉赶紧擦了一把眼睛,站起身说:“史公子。” “小姐是?” “钟丝玉?” 史红裳见此人体态如杨柳扶风,面色如桃花积雪,虽然看着憔悴了些,那也是少有的冰雪美人,于是多问了一嘴说:“哪个钟家的?” 钟丝玉说:“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 史红裳拱拱手说:“失敬,失敬,我来看看侯爷。” 其实史红裳还想问问她和侯爷的关系,想想还是没有多嘴,侯爷没有妻小,这大阆国上下都知道,是少有的不近女色的人。 钟丝玉把床前让了出来。 竹根儿恨不得把头探到床头去,看着竹根的脸和侯爷不足两尺的距离,史红裳抓着竹根后背的衣服把人往后拖,用气音说:“咱们先出去,让侯爷好好休息。” 和钟丝玉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就出去了,走远了以后,竹根儿说:“你看这人都病成什么样了……还那么好看。” 史红裳说:“你喘这么大的气,就为了说这个?” 竹根儿说:“你不觉得他好看吗?” 史红裳摇摇手里的扇子说:“是有几分出众罢了。” 竹根儿说:“是几分吗?是很出众吧。” 史红裳没说话,迈着大步往前走去,这人长的是让人心生嫉妒,把他都给比下去了。 第618章 咱们侯爷的人一团和气 第二日。 钟丝玉刚睁开眼睛就发现万敛行已经醒了,万敛行可能是因为瘦了太多的缘故,这双狭长如钩子般的眼睛看着比过去大了很多。 钟丝玉难掩心中的雀跃:“侯爷,你可好?” 万敛行看了看这个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说:“很好,莫怕。” 钟丝玉还顾不上洗漱,就让珠儿去叫万老爷他们了。 万老爷来了以后直呼史老爷的是神药。 因为万敛行已经清醒了,能说话,能交流,思维还很完整清晰,就是说几话就会累,他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睁着眼不说话。 他吃的药都是史老爷亲手配制,每顿必不可少的就是这个治疗风寒的药水,万敛行喝上很快就会浑身泛红,耳朵跟冒烟了一样,不过这个药有个好处,喝上了他的身体就会发热,然后再一点点的变凉。 他吃的食谱也是史老爷给写的,反正万敛行最大的感觉就是,每顿不给好,不给吃饱,全是稀的,干的一口没有。 老管家问史老爷:“史老爷,要是给侯爷吃点佳肴,是不是这身子骨就硬朗起来了。” 史老爷说:“万万不可,吃不好会上吐下泻,会加重病情。” 老管家一听,冷汗涔涔地下来了,他手里拎着的篮子里面装的是他给侯爷开的小灶,赶紧背到身后去,幸好还没给侯爷吃上,不然酿成大错了。 “侯爷要这样吃多久?” 史老爷说:“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 史老爷说:“没错,侯爷这可不是普通的风寒,要是乱吃,会死人的。” 老管家一听,马上对屋子里面的人说:“你们可都听好了,谁也不许给侯爷偷吃。” 随影扯过他背在身后的篮子,打开看了看,果然是好吃的,香味都溢出来了。 随影说:“只要你不给他偷吃,我们都不会给他加餐。” 拉管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这也是心疼侯爷嘛,这回我就知道了,以后我看着侯爷,绝不让他偷吃。”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万敛行在心里面想,他一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人,还谈什么偷吃,他哪有吃的力气呀。 万夫人也是这日根据留下的线人给的消息,来到了史府。 “夫人怎么来了?” “敛行怎么样了?” 万老爷笑着说:“遇到贵人了,把敛行的风寒给治了。” 万夫人说:“哎呀,老天保佑,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快带我去看看敛行。” 万敛行正闭着眼睛休养生息,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万夫人。 门一推开,人还没见到,这万夫人的哭声就传到了万敛行的耳朵里面。 万敛行连翘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他侧着头说了一句:“嫂嫂,我在这里呢。” 钟丝玉唤了一声:“万夫人。” 然后赶紧把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敛行。” “嫂嫂。” 万夫人快步来到床前,紧紧抓住万敛行的手说:“可好呀?” 万敛行笑着说:“虚惊一场,又活了过来。” “你可让嫂嫂好生担心呀。” 万敛行说:“嫂嫂莫怕,我已大好,丝玉,你扶我一把,我坐起来给嫂嫂看看。” 万夫人按着要起来的万敛行,“使不得,使不得,大病初愈就要静养,勿动,勿动。” 万敛行这才没有起来。 万敛行看了看万夫人的身后说:“程攸宁那小子呢?” 万夫人说:“我和随从出来的太急了,不方便带他,我就把他留在太守府了。” “可有人照顾?” 万夫人一拍自己的脑袋说:“瞧我这脑袋,急晕了头了,出来前我什么都没交代就把他自己放在家里了,不过也没事,家里的下人可以照顾他。” 突然随从的脑袋从万夫人的身后探了出来。 “这看着不是挺好吗,怎么就让安排后事了呢。” 万敛行说:“你是一点都不盼着我好。” “哼哼,我就说让我贴身保护你,你非信得过随行和随影,你看他俩把你照顾的,险些没送走不说,你现在都没什么人样了。” 万敛行说:“找揍是不是。” 随从说:“想揍我,你得快点好起来。” 万敛行没说话,现在他这副躯体,真是半点不由他。 随从哈哈哈哈地一笑:“不过话说回来,这挨揍的一直是随行和随影,侯爷你还从来没舍得打过我一下呢。” 万敛行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说:“不是我舍不得打你,是没人能追的上你,不然早揍你八百回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人笑的不是得意,是怪,是瘆人,大热天听见他笑,你都会觉得冷。 万夫人拍了一把随从说:“别笑的这么瘆人了,听了脑袋疼,你也让敛行休息休息。” 随从说:“我这笑的再难听,肯定也比你哭哭啼啼的好呀。” 万夫人被气的伸手拍了随从几下,“这些人就你不听话,就你爱犟嘴。” 随从说:“总比门外站岗的那两个木头疙瘩要好,唉,他们是不是闹矛盾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那两个人看都没看我一眼,平时他们可不这样。” 想到这两个人,万敛行还没倒出心力去过问呢,不过一看就不对劲。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哪有什么矛盾,咱们侯爷的人一团和气。” 随从做了一个干呕的样子,“你这老头说话最不可信,坏的也得被你遮遮掩掩说成好的。” 老管家伸手悄悄在随从的手臂后侧拧了一把,随从大喊:“掐人了,掐人了,老头掐人了。” 万敛行蹙眉说:“别大喊大叫的,这不是咱们自己府上,让人听见了,以为我对你们的管教不力呢。” 随从说:“你就知道说我,要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就该让随命来,我看家,让你在心里想着我而看不到就好了。” 万敛行说:“后悔来你就回去,我万敛行想谁不好,我想你?。” 嗖地一声这人就消失了。 万夫人说:“这孩子,还真走呀?” 第619章 南城黄家的遗孤 万敛行气的喊了一声:“给我滚出来。” 一阵风冷风袭来,万敛行的床上多了一个人,随从贴着里侧的墙板睡着了,整个过程,万敛行的床板动都没动一下,这随从躺在床上就跟一片羽毛落下了一样,没弄出任何的声响,没有惊扰任何人。 万夫人看着一动不动跟睡死了一样的随从说:“随从一路没歇着,估计是累坏了。” 门外的随影用后脚跟使劲踢了两下墙,心想,谁歇着了,谁不累呀,这么多天他们谁睡过一个踏实的觉了,最受折磨的就他们跟着侯爷赶路的这些人了,他这几日因为侯爷起了一嘴的大泡,吃点饭都费劲。 万敛行气的闭了闭眼,他对老管家说:“把门外的随影给我叫来。” 老管家说:“侯爷是有什么事情吩咐随影吗?” 万敛行说:“看我倒下了,这一个个都要造反。” 老管家说:“怎么了?” 万敛行蹙着眉毛说:“刨蹄呢。” 老管家说:“我怎么没听见呢?” 万敛行说:“你老了。” 为了不让万敛行激动,老管家还是把随影给叫进来了,随影这一天都是一张臭脸,变都没变一下。 他粗声大气地说:“侯爷您找我。” 万敛行动动手指轻轻拍拍床说:“上来。” 随影瞬间呆愣愣的:“干嘛?” 万敛行说:“躺我旁边。” 随影说:“为什么?” 万敛行说:“还能为什么,随从躺我右边,你就躺我左边,我要做到不偏不倚,对你们都一视同仁。” 随影梗着脖子说:“我也没说你偏心呀。” 万敛行说:“那你刨蹄做什么?” 随影说:“无聊嘛,我就踢踢墙根,你要不爱听我不踢就是了。” 万敛行说:“给我上来。” 随影站着没动。 随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随行进来了睡哪里?” 万敛行说:“睡我身上,想睡,我都给你们安排地方。” 随从朝着门外大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行,你快进来,侯爷让你睡他身上。” 随行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倚在门外的墙上,他知道万敛行下一秒就得骂人。 万敛行说:“滚,没睡着就给我滚出去,别在床上挤我。” 老管家也说:“对对对,累了就去隔壁休息去,别在这里打扰侯爷。” 老管家把两个人都给轰出去了,屋子里面安静了不少。 万夫人给万敛行整理整理被角说:“这回我亲手照顾你,绝对不能假手任何人了,看把敛行瘦的,跟竹根似的。” 万老爷说:“这些日子多亏了钟姑娘对敛行悉心照顾了,没有钟姑娘,凭借我们这些大男人能把敛行照顾的这么好嘛,敛行有福呀,钟姑娘是难得一遇的好姑娘。” 万夫人朝着钟丝玉伸出了手,钟丝玉走过来把手搭在了万夫人的手上,万夫人说:“快让我好好看看。” 钟丝玉的头略低着。 万夫人仔细瞧了瞧眼前的这个姑娘,这是赏花大会上她最中意的一位姑娘,万夫人说:“瘦了,憔悴了。” 万夫人拍着钟丝玉的手说:“这些日子受苦了,我们万家谢谢你,有你陪在身边照顾,敛行好福气呀。” 钟丝玉说:“万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万夫人说:“以后就随着敛行叫我嫂嫂。” 钟丝玉朝着万敛行看去,万敛行很合时宜地把眼睛给闭上了。 万夫人说:“不用看他,他的事情我就给做主了,以后你就是太守府的女主人,侯爷的夫人。” 钟丝玉又看了万敛行一眼,这人还闭着眼睛,虽然这人没点头同意,但是好在万敛行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 钟丝玉身后的珠儿轻轻碰了碰钟丝玉的后腰,钟丝玉喊了一声:“嫂嫂。” “唉。”万夫人满意地应了一声,还不忘叮嘱钟丝玉:“你和敛行以后要夫妻同心以礼相待才是。” 闭着眼睛的万敛行,这心脏跟着一抽一抽的,他这么大的活人躺在这里,好像跟死人无异,他自己的终生大事,没人问他,她嫂嫂的一句话就把事情给定了,憋屈呀。 钟丝玉红着脸点点头,还不忘看看万敛行一眼,不看还好,看一眼这心就凉一节,再看几眼这无动于衷的万敛行,她的心就凉透了。 万敛行的脸微微侧向里侧,看着就是明显的排斥状。 钟丝玉除了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万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衣服里面翻了翻,拿出三封信。 “敛行,这里有几封信是给你的。” 万敛行说:“谁的信?” 万夫人说:“百钱和钱老板的,还有一封是风儿的。” 万敛行侧着头说:“我看看。” 钟丝玉拆开信,帮万敛行举着,万敛行让翻页她就翻页。 万敛行说:“信上说钱老板给我举荐了一个能人,让我留住他,人在府上了?” 万夫人说:“信就是他和沧满少来了,沧满受钱老板派遣,给你送了点货,中途还让人给劫了。” 万敛行说:“在哪里被劫的?” 万夫人说:“我也没弄清楚呀。” “大哥,我们这一路可遇上了劫匪?” 万老爷说:“没有,估计我们还没走到劫匪横行的地界呢。” 万老爷问万夫人:“损失多少货?” 万夫人说:“我也没搞清楚,好像是一半的货被劫走了。” 万敛行说:“没事,肯定还得要回来。” 万敛行又说:“千里迢迢这钱老板给我举荐个什么人呀。” 万夫人笑着说:“不是别人,是黄尘鸣。” 万老爷一听是黄尘鸣就笑了,“竟然是尘鸣来了呀。” “大哥认识此人。” 万老爷笑着说:“认识,南城黄家的遗孤。” “可有本事?” 万老爷说:“是个智谋双全的人,用好,此人能帮上你。” 万敛行微微点头说:“钱老板算是做了件好事。” 万夫人说:“这黄尘鸣可不是一般人,你在路上病了,他在府上就知道了。” 万敛行不信:“真的假的?” 第620章 这人反常的厉害 万夫人说:“不信把随从喊来,你看是不是真的,他算出你只有一线生机,也算准了你昨日会遇上能救你的贵人。” 万敛行依然不信:“真的假的?” 万老爷说:“不作为奇,尘鸣有这本事。” 万敛行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可信,一定是赶巧了。 万老爷说:“信上还说什么了?” 万敛行说:“百钱在家给沧满张罗婚事呢,操办完就来奉营看我。” “沧满都要成家了?” 万老爷说:“哎呀,瞧我这记性,我给他们的信已经送出去五日了,估计他们姐弟已经收到了,保不齐现在已经到路上了。” 万敛行说:“你给他去信了?是让他们来给我奔丧吗?” 万夫人说:“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万老爷说:“你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能不让他们来吗?” 万敛行说:“赶快再给他去一封吧,就说我没事了,别让他们来,这一趟不进,好人都能扒层皮。” 万老爷说:“让他们来,特别是风儿,让他在你床前伺候你,给你尽尽孝。” 万敛行想想说:“那让他们来吧,早晚都得来,不过还是给他们去一封信,说说我身体的情况,别这一路几个人因为我的事情上火再生出点毛病来。” 南城的小四合院里面,程风和尚汐正忙着接待陈叔。 “陈叔,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串门?” 陈叔把他手里的马鞭往桌角一靠,笑着说:“叔今天找尚汐有事。” 尚汐正在给陈叔倒水,“陈叔,什么事情呀?” 陈叔这样子一看就是有事,搞不好是见大事,陈叔这人大家都了解,没事不会亲自跑他们家一趟,陈叔挺忙的,他得在山上看着大家挖煤矿。 陈叔说:“前几天我就想来了。” “什么事呀陈叔?” 陈叔面露为难之色,“不太好说。” 尚汐说:“陈叔,你直说无妨。” 陈叔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其实我不该来,也不该说,但是庆辽不在家,你婶子在老家村子里不能来,想想这事还得我来。” 尚汐和程风都等着陈叔往下说。 陈叔一咬牙只好说了:“就是我家的玉华最近反常的厉害,你们发现没?” 尚汐说:“有吗?” 程风说:“有。” 尚汐说:“哪里有?” 程风说:“她一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我看了都觉得怪。”程风猜测陈叔就是因为这个来的。 尚汐说:“那叫漂亮。” 陈叔说:“漂亮不漂亮我不知道,不过我来就是因为这个。” 尚汐说:“陈叔,玉华收拾的这么漂亮有什么不妥吗?” 陈叔叹了一口气:“庆辽不在家,她收拾那样给谁看呀?” 尚汐说:“给自己看呀。” 陈叔说:“我总觉得不对,这样久了我怕他们两口子离心离德,要是这样,我得让玉华去汴京陪着庆辽去了。” 尚汐这才反应过来:“您不会是怀疑玉华对你家程大哥有外心吧?陈叔您误会了,玉华不是那样的人。” 陈叔说:“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丫头最近反常的很呀。” 尚汐迫不得已把玉华不能生养的事情给说了。 陈叔呆愣愣好半天。 尚汐看看程风又看看陈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话是不是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 这时陈叔突然拿起马鞭站起身,叮嘱尚汐说:“千万别和玉华说我来过,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尚汐你劝着点玉华,可千万别让这孩子因为这点事情想不开呀。” “陈叔,好不容易来的,别着急走呀。” “山上还有事情呢。” “吃过午饭的再走呗,我让吴姐去买菜。” 陈叔迈着大步走在最前面,程风跟在旁边,尚汐在另一边小跑。 陈叔说:“我不能再待了,撞上玉华就不好了。” 陈叔在大门口的拴马桩上解开缰绳,然后调转马头坐上马车,急匆匆地赶着马车走了,尚汐和程风就在门口目视远方目送陈叔。 这时钱老板和万百钱来了,下马车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 尚汐一看,拉着程风的手晃了晃说:“这又会是什么事?” 一种不好的兆头笼罩着尚汐。 钱老板说:“不好了,侯爷病在路上了,让我们速去呢。” 程风说:“消息可靠吗?” 钱老板拿出信递给程风,这是万老爷亲手写的信,程风不可能认不出。 程风个子高,他看信的时候,尚汐踮着脚都没看全,等她拿到信的时候,程风已经在决定了:“带两身衣服,我们即刻就得出发了。” 尚汐快速地看了一遍信,这信上写的含蓄,不过怎么读都是万敛行这人不行了,算算这送信出的时间,这万敛行八成都死了。 尚汐也没敢耽误,进屋随便包了几件她和程风的衣服,就钻进了钱老板他们的马车。 她和程风坐在一侧,万百钱和钱老板坐在另一侧,四个人面对面而坐,尚汐又把信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这一遍看完她心里更加笃定,这次去就是给万敛行奔丧去了。 突然钱老板伸手抽自己两个嘴巴。 给尚汐吓的一哆嗦。 程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命,我们到奉营的时候,没准小叔的身体就会出现转机。” 尚汐说:“对对对,小叔吉人自有天相,他身体那么好,一个风寒还伤不了他。” 马车跑的极快,天都黑了,大家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他们决定赶夜路,这样能早些知道万敛行到底是生还是死。 躺在床上的万敛行被钟丝玉伺候的特别细致,又给擦又给洗的,万敛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人一没有名分,二不是下人,他没理由这样使唤她。 他看着头饰都拆了准备休息的钟丝玉说:“你这么多日照顾我很辛苦吧。” 钟丝玉摇摇头说:“还好。” 钟丝玉掀开被子准备躺在万敛行的身边,万敛行说:“要不你把随行他们随便喊来一个进来照顾我吧,这样可以换换你,你也可以休息休息。” 第621章 侯爷都不能动,他能做什么 钟丝玉说:“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都是我夜里照顾你,我已经习惯了,不累。” 万敛行说:“我担心你累。” 钟丝玉盯着万敛行看了看,心想他说的话若是真的就好了,他哪里是担心她累,这是能张口说话了,有的选了,就要往外撵她了。 她忍了忍还是决定留下,这样万敛行夜里有点声音她就能听见,虽然别人也能把万敛行照顾的很好,但是她还是想亲力亲为地照顾万敛行。 她抬手放下第一层床幔,万敛行立即张口阻止说:“收起床幔,太闷了。” 钟丝玉只好把床幔又收到左右两侧,然后挨着万敛行躺下了,两个之间的距离至少两尺远,就看和距离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钟丝玉侧躺着,给万敛行一个背影,开始万敛行觉得这样挺好,过了一会他就听见很小的抽泣声。 万敛行侧着脑袋看了看钟丝玉那瑟缩的肩膀,还有那因为抽噎,头一晃一晃的委屈样子,他不忍心让一个女人因为他受如此的委屈,他试着唤了一声钟丝玉的名字。 “钟丝玉?” 钟丝玉没有回应,也没有动,身子就那样僵着,也不敢哭了。 “钟丝玉?”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把手伸出去碰碰钟丝玉的后腰,钟丝玉用被角擦了一把脸转过身来。 “侯爷有事?” 万敛行说:“过来。” 钟丝玉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万敛行把手搭在她的身上,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睡吧。” 万敛行以为这样就能安慰好钟丝玉,哪知道这人在他的怀里哭的更厉害了,好像比刚才还委屈。 万敛行见适得其反,他问钟丝玉:“我就让你这么委屈吗?” 钟丝玉‘嗯’了一声。 万敛行说:“那你说说我怎么让你委屈了。” 钟丝玉说:“侯爷欺负玉儿,老想赶玉儿走。” 万敛行说:“可是最后还不是你赢了,这都睡我旁边了。” 万敛行都不知道这钟丝玉是占了天时地利哪一样,这人竟然能在他身边留下来,现在还能光明正大地以照顾自己为由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而且他们整个万家还特别感激她。 在他看来,钟丝玉在他身边做的这些,无外乎是一个下人做的,下人也许做的比她还好,还周到,他只需要付些月银即可,绝对不会像现在代价这么大,他心里充满愧疚,总觉得欠钟丝玉点什么,这人哭了他不但得哄,他还得娶她,他万敛行若是不取钟丝玉他就会是一个罪人。 钟丝玉翘起头说:“玉儿不是不检点之人,我没有要接近侯爷的意思,我是为了照顾侯爷才睡在侯爷身边的,你看看你这手脚多凉,我每晚不给你捂,你早冻坏了。” 万敛行听了这话头皮都跟着发麻,他万敛行还要一个女人给他夜里取暖?他能冷成那个样子? “你每晚怎么给我捂的?” 钟丝玉红了脸没说话。‘ 万敛行说:“怎么捂的呀?” 钟丝玉把万敛行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万敛行一股神力惊坐起,脸色煞白魂飞离。 钟丝玉被万敛行这样一搞也不知所措,这事摆明了是她吃亏,无名无份的就为了照顾万敛行和万敛行睡在一张床上,不过再看万敛行,这怎么搞的像是万敛行失了贞洁一样呢。 钟丝玉只好起身说:“我去叫别人夜里照顾你。” 万敛行说:“木已成舟,你就睡在这里吧,反正已经这样了。” 钟丝玉怎么听这人说的这话都是心有不甘,不情不愿,一副实属无奈的样子。 幸好钟丝玉有几分非常人所有的耐力,她扶着万敛行说:“侯爷先躺好。” 万敛行浑身冰凉躺在了床上,刚才身上的那股热乎气在一瞬间就消散了,额头上还冒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钟丝玉用手帕帮他擦好。 然后两个开始排排躺,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两个人都睡不着了,过了一会,万敛行就有点打哆嗦。 钟丝玉想了想还是不忍心看着万敛行受冻,靠过去抱着万敛行。 万敛行说:“加双被子会不会就暖了?” 钟丝玉说:“你就是风寒导致的,现在这屋子里很热,跟蒸笼一样,我都热的要出汗了。” 万敛行侧过身子搂着钟丝玉说:“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我要是真死了,你这名声都被我弄的不好了。” 钟丝玉掖掖被子说:“不要说不吉利的。” 万敛行时不时地打一个哆嗦,钟丝玉把万敛行把手贴着她后背的皮肤上,薄脸皮的万敛行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感到暖了他就不那么想了,很快这人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 几个人看见钟丝玉离开万敛行的房间,他们就钻了进去。 随从坐到万敛行的床边,嘴里说着万敛行和钟丝玉两个人昨晚的对话,虽然学的不是全部,大差不差他都知道。 万敛行有气无力地说:“要不今天晚上你睡我这屋子里面,你听的更清楚,知道的更全面。” 随从说:“昨晚你们两个干什么了吗?” 随影说:“你想的可真多,侯爷都不能动,他能做什么?” 万敛行刚要夸随影两句,就听随影说:“侯爷只能看着钟姑娘干着急罢了,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侯爷需要静养,还是不要近女色的好,我看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屋榻上将就一宿,我可以照顾侯爷,我身上也热,侯爷要是冷了我也能帮侯爷暖手。” 说着随影凑过去,把万敛行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面一塞,笑嘻嘻地说:“暖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敛行气的脸都绿了:“我是个病人,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不怕我好了收你们吗?” 随影说:“你若是好了,能收拾我们还好了呢。” 万敛行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听什么声呀。” 随从说:“你和一个女人在这屋躺着,我们谁能睡的着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22章 到底赖谁 万敛行说:“你们都学学随行,随行就不和你们同流合污。” 随行始终都是你不问我的答的样子,想让他主动开口说话很难,但是不代表这人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只是嘴不贫,不爱说话罢了。 随从说:“他是嘴严不说罢了,他不是耳朵不好使。” “随行,你没有和他们一样吧?”不死心的万敛行还对随行抱有期望,他始终相信随行和他们不一样。 耿直不屑于伪装的随行说:“你要是晚上冷,今晚我给你弄两个手炉。”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学好。” 随行说:“我不想听,可是就一墙之隔嘛。” 万敛行说:“真是为难你们了。” 这时门被拉开了,一听这几乎没什么声音的走路方式就是钟丝玉来了,几个说的正起劲的几个大男人瞬间偃旗息鼓,都没了声音,齐齐地朝着钟丝玉看去,好看谁不看,白看谁不看,何况这还是对万敛行无微不至照顾的人,是万敛行的人。 没走出家门前,几乎不接触那人的钟丝玉,几个大男人同时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瞬间低下了头,因为不自在,到了近处,几个人男人齐声声地喊了一声“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让钟丝玉定在了地上,她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站在她身后端着饭菜的珠儿却低着头偷笑,她认为她家小姐是苦尽甘来了,钟丝玉缓和了几秒钟有开始朝着万敛行的床走去,站在床前的几个人赶紧把床前的位置给钟丝玉让了出来,这是来伺候侯爷吃早饭来了。 钟丝玉面皮薄到让人无法想象,她被这一声‘夫人’喊的整张脸通红,都红到脖子根了,整个人跟个煮熟的虾子一样。 万敛行看了一眼训斥那几个偷着乐的人说:“以后别瞎喊。” 钟丝玉看了看万敛行,万敛行眼球一转说:“毕竟还没正式举办仪式呢。” 钟丝玉这才又低下头,到床边手法娴熟地把万敛行给扶了起来。 随影说:“俗套。” 随从说:“什么俗套?” 随影说:“仪式呀,这侯爷和夫人都过上日子了,还谈什么仪式呀,以后就叫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了随影的话,万敛行这顿没滋没味的早饭都不想吃了,他想骂几句随影解气,但是有钟丝玉在又不能。 钟丝玉舀了一勺地汤水往万敛行的嘴边送,见迟迟不张嘴的万敛行,随从和随影都咧着嘴巴望,他们不是馋这碗汤水,他们是着急这侯爷为什么不吃。 万敛行正在琢磨要不要把这几个人撵出去,可是他又不想跟钟丝玉单独待着,这时钟丝玉看着他的嘴说:“啊。” 正在想事的万敛行本能地把嘴张开了,一勺汤水送了进去。 随影用拳击掌,十分艳羡地说:“太会照顾人了。” 在几个男人抻着脖子企盼,巴望,艳羡的眼神中,万敛行吃完了属于他的早饭。 趁着钟丝玉又出去的这个时机,万敛行大骂这几个人:“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个受用的。” “怎么了呢,你看看我们几个人为了你,各个都满嘴的大泡,不信你看看。” 随影真就把自己的嘴张开给万敛行看,那一嘴的泡让万敛行看了都心疼了,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了他们几个:“但凡你们几个好好地伺候我,我能落入钟丝玉的手里任她摆布嘛,搞得我现在迫不得已成她的人情,就像我占了钟丝玉的便宜一样。” “她坐在马车上把你头往怀里一抱,我们还能抢出来嘛?”随影伸手把一个枕头抱在了怀里给万敛行看。 万敛行气的瞟了一眼随影那在胸前抱得很紧的枕头,气不打一处来:“说就说,你比划什么呢。” 随影说:“这不是让你知道钟丝玉是怎么抱的你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从忍不住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万敛行举起他那有千般重的手臂,搓了搓自己的脸,“我的脑袋就那样被一个女人抱着,你们觉得好看吗?我万敛行若是死在女人的怀里,你们觉我的脸还有地方放吗?” 随影说:“那个时候了,我们都急红眼睛了,就怕你死,哪还想这些,就想着给你四处求医问药了。” 随影又说:“马车那样颠簸,即使钟姑娘不抱着你,我们也得抱着你。” 万敛行说:“嗯,那你们呢,你和随行都忙什么呢。” 随影说:“我俩负责找路,找药,找郎中呀。” 万敛行说:“你俩话都不说一句,你俩是怎么找的,我都要死了,你们两个出现分歧,我岂不是死的更快。” 两个人没一个说话的。 万敛行说:“那你俩给我说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随行和随影还是不说话,谁也不理谁。 万敛行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动手了?” 随行说:“是。” “谁先动的手?” 随行说:“是我。” 万敛行说:“怎么回事?” 随影说:“你病重他赖我把郎中接来的晚了。” 万敛行说:“随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随行说:“他赖我没及时给你请郎中。” 随从说:“那到底赖谁呢?” 随影说:“说不清嘛,就前天遇到史公子前,我说要进城住店,他说要赶路,就一言不合他就跟我大打出手,下手招招致命,步步紧逼,我给你们看看他给我打的。” 随影粗鲁地把自己的衣服掀起,他的腰上确实好几处淤青。 万敛行当即蹙起了眉毛:“随行,你怎么对随影下这么重的手。” 随行说:“他一点都没少打我,我也没讨到便宜呀。” 随行也掀起了衣服给万敛行看,万敛行这回不说话了。 随从说:“侯爷,你这到底是他们两个谁给你耽误了,这个账我肯定得找他们两个算,连人都照顾不好岂能留在侯爷身边。” 说着随从就拔出了腰间的皮鞭在手里抽打了几下。 第623章 是随命带回来的 随行说:“是我给侯爷耽误了,那日下雨我没去给他请郎中,侯爷的病就是在那个时候耽误的。”这话随行已经积压在心里很久了,他终过去的就是这道坎,一直在心里自责,原谅不了自己。 随从说:“那就按照我们西院的规矩了。” 这时随影说:“这个时候你逞什么强呀,你不是说我给侯爷耽误的吗,你那个时候的劲头去哪里了,现在侯爷醒了你变口风了,你说是我耽误的那就是我耽误的,侯爷要罚就罚我吧。” 随行说:“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去接郎中,把侯爷交给了我,侯爷是在我手里出事的,我该受罚。” 随影说:“逞什么能呀,你有我扛抽吗。” 万敛行不耐烦地说:“我不还没死呢,你们吵嚷什么呀,是怕我病好的太快吗?我生病是我身体不行,谁也不赖,随从你把鞭子收起来。” 随从说:“不是,就这么饶了他们两个。” 万敛行说:“他们两个给我照顾的很好,我很称心。” 随从说:“你就偏心,他俩都要把你送走了,你还护着他们。” 万敛行说:“我这一碗水,在你们几个人眼里就从来没端平过。” 突然外面有窸窣的声音,万敛行说:“别嚷嚷了,钟丝玉回来了。” 随影说:“不是侯爷,你什么时候这么怕钟丝玉了,她不就是个女人嘛。” 万敛行压低声音说:“我有怕她吗?” 几个人异口同声说:“有。” 这时门被打开了。 课堂上。 程攸宁正在用一张信纸给程风和尚汐写信。 黄尘鸣走过去看了看说:“你爹娘估计过段时间就来了。” 程攸宁说:“先生的意思是,这信我可以不写了?” 黄尘鸣笑着说:“如果你爹娘现在来的路上,你这信怕是他们收不到。” 程攸宁说:“先生说的有道理,学生不写了。” 黄尘鸣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这堂课就到这里,你出去玩吧。” 程攸宁说:“先生和学生一起去吧。” “是要出门吗?” “学生想。” “那走吧。” 程攸宁又背着个筐,里面扔了一把刀,黄尘鸣见了以后,给他换了一个小筐,然后两个人出去了。 出去一趟,两个人满载而归,一人一筐都满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程攸宁一眼就看到了那高人一节的随命,“师父您看,那是随命伯伯回来了。” “那你沧满伯伯也回来了。” 黄尘鸣看着那一队的货物,感觉比他们来的时候还多了。 走近了以后黄尘鸣问:“货物怎么多了一倍多。” 沧满嘿嘿嘿一乐,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尘鸣,这次置上了,我和随命把两个土匪窝给掏了。” 随命说:“我没出什么里,东西都是沧满掏的。” “嘿嘿嘿嘿,尘鸣我跟说,这个随命才没意思呢,还不如你呢,早知道就让你跟着我们去了,我这一路还能有点意思。” 黄尘鸣说:“一共三伙土匪,你把谁留下了。” 沧满说:“就咱们两个被劫的那处土匪窝留下了,那里是二哥的地盘。” 黄尘鸣说:“你都跟土匪称兄道弟了?” 沧满嘿嘿嘿一笑:“他就叫二哥,我看他人还成,总不能赶尽杀绝,弄走他们还会去别的土匪挡道,要是都像程老四那样大凶大恶之人,那就是纯属祸害百姓了。” “沧满伯伯,她们是谁?” 眼尖的程攸宁已经跑到了一堆女人跟前了。 沧满拉着黄尘鸣的胳膊说:“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 黄尘鸣后背上还背着一个筐,筐上来插满了花,程攸宁的造型和他一样,两个人的筐只有大小的区别罢了。 黄尘鸣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说:“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沧满说:“这是土匪的后宫。” 黄尘鸣说:“你拿货就可以了,为什么把人还抓回来了。” 沧满说:“不是抓的,是她们自愿要来的。” 黄尘鸣说:“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怎么能把这么多的女人带回来。” 沧满说:“是随命带回来的。” “随命?”黄尘鸣怎么看随命都不是贪图女色之人,更不像不在乎侯爷名声的人。 沧满一本正经地说:“就是随命要把人带回来的,说是给侯爷积德行善。” 随命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他伸手就把沧满给拎了起来,沧满双脚离地,但是没有挣扎,还嘿嘿嘿嘿地傻笑,不过嘴上却求饶说:“唉,是我们俩的主意总行了吧,是我们两个人想把这些人带回来的总行吧?” 随命一松手,沧满从一米多高的空中自由下落,这种看着不大的冲击力从沧满脚底板的涌泉穴一直麻到膝盖骨,沧满还嘴欠地对黄尘鸣说:“你看看,就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程攸宁说:“沧满伯伯,这些人是谁呀?” 沧满说:“是一群可怜人。” “是难民吗?” 沧满说:“比难民还可怜呢。” 程攸宁一听这么可怜,就把自己背后的小筐放了下来,他把里面的甘蔗拿出来要分给大家,可惜这些女人来到此处十分的认生胆小,一个个瑟缩着不接程攸宁的甘蔗。 沧满看了以后说:“这是什么呀,我看山上都是这东西。” 程攸宁递给沧满一个截说:“甘蔗,甜的。” 沧满无师自通,他拿起甘蔗就用牙齿嗑,凭借着一口好牙,直接把甘蔗的皮剥了。 程攸宁十分艳羡地说:“沧满伯伯,你的牙可真坚硬。” “嘿嘿嘿嘿。” 程攸宁又把手里的另一截甘蔗递给了随命,随命拿出刀削了削。 沧满见了说:“这东西竟然是这样吃的呀,不过我看用牙嗑也一样。”沧满吐了一口嘴里的渣滓说:“这东西还真甜。” 他对这些女人说:“你们想吃别不好意思哈,这东西不错,很甜。” 女人们一个个都没反应。 沧满说:“鲁四娘,你带头领大家吃,我看这里就你的脸皮最厚。” 第624章 先生可有喜欢的女子 鲁四娘说:“这就这么几段甘蔗,我们要是吃了,你们吃什么,再说这东西满山都是,我们这些人都吃过,留给你们这些没吃过的人吃吧。” 鲁四娘一看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本地人,口音都和这里的不一样。 听了鲁四娘的话,时尘鸣把自己后背上的筐卸了下来,他把上面的花抱在了怀里,然后对程攸宁说:“攸宁,我们走了。” 程攸宁听话地背起自己的小筐,先生的话和父母的话同样重要,有时候甚至超过父母的话,因为面对程风和尚汐,他敢耍赖哭嚎闹脾气,但是面对先生他要守礼重道听话。 他心里是想再看看热闹的,因为他还没搞明白这些女子是什么人呢,打哪里来,又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先生的一句话,他心里虽有不舍,但也不敢久留。 沧满说:“唉?这么多女子,你们两个就这样走了?” 黄尘鸣没说话转身离开了,程攸宁想了想说:“先生不近女色,我也年纪尚小,就跟着先生先回去了。” 程攸宁跑了几步追上了黄尘鸣,紧紧地跟在黄尘鸣的身边。 沧满说:“唉,别学你先生这一套,他是和尚,你不是……尘鸣,你都把孩子教坏,你教教孩子读书也就算了,你别把他往和尚的这条路上引导呀,他可是万家的独苗。” 黄尘鸣充耳不闻,知道听不见,迈着大步往前走,程攸宁步步紧跟在身边,不敢落下半步。 人家师生二人都进院子了,他还朝着那里嚷嚷:“坑人呀,坑人不浅呀,这秃和尚。” 鲁四娘说:“我们去哪里落脚?” 沧满这才回过头来,对眼前的这些人说:“你们先吃甘蔗,别着急,一会看看安排你们去哪里。” 这货物都一车车地进院了,就留下一群女人在这里,免不了有人看热闹,这奉营的百姓还等着这位太守上任呢,这太守府里面的人不少,就是没见到这新来的太守。 最后,随命安排他们走后门,留在了西院,毕竟东院是万敛行住的地方,肯定不能放这些来路不明的女子。 西院正在操练的一群男子见到这么多的女人,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睛也睁的跟铜铃一样,目光都定在了这些女人的身上,眼睛一错不错地追随着这些低头走路的女子。 “老大,怎么有女人呀?” 随命说:“暂时就住在咱们这里。” “她们是哪里来的呀?” 随命用警告的口气说:“土匪窝。” 旁边的沧满说:“那她们也是良民,这回你们可有福了。” 护院们说:“这算哪门子的福呀,能看不能用的,这不是让我们眼馋嘛,放在这里不是扰乱军心嘛。” 随命说:“那我安排她们去别的地方。” 护院们说:“别别别呀,饱饱眼福也行呀。” 随命说:“都管好你们自己,不分男女,都得安分点,都不可以越界,否则家法伺候。” “是。” 随命的声音浑厚有力,气壮如虹,说出的话使偌大的院子都听的真真切切。 其实随命这话是说给那些女人说的,他自己的人他还是能管住的,这女人若是不老实,他也有办法治她们。 大家一边用眼睛瞟着那一群女子,一边毫无章法地举起手里的兵器又开始操练。 沧满在心里羡慕随命这强壮的体魄,嘴上却说着随命的不是:“随命,不是我说你,你可照我差远了,你问问我身边的这群弟兄,我是怎么对他们的,我没事的时候都带着他们去找乐子,你看看我的人,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沧满指着眼前的两千多人说:“你再看看你这人,都跟你似的,活的跟和尚一样,就你们这清心寡欲的,操练都没什么劲头,松散得很。” 沧满身边的两个人跟着嘻嘻地笑,随命的人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随命吼了一嗓子:“都给我用点心。” 这样大家才卖力地操练起来。 躺在床上的万敛行对此还一无所知。 程攸宁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子,学着黄尘鸣的样子修剪花的叶子,心里却还惦记着家里新添的那群女人。 最后程攸宁没忍住问黄尘鸣:“先生可有喜欢的女子?” 黄尘鸣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没有。” 程攸宁说:“那怎么可能呢,我这小小年纪都有喜欢的人,先生怎么能没有。” 黄尘鸣更是觉得好笑:“你喜欢谁?” 程攸宁说:“我喜欢灼阳。” 黄尘鸣说:“灼阳是谁呀?” 程攸宁说:“灼阳就是皇上的公主。” 黄尘鸣说:“她很漂亮?” 程攸宁说:“还好。” 黄尘鸣说:“那你喜欢她什么?” 程攸宁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她对我很好,她想着我。” 黄尘鸣忍着笑说:“她怎么对你好了,怎么想着你了?” 程攸宁把自己腰上的蝈蝈罐子拿了下来,给黄尘鸣看:“这是她送我的,那日她见我捉蝈蝈,转天就送给了我一个蝈蝈罐子。” 黄尘鸣说:“那这个灼阳公主年方几何呀?” 程攸宁说:“她二十,我四岁,虽然中间差上了十几岁,但是我终究会长大。” 黄尘鸣笑着说:“那你快快长大吧。” 程攸宁就跟个小大人一样,脸上摆出一副自己有点惆怅的样子:“长大好像也没用。” “为什么?” 程攸宁小声说:“灼阳喜欢我小爷爷,想当我的小奶奶。” 黄尘鸣笑着说:“这你都知道。” “嗯。” 程攸宁把修好的一株蔷薇,学着黄尘鸣的样子插进了花瓶里。 黄尘鸣都佩戴这万敛行宁死不屈的性格,换做别人早攀上公主这个高枝了,何必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奉营还险些客死他乡呢,真是不懂这个人。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他极度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在这里等下去的必要,即使万敛行是有大才大能的人,若是脾气暴躁诡异,性格嚣张跋扈,他黄尘鸣恐怕也无法追随。 第625章 史家是我的恩人 一日。 从南城前来探望万敛行的人到了史府,路上得知万敛行这人没死,都松了一口气。 刚下马车就见到了史红裳在那里等候。 “程公子,程夫人。” “史公子。” 看着笑颜如花的史红裳,大家走上前去,对着史公子这一家人有说不尽的千恩万谢。 史红裳笑着说:“大家不必客气,侯爷他们在里面等着你们呢,我们先进去看看。” 躺在床上的万敛行看着这几个风尘仆仆的人说:“呦,都来了。” “来了,小叔,您可还安好?” 万敛行笑着说:“嗯,还有一口气等你们几个来给我尽孝,你们几个来的挺快呀?” 钱老板说:“听说小叔身体抱恙,我们几个一刻都不敢耽误,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来到了小叔面前。” 万敛行说:“你比以前还会说话了。” 钱老板说:“都是小叔提点的好。” 万敛行说:“舟车劳顿,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万百钱坐在床边拉着万敛行的手说:“不累,小叔,你可还好?” 万敛行说:“死不了,哭什么,让你们来看我,又不是给我奔丧的,把眼泪给我擦了。” 万百钱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怨气很重地说:“都怪钱老板。” 万敛行说:“谁也不怨,谁也不怪,冥冥中自有定数,别哭了,我还没死呢,你这眼泪留着点,等我死了你再哭。”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万百钱的眼泪流的更多,少见的是万百钱哭,万敛行也不愿看着她哭,他说:“百钱,你这脸色看着比我还像个病人呢,快去歇息吧。” “我留在这里伺候小叔。” 万敛行说:“百钱,你没比我小多少,这才几天的时间你们几个就到了柴州,路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我这里人手多,有人伺候我,快去歇着吧。” 万敛行对钱老板说:“钱老板,快带着百钱去歇息。” 万敛行又看了看程风和尚汐,更没什么耐心了,直接往外打发:“你们两个也去歇息吧。” 尚汐笑嘻嘻地说:“小叔,我还一句关切的话都没说呢。” 万敛行没好气地说:“还说什么?属你们小两口对我最为不敬。” 尚汐说:“小叔,这话是从哪里说起的呢?” 万敛行说:“我让你们直接来奉营,你俩半路就回了南城,诚心和我作对不是吗?” 尚汐说:“小叔,你有所不知,这次多亏我回去了,不然我家里就乱套了。” 万敛行说:“就你家里的那两个半的佣人,还能造次是怎么的?” 尚汐说:“您有所不知,我家玉华差点疯癫了,多亏了我每日开解她,这儿才算没魔怔。” 万敛行用他那狭长如钩子一样的眼睛白了一眼尚汐,显然是不信。 钱老板为尚汐开解说:“是真的,那玉华这次确实差点疯癫了。” 万敛行说:“这就至于乱套吗?还有别的吗?” 尚汐说:“有,我不是有个朋友芙蓉吗?和沧满定亲了,若不是沧满来给您送货,保不齐沧满这个时候已经成亲了。” 万敛行说:“沧满那小子都要成亲了?” 钱老板说:“哼,孩子都生了,都两个月了。” 万敛行说:“呦,这沧满可以呀,比你们都有出息,这不声不响的就当爹了。” 钱老板说:“整日就知道拈花惹草,惹是生非,我若看的不紧点,这孩子都能生出一堆了。” 万敛行说:“好事呀,就得多生孩子,不像我,都要死了床前连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 程风笑着摸摸万敛行的额头说:“别说丧气话,我和尚汐这不是赶来伺候你了嘛。” 尚汐说:“没错,虽然我们来的迟了一点,但是你想让我俩怎么伺候您老人家,您说便是,煲汤煮粥还是洗衣做饭,我全能。” 万敛行说:“我能吃能喝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做过一顿饭,我这五谷都快不进了,你要给我做饭了。” 尚汐说:“什么情况呀,小叔这个时候正是该进补的时候,怎么不给吃呢?” 一边的史红裳笑着解释说:“侯爷吃的膳食都是我父亲亲自定的食谱,以清淡为主,吃的太好会加重这病情。” 万敛行说:“这次多亏了史公子一家,不然我这条命就扔在路上了,史家是我的恩人,对我有再造之恩。” 史红裳笑着说:“不敢当,是侯爷命大,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侯爷以后一定顺风顺水。” 万敛行和这位史红裳说过几句话,很赏识这位会说话的年轻人。 程风说:“想不到这小小的风寒竟然如此厉害。” 尚汐说:“这风寒的毛病可大可小,你不也受过一次风寒嘛,当时也是一病不起,把我吓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你,所以小毛病也要重视,后果不可估量。” 大家一听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尚汐觉得这些人的思路有点偏呀,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表达一下这个风寒的厉害之处。 程风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和小叔的风寒并不一样,我是冻的,喝点小药就好了。” 尚汐说:“那是你皮实,那时候穷,手里没什么钱,需要一边摆摊一边给你赚要钱,摆摊换来的钱就够买点普通的药,要是吃点好药估计好的更快。” “怎么冻的?” 尚汐说:“冰天雪地的时候上山打猎,遇到狼群,等把狼群靠走,都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地冻天寒的时候,三天足够把人冻死了,这绝非是我胡说。” 万夫人听了以后心疼地流下了眼泪,万老爷听了这心里也酸溜溜的,程风搂着她娘说:“没事,打猎这都是常有的事,不信你问小叔,小叔喜欢雨天打猎,雨天一样很艰苦,在山上守几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万敛行蹙着眉说:“那能一样吗?你要是冻掉了胳膊腿怎么办?” 程风说:“我从小就打猎,这心里都有数。” 万敛行说:“你有什么数?你给我记好了,以后不管是打猎还是出门,不许一个人,要多带几个人,知道了吗?” 第626章 上能入天,下能入地 虽然是强硬的命令口气,但任谁都能听出这就是万敛行关心程风。 “知道了。” 从大家的眼神和语气里面就知道这程风在这家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这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他的这几位至亲听了以后还跟着一阵唏嘘呢。 史红裳说:“程风,等侯爷的身体好好的,你能抽出身子的时候,我们去打猎呀?” 程风说:“你也喜欢打猎?” 怎么看这史红裳都不是一个擅长打猎的人,应该属于那种贵公子们闲来无事的一种消遣罢了,胜负欲不会太强,纯属是找乐子,跟程风打猎还不是一回事,程风打猎是奔着猎物去的,被盯上的猎物就甭想逃出他们的追逐。 史红裳说:“喜欢呀,每年都和朋友上山打猎,山上的猎物可多了,飞禽走兽都有。” 史红裳身边的竹根儿还帮着史红裳吹嘘了一句:“我家公子打猎特别厉害。” 史红裳面对程风这样打猎的老手也十分是谦虚,本身这人也不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他否认说:“没有很厉害,就是每次都能打回来点猎物罢了。” 万敛行说:“能做到不空手而归,说明史公子很懂狩猎。” 史红裳谦卑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躺在床上的万敛行又说:“这附近的山上有没有虎呀?” 史红裳:“侯爷放心,有虎的地方我们都不去,去的都是没有虎的山,保证安全。” 听话特别会听音的尚汐说:“史公子,你理解错了侯爷的意思了。” 史红裳不解地说:“噢?” 尚汐说:“侯爷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侯爷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史红裳说:“啊?侯爷您不会是要打虎吧?” 万敛行说:“打不打虎都是其次,程风,你先把我扶起来。” 程风伸手把人给扶了起来。 提到打猎这万敛行明显精神多了,他说:“我想活捉一只幼虎回来给程攸宁,那猫再长长就露馅了,那小孩精明得很,不好糊弄。” 程风说:“我去给他抓一只回来,您就好生养着吧。” 程风问史红裳说:“你知道哪座山上虎多吗?” 史红裳说:“啊?你们这是什么癖好呀,要养老虎吗?” 尚汐说:“这不行呀,程攸宁还没老虎崽子大呢,太危险了。” 万敛行说:“得看怎么养,调教好了和猎犬一样。” 尚汐说:“怎么可能一样。” 万敛行说:“我说一样就一样,抓幼虎,等我好些了就去。” 万夫人说:“你这都什么样,你去什么去,你就好好在床上静养。” 万敛行说:“我再有个十天八天就能身体大好,你们别提前去,等着我,我好久没打猎了。” 万夫人说:“不行,老虎谁也不许去打,打那东西有什么用,更不许去养。” 万敛行说:“嫂嫂你不懂,这老虎驯服了跟猎犬一样。” 万夫人说:“我不听你的鬼话。” 这时因为过度担心万敛行,休息又少的万百钱坐在椅子上说:“你们别争争讲讲的,我休息一日,明日我上山抓只幼虎回来,小叔你也别动上山打猎的心思了,你这病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 万敛行说:“百钱,你的脸色真的不好,钱老板的脸色也不好,你们快去休息。” 万夫人也说:“快去休息,你们的脸色真的很差。” 坐在椅子上都要睡着了的钱老板这才精神了一点,万夫人说:“走了我带你们去休息,你们小叔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不用惦记。” 史红裳看着身高如男人一般的万百钱,脸上又现吃惊之色:“万家的大小姐也能打猎?” 万敛行说:“百钱不但能打猎,这身手不次于男子。” 竹根儿小声说:“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会些拳脚。” 万敛行笑着说:“从小习武,我们两个人是一个老师,当年我俩不相上下……诶,尚汐,听说你长本事了,都能打野鸡了?” 尚汐用手挠挠脸,心想这人怎么还说到自己这里了。 “倒是能打到野鸡了,但是没那么容易,有的时候追着追着鸡就丢了。” 万敛行一听就笑了:“鸡丢了不要紧,人不丢就行。” 尚汐用手摸摸自己有点干巴的嘴唇说:“迷路是常有的,每次都是程攸宁带我出来的。” 万敛行说:“攸宁都能上山了?” 尚汐说:“遗传吧,遗传程风打猎的技能了,在山里怎么转他都能走回来。” 万敛行说:“我都想攸宁了。” 程风说:“要不我去把程攸宁接来吧。”其实他这心里也是想孩子了。 万敛行说:“一个来回好几日,别给孩子折腾出毛病来,这里的水土我们还要再适应适应,等再有那么几日,我这身体也可以赶路去奉营了,别折腾孩子了。” 程风说:“你这身体太虚弱了,这次就好好养着不能大意了。” 万敛行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虚弱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打猎你们别急着去,等等我。” 尚汐说:“小叔,你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为别的也要为我们大家着想,这么多人关心你,惦记你,你这一倒下,你知道我们这人是什么心情吗?这一路我们几个人都要吓破胆了,你看姐姐和姐夫,接连几日都不敢合眼,程风也没睡一个踏实觉,都是记挂记得身体。” 万敛行说:“不去就不去嘛,连你也要说教我一番了。” 尚汐说:“不去就对了嘛,打猎什么时候去不行,等你身体痊愈的再去也不迟。” 万敛行说:“你们这次出去打虎记得把尚汐带上。” 尚汐说:“带上我做什么?” 万敛行说:“打虎的时候你跟着多学学呀。” 程风坐在床上,让没骨头的万敛行倚着,他侧头看向万敛行说:“小叔,这可使不得,尚汐胆子小,腿脚慢,眼神反应都不够快,她去了就等于羊入虎口了。” 万敛行说:“这尚汐就是在你跟前养的,你把她放我跟前一段时间,我一定把她培养的上能入天,下能入地。” 第627章 茶树 尚汐说:“小叔,你直接把我送走算了。” “哈哈哈哈。”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万敛行面色一紧,眼睛盯着门看,程风说:“怎么了?” 万敛行故作淡定地说:“没什么。” 只见钟丝玉带着珠儿走了进来。 “钟姑娘。” 钟丝玉和大家一一打招呼,脸上是见到外人的那种怯懦和不自在,打完招呼这人便半低着头颅朝着万敛行的大床走去。 刚才还笑容可掬夸夸其谈的万敛行,瞬间灭了声音,安静的不行,这种气氛十分地诡异又摸不清原由。 钟丝玉声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侯爷,该喝药了。” 程风把被子垫在万敛行的身后,让他坐稳,打算把床前让出来给钟丝玉。 万敛行声音平稳地说:“风儿,既然你来了,就在小叔的床前尽尽孝吧,帮钟姑娘分担分担。” 程风当即就答应了:“好。” 尚汐举得有意思,这万敛行这么要面子的人,今天竟然主动提出让程风在他床前尽孝,这是为点什么呢。 程风从钟丝玉的手里接过药碗,把药悉心地一勺一勺喂到万敛行的嘴里,时不时地用手帕给万敛行擦擦嘴。 看着如此细致的程风,万敛行说:“你这不会是没事就在家里这样伺候尚汐吧?” 尚汐翻了一个白眼,“我有手有脚的,哪里用上他这般伺候我。” 万敛行说:“那风儿怎么这么会伺候人?” 尚汐说:“我还会伺候人呢,程风你起开,我来喂小叔。” 尚汐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了。 万敛行说:“使不得,使不得,我这有侄儿一人就够用了。” 程风笑着说:“我家程攸宁小时候就是这样一口一口喂大的,所以我细致一些。” 钟丝玉就站在那里一错不错地看着万敛行吃药,看着万敛行和自己的侄儿和侄儿媳妇说笑,万敛行可从来不这样发自真心的对着她笑,一次都没有。 面对她,万敛行多半是压抑的,无奈的,隐忍不方便发火的样子,她和万敛行的相处,看似毫无波澜十分平和,实际上困难重重,充满了阻碍,她想跟万敛行交流,可是万敛行不想和她交流,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在同一个空间里面,两个人就没有一个舒服自在的,就比如现在,被钟丝玉这样盯着万敛行看,万敛行就会浑身都不舒服,每一个毛孔都透漏着他的不适。 钟丝玉也知道万敛行不喜欢她陪伴在左右,也不喜欢自己这样看着他,万敛行看见她还不如看见一个下人开心呢,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屋子,里面有这么多的人都围着万敛行看,陪着他说话聊天解闷,这人为什么就独独容不下她呢,她不善言辞寡言少呀,尽量不引起万敛行的注意,即使是这样万敛行还是不想多看她一眼,为什么呢,她较劲脑汁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万敛行看了一眼思绪万千的钟丝玉说:“钟姑娘,让风儿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去歇着吧。” 钟丝玉说:“等你喝完药我就离开。” 就这样,在钟丝玉的注视下,万敛行把药喝了,钟丝玉接过空了的药碗,随手把药碗递给了身后的珠儿,她对万敛行说:“侯爷,您要多躺着休养,最好别久坐。” 一听这话程风还不明吗,他给万敛行的枕头重新摆了摆,然后扶着万敛行说:“躺下休息一会吧。” 万敛行说:“刚喝一肚子药,躺下不舒服。” 钟丝玉说:“史老爷说了,这药有安神的作用,喝完药最好是休息。” 程风没听万敛行的,已经把万敛行给放倒平躺了,被子都给盖好了,“睡一会儿吧。” 万敛行这一泄气真就没什么精神了,他迷迷糊糊地说:“你就在这伺候我。” 程风说:“知道,我不走,你踏实地睡吧。” 说完这话万敛行就合上眼睛没了声音。 尚汐惊讶地说:“这就睡了?” 钟丝玉也小声说:“多日来,这是第一次坐起来,应该是你们来了他高兴,话也多了,人也精神了,平时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尚汐点点头,表示晓得了。 程风小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照顾小叔。” 大家点点头陆续往外走,程风拉着尚汐的手说:“你去睡一觉,歇一歇。” 尚汐说:“我不困。” 她这一路也上火,但是肯定没有其他人寝食难安的那样严重。 尚汐是跟着钟丝玉一起出去的。 再往前面一点就是史红裳和他的跟班,史红裳停下脚步等了他们一下。 尚汐问:“进了柴州看见很多绿油油的矮树,那是什么作物?” 史红裳说:“茶树。” 尚汐说:“我看满山都是,家家户户都种茶嘛?” 史红裳说:“我们这里半数以上都是茶农茶商,以茶为生,程夫人若是喜欢喝茶,走的时候我给你备上一些好茶。” 尚汐说:“别浪费那好茶了,我喝不出好赖,有的喝就喝,没的喝我就喝白水。” 史红裳不免有点惊讶,“程夫人不喝茶?” 想不到这堂堂的万府少夫人,竟然不懂茶。 尚汐说:“你就叫我尚汐吧,和我相熟的人都叫我的名字。” 史红裳又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以后就叫你尚汐,你也别和我客气,我们史家最多的就是茶,走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带些茶。” 尚汐说:“我真不懂喝茶,我要说我喜欢喝就是附庸风雅装点门面,实则我对茶一窍不通。” 史红裳想想初见时坐在地上的尚汐,点心掉在地上又捡起来吃的两口子,他只能说她和程风是淳朴节俭不拘泥于小节了,总不能把‘糙’往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按,想到这些,史红裳就不觉得这人是在和他客气了,这人应该是真的不懂喝茶。 史红裳又问钟丝玉:“钟姑娘,你喝茶吗?” 钟丝玉说:“偶尔喝喝,不过不懂茶。” 就钟丝玉的出身,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应该样样精通,此时就是谦虚罢了。 第628章 你家有多少下人 史红裳笑着说:“我到时候一定准备一些好茶给你们,你们不要和我客气。” 钟丝玉半低着头说:“多谢史公子。” 史红裳说:“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带你们去茶场看看吧,你们在汴京一带肯定没见过茶树这种东西。” 尚汐感兴趣,特别是没接触的过的东西她都感兴趣。 “好呀。” 钟丝玉则说:“我不能一起了,我还要照顾侯爷呢。” 尚汐说:“程风伺候着呢,再说侯爷带来的人手也多,你趁此机会歇一歇。” 钟丝玉说:“程风一个男人能伺候好侯爷吗?” 尚汐说:“哼哼,就侯爷那傲娇的性子,伺候不好他得骂死程风,你别管了,我们去茶园看看,侯爷就交给程风,伺候好坏顶多是挨几句骂,程风能顶的住。” 史红裳的跟班竹根说:“我看侯爷这人可好了,一说一笑的,可和蔼了,并不像外面传言那样。” 尚汐说:“你这是被侯爷的外表给蒙蔽了,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那传言都非虚,以后你就知道了。” 竹根儿说:“不可能,我就可喜欢侯爷了,侯爷说话可好听了。” 那一脸崇拜的样子,若不是碍于有两位姑娘在场,史红裳肯定一脚踹在竹根儿的屁股上,还得骂上他两句。他怎么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自己的公子呢,他史红裳是摆设吗,他史红裳就不招人喜欢吗,他史红裳说出的话就不好听吗? 这竹根儿自从见了万敛行就跟着了魔一样,只要听竹根儿谈起万敛行,这史红裳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在竹根儿的心里,这万敛行极尽完美,这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跟班了。 尚汐说:“等他病好了来了精神你们再看,他能把人磨死,钟姑娘你可要小心了,你以后常伴侯爷身边,有你受的。” 钟丝玉笑着说:“侯爷对我挺好的,始终彬彬有礼十分和气。” 她身后跟着的珠儿对万敛行最为不满,她们家的小姐简直不知道被这万敛行给气哭多少次,这个时候她们家小姐还替侯爷说话,换做她早就收拾东西回汴京了,在这里受气呢。 尚汐一听,这万敛行不就是在和钟丝玉客套呢嘛,不过她今天也看出来了,这万敛行和钟丝玉的关系不是很好,就连貌合神离都装的不像,不过这肯定不怪钟丝玉,是万敛行这人性情多变。 尚汐安慰钟丝玉说:“侯爷一定很中意于你,不然不会千里迢迢把你带在身边。”这种丝玉倒地是怎么以死相逼跟来的,尚汐早就从程风那里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竹根儿说:“侯爷不是不近女色嘛?” 史红裳用手里的扇子敲了一下竹根儿的头,身材劲瘦又看着不弱的竹根儿缩了一下脖子,嘟囔一句:“问问怕什么的。” 钟丝玉说:“是我要陪着侯爷来奉营的,他赶不走我。” 竹根儿羡慕地说:“我是你,我也不走,在侯爷身边多好呀,听侯爷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史红裳气的牙根痒痒的,他凉凉地说:“看看侯爷那里缺不缺人手,缺人手你就跟着去吧。” 竹根儿笑着说:“我不去,我就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哼,我看你这心早就飞了,对我也不能忠了。” 竹根儿说:“天地可鉴,我对公子可是一片赤诚。” 史红裳没再搭理竹根儿,他对尚汐和钟丝玉说:“我们出了家门,往西走上一段路,就是我家的一片茶树,我带你们去看看。” 开始以为很远,真正走出去确实很远,一片绿油油的茶树感觉就在眼前,但是就是走不到地方。 尚汐还好,钟丝玉看着不太行,尚汐说:“你是不是不经常出来走动呀。” 满头是汗的钟丝玉说:“也出来走的,但是不走这么远。” 史红裳说:“就快到了。” 又走了一会他们才到了跟前,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尚汐都觉得神清气爽,忽然感觉刚才走的那些路都值了。 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茶树,里面还有很多的人都弯着腰在摘东西。 尚汐说:“史公子,她们是在采茶吗?” “对,这里每天都有人在这里采茶。” 尚汐说:“为什么不在早晚阴凉的时候采茶?” 史红裳说:“你们有所不知,这个时节的茶就要在这样的好天气摘。” 尚汐说:“我能试试采茶吗?” 史红裳说:“你想采茶。” 尚汐说:“我想,你知道会不会弄坏你这茶树。” 史红裳说:“怎么会我教你。” 很快竹根儿就取来了几个小筐,尚汐和钟丝玉一人挎身上一个筐。 史红裳教他们如何采茶,采什么样的。 尚汐倒是手快,不一会就揪了好几把茶叶。 史红裳往她的筐里看了一眼说:“尚汐,你这茶摘的可不对,太老了,炒出的茶不好喝的,扔了重新再采。” 尚汐说:“别浪费,这点给我,我回家炒了自己喝,反正我喝不出茶的老嫩。” 史红裳说:“你要炒茶你摘嫩芽,这么一大片茶树还差你喝的那口喝吗?” 尚汐晃着脑袋不扔,说什么都要把这几把茶叶带回去炒了,说的就像她真的会炒一样。 史红裳说:“你看看钟姑娘和珠儿采的茶,再看看你采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竹根儿说:“公子刚才讲怎么采茶的时候,程夫人一定没认真听。” 尚汐说:“我有认真听,我采的茶也不差,就是老了点。” 尚汐不扔是舍不得这几把茶叶,这茶树修理的这么整齐,这片茶园又离史府这么近,不用问都知道是好茶。 看着珠儿时不时的用手帕给钟丝玉擦汗,再看尚汐,就用手臂随便一抹脸上的汗,就感觉这差距有点大,竹根儿问尚汐:“程夫人,我怎么没见你身边有丫环伺候呢。” 尚汐笑着说:“我没丫环。” “那你家有多少下人?” 尚汐说:“没有下人,只有哄孩子的,管事的,做饭的,一共就三个。” 第629章 炒茶 竹根儿不敢置信地说:“听说你们万家有花不完的钱,你们家怎么这么节俭。” 尚汐说:“我们家就一家三口,家里有三个人帮忙就不少了,我公婆自己的人都另算,但是用的人也不多。” 竹根儿说:“你们不跟公婆一起住吗?这不会让人说闲言碎语吗?” 尚汐说:“名义上没说生活在一起,不过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和我们住一起的。” 竹根儿说:“我看万老爷是个很严厉的人,就连侯爷都怕他。” 尚汐说:“没错,全家都怕他,侯爷也不例外。” 竹根儿说:“你这么个性格是怎么进入的万家呀?” 尚汐笑着看了一眼竹根儿说:“我也不差好嘛。” 竹根儿赶忙说:“你这人确实好,一点也不差。” 尚汐说:“没有点勇气的人也不敢娶我,程风就是那位勇者了,介于他这份勇气,他答应娶我的时候,我娘家还倒贴了五两银子给他呢。” “啊?” 史红裳轻咳几声,这是在给竹根儿信号,让他不要口捂着脸什么都问,更不要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竹根儿说:“问问怕什么的呢,咱们不就是闲聊天吗?” 史红裳竖着耳朵听,钟丝玉也竖着耳朵听,好事的珠儿更是竖着耳朵听,他们都想了解了解这万家。 尚汐说:“你们不是知道嘛,我和程风长在村子里,一直不受他们管教。” 珠儿摘茶的手都不动了,她忽然开口说:“我和小姐不知道,程夫人怎么出身在乡野呢?” 钟丝玉说:“珠儿。” 珠儿赶紧低下头开始摘茶。 尚汐说:“那话可长了,想听让我婆婆给你们讲去,她能声情并茂地给你们讲上一天一夜。”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他们拎着茶叶回来了。 此时的程风和钱老板正在院子里面做木工,抬眼看见这几个兴致高涨的人,程风问:“怎么出去那么久?” 尚汐把筐里给程风和钱老板看,就像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一样:“你们看。” “是茶吗?” “你认识?” 程风说:“听府上的人说你们几个去采茶去了,想必这就是茶叶了。” 钱老板把一片茶叶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几下说:“这是龙井吧?” 史红裳笑着说:“钱老板果然识货。” 钱老板说:“要知道你们去茶园,我刚才不该睡觉,我应该跟你们一道过去开开眼才是。” 尚汐说:“我们这次真是开了眼了,老大一片茶树了,一眼都看不到边。” 这样一听,钱老板更觉得遗憾了。 史红裳说:“不急,反正你们还要在府上住一段时日,你们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们去就是了。” 钱老板说:“那有劳史公子了。” 史红裳说:“不必客套。” 程风也学着钱老板的样子放嘴里一片茶叶尝尝了,跟他们平时嚼的干茶叶不太一样,这个味道更清新。 史红裳看着程风笑着说:“你的夫人可是给你采了不少的好茶,都在筐底下呢。” 程风笑着说:“这上下还不一样吗?” 史红裳说:“下面可有大文章了。” 尚汐说:“下面的茶是老茶,上面的是嫩芽。” 钱老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老叶子做的茶不好喝吧。” 史红裳笑着说:“还是钱老板识货。” 尚汐把筐里的茶叶倒在了一个竹编的大圆簸箕里面,把茶叶在簸箕里面摊铺开,仔细地翻了翻,把里面不好茶叶捡了出来。 程风说:“这茶晾干了就能泡水喝吗?” 史红裳一听,“你和尚汐不愧是一家的人,真都不懂茶呀?” 程风说:“我们那边不产茶,这是第一次见。” 这时竹根抱着一个很小的铁炉子跑来了,叮嘱尚汐说:“别着急,一会我让人送点木柴过来。” 尚汐心里很急,想立即就炒,嘴上却说:“不急,不急。” 钱老板说:“尚汐,你这茶炒好了会分我一点吗?” 尚汐说:“当然,我自然是要分你一点的。” 尚汐看看那一地的木料说:“这是在给小叔坐轮椅吧?” 程风说:“小叔在屋子里面躺不住,老惦记到外面晒太阳。” 史红裳说:“正午的时候出来一会,还行,外边还是不要让侯爷久待。” 程风说:“明白,一天就让他出来一会。” 竹根儿说:“奇怪,侯爷这几日都没说要出来呀,今天怎么还有这念头了。” 钱老板说:“这不是他侄儿来了吗,心情好。” 程风笑笑没说话。 尚汐挽起袖子说:“这木头得打磨吧,我我来打磨吧。” 程风说:“我和钱老板就弄了,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程风这样一说尚汐的肚子当即有了回应,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她这才想起来还没吃饭呢。 史公子说:“膳堂都准备好饭菜了,就我们几个没吃了,我们过去吧。” 尚汐叮嘱程风说:“你时不时帮我看上两眼茶叶,千万别跑水分。” 程风说:“这个没法看着,肯定要时间久了肯定会跑水分。” 尚汐说:“实在不行你就往上面喷点水,反正别让它干了。” 程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尚汐一转身发现钟丝玉不见了,“钟姑娘人呢?” 程风说:“应该是去小叔的房间看望小叔了。” 尚汐说:“那等一下吧。” 钱老板说:“钟姑娘可是对侯爷一片真心呀,为了侯爷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此情少见呀。” 万敛行在床上迷糊一下午了,突然一双柔软的手摸上他的额头,万敛行皱了一下眉头睁开了眼睛。 “什么味道?” 钟丝玉看看自己的手还有染着的绿色呢,指甲缝里也染了绿,她很窘迫地说:“我刚才出去采茶忘记洗手了。” 万敛行说:“不碍事,采了多少茶?” 钟丝玉说:“两筐。” “茶场远吗?” 钟丝玉说:“有点远,一柱香的时间走不到。” 万敛行点点头。 钟丝玉说:“侯爷若是想喝茶,等我把茶炒上,给侯爷泡一壶尝尝。” 万敛行说:“你还会炒茶?” 第630章 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沉默寡言 钟丝玉说:“跟史公子学了炒茶的方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好。” 万敛行说:“妙。” 钟丝玉也没弄明白万敛行口中的“妙”到底妙在了哪里。 “侯爷,喝点水吗?” 万敛行说:“喝一口吧。”万敛行心里想,这人还行,他嘴干她都能看出来。 钟丝玉则很讲究的说:“那侯爷稍等一下,我去洗手。” “不用,喝一口润润就行。” 万敛行嘴里渴的难受,觉得这个时候没必要这么讲究。 但是钟丝玉没听,已经跑去了外面,万敛行无奈地闭上眼睛,心想这人真是难搞,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乖的很。 尚汐看见出来的钟丝玉说:“钟姑娘,我们走吧,去吃饭。” 钟丝玉说:“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钟丝玉说:“侯爷口渴,我得给他喂水。” 钱老板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上下端详,嘴上却说:“多好的姑娘,少有呀,少有。” 这时程风起身说:“我去给小叔喂水。” 钟丝玉说:“我去吧,他等着我呢。” 口渴等的是水,应该不是人,程风没再说话,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了。 尚汐则是牵着钟丝玉的手说:“一个水谁不能喂,就让程风去,程风喂水喂的可好了,我儿子小时候他经常喂,都不带呛水的。” 钟丝玉一步三回头。 尚汐说:“你就放心吧,侯爷这人渴不到,也饿不到。” 万敛行见回来的是程风:“钟丝玉呢?” 程风说:“你喂个水还挑人吗?” 万敛行说:“不挑人,但是她人呢?” 程风说:“他们几个去吃饭了。” 万敛行说:“快扶我起来。” 程风把人扶了起来说:“你要做什么?” 万敛行说:“带我去看看那茶叶长什么样?” 程风说:“没什么可看的,就跟树叶子没什么区别。” 万敛行说:“那怎么能一样呢,带我去看看。” “要不我抓一把拿回来给你看看吧。” “不是采回来两筐吗,带我去看看。” 程风无奈,等万敛行喝完水,他就把人给背出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万敛行用力吸了两口新鲜的口气说:“我再在屋子里面躺几天,我得添新毛病。” 钱老板说:“侯爷别急,这轮椅很快就能就能做好,到时候我们大家推着你出来晒太阳。” 万敛行看着那一堆还看不出形状的木头,唯独那两个车轱辘很醒目,搞不好是从小号的手推车上卸下来的。 “明天我也坐不上轮椅吧?” 钱老板说:“这是我和程风给您做的第二把轮椅了,上手很快,今天就能做好。” 程风把一个簸箕端到万敛行的跟前,往地上一放,“看吧,这就是茶叶,听说是龙井。” 钱老板说:“小叔,我尝了,这可是好茶。” 万敛行说:“龙井就长这样吗?给我尝尝。” 程风弯腰从圆簸箕里面拿出一个嫩芽递给了万敛行,万敛行放在嘴里尝了尝说:“清爽,妙。” 钱老板说:“侯爷,这柴州遍地是茶树,我觉得贩茶也能不错。” 万敛行说:“你贩过茶?” 钱老板说:“我只卖过茶壶,还没卖过茶呢。” 万敛行说:“这茶里面的门道多,做不好容易赔钱,你跟史老爷聊聊吧。” 钱老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贩卖不了他们的茶,我们去其他农户的茶园收茶也可以,这柴州可是遍地是茶呀。” 万敛行说:“你家里那么多的生意,你不着急回去?” 钱老板说:“我等你痊愈了以后再说,顺便做成几单生意我再走。” 万敛行笑着对程风说:“风儿,你守着钱老板可要好好地跟着他学呀,你看看在钱老板的眼里遍地是黄金。” 程风说:“风儿谨听小叔教诲。” 钱老板说:“我这几个大生意都是托了程风小两口的福了,我以后还得指望他们给我带生意呢。” 程风显然就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心思脑子一点都没有往做生意这上面想,大家说话他也不爱往上接话。 万敛行看看程风说:“风儿,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沉默寡言,是不是路上累了,若是累了就去休息。” 程风说:“不累,你刚才睡觉的时候我跟着睡了一会,不用再休息了。” 万敛行说:“想听你说说话还挺难的。” 程风手里拿着两块木头正在往一起拼,听了万敛行的话笑了,“我着急给你做轮椅,这样你出来进去方便,至于做贩茶的生意我就不参加了,我一不能出人,二不能出力,点子我也没那么多,不适合参与。” 钱老板说:“千万别这样讲,咱们一起做生意这么多年,我要是中途把你给撇了,你姐姐就能把我的皮给剥了。” 程风说:“哪有那么夸张,我出不了什么力,自然不能跟你白分钱。” 钱老板说:“小叔,你看看这人多犟,你说他几句。” 万敛行说:“风儿,你这不争不抢的性格也好,也不好,我们万家百年基业,世代经商,别从你这代把经商的路给断了,你要像钱老板学习,学会给自己找机遇,在这方面钱老板就做的很好。” 钱老板说:“小叔,您就别寒蝉我了,生意我去谈,和史老爷他们家谈不成我就去别的茶农收茶,这样赚的更多,只是我们不懂茶,得上几次当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叔,你得给我做个证,我这次贩茶带上程风,等奉营有什么生意的时候得带着我。” 万敛行说:“那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可干的还真不好说。”万敛行不亲自去看,都不知道如何治理奉营。 万敛行看了一眼程风说:“风儿,你没打算在奉营常住吧。” 程风手里始终摆弄着木头,活没耽误。 “能多待一段时间,若家里没什么事,我和尚汐还有攸宁年后走。” 万敛行当即落了脸:“要回去你们两口人现在就回去,程攸宁得给我留在奉营。” 第631章 你们不走我就高兴了 程风手里的工具一顿,知道他小叔这是来脾气了,但是他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呀,那这是他亲生的,一口水一口饭喂大的,留在奉营算什么,在他身边才对。 “孩子一天天大了,太过顽皮,还是不让他在小叔身边打扰了。” 万敛行说:“他打扰不打扰是我的事情了,这轮椅也不用你做了,你赶快收拾东西,从哪里来给我回哪里去。” 钱老板开始劝说程风:“程风,你家里没什么事情,就在奉营多陪小叔一段时间,小叔是舍不得你们一家三口。” 万敛行说:“我可没有舍不得他们,我这心里烦着呢。” 程风站起身说:“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呢,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要是希望我们几口人多留一段时间,我就暂时不走,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你这身体还弱着呢,你不知道吗?” 万敛行气的不轻,脸色都没有放出来的时候好了,一张脸拉拉的跟驴脸一样。 程风弯下腰说:“我背你回屋躺着。” 万敛行把脸一侧,眼睛一闭,一副不想理任何人的样子。 程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钱老板给他使眼色,还摆手,示意他赶快把人给弄屋子里面去,不然他在这里也容易惹火上身。 程风说:“那我抱你吧。” 万敛行眼睛一睁说:“不行。” 程风说:“那就背你。” 万敛行最终没拧过程风,又被程风给背回屋子里面了。 程风又给他弄了点水,喝了以后,万敛行就躺在床上,脑袋微微往里一侧,看面相不是累了,也不是困了,这是在生气呢。 程风坐在床边看着他说:“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身子骨都这样了,你还生闷气呢。” 万敛行不说话。 程风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去院子里了。” 万敛行依旧不说话。 程风说:“我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能老拿程攸宁吓唬我们两口子。” 万敛行忽的睁开眼睛:“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们了。” 程风说:“你这是威胁,在汴京你就威胁我们,到了这里你还威胁我们。” 万敛行的胸膛气的一上一下忽闪忽闪的,眼睛瞪着程风。 程风看着气性如此大的万敛行伸手在他的胸脯上,一下下的往下顺,“你这是很久没发火了憋的吧,今天是要把火都撒我身上吧,我这刚来第一天,还没机会招惹你呢。” 程风见这人还不说话,还真怕就此把人给气坏了。 “那你要怎么样,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万敛行说:“留在奉营。” 程风说:“我倒无所谓,也不嫌弃这奉营是穷乡僻壤,主要你和尚汐老闹不和,我在中间为难,我替你说话,她生气,我替她说话,你不满意我,你让我在中间如何调节。” 万敛行说:“你家的小夫人有多气人你不清楚吗?” 程风说:“她气人还不是你逼的,尚汐性格好着呢。” 万敛行说:“她哪里性格好。” 程风说:“你看,你又来,她给你造什么素泉阁,你天天都不让她出府,到头来怎么了,那水池子你都没泡几次。” 万敛行说:“你揭我短是不是。” 程风说:“这不是闲聊天嘛,你急什么,你就老这样,我能久留嘛?” 万敛行说:“我让着她。” 程风说:“什么?” 万敛行说:“我想通了,以后我让着她,你们别走了。” 程风说:“常住我能和尚汐商量,她好说话,能商量通,要是留下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尚汐不能同意。” 万敛行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连家里的主都做不了,要是这样,我可给你纳妾了。” 程风说:“你又来,你是想让我家一辈子不得安宁嘛。” 万敛行说:“我可把这话撩着,这奉营我治理成什么样都不好说,以后的福祸更不好说,你若在奉营,我能保你们一家平安,你们若是回去,他日受我牵连入了狱砍了头,别怪我鞭长莫及救不了你们。” 程风说:“你又吓唬我。” 万敛行说:“你看我像吓唬你的样子吗,你在哪里也不如在我身边安全,咱们万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若受我牵连,我没法向万家的列祖列宗交代,留在这里不是我一人的意思,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父亲更担心你的安危,今日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提前去做做尚汐的工作,别三天两头的她张罗回家。” 程风说:“尚汐要是不待着奉营,我也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南城。” 万敛行说:“你这点本事都没有嘛,家里就一个女人都不听你的话,你真是窝囊。” 程风说:“你总不能逼着我们两个一南一北吧,我不干,我和她得待在一处。” 万敛行说:“瞧你那点出息,谁要分开你们了,尚汐这人虽然小了点,但是也是难遇的奇才,此人必须留在你身边,没她也没你的今天,我们万家都感激她。” 程风说:“这么说就更不能逼她了。” 万敛行说:“你就是太惯着女人了,你看把她扔在竹林里,听说都能打猎了,你把她交到我手里,早能上天入地了。” 程风说:“你可饶了她吧,她那手上的茧子现在还没养好呢。” 万敛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出息。” 程风说:“你不生气了吧。” 万敛行说:“你们不走我就高兴了。” 程风说:“我慢慢商量,尚汐这人度量大,商量商量就通了。” 安抚好万敛行,程风又出去给他做轮椅了,好事的钱老板问程风为什么在屋子里面这么久才出来。 程风始终没把钱老板当外人,这人自打认识就十分关照他和尚汐,成为他姐夫以后,那就更是亲如一家人了,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比他跟万百钱说的都多,于是就把屋子里面的对话跟钱老板说了。 钱老板看看四下无人,用气音跟程风说:“你小叔的人都去了奉营,汴京的皇上早晚得知道。” 第632章 活该他烂嘴 程风说:“那点人不算多吧。” 钱老板说:“几千人就不少了,你也不看看你小叔养的都是什么人,都是精锐吧,你是亲眼看见了吧。” 程风一想前段时间汴京城外驻扎的那些人,再想想那个随时打算攻打汴京的随命,还有动不动就要劫狱的管家老头,想到这里他就不想了,再想下去他小叔就容易是乱臣贼子了。 钱老板说:“别走了,皇上以后要是管不住侯爷,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你小叔也会因为你遭皇上掣肘。” 程风说:“未发生的事情,怎么被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钱老板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千万别成为你小叔的软肋,你小叔最疼你了。” 程风说:“你预言的东西准吗?” 钱老板说:“准不准,粮草我是给你小叔送去了。” 程风说:“这事能发生嘛,什么时候发生呀?” 钱老板说:“这两年也许没事,但是只要奉营治理好了,就不好说了。” 程风说:“奉营那么贫瘠,能治理好吗?” 钱老板说:“这可就要看侯爷的了,我感觉在这里他才能有一番作为。” 不一会尚汐他们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小食盒。 钱老板说:“呦,几位姑娘这是回来要炒茶了?” 尚汐说:“你就等着喝茶吧。” 尚汐拎着食盒进了屋,钟丝玉也和她一道进去的。 听见声音的万敛行故意把眼睛给闭上装睡。 尚汐凑过去一看,这眼球还在眼皮子底下乱动了两下:“把眼睛睁开吧,别装睡了,装的一点都不像。” 万敛行笑呵呵地睁开眼睛说:“你们吃好饭了。” “不但吃好了,而且吃的好,鸡鸭鱼肉生猛海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山林里面长的,应有尽有,别提那饭菜有多香了。”尚汐知道万敛行每日吃的都是各种素粥,一点油水都没有,她就不信,她这样说这人能不馋嘴。 尚汐把腿搭在床上,伸手去扶万敛行起床。 万敛行说:“唉,唉,我就想躺着,我不想坐起来。” 尚汐说:“不起来可不行,给你带好吃的了。” 万敛行说:“银耳羹吧,我不吃。”被本来就不想吃的这么素淡的万敛行,真就被尚汐刚才念叨的吃喝给馋到了,所以面对自己的下午茶他更觉得无味,不吃更好。 尚汐说:“桂花羹。” 两句话的功夫,这浑身没什么力气的万敛行就被尚汐给扶了起来。 一边的钟丝玉见了干着急却插不上手。 万敛行说:“桂花羹我也不吃,还不饿。” 尚汐说:“由不得你,史老爷让你吃什么,你吃就是了,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万敛行说:“让程风进来伺候我。” 尚汐说:“程风可没空,他在给你弄轮椅呢。” 尚汐问钟丝玉:“手帕呢?” “噢,这里。” 钟丝玉把一个手帕交到了尚汐的手上,尚汐就用这块手帕掖在了万敛行的领口处。 万敛行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这个时候他应该把脖子缩起来才是。 “你这是做什么?” 尚汐说:“怕你吃完漏在身上。” 万敛行说:“就这么一块布,能遮住哪里呀?” 尚汐说:“有就比没有强。” 尚汐端起碗舀了一勺桂花羹送到万敛行的嘴边,万敛行说:“你是要烫死我吗?” 尚汐说:“别娇气,根本就不热。” 一边的钟丝玉说:“尚汐,还是我来吧。” 尚汐说:“不行,我得给小叔尽孝心。” 万敛行无所谓地说:“有人孝心我还不好。” 这人说完就把嘴边的桂花羹含在了嘴里,桂花羹在万敛行的嘴里慢悠悠地抿了两下就咽了进去。 尚汐怎么看他这个吃法都觉得奇怪。 尚汐把碗放在一边说:“你这嘴里不会有溃疡吧?” 钟丝玉说:“什么是溃疡。” 尚汐说:“就是烂了一小块。” 钟丝玉一听大惊失色:“啊?” 万敛行说:“才没有呢。” 钟丝玉说:“你张嘴给我看看。” 万敛行嘴唇紧闭,就是不给看。 钟丝玉说:“我去请史老爷来给看看吧,别给耽误了。” 万敛行说:“就是起个水泡而已,别惊动史老爷。” “那我看看。” 两个女人一看,钟丝玉一脸的惆怅,“这怎么好呀?” 尚汐则是笑呵呵地,“没事的,溃疡而已,少说几句我的坏话就好了。” 万敛行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骂你了?” 尚汐说:“我一看程风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你又说我不适了,活该你烂嘴。” 万敛行说:“我这嘴也不是刚坏的,我昨天就嘴疼了。” 尚汐说:“那你昨天也是骂人了。” 万敛行说:“胡说,我有力气骂人吗,我能骂谁呀,我就今天骂几句程风而已。” 尚汐把碗往旁边一放:“我就知道你欺负程风了。” 尚汐对钟丝玉说:“这顿下午茶给他停了,饿着他。” “这?” 尚汐是背着手离开的。 她这一走,钟丝玉就接手了万敛行。 万敛行说:“不吃也罢,嘴疼。” 钟丝玉还是端起碗碗喂他,“你骂程风做什么?” 万敛行说:“他气我。” 钟丝玉不再说话,觉得这人横行无忌,蛮横无理,那样悉心照顾他的侄儿都能挑出毛病,这人确实不好伺候。 万敛行想的是,这个钟丝玉真是太闷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说话不是说一句,就是说一半,真叫人难受。 尚汐蹲在程风跟前说:“小叔说我什么坏话了?” 程风说:“小叔说你是奇才,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说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说整个万家都感激你。” 尚汐说:“这不像是他说的话呀。” 程风说:“是他说的。” 尚汐说:“还说什么了?肯定还有坏话。” 程风说:“都是骂我的,意思是我怕媳妇,媳妇不听我的。” 尚汐说:“这句倒像是他说的话了,不过这不是离间咱们两口子吗?活该他烂嘴。” 程风说:“他嘴烂了?” 第633章 万夫人就掏出一沓银票 尚汐说:“开始他还掩饰,后来被我和钟丝玉扒嘴看了,溃疡,骂人骂的,活该。” 尚汐幸灾乐祸地一笑,钱老板听了也笑。 钱老板十分感慨地说:“侯爷那么好强的性格,一个小小的烂嘴还被两个女子扒了嘴,让侯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呀,看来人不能生病呀,这一病,什么都藏不住,也抵挡不住,过去侯爷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如今也被这病磨平了不少棱角,哪曾想一世英名的侯爷有一天连两个女人都招架不住,任由两个女子摆布。” 尚汐没再认真听钱老板和程风说话,她叮叮当当地把炉子给点燃了,然后挽起袖子炒茶。 看着那鲜绿的茶叶放进锅里,程风和钱老板都盯着尚汐看。 “你会炒茶?” 尚汐说:“史家的茶场有炒茶的,我见了,学会了。” 钱老板说:“这东西能那么简单吗,一看就会?火候,时间,颜色都得考虑吧。” 尚汐摸摸自己的下巴说:“钱老板要不你来炒炒看,我感觉你比我专业。” 钱老板笑着说:“不敢当,我就是随便一说,我自然是不如你,我连茶是怎么炒的我都没见过。” 尚汐戴上一副大白手套,开始翻炒,倒是有几分模样。 钱老板赞扬尚汐说:“不错,尚汐这手法看起来很娴熟。” 尚汐说:“我过去和程风炒过瓜子,有经验。” 会说话的钱老板说:“触类旁通,尚汐好悟性。” 听了钱老板的话,程风咬着自己的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出来,他猜测,尚汐这茶肯定炒不明白。 等钟丝玉出来的时候,尚汐已经被铁炉子烤的大汗淋漓,但是手还在锅里翻炒。 钟丝玉蹲在地上拿起一把火钳,把木头往炉子里面添了几块:“尚汐,你这火不够大。” 尚汐用手臂擦了一下脸颊的汗说:“不大吗,我都冒汗了。” 珠儿也说:“程夫人,这火确实不够大,茶场的火比您这大多了。” 尚汐说:“我看有几位炒茶师傅的火很小,我特意看了。” 珠儿说:“程夫人,那些师父炒的不是一种茶,您这龙井,得大火。” 一边的钱老板对程风小声说:“我看尚汐要分我的茶估计是炒砸了。” 程风笑着说:“对付喝是一样的,味道差不太多。” 钱老板说:“不怪你能娶个好媳妇,你是真能捧臭脚。” 程风笑笑没再作声。 看着炒出来的那几罐茶,就数尚汐炒的茶不太像样子。 尚汐拿出一罐茶先给了钱老板,“你和姐姐没事的时候喝上一杯,提神醒脑。” 钱老板拔开竹筒盖看了看,又闻了闻,很认真地说:“这茶一定提神,我现在就闻出味道不对了。” 尚汐说:“你就挖苦我,我这和钟姑娘炒的是一样的。” 钱老板说:“和钟姑娘的比差远了。” 钟丝玉说:“本来想把茶叶送到钱夫人的手里,那就烦请钱老板代为转交吧。” 钱老板笑着说:“她和我岳母大人待在一处呢,你亲自送去吧。” 尚汐说:“一起吧,我这也有一罐茶要送给我公婆。” 钱老板说:“去吧,二老看见你们的茶肯定会非常高兴。” 两个人真就带着茶去了。 万夫人笑着说:“听说你们两个今天去茶场采茶去了。” 钟丝玉说:“是的嫂嫂,炒出来几罐茶,想着给嫂嫂大哥和钱夫人尝尝。” 万夫人接过茶,打开看了看,眉开眼笑地说:“好茶呀。” 钟丝玉说:“让嫂嫂见笑了。” 万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这时尚汐把一罐茶摆在了万夫人的手边。 万夫人说:“我儿媳妇也会炒茶了。” 尚汐说:“炒的还不赖呢。” 万夫人打开一看忍不住的笑,“这个等你爹回来,先让他喝上一壶他儿媳亲手炒的茶。” 尚汐说:“看着不好看,其实不耽误喝。” 万百钱说:“怎么没有我的份?” 尚汐说:“你家那份在姐夫手上,姐夫还夸我来着,说我炒的茶一定醒脑。” 万夫人听了哈哈笑,万百钱起身用钟丝玉炒好的茶给大家泡了一壶。 万夫人对钟丝玉炒的茶赞不绝口,钟丝玉多少有点羞怯:“是史家茶场里面的茶树好。” 万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都好,都好。” 万夫人又说:“尚汐这一来太好了,感觉这里人一下子多了很多。” 尚汐说:“娘,我有那么吵吗?” 万夫人说:“我是说你活泼,在这里和丝玉是个伴,丝玉太过沉静了,我担心在这里会把丝玉闷坏。” 钟丝玉说:“倒是不觉得闷。” 万夫人说:“能不闷吗,每天照顾敛行,人都要熬废了,这回让风儿换你,你这几日什么都不要做,就歇着,跟着尚汐出去玩。” 尚汐说:“哪里有好玩的?” 万夫人说:“想找好玩的,上街呀,明天你就带着钟丝玉上街逛去,什么好买什么,我出钱。” 尚汐一听有人出钱,一口应下:“行呀,那您得跟我一起去吧,好给我们付钱。” 万夫人笑了起来,用手指指了指尚汐说:“就你人小心眼多,娘不去,但是钱都娘出。”说着万夫人就掏出一沓银票往桌子上一拍。 尚汐伸手摸了过来,数了数,塞进了自己的腰包,“还是我娘大方。” 尚汐转头看了看万百钱说:“姐,你明天跟我们一起上街吧,人多热闹。” 万百钱没打算出门,但见尚汐希望她去,她就答应了。 尚汐说:“姐姐的脸色不好,看郎中了吗?” 万夫人说:“看了,史老爷亲自给看的,说是忧思过度,送来了一些小药。” 尚汐闻着这屋子里面浓重的草药味,又问:“什么小药味道这么重。” 万夫人说:“是调理身体的。” 尚汐说:“姐姐这身体多好呀,几时变成药罐子了,是姐夫让吃的吧?” 万百钱没说话,等于是回答了。 尚汐说:“没毛病去喝药,是要把身体喝坏的。” 第634章 钱老板好福气 万夫人气呼呼地说:“我觉得这药应该给钱老板喝,你姐姐都喝多久了,也没见有起色。” 万百钱依旧不说话。 万夫人说:“我看这样好了,还是给钱老板那一房小妾吧,别让他们钱家的香火断了。” 尚汐说:“这就断定是姐姐不能生了?” 万夫人说:“这钱老板若是和别人能生出孩子就证明是你姐姐的问题,要是和别人也生不出孩子,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这药以后也就不要让百钱喝了,看把你姐姐的脸喝的蜡黄蜡黄的,就跟个病人一样。” 尚汐说:“这样做是不是代价太大了,我觉得生孩子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 万夫人说:“代价不大,就是家里多个女人而已,还省着你姐姐劳累了能。” 尚汐听出来这是万夫人心疼万百钱了,这一路过来,这万百钱的气色确实差多了,万夫人不满也没毛病,尚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生不出孩子就先怀疑是女人的问题,想到的解决办法还多是纳妾。 万夫人身边的钟丝玉听了一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法搭话,她把头低了低。 万夫人还说:“百钱,你大度点,纳妾的事情不能让钱老板自己提,你得给他物测了。” 万百钱说:“钱儿明白,”万百钱在金府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夫人,她什么没见过,什么想不通,什么想不明白,不就是找人给钱老板传宗接代吗。 转头尚汐就去给钱老板贺喜去了,钱老板还为此一无所知呢,正在屋子里面陪万敛行聊天解闷呢。 尚汐笑盈盈地朝着钱老板拱拱手说:“恭喜呀钱老板?” 钱老板笑呵呵地说:“我有什么喜事嘛?” 尚汐说:“是天大的喜事。” 钱老板笑着说:“噢?说来听听。” 尚汐说:“我姐姐你得夫人,要给你纳妾了。” “纳妾?”钱老板的声音拐了两道弯儿。 尚汐说:“怎么样,激动吧,到时候可要请我们喝一杯喜酒才是呀。” 钱老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不敢置信地问尚汐:“你姐姐要给我纳妾?” “千真万确,不信可以问钟姑娘,你不信我还信不过钟姑娘嘛。” 尚汐小眉毛一挑,在眼睛上面一动一动地,钱老板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钟丝玉已经将头微微地低着,手里端着一个茶壶是刚泡好的龙井,壶里的龙井正是她今日现学现卖炒的。 倒好的茶水珠儿一杯杯的端给大家,钟丝玉则是端着一杯给躺着的万敛行送去了。 钱老板一头雾水地说:“钟姑娘,尚汐说的可是真的?” 钟丝玉看向钱老板说:“我听的不大明白,好像正如尚汐所说,你的夫人给你物测小妾人选呢,估计不日就会知道姑娘是谁。” 钱老板愣在了当场。 钟丝玉转头对万敛行说:“侯爷我泡了今日新炒的茶您尝尝吗?” 万敛行说:“扶我起来。” 程风把人扶了起来,让他坐稳当了。 这时钱老板开口说:“小叔,您可要替我做主呀,我钱某人可没有要纳妾的心思呀。” 万敛行和屋子里面其他听故事的人一样,无非是坐等看戏。 万敛行说:“纳妾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妻妾成群和睦相处,百钱大度,你钱老板有福气了。” 钟丝玉把茶碗送到了万敛行的手上,等着万敛行评鉴一个说一句好或者差,总之万敛行一定会对这茶说点什么。 钱老板说:“这纳妾可不是我的本意和初衷呀。” 万敛行吹吹茶啜饮一口说:“妙。” 然后就把茶交到了钟丝玉的手上,钟丝玉愣了愣还是把茶放在了一边,这就是浅尝一下,尝尝味道罢了,没有打算喝这茶的意思。 万敛行说:“初衷本意这东西,很多人走走就变了。” 钱老板说:“我没变呀,钱儿这想法我岳母不知道吧,知道了肯定会剥了我的皮的。” 尚汐说:“不然,你的岳母都妥协了,支持主张给你钱老板纳妾。” 钱老板说:“这怎么可能?” 尚汐说:“那你问问钟姑娘,看我说的是不是假话。” 钟丝玉说:“嫂嫂知道此事,也同意。” 尚汐说:“钱老板好福气呀,你就眯着装作不知道此事,很快姐姐就会给你添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妾。” 听到这里钱老板已经傻眼了。 尚汐又说:“姐夫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去和姐姐暗里点拨点拨,这左右都是纳妾,何不纳一房姐夫喜欢的,姐夫是喜欢泼赖脾气大的,还是喜欢甜美可爱的,还是喜欢妖娆魅惑的,还是冰清玉洁型的,还是……” 钱老板打断尚汐的话说:“你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尚汐说:“我看姐夫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咱们决定纳妾了,那就多纳几个,就像那个金老板一样,我知道的时候都纳九房姨太太了吧,现在过去这么久,估计得有十几房了,这儿女都得二三十了吧,看来想要开枝散叶枝繁叶茂,那就得多娶妻多纳妾呀。” 听到这话早就坐不住的钱老板起身就跟万敛行告别,“小叔,我得回去看看了,不然这钱儿在家该瞎琢磨了。” 万敛行说:“唉,急什么,纳妾就是夫人该做的分内事,你就等百钱给你安排吧。” 一向沉着冷静的钱老板是跑着回去的。 木榻上有一个方几,人家万百钱正坐在方几的右侧,左手的手肘支在方几上,手里持着一本书若无其事地读着,对于匆匆回来的钱老板头都没抬一下。 钱老板蹑手蹑脚地坐在方几的左侧,双手搭在方几上,头往万百钱那边凑。 “钱儿,看什么书呢?” 万百钱说:“楞严经。” 钱老板说:“楞严经好呀。” 万百钱说:“轮椅给做好了?” 钱老板说:“做好了,做好了,明天小叔就能用了。” 万百钱又端起了书。 钱老板笑嘻嘻地说:“我听尚汐和钟姑娘说,你要给我纳妾?” 第635章 你不会把我毒死吧 万百钱微微点了一下头,说:“确有此事。” 随后万百钱把方几上一张写了字的纸推给了钱老板,示意他看看。 纸上有六个女子的名字,家事也有简单的备注。 万百钱说:“这些都是南城和北城里面我认为不错的几位姑娘了,你可以看看家世,看重哪个家世了你就用笔圈上,我会亲自派人去说亲,等再回南城时老爷就可佳人在侧了。” 钱老板哪敢往纸上看呀,看了他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钱老板说:“钱儿呀,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万百钱说:“没有。” 钱老板说:“那你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招治我呀。” 万百钱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钱家考虑,我不能让我们钱家的香火断送在我的手里,那我岂不是要被别人诟病了,我可不能成为钱家的罪人。” 钱老板说:“这香火不香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能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万百钱说:“这点你暂且放心,我万百钱目前还没有改嫁的打算,咱们两个应该可以白头偕老。” 万百钱又端起了手里的书继续看。 钱老板从榻的左边移到了右边,在万百钱的身边坐了下来,因为挤,万百钱挪动了一下。 “钱儿,我肯定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说便是,我能改。” 这时万百钱的丫环荣荣进来了 ,手里端着一碗药,很快这浓重的药味就在屋子里面四散开来。 “夫人,该喝药了。” 万百钱说:“端下去吧。” 荣荣说:“夫人今天不喝吗?” 钱老板这心里也着急了,“钱儿,生气归生气,这药还是要喝的。” 万百钱说:“这是什么药呀?” 荣荣说:“有助于夫人开枝散叶的药。” 万百钱说:“以后都不用喝了,这枝叶有人帮钱老板散,不差我一人。” “是。”荣荣真就把药端走了。 钱老板把万百钱手里的书收走了,合上放在了一边,“到底怎么了?这药喝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喝了呢?” 万百钱说:“很明了,我不想喝药了,孩子我也不生了,但是我不耽误你,会为你择个良人完成你的毕生的夙愿。” 钱老板说:“就是因为不想喝药吗?” 万百钱笑着说:“跟你成亲以后,我哪天少了两碗药,若真是我的问题,我喝到死也无用处。” 钱老板说:“可是我也诊脉了,我没毛病呀。” 万百钱说:“郎中可说我有毛病?” 钱老板无力反驳,郎中各个都说万百钱身子骨好,反倒是他差了一些。 钱老板问回来的荣荣说:“那药可还在。” 丫环荣荣说:“还在。” 钱老板说:“那快端回来。” 荣荣看看万百钱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只好又出去端药了。 钱老板笑呵呵地坐回茶几的左侧,他对万百钱说:“我看这毛病八成是在我身上,我喝喝试试,没准能把我的毛病治好。” 说着钱老板就把药给喝了。 荣荣看看万百钱,万百钱看看荣荣,又看看那空了的碗,她伸手摸到榻上的书随便翻开一页,又看了起来,不过能不能看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荣荣端起空了的药碗看了看,最后还是对着钱老板说:“老爷,这是女人喝的药,您喝了会不会……” 荣荣欲言又止。 钱老板说:“会不会什么?” 蓉蓉说:“这是女人滋阴进补的药,您喝了会不会适得其反。” 钱老板说:“反正这问题就长在我的身上,我就死马当做活马医,那些药都别扔,每天给我煎两碗,没准我身上的病就治了。” 万百钱见钱老板把不生的毛病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嘴角暗地里翘了翘,也不提纳妾的事情了。 …… 程风坐在桌子边烧了一小作的草药,万敛行抻着脖子问程风,“风儿,你烧什么呢,这么难闻。” 程风说:“一点草药。” “做什么用呀?” 这时程风已经走到床边,“小叔你躺好。” 万敛行说:“干什么呀?” 程风说:“听说你嘴里长溃疡了?” 程风捏着万敛行的脸颊往他嘴里看了看,万敛行含糊不清地说:“左边,左边呢,你们都……是什么毛病呀,都扒我嘴做什么……” 程风说:“看见了。” “唉……唉……做什么呀?” 程风说:“给你上点药。” “什么东西你就往我嘴里弄。”万敛行要躲闪。 手很麻利的程风已经扒着他的嘴把药上在了溃疡处。 “你别动,一会就好。” 万敛行口齿不清地说:“什么呀?” 程风说:“烧的药灰,好用的。” 万敛行说:“你不会把我毒死吧。” 程风说:“怎么可能,你这就是上火了,程攸宁也容易溃疡,我都是用这法子给弄好的。” 万敛行感受了一下说:“诶,别说,我这还真就不疼了。” 晚上的时候,万敛行对钟丝玉说:“丝玉,你今天晚上好好歇着,让风儿陪着我就好了。” 钟丝玉这心里十分地落寞,但也只能答应。 见钟丝玉离开以后,程风说:“小叔,你也是,小婶婶有心晚上照顾你,你就把她留在呗,多好的婶婶呀。” 万敛行说:“明着可不许叫她小婶婶。” 程风说:“她早晚不都是我的小婶婶吗?” 万敛行说:“她一天不过门,你们都不许这样称呼她。” 程风说:“你们两个不是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嘛。” 万敛行说:“可不许胡说,都是他们逼的,我这一病就没人听我的了,也不由着我了,任其他们摆布,至今她是怎么睡在我屋的我还都稀里糊涂呢。” 程风躺在万敛行的身边说:“你对钟姑娘别太苛刻了,那信物是你先给钟姑娘的,人家认准你了你又要打退堂鼓了,小叔,可不兴这个,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不离不弃的时候你不动容吗?” 万敛行说:“动容呀,不动容能让她跟来吗,我万敛行什么时候被女人威胁过,你看我是怕别人死的人吗。” 第636章 十日之内都不能远行 程风说:“那你就好好对人家,别搞的钟姑娘跟个外人一样。” 万敛行说:“你知不知道我有我的苦楚。” 程风侧头看了一眼万敛行说:“我没看出你有什么苦楚,我反而觉得有苦楚的是钟姑娘,人家对你百般好,你却不领情。” 万敛行说:“我怎么不领情,我领情的。” 程风说:“我没看出来,我就看她在你跟前连个丫环都不如,下人在你跟前都那般自在,你怎么就容不下她呢。” 万敛行说:“我还容不下她,她天天围着我转,我都感觉自己被她绑架了。” 程风说:“证明人家在意你,换做我早拎包回汴京了,绝不受你这份气。” 万敛行说:“我没给她气受。” 程风说:“她明明就在受气。” 万敛行说:“她就那样,每日头一低,就跟受气包一样,我都担心她那脖子会被她的脑袋压断,我第一次见她就有这种担忧。” 程风说:“我看她和尚汐出去有说有笑的,就到了你面前话不敢说,头不敢抬。” 万敛行说:“你怎么还向着她说话呢。” 程风说:“说点实话罢了。” 万敛行说:“我看你就是不想伺候我想回去陪媳妇,那你走吧,把随行给我叫来,我最不缺的就是伺候我的人。” 程风说:“你又来,一言不合你就赶人,我这不是觉得自己睡在这里把小婶婶挤走了心里过意不去嘛。” 万敛行说:“你知道什么,她在我身边我都睡不好。” 程风给万敛行掖掖被子说:“怎么能睡不好呢,你不是睡眠很好吗?听随从说,在大牢里,你睡的都格外安稳。” 万敛行说:“那能一样嘛,我都快被她干神经了。” 程风脖子一扭看向万敛行,“小婶婶把你怎么了?” 万敛行侧眼瞟了一眼程风说:“你是不是想偏了。” 程风十分坚定地说:“没有。” 万敛行说:“我看你就是想偏了。” 程风说:“小婶婶到底把你怎么了?” 万敛行说:“没事就问我喝不喝水,晚上也问,你看我这样的起夜方便吗?她每一天能对我说的好像就那么一句话:‘要不要喝水?有没有不舒服?’,真是烦死了。” 程风听话特别会听重点。 “那你起夜的时候不会是小婶婶亲自伺候吧?”随后程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万敛行瞪了程风一眼,没好气地说:“胡说什么呀?我这孩子脑袋里面装都是些什么污秽的东西呀,心思一点都不纯净。” 程风先是一本正经地说:“那你总不能憋着吧?”随后他便嘎嘎嘎地笑了起来,这一笑才知道程攸宁那样嘎嘎嘎的笑是起源于哪里了。 万敛行说:“你这孩子……有那么好笑吗?我这都快痛苦死了。” 程风说:“那你倒是说说呀。” 程风的好奇心早已经被万敛行给吊了起来,他想知道他英明神武,心高气傲,无人近身的小叔晚上是怎么憋尿的。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唉,可烦死了,我得把她叫醒,让她去叫随行过来,她先回避,等我解完手,她再回来,你说这个弯绕的多远,还不如让随行他们轮流照顾我呢,最主要的是我尴尬呀,我不自在呀,我颜面尽失呀,我堂堂一个侯爷,晚上起个夜我得先惊动一个女人,知道的我是病的不能自理,不知道的以为我变态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再者说,我总不能把她当丫鬟使唤吧,她一个员外郎的女儿有必要晚上留一只耳朵听我有事没事吗,你说她睡我旁边有什么作用,增进感情,我都不能动,像一个死人一样往这里一躺,我如何能跟她增进感情,荒唐。” 程风说:“哟,小叔,想不到您还这么中规中矩恪守礼仪人。” 万敛行说:“废话,我是正经人,我就是死也得守住礼义廉耻,怎么能让她伺候我。” 程风说:“我怎么听说你这身子都是小婶婶亲自给你擦的呢。” 万敛行眼睛一立,嘴角发狠:“随影说的吧,是不是随影那个大嘴巴说的……随影,你给我滚进来。” 程风说:“行了,喊随影做什么,大家都躺下休息了,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吧?” 万敛行说:“在我清醒的时候没有。” 程风说:“那就是你不清醒的时候有呗。” 万敛行说:“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不要胡乱去分析,也胡乱猜测。” 程风点点头说:“明白了,至死都要保住脸面。” …… 第二天一早,来见万敛行的人都说万敛行的气色好。 史老爷给万敛行诊脉也喜上眉梢,“侯爷今天的脉相不错,看来侯爷的心情不错。” 万敛行说:“都是史老爷的医术高超,才保住了我这条性命,史老爷是我的大恩人。” “举手之劳,侯爷不要记挂在心上。” 万敛行说:“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是救命之恩,敛行都不知道如何报答史老爷一家,若是有什么地方能用上我万敛行的,您只管之声,不要把敛行当个外人,给我一个报答史家的机会。” 万敛行不是和史老爷客套,他是真拿这一家人当恩人,所以面对史家人都是十分地客气,说出的话也是肺腑之言。 史老爷笑着说:“侯爷只管养病,史家若是有求于侯爷,我史某人绝对不会羞于开口,我会第一个去劳烦侯爷。” 万敛行笑着说:“这样最好。” 史老爷今天给万敛行换了新药,万敛行是当着史老爷的面喝下的,见此状史老爷很满意,因为这药跟先前的药一样,味道都很刺激。 在史老爷临走之前,万敛行说:“我这几日能不能启程去往奉营?” 史老爷说:“十日之内都不能远行,路上颠簸,侯爷的身体状况还支撑不到您去奉营。” 万敛行点点头又说:“那我今天能不能上街?” “侯爷要上街?”史老爷有几分震惊,一个都不能动的人,他要上街,他史老爷想不明白这侯爷上街能做什么,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走不能走,行不能行的,他怎么会生出这等想法。 第637章 弹弓 万敛行说:“我想上街?” 史老爷说:“使不得,还是要静养。” 万敛行这可不是心血来潮,这是听说尚汐他们上街了,心里着急了,他特想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这床,想呼一呼外面的空气,晒一晒外面的太阳,吹一吹外面的暖风,也想看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茶树,还有那勤劳质朴的炒茶师傅,想看看一片片茶叶是如何在炒茶师父赋予智慧的巧手上变成他喝的茶。 他想看看柴州的大街小巷是不是如汴京一样喧嚣繁华,人声鼎沸,是不是有很多他在汴京见不到的奇珍异宝,心里越是这样想,他越耐不住想出门。 但是史老爷的话没人会违背,万敛行也无法违背,他在史老爷的面前只能是听之任之,如若他违背了史老爷要求的养病方法,哪怕是少喝一滴药,那么也会有人要去通报史老爷,甚至把人请来亲自对万敛行说教,为了不麻烦史老爷,万敛行处处忍着挨着,少见的好脾气都是在这些日子磨练出来的。 史老爷一走,没过多久,万敛行就对程风说:“风儿,推我去院子里面转一圈吧。” 正好被回来的老管家听见:“程风少爷,别听侯爷的,让侯爷静养,不要让他出屋。” 程风避开万敛行那带着期盼的眼神,对着老管家点点头。 老管家走到床边,扶着万敛行躺下,万敛行的眼神分明就是我不躺下,我不需要躺下。 自从他住进史家,平时对他言听计从的老管家如今也不听他的话了,随行随影更是躲在外面很少进来,就留下一个钟丝玉摆布他,没有人听他的了,他的威严因为着一场风寒早已所剩无几,想着程风来能听他的,可惜这关键的时候也指望不上了,全都叛变了,全都不听话了。 他最后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他心灰意冷,被气的微微把头侧向了里面一点,眼睛一闭装死。 老管家守在床边给他掖掖被角,嘴上还不忘哄万敛行几句:“侯爷再忍忍,不过十日,咱们就能想去哪里去哪里了。” 万敛行怄气不说话。 老管家知道他心里不顺气,摸摸他的头连哄带骗地说:“你这病见不了风,平躺是最有利于你养病的,这病养不好会留下病根的,几个月都病怏怏的,做什么都会有心无力,要是养好了侯爷就又生龙活虎了。” 万敛行‘嗯’了一声表示他听进去了,但是那头不抬眼不睁的样子说明一切,说明他不信老管家的话。 老管家自动请缨:“今天我负责照顾侯爷。” 他怕程风管不住万敛行,他若离开这万敛行就得起幺蛾子,刚恢复的那点微薄的体力都得被万敛行使出去。 万敛行这才把脑袋转了过来,一脸怨念地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说:“到外面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 万敛行用商量的口气说:“我就出去在院子里面转一圈再回来都不行吗?” 老管家说:“昨天你不是让程风背你出去过了吗?” 万敛行说:“可那是昨天,我今天这不是好好的吗?” 老管家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了性命,你这白捡一条命,你怎么不知道爱惜呢,你若是这样不听劝,那我只好去请万老爷来和你说教了。” 万敛行说:“那不用了。” 老管家说:“我看还应该让钟姑娘照顾你最合适,钟姑娘伺候你的时候你一点事都没有,什么时候要出去过,什么时候坐起来过,躺的老老实实的,不行我得让人把钟姑娘从街上喊回来了。” 这就是在吓唬万敛行了。 万敛行真知道怕,他说:“大可不必,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就躺着,吃喝拉撒我都躺着。” 老管家又恢复了以往笑呵呵的表情说:“这不就对了吗,侯爷就应该乖乖养病才是,病好了你想去哪里老奴都不拦着。” 老管家还真有方法,就是中午正热的时候,万敛行也没对程风提出无理的要求,一次都没张罗要出去晒太阳,那轮椅就跟个摆设一样,孤零零地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它的主人就死气沉沉地在床上一躺,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对外面的声音非常低迟钝,漠不关心。 任谁都可以看出万敛行这是心情不好,自己跟自己置气呢。 程风透过窗子往外看,树上有一群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程风拿起花盆里面的一颗石子,一弹弓就打了出去。 一树的鸟扑棱着翅膀都跑了。 不一会儿窗外来了一个人,和程风面对面地站着。 程风问随从:“什么事呀?” 随从抬起手,手里拎着一只麻雀,“你打的?” 程风点点头。 随从说:“那你再打几只。” 随后随从把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一把石头子放在了窗台上,程风真就按照他的意思又打了几弹弓。 在床上偷听有一会的万敛行在也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了,也没弄清楚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躺在床上的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他问程风:“你们在干什么?” 程风见终于开进口的万敛行,他笑着走了过去说:“用弹弓打了几只麻雀。” 万敛行说:“哪里来的弹弓?” 程风说:“别人送给程攸宁的,我先玩几天。” “什么样的弹弓?” 弹弓就在程风的手里攥着,程风用手指勾着弹弓给万敛行看。 万敛行一看,确实是一把小孩玩的弹弓,不过大人也能玩,但是仅凭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弹弓出自哪里:“这是宫里的东西吧?” 程风点点头说:“灼阳公主给程攸宁的,那个时候程攸宁在竹林,只能由我代为转交。” 万敛行没说话。 程风解释说:“程攸宁喜欢灼阳公主,这个我就没扔。” 万敛行说:“这个倒适合攸宁玩……打到麻雀了嘛。” 程风说:“你闻。”这时顺着窗子一股胡巴的香味传了进来,一直没吃到好东西的万敛行用鼻子嗅了嗅,伸手让程风把他扶起来。 第638章 麻雀 程风见屋子里面没外人就把他扶坐了起来,万敛行瞬间精神振奋,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床边挪了挪,拍着程风的手臂说:“快把鞋给我。” 程风说:“穿鞋做什么?” 万敛行说:“我去窗子边看看。” 程风看看门,门外没有声音,估摸着老管家不能这个时候回来,于是对万敛行说:“我背你过去看看吧。” 万敛行眼睛一亮,又来了主意:“还是把轮椅给我搬进来吧,推我到窗子边。” 要求越提越大,越来越多,程风真就由着他的性子给轮椅搬回来了,坐上轮椅那一刻,万敛行仿佛忘记了老管家对他的那通威逼利诱的说教,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急火火地对程风说:“推我去窗子边。” 程风听话照做,几乎没费力气就把人推到窗子边,虽然窗台不高,但是坐在轮椅上的万敛行也需要双手趴着窗台才能看见院子里面的一部分情况,只可以花盆当了他的视线,很有眼力见的程风,顺手就把花盆挪了地方,万敛行看的范围一下子变的更大了。 他一看,他的几个好属下,随行,随影,随从都到齐了,三个人正顶着炙热的太阳围着一小堆柴,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棍在捅火。 火苗不是很大,但是每一下都跳动在万敛行的心尖上,不过冒出的青烟不少,万敛行一双眼睛明亮如璀璨的星辰,迸发出迷人的光芒,随着青烟一起入鼻的香味,他觉察不出呛,只觉得香,不自觉地嘴角跟着动了动,这一看就是馋了。 万敛行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唉,烤好了嘛?” 围着火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万敛行,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万敛行,窗子里面只露出肩膀以上的万敛行朝着他们笑的跟盛开的桃花一样,亲切又迷人你,还带着一点蛊惑的味道。 “刚好。” 万敛行朝着他的下属招招手。 三个人的眼神不停地碰撞,不知道该不该给馋嘴的侯爷一只,三个人心里都在想只麻雀会给万敛行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一时间几个人竟然没了主意。 万敛行催促他们几个说:“我就要一只,快点给我送来。” 最后大家都看向程风,把这个权力交给了程风,万敛行见状也扭着脖子看程风。 程风骑虎难下,又不能眼巴巴地让万敛行看着一口吃不到,他只好说:“吃两个麻雀大腿应该可以。” 程风想了,吃不好顶多他小叔上吐下泻一天,但是吃不到嘴,后果也很严重,万敛行肯定不能轻易离开这扇窗子,生闷气不理人也是肯定的,想到这里还不如给他尝尝解解馋。 随从很快就从火里面扒出来一只烤的全身很黑的麻雀给送了过来,放在了窗台上。 万敛行刚要伸手拿,程风就拿了起来在窗台上拍拍麻雀身上的灰,然后把上面不能吃的地方去除交到了急不可耐的万敛行的手上。 吃到烤麻雀的时候,万敛行满足地笑了,嘴上还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味道比鸡好。” 还没有鸡蛋大的烤麻雀被万敛行几小口就给吃了。 程风扶着轮椅往后拽,“小叔,我们回床上躺着吧。” 万敛行一双手死死地扒着窗台,有点要挂在窗台上的意思,“我再看一会儿。” 万敛行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一堆火,他的三个属下没一个敢看他的,但是朝着他们看过来的那灼灼的目光都快要烧穿他们几个了,随影微微侧了侧身子,想遮挡一下万敛行的视线。 全都要烤好的麻雀,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在万敛行的眼皮子地下扒出来再吃到肚子里面,他们几个太难了。 万敛行也不容易,他看着围着火的几个人咂摸着嘴里的香味,越咂摸越香,于他又压低声音喊了一声:“还有多的嘛?” 意思是他还要吃。 几个人就知道他吃一只肯定不能满足,只好从火里又翻出了一只,给送来了,随行说:“最后一只,再要我们就通知老管家了。” 万敛行美滋滋地盯着那只烧的黑黢黢的麻雀说:“知道,知道。” 这只麻雀连程风还没碰到,老管家就进院了。 万敛行敏锐地把自己的身子往窗台下面藏了藏,小声对程风说:“快扶我上床。” 程风看看万敛行头顶的高度,再看看气势汹汹的老管家,程风觉得偷吃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但是程风还是大长手臂一伸,快速调转万敛行的轮椅,两步就把人推到了床边。 老管家也一样的敏锐,他小跑着到窗台,看见窗台上那只烤麻雀气的脑袋直颤,直奔屋子里面来了。 此时万敛行已经在床上躺好,被子刚拉到胸口,他平躺假寐,把头微微朝着里面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老管家气的直跺脚,“侯爷怎么能偷吃呢。” 万敛行把头转过来底气十足地狡辩说:“我没偷吃。” 老管家说:“你是真的以为老奴老眼昏花好糊弄呢。” 万敛行说:“不信你问程风,风儿能给我作证,我真的没吃。” 程风都佩服他小叔这心里素质,他见了这管家老头都心慌了一批,因为这老头能唠叨,会唠叨你妥协服软再到言听计从,他小叔这么多年就是在这老头眼皮子地下管过来的,不然他小叔更得无法无天。 这万敛行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的,主要这谎话还一戳即破。 程风微微地朝着万敛行晃着脑袋,只可惜万敛行不解其中的意思。 “程风你和老管家说,我有偷吃吗?” 程风说:“有。” 万敛行说:“臭小子,你也出卖我。” 老管家说:“和程风少爷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这嘴角还黑着呢,就着几尺远的距离我都能闻到侯爷身上一股烧焦了的麻雀味。” 万敛行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嘴角还真是黑的,他笑嘻嘻地说:“老管家果然耳聪目明,我什么都骗不过老人家。” 第639章 戏耍 老管家说:“你不用说好听的。” 万敛行说:“我就尝尝味,仅此而已,应该不算吃。” 老管家说:“侯爷吃了多少。” 万敛行伸出一只手指:“一只。” 老管家不信,看了一眼程风之后又信了,因为程风这人从来不屑于说谎,老管家知道程风的秉性。 等老管家去院子里面找那几个人算账时,几个都躲到房顶上面去了,烤好的麻雀也都带上了房,徒留一堆被水浇灭的柴火。 老管家仰着脖子往房顶看,几个人吃的正香,他指着这几个人说:“你们等我回来的。” 几个人也怕也不怕,怕的是老管家的唠叨,不怕的是他们腿长年轻跑的快。 老管家去了史老爷那里,史老爷正和万老爷在一起,老管家把万敛行偷吃麻雀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万敛行的吃喝都经过史老爷,不敢隐瞒。 听了以后的史老爷大笑了起来,他说:“看来是我给侯爷吃的太差了。” 万老爷说:“你会出问题吧。” 史老爷说:“不打紧。” 经此一事,人人都知道万敛行偷吃麻雀的事情,多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丢人,不过万敛行的伙食也未得到改善,晚上照样吃的是一碗白粥,就这一碗粥,万敛行觉得他吃的还不如一个和尚好。 钟丝玉站在床头说:“听说你今天吃了烤麻雀。” 万敛行没去看钟丝玉,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床立柱上。 万敛行避重就轻地说:“他们让我尝尝。” 钟丝玉说:“下次别偷吃了。” 万敛行说:“我没偷吃,是他们逼着我吃的,不信问程风。” 一边是尚汐揶揄万敛行说:“小叔,我怎么听说的版本和你讲的不一样呢。” 万敛行说:“以我说的为准。” 尚汐说:“行,小叔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万敛行说:“算你懂事,今天进城都干什么了?” 尚汐说:“那好吃,好玩,好看的东西可多了,就那戏耍就是一绝,都比汴京的好看多了。” 万敛行说:“怎么可能。” 尚汐说:“真的,不信你问钟姑娘,那戏耍可好了,我在汴京那么久都没见过那样的戏耍。” 万敛行说:“什么杂技这么好看?” 尚汐说:“要不这样,明天我们把戏耍的请来给小叔表演。” 万敛行心里想看,但是嘴上却非不这样说,“你看好的东西我看不能怎么样了,不看也罢。” 尚汐说:“我敢保证小叔肯定没看过这样的戏耍,钟姑娘常年在汴京,她都没见过,我们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万敛行说:“丝玉没见过很正常,她一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肯定见的少。” 钟丝玉身后的珠儿说:“侯爷好看的,我还给戏耍的赏钱了呢。” 万敛行一听又改了口风,“既然你们极力推荐,那我勉强明日见一见吧,要是不好看就立即打发了。” 不论到什么时候,这万敛行的派头都在。 尚汐说:“行呀,就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我们就在院子外面请人给侯爷表演戏耍。” 万敛行因为明日有戏耍可看,心情明显见好,睡觉的时候嘴角都还上扬呢。 翌日上午,离看戏耍的时间还有一会呢,万敛行就张罗着要束发了。 多少日都没束发的万敛行把今日正午的戏耍看的很重要,毕竟要见很多的人,他往那一坐必须得英姿勃勃,威风凛凛。 老管家只好给他穿衣,束腰,梳头发。 “侯爷,戏耍时间不长,咱们就看一炷香的时间。” 万敛行坐在轮椅上,对着铜镜点点头,他都好些天没照镜子了,这一看给自己吓到了,这人怎么瘦成这样了,难怪大家这么紧张怕他死了,这不就是一副骨架了吗,怎么看镜中的自己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都快不认识镜子里面的自己了。 老管家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安慰万敛行说:“等侯爷这病好透了,不出月余就能补回来。” 万敛行说:“你没问问史老爷嘛,我什么时候能吃点好的。” 老管家说:“侯爷,您这副肠胃好久没进食了,吃的太好,你这副肠胃降不住,等过上几日逐步的就会给您改善伙食。” “这是史老爷说的?” 老管家说:“就是史老爷说的,您想呀,我能舍不得给你吃好的嘛,史老爷说了,吃了你就得上吐下泻,遭罪着呢。” 万敛行说:“可是我昨天吃了麻雀以后我都有劲了,我都能站起来了。” 老管家说:“那是你吃的少,吃多一点你看看,遭罪的一定是侯爷您。” 老管家全靠吓唬,不过这万敛行对此不全信,也不害怕,提起烤麻雀到现在他还觉得余味绕舌难以忘却呢。 穿戴好的万敛行现在看看自己还有点人样,这时有人进来说:“戏耍的人来了。” 于是兴致很高的万敛行连人带轮椅一并被抬了出去。 万敛行到了院子里面指着面前的几个人和几只猴说:“就这?” 尚汐说:“是呀,见过大场面的小叔都没见过这样的戏耍吧?” 万敛行说:“一个耍猴,你让我去哪里看?” 万敛行的身后突然传来随从带有魔性的笑声,他趴在万敛行的椅子背上笑着说:“这东西好看,不走街串巷都遇不上这戏耍。” 万敛行瞪了随从一眼,他要是腿脚好早就气的走人了,他以为请来的是一个杂技班子呢,原来是几个耍猴的。 别看这两只猴,万夫人都惊动了,她坐在万敛行的身边说:“尚汐的这个点子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耍猴呢,一定很好看,。” 万敛行见他嫂嫂都这样说了,只能看了。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开始表演吧。” 几只正在互相抓虱子的猴子听到耍猴人的指令,马上动了起来,别小看这几只猴子,很快院子里面就热闹了起来,小猴子上蹿下跳,不论耍猴人手里的秀气从哪里抛出来,都不会落在地上,总会有小猴子一伸腰接住。 第640章 是不是又烤麻雀了 那小筋斗翻的就更好了,一个接着一个,中间没有间断,而且都是有队形排列的,那耍猴人手里的铁圈滚动起来,小猴子不但能身姿敏捷地钻过去,它们还能把铁圈捡回来送到耍猴人的手里。 把万夫人给逗的是捧腹大笑,赞不绝口:“灵通,好是灵通。” 这小猴也知道谁喜欢它们,此时有两只小猴已经跑到万夫人的脚边给万夫人捏小腿了,捏的不好,就跟挠痒痒一样,但是见它们能做这样的举动就觉得有意思。 万夫人笑的前仰后合地说:“赏,赏。” 她的丫环杏儿就把银子交给了捏腿的小猴,小猴子竟然知道朝着万夫人拱手作揖,然后小猴就跟得到宝贝的小孩一样,拿着银子就朝着耍猴的人撒腿跑去,把钱交到了耍猴人的手里,耍猴人也朝着万敛行和万夫人拱手作揖表示感谢。 耍猴的时间不长,就一盏茶的时间,和杂技的比起来万敛行肯定不喜欢耍猴,在选无可选的时候,他也耐着性子把耍猴的戏耍看完了,总比在屋子里面躺着好。 可是这表演已结束,万敛行又被送进了屋子里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会提出要留在外面的要求,有他的嫂嫂和老管家在,这要求提了不会被同意,还不如免开其口,维持住自己的威严,他不想在钟丝玉面前丢面子,于是就又躺回了床上。 表面看着万敛行毫无波澜,但是他这心里倒是天怒人怨的,他认为这样在屋子里面一躺根本不利于他养病,若是放他出去,他这病肯定好的极快。 尚汐进来看看躺在床上不开心的万敛行说:“小叔,那戏耍怎么样?您可还喜欢?” “哼哼,一点都不好看,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早回来躺着了。” 尚汐说:“小叔喜欢躺着?” 口是心非的万敛行说:“不是有句老话嘛,坐着都不如倒着。” 尚汐说:“那下次再有这样解闷的戏耍我可不往回请了,耽误小叔躺着了。” 万敛行一听又改了口风:“该请还得请,你好给我那没见过世面的嫂嫂好好开开眼。” 尚汐说:“小叔你不也没见过今天这样的戏耍吗?” 万敛行说:“那走街串巷的耍猴人多了,我是不屑于一看罢了。” 尚汐说:“呦,丝玉姑娘是见过世面的吧,也是来自汴京,你的丝玉姑娘可是说好看呢。” 万敛行说:“她见过什么……”见钟丝玉进来了万敛行瞬间没了音。 尚汐拉着钟丝玉的手说:“钟姑娘,今天的戏耍好看不好看。” 钟丝玉笑着说:“百看不厌。” 万敛行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说:“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尚汐拉着钟丝玉的手说:“走走走,我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两个人就走。 万敛行的耳朵尖,他能听出院子里面的人不少,但是大家好像故意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他猜测大家是故意不想让他听的,所以大家在做什么他听不清。 越是听不清,这心里越焦躁,于是他气恼地用力一翻身,把脸对着墙。 看着那负气的背影,守在屋子里面伺候他的程风都替他累的慌,这哪里是养病呀,这分明就是负气,这样能把病养好吗? 程风走过去说:“你要是想出去我推你出去便是,一盏茶的时间我们再回来。” 一盏茶的时间不过一刻钟,但是在万敛行的心里那也是奢侈的,但是他心里较劲,自然不会出去,他情愿在屋子里面把自己憋死。 “不去。” 程风说:“我推你去窗子边看看也行。” 万敛行又是摇摇头说:“不去。” 程风见这人这么别扭也就不再劝了,屋子里面就两个人,他现在每天做的就是日夜伺候万敛行,没人换他,万敛行也不允许换人,万敛行闷在屋子里,他也得一起闷着,两个人若是能说说话还好,万敛行今天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这金口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开。 程风站在窗子边看着墙根处那很小的一块阴凉处围了好几个人,守着那么大的一堆的火大家不热吗?几个人手里的芭蕉扇倒是摇的厉害。 随行给程风做了一个关窗的动作,程风只好把花盆一挪,嘎吱一声把窗子关上了,因为那架子上的烤鸡已经开始逐渐由黄变红,虽然今天风向不至于把烟刮进室内,但是香味一会肯定得飘进来,那要是被万敛行闻到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的。 一直怄气的万敛行听见窗子关上了,外面说话的声音突然远了,甚至是没了声音,他挣扎着翻过身说:“关窗子做什么?” 程风说:“风大。” 万敛行说:“哪里有风,有风还凉快呢,把窗子开开。” 程风说:“关一会,等这阵风过去再开。” 万敛行哪里能同意,他现在还决定不了这窗子的开关了,“开窗子。” 程风只好嘎吱一声把窗子给开开了,院子里面的人对着程风做关窗的动作,程风摇摇头,大家都明白了,今天这窗子是关不上了。 程风拿出弹弓,摸起石子,朝着远处的树打去,坐在随行身后的随从瞬间消失了。 珠儿摸摸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句:“唉?怎么感觉少个人呢。” 不多时间香味果然飘了进来。 万敛行那灵敏的嗅觉马上捕捉到那一丝丝的香味,他动动鼻子问程风:“什么味道呀。” 程风说:“肉香吧。” 万敛行翘起脑袋说:“他们是不是又烤麻雀了?可闻着不像呀。” 程风说:“随影和随从今天早上上山打了几只野鸡回来。” 万敛行眼皮一挑:“几只?” 程风说:“四五只的样子。” 万敛行说:“烤上了?” 程风点点头说:“在墙根烤着呢。” 香味越来越浓,万敛行的唾液不受控制地开始分泌,他躺不住了,“闻这味是烤熟了吧。” 程风说:“看着快要能吃了。” 第641章 你这是胃里积食了 万敛行说:“风儿,扶我起来,我这腰腿都躺麻了。” 这纯属是借口,他就是被烧鸡给引诱了。 程风会意地把人推到了窗子边,窗子突然多出来一道阴恻恻的目光,大家都看了过来,见是万敛行在看他们,手快的几个人用芭蕉扇都把自己的脸给遮挡上了,几个人一想又觉得不对,他的几个属下齐刷刷用芭蕉扇把架子上的那几只黄里翻红的烤鸡给挡上了。 他们要是不这样做,万敛行还不至于多生气,见他们这样防着他,他更气了。 今天人多,万敛行不至于趴窗台上讨要吃的,但是就他露出的一个脑袋可是够让大家紧张的了。 从来不认输的万敛行有的是办法治他们,他阴恻恻地说:“老管家呢?” 声音不大,但是墙根处的几个人都能听见。 随从笑呵呵地说:“被随影支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万敛行说:“去把老管家给我找回来,我有事找他。” 万敛行是摆明了不让他们吃舒坦了,这老管家要是看见他们在院子里面架火烤鸡馋他,肯定得骂上他们一天,哼哼,这老爷能磨叽死这几个人,让他们弄几只鸡掖着藏着的,他万敛行吃不到嘴,大家都别想吃好。 随影哀求万敛行说:“侯爷您行行好,您就让我们吃完这烤鸡再找老管家行吗?” 万敛行板着脸说:“不行,我马上就得见到老管家他人。” 然后还对身后的程风说:“推我去床上。” 程风拉着轮椅调转方向,问万敛行:“不在窗子边透透气吗?” 万敛行说:“看他们几个我就心烦。” 很快随影就站在窗子边喊程风,程风过去一看,一只烤的糊巴巴黑黢黢的小麻雀躺在一片绿叶子上,随影还努努下巴示意给万敛行吃,很很小的声音说:“给我们说几句好话。” 程风忍着笑把树叶和烤麻雀托在他的手心里,有他这只有力的大手做陪衬,这小麻雀显得更可怜了,他走到万敛行跟前说:“大家给你烤了一只麻雀。” 万敛行不可思议地盯着程风手心里的麻雀,“他们吃烤鸡,就给我弄个这?” 程风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全全呼呼的多好。” 说着程风就把麻雀身上不能吃的东西扒了下来。 万敛行梗着头说:“我不干,那火上架着四只野鸡,就差我那一口了?” 程风说:“吃多你消化不了。” 万敛行蹙着眉毛说:“我五脏六腑俱在,我有什么消化不了的。” 这就是摆明了他要吃鸡。 程风说:“先吃麻雀解解馋,等好了的,再给你烤小野鸡,大家不是舍不得给你吃,大家是怕你吃坏了。” 万敛行说:“就给我吃这么小的麻雀我肯定是不干,这是侮辱我。”万敛行是一脸的倨傲。 这是嫌麻雀小了。 程风说:“这味道比烤鸡好吃。” 万敛行说:“就这黑黢黢,糊巴巴的,能比上那红彤彤的小野鸡?” 这时尚汐站在窗子边喊程风。 程风走了过去,尚汐问程风:“吃了吗?” 程风笑着摇摇头,,小声说:“要吃鸡。” 尚汐手里正拿着一个鸡腿,不过这是给程风送来的,尚汐小声说:“你就站在这里吃吧,趁热吃,可香了。” 程风看看手里那烤的金黄的鸡大腿,这要是被他偷偷摸摸吃肚子里了,他小叔今天一天都不能和他说话。 程风笑着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给小叔尝尝。” 尚汐小声说:“不够吃你喊我,还有好多呢。” 程风点点头拿着鸡腿朝着屋子里面走去,看见鸡腿,万敛行的眼睛都亮了,他就等着吃烤鸡呢。 程风对万敛行说:“你先把麻雀吃了,吃完给你吃点鸡腿肉。” 那麻雀小的还没一个刚孵化的鸡崽子大呢,扒开不吃就会变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万敛行看见鸡腿嘴角翘了上去,“这还差不多。” 程风把那小小的麻雀递到了万敛行的手上,万敛行几小口就给吃了,还赞不绝口地说:“以前都没发现这东西味道这么好。” 程风说:“等你身体好了,我多打几只给你吃。” 万敛行的心情又扬了上去,笑着说:“还是你知道孝顺我。” 万敛行动动下巴示意程风把鸡腿给他,程风说:“不能都吃了。” 万敛行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就尝尝。” 鸡腿拿到手的万敛行开始细嚼慢咽,仔细地品味着手里的鸡腿的美味。 他对程风说:“味道不错就是鸡腿太小了。”表的的意思和传递给程风的信息是,这个鸡腿根本不够他吃的。 眼见一个鸡腿就要被啃光了,程风说:“就吃到这里吧,再吃就多了。” 万敛行说:“哪能浪费东西呀。” 程风说:“浪费不着,剩下的我啃,我不嫌弃你。” 万敛行笑着说:“就这么大的鸡腿,没有几口肉,你想吃去外面在要来一些。” 眨眼之间还有些肉的鸡腿在万敛行的手里变成了骨头,程风都被气笑了,知道这样他就撕下来点鸡腿肉给他吃好了。 万敛行说:“你去外面再要一点来。” 程风说:“你吃的不少了,别再惦记烤鸡了。” 万敛行笑着说:“我是想让你尝尝这烤野鸡。” 程风说:“我看我不尝也罢。” 万敛行今天倒是解馋了,不过没出半个时辰他就开始往上反嗝,一会一个,一会一个,程风说:“是不是胃不舒服?” 万敛行嘴硬死撑着说:“没有呀。” 程风把手平放在万敛行胃的位置,万敛行的胃就像又个硬包一样鼓着,程风试着揉了几下,万敛行连着打了好几个嗝,并且都是烤鸡的味道,万敛行说:“舒服多了。” 程风揉着他的胃说:“小叔,你这是胃里积食了。” 万敛行说:“那你把我扶起来在地上走,走几圈就好了。” 程风说:“你这胃应该也疼吧。” 万敛行忍着胃痛说:“不疼,就是打几个嗝而已。” 第642章 今日惭愧 程风说:“那你想吐吗?” 万敛行说:“有点恶心,但是应该吐不出来……风儿,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呀。” 要东西吃的时候万敛行没觉得自己丢人,现在吃出问题了,他怕人知道笑话他了。 程风说:“病了不该隐瞒,你这风寒就是由轻变重的,你是幸运遇到史家的人了捡了一条性命,其实因为风寒而死的人多了,不可忽视。” 万敛行急中生智,“你先扶我起来走,若是走几圈好了,你就不要和大家说了。” 程风说:“你的腿绵软无力,胃还疼,不请史老爷过来怎么行。” 万敛行说:“千万不要惊动史老爷。” 程风说:“你这里多大一帮人呢,大家都是追随你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些人何去何从呀,他们的去处你安排了吗?” 万敛行说:“哪有那么严重。” 程风说:“什么都能由着你的性子,唯独这病不能听你的,讳疾忌医会酿成大错的。” 万敛行听程风的话瞬间颓丧,心里骂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非得馋那个鸡腿,这回好了,自己难受不说,所有人都得嘲笑他。 可惜史老爷今天没在府上,他带万老爷还有钱老板去了茶场还没回来。 不过他们侯府自己的郎中一直都在,郎中认真都给万敛行诊了脉,然后说:“脾虚积食,还伴随发热。” 万敛行一听发热,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不热。” 万夫人伸手摸了一把说:“还真有点热……郎中,这可如何是好呢?” “煎服一剂药,配合施针便可见效。” 万夫人说:“郎中这毛病是怎么引起的呀?” 万敛行微微地晃着脑袋,意思是不让郎中说。 万夫人急的团团转,她站在郎中,瞪了一眼万敛行,对郎中说:“郎中,您不要为敛行打掩护,您如实相告,这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呀?” 站在稍远一些的程风说:“是我给小叔吃了一个鸡腿。” “鸡腿?哪里来的鸡腿?” 尚汐举手说:“娘是我亲手烤的,可是那鸡腿是我拿给程风吃的,不是给小叔吃的。” 万夫人说:“那这鸡腿怎么到了你小叔手里了。” 程风说:“是我让小叔吃的。”程风这心里在后悔,为什么不谨听史老爷的话呢,他要是心不软可能不至于酿成错误。 万夫人十分严厉地说:“风儿你糊涂,你这是在害你小叔。”万夫人这是第一次责备程风,虽然就只是一句话,可是也有一定的分量,换做平时万夫人自然是一句也不舍得说程风,可眼下她不得不站在中立的立场上不偏不倚,这关乎万敛行的性命。 程风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吃的是他亲手送到万敛行手里的,也是他亲眼看着万敛行吃的,这问题就是出在他这里了,他无法推卸。 躺在床上的万敛行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风挨训斥,“嫂嫂,和风儿无关,是我贪恋鸡腿的美味舍不得放手,不过那鸡腿也不大,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万夫人说:“敛行不能交给风儿伺候了。” 万敛行说:“我就要风儿伺候我。” 万夫人说:“那当然了,风儿就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说东就东,你说西就西,本来你这病是见好的,被他这么一次后,你十天都不好不了。” 万敛行说:“不可能,我现在就下地走给你看。” 郎中扶着挣扎着要起来的万敛行说:“侯爷,平躺宽衣,我要给你施针了。” 万敛行说:“我先下地走一圈,给嫂嫂看,证明风儿跟我伺候的很好。” 万夫人呵斥说:“躺好。” 万敛行浑身上下的力一泄,躺在了床上。 程风对大家说:“你们先出去吧,我给小叔宽衣,在这里伺候。” 万夫人气的晃晃脑袋拿着药方子出去了。 郎中第一针就扎在了万敛行的足三里上,万敛行‘嘶’了一声,“还挺疼。” 郎中说:“侯爷尚且忍忍。” 分分钟万敛行的腿上就被扎了好几针,然后又去扎万敛行的肚子,肚子就更惨了,那瘦弱的肚子就跟刺猬一样布满了针。 “侯爷感觉如何?” 万敛行说:“被你这么一扎,我舒服多了。” 郎中说:“侯爷,你这胃还是再养上一段时日,暂且不要乱吃东西。” 万敛行说:“今日惭愧,受教了,以后不敢了。” 就在郎中往万敛行手臂上扎针的时候,万敛行对程风说:“风儿,这事不怪你,你别因为嫂嫂的一句话闷闷不乐的,那鸡腿是我要吃的,不是你塞我嘴里的,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瘦骨如柴的万敛行,程风说:“我没多想,就是担心你。” 万敛行说:“我好好的,担心什么,别紧张,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 院子里面,尚汐正在用一把芭蕉扇给炉子扇风,炉子上面是一个煎药的小药锅,守在一边的还有钟丝玉。 看着愁眉不展情绪低落的钟丝玉,尚汐说:“钟姑娘别着急上火,就是积食了,转天就好。” 钟丝玉点点头。 一边的珠儿撅着嘴说:“这侯爷的身体也太弱了,这一路大家都没怎么着,怎么就偏偏他病的一蹶不振呢。” 钟丝玉说:“珠儿,不要乱说话。” 珠儿说:“我也没胡乱说呀,这人从第一次见面就瘸了瘸了的,至今没见他有一天硬朗的时候。” “珠儿,别说了。” 珠儿眼眶都红了,“我是担心小姐,小姐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尚汐宽慰这对主仆:“你们认识侯爷的时间短,侯爷身体一直都是身强体健,神采奕奕,休养一段时日还会恢复到以往的神采和体魄。” 珠儿说:“那侯爷现在是怎么回事呀?” 尚汐说:“侯爷在不见天日的大牢里面关了那么久,出来以后看似风采不减半分,但是牢里的生活对他的身体肯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人没病倒在牢里就算是一件幸事了,这长期淤积在身体里面的郁结之气总要排解,于是就通过风寒排出来了,所以就好生照顾吧,他虽然脾性不好,但是优点也不少。” 第643章 我去交涉交涉 尚汐这是为了安慰人的胡乱分析,说的对不对她自己都不清楚,他就知道她竹林的时候还没限制她的自由的时候她都要病了,何况在牢里面的万敛行呢。 珠儿说:“即使是这样,那侯爷也坏,他老欺负我家小姐,给我们家小姐气受,对我家小姐爱搭不理的,我都想汴京的家了。” “珠儿,不要乱说,侯爷对我很好。” 尚汐说:“钟姑娘别灰心,侯爷这人优点不少的。” 珠儿说:“哪里有优点,就官职高,长的好。” 尚汐抓抓自己的头发,也想不出什么为万敛行辩解的了,这人还真是无从夸起。 好在老管家回来以后谁都没有责怪,因为所有的罪过都被程风和尚汐两个人包揽了,鸡是尚汐烤的,肉是程风拿给万敛行吃的,所以这事情也就这么着了,在万敛行的软磨硬泡下,程风又留了下来照顾他。 还好这人第二天就好了,烧也退了,胃也舒坦了,人也老实了,心甘情愿地喝起了粥。 时隔多日,这万敛行终于如获大赦,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了,远的路需要用人推着,近点的路他都能自己走了。 于是他提出要去奉营,不想再在史府打扰了。 随影对万敛行说:“侯爷,三日我们就能到达奉营。” 万敛行说:“别慢悠悠地赶路了,两日并作一日,我想早点去奉营。” 随影说:“那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了,那奉营可不比柴州,你看这柴州绿水青山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到了奉营郡可就不是这个味了。” 万敛行笑着说:“不就是穷嘛,还能吓倒我吗?我倒看看那里到底能穷成什么样。” 这路并没有因为万敛行的要而加快进程。 一天以后,大家在路上遇上麻烦了。 随行对马车里面的万敛行说:“侯爷,前面有劫匪,您稍微在马车里面坐一会。” 一直闭着眼将犯迷糊的万敛行一听劫匪便精神了过来:“劫匪?人多吗?” 随行说:“不多,百十来号人。” 万敛行掩面打个哈欠说:“那打吧。” 听见百十号人的钟丝玉彻底慌了,她一马当先地挡在了万敛行的身前,速度快的万敛行都没看清楚。 万敛行说:“你这是……干什么?保护我?” 钟丝玉点点头。 万敛行说:“你这谈虎色变的脸白成什么样了你还不知道吧。” 钟丝玉恐慌地摇摇头。 万敛行说:“珠儿,扶你们小姐坐好。” “是。”珠儿听到劫匪二字也手脚不听使唤了,但还是把人扶到了座位上,和尚汐面对面地坐着。 尚汐听到劫匪也怕的不行,不过她的举动有点异于常人了,她正在自己的随身包袱里面胡乱翻找,声音弄的比马车外面都大。 万敛行用扇子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十分忙叨尚汐道:“尚汐,你这忙忙叨叨地演的是哪出呀?” 尚汐说:“弩,我在找我的弩。” 万敛行瞟了一眼尚汐的包袱很是嫌恶,这里面乱七八糟装的都是什么?左一瓶右一罐的,叮当作响,什么都有,万敛行说:“那么大的眼睛白长了,那弩都看见你了。” 尚汐眼睛一亮,“哈哈哈,找到了。”这可是她防身的宝贝,抱着弩,她的胆量长了几分,瞬间不那么怕了。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尚汐的脑袋说:“好好完,箭头别对着自己的人。”尚汐这才意识到她这小弩正对着钟丝玉,钟丝玉为此倒是毫无察觉,但是明显能看出她就跟受惊的小鹿一样,眼睛睁的大又圆,还湿漉漉的,就差哭了,尚汐赶紧把弩调转方向。 万敛行起身道:“风儿随我出去看看。” 钟丝玉伸手抓住了万敛行的衣角说:“侯爷,危险。” 万敛行说:“无事,不是说这里劫匪横行吗,我倒要看看这劫匪有多厉害。” 说着这人就踩着车凳下车了。 展开扇子先遮挡了一下火辣辣的阳光,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呀,骄阳似火,天高云远,无波无澜,是个拦路打劫的好日子。” 随行说:“侯爷怎么下来了?上车吧,危险。” 万敛行说:“打小我就没见过劫匪长什么样,我今天开开眼,看看什么样的劫匪能在此劫我。” 万敛行的气焰还是一贯的嚣张,一双戾气很重的眼睛正危险睨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倨傲不善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管家老头拉着万敛行的手臂说:“侯爷快上车吧,危险。” 万敛行说:“你这老头,这个时候下来做什么,上车,我看看这劫匪劫财还是劫色。” 万敛行往远处看了一眼,眼角带笑地说:“哎呦,人还真不少。” 随影说:“侯爷,我去交涉交涉。” 万敛行说:“你和他们打过交道?” 随影说:“我接郎中的时候路过这里两次,都放我通行了。” 万敛行说:“呦,这是看上你的色相了?” 随行嘿嘿嘿一笑说:“侯爷竟挤兑我,我即使长的好站在侯爷您跟前不也落了下风了嘛。” 万敛行看了一眼随影说:“你长的黑了吧唧的,还这么自信,不愧是我万敛行的人。” 随影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说:“我这是在房顶晒的。” 万敛行说:“早就和你说了,练轻功是要有天赋的,随从是万里挑一,你就别没事反反复复练飞檐走壁了,那每年雨季为什么我的房顶漏水?” 随影说:“为什么?” 万敛行说:“还不是你给踩的。” 随影说:“我脚步可轻着呢。” 万敛行说:“你狡辩不狡辩,那房顶的碎瓦片也都是你一脚一脚踩碎的……行了别废话了,你这劫匪猖狂的,都快给咱们的车马围上了。” 随影这一抬眼看,还真是,劫匪都围了过来了,他赶忙说:“侯爷,我去交涉。” 万敛行说:“交涉个屁,打就完了。” 随影说:“这拨劫匪是讲理的,不该劫的人家不劫。” 第644章 李老二 万敛行说:“就个拦路打劫的,还讲什么礼,讲理就不干这勾当。” 随影说:“侯爷先别怒,我先上前看看,不行我再动手。” 万敛行说:“顺便问问沧满的货是不是他们劫的,要是货还在他们手上就让他们交出来。” “是。”说着随影就跑到了前面。 随行说:“你不保护侯爷,你来干什么。” 随影说:“我来交涉交涉。” “你认识?” “打过交道。” 打劫的手持大刀,银光闪闪,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不断朝着他们聚拢。 随影拱拱手说:“二哥,又见面了。” 这位劫匪头头看看随影说:“唉?眼熟呢。” 随影说:“二十天前我在此路过,还想向二哥打探过消息呢。” 这位二哥眼珠子左转右转,他一只手在脑袋上摸来摸去,一副绞尽脑汁思索的样子:“你能管我叫声二哥,说明你认识我,可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呀。” 随影说:“一面之缘,记不记得我无所谓。” 大哥说:“是道上混的吗,报上大名我听听。” 随影说:“随影,不过不是道上混的。” 大哥说:“那你是哪条道上的?” 随影说:“我是哪条道上的不重要,我们今天只是上过了路而已。” 二哥说:“你连家门都不敢报,说明你没瞧得起我李老二呀,我李老二在这里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随影没时间跟他讲江湖上那一套,万敛行还站在后面看他呢,等他交涉的结果呢,“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今天只是长过路而已。” 二哥说:“这路你们今天打算怎么过?” 随影道:“不伤害一兵一卒。” 这位叫二哥的人说:“可以呀,留下钱财,我就放你们过去。” 随影说:“给钱我会跟你废话?” 二哥说:“钱财不留下,太皇老子也甭想从我这里路过。” 万敛行说:“跟他废什么话,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送这些人上路。” 二哥说:“谁说话这么横,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随行动了动手里的刀说:“甭管是谁的地盘,我家主人开了金口,我们就得送你们上路了,挡我们主人的路就等于是送死,想要钱,到阴朝地府收去吧。” 随影按住了随行的肩膀说:“唉,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二哥呢。” 随行看了一眼随影,眼神杀气腾腾,没好气地说:“你今天废话可真多。” 土匪头头二哥说:“什么来头呀,你们这才几个人呀,说话怎么一个比一个横呀,我是你们四倍的人手,我都没放大话,你们怎么比我们还嚣张,知不知道我在这片混多少年了。” 随影说:“先不说你混多少年了,我有事问你。” 二哥说:“我是劫匪,劫匪你懂吗?有你这样对劫匪的嘛,一分钱不掏还想从我这里获取点消息,你当我搞情报的呐,我警告你,别问,问我也不告诉你。” 随影说:“这事我必须问你,就是前段时间你有没有劫一队货物。” 二哥说:“笑话,我李老二哪天不劫货物,你不说出对方的名号,我知道你问的是哪个伙人,怎么,你是来寻仇的呀,我看就你们这几个人寻仇是无望了。” 随影也不和他废话了,再说两句万敛行的耐心可定要消磨没了,“有个叫沧满的人押了一队的货,是不是走的这里,听说被劫了,是你们劫的吗?是的话今天就把货物交出来。” “你们是满哥的人?” 随影说:“你们认识?” 二哥激动地说:“何止认识,我和满哥是好哥们。” 万敛行对钱老板说:“你家沧满不简单呀,这走一趟就跟土匪称兄道弟了?” 钱老板说:“这小子就这点本事,往北走那一带,没有他不熟的,什么人都不怕,一天敢打敢杀的,就有这股虎劲。” 万敛行说:“这也是本事,我看沧满不错,听说当爹了,亲事你都给定下来了。” 提起这个钱老板喜忧参半,“这小子才混呢,四处惹风流债,把人肚子搞大了,孩子也生了,总不能放在哪里不管吧。” 万敛行扇着扇子说:“那这姑娘也不能是普通人家里的人吧?” 钱老板提起芙蓉的身世就忍不住叹气,“唱曲的,卖艺不卖身那种。” 万敛行说:“也还好呀。” 钱老板说:“姑娘看着倒是还不错,比沧满心眼多,不然也不能给沧满弄到手。” 万敛行笑着说:“有意思,不过和尚汐能做朋友,这人差不了。” 钱老板说:“这倒不假。” 就在两个人娴静安稳地聊着天的时候,二当家的已经走了过来,他拱着手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得罪了,得罪了。”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自称是一家人。” 这位叫二哥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人呢,听了万敛行的话脸色都变了几分,不过他真就仔细端详了万敛行一番,“不会是汴京来的万信侯吧?” 万敛行说:“怎么认出来的?” 二哥一下怔愣在了当场,过了三四秒以后,他才缓过来,劫匪怕大官,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说:“还真是呀,失敬,失敬,在下李老二,是这里的……是这里的……。” 万敛行见他结结巴巴的,于是开口道:“在这打劫多少年了?” 二哥说:“七年,带几个兄弟糊口而已。” 万敛行努努嘴,朝向是他的那些手下,“这是几个兄弟吗?” 二哥说:“侯爷有所不知,我本来没几个人,是你们家满哥给我一批人。” “噢?” 二哥挠挠头说:“说来话长,这样,大家上我山头坐坐吧,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老三,赶快回去杀猪宰羊招待侯爷,把好酒好菜都端出来,侯爷到访,今天就当过年了。” 万敛行摆摆手说:“老二且慢,我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 第645章 那明显是一家三口 二哥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说:“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在我山上小住几日,让我好好好孝敬孝敬侯爷。” 万敛行说:“看不出你还挺豪气的,当劫匪可惜了。” 二哥说:“侯爷,我这是被逼无奈当了劫匪了,这要是能吃饱饭,我能跑这里劫道嘛。” 万敛行说:“我听随影说你这拨人挺讲究的,不是什么人都劫。” 二哥说:“虽然干的是见不得的勾当,但是也要守道上的规矩,我们大土匪不是什么人都劫的……” 二哥这嘴跟蹦豆一样哇哇哇说了半天,万敛行就顶着太阳听了半天。 最后万敛行开口了:“盗亦有道,不错,但是你这上百人在一个山头上,会让人误以为你们要谋反的。” 二哥说:“我就这点人,能谋反?” 万敛行说:“朝廷迟早会管的。” 二哥说:“我们是最怕官府的人的,今天若不是提了满哥,我也不敢在这里跟侯爷说话,侯爷人果然和别的官吏不一样,没有架子,也不轻看我们这些劫道的,能听我这个土匪说这么多的话,侯爷一定是个好官,以后奉营的百姓有福了。” 万敛行说:“马屁就别拍了,我给你个建议,这里是柴州去往奉营的要道,往来的人不少,你可以收收路费,穷人少收费,有钱的车马商队可多收一点,前提是你要管好你这一片,不能出乱子,收了人家的路钱,在你们这段路上就得保人家平安。” 二哥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就在他还在想万敛行的话的时候,万敛行说:“走了,希望我下次再走这里,你能把这里治理的不错。” “侯爷,上山喝点酒呗,我都在这恭候您多日了,总算把您盼来了,您别这样走呀,跟我上山喝一杯吧。” 万敛行说:“走了。” 说着万敛行就先一步上车了。 马车的车轱辘一点点地转动起来,二哥在万敛行的窗子边留人:“侯爷,今天就别走了呗,明日我亲自护送您到奉营。” 万敛行说:“不。” “侯爷,给我李老二个面子呗,咱们小酌几杯。” “不。” “侯爷,侯爷……” “……” 下午他们便进入了奉营。 万敛行往外瞄了一眼,青山绿水万里无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呀。 尚汐从自己的随身包袱里面找出来一把扇子扇了扇,“奇怪,你们不热吗?” 万敛行说:“热呀。”他手里的扇子始终在慢悠悠地摇着。 钟丝玉的和珠儿的脸也有点微微泛红,珠儿正在用一把漂亮的团扇给钟丝玉扇着。 程风倒是安静,就始终那样坐着,因为肤色的原因,也看不出他热还是不热。 尚汐说:“这个月份,按理说也该凉快了。” 钟丝玉说:“可能早晚会凉一些,现在的日头正大,应该正是热的时候。” 万敛行对着窗外的随行说:“有没有地方可以歇脚喝杯茶?” 随行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说:“侯爷,附近恐怕没有歇脚的地方,找个人多的镇子再歇脚吧。” 又走了很久,万敛行皱起了眉头:“随行,这进入奉营怎么人都少了,路上为何没看不见什么人。” 随行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说:“还没到人多的地方,侯爷稍安勿躁。” 万敛行说:“附近可有村落。” 随行用眼睛四处的搜寻,一无所获,“侯爷,再走走,前面就得有村子,一会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这时万敛行突然喊了一嗓子:“停车。” “侯爷,怎么了?” 万敛行把头伸出窗外,看了一眼甩在后面离车五米开外三个人。 万敛行蹙着眉毛十分不悦,用训斥的口吻道:“那不就是人嘛,为何不问。” 随行看着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一时语塞。 万敛行说:“你倒是给我说话呀?” 随行说:“侯爷,那都是几个乞丐,还不问了,我一会派人出去问路。” 万敛行用扇子用力砸了一些窗户框,骂道:“少给我放屁,你眼睛给长脚后跟了呀,那明显是一家三口,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臭要饭的了,就即使是要饭的,对这里也比你熟悉。” 说着万敛行就从车上跳了下去,车夫手里的车凳都还没放下呢。 见到所有的马车都停了,那一家三口明显有些紧张,他们紧紧地贴着路边走,但是眼睛还是警惕地朝着这些人偷偷地看,万敛行对着那一家三口说:“劳驾,请留步,跟你们打听点事。” 男人看看女人,女人看看男人,女人手里扯着一个孩子,小孩怕生地往两个人的身后躲。 男人声音生涩地说:“你们要打听什么?” 万敛行说:“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坏人,就是问路而已,你可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是哪里?” 男人紧张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万敛行说:“口渴了,想去村子里面讨一杯水喝。” 男人看看女人,女人看看男人,他们身后的小孩倒是露出半个身子,把一个破旧的水袋往前送了送,他胳膊短,即使伸出手臂离万敛行也得有两米远。 万敛行笑着说:“几岁了?” 小孩的肤色不白,但是依旧稚嫩,他小声说:“十岁。” 万敛行怔愣在了当场,这孩子看着顶多五六岁,这长的也太小了。 万敛行看了一眼身边的程风说:“你儿子都快有他大了吧。” 程风点点头说:“应该是食物匮乏,耽误孩子长个了。” 万敛行看看孩子的父母倒是不矮,这孩子着实是小了点,谁家有吃的能不给孩子吃呀,分明是穷的挨饿呗。 因此万敛行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吓的小孩把手里的水袋又收了回去。 万敛行喊了一嗓子:“尚汐,给我下车。” 扇着扇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尚汐应了一嗓子,“来了,来了。” 万敛行说:“别空手出来,把你那包里的吃的给孩子拿出来些,这孩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第646章 有姑娘的人家都惦记搬家 “孩子?”尚汐伸出头往外看了看,“还真有小孩,钟姑娘,我们下车看看。” 尚汐叮当一通翻,钟丝玉说:“尚汐,别翻了,我拿上吃的了。” 他们自然是不缺吃的,按照自己的口味都有各式各样的准备。 女人见钟丝玉递来的吃的急忙摆摆手说:“不要不要,我们到家就可以吃上饭了,还没那么饿。” 孩子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盯着那吃的,也没有伸手。 万敛行用命令的口气说:“拿着,饿了为什么要忍耐。” 小孩一个瑟缩,然后小声说:“很快就到家了。” 万敛行说:“哪里有村子?你们的村子在哪里?” 小孩说:“再走上两个多时辰,我们便可到家,我不饿,到家吃饭刚好。” 万敛行看着三口人脚下的破鞋,这就是对付穿,能走路就不错了。 见万敛行看着他们的鞋子,女人局促地想把脚藏起来,又无处可藏,只好退后一小步。 万敛行说:“你们不等到家天就黑了,黑了天,你们几个如何赶路。” 小孩说:“不怕,这条路我们走了一遍了,熟,天黑也不会迷路。” 万敛行说:“走一遍就记下了?” 孩子点点头。 万敛行说:“这孩子懂事,父母教的不错。” 男人说:“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到家天就黑了。” 万敛行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急着走什么,一会我送你们一程……随行,让大家下车原地休息。” 男人看看女人,女人看看男人,再看看走了几天路的孩子,大人累的走路都打摆子,何况一个小孩呢,身上没什么干粮,肚子也都瘪瘪的了。 男人说:“那一会你们就去我家喝水吧。” 万敛行说:“好呀,不过你们几个放松点,吃点东西,我不是坏人,不劫财也不劫道。” 男人女人想想也是,他们身无分文,能有什么被人惦记的呢。 看着坐在地上开始吃东西的一家三口,万敛行终于露出了笑模样。 万敛行说:“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男人说:“我们是从柴州回来的。” 万敛行睁大了眼睛,心想这几个人就这样走着去的,又走回来的? 男人看出了万敛行在想什么,“不远,来回也就走了七天,中间还花钱坐了马车。” 看着两手空空的一家三口,万敛行说:“去柴州做什么?” 男人说:“我姐搬去了柴州有两年了,我们这次去认认门,要是那边好,我们也搬去。” 万敛行说:“都说故土难迁,怎么想起搬家了,还去那么远的地方。” 男人说:“太穷了,不搬就得挨饿,我们这里已经有很多人搬柴州去了,我姐家也是我们村的,她是两年前搬的。” 万敛行说:“你姐姐家日子过的怎么样?” 男人摇摇头,面露难色:“很是贫苦,去的时候没带走什么走,两年的时间在柴州也没置办出什么。” 万敛行一听,就是一贫如洗呗,“那你们还会投奔他们而去吗?” 男人说:“去,不去更没活路,我们村子和附近的村子最近搬走好些人了,剩下的还得搬呢。” 万敛行说:“奉营地大物博,为什么要搬家呢,奉营本来人口就不多。”万敛行心想,人都走了,他来治理什么呀。 那人说:“大人第一次来奉营吧,你们没往里走呢,这里穷到山都不长草。” 站在一边听着他们闲聊天的钱老板眼睛一亮,“是秃山吗?” 男人说:“不长什么草,你说秃不秃。” 钱老板兴致更高了,还有点隐隐的兴奋,“是不是黑色的。” 男人摇摇头说:“白色的。” 尚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钱老板自己忍不住也笑了,“我以为是煤矿呢,空欢喜一场,这里要是有煤矿可好了。” 万敛行又问男人:“大家为什么走的这么急?你姐姐家都过的不好,你投奔也不是好去处吧。” 男人无奈地晃晃头说:“不搬不行了。” 万敛行说:“你在这里有地可种,有房可住,再穷也是自己的家,你去外乡,带着妻儿日子会好过吗。” 男人说:“不走不行了。” “怎么就不走不行呢?” 女人眼眶有些湿润,哽咽道:“种地换点钱还不够给地痞流氓的呢。” 万敛行说:“哪里有地痞流氓?” 女人说:“这柴州可乱了,到处都是打家劫舍的,就我们这样的穷人也不放过,心都坏了。” 钱老板说:“也不怕,新任的太守很快就到了,肯定会惩治这些歪风邪气。” 男人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女人也低下了头。 钱老板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提到新任太守你们为何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小孩抬起头看着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知道都是好人,但也还是害怕。 钱老板说:“小孩你说说你父母为什么叹气,我看你很懂事的样子。” 小孩手里还拿着半块点心,他小声说:“就是因为这位大官来了,我们才抓紧跑。” 万敛行的脸气的煞白,钱老板说:“新来的太守很受百姓爱戴的,你们为什么要走呢。” 小孩说:“你们不知道吧,太守人还没到,他的人就到了。” 钱老板说:“这就打头阵,先到一些人再正常不过了。” 小孩说:“二十多天前,新来的太守的手下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六七十个女人。” 万敛行失声说:“有这事?” 钱老板说:“不可能,万信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里肯定有隐情。” 男人说:“错不了,这事都传开了,都是年轻的姑娘,好多人在太守府门口都见了,这事假不了。” 女人说:“我们村子里有姑娘的人家都惦记搬家,怕被新来的太守给糟蹋了。” 万敛行的脸从白到青只需要一瞬间,他想骂人,又没有力气开口。 尚汐用自己手里的扇子使劲给坐在椅子上的万敛行扇风,尚汐说:“你们不了解,这里肯定有隐情,万信侯不近女色是真的,你们真的不要以讹传讹信以为真,你们冤枉万信侯了。” 第647章 胡二家 女人不是很信,“真的吗?” 尚汐说:“真的,你们别搬家了,回去告诉周围的人都别搬家了,去外面没房没地,不见得有家里好,你们要相信万信侯。” 女人说:“怎敢相信。” 尚汐说:“万信侯是不是好人你们过段时间就知道了,确实他治理奉营无方,让百姓继续民不聊生,你们再走也不迟。” 钱老板说:“尚汐所言极是,就这小小奉营,万信侯肯定能治理的百姓富足,到时候搬走的那些人还得搬回来。” 女人说:“能吗?” 钱老板说:“必须能,你们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有尚汐和钱老板这两个在关键时候捧臭脚的,万敛行的脸色才得以缓解,看着不那么难看了。 万夫人还小声安慰万敛行说:“我是从太守府来的,哪有什么女人,丫环都看不见几个。” 万敛行终于平静了几分,摇着扇子说:“我就说嘛,有随命在,这家里就不会出乱子。”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随从笑着说:“没准就是随命给你弄回来一堆女人呢。” 万敛行说:“这事绝对不存在,随命可比你有分寸多了。” 随从万年不怎么动的眼珠子都被万敛行给气打转了:“偏心都被你说的冠冕堂皇的,哼……”人又消失不见了。 万敛行起身说:“赶路。” 天还亮着大家就到了那一家三口的村子。 村子不大,房屋矮小,一半是土房,一半是竹子房,不论是哪种房子,都年久失修破旧不堪,一看就是住了很多年了。 见到有一队马车进村,村子里面的人都出来看。 一个村民问:“胡老二,这些是什么人呀?” “路上遇到的好人,到家里喝一杯水。” 进村子,马车就跑不起来了,走的很慢,因为马路上有很多小孩在玩闹。 万敛行跳下了马车,亲自观察一下这个村子,这村子和他印象里面的村子相差太远,穷都穷的与众不同,他都怀疑这些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男人胡老二说:“一直往前走,再拐过去没多远就到我家了。” 万敛行说:“这村子里面有多少户?” 男人说:“我们这里原来有上百户,走了一部分,还有四五十户,您也看见了,留下的都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的,身体不好的,都是些实在走不了的,但是有女儿的也还惦记走,甚至年龄不到就急匆匆的许配人家了,唉,这个万信侯可真是的,大家都把他当魔头。” 万敛行使劲扇了几下自己手里的扇子,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他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魔头了。 这时有几个小孩过来扯万敛行和程风的衣摆,看年龄都是很小的小孩,可能就是在跟他们玩。 程风在南城和尚汐布施惯了,看见这衣衫褴褛赤脚走路的小孩,就感觉像难民。 万敛行弯腰摸了一把小孩的头发,枯黄枯黄的,跟秋后的野草一样,一点色泽都没有,在看看孩子那小胸脯,瘦的骨头清晰可见。 老人更是死气沉沉失去了朝气,外形都差不多,不仔细分辨感觉都一个样,各个骨瘦如柴,皮肤又黄又黑,纯粹是一把老骨头了。 万敛行对身边的程风说:“风儿,找些点心给这些老人孩子分食。” 万敛行虽然为人倨傲,什么都看不上眼,什么也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他有一颗怜悯之心,他这颗悲天悯人之心隐藏在他这副好看的皮囊之下,不了解他的人是看不见的。 程风喊了一声尚汐,声音不大,但是在车上打盹的尚汐还是能听见。 她趴着窗子看了一眼说:“是到了吗?” 程风说:“找点点心,给老人孩子分分。” 正常的行进速度,夜里他们便可到达太守府,但是万敛行这善变的性格总是变来变去,所以大家绕个小远来到了这里。 所以每个车上所剩的点心并不多,所以把所有的点心都搜罗出来也不过那么两三包。 老人孩子一人分到了一块,就这一块点心都让有的老人给他们作揖。 万敛行这心里堵的厉害,有火都撒不出去。 总算是到了胡老二的家里了。 两间破草房,屋子里面根本在装不下几个人,万敛行只是进屋看了看,就在院子里面落座了。 女人没有陪他们说话,着急忙慌地给大家烧水,灶台就在院子的一角,那刚点燃的土灶一股股地冒着白烟,女人咳嗽了两声继续往里面添柴。 院子里面的其他人也被烟熏的想咳嗽,但是大家都默默地忍了。 这时他家的小孩乐呵呵地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小孩,可小了。 小孩把他抱着的小孩给万敛行看:“大人您看。” 万敛行一看小孩抱小孩觉得有趣,“哪来的小孩?” 小孩骄傲地说:“我弟弟。” 万敛行说:“你还有弟弟?” 小孩笑着说:“我娘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 万敛行不自觉地看向那个忙着用芭蕉扇扇火的女人,万敛行不是惊讶他眼神不好,而是惊讶这三个孩子,这两口人怎么养呀。 万敛行说:“你们去柴州,你这小弟弟放哪里了?” 小孩笑着说:“放邻居大奶家了。” 万敛行说:“他不哭闹找爹娘吗?”笨想这样小的孩子也是离不开父母的,不闹才怪呢。 小孩说:“肯定哭呀,但是也不能带着他,他走不动路,不像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这时这位怀里的小弟弟发现了他娘,挣扎着从他哥哥的怀里下了地,这小孩走路还挺稳当的,一边喊着娘,一边扑到女人的身上。 小孩哭,女人也哭,即使是硬汉也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所以大家都把头蹩在了一边,万夫人则是默默地抹着眼泪,哭的跟那女人一样伤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提着一个大水壶过来了,“小孩抱来一摞碗。” 女人笑着说:“家里没有杯子,大家只能用碗了。” 女人没好意说,这些碗一大半都是从邻居们家里借来的,谁家的碗都不富余,一人保证有一个碗用就是好人家了,这些碗很多都缺齿了。 第648章 薄荷 万敛行看着这豁了牙的碗,猜测这碗得有他年纪大了,嘴上却说着不碍事。 女人把每个碗都倒上了水,白色的碗里面是绿莹莹的水,看着就很解渴。 万敛行以为是茶,虽然那碗端着十分地烫手,但是他还是喝了一小口,然后很快把碗放在桌子上,因为太烫手了。 万敛行眼睛一亮:“胡二媳妇,这是什么茶,怎么还冒凉风呢?” 就这一小口就让万敛行来个透心凉,水所到之处都是凉的。 女人羞红了脸,讪讪地说:“我家没有茶叶招待大家,又怕贵人喝不惯白水,我就往水壶里面加了一把薄荷叶子。” “薄荷?什么是薄荷,我能看看吗?” 女人红着脸说:“小园里面有的是,山上更多,就是草。” 随行眼睛立了起来:“你敢给我们家主喝草泡的水?” 女人的脸由红转白,没见过随行这种冷面的人,险些手里的水壶都掉在了地上:“我们自己也喝的,这里气候热,喝薄荷水凉快。” 万敛行瞪了随行一眼说:“我喜欢这薄荷,这是好东西,我想看看。” 女人就近指给万敛行看,万敛行揪下一片,放在嘴里嚼了嚼,比那水还凉,感慨道:“世间竟然能有如此清凉的东西,妙!” 有万敛行带头,大家都来尝薄荷,两颗薄荷瞬间被大家揪秃了。 万敛行笑着说:“我走的时候能不能带走一颗,种在花园里。” 女人点点头说:“可以,我明天早上给你们用花盆栽两棵。” 万敛行说:“我们不在这里留宿,你男人去哪里了?他回来我们就走了。” 女人十分地局促,“我家胡二说留你们在家住上一晚,虽然家里条件差了点,总比赶夜路强。” 万敛行说:“他人呢?怎么进院就没看见他。” 女人说:“上山挖红薯去了,一会给你们煮红薯吃。” 万敛行一脑子的问号,女人见万敛行的样子就更局促了,“不是不给你们吃好的,我们整个村子都吃红薯,附近的村子也吃红薯,没其他的东西可吃,我们很少买粮食吃,不信我把米缸解开给你们看看。” 万敛行急忙摆摆手说:“你想哪里了,我是不想留下打扰你们。” 女人说:“不打扰。” 万敛行知道,能把大地里面的红薯挖回来给他们吃已经是盛情款待了,万敛行看看他自己的这波人,这得吃人家一袋子的红薯把,少了这一袋子的红薯,这家人可能就会挨饿。 过了一会,胡二带着几个村民,扛着三袋子的红薯回来了。 万敛行说:“怎么挖出这么多的红薯?”从来不知道节俭为何物的万敛行也开始替这一家人担忧了起来。 胡二露出憨厚地一笑,道:“你们人多,煮少了哪能吃的饱呀,知道你们嘴刁,我们挖的是黄茬的红薯,甜糯还不噎人,你们稍等一会,这红薯一会就煮好。” 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两口大锅,支在了院子里面,锅里面码放着红薯。 有这两口锅烤着,整个院子温度都高了几分。 等熄火的时候万敛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那一碗薄荷水也被他一点点的喝进了肚里,他奇怪的很,他热的都出汗,可肚子里面的薄荷水依然冒着凉气。 万敛行终于盼到了那两口锅熄火。 胡二把一盆盆的红薯端上了桌,只有一张桌子,大家几乎都是自己找地方站着。 胡二招呼大家说:“快吃,大家都饿了吧。” 自然是坐在桌子上的几个人先把刚才和水的碗端了起来,胡二用手从盆子里面就那样抓红薯,放在大家的碗里,他好像不知道烫手一样。 万敛行一向很注重卫生,也只好动嘴吃起了红薯,刚才这个胡二还在烧火呢,现在用手给大家分红薯,他可没看见他洗手呀。 “这红薯怎么样?” 万敛行笑着点点头道:“甜,糯,确实是好红薯。” 胡二说:“你们多吃,煮的多。” “给我两个。”一个碗伸到了胡二的面前,胡二看着直勾勾地盯着盆里红薯的随从吓的手一抖,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他都不知道,但是还是给了给随从抓了两个红薯放在了碗里。 “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 胡二说:“你要哪个?” 随从盯着一个比较圆的红薯说:“我要那个胖的。” “这个?” “不是。” 万敛行说:“自己拿,出门在外还指着谁伺候你。” 唰的一下随从消失了,盆子里面那个圆滚滚的红薯也不见了。 胡二紧张地说:“他……他人呢?” 万敛行指了一下远处说:“树上呢。” 那是一颗多年生的杏树,虽然枝繁叶茂,但是体重大的人也容易压断枝叶,好在随从受还轻盈,所以正端着碗在树上吃着红薯呢。 胡二咽了咽口水说:“这人跑的也太快了我,我是不是出现错觉了,他刚才还让我给他抓红薯吧。” 万敛行看了一眼吃的正好的随从笑着说:“他身体轻盈,跑的快,他也爱吃红薯。” 憨厚的胡二一点都不多想,还念叨说:“跑的快好,既然他喜欢吃红薯,我一会再给他送过去两个。” 万夫人也爱吃这红薯,笑着说:“还是你们会种红薯,比我们老家的甜。” 胡二说:“稻黍那些东西我们这边长的都不好,奇怪,倒是种什么什么甜。” 胡二又是憨厚地一笑,“天色晚了点,明天我去地里给你们摘点瓜果带上。” 吃过饭,万敛行到了谢要和他们一家人道别,怎奈那朴实的胡二热心诚恳地挽留他,万敛行只好答应他们在此留宿了。 人家把屋子腾出来也住不下他们,最后大家被安排在了好几个农户的家里。 总之,每家的环境都一样,穷。大家都是和衣而眠躺在床上,睡不着也得闭上眼睛睡,终于熬到了天亮,大家都跑去了胡二的家里。 万敛行看起来睡的倒是不错,在院子里面伸着懒腰和大家说话呢。 第649章 先给小娃娃们吃 万敛行让人拿出些粮食让胡二媳妇做饭,总之是不能再吃人家的红薯了,不是红薯不好吃,是再吃一顿,胡二家肯定要挨饿了。 看着那粮食胡二媳妇不知道该做什么,“大人,你们要吃什么?” 万敛行说:“能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女人有点窘迫,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衣角,“我会煮粥。” 万敛行说:“好,我就喜欢吃粥,多煮一些,带这些小娃娃的份。” 不知为什么,这天一亮这些原本怕生人的小娃娃就都跑来了,可能这里有些人昨晚住进了小娃娃的家,所以一群爱热闹的小孩就在胡二家的院子里面玩了起来。 煮粥尚汐在行,她蹲在地上帮女人烧火:“你肚子里面的宝宝几个月了?” 女人说:“四个月了。” 尚汐看看她的肚子说:“看着小了点,你要多吃东西少干活。” 女人笑着说:“家里没什么活,就是种种地,伺候伺候家里,清闲得很。” 尚汐说:“看你这状态倒是挺好,也不害喜。” 女人笑着说:“我生老大的时候害喜,到老二老三这里,都不害喜……你小小年纪竟然懂生孩子的事情?” 尚汐笑着说:“我儿子都四岁了。” 女人有点不敢相信地说:“你都有孩子了?” 尚汐看着女人的样子是有点不信她说的话:“千真万确。” 女人说:“你看着比我们这里没出阁的姑娘长的都小都嫩。” 尚汐被人夸舒服了,心里挺美的,“我都二十出头了。” 女人说:“不像,我们这里没出阁的姑娘都没你白,没你好看。” 尚汐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钟丝玉说:“这样的才是未出阁的。” 钟丝玉一下羞红了脸,头都抬不起来了。 “啊?”女人至今还未弄清这些人的关系呢,“她和那位大人不是两口子吗?难道你和大人是两口子,也不对呀,那人不是你叔叔吗?” 尚汐笑着摆手说:“错了,错了,钟姑娘和那位大人是未婚夫妻,我和那个人是两口子。” 那边人多,女人不知道尚汐说的哪个,“哪个?” 尚汐说:“就那个……程风。” 程风看了过来,挑了一下眉毛,意思是在问尚汐什么事? 尚汐说:“没事,我就是告诉胡二嫂哪个是我相公。” 这始终不苟言笑的程风看见尚汐在跟别人介绍自己,他心里也美滋滋地,然后是无声地笑了笑。 胡二媳妇说:“般配,你们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相公和那位大人长的挺像的,不过你相公就是不爱说话。” 尚汐说:“他就这样,话一直不太多,不过你和他说话他也有话。” 胡二媳妇摇摇头说:“一看你相公脾气就大,那位大人的脾气就好,一说一笑的,可亲人了。” 尚汐做了一个吞咽状,心想,这万敛行是怎么给这胡二媳妇留下这等的好印象的呀,这人的脾气是他们这一众人里面最差的一个。 米粥味一出,一群小孩都围着锅流口水,是真的在流口水。 看着这些孩子,尚汐这心里都跟着酸了酸,这时万夫人和她的丫环杏儿,拿着几罐肉脯给这些孩子分食。 尚汐问万夫人:“娘,我姐姐和姐夫去了哪里?” 万夫人说:“让胡二带着他们去看山上的白石头去了。” 尚汐一听就笑了,“是姐夫的主意吧?” 万夫人一个白眼说:“除了他还能是谁的主意,都快掉钱眼里面去了,听说秃山就以为是矿呢,你看吧,一会就得带着一堆破烂回来。” 这时远处响起了钱老板那爽朗的笑声,“岳母大人是在说女婿的坏话吗?” 万夫人扭过身看着神采奕奕的几个人说:“就是在说你的坏话呢,大清早就折腾胡二。” 胡二笑着说:“不碍事的,我天天早上都上山。” 万敛行看着胡二和另一个人用一根木棍抬着一大筐的瓜果,后面还有几个人也抬着瓜果,“摘这么多做什么,拿城里去卖钱多好呢。” 胡二笑着说:“满山都是瓜果,不值钱。” 进院胡二就张罗杀瓜,所以粥还没喝上呢,大家就都啃上了西瓜。 万敛行点点头说:“胡二,这瓜真如你说的,甜。” “嘿嘿嘿,你是来奉营办事吧,等你回老家再路过我这里的时候,我给你备上几筐,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万敛行笑着说:“那感情好呀。” 胡二说:“就是这东西烂的快,不知道你们到家了会不会都烂了,你的家人能不能吃到我这瓜了。” 万敛行笑着说:“我的几位血亲都在这了。” 胡二看看万敛行的这些人说:“一看你就是有头有脸的人,正常像你们这样的人家族都得非常庞大。”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这家族人少了点是嘛?” 胡二点点头:“还没我们村子里面的人亲戚多呢。” 万敛行哈哈哈地又笑了起来,说人家家里人少,就跟说人家无人差不多,这样的话一般人都不会说,这好比笑话人一样,不过看胡二那一副淳朴憨厚的面相,他就觉得这人简单并且心不坏。 这时胡二的媳妇说:“粥好了。” 万敛行说:“先给小娃娃们吃,我就不吃了,这瓜果就够我吃的了,粥你们去吃吧。” 小娃娃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呢。 胡二说:“没有那么多碗,你们自己回家拿碗吧。” 这些大孩小孩都跑回了家,很快就拎着家伙回来了,拿什么的都有。 看着那些盆,万敛行说:“我这些人不吃早饭了,就吃这瓜果就挺好,给村民们吃吧。” 孩子们都高兴地打回去不少的粥,太小的孩子还是让爹妈来把粥端走的。 看着那很快就下去一筐的瓜果,胡二又说:“我再去摘些瓜果留着大家路上吃。” 万敛行制止说:“这不是还有两筐嘛,我走的时候把这两筐带上就好。” 说什么都没让胡二再去大地里面摘瓜果。 第650章 老管家,把琉璃盏找出来 钱老板也吃上了西瓜,鬼鬼祟祟地蹲在了尚汐的身边,像是要和尚汐密谋什么一样,此时尚汐也拿着一块瓜蹲在地上吃着呢。 钱老板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颗粒,颜色偏白伴有杂质,“尚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尚汐看了一眼说:“这就是你从山上弄回来的?” 钱老板说:“这东西你看有用吗?” 尚汐说:“有用呀,这石英。” 钱老板见尚汐能叫出名字,心里一阵激动,西瓜都不吃了,往地上一放,用手捻着这些小颗粒说:“这石英的用处在哪里?” 尚汐说:“这东西可以铺路,也可以盖房子用,咱们南城北城也有,很常见的。” 钱老板有点失望,“只用作铺路不行呀,还有大的用途吗?” 尚汐说:“你看看这石英,有的呈透明的晶体,用这东西做点装饰物件也很好看。” 钱老板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巴不得它是黑色的,是煤矿,这样还值钱了呢。” 听着这两个人说话的大家都笑了,都知道钱老板到哪里都惦记做成点生意,对他这个样子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钱老板说:“石英这东西这边可多了,你得研究个值钱的用处,变废为宝,这要是值钱了,就是造福一方百姓,大家会感谢小叔也会感谢你的。” 尚汐这西瓜都啃到皮了,一点红瓤都没有了还啃呢,程风走过来又给尚汐塞手里一块,被啃的很薄的瓜皮收走了。 尚汐又吃了起来。 钱老板说:“你别只知道吃呀,你要是能把这石英用好,就等于是帮小叔了。” 钱老板最大的本事就是蛊惑人,这时大家吃水果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尚汐抬头一看,大家都盯着她呢,就连万敛行都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用手帕笑呵呵地擦手呢,不过那样子就得等着尚汐说话呢。 这时憨厚的胡二说:“这位姑娘说的对,这东西我们确实用来铺路,铺路倒是很好用。” 钱老板说:“我就觉得世间万物都有用处,这石英也该有大用处。” 钱老板坚持相信这东西有大用处。 胡二说:“没什么用,干不了什么。”说着胡二就开始收拾西瓜皮。 万敛行说:“尚汐,你见多识广,你就说说这东西有什么大用处。” 尚汐把嘴里的西瓜子吐了出来,想了想说:“石英确实是好东西,但是要是把石英的价值发挥出来,没那么容易。” 万敛行说:“别绕弯子。” 尚汐说:“能做陶瓷,能做琉璃,还能做玻璃。” 万敛行眉峰一挑,侧了一下脸说:“老管家,把琉璃盏找出来。” “是。” 这琉璃盏是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市面上买不到,万敛行手里的琉璃盏是其他国献给皇上的贡品,说是圣物,是十分罕见的东西,在这大阆国除了皇宫里面有着琉璃盏,在外面的也就万敛行手里这一对了,可见这东西的价值与罕见。 不多时,老管家就抱着一个盒子走来了。 然后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琉璃盏拿了出来,是一对,大小一样,但是长的不一样。 万敛行说:“尚汐别吃了,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东西,透亮的。” 尚汐抬眼一看就说:“是,就这东西。” 万敛行说:“那石英真的能烧出这东西?” 尚汐笑着说:“何止呀,你要是喜欢透亮的,可以做成玻璃杯,比你这琉璃盏还透亮。” 万敛行说:“真的?” 尚汐说:“我说过假话吗?” 万敛行说:“说过,你没少骗我。” 尚汐说:“要是把石英炼就成琉璃简单,要是练就成玻璃就有点难度了。” 万敛行说:“什么是玻璃?” 尚汐说:“可以这样讲,在咱俩两个人之间隔上一块玻璃,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不影响视物。” 万敛行说:“跟白纱一样吗?” 尚汐摇摇头说:“跟你手里的琉璃的质感和厚度很像,看着很坚硬,但是一摔即碎。 万敛行说:“真有此物?” 尚汐说:“不信,就当我没说。” 尚汐继续啃西瓜。 万敛行说:“我信你,你起来,别蹲在地上,不好看,你看看除了小孩,哪个女子蹲在地上啃西瓜。” 尚汐看了一圈,还真是,于是她站了起来。 万敛行说:“你坐小叔跟前来。” 尚汐看了一眼说:“哪有我坐的位置呀?” 钱老板放下手里的琉璃盏说:“来,你就坐在这里,你跟小叔讲讲这琉璃的烧制过程。” 钱老板到底是给尚汐安排了一个座位,还把尚汐的椅子摆在了万敛行的跟前。 尚汐说:“我说了小叔也听不懂。” 钱老板说:“小叔能听懂。”其实是他自己想听,他比这万敛行还着急知道这琉璃盏是怎么做出来的。 万敛行说:“把西瓜放下,好好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听懂。” 尚汐说:“小叔,你懂烧窑吗?不懂我说了也是白说。” 万敛行刚要摇头,钱老板就说:“小叔懂的。” 万敛行见状,唰地展开扇子挺直了腰板,扇子潇洒地在胸前一下下地扇动着,“你就说吧,不懂我会问。” 尚汐说:“琉璃我没烧过,不过跟烧瓷差不多,玻璃更难一些……” 尚汐就是粗略地说了一下,外行人肯定什么都听不懂,烧过瓷的钱老板说:“行得通,行得通。”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你听懂了?” 钱老板说:“似懂非懂,听懂点皮毛。” 尚汐呵呵一笑,咧嘴道:“不懂就对了,因为我也不懂。” 钱老板说:“你不懂可不行呀,你不懂这东西怎么造呀?” 尚汐说:“我记得你家在汴京有个大窑厂,你要都是造不出来琉璃,我也没辙,我哪懂这个呀?” 万敛行说:“小尚汐,你刚才说的方法对吗?” 尚汐说:“肯定是对的,就看想烧琉璃的人有没有本事了。” 万敛行问钱老板:“你可有这本事。” 钱老板苦着脸说:“真没有,我得琢磨琢磨。” 第651章 造福百姓 万敛行站起身说:“要琢磨咱们回家琢磨去,先赶路吧。” 胡二把瓜果给装上了车,还有他媳妇给栽的两盆薄荷。 万敛行让人给胡二留了些粮食,毕竟昨晚吃了人家那么多的红薯,他总不能让这一家人因为几袋子的红薯挨饿。 大家一直给他们送到了村子口,村里面的人都很热情,万敛行看这里的房屋和人也顺眼多了,他准备上车,这时胡二家的儿子凑近了说:“大人,你还什么时候来我家歇脚呀?” 万敛行笑着说:“也许会很快,也许会很久。” 小孩眼里是不舍,看着万敛行没说出句准话,孩子扁了扁嘴。 万敛行说:“男子汉可不能随便的哭呀。” 男孩都要流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胡二说:“老大过来,别耽误贵人赶路。” 看着恋恋不舍的孩子,万敛行说:“要不我把你家大儿子领走吧?” “啊?”胡二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妻子已经流眼泪了,看这意思是不舍得。 万敛行笑着说:“让他去给我家那小乖孙当个书童,做个伴。” 万老爷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攸宁确实缺个陪同,我也惦记给他寻一个好孩子呢,这孩子就不错,虽然年纪大了攸宁几岁,但是这孩子懂事的早,知道照顾人。” 万夫人最见不得母子分别的场面,见了就忍不住要哭,她说:“你看胡二媳妇都哭成什么样子了,自己的孩子谁能舍得送人呀,你们不能夺人所爱,我看这事就作罢了吧。” 胡二倒是有心思把孩子送给万敛行,他对他媳妇说:“孩子去了肯定不遭罪,不像咱们家里短吃短喝的,孩子跟着咱俩没少遭罪。” 女人晃着脑袋说:“我舍不得,老大都十岁了,家里的活还有山上的农活都能干了,再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 万敛行笑着说:“舍不得我也不夺人所爱,就当我没说,咱们后会有期。” 万敛行一只脚刚踏上车凳,小孩就拉住了万敛行的衣摆,扭着身子对他爹娘说:“爹娘,要不我跟贵人去吧,省点吃喝留给我弟弟,过几年,我弟弟也得娶媳妇了,处处都要用铜板的。” 万敛行憋着笑,他那弟弟还在他娘怀里抱着呢,还穿着开裆裤还呢,怎么就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呢。 男人对女人说:“你看老大多懂事呀,我看让孩子去吧,跟着我们没什么出息,你看看大人身边这些人,各个人高马大身上还佩着长剑,多威风,以后咱们儿子也得是这般男儿模样。” 女子也想为孩子谋个好前程,可是她这心里舍不得,“可是我就再也看不见咱们儿子了。” 万敛行说:“想看你们随时去看,不拦着你们。” “真的吗?” 万敛行点点头。 说着随行就把一个钱袋塞到了男人的手里,男人吓的一哆嗦:“我可不是卖孩子,我可不是买孩子,说着把钱塞给了随行。” 随行看了一眼万敛行,万敛行笑了,多淳朴的男人呀,他对随行说:“算了,上车吧。” 就这样小孩也被人抱上了车。 马车的车轱辘一点点地转了起来,女人追了上来大喊孩子的乳名,正坐在马车里面流眼泪的孩子一下朝着窗子扑去,哭咧咧地喊:“娘——” 女人紧紧抓着孩子的手说:“你到贵人家里一定要听话……” “娘,我知道。” 马车咕噜越转越快,孩子和女人的手不得不分开,女人突然哭着大喊说:“我还不知道你们把我儿子带去哪里呢,我该去哪里找我儿子呀。” 扶着媳妇的胡二也才想起这个问题,正想去追马车,骑在马上的随影便喊了一嗓子:“去奉营太守府便可找到我家主人。” 一晃神的功夫,一队车马就跑远了。 胡二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后面的村民都走上前说:“他就是新来的太守万信侯吧?怪不得一直没透露大名呢。” “他也不像坏人呀,他多亲民呀,还给大家吃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是呀,这跟传说的也不一样呀。” 胡二说:“这人是好人,好人从面相上能看出来,面善。” 一个村民说:“胡老二呀,这回你就享福吧,你这儿子就算出息了。” 胡二嘿嘿嘿地站在路中央看着远处傻乐。 钱老板为了和尚汐坐一辆马车,硬是坐上了侯爷的马车,因为人多,钟丝玉和她的丫环都去了万夫人的车上。 钱老板指着远处的白色山头说:“侯爷,你看,那就是石英,以后就用这石英烧琉璃,肯定会造福百姓的,大家都会念侯爷的好。” 万敛行说:“那你倒是烧呀,你能烧出来这附近的村民是不是就有地方赚钱了。” 钱老板笑着对万敛行说:“侯爷,这造东西光我一个人使劲没用,这得靠尚汐呀,尚汐要是亲自上阵肯定能造出琉璃。” 尚汐正靠在程风的身上,她白了一眼钱老板说:“我一介女流之辈,我能上什么阵,要是盖盖房子我还能帮上忙。” 钱老板说:“你研究出来的东西还少吗,哪样不是赚大钱的……小叔你说呢?” 万敛行说:“我说不说,你们也得想法子把玻璃造出来,玻璃肯定是罕见之物,肯定是个好东西。” 钱老板说:“对对对,玻璃肯定是好东西,肯定值钱。” 尚汐的小身板直接堆缩在了一起,程风搂着尚汐说:“你不用听他们的,想做玻璃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万敛行和钱老板同时说:“不行。” 程风看看他们两个说:“你们要是这样,我俩现在就下车回南城。” 万敛行说:“找打是不是,这是利民的好事,你以为我是想要两个玻璃杯呐,你们看看那些黄皮拉瘦的村民,一年都吃不上一顿粮食,你们要是有这本事把这满山的石英变成值钱的东西,这里的人日子也好过不少,也不至于远迁。” 第652章 茶叶蛋 尚汐说:“小叔,大家远迁的原因好像不是因为穷吧?” 万敛行说:“你也找打是不是?” 尚汐抓抓自己的头发说:“我研究研究这玻璃怎么做,成不成不好说,你们别抱希望太大。” 钱老板说:“玻璃弄不出来,你先把琉璃弄出来给侯爷看看。” 尚汐点点头说:“琉璃简单。”她跟着莫海窑学过烧瓷,这琉璃不难。 尚汐说:“其实这石英最广泛的用途就是铺路造房。” 钱老板说:“那不白瞎石英这样的好东西了吗?” 尚汐说:“姐夫,你什么时候回南城?” 钱老板说:“家里没什么事儿,我回去做什么,在这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我还能陪小叔聊天解闷。” 万敛行哈哈哈一笑:“为了琉璃真是委屈你了。” 这时万敛行顺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说:“怎么感觉这里跟柴州不一样呢。” 钱老板说:“一样的山清水秀呀。” 说完话的钱老板往外一看,那小池塘里面的水都快见底了,池底的淤泥都晒成硬土了,若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水,这里就是个大土坑。 万敛行对外面的人说:“慢着点赶路。” 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些许。 只见有几个人提着桶在池塘里面打水,万敛行说:“这水能有什么用处。”隔着半里地他都能感觉到那种水发出的臭味。 坐在万敛行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小孩说:“灌地。” “什么?” 小孩说:“灌溉田地,给大地浇水。” 万敛行说:“那这一池的水都被大家浇地了?” 小孩点点头说:“太阳每日这样晒,水也会少。” 万敛行说:“你们家的大地也靠这样灌溉吗?” 小孩点点头说:“我们家那边有河,只要有力气大家就会去挑水浇地,我爹娘每日天不亮就去给地灌水,这样地里的庄稼长的好。” 万敛行说:“真是勤劳呀……随行,赶路吧。” 马车又疾驰地跑了起来,这次路上一次都未休息,一口气跑到了城里。 看到那高百尺的城门,随影一张大脸笑呵呵地出现在窗外,“侯爷,很快我们就能到太守府了。” 万敛行通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说:“既然都进城了,那就不着急了,把我放下来,我转转。” 随影说:“别急,过了城门就把您放下了,侯爷,您饿坏了吧。” 万敛行说:“你们不饿?” 随影说:“我们每人都吃两把炒青稞。” 万敛行白了一眼说:“也不知道给我一把。” 随影说:“你不是从来不吃这种干粮吗?” 万敛行说:“此一时彼一时,总比饿着强。”其实这车上有吃的,他不吃而已。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就进了城。 体力恢复不好的万敛行扶着马车站了站,这时程风把轮椅给万敛行推了出来。 万敛行说:“快拿开,我自己能走。” 程风说:“就别逞能了,昨天就没休息好,我推着你。” 万敛行说:“人多的时候你显什么孝心。” 程风说:“我什么时候都对你这样。” 万敛行的两条腿直打摆子,幸好被衣裳的下摆遮住了。 总之最后还是坐上了轮椅。 万敛行看着奉营城里的人来人往若有所思,钱老板说:“小叔,你看这街上人也不少。” 万敛行说:“毕竟是城里嘛,人多也正常,但是看着还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呢,你们看看这里的女人都用纱布蒙着脸做什么,不热吗?之前没听说奉营有这种风俗呀。” 这看不懂的可不止万敛行一人,大家都看这些蒙着头的人感觉奇怪,要是蒙的手法都一样也能理解,怎么遮掩的都有,无非是不让大家看见他们的面容,但是有些老太太老婆子就没这样遮遮掩掩,所以怎么看都不想是习俗。 万敛行突然指着前面说:“那女人是怎么了?” 随影闪电一般跑了过去,胡二家的老大始终走在万敛行的身边,一紧张,抓住了万敛行的手臂。 万敛行说看着小孩瑟缩着脖子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怕什么?” 小孩说:“那是打劫的,会不会打劫我们?” 万敛行说:“青天白日就打劫?” 小孩说:“这打劫的不分时候,他们想出来就出来,特别是大人你这样打扮的,他们最爱劫。” 看着小孩被吓的那副样子,万敛行说:“你坐我怀里吧,我保护你。” 小孩摇摇头说:“我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让人抱着了。” 万敛行说:“你这么怕是因为被劫过?” 小孩点点有说:“劫过,抢了我爹两个铜板,嫌少还把我爹给揍了一顿。” 万敛行说:“你挨打了没有?” 小孩说:“踹了我一脚。” 不一会随影就跑了回来,气呼呼地说:“打劫的,不过把钱追回来了。” 万敛行一拍扶手说:“太仓狂了。”吓的抓着他手臂的小孩一哆嗦。 万敛行看了一眼小孩说:“你这胆子得练,不能什么都怕。” 小孩瑟缩地说:“我没怕。” 万敛行说:“那是卖什么好吃的,去买点。” 尚汐已经先一步过去了,看着那两盆子好吃的,尚汐都流口水了,他回过身子问大家:“有熏鱼,熏肠和熏鸭肝,谁吃?” 万敛行说:“这怎么都是下水呢,没有熏鸭肉吗?” 尚汐说:“没有,小叔,这鸭肝熏的可好了,肠熏的也好。” 万敛行说:“买些尝尝。” 第一次吃到熏鸭肝的小孩眼睛都亮了,万敛行说:“好吃吗?” 小孩点点头给出了最高的肯定:“这是我吃过最香的东西了。” 万敛行伸手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笑着说:“这才哪到哪呀。” “小叔,茶叶蛋吃不吃?” 万敛行说:“买几个尝尝。” 尚汐说:“都谁吃?” 好多人都说吃,尚汐这一时间也数不过来,她想了一下说:“谁不吃?” 竟然无一人回应,尚汐说:“老板三十六枚茶叶蛋。” “好嘞,好嘞,你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呀?” 第653章 城隍庙 尚汐说:“汴京,老板,你这有三十六枚鸡蛋吗?看着不多呀。” 卖茶叶蛋的老板笑呵呵地说:“有呀,你要五十个我这都有,我这些蛋能卖到天黑呢,多着呢。” 这人朝着尚汐身后看了看说:“你们这阵仗可真大,是来奉营办事吧?” 尚汐点点头说:“算是吧,不过以后得常住在这里了。” 卖茶叶蛋的老板一听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想吃茶叶蛋的时候来我这里买,我给你算便宜一点。” 尚汐说:“好呀。”尚汐把一包鸡蛋先传了过去,让大家先吃着。 卖茶叶蛋的老板的说:“要不是看你们家当家的腿脚不好,我都要怀疑是汴京的万信侯来了。”万敛行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心想,他这么像瘸子吗?早知道让人这样误会,他还不如死撑着走几步呢。 “噢?” 茶叶蛋的老板说:“你们在汴京见过万信侯吗?” 尚汐摇摇头说:“我就是普通百姓,接触不上那么大的人物。” 茶叶蛋的老板说:“接触不上才好呢,千万别接触他。” “为了什么?” 茶叶蛋的老板说:“这个侯爷才坑人呢,这人还没到呢,就在奉营抓了好几十的女人了。” 尚汐说:“不能吧?” “怎么不能,我家的老婆子亲眼所见,五六十呀,都是年轻的,有的可能还没我女儿的年龄大呢,祸害人呀。” 卖茶叶蛋的老板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的。 尚汐都惊呆了,“谁亲眼所见?不会是造谣吧?” “我家老婆子呀。这还能有假。” 尚汐说:“这个是你家老婆子吗?” 卖茶叶蛋的说:“这是我女儿,我现在就不错眼眼珠地看着她,绝对不能让万信侯的人掠了去。” 尚汐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有,你们这里是什么习俗呀,为什么大多数的女人头上都裹着个纱布。” 尚汐没说出口,主要这纱布被他们蒙的可丑了,要是好看她也不问了。 卖茶叶蛋的老板把蛋交到了尚汐的手上说:“还不是被万信侯给闹的,这不是为了防着他嘛,大家都把脸给遮上了,一个不留神被他的人给掠走了,那得倒八辈子的霉。” 一个剥好的鸡蛋在万敛行的手里,他一直听着这人在说话,嘴都张开了,又合上了,他把鸡蛋递给了身边的小娃娃说:“给你吃吧。” 小孩那个鸡蛋刚好吃完,看着递给他的鸡蛋说:“一人一个,你不吃吗?” 万敛行说:“没食欲。” “可是不吃你会饿呀。” 万敛行说:“给你吃你就吃,跟个瘦猴一样,你得抓紧吃胖点。” 小孩听万敛行这样说,就把鸡蛋接了过去,他爱吃鸡蛋,这鸡蛋比白水煮的有味道,何况他很久没吃过鸡蛋了,再有两个他都能吃下。 尚汐听的是云里雾里的,然后把钱付了,卖茶叶蛋的用很小的声音说:“你这钱收好点,这街上的小偷可多了。” 尚汐谨慎地把钱收好。 走出去一段路,万敛行问尚汐:“买茶叶蛋的人最后跟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尚汐说:“让我看好钱,说这街上的小偷多。” 这时随影凑过来说:“侯爷上车吧,家里有人等着你呢。” 万敛行说:“是那五六十掠来的女人在等着我吗?”万敛行说的是一句气话。 随影用商量的口气说:“没影的事你生什么气,上车吧,我们抓紧回去。” 万敛行说:“我不,往那边拐。” 随影小声说:“侯爷,那样就绕远了。” 万敛行说:“我就喜欢舍近求远,走。” 大家劝说不动万敛行,只好按照他的意思走,不过大家都能理解此事万敛行的心情,这人的名声在他还没来奉营的时候就已经臭了,具体怎么臭的还真要回太守府看上一看才明白,很多事情虽然看似谣言,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总的有点什么让人误会的东西吧。 万敛行指着前面说:“那是怎么回事?” 不光万敛行看不懂,大家都没看懂,随影说:“侯爷,前面是个庙。” 万敛行说:“我还不知道是个庙吗,那城隍爷被搬出来是怎么回事?” 随影赶快找来一个人,问问情况,“大哥,前面城隍庙是在修葺吗?” 男人说:“没修葺呀,好好的呢。” “那城隍爷搬出来做什么?” 男人说:“噢,这不是干旱嘛,一年都不下一场雨,可把老农们急坏了,就把城隍爷搬出来了。” 随影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说:“这把城隍爷搬出来就有用?” 这人说:“晒城隍爷呀,他一热就知道百姓疾苦了,然后他就上天禀报玉皇大帝,祈求降雨。” 随影的喉结上下一动一动的,看样子有几分傻气。 尚汐的脑袋嗡地一声,心想她这是来到哪里了。 万敛行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随影追问说:“那下雨了吗?” 这人说:“这城隍爷不是晒着呢吗,我们都等着呢,到时候就下了。” 万敛行眼冒凶光,嘴唇紧抿,狠狠地一拍轮椅的扶手说,“荒谬。” 万敛行这是真的火了,和随影说话的那人看了看万敛行那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赶紧跑了,一边小跑还一边回头看万敛行。 万敛行的胸脯一阵大起大伏,在后面慢悠悠走着的万老爷走了过来,看着万敛行那被气惨的了样子,温声安慰说:“敛行,着大汗就是天灾,不下雨百姓没法活,所以大家才想办法求雨,这民间求雨的办法千千万,这晒城隍爷可能就是这里常用的办法,你不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就不让百姓这么做,这长期不下雨,总得让百姓有点盼头。” 万敛行气的说不出话来,万老爷伸手扶了一把万敛行说:“听话,跟大哥上车,先回太守府,这里民风彪悍土匪横行,苦的就是这些老白姓,你既然来这奉营就别白来一趟,好好治理,不求百姓念你一声好,只求心安理得问心无愧就好,你不可再像在汴京一样混子了。” 第654章 这和尚是怎么回事 这话也就万老爷敢说,万老爷敢劝,这个时候没人能到万敛行的跟前。 万敛行被这一路气的浑身颤抖,那抓着万老爷手臂的手都不停地颤着,老管家随手塞到万敛行嘴里一粒丹药,就这样他们坐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一路赶往太守府。 门口有人在等他们,万敛行经过几位年长的人一番安慰,万敛行的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 马车一停,万敛行率先走下马车,他心里赌的晃,几下下车喘口气。 “侯爷。” 万敛行仰头看了一眼随命,随命说:“侯爷,昨天不就应该回来吗?怎么这么迟。” 万敛行终于露出了笑脸,“路上耽搁了。” 万敛行伸手捏捏随命的手臂,用拳头轻轻敲了两下随命的胸脯说:“又结实了。” 万敛行这一扬手,随命把头低了低,万敛行摸摸他的脑袋说:“是不是又长个了?” 随命傻笑:“没长吧。” 看着万敛行那满脸的爱意,随影眼睛一瞟“啧啧”两声。 这时有几个人来参拜万敛行,万敛行没注意听,缓过神说:“什么人呀?” “奉营都尉沙广寒。” “奉营郡丞严起廉。” 万敛行盯着两个人看了看说:“这就是治理奉营的两员大将了吧?” “承蒙侯爷器重。” 万敛行说:“在这里干多少年了?” 沙都尉说:“我在奉营七年了。” 万敛行说:“这七年奉营可有什么变化?” 沙都尉说:“除了人越来越少,没什么变化。” 这人一看就很耿直,脾气也不小。 万敛行说:“人为什么越来越少?” 沙都尉说:“一方面是因为穷的。” 万敛行说:“另一方面呢?” 沙都尉说:“最近这个月可是走了不少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他这话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万敛行说:“你不清楚?你和你的人都是吃闲饭的?” “我?”沙都尉被气的黑了脸,但是没有跟万敛行正面冲突。 万敛行把矛头又指上了严起廉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严起廉是个文官,面对万敛行这样的口气十分的不适应,觉得万敛行这是没拿正眼看他,让他丢了颜面。 “我在这里当了两年的郡丞。” “哼,两年,这里就被你治理成这样?” “我……上一任太守带领我们治理的。” 万敛行说:“你还好意思把上一任太守搬出来,上一任太守已经卸甲归田回家种地了吧,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随便听人摆布的样子呀,还有这奉营穷的叮当响跟你们二位没有关系是吧?上嘴唇下嘴唇一闭,责任都推卸到了上一任太守身上了是吧?” 万敛行又看向沙都尉说:“老沙,七年的时间太守都换了三个了,你还在,证明你干的不错,但是若是本郡戍防出了问题,你要及时向我汇报。” 万敛行就这性格,这都尉的官职可不比他的太守小,人家掌管的是整个郡的军务,这一个郡的兵都归沙都尉管,但是万敛行第一次见面就要压着这位沙都尉一头。 沙都尉心里憋气,但是嘴上还得应着,若不是看在万敛行是位侯爷,他早不在这里听他比比划划的了,哼,这才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万敛行又对严起廉说:“小严,我这一路走来,打家劫舍的可不少,这是你分内的事情吧。” 严起廉张嘴要解释。 万敛行摆摆手说:“别解释了,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有话要说,但是我累了,今日就不留你们在府上一聚了,你们赶紧哪来的回哪里去吧,明日再来府上说事。” 说着万敛行就抬腿往太守府里面迈去。 门口有看热闹的人,都知道新任的太守到了,也看见了本尊,窃窃私语是少不了。 沙都尉黑着脸,严起廉白着脸,万敛行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连门都没有让他们进。 沙都尉的手下跟着一起来的有两个部都尉,都是不小的官,竟然没被万敛行正眼看上一眼,其中一个人说:“这侯爷也太傲了,在门口听他一通数落,门都不让进。” 沙都尉一甩自己的衣袍气哼哼地说:“走。” 郡丞严起廉也转身带着自己的人走了,总之这些人都是灰头土脸离开的。 万敛行也没比这二人好多少,气哼哼的进院了院,他这一路生的气比谁都多,那大步被他迈的,老管家急的在后面得小跑。 看着撅着屁股在干活的程攸宁,万敛行突然停下了脚步,“程攸宁,你怎么没去门口接小爷爷。” 程攸宁转过头,扔下手里的小铲子,噔噔噔跑到万敛行的跟前,然后就是啊啊啊地哭了起来。 这让万敛行措手不及,他把程攸宁抱了起来道:“小爷爷也没说什么呀,你不想接我就不接呗,我也没有责备你得意思。” 程攸宁哭的是泪眼模糊,上气不接下气,万敛行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使出浑身的牛劲玩命地哭。 万敛行抱着他也有点喘粗气,毕竟这孩子长的有点大,还很沉。 大家都问这是怎么了。 在钱老板跟前的沧满露头了,“侯爷,这孩子昨天中午就在门口等你们到天黑,今天早上又等,估计是等急了。” 万敛行看了一眼沧满说:“沧满也在?” 沧满嘿嘿嘿一笑,还和过去一样的一样不正经,“看侯爷您在门外发火,我都没敢往前面凑。” 这时程风把孩子接了过去,他哭的震天响,别人说什么大家都听的没那么清了。 万敛行往前走几步突然看见一个和尚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嗷地一嗓子,程攸宁都吓的不哭了。 “随命,给我过来。” 随命就在万敛行的身后跟着呢,“怎么了侯爷?” 万敛行疾言厉色地说:“这和尚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知道的,我万敛行一向什么都不信,赶紧把这和尚从哪里弄来的给我送回来哪里去,你们都给我记好了,就是有一天我死了,也不用你们给我请群和尚超度,我是生是死,是存是灭都我自己说了算,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 第655章 莳花弄草 黄尘鸣这是第一次见到万敛行,他还没开口问候一句呢,这人就发火了,并且这火还是因为他引发的,发的也是莫名奇妙,真和传言一样,这人果然脾性不好。 万老爷赶快上前阻止万敛行发火,“敛行,误会了,这是请来帮你的黄尘鸣,他父亲与我是世交,按照辈分尘鸣是我们的侄子。” 万敛行的脸从黑转白,他逐渐地冷静了下来,然后露出了点笑脸说:“对不住,我搞错了,没吓到你吧?” 黄尘鸣摇摇头。 万敛行为了缓解尴尬,又想到大家都说这黄尘鸣是位能人,于是就没话找话地说:“尘鸣,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黄尘鸣说:“带着学生把路铺铺。” 万敛行说:“你是攸宁的先生。” 黄尘鸣说:“尘鸣不才,正是。” 万敛行转头问随命:“府上是没人了吗,这铺路的活怎么能让尘鸣干呢?” 沧满嘴快,知道的又多,紧忙说:“这怨不得随命,尘鸣就喜欢修修补补,栽株花种棵草什么的,累了还煮煮茶什么的,不让干都不行,拦不住。” 万敛行眉毛一挑笑着说:“莳花弄草,修篱烹茶,好雅兴呀,这些我也喜欢,这么讲我们可谓是志同道合……老管家,我们是不是从柴州带了好多的茶回来。” 老管家笑盈盈地说:“是的侯爷。” 万敛行说:“找出来一些给尘鸣送过去。” 万敛行确实累了,他都把手搭在程风的手臂上了。 尘鸣说:“多谢侯爷,侯爷舟车劳顿赶快歇息吧。” 万敛行点点头,踩着黄尘鸣用白石铺的路就走了,石头缝里面撒的是石英,确实这路铺的不错。 走远了以后,万敛行低声对程风道:“他怎么看我是那种眼神,这人不能因为我开始的两句话就走人吧。” 程风说:“他没那么小气,胸襟挺大的。” 万敛行说:“希望如此,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 程风帮他宽心,“我爹和姐夫会极力为你说好话把人留下的。” 万敛行说:“这人真有本事?” 程风说:“过去给南城府尹出谋划策了的,是南城府尹的谋士,本事肯定有。” 万敛行说:“那现在那个府尹怎么样了?” 程风说:“死了,之前跟你说过这事吧。” 万敛行说:“说没说过已经不重要了,这人怎么死的?” 程风说:“作恶多端,被钱老板的人给抓了。” 万敛行:“那个时候这个黄尘鸣在做什么?” 程风说:“他追杀我们,给我爹肩膀砍了一刀,被我们绑起来了。” 万敛行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砍我大哥的那人就是他呀,那这人我能用吗?” 程风说:“他挺好的,才智过人,博古通今,最主要的是他性格平和,就你这脾气,身边最应该有这样一个人了。” 万敛行说:“看着年龄不大。” 程风说:“比我长一岁。” 万敛行说:“太年轻了,我用用看,没什么本事就赶快打发了,我身边放个和尚叫什么事儿呀。” 程风嘿嘿一笑,“他还能掐会算。” 万敛行说:“就这个我接受不了,不信命反而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都是蒙人的,你是我们万家的独苗,切不可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程风笑着点点头。 没招谁,没惹谁的黄尘鸣,这活干的好好,被进院的万敛行劈头盖脸说了几句,大家都觉得有点难为情。 万老爷拉着他的手要坐下和他好好聊上一聊,看着如此疲惫的两位老人,黄尘鸣说:“万伯伯,万伯母,这一路一定很辛苦,等歇息好了我们再促膝长谈。” 万老爷说:“这一路劫匪横行让敛行见了以后心生不爽,外加干旱这里的管事不作为,生生把百姓逼的把城隍爷搬出来晒,敛行不懂这里的习俗,一时间还接受不了,生了点闷气,所以刚才见了你以后说话失了轻重,尘鸣呀,你别介怀,敛行这人属毛驴的,顺毛捋什么事都没有,以后你们一起共事你就知道了。” 黄尘鸣笑着说:“我没往心里去,您快和伯母歇息去吧。” 万夫人说:“尘鸣,你不生气就好,我一会儿就去教训他。” 钱老板对万老爷和万夫人说:“你们二老快去歇息吧,我和尘鸣有话说。” 其实大家都怕这尘鸣半路跑了,尘鸣也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可惜他还摸不透这个万敛行的脾性呢,不知道能不能长久地留在这里。 黄尘鸣说:“钱老板若是累了,也去歇息吧,不用陪我。” 说着黄尘鸣就抓两把石英往石头缝里面撒。 钱老板蹲在地上心疼地说:“这可是石英呀,你们就这样糟蹋了。” 黄尘鸣说:“我问过这里的人了,这东西就适合铺路。” 钱老板说:“铺路用什么不好,别用了石英了,把石英留起来。” 黄尘鸣笑着说:“我这是白石,石缝里面嵌入这小颗粒美观。” 钱老板说:“那黑石路面不是挺好嘛,你费劲变成白石的干嘛?” 尘鸣说:“太守府翻新了一遍,我就帮忙修修路面,闲着也是闲着,你不觉得这白石铺成的路面很好看吗?” 钱老板说:“你不累吗?” 黄尘鸣说:“不累呀。” 钱老板说:“我倒不是怕你累到,我是心疼那石英呀。” 黄尘鸣说:“看来钱老板初到奉营就找到了商机。” 钱老板手里捻着石英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钱老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尚汐的身上,此时的尚汐正头疼,她许久未见的儿子不知为什么哭个没完没了。 尚汐接过一个下人送来的过水洗脸布,给程攸宁擦擦脸,又擦擦手。 “宝贝,你这手怎么这么脏?” “啊啊啊……跟先生铺路弄的,啊啊啊……” “你先别哭了,娘的耳膜都要被你震碎了,这耳朵好使还不到一年呢,你要是给我震聋了,以后你喊娘,娘都听不见。” 第656章 我这孙儿的屁股都要被你打开花了 尚汐这话果然起了作用,程攸宁忽地就不哭了,顶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打了两个哭嗝。 尚汐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这就对了吗,我儿子轻易不哭的,可坚强了。” 程攸宁说:“我爹爹呢。” 尚汐说:“去照顾你小爷爷了。” 程攸宁一脸的疑惑:“难道小爷爷的病还没好?” 尚汐说:“好差不多了。” “那我们去看看。” 尚汐说:“别去了,让你小爷爷好好歇息一下,他累了。” 程攸宁指着角落的一个小孩说:“他是谁?”他眉头一皱,口气不善,对墙角那个不知所措而不停搓自己的衣角的小孩充满了敌意。 尚汐说拍拍额头说:“瞧我这记性,都被你给哭迷糊了……老大你过来。” 小孩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有点怕坐在尚汐腿上的程攸宁,因为这孩子可是比他弟弟能哭闹多了,看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懂事,照比自己家里的弟弟差远了。 此时孩子的心里直打鼓。 尚汐说:“老大,这是我儿子程攸宁,以后你就跟着他。” 小孩说:“好。” 程攸宁很横地说:“不行。” 尚汐说:“怎么不行,这是你小爷爷给你选的书童,以后他就给你作伴了,你得管他哥哥。” 程攸宁说:“我不要哥哥,我也不要书童。” 尚汐说:“你早晚都要有书童的。” 程攸宁大喊大叫:“我不要,你赶快让他走,让他离开这里……。” 程攸宁说什么都不答应胡二的儿子留下来。 尚汐气的没办法,照着程攸宁的屁股就打了几下,就这几下给问题打严重了,程攸宁从尚汐的怀里跳了出去,噔噔噔跑了。“ 把胡二的大儿子吓的瑟瑟发抖,他眼泪在眼圈打转,他用蚊子一样大的声音问尚汐:“我是不是惹祸了?” 尚汐说:“不用理他,他这是跑去告状去了。” 小孩说:“去哪里告状去了?” 尚汐说:“他就那么几个救兵,应该是跑他爷爷奶奶那里告状去了。” 小孩听了以后眼泪都流下来了,尚汐说:“你哭什么,你不用怕,他以后若是敢欺负你,你找我,我揍他。” 尚汐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挺后悔的,她这孩子还从来没打过呢,这都多久没见面了,其实她这心里可想孩子了,这见面还打了程攸宁几巴掌,她怎么刚才就不能忍一忍呢,她这手今天怎么这么欠呢。 尚汐懊恼不已,但是还是起身去柜子里面给胡二的儿子翻着衣服,他找出来一身程攸宁的衣服,程攸宁的衣服都是提前做的,薄的厚的多大号的都有。 尚汐把衣服在小孩的身上比了比说:“这个大小差不多。” 小孩说:“这是程攸宁的衣服吧。” 尚汐以为这小孩嫌弃呢,笑着解释道:“这衣服是新的,他还没穿过。” 程攸宁虽然长的大,但是要想穿上尚汐手里的衣服估计得明年,毕竟年龄在这里呢。 小孩摇摇头说:“我不穿,我穿他的衣服他一定会哭闹呢,到时候他又去告状怎么办。” 尚汐说:“你才几岁呀,想的事情怎么这么多,你不用担心,他有什么衣服他自己都不知道。” 尚汐还给他找了一双鞋出来。 然后喊来一个人,是府上的丫环。 尚汐对孩子说:“老大,你跟着大姐姐去洗洗,然后把衣服换上。” 小孩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只好跟着去了。 程攸宁果然不负众望,在万老爷和万夫人那里哭的是昏天黑地,就差满地打滚了,最终没办法,把尚汐都给喊去了。 万夫人拉着尚汐的手说:“娘今天必须得批评你,你下手也太重了,看把程攸宁的屁股打的,都给打肿了。” 尚汐愣怔,心想怀疑,她自己有那么大的手劲嘛,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再冲动也不至于下狠手吧。 看见尚汐来了,这孩子哭的更卖力了几分,那嗓子明显哭哑了,一身的蛮力万老爷都快抱不住了,就这样磨人万老爷和万夫人都没说这孩子一个不字。 尚汐说:“我感觉自己没使多大的力气呀,我看看。” 尚汐心里犯嘀咕,也怕自己刚才没深浅在给程攸宁给打坏了,不过扒开裤子一看,尚汐都被气笑了,“这哪里肿了,这明明是胖的好吗。” 本来就要哭不动的程攸宁见尚汐这样讲,嗷嗷嗷地又来了两嗓子。 万夫人给尚汐一个眼色说:“那是你眼神不好,我这孙儿的屁股都要被你打开花了。” 尚汐说:“我今天冲动了,不该打他,我跟程攸宁道歉。” 听到这话程攸宁的哭声才低了下来,尚汐本不想说出这样违心的话,但是奈何不了万夫人那威胁她的眼神和那只还在掐着她胳膊的手,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她还不是个好汉。 一直扶着脑袋的万百钱说:“把孩子给我,我看看。” 万百钱掂了掂程攸宁说:“比以前重了不少。” 程攸宁小嘴一瘪瘪又打算嚎几声,尚汐赶忙制止说:“攸宁,别哭了,你姑姑近日头疼,听不得太吵闹的声音。” 程攸宁又憋了回去,他伸手摸摸万百钱的额头贴心地说:“姑姑是病了吗?” 万百钱说:“没病,就是没休息好。” 程攸宁说:“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 万夫人说:“你们看看,我这孙儿多懂事。” 尚汐哼哼一笑,“你这是忘了他刚才怎么磨你了。” 万夫人白了尚汐一眼说:“刚才根本不怪我大孙子。” 程攸宁听了,抿嘴一乐。 看着脸色不好的万百钱,尚汐把程攸宁接了过来:“姐姐,你确实需要休息。” 就这样尚汐把程攸宁给领走了。 接风宴上唯独少了万敛行这个主角,程风是最后一个来的,说万敛行已经睡下了,让大家不用等了。 少了万敛行,大家多少有些遗憾,但是万敛行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谁也不能把一个刚从鬼门关拉回来没多久的病人喊来陪他们喝酒。 第657章 棒下出孝子 程风摸摸程攸宁的脑袋,看看程攸宁那很肿的眼睛,一看就是没善了哭,程风看看尚汐,尚汐摇摇头,示意程风不要问,问了今天的饭大家都没法吃。 离开汴京,在这奉营的太守府能把人聚这么齐,着实不易,于是感慨万千的一群人难掩心里的高兴,所以大家来了个一醉方休。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程攸宁跑去黄尘鸣的房间,把自己的枕头抱了起来,他恭恭敬敬地说:“打扰先生数日,扰了先生的清静,攸宁今日要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黄尘鸣点点头说:“回去吧。” 程攸宁想了想说:“先生不说一句挽留我的话吗?” 黄尘鸣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想来的时候你再来。” “多谢先生。” 程攸宁脑袋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抱着枕头回了自己的爹娘的住处。 他爬上床,把枕头摆在了中间最显眼的位置,然后躺了上去。 一直躺在最里面的程风支起脑袋看着程攸宁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哪里睡的?” 程攸宁说:“我在先生的房间睡的。” 程风说:“难怪尘鸣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坐在梳妆镜前的尚汐说:“尘鸣没带过孩子,肯定受不了小孩的折磨,明日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程攸宁说:“才不是,先生还让我想去的时候再去呢。” 程风把程攸宁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拍着他的后背说:“你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程攸宁说:“别拍屁股,疼。” 尚汐侧头看了一眼程攸宁说:“程攸宁你行了呀,别没完没了的了,我都和你道歉了。” 程风看看尚汐,又看看程攸宁说:“你们俩怎么了?” 尚汐还没开口,程攸宁就在程风面前告了尚汐一状,程风看看尚汐说:“你打他了?” 尚汐说:“就那么两下。” 程风说:“那因为点什么呢?” 尚汐又把程攸宁告了一状,程攸宁显然不服气,但是好在这次他不哭了,只是要求程风把那个叫“老大”小孩赶走。 程风说:“你不喜欢跟小孩玩吗?” 程攸宁说:“他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玩的。” 口气是满满的厌恶。 尚汐坐在床上说:“攸宁,你别这样讲,那孩子自信心挺强的,知道你这样讲他,他该难过了。” 程风问尚汐:“那小孩睡哪里了?” 尚汐说:“程攸宁的隔壁。” 程风说:“那孩子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胡二家只有两间房,那孩子在家应该是跟自己的弟弟睡的。” 尚汐说:“十岁了,没事吧。” 程风说:“我去看看,要是害怕,让程攸宁陪着睡几晚。” 程攸宁从程风的身上翻了下来,抱着自己的枕头穿上小鞋就走了。 尚汐不可思议地说:“这是我儿子吗?这么懂事。” 尚汐高兴的太早了,程攸宁抱着枕头去找他爷爷奶奶去了,他坚决不会陪着那小孩睡。 程风看看程攸宁那倔强的背影说:“几个月不接触他,性格怎么变了这么多。” 尚汐说:“和我在竹林的时候还行呀,没这么大的脾气,应该跟我的教育没什么关系吧?” 程风听了尚汐的话不免有些吃惊:“你有教育他?” 尚汐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说:“那倒没有特别去教育他。” 程风说:“你回去睡觉,我去看看胡二的儿子。” 尚汐说:“你别去了,那孩子怕你,我去,我跟他还熟悉一点。” 幸好尚汐去看了一眼,那孩子正在房间里面蒙着被子偷偷地哭呢。 一张大被子里面隆起一小团,哆哆嗦嗦的,尚汐揭开被子一看,这孩子应该是哭一晚上了。 “是不是一个人住害怕了呀?” 小孩摇摇头说:“不怕,我就是想我爹娘了,还有我弟。” 看着孩子那委屈伤心难过的样子,为人父母的尚汐心里酸溜溜的,“你要是想家,明天我让人把你送回去,这样你就能一直留在父母的身边了。” 小孩使劲摇摇头说:“我不回,我在这里能帮家里省些吃喝用度,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尚汐说:“既然你这么懂事,那你躺下好好睡觉。” 孩子怕尚汐给他送回去,所以就躺好了,尚汐帮他把被子盖上,没多一会,这孩子就睡着了,看来这孩子坐了一路的车是累了。 本以为程攸宁这孩子过了一夜就好了,可是第二日他竟然用不吃饭威胁大家。 尚汐气的眼睛瞪溜圆,她指着程攸宁说:“你们看看,还怪我打他,你们看他是不是找打,这大早上就不吃饭。” 万夫人说:“不吃饭可以商量呀,打不是办法。” 尚汐说:“还商量,他听我商量嘛,我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就是油盐不进,这做好的饭菜说不吃就不吃,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吃不上你面前的这碗粥呢。” 万老爷说:“尚汐教育的对,不可糟蹋粮食。” 程攸宁说:“我没糟蹋,我只是不吃而已,你们把那小黑孩赶走,我立马就吃。” 所有人都知道程攸宁不喜欢那小孩,为了赶走这孩子,大清早就开始闹上了。 尚汐说:“我看你就是少揍……程风,你去把程攸宁揍一顿。” 程风看看尚汐,一脸你坑我的表情,尚汐气呼呼地对程风说:“揍,这孩子不打不行了。” 万夫人说:“你们敢,你们要是敢打孩子,你看我打不打你们。” 尚汐说:“你别护着他,我今天必须教育教育这个逆子。” 万夫人说:“你们两个要是敢不听我了,你们两口子就是逆子。” 尚汐说:“娘,你还护着他,这孩子再不管不就废了。” 万夫人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尚汐把目光转向万老爷说:“爹,您说说,这孩子是不是该管管了,老话怎么讲来着,慈母多败儿,棒下出孝子,这孩子不打不行了。” 万老爷点点头说:“我儿媳说的是教子之道呀,有这样的儿媳,我们万家不愁养不出好儿孙呀,那个,爹还有事急着出门,我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第658章 清规戒律 话音一落,万老爷就抬腿溜了,尚汐看看万老爷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屋子里面的其他说:“爹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支持我的观点,但是不支持呀。” 钱老板笑着说:“老爷子自然是认可你说的话,但是老爷子岁数大了,看不得你们这样打孙子。” 尚汐说:“我总不能让孩子骑在我头上吧……程风,你今天管不管你儿子。” 程风感到一压力正朝着他涌来,他小声说:“我手太重了,动手就该给孩子打坏了。” 尚汐也小声说:“我又不是让你把他打残了,你悠着点打,吓唬吓唬他。” 程风说:“我都好多个月没见儿子了,我要动手就影响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了,你打,你手轻。” 尚汐小声对着程风嘟囔说:“好人都让你当了。”语气里面有几分不满。 程风小声说:“慈母多败儿,说的不是慈父多败儿,我还是要继续扮演慈父,你扮演严母。” 尚汐气的七窍生烟,他把手一摊:“我昨天揍了,没起作用。” 程风说:“揍的轻,你这回狠点打。” 有了程风这话,尚汐这心里有底了,往上撸了撸自己的袖子说:“我就不信了,这么点的小人我还管不了她了。” 一桌子人都听尚汐跟程风窃窃私语,尚汐适时站了起来,指着程攸宁说:“程攸宁,跟我回房间。” 程攸宁坐在椅子上说:“作甚?” 他不傻,他知道他爹娘刚才在研究怎么收拾他呢,不过他不怕。 尚汐说:“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不想当众打你。” 万夫人挡在最前面,“说了不许打孩子,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谁要打孩子呀?” 万夫人说:“尚汐要打孩子。” 万敛行看了一眼气的快要跳起来的尚汐说:“听说你昨天就打孩子了?” 尚汐说:“小叔,你评评理,你说这孩子该不该打……” 尚汐说话跟蹦豆一样,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听尚汐因为生气说话说的这么快。 万敛行说:“就是这点小事嘛,不用剑拔弩张的。” 尚汐说:“这还小事,他都要作翻天了。” 万敛行说:“他离够着天还远呢,我和他说,我一说他就听了。” 尚汐说:“小叔,我劝你身体刚刚康复,还未大好,最好不要跟孩子惹气了,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多气人,犟的很,眼下就一个办法了,我领回去胖揍一顿。” 万敛行说:“动不动就来硬的可不行,你得讲究方法。” 万敛行朝着程攸宁招招手说:“好乖孙,到小爷爷这里来。” 程攸宁走过去,往万敛行怀里一歪,跟没了骨头一样。 只见万敛行低声跟程攸宁耳语了几句,程攸宁眼睛就亮了,“小爷爷没骗我。” 万敛行说:“你应该能信得过我吧。” 程攸宁想了又想,才点头。 万敛行说:“能不能把饭吃了?” 程攸宁说:“能。” “能不能让那个孩子留下给你当书童?” 程攸宁点点头说:“那就让他留下吧,但是在这家里他必须得听我的。” 万敛行说:“他自然是要听你的,但是不能仗着是主人就欺负他人,要,要知道以己度人不如推己及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程攸宁点点头说:“孙儿明白,孙儿自然不是无理取闹随意欺人之人,孙儿是讲理的。” 万敛行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说:“去把饭吃了。” 只见程攸宁,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勺子,抓饼吃了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饭量挺大,吃的挺香,吃的也快,吃完一擦嘴说:“攸宁吃好了,大家慢用,攸宁先行告退了。” 见有人点了头,程攸宁滋溜一下人就跑了。 看着喝粥的万敛行,尚汐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自己不会教育孩子?想着还是要虚心求教:“小说你跟他说的什么?这么管用。” 万敛行说:“秘密。” 尚汐又问:“小叔,你这是用什么方法制服的程攸宁呀,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万敛行说:“我给了他点甜头。” 尚汐说:“什么甜头?” 万敛行说:“不方便告诉你呀。” 尚汐说:“跟我还要这么神秘吗?” 万敛行说:“其实你早晚都会知道的。” 尚汐说:“既然这样,小叔就不要卖关子了,要是这个办法好用,我以后也用用。” 万敛行说:“在柴州,我让随从进山偷了一只虎崽。” “啊?”尚汐听了以后跑的速度比程攸宁都快。 只见那虎崽张着大嘴跟程攸宁嬉闹,尚汐劝说:“儿呀,这东西长的可快了,用不多久,他就得比你大,会咬人的。” 一边的万敛行风轻云淡的说:“不会,这小东西越养越亲人。” 尚汐说:“兽性难训呀,小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还是把虎崽送走吧。” 万敛行说:“好不容易从老虎窝偷来的,送回去岂不是可惜了,再说我早就答应给攸宁弄一只幼虎玩,今日算是兑现了。” 尚汐说:“小叔,我就不理解了,你在柴州都摊床上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让人上山抓虎崽呢。” 万敛行动动手里的扇子说:“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我不能看着程攸宁每日牵着一只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吧。” 尚汐继续商量说:“小叔,赶快把虎崽送走吧,太危险了。” 万敛行说:“你看看攸宁多喜欢,我能夺人所爱吗?” 尚汐对程风说:“你让小叔把虎崽弄走。” 程风笑着说:“我看挺好的,就先养着吧,要真是很难驯服,再送走也不迟。” 尚汐说不动所有人,只得放弃。 这时有人来报,说奉营的都尉沙广寒和奉营的郡丞严起廉来了。 万敛行笑着看看太色说:“来的这么早,你们给我找的那个尘鸣怎么没见到?” 钱老板说:“人家清规戒律惯了,早早就起床练功修行去了。” 第659章 沙广寒和严起廉争执不下 万敛行说:“昨日下午累了,我这一觉睡到了深夜,还没机会跟他聊聊呢。” 钱老板说:“那我去叫他吧。” 万敛行说:“你直接让他去厅堂找我。” 说着他们就奔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黄尘鸣哪里在练功休息,他依然在执着地铺路。 钱老板赶紧跑过去说:“尘鸣,别铺了,侯爷等你呢。” 黄尘鸣早料到万敛行今天肯定会找他。 他直起身拍拍手上的灰道:“去哪里找侯爷?” “在厅堂,不光侯爷,还有别人,赶快去吧。” 黄尘鸣一离开,钱老板就喊了几个人过来,让他们接着把路给铺上。 屋子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万敛行见到黄尘鸣用下巴指指他身边的位置。 黄尘鸣走过去坐了下来。 万敛行说:“小严,你继续说。” 严起廉最不喜欢这个万敛行唤他‘小严’,这样的称呼让他在自己人面前没有尊严,他心里有气,气这万敛行根本就不尊重他,这人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严起廉说:“侯爷,我认为眼前最主要的是解决干旱问题。” 沙广寒说:“侯爷,我认为要先解决民风问题才是。” 万敛行说:“我昨天在门口说的那些话你们是没听见吗?” 沙广寒粗声大气地说:“听见了呀,不是让严郡丞管理打家劫舍的风气嘛。” 万敛行说:“既然知道我让你们做什么,那为什么不去做。” 沙广寒说:“侯爷,您这就是为难严郡丞了,奉营地域辽阔,民风彪悍,有人的地方就有打家劫舍的,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没法着手去办呀。” 万敛行说:“没办法就不管了吗?难道几十年都这样,这事就是对的吗?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抓人,遇到这类人就抓,然后严罚。” 沙广寒说:“侯爷,您还不是很了解奉营,要是按照您说的都抓起来,这奉营的大牢都关不下,还有,您也知道,这奉营的人越来越少,关起来人岂不是更少。” 万敛行眉毛一挑,眼睛一立,“这样的人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关起来有什么可惜的。” 严起廉说:“侯爷有所不知,这些人要是都关起来,衙门也养不起呀。” 万敛行说:“都穷到这般程度了吗?” 严起廉叹了一口气,“侯爷,还是先解决干旱的问题,干旱不解决,百姓的地就不打粮食,百姓不收粮,我们去哪里征收赋税呀。” 沙广寒说:“我看还是先解决民风。” 严起廉说:“要想从根上解决就得先解决干旱,地有收成,打家劫舍的也会减少。” 沙广寒说:“先解决民风,民风不解决,大家人心惶惶。” “……” 两个人争执不下,万敛行听的脑袋大,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争个什么意义,总之都够犟的了,他们三个人三个想法,谁也不看好别人的。 万敛行说:“你们俩别争了,老沙,你说说什么民风让你这么急着解决。” 沙广寒说:“就是街上蒙着头的那些人,我看了觉得怪怪的,这个总得解决吧,这个不是历史遗留问题,这是最近一个月才有的,总不能以后以上大街都是蒙头的吧,那岂不是更让别的郡看我们奉营的笑话。” 万敛行一听个眼睛又立了起来:“老沙,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我最近是有点闲言碎语,但是你也清楚,我昨天才住进这太守府吧。” 沙广寒说:“可是你的人来的早呀。” 万敛行说:“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说不清,我就启奏圣上说你诬陷本候,我万敛行虽然走了‘背’字运来到这里,但是不能让你们这样诋毁本候。” 沙广寒不说话了,毕竟像万敛行这样身份的人弄些美人回来养在太守府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他就是耿直看不惯,这都穷成什么样了他还以声色犬马为乐,真是让人心头不快,整个城里被他万敛行弄得是人心惶惶,本来就没多少人的奉营,被万敛行这么一弄,还能剩下什么人呀,每每想到这里,他都火大想杀人。 万敛行说:“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看你沙广寒也不是软弱之人,你既然说了,就把话说全了。” 沙广寒说:“我还说什么,你不也清楚吗?” 万敛行哼笑一声说:“看来你对我敌意很大呀,咬定了这民风是我搅乱的了。” “不敢。” 这时万敛行身边的黄尘鸣对万敛行说:“侯爷,府上确实来了一些女眷。” 万敛行眉毛一挑,“还真有此事,翻了天了,谁干的?” 黄尘鸣说:“侯爷息怒,这事情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这些女人也不来自奉营。” 万敛行说:“那这些女子来自于哪里?” 黄尘鸣说:“这些人是从柴州来的,我和沧满来奉营的路上在快进入奉营还未出柴州的时候遇到了三伙土匪,他们人数众多,合力抢走了一半的货物,随后随命陪着沧满去要找土匪算账,回来的时候就带了这群女人回来,据说是土匪抢夺的平民女子。” 万敛行咬牙道:“什么样的女人也不能随便带回来呀,荒唐。” 万敛行对身边的随行说:“去把随命和沧满叫来。” 随命和沧满很快就来,随命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一样立在地中央,这宽敞明亮的厅堂,一下就显得小了很多,旁边人高马大的沧满也被随命显的十分渺小。 一时间大家的眼睛都随命吸了过去,特别是沙广寒,他的眼睛在随命的身上不停地打量,感觉这人能举起千斤重,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看着看着分外眼红。 沧满笑嘻嘻地说:“侯爷,您找我们?” 万敛行说:“说说土匪窝带回来的那些女人。” 沧满说:“侯爷,那群女子都是可怜人呀,我们不带回来,那她们就得死在山上了。” 万敛行说:“你说说。” 沧满说:“她们非要跟来,说失身的女人回不去家了,谁解救了她们这些人就跟着谁走,不然就死给我们看,老刚毅了,我和随命能看着她们死吗?” 第660章 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各怀心思 万敛行说:“这事我就知道不是随命能干出来的,随命守的都是我万敛行的规矩,既然好事儿是你沧满做的,你的钱老板人也来了,你让钱老板安置这些女子吧,我的口碑都被你霍霍没了。” 沧满说:“侯爷,随命不点头这些人也进不来太守府呀。” 万敛行看着随命。 随命说:“沧满说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就答应让这些女子暂住府上,等侯爷回来定夺此事。” 万敛行做了一个吞咽动作说:“真是你决定的?不是沧满死皮赖脸把人带回来的?” 随命说:“侯爷,最终的决定是我做的。” 沧满嘿嘿嘿一笑,“侯爷,您看, 我就说这好事儿是你家随命干的吧,那六十多个女人,各个都很感激侯爷您,侯爷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她们。” 总之沧满是不敢给他们钱老板弄这么一堆的女人,因为这些人除了养着好像没什么用处,所以这个烂摊子只能万敛行收。 此时大家都等着万敛行批评随命,觉得万敛行这脾气最次得骂这人一通。 万敛行缓缓开口说:“生命重于山,人命大于天,你把这些人带回来是出于心善,做的是好事,随命果然没让本侯失望,不过这么多人都在府上,出身又过于复杂,要给她们找些事做才行,不要让她们惹出乱子。” 随命说:“是。” 沧满眼睛一瞪,“侯爷,他开始可是死活不同意把这些人带回来的,是我一遍遍商量的他,你要夸也该夸我吧。” 万敛行说:“我一会找你们钱老板算账,我的名声被你给败坏光了,你们下去吧。” 沧满一转身,小声嘟囔一句说:“不讲理,这也太偏袒随命了。” 沙广寒和严起廉一看,这万敛行不像是在给他们演戏,所以俩人都是半信半疑,毕竟这万敛行看着不像是好人。 万敛行也知道这两个人不信任他,于是道:“你们两家府上大不大?” 沙广寒和严起廉互相对视了一眼以后道:“侯爷为何如此问?” 万敛行说:“我府上很少养女眷,你们两家要是有地方,把那群从土匪手里解救出来的女子领走吧,这样她们也有个好去处。” 俩人双双摇头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是我们误会侯爷了。” 万敛行在心里哼笑,他不信自己治不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他都管不好,他如何管整个奉营。 “老沙,这民风的事情是不是好解决了?” 沙广寒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好解决了,只要侯爷没做过的事情,终有一日会和奉营的百姓解释的清楚的。” 万敛行说:“那我们继续说小严的事情吧。” 严起廉说:“我认为干旱的问题必须解决。” 万敛行说:“那你说说方法?” 严起廉说:“按照以往的规矩,侯爷应该带着奉营百姓求雨。” “求雨?”万敛行的声音都变了调。 严起廉说:“对,就是求雨。” 万敛行说:“就是摆个供案,摆几盘吃喝,点两盏蜡烛,就叫求雨?” 严起廉说:“去年大旱也是这样做的。” 万敛行说:“这雨就是被上一任太守给求下来的?” 严起廉说:“虽然没把雨求下来,但是这求雨的事情不能不做。” 万敛行说:“我最不信的就是这些,这是天灾,跟求雨有什么关系。” 严起廉说:“每到天灾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侯爷就入乡随俗吧。” 万敛行说:“你和老沙去求雨吧,我就不参与了,我万敛行可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严起廉说:“过去都是太守干这个活。” 万敛行说:“别拿过去压我,别人是怎么干的不管,反正我不干这没用的,你们要去你们去。” 沙广寒说:“侯爷,百姓每日上香四处求拜,就盼着下场大雨,您就带领百姓求一场雨吧。” 万敛行说:“我又不是雷公电母,我有这本事嘛,我要是有求雨的本事,我能跑奉营干这狗屁太守嘛,别说我万敛行了,就是把皇上请来,让他求雨,也是白搭。” 这话也就万敛行敢说,在场的人都有点不敢听,没有人敢背地里言论皇上,谈论就是大不敬,万敛行是第一人,从而大家也看出这个万敛行是天不怕地不怕。 万敛行一挥手说:“挖渠引水,别想一些歪门邪道了。” 沙广寒说:“那渠去年就挖了,河水的水位太低了,根本引不出水来。” 严起廉说:“侯爷,我看还是求雨吧,再不求雨百姓就撑不下去了。” 万敛行说:“这雨能不能求下来你们不清楚吗,折腾一番仍然下不来雨,我如何向奉营的百姓交代,我万敛行难道是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吗?这种做不到的事情我万敛行不做。” 严起廉说:“求不来雨百姓也不会说您什么,但是您不求雨,百姓的希望就少了一半。” 这时黄尘鸣开口道:“侯爷,我看还是求雨吧。” 万敛行侧头看着黄尘鸣说:“你凑什么热闹。” 黄尘鸣说:“我看就本月十四日,午正一刻最为合适,侯爷乃是有大福气之人,向天求雨必有回应,侯爷此次求雨可保奉营百姓五年之内风调雨顺,百姓安泰。” 沙广寒说:“侯爷,这位是您从哪里请来的大师呀?”他心里说的是,这人可真能捧臭脚,难怪一个和尚能坐在万敛行的身边呢,这人别的本事没看出了,溜须拍马倒是一流。 万敛行还听不出沙广寒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吗,这要是真像黄尘鸣说的那样还好了呢,他知道这黄尘鸣是在拍他的马屁。 严起廉到是很赞成,他说:“我看好,就本月十四吧,我让人把消息传下去,就说侯爷要为奉营的百姓求雨,到时候百姓都会参加。” 万敛行看着黄尘鸣说:“是不是太草率了。” 此时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各怀心思,万敛行严重怀疑黄尘鸣的本事,他已经后悔把这人叫来旁听,这人不但帮他说话,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卖他。 第661章 程攸宁,这是谁家的甘蔗 他要是答应去求雨,肯定会丢人,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他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黄尘鸣眼神十分坚定道:“不草率。” 严起廉也说:“不草谁,从今日算起,距离本月十四日还有五天,百姓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万敛行说:“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们出去给我正正名,别让百姓以为我跟流氓一样四处抢掠女人。” 严起廉说:“侯爷,您这名声还是得一点点正,毕竟都疯传一个月了,整个奉营各地,从老到小几乎人尽皆知,很多小孩都把您编到儿歌里面了。” 沙广寒说:“严郡丞,你把儿歌给侯爷念念。” 严起廉刚要张嘴,万敛行就让他打住:“你们就别让我这脑袋再疼了,再疼我肯定不听你们忽悠去求什么雨,想想都不够丢人的。” 沙广寒说:“这有什么呀,我在这里七年了,过去的三位太守,哪位没求过雨呀,哪位求下来了,哈哈哈哈,还真就是扯淡,您看城里城外能上香的地方,哪里不是香火萦绕,这百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呀,唉!您求给他们求求吧,无伤大雅的事情,百姓还会觉得你有作为。” 万敛行心想,干这么荒唐的事情就叫有作为了?回想起这些年,宫里的皇上也为百姓求过雨,有灵的时候,也有不灵的时候,想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求了。 尚汐看着程攸宁,语重心长地说:“儿呀,你都出汗了,你别只顾着和老虎玩了,你和小哥哥玩一会。” 程攸宁眼睛一眯眯,一看就是不高兴了,“谁是小哥哥,没有小哥哥。” 尚汐说:“你不喜欢小朋友嘛?” 程攸宁说:“我最讨厌小朋友了,不喜欢小朋友。” 谢谷兰火气压都压不住:“你怎么那么独,脾气这么坏,哪个家里不都有好几个小孩,咱们家怎么就不能多一个小孩。” 程风拍拍尚汐的肩膀说:“小点声,你没吓到程攸宁,倒是把老大给吓到了。” 还真是,这孩子初来乍到,还真是局促得很,那身上长短正好的衣服都被他穿的肥肥大大,看着都让人心生怜惜,这孩子太瘦了。 这时钱老板又来了,还笑呵呵地说:“小孩子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一会两个孩子就玩一起去了,几天就形影不离了……老大,你过去跟程攸宁一起玩。” 胡二的大儿子,挫着小步往前走了一米,程攸宁见他靠近,起身就走了,小腿噔噔噔跑的还挺快呢。 胡二的儿子看了一眼几个大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是难为这孩子了,钱老板鼓励他说:“跟着去玩,不用怕,你越怕,他越躲着你。” 胡二的儿子一听,朝着程攸宁跑的方向去了,他心里清楚,这小孩烦不烦他,他以后都得跟着他了,人家带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伺候这小孩,所以仅仅十岁就很懂事的孩子,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程攸宁年龄小,但是心眼多,他在心里琢磨起事来了。 他找出他的小背筐,又拿上一把小弯刀放了进去,然后背在身上往外走。 胡二的儿子追上去说:“你去哪里?” 程攸宁不搭理他。 胡二的儿子又说:“你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就走嘛?” 程攸宁说:“你没看见这看门的吗,你们都放我出去,就证明我天天出去。” 这是程攸宁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胡二的儿子心里还挺高兴,于是就跟着程攸宁去了。 两个人孩子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胡二还有些跟不上程攸宁的步伐。 …… 尚汐还在感叹:“这程攸宁脾气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变了,这孩子像谁呢?” 钱老板说:“这孩子自然不像尚汐。” 尚汐说:“我就知道我不这样。” 程风被气笑了,“我也不这样呀。” 钱老板说:“自然是随了你们老万家人,错不了的。” 尚汐大为赞同钱老板的话,孩子身上不好的一面谁都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拦,尚汐也如此,但是她心里发愁,脑袋里现在还萦绕着程攸宁那死去活来的哭声和那一副不吃饭气人的样子,想想她都忍不住叹气,看来这孩子她真得好好调教了。 钱老板说:“尚汐你也别愁,其实这问题不在孩子身上?” 尚汐说:“在哪里?” 钱老板说:“你们家就是因为只有程攸宁一个孩子惹的祸,你看看别人家孩子一帮,哪个不懂事,信我的,你给他生一众弟弟妹妹,他这个当哥哥的,一定是最懂事的那一个。” 尚汐说:“你怎么还劝我生孩子了呢。” 钱老板说:“要想孩子好,你就给他生几个作伴,不然这孩子的性格会更加的难以捉摸。” 程风笑着说:“生孩子肯定不行,那就是刺激我儿子。” 尚汐说:“对对对,适得其反,再说我和程风肯定是不生了。” 这事还不算完,钱老板不但试图说服程风和尚汐生孩子,他还让别人也劝尚汐和程风生孩子。 万夫人倒的愿意,可是人家小两口不干。 尚汐说:“两个人孩子跑哪里去了,我这一上午怎么没看见他们。” 万夫人说:“这就是玩到一起去了,一会就指不定从哪里冒出来了。” 尚汐心想,要是这样可挺好。 胡二的儿子累的满头是汗:“程攸宁,我们去哪里呀,我们已经离家很远了。”胡二的儿子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怕把程攸宁弄丢了,要是这样,人家非打死他不可。 胡二的儿子见程攸宁不说话,就伸手拉住程攸宁后背上的小背筐,“我们回去吧,我们走的太远了。” 程攸宁说:“就到了。” 进入一片甘蔗地,程攸宁选了一根比较大的甘蔗,用刀砍了起来。 胡二的儿子说:“程攸宁,这是谁家的甘蔗呀?” 程攸宁说:“野生的。” 胡二的儿子说:“这一定是人家种的,不是野生的,你快住手,一会人家找来了我们就得挨骂了。” 第662章 程攸宁把胡二的儿子给扔了 程攸宁说:“那你回去吧。” 汗涔涔的胡二看看来时的路,他心里一阵担忧。 很快程攸宁就坎倒了一颗甘蔗,他对胡二的儿子说:“你能帮我坎成一段一段的吗?” 胡二的儿子点点头,帮程攸宁把甘蔗一段段地往下剁,他砍一段,程攸宁装进背篓一段。 等胡二的儿子拿起最后两段递给程攸宁的时候,发现程攸宁的人不见了,程攸宁的小背篓也消失了,他四下环顾,跟本不见踪影,他彻底地慌了,四处地寻找程攸宁,“程攸宁——” “程攸宁——” 没有人能回应他,看着这遍地的山林庄稼,孩子越来越怕,四处都找不到程攸宁。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府上的丫环四处都找到两个小孩。 大家只能一遍遍找人,突然一个丫环说:“会不会出府了呀,程攸宁经常出府。” 程风说:“谁允许他经常出府的,他这么点的孩子出府能做什么?” 程风这心里很是担心,两个小孩跑出去玩,遇上坏人怎么办? 丫环说:“他经常跟着尘鸣大师出去采花摘果,几乎日日都要出去,我们这些下人都习惯了,只是每次回来的都很快。” 程风说:“可是尘鸣现在在饭堂,陪着小叔的客人吃饭呢。” 丫环说:“要不要问问尘鸣大师?” 程风说:“先别惊动小叔了,我去问问看门的,看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出府了。” 一群人刚到门口,就看见程攸宁背着一个小筐从远处回来了。 尚汐喜极而泣地跑过说:“你去哪里了呀?怎么不和大人说一声,吓死娘了。” 程攸宁笑着说:“我去给奶奶姑姑你们砍一根甘蔗回来,这东西你们没吃过,只有这里才有,可甜了。” 万夫人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她拉着程攸宁的手往回走,“我孙儿真是懂事了。” 看着迈进太守府大门的程攸宁,程风说:“程攸宁。” “嗯?” “老大呢?”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孩子。 程攸宁说:“不知道。” 尚汐说:“那孩子肯定是跟着你一起出去的,他人呢?” 程攸宁说:“不知道。” 尚汐把着程攸宁的肩膀说:“程攸宁,你把那孩子弄哪里去了,你快跟娘说。” 程攸宁说:“我不知道。” 尚汐说:“你现在说出来,我肯定不打你。” 面对尚汐的威胁,程攸宁毫不畏惧,“我不知道。” 尚汐说:“那你说说你去刚才去了哪里?” 程攸宁说:“就在附近砍了一根甘蔗。” 程风拎起他的衣领说:“走,你跟我去把老大找回来。” 程攸宁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程风说:“你真是找打。” 程风拎着程攸宁的领子就往往外走,程攸宁肩膀上的小筐都滑落到了地上。 万夫人追上说:“程风,你赶快把孩子给我放下,你样会累死我孙儿的。” 虽然程攸宁没发出什么求救声,但是那被衣领子勒的脸都憋的紫红了。 程风把程攸宁扔到了地上说:“这孩子不能再惯着了。” 万夫人紧忙把跌在地上的程攸宁扶了起来,用商量的口气说:“孙儿,你快说那孩子去哪里了,不然奶奶也护不住你。” 程攸宁说:“不用找了,我把他给扔了。” “扔了!” “扔了!” “扔哪里了?” 程攸宁说:“总之挺远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尚汐把程攸宁从万夫人的怀里扯了出来,“你识路的,再远你都能找回去,你赶快带路。” 程攸宁转身要往府里面走,程风抓着他说:“带路,赶快把那孩子找回来,他要是丢了,我们没法跟他们的爹娘交代。” 尚汐用商量的口气说:“是呀攸宁,他爹娘要是知道你把他给扔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程攸宁说:“他们连自己的小孩都舍得送人,他们怎么会难过。” 尚汐猛地抬头看看程风,程风的脸色已经黑的要打人了,这孩子软硬不吃,简直无可救药。 尚汐说:“把孩子送出来也是为人父母的不得已,要是有条件,谁还会把孩子送人呀。” 程攸宁嘴巴闭的严严的,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程风说:“先陪爹爹去把小哥哥找回来。” 程攸宁说:“然后你会把他送走吗?” 程风说:“不会,我们和他的父母已经说好了,把这孩子留在身边给你做个伴,我们不能出尔反尔。” 程攸宁说:“那你们自己去找吧。” 程风喊了一声说:“程攸宁我看你就是找打。”随后程风拿起一节倒在地上的甘蔗,照着程攸宁的屁股上就打,打了十几下程攸宁都没吭一声,万夫人看了着急了,“程风,你快住手,不能再打了。” 尚汐说:“娘,你别管了,这孩子再不收拾就废了。” 程风没轻了打这孩子,这孩子不哭也不求饶,嘴巴闭的死死,倒是因为疼,哼哼了两声。 在一边的钱老板说:“程风,不能再打了,再打孩子就打坏了。” 这打孩子最心疼的就是程风和尚汐,但是这孩子不吐口,程风就不想收手,不然这就等于白动手了。 这时万敛行出来送客,看着乱作一团的场景皱起了眉头,“你们在干什么,都堵在门口干什么。” 程风这才收手。 万敛行看着咬破嘴角的程攸宁,上前看了一眼说:“程风,你疯了吗,你给孩子都打吐血了。” 听了这话的程攸宁心里有点害怕了,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看真的有血。 万夫人一个头晕被身边的人给扶住了,程风和尚汐也都知道害怕了。 程风扒开他程攸宁的嘴看了一眼说:“没事,就是把嘴咬破了。” 万敛行说:“你们这是因为点什么在此大动干戈?” 程风说:“程攸宁出去一上午,把胡二的儿子给扔了。” 万敛行一挑眉毛也觉得不可思议,“扔哪里去了?” 程风说:“就是因为他不肯说出把人扔哪里了,我才打他。” 第663章 打屁股打不坏 万敛行对程攸宁说:“攸宁,你告诉小爷爷,那孩子被你领哪里去了。” 程攸宁说:“小爷爷能让他离开这里吗?” 万敛行说:“这个不太行。” 程攸宁说:“那我就不说。” 万敛行说:“派人出去找。” “已经出去找了。” 程风问黄尘鸣:“你平时带他去哪里采花摘果?” 黄尘鸣说:“都是他带着我去,不过这次他们去的一定是我没去过的地方,往南找吧,不能近了,没事这人能找到,丢不了。” 万夫人一听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万敛行一听这事难度这么大又对程攸宁说:“攸宁,小爷爷答应你,他回来要是想回家,我就把他送走,但是你先帮忙把人找回来好不好。” 程攸宁说:“他要是走,你就把他送走吗?” 万敛行说:“只要他有走的心思,我就不留他。” 程攸宁说:“那走吧。” 大家为了快,坐上了马车。 万敛行说:“这么远你们两个小孩怎么去的?” 黄尘鸣说:“程攸宁跟随从学了点轻功,这孩子脚力不错。” 万敛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谁学的轻功?” 坐在万敛行身边的程攸宁说:“随从是我师父。” 万敛行说:“他是你师父,没经过我同意,你怎么拜他为师了。” 程攸宁说:“我爹爹同意的。” 不一会程攸宁说:“下车吧,前面马车过不去了。” 大家跟着程攸宁七走八绕地来到了程攸宁说的地方,程攸宁捡起地上的刀说:“就是这里了,这刀就是我的。” 说着他把刀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尚汐说:“可是那孩子人呢?” 程攸宁说:“要么是自己回家了,要么是走丢了。” 程风气的还想打程攸宁,万敛行瞪了他一眼,“这里咱们大人都容易迷路何况一个小孩孩呢,让人分散开去找吧。” 程风说:“程攸宁,我忍你到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攸宁说:“是他自己要跟我出来的,你们让他跟着我,是他自己跟不上我的,他能把自己跟丢了,说明他很笨。” 程风抬脚要蹬一脚程攸宁,万敛行踹了程风小腿一脚,然后用下巴指了指程攸宁的屁股,程攸宁的屁股上还有一圈血迹,程风这心里是又气又自责,这肯定是他手重把孩子打坏了,不过胡二的儿子还没找到,为了教育程攸宁,他这个时候还不能对程攸宁和颜悦色。 四下想起寻找那孩子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地萦绕在他们的周围。 尘鸣说:“往那个方向找吧。” 程攸宁自己走在前面,然后回头对黄尘鸣说:“先生是占卜了吗?” 黄尘鸣笑着说:“并没有。”黄尘鸣知道万敛行不喜欢玄学,他也不想触这人的霉头。 程攸宁又说:“先生有大本事,先生都来了,这人肯定很快就能找到。” 程风和尚汐都气的牙根痒痒,程攸宁说起话来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程攸宁十分乖巧听话懂事呢。 程攸宁又说:“前面有两株不知名的花,开的正好,想着下次和先生一起过来把花移植到小爷爷的花园里,既然今天来了,花就在前面,我们今天就把花带回去吧。” 黄尘鸣点点头说:“好……攸宁,你带着那孩子在这里转了几圈?” 程攸宁说:“三圈,附近处处长的都很像,所以他一定在附近绕圈呢,不能丢了。” 过了一会果然传来了胡二儿子的回应。 大家循着声音加快了脚步,那孩子累的气喘吁吁一脑门子的汗,见到大家他先哭了起来,“我把程攸宁弄丢了。” 尚汐说:“他丢不了,在后面呢。” 程攸宁被一群大人挡在了身后,程风把人拎到了胡儿子的面前。 胡二儿子见到程攸宁全须全尾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一把抱住了程攸宁,大哭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呢。” 程攸宁脸一侧,下巴一仰,一副不待见胡二儿子的样子。 程风说:“程攸宁,你向老大道歉。” 程攸宁说:“对不起。” 胡二的儿子愣了一下。 程攸宁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扔在这里,你要是想回家就让我小爷爷送你回家吧。” 胡二儿子是一脸的懵。 万敛行说:“咱们先回去,有话回去再说。” 程攸宁看着万敛行说:“小爷爷也说话不算话吗?” 万敛行说:“我说话自然作数,但是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程攸宁没吱声转头自己走了,尚汐在后面追说:“程攸宁,你去哪里呀?” 程攸宁说:“我去给那两株花挖了。” 大家跟在程攸宁的后面,找到了他说的两珠花,花珠不大,但是开了花,确实是两珠,一白一粉。 黄尘鸣笑着说:“山茶花。” 程攸宁坐在地上捧着花闻了闻说:“难怪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师生二人用刀去抠花株根部的土,样子十分地娴熟,大家就这样等着。 万敛行的脑袋直嗡嗡,他小声问程风,“程攸宁的这些先生都是谁给找的。” 程风小声说:“这个是我爹找的。” 万敛行说:“一个比一个怪。” 程风苦笑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这程攸宁该用什么样的先生去教他了,这孩子看着懂事,实际上很有自己的主见,现在就不听管,以后就更不听话了。 大家终于回到了万敛行的太守府。 第一件事就是让郎中给程攸宁看看,万夫人看着程攸宁那被打的快开花的屁股,不停地抹眼泪。 尚汐看了也心疼的不行,她小声对程风说:“他是气人,但是不是打重了。” 程风也心疼,但是人是他打的,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总之他下次肯定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了,但是嘴上却说:“打个屁股打不坏。” 尚汐眼里是化不开的心疼,“那屁股肿的也太高了,你看那血,能没事吗?” 程风小声说:“揍这么狠都不开口,我要是轻打他那就不如不打了。” 第664章 我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尚汐说:“就是咱们两个人没方法,你看他小爷爷,三言两语就把话问出来了。” 程风说:“问出来也都是有条件的,咱们是孩子的父母,若是答应他的条件一次,以后他就得有无数个条件,再说,我们能无缘无故地把胡二儿子送走吗,他也太说一不二了,我绝对不能惯着他。” 尚汐点点头说:“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尚汐这心里疼呀,那趴在床上露着屁股上药的可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呀,而且孩子还那么地小。 在屋子里面的胡二的儿子也默默地哭,他十岁了,什么都听的懂,知道程攸宁被打是因为他,他这心里难过,又不知道怎么办好。 守在床边的万夫人说:“攸宁呀,疼你就哭出来,可别憋着,那嘴可不能再咬了,要是咬到了舌头,就吃不了饭了。” 见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万夫人心头一紧,“不会孩子疼晕了吧。” 大家听了都是一惊,打的时候孩子没哭没叫,能在上药的时候疼晕?大家都凑上前来。 郎中笑着说:“没事,就是睡着了,但是下次别打这么狠。” 程风点点头,他也没想过能把孩子打这么重,不过要怪就怪这孩子嘴硬,怎么打都不服软,一副要跟大人对抗到底的样子。 程风过去想伸手摸摸孩子的屁股,手都伸出去了也只能悬在空中,那红肿的屁股让他无处下手,万夫人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风说:“你要怎么样?” 万老爷坐在椅子上也黑着脸,一拍扶手站起了身,“程风你跟我来。” 万敛行说:“哎呦,大哥,你儿子没打坏你孙子,这小子皮实着呢。” 万老爷说:“我自己有眼睛,我才离开家一天,我大孙子就倒床上了,这是要让我们万家断了香火吗?” 程风说:“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万老爷说:“你还顶嘴。” 万敛行说:“大哥,我看这攸宁也没什么事,这事就算了吧,咱们这府上没有祠堂,就别罚风儿了。” 万老爷说:“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万敛行说:“我一会罚他抄家法,抄到他手软。” 万老爷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万夫人指指这小两口也气的不行,跟着万老爷走了。 尚汐这才有机会坐到床头,一下下地拍着着程攸宁的后背,睡舒服的程攸宁企图还要翻身,可能是感觉到屁股疼了,哼哼唧唧几声又不动了。 万敛行对程风说:“下这么重的手就仅此这一次,要是再有第二次,不用你爹罚你,我就罚你跪祠堂。” 程风深深叹了一口气:“下手的时候没感觉这么重。” 万敛行说:“万家就这么一根苗,你可给我长点心。” 最后屋子里面就剩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一个胡二的儿子。 尚汐说:“老大,你别拘束,这里就是你家,你放松点。” 胡二的儿子往床边凑了凑说:“他没事吧?” 尚汐说:“没事,就是打烂了屁股而已,过几天就长上了。” 胡二的儿子说:“你们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去了?” 尚汐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胡二的儿子小声说:“我害的程攸宁被打……”孩子一哽咽说不下去了。 程风说:“你要是不打算走,就没人会送你回去,你要是有回去的打算,我们不会强留你。” 此时的胡二的儿子更怕程风了,他后退一步,他在家的时候他爹也总打他,但是从来下手不这么狠,他心里害怕,觉得自己的屁股早晚有一天会被揍的比程攸宁还惨,因为害怕身子缩缩这,嗫嗫嚅嚅地说:“我不走。” 程风说:“那你就留下吧,不过程攸宁要是再出门,你要告诉我们大人一声。” 孩子点点头。 尚汐说:“让人带你去吃午饭,然后再去睡个午觉。” 胡二的儿子说:“不饿,不困,我在这里照顾他。” 等程攸宁起来的时候床边就有胡二的儿子一个人,他要翻身,小孩按着他说:“你的屁股被打坏了,还不能翻身。” 程攸宁感觉自己整个屁股都是木木的,他伸手想摸一摸。 胡二的儿子又说:“别动,上面都是药,不能摸。” 程攸宁说:“你帮我看看,我的屁股还在不在。” 胡二的儿子说:“在,就是肿了。” 程攸宁又要爬着起来。 胡二的儿子又制止说:“别动,郎中说让你这样趴着养伤。” 程攸宁说:“我娘呢?” 胡二的儿子摇摇头,“不知道。” 程攸宁又说:“我爹爹呢?” 胡二的儿子又摇摇头,“不知道。” 程攸宁接连问了好几个人,胡二的儿子都一概不知,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大人的事情吗,自然是问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程攸宁说:“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程攸宁心里懊恼,自己的屁股都被揍开花了,他爹娘不但不在这里守着他,连个丫环用人都没有。 胡二不吱声了,过了一会才开口:“你是不是饿了。” 程攸宁说:“能不饿吗?” 胡二的儿子说:“我去饭堂给你打点饭回来了。” 程攸宁说:“我要一碟个枣饼,两块凉糕,一碟熏鱼,一碟熏鸭肝,一碟芹菜炒笋,一碗桂花粥,半碗炖鹿肉,一碗鲫鱼汤,还要几个白灼虾。” 程攸宁见胡二的儿子呆愣愣地,就问:“你都记下了吗?” 胡二的儿子摇摇头说:“记不下。” 程攸宁说:“桌上有笔墨,你写手上。” 胡二的儿子摇摇头说:“我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程攸宁说:“你都十岁了,你怎么不识字,你私塾先生不教你识字吗?” 胡二的儿子说:“我们那个村子的孩子都不学识字。” 程攸宁又傻眼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不识字,他的爷爷可是见面就考他诗书礼乐,要是学的不好,他爷爷就得默默叨叨的训斥他。 “不识字家里人不教训你吗?” 胡二的儿子说:“我家没钱供我读书识字。” 第665章 乔榕 程攸宁说:“我给你一笔钱,你带回家读书吧。” 说着程攸宁就从他的床角翻出一根小金条,往床上一扔说:“这比银子值钱,你有了这个,不但可以读书,还可以吃好的喝好的。” 胡二的儿子赶忙摆手说:“你快收起来,我不要,我就在这里伺候你,供我一口饭吃就行。” 见人家不贪财,程攸宁把金条收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说了一句:“没出息。” 胡二的儿子倒是没有因为程攸宁的这句话而生气,就是心里有点紧张,“程攸宁你再说一遍你想吃什么,我去膳堂给你打饭。” 程攸宁只好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念了一遍,“这回记下了吧?” 胡二的儿子说:“记的差不多了。” 程攸宁说:“那你快去快回。” 胡二的儿子点点头就跑了,他怕晚去一会他把程攸宁要的这些东西都忘了。 尚汐正在膳堂里面给程攸宁开小灶呢,“老大,是不是饿了。” 胡二的儿子说:“程攸宁饿了,让我来打饭。” 尚汐说:“我都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现在刚刚好,正好拿回去你们两个一起吃。” 胡二的儿子看着那汤锅里面炖的肉,偷偷咽了口口水,道:“这是什么?” 尚汐说:“鸡汤,给你俩补补,一只老母鸡,肯定够你们两个吃了。” 胡二的儿子搓搓自己的衣大襟说:“程攸宁要喝鲫鱼汤,吃鹿肉,鱼要吃熏的,还要吃虾……” 胡二的儿子一口气说了一堆,他想了又想说:“应该是这些。” 尚汐看看自己炖的这锅汤,要是不给程攸宁喝肚子里面,她总觉得她这份母爱无处释放,她对胡二的儿子说:“你就说,厨房今日没有鱼,做不出鱼汤。” 尚汐让人把胡二的儿子送了回去。 程攸宁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头朝外,打横躺在床上,一心在等他的饭菜。 胡二的儿子把东西一样样地摆在床沿上,程攸宁说:“我不是让你给我带鲫鱼汤吗?” 胡二的儿子说:“厨房今日没有鱼,所以做不出汤。” 程攸宁伸手抓起一块熏鸭干放在嘴里,若有所思地说:“不应该呀,他们知道我爱喝鱼汤,厨房里养了不少的活鱼活虾呀。” 胡二的儿子把鸡汤吹了吹说:“你喝点鸡汤,晚上让人给你做鱼汤吧。” 程攸宁点点头。 胡二的儿子把一勺鸡汤送到程攸宁的嘴里,程攸宁当即皱起了眉头,胡二的儿子见状忙问:“怎么了,是烫到你了吗?” 程攸宁说:“这汤是我娘熬的吧。” 胡二的儿子说:“这你都能喝出来。” 程攸宁说:“属我娘做的饭难吃,鸡汤被她做的一股土腥味。” 胡二的儿子说:“不能吧,我闻着可香了。”这时胡二儿子的肚子咕噜噜地鸣叫了一声。 程攸宁说:“你没吃饭?” 胡二的儿子说:“不饿。” 程攸宁白了他一眼说:“不实在。” “我……” 程攸宁说:“你和我一起吃吧。” 胡二的儿子说:“你吃剩了我再吃。” 程攸宁说:“要真是这样而被大家知道,大家会斥责我不仁义的,你死缠烂打的不离开这里,那你以后就不要表现出一副受气的样子,如若那样,他们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受责罚的还会是我。” 胡二的儿子眼睛一亮:“你不赶我走了。” 程攸宁说:“扔不走,甩不掉,那你就留下吧。” “真的。” 程攸宁说:“黄金都收买不了你,那你就是大人口中的那种意志力坚定的人,也是君子所为,像你这样的人对我也会忠心,既然不想走,你就留下吧,想走的时候你再走。” 胡二的儿子说:“我不走。” 程攸宁说:“那你叫什么名字?” 胡二的儿子说:“都叫我老大。” 程攸宁说:“老大是名字?” 胡二的儿子挠挠头说:“我就这一个乳名,我叫老大,我弟弟叫老二。” 程攸宁说:“那不行呀,这个家里我才是老大,你得有个正式的名字才行。” 胡二的儿子说:“我没有别的名字了。” 程攸宁说:“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 “好。” 程攸宁说:“我听先生说,有一种乔木名为榕树,枝繁叶茂四季常青,枝条触地生根,迅猛生长,体积庞大,蔽日遮天,我看你面容枯槁,身材娇小,你就叫‘乔榕’二字吧,希望你能像乔木一样迎日生长,身高九尺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胡二的儿子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程攸宁看着呆愣愣的小孩,伸手蘸了一点茶水,在床沿的木板上写了“乔榕”二字。 “喏,这就是你的名字。” 胡二的儿子歪着脖子看着那两个字,水印都消失了,他还不知道那两个字怎么写。 程攸宁见这人还不说话就问:“名字你可满意?” 胡二的儿子说:“满意。” 程攸宁说:“那吃饭吧乔榕。” 乔榕咧嘴一乐跟着程攸宁吃起了饭。 吃饱饭程攸宁往床上一趴,“我今天砍的甘蔗还在吗?” 乔榕说:“在,我给你找来。” 程攸宁数了数说:“这几个不够分,乔榕你把每段甘蔗从中间剁几刀,一分为二,然后给我爷爷奶奶他们送去。” 乔榕果然照做了。 此事大家都在厅堂里,乔榕就背着程攸宁的小筐来了。 他见人多还是有些不敢往里走,就露了一个脑袋。 万敛行朝他招招手:“过来老大,是不是那个程攸宁又欺负你了。” 小孩走进来说:“他没欺负我,他让我给把甘蔗送来给大家尝尝。” 他按照程攸宁吩咐的,把甘蔗给大家发了下去。 万敛行说:“这个是吃的?” 小孩说:“是甘蔗,程攸宁说,这东西很甜,你们肯定没吃过就让我送来早点给大家尝尝。” 就这话里隐藏的那一点点暖意,让万老爷当场流下了眼泪,手里握着一节甘蔗说:“我孙儿孝顺呀。” 万夫人也说:“我就说我孙儿懂事。” 第666章 太守府的大门被封上了 万敛行说:“老大,程攸宁说没说这东西怎么吃?” 小孩羞怯地说:“侯爷,您以后不要叫我老大了。” 万敛行说:“怎么还不让叫你乳名了呢。” 小孩说:“程攸宁说了,这个家里他是老大,我不能再叫老大。” 尚汐一拍扶手,恶狠狠地说:“这个混蛋,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她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大家看,作为一个孩子的家长,自己的孩子如此霸道无理,她若不说说狠话表表态,怕大家觉得这孩子的家长因纵容孩子而坐视不理之嫌疑,少教,无教的言辞绝对不能落在他们这一家三口的头上,不过真让她采取行动有所作为她也不会了,毕竟打孩子她是不敢了。 万夫人白了尚汐一眼说:“你行了哈,要是再动我孙子一下,我非罚你们不可。” 小孩急忙说:“程攸宁给我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万敛行忍不住乐出了声,他知道程攸宁擅长起名字,“说来听听,你现在叫什么?” 小孩腼腆地说:“乔榕。”他不到这个名字好不好,只是听程攸宁说的很好,到底有多好听他也不清楚,反正比他的乳名像回事,见大家一脸好奇的样子,他把程攸宁的话大概学了一遍,虽然学的不全也不准确,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这名字的由来和中间的寓意,那是对这个瘦小枯干的孩子最好的祝福。 万老爷仔细品味了一番甚是满意,他我们万家的孙子小小年纪就没有让他失望,虽未学富五车成为栋梁,但是学以致用善于思考倒是让万老爷该目相看,除去他和程攸宁这爷孙的关系,他也对程攸宁另眼相待,他用手捋着自己那白色的胡须,脸上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对胡二家的大儿子说:“是个好名字,和你坚韧不拔的性格很是相配,你以后一定不负众望成为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小孩听了万老爷赞扬鼓励的话,心里也美滋滋地用力点了点头。 万敛行心存疑惑,可能是他年纪大了,真搞不明白这些小娃娃,程攸宁耗时两天,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呢? “乔榕小朋友,程攸宁是怎么想通的,又让你留下了?” 程攸宁有多犟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么多人盯着小孩看,小孩的紧张局促,无所适从,都实现显而易见的,他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衣服一角,这样好像他的手就有地方放了,他嗫嗫嚅嚅地把程攸宁给他金条让他走的事情说了,一屋子的大人被逗哈哈哈大笑。 万敛行说:“还真是万家的苗,心眼多到离谱,不过这看人的眼光倒是可以,乔榕十岁小儿不为金钱所动,这种定力很多长者所不能克服的,小小年纪如此心磐志坚,以后定是大丈夫,胡二夫妇好家教,小娃娃这秉性是随了胡二夫妇了,不错,不错。” 大家都对这孩子的印象更好了。 尚汐说:“老大,就是……” 乔榕略带一点紧张,小声说:“您还是不要再叫我老大了。” 尚汐立即改口说:“乔榕,我做的鸡汤你们俩喝了吗?” 乔榕点头道:“喝了。” 尚汐说:“好喝吗?” 乔榕想想说:“好喝。” 尚汐看这犹犹豫豫的样子不是很可信,毕竟小孩子说谎是很难掩饰的:“真好吃,假好吃?” 乔榕说:“我吃很好吃,我吃了两碗,肉也被我啃了大半。” 尚汐说:“程攸宁说什么了。” 乔榕嗫嚅着:“他说……他说……” 半天不见这子往下说,尚汐说:“你就实话实说。” 乔榕说:“他说你做的鸡汤一股子土腥味。” 尚汐说:“还有呢?” 乔榕多少有几分瞻前顾后,不敢乱说。 尚汐说:“你就说实话,不好吃我下次好精进精进。” 乔榕说:“他说你做的饭最难吃。” 尚汐脸色都变了,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其实尚汐的手艺不赖的。 乔榕紧忙补充一句:“程攸宁他吃了一碗,吃的很香,看样子不像难吃。” 尚汐摆摆手说:“算了,我下次不做就是了,你去陪他吧。” 尚汐心里暗下决心,以后绝不贱嗖嗖地亲自下厨了,一点好没捞下,还让程攸宁这般嫌弃。 不过程攸宁会做人,就这一根甘蔗,一屋子人享用,各个都念程攸宁的好。 万敛行说:“这东西还真甜,长的也很粗壮,是个好东西。” 黄尘鸣说:“听这里的老农说,这东西被干旱耽误了,要是雨水充足,会长的更粗更高。” 万敛行说:“种这东西有何用?” 黄尘鸣说:“就这样吃,山上到处都是,野生的很多。” 万敛行对这甘蔗倒是很中意:“别说,这奉营还是有点好东西的……对了,从胡二家带回来的两盆薄荷放在哪里了?” 黄尘鸣说:“府上的花园里面原本就有几株,您带回来的那两盆,也栽到花园里了。” 第二日。 心情大好的万敛行刚睁开眼睛没几分钟,就有人来报。 “侯爷,奉营的百姓十分彪悍。” 万敛行说:“怎么个彪悍法?又出什么事情了?” “侯爷,您要有心理准备。” 万敛行说:“我要有什么心里准备,别神神秘秘地了,有话就说。” “侯爷,今早推开府上的大门,发现门推不开了。” 万敛行说:“噢?是坏了吗?若是坏了就叫人去修好了,和我说做什么?” “侯爷,百姓用成捆的甘蔗,一捆捆的把咱们府上的大门给封上了。” 万敛行挑眉一笑,声音也扬了扬,“难道奉营的百姓知道我爱吃甘蔗,给我送来几捆?” 屋子里面他的几个下属都沉默了,万敛行想想说:“是我想美事了?百姓不是给我送甘蔗来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万敛行说:“我去看看。” 随行说:“侯爷,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自会处理。” 万敛行说:“你们若是能处理还用这副死样子来找我,随行,你最为耿直,你说说大家这用甘蔗堵我的门是何用意。” 第667章 军饷 随行说:“侯爷,您知道游行的时候大家往囚徒身上扔菜叶子吗?” 万敛行说:“你接着说。” 随行说:“这是异曲同工。” 万敛行说:“如此羞辱我,为什么不扔菜叶子,而用甘蔗呢?” 随行说:“甘蔗山上多的是,菜叶子,百姓还留着自己吃呢。” 万敛行说:“原来我连几个菜叶子都不配。” 他的脸色逐步变的难看起来,“随我去看看。” 此事惊动了整个太守府,大家都来这里观看,看见万敛行来了,都给让了一个位置。 “侯爷,您出来做什么?我已经让人在处理了。”说话的是老管家。 看着那堆如高山的甘蔗,万敛行陷入了沉思,这并非是一个两个百姓所为,这是一种从众行为,也许是有组织,也许是不谋而合,总之这都代表了奉营的百姓不欢迎他万敛行,奉营的百姓在拿实际行动与万敛行对抗。 大门外一群看热闹的老幼妇孺,青年男女,都在看万敛行的笑话,刚刚走马上任一天就被这里的百姓来了一个下马威,任谁的面子也过意不去。 万敛行抬腿跨出太守府的高大门槛,看了看这山一样高的甘蔗,又看了看这里的百姓,可能这堆甘蔗就有他们中间一部分人的功劳,每个人脸上就是那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嘴角挑动是在窃窃私语,几个小孩的嘴被大人用手捂着,万敛行想,如果不捂着,那是不是就得念出几首污蔑他的诗歌在此嘲讽他呢,看着些人人的嘴脸,万敛行知道,这些人虽然不敢当着他的面指鼻子骂,但是背地里应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消息不胫而走,像风一样,仅仅一个早晨的功夫,整个奉营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时奉营都尉沙广寒来了,奉营郡丞严起廉也到了,看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着堆甘蔗暗自咋舌,多年来不作为的太守多了,遭此羞辱的还只有万敛行一人,看看那黑脸的万敛行,不禁让人遍体生寒。 他们两位虽然是来说事的,但是在万敛行的眼中,此二人跟来看他热闹的那群人毫无差别。 他们跟万敛行打招呼,万敛行也不过微微颔首,可见他是在压抑自己亟待爆发的情绪。 沙广寒说:“大家动动手,把这甘蔗丢沟里面去吧。” 万敛行说:“既然是奉营百姓给我送的大礼,礼轻礼重我都收下,何来丢弃之礼,走吧,我们进屋说事。” 说着万敛行先一步抬腿迈进太守府,左右两边跟着沙广寒和严起廉。 管家老头犯了难,这么多的甘蔗搬进府里也是扔货,但是侯爷较劲当众说收下这些甘蔗,他也只好让人往回抬,只是心里的担忧不减半分,这些百姓见到这一堆甘蔗入了院,会做何想呢? 突然几个小孩清脆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万敛行,老色坯,人未到,欺民女,强取豪夺如恶霸,荒淫无度杳无期,太守府中女几个,无辜民女六七十。” 随后又是一串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万敛行恨不得自己此时是个聋子,他脚步虚浮略作僵持,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着长腿疾步离开。 管家老头跑了出去,把门口看热闹的那群人都驱散开了,真是冤枉万敛行了。 万敛行足等乌靴,高椅威坐,眼神微眯,似在思索,一把扇子不离手,腰间玉带值万钱,屋中几人对对望,不知侯爷作何想。 沙广寒率先开口:“侯爷若是身体欠佳,我和严郡丞就先回了。” 万敛行轻起尊口细声说:“我好着呢,说正事吧。” 沙广寒说:“侯爷,那我先说了。” 万敛行说:“你说。” 沙广寒说:“侯爷,您给朝廷启奏一封吧。” “何事?” “奉营地处边疆,地势险要,养兵上万人。” 万敛行说:“几万?” 沙广寒说:“一万。” 万敛行说:“几万?” 沙广寒说:“两万。” 万敛行说:“战时多养兵,不分老弱病残,和平养精锐,各个精挑细算,现在也不打仗,这里怎么这么多的兵?” 沙广寒说:“镇守边疆责任重大,邻国屡屡来犯,不养兵如何震慑那些虎狼之辈。” 万敛行说:“邻国多年挑衅,如隔靴搔痒,战事倒是一次都未挑起,想必对方的实力也时虚晃,不足为患。” 沙广寒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兵不能不养,我想侯爷比我都懂。” 万敛行说:“这里地广人稀,你是你怎么征来的这么多兵?” 沙广寒说:“家里有个当兵的,可以减轻赋税呀,每月还能拿到点补贴贴补家用,所以大家硬着头皮都来当兵了。” 万敛行说:“兵多事端多,能保你,也能害你。” 沙广寒说:“侯爷您是什么意思呀。” 万敛行说:“意思是在告诉你,别拥兵自重,若是谁给你凭空扣个造反的头衔也不可知。” 沙广寒说:“我是按照朝廷政策征兵,是奉旨征兵。” 万敛行笑了起来,“那你今天要跟我说的是什么,我要启奏陛下什么事情呢?” 沙广寒说:“让宫里给拨些军饷,奉营的粮草已经不足了。” 万敛行说:“据说,你每年因为军饷都上奏很多封奏折,皇帝看了早就烦了。” 沙广寒气闷:“就是因为我要不出军饷,所以让侯爷写封奏折。” 万敛行说:“我面子也没那么大,写了也不起作用,这奉营的军饷年年不足,你该找找原因吧。” 沙广寒是个暴脾气:“我有什么原因可找,全国各郡军饷都充足,唯独短我一半;就说隔壁的柴州,他们才几千兵,军饷是我们奉营的二倍,看看人家兵强马壮,再看看我们奉营,一年要挨饿半年,就这最起码的铠甲都不能人手一套,这兵当的让人窝囊。” 万敛行说:“朝廷不给军饷自然有朝廷的道理,别愁,朝廷不会把你们饿死的。” 沙广寒说:“饿不死,但是也吃不饱呀,吃不饱怎么御外敌。” 第668章 变废为宝,熬成蔗糖 万敛行说:“朝廷不是让奉营的百姓交粮纳税吗,怎么还能吃不饱,吃不饱的是百姓才对吧。” 沙广寒说:“奉营才多少百姓,您没看吗,这两天又有不少人扛着包搬迁的。” 万敛行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是我吓跑了点百姓,那也是这一个月的事情,奉营的兵照你说的可是饿了很久了。” 沙广寒说:“我又没说这兵是因为侯爷您挨饿的,我就是想让您帮忙给奉营要点军饷。” 万敛行说:“我真没这本事。” 沙广寒说:“侯爷的本事也不止这些吧,你的人身高十尺有余,他的一顿饭得吃一担粮吧。” 沙广寒说的人是随命。 万敛行说:“我的人是猪吗?还吃一担粮食,我看奉营这无中生有的风气从跟上就有,一担粮是多少你们知道吗,一担粮够我的那个手下吃三天了。” 沙广寒说:“我的人三十天都吃不上一担粮食,望侯爷帮忙想想办法,要不你先给我拨点银子吧,等军饷下来再补给侯爷,听说侯爷俸禄四千石。” 万敛行笑着说:“一石都没有。” 沙广寒说:“骗人。” 万敛行说:“我被罚了三年的俸禄,你们难道不知。” 沙广寒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侯爷手眼通天,弄点饷银肯定有办法。” 万敛行说:“你不是溜须拍马的脾性,以后不要拍我的马屁,实实在在的比什么都好,看在你的兵吃不上饭的份子上,我可以启奏一封送至朝廷,但是能不能把银子要来不敢说。” 沙广寒说:“多谢侯爷了。” 于是万敛行拿起了笔墨,开始聚精会神地写了起来。 府上的一堆人还看着这一堆的甘蔗犯愁。 程攸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看着大家的脸色都不对,他问身边的老管家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甘蔗?” 老管家满面莫愁容,“小少爷,这是奉营的百姓给侯爷送来的。” 程攸宁说:“既然是百姓给小爷爷送来的,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呀。” 老管家一副他疼相:“小少爷,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程攸宁只要听见别人苦口婆心地说,‘你还小,你听不懂’,类似这样的话,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他问老管家说:“这么多的甘蔗怎么吃?” 老管家说:“这还吃什么,等没人的时候都扔了。”老管家这气生的一点不比万敛行少。 程攸宁说:“百姓送的东西,岂有扔的道理,况且你都收下了这些甘蔗了。” 老管家说:“这是你小爷爷收的,不是我收的,依老奴看,这东西就不能进府。” 程攸宁说:“那既然是我小爷爷收下的,那就不能扔。” 老管家说:“何用,何用。” 程攸宁说:“遮上荫凉慢慢食用,这东西多日不腐。” 老管家看着这东西碍眼死了,要是在这家里放上多日,他估计得气断气,侯爷得气个半死。 万夫人说:“这可如何处置的好呀?” 万老爷说:“院里不是养了好多的猪嘛,剁一剁,喂猪吧。” 程攸宁第一个反对:“那岂不是很浪费。” 乔榕拉拉他的手,小声在程攸宁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程攸宁眼睛瞪了瞪,不说话了。 乔榕毕竟比程攸宁年龄大,程攸宁不懂的事情,他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面早就知道这个早上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大家是因为什么发愁。 尚汐说:“这么多的甘蔗别浪费了,交给我吧。” 万老爷说:“儿媳打算如何处理这堆东西?” 尚汐说:“东西都送来了,生气也没什么用,变废为宝,熬成蔗糖,留着大家慢慢吃,府上这么多人,需要用糖的地方也很多。” 万老爷终于露出了笑模样:“还是我的儿媳机智,那就交给你吧。” 尚汐说:“你们去歇着吧,等着吃蔗糖好了。” 钱老板说:“糖饴都是从糯米,粳米,麦子中获得的,可不简单了,这甘蔗怎么能做成糖呢。” 程风说:“这应该比用米更容易做出糖。” 钱老板说:“程风,别告诉我说,你也懂制糖。” 程风说:“我和尚汐做过糖,虽然是用糖饴做的,不过要是把这甘蔗做成糖应该难。” 钱老板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和尚汐确实大冬天买过糖果。” 万老爷听这几个年轻人的谈话满意地笑了笑说:“老管家,别生气了,我们走吧,这里就交给他们吧。” 几个老人一走远,沧满就伸手拿起一根甘蔗啃了起来,然后嚷嚷说:“这要是天天有人给送甘蔗才好呢,看把这几个老爷子给气的。” 程攸宁羡慕地说:“满伯伯的牙齿真锋利。” 每次见到沧满这样用牙啃甘蔗,程攸宁都羡慕不已。 沧满笑呵呵地说:“你以后的牙齿肯定比你满伯伯我的还要锋利。” 沧满随手用剑给两个小孩一人砍下来一段甘蔗说:“啃着玩吧。” 程攸宁看看程风说:“我能吃吗?” 程风看看程攸宁说:“爹爹觉得你还是上床躺着为好。” 程攸宁小嘴一撇,不提这茬,这屁股的疼他也就忍了,一提他就委屈,他把身体一侧,把侧身留给了程风。 程风蹲在地上,隔着裤子摸摸程攸宁的屁股,还肿的很,他从衣服里面把那个精美罕见的弹弓拿了出来。 程攸宁眼睛一亮:“什么东西?” 程风昨天就想用这个东西讨好程攸宁了,只是碍于面子,没那么做罢了。 程风捡起一个石子朝着远方的树干打去,发出‘当’的一声,程攸宁眼睛锃亮,着急要试试。 不等程风教,这东西到程攸宁的手里他就会用,只是打不远,打不准罢了,程攸宁喜欢的不行。 他兴奋地说:“爹爹,这是什么宝贝?” 程风说:“弹弓。” “哪里来的?” 程风说:“灼阳公主送给你的。” 程攸宁说:“灼阳吗?” 程风点点头。 “我都想灼阳了。” 程风说:“你才见她几面,你就想她。” 第669章 去西院把那一群吃闲饭的女人叫出来 程攸宁说:“她对我不错。” 程风说:“那你就留着玩吧。” 程攸宁看着乔榕手里的甘蔗说:“满伯伯,能再给我一段甘蔗吗。” 沧满说:“就你的小牙,可别因为贪吃点甘蔗把牙搭上。” 程攸宁说:“我给我师父送去一根,他爱吃甘蔗。” 沧满说:“你那神出鬼没的师父跟幽灵一般,你能找到他吗?” 程攸宁说:“能,房顶上呢。” 沧满只好又用剑削了一段给程攸宁,程攸宁看着沧满削甘蔗的姿势说:“满伯伯好臂力,满伯伯的剑也好快。” 沧满嘿嘿嘿一笑:“你满伯伯的这把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就这把剑,整个大阆国也没有几把,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程攸宁羡慕地说:“像满伯伯这样的好身手,当佩得此宝剑。” 沧满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程风,你这儿子这张小嘴,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呀……满伯伯决定了,改天送你一把宝刀。” 程攸宁眼睛一亮:“真的?” 沧满说:“满伯伯说话一言九鼎。” 程风赶忙制止说:“使不得,他还没有剑高呢,用不得这东西。” 沧满挠挠头说:“我都答应程攸宁了,我不能反悔呀。” 程攸宁见他爹反对,这到手的剑可能也要飞了,他急中生智说:“满伯伯,要是送我一把我爹爹身上的短刀也好,我就挂在我的腰间。” 尚汐正在看大家往厨房抬甘蔗,身边还有个钱老板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身后这几个人的谈话她听的不全,但是程攸宁的这句她是听的清楚,她回过头说:“程攸宁,你才几岁,你这腰上挂个刀做什么。” 程攸宁急忙改口道:“我放枕边防身也好。” 总之程攸宁今天就是想要一把短刀。 沧满说:“尚汐,你就别掺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尚汐说:“怎么定的?” 沧满说:“我给你儿子寻一把短刀。” 尚汐说:“你敢,那刀剑无眼,伤了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沧满说:“你儿子出去用刀砍甘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男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尚汐气的回转过了身子,这孩子以后的成长教育令她堪忧呀。 看着跑远的程攸宁,沧满说:“程风,看见你儿子,我都想我儿子琢琢了,也不知道她们娘俩好不好?” 程风说:“有玉华照看,应该没事。” 沧满说:“想不到有一天我的妻小要玉华那个大咧咧的女人照顾。” 程风说:“玉华人不错。” 沧满说:“我知道,就是那张嘴长的不好,玉华后来不哭了吧?” 程风说:“都是命,哭两天就不哭了。” 沧满说:“这尘鸣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人挺神的,就他给我的经文,我现在能背一本。” 程风说:“这么厉害?” 沧满说:“这不是为了她们娘俩好嘛,我每天晚上都背,背背还挺好的。” 程风已经听说了,就这一本地藏经就把沧满给拴住了,晚上再没出去鬼混,这个黄尘鸣还真是有方法。 …… 看着这么一堆的甘蔗,尚汐和程风研究了一番,最难的就是两点,一是甘蔗去皮,二是把甘蔗榨汁。 沧满说:“削皮有何难的,我叫几个人削。” 沧满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去西院把那一群吃闲饭的女人叫出来,让她们干活。” 尚汐眼睛眨巴眨巴道:“听说都是美女,能干了这活吗?” 沧满说:“虽说是美女那也都是穷苦人家的民女,这活手拿把掐。” 这几十人真就呼啦啦的全来了,一个都不少。 沧满开始指挥说:“鲁四娘,你带着她们把这甘蔗的皮去了。” 鲁四娘说:“有刀吗?” 沧满指着两个袋子说:“刀有的是。” 一群姑娘见了这堆积如山的甘蔗不但没犯愁,反而还都笑了。 钱老板说:“你们看着这一堆的甘蔗,不但不愁,反而还笑,这是因为什么。” 鲁四娘说:“再不给我们找点活干,我们身上都要长毛了,白吃白喝一个月,再这样下去,侯爷得把我们赶出太守府上了吧。” 钱老板说:“你们不知道侯爷的为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狭隘,有机会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听了钱老板的话,一群姑娘偷着笑,她们右手握着弯刀,左手扶着甘蔗,甘蔗的皮刷刷地就削掉了。 钱老板责舌说:“你们也太麻利了。” 尚汐拿起一把弯刀学着她们的样子削,是容易很多,看来做什么都是有方法的。 鲁四娘说:“得弄几块布来。” 尚汐说:“做什么用?” 鲁四娘说:“缠手,缠刀柄,不然就你那小嫩手,削两个就得伤了手,我们这些人虽然皮糙,但是这么一堆削完,手肯定起泡。” 很快大家就从厨房里面弄来一堆白布,她们手法娴熟地把布条缠在手上和刀柄上。 鲁四娘看着笨手笨脚的尚汐说:“你没干过活吧?” 钱老板笑着说:“她是这府上的少夫人。” 鲁四娘说:“失敬,那快别弄了。” 几个女人七手八脚地把尚汐手里的刀和甘蔗抢走了,陪着大家一起削甘蔗的钱老板说:“尚汐,你就指挥我们,分分工。” 这时程风亲自去选的工具被人抬来了。 程风说:“尚汐,我看这个石碾能把甘蔗的汁水碾压出来。” 尚汐看看那大石头板和石磙说:“肯定是能把汁水挤出来,可是会不会太沉了呀?” 沧满说:“试试不就知道了嘛,来,弄几桶水冲刷一下。” 把成段的甘蔗往石板上一放,沧满就推动石磙,那甘蔗的汁水顺着石板周边的凹槽就淌到了下面的桶里,沧满说:“这石磙子好用。” 沧满一边忙活着,一边说:“尚汐,你今天得给我做点糖果尝尝。” 尚汐说:“只要你能碾压出一锅的汁水,我就给你们做点特别口味的糖果。” 沧满说:“那还不容易,你们来个人帮我往石板上放甘蔗。”他卖力地干了起来。 第670章 百姓穷的都出去打劫去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老管家就端着一盒糖果去了厅堂,此事万敛行心里烦的很,这沙广寒和严起廉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午饭也供了,下午茶也喝了,还不走,他就不明白这两个人要说的事情怎么那么多。 万敛行正用扇子掩面打哈欠的时候,这盒糖就端到了万敛行的眼前。 “这什么呀?” 老管家笑盈盈地说:“侯爷,那堆甘蔗已经被少夫人变成蔗糖了。” 万敛行说:“这是用甘蔗做的?” 老管家说:“正是,侯爷您尝尝。” 万敛行一张嘴,老管家给他塞嘴里一块糖,万敛行正犯困想睡觉呢,这时一股清凉让他彻底清醒,“这糖果是薄荷味的。” 老管家笑着说:“少夫人聪慧,把甘蔗变成了薄荷糖。” 万敛行说:“妙,妙,快给大家尝尝。” 离万敛行最近的就是黄尘鸣,他优先尝到了一颗神奇的薄荷糖,黄尘鸣也不太相信自己的嘴,这两样东西结合竟然能变成这种奇怪味道的糖,入口倒是清清凉凉的。 沙广寒和严起廉把糖含在了嘴里也不敢相信这东西是用一堆甘蔗做的。 “咱们奉营这没用的甘蔗,竟然能做糖?” “要是把甘蔗做成糖,那我们奉营的百姓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沙广寒和严起廉兴奋而激动地议论着,“侯爷,可不可以让万家的少夫人出来给我们讲讲这薄荷糖是如何做成的?” 万敛行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衣服说:“本侯累了,改天再说吧。” 沙广寒说:“侯爷,我还有事要和您商议呢。” 万敛行说:“这一天听的都是你的事。” 严起廉说:“侯爷,我的事情还没说呢?” 万敛行说:“改天再说吧,都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你们坐着喝点茶吧,我这把老骨头陪不了你们了……噢,对了,这盒薄荷糖送给你们了。” 说完话万敛行就起身走了,黄尘鸣也只好起身跟上。 黄尘鸣说:“侯爷,奉营百姓赋税繁重……” 万敛行说:“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先让我回去躺一会,有空再说赋税。” “是。” 万敛行果然回自己的床上躺着睡觉去了,谁找他说事都被挡在门外。 沙广寒和严起廉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走出了太守府,沙广寒说:“一个不如一个,一个不如一个。” 严起廉说:“好歹让我们把话说完呀。” 沙广寒说:“你看侯爷哈欠连天的往椅子上一靠,要不是我嗓门大,他早就睡着了,真不知道让这人来这里做什么,你看他有心思治理奉营嘛,我看他就是个摆设,不出力也就算了,人他也不想出。” 严起廉说:“好歹帮你写了一封奏折呢,你知足吧。” 沙广寒说:“要是过去,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句话肯定管用,现在他跟被贬奉营有什么区别,连俸禄都没有。” 严起廉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是跟他没的比,唉!我这也正愁银子呢,没银子我拿什么管制呀。” 两个人最后是唉声叹气地分开的。 万敛行则是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困了就睡,饿了就吃,虽然在这里跟在汴京没法比,但是他倒是自在。 到了第二日。 又有人来报,“侯爷,又一堆的甘蔗堵在了门口。” 万敛行气的直咬牙:“这奉营的百姓要是拿出对付我的精力去务农,估计也不会穷到这等地步。” “侯爷,那这堆甘蔗怎么处理呢?” 万敛行说:“不是能做糖嘛,拿去做糖吧。” “是侯爷,但是还有一事要向侯爷禀报。” “说。” “沙都尉和严郡丞来了。” 万敛行说:“这俩人是无事可做嘛,这么闲,大早上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说有事找侯爷商议。” 万敛行说:“就说我病了,不能见客。” “侯爷,您才上任三天。” 万敛行说:“不用你提醒我,我就是上任第一天,我该不能见客也不能见客。” “是,侯爷。” 沙广寒和严起廉正在厅堂喝茶,负责传话的人来了,“沙都尉,严郡丞,我们侯爷今天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二位请回吧。” 两个人一听就知道这人是来搪塞他们的,他们人都来了,能这么轻易地就回去吗。 沙广寒说:“昨天的事还没说完呢,今天我们务必要见侯爷一面,你再去和侯爷通报一声,就说见不到他我们就不走了。” 此人只能去给万敛行传话。 吃着早饭的万敛行说:“敢威胁我,让他们就坐在那里等着吧,看谁耗的过谁。” 往往这个时候老管家都会劝说,今天也不例外,“侯爷,想必这二人一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和侯爷商议,还是别耽误了正事。” 万敛行说:“哪有什么要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是浪费时间,不去。” 老管家一边给万敛行布菜,一边商量万敛行:“侯爷去见见吧,若是今天说的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明天不见他们也不迟。” 老管家好言好语劝了好一会,万敛行听的也没什么食欲了,他放下筷子,用锦帕擦擦嘴说:“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若再说没用的,半月内都别想再见我。” 老管家说:“好好好,先给他们一个机会。” 万敛行只好又去了。 “侯爷。” 万敛行说:“老沙,小严,什么事情让你们日日往我这太守府跑呀。” 沙广寒说:“侯爷,事情没说完,我们就得来。” 万敛行说:“说吧,我听听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沙广寒说:“严郡丞,你先说。” 严起廉说:“侯爷,这赋税连续几年我们都收不上来了。” 万敛行说:“几年前我还没再奉营呢,你们当时想什么了。” 严起廉说:“这里的地不打粮食,自然缴不出粮食。” 万敛行说:“那就缴钱好了。” 严起廉说:“没有钱,百姓穷的都出去打劫去了。” 万敛行说:“事情已经形成,你跟我说,我刚来三天我就有办法了?” 第671章 请辞,我做不了这里的太守 严起廉说:“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呀。” 万敛行说:“呵,管也是你们说的,管不了也是你们说的,我初来奉营第一日是不是就对你说,这里打家劫舍十分猖獗,我是不是让你管,你们是怎么说的你们不记得了吗?你们说这样的风气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既然所有的风气都不是一年两年了,百姓适应了,你们也习以为常了,那就延续下去好了,如此相安无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沙广寒说:“侯爷,话不能这么说。” 万敛行说:“话都被你们两个说了,我这几日说过几句话,我说什么你们都不认可,我说什么你们都反驳,那你们来这里找我做什么,是想听我说,还是要我听你们说,你们管的应该是奉营的百姓,不是管我万敛行,光我一个守住规矩有什么用。” 沙广寒语塞。 严起廉说:“我也想管,可是哪有银子治理呀。” 万敛行说:“昨日沙都尉要银子,今天你严郡丞要银子,你们什么都不作为,张口闭口都是要银子,我会造银子是怎么的。” 严起廉也无语了。 过了好一会,严起廉说:“侯爷,您看怎么治理奉营,我们都听侯爷的。” 万敛行说:“这奉营有多少人口?” 严起廉说:“咱们奉营下面有二十个县,明天让各县丞来向侯爷汇报吧。” 万敛行狠狠地一拍手边的桌子,眼神微眯,面露怒色:“你堂堂奉营郡郡丞,竟然说不出奉营的人口,如此说来,你和那些吃空饷的人有什么区别,我看你这官也不用当了,我马上启奏一封,让你回家种地去,免得给我在这里添堵。” 严起廉见万敛行发了火,他立马站起身走到地中央拱手说:“侯爷,本郡丞知道,不算最近一个月离开的百姓,奉营人口接近六万人。” 万敛行差点气吐血,“奉营土地如此辽阔,这人口竟然不足六万,其他郡人口多达两百多万,这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严起廉说:“活不下去就跑外郡去了,所以这奉营百姓的赋税太过繁重了。” 万敛行说:“我看也不重了,你们收缴的税银国家一分不要,养活你们这点人还是饿不死的。” 严起廉说:“侯爷,这里的官员各个和臣一样,穷困潦倒,这个奉营上下过的都不好。” 沙广寒说:“侯爷真得想想办法了。” 万敛行说:“六万百姓,两万兵,相当于两三百姓养一个兵,外加一众官员,我看也够用了,就这样吧,今天就散了吧。“ 沙广寒说:“侯爷,别的郡至少四个百姓养一个兵,我们怎么就够用了呢。” 万敛行说:“要说你们去找上几个太守说去,别找我,跟我说不着,我刚来三天。” 沙广寒说:“您是这里的太守,我们只能找您。” 万敛行气的不想和这人多说一句废话:“黄尘鸣,给我准备笔墨。” 黄尘鸣说:“侯爷要作甚。” 万敛行说:“请辞,我做不了这里的太守了,烦死了,就六万人我治理个屁,我不干了,这奉营的太守谁乐意当谁就当。” 黄尘鸣说:“侯爷息怒,既然从百姓手里征不到税,那就先不征了,先帮百姓想想谋生之道。” 万敛行怒气冲冲地说:“我天天被他们骂成老色胚,还是强抢民女的老色胚,我连个女人的影我都没看见,我何来此名声,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也就算了,每天一垛甘蔗堵我门栏,我看了,这些人就是吃不上饭闲的,索性都饿死算了。” 黄尘鸣在万敛行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万敛行这才缓和下来。 万敛行摆摆手说:“老沙,小严,你们先坐回椅子上……随行,你去把钱老板给我找来。” “是。” 钱老板正在和一群人制糖磨糖呢,听说侯爷叫他,他一刻都没耽误就来了。 “侯爷,您找我?” 万敛行说:“你先坐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钱老板坐了下来,等候也开口说事。 万敛行说:“蔗糖做的怎么样了?” 钱老板起身拿出一包,“我正想给侯爷看看呢。” 东西被人送到万敛行的手中,万敛行说:“这是?” 万敛行说:“是蔗糖,我今天和尚汐研磨的,侯爷可以尝尝,洒在茶碗里面瞬间就化。” 看着那白色的细粉面,万敛行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捏,端起杯子喝一口,这水就已经是甜的了。 万敛行说:“你这几日别干别的了,组织点人,在奉营弄个糖厂,带着村民制糖,给大家找找事干,总比打家劫舍的要强,弄糖厂从银子我出,你弄就是了。” 钱老板说:“咱们不是要弄石英吗?” 万敛行说:“弄点眼前够的到的,稳住这些百姓,别再往外走了,再走这里除了官员就是官兵了,没有百姓,光有这些人有什么用呀。” 钱老板说:“侯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您要不要去看看,现在正在制糖呢。” 万敛行往椅子上一靠,道:“不看,没心情。” 沙广寒说:“侯爷,看看吧,我和严郡丞都没见过。” 尘鸣小声说:“侯爷,去看看吧,看了这沙都尉和严郡丞也就踏实了。” 万敛行无可奈何,只好去了。 万敛行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忙了,“呦这么热闹呀。” 沧满喊了一嗓子:“侯爷,你看看我们做的糖。” 万敛行说:“我第见沧满这么能干。” 沧满嘿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给侯爷做糖吗,我必须得卖力。” 万敛行要不是身边跟着外人,眼前有是一群姑娘,他一定戳穿沧满的小心思,要没有这些女人陪着,他能这么卖力地推石碾? 尚汐也累的一头的汗,她招呼万敛行说:“小叔,您看见我们做的蔗糖了吗?您这太守府一年的用糖都给您做出来了。” 万敛行笑着说:“光我一人吃糖不行呀,得让整个奉营的百姓都吃上糖才行。” 第672章 这里一年三季庄稼 尚汐笑着说:“那还不容易,这遍地是甘蔗,以后吃糖可方便了。” 见是侯爷来了,一大群女人跪了下来,万敛行说:“见到本侯不用行此大礼,都起来吧。” 几十人又都站了起来,规规整整地站了好几排。 万敛行说:“你们在这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习惯。” 万敛行说:“府上的护院有没有欺负你们?” 所有女子均是摇头一笑。 万敛行说:“要是受欺负可要说出来,别出了土匪窝,又进入了贼穴,我的那些人顽劣得很。” 一群姑娘又笑了起来。 万敛行走到一个看着年龄很小的姑娘身边说:“你有几岁?” “十五。” “制糖难不难?” 姑娘说:“不难。” “你学会了吗?” 姑娘点点头:“学会了。” 万敛行满意地点点头,“小孩都学会了,那这里的人应该都学会了。” 他对所有人说:“你们继续忙,在这里看看不影响你们吧?” 大家摇摇头说不影响,然后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尚汐拿出一堆糖果招待这些人。 万敛行扔进嘴里一块说:“昨天就吃到了,不过,我的那几颗薄荷是不是被你给薅秃了。” 尚汐说:“我发誓,我没动您的薄荷一片叶子,我们用的薄荷都是山上的,那东西跟杂草一样,可多了,今天几个姑娘还出去弄回来几筐呢。” 万敛行说:“还做薄荷糖?” 尚汐说:“我让厨房的人把薄荷捣出汁水,用来做点心吃。” “噢?这薄荷还能做点心?” 尚汐说:“薄荷其实是药材,它的用途可多了。” 万敛行说:“噢?” 尚汐说:“您一会等着吃点心吧,一定好吃。” 万敛行说:“好好好,我等着,老沙,小严,你们两个中午别走了,一起尝尝这薄荷味的点心。” 沙广寒说:“我压根就没打算走。” 万敛行说:“你可别忘了我没俸禄,日子过的不比你们这些有俸禄的,你们可不能老来我这里蹭饭饭呀。” 沙广寒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能传出方圆两里。 万敛行问尚汐:“风儿呢?” 尚汐说:“陪孩子出去打弹弓去了。” 万敛行说:“也不叫上我。” 尚汐看着跟在万敛行身边的几个人说:“你有时间出去吗?” 万敛行摇摇头说:“不由我呀。” 尚汐说:“您找程风有事吧,他回来我让他去找您。” 万敛行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记得你和程风在南城的时候种过地。” 尚汐说:“是钱老板的地,开始种的多,后来腾出一半给难民建村了,但是剩下的那些地也还种着。” 万敛行说:“这事我知道,种的是什么?” 尚汐说:“种的烟叶子。” 万敛行说:“种的好吗?” 尚汐说:“挺好的,烟叶长的又大又阔,秋天都拿去卷烟卷了。” 万敛行说:“你和程风既然这么懂种地,你们看看这奉营种什么好。” 尚汐说:“就这甘蔗就很好,这榨汁熬糖价值可不低呀。” 万敛行说:“那也不能都种甘蔗,要研究点谷物,最起码让这里的百姓自给自足才行。” 尚汐说:“听说这里不打粮食,只能因地制宜。” 万敛行说:“粮食多种多样,最次也要种出一两样,总不能让他们天天啃红薯,那红薯能是长期吃的东西嘛?” 尚汐说:“可以把红薯变成红薯粉,卖到其他省,用卖红薯粉的钱把其他省的粮食买回来,我看这样挺好。” 万敛行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是还是要从根上解决吃粮的问题。” 尚汐说:“小叔,我和程风不懂种地,不信你问钱老板,我们的地能打粮,是因为地好,外加施肥及时。” 钱老板说:“侯爷,我看种烟草也行, 倒时候我可以收走。” 严起廉说:“侯爷,百姓怕是不敢轻信你们的。” 万敛行说:“无碍,不用他们种,我让我侄儿种,他们不听我的,我侄儿听我的。” 说谁谁到,程风回来了。 “小叔,你怎么来了?” 万敛行说:“用弹弓打到什么好东西了,这么高兴。” 程风笑着说:“打一些麻雀,中午够给小叔做一盘菜了。” 万敛行说:“那东西的味还不错,烤上更是一绝。” 程风说:“随从带着两个小孩烤着呢,你要想吃,我让人去给你取。” 万敛行说:“算了,说正事。”其实他心里想吃烤麻雀,就是这里的人多他没法脱身罢了。 “小叔找我有事?” 万敛行说:“找点人开开荒,种点五谷。” 程风说:“可以,这里一年三季庄稼,不过最后一季也错过了,我先带人开荒,明年种上。” 万敛行摸摸程风的后脑勺说:“还是我的好侄儿,我说什么做什么。” 程风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好歹也是一个九尺男儿,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当着自己的妻子和这么多人的面被万敛行摸头,他已经习惯了。 沧满说:“程风,你别傻笑了,你来换换我,我内急。” 程风说:“你是内急还是惦记那几只烤麻雀。” 沧满嘿嘿嘿一笑,“那麻雀熟的快,我要是去晚了,毛都看不见。” 程风说:“不会,起码你能吃到烤红薯,我们今天上山挖了一筐红薯回来。” 万敛行说:“别把百姓的红薯挖了,我这名声本来就不好,别在多了一条偷盗百姓的勾当。” 程风说:“我们挖的都是没人要的,有人侍候的地能看出来,不过有人侍候的地不多,这里的人是真的少。” 万敛行说:“得想办法让这几年搬走的百姓再搬回来才是。” 程风说:“这里土地辽阔,利用好了都是财富,以后人会越来越多。” 沧满急不可耐地说:“程风,你别在那里忽悠侯爷了,这人是那么容易招回来的吗,你快来接手我的活,别耽误我的事儿。” 万敛行摆摆手示意沧满赶快走。 第673章 五谷不丰收,瓜果却甜 沧满说:“侯爷,你吃不吃麻雀,我先给你拿几只回来呀。” 万敛行说:“我不吃。” 沧满说:“我怎么听说你可爱吃麻雀了。” 万敛行说:“没影的事。” 沧满说:“说的有板有眼的,怎么就没影了呢。” 万敛行说:“你还不快去,去晚了你就没的吃了。” 沧满一听,扔下手里的活撒腿就跑了,那速度快的,一溜烟就没影了。 万敛行说:“我看这些姑娘都学会做蔗糖了,这里就交给这些朴实的姑娘吧,你们这些人研究点造福百姓的事情,别每日都在这里了围着一堆甘蔗转。” 钱老板说:“侯爷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个意思,等侯爷有时间我还是想跟侯爷谈谈那石英的事情。” 万敛行说:“等晚上我不累的时候再说吧,我现在累死了。” 沙广寒说:“侯爷若是累了,我和严郡丞就先回去了。” 万敛行说:“噢?你们不吃午饭再走吗?” 沙广寒说:“侯爷的身体最重要,还有侯爷不是要给奉营建糖厂吗?我和严郡丞去给侯爷选一处宽敞利民的地方。” 沙广寒是怕万敛行出尔反尔,回头这糖厂的事情再没影了,那百姓没钱,就没钱交税,没税银他的兵就得挨饿,所以,做好的办法就是让万敛行马上把糖厂建起了,让百姓有个事儿做。 万敛行的心里是惦记那几只麻雀,就琢磨怎么变着法的把这几个人给送走呢,既然他们急着走,他坚决不留。 “那你们去选吧,别耽误了,选好了就赶快来找我。” 严起廉说:“侯爷最好是能跟我们亲自出去转一转,侯爷若是实在累了,派个人跟着我们也行。” 万敛行说:“钱老板,程风,你们两个带人跟着去吧,尚汐,你也跟去,有什么发现回来告诉我。” 这些人被打发走了以后,万敛行寻着味去了。 “小爷爷,先生,你们快来,有好吃的。” “你沧满伯伯呢?” 程攸宁说:“被叫走了,据说是陪着姑父出去办事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从火里扒了两只麻雀。” 程攸宁的小手和小嘴都吃的黢黑,乔榕也是一个样子,随从也没好多少。 随从从火里面把烧好的麻雀扒了出来,“侯爷,快吃。” 程攸宁用一个绿叶子手快地抓起了一只烤好的麻雀,在地上敲打两下就递给了万敛行:“小爷爷,吃。” 万敛行摸摸程攸宁的脑袋笑着接了过来,他就馋这口,随影更是没客气已经吃上了,随行也吃上了,就黄尘鸣坐在一边看着。 万敛行说:“你不是早就开荤了嘛,吃呀。” 黄尘鸣说:“我吃不下。” 随从说:“侯爷,你别理他,他怪的很。” 万敛行说:“我看最怪的就是你,一天天看不见你人,你神出鬼没的都去哪里了。” 随从说:“我倒是想见你,那姓沙的和姓严的,每天带着一帮人缠着你,我到那里见你,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别让我到面上吓唬人吗。” 万敛行说:“你要是能像随行随影一样,规规矩矩,言行举止都很得体,你出现在哪里我都不拦着。” 随从说:“做不到。” 万敛行对黄尘鸣说:“一起吃。” 黄尘鸣说:“阿弥陀佛,这样的我吃不下。” 万敛行说:“那我亲自扒一块肉给你吃?” 尘鸣说:“侯爷,我真的吃不下。” 万敛行说:“既然吃不下,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我们吃,你回屋念经喝茶还是去花园移花接木,随你的便,见我不用太过拘谨。” 黄尘鸣说:“侯爷,那个求雨表我写好了,过两天就要用了,等您吃完跟我看一下吧。” 万敛行手里的麻雀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尘鸣,那东西你写成什么样,算什么样,你看行就行。” 尘鸣说:“侯爷不看一眼吗?” 万敛行说:“不用看,你做事我信得过。” 黄尘鸣说:“侯爷,那我先告退了。” 万敛行说:“你急什么,和我待在一起这么难受?你要是打算留下来,以后天天要和我见面,我这张脸你要从不习惯看到习惯,我这性格你要从厌恶到无感,这样你以后的日才能舒坦,你的心里若和外人一样,时时看我生厌,处处看我不端,你给我办事早晚也会心生怨念离我而去。” 黄尘鸣说:“我对侯爷没有任何的不适。” 万敛行说:“这样最好,你以后要像他们一样常伴我左右,最好形影不离,这样我有事也好与你商议。” “是。” 万敛行说:“你们几个别光顾吃,把红薯扒出来给尘鸣吃。” 随从弄出给几个红薯说:“这几个都熟了。” 万敛行对尘鸣说:“尘鸣,这奉营的红薯格外的甜,我在乔榕家吃过一次,他爹胡二用红薯招待的我们。” 黄尘鸣隔着绿草叶子拿起了红薯:“侯爷,这里地大物博,若是百姓会种地,也能过的不错。” 万敛行说:“看你喜欢莳花弄草,你懂种地?” 黄尘鸣说:“我在南城无灯寺里修行时,我们寺院里面种地,但是南城的地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万敛行不懂种地,他问黄尘鸣:“这奉营的地差吗?” 黄尘鸣说:“我和这里的老农请教过,这里五谷不丰收,瓜果却甜,紧邻柴州,奉营却种不出好茶,尚汐今天随口一说的点子不错,红薯若是变成红薯粉卖到外郡,再从外郡买回五谷回来吃食也是个好法子。” 万敛行说:“这是个活命的法子,不过我想解决奉营自给自足,吃喝不愁,至少能种出一两种能丰收的作物。” 黄尘鸣说:“那改日上山,我再找几位老农请教请教。” 万敛行说:“上山的时候,你叫上我,我也去看看。” 黄尘鸣说:“侯爷这身体不用再养养吗?” 万敛行说:“有那个沙都尉和那个严郡丞,他们能让我养吗?” 黄尘鸣说:“他们明日还得来。” 第674章 侯爷,您先借我点粮食吧 万敛行说:“那我还不如出去上山转转呢,要不吃过午饭我们就出去转转呢。” 万敛行是这几天处理的公事太多,憋闷了,想出去转转。 黄尘鸣说:“我没意见,怕是沙都尉和严郡丞来府上找您议事。” 万敛行说:“我刚把他们打发走,他们还能来?” 黄尘鸣说:“会来吧!” 万敛行说:“吃完午饭我们就走,若是来了,就让他们等着。” “好。” 黄尘鸣最不能理解万敛行这行事的风格,面对很急的事情,他却永远不急。 尚未到午饭时,那几个人就跑回来了,万敛行的眼角都耷拉了,“不是出去选地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沙广寒说:“您不是让我们选到地方就回来禀报吗?地方选到了。” 万敛行说:“那也不用都回来禀报吧,派个人说一句不就行了嘛。” 沙广寒说:“这么大的事情,不都回来能说清楚吗?我们这才找到了好几处合适的地方。” 他刷地把地图打开了,“侯爷,这张是城里的地图,这张是整个奉营的地图。” 万敛行说:“有地图你们还出去干什么,就看地图不就好了。”万敛行见这几个人就脑袋大,阴魂不散的。 沙广寒说:“侯爷,我们选了几个地方,您看看。” 这几个地方都是围绕奉营城的。 还有一处在城里。 万敛行直接把城里这处给否了。 沙广寒说:“侯爷,我看城里这处不错,要是有个糖厂,咱们这城里的人也会多起来。” 万敛行说:“这以后奉营城的人会越来越多,没必要把糖厂放在这里,这处,我征用了。” 沙广寒说:“侯爷,您要征用可以,但是您要做什么?” 万敛行说:“屯点粮食,供我的府上吃喝。” 沙广寒一听粮食,眼睛都发出了贼光:“侯爷,您先借我点粮食吧,我的兵都在挨饿呢。” 万敛行说:“奏折我都已经奉上了,你再等等吧,没准过些时日朝廷就给你拨银子了。” 沙广寒说:“侯爷,朝廷要是有心给我军饷,早就拨给我了,何必至此呢。” 万敛行说:“自己的人挨饿不要赖朝廷。” 沙广寒说:“侯爷,这里无税可收,刀架在百姓的头上他们也交不出税银,不是我沙广寒无能,我堂堂一郡都尉,保家卫国戍守边疆为己任,我总不能欺压百姓,把他们逼上绝路吧。” 万敛行说:“若这里新上任的太守不是我呢,你还逼着人家上奏,要钱,要粮吗?” 沙广寒说:“侯爷要是跟严起廉一样,穷的孑然一身,我自然不能厚着脸皮一次次开口,我这也是没办法,军人不吃饱,如何打仗呀,上面不给钱,下面不交税,我的人总不能靠吃树皮活着吧,既然侯爷这府上有几年都吃不完的粮食,您借我一些,等有了军饷,我一定还。” 万敛行说:“我府上可没多少粮食。” 沙广寒说:“侯爷,您能瞒过所有百姓,但是骗不了我,您这府上拉来多少车东西,我清楚。” 万敛行说:“再多的粮食我也不能让你,这样,你写个借据,我借你点银子,等你有了军饷,先还我,若是不还,我自有办法去取。” 沙广寒说:“行,侯爷能借我多少?” 万敛行说:“你要借多少。” 沙广寒说:“两万两。”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去拿钱。” 沙广寒说:“您同意了?” 万敛行说:“我应该说不?” 沙广寒说:“不是不是,都说您有钱,看来是真的。” 万敛行说:“我有钱也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我的钱一部分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一部分是我万家的基业。” 沙广寒说:“听说你们万家富甲一方,原来是真的。” 这时严起廉起身说:“侯爷,我这吃紧得很,能不能借我点周转。” 万敛行说:“你拿什么还我?” 严起廉说:“从我郡丞起,俸禄就十分微薄,下面的人拿到的俸禄更是微乎其微,要是这样,这奉营的大小官员都得请辞回家种地了。” 万敛行说:“银子可以借给你,一万两,钱虽然不多,层层用度自然不够,你得想办法把迁走的那些人迁回来,他们回来了,这地才有人种,你才能征收税银。” 严起廉说:“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大肆宣扬侯爷的丰功伟绩,让百姓回心转意。” 万敛行白了严起廉一眼说:“你们首要的是出去给我正正名,我这名不正,百姓难回。” 严起廉说:“侯爷放心吧,这糖厂一建,大家自然都念侯爷的好。” 万敛行说:“行了,你赶快给我写借据。” 这时沙广寒的借据已经写好,“侯爷,您过目。” 这字被沙广寒写的,跟他的性字一样豪放粗犷,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给他钱。” 拿到钱的沙广寒立即说:“侯爷,我不久留了,我得和我的部下商议,派人出去买粮。” 万敛行说:“你不参与糖厂的事情了?你不是特别喜欢掺和吗?” 沙广寒摸摸自己的脑袋说:“侯爷,这糖厂有严郡丞在就能弄好,我就是个带兵打仗的,其他的我也不懂,您要瞧的上我,我明天再来和您议事。” 万敛行说:“快别来了,你嗓门那么大,你说话我脑袋疼,你就带好你的兵就成。” 沙广寒哈哈哈地一笑:“侯爷,那我先走了,有事您再传我。” 万敛行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这人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等严起廉也拿到钱以后,万敛行说:“小严,你来说说你的意见。” 严起廉说:“侯爷,我觉得这两处最为合适,虽然都在城外,但是进出城特别方便,附近的百姓都能来干活。” 万敛行问身边的人说:“我们进城的时候走的是北门吧?” “是,侯爷,北门离柴州最近。” 万敛行说:“那就在北门这里建一座糖厂,南门建个红薯粉厂。” 第675章 阴历十四 万敛行看着尚汐,尚汐眼睛一长长,她举起自己的右手说:“小叔我发誓,我不会做红薯粉。” 尚汐不是万能的,她知道的不少,但是红薯粉她真没亲自做过。 严起廉怕这事黄了,紧忙说:“这里的百姓会做?” 万敛行说:“既然会做为什么不把自己家地里的红薯做成粉卖了换钱。” 严起廉说:“侯爷,没地方卖,城里人吃的有限。” 万敛行说:“那自己吃呀,总比煮红薯吃要好。” 程风小声说:“小叔,红薯粉不是面粉,不能蒸馒头,是做菜用的。” 万敛行清了清嗓子说:“既然这东西没什么用,那不建了。” 严起廉说:“侯爷,那东西用处可大了,能做很多的菜,做菜也能用上,侯爷大发慈悲,就建个红薯粉场吧。” 万敛行说:“那就建吧,省着百姓无事可做出去打家劫舍。” 严起廉说:“侯爷,这糖厂和红薯粉厂如何建呢。” 万敛行说:“从简入繁,边干边建,早点让百姓有个事干。” 转眼两日一过,到了本月的阴历十四,大清早奉营的大小官员都堵在了万敛行的家门口。 拉管家在窗前小声唤着万敛行:“侯爷,您醒醒,该来都来了。” “嗯?才什么时辰呀,都谁来了?” “侯爷,此时寅正,来的都是各县的大小官员。” 万敛行说:“才寅正叫我起来做什么?我还做着梦呢。” 他闭上眼睛还想睡,老管家说:“侯爷,今天您不是要带着奉营的官员和百姓求雨嘛。” 万敛行说:“中午的事情呢,我没忘。” 老管家说:“侯爷,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起来吧。” 万敛行说:“这天才刚露出鱼肚白吧,起来做什么?这离求雨还有四个时辰呢,早着呢。” 老管家说:“大家都来了,那就见见吧,早晚得见。” 万敛行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大早上就不让我消停。” 老管家把万敛行的官服找了出来,万敛行一看那石青色的衣服一脸鄙夷。 老管家说:“侯爷,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又是这么大的阵仗,必须穿这个才显威严。” 万敛行走到椅子边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荒唐,荒唐,我又不是龙王,求雨有什么用。” 老管家说:“侯爷这是历年的习俗,既然大家都相信,您就屈尊降贵去磕几个头吧。” 万敛行又打了个哈欠,老管家商量说:“侯爷梳洗吧,那么多的人等着见您呢。” 万敛行哼了一声:“等着吧,一天跟追命的一样,烦死了。” 等万敛行整装去了厅堂,他太守府偌大的厅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见他都是一副急不可耐有话要说的样子。 万敛行还没坐下,就一群人给他行参拜大礼。 万敛行说:“免礼,都坐吧。”他就烦着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 下面是二十个县的县令,县丞和县尉,放眼望去五六十人不止。 大家同时有事向万敛行禀报,万敛行一时间分不清这话都是谁说的,也听不清大家说的是什么。 万敛行说:“一个一个说,你们几十张嘴,我只有一双耳朵。” 尽管如此大家跟打仗一般,争抢着说,谁也不甘落后。 万敛行说:“就你先说,我看你的嘴最利。” “侯爷,我桐春县年年旱灾,五谷不丰,百姓忍饥挨饿民不聊生,赋税繁重,苦不堪言……” 好多县令说的都是这事,万敛行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赋税是重了点,但是也没征收上来,等同于于无,所以百姓穷也不是因为赋税穷的,况且你们说的这些我都听郡丞反应了,我们也正在想办法。” 一个县的县令说:“侯爷,听说您在这奉营城里建了糖厂和红薯粉厂。” 万敛行点点头说:“确有此事,不过以严格点说是在城外。” “能给我们县也建个糖厂和红薯粉厂吗?” “侯爷,我们县也想建糖厂……” “……” 万敛行终于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了,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万敛行才开口:“整个奉营不过五万多人,不足六万,下面大大小小的县二十个,听说有的县人口不足千人,我就是出钱建了糖厂,你们县城不像县城,村子不像村子,有人干活吗?” “有。”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有。 万敛行说:“你们这些人就知道哄骗我,人都没有,有糖厂顶什么用呢。” “侯爷,我们县人多,足足两千人。” 万敛行说:“两千人也叫县?目前人口最多的就是这奉营城了,你们不用商量我,等奉营这糖厂招来人再说吧。” 下面的人都不干了,“侯爷,您这糖厂一建,肯定把我们县的人招来了,我们县离奉营城最近了,他们要是都搬您这来了,我们县的人可就空了。” 这糖厂刚张罗,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万敛行说:“你们一边说百姓吃不上饭,一遍让我想办法,我这办法也想了,钱也出了,你们又说不利于你们其他的县,那你们说说怎么办。” 这时郡丞严起廉站了起来:“侯爷,我看多建几个糖厂吧。” “对,严大人说的对,请侯爷多建几个糖厂吧。”严起廉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就像是事先商议好的一样。 万敛行一看这架势,怎么感觉这些人是来算计他的呢,他用扇子一下下敲打自己的手掌,看着下面这些人,大家也看着他,都等着他给个准话。 万敛行说:“你们这些人是商议好的吧?” “绝对没有。”严起廉矢口否认,其实这两日从各地来的官员早就见过严起廉,很多事情他们已经通过话了,大家这是逼着万敛行出钱给给先办糖厂。 万敛行说:“我让你跟沙都尉给我正正名,迟迟不见效果,那甘蔗一天堵我太守府的大门一次,数量只多不减,可见这百姓对我的误解不减半分,在这中间你们两个是一点作用不起,其他事情你们两个倒是办的尽心尽力,白花花的银子我是掏了又掏。” 第676章 二十个县 沙广寒说:“侯爷,这建糖厂就是给您最好的正名,很快奉营的百姓就都知道您是一个贤官。” 万敛行说:“贤不贤的倒是其次,我办糖厂的目的也不是给我正名,是为了解决百姓的生计,还有那甘蔗不能再往我家门口堆了,我这府上已经做出了两年都吃不完的蔗糖,百姓真有这使不完的力气,让他们把甘蔗送到城北的糖厂去,虽然糖厂还没正式开工,但是这甘蔗听说能存储一段时日,让他们扛着甘蔗去换钱,别天天用甘蔗孝敬我了。” 大家听了万敛行的话更像是一种炫耀,炫耀他家糖多,这年代,奉营的百姓家里哪见过糖呀,能吃到甜味也是从甘蔗瓜果里面满足的,明明是百姓对万敛行的一种羞辱,万敛行非厚着脸皮说成孝敬,大家虽然面子上对他毕恭毕敬,这心里都骂他是禽兽色狼。 严起廉说:“侯爷放心,明日我带人在您家门口看着,绝对不让任何人放一根甘蔗到你们的家门口。” 万敛行说:“你早不带人,晚不带人,这开始建糖厂了,甘蔗也成宝了,你想起来派人看着了?” 严起廉知道他的殷勤献的迟了些,还不是这个万敛行给他的印象不好,奉营的百姓想给万敛行一个下马威,他自然不能拦着,他还想借此机会挫挫他的锐气呢,否则以后凭着万敛行这无人能约束的性格一定会在这奉营只手遮天,无法无边。 万敛行自然不好惹,面对百姓的侮辱,之所以忍了这么多天,那是因为这百姓打不得也骂不得。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显然是坐不住椅子了,“严郡丞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糖厂一建,让他们给我送甘蔗他们也不会送了,还有其他县令县丞提及的在各县建糖厂一事,我会认真思考的。” 万敛行问身边的人说:“什么时辰了?” “刚刚午时。” 万敛行说:“那准备准备去祭坛吧。” 他不想听这些人禀报了,都是些他知道的又很难解决的问题,这样的烂摊子各县不自己解决,都找上他这个刚上任的了,他都觉得新鲜,真有那上进行,怎么可能等到把百姓逼到背井离乡才想辙呢。 但是一个县令说:“侯爷,我们桥春县虽然人口千余,但是甘蔗遍地,只要您给我们县建一糖厂,我肯定能在一年之内能让人口翻一倍,并且如期纳税。” 万敛行说:“你叫什么名字?” “徐世勋。” 万敛行说:“徐世勋,我印象这桥春县地理位置上佳,你这一年翻一倍太少了,你要是能保证这人口一年之内能翻两倍,我即可拨款让人给你们桥春县建一座糖厂,一座红薯粉厂。” 徐世勋说:“只要侯爷给我们建厂,我就让桥春县的人口翻两倍。” 万敛行说:“你拿什么作保?” 徐世勋说:“我拿我头顶的乌纱帽作保。” 万敛行说:“空口无凭,拿笔墨纸砚,立下字据,他日你兑现不了今日的承诺,我一定割了你的职,罢了你的官,在这大阆国,还没有人敢戏弄本侯的。” 笔墨纸砚均抬到了徐世勋的面前,徐世勋就躬身写了一份军令状。 拿到字据以后,万敛行认真地看了一遍,此人不仅写了一手好字,重点是万敛行欣赏他的魄力,县令大小是个七品,即使在这里混日子也比百姓过的好,今天能为了给桥春县建厂,他敢拿自己的乌纱帽作保,万敛行觉得此人可以重用。 万敛行对着众人说:“你们知道什么叫志在必得了吗,都学学徐世勋,有此志向的人才是百姓的父母官。” 大家闻言早已退缩,万敛行在心里是在瞧不上这些人,觉得没有能扶上墙的,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言辞犀利地说:“一个个都是胆小鬼,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顾百姓的死活。” 一个县令说:“侯爷,下官是松春县的县令黄甚远,我们松春县地处边疆,百姓最少,难夸海口,但您若是不给我们建厂,百姓只有死路一条,到那时,整个桥春县都将无人可活。” 万敛行说:“松春县我知道,距离这奉营影城甚远,你来这里,路上走了几日。” 黄甚远:“回侯爷,下官赶了两日。” 万敛行说:“你们那里产甘蔗吗?” 黄甚远:“侯爷,遍地都是,不信你可以问问沙都尉,他十分了解我们松春县。” 沙广寒说:“侯爷,黄县令说的属实,那里甘蔗成林,甘甜无比,可惜没人吃,都在山上长着呢。” 万敛行说:“既然松春县地理位置毫无优势,百姓生活无望,我总不能看着以后松春变成空无一人的县城,好在那里甘蔗成林,甘甜无比,既然松春县有这样的先天优势,那我就给松春县建两座厂子,严郡丞,你记下,他们的厂子我批了。” “是,侯爷。” 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侯爷,卑职陈公祥,是末春县的县令,末春县和松春县的情况很像,虽然不与邻国接壤,但是地广人稀是真实存在的,是整个奉营最艰苦的县,被贬来的人,大多都在我们末春县,我们那里干旱少雨,用水都成问题。” 万敛行说:“你们那里有甘蔗吗?” 陈公祥大声道:“有。”这人是个老头,不过嗓门十分地洪亮。 万敛行说:“漫山遍野的甘蔗?” 陈公祥说:“自然没有其他县那么多,主要是我们用水是个问题。” 万敛行说:“不是我不舍得给你们建厂,建糖厂要看你们当地有没有甘蔗,没干这怎么建,你要实在没法子,我给你们建一组红薯粉厂。” 陈公祥说:“侯爷,除去百姓吃的,哪有多余的红薯做粉呀。” 万敛行说:“那我就有心无力了。” 陈公祥道:“侯爷,我求您去我们末春县看看,我们那里真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677章 祭祀 万敛行说:“下面二十个县,我能挨个县去解决百姓的疾苦吗,这种事情是你们各县县官的分内事,你们要把各县治理好,治理不好我是要问你们责的,而不是我坐在这里听你们给我出难题。” 陈公祥说:“老朽无能,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用尽半生已是黔驴技穷,并未治理好这末春县半分,还请侯爷想想办法。”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头,万敛行说:“陈县令,你这是作何,你先起来,我有心给你建厂,可是你一没甘蔗,二不富余红薯,你叫我如何?” 陈公祥说:“我就想让侯爷去我们末春县看看,看看我们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万敛行说:“这奉营城周边的百姓都勉强苟活,末春县是发配之地,苦自然不必多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们末春县的情况我有所耳闻,但是想改变现状不是我一两句话能做到的,也不是我去看了就能立即解决百姓疾苦。” 陈公祥说:“侯爷见多识广自然比我这个老朽有办法,还请侯爷亲自去看上一看。”陈公祥此人十分地固执,万敛行不答应他都跪在地上不起来。 这里多双眼睛看着,万敛行只得应下。 陈公祥说:“何时启程?” 万敛行心生无奈,“再急也得把今天的求雨举行完吧,行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见大家都有事要说的样子,万敛行说:“你们也别在这里难为我了,你们哪里有红薯,哪里有甘蔗,就让严郡丞给你们建厂,但是几个月以后,如果没有做出糖来,没有做出红薯粉,我罢你们的官。”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万敛行舒畅了不少,耳边终于不用嗡嗡嗡的响了,“这些人,真难缠,串通一气让我建厂,我看都是那个严起廉背后搞的鬼。” 黄尘鸣说:“侯爷宅心仁厚,本来也有意给他们建厂,今天此举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万敛行说:“哼,你还挺懂我的。”万敛行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摇,额头也有点微微地出汗。 “祭祀的地方在哪里?” 黄尘鸣说:“侯爷,在城里一处很偏僻的地方,还要一会能到,侯爷耐心等待,我们的时间还够,一定能准时举行。” 万敛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早点晚点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想着举行完了我静心。” 黄尘鸣说:“侯爷,定好的时间不能改,说几点就是几点。” 万敛行说:“金科玉律都能改,咱们这个求雨时间不可撼动?” 黄尘鸣忍不住笑了起来:“侯爷,百姓已经在祭祀的地方等着您了,百姓是人死里的,要是随便改动时间,这下不来雨他们还得说是你的事。” 万敛行说:“这个时辰就能下雨?” 黄尘鸣说:“侯爷,冥冥中自有定数,下雨也不是不可能。” 万敛行自然是不信黄尘鸣的话。 “鸣鸣,你说你怎么给我选了这么个时辰求雨呀,这是一日最热的一个时辰了,早上或者晚上太阳不这么毒的时候多好呢,你看我这身官服,很热的。” 黄尘鸣一个愣怔。 万敛行见黄尘鸣愣在那里不说话,他又把手搭在黄尘鸣的手臂上,用拇指摩挲了两下说:“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说几时几时好了,要是那日你不主张求雨,我不能答应那个严起廉和沙广寒搞什么求雨,求雨是你来我身边出的第一个点子,我就采用了,但是以后你不能跟着别人一起搞我,你得跟我搞别人。” 万敛行见这人还一副呆愣愣的表情,又问:“听见了吗?” 黄尘鸣点点头道:“听见了。” 他们到祭司的祭坛的时候,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的人了,太守府的人也都来了,毕竟很多人没见过这种场面。 尚汐看着高台之上的万敛行说:“小叔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他会求雨吗?” 程风脖子上骑着个程攸宁,眼睛望向高台,十分地兴奋,程风双手扶着他的小腿对身边的尚汐说:“主持仪式的是严起廉,小叔的身边不是还有尘鸣嘛,尘鸣肯定知道怎么弄,这仪式应该不难。”程风又压低声音在尚汐耳边小声说:“就是个形式,对错也没人知道。” 尚汐抿着嘴笑了起来,能来这么多的人百姓还是对求雨这种仪式寄予厚望的。 钱老板说:“你们不用操心,这皇上哪年不求风调雨顺呀,侯爷看都看会了。” 程攸宁指着那祭坛的供案道:“那上面好多好吃的,都是给谁吃的?” 乔榕说:“都有什么好吃的?”他个子小,看不见。 程攸宁说:“有一头猪,一只羊,还好多点心,好多鲜花,应该还有酒,还有两处熊熊烈火。” 乔榕说:“应该是给老天爷吃的。” 程攸宁说:“我们能尝尝吗?” 乔榕说:“不可。”这小孩踮着脚,抻着脖,但是依然看不见想看的东西。 程风说:“我抱你。” 乔榕不好意思地缩缩身子说:“我都十岁了,不能让人抱了。” 这时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万敛行,只见万敛行手里拿着一张黄尘鸣提前写好的求雨表,打开一看,他小声与黄尘鸣耳语:“鸣鸣,你这表写的可有点长呀。” 黄尘鸣说:“侯爷,这表就不算长了。” 万敛行把求雨表往黄尘鸣手里一塞,“要诵表你诵,太长了,我不诵,我只负责烧。” 黄尘鸣说:“侯爷,您诵表,我负责配合你烧表祭天,再耽误就错过最佳时机了。” “什么时机。” 黄尘鸣说:“侯爷很快就知道了。” 万敛行只好又接过求雨表,下面不免有百姓的指指点点,一面骂着万敛行十恶不赦,一面又想让万敛行帮忙求雨,嘴里还都嚷嚷着万敛行德行太低,肯定求不来雨。 在严起廉的主持下,仪式缓缓开始,万敛行高声朗诵求雨表,乔榕说:“侯爷不但长的美,就连说话都这般好听。” 第678章 我想邀请侯爷与我一同前去末春县 钱老板说:“不愧乔榕这孩子能被侯爷看上,这孩子会说话呀,不过真是难为侯爷了,他烦什么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念这个,不知这黄尘鸣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沧满说:“这些人怎么回事,闹哄哄的,我都快听不清侯爷念的是什么了,不怪侯爷不愿意给他们求雨,他们也太不敬重侯爷了。” 沧满急得都想上台阻止这些村民了,让他们闭嘴。 万敛行头顶着炙烤的太阳,一口气把黄尘鸣给他提前写的求雨表念完了,表面看着他一副英俊潇洒轻松自如的样子,实则他被自己的这身官服热出了一身的汗,难受得很。 严起廉高声说:“向天祭表。” 就是要烧求雨表的时候到了,黄尘鸣小声说:“侯爷莫怕。” “嗯?”万敛行还不知道黄尘鸣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一股阴风袭来,眼前一亮,手里拿着的求雨表瞬间燃了起来,等万敛行松手的时候,手里的求雨表瞬间化为灰烬。 刚才还看热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后,嘴里发出惊呼,脚下不自觉连连后退,都被刚才这一幕给镇住了,没人知道万敛行手里的求雨表为什么突然起火,有的人认为是老天开眼了,要给他们降雨别,有的人认为是万敛行触怒天条了,犯了大忌,总之大家被吓的都俯首贴地,嘴里念叨着各总祝祷。 很快阴云蔽日狂风大作,晴朗的白日转瞬阴云密布,闷热消散冷风席卷,百姓又惊又喜不断磕头作揖,口中吐露着喜悦的惊呼:“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程攸宁抱着程风的脑袋大声嚷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程风拍拍程攸宁十分不老实的小腿说:“你该下来了,要下雨了。” 程攸宁不解地说:“这就要下雨了?为什么下雨?小爷爷做了什么?” 说话间,闪电四起,雷声滚滚,程攸宁如泥鳅一般滑到了程风的怀里,他还不死心地问:“怎么就要下雨了呢。”他这低头一看,乔榕和其他百姓一样,跪在地上磕头作揖,程攸宁就更不解了:“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尚汐说:“程攸宁,你还这么多问题,再不走就等着淋雨吧。” 此时跑已经来不及,大雨瓢泼而下,顷刻间大家都成了落汤鸡,看着百姓欢呼雀跃,钱老板顶着雨啧啧两声:“黄尘鸣未卜先知,侯爷的时来运来,真是好福气。” 大雨日夜不停连续下了三天,天气也随着这一场大雨变的凉了起来。 万敛行清早出来嗅了嗅空气,终于不似前段时间那么干了,但还是感慨一声:“这天可真凉了。”看着被抬回来的一筐筐瓜果万敛行问:“哪里来的这么多筐瓜果?这是顶着露水刚摘的吧?”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侯爷,您求雨有功,百姓信奉您如神明,所以雨一停大家就顶着泥泞下地摘了一些瓜果送来感谢您。” 万敛行笑了笑,“这些人倒是有心了。” 一场大雨让万敛行名声大噪,人人对他改观,都说他是有福之人能造福一方。 万敛行说:“这回还旱吗?”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侯爷,派人出去查看了,河岸上涨,沟渠已满,土地不再龟裂,万物得以滋养,都是侯爷的功劳。” 万敛行说:“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还不知道吗,就是赶巧那个时候该下雨了。” 老管家说:“侯爷,这黄尘鸣看来是有本事的,您一定要善用他。” 万敛行说:“我知道,他人呢?” 老管家说:“他在后花园给您修剪花木呢。” 万敛行说:“行,有他在我还省了个种花师傅,就是不知道他的修剪技术怎么样。” 老管家笑盈盈地说:“还不赖,小少爷一直跟着学呢。” 万敛行说:“走,去看看。” 老管家说:“侯爷,恐怕不行?” 万敛行说:“为什么?” “末春县的陈公祥来了,非要见您。” 万敛行说:“那是个硬骨头的倔老头,不见不会走,去把尘鸣给我叫来。” 厅堂里面一个老头带着两个人在那里喝茶,见到万敛行都起身行礼,万敛行说:“都坐,不用客气。” 万敛行坐定以后开门见山地说:“陈县令今日而来是为了邀我前去末春县吧。” “正是,我想邀请侯爷与我一同前去末春县。” 万敛行侧头问黄尘鸣:“看看我的行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哪有什么行程,每日除了闲着还是闲着,尘鸣知道万敛行不想出门,加上万敛行的身体确实需要休养,他便说:“回侯爷,您进来走不开,这奉营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有好多需要您亲自定夺。” 万敛行朝着陈公祥双手一摊,“要让陈县令失望了,我最近不能脱身。” 陈公祥说:“我可以等侯爷几日。” 万敛行侧头看着黄尘鸣说:“你看看我几日以后能得闲?” 黄尘鸣说:“侯爷,最快也要下月了。” 陈公祥一听,“侯爷这离下个月还要半月呢。” 万敛行说:“你带人先在奉营城住下,我把手里的事情安顿完就随您一起去末春县看看,我带几个能人,去了多留几日,给末春县想想办法。” 万敛行说的情真意切,真心实意,摆出此时有心无力的样子。 陈公祥即使知道他这都是推托之词也不能把万敛行怎么样,只能尽力争取,“侯爷,半月还有余,时间太久了,我的人等不了那么久。” 万敛行说:“陈县令您也知道,我掌管整个奉营,此时刚刚上任,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件件都排在你前面,你总不能让我撒手不管这里,跟着你去末春县吧。” 陈公祥说:“下官不敢。” 万敛行说:“陈县令莫急,我即使去也要带上几个能人去,看看如何解决你们的用水问题。” 陈公祥说:“侯爷还记得我们末春县用水困难?” 万敛行说:“你那日既然说了,我就不会忘。” 第679章 在外人眼里你怎么看都是一个假和尚 陈公祥说:“侯爷真要是解决了末春县用水问题,那问题就解决一半了。” 万敛行说:“水是万物之源,我自然是要给你们解决水的问题。” 陈公祥说:“侯爷可有办法?” “目前没有办法,不过不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想不出办法,我请人想办法,总之一定会有办法。”万敛行的语气十分的坚定,六十岁的陈公祥阅人无数,即使传言万敛行骄纵倨傲不务正业,他此时也相信出万敛行这话是出自真心绝非推诿。 陈公祥起身朝着万敛行拱手道:“有侯爷这几话我们末春县就不怕了。” 万敛行说:“你信我就行。” 陈公祥说:“我信,不管这事成不成至少侯爷敢说,之前数任太守,就没有一个要管我们末春县的,只有侯爷今天开了金口算是给末春县一句承诺。” 万敛行说:“你且宽心回末春县,下个月我肯定到末春县小住几日。” 陈公祥说:“那老夫就在末春县等侯爷了。” 万敛行说:“一言为定。” 送走陈公祥,万敛行喘上了一口气,他对身边的人说:“谁再来找我都说我不在,让我先清净几日。” 万敛行的下属说:“地方的各县令,县丞都在找侯爷,都想见见侯爷,我们都按照侯爷的意思把人劝到严起廉那里去了,就这个陈公祥,说什么都不走,我们真拿他没有办法。” 万敛行嘟囔了一句:“老倔头。” 万敛行起身要出去溜达,黄尘鸣叫住万敛行:“侯爷。” “嗯?” “不研究一下怎么解决末春县的用水问题吗?” 万敛行说:“着什么急。” 黄尘鸣说:“侯爷,这离下个月可不足半月了,您要是食言了,这刚刚扭转的口碑就又砸了。” 万敛行说:“下个月不是还有三十日吗,着什么急,我也没说月初就去,我还有可能有其他是事情去不成呢,没发生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黄尘鸣说:“侯爷这算不算耍赖。” 万敛行侧头看了看黄尘鸣说:“你胆子不小,敢这样跟我说话。” 黄尘鸣说:“不敢,但是您红口白牙应下了要去末春县的,陈公祥也相信了您,他一走您就变了卦,他是为民请命,您这样戏弄他好吗?” 万敛行说:“不好,但是我也没有别的辙。” 黄尘鸣说:“您应该去一趟末春县,再说没辙可以想,您养了那么多的人,大家动动脑肯定能解决末春县的问题。” 万敛行说:“我还没说不去呢,你激动什么?” 黄尘鸣说:“侯爷,我是为了您好,这陈公祥不是个普通人,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您要是去晚了,这陈公祥还得跋山涉水来找您,到时候您的麻烦更大。” 万敛行动动手里的扇子说:“嗯,这老头确实能干出来,不过我就不怕麻烦,麻烦越大越好。” 万敛行迈着长腿悠悠地往外走,一副无所畏惧油盐不进的样子。 黄尘鸣见状气的语塞,但还是追上了万敛行的脚步,道:“侯爷,您不想个对策吗?” 万敛行说:“这事也不是迫在眉睫,这几十年都没人解决的问题,我上来就解决,真不当我是人呀?” 万敛行转移话题说:“听说你在后花园栽花,带我去看看。” 黄尘鸣只能忍气说好,但是他心里想不通这人为什么始终都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就连掌握军权的沙广寒万敛行都要强压他一头,这人都被打发来这人烟罕至的奉营了,怎么还一副头颅高昂,目中无人的样子,性格也差的很,喜怒无常有,阴晴不定,做事无迹可寻,难以揣度其内心,一张笑脸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内心,说话嘴损也就算了,做事也不上心,什么事都要大家催着追着求着他去办,其实都是他分内的的事情。 黄尘鸣心里叹气,这人呀,传言也不虚,平时看着像是急性子,其实重要的事情一点看不出急来,比谁都稳,比谁都闲,黄尘鸣难以想象追随万敛行的这些人都看上他什么了,难道事贱皮子,就喜欢他数落。 黄尘鸣胸口里面堵了一团郁结之气,上不去下不来,万敛行这样散漫的性格真让黄尘鸣煎熬,难受,无法喘息。 侯爷不急,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急什么呢,不过黄尘鸣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是跟定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为这人排忧解难,显然他的心思万敛行根本不在意。 黄尘鸣的内心波澜起伏,万敛行也是能感觉到的,黄尘鸣这人身上有点东西,万敛行决定用他,但是显然这个黄尘鸣的心还不定,万敛行心里暗笑,到了他万敛行的眼皮子底下,想走可就难了,他万敛行看上的人,何去何从都得听万敛行发落。 万敛行一边溜达达的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尘鸣,你每日可还诵经?” 黄尘鸣说:“诵经,多年的习惯,很难改掉。” 万敛行说:“我也一样,不作为很久了,你让我干点正事,我也懒得做。” 黄尘鸣想了又想,还是大胆地开口了,他不怕惹怒万敛行,大不了一走了之,“那最后要做还是不做?” 万敛行要说以后也不作为,黄尘鸣立马转身离开这太守府,他图的就是自己跟对人有个好前程,他可不是陪万敛行在这里过家家了。 万敛行看着黄尘鸣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和尚如今也还俗了,但是在外人眼里你怎么看都是一个假和尚。” 黄尘鸣说:“侯爷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我就是想为这里的百姓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是有条件的,也不是大家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的。” 黄尘鸣说:“我不明白。” 万敛行说:“你还俗是别人劝的吗?” 黄尘鸣说:“不是。” 万敛行说:“那是别人逼的吗?” 黄尘鸣说:“也不是,是我自己有还俗的打算,正好时机到了,万伯伯和百钱姐答应帮我,我就还俗下山了。” 第680章 我不怕他把事情闹大,让他闹去吧 万敛行笑着说:“我也需要个契机,我也需要一个万伯伯和一个百钱姐来帮我。” “什么?” “哈哈哈哈。”万敛行摸摸黄尘鸣的脖梗子大笑了起来,黄尘鸣要是不定力好,这个时候肯定要缩起脖子或者用手挡万敛行一下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有人这样像长辈一样摸着自己的脖子呢,他父母死后,他被迫上山出家就更没有和人这样接触过了,他好不习惯。 万敛行不以为然地说:“要是从你的父辈论,鸣鸣,你得叫我一声小叔,哈哈哈哈……” “这?” “叫不出口吗?哈哈哈哈,叫不出口就不叫,知道你性子孤傲不群,但是我这里人不少,你要慢慢适应,以后你和我就是一家人,你要把我这里当家,把我当成自己的亲人,要学会替我着想,替我说话,替我办事,说合适的话做合适的事,不是站在这里敦促我,逼我。” 黄尘鸣说:“我、我就是在替侯爷着想,您答应陈公祥的事情如果不办,他会把事情闹大的。” 万敛行说:“我不怕他把事情闹大,让他闹去吧。” “这……”黄尘鸣不知道如何应对万敛行,万敛行是他见过最难应付的人。 万敛行拍拍黄尘鸣的肩膀说:“鸣鸣呀,这通罗马的大路不是一天修成的,好事多磨,厚积薄发,等时机到了,你不催我,我也会去末春县,这奉营再贫瘠也会成为我这辈子的落脚处,汴京我应该是回不去了,我也不惦记了,我万敛行既来之则安之,我所到之处不求繁花似锦,但是也不能用度短缺,所以,这里我会治理的。” 万敛行见身边的人一直在思忖他说的话,暗地里笑了笑,都说和尚讲究修心修性修行,这个尘鸣听说还是个高僧,怎么性子这么急,还很沉不住气的样子。 不是黄尘鸣沉不住气,不了解他的人初到他跟前都沉不住气,他是真气人。 万敛行又开口说:“鸣鸣。” “嗯?” “你平时习武吧?” “习武。” “看你的身子骨很硬,身手怎么样?” 黄尘鸣谦虚地说:“身手平平,跟侯爷身边的人没法比。” 万敛行说:“不用和我这么谦虚,我听我大哥说起过,说你身手不错?” 黄尘鸣说:“那是万伯伯抬爱,我和程风交过一次手,我败给了程风。” 万敛行笑了起来:“风儿那臭小子徒有一身蛮力,加上那个胆子大不要命的性格,这一年来身上添了大大小小的伤好几处,让我们操碎了心,就他那身手差远了,差远了。” 万敛行明明说程风身手不好,语气也是很嫌弃,但是黄尘鸣看他笑的眼睛都弯了,这人还真是喜欢他的这个侄儿。 “鸣鸣,随行,有时间你们两个比试比试,我看看你们两个谁胜谁负。” 冷情冷性的随行说:“是,侯爷。” 黄尘鸣说:“侯爷,不用比我也打不过随行。”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身边就你这么一个懂得谦虚的人,不过鸣鸣,我身边可没有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各个都是条汉子,所以你也要强身健体独当一面,以后走在我身边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凶险的事情呢,我不求你能保护我,但是你要学会自保。” “尘鸣明白。” 经过三日的大雨,那花园里面的植物明显比前几日枝繁叶茂了许多,花开的也格外的娇艳。 “尘鸣,这花园被你打理的果然别出心裁,都这个时节了,还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黄尘鸣说:“侯爷这并不都是我的功劳,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已经种满了花草树木。” 万敛行说:“我怎么听说,你在山上没少往回移植花草呢。” 黄尘鸣说:“确有此事,我喜欢侍弄花草。” 万敛行说:“我也喜欢侍弄花草。” 黄尘鸣心里暗想,这花园万敛行第一次往里走,上次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罢了,就他那双金贵的手,怎么可能和泥土打交道,他黄尘鸣怎么可能信万敛行的鬼话呢。 “鸣鸣,我的两盆薄荷被你栽哪里了?” “侯爷,在前面。” “侯爷。”乔榕压着声音一路小跑了过来,这才短短几日呀,这孩子的气质就明显跟过去不同了。 万敛行摸摸他的脑袋说:“你和攸宁还在园子里呢,他人呢?” 乔榕见到万敛行眼睛发亮,嘴角都笑的翘了起来,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喜欢万敛行,“侯爷小点声,攸宁小少爷在前面呢。” 万敛行一听,不错,这孩子已经在府上学了点规矩了,知道如何称呼大家了,不像前几日了,天天唤程攸宁的名字。 万敛行朝着前面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他小声说:“他钻哪里去了?” 乔榕指了指说:“那里。” 万敛行问:“逮蝈蝈呢?” 乔榕点点头说:“嗯,攸宁小少爷说有只大的,不让我说话,也不让我跟着。” 万敛行说:“这天气凉了,他这蝈蝈捉回来也养不了几天。” 乔榕的眼睛亮了亮:“侯爷,您也懂蝈蝈?” 万敛行说:“何止呀,我小时和你们一样皮,也会逮蝈蝈,斗蛐蛐,你们男孩子干的事情我都干。” “真的?” “当然。” “那侯爷逮蝈蝈是不是很厉害?” 万敛行说:“不次于程攸宁那小子。” 乔榕说:“程攸宁就很厉害,他那么小就能逮到蝈蝈,我就经常逮不到。” 乔榕提到自己,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来,万敛行一看,这孩子的自尊心还真强。 万敛行说:“程攸宁逮蝈蝈有一套一套要领,那是他爹爹教他的,你跟他学来就是了。” 乔榕说:“他说我心太急了,还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这明显打蔫的乔榕,就知道这孩子在程攸宁面前没少受挫,程攸宁也没少说教他。 万敛行摸摸他的脑袋说:“想要留在程攸宁身边一辈子,那要学的东西就会很多,切莫心浮气躁半途而废。” 第681章 黄尘鸣在心里念起了静心咒 乔榕马上眼神变得十分的坚定:“不会的,我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走,我一定好好侍候攸宁小少爷,听他的话。” 万敛行说:“我看好你,希望你能成长到足够强大,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能够为程攸宁独当一面,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乔榕说:“我一定努力成为侯爷想让我成为的那个人,不会让侯爷失望的。” 万敛行摸摸他的头:“好孩子,我们去看看程攸宁在哪里。” 大家走过去,连程攸宁衣服的一块布丝都没看见,大家等了一会才听见花丛里面有了动静,率先露出来的是程攸宁的一只小手,高高地举着,“小爷爷,你看。” 万敛行笑着说:“呦,这不是我的大乖孙吗,逮住宝贝了。” 程攸宁咧着嘴乐,“小爷爷,是个大蝈蝈。” 万敛行说:“你怎么知道小爷爷来了。” 程攸宁说:“我耳朵灵,随了我爹爹,老远就听见小爷爷和先生说话。” 程攸宁到了他们跟前,把手里的蝈蝈给大家展示看。 万敛行对其一番赞美和肯定,程攸宁那小脸笑的跟花一样,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丫了。 万敛行看着程攸宁手上,鞋子上,就连裤脚上都是泥,最没法看的是,程攸宁的一只膝盖上还有稀泥,一看就是抓蝈蝈的时候一只膝盖跪在了泥泞里。 “乖孙,你怎么造的一身泥呀。” 程攸宁把蝈蝈收进了蝈蝈罐子里面,“小爷爷,我这身上的泥可不都是抓蝈蝈弄的,我先前在跟先生学种花草,这种花草就是会弄一身的泥,后来先生就被小爷爷喊去了,不过我可没有偷懒呀,我花园里面的很多花草都是我和先生种的。” 万敛行笑着说:“我就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脏,你就开始跟你的小爷爷邀功,你的先生可不像你这样急功近利,再看看同样干活,你先生的鞋子上只是微微一点泥,可比你干净多了,再看看你,跟掉泥坑了一样,你干什么可不能顾头不顾腚。” 听到顾头不顾腚,程攸宁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黄尘鸣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还是很干净,只沾染了一点泥土还是在不显眼的地方,这万敛行是什么时候看见他的鞋子是脏的。 黄尘鸣说:“侯爷刚才失礼了,我去的急就没换双干净的鞋子。” 万敛行说:“不是大事,陈公祥那老头眼神不好,没人看的,他鞋子上的泥比你还厚呢。” 黄尘鸣说:“那陈公祥耳聪目明,眼神不比年轻人差。” 万敛行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你不必太在乎这些。” 程攸宁一听赶忙说:“小爷爷,我也是大丈夫。” 万敛行说:“你是大丈夫也不能这么脏,再脏点你爹都认不出你了,赶快回去换。” 程攸宁说:“我爹肯定能认出我来,我还没干完活呢,不能换衣服。” 万敛行说:“你都逮到蝈蝈了,去玩吧。” 程攸宁仰着脖子看向黄尘鸣,“先生,这堂课结束了吗?” 黄尘鸣说:“结束了,你去玩吧。” 两个人小孩乐颠颠地跑开了,万敛行笑着说:“你这种花种草也是上课?不会铺路也是吧?” 黄尘鸣说:“都是。” 万敛行在手上敲两下扇子道:“你不教他念经敲木鱼那一套吧?” 黄尘鸣说:“这个倒和侯爷想的不一样,我就教他一点修心养性的经文而已。” 万敛行说:“鸣鸣呀,你可悠着点,别不出半年,我这太守府里面都被你带的念经拜佛的,那可遭了。” 黄尘鸣说:“不会,没人要跟我学经文。” 万敛行说:“我听说,那沧满因为你的一本地藏经都戒色了,我们万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可别给他引上道了,回头走了你的老路,那我饶不了你。” 黄尘鸣说:“我看过,程攸宁不是和尚命。” 万敛行说:“我姑且信你一次。” 黄尘鸣知道万敛行不信他的占卜之术,但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个,这占卜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了。 “侯爷,很多事情是有定数的。” 万敛行淡笑不语,因为他相信事在人为。 “唉?这是我的薄荷吧,怎么这么多?” 黄尘鸣说:“本来这里就有一些,侯爷又带回来两盆,我又去山上挖了几株,就成片了。” 万敛行说:“听说这是个好东西。” 黄尘鸣说:“侯爷,我问过当地的人, 也问过府上的郎中,说薄荷是药食两用的作物。” “吃过薄荷做的点心,也喝过薄荷泡的水,这东西还能做菜?” 黄尘鸣说:“能。” “妙,妙,妙。” 黄尘鸣一看这万敛行是想吃薄荷做的菜了,“侯爷,我一会上山摘点薄荷叶吧,让厨房做成菜给侯爷尝尝。” 万敛行一听来劲了,“我和你一起去。” 随行提醒万敛行说:“侯爷,要不要跟管家知会一声。” 万敛行说:“那老头要是知道了,我还出得去嘛,走,我们现在就走。” 随行说:“这样贸然出去,回来是要被老管家训斥的。” 万敛行说:“骂就骂吧,我都被他骂皮了。” 说着万敛行就带头往外走,万敛行第一个钻进的马车,“鸣鸣,你看什么呢,还不上车,一会走不了了。” 黄尘鸣犹犹豫豫地上了车,“侯爷其实附近就有薄荷,不用远走的。” 万敛行说:“必须远走,万一被人认出来呢。” 出了太守府的大门,马车一跑起来,万敛行就笑眯眯地扇起了手里的扇子,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有了万敛行的命令,随影一路骑马带头跑出了城,到了一处山地,随影下马邀功一般,嗓门特别洪亮地说:“侯爷,您看这地方选的怎么样?” 万敛行跳下马车拍拍随影的肩膀说:“还是你做事合我心愿。” 看那随影得意忘形的样子,再看看万敛行那满意的表情,再看看眼前的山,黄尘鸣的脑袋是嗡嗡嗡的,不过是为了点薄荷叶子,至于跑到这里来吗?黄尘鸣在心里念起了静心咒。 第682章 我来看看这山上甘蔗的长势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下属,总之,怎么看都不那么的靠谱,黄尘鸣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万敛行的步伐,万敛行为了跟黄尘鸣说话方便,还让黄尘鸣走在他身边,黄尘鸣是一步都不敢落下。 呵!黄尘鸣感觉好笑,万敛行只要处理公事他就会喊累,这一出太守府,这人比他都精神,这人的身体还没养好呢,这要是养好了,这人的精力得多旺盛呀,那得多能折磨人呀,想到这里,黄尘鸣又在心里默念起了静心咒。 这眼皮子底下就都是薄荷,还要往哪里走呢,是不认识薄荷长什么样,不应该呀。 黄尘鸣忍不住开口说:“侯爷,这就是薄荷。” 随影说:“不着急,往前走,里面肯定更多。” 万敛行不说话就是赞许随影的提议,这些人跟着万敛行时间久了自然说话办事都合万敛行的心意,不像黄尘鸣一说话就碰万敛行的软钉子。 黄尘鸣说:“您需要多少薄荷呀?” 万敛行拍拍黄尘鸣的肩膀说:“出来一次,多摘点大家都尝尝。” 黄尘鸣只好跟着往前走,不过走着走着大家就停住了脚步,随影说:“侯爷,还是退到边上弄两筐薄荷算了。” “我看行。”万敛行悠地一转身,准备逃离这里。 “唉!是侯爷吧?” 万敛行只好又把身转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得体的笑容,“你们这事?” 几个老农跑了过来:“我看像,还是真是侯爷呀?” 万敛行打着哈哈哈说:“是我,是我。” “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那天求雨我在现场,侯爷这长相好认,我刚才一眼就认出侯爷了。”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老伯伯,好眼力,你们这是务农呢?” 一个老伯说:“您这不是要给我们在北城楼盖糖厂吗,我们这些人上山来砍甘蔗,说是能换钱,是不是真的呀?” 万敛行说:“是真的,不过,这甘蔗是不是砍的太早了,那糖厂再快也要几日才能盖好。” 老伯说:“侯爷初到奉营有所不知,这甘蔗放半个月都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换钱。” 大家知道盖糖厂是真的,因为盖糖厂的砖瓦料都送到了北城楼那里了,就是不知道这甘蔗能换钱是真是假,不过传的都有鼻子有眼的了,所以大家抢占先机开始砍甘蔗了。 万敛行说:“能换钱,换不了钱你去太守府找我。” 大家一听万敛行的话,围的万敛行更近了,生怕万敛行跑了,“有侯爷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一个人随手扯过一根甘蔗,手里一把十分老旧的弯刀此时异常锋利,刷刷刷几下子就给万敛行削了一节甘蔗,“侯爷,你尝尝,这雨水一足,这甘蔗更好吃了。” 随行伸手挡了一下,外人是不可离万敛行这么近的,况且这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万敛行用扇子敲打了一下随行的手,随行这才把手臂收了回去,老伯伯见状只好把刀别在腰间,手里的甘蔗还朝着万敛行,万敛行笑着接了过去:“多谢老伯了。” 随行伸手就拿走了万敛行手里了的甘蔗,万敛行的手里一空,喘了一口粗气,声音温和地说:“给我。” 老伯伯说:“原来他是想吃甘蔗呀,我再给你削一节。” 老伯误以为是随行要吃甘蔗,于是老伯弯腰把地上的甘蔗拿了起来,万敛行笑着说:“老伯别忙了,他们有手有脚的,让他们自己弄。” 其实随行是怕有人给万敛行下毒,这荒山野岭的有一群老农怎么可能给万敛行下毒,其实他们连买毒药的钱都没有。 万敛行朝着随行伸手,随行在犹豫是时候,随影一把夺过了随行手里的那节甘蔗,大喇喇的张大口咬了一口,嚼了嚼往地上一吐,“还真好吃,侯爷给。” 万敛行咬着腮帮子,瞪着随影。 随影笑着说:“我尝尝,侯爷放心吃吧。” 挑挑眉接了过来,心里骂道,这要是真有人给他下毒,就随影这鲁莽的样子,他得跟着一起毒死,什么药能吃上就死呀,万敛行在心里骂随影猪脑子。 看不懂的几个老伯说:“这是做什么,这甘蔗遍地是,你们别抢一节呀,来我们都砍现成的了,随便吃。” 万敛行说:“老伯,别费心了,让他们自己弄。” 万敛行很是嫌弃地咬了一口,但是面对几个求肯定的老伯伯,万敛行和颜悦色地一笑,那笑的真叫一个赏心悦目,嘴也甜的很:“老伯,这甘蔗甜,好吃。” 几个老伯一听都笑了,“一会给侯爷送一捆过去。” 万敛行说:“这一段甘蔗就足够饱我的口福了,其他的你们留着换钱吧。” 一个老伯说:“侯爷,这甘蔗一捆能值多少钱?” 微风拂面,神清气爽的万敛行一下子被问住了,他真不知道,他看了看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不清楚的表情。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万敛行说:“看出糖多少,糖厂就是给你们建的,肯定让你们多赚点钱。” 一个老伯伯说:“那到时候谁去糖厂干活呀?” 万敛行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没人强迫,纯属自愿,不让白干活,给工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不是逼迫大家服劳役,全凭大家的意愿。” 一个老伯说:“侯爷,我们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万敛行一个愣怔,“我理解错了吗?” 这时黄尘鸣在万敛行的耳边小声说:“侯爷,他们不是怕干活,是怕糖厂建成了,抢不到活。” 万敛行恍然大悟:“噢,是这样的,谁想去就去,没什么限制。” 这时从里面又钻出很多人,“是侯爷来了吗?” 万敛行笑到僵硬的脸还继续笑,“是我,你们都在呀。” “侯爷,您怎么来这里了?” 万敛行有心思退后两步又不能,因为出来的这些男男女女直奔他而来,还有小孩子。 万敛行随口编了一个谎:“我来看看这山上甘蔗的长势。” 第683章 我不用读书,我也不用识字 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说他为了两把炒菜的薄荷叶子来到此处,那真就坐实了他每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次出行说成是公事。 “侯爷您到上面看看吧,上面的甘蔗长势才好呢。”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我看明白了,这是岁数大的在下边,年轻力壮的都上山了,是这样分工的吧。” “和侯爷说的差不多。” 看着没有蒙面纱的这些女子万敛行这心里也舒服多了,大家终于不再怀疑他是个四处抢女人的色狼了。 一个老伯说:“侯爷,您还没说什么人能去糖干活呢。” 万敛行和煦地笑了起来:“我说了呀,谁去都可以。” 老伯说:“侯爷,那你看我也能去吗?” 万敛行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有腿疾,万敛行说:“你这都能上山砍甘蔗,那活你也能干,就是你这个岁数去劳作,会不会太辛苦了。” 老伯说:“那辛苦啥,我生来就是个苦命,几岁就开始干活,我就怕到时候好胳膊好腿的人那么多,人家不要我怎么办。” 万敛行说:“没那么挑人,只要你们吃的了辛苦愿意干就好。” 老伯说:“我就怕他们嫌弃我老,又嫌弃我腿脚不好。” 万敛行说:“要真是有人这样约束大家,你们去找我。”其实万敛行想说让他们去找严起廉,但是这些人把他当成稀有动物一样看,一副想让他说句有底气的话定定心样子,那他责无旁贷,只能挺身而出,他是时候给自己正正名了。 大家纷纷表示不怕辛苦,万敛行对大家高涨的热情非常满意,人只要不怕苦不怕累,吃喝还是能做到不愁的,就怕好吃懒做那种人。 就在万敛行觉得这个问题已经过了的时候,一个小孩脆生生地说:“侯爷爷,我能去糖厂干活吗?” 万敛行想对孩子说他姓万,不姓侯,小孩大脑袋,小细脖,一看就是吃不饱喝不足的样子。 万敛行看了看小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你自然是不能去,太小了,等长大了再去吧。” 小孩说:“我能干活,我有力气。” 万敛行看着孩子那细的到可怕的手腕,很有耐心的说:“你这个年纪就该去读书识字。” 小孩笑着说:“我不用读书,我也不用识字。” “噢?” “我们村子没有人识字。”小孩露出天真的笑容。 万敛行看看这里的人说:“你们都不识字吗?”简直不敢置信。 老伯老婆,中年男女,青葱少年,还有这些懵懂孩童,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摇头的。 大家看万敛行变来变去的脸,心里毛毛的,“侯爷,糖厂招识字的?” 万敛行勉强笑了一下:“就是普通劳作,不需要识文断字,你们不用紧张。” 大家一听又高兴了起来,簇拥着万敛行说:“侯爷,您不是来看甘蔗的长势吗,您跟我们上去看看,甘蔗长的可好了,多亏了您求的这场雨了,可解救了我们了,这才三天的时间,甘蔗长了一圈。” 万敛行:“呵呵呵。”他真想说,这天要下雨,跟他没半毛钱的干系都没有,他就是平白捡了个好名声,也不能这样讲,这里主要还是黄尘鸣能“高瞻远瞩”。 “侯爷,上去看看吧。” 百姓如此热情,万敛行骑虎难下,只得一本正经地跟着大家往山上走。 万敛行看着那一捆捆的甘蔗说:“这都是你们弄的。” “是呀,侯爷,等着糖厂盖好拿去换钱呢。” 万敛行说:“这甘蔗是你们种的?” “野生的,不用种,这东西过去都没人要,听说能卖钱,大家都抢着砍了。” 万敛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甘蔗,弯腰拿起一根很细的说:“你们听好了,不管是野生的,还是家种的,这样又细又小的别砍,养大了再拿去换钱,不要觉得不是自己家种的就赶尽杀绝,我们别急功近利,往长远看,不是让你们换这一次钱就完了,是要让你们持续换钱。” “明白,明白,再遇到细的我们就留着,养大了我们再来。” 万敛行点点头,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有数就好,他也不用在这里说教了。 往山上走还能遇到村民,这山上可不是万敛行他们看见的这些人。 万敛行问:“来山上砍甘蔗的人很多吗?” 一个人说:“多呀,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把周围的几座山都占上了,这个时候谁能在家里坐的住呀,多砍一根是一根。” 万敛行说:“要想长期有钱赚,一定要保证一年四季有甘蔗。” 一个老伯说:“侯爷,我们大家都研究好了,要是这甘蔗赚钱,还能去糖厂找个活,我们地里除了种点口粮,我们都种甘蔗。” 万敛行说:“多种点红薯也行,南城楼那里还建一个红薯粉厂呢。” 老伯伯说:“侯爷,那东西能卖出去吗?” 万敛行笑着说:“你们不用操心卖给谁,你们只要手里有红薯就行。” 老伯伯说:“侯爷,那红薯粉用处不大。” 万敛行说:“老伯不用发愁,我会找合适的人帮我们奉营卖红薯粉。”这人他都选好了,就是钱老板,有什么都能卖,卖什么都有门路,所以只要有东西就行。 老伯说:“要是这样,我们就种点红薯,到时候厂子不收红薯,我们就自己吃,反正我们是要吃红薯的。” 万敛行说:“老伯一年四季以红薯为生?” 老伯笑着说:“从小吃到大,这一辈子还没吃几次粮食呢,这地方也不是不好,就是不打粮食。”这地方就是不好,老伯觉得好是因为他几代人都在这里,安土重迁,有浓厚的感情了。 万敛行说:“那老伯以后用红薯换了钱买粮食吃。” 老伯浑浊的眼睛也亮了亮,笑着说:“那感情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福气了。” 万敛行说:“以后肯定能让大家吃上粮食。” “真的?” 第684章 你这脑袋还挺圆的 万敛行说:“老伯不信我?” “哪里的话,咋可能不信你哩,你是我们奉营的活神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老伯的话说的可认真了,万敛行都被老人的话给逗笑了,“言过其实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想为你们做点事情罢了。” 老伯说:“可不是呢,你就是活神仙,我活着一辈子了,就没有一个能把雨当场求下来的官,一旱三五年,好了一年又旱三五年,你不来我们就没救了。” “啊——”的一声尖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头野猪,一身黑毛,獠牙外露,体型庞大,猪鬃油亮,好肥好大的一只野猪。 “大家快闪开。” 人多野猪也慌,像闪电一样四处逃窜。 “老伯快跑。”岁数大了腿脚确实不如年轻人,万敛行要保护几个老伯,万敛行的人要保护他,慌乱只见大家都举起甘蔗当武器,野猪一过来大家四处逃跑,胆大要拿甘蔗抽它,可想而知,抽不死也抽不中,这蹿的快这呢。 万敛行的手里没有剑,不然真的不把这野猪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这野猪也真会挑人,奔着万敛行这边来了,万敛行成功地躲闪开,这野猪掉个头又来了,这野猪今天可能是看上万敛行。 万敛行伸手把黄尘鸣往身后一扯,他的腿成功地被野猪给拱了,同时万敛行的人也用刀把野猪治服了,野猪发出一声声的嚎叫,知道不再动了大家才松开它。 万敛行被扶了起来,“侯爷怎么样?” 万敛行说:“你们几个的刀太慢了。”他抬手用扇子敲了一下随影的脑袋说:“别捏我这条腿了,猪不给我拱瘸,你也得把我捏瘸。” 随影埋怨道:“你也是,你怎么不跑呢。” 万敛行说:“我要是遇事就跑,要你们干什么?” 随影说:“这是野猪,它失控,不就得跑吗?” 万敛行无奈,又不能发火:“我没跑吗,不就是没跑掉吗,没事,别小题大做。” 这时大家都过来问万敛行怎么样了,万敛行笑着说:“没大碍,你们都没事吧。” 大家一看都没事,就万敛行被撞到了。 万敛行笑着说:“撞我比撞你们强,我这身子骨看着就比你们结实。” 一个老伯说:“侯爷呀,你真没事吗?那野猪的力气可大了。” 万敛行拍拍腿说:“未伤筋也未动骨,腿还是那条腿,没事,大家不用担心,老伯,这里怎么会有野猪呢?” “侯爷,这野猪没少进村偷吃我们的家禽,农田都被他拱了好几亩,多亏侯爷的人把它逮到了,不然不知道要祸害人到什么时候呢。” 万敛行笑着说:“那我今天来对了,帮大家把这个祸害除了。” “就是,就是,多谢侯爷了。” 万敛行看着这些人说:“你们是一个村子的?” “是呀,一个山头一般不会出现两个村子的。” 万敛行笑着说:“那正好,你们把野猪抬村子里面去,一人能吃几块肉。” “这野猪是侯爷的人逮的,我们怎么能跟侯爷抢东西呢。” 万敛行笑着说:“这猪吃了你们的家禽,拱了你们的田地,你们吃它正合适,我府上还有事,我就此下山了,大家砍甘蔗吧。” “侯爷,给你带上一捆甘蔗吧。” 万敛行说:“不用和我客套,我先走了。” 万敛行笑着和大家分别,迈着大步往山下走,大家还热情地送了他几步,不过都被万敛行打发走了,四处无外人的时候,万敛行放慢了脚步,随行说:“我背你吧。” 万敛行说:“没几步路了。” 随行说:“别硬撑了。” 随影也说:“就是,这个时候逞什么能,赶快让你的腿歇歇吧,肯定是撞坏了。” 黄尘鸣说:“我背侯爷吧,侯爷这腿也是因为我没躲闪及时造成了。” 随影说:“你还知道侯爷这腿是因为你受伤的呀,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万敛行说:“唉?干什么,我还活着呢,你们要窝里反呀。” 随影气哼哼地把随行往旁边一拉,“你让开,让黄尘鸣背着侯爷,不因为他侯爷能受伤吗。” 万敛行提起被野猪拱了的那条腿踹了一脚随影道:“和人家尘鸣有什么关系,换做我身边站着的人不是尘鸣,我也得出手保护一下。” 随影没好气地说:“尘鸣那身体比你壮实多了,你还保护他。” 万敛行说:“下次再有这事,我保护你,我让你躲我的身后,总行了吧。” 随影说:“哼,你对谁都比对我好。” 万敛行说:“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呀?” “滚!” 随影拿过万敛行手里的扇子给万敛行扇风:“动不动你就赶人,你要把我赶哪里去呀,像我这样尽心尽力的不好找。” 万敛行揉揉额头,“把嘴给我闭上。” 随影说:“我不说话了,消消气赶快回去吧。” 万敛行悠地换上一张笑脸,笑呵呵地趴在黄尘鸣的后背上,“我还真累了,这山看着不高,爬起来还真累,这些老伯的身体可真好,上山都不喘。” 黄尘鸣说:“那是侯爷的身体还没养好。” 万敛行看了一眼黄尘鸣那脑袋说:“尘鸣,你这都还俗了,怎么不蓄发呢?” 黄尘鸣说:“我试着留了两个月,看不习惯又剃了。” 万敛行说:“你这样也不丑,挺好的。” 黄尘鸣笑了笑,“我即使还俗了看着也还是个和尚。” “不过你这脑袋还挺圆的。”话音未落,万敛行的手就摸上了黄尘鸣的脑袋,“剃的好光。” 黄尘鸣真不习惯。 随影没好气地说:“秃了光叽的有什么好摸的。” 万敛行笑着说:“很奇怪,同样剃头,尘鸣一看就是和尚,别人看着就是个普通人。” 随影说:“还真是,他就是和尚命,就不该还俗。” 面对随影的挖苦和挤兑,黄尘鸣一句话都没有说,万敛行这么金贵,因为他受了伤,这回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第685章 黄尘鸣要离开 还真被黄尘鸣猜中了,刚进院就被老管家堵在了门口,小老头气势汹汹火冒三丈的样子。 “哎呀呀,这又是怎么了?” 万敛行说:“摔了一跤。” 随影:“被野猪拱了。” 万敛行万敛行的话和随影的话同时脱口而出,两个人互看一眼以后。 万敛行只好笑嘻嘻地说:“被野猪撞了。” 老管家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又被野猪给撞了?” 万敛行说:“第一次被野猪撞了。” 拉管家的手都不知道往万敛行身上哪处放了,颤颤巍巍地说:“撞哪里了呀,开去喊郎中。” 万敛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嬉皮笑脸地对老管家说:“擦了一下腿,不用大惊小怪,没大事。” 老管家说:“被野猪撞了还不是大事,哎哟哟,这可如何是好呀,侯爷,您这都拖着腿走路了,八成伤到骨头了。” 万敛行努力把路走好,“哪有拖着腿走路,我这是在马车上坐久了,腿麻了。” 老管家小个不高,在一边搀扶着万敛行,一边埋怨道:“就知道糊弄我这个老头,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不说好了在家养身体吗,出去跑什么呢。” 万敛行搂着他的脖子说:“紧张什么,我一个大活人,我能天天在家里吗,我去看看山上的甘蔗长势。” 老管家说:“胡说,我都把府上的人问一遍了,你们就是为了点薄荷跑出去的。” 万敛行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看身边跟着他的人说:“唉,老管家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咱们怎么把正事给忘了,一片薄荷都没带回来。” 老管家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那几把薄荷,你玩心也太重了,身体都不要了。” 万敛行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岁数要笑,不要老发火,发火会长褶子。”说着伸手在老管家脸上的皱纹摸了一把。 身后亦步亦趋的黄尘鸣看着大家如此紧张万敛行他的心境极其复杂,首先野猪速度快,个头大,拱万敛行这一下看着是不轻,但是这人能说能笑,能走能行的,大家为什么把事情演绎的如此严重呢。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罪魁祸首,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个局面,回想一下,他真希望被野猪拱一下的是自己,而不是万敛行,万敛行为他挺身而出,他就欠他人情,其实换做谁,在这种危险来了的时候都会拉对方一把,哪怕身边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万敛行拉这一把就显得金贵死了。 其实他黄尘鸣不需要万敛行拉这一把,特别是万敛行身边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反感的时候,他再沉着老练的内心也开始有了几分浮躁,早知如此,他今天不该提议出去摘薄荷,更不应该跟万敛行同时出去干这没用的事情,他后悔了,后悔出门没给在摆上一卦。 别看这点事,惊动了整个太守府,这事就跟过不去了一样,万敛行看着心事重重的黄尘鸣说:“尘鸣,先回去换身一份休息一下。” 黄尘鸣说:“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万敛行说:“重什么重,能走能行的,你先回去。” 黄尘鸣是个识趣的人,让他回去休息就是让他回避,他回去好了。 出了万敛行的内室,黄尘鸣回头看了一眼,被打发出来的就只有他一人,他这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好歹他在这太守府也快住上两个月了,他比外人都不如。 后来发生的事情,黄尘鸣没去打听也知道了,因为他的学生程攸宁是个万事通,对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早就颠颠颠跑来和他一通汇报,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月,程攸宁跟他还是格外亲的。 据说,万敛行又被老管家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随行随影几个人被罚三日不许吃饭,奇怪的是,就他平安无事,没人说他,也没人怪他,就连老管家都对他十分地客气,他晚上不想去吃饭还让人亲自送来,并且都是他爱吃的,他真不知道到这一个府上的人都怎么看他的。 黄尘鸣左思右想还是沉不住气,于是他去找万敛行了。 看见是黄尘鸣来了,万敛行笑着坐直了身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看万敛行的样子是准备上床睡觉了。 黄尘鸣也不想耽误万敛行的休息时间,毕竟这个时候该睡下了,他直接说明了来意:“侯爷,我看我不适合待在您身边,我想回去了。” 万敛行挑了一下眉毛,又直了直身子,“是随影找你事儿了?” 黄尘鸣摇摇头说:“没有。” 万敛行点点头,想想随影也不敢,他都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得给黄尘鸣脸色看,都要尊着他,敬着他,黄尘鸣这人孤傲不群,独行其是,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这样的人本事自然是有,但此人心比石坚,很难深交,跟错人就会误入歧途,跟对人前途不可限量,万敛行打算好好用他了。 万敛行盯着黄尘鸣的脸看了看,想从他脸上看出这人是真要走还是吓唬他。 “那是被别人闲言碎语影响你了?”万敛行非常清楚他的这群人,这太守府还没有人敢背地里乱嚼舌根。 黄尘鸣说:“也没有。” 万敛行说:“我对你不好?” 黄尘鸣说:“也不是。” 万敛行说:“那是因为什么?想家了?” 黄尘鸣摇摇头说:“我想回南城。” 万敛行说:“南城可有什么人记挂?” 黄尘鸣摇摇头说:“没有,我的亲人早就不在了。” 万敛行说:“那就好好留在我身边,把我当成你的亲人。” 黄尘鸣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万敛行笑了一下:“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不想待在我这里可以,那你得说出一个我放你离开的理由。” 黄尘鸣说:“你们对我太客气了,我就像个外人。” 万敛行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为我办事就是我的人,怎么会是外人呢。” 黄尘鸣说:“你这腿因为我了受伤。” 第686章 我这太岁必须今日化解吗 万敛行说:“猪拱一下是大事吗?又不是替你挨了刀子。” 黄尘鸣说:“是不是大事你说了好像不算,大家都紧张的要死。” 万敛行说:“我好歹是一家之主,大家对我一直紧张兮兮的,你在我身边久了知道了,别胡思乱想了。” 黄尘鸣摇摇头说:“我没胡思乱想,郎中来了,大家都留下了,就把我打发走了。” 万敛行说:“大晚上不睡觉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呀,我不是怕你内疚吗,来我给你看看。” 万敛行把腿上的裤子掀开,胯骨上缠着一圈的白布,揭开一看,一片黑紫还有个口子。 黄尘鸣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严重?” 万敛行说:“那猪的獠牙十分坚硬,这伤就不算重了,鸣鸣你就偷着乐吧,今天要是把我撞瘸了,你得背我一辈子,以后就是我的拐棍了。” 黄尘鸣心里内疚,他只想大家对他的态度了,真没想过野猪这一下子能把人拱成这样,可是回来的路上他也没发现万敛行流血呀,万敛行不是很娇贵的吗,凭他的性子怎么能忍了一路还跟大家说说笑笑的呢。 万敛行说:“我这样你内疚不内疚。” 黄尘鸣点点头说:“内疚,这被拱的还不如是我呢,我宁可自己在床上躺几天。”也不想欠别人人情。 万敛行说:“得了吧,我不把你拽走,这野猪得撞你命根子上,保准让你断子绝孙。” 黄尘鸣的脸腾的一下涨的通红,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他仔细想想在山上的情形,好像还真是万敛行说的这样。 万敛行说:“别胡思乱想了,谁受伤不是受,我这能走能行的怕什么?不过你闲暇的时候少念两段经,习习武,强健一下体魄,以后再有这事你跑快点,今天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玩命跑,不然肯定不能被猪拱了,真是丢死人了。” 黄尘鸣说:“可是。” 万敛行说:“别可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我不答应你就走不了。” 黄尘鸣说:“那随行和随影他们被罚三日不吃饭。” 万敛行说:“饿不死他们几个,刀出的那么慢,纯心气死我,要不是今天百姓那么多,我非骂骂他们几个,今天还好是一头野猪,要是蹿出来一只猛虎,我都没命回来了,就得饿饿他们几个才能长长教训。” 黄尘鸣说:“那个随影。” 万敛行说:“他不记仇,他性格是最好的,能方能圆,就是直了点,你在我身边久了就知道。” 黄尘鸣说:“那我这几日照顾你吧。” 万敛行一听笑了起来,“你要是有这份心,我也不拒绝了,你看你想怎么照顾我。” 黄尘鸣说:“我就把你的伤照顾好了,走路正常了。” 万敛行说:“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这腿脚伤了一次又一次。” 黄尘鸣动动手指说:“侯爷今年有点犯太岁,我给侯爷化解一下吧。” 万敛行为了让黄尘鸣高兴,能早日踏踏实实地跟在他的身边,只能硬着头皮说:“那化解吧。” 黄尘鸣竟然笑了,“侯爷,你不反对我弄这一套了呀?” 万敛行说:“我想明白了,你即使不在我面前搞这一套,背地里也不能闲着了,搞吧,谁让你有这神通呢。” 黄尘鸣说:“那你信吗?” 万敛行说:“为了你高兴,我就信吧,我这也是为了留你在我身边做的让步,但是你可不能给我这府上搞的乌烟瘴气。” 黄尘鸣说:“我不随便给人起卦的。” 万敛行说:“鸣鸣呀,你这几根手指一动就是一卦,我可看见你这手指都动好多次了。” 黄尘鸣说:“侯爷眼力真好,我都是背着您掐算的。” 万敛行笑着说:“嗯,你想弄就弄吧。”万敛行过去一点不信这个,经过求雨这事,万敛行现在是半信半疑,所以让黄尘鸣折腾去吧,人不走就行。 黄尘鸣突然问了一嘴:“侯爷过去也被野猪拱过?” 万敛行说:“没有。” 黄尘鸣说:“老管家话里话外的意思侯爷可不是第一次被猪拱了。” “撞,你说撞。” 黄尘鸣说:“上次撞哪里了。” 万敛行为了打发黄尘鸣的好奇心说:“另外一条腿,还有疤痕呢,你要不要看。” 黄尘鸣摇摇头说:“那我真得给侯爷好好去除邪祟了。” 于是尘鸣找了张纸在万敛行的屋子里面写了起来,万敛行说:“我这太岁必须今日化解吗?”万敛行急着躺下睡觉。 黄尘鸣说:“我一会要到外面烧了。” 万敛行说:“那你快点,我可累了。” 黄尘鸣说:“我去烧不用侯爷去。” 万敛行被气笑了,“刀架脖子我也不会去。” 万敛行躺在了床上,看着黄尘鸣在那边写写画画,“鸣,你知道我生辰吗,就给我化太岁。” 黄尘鸣说:“我知道,我刚来的时候,万夫人给过我。” “还没忘呢?记忆力不错。” 黄尘鸣说:“没忘。” 很快黄尘鸣就拿着一张纸出去了,具体做的什么万敛行自然不知道,总之这人好心要给他弄,他就弄好了,这种不好用的人他得用各种办法收服黄尘鸣。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候黄尘鸣回来了,万敛行早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了,黄尘鸣又在那里弄什么他不清楚,他只觉眼皮有千斤重,不想睁开。 又过了一会儿,黄尘鸣来到了他的床边,万敛行感觉到黄尘鸣动了一下他的枕头,他迷迷糊糊地说:“做什么?” 黄尘鸣说:“给你写道符,保平安的。” 万敛行闭着眼睛嘟囔一句:“别折腾了,赶快睡觉。” 黄尘鸣把万敛行床上的帷幔放了下来,他躺在了屋子里面的一张榻上,这榻的长度和大小刚好躺下一个人,想必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在这里给万敛行守夜。 他眼睛睁的很大,不知道这万敛行为什么能这样对他毫无防备地睡着,相信他也是一种收买他的手段吧,不过这万敛行对他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第687章 皇上下旨要求奉营显削减兵力 默默地想了很久,他回想了一下万敛行说话的口气和态度,觉得自己想走是难了,于是他动动手指给自己占了一卦,挂上显示想走就得把命留下,他心里琢磨着自己这挂准不准,总之过去他给自己卜的卦,十卦九不准,可能刚才的那卦也不准,他侧头看向万敛行的床的方向,那里面睡着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想想他还是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了,想通了他才有心睡下,合眼已是三更天。 再睁眼万敛行已经坐在桌子边写东西了。 “侯爷,您起了?” 万敛行笑着说:“你想了一夜,想明白了,不走了?” 黄尘鸣听了万敛行的话,面色有点难堪。 万敛行又逗他说:“给没给自己补一卦,看看能不能走出我的太守府?” 黄尘鸣的脸色更精彩了,原来昨晚想的做的万敛行都一清二楚的,这人不是睡的很早嘛,怎么对他这么了解,他们两个人接触的日子也不多吧。 他定定神,起身朝着万敛行走去,“侯爷若是放我,我不是没有心思离开。”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觉得万敛行跟他当年服侍的南城府尹不一样,那个南城的府尹对他言听计从,听之任之,十分信任他,万敛行则不然,太有主见不按套路出牌,别人意见他就是听听,多半不会采纳,长此下去,他也没什么用武之地,况且这人看着一说一笑的,心里阴着呢,他都怀疑哪天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没说合适,万敛行降罪于他,过去南城府尹供着他,他在山上信徒们供着他,无人不把他当高僧大师,他也算得上一字千金了,这万敛行的身边能人太多了,他这心里不是没有落差的。 万敛行看着黄尘鸣一副没休息好的脸说:“省省你的小心思吧,帮我看看,这写的怎么样?” “什么呀?” 黄尘鸣低头仔细看了看说:“侯爷向朝廷要钱?” 万敛行说:“不要白不要,不要那建厂的钱谁出?” 黄尘鸣说:“侯爷不是要自掏腰包吗?” 万敛行眼皮一撩:“我凭什么自掏腰包。” 黄尘鸣说:“您当着地方县令县丞亲口所说的。” 万敛行说:“我一个连俸禄都没有的人,我拿什么建厂。” 黄尘鸣纠结了很久说:“侯爷不会屈屈几日就反悔了吧?各地的县令和县丞都等着钱呢,百姓也等着呢,您这样出尔反尔好吗?”这人也太善变了,要是这样,黄尘鸣真收不住这人。 万敛行说:“我又没说不给个地方建厂,建厂能花几个钱。” 黄尘鸣说:“那侯爷写这奏折的意思是?” 万敛行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这拼死拼活的还不是给他打天下,谁的天下谁出钱,这钱必须朝廷出,这天下毕竟不跟着我姓万。” 真是天高皇帝远了,这万敛行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都把避讳避讳吗? 黄尘鸣说:“侯爷恕我直言,您这奏折写了也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的。” 万敛行神秘地一笑,随手又扯出两个奏折给黄尘鸣看。 “这事?” 万敛行说:“我早有打算,一个奏折不好使,我就呈上两个,两个不行我就呈上三个,写几个奏折也累不死我,我就写给他看呗。” 黄尘鸣掏出三个铜钱往桌子上一摊,随后摇摇头说:“侯爷,不会有回音的。” 万敛行笑着说:“那我也不你能张口要钱了,这冤大头也可不当,去让人八百里加急送走。” 黄尘鸣只好照着做。 此时的皇上已收到万敛行亲笔写的奏折了,只是这封不是万敛行为自己要钱的奏折,而是郡都尉沙广寒就他写的那封奏折,奏折已经到了几日,只是今天皇上才拿出来。 皇上拿着奏折让人念与朝上的所有人听,问问大家的意思。 万敛行昔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如今已经落败,曾经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这奏折就好比万敛行又多了一个话柄一样,大家纷纷进言。 “皇上,老臣认为,军饷不能拨,这万敛行摆明了是去奉营收买人心呀。” 皇上说:“怎么看出来的?” “皇上,这万敛行本来就心高气傲不服管,这到了奉营肯定也不会安分,他什么时候为别人进言过,如今能为沙都尉进言,此举是在讨好奉营郡的都尉沙广寒。” 皇上不信,“他那个性格哪里是讨好人的人,再说沙广寒脾气倔强的很,他们两个很难公事,不往一起掐就不错了,万敛行怎么会讨好他呢。” 文武百官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这万敛行不就靠着溜须拍马在皇上身边风风光光这么多年嘛,想当年万敛行是何等的风光嚣张,唯独在皇上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有一个大臣说:“皇上,这银子绝对不能拨,他们两个若是勾结了,以后必得造反。” 皇上一听眉头微微皱起,他最听不得的就是造反。 “皇上,我认为了防患于未然,应当削减奉营的兵力。” 皇上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虽然已是不战之时,但是邻国屡屡来犯,削减兵力不是良策。” “皇上,奉营地盘虽大,但是不产粮,我若是敌国的首领绝对看不上那里,臣认为,那奉营戍边的兵五千足矣,七千最多。” 所有人都觉得此人的意见甚好。 皇上经过一番思考,最终还是听从了文武百官的建议,不但决定不给拨军饷,反而还下旨要求奉营显削减兵力。 文武百官见了都暗自叫好,看着万敛行灰头土脸的被赶去奉营已经很解气了,他若是在那里过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大家就更乐了,只可惜这样的惨状万敛行永远不会让大家看到。 几日以后,万敛行看着手里的奏折哼笑一声,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同时他的耳线给他捎的信也到了。 沙广寒急的坐不住板凳,“奏折上写什么了,军饷什么时候拨?” 第688章 不是你的兵,你一点都不心疼 万敛行笑着把奏折交给身边的人,“沙都尉自己看吧。” 拿到奏折的沙广寒展开一看,一眼就扫到了关键的字眼,他两步走到万敛行的跟前,粗声大气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不识字吗?奏折上写着让你削弱兵力。” 沙广寒说:“七千人如何守得住这奉营。” 万敛行提醒他说:“这可是圣旨。” 沙广寒暴躁地说:“兵力削减,邻国得到消息,势必来犯我奉营,到时候谁来保护奉营。” 万敛行继续刺激着沙广寒:“奏折上的意思,七千人已经不少了,让你知足。” 沙广寒就是个粗人,加上现在火冒三丈,此时说话不管不顾,“放他娘的屁,七千人叫多,也不看看这奉营的地盘有多大。” 沙广寒虽然穷了点,但是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带的兵多,这不给军饷他都能一忍再忍,削减兵力这他忍不了。 万敛行说:“上面写的不是很清楚吗,有的郡不也不过七千人,原意五千就够,这已经格外开恩多给你两千。” 沙广寒暴跳如雷,声大如牛:“别的郡七千人,他们是地理位置,我们是什么地理位置,他们一年打过一场仗吗?我们是什么处境,我们是戍边,这两年打仗没有,但是小仗不断,这是一回事吗?。” 沙广寒气的来回踱步:“这奉营爹不疼,娘不爱的也就算了,这是谁的主意,成心与我沙广寒作对,我沙广寒在这里戍守边疆,什么时候得罪过人,为何如此待我?” 沙广寒的嗓门能冲破房顶,喘着粗气如牦牛,脚下的步履能把地踱出坑来,一副要杀人泄愤的样子。 万敛行自然理解他,有什么都不如手里有兵权,有什么也不如手里有兵,若不是他沙广寒军饷匮乏,兵不肥马不壮,他万敛行要压这样的人一头还是很难的,这人的脾气火爆急躁,很难驯服,万敛行在心里一点点地盘算着。 沙广寒就跟一头炸毛的狮子一般,吼着嗓子道:“给我纸笔,我要上奏折。” 万敛行动动下巴,他的人将纸笔送到了沙广寒的眼前。 沙广寒写了两个字就扔了笔,对他自己人大叫道:“你过来给我写。” 沙广寒口述,他的人代笔,总算写完了,他命八百里加急送走。 万敛行笑着说:“稍安勿躁,呈奏折也不一定有用。” 沙广寒说:“那我就写到他改变心意为止。” “圣旨不可违,沙都尉,你可没有几天的时间了,赶快把老弱病残给削了吧。”万敛行看着是笑呵呵的,实际上就是在添柴加火,让沙广寒的火气更大。 沙广寒说:“哼,我那兵是弱了点,但是没有什么老弱病残,没的削减。” “噢?妙,妙,妙。”沙广寒嘴再硬,万敛行也清楚他的兵不是什么精锐。 沙广寒说:“侯爷,一旦奉营被敌国骚扰,侯爷这太守也坐不安稳,您不着急吗?” “噢?有沙都尉保着奉营,我怕什么。” 沙广寒说:“邻国虎视眈眈,七千人分布各处,您觉得能打了仗?” 万敛行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奉营的百姓也是皇上的子民,真有那日他不会不管我们奉营的,一定会派援兵前来支援的。” 沙广寒说:“侯爷,您太天真了,等援兵来了,这敌人长驱直入都打到柴州了。” 沙广寒又说:“奉营还能指望上援军吗?这奉营的门户若是打开了,您这太守不但没的做了,皇上还得治你的罪,到时候整个大阆国都会危机四伏,削减兵力简直是不长脑子,他们一个个吃的五饱六撑的,我们在这里饥火烧肠的,真等被敌人打进来,谁的日子都甭想好过。” 万敛行说:“沙都尉这是怕打仗?” 沙广寒说:“我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场,我连死都不怕我还能怕打仗,我沙广寒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可怜跟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万敛行说:“那沙都尉跟我的情况很像,我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既然是这样,那就回去点点兵,准备削减吧。” 沙广寒黑着脸说:“真不是你的兵,你一点都不心疼。”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人了。 沙广寒这个样子,万敛行看了格外地满意,心情也是掩饰不住地好,他笑呵呵地对在座的严起廉说:“老沙真是有一把好嗓子,一个人能顶一屋子人,他这一走,感觉走了一屋子的人。” 严起廉说:“侯爷,您真不替奉营担心吗,这奉营若是连兵力都不足了,打仗是迟早的,要不您再为帮沙都尉进言几句。” 万敛行心里暗笑,要不是他递上的奏折,沙广寒还不至于摊上这事,因为见不得他好的人太多了,只是这话他能说吗? 万敛行可不打算帮忙,即使他越帮越忙的结果是他想看见的,但是他现在只想让事态任其发展,谁的事情谁自己想辙,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办呢。 他语重心长的对严起廉说:“皇命难违,沙都尉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你是我的副手,你该多替我办事。” 严起廉说:“侯爷交代的事情我都去办了,听说昨日侯爷上山视察甘蔗的长势了?” 万敛行说:“这你都知道了?” 严起廉说:“侯爷这么体恤民情,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百姓没有不念您好的。” 万敛行笑了笑不再解释,“尘鸣,你先陪小严坐坐,我出去一下。” 严起廉不明所以地看着万敛行,这是送客的意思吗?“侯爷,您要是有事,我等等就是了。” 万敛行被逗笑了,正常的人不应该说“您要有事我先走一步”吗? 看着万敛行脸上那不明所以的笑容,严起廉起身说:“要不我先回去?” 万敛行说:“不是非要我做主的不可的事情,你就酌情处理吧。” 严起廉说:“我也不想事事都来找侯爷商量,只是这事离开侯爷办不了。” 第689章 我再饿上三天也吃不过随命 “噢?什么事?” 严起廉说:“侯爷,给其他县城建厂的钱不够,大家等着呢,不给钱不走。” 万敛行这一郡之主反而成了那个被要小钱的人了,他今日既不恼,也不搪塞,爽快地应下:“要多少,我让人支给你就是了。” 严起廉非把账单给万敛行过目,万敛行随便扫了一眼,把账单交给身边的人,这样才把严起廉送走。 万敛行看着房顶上的一大两小,还有一只懒洋洋的猫,笑着说:“地上是容不下你们几个了吗?” “小爷爷,你要不要上来跟我们一起吃瓜。” 万敛行笑着说:“小爷爷不吃,也不上去……随从你给我下来。” 话音落,随从就站在了万敛行的面前了,那速度快的黄尘鸣愣是没看出来这人是如何做到的。 “侯爷,找我何事?” 万敛行抬手搂着随从的脖子小声道:“你去趟汴京。” “现在?” “对。” “何事?” 万敛行对随从小声耳语了很长,除了随从,其他人都不清楚万敛行对随从交代了什么。 随从点点头:“得令,我这就出发。” 万敛行拍拍他的后背说:“怎么去的,怎么给我回,要全须全尾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侯爷请放心,我比你年轻,我肯定活的比你久,你不死我不亡,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哈哈哈哈。”瞬间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听声音由近及远,轻狂而又诡异,放纵而又森寒。 万敛行背着手看着远处摇摇头,他对着人早已见怪不怪,话说回来,这人能这样还不是他纵容默许的。 老管家埋怨道:“这个随从,出门也不带点干粮。” 万敛行说:“饿不到他,这人即使缺过吃喝,随他去吧。” 老管家说:“也是。” 万敛行看出黄尘鸣眼底的疑惑,解释道:“尘鸣,别混乱猜测了,也别掐算了,我让随从去汴京给我弄个人来。” 黄尘鸣说:“谁呀?” 万敛行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黄尘鸣说:“就随从一个人去的?” 万敛行说:“人去多了没用。” 黄尘鸣真不知道这个怪里怪气的随从能办什么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人是在万敛行身边是做什么的,充当个什么身份,但是从随影的只言片语里面能得知,万敛行特别偏袒纵容随从,导致这人怪癖横生,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在房顶上都找不到这人,黄尘鸣就不知道这人会去在哪里,也不清楚这万敛行要是有个急事如何与他联络,难道要万敛行亲自挨个房顶找人,看这样子应该不是。 “想什么呢?” 黄尘鸣说:“想随从能不能把事情给您办成,办不成您会不会罚他。” 万敛行说:“他办事可以放心,没有失手的时候。” 黄尘鸣说:“若办不成呢?” 万敛行笑着说:“你要说什么?问我是不是会把他关进小黑屋或者抽他几鞭子?” 万敛行句句都能说中黄尘鸣的心事,黄尘鸣讪讪地说:“我随便问问。” 万敛行说:“要真是因为他的原因把事情办砸事,我照罚不误,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不会抽你的。” 表面看着是对黄尘鸣另眼相待,实则就是威胁黄尘鸣不许对他起外心,万敛行收服黄尘鸣的办法里面包含了威逼利诱。 黄尘鸣说:“侯爷这是在我给我敲边鼓吗?” 过去可没人敢这样威胁他,他到哪里都是座上宾,是大家供奉的大师级人物,找他的无不是有求于他的人,他一个自在的修行者,如今却自己送入万敛行的魔网里面难以自拔。 万敛行说:“是,进了我太守府就是我万敛行的人,是死是活都得由我处置,你也一样,鸣鸣,你就死心塌地是跟着我吧,别再劳心伤神的琢磨我了,你大可放心,奉营的水土养不养人我还不清楚,不过我万敛行一定养的住你。” 意思是你命由我不由你,一切都掌握在他万敛行的手里,这人也太霸道了,来自万敛行的压迫感日益加重,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黄尘鸣顿感不自在。 他就这样整整寸步不离地跟着万敛行三日,他说他伺候万敛行,万敛行就使唤他,就跟使唤他身边的随影随行一样,除了不骂他,其他的一点没客气,还美其名与没把他当外人,直到被关起来的随行和随影放出来,黄尘鸣才得以喘息,伺候人难,伺候万敛行更难。 饭桌上,万敛行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个人说:“食欲不错呀,跟饿死鬼放出来一样。” 随影说:“侯爷,我们这都饿三天了,吃这点东西您还心疼,我就是再饿上三天我也吃不过随命呀,你看随命造的。” 挨着万敛行的随命那大手里面握着三个馒头,一口咬掉半个,肉也是大口的,酒大口的喝,那是真叫个香,食欲不佳的人看见随命吃饭都能多吃两个馒头。 万敛行把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菜往随命那边推了推,心情很好地说:“你们要是长了随命这胃,那是本事。” 随命这一身的筋骨,万敛行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好,这眼神是不会欺骗人的,万敛行最得意的人随命肯定排在最前面,这是毋庸置疑的了。 随影用力塞一块肉到自己的嘴里,不是很满地说:“你就是偏心。” 万敛行说:“随行,你一会在我屋子里面钉一块木板。” 大口吃饭但是一直不说话的随行道:“侯爷,木板要几尺几寸做什么用的?” 万敛行说:“我把随影供在我的屋子里面,我每日给他上三遍香,省着时不时就嚷嚷我不公平,偏袒这个,偏心那个。” 老管家说:“哼,偏心也是应该的,那日要是随命在山上,就是窜出一只老虎,也伤不到侯爷,不仅如此,随命还得给侯爷扒一张虎皮回来,这次没抽你们小树条算你们命好。” 第690章 水部郎中 随影理亏,但还是想解释一下:“老管家,那日山上的人太多,我们要保护侯爷,侯爷要保护村民,混乱之下被野猪钻了空子,不然就我们者伸手,别说一头野猪了,就是一群也伤不到侯爷。” 管家老头说:“说多无益,就是你们保护不力。” 随影放下筷子说:“要不我不吃了,您抽我几鞭子让我痛快痛快,免得 我见侯爷的瘸腿我就别扭。” 万敛行抓起一个馒头朝着随影的嘴砸去,被随影伸手就接住了。 万敛行说:“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我什么时候瘸腿了,我腿强健着呢。” 随影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说:“那也是拖着腿走路。” 万敛行说:“不可能,我走的可协调了。” 万敛行想想自己这腿棒骨,差点被干骨折了,这两条腿今年可没少跟他遭罪,难道他命里带的,早晚当个瘸子,身边每日跟着个黄尘鸣,他不信命的人都要信命了。 随命说:“侯爷,以后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万敛行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伸手去够随命的脑袋,随命就像过去以往的无数次,压低脑袋给万敛行摸。 黄尘鸣不解,难道万敛行驯服人就靠摸脑袋吗?还是这人有恶癖好,喜欢摸别人的脑袋。 万敛行满意道:“好是好,未免大材小用了,有随行随影就够了。” 随影说:“这饭真是没法吃了。” 万敛行说:“我看你是吃饱了,你学学随行,你看看随行把自己的嘴管的多好。” 随影说:“侯爷,我这地位现在排在哪里了?” 万敛行说:“排在我下面,你们统统排在我下面,你难道要骑在我的头上。” 随影说:“不敢,不过侯爷,府上怎么感觉冷冷清清的,这人都去哪里了?” 万敛行说:“该在的都在呀。” 随影说:“可不是,我感觉少了不少的人,人都去哪里了?” 万敛行说:“你找谁呀?” 随影说:“我倒是不找谁,就感觉这府上缺人。” 这时老管家掰着手指头说:“钟姑娘陪万夫人聊天,万老爷他们去了北城楼,程风少爷雇人开荒地呢,随从被侯爷派出去了。”这一府上的人只有老管家能理清大家去哪里了,大家的行踪他都掌握着,保证侯爷问他的时候他都知道。 “随从被派去哪里了?” 万敛行:“汴京。” 随影一听是汴京,眼睛都亮了:“怎么不叫上我。”随影做了一个里应外合的动作。 万敛行说:“随影一个人去就够了。” 随影说:“就他的小身板,我看吃力。” 万敛行说:“少操心,你的职责是保护好我。” 对于他们没明说的话,黄尘鸣听不懂,他这个外人不知道要在这里给万敛行卖命到什么时候。 几天以后。 汴京就传出了消息。 朝中正五品水部郎中洪辙开因贪污修江筑坝的钱款,免职发配到了奉营。 每年被把罢官免职发配的人比比皆是,怎么这次是水部郎中呢,黄尘鸣心里泛着嘀咕,“侯爷,那大坝不是筑很久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翻出他贪污的旧账了。” 保不齐钱款早就花光了,这证据是从哪里来的呢? 万敛行轻飘飘地说:“谁让他拿了银子呢,不拿不就不会出事。”好像这个被发配的正五品水部郎中洪辙开被发配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一样。 黄尘鸣心想,怎么这奉营缺什么来什么呢,这奉营的郡的末春县正愁解决用水的问题呢,这时候竟然发配来了一个懂水利的能人,这是不是太巧了,还是说这万敛行的命太好了,黄尘鸣试探问:“侯爷跟那个水部郎中可还熟?” 万敛行幽幽地说:“我烦他还来不及呢,能跟他熟吗?他那人一身的傲骨始终看不上我,我也挺烦他的,长的丑就不说了,眼睛都长到脑瓜顶了,就那眼高于顶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甚是讨人厌,多看他一眼都影响我吃饭。” 黄尘鸣说:“你们有过节?” 万敛行面色一转,露出了几分笑意:“呵呵呵,过节自然是没有,同朝为官多年,话都未说过几句,不过他好像跟沙都尉有点过节吧。” 万敛行看向了沙广寒,沙广寒最近的气正不顺呢,他顶着一张都别惹我的脸粗声大气地说:“我和他有什么过节,我进京复命几次我们也没见过面,我怎么可能得罪他,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万敛行故弄玄虚地说:“是吗,那不太对呀?” “怎么不对了?” 万敛行说:“听说不让给你拨银子的提议就是他洪辙开提的。” 沙广寒一拍桌子,刷地站了起来,手边的茶碗里面的茶水都被震的飞溅了出来,“竟有此事?” 万敛行说:“我有必要说一个被贬的五品官员的不是吗?我是落井下石那种人吗?”其实他是这种人,他现在做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事,没有他万敛行,这正五品的水部郎中洪辙开贪污的证据也不会落到皇上的手里,这人 也不会被罢官免职发配到这里。 沙广寒说:“那削减我手里的兵是不是也是他的提议?” 万敛行说:“不是他提的,不过他也出了一份不小的力。” 沙广寒恶狠狠地说:“等他到了奉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万敛行装作和事佬:“算账出气我都不拦着你,但是,这人可不能给弄没了,皇上指不定哪天还得把他官复原职请回去呢,必定这人有点本事。” 皇上反反复复的还好说,今天可以让你生,明天也可让你死。 沙广寒说:“他最好快点来,看老子怎么办他,这孙子,老子何事得罪过他呀。” 万敛行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消消气吧,三个月这人能晃来就不错了。” 沙广寒咬牙切齿,来回踱步,有种想把水部郎中洪辙开咬烂嚼碎的冲动。 “那削减我兵的提议是谁提的。” 万敛行说:“你真当我是万事通呢,先不管这是谁的提议,我奉劝你还是赶快奉旨办事吧,你这事敷衍不过去。” 第691章 严起廉给万敛行当垫背 沙广寒说:“我养了那么久的兵凭什么说削就削。” 万敛行说:“你敢抗旨?你想落个造反的名声你就继续我行我素吧。” 沙广寒这才泄了气一样坐在了椅子上,“我打算再写了一封奏折呈上去。” 万敛行说 :“老沙,我可是为你好,我跟随皇上身边多年,我敢保证,你若是再写一封奏折,你这官职怕是保不住了。” 沙广寒怎么会服气:“我是手握重兵的都尉,谁敢轻易割了我的职。” “我知道你手里有两万人,人数确实可观,听了也很震慑人。”万敛行话音一转,“不过你若兵强马壮上面也不敢轻易动你,可惜你这常年粮草不足,两万兵都打不过人家五千精锐,割你的职,人家都不带眨眼睛的。” 万敛行说的是实情,不过沙广寒听了万敛行的话怒火中烧,顺手掀了手边的桌子,这人力大惊人,一把价值连城的紫檀木桌子瞬间碎成好多半。 万敛行脸子一落,冷声道:“你再敢摔我一个桌子,我非让你躺着出去不可。” 沙广寒赶忙解释说:“我不是摔侯爷,我是心里气不过,我怎么和我手里的兵说呀,大家当兵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徭役有口饭吃,现在兵也当不成了,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财大气粗的万敛行马上做出决定:“我出三万两,你给每个退下来的兵二两银子,有了这二两银子,大家也不会怪你,徭役那玩意以后减免掉,这人都跑了,谁来服徭役,没人全都是虚的。” 严起廉说:“这?” “不用‘这’‘那’的,上面不给拨钱,下面又没有人,服什么徭役,都给我减免掉,以后干活就给发钱,我看看谁还往外跑。” 万敛行从第一眼看见这人严起廉的时候,就知道他这个副手就是克他的,处处管制他,提醒他,约束他,还每日缠着他,他真是一点错误不带犯的,这人可真是难搞,至今他没看出这个严起廉有什么大才,顶多是清廉不贪罢了。 “侯爷,这传到外郡去怎么办?” 万敛行没好气地说:“你是我的郡丞,不要整日摆出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就免个徭役我万敛行怕往外传吗,再者说了,我免的是我奉营的徭役,又不是手长伸到别的州郡了,我使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万敛行自己腰包的银子,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就是皇上也不能问我为什么花自己的银子填补奉营吧。” 严起廉一听,万敛行说的句句在理,他激动地说:“侯爷英明,要是这样,以后奉营的人口肯定不能往外走了。” 万敛行说:“留住这些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把外郡的人往奉营吸引吸引。” 严起廉说:“侯爷高明呀,我明天就派人去外郡散布消息去。” 万敛行说:“这不就对了嘛,这才是你应该干的。” 这时一个人来报,“侯爷,大门外有一群老伯来叫门,说要找你对峙。” “没搞错吧,是找我的?我不认识什么老伯呀。” “侯爷,错不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找您,我们赶了几次都赶不走,说要与你理论讨个说法,不然就不走了。” 万敛行说:“还有这事?带进来我看看。” 不多时一群老伯被人带了进来,一个老伯率先开口:“侯爷你不讲诚信,你欺我们这群老头子。” 万敛行仔细一瞧:“你们是山上那几位老伯?” 老伯说:“你还认得我们?” 万敛行说:“认得,你们陪我说了好久的话呢,你还给我削甘蔗吃了呢,怎么能忘记。” “那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万敛行说:“作数,那日我在山上说的话都作数,你们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可以与我直说无妨。” 一个老伯站了出来:“你说糖厂不挑人,什么样的人都要,他们、他们就不要我们,还说我这有腿疾的更不要。” 万敛行自己亲口说过的话自然记得,虽然是随口一说,那也是一字千金不容置喙,“竟然有此事,严郡丞,你给我解释一下。” 严起廉一个脑袋两个大,他都不知道这万敛行答应这些老头什么请求了,这张口就让他解释,他从何解释,他只得站起身就事论事,恭恭敬敬地说:“侯爷,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那年轻力壮的不用,怎么可能用一群老年人。” 万敛行厉声道:“我怎么跟你交代的,你是怎么办事的。” “我……”严起廉冤枉呀,万敛行可从来没过问过糖厂的事情,也从来没交代他要安排几个老头再糖厂干活,他可是堂堂的一郡的郡丞呀,这些琐碎的事情不归他管的,不过看着那万敛行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的,严起廉只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他这么大的郡丞在万敛行这里只能当垫背的用,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这还是个侯爷,他就是咬碎了牙齿也得往肚子里面咽了。 万敛行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张口就是开罪严起廉,“我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办,不要违背我的意思。” 严起廉真不知道如何办是好,“侯爷,这事不好办,平时觉得人少,这糖厂一建成,都被人给围上了,大家都来找活,远道近道的都来了。” 万敛行说:“这奉营没有人你发愁,有了人了你还愁,我想知道,你到底要怎样?” 严起廉说:“侯爷,总不能都来糖厂干活吧,咱们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万敛行脸一黑,丝毫不客气地说:“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若是都处理不好,我看你这奉营的郡丞也别干了。” 严起廉只能顺着万敛行的意,“侯爷,容下官想想办法。” 万敛行说:“你脖子上的东西千万别成为摆设,你给我动起来。” 严起廉一听,这不是骂他没脑子吗,这万敛行的嘴可真黑,这么多人一点情面不留,他何错之有呀,可是他能把万敛行怎么样,还不是得统统应下,“是,侯爷。” 第692章 男耕女织 几个老伯一看这万敛行不但说话算话,关键时候还给他们撑腰,和万敛行说话的语气马上好了起来,一点不像刚进来那会儿要找万敛行对峙时的气势了,“侯爷,那糖厂我们是不是不能去了?人都满了。” 万敛行说:“南城楼不是还有一个红薯粉厂吗,去不了糖厂,就去那里,总会有你们几个人的活的。” 一个老伯说:“去了会不会还把我们赶出来。” 万敛行对几个老伯说话倒是温声细语的,“岂有此理,我的话他们要是敢不照办,我革了他们的职,老伯们大可放心去便是。” 几个老伯互相商量了一下说:“那我们现在就去红薯粉厂报到吧。” 万敛行说:“你们尽管去,要是有人再把你们拦在门外,我亲自去找他们算账。” 有万敛行给他们几个撑腰,几个老伯泪洒当场,当即就给万敛行行礼作揖,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侯爷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呀,好官,好官……” 一边的严起廉愁眉不展,牙都跟着疼了。 万敛行热心道:“几个老伯既然来了,就在我府上吃个便饭再走吧。”他记得一个老伯说他活了一辈子都没吃过几次粮食,就以红薯为生,老伯的话他倒是记得真切,多年以后他都没有忘却。 老伯们表示去找活要紧,不敢耽搁,饭就不吃了。 见几位老伯乐呵呵地走了,万敛行才回回神靠在椅背上摆了个舒服发姿势,长长地喘了口气。 严起廉说:“侯爷,糖厂也好,红薯厂也罢,都用不了那么多人。” 万敛行说:“别把大家的积极性降低了,实在人多的不好安排,你看还能建什么厂,随便建几个好了,愿意干就让他们干好了。” 什么话到了万敛行的嘴里都显的轻飘飘无关紧要。 严起廉说:“侯爷,我若是懂这个我早给上一任的太守出主意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万敛行转头看向身边的黄尘鸣,“尘鸣,你有什么良策?” 黄尘鸣道:“自然不能都去糖厂干活,现在奉营的人少不显,若是人多肯定无法安排,大家完全可以干点别的。” “比如呢?” 黄尘鸣说:“男耕女织是最起码的了,让男人上山种田,女人在家纺线织布,过去地不好种是因为干旱,现在雨水充足,种地应该不成问题,女人因为不能干重活,又不好出来抛头露面,但是在家纺线还是能做的。” 万敛行说:“这个提议不错,找个明白人做纺车,一人一个纺车,让他们回家纺线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严起廉大声道:“还是侯爷这个办法好呀,只要大家有纺车了就不会都跑糖厂找活了,就是不知道这纺车大家要怎么获得呢,花钱买?百姓的兜里可没钱呀。” 万敛行说:“那东西不值钱,我安排人做,简单着呢。”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去找个明白人,让西院的那些人这几天手里的活都放放,集中精力做纺车。” 黄尘鸣道:“侯爷,我就会做。”意思是不用在找什么明白人了,他就很明白。 万敛行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怪不得尘鸣能想出这点子,尘鸣的本家就是做布匹生意的,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过让你教大家做纺车真是大材小用了,这样,你一不做二不休,把织布机也教大家做出来,后期回收大家纺出的线,给奉营的百姓弄个织布厂织布织布,好歹是个营生。” 严起廉一看难听迎刃而解,他这个郡丞也比过去要好当了,紧忙道:“侯爷果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有侯爷治理奉营是百姓之福。” 万敛行说:“得了,别拍马屁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歇着了。” 说着万敛行就先一步离开了。 万敛行一声令下,太守府西院的护院统统放下手中的刀剑长枪,干起了木活。 叮叮当当直至深夜还响个不停,几日以后,鲁四娘就带着一群姑娘,人手一台纺车教百姓防线,这东西很多人本身就会,原本不会的人一看也会,简单到比上山种田还容易的多。 大家如获至宝一般一人抱着一台纺车,黄尘鸣的这个提议一下就解决了糖厂人满为患的压力,女人回家纺线,男人进厂干活,每日给的工钱虽然不多,但是大家总算有了挣钱的道道,茶余饭后没有人不念万敛行的好。 万敛行也对黄尘鸣日渐满意,这人虽然性子孤傲了一点,但还是能为他排忧解难的。 这日万敛行正在家里闲适的时候,老管家笑呵呵来了:“侯爷,你猜谁来了?” 万敛行提起精神道:“是随从回来了?” 老管家说:“随从在路上了,不日就能回来,侯爷别太记挂他了。” 万敛行笑着说:“那是谁来了?” 老管家说:“胡二他们来了。” “胡二?在哪里?” “厅堂里歇着呢。” 万敛行悠的站起身道:“走,看看去。”他对黄尘鸣道:“胡二两口子是乔榕的爹娘,估计是想儿子了。” 说话间万敛行就来到了厅堂,“呦,来了这么多人。” “侯爷。” “侯爷。” “……” 万敛行正愁自己无聊,见到这么多人来给他解闷,心情大好,“都坐,站着做什么。” 这男女老少一屋子的人,显然是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来了,不过看大家脸上的笑容明显跟第一次见时有很大的不同,那时候的大家都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现在看可不一样了,大家的眼里有光,面上带笑,这让万敛行看了舒服不少。 地中间摆了几筐瓜果梨桃,万敛行路过的时候还伸手拍拍瓜,又看看几个人手里的木棍笑着说:“你们从家里给我抬来的?” 胡二笑着说:“来的人多,换着抬不累,大家知道侯爷爱吃瓜果,我们头一天晚上去地里摘的,天不亮就赶路,可新鲜了,比上次侯爷在我家里吃的好还好哩。” 第693章 乔榕的月银 万敛行看了看这些人,还有一些半大孩子,走这么远的路还带了几筐瓜果,一定很辛苦,“大家受累了,这些瓜果我一定好好享用,我让膳堂备些吃喝,一会大家都在我这府上用膳,吃完饭我让人赶车送你们回去。” “侯爷,我们赶夜路回去便是,不用送的。” 万敛行说:“你们给我带来这么多的瓜果,我务必派人平安把你们送回去,说说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吧?” 万敛行现在看,胡二不像是专程来看孩子的,这么多人来了定然是有事,要是有事他肯定得给办,毕竟这几筐瓜果送到他心坎了,不是因为他爱吃,是这一路大家一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几筐瓜果抬来。 胡二说:“侯爷,我们没事,我们来领纺车,大家又都想看看侯爷,我们就一起来了,我和孩子他妈还想看看我家老大,不知方便不方便。” 万敛行一听原来是这样,于是便笑了起来,对身边的人说:“去叫乔榕。” “我记得你们是桥春县,县令是徐世勋。” “对,听说我们那里也要建糖厂和红薯粉厂,侯爷,是真的吗,不会是哄骗我们百姓的吧?” 万敛行笑着说:“是真的,你们的县令徐世勋在我这里立了军令状,下一个建糖厂的地方就是你们桥春县。” “那太好了,我们就不用跑这么远来找活干了。” 其实来这里他们也抢不上活。 万敛行笑着说:“想什么呢,你们桥春县以后会有干不完的活,你们就回去等着好了。” “真的?” “我说话还能有假,你们就守着家门口好好生活便是了。” “真的假的?” “你们怀疑我说的话?” 一群人忙说:“信信信,我们可以不信别人的,不过信侯爷的话我们句句都信……” 万敛行一听,都是黄尘鸣干的好事,自那场求雨以后,大家信他如神明一般,唉! 这时程攸宁跟乔榕来了,胡二两口子直接扑到儿子跟前:“老大。” 乔榕激动地大叫:“爹娘,你们咋来了。” “老大,娘想你呀。” 几个人都流下了眼泪哭作一团,一副一家团圆的样子。 程攸宁板着小脸在万敛行的身边坐下了,小声问万敛行:“小爷爷,这是他的爹娘?” 万敛行说:“没错,我还在他们家住过一晚呢,他父母为人朴实,善良,憨厚。” 程攸宁说:“这事我知道,他们哭成这样是要把乔榕带回去吗?” 万敛行逗程攸宁说:“你想让他走吗?” “来时不就说过吗,他想走随时可以走,我不留他。” 程攸宁一双眼睛睨着地中央的一家三口,看不出在想什么。 万敛行忍不住用手指弹了一下程攸宁的脸蛋,“那你黑着一张脸是怎么回事?” 程攸宁幽幽地说:“看不惯他们这副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万敛行说:“忘了你小子见到爹娘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程攸宁说:“我没在外人面前哭,所以我哭的不丢人。”说着程攸宁跳下椅子打算离开。 万敛行心想这小子的脸皮是真厚,程攸宁哭的时候也是不分场合,想哭就哭,那哭的声音跟牛一样,一点都不克制,那就是放开了哭,玩了命的哭,他竟然还认为自己哭的不丢人,万敛行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说出口的。 程攸宁路过那一家三口的时候,乔榕喊了一声,“攸宁小少爷,你去哪里?” 程攸宁闷闷不乐地说:“我去吃饭。”此事尚待饭时。 乔榕舍不得自己的父母,自然没有去追程攸宁,程攸宁被气的那小步伐更快了,几步人就消失了。 万敛行笑着对黄尘鸣道:“攸宁有点天赋,轻功领会到了几分精髓。” 黄尘鸣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学什么像什么,不然他也不能每日教程攸宁读书。 乔榕的娘看着自己的儿子变化很大,心中的喜悦是掩盖不住的的,“老大,你长高了,也长胖了,人也白了,娘都要不认识你了。” 乔榕小声说:“你们别再叫我老大了,我有名字了,我叫乔榕。” 胡二说:“乔榕?” 乔榕小声说:“是攸宁小少爷给起的,他不许别人叫我老大。” “噢噢噢。”憨厚的胡二还一时间改不过来,老是觉得叫自己的儿子“老大”顺口,为此他只好板着自己的嘴不叫了,怕叫错以后坏了规矩给自己的儿子惹麻烦。 看到自己儿子提到那个小少爷时小心翼翼地样子,就知道这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要不是没办法,谁能让自己的大儿子出来伺候人呀,这孩子都十岁了,再有个几年就该成家立业了,谁舍得呀,不过看着儿子这穿着打扮给人家当个书童伺候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比在家有出息。 胡二的媳妇拉着乔榕的手,“儿子呀,我怎么没看见你伺候的那个小少爷呢?多大个小少爷?” 他们两口子只顾着看儿子了,根本没注意到进来又离开的程攸宁。 乔榕说:“就是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小娃娃,长的跟侯爷很像的那个,我和他刚才还说话了呢。” 胡二的媳妇茫然地看向四周,哪里还有什么小娃娃了。 “爹娘,你们今天住下吗?” 胡二笑着说:“不住,我和你娘来领一台纺车,侯爷留我们吃饭,吃完饭侯爷派车送我们回去。” 胡二明显很高兴的样子,胡二的媳妇则不一样,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儿呀,你在这里好吗?” 乔榕笑着说:“好,我住大房子,睡大床,盖棉被,每天吃大鱼大肉,白米饭,白馍馍,侯爷对我好,万老爷万夫人对我好,程风少爷和他的夫人对我好,小少爷对我好,总之都对我好。”他很满足。 “你这样说娘就放心了。” 乔榕又说:“爹娘,我在这里是有月银的,我来的时间短,一个月是二十文,以后会越来越多。” 第694章 胡二夫妇离开太守府 “二十文?” “二十文!” 大家先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随后就是艳羡的目光,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呀,在这太守府每个月竟然有二十文的月银,真是羡煞旁人呀。 这时乔榕从身上翻出一个很小的钱袋子,把里面唯一的一串钱拿了出来,递给了他爹娘,“爹娘,这里有吃有住,钱我用不上,你们带回去贴补家用吧。” 胡二两口子心里高兴,他们浑身上下都翻不出一个铜板来,不过身为乔榕的娘,不论日子过得多苦都要为儿子打算,“我和你爹拿走一半,你自己留一半,穷家富路,你身上要有点钱才是。” 乔榕推辞说:“我没处花钱,这里什么都有,等下个月我还可以去账房领二十文,到时候你们早点来取钱,最好把我弟弟带来,我想我弟了。” 胡二笑着把钱掖在了怀里,一口就应下了:“下个月我和你娘带着你弟弟来看你,我儿有出息,能给爹娘钱花了。” 大家都觉得这胡家是交了好运了,攀上了侯爷。 膳堂里面的饭一做好,就有人引着大家去了膳堂,太守府的气派华丽早已让大家目眩眩晕,这几桌丰盛的菜肴更是他们吃所未吃,见所未见的,闻着香味就已经垂涎三尺,坐下以后便是一通狼吞虎咽。 大家因为能进这太守府走一趟就已经沾沾自喜了,又被侯爷这样的款待,彻底打破了过去外面对万敛行的谣言,大家十分坚信侯爷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人美心善还大方。 饭罢大家不敢多做打扰,这样的自知之明即使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村民也懂的,大家把今天领的纺车摆上了车,胡二的媳妇又抹起了眼泪。 胡二劝说:“你别哭了,孩子该惦记了。” 看着乔榕忍着眼泪的样子,万敛行说:“你要是想家就回去小住几日吧。” 胡二的媳妇说:“这样行吗?” 万敛行点点头说:“我替他的小主子准了,回去吧,过几日我再派人把乔榕接回来。” 胡二的媳妇一听露出了笑脸,拉着乔榕就想上车,乔榕摇摇头说:“我不能回去,回去攸宁小少爷就不能让我回来了。” 程攸宁人虽小,但是心眼不少,最难搞的是这人性子不定,乔榕是见识过的,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将来给赌上,不是他势利眼不想回家,是他在这里伺候程攸宁真的挺好的,他不但有吃有喝,他还有机会跟着程攸宁一起听先生讲课,也有人调教他习武,虽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伺候程攸宁,但是这学到的本领都是实实在在的,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胡二的媳妇一听,不哭也不笑了,没想到这个小少爷这么霸道,竟然比万敛行这个侯爷还不好说话。 胡二明白事理,对媳妇和孩子说:“回什么回,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这太守府肯定是有规矩的,供咱儿子吃喝,你还能让儿子不守这里的规矩吗?孩他娘,松开儿子,让儿子留下。” 胡二的媳妇这时也想明白了,这儿子既然送出来了,要想站稳脚跟就不是他们说领走就领走的了,这人明面是他们的儿子,实则就是太守府的了,领不回去了。 最终胡二的媳妇含泪上了车,待到马车彻底消失了乔榕才擦擦眼睛跑回去找程攸宁。 程攸宁正在房间里面啃新鲜的西瓜呢,乔榕进来的时候,他一副头不抬眼不睁的样子,就跟没乔榕这人一样。 乔榕走上前给程攸宁擦擦嘴说:“生气了?” 程攸宁说:“没,你怎么不去陪你的爹娘了?” 乔榕说:“他们走了。” 程攸宁一听,送到嘴边的西瓜也不吃了,盯着乔榕看了看,看乔榕这失落的样子应该是他父母回去了。 “你没跟着他们一起回家吗?” 乔榕说:“我得照顾你呀。” 程攸宁一听,眼角变弯,小嘴也勾起了弧度,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掩饰不住的笑容,他本以为乔榕的爹娘是来接乔榕回家的呢,可把程攸宁给担心坏了,想跟去看看乔榕的爹娘什么样,要是好说话他想把乔榕这人留下陪他玩,但是看见一家三口哭作一团的样子,年纪轻轻的他也知道想念父母的那种滋味,于是他只好昂首挺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离开了。 “看你很想家的样子。” 乔榕说:“看见我爹娘就不想家了,只是家里有个弟弟这次没见到,不过下个月我爹娘来看我的时候带着我弟来。” 程攸宁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还有弟弟?” 乔榕说:“和你同岁,但是比你长的矮小很多。” “你俩长的像吗?” “不太像吧,都说他长的像我爹,我长的像我娘,我也不清楚。” 程攸宁说:“坐下吃瓜,这是你村子里面的瓜。” 乔榕赶期待地问:“甜吗?” 程攸宁说:“甜,不过和奉营城里的瓜一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老远带这个东西,听说是走着来的。” “走路怕什么,主要是想带来给大家尝尝鲜。” 乔榕一听程攸宁说甜,心里就美滋滋的,他们村能拿出手的就是这瓜果梨桃了。 程攸宁说:“下次别带了,都是一样的瓜果不差什么的。” 乔榕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不带这个,大家就没什么东西可带的了。” 程攸宁也是懂察言观色的,看见乔榕苦着一张脸,又改口说:“好像比奉营城里的瓜甜上那么一点。” 乔榕的眼睛随即又是一亮:“真的?” “嗯,你吃就知道了。” 能吃到家里的瓜乔榕自然满足,不过程攸宁说的没错,这瓜和奉营城里面的瓜相差无几,山上有的是,集市上也随处可见这样的瓜果。 小小年纪的程攸宁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一群村民要大老远带来几筐瓜果。 等到筋疲力尽的尚汐回来以后,才知道今日太守府来了客人。 “胡二的夫妇来了怎么没叫我和钱老板一声呢?” 第695章 车上装的不会是金条吧 程风说:“我也才回来,也没见到人,说吃了便饭就离开了,主要是来领纺车的。” 尚汐问:“你今天开荒怎么样?” 程风说:“到处都是荒地,按照小叔的意思多开几片,首先咱们在奉营能自给自足才行,你怎么样?” “别提了,那窑不是那么好烧的,琉璃更不好烧,玻璃就更难了,这小叔让钱老板天天盯着烧制琉璃,我哪有这本事呀。”尚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问题出在哪里了?” 尚汐说:“我们低估了烧瓷的炉子了,这烧制陶瓷需要高温,琉璃更是如此,就这个炉子就快给我难倒了,要不是我压着,钱老板都要组织人建厂了,没有能烧出琉璃的炉子,建厂有什么用。”‘ 程风说:“这个烧琉璃的炉子这么难砌吗?我记得汴京的钱家窑就是你画的图纸吧。” 尚汐说:“图纸是我画的,但是别忘了,炉子可是莫海窑亲自监工砌的,那图纸是改了又改,修了又修,看似简单,里面玄机很大,要是普通烧瓷的炉子我也能砌出来,只是这瓷和玻璃还不是一回事。” 程风说:“请几个懂行的人呢?” 尚汐说:“请了,砌出来的炉子烧点瓷坛子瓷罐子都没问题,但是烧琉璃和玻璃是别想了,更高的温度才能锻造出玻璃,目前没有一个妥帖的炉子,什么都别想烧出来,小叔的野心太大了,嘴上说让我烧琉璃,实则是要烧玻璃,他看着一说一笑的什么都不急,实际上是个急性子,有他在后面支着,钱老板在旁边催着,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程风说:“给莫海窑写信,向他要一份炉子的图纸,他出自陶瓷世家,十分懂行。” 尚汐说:“你和钱老板想到一起去了,信他已经写了,也送出去了,就等着回信呢,不过这莫海窑能否造出更高温度的炉子也不好说。” 程风说:“那等着好了,这忙莫海窑一定能帮。“ 尚汐说:“你知道,烧瓷我就是个外行,要是让我烧出玻璃来,我这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气的,毕竟没亲手烧过,只知道用石英可以烧出玻璃罢了。” 程风搂着尚汐说:“这么讲,给你个炉子,你也不一定烧不出玻璃呀。” 尚汐点点头,“我说石英能烧出玻璃,但是我没有大包大揽说我能用石英烧出玻璃,给我一点时间,我能烧出琉璃,但是玻璃这东西没那么简单,不知为什么,小叔和钱老板就坚持认为我能烧出玻璃,我自己的斤两我清楚,即使弄出玻璃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和钱老板两个人都是半吊子,你觉得这玻璃能很快烧出来吗?” 程风说:“既然这样,你还费力做什么玻璃呢?” 尚汐说:“你小叔呀,你这小叔是一般人吗,不见到玻璃他得让我一直研究,钱老板听说玻璃这种东西更是跟着了魔一样,每天和我形影不离的研究这点东西,我一点懒都偷不到,就城里的那卤鸭掌,我每次路过那摊位就是吃不到嘴,我好心呀。” 程风听了以后便笑了起来,“不就是卤鸭掌嘛,明日我带你去吃。” 尚汐一听程风能带她上街吃好吃的,伸手就把程风的腰给宝珠了,“那说定了,明天可得带我上街吃鸭掌。” 程风搂着尚汐的手紧了紧:“明天一早就带你上街,不过我现在要给莫海窑写封信。” “你写什么呀?” 程风说:“我让他亲自来一趟,把东西烧出来教给大家,这样你也不用和钱老板两个瞎研究了。” 尚汐说:“他能来吗?路途遥远先且不说,他重新掌管莫家,手里那么多的事情还都等着他去办呢,能来吗?” 程风说:“莫海窑的为人我了解,写信就一定会来。” 尚汐一听眼睛一亮,赶忙说:“那你快写,我给你研墨,他来了我研究玻璃的信心也能大一些,不然我和钱老板两个半斤八两,猴年马月也烧不出玻璃来。” 程风为了能让尚汐偷闲,拿起笔给莫海窑写了一封简短的信随后便让人送了出去。 第二日。 随从赶着一辆马车回来了,车上装着满满两层木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马车,那走过的车辙还清晰可见,看样子车上的东西十分的有分量,。 一缕寒风飘来,万敛行便知道是随从到了他跟前,看着多日未见的随从,万敛行毫不吝惜地夸赞说:“干的不错。” 随从听了以后诡异地一笑:“侯爷大可放心,我办事就从来不会失手。” 心眼多的沧满围着马车看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车上是贵重的东西吧?” 随从说:“还行吧,不是多贵重的东西。” 不等沧满仔细研究一番,万敛行身边的随行就说了一句:“东西入库。”,马车就这样在沧满的眼皮子底下被万敛行的人牵走了。 沧满咬了咬手指,又看看地上的车辙,试探道:“车上装的不会是金条吧?”他这人好奇心重,不弄清楚睡不着觉,不过他认为自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说:“看你像金条。” 沧满盯着地上的车辙,脑子不停地思索着,“除了黄金什么能这么重。” “瞎猜瞎问什么。”钱老板给了沧满一个眼色,这车上的东西钱老板也有了猜测。 沧满心里一团重重:“随从,这一路打劫的那么多,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是怎么回来的?” 随从诡异地一笑:“哪有什么打劫的,我一个都没看见,太平的很。” 沧满说:“不可能吧,我走的路可比你多,见的也比你多,就你那明晃晃的一车值钱东西东西,长双眼睛就能看出来,你是怎么平安回来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外还有道,你怎么就比我强了?” 沧满说:“我见你除了腿脚快点,没看出你有押货的本事,你这都轻易不跟人说话打交道的人,怎么带着一车的钱财平安回来的呢?” 第696章 汪洋大盗 随从没在跟沧满废话,随着一股阴风消失了。 沧满对万敛行说:“侯爷,您这身边都是什么人呀,瞧瞧这个随从,架子摆的比您都大,仗着自己轻功厉害那么一点,整日装神弄鬼的,这个得瑟。”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随从招你惹你了,再嫉妒也不至于这样说我的随从吧。” 沧满说:“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平安回来的。” 万敛行说:“你刚才不是说他装神弄鬼吗,他就凭着这个本事能混迹各种江湖,也能平安出入各种场所。” 沧满心里羡慕嫉妒恨,嘴上非要挤兑随从两句:“真是怪胎。” 尚汐偷偷问程风,“车上是黄金吗?” 程风小声说:“沧满和钱老板怀疑是,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尚汐说:“这么多的黄金得老值钱了吧,从哪里弄来的?小叔有把家产留在汴京吗?” 程风自然不清楚,原本不好奇的他,被尚汐这样追问,他也想知道了,等没人的时候就去问万敛行了。 万敛行见到他,先问问交给他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程风自然是给办的妥帖,并且,程风经手的事情是最容易的,随便安排几个人盯着就能把活干了,程风完全不用天天上山看着。 说了一会话,万敛行打了个哈欠突然说:“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这困劲都上来了。” 程风说:“随从带回来的那一车是什么东西?” 万敛行说:“你去库里亲自看看不就清楚了。” 程风说:“我没那么好奇。” 万敛行说:“呦,我的侄儿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不好奇你能跑这来问我。” “我就想知道车上装的是不是金条?” “你就想知道这一个问题吗?” “金条是从哪里来的。” “去汴京取的。” “去汴京哪里取的?” “当然是哪里有金条就去哪里取,哪里金条多就去哪里取。”万敛行看看一时无语的程风道:“有话就问,没话就给我离开,别耽误我睡觉。” 程风说:“随从是什么人呀?” 万敛行说:“汪洋大盗。” 程风说:“就是小偷出身呗。”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别说的那么难听,大盗和小偷是有区别的。” “小叔身边真是人才济济呀。”明眼人都知道万敛行十分器重随从,对随从不说不管,无拘无束,不过这个人的出身确实是跌破了程风的眼球,他这小叔用人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人都敢用呀。 万敛行脸上是忍不住的笑,“随从算是我的宝了,除了权力,我想要的东西他都能摆在我的眼前,有他在我身边,解决了我不小的问题。” 程风说:“小叔,咱们万家不缺钱吧?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但是也花不完吧,咱们至于去别人家里拿钱财吗?” 万敛行说:“这和缺不缺有什么关系,我这不是要治理奉营吗?用银子的地方多了,皇上是不会给我拨一两银子的,这奉营是他的天下,奉营的子民是他的子民,我总不能自掏腰包为他打天下吧,这银子还是让汴京出才是。” “偷这么多金条不会出事吗?”其实程风想知道,这钱财到底是随从哪里搬来的。 万敛行说:“何来偷这么一说,我这是劫富济贫,这钱他们也不是好道来的,他们取之于民,我就要用之于民,我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贪赃枉法的人,更不能便宜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皇上。” 程风一听万敛行的歪理好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他们万家好像不需要这样求财吧。 万敛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程风说:“风儿,有一件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事?” 万敛行说:“就是程攸宁拜随从为师的事情,你可要看好程攸宁,该学的学,不该学的别让孩子跟着乱学。” 程风想到这里脑子瞬间大了起来,“我就说嘛,程攸宁这孩子跟着随从练了一段时间的轻功,不但腿脚快了,这小手也比以前快了,我就感觉奇怪,今天找到原因了。” 万敛行说:“随从性格孤寡,神出鬼没,别把程攸宁教歪了……” 万敛行的话还没说完,一股风把门撞开了,万敛行无奈地一笑,“人来了。” 随从轻飘飘地落在万敛行的床上,“我不来行吗,我睡的好好的就听见你们在这里我说我坏话。” 万敛行说:“你来的正好,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万家的那棵独苗你别给教坏了。” 随从说:“我徒儿是有天赋的,能把身上的本事学个七七八八。” 万敛行说:“当学则学,不当学的就不要乱教了。” 随从说:“我这本事都是正用的,还有我是大盗,不是小偷。”说话还不忘瞟了一眼程风,这话摆明了就是给程风说的。 “好好好,你是大盗不是小偷,是关不住也锁不住的大盗,别赖在我的床上,滚回你自己的房间补觉去。” “躺一会。”说着这人就闭上了眼睛,万敛行只好摇摇头,“你赖在我这里,我一会怎么午觉呀。” 随从气息微弱地说:“为了侯爷我就像一个田螺姑娘,好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让我躺会吧。”这人能不累嘛,从别人家里捣腾了那么多的东西,又不分日夜地赶回来,想想随从这小身板就知道他为了那一车的东西跑了多少趟。 见人赶不走,万敛行只好在硬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 “侯爷,末春县来信了。” 万敛行说:“陈公祥的信吧。” “正是。” “不看。” 黄尘鸣在一边提醒说:“侯爷,是鸡毛信。” 万敛行说:“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催我去末春县,这个月不是还没过去嘛,着什么急。” 黄尘鸣说:“侯爷打算去吗?打算去我们就得准备启程了。” 万敛行说:“我打不打算去你还不清楚吗,朝廷一不出人,二不出银子,我拿什么去末春县。” 第697章 陈公祥来太守府找万敛行 黄尘鸣再次提醒万敛行,“侯爷,这个陈公祥不好惹。” 万敛行说:“我不怕,有本事就让他使去吧。” 事情按照黄尘鸣推测的发展开了,和陈公祥约好的时间,万敛行不守承诺,陈公祥暴跳如雷在家里大骂万敛行。 “万敛行竟然敢欺我,拿纸笔来。” 陈公祥一纸御状把万敛行告到了皇上那里,同时万敛行如雪花一样的奏折从他到了奉营就从来未停过,看着左边是陈公祥的奏折,右边是万敛行的奏折,皇上的一张脸拉的老长。 一个告万敛行‘说了不做,不配挡奉营的太守’,一个找他要修建奉营的钱款,万敛行呕心沥血的言语好像真的要为奉营做点事实一般,奏折写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不过意思很明了,就是万事俱备只差银子,只要朝廷给万敛行拨银子,万敛行就能给奉营治理的国泰民安。 这钱给不给还是要问问文武百官的意思,显然没人同意给万敛行拨银子,这是有先例的,多年来奉营的太守都没从朝廷要到是银子,他万敛行也不是个例外,自然要不到钱。 朝廷不给钱,万敛行就完全有理由不管末春县的用水问题,这也是有先例的,过去末春县怎么吃水,那以后就怎么吃好了,所以事情就这样进入了死循环。 怎奈何,那个末春县的县令太过执拗,经过几番拉扯,迟迟不见皇上下旨处置万敛行,他一个耐不住性子就写信给万敛行,一封信又臭又长,没有一句好话。 “侯爷要看看陈公祥的信吗?” 万敛行笑着说:“一封讨伐我的信,肯定没什么好话,不看也罢。” 黄尘鸣说:“回信一封吧。” “不回。” 黄尘鸣说:“不回信这人会登门找您。” 万敛行说:“闭门不见,他不是能上奏皇上我不作为嘛,那就让他继续写奏折好了,我就不信不给我拨银子的皇上能因为一个末春县治我的罪。” “这合适吗?” 万敛行说:“合适,我就要看看这老头能怎么着。” 黄尘鸣说:“我们到底在等什么?是银子还是人?你说随从去汴京请人,他回来了,怎么不见有人跟来?” 万敛行笑了起来,“鸣鸣呀,凭借你的聪明才智你不是猜到了吗,银子已经筹到了,只不过人还在路上。” 黄尘鸣说:“您是在等洪辙开吗?” 万敛行笑着说:“不等他还能等谁?皇上不钱,人他得出吧。” 黄尘鸣说:“这人不是被罢免搭配来奉营的吗?” 万敛行说:“我管他是走着来还是能爬着来呢,只要人到了奉营就是我万敛行的人了。” 黄尘鸣说:“你不说你和他不熟吗?” 万敛行说:“熟悉都是从不熟开始的,再说,他一个流放之人,还不是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跟了我总比在末春县干苦力好吧。” 黄尘鸣内心百感交集,他算是入了虎穴了。 万敛行手段狠辣,一旦被他看上,他会不择手段的把人给弄来。 就比如这个洪辙开,就因为万敛行手里缺一个能治理水的人才,他就把洪辙开给弄的发配流放了,这人不是嘴毒,心也毒,城府也是深不见底,这一刻黄尘鸣打消了离开万敛行的念头,因为他相信那日夜里给自己卜的那一卦是准的,想离开万敛行真就是死路一条了,今天他才知道万敛行的可怕之处。 话都被黄尘鸣说中了,三日以后,这陈公祥就到了万敛行的太守府,因为万敛行早就发过话,只要是陈公祥来了,就闭门谢客。 所以,陈公祥连续几日在万敛行这里吃了闭门羹,心里有怨气,嘴上不饶人,叫门的话没有一句能入耳的。 他是唯一一个敢公开堵在万敛行府邸的大门口骂人的,看门的见状直接躲回院内,让他一个人骂去吧,反正万敛行说了,骂累了,这人就离开了。 陈公祥性子倔,拿着一个木棒子不停地敲打太守府的大门,高大的木门被他打的是砰砰响,“万敛行,有本事你出来跟我理论,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是谁呀?怎么如此嚣张无礼。” 陈公祥一低头看见一个小孩,程攸宁又道:“这是太守府,不是你随便叫骂的地方。” 陈公祥看了看程攸宁说:“你是万敛行的儿子吧?”因为长的像,不怪陈公祥猜错。 程攸宁说:“侯爷是我的小爷爷。” 陈公祥一听,“正好,我就不信了,他们不给我开门,还不给你开门。” 程攸宁说:“我不走大门。” “那你走哪里?” 程攸宁说:“我翻墙便可出入这侯府。” 陈公祥一听人更气了,脸更黑了,“不愧是万敛行的后人,屈屈黄口小儿竟也口吐狂言,你们万家人的嘴是不是都是拿来骗人的?” 不怪陈公祥不信,这太守府的高墙他都爬不进去,这一个几岁的小儿就敢口吐狂言说自己翻墙,这不就是骗人的鬼话吗,这话要是别的小孩说也就算了,这跟万敛行沾上边的人,陈公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这样好看的脸他都觉得厌烦。 程攸宁小脑袋飞快地转了转,“老人家的意思是我小爷爷欺骗你了?” 陈公祥说:“他答应我的事情不做,诓骗我整整一个多月,老夫活了这大把的年纪,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戏弄过,他不配做这奉营的太守。” 程攸宁说:“什么事情我小爷爷至于欺骗你一个花甲老者?” 陈公祥说:“我和你一个黄口小儿说不着,我要和侯爷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个清楚。” 程攸宁说:“我见你来这太守府门外也有几日了,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是劝你回去吧,我小爷爷不想见的人,你就一定见不到他。” 陈公祥也看出来了,他的骨头够硬,万敛行这块骨头就更难啃了。 陈公祥胸口憋着的气卸了一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答应我。” 第698章 你是怕我偷东西吧? 程攸宁说:“什么事,你和我说说。” 陈公祥多日来无处诉苦,就这奉营的郡丞严起廉因为怕他难缠也躲了起来找不到人,他只好对着一个黄口小儿吐了吐肚子里面的苦水。 程攸宁听了以后说:“那你大可以回去了,我小爷爷迟早会去你的末春县。” 陈公祥垂垂老矣的眼皮听了程攸宁的话挑了起来,“你小爷爷都言而无信了,你这小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程攸宁说:“我小爷爷一时失信于你,但是不会一直失信于你,我小爷爷不是口若悬河之人,你们末春县的问题是紧要的问题,若是小事我小爷爷可能不会理会,这样的大事,我小爷爷心中肯定早有定夺,您回去吧,该去的时候我小爷爷就去了,您再耐着性子等等吧。” 听了程攸宁的话,陈公祥拖着沉重的步子摇摇头离开了,他已黔驴技穷,万敛行不见他,他就见不到万敛行,除了回去他别无选择。 等陈公祥一走远,程攸宁对着大门大声道:“乔榕,出来吧。” 很快乔榕就背着一个背篓出来了,“小少爷,我们去哪里弄甘蔗呀?” 程攸宁说:“今天得走远点了,附近粗壮的甘蔗都被村民砍了送到糖厂换钱了。” 乔榕提醒程攸宁:“小少爷,别走太远,黄先生还要教你读书呢。” 程攸宁说:“那就要看你的脚力好不好了。” 乔榕说:“你走起来,我跑都跟不上。” 程攸宁说:“要不你在家等我,我自己一个人去,一会儿就回。” 乔榕摇头坚决反对,他的职责就是每日跟在程攸宁的身边寸步不离的伺候,“我要是把你弄丢了,回来没法交代。” 程攸宁说:“你丢了,我也丢不了。” 两个小孩急匆匆地赶路,“小少爷你等等我。” 程攸宁说:“我练功的时候你上上心,照你这进步的速度,永远追不上我。” 乔榕因为程攸宁的一句话低下了头,程攸宁回头看看蔫头耷脑的乔榕说:“一句都说不得吗?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乔榕小跑两步追上放慢步子的程攸宁,“说得,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程攸宁说:“笨你就多下点功夫。” “是,小少爷。” 程攸宁说:“我们不走远了,在附近摘点果子吧。” 乔榕一听心里敞亮了,他不想跟着程攸宁外出远走,他害怕这么小的程攸宁在山上出点什么乱子,毕竟他也是个小孩,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另一个小孩。 两个小孩奔着一处山去了,到了山脚下,程攸宁兴奋地大叫:“我爹爹,爹爹。” 这时程风闻声转过身,看见程攸宁朝他跑来,“又偷跑出来了?” 程攸宁两条小腿捣鼓的飞快,一眨眼扑到了程风的怀里,“爹爹,我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出来的。” “那个堵门的陈公祥走了。” 程攸宁说:“我给他劝回去了,小爷爷不见他,他就是睡在门口也没用,他天天堵在门口,大家想走个正门都不敢。” 程风抱着程攸宁说:“我这儿子有点用呀,但是,我不是不让你私自往外跑吗?怎么又出来了?” 程攸宁说:“我出来摘几个果子就回去。” 程风用手给程攸宁擦擦脸上的薄汗,满脸满眼都是他儿子程攸宁,“家里还缺你上山摘的那几个果子吗?” 程攸宁搂着程风的脖子说:“刚从树上摘的新鲜好吃。” 程风拍拍他的屁股说:“你就是想出来疯跑。” 程攸宁眼疾手快,一弹弓子打了出去,嗖地从程风的怀里跳了出去,把地上那只晕死过去的麻雀捡了起来,这时乔榕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麻雀扔进了他背后的背篓里。 程风说:“你们这是出来摘果子还是打麻雀?” 程攸宁说:“看什么好,顺便带点回去。” 程风一听这话,心头一紧,“爹爹可是和你说过,别人的东西不许动。” 程攸宁说:“我知道呀,我摘的果子是野果,没人要的,我打的麻雀也是无主的。” 程风刚满意点点头,随后又听见程攸宁来了一句:“你是怕我偷东西吧?” 程风听见“偷东西”这几个字,整个心脏咯噔一下。 程攸宁说:“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值得偷的东西呀!” 程风说出的话都变音了:“什么?” 程攸宁又说:“值钱我也不可能偷呀。” 程攸宁举起弹弓朝着远处打了一下,随后就是咯咯咯咯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程攸宁的嘴里传了出来。 程风用力抓了抓自己心脏的位置,程攸宁都要把他这颗强劲有力的心脏给弄脱落了。 乔榕脸颊绯红,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少爷请放心,小少爷没有动村民的瓜果,他摘的都是野生没人要的。” 程风摸摸乔榕的脑袋说:“你要好好盯着他,不能让他手脚不老实。” 乔榕说:“我一定会看紧他的。” “有你陪着程攸宁,我放心多了。”还好乔榕是个大孩子了,为人也正直,有他及时报信,程攸宁的路应该走不歪。 不一会程攸宁就打了一堆的麻雀,“爹爹,你身上有火吗?” “你要做什么?” “烤麻雀。” 程风没办法,只好把火给了程攸宁,程攸宁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和乔榕在地上一会就挖了个坑,随便捡了几把干树枝就把火点燃了,程风就在一旁看着,“爹爹,借我扇子用一用。” 程风又把身上的扇子丢给了程攸宁,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孩真就把麻雀给烤熟了,程风心里比较满意,觉得这孩子还行,有把弹弓子以后都饿不着了。 “爹爹你吃。” 程风说:“你们两个吃吧。” 两个小孩守着一堆火,吃的满头是汗,嘴里还念叨着:“香。” 过了好久,程攸宁才突然问乔榕,“什么时辰了?” 乔榕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刚刚午时。” 程攸宁道:“坏了,先生还要讲书呢。” 第699章 稻米一年可种三茬 乔榕说:“火里埋的红薯怎么办?” 程攸宁说:“扒出来带回去吃。” 说着两个小孩就从火里面扒红薯,“熟了吗?” 乔榕看了看说:“熟了。” “装筐里。” 两个小孩手忙脚乱地把烧好的红薯扔进了筐里,然后用土把火给埋了上,看着从土里冒出的烟,两个小孩又把水袋里面的水浇在了上面。 “爹爹,我们先回去了。” 程风还没嘱咐两句呢,两个小孩已经撒腿跑了。 到了家里时间刚刚好,不过黄尘鸣已经在院子里面等着他了,和他在说话的还有万敛行。 “小爷爷,先生,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万敛行看一头是汗的程攸宁说:“什么吃的呀?” 程攸宁跟献宝一样,隔着手帕从筐里抓出了两个烤红薯,“应该很甜,我和乔榕还没吃。” 看着那胖乎乎的红薯,万敛行又看看程攸宁那黑乎乎的小手,还有那黑乎乎的小嘴说:“你吃的烤麻雀,给我和你的先生就吃烤红薯?” 这时程攸宁打了一个饱嗝,“小爷爷怎么会认为我吃的是麻雀。” 万敛行用扇子用力扇了扇,“偷吃还不擦干净嘴,你这一个饱嗝全是烤麻雀味,就差把你小爷爷我熏死过去了。” 程攸宁听了以后嘎嘎嘎地笑了起来,他把筐给万敛行看了看,给你留了一盘,一会让人拿去厨房,让厨子给你做一下吧。 万敛行看着那筐里的麻雀,心情大好,用扇子敲了一下程攸宁的脑门说:“算你有心,偷吃还不忘你小爷爷。” 程攸宁说:“自然不能忘了小爷爷,知道您喜欢这口。” 最后程攸宁从筐里翻出一枝花递给了黄尘鸣:“给。”他认为有了这样一枝小花,他回来晚了也不会被罚,所以一切都是早有准备的。 看着已经耷拉头的花,黄尘鸣还是接了过来,他对程攸宁说:“糖衣炮弹不管用,还好你今天没迟到,迟了你要站着听课。” “是,先生。” 这时随从不知道从哪里下来的,“你就不惦记我吗?烤好的红薯还有吗?” “有的,”程攸宁见状,马上把筐里最后的一个红薯拿了出来,“师父的在这里。” 随从就爱吃红薯,他拿过红薯发现红薯还热着就掰开咬了一口,“还挺会挑红薯的。”橙黄色的红薯,不仅糯,而且甜。 “都是乔榕挑的。”程攸宁不会挑红薯,他只会挖红薯。 随从一个抬脚,人没了影子。 万敛行说:“你是长在房顶上了吗,屋瓦都被你踩碎了。” 随从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砖瓦可不是我踩碎的,是你的好随影踩的,你看我在树上呢。” 万敛行说:“就一定要在高处待着吗?” 随从说:“站的高望的远……徒儿,别每天只学书本上的东西,等你的黄先生下了学,师父带你去河面上耍一圈。” 听说去河面上耍,程攸宁忍不住抿嘴一笑,他等这天很久了,“是,师父。” 万敛行看着心眼一日多于一日的程攸宁道:“好大孙儿,我听说你今天把陈公祥那老头给劝退了?” 程攸宁说:“他日日挡着门叫骂,府上的正门大家都不敢进出了,我和乔榕已经因为他多日未走正门,劝他回去也是不得已。” 万敛行说:“嗯,你比你爹强,听说你爹今天是从小门出去的。” 走小门的可不止程风一人,有陈公祥堵在正门口,这几日府上的人都是从小门进出的,万敛行一声令下,没人会理睬陈公祥,就任由他自己在大门口嚷嚷。 程攸宁笑着说:“我爹是能说一句话绝不说两句话,不说话他才高兴呢。” 万敛行说:“他就是嘴懒,也不知道每日忙个什么,三五日才能见到一面。” 程攸宁笑着说:“你是想他了吧,他在山脚下看人开荒呢,我刚才遇上他了。” “哪处山脚下?” 程攸宁详细地把位置告诉给了万敛行,万敛行一听离家不远,于是决定去看看,他在家憋几日都要捂长毛了。 万敛行坐上马车没一会就见到了程风,“小叔怎么来了?” 万敛行说:“几日没见你了,看看你忙的怎么样了。” 程风笑着说:“我在这里用处不大,主要是问问山上这些干活的村民,如何种点谷物。” 万敛行说:“想到好办法了?” 程风说:“经过村们世世代代的辛勤努力,山上依旧五谷不收,我这个外行也会一无所获。” 万敛行说:“你还没种呢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我就不信了,那么多的谷物这土地一样都孕育不出。” 程风笑着说:“我不是打退堂鼓,我这几日有个新想法。” “噢?说来听听。” 程风说:“据我多日来的了解,由于年年干旱,这里的人从来不种水稻。” “你要种水稻?” “那河水充沛,若是种上水稻一定能丰收。” 万敛行想了想,“稻子要长在水里,若明年不干旱还好,要是河水枯竭了,这稻子也无法丰收了。”万敛行还是想依赖旱田,觉得水田不一定靠谱。 程风不那么认为,“黄尘鸣不是说了吗,你求一场雨能管五年。”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程风的头,“你也打趣我,这老天下不下雨还好说嘛,你当我是龙王呢。” 程风笑了起来,“我认为种稻子行的通。” “那你就放手干吧。”有点希望的事情万敛行就要试试。 程风说:“我得请几个懂行的人来种,我看了这里的气候,稻米一年可种三茬,别因为咱们不懂错过了节气。” 万敛行一听:“三茬?” 程风点点头说:“要是稻米能丰收,这里产的稻米不但吃不完,还会富余很多。” 万敛行一听有吃不完的稻米那还了得,他精神大作,马上对身边的人说:“马上请几个有经验的明白人……风儿,走,我们去看看河。” 程风带着万敛行去了河边,河边有一群女人在洗衣服,“侯爷,侯爷。” 第700章 吵架去河对岸 女人们红着脸窃窃私语,“侯爷可真好看。” 万敛行笑着朝大家招招手,“洗衣服呐?” “侯爷,这还要感谢您帮我们百姓求雨呢,您看看这河水清清凉凉的,洗衣服可好了。”说着女人撩了一把水给万敛行看。 平时嘴利的万敛行遇到了这些村民总是变得口齿不灵,言语迟缓,对答不畅,“……那你们慢慢洗,慢慢洗。” 万敛行和程风沿着河岸往前走,终于找到了一片无人又安静的河面,万敛行说:“水稻不能就种在河里吧?这河看着不浅呀。” 程风看着那湍急的河水笑着说:“我在汴京见过稻子,这水要从河道里面往外引,引到田里成为水田,不过具体怎么弄,还是要请教明白人。” 万敛行说:“种出稻子的希望大吗?” 程风说:“只要守着这条运河,河水不枯竭,就一定能种出水稻。” 万敛行看着这条河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抬手摸摸程风的脑袋,“风儿都知道为我排忧解难了。” 程风尴尬的一笑,“小叔我都二十四了。” 万敛行说:“我知道,你正好比我小一旬吗。” 程风压低了声音说:“那可不可以不当着外人的面摸头。” 万敛行看了看自己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回过头说:“臭小子,哪里有外人,这都是自己人,别说你是二十四了,你就是四十二,你也是我侄儿,你这脑袋我想摸什么时候都摸得。” 说着万敛行又在程风的脑袋上摸了摸,还翘起嘴角说:“光头都好摸。” 程风尴尬又无语,“小叔,我不算光头,我有头发,短而已。” “那你的脑袋也好摸。” 万敛行很享受摸光头,府上这几个光头就没有他没摸到的,就那个不苟言笑的黄尘鸣都被万敛行摸了好几次了,这人是什么癖好呀。 程风都能感受到万敛行身后的随影在偷笑,这时突然传来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大家回过神才看清楚,河面上有一个小孩在跑,程风见了心里一惊。 那小孩不是别人,那是他的儿子程攸宁,被随从仍在水面上还没跑出五步就直接落水了,程风见了心惊肉跳,这河水因为几场大雨早已涨满,据说是很深的,不等他跳入河里,程攸宁就从水里浮了出来,小手还在划水,小腿也在用力地蹬水。 还好程攸宁会水,在水里就跟个小泥鳅一样灵活。 万敛行对身边多出来的人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憋回去。” 随从说:“哎呀,我早就看上这里了,特别适合练功。” 他对在河里游泳的程攸宁喊了一嗓子:“你今天不在这河面上来回给我走五十个回合,今天就别想回去。” “噢,知道了师父。” 万敛行抬手就用扇子用力地敲在了随从的脑袋上,“你是要累死我的好大孙儿吗?” 随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侯爷,他可以的。”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河里的程攸宁,一边的随影看出点门道:“这孩子是初学吧。” 随从说:“以前就练过。” 随影可不信随从的鬼话,“这都直接进水了你还说练过。” 河水急,程攸宁半天没游回岸上。 一袭冷风飘过,程攸宁被随从抓着衣领丢在了河岸上。 万敛行看了真是心都要碎了,大叫道:“你就这样对我孙儿的?轻拿轻放不会吗?” 随从说:“看不下去你们就往前走,他今天的任务完不成,我们就不回去了。” 乔榕看了干着急,“小少爷,你淹到没呀?” 程攸宁稳了稳神说:“没淹到,我会水。”说着就踏着水离开了,没到河中心,又落水。 随从又把人给拎了回来,然后朝着河岸上啪地一扔,万敛行真的快没眼看了,他们万家的独苗就这样被随从往岸上一丢?程风的脸色就更不要说了,不过谁练功不得吃点苦头呢,不吃苦能练出功夫吗。 程攸宁就这样一次次落水,一次次被拎出扔到河岸上,反反复复几十次,程攸宁才成功到达对面的河岸,然后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来了。 随影很是羡慕地说:“小少爷果然有点天赋,就这么宽的河岸,我练了很久才能过去。” 随从嘲讽地说:“你差远了。” 随影不服,他若差能在万敛行身边保护?“这府上除了你,我的轻功也算不赖的了,我是没摊上好师父,不然我也来去自如。” 随从说:“天赋这个东西不是靠勤学苦练能达到的,你就是那种勤奋的,天赋实则平平,摊上什么样的师父也成不了大器。” 这话随影听了太扎心了,暴躁的他被胜负欲操控着,他是有身手的,能打过他的人掰着指头数也没几个,他能让随从这样羞辱他吗,不甘示弱的他像随从发出挑战:“就你天赋高,我们都资质平平?有本事你跟我比比剑法。” 随从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身轻如燕,很少舞枪弄棒。” 随影说:“剑法不行就说不行的,别自己不行还嘴贱贬低别人。” 随从说:“我是不稀的练剑。” “……” 两人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万敛行的脑袋都要被他们两个吵大了,“丢不丢人,有什么好吵的,我在这里是听你俩打嘴炮的?” 随影说:“侯爷,这个变态说话太难听。” 随从说:“我说话能有侯爷难听?” 万敛行一听来了火,一个没忍住抬腿在随影的腿上踹了一脚,角度有点刁钻,随从差点单膝跪在地上。 随从拍拍腿上的尘土说:“看出来了,你这身体是真的好了,但是也不能下脚这么重呀。” 万敛行说:“少贫嘴,要吵架你们去河对岸吵去,别一吵架就把我捎带上。” 万敛行话音未落两个人就去河对岸拔剑打了起来。 程风道:“小叔不劝架吗?” 万敛行说:“让他们打,打一会就消停了,分不出胜负的。” 第701章 莫海窑到奉营 果然还是万敛行了解他们,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就骂了起来,“随从,有本事你别偷袭,光明正大地比武。” “哈哈哈哈,我就这打法,是你招架不住好吗,哈哈哈哈。” “我呸,你这打不过就消失,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这是打架吗?” 随从说:“我打的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我看你能奈我何。” 随影把剑往剑鞘里面一收,“不和你打了,玩赖。” 随后两个人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万敛行的身边,好像刚才吵架叫骂动武的不是他们两个一样,万敛行对此见怪不怪,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这时程攸宁双手撑着膝盖在岸边喘着粗气,一看这小孩就是累惨了。 他的师父随从却不认为他是累了,“我一眼看不到,你就在偷懒。” “师父,徒儿喘口气。” 随从说:“要是你面前站的是敌人,他给你喘气的机会吗?” 程攸宁闻言直起身子踏着水就去了对面,那小样明显是体力不支,感觉那摇摇欲坠的小身板随时有落水的可能。 程风心疼地说:“要不今天就练到这里呢?” 随从说:“不行,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必须听我的。” 程攸宁一个不稳就进水了,喝了两口河水又浮了上来,随从说:“自己游上岸,不可能每次落水都有人出手相救。” 看着程攸宁吃力地往岸边游,程风这心里疼的是无以言表,干着急也没办法,这师父如何教,父母是不能随意插手的,这是规矩。 万敛行也看不下去了,“我看差不多行了。” 随从说:“差远了。”话音落,随从到了程攸宁的跟前,刚上岸的程攸宁见到随从果然不敢偷懒,直起身板就踩着水跑了,速度快的有点惊人了。 万敛行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能以后每日都这样练吧?”程风真的担心照这样练下去程攸宁会累废。 万敛行说:“当然不能每日都这样。” 程风一听,紧张的神经松懈了几分,紧接着就听到万敛行说:“以后的河岸一日比一日宽。” 程风的心彻底坠人谷底,他这儿子就是长的大点,心眼多点,不过年纪可不大呀,这样练功受得住吗。 五十个回合是被程攸宁跑下来了,不过这人是程风给抱回家去的,那被累惨的样子很是可怜。 “儿呀,你这也太好强了,要不爹爹给你换个师父吧。” 程攸宁说:“那哪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还要教我大本事呢。” 程风一听还有大本事,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从他知道这个随从是个汪洋大盗以后他这心就没安稳过,他还有什么大本事,不会是要教程攸宁那什么吧,想到这里程风开始劝解程攸宁:“儿呀,爹爹觉得本事也不用太大,够用就行。” 程攸宁说:“那哪成,我差远了,我还没练成飞檐走壁呢。” 程风伸手捏了捏程攸宁的小腿说:“你这腿脚在爹爹看来已经不慢了。” 程攸宁闻言嘿嘿嘿一乐,“我要像师父一样快,来去如风。” 人的变化多大,他们去汴京到时候,程攸宁连船都不敢乘坐,如今都敢在湍急的河里面撒欢了,程风真怀疑这孩子的胆子是如何一日大过一日的。 转眼即是年关,在这个时候莫海窑带着人来了,带来的人各个都是他从窑厂里面选出的高手。 “莫大哥。” “程风。” 程风拉着莫海窑客套:“这个时候还让莫大哥出门,真是失礼了。” 莫海窑说:“这话就见外了,接到你的信我就出发了,哪知道这路这么难走,比计划晚到了许多日,这个时候来到侯府,会不会打扰侯爷。” “不打扰,我小叔在厅堂喝茶呢。”程风见到莫海窑远道而来,心生欢喜。 莫海窑环顾四周说:“钱老板也住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你的夫人尚汐?他们可好?” 程风深感歉意:“不知道莫大哥今日到府上,早知不该让大家出门,这会儿应该让大家在这里迎接才是。”这一路有多远,路有多难走,走过一次的人心里都清楚,很因为身体抱恙直接扔在路上的人不在少数,他小叔万敛行就险些在汴京通往奉营的路上丧命,莫海窑因为他的一封信就到了奉营站在他的面前,他不激动才怪。 莫海窑笑着说:“哪里至于大家在这里等我,我连自己哪天到我自己都不清楚,很久没见到大家了,来了就想先问问,不是要让大家迎接我的意思。” 程风拉着莫海窑说:“他们去桥春县的山上采石英去了,你刚才来的路上应该路过那里。” 莫海窑笑着说:“我不熟悉地形,不知道桥春县在哪里。” 程风说:“很快你就得被钱老板拉去看石英。” 路上颠簸疲惫的莫海窑还没反应过来石英是什么就说好,“要我来做什么?不会是帮忙盖窑炉吧?” 程风说:“烧琉璃。” 莫海窑定住了脚步,“琉璃?” “对,就是琉璃。” 莫海窑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烧过琉璃。” 程风说:“尚汐知道怎么烧。” 莫海窑诧异:“真的?用什么烧?” “石英,莫大哥,咱们进屋坐下慢慢说。” “你说他们上山采石英,就是烧琉璃的东西?”莫海窑这才反应过来。 “对呀,你刚才听成了什么?” 莫海窑说:“我见这里奇花异木,我以为他们是上山采什么作物了,石英是什么东西呀?” 莫海窑好奇。 程风松开拉着莫海窑的手,弯腰从脚下踩着的白石板缝隙中抠出两块石英给莫海窑看,“莫大哥,这就是石英。” 莫海窑看了看,又弯腰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说:“这东西汴京也有,但是不多。” 程风说:“这里这东西很多,就等着你来把石英变成琉璃了。” 莫海窑摇摇头说:“不敢想像,那难得一见的琉璃盏竟然是用这个做出来的。” 第702章 小少爷,家里来人了 程风说:“我小叔有皇上的赏赐的琉璃盏,你可以看看,很漂亮。” 莫海窑道:“可曾造出来琉璃?” 程风说:“这不是等着你来讲讲这窑炉的玄机嘛,没有窑炉就无法烧琉璃。” 莫海窑说:“这窑炉应该难不倒尚汐吧?” 程风笑着说:“他们的野心可大了,不仅仅是烧琉璃那么简单。” “还要做什么?” 程风说:“走,我们去厅堂坐下慢慢说。” 走走停停,这人终于被请去了厅堂,厅堂里面不仅有万敛行,还有黄尘鸣,两个人不知道再聊些什么,看样子很愉悦的样子,直到见了莫海窑两个人才停下来。 “拜见侯爷。” 见到莫海窑的人,万敛行着实有点意外,“海窑来了?”,他随即起身拉着莫海窑坐下,“哪日启程的,没听风儿提起。” 莫海窑说:“收到程风的信我就启程了,路上耽搁了几日,不然会早到几日。” 万敛行看向程风,程风解释说:“让莫大哥来助尚汐和钱老板烧琉璃,你不是要琉璃吗,那尚汐和钱老板不太能指望上,有了莫大哥,这事的进展就快了。” 万敛行拍拍莫海窑的肩膀说:“海窑能来太好了,海窑是个能成事的人,有海窑在这里,那琉璃就指日可待了。” 莫海窑谦虚地说:“不敢欺瞒侯爷,我从来没烧过琉璃,那东西极其稀有,我也只见过一面。” 万敛行说:“我听尚汐和钱老板讲过,和你烧陶瓷的方法如出一辙,我有一对琉璃盏,我让人取来给你看看。” 很快万敛行的琉璃盏就被人送来了,莫海窑仔细端详着那两个琉璃盏,半天说不出话来。 “精美绝伦,罕见之物,这东西我能造出来吗?”莫海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万敛行信心十足:“能,假如我再给尚汐两个月的功夫,她准能研究出来,你来了这事成的就更快了。” 莫海窑说:“那尚汐何时回来,我要见见她。” “得天黑能回。” 过了好一会,莫海窑才跟黄尘鸣说上话,两个人相处过那么一日,还在一起吃过饭,只是不熟罢了,但是莫海窑心里佩服黄尘鸣未卜先知的本领,一直想着见了面好好谢谢这位高人,没想到这次在奉营见到了,看黄尘鸣和万敛行坐的这么近,这个黄尘鸣应该事万敛行的人错不了了。 “尘鸣大师果然是高人,您上次给谷雨下的预言果然应验了。” “噢?” 谷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自从进了这太守府就东看西看的,胆小的样子和过去差不多。 但是看见黄尘鸣还是忍不住指指自己的肋骨说:“我摔断了两根肋骨差点没死了。” 黄尘鸣则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谷雨小心翼翼地点点头说:“我家公子也这么说。” 万敛行扑哧一声笑了。 “侯爷为何发笑?” 万敛行说:“海窑,你这个小仆人一点没变,还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听见万敛行说话,站在莫海窑椅子后面的谷雨害怕地往后莫海窑的身后藏了藏,他见过万敛行两次,但是还是忍不住怕他,说他呆头呆脑也不知道生气,这话要是出自别人的口中他肯定是不会干的,但是看着坐在家主位置的万敛行,他除了害怕此外就没别的感觉了。 莫海窑忍着笑说:“多亏谷雨这性子了,不然也不能要饭给我吃,让我我机会撑到今日。” “哈哈哈哈。” 谷雨不知道万敛行为什么开怀大笑,总之见到大人物以后,他的脑袋不但不灵光了,反倒木讷了几分。 莫海窑的经历万敛行知道,这一张饱经沧桑的皮囊下是一颗顽强坚毅打不倒的莫海窑,“海窑,你也是个天助之人,以后注定不凡。” “借侯爷吉言了。” 莫海窑早已习惯了这张丑陋不堪的样貌,但是看了万敛行这好看的皮囊,他内心还是羡慕不已,假如他有一副正常的面容,该有多好。 …… “小少爷,家里来人了。” 程攸宁手里的笔没停,写的有几分认真,“府上哪天不来人。” 乔榕把端来的水果往桌子角落上一放,“这个人不一样。” 程攸宁道:“哪里不一样?” 乔榕说:“这个人长的有几分吓人,小少爷出门的时候避着点,免得被吓到。” “噢?怎么个吓人法?” “我就看了一眼,他的脸上都是疤,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 程攸宁听了乔榕一番形容,这人又是他爹爹亲自迎接的,和他爹爹关系不一般长的恐怖的也就一个莫伯伯了,程攸宁放下笔说:“我去看看。” 乔榕拉着程攸宁说:“小少爷,这次你就别好奇了,容易被吓到。” 程攸宁说:“可能是莫伯伯,这人可能我见过。” 乔榕拉着程攸宁说:“小少爷,你刚才不是要吃瓜嘛,吃了瓜再说。” 程攸宁说:“莫伯伯远道而来,我去看看就回,瓜我一会再吃。” 说着程攸宁跑在了前面,乔榕在后面追。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厅堂,“见过莫伯伯。” 莫海窑眼睛一亮,怎么一不留神这程攸宁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了,他起身回礼道:“程攸宁小公子。” 程攸宁站在莫海窑身前不足两米远,他仰着头盯着莫海窑说:“刚才听府上的人说家里来了客人,我猜应该是莫伯伯,还真是。” 莫海窑同样盯着程攸宁看,这孩子明显和上次见不一样了,“攸宁小公子长高了好多。” 程攸宁点点头道:“我饭量好。” 莫海窑想伸手摸摸程攸宁的脸蛋,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又笑呵呵的收了回去,这手形不错,就是手背的皮肤不怎么雅观,这样的手去摸程攸宁怕是会让孩子嫌恶,他感慨一声:“真想抱抱你。” 程攸宁展开双臂,等着莫海窑抱,嘴上还说:“我可比您上次抱我时沉多了。” 莫海窑见这孩子还和过去一样亲他,于是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还掂了掂说:“是比过去重了许多,都吃什么好东西了。” 第703章 体察民情 程攸宁说:“好吃的倒没吃多少,主要还是这奉营的水土养人,莫伯伯若是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也会白胖白胖的。” 莫海窑笑着说:“你们要是不嫌我打扰,那我可多住一段时间了。” “好呀,我特别怀念莫伯伯教我烧瓷的那段日子,只不过我这好久没捏过瓷泥的手估计已经生疏了。” 看来小孩是喜欢玩泥巴的,程攸宁也不例外,想到莫海窑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捏瓷泥。 莫海窑读懂了程攸宁的心声,这孩子就是在说他想捏瓷泥,“我来了,你就有机会捏陶泥。” “真的?”程攸宁两眼放光。 “当然是真的。” 程攸宁心里一高兴,伸手摸摸莫海窑的脸,坑坑洼洼好不平整,“我送给你的药你可有在用。” 莫海窑说:“不敢欺瞒小公子,已经被我用光了。” 程攸宁仔细看了看说:“好像比过去强上那么一点,不过还是要多用一些灵丹妙药才行。” “可爱的小公子,这世间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莫伯伯已经认命了。” 程攸宁说:“不然,我小爷爷有一位恩公,医术了得,专门克制恶疾,听爹爹说,恩公为人宅心仁厚,家里有祖传的治疗皮癣疥疮的良药,一年四季都向外人布施小药,就这小药可治大病。” 莫海窑看看程风,又看看万敛行,想知道程攸宁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这世间真有灵丹妙药。 万敛行笑着说:“攸宁说的是柴州史家史老爷。” 莫海窑说:“真有这么神的医术吗?” 万敛行说:“偏方治大病吧,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史老爷用家里的一个祖传秘方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恩公,想必是有些大本事的。” 莫海窑饱含希望地说:“那我这脸还有救吗?” 万敛行说:“虽然史老爷祖传的秘方都是治疗皮癣和疥疮、疙瘩疖子的,但是都是皮上的毛病,没准可以帮上你,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想必你这脸也看过不少名医了吧。” 莫海窑说:“就是都看遍了,所以时至今日我已经放弃了。” 万敛行说:“你要有想再瞧瞧的心气,过段时间我让史老爷子来府上一趟。” 莫海窑说:“会不会太麻烦了,等烧出琉璃我亲自去一趟呢?” 万敛行说:“麻烦什么,史老爷和钱老板有利益往来,他们家的史公子是风儿的好友,史老爷是我的恩公,如今我已经在奉营稳定,正想设宴款待一下我的恩公一家呢。” 莫海窑笑着说:“托侯爷的福,海窑这次是有机会让高人给诊治诊治了。” 万敛行说:“海窑就踏实在府上住下,其他的我会安排。” “多谢侯爷。” 等万敛行和黄尘鸣一退场,莫海窑就向程风打听史家的医术,可见莫海窑是很想把自己的这张脸治好的。 程风过去也读过几本医书,不过都是为了尚汐看的,所以懂那么一点,“你的脸应该会得到一定的改善吧,听史老爷说,就那疥疮溃烂的脸他也能给恢复七八成,你这脸不也是药物溃烂导致的疤痕吗,应该有共同之处吧。” 举止儒雅的莫海窑听了程风的话也难掩心中的激动,“我不敢贪心能好上七八成,比现在强一半就行,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一个怪物。” 看惯了他的程风到不觉得莫海窑的脸有多骇人,也从来没把这人当成一个怪物看,不过这人要是把衣服脱了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呢。 “莫大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准治的比你预期的要好。” 比莫海窑还着急的人是谷雨,“少爷,我们能不能先去一趟柴州,先把病给治了再回来。” 莫海窑是个聪明人,也是最懂做人的,知道是给万敛行办事,他半点不敢怠慢,“不可,我们来这里的正事是给侯爷烧琉璃,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们要听侯爷的安排。” “噢,噢。”提到万敛行,谷雨还是怕了,那人看着笑眯眯的,上山打猎那一次可是个谷雨上了一辈子最大的一课,他闻声有虎掉头就跑,万敛行闻声有虎玩了命的往上冲,见识过这人有多疯的谷雨不敢得罪万敛行,因为这人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省力。 程风笑着说:“你们别心急,我小叔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就是早晚的事情。” 莫海窑是个聪明人,他笑着说:“不急,我这一来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走呢,我肯定能把侯爷的恩公给等来。” 知道要要烧琉璃,莫海窑就有了心里准备,奉营此行不知何时是归期,不过他是心甘情愿来这里出力的,受人恩惠理应相报。 第二日。 莫海窑果然被钱老板拉着要带他去桥春县,莫海窑自然不会推辞,他倒要看看这里有多少石英。 这时穿戴整齐的万敛行出来了,身边跟着黄尘鸣,“小叔要出门?” 万敛行仰头看看天,蔚蓝的天空浮着朵朵白云,阵阵微风拂面而过,几只鸟雀匆匆从头顶划过,“今天天气不错,风凉的很,我跟你们一道去桥春县看看。” 程风说:“小叔,我们就是上山看看石英,很枯燥的。” 万敛行说:“我就随便转转,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程风小声在万敛行的耳边提醒:“小叔,满是石英的山上不好玩的,除了石英没什么东西。” 万敛行一本正经地说:“我去了不是玩,我是去体察民情。” 此话不可信,但是此话的分量也让程风无话可说,他总不能阻止堂堂侯爷兼太守的小叔疏于公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敛行踩上车凳,这时黄尘鸣伸手抓了一把万敛行的手腕试图劝阻,“侯爷,今日天气虽然不错,但是我昨晚看了天相,今日不可远游。” 万敛行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鸣鸣呀,我早怎么不知道你会的这么多呢,我幸好是在奉营认识你的,若是过去在汴京,就你这一天一卦的我早把你举荐给皇上了。” 第704章 桥春县 黄尘鸣说:“去桥春县明日也不迟,我看过了,明日也是个好天。” 万敛行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走跟我一起上车。” 万敛行单手抓住了黄尘鸣的手腕,在他的威逼下,黄尘鸣只好跟着他一道钻入了马车。 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不省心,只见程攸宁也穿戴整齐地跑来了,身边跟着乔榕,程风一看就知道程攸宁安的什么心思,打算把人往回赶。 “你就别添乱了,老实在家待着。” 程攸宁大言不惭地说:“那不行,我得在小爷爷身边伺候着。” 程风头疼。 “你哪点能伺候人,我这个当爹爹的怎么不知道。” “捏肩揉腿我都在行。”程攸宁嘴角翘着,眼睛弯着,小手比划着,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这时马车里面传出了万敛行的声音,“程攸宁上来吧,小爷爷这腿正酸呢。” “小爷爷,攸宁这就来伺候小爷爷。” 一转身的功夫,程攸宁上了马车。 程风叹了口气,他们是去干活,不是游山玩水,有万敛行撑腰,程攸宁这小崽子他都管不了了,他拉开轿厢的窗帘往里一看,程攸宁在万敛行的腿上坐着呢,这两个人隔着一个帘子就堂而皇之的合谋骗他。 程风对着车里的人叮嘱道:“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你跟着你小爷爷,别乱跑。” “孩儿明白。”这时候程攸宁摆出的样子十分乖巧懂事,这个样子的程攸宁多次让程风恍惚,他怀疑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不管程攸宁是什么诡计,都不影响程风对他的另眼相看,他的这个儿子他自己是怎么看怎么好,本来就好言好语的程风,此时的语调变得又温和了几分:“那你在你小爷爷身边坐好,你小爷爷的腿不扛你坐。” “我这腿结实着呢。”万敛行不以为意,他最近最不喜欢大家过度关注自己的腿,什么跳楼摔伤,被野猪拱,和他腿有关的事情就没一件光彩的,他这个侯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为了能跟去,程攸宁乖乖地坐在了万敛行的身边,只要不让他下车,他爹爹让他做什么他都能照做,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毕竟他爹爹从来不为难他也不修理他。 一到桥春县的县城,万敛行就变了样子,说什么也不赶路了,非说自己口渴了要喝茶。 大家只好找个茶馆坐下喝茶,喝了茶以后,万敛行就提出要在城里转转,反正就是没打算赶路。 钱老板拉着程风手肘偷偷地耳语:“程风,咱们来可是有正事的。”潜台词不是来玩的。 程风怎么不清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呢,可是谁能奈何得了他小叔呢,他赔笑道:“小叔体察民情也是大事,暂且忍忍吧。” 狗鼻子一般的程攸宁在一个摊位前停住了,他踮着脚朝着那两个大盆子里面看了看。 “小爷爷要吃鸭掌吗?” 万敛行这双眼睛比程攸宁看的还真切呢,“做的好吗?” 他是懂程攸宁的,看孩子的眼神就知道这孩子要吃,并且一定会为那两盆子的鸭货说上几句好话,程攸宁果然开口道:“看着不次于奉营城里面的那家鸭掌。” 万敛行说:“那来几个尝尝。” 程攸宁说:“都谁要吃鸭掌,娘,你吃鸭掌吗?” 尚汐正陪着莫海窑谈论石英琉璃呢,专注的她听程攸宁说是鸭掌,目光立马调转方向,“要,还有别的鸭货吗?” 程攸宁说:“有鸭肠,鸭翅。” 尚汐说:“鸭肠,我要吃鸭肠。” 钱老板见状叹了口气,“程风,咱们今天能上山吗?” 程风说:“能,这县不大,玩够了我们就上山。” 钱老板压低声音说:“我们要办的事情可多了。” 程风心知肚明要办的正事不少,不过有万敛行在,谁都没办法,只能等着。 几个贪吃的坐在了街边的座椅上,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尚汐问:“有鸭肝吗?” 卖鸭货的老板好久没遇到这么一桩大买卖了,殷勤的很,“有,要几个?” “小叔你来个鸭肝吧,鸭肝好吃。” 啃着鸭掌的万敛行说:“那给我来一个尝尝。” 尚汐又问程攸宁和乔榕:“你俩也来一个尝尝吧。” 程攸宁和乔榕被鸭掌香的倒不出嘴说话,都点头表示要。 “随影,沧满,你们要吗?” “要。” “要。” “……” 钱老板又叹了一口气,小声对程风说:“真是什么人带什么人,你看侯爷的这几个下属吃的,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这露天的不落灰吗?” 不知什么时候随从趴在钱老板的耳朵边上小声说:“就这不干不净的滋味才好呢。” 钱老板闪躲了一下,对随从说:“你吓了我一跳。” 随从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的都是鸭货。 万敛行对随从说:“坐我身边好好吃,别吓唬人。” 随从端着碗朝着万敛行迈着小步走去,嘴里念叨说:“钱老板絮絮叨叨的总说话,烦死了,我都要吃不下了。” 万敛行看着钱老板说:“着急了吧?” 钱老板说:“是有点急,不过也没那么急。” 万敛行说:“我这还得一会儿呢,你们着急就先一步上山吧,不用等我。” 钱老板说:“这不好吧?” 万敛行说:“有什么不好的,你往那一站,别说随从没食欲,我的食欲都要被你搅合没了。” 万敛行扬扬手说:“赶紧去办你们的正事吧。” 尚汐看着碗里的鸭货,不情愿地说:“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没吃好呢。” 沧满也不满,“让我吃完呗,不差这一会儿吧,这东西味才好呢。” 钱老板说:“走吧,先去办正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尚汐才不信钱老板的鬼话呢,她路过这种小摊不知多少次了,那次钱老板都没让她下来吃鸭货,不过为了正事,她还是和沧满放下手里的碗筷跟着走了。 万敛行环顾四周,观察这个县城里面来往的行人。 第705章 乔榕的弟弟 他记得徐世勋说过,这里没有多少人,因为此县离柴州很近,很多人都搬去了柴州,这样算,这里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才是。 他问卖鸭掌的老板:“这小县城里面的人一直这么多吗?” “之前可没这么些人,这不是万信侯来了奉营以后给我们这里建的糖厂和红薯粉厂嘛,那些搬走的人听说了,有一些又搬回来了。” “噢,还有这事。” “有呀,你们是外地人吧,其实这些人还是回来的好,过去这街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凄凉的很,现在看着热闹多了,过去我这卤货都不敢多做,做多少都多,做多少都卖不出去,差点着卤货着摊子黄了,现在好了,我每日敢卤两盆了,每日都能卖见底,搬走的那些人就是傻,老话说的好,哪好都不如家好,他们搬去柴州依旧是穷人,没房没地的,很多人出去这一趟穷的把孩子都卖了,还不如我们这些没走的人呢。” 万敛行讶异,“还有这事?” “有呀,他们就是傻,以后都得回来,你看看我们这里,男人农忙时可以上山种地,闲暇时可以去厂里干活,女人可以在家纺线,都是挣钱的正经营生。” “糖厂是什么时候建好的?” 小摊的老板说:“半月有余了。” 万敛行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徐世勋还有点干事能力。” “您说的是我们的县令徐大人吧?” “就是他。” “他跟侯爷打赌了,我们这的人必须得多,人少了他就得被撤职。” 万敛行笑着说:“这事你都知道?” 这小摊的老板神神秘秘地说:“据说侯爷要重点改造我们这里,我们这里以后有干不完的活,赚不完的钱。” 万敛行说:“是吗?消息可靠吗?” “可靠呀,那边有个胡寨子,那里有一户老胡家,他家有个大儿子在侯爷的侄儿孙子身边在当差,可风光了,消息都是从胡寨子传出来的,可靠得很。” 听了这话的乔榕愣在了当场。 万敛行用手帕擦擦手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去胡寨子看看。” 乔榕心中暗喜,他想家了,自从上次见到他的爹娘一面以后,再都没见呢,他小声说:“侯爷是要去我家吗?” 万敛行说:“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去看看也无妨。” 不多时就到了胡寨子,村子里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万敛行的马车,热情地围了过来,“是侯爷来了吧。” 万敛行只好下了马车,“村子里面的人呢?”记得上次来,这房前屋后还是能看见点人的,今天怎么就这几个人。 一个村民说:“都去山上看热闹去了。” “山上有什么热闹?” 一个村民说:“侯爷的人不是在山上弄石英吗,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噢?” “侯爷那石英有何用处?是要铺路吗?” 万敛行笑着说:“有点用途,不过不是铺路。” “侯爷,是要建厂吗?我看您的侄儿媳妇整日拿着一沓图纸看来看去的,大家都说要建厂,是真的吗?能建个什么厂?” 万敛行笑着说:“应该是要在山脚下建一座石英厂。” “很大吗?” “小不了。” “要人吗?” 万敛行说:“应该要人。” 大家一路把万敛行送到了胡二的家里。 “爹,娘,家里来贵客了。”乔榕一嗓子就把他娘喊出来了。 “呀,侯爷来了。”胡二的媳妇正在屋子里面纺线呢,听见乔榕的声音就忙不迭的跑了出来。 “侯爷屋里坐。” 万敛行说:“不必客气,我就在院子里面小坐一会儿。” 胡二的媳妇说:“乔榕,你快去山上把你爹喊回来,让他带人上山摘两筐瓜果回来,在进城卖些菜回来。” 乔榕左右为难:“我上山,小少爷怎么办。” 这时胡二的媳妇才看见程攸宁,程攸宁站的板板正正,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呀,这就是万家的小少爷吧?” “正是。” 胡二的媳妇不知道如何是好,抬手给程攸宁做了个揖,然后她着急忙慌地用袖子给院子里面的几把破椅子擦了擦,“侯爷,坐,小少爷坐。” 等该坐的人都坐稳了,胡二的媳妇说:“我去让人喊胡二回来。” 万敛行说:“我待上一会儿就走,不用惊扰胡二了。” 胡二的媳妇说:“那哪成呢,您得在我家吃了饭再走。” 只见胡二的媳妇朝着邻居的家里喊了一嗓子:“老二?” 乔榕的弟弟很快就从邻居家里跑回来了,“娘喊我。” 一个大眼睛长的干干巴巴的小孩回来了,看见乔榕一副不敢认的样子,胡二的媳妇推着他的脑袋说:“不认识你哥了呀。” 瞬间小孩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嚎啕大哭了起来,乔榕抱起他弟说:“弟,你哭个啥。” “哥,俺想你。” 乔榕说:“哥也想你,别哭了,让人笑话。” 万敛行看着这情谊深厚的小哥俩说:“你这二儿子看着比过去结实多了,上次感觉这孩子走路都走不好。” 胡二的媳妇说:“这还要感谢侯爷,托侯爷的福,我们这兜里有钱了,孩子能吃上粮食了,身体自然长的快了,侯爷您等着,我让人上山去喊胡二。” 万敛行见劝不住这个女人就由着她去了。 乔榕开始在院子里面生火,程攸宁问:“你要做什么?” 乔榕说:“烧水,给大家泡薄荷水。” “薄荷水?” 乔榕说:“你要是不喝薄荷水,我家里也没别的了。” 程攸宁说:“那你快点烧吧,我刚才在城里吃了几个鸭掌有些渴了。” 乔榕一听,“那你别渴着呀,我给你弄瓢凉水。” 乔榕麻利地从井里打上来半桶水,用水瓢给程攸宁舀了半瓢的水,“可凉了,你先喝点。” 程攸宁看看那瓢里面的水,又看看那瓢,怎么看就那么干净,他摇摇头说:“我不喝。” 乔榕的弟弟说:“你不喝我喝。”然后就见小孩伸手把乔榕手里的水瓢夺了过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剩下没喝完的连瓢带水都扔进了桶里。 第706章 我有个女儿可漂亮了 程攸宁一双眼睛又眯了起来,“你不会就用这水烧开了给我们喝吧?” 乔榕尴尬地说:“水不脏的,烧开了更干净。” 程攸宁说:“怎么不脏,你弟弟刚才的鼻涕都流嘴里了,他喝过的水你要给我们喝?” 程攸宁没好意思再多说,乔榕弟弟的手也够黑的了,那抓过的水瓢就那样大喇喇地扔进了桶里,这水还能称得上干净吗? 乔榕一个十岁的孩子被程攸宁这样一说顿感尴尬,脸羞的发红,头也跟着低下了,“我再打一桶上来烧。” 程攸宁说:“谁爱喝谁喝,我是不喝。”说着他去椅子上坐下,一个下人递给程攸宁一个水袋,程攸宁喝了几口。 万敛行笑着说:“你这孩子,出门在外这么挑剔,你当这里是咱们家里呀。” 程攸宁说:“小爷爷应该谢谢我,不然一会你们喝的都是大鼻涕水。” 万敛行忍不住笑,“你说的可真恶心。” 乔榕的弟弟被程攸宁的话搞得十分的无措,正围着他哥转呢。 万敛行说:“老二,来爷爷这里,让爷爷看看。” 孩子呆愣愣地过来了,他哪见过这么年轻的爷爷。 “几岁了?” “四岁。” “和攸宁一边大。”但是怎么就感觉两个孩子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呢。 乔榕已经把炉子点着了,水壶也坐在了炉子上了,“侯爷,我弟弟比小少爷小两个月。” 万敛行笑着说:“难怪看着没程攸宁长的大呢。” 乔榕说:“我们这里四岁的孩子都长这么大,这就不小了。”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有没有什么吃的,给孩子找点。” 随即一个木头食盒摆在了桌子上,乔榕的弟弟看了直流口水,他可没有自己哥哥当时有定力,那一双脏兮兮的小黑手就那样扒着桌子,小嘴一下下地蠕动着,哈喇子失控地流到衣服的大襟。 万敛行说:“别看了,开吃吧。” 乔榕看着馋成那样的弟弟说:“那你吃吧。” 乔榕的话刚落,孩子的小手就朝着盒子伸了过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胡二的媳妇和一个妇女抬着一个大盆回来了,万敛行见了对身边的人说:“快搭把手。” 胡二的媳妇说:“不用,不沉。” 说着从井里提上来一桶水,倒在了大盆里,大盆里面是她从几户村民家里借来的碗筷盘子,她打算刷一遍。 万敛行说:“要知道你这样忙前忙后的,我就不来打扰了。” 胡二的媳妇说:“那打扰啥,您来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高兴呢。” 万敛行说:“你这么大的肚子哪能干这么重的活。” 另一个帮忙的妇人说:“这算个什么,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干过来的。” 万敛行说:“女人还真是为母则刚,但是也要好生休养,别动了胎气。” 妇人说:“一个丫头片子,养大了也是给别人养的,皮实点才好呢。” 胡二的媳妇听了笑了起来,看来她也是赞同这个妇人说的话。 万敛行惊讶地问:“肚子里面是个女孩?” 胡二的媳妇说:“都说我肚子里面的是女儿。” 妇人也说:“是丫头错不了。” 万敛行看了看身边的黄尘鸣笑着说:“妙,妙,女儿也好,长大一定乖巧。” 黄尘鸣也笑了,他对万敛行说:“一定是个儿子。” “噢?你看出是男孩了?” 黄尘鸣笑着说:“男孩错不了。” 妇人听了哈哈哈笑了起来,“你一个和尚哪里懂女人生孩子这点事呀,哈哈哈哈。” 胡二的媳妇也笑了,“要是个儿子可好了,是女儿家里多了一个吃饭的不说,还少了一个壮劳力。” 万敛行说:“那也是有儿有女才好。” 妇人说:“侯爷可是儿女双全?” 万敛行看看黄尘鸣,然后笑了起来,“我就是个孤寡之人,无儿无女。” 妇人十分的八婆,“您的夫人不生?” 万敛行又笑了起来,“这可不能乱说,我夫人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我家里有个准夫人,只不过我和她至今还未正式结为夫妻。” 妇人一听更八卦了,“都说侯爷不近女色,还真的呀,您可不只二十了吧?” 万敛行笑着说:“这年一过,我就三十七了。” “呦,真看不出来,您看着就跟二十出头一样。” 万敛行无奈地笑了笑,他要是二十出头还好了呢。 “不过侯爷,就您这年龄在我们这里都当爷爷了,你咋不着急呢?” 胡二的媳妇用胳膊肘碰了碰这个妇女,妇女这才打住不再乱问。 没安静三分钟,这女人一个没忍住就又开口了,“侯爷,我有一个女儿,你要是不嫌弃,我让她给你当小妾。” 就连黄尘鸣都没忍住笑了起来,万敛行身边的随影笑的最欢。 万敛行只好拿起扇子用力地扇了扇,缓解尴尬。 胡二的媳妇说:“李嫂子,你别再说了,这是侯爷,不是普通人。” 这个妇女说:“我知道呀,你儿子不都跑侯爷身边当差去了吗,我女儿也不差的,以后肯定是个好生养的,一定能给侯爷多生几个儿女。” 随行当即翻了脸:“侯爷岂是你们想攀就攀的?王公大臣的女儿想嫁我们侯爷都得在后面排着,你家的女儿何德何能就敢妄言要许配给我家侯爷。” 这回女人才住了嘴。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承蒙这位大嫂子的厚爱,是我福薄与你家小姐无缘。” 这个女人说:“咋能无缘呢,我女儿就在家里呢,不信我给你叫来看看。” 万敛行说:“您且打住,姑娘不是乱看的,况且本侯没打算娶妾室。” 女人说:“我那女儿可漂亮了。” 随影说:“有多漂亮?” 女人想了想说:“比山上那个侯爷的侄儿媳妇还漂亮。” 程攸宁当即落了脸,“你口中的那个不漂亮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大人尚汐,人送外号尚善人,都说她人美心也美。” 小小年纪的程攸宁一脸的威严。 女人当即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第707章 老实人 “瞧我这张嘴,说话没有个把门的,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女儿没有你娘漂亮,比你娘差远了。” 程攸宁说:“那你把她叫来我看看。” 女人高兴地说:“行呀。”话音未落女人就往家跑。 “唉?大姐,大嫂……回来呀。”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程攸宁,这人是你要见的,不是我要见的,和我没关系。” 程攸宁说:“是我要见的,和小爷爷无关,我倒要看看这个顺嘴胡诌的女人的话有多离谱,这天下能有几人比我娘漂亮的。” 万敛行扑哧一声笑了。 程攸宁也笑了,他看向万敛行说:“小爷爷觉得我说的话不属实?我娘难道不漂亮?” 万敛行摇着手里的扇子说:“属实,我的好大孙的话句句属实。” 一边的乔榕说:“那女人的女儿确实长的挺好看的。” 程攸宁说:“那给你当媳妇好了。” 乔榕摇摇头说:“比我大好些呢。”脸上还流露出点童真的遗憾。 程攸宁把乔榕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能理解,也深感不可思议,“你还真惦记娶媳妇?” 乔榕说:“长大了不都得娶媳妇吗?”这是乔榕的心里话,受环境的影响,周围的人从小给他树立的理想就是攒钱娶媳妇,所以他也不觉得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有什么丢人的, 程攸宁说:“你可真有抱负。” 这时乔榕的弟弟一边吃着好吃的,一边嚷嚷说:“我要娶媳妇,我要娶媳妇。” 程攸宁就跟看个小傻子一样瞟了一眼乔榕的弟弟,乔榕看见程攸宁那嫌弃的眼神,赶快端起食盒递给他弟弟说:“你去一边吃去,别占个地方。” 乔榕看看程攸宁,又看看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心里不免有点上火,同样的年龄怎么差距这么大,就他这十岁的脑子都和程攸宁不太一样。 不一会那妇人就把自己的女儿给领来了,“芭蕉,快来拜见侯爷。” 女孩羞涩又带着点战战兢兢地站在万敛行的面前唤了一声:“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万敛行只是瞟了女孩子一眼就没再多看,再看就失了礼数了。 这个女人说:“侯爷,您看看我这女儿如何。” 万敛行笑着说:“一看便知是好人家养出的好儿女。”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女孩子身上那质朴无华的气质还是不错的,应该是个务实能干的女子。 “那……” 万敛行用扇子指了指身边的程攸宁说:“是我这小孙儿要见你家的女儿,你可与他说话。” 女人只好调转方向,“芭蕉,这是小少爷。” “见过小少爷。” 女子身材消瘦,眉眼虽然清秀,但是皮肤有些黑,不过这在这村子里面应该算是好看的了,但是哪里比尚汐好看呢?这双眼睛就照尚汐差远了,这回程攸宁心里高兴了,他说:“长的还算清秀,不过照比我的母亲尚汐还是逊色了几分。” 女人这次学乖了,奉承着说:“芭蕉哪能跟万家的少夫人比姿色呀,差了远了去了。” 对于女人的话程攸宁很满意,说出的话也没有针锋相对的味道了,他询问道:“一个女儿家叫芭蕉?是哪个芭蕉呀?如何写?” 女孩摇摇头说:“我不识字,我娘说我是在芭蕉树下生的,所以叫芭蕉。” 妇人道:“对对对,我当时一个没忍住就在芭蕉树下生了她,所以起名叫芭蕉,不过不知道如何写。” 程攸宁说:“名字倒也不错。” “给你做个小奶奶如何。”妇人一高兴边说了不符合身份的话,还好万敛行不会和一个妇人一般见识。 程攸宁倒是不介意谁给他做小奶奶,不过这要看他小爷爷的意思了,他看了一眼浑身都写着排斥的万敛行,他开口道:“恐怕不妥。” 妇人问:“怎么不妥。” 程攸宁说:“侯府上上下下的丫环都识几个大字,我小爷爷怎么能娶个睁眼瞎呢。” “这?” 程攸宁又说:“你就别惦记我这小爷爷了,书中有云,男婚女嫁讲究个门当户对,劝你不要好高骛远。” 芭蕉一听腾地跑开了,还埋怨她娘一句:“我就说我不来,你非拉着着我来,存心让我丢人现眼。” “死丫头,侯爷还在这里呢,你往哪里跑。”女人撒腿去追,大有鸡飞狗跳的趋势。 万敛行扶着自己的额头对程攸宁道:“程攸宁,你小小年纪就给我惹事吧,我今天就不应该带你出门。” 程攸宁心情不错地说:“谁让这女人说她的女儿比我娘好看呢,那么多人她不拿去和自己的女儿做比较,偏偏和我娘比,她是有何居心。” 万敛行说:“你娘是个才华横溢之人,那一肚子的心眼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过的,所以没必要和别人攀比长相。” 程攸宁说:“小爷爷的弦外之意是我娘长的很普通。” 万敛行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程攸宁的脑袋说:“不要过度的揣度我说话的意思。” 程攸宁说:“要不小爷爷把刚才的那个芭蕉娶回去吧,反正家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万敛行说:“你娘最美。” 程攸宁抿嘴一乐,终于满意了。 万敛行见程攸宁这么高兴,白了他一眼说:“和你爹一个死样子,就知道护着你娘。” 程攸宁说:“我也护着小爷爷呀,我若不护着你,刚才那母女两个能离开吗?” 万敛行摸摸程攸宁的脑袋瓜说:“小小年纪,你这小脑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呀。” 这时胡二抬着瓜果回来了,远远就跟万敛行打招呼,“侯爷——” 万敛行侧头看着热的红头大脸的胡二说:“我来小坐一会,叨扰了。” 胡二说:“叨扰啥,我这就去城里买菜,侯爷今天别走了。” 万敛行笑着说:“饭我就不吃了,一会就走。” 胡二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为人一向实实在在的,留万敛行吃饭也是出于真心,“到我这里不吃个饭哪成呀,咱这离城里近,我一会就回来。” 第708章 河里有蚌 胡二从井里拎出一桶水,随便找了一个盆就把瓜给洗了,大刀一挥,一个瓜被他切成了数块,“侯爷您吃。” 他又抱起一个瓜又切开了。 “侯爷喜欢吃什么菜?买只鸡再割点肉成吗?”他倾尽家里全部的铜板也买不到太多的东西。 万敛行说:“你快坐下陪我说会话吧,你要是诚心留我吃饭,就给我煮点红薯吧。” 胡二说:“那哪行呀,我要好好招待侯爷。” 万敛行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这瓜我也不吃了,直接上山找我侄儿去。” 胡二忙把瓜送到万敛行的手里:“我听您的,您别走。” “那你坐下吧。” “成。” “我侄儿他们在山上做什么呢?” 胡二说:“您的侄儿媳妇让人拿条绳子到处量,四处做记号,不知道做什么,大家问她不说,不过大家都说是好事。” 万敛行说:“你怎么没去糖厂干活?” 胡二露出憨厚地一笑:“人太多了,没抢上活。” 万敛行一听,这还真是老实人。 “那你再等等去山上干活吧。” 胡二笑着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抢上活,去围观的人可多了,大家都想混个活干。” 万敛行心想,这家门口的活要是干不上,这人也太老实了吧,要是说难听点就是有点熊了。 他们两个闲说话时候,乔榕带着程攸宁和他的弟弟出去了,“小少爷,我带你到我们村子里转转,我们村子里面有条河,里面有蚌。” “蚌?” “河蚌,小少爷没见过吗?” 程攸宁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说是什么,去看看好了。”程攸宁用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个村子,看不出村子有多大,房子家家都很破,都跟乔榕家的房子长的差不多,荒凉又破败,一路上也看不见几个人,见到他的人都管他叫一声“小少爷”。 碰巧路上还遇见了芭蕉姑娘的娘,她正在四处的找芭蕉,样子还有几分着急,嘴里还自言自语地骂着芭蕉。 乔榕小声说:“芭蕉姐不会想不开吧?” 程攸宁问:“什么叫想不开?” 乔榕给他解释了一下,程攸宁听了以后小小的面孔也显露出几紧张,“我刚才话说的很重吗?” 乔榕说:“有点重,你说芭蕉姐还不如一个丫环,她估计是生气了。” 程攸宁说:“我感觉自己没说什么,也没说错什么,我的几句话真的能让她去寻死吗?” 乔榕安慰程攸宁说:“小少爷别多想了,应该不会有事。” 在乔榕的引导下,几个小孩来到了河边,乔榕一眼就看见了河里那艘破船上站着的是芭蕉,她正呆愣愣地盯着河面看。 “芭蕉姐。” 程攸宁也看见了,他心急之下踏着水几步就到了船里,芭蕉一回头看见船上多了一个小孩抓着她的衣角,还是刚才和她对话的那个小孩,这是河中央,船上什么时候出现了另一个人,她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一个没站稳栽入了河里。 程攸宁抓着她衣角的那只手突然一空,他趴在船沿上对着河里的芭蕉呼喊:“唉,你别死呀,我说话是无心的,我和你道歉,你上来吧。”程攸宁有自知之明,他虽然会水,但是他小小的身板即使下水了也救不上来人比他大好几倍的大人,搞不好还得一起被淹死 还好芭蕉会一点水,她已经站在了河里,河水刚过她的腰,程攸宁一看虚惊一场,这么浅的水,河又不宽,轻易淹不死人,他刚才的担心显然是有点多余了。 芭蕉问程攸宁:“你怎么上船的?吓死我了。” 程攸宁动动嘴角看看身后乔榕已经划着一条小竹筏过来了,竹筏和船已经靠在了一起,“我……我刚才坐竹筏过来的,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上船的。” 这时响起了乔榕焦急的声音:“芭蕉姐,你有事没事,跳河做什么?” 芭蕉说:“我没打算跳河,是突然看见这位小少爷出现在我船上被吓的往后退了两步,从船上翻了出去。” 乔榕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程攸宁再次求证:“你刚才不是在寻短见?”他想知道芭蕉掉河里到底跟他有多大的关系。 芭蕉说:“没有,刚才掉水里是被你吓的。” “噢,那你在船上是?” 芭蕉说:“我心情不好。” 程攸宁说:“是我说了伤害你的话了吗?” 芭蕉说:“不是,我是生我娘的气,非要让我跑到侯爷面前丢人现眼出洋相。” 程攸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乔榕说:“芭蕉姐,你娘四处找你呢。” “让她找去吧。” “芭蕉姐,你没事吧?” “河水这么浅怕什么,倒是你一个小孩带着小少爷来这里做什么?落水怎么办。” 乔榕想说的是程攸宁的轻功能在这湖面上来去自如,大可不用担心,但是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领万家自然不让往外说,就跟小儿不可戴珠宝是一个道理。 “我带小少爷看看蚌,我家小少爷没见过。” “那得下水,眼神还得好。” 乔榕把他弟弟往船上一扔,然后趴在竹筏上往水里看,程攸宁也学着他的样子往水里看,虽然不知知道乔榕找的是什么。 好半天乔榕喊了一声:“少爷,我看到了,不过得下水捞。” 程攸宁说:“那你下去吧。”他想看看蚌长什么样。 很快乔榕就从水里摸出来两个河蚌扔到船上,程攸宁还没摸到就被乔榕的弟弟抢了去,抓的死死的不给程攸宁看。 乔榕只好又在水里找了起来。 很幸运,乔榕又找到两个,结果又被他弟弟抢了去,“弟,你把蚌给小少爷一个。” 这东西不好找,村子里面的孩子隔三岔五就到河边摸,河里早就没多少河蚌了。 乔榕的弟弟把河蚌护的死死的,“不给,都是我的。” 程攸宁说:“我看到是什么样的了,你上来吧,”这东西程攸宁过去见过。 乔榕坚持要下水给程攸宁捞上来两个,河蚌一旦到了他弟手里,就不好要了。 第709章 生吃河蚌 于是乔榕游向远处,过了好一会儿才爬上船,衣服里面兜着几个河蚌,他弟弟伸手要他一个都没给,他把这次捡回来的河蚌给程攸宁看,“小少爷,你要几个?” 程攸宁伸手从中间选了一个,这东西不好看,但是乔榕费力下水捞的,他还是选了一个,拿家里估计能养活。 乔榕说:“你再选一个。” 程攸宁摇摇头说:“一个就好。”毕竟乔榕的弟弟正扒着乔榕的胳膊要蚌呢,程攸宁即使有心思凑成一对在看到乔榕弟弟的时候也的改变心意。 “芭蕉姐,这两个给你。” 芭蕉把乔榕递给她的两个蚌接了过去,“我这有刀。” 乔榕的弟弟急不可耐的样子:“哥哥帮我,哥哥帮我。” 就在程攸宁的眼皮子底下,乔榕撬开了两个蚌,蚌肉就这样露了出来,乔榕把蚌放在河里涮了涮就递给了他弟弟,他弟弟接过去用手抓出蚌肉就塞进了嘴里,“香。” 程攸宁都看呆了,乔榕的弟弟好生猛呀。 “小少爷,我帮你把蚌撬开吧。” 程攸宁手里攥着蚌,用力地摇摇头说:“我不要吃。” 乔榕说:“好吃的。” 程攸宁再次猛烈摇头:“我不生吃,这怎么也得用水煮煮或者放火上烤烤才好。” 芭蕉说:“我们捞到蚌都是这样吃,好吃的。” 程攸宁坚持己见,牙齿闭的紧紧的,就是不吃。 芭蕉吃了两个,乔榕吃了两个,乔榕的弟弟一个小孩吃了四个,乔榕的弟弟可是吃饱了肚子才出来的,小小的人儿肚皮早已被撑的圆圆的,见到蚌依然跟没吃过一样,这孩子一看就是不知道饥饱。 即使这样这小孩还不罢休,非要向程攸宁讨要他手里的河蚌,他哥哥劝阻不来他就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乔榕无奈只好说:“我下去给他再捞一个。” 程攸宁说:“别捞了,我们出来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我这个给他吧,但是这个蚌壳给我,我要给家里人看看。” 乔榕真的拿这个嘴馋的弟弟没办法,只好把这个蚌撬开了,程攸宁好心疼,本来是想拿家里养的,这就给撬开了。 程攸宁眼尖指着蚌肉说:“这是珍珠吗?”说话间一颗珍珠已经被程攸宁拿起。 “珍珠,这里怎么可能有珍珠?” “什么是珍珠?” “珍珠是我的。” “给我看看珍珠?” 就在芭蕉好奇地抢过去看的时候,乔榕的弟弟也跟着抢,一颗珍珠就这样误入了河里,几个人都傻眼。 程攸宁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胡老二!黑芭蕉!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黑了脸的程攸宁气的抬腿跳上竹筏,对乔榕说:“回去了。” 乔榕跟上说:“小少爷,你别生气,我下水把珍珠给你寻出来。” 程攸宁说:“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回去。” 乔榕看看船上不知所措的芭蕉,还有在哭的弟弟,他只好握住竹篙撑在水底,一用力,竹筏动了。 看见他哥把他丢在船上,乔榕的弟弟哭的更厉害了,乔榕对芭蕉说:“芭蕉姐,你帮我看一下我弟弟。” 乔榕敢保证,他弟弟要是跟他们上了这个竹筏,程攸宁一生气能把人丢河里。 芭蕉正往水里看,要寻找那颗被她不慎落水的珍珠,她知道自己惹祸了,她回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乔榕说:“我看着他,你们先回去吧,我肯定把珍珠找到。” 上了岸,程攸宁在前面走,乔榕在后面追。 这时随从突然出现在了万敛行的身边,小声说:“你的孙儿生气了。” “因为点什么?” 随从话音刚落,这程攸宁就气势汹汹地进了院子。 万敛行明知故问道:“去哪里了,才回来?” 程攸宁坐也不坐,对着万敛行道:“小爷爷,我们走。” 万敛行说:“去哪里呀?” 程攸宁说:“去山上找我爹娘。” 胡二的媳妇听见了,马上过来了:“小少爷,红薯都挖出来的一会就煮好了。” 程攸宁说:“不用煮了,我们不吃。” 胡二问乔榕,“你把小少爷领哪里去了,怎么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乔榕不敢说话。 胡二的媳妇说:“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怎么招惹小少爷了,你弟弟呢,是不是你弟弟招惹小少爷了。” 说着胡二就拿起了扫把往乔榕的身上打,早已知道事情原委的万敛行说:“住手,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无需插手。” 胡二说:“你快说,你怎么招惹小少爷了?” 程攸宁见到乔榕挨打,心里也不痛快,“不是他惹了我,是你的二儿子和那个黑芭蕉。” 此时院子里面有几个村民在帮忙,听了程攸宁的话都问:“黑芭蕉是谁呀,是老李家的李芭蕉吗?” 乔榕苦着一张脸说:“就是我芭蕉姐。” 芭蕉的娘也在当场,“好她个死丫头,我到处找她找不到,原来她跑河边了,小少爷,你别生气,我这就把她抓回来给你出气。” 程攸宁说:“不必。”他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希望有人因为这事情挨打。 芭蕉的娘心里毛毛的,不知道她这女儿怎么惹到程攸宁了,“乔榕,芭蕉怎么惹到小少爷了。” 乔榕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村民们都面露疑惑,觉得小孩子的话不那么可信,“不能呀,我们守着这河沿一辈子了,也没见那河蚌里面长出宝贝呀,会不会是看错了?” “就是呀,会不会是看错了。” 见大家不太相信的样子,程攸宁的脸更黑了,这些人怎么还不相信他呢,倔强的他又来了脾气,“小爷爷,我们走。” 万敛行把程攸宁拉到自己的身前,“正午过了我们就走好不好,这么多人都为了我们忙前忙后的,不能让大家白忙吧,回家小爷爷给你两颗大珍珠弥补你刚才损失的那颗小珍珠。” 程攸宁想说那能一样吗? “来小爷爷抱抱。” 程攸宁摇摇头,靠在了万敛行的腿上。 第710章 这河蚌里面有宝贝 “我我们去河里找找吧。”万敛行没拦住,胡二和几个村民起身朝着村子里面的河去了,乔榕也跟着去了,这么小小的一颗珍珠找到谈何容易。 万敛行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程攸宁,又看看匆忙往外走的村民,他侧头看了一眼黄尘鸣,黄尘鸣摇摇头说:“竹篮打水一场空,找不到的,不过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万敛行问:“什么意思?” 黄尘鸣说:“进村子的时候看了一下这村子的地势,依山傍水,还不错,可以算上是一方宝地了,这里的村民可要托侯爷的福了。” 万敛行半信半疑,他对他那些好听悦耳的话早已耳熟能详,但是他还不至于到昏聩分不清真话假话的程度,他问黄尘鸣:“福从哪里来,石英厂吗?” 黄尘鸣笑笑说:“机缘来了,契机到了,这的村民有福了。” 万敛行说:“你就和我打哑谜吧。” 不多时,程风和尚汐还有钱老板莫海窑这一行人等都从山上匆匆来了。 “小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村民怎么都急匆匆的跑回来了。” 万敛行说:“你们在山上也听说了?” 程风说:“听说点。”和他儿子有关,不然他也不能急着跑来。 万敛行说:“你问你儿子吧。” 程风拉过靠在万敛行腿上的程攸宁,把人抱了起来,“怎么了?听说你丢东西了,丢什么了?” 程攸宁嘟囔着一张脸不说话。 程风再次看向万敛行,万敛行对身边的黄尘鸣道:“鸣鸣你说吧,我不知道怎么说。” 尚汐听了以后忍不住数落了程攸宁两句:“就这点小事呀,至于折腾整个村子的人下水找一颗珍珠吗?早知这样我今天就不应该让你来。” 钱老板也说:“攸宁,回家姑父给你弄两颗大的,不就是珍珠吗,姑父有的是。” 程攸宁就是不说话,谁都拿他没办法。 程风问:“多大一颗珍珠呀?” 程攸宁终于开口了,用手指比了一下:“大概这么大,我还没看清就被黑芭蕉给抢去了,乔榕的弟弟也跟着抢,就落水了。” “黑芭蕉是谁呀?” 程攸宁说:“一个长的很黑的女子,名叫芭蕉,梦想嫁给……” 万敛行起身捂住了程攸宁的嘴,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小声对程攸宁说了几句,程攸宁不说话。 尚汐说:“小叔,你怎么不让程攸宁把话说完呀?这女子什么情况呀?” 万敛行遮遮掩掩说:“都是村子里面的人,一颗珍珠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派人把村民喊回来吧,一颗小小的珍珠好比大海捞针,寻不回的。” 好一会,村里人才拎了一桶河蚌回来,胡二说:“侯爷,没找到珍珠,珍珠长什么样大家也没见过。” 万敛行说:“不必惊动这么多人,一颗小小的珍珠找它作甚,让大家回去歇着。” 一个小孩啊啊啊地哭,这是乔榕的弟弟,乔榕垂头丧气地对程攸宁说:“小少爷,没找到。” 他身后是芭蕉,看样子哭过了,发动了整个村子的人下水找一颗珍珠,芭蕉真的知道怕了,她跪在地上说:“对不起,都怪我,我给小少爷当牛做马还这颗珍珠吧。” 程攸宁看到她就烦,当即把头侧了过去。 万敛行笑着说:“芭蕉起来吧,没事了,大家也都回家换换衣服吧。” 没人敢走,原本芝麻大的小事因为人多势众搞成了一件棘手难解决的事情。 胡二说,“把这桶河蚌都撬开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这时乔榕已经找来了刀,开始撬,他撬开一个没有,蹲在他旁边的弟弟马上就拿过去把里面的蚌肉抓出去吃了,这人也不哭了。 万敛行一行人等看了一愣。 听说生吃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他身边的黄尘鸣念一声:“阿弥陀佛。” 开一个蚌他弟弟吃一个,这么多人看着,乔榕不太自在,他对蹲在他身边的弟弟说:“你别吃了,去一边待着,让别的小孩也吃几个。” 院子里面还有其他的小孩等着吃呢,乔榕自然不能都给他弟弟吃,他弟弟吃河蚌不是给程攸宁添堵吗,这弟弟是亲弟弟,但是程攸宁是他的主子,他得处处替程攸宁着想。 村民们说:“活半辈子了,也没见这河蚌里面有宝贝呀,这怎么小少爷一来这河蚌里面都长宝贝了。” 尚汐看着乔榕忙乎的一头汗,身上的衣服也都湿着,她开口道:“这些蚌就别撬开了,这是野生的蚌,很难长出珍珠。” 乔榕说:“什么样的蚌里面有珍珠,我去抓几个回来。” 尚汐说:“这半桶蚌给我吧,我回家给程攸宁养出点珍珠来。” 程攸宁一听这才露出笑模样,“娘能让河蚌长出珍珠?” 尚汐笑着说:“那有何难,我儿子想要珍珠,我养便是了,娘给你养点五彩珍珠。” “真的?” 尚汐说:“给娘半年的时间,我保证让这河蚌里面长出珍珠。” 程攸宁对乔榕说:“剩下的蚌别让大家吃了,一会我们带走。” “好。”乔榕看到程攸宁高兴了,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程攸宁把桌子上的瓜递给尚汐一块,然后还让她娘坐下吃,尚汐见他儿子又高兴了起来,她这心情也明媚了。 芭蕉姑娘往前凑了两小步说:“珍珠是我弄丢的,我去给小少爷养珍珠吧。” 尚汐看了看这姑娘,长的挺黑,好在眉眼五官端正,难怪程攸宁生气的时候叫她黑芭蕉,果然够黑,尚汐客气道:“不用姑娘劳心。” 程攸宁不干了,“就让她去给我养河蚌,她不是要给我当牛做马嘛,我成全她。” 尚汐阻止程攸宁说:“你行了,一颗豆大的珍珠你至于没完没了吗?” 程攸宁说:“怎么不至于,你们是不知道这个黑芭蕉的手有多欠。” 尚汐说:“此事到此为止。” 程攸宁说:“我必须使唤她给我干活。” 尚汐说:“你别给我玩跋扈这一套,小心回家家法伺候你。” 第711章 这是在选丫环还是在选王妃 程攸宁说:“我身为万家的小少爷,我有权力选择下人,这不是你动家法的由头,家法里面没有这一条。” 尚汐气的眼睛一立,程风马上小声说:“不能随便打孩子。” 芭蕉赶紧说:“我给小少爷当牛做马,只要不让我赔那颗珍珠,让我做什么都行。” 程攸宁说:“那你今日就跟我回去,养不住珍珠我拿你试问。” 尚汐阻止的话还没出口,芭蕉的娘凑上前说:“我家芭蕉去了侯府,以后是不是也有二十文钱的月银。” 万敛行的这行人霎时无语。 “娘?你别说了,我这惹祸了还要什么钱。” 万敛行对黄尘鸣说:“你看看这人能不能用。” 黄尘鸣仔细端详了一下芭蕉,“站直。” 芭蕉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子。 “侧身。” “往左侧?往右侧?” “皆可。” “把耳朵露出来。” 芭蕉把头发往耳后掖了掖。 “姑娘今年几何。” “十八。” “张嘴露齿。” 芭蕉一一照做。 村子里面的人窃窃私语,“这是在选丫环还是在选王妃呀,这看的也太细了吧。” 黄尘鸣侧头对万敛行说:“侯爷,这位芭蕉姑娘,齿坚牙明,声有徐音,额部光泽,颧骨贯耳,脑后枕丰,此乃寿相心宽之人,这样的人在小少爷身边伺候为何不可。 万敛行点头了,随行掏出银子递给了芭蕉的娘,“这是买你女儿芭蕉的钱,以后芭蕉就是万家小少爷的仆人了。” 见了银子,芭蕉的娘眼睛一亮,紧忙塞进腰包:“好好好,她是你们的了,你们把她领走吧。” 芭蕉气的眼泪汪汪的,“娘,你这是卖女儿。” 芭蕉的娘说:“这是为你好,你去小少爷身边当差,比随便找个人嫁了可强多了,你看乔榕出息的。” 芭蕉说:“乔榕去给小少爷做书童,人家爹娘也没要钱呀,你这让我以后腰杆子都不硬。” 芭蕉的娘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就给人家当个丫环,腰杆子那么硬做什么,我回家给你收拾收拾东西。” “娘?” 随行说:“别大喊大叫的,府上的规矩多了,不许大声嚷嚷,你跟着你娘回家一起收拾,收拾好了来这里候着。” 芭蕉只好追着她娘去了。 随行对着挤在院子里面的村民说:“大家都回去歇着吧,侯爷累了。” 一个村民说:“侯爷,你那里还要人吗,我家多大的孩子都有。” 万敛行扑哧一声笑了,“我喜欢清静,府上从来不用太多下人,以后你们的生活好了,还是让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尽孝吧。” 另一个村民说:“侯爷,那珍珠是宝贝吧?很值钱吧,我们能养吗?” 万敛行一听原来这些人不走是因为珍珠,又想想黄尘鸣刚才说的话,难道黄尘鸣指的是这个。 万敛行就盼着这些人富起来呢,奉营的百姓若是好了,他万敛行肯定比现在活的滋润,万敛行想想那白花花的珍珠笑逐颜开,“让我侄儿媳妇教你们,他是我们万家的少夫人,你们想学东西,找她吧。” 尚汐还吃着瓜,“小叔,这不着急吧。” 万敛行说:“我不着急,但是我看村民好像很着急,我们自己的事情都先放放,把百姓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万敛行说的话冠冕堂皇,可是尚汐有什么可放下的呀,不就手里的这一块瓜吗。 看着一双双眼睛,尚汐有种被围攻的错觉,她只好放下手里的瓜,拿起一个河蚌,给大家讲了起来。 一个村民说:“就这么简单吗?” 尚汐说:“本来就不难呀,主要是咱们人为干预,学会人工培植河蚌,不出半年,就能见到珍珠。” 村们又看向万敛行,“侯爷,你家的少奶奶说的对吗?没诓骗我们吧?” 万敛行笑着说:“你们信不过她还信不过我吗?” “自然信得过侯爷。” 万敛行说:“那你们就照着我家侄儿夫人说的养,最先养出的珍珠的,本侯有赏。” 大家一听万敛行这样讲,“侯爷,那我们应该先找河蚌还是回家挖池塘呀,这两件事好像都很紧迫。” 万敛行说:“各位塘主,本侯认为你们还是先回家挖池塘比较好。” “听侯爷的,我们回去挖塘。” “记住本侯的一句话,人多力量大,集中力量挖池塘。” “唉,侯爷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让咱们一起挖,别自己挖自己家的。” “侯爷英明。” 总算一群人都打发走了,整个院子一下子清净了。 这时两盆热气腾腾的红薯端了上来,胡二和胡二的媳妇热情地招待大家,“趁热吃,可甜了。” 大家都开始吃了,只有程攸宁不动筷。 “程攸宁,你倒是吃呀?” 程攸宁摇摇头说:“不饿。” “怎么能不饿呢,可甜可糯了,你尝尝。”尚汐用筷子剜了一筷子往程攸宁嘴边送。 程攸宁把自己的嘴给遮挡上了,“我不吃。” 尚汐小声说:“你不是喜欢吃红薯吗,怎么就不吃了呢?” 这时乔榕从土灶里面扒出了一个红薯给程攸宁送来了,“少夫人,给小少爷吃烤的红薯吧。” 尚汐问:“怎么还有烤的呢?” 乔榕羞涩地说:“小少爷嫌恶我家脏,我家的水他都一口不喝。” 程攸宁瞪了乔榕一眼,“你是在告状吗?” 乔榕小声解释说:“没有告状,我就是如实地说。” 程攸宁说:“你咋不说说你弟弟霍霍水呢……” 事情倒是没什么,不过经过程攸宁一番描述还挺恶心,恶心的点是程攸宁说的恶心,尚汐顿时感到反胃,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表现出来,嘴上还批评了程攸宁两句,“大惊小怪,出门在外不要事儿那么多,这一天什么都没干成,大家就围着你一个人转了,这红薯有什么不能吃的,你是没挨过饿,饿急眼了,臭水沟子的水你都喝。” 程攸宁说:“那你多吃几个煮红薯。” 尚汐撅了一块红薯送到了嘴里,“我这才开始,正经得吃几个呢。” 第712章 黄大仙 程攸宁说:“那您好好吃,我吃烤的。” “你才几岁呀,就会气人了,看我回家怎么修理你。” “你能追上就任你修理。” 尚汐说:“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呢。” 程攸宁说:“你还有别的儿子吗?” 尚汐说:“你跟我较劲是吧,幸好你没有弟弟妹妹,不然我让你立马失宠。” 程风说:“吃饭的时候斗什么嘴。” 尚汐说:“你儿子的事儿可真多,这煮的红薯不吃,非吃烤红薯,你也不管管他。” 这时万敛行说:“烤的红薯还有吗?” 万敛行也是个心脏的主,今天的薄荷水他都因为程攸宁的两句话没喝多少,刚刚听尚汐和程攸宁的对话,他也有点反胃。 乔榕赶紧递给万敛行一个,“有的,侯爷。” 万敛行尝了一口说:“难怪程攸宁要吃烤的,果然煮的一个味,烤的一个味,妙哉。” 尚汐想要说教程攸宁的话立马咽回肚子里,“小叔,这孩子可不能这样宠着了。”万敛行是她教育孩子的绊脚石,有万敛行这样护着程攸宁,这孩子越来越难管教。 万敛行说:“我严厉着呢。” “半点没看出您的严厉,为了程攸宁的一颗小珍珠,兴师动众的惊扰了整个村子,这孩子就是找打。” 万敛行说:“你还不如说我找打呢……走程攸宁,陪小爷爷四处转转。” 见万敛行起身大家都跟着起身,万敛行招招手说:“我就在小园里面走走,吃你们的红薯吧,不用跟着。” 程攸宁把手里的红薯交给了万敛行,“小爷爷帮我拿一下,我上树给你摘一捧枣下来。” “那你小心点。” 程攸宁踩着树干几步就蹬上了树尖,他相中树尖上挂着的那一层枣了。 万敛行看见地上有一根竹竿,提醒程攸宁道:“攸宁,这冬枣应该是用竹竿往下打的。” 程攸宁伸手已经摸到了两把枣,“小爷爷,我摘些就下来。” 程攸宁把自己的衣襟展开用来兜摘下来的枣子,枣子有些诱人,程攸宁忍不住多摘了几把。 万敛行吃着红薯,看着树上的程攸宁,程攸宁在枣树尖上把枣树踩的摇摇晃晃,万敛行担心他摔下来,“攸宁,摘点就下来吧。” 程攸宁看看自己衣襟里的那一包枣子满意地应了一声:“这就下来。” 万敛行张开双臂说:“跳吧。” 眼尖的程攸宁喊了一声,“蛇。” 一条蛇直直咬上万敛行的右腿,万敛行反应迅速,丢开手里的红薯,拔出扇子砸在了蛇的七寸。 同时头顶一堆半红半绿的枣子如冰雹一般砸了下来,“爹爹,爹爹,小爷爷被蛇咬了。” 程攸宁顾不上怀里的枣子,纵身跳下枣树扶住了万敛行。 这时大家已经到了跟前,万敛行笑着说:“不碍事,是菜蛇。” 程风看了一眼地上和死了没区别的蛇,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小叔,那是毒蛇。” 万敛行说:“小菜蛇。” 程风扶着万敛行往院子里面走:“小叔,我在山上打了那么多年的猎,它有没有毒,我一看便知,那蛇看着无毒无害,实则能毒死一头野猪。” 其他的人也说是毒蛇,这回万敛行信了,因为他的腿已经有了反应,“别说,这蛇的毒性还不小,我这条腿有点麻麻的,不听使唤。” “快去请郎中。” “来不及了。” 扒开腿一看,有巴掌大小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青色,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和肿胀,这一看就是中毒了。 程风拔出身上的短刀,对准了那处黑青,随行一把握住了程风的手腕,“你做什么?” “放血,这血不放出来,这毒会四处游走。” 万敛行说:“赶快动手吧,再拖一会,我这腿不用要了。” 程风毫不留情地在万敛行的腿上划了个十字,毒血顺着刀口往外流,程风不停地按压伤口,让淤血一股股的往外流,若是普通的刀口这样挤压一定会很疼,但是种了毒的万敛行毫无直觉,因为蛇毒给他带来的疼痛混合着的麻木远远超越了这个疼。 程风观察了一下挤出血的颜色,感觉差不多了,他张口在伤口处吸了两口,万敛行抬手薅住他的脖梗子,“不要命了?” 程风说:“毒性不大了,吸两口残留的毒液变少,好的快。” 这时不知道谁递来了一块布,程风把万敛行的伤口处包上了。 万敛行捏着程风的下巴看了看,“你这也中毒了吧,这唇都变色了。” 程风说:“哪有那么严重,就是舌头麻而已。” 万敛行说:“好像是有点舌头大。” 这时胡二说:“别怕,我们有自己采的草药,专门对付蛇毒的,我媳妇已经放锅里煮上了,一会儿喝一碗就好了。” 万敛行说:“你们别都围着我了,我热。” 饭吃了一半谁也吃不下去了。 随影抱着膀幽幽地开口:“黄大仙,你三更半夜出去给侯爷烧纸,枕头下面又被你塞了平安符,我以为你有通天的本事呢,和理和外你着套神操作,一点没给侯爷消灾呀,我还真以为你神通广大呢。” 黄尘鸣说:“我今早提醒侯爷不要出门,我没劝住呀,你为此好像还白了我一眼。” 万敛行靠在椅子上,虽然被蛇咬了一口,不过他还笑的出来,“鸣鸣确实拦我出门,我不信邪非要出门,今天是受教了。” 随影说:“侯爷你不要替黄大仙说话了,他要是知道今天你要被蛇咬怎么不直说出来,何必让你有这一遭。” 黄尘鸣说:“我只知道今天侯爷不宜出门,但不知道侯爷被蛇咬,我是人不是神。” 随影说:“不是神你每天搞的神神叨叨的。” “我哪有?” “真不知道那些纸都被你烧哪里去了,不会是想把侯爷送走吧?诶?难不成你拿侯爷的纸钱给自己在下面铺路吧?” 黄尘鸣说:“我烧的是纸不是纸钱,我给自己铺的是哪门子的路。” 第713章 黄大仙要砍树 万敛行说:“随影,你闭嘴吧,你要是再不讲理,我让尘鸣在下面先给你铺铺路。” 随影说:“这个黄大仙真是的,明知道你今天要有不测,还不把你拦在家里。” 万敛行说:“别一口一个黄大仙,叫鸣鸣,我这被蛇咬一口又没死,算不上不测,再说我想出门鸣鸣能拦住嘛,都别大惊小怪了。” 随影说:“真服了,这一年侯爷这腿竟受伤了。” 万敛行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别提了,让我清净清净。” 黄尘鸣说:“这年一过侯爷就彻底顺了。” “噢?那没两天了。” 这时胡二的媳妇端了两碗草药,“侯爷,程公子,你们一人喝一碗。” “这能管用嘛?” “管用,我们这里被蛇咬了都是喝这个,这都是山上采的,排毒的。” “可是你这也没煎好呀。” 胡二的媳妇说:“水开了就管用,直接放嘴里嚼也排毒。” 随影端起碗喝了一口,“哈!这玩意喝了不得中毒呀,好苦。” 万敛行说:“把药碗给我,风儿,你抓紧喝,别一会舌头硬了说不了话。” 程风笑着说:“没那么严重,我舌头上的这点这药劲都快过了。” 但还是喝了一碗。 喝完药以后,万敛行站了起来:“饭也吃了,药也喝了,你们想上山看石英的就去,我要回了。” 万敛行带着他自己的人还有两个小孩,还有芭蕉启程往回走,路过桥春县的县城就被徐世勋给拦住了。 “侯爷,来桥春县体察民情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已略备薄酒,想请侯爷到我家里一叙。” “今日就算了吧,我刚刚吃完饭。” “那我带侯爷在桥春县里转一转。” 万敛行笑着说:“我倒想再转转,只是我这腿不争气,今天恐怕不能再转了。” 徐世勋说:“我早有耳闻,侯爷这腿是上山观察甘蔗的长势时为了保护村民被野猪撞了一下,还没好呢?看来挺严重呀。” “哈哈哈哈,我这腿没个好。” “什么情况,伤到骨头了。” 万敛行笑着说:“皮肉之苦,不碍事的。” 徐世勋说:“侯爷既然来了,就跟着我去县衙看看,或者去糖厂看看也好呀。” 万敛行说:“我来时粗略地在县城里面看了看,这里被你治理的不错,人明显比过去多了些。” 徐世勋说:“我听说侯爷还要在我们这里建别的厂?属实有此事吗?” 万敛行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徐世勋说:“百姓看出来的,我也是听说,您的人在山上忙好些日子了,就是不见进展,需要我出人出力吗?” 万敛行说:“要建石英厂,这是你的地盘,到时候就会找你说明此事的。” 徐世勋说:“这整个奉营都是侯爷的管辖,侯爷想建什么自然不用通知我,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后期会在山上弄出个什么来,对我们奉营有没有益处。” 万敛行说:“放心吧,对你们桥春县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这里的人还是太少了,怕是后期找不到人干活。” 徐世勋说:“只要有活,我这里就一定有人干。” 万敛行说:“第一次见面我就欣赏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过你也没让我小瞧你,屈屈月余已经初见成效。” 徐世勋说:“侯爷要是把养珍珠的方子交给我,我能把这里治理的更好。” 万敛行说:“你这消息可真灵呀,这才多一会的功夫你就知道珍珠的事情了。” 徐世勋说:“这桥春县的大事我都如数家珍,小少爷的珍珠找到了吗?” 万敛行说:“倘若找到了,就不会有养珍珠这一说了。” 徐世勋说:“这胡寨子的村民真是托了侯爷家小少爷的福了,侯爷可不可以大爱无疆,把方子交给我,我教给桥春县更多的人。” 万敛行笑着说:“有何不可,去山上找我的侄儿媳妇便是了,就说是我让你去找她的,她便会把如何养珍珠的方子交给你,只要你能把这桥春县治理好,有困难尽管对我讲,我会帮你的。” “多谢侯爷。” 万敛行这双饱经摧残的腿,无论徐世勋如何邀请,他都没有下马车,直接赶往奉营城里的太守府。 万敛行在屋子里面喝茶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不难听出,说话的是黄尘鸣和随从,还有一个随影。 喝了胡二媳妇给的药,万敛行这腿已经舒服多了,他走了出去,“你们说什么呢?” 看热闹的随影说:“侯爷,这里可没我什么事儿,是黄大仙要把你院子里面的这两棵树给砍了,你的宝贝随从不让。” 万敛行看了看那长的有些年头的大树,不知道这树如何碍着万黄尘鸣的眼了,难道这树砍了另有他用? “鸣儿,这树我看挺好的,砍了多可惜呀,这里四季不明,天气热的很,有这两棵树我这里院子也风凉许多。” 随从也说:“就是,我每日还要树上躺着呢,没了树,我去哪里?” 黄尘鸣说:“侯爷,这两棵树早就应该砍了。” “何出此言呀,这树一不当道,二不碍事,热时还能给我乘凉,我看这树蛮好的呀。” “寒树当了门,琐碎疾病年年都来临,侯爷不觉得您今天太琐碎了吗?” 万敛行说:“琐碎是琐碎了些,可是我才在这里住了没多久呀,和这树无关呀。” 黄尘鸣说:“您从出了汴京来到这里,您也没大好,这树处的位置不好,还是不要留了。” 万敛行说:“你的意思我这命还干不过两棵树。” 黄尘鸣说:“此言差矣,我就是看这两棵树不好罢了,不好为什么要留呢。” “一派胡言,黄大仙我问你,这树砍了我上哪里守着侯爷。”随从对此非常的不满。 黄尘鸣说:“我看过了,在那个角落可以栽一棵梧桐,不出两年,你就可以在树上高枕安眠了。” “黄大仙,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两年我去哪里待着。” 第714章 初一 黄尘鸣说:“你可去的地方很多,据我观察,你也不是每日都挂在这两棵树上。” 这回轮到随影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随从说:“你笑什么?” 随影说:“黄大仙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唬人的,不过他骗了你,两年的梧桐树禁不住你折腾,参天的梧桐要十几二十年才能长成,哈哈哈哈。” 随从一听,这树更不让砍了。 万敛行不想看门前的两棵大树,但是如何在黄尘鸣和随从两个人之间做到不偏不倚呢,一个是追随他十几年的人,一个是刚来几个月还需要笼络人心的人。 “砍吧,在我这院里选两处好位置,给随从栽两棵长势快的树让他耍。” “侯爷。”随从白了脸。 万敛行拍拍自己的腿说:“你顾念一下我的腿,这一年我都没走出十里路。” 随从说:“你明明不信黄大仙那一套。” 万敛行说:“我现在信也不迟。” 半个时辰,院子里面的两棵大树被黄尘鸣叫来的人给放倒了,万敛行看着那树根上的年轮,这树的年龄比他都大,可惜了,可惜了,可惜又能怎么办呢,黄尘鸣以为他好的名义要砍,那就砍吧。 这时随影对黄尘鸣说:“黄大仙,我佩服你的,你给侯爷纸也烧了,符也写了,院里的两棵树也砍了,到头来侯爷一点灾都没躲过去,这也就算了,毕竟该来的挡不住,不过我很好奇,这要侯爷再遇上点什么险要的事情,你还能有何法子化解?” 黄尘鸣说:“我保证侯爷明年一年都无灾无波。” 随影说:“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 转眼年就过了,黄尘鸣提议,“侯爷,明日就是初一,一年的第一天,我们到寺庙里面上炷香吧。” 万敛行委婉地推拒,“鸣儿呀,我这腿你也清楚,余毒未了,举步维艰,上寺庙我看算了吧。” 黄尘鸣看着万敛行那健步如飞的腿,这人中毒两日就好了,为了躲避去寺庙怎么还拿这个来说事了。 黄尘鸣继续劝说:“侯爷,去寺庙里面祈福吧,是个好兆头。” 万敛行说:“鸣儿,侯爷我有心无力,这次就不跟着你去了,你叫上我的哥嫂们,他们喜欢上庙祈福,你们一起去还热闹。” 黄尘鸣说:“城外有座庙,庙里有位老僧,很有威望,我们去见一见。” 万敛行说:“我从来不与和尚打交道,只为了你破例一次,你不能让我再破例了。” 黄尘鸣说:“我看过了,这寺庙若香火鼎盛,以后对侯爷掌管奉营大有益处。” 万敛行说:“我懒得去寺庙,你把那大师请到府上吧。” 黄尘鸣说:“侯爷,初一寺院举办法会道场,那位道轻法师要在寺院里面讲经论道。” 万敛行说:“我听不懂,站在那里也是看热闹。” 黄尘鸣说:“我在你身边,听不懂我再说给你听。” 万敛行说:“那还费此周折作甚,你直接把道法说与我听不好吗?” 万敛行面脸满心的抗拒,黄尘鸣都看的清楚。 “侯爷,以后我们定期去寺院布施。” “定期?” 黄尘鸣说:“不是每日都去,选几个特殊的日子去。”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你还真挺能治我的,你安排吧,我明日跟着你去便是了。” 第二日。 天还未亮,乔榕就在程攸宁的床边喊人起床。 “小少爷,起来了。” 程攸宁哼哼唧唧半天没睁开眼睛。 “小少爷,我起来了,今天有正事要办。” 程攸宁眼睛闭的死死,翻个身想躲开乔榕的声音。 “小少爷……” “先别烦我。” “少爷,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初一怎么了?” “初一要早起。” 程攸宁哼唧唧地说:“昨晚你让我守岁,今日又让我早起,我不起。” 乔榕把这程攸宁的被子与程攸宁商量:“起来吧,大家都起了。” 程攸宁说:“我困着呢。” 乔榕说:“小少爷要给府上的所有长辈拜年,起晚了会坏了规矩。” 程攸宁说:“我一个小孩不用忌惮那么多。” 乔榕说:“你不想要压岁钱吗?” 听见压岁钱,程攸宁睁开了眼睛,“怎么把这事忘了。”他像个小泥鳅一样滋溜爬了起来,跳到地上趿拉着鞋子就跑了。 乔榕在后面追:“小少爷,您还没更衣梳洗呢。” “不急。” 程攸宁一溜烟钻进了他爹娘的房间,房间里面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人影。 程攸宁跪在床边对着床磕了三个不算响的响头,“攸宁给爹娘拜年了。” “嗯?” “什么情况呀?” 程风搂着尚汐的手松了松,“你儿子给你拜年来了。” 尚汐说:“这么早就来了?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 程风笑着说:“这是向你要压岁钱了。” 程风伸手把程攸宁抱到了床上,“怎么没穿件外衣。” 程攸宁钻进被窝,笑眯眯地说:“着急给爹娘拜年,所以衣服没来得急穿。” 尚汐问程风:“你给程攸宁准备压岁钱了?” “你没准备?” 尚汐说:“咱们两个人出一份就行吧。” 程攸宁噌地坐了起来,“娘,你不会什么都没给我准备吧?” 尚汐心里一虚,被程攸宁搅的没法继续睡觉,她起身下地,“我给你拿去。” 尚汐在五斗柜里面叮叮当当一通翻找,最后拿出一块镇尺,“儿呀,这个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程攸宁说:“这不会是你不用退下来的镇尺吧?” 尚汐说:“这是娘没舍得用的,送给你了。” 程攸宁说:“准备的也太不上心,我勉强收下吧……爹爹,你给我准备什么了?” 程风拍拍程攸宁的屁股说:“在桌子上呢,你自己去拿吧。” 程攸宁跳到地上,桌子上果然有一个小木盒,“什么呀?”程攸宁打开一看,是一个很小的罗盘,“好小的指北针,哪里来的?好精巧。” 程风说:“托人寻的,你不是喜欢往外跑吗,有了这个就不会迷失方向。” 第715章 压岁钱 程攸宁美滋滋地把东西收下了,“我能辨别方向,爹爹早就教会我如何辨别方向了。” 程风自然知道他这儿子不迷路,程攸宁年纪又小,每日又惦记往外跑,身上有个指北针,对他这个父亲心理上是一种安慰。 “上来让爹爹搂一会儿。” 程攸宁吧唧在程风的脸上亲了一口,“爹爹,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了,我要去爷爷奶奶那里。” “穿件外衣再出门。” “知道,知道。” 没多大一会儿,万老爷和万夫人的门就被程攸宁给敲响了。 见面二话不说,程攸宁先给这两人磕头,还没起身一把长命锁就戴在了程攸宁的脖子上,“保我大孙逢凶化吉平平安安。”万夫人没有新意,送出的东西年年都差不多,寓意也都是一样的。 程攸宁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长命锁,美滋滋地说:“谢谢奶奶。” 万老爷也少不了程攸宁的压岁钱,程攸宁晃了晃手里的木盒子,听不到一点声音,“什么呀爷爷?” 万老爷神神秘秘地说:“打开看看。” 程攸宁满怀期待地打开一看,“印章。”果然让程攸宁出乎意料。 “喜欢不?” 程攸宁看看上面的字,是一枚压角印章,上面刻着四个篆体字:宠辱不惊。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此乃中庸之道,爷爷是在告诉孙儿,为人处世既不自命清高看不起别人,也不妄自菲薄看轻自己;既不清心寡欲克制自己的欲念,也不声色犬马荒淫无度;既不吹毛求疵过度地挑剔苛刻别人,也不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的委屈自己,孙儿受教了。” 万老爷怎么看程攸宁怎么满意,面心满眼都是对程攸宁的赞赏,“果然是我们万家的好儿孙,爷爷没有看错人。” 程攸宁拿着印章说:“多谢爷爷赏赐,孙儿很喜欢,我下次写书法的时候就把这个印在后面。”说着程攸宁又给万老爷和万夫人拜了拜。 离开这里,乔榕就问程攸宁:“印章上写的什么呀?那么小的印章你怎么读出了一堆的道理?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呀。” 程攸宁说:“就是教我一些做人的道理?” 乔榕说:“什么道理呀,让你做什么样的人呀?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程攸宁抓抓自己脑袋说:“我也不是很明白,大概就是凡事有度、适得其中,不偏不倚、不夷不惠,不过犹不及。” 乔榕一脸茫然地摇摇头,程攸宁这样一说他更糊涂了:“万老爷这是要让小少爷做什么样的人呀。” 程攸宁说:“大概就是小爷爷那样的人。” “侯爷是什么样的人?” 程攸宁说:“逍遥自在人又不坏,大概是这样,我也领会不了太多,等我多读些书道理都通了我再说与你听,走,我们快走几步。” 程攸宁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他不会放过府上的任何一位长辈,转眼就来到了万敛行这里。 出奇的是,这么早万敛行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那里,没出意外,程攸宁驾轻就熟地给他磕了三个头。 万敛行放下手里的早茶,看着地上仪礼周全的程攸宁说:“起来吧,这是小爷爷给你准备的压岁礼。” 程攸宁轻轻晃了晃盒子,里面叮当作响,“小爷爷,您不会是给我一把金豆子吧?不过听着不像呀。” 万敛行笑着说:“再猜。” 程攸宁又晃了晃,“不会是算盘吧,可是我不缺算盘。”他一个斗蛐蛐打弹弓的年龄,他怎么会对算盘子感兴趣呢。 万敛行说:“打开看看。” “珍珠!” 万敛行笑着说:“在桥春县的时候我就答应给你弄两颗大珍珠,怎么样够大吧。” “大,这是我见过最大的珍珠,这也是河蚌里面长的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这东西是别的小国进贡给大阆国皇上的,他又赏赐给我一些。” 程攸宁捏起一颗看了看说:“果然是好东西。” “喜欢吗?” 程攸宁口是心非地说喜欢,这东西在他的眼里还不如一把弹珠,弹珠那东西能放地上弹,又能放在弹弓上打鸟,这珍珠能作甚? 不过事情很凑巧的是,钱老板也送给了程攸宁一把珍珠,刚才见到珍珠还高兴的程攸宁,再看见珍珠兴致就不那么大了。 “你不喜欢?” 程攸宁说:“姑父送的东西我自然是喜欢,不过我刚从小爷爷那里得了一些珍珠了。” 钱老板说:“呦,这么巧,和侯爷送的东西撞一起了,不过我这珍珠可不一样,我这是洋玩意,飘洋过海来的。” 程攸宁说:“小爷爷说他送给我的是进贡物品,也是舶来货,不会你们的珍珠来自一个地方吧。” 钱老板一听:“不能这么巧吧?” 程攸宁说:“我看长的都差不多,八成是来自一个地方。” 钱老板说:“攸宁若是不喜欢这珍珠,姑父给你研究个别的物件。” 程攸宁说:“哪有挑礼的道理,姑父送攸宁什么,攸宁就喜欢什么,多谢姑父垂爱。” 一个早上程攸宁收获颇丰,大大小小的贺岁礼他堆了一桌子,一边的乔榕也在数钱,他作为程攸宁的跟班小书童,年节少不了的赏钱,府上的下人都有份。 程攸宁说:“多少钱呀?” 乔榕腼腆地说:“好多钱。” “好多是多少?” 乔榕说:“够给我弟娶媳妇的了。” 想到乔榕的弟弟,程攸宁忍不住开口道:“他才多大点呀,你为什么老惦记给他娶媳妇。” 乔榕说:“那还不是早晚的事,钱早晚都得攒。” 程攸宁说:“娶个媳妇要多少钱。” 乔榕说:“这里我不清楚,我们那里最多要一贯钱,少点也行。” “娶个媳妇一两银子都用不上?”小小年纪的他从来没了解过娶媳妇要多少钱,不过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他是清楚的。 乔榕说:“我们是穷人家的,和小少爷这种高门大户没法比,您脚下踩的这一双小靴子够我们穷人娶好多媳妇的了。” 第716章 钱老板的喜事 程攸宁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小少爷你笑什么呀?” 程攸宁说:“笑你满脑瓜子都是媳妇。” 乔榕的脸羞红了:“我……” “行了,我还没给你赏呢,你要什么?” 乔榕不会张口要东西,值钱的也不敢收,“少爷给我几个铜钱吧。” 程攸宁说:“几个够干什么的。”程攸宁翻出钱袋子,直接扔给了乔榕。 “多谢小少爷。” 饭时一到。 善堂里的所有人都穿戴整齐,等着吃过早饭同万敛行一起去寺庙。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万敛行笑着说:“这是入乡随俗了,这奉营的一年第一天就吃这个?” 万夫人说:“这里的习俗还没学会呢,这还是咱们过去初一吃的饭菜。” 万敛行说:“是我失忆了吗?过去咱们家就吃这个?” 万老爷说:“敛行,我们都多少年没在一起过年了,过去你在汴京,我们在北城,吃的虽然大同小异,但是也多少有所不同,你嫂嫂信佛你清楚吧?” 万敛行说:“难怪这饭菜这么清淡,连点肉沫沫都看不见。” 万夫人笑着说:“初一,你们大家随着我吃素。” “吃就吃,嫂嫂让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万夫人说:“素三鲜的饺子,糖年糕,还有八宝饭,你吃那一样?” 万敛行看了看那晶莹闪亮的八宝饭说:“我来一碗八宝饭。” 万夫人说:“这是尚汐做的,你尝尝。” 万敛行笑着说:“呦,尚汐,你还会做八宝饭呢?” 尚汐笑着说:“有一年我和程风储存了几百斤的糯米要做圆子,后来错过了做圆子的好时节,几百斤的糯米派不上用场,我就研究做八宝饭,一点点的吃,终究没浪费粮食。” “你还会做圆子?” “我不止会做圆子,我还会做酒酿呢。” 万敛行说:“你有这手艺怎么不见你露一手做给我们大家尝尝呢?” 尚汐说:“我这两日就给你做,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钱老板说:“尚汐,再炒点阿胶吧,给你姐补补。” 万百钱正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等着开饭,尚汐说:“姐姐,你这脸可够白的。” 万百钱摸摸自己的脸说:“白吗?荣荣也说我白,我自己没觉得白。” 钱老板说:“你姐姐每日不出屋,就呆在家里,我说不动,要不是今天小叔带大家去寺院听法会,你姐还不出屋呢。” 万百钱说:“我犯懒不想动。” 尚汐左看看右看看说:“姐姐不会是有喜了吧?” 这话一出吓到了万百钱和钱老板,两人异口同声说:“不可能。” 尚汐见两个人是这样的反应以为他们可能近期刚诊脉,对身体已有切实的了解:“是吗,我就是随便一说。” 钱老板说:“我前两日还吃药了呢。” “什么药呀?” 大家都好奇,没听说钱老板身体不适,这人为什么要吃药?这药是治什么的呀? 钱老板说:“就是之前给百钱开的药,她不吃,我就吃,反正谁吃都有好处吧。” 万敛行揶揄钱老板:“你还真是个合格的商人,你这都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也不怕药不对症毒死自己。” 钱老板说:“都是滋补的药,我吃了以后感觉精神抖擞浑身是劲。” 万敛行说:“那是琉璃厂给你刺激的,自从听说琉璃这档子事,你就容光焕发,整日奔波不知疲倦。” 钱老板说:“侯爷所言极是,可能真跟琉璃有关系,我这每日都有使不完的劲。” 万敛行是:“去把府上的郎中请来给百钱看看。” 万百钱说:“小叔,我没病没灾的,不用看。” 钱老板也说:“是呀小叔,别看了,百钱的身体肯定没有大毛病。”大初一的他不想受刺激。 万敛行说:“小毛病也不能拖着呀,百钱每日跟个病秧子一样,没病最好,有病开两副小药喝喝。” 万夫人说:“敛行,大正月的能不吃药就不吃药,我看过了十五再说。” 万敛行笑了起来:“迷信,正月就不看病了呀?”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去把郎中请来。” 郎中来的很快,见面先给大家拜了年。 郎中的手搭上万百钱的脉搏,不多时就开口问:“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万百钱说:“不记得了,自从喝了大半年的药,我的月事就不准了。” 这时她的丫环荣荣站在一边报出了万百钱上次的月事时间,郎中说:“这就对上了,钱夫人这是有喜了,刚好两个月。” 在场的人一半以上傻了眼,最傻的要属钱老板和万百钱。 “不能是搞错了吧?” 郎中说:“把一辈子的脉了,喜脉我是能分清的。” 钱老板用手使劲干搓了一把脸,“你肯定搞错了。” 万百钱也说:“劳烦郎中再给我把次脉。” 郎中笑了笑,再次把手有搭在了万百钱的脉搏上,“错不了,脉搏跳动有力,胎气旺盛平稳,好好养胎吧。” 钱老板抱着自己的脑子蒙头头转向,原地打转,“钱儿,我这有点乱呀,这是真的吗?” 万百钱用袖子把自己的手腕盖上,明显比钱老板镇定很多,不过这意外之喜她也一时反应不过来,钱家的香火要是在她这里延续不下去,她就是个罪人,她已经做好要给钱老板纳妾的准备了,人选她也筛了两个月有余了,如此大度的女人最终遭到了老天的眷顾,了却了她的一桩烦心事。 万夫人乐的合不拢嘴,“这新年头一天就有这样的喜事,好兆头呀,快扶钱儿回去躺着。” 这是钱老板的喜事。 万百钱说:“哪有那么娇气,我一会还要上庙呢。” 钱老板说:“还是回去躺着吧,庙上的人太多了……小叔,我和百钱今日先不去寺院了。” 万敛行说:“瞧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跟个毛头小子一般,我准了,你们两口子在家养胎吧。” 还真是,从钱老板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喜悦,慌乱紧张不知所措反而都写在了他的脸上,“多谢小叔垂爱,下次我们一定陪小叔一同去寺院烧香祈福。” 第717章 布施斋饭 万敛行说:“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他是不想有下次,这一次都是黄尘鸣缠着他答应的。 “……那什么,郎中,您给我夫人开点保胎药吧。” 郎中忍不住的笑:“这才几个月就服保胎药,钱夫人身体不错,无需吃药。” 钱老板扶起万百钱说:“我们赶快回去躺着。” “不用躺着吧?”这话是尚汐说的。 钱老板说:“你姐姐的身体跟你们不一样,还是躺着让人安心。” 是不一样,长的比尚汐高,身体比尚汐好。 万百钱说:“你让我把饭吃了行吗。”那摆在眼前的八宝饭也是万百钱的最爱。 钱老板说:“我让膳堂给你做小灶,你现在得补呀。” 万百钱说:“我就馋那碗八宝饭。” “咱们端回去吃。” “就坐这里吃吧。” 万百钱说不过钱老板,只好妥协,看着钱老板那小心翼翼扶着万百钱的样子,万敛行笑着说:“今天我们去庙上布施,钱老板要不要出一份力。” 走到门口的钱老板转过身说:“算我一份,多少钱我都出,我也终于后继有人了,劳烦大家代我上炷香,念叨几句吉祥话,保百钱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钱老板一走,万夫人双手合十说:“希望这胎是个男婴。” 万敛行就说:“我赌他这胎是女儿。” 万夫人说:“乌鸦嘴。”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生个女儿都够钱老板得瑟的了,要是个男婴那还得了, 我看不惯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万夫人说:“你也可以春风得意呀,你和钟丝玉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万敛行说:“我政务缠身,无心他顾。” 自从来到了太守府,这钟丝玉倒是平静了许多,也不似过去那般缠着万敛行了,每日陪在万夫人身边说话,俘获了万夫人对她的好感和认可,有万夫人在这里撑腰,这侯府的夫人非她莫属。 万夫人说:“也不用你操心,这些事情完全由我一手操办。” 万敛行说:“只要不是嫂嫂一手包办就好。” 万夫人白了万敛行一眼:“我倒是想包办你,你会答应照做吗?敛行,今年所有的黄道吉日嫂嫂都看过了。” “嫂嫂您能让我把这碗八宝饭吃了吗?一会我们还要去寺院听法会呢。” “好好好,不过你和钟丝玉的事情我做主。” 万敛行点点头说:“好。” 坐在万夫人身边的钟丝玉的心一会上一会下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万敛行今天如此的好说话。 出门的时候,钟丝玉的丫环珠儿美滋滋对钟丝玉说:“小姐,你终于要熬出头了。” 钟丝玉也笑了,“哪里那么容易。” “嗯,我看好事将近了,一会我好好为小姐和侯爷拜拜。” 刚出太守府,大家的脚步就被大门口围着的人给绊住了。 万敛行笑着说:“今天是我休木的日子吧?” “回侯爷,今天您确实休沐。” “那这些人是?” 人群里的人说:“我们是给侯爷拜年的。”说话间大家都跪在地上给万敛行磕了几个头,嘴里还念着大同小异的拜年嗑。 头自然不能让大家白磕,年不能白贺,万敛行就不是那抠抠搜搜的人,“随行,让人给大家赏钱。” 最后被大家传成了万敛行在太守府撒钱,多日万敛行的太守府门口都没消停,每日都有来给他拜年的人,不过这都是后话。 万敛行的压岁钱是百姓的意外之喜,他们是有心了才来给万敛行拜年,热闹了一会人还不散去,万敛行说:“今日听说寺院里面举办法会道场,你们不去凑凑热闹吗?” “侯爷,您也去听法会吗?” 万敛行笑着说:“过去不听,即日起我就开始听了。” “侯爷,那个讲经论道的高僧是道轻法师,神机妙算可灵了,我们一会也都去。” 万敛行心想,能有他身边站着的这个黄尘鸣灵吗? “那本侯今天去见识见识,咱们一会儿在寺院见,对了,寺院今日有对外布施的斋饭,听说不错呦。” “谁布施的斋饭?” “还能是谁布施的斋饭,自然是侯爷呀。” “那我们赶快去吧,别错过了高僧讲经布道,也别错过侯爷布施的斋饭。” “走走走,我们赶紧去。” 一传十,十传百,今年寺院举行的法会道场人是最多的,这可是万敛行的功劳,他和大家一样站在下面,看着那位高僧登上高台宝座,手持香炉开始了他的讲经布道。 万敛行虽然不喜欢听,但是也装做爱听的模样和大家一起感受这道场的隆重与神圣。 “鸣鸣,这是寺院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这是灵宸寺,您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高阁上悬着的匾吗?” “熏的我睁不开眼,没看清。” 万敛行用扇子扇了扇,这样的时节虽然不冷,但是能这样不合时节地悠闲的摇着扇子的人只有他一个,这个寺院今日焚烧了很多的香,多半都是黄尘鸣昨日以万敛行的名义送来的,万敛行正用手中的扇子驱赶缭绕香薰。 黄尘鸣还不知道万敛行吗,这里是烟大了一点,但是不至于熏的睁不开眼睛,万敛行就是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不闻不问不想多看,这会问他是因为无聊。 “这个法会要举办几日?” “回侯爷,七日。” “不错,不错,那我不用每日都来吧?” 黄尘鸣说:“最好是每日都来听上一会儿。” 万敛行说:“鸣鸣呀,昨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黄尘鸣说:“侯爷,这是弘扬你的大好机会,这几日奉营四面八方的百姓得到消息都会来这里上香。” 万敛行说:“这哪里是弘扬我呀,这分明就是弘扬佛法。” 黄尘鸣说:“看似不一样,实际是一样的,对侯爷的将来是有益处的。” 万敛行说:“我来便是了,不过鸣鸣,刚才咱们的香也上了,钱也布施了,经法也听到了,今日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第718章 灵宸寺 黄尘鸣被万敛行说的措手不及,他这脚跟还没站稳呢,万敛行就张罗打道回府了,“侯爷,既然出来了,吃了斋饭我们再回去吧。” 这时程攸宁开口问:“什么时候吃斋饭?” 万敛行说:“你好像刚吃一碗八宝饭没多久。” 程攸宁说:“我想知道什么是斋饭。” 万敛行说:“就是没有肉星的饭菜。” 黄尘鸣马上反驳道:“不然。” 程攸宁眼睛一亮,“那今天的斋饭有肉可吃?” 黄尘鸣只好给这两个不懂的人讲了讲什么是斋饭,不但万敛行对着斋饭不感兴趣,程攸宁听了黄尘鸣的话,对斋饭也没什么盼头了,他俩内心一致认为这斋饭不吃也罢。 程攸宁身边的乔榕却对程攸宁说:“小少爷,那斋饭好吃着呢。” “你吃过?” 乔榕摇摇头,“没吃过,但是我娘带我来过这里上香,闻到过斋饭的味道,可香了。” “一点荤腥都没有,能好吃?” 乔榕说:“好吃,那时候我闻到那斋饭的味道就流口水。” 程攸宁说:“你们竟然来这么远的地方上香。” 乔榕说:“这灵宸寺是大寺院,我们每年至少来一次的,毕竟离我们桥春县不是很远嘛。” 果然第二日乔榕就在寺院里面看见了他爹他娘他弟。 “爹娘,你们咋来了?” 胡二的娘说:“这里不是侯爷搞的法会吗,还有布施,这么好的日子我们怎么能不来,我来的时候就想了,这里肯定能见到你,还真见到哩。” “娘,这法会要搞七日呢,要是小少爷高兴,他日日都会陪着侯爷来这里听一会道轻法师讲经,我也就有机会跟这一起来了。” “我们这几日也打算常来,那娘岂不是这几日天天都能见到你了。” 乔榕看看她娘的肚子,“娘这样出门不辛苦吗?” “辛苦个啥,你弟弟都能来了,我这么大的人还怕啥哩。” 乔榕的弟弟是第一次来,一双大眼睛显然不够用,他四处张望又不敢远走的样子,总之程攸宁怎么看都喜欢不上来他,不管日后见过多少面,依然是看一眼就心烦。 这时一个高嗓门的女子朝着乔榕走了过来,“乔榕,我家芭蕉呢?” 乔榕说:“李大娘,芭蕉姐没来。” “你都来了,我家芭蕉怎么没来?” 乔榕说:“我也不能随便出来,小少爷出来我才有机会出来。” “小少爷出来,我家芭蕉为什么不能出来。” 乔榕说:“这是府上的规矩。” 芭蕉的娘说:“这是正月初二,也不能出来让我见见吗?” 乔榕说:“李大娘,这侯府的规矩很大,下人是没有休沐日的,不光侯府,别的有钱人家的下人也没有歇息的日子,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那我岂不是永远见不到芭蕉了。” 乔榕说:“能见呀,芭蕉姐要是想出门要提前给府上的管事知会一声,管事批准了就可出来了,或者你去府上,要是方便也能见到人。” “这规矩也太大了。” 乔榕说:“这才哪到哪。” “我家芭蕉的性格你知道,有点倔,这圈养在侯府,她能适应吗?” 乔榕面露严肃之情,“大娘你可不要胡说,是你们把人卖到侯府的,你也收到了侯府的银子,何来圈养一说,芭蕉姐就是卖到府上做下人而已,你这话传出去多不好听呀。” 芭蕉的娘神色紧张把嘴捂上了,“那我家芭蕉在侯府都做什么呀?” 乔榕说:“学规矩。” “这都去有几日了,怎么还学规矩,去的时候不是说给小少爷养河蚌吗?养河蚌也要学这么多的规矩?” 乔榕说:“进了这侯府就都是规矩,你以为规矩那么好学呢,学好了能干点细活,学不好干粗活,具体干什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都要听管事的差遣。” 芭蕉的娘说:“我以为她就在侯府给小少爷养养河蚌,伺候伺候小少爷呢。” 乔榕说:“小少爷也不缺丫环,她规矩学不好是到不了小少爷跟前的。” “什么?我家芭蕉每日都见不到小少爷?” “对呀,侯府又不是自己的家,哪能想见谁就见到谁。” “那芭蕉能见到侯爷吗?” “大娘,你就别做梦了,侯爷更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芭蕉的娘说:“我见那侯爷挺好说话的呀,要不我去跟他说说。” 乔榕说:“说什么,你想见芭蕉姐就去府上碰碰运气,一般是会让你见的,但是你不能经常去见,一个月看一次两次还是能通融的。” “我和侯爷说说,让我家芭蕉跟你一样,在小少爷身边伺候,我家芭蕉肯定比你伺候的好。” 乔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熬到今日容易吗,他都曾经都被程攸宁丢在深山野岭里面,这人是那么好伺候的。 “李大娘,首先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侯爷不会理会,其次这些要看小少爷的意思,小少爷若是不喜欢你家芭蕉,芭蕉就不能贴身伺候。” 芭蕉的娘说:“那我去商量商量小少爷,五岁的小孩好糊弄,说几句好好他就能心软让芭蕉贴身伺候。” 乔榕说:“他比你都精你还想糊弄他。” “我吃的盐比他吃的米多,我还忽悠不了一个小娃娃。” 乔榕说:“你不看看小少爷身边伴着的都是什么人,你想忽悠他,哼,痴人说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乔榕说:“进了侯府就得靠自己了,把规矩学好再说吧。” 乔榕的娘听了替芭蕉的娘着急,也为芭蕉姑娘捏了一把汗,“儿子呀,你和小少爷的关系好,你帮芭蕉说说话呢?” 乔榕说:“我得等恰当的时候再说,芭蕉姐才来府上没几日,规矩还没学好,我没法说。” “儿子呀,你和芭蕉都是咱们胡寨子出去的,你要多帮你芭蕉姐呀。” “娘,我知道,我肯定是会帮我芭蕉姐的。”这时乔榕把身上的钱袋子拿了出来,“娘,这钱你收着,留起来给我弟娶媳妇。” 第719章 这里不是人待的 胡二的媳妇攥着钱袋子不敢打开,这寺院里面人多又杂,“儿子呀,怎么这么多钱。”胡二的媳妇已经摸到了银疙瘩,她把钱攥的更紧了。 “娘,我领了一个月的月银,多出来的那些是府上侯爷和各位主子赏的压岁钱。”乔榕压低声音说:“娘,你可要把钱收好呀。” “他爹,你快来。” 憨厚的胡二正用肩膀驮着乔榕的弟弟往人群里面张望呢,“啥事孩他娘,今天来的人可真多,过去的法会可没见过这么多的人,他们都跟咱们一样,都是远道来的吧。 就在胡二和她媳妇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芭蕉的娘拉住了乔榕的袖子。 桥上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回来,“李大娘,我不能再耽搁了,一会小少爷看不见我该不高兴了。” 芭蕉的娘说:“我不耽误你多长时间,我就问你,芭蕉有月银吗?” 乔榕说:“李大娘,芭蕉姐才去几日呀,她得下个月才能到账房领月银。” 芭蕉的娘说:“过年的赏钱总有吧。”刚才乔榕和他娘的小声对话她都听见了。 乔榕说:“有吧,那你去问问芭蕉姐好了,我不清楚。” 乔榕不再理会把焦的娘,他挤到人群的前面,找到了程攸宁,程攸宁正陪着他的小爷爷在那里听经呢,不过看那样子,一个两个的都听不懂,程攸宁眼睛里面是茫然,万敛行眼里是煎熬,俩人都是一副不好过的样子。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爹娘他们在后面呢。” “你爹娘和你弟弟来了,你去陪他们说话吧,我这里有人伺候,一会有斋饭,记得让你爹娘吃了再回去。” “他们就盼着这顿斋饭呢。” 程攸宁也等着吃斋饭呢,除了昨日吃了还算不错的斋饭这里就没什么盼头了。 他决定明日不来了。 等高台上的高僧下来以后,就陪着侯爷去后殿里面喝茶去了,还好身边跟了一个黄尘鸣,不然万敛行真不知道他和一个和尚有什么可聊的。 高僧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万敛行耳熟能详的话他说了不少,万敛行硬生生地坐了一盏茶的时间。 “侯爷,本月初八,我带上我的几位弟子去府上为侯爷做法祈福吧。” 万敛行端起的茶碗又落回了桌子上,“我接连几日来上香不就是祈福吗?” 高僧说:“您为我们寺院布施,又为百姓做了这么多的好事,我们理应为侯爷单独做一场法式祈福。” “呵呵,大可不必。”万敛行身边坐着的黄尘鸣不是个真和尚,万敛行也是个假信徒,能来这里就是给黄尘鸣面子,要是把这一套弄他府里搞的乌烟瘴气他还接受不了。 不过那高僧认为万敛行虔诚有信仰,是个与佛有缘,与灵宸寺有缘,与他有缘。 来回推拒两次黄尘鸣就替万敛行应下了此事。 不过得知此事最高兴的要属万夫人了。 由于寺院法会道场的人一日多于一日,程攸宁第三日说什么都不去了,乔榕也只好和他带在了府上,只是他这心里还惦记自己的爹娘今日去了找不到他会不会着急,不过想什么来什么,有人来告诉他说,他的爹娘来看他了,他得到消息就跑去见自己爹娘。 乔榕在指定的厅堂里面看见了他的爹娘,“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没打算来打扰,是你李大娘要我们陪着她一起来。” 乔榕一看还真是,屋子里面确实坐着芭蕉的娘,还有那围着桌子到处摸的弟弟。 “李大娘是来看我芭蕉姐吧?” 芭蕉的娘说:“回到家以后,我就放心不下,不来看看就睡不着觉。” “李大娘,你可不能老来看我芭蕉姐呀,这府上……” “我知道这府上有规矩,我也不经常来,以后每个月来一次。” 这时芭蕉叶也来了,穿的明显比以前好多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看到她娘的那一刻芭蕉立即垮了脸,她拉着她娘的手说:“娘,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她娘看看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的芭蕉说:“你这吃好穿好的怎么还惦记回去呀。” 芭蕉说:“这里不是人待的……” “芭蕉姐,你说话注意点,别让外面的人听见。” 芭蕉小了一点声音说:“娘,你把我领回去吧,我在这里待不惯,这里管的可宽了。” 芭蕉的娘说:“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再说我银子都收了,我怎么把你领回去呀。” 芭蕉说:“你把银子还给侯爷,侯爷肯定放我回去。” 芭蕉的娘说:“那钱我都花了些了,怎么往回还。” 芭蕉说:“你总不能都花了吧,你向侯爷求求情,让我回去吧,这里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说什么什么错,做什么什么不对,我走路不敢出声,做事不敢出声,就连吃饭都不许我出声,我快疯了。” 芭蕉的娘说:“不短你吃,不短你喝,你就忍忍吧,能来这里当差,别人求之不得呢。” 芭蕉说:“娘,我宁可回家挨饿啃红薯,也不想在这里做事,你看看我这双手,我自打来到里就洗衣裳,你看我这双手,都什么样了。” “你在家不洗衣服吗?” “在家我也不洗那么多的衣服呀,况且这里洗个衣裳都很多的讲究,这件衣裳要手揉,那件衣裳要棒敲,一不小心就把活干错了,娘,快要疯了。” 一边胡二的媳妇听了都心疼芭蕉了,“能不能换个别的活干干。” 芭蕉哭着说:“胡婶子,我就是干不好别的活才被派去洗衣裳的。” 胡二的媳妇为自己的儿子乔榕捏了一把汗,“这里的活这么不好干吗?” 芭蕉说:“婶子你不知道,这里端茶倒水的讲究都可多了,我一样都做不好,我宁可做个吃不饱的穷人我也不想在这里当个下人。” 胡二的媳妇听了以后也跟着哭了起来,她哭的不止是因为芭蕉,她更心疼的是他的儿子。 芭蕉的娘说:“那你也得忍着了,那银子不能退,不是娘铁石心肠,是娘确实需要钱,有了那钱咱们一家老小都有好日子过。” 第720章 芭蕉要回家 是呀,卖芭蕉的银子足够他们老李家的一家老小好好地过日子了。 芭蕉被逼急了,真是没办法了,“我回去可以嫁人,嫁人我也是有礼金的。” 芭蕉的娘说:“那礼金能有多少,谁能有侯爷大方。” 不管芭蕉如何苦苦哀求,她娘都不打算把她赎回去。 她把一个筐递给了芭蕉:“树上最后一批果了,你不是爱吃吗,我给你拎来半筐。” 心灰意冷的芭蕉说:“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缺这口吃的,你要不是来接我回去的,你就回去吧,让我在这侯府自生自灭吧。” 芭蕉的娘说:“听说过年你得了赏钱。” “谁说的,你问这干什么?” “乔榕说的,他的钱都交给你胡婶了,你的钱呢?” “你什么意思。” “娘和你明说吧,我今天就是来取钱的。” “卖我的钱还不够你花的吗,你还想向我要什么钱?” “你挣的钱都得交家,赶快给我。” “不给,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别指望月月从我手里拿到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见芭蕉不给钱,她娘便上手抢,撕扯半天不得手,芭蕉的娘就动手打了芭蕉几巴掌,屋子里面的其他人不能坐视不理,他们想方设法要把这母女两个分开,只是闹出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守在厅堂外的人,这时进来两个人,大声吼了两嗓子,屋子里面撕扯一团的人就自动散开了。 芭蕉心里委屈,捂着嘴跑了,来探望芭蕉和乔榕的人也被请了出去。 胡二的媳妇问胡二,“不能给儿子惹上麻烦吧。” 胡二说:“不能,不过这里以后咱们得少来,没听儿子的意思吗。” 胡二的媳妇说:“儿子的月银我们以后也不能都要来,时间久了,再孝顺的孩子也得有怨言。”她是刚才见了芭蕉以后才生出的这个念头。 憨厚的胡二说:“听你的,不要就不要,有手有脚的还不至于让儿子养。” 乔榕蔫头耷脑的回去找程攸宁。 “手里拎的是什么呀?” 乔榕左手一筐,右手一筐,“这个是我爹娘拎来的,这个是芭蕉她娘拎来的。” “噢?黑芭蕉的娘给黑芭蕉拎来的东西,你拎回来做什么?” 乔榕苦着一张脸说:“芭蕉姐不要,我只好拎回来了。” “她不要的东西你要?” 乔榕哭笑不得,“小少爷,你不应该问芭蕉姐为什么不要这果子吗?” 程攸宁说:“你想说我就听听好了。” 乔榕毕竟只有十一岁,一股脑的就把事情都说给了程攸宁听。 程攸宁眉头一拧,“她来了什么都还没干呢就想离开?” 乔榕点点头。 程攸宁说:“哼,还说要给我当牛做马,才洗几日的衣服就嚷嚷着要离开。” 乔榕说:“芭蕉姐不是怕辛苦,她受不了这里的规矩,她好像学不来这些规矩。” 程攸宁说:“那是吃的苦头不够,别人能守的规矩她为什么不能守,我身为万家的孙子,我不也每日都在学规矩吗,我抱怨过吗,你去传我的话,让管事的好好调教调教和芭蕉。” 乔榕赶忙求情,“小少爷,要知道这样,我就不和你说了。” 程攸宁说:“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女人,你还要帮她说话。” “小少爷,我不是要帮他说话,我就想问问能不能帮我芭蕉姐换个别的活。” “她还能做什么?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了,想不到更不堪的是,做个下人她都做不来。” “芭蕉姐她……她……”乔榕也找不到再恰当的话为芭蕉开脱了,总之芭蕉不是坏人。 程攸宁说:“你十一岁,她十九,你都把规矩学的这么好,她这么大的人为什么不能?” “这?”这是程攸宁夸奖自己吗,想到这里,乔榕捏捏自己的手指有点害羞了,勤勤恳恳的他终于得到了肯定。 “小少爷,让芭蕉姐干点别的活吧。”乔榕也不知道他说的话能不能起作用,他想帮芭蕉,芭蕉想离开这里的心情起初他也有过,他甚至比芭蕉想离开这里的想法还激烈,只是他能隐忍没芭蕉那么勇敢地说出来,不过他总算熬出头了,程攸宁对他不错,府上的人也对他不错。 程攸宁说:“规矩若是学不好,这人什么都干不了,一个不懂规矩的人来伺候我,这府上的管事也不会答应。” “可是。” “我毕竟只是个小孩,人微言轻,说话没那么管用的。” 见乔榕一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程攸宁只好去求她娘。 程攸宁是在他姑姑万百钱那里找到的她娘。 全府上下,只有尚汐和万夫人能给万百钱传授育儿经验,“姐姐,你听我的,出去走走比在榻上靠着好,这样不利于养胎。” 万百钱的丫环荣荣说:“少夫人,我家老爷不让夫人随便走动,怕伤了胎气。” 尚汐说:“他懂什么,府上的郎中都说了,姐姐的胎气平稳,无需在床上躺着,姐夫他人呢?我说说他。” 万百钱笑着说:“他逼着风儿一道上街买驴皮去了。” 尚汐说:“这是要给你做阿胶吧,不过这穷乡僻壤的,驴皮可不好买。” 短短两三日,万百钱就变得爱笑了,不似过去每日一张阴沉沉的脸了,“买不到最好,我其实不爱吃阿胶。” 尚汐说:“那东西不适合现在吃,补大了没益处,过几个月再吃才好。” 万百钱一听,“那算了,安全起见,我不吃了。” “哎呀,小姐,你这剪裁的是什么呀?不对吧?”说话是珠儿。 钟丝玉比量了两下手里的布,怎么都捏合不上一件小衣服。 万百钱问:“丝玉,怎么了。” 钟丝玉晃晃手里的两块布说:“好像剪裁的哪里不对,不过又找不出什么问题,白白浪费了一尺布。” 万百钱笑着说:“你不会做小衣服就别操劳了,我找人给孩子做。” 钟丝玉说:“我会做,就是没做过这么小的,我再重新剪裁一件。” 第721章 程攸宁给芭蕉求情 丫环珠儿说:“小姐,这料子可贵了,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你都剪坏了好几尺布了。” 钟丝玉略感惭愧,“要是有个小衣服的样子就好了。” 尚汐拿过钟丝玉剪裁的衣服看了看说:“你这剪裁的果然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时程攸宁正好来了,尚汐朝着程攸宁招招手说:“儿子,你过来让娘比量比量。” 程攸宁美滋滋地走了过去,“娘要给我做衣裳?” “你这身上穿的不都是新衣裳吗?”尚汐扶着程攸宁的肩膀,让人向后转,她在程攸宁的后背比了比。 “那也不是娘给我做的,都是奶奶给我做的。” “那不都一样吗。” 万百钱说:“我娘去哪里了,让我娘剪裁吧。” 尚汐说:“这人你就先别指着了。” “我娘去哪里了。” “灵宸寺的大师为了感谢侯爷为寺院做的布施,要在初八这日在府上亲自为侯爷作法祈福,娘听了以后激动不已,正带着人在府上张罗初八的事宜呢。” 尚汐在程攸宁的身上量了量就拿起笔在布上画了几个道,然后有模有样的动起了剪刀。 “你真会呀?”屋子里面的几个女人都很惊讶。 尚汐说:“这能难倒我嘛,我这眼睛跟尺子差不多,再说程攸宁小时候我也亲手给他做过衣裳的,我是针线活不好,不是不会剪裁。” 几剪刀下去,尚汐就剪裁出来一身小衣服,钟丝玉往一起捏合,“还真成了。” 尚汐说:“我负责剪裁,你们负责做。” “好。” “娘,给我也裁一身。” 尚汐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榻上依靠着万百钱的程攸宁说:“你快下来,你姑姑可金贵着呢,别伤了你姑姑。” 万百钱搂着程攸宁说:“哪有那么娇气,我就喜欢抱我侄儿。” “今时不同往日。”尚汐朝着程攸宁招手说:“过来,别离你姑姑那么近。” 程攸宁跳下木榻,“娘,我有事找你。” 尚汐问:“什么事呀,不会是要去寺院吧,人太多了,娘不去。” 程攸宁说:“我要是去就跟我小爷爷一起去了,我不想去寺院。” “那你是要出去疯跑?” 程攸宁说:“我要是想出去疯跑,这会儿早就回来了。” “那你找我什么事?” 程攸宁说:“让那个黑芭蕉到咱们院里伺候吧。” 尚汐放下手里的粉笔,“芭蕉的事情我听说了,她沉不下气,规矩又学的不好,不能到我们院里来。” 程攸宁说:“规矩一点点学,总归能学会。” 尚汐说:“这府上的下人不归娘管,你身边用什么样的人伺候也不是娘一个人说了算的。” “可是,人是我要带回来的。” 尚汐说:“人是你小爷爷花钱买的,这人的去留都由府上的管事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程攸宁说:“那我去找小爷爷。” 尚汐说:“你小爷爷每日去寺院听高僧讲经论道,他一个脑袋两个大,你就别去打扰了。” 程攸宁转头求他姑姑,“姑姑,你替侄儿说两句话吧。” 万百钱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府上的每一个人都要守自己的规矩,你是我们万家的子孙,一个没调教好的下人自然不能到院里伺候。” 程攸宁说:“姑姑,要不让芭蕉回胡寨子吧。” 万百钱说:“可以放她回去,这芭蕉加以调教也不是教不出来。” 程攸宁说:“一个想离开的人,就让她离开吧。” 当天管事的就找到了芭蕉,“你可以离开了。” “我可以走了?” 管事的说:“小少爷替你求情了,你可以离开了。” 芭蕉听闻此言放下手里的衣服,在身上胡乱的蹭了蹭,“那要赎金吗?” “什么都不要,你现在从小门离开即可。” 芭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按照管事的吩咐她离开了太守府,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要是这个时候往家里赶,那就得走一段夜路了,怕遇上劫匪她就找了一家便宜的驿站住了一晚,第二日天不亮她就启程往家走,早上就到了家。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家,终于回来了。 她激动地喊了一声:“爹,娘,哥,嫂,我回来了。” 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看见芭蕉都愣在了当场,“你这死丫头怎么回来了?”率先说话的是她娘。 芭蕉看着桌子上的四盘饺子睁大了眼睛,他们家几时吃过饺子这种东西。 “我去侯府当丫环,你们竟然在家吃饺子。” “吃饺子怎么了,今天可是初五‘破五节’,不就应该吃饺子嘛,你回来做什么,是告假了?” 芭蕉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刚拿起筷子就听她娘说:“饺子可没带你份,你想吃回侯府吃去。” 芭蕉夹起一个饺子:“我不在侯府干了。” 她娘一听当即黑脸,用手里的筷子敲掉芭蕉夹起的饺子,“谁让你回来的, 你赶快给我滚回去。” 芭蕉说:“你们在家里吃饺子,让我在侯府里面受罪,凭什么?” “就凭你是个丫头片子,家里不养闲人。” “我在家里少干活了?” “你在家里干活有人给你钱吗?你去侯府干活,侯府给你月银,你这一个月的月银能把我们这个家养的很好。” 芭蕉一听彻底生气了,“你这一边看不上我,一边又想让我挣钱给你花,好事都是那你一家的呀。” 芭蕉的娘说:“你回来的正好,把侯府过年的赏钱交给我。” “你还想向我要钱,你们吃着用我换来的饺子咽得下去吗?” 和她娘顶嘴,芭蕉半点好处没讨到,不但遭了一通打,身上的钱还被翻走了。 芭蕉气的往外跑去,路上正好遇上胡二一家人,“是芭蕉吧。” “胡婶子。”芭蕉泪眼汪汪。 “怎么回来了?是不去了吗?” “小少爷给我求的情,府上的管事就让我回来了。” 胡二的媳妇说:“那这不是好事吗,你在侯府里面委委屈屈的学不会规矩,那咱们就回来找个好婆家嫁了。” 第722章 倔老头,你倒是有骨气 芭蕉听了胡儿媳妇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哭什么呀,我看回来是好事,你这正是待嫁的年龄,去当下人你还嫁给谁呀,把自己都耽误了,婶子看,你这性子倔,还是嫁人好。” 芭蕉止不住的哭,胡二的媳妇劝慰道,“你这脸是被府上管事的打的吗?去我家,我给你上点药。 芭蕉哭着说:“侯府没人打我,这是我娘抢我身上的钱打的。” “啊?这李嫂子下手也太重了,你上我家洗把脸,上点消肿的药,我还以为你学不好规矩挨打了呢。” 芭蕉拼命地摇头,“他们严厉,但不打人。” 胡二的媳妇说:“那你现在可怎么办呀。” “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胡二的媳妇说:“能这么严重吗?” “严重,我娘见到钱都疯了,她的算盘打的可好了,让我去侯府当下人养着他们全家,婶子,他们竟然用卖我的钱在家吃饺子。” “吃饺子?” “煮了那么多,你说我这心里能不气吗?” 胡二家可是仔细,一直吃的是粗粮,饺子这种东西他们家还不敢想。 看着胡二一家人穿的是干干净净,芭蕉问:“婶子,你们一家人是要出门吧?” 胡二的媳妇说:“我家老二天天都惦记灵宸寺布施的斋饭,我和你叔打算带他去灵宸寺,要是运气好,还能遇上我家乔榕。” 芭蕉说:“那我不去你家打扰了,你们赶快出发吧。” “那你能去哪里?” “我去河边看看。” “芭蕉,你可别想不开。” “倒不至于想不开。”芭蕉抓抓脑袋,“婶子我这心里乱的很,家里待不下,侯府又回不去了,一点法子都没有。”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灵宸寺吧,大师可以指点迷津。” 芭蕉实在无处可去便应下:“成,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转眼来到了灵宸寺,灵宸寺里面大有点人满为患的意思,平时举得奉营人少,这灵宸寺里的人可是一日多于一日,这里到处都是信徒,不过也不乏一些为了一份斋饭而来的人,这饭吃的不是灵宸寺的,这饭吃的是万敛行的。 有时候这做好事也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比如今日万敛行来的就有些晚了,原因是他被末春县的陈公祥堵在了府上。 “陈县令来我府上可是有事?” “听说侯爷在灵宸寺布施斋饭和钱财,我也来沾沾光。” 万敛行笑着说:“既然是冲着法会道场来的,那陈县令应该直接奔赴灵宸寺才是,那里此时正热闹。” 陈公祥说:“老夫为了末春县奔波几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为何如此待我。” 万敛行说:“陈县令何出此言呀,我待你怎么了?” 陈公祥说:“今日时我刚好撞见侯爷出门,不然我这一辈也别想见到侯爷吧。” 万敛行说:“你见不见我又能改变什么呢,你有事可以去找我的副手严起廉,这奉营的大小事都是经过他的手办的,你也可以僭越我们,有事直接和皇上说,总之就是和我说不着。” “侯爷这是怪我告御状了?” “你可以继续告,看看你能不能告倒我。” “你太狂了。” 万敛行说:“那是你认识我晚了,过去我更狂。” 陈公祥被万敛行的一句话堵在了胸口上,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活了六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就没有能降住万敛行的人了吗?陈公祥起的伸出手指着万敛行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万敛行你非君子所为。” “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小人这个称号我还担不起,我和小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万敛行很气人是用手比了比多大一点,真是气煞了陈公祥。 陈公祥本来就是讨伐他的,他也不伪装了,他就想不计后果痛痛快快地骂万敛行一顿。 “好你个无德的万敛行,没想到你是这等蛮横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不出尔反尔,到头来反咬我一口僭越,我启奏皇上不都是你逼的,你有银子弄什么法会道场,就是不管我们末春县,你看看我们末春县都什么样了,百姓水深火热饥肠辘辘,你在这里聚众烧香拜佛,你不是不干实事吗,那我就一天写一封奏折向皇上告你的状,直到皇上治你的罪,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万敛行说:“到底是谁咬了谁一口,治理不好末春县是你陈公祥没尽到本分,是你无能,与我何干。” 陈公祥被万敛行气的怒目圆睁,腮帮鼓鼓,颤抖手指痛心疾首地指着万敛行,气人他还真不是万敛行的对手。 “老夫为了末春县鞠躬尽瘁几十载,到头换来你这样一句话,老夫我今天非血溅你太守府讨回公道不可。” 万敛行眼睛一立,“好大的口气,还没人敢公开挑衅本侯爷……” 万敛行的狠话还没放完,就见陈公祥歪着头朝着太守府的大门撞去,幸好被随影挡了一下,撞在了随影的身上,不然今天陈公祥非死即伤。 随影揉揉自己的肚子,没好气地说:“你这老头真不想活了是不是,我的胃都要被你撞成两半了。” 万敛行见状都被气笑了,“我还以为你什么本事要血洗我太守府呢,原来你拿自杀吓唬我。”万敛行刚刚以为陈公祥要在他的地盘杀人呢,最次是要和他同归于尽,哪曾想这人是一时受不得气要自杀,他人要是撞死在他的门口,且不说这老头是不是白死,他万敛行就是长两张嘴也替自己说不清,这叫什么事,这陈公祥也太受不得委屈了。 陈公祥说:“别拦着我,我这把年纪不能让你这样诋毁我。” 万敛行说:“倔老头,你倒是有骨气,不过死给我看也不能称之为本事吧。” 陈公祥说:“万敛行,这都是你逼的,你哪个县都管,唯独不理睬我们末春县,你是何居心?我看你是诚心跟我陈公祥过不去。” 第723章 信仰应该从娃娃抓起 万敛行说:“我哪里有都管,我管的是好治理的县,比如有甘蔗的我们就建糖厂,有红薯的就建红薯粉厂,有石英的我们建石英厂,先解决的是好解决的问题,难解决的题放到后面我们逐一的解。” “你巧舌如簧,那珍珠是怎么回事?” 万敛行说:“我是太守,你是县令,我做什么还要向你报备?” 陈公祥说:“你是解释不清楚了吧。” 万敛行无奈这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难道这些县令都有自己的耳目在各地? “那珍珠要在河蚌里面养,河蚌要在水里养,你们末春县吃水都是问题,你还惦记珍珠,再说,那珍珠一养就是半年,目前一个珍珠疙瘩我都没见到呢,你等大把的珍珠养出来你再跟我叫板也不迟。” 陈公祥说:“总之,什么好事都没有我们末春县的。” 万敛行说:“走吧。” “去哪里?” 万敛行说:“去灵宸寺请你吃斋饭。” “你竟然信这个?要去你去,我不去。” 万敛行说:“把人给我架车上来。” “你……” 不管陈公祥如何的不情愿,他都被万敛行的人给架到了车上。 “陈公祥,你这人性子太急,就应该多听听道轻大师讲经布道,听听你就能耐住性子了。” “我哪有侯爷这雅兴,身边天天放个和尚念经。” 万敛行看了一眼身边的黄尘鸣笑了起来,好在黄尘鸣面对陈公祥的讽刺面不改色毫不在意。 “哈哈哈哈,你这倔老头,我身边这位黄尘鸣可是替你们末春县说了不少的好话呢,你这老头不但不知道感恩,还骂他。” “这,黄先生为老夫说话了?” 万敛行笑着说:“那可不,尘鸣没少替你们末春县操心。” 陈公祥说:“那侯爷怎么还如此待我,去一趟末春县看看就这么难吗?” 万敛行说:“出了正月我去末春县。” “你又忽悠老夫。” 万敛行说:“你别跟个催命的一般,该我去的时候我就去了,最快一个月,最迟两个月,我人肯定到你们末春县。” “哼,你的话我已经不信了。” “哈哈哈哈,走着瞧。” “你想出治理我们末春县的办法了?” 万敛行笑着说:“先治水,从根上给你们末春县治。” “怎么治?” 万敛行说:“到时候你就知道如何治了。” “你不会是为了打发我,实则还没想到办法吧?” 万敛行笑着说:“知道你不信我,你就等着好了,时间会让你看清一切。” 说话间来到了灵宸寺,下了马车,人山人海,“来这做什么?”总不能是真为了带他吃斋饭吧,万敛行这人能这么闲吗?陈公祥心里一点点琢磨着,就是琢磨不清这万敛行什么意图。 万敛行说:“这接连几日都来这里,挺热闹的,既然你来了,也带你见见人气,被死气沉沉的年龄活的死气沉沉的,看看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你还有想死轻生的心吗?” “我都是被你气的……哪来的这么多人?” 万敛行说:“这里有挺多人是来自最近的桥春县,几个月前桥春县还是一个千余人,县城跟荒废一般,万巷皆空,人口寂寥,转眼间,那里的人就多了几倍。” “那还不是侯爷特殊照顾桥春县。” 万敛行笑着说:“你可不是不讲理之人,你是知道的,桥春县站了天时地利人和,我总不能舍弃这便利的桥春县去你们末春县大费周章吧,哪个县能先好起来我就支援那个县,但是也不是不管你们末春县。” 陈公祥说:“每次跟你面对面我都有种错觉。” “什么错觉?” “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能感觉到你的真诚可信,当我相信你的时候又会被重重的一击,因为你掉头就不认账,说了不做,做了不说,让人无法琢磨。” 万敛行哈哈哈哈地笑着了起来,“那就不要琢磨了,我的账我都认。” 万敛行和陈公祥往前走,看着这人山人海,万敛行道:“陈公祥,什么时候这奉营万人空巷人声鼎沸那才是功德一件。” 陈公祥说:“照侯爷这样乐善好施,处处建厂,这奉营不愁人少。” “哈哈哈哈,你还挺解风情的吗。” “我是老,又不是昏。” “哈哈哈哈,走,上炷香,保你末春县风调雨顺。” 万敛行一看,这人上香的姿势和那虔诚的眼神,显然比他老练多了,不难看出这人过去没少烧香拜佛。 “侯爷,我往朝廷启奏的几封奏折……” 万敛行说:“无碍,你可以继续上奏折骂我。” “这是何故?” 万敛行说:“治理你们末春县那可是劳民伤财,你就上奏骂我吧,皇上没准能给末春县拨点银子呢。”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我看不太可能,多少年了,朝廷也未往这奉营拨一两银子,我们也没往朝廷交上一两税银。” “知道了。” “那最终这钱从哪里出?” 万敛行说:“朝廷不出就我出。” 陈公祥说:“那我替末春县的百姓谢谢侯爷。” 万敛行拉了一把陈公祥,“这么多人,你是想让我被认出来吗?” 陈公祥说:“你也藏不住吧,感觉很多人都认识侯爷。” 果真,胡二这一家子追了上来,“侯爷,侯爷。” “呦,你们来了?” 胡二憨厚地一笑,“我家老二要吃斋饭,我们也跟着一起热闹热闹。” 万敛行赞扬道:“好呀,人就应该有信仰,信仰应该从娃娃抓起,你家老二我看就不错,来几次道场了。” “今天是第四次来。” “好呀,道场法会开办了四天,你家老二来了四次,果然是个出色的小信徒。” “是是是,我们带香来的,大人孩子都可心诚了。” 乔榕的弟弟对着万敛行笑,还对对万敛行说:“斋饭好吃。” 万敛行满意地摸摸孩子的脑袋,夸赞道:“喜欢吃斋饭就是信仰的开始,布施的斋饭还有三日,你可以每日都来。” “谢谢侯爷爷。” 第724章 我今天给程攸宁定了一门亲事 看着小孩拱起的小手,万敛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变化快,一天一个样。” 胡二憨厚第一笑,“都是他娘教的。” 胡二的媳妇还在四处张望,万敛行道:“乔榕这两日没来,我家那个程攸宁凑了两日的热闹以后说什么都不跟着我来了。” 胡二的媳妇笑着说:“昨日我们去府上了,见到乔榕了。” “噢?” “我们和芭蕉的娘一起去的。”她捏捏自己的衣角,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昨日去府上发生的事情侯爷知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吧。 此时,芭蕉正躲在胡儿媳妇的身后,万敛行早就看见了,“长那么大,往哪里藏呢,出来让我看看。” 芭蕉只好低眉顺眼地出来了,小声唤了一声万敛行:“侯爷。” 万敛行说:“这才几日不见,你这嗓门怎么不透亮了,我记得你的嗓门可大了,声音又脆又亮。” 芭蕉说:“府上的管事说了,说话要温声细语,不能大喊大叫。” “呦,这不是有进步嘛,唉?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府上有人打你?” 芭蕉赶紧解释:“是我娘打的,府上没人打我。” 芭蕉的事情万敛行茶余饭后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别的下人也就算了,这是专门安排人给程攸宁调教的下人,所以这人的动向时不时会有人对他念叨念叨。 万敛行打趣芭蕉道:“乐呵点,想来侯府你也来了,想走你也走了,还有什么不乐呵的。” 芭蕉泪眼汪汪:“侯爷,我后悔了。” 万敛行说:“哼,每个决定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何后悔的?我还想说我后悔了呢。” “侯爷后悔什么?” 万敛行说:“后悔把你领回府上走这一遭,你不来我这里你就还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你娘也不会动手打你。” 芭蕉说:“她就是个财迷,连女儿都卖。” 万敛行笑着说:“你娘摊上你也算有福,好歹你比别的姑娘多卖了不少钱。” “侯爷——” “唉唉唉,别喊的这么天怒人怨的,有话就说。” “侯爷,我想回侯府。” 万敛行说:“你不是宁可穷的吃不上饭也不在我的府上当个下人吗?昨日还豪言万丈大致凌云的要受穷要,要挨饿,要嫁人,今日就不讲骨气投降了?” 芭蕉说:“侯爷,我那时是不识时务,以后不会说那样不敬的话了。” 万敛行说:“府上的规矩你能学了?” “我能?” 万敛行说:“机会可以再给你一次,不过你可要记好了,再进我侯府,出去可就难了。” “以后我哪也不去了,我就在侯府伺候小少爷。” 万敛行说:“你虽然黑了点,但是长的有几分顺眼,又是一副长寿相,你把规矩学好了,我准你去小少爷院里当差。” “多谢侯爷。”芭蕉连炷香都没上就跑了。 万敛行摇摇头,“这姑娘。” 陈公祥说:“侯爷家的小少爷我上次见了。” “哈哈哈哈,我听说了,调皮吧?” “调皮老夫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一眼便知万家的小少爷是人中龙凤。” 万敛行谦虚道:“陈县令过誉了,这小孩没处看去,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能不能出息还是要看造化。” “侯爷此言差矣,你家那小少爷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万敛行笑着说:“借您的吉言,这孩子以后不游手好闲万家就烧高香了。” 陈公祥说:“侯爷这是哪里的话呀,要不是您这小孙子出生富贵之家,我都有心思跟万家攀亲。” “噢?” 陈公祥说:“我家有个女儿,还不错。” 万敛行一听,这是要和他攀亲戚呀,这万家人丁稀薄,延续香火的重担以后就要落在程攸宁的肩膀上了,这孩子的胆子重压,这找媳妇的事情还是要从娃娃抓起才是。 “好呀,只要八字合,就没问题。” “八字我有。” “给尘鸣,尘鸣就会看合八字。” 陈公祥真就报出了女儿的八字,然后还补充了一句:“侯爷,我陈公祥可不是要高攀你们万家,我就是挺喜欢你那小孙子的。” 万敛行说:“哪有什么高攀一说,只要八字合就行。” 万敛行把这“合”字咬的很重,是说给黄尘鸣听的,哪曾想黄尘鸣随口就道:“是个不错的八字。” “合吗?” “合。” “合?” “合。” 万敛行心里愧的晃,就这一走一过就给程攸宁定了一门亲事,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偷着乐了。 陈公祥有点懵:“不用坐下来好好推算推算吗?” 黄尘鸣说:“不用,阴阳五行八卦,天文历法二十八星宿,都在我心里呢。” 陈公祥说:“侯爷,你看?” 万敛行说:“这事就定了。” 陈公祥有点信不过万敛行:“侯爷,你们万家的这个小孙子没和别人结娃娃亲吧?” 万敛行说:“他和别人家孩子结了娃娃亲也不耽误和你家孩子结呀。”万敛行大手一挥,心里很亏,“不影响,万家委屈不了任何一家的姑娘。” 陈公祥说:“我女儿才华出众,不能做小。” 万敛行说:“你女儿现在就能来我们万家当家才好呢,她若真有才能,她以后就是万家的小少夫人了。” “真的?” “程攸宁的主我能做。” “行,婚姻不是儿戏,我相信侯爷是认真的。” 晚上。 太守府的饭桌上。 万敛行缓缓地开口,“我今天给程攸宁定了一门亲事。” “什么?” “什么?” “什么?” 万敛行说:“都大惊小怪什么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万老爷说:“谁家的姑娘呀?” “末春县县令陈公祥的女儿。” 程风看看怀里的程攸宁,“小叔,这是不是太急了点?” 万敛行说:“和指腹为婚的比,程攸宁的亲事都被你们耽误了。” 尚汐就坐在程风的身边,这时焦急地开口了,“小叔,你看看,我们这个才刚刚断奶没两年,动不动还得让人抱着呢,成亲这么遥远的事情现在就订了是不是太仓促了。” 第725章 娃娃亲 万敛行说:“这么能叫仓促呢,真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时候,再去寻一门亲事才叫仓促呢,咱们这叫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不打无准备之战,有合适的我还得帮程攸宁再订几门亲事呢。” 尚汐说:“小叔,我没听错吧,别人都订一门,你要给程攸宁订多门,这违背常理呀。” 万敛行说:“我要适时打破常理。” 和这人说不了理,尚汐用力拧了一把程风的大腿,程风马上会意,“小叔,攸宁太小了,这事张罗的太早了,我看作废吧。” 万敛行说:“你知道程攸宁肩负的是什么吗?那是整个万家的香火和家业。” “小叔,等程攸宁长大了再说亲万家的香火也断不了吧。” 万敛行说:“你要是再忤逆我,这万家的香火我就交到你的头上,我亲自给你纳两房小妾,不生出两个孙子我扰不了你。” 尚汐盯着程风,他怀里的程攸宁也仰着头看程风,程风也来了一把见风使舵,他大言不惭地说:“这样的重担还是交给程攸宁吧,我相信程攸宁有这个能力很好地把万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那程攸宁的亲事你还有何意见?” 程风说:“我没意见。” 尚汐气的狠狠踢了程风一脚,“你疯了。” 程风看向尚汐,“要想我们两个人的日子过的安稳,就得牺牲咱们儿子了。” 尚汐说:“你还是不是程攸宁的亲爹。” 程风说:“当然是,不过咱俩没必要为十多年以后的事情忧心,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尚汐的心可没这么旷阔,在这迂腐传统守旧的时代,一句话的婚姻承诺可能就改变一个人一生,尚汐反对的不是这门亲事,她反对的是这种形式,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万敛行的一句话就约束住自己的未来和幸福。 她更气的是,这么大事情万敛行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做主,他和程风就像一个局外人被通知自己的儿子平白出了一门娃娃亲,她可是孩子的亲娘,她的话语权和决定权在万敛行这里显然失效了,这也是其次了,她罪接受不了这事情的草率,怎么看都是万敛行随便的一句玩笑话就把他的儿子给卖了,还是贱卖,家世可以不看,不过想到那个末春县的县令陈公祥的女儿,尚汐就觉得不妙。 “听说陈公祥那人古怪倔强,十分难搞,他家的女儿修养如何?长相如何?年方几何呀?是尖是傻呀?” 这时所有人又都看向了万敛行,万敛行停下了吃饭的筷子,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虚地说:“我还真没问。” 尚汐眼睛如铜铃,“小叔,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事情给定了?是不是太儿戏了。” 万敛行说:“我看陈公祥那个老倔头本性不错,教育出的女儿肯定为人正直不阿,咱们万家将来需要这样的女子持家,并且陈公祥说他女儿比较有才华,他不是个吹嘘显摆之人,信我的他的女儿错不了。” “几岁呀,他女儿就有才华。” 万敛行说:“我没问,不过你们别急,下个月我去末春县,顺道看看他家的女儿,他要是敢诓骗我,我当场提亲。” 尚汐一听退亲两个字,心里敞亮了不少,“到时候我和程风跟着小叔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陈公祥都六十了,她女儿不会很大岁数了吧,要是这样可离谱了。” 幸好万敛行身边的黄尘鸣及时开口,“陈公祥报了八字,通过八字不难看出,他女儿今年九岁。” 万夫人说:“女大三抱金砖,这女大四是什么讲究来着。” “女大四福寿至。” “对对对。”万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只要和福寿扯上关系的,万夫人都觉得好,“不错,姑娘大点好,以后会疼人,姑娘的年龄我满意。” 万老爷捋捋胡须道:“八字怎么样?” 黄尘鸣笑着说:“难得一见的好八字,回头我把合出的八字写在纸上,交给万伯伯过目。” 万老爷一听黄尘鸣这样讲,也乐的合不拢嘴,“好好好,只要八字合就好,敛行今天办了件好事,我呀早就想给程攸宁选一门娃娃亲了,就是没选到合适的人家,今天我的心病算是去了,只是可惜了今天没能和陈公祥见上一面。” 万敛行说:“以后和他见面的机会多了,大哥不要着急。” 程攸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问他的爹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回你妥了,你小爷爷给你订了一门亲事。”尚汐扶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太荒唐了。 “给我娶媳妇了?” 程风揉了揉程攸宁的脑袋说:“还不算是娶媳妇,只是给你选了一个媳妇。” 程攸宁真是一脸的茫然,他理解不了大家说的话。 “小爷爷,咋回事呀?” 看着程攸宁那小眼神,万敛行道:“你慌什么,作为万家的大孙子你要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今天小爷爷给你定亲就是个开胃菜,你要镇定自若,气定神闲。” 这番话程攸宁可以听懂,他在程风的怀里定定神直直腰板,彬彬有礼地说:“攸宁受教了,听凭小爷爷的安排。” “真是小爷爷的好乖孙。” 程风夹了一块肉送到了程攸宁的嘴边:“来,大儿,多吃点肉好好补补身体,万家的香火如何延续就看你了。” 尚汐抬脚又踢了程风一脚,用的力气不小,“你还笑得出来。” 程风说:“还不至于哭。” 尚汐嘟囔着嘴说:“我这心呀,抓心挠肝的,比哭还难受呢。” 程风说:“你看程攸宁都不知道愁,咱俩跟着愁什么呀。” 尚汐说:“孩子以后埋怨我们你就笑不出来了。” 程风说:“亲事是他小爷爷订的,他怨不着咱俩。” “哈哈哈哈,你们小两口嘟囔什么呢,事儿是我定的,人是我选的,长大了让他埋怨我好了。” 第726章 芭蕉姐,你没走呀? 几个大人的谈话给程攸宁弄的是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大人们说的事情和他的关系有多大,将来又会给他带来什么,他只关心一件事:“娶媳妇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家异口同声:“好事。” 这样程攸宁才不再猜疑,也不问了,跟没事人一样,搞不懂的事情就等能懂的时候再懂吧。 晚上万老爷拿到陈公祥女儿的八字,看了以后合不拢嘴。 “大哥八字怎么样?” 万老爷说:“确如尘鸣所说,是个少有的好八字,旺夫,旺子,旺财,吉星入庙,庙,庙,庙,真是大吉大利。” 坐在一边的尚汐说:“什么入庙了?” 万老爷说:“这吉星入庙就相当于鱼儿得水,鸟儿入林。” 尚汐摇摇头说:“不懂。” “儿媳呀,爹就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家以后又要添一位像你一样旺夫旺子旺财的好孙媳妇呀。” “爹,你是忽悠我吧,我都没八字,你怎么知道我旺不旺。”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你还用八字嘛,你是用行动旺的我们万家。” “爹,那也得看看这人什么样吧,要是长大长歪了怎么办,不是有句话,小时了了哒未必佳。” 万敛行说:“人呀,三岁看到了。” 万老爷也十分的赞同:“儿媳,风儿,这事就定了。” “怎么就定了呢爹,咱们还没看到人呢,要是奇丑无比怎么办?” 万老爷说:“就是个傻子,万家也娶。” “这也行?” “一定行。” 除了尚汐好像都很同意这门亲事。 程风一言不发,他夹在中间难做人,“程风,你说句话呀。” 程风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尚汐无语:“不是让你说这,你说说儿子的事。” 程风拉着尚汐的手往外走,这个时间的夜晚还有点凉,本来就很精神的尚汐就变的更精神了。 “这事你就任由他们几个给定了?” “你觉得在这件事上我说话会管用吗?” 尚汐说:“孩子的婚事不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这也没给咱俩插手的机会呀。” 程风说:“小叔那性子一反常人,我要是违背他的意愿极力反对他给程攸宁定下的亲事,他会变本加厉。” 尚汐说:“他能把你怎么样。” 程风说:“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咱儿子就遭殃了,这是给程攸宁订了一门亲事,我要是反对,他就能给程攸宁弄出好多门亲事,那以后可有你儿子忙的了。” 尚汐说:“他还真是你说的这种人。” 程风说:“他肯定是为了程攸宁好,不过小叔这人不走寻常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俩放任他,这样能给程攸宁少惹些麻烦。” “那这事?” 程风说:“咱们两个就顺着他,不支持也不反对,等程攸宁长大了自己解决。” “他长大了就能解决了?” 程风说:“你儿子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就都随他们去吧。” 床上两个小孩排排躺,“恭喜你呀小少爷。” “啊?”睡的迷迷糊糊的程攸宁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了乔榕?” “恭喜你呀!” “喜从哪里来?” “你不是定娃娃亲了嘛。” “这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定了娃娃亲就跟你娶到了媳妇差不多,你该高兴才是。” “我怎么感觉不到高兴呢,为什么要娶媳妇呀?” “娶媳妇为了生娃呀。” “然后呢?” “攒钱给娃娶媳妇?” “然后呢?” “娃娶媳妇再生娃。” “再然后呢?” “攒钱给刚出生的小娃娃娶媳妇。” 程攸宁苦着一张脸,闭上了眼睛,“睡觉吧。” 这事显然乔榕比程攸宁兴奋,本来还想跟程攸宁说几句的他只好比逼上了嘴,伸手给程攸宁掖掖被子,程攸宁的身子往乔榕身边拱了拱。 第二日。 “乔榕,你看那是谁?” “唉?是芭蕉姐……芭蕉姐——” 芭蕉手里抱着要洗的衣服,“乔榕……见过小少爷。” “芭蕉姐,你没走呀?少爷可是给你给求过情了。” 芭蕉低了低头说:“我走了,又回来了。” “啊?走了怎么还回来了?怎么回事呀?” “一言难尽呀,家里容不下我……” 乔榕鼓励芭蕉:“其实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月钱,主子对我们又好。” “我已经看开了……小少爷,什么时候养河蚌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还没干呢。” 程攸宁说:“不着急,我爹娘对养河蚌的事情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呀?” “多嘴。”程攸宁跟个小大人一样转身背着手走了。 芭蕉抬手拍拍自己的嘴,“我这嘴也不欠呀,怎么一说话就错。” 乔榕说:“小少爷说过,祸从口出,芭蕉姐,管好自己的嘴呀,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追小少爷了。” 乔榕急匆匆地跑了。 “小少爷,我们今日去寺院吗?” 程攸宁说:“去寺院有什么意思,我们去河边。” “去河边?”乔榕心里多少有点失望,要是去寺院他就能看见他爹娘还有他弟了。 “对,带上鱼叉,我们去叉鱼。” “那我们先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吧。” “不要打扰爷爷奶奶。” “那我和少爷夫人说一声。” 程攸宁说:“他们都没在家。” “啊?” 程攸宁说:“和门房的人说一声就好了。” 还是那条河,还是他经常练功的地方,只是今天这里多了好些的人,“爹爹,你怎么在这里?” 程风看着朝他跑来的程攸宁道:“爹爹该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吧。” 程攸宁咯咯咯一笑,“我出来的时候和府上的人报备了。” 程风看看在后面跑的乔榕,手里还拿着一把鱼叉,“你们两个今天又要搞哪出?” “回,回少爷,小少爷要叉鱼。” 程风笑了,“这河水急,水也深,不是小水泡子,鱼不好叉的。” 程攸宁自信满满,“我叉不到鱼,我就下水抓,我过去在竹林经常下水摸鱼。” 程风说:“听你娘说了,那河浅且小,和水泡子差不多。” 第727章 鱼是钓的,不是叉的 程攸宁一听,不服气道:“我下水摸给爹爹看。”程攸宁把鞋一蹬,手脚麻利地开始脱衣服。 程风伸手捏住他的衣服,“这么多人你就要脱衣服,臊不臊的慌。” 程攸宁说:“那有什么?” 程风说:“不许脱,这是早上,水冷,这天不适合下水。” 程攸宁说:“我练轻功经常落水,不怕冷。” 有一种冷是程风觉得程攸宁冷,“那有小船,你上船叉鱼吧。” 程攸宁用眼睛搜寻到了河岸上的船,还不止一艘,“那也行,爹爹,你这是带人做什么呀?” “引水,把旱田改为水田。” “还能这样?” 程风说:“当然,几个月后你就能吃到新鲜的稻米了。” “这么好。” 两个小孩上了船,乔榕把船缓慢地划走了,随后程风就见船在水上漂着,两个小孩趴在船沿上朝着水里望。 “给我叉,我看到鱼了。” “叉到了?” “鱼跑了。” “……” 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两个小孩还那样在水上漂着,看样子是一无所获,程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背对着河,眼睛看着远处的水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船上的两个小孩。 “爹爹。” “嗯?” “你来帮帮我吧。” 程风说:“那你得把船划回来,我可不会轻功踩水那一套。” 船回来了,程风让两个小孩下船,他决定在河岸上指导指导两个小孩,毕竟程攸宁还没到能用鱼叉的时候,他示范一下,抬手就在河里叉了一条鱼,程攸宁和乔榕的眼睛都睁的老大,看来叉不到鱼和鱼叉没什么关系。 程攸宁要试试,他学着程风的样子朝着水里一叉,又一叉,就是叉不到鱼,程风说:“你太小了,还没到能使用鱼叉的年纪。” 乔榕说:“少爷,我应该到了使用鱼叉的年纪了。” 程风把程攸宁手里的鱼叉交到了乔榕的手,“我教你。” 鱼不但没叉到,反而都被乔榕几叉子吓跑了。 乔榕心灰意冷,“抓不到呀,难道我还要过两年能用鱼叉?” 程风说:“别灰心,你就是瘦弱了些,臂力不够,按照你这个年龄,早就可以骑马射箭了,抓鱼也是手到擒来。”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兴致褪去,乔榕明显怯懦了几分。 程风说:“方法交给你了,你练就是了。” 程攸宁夺过鱼叉说:“你不练,我练。” 突然一股冷风,程攸宁抬头说:“是师父来了。” 果然随从出现了,还对程风说:“你瞎教什么呀,谁抓鱼还鱼叉……程攸宁,把鱼叉给我丢了。” 程攸宁只好把鱼叉交给了乔榕,“师父,不用鱼叉用什么呀?” 随从神神秘秘地从兜里弄出个小钩子,上面拴着绳线,样子怎么看都不那么的落落大方。 “鱼是钓的,不是叉的。” 程风对乔榕说:“你练叉鱼,比钓鱼来的直接还省事。” “程攸宁,跟师父上船。” “是,师父。” 随从从身上掏出一把黄乎乎的东西扔到了船上,“师父,这是什么呀?” “鱼饵,钓鱼必须有饵。” “师父呀,那么大的鱼叉都抓不到鱼,我们这么点的小钩子就能钩到鱼?” “你爹是猎户出身,徒有一身蛮力,师父讲究的是个巧,你就瞧好吧。” 一盏茶的功夫,随从把线扯了上来,下面跟着一条鱼。 “爹爹,乔榕,我们抓到鱼了,好大一条。” 程风朝着程攸宁竖起大拇指,程攸宁回以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乔榕羡慕地看向河中央,他手里除了一把光秃秃的鱼叉什么都没有,他想跟程攸宁分享一下喜悦都没有东西,他懊恼自己的笨拙和不争气。 “乔榕,你要是叉不到就上船吧。” “小少爷,我再叉一会,练练臂力。” 十多分钟以后,船上又传来了随从的怪笑和程攸宁嘎嘎嘎的笑声,不用显摆也知道,他们两个又钓到鱼了。 乔榕见了羡慕又着急。 程风回头看了一眼乔榕说:“要是沉不住气,一条鱼都叉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乔榕突然激动到大叫,“啊——我叉到鱼了。” 程攸宁见到乔榕鱼叉上的鱼也高兴地大叫起来。 “走,上岸。” “师父,不钓鱼了吗?” 随从说:“够吃了,上岸把鱼烤上。” 程攸宁只好和随从一起上岸。 几个人就地取材,生起了一堆木火,把鱼去鳞剖腹用河水冲洗以后架在了火上,随从念叨:“要是有点盐巴就好了。” 程攸宁说:“有盐巴。” “在哪里?” “我和乔榕的背篓里面就有盐巴。” 这时一小瓶盐巴被乔榕送到了随从的眼前,“你俩竟然带盐巴出来。” 程攸宁说:“也是惦记烤鱼的时候洒撒上点盐巴入味嘛。” 随从说:“果然是师父的好徒弟。” 鱼肉很嫩,不一会香味就传了出来,“熟了没。” “再等等。” 除了程风,其余的三个人都很馋,等程风说能吃了的时候,三个人,一人抱起一条鱼啃,“爹爹,你怎么不吃,可鲜了。” “不饿,吃不下,你慢点吃,别被鱼刺卡到。” 程攸宁小嘴灵活地吐刺,吃的也是津津有味,仿佛家里的饭菜再好也比不上他手里这条带点盐巴的烤鱼有滋味。 “师父,你今日怎么来了?” 随从说:“在府上找不到你,问门房的人才知道,你们两个拎着鱼叉出来了,我一想鱼叉那种东西你俩就不会用,肯定一条鱼也弄不上来,于是我就来了。” “今天是要练功吗?” “当然,你都几日没练功了。” 程攸宁说:“黄先生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我以为师父也让徒弟玩上半月呢。” “哼,你的那个老师黄大仙,他现在哪有时间管你呀,他正忙着撺掇你小爷爷弄法会道场呢,在灵宸寺弄七日还不罢休,非要在家做法。” 程攸宁说:“师父不喜欢法会道场?” “那有什么意思,烟熏火燎的,我也听不懂。” “咯咯咯。” 第728章 徒手抓野鸡 “你们父子笑什么,听不懂的人可只我一个,侯爷也照样听不懂,那都是被黄大仙逼的,还怪了呢,侯爷为了笼络人心,黄大仙说什么是什么,俩人每日形影不离,都快长一起了,原则都没有了,就差跟着黄尘鸣一道出家当和尚了。” 程风说:“谁出家小叔也出了家,不过随从,我还很少听你说这么多的话呢,这是怎么了?” 随从不翻白眼还好,一翻白眼一双死鱼般的三白眼,差点找不到黑眼仁,“还不是被黄大仙气的,两棵长了几十年的树,他一句话就给砍了。”然后见他狠狠地啃了一口鱼。 程风说:“还生这两棵树的气呢?尘鸣不是又给你栽了两棵吗。” “不足手腕粗细的树木能作甚,遮荫乘凉都嫌它无用,攀爬躺卧更是无戏,这个黄大仙每日一点好事不干,就弄一些舞舞玄玄的东西,把自己弄的神神秘秘,高不可测,其实就是个秃驴。” 程攸宁听到秃驴两个字,敏感地摸上自己的头,又抬头看看程风的脑袋。 程风说:“不是说被砍去的那两棵大树不好吗?” 随从说:“哼!哼!开什么玩笑,他不来什么都不犯病,他来了,全都犯病。” “哈哈哈,尘鸣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活的自然讲究了一些。” ”呸。”一口鱼刺吐到了地上,随从骂了一句:“穷讲究。”然后见他把吃的半拉咔叽的烤鱼往地上一扔,愤愤地说:“不吃了,走,练功去。” 程攸宁吃的正香,闻言看看手里的半条鱼:“现在吗?” “就是现在。” “师父,能不能让我把鱼吃完呀。” “不能,走了。” 眨眼之间随从抓着程攸宁的人就消失了,之间远处水面上落下半条烤鱼,溅起一个不小的涟漪,一个木签叉着半条烤鱼再水面上浮浮沉沉,程风见状赶忙对着水面喊了一嗓子:“随从,你不顺气可别拿你徒弟出气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徒弟,我想怎么样就怎样。” 程风说:“他虽是你徒弟,但是是我儿子,你别伤了他。” “多管闲事,有本事你追来呀。” 程风不说话了,十个他也追不上一个随从呀。 乔榕急了,“你们去哪里了呀,把我带上呀,我去哪里找你们呀。” 很快一股风乔榕也被随从抓走了,徒留程风和一堆烧的不旺的木火在那里,程风只好把那还冒烟的火堆浇灭了。 “程公子,什么时候插秧呀?” “马叔,这天气能插秧吗?” “能呀,咱们的苗都育好了,年前那几日插秧都是合适的,只不过那时水没往田里引。” “既然节气对,那就插秧吧,多雇点人。” “程公子,人不愁,喊一嗓子就能来几十人,就是不知道请来插秧的这些人的工钱是什么样的?” “每日三个铜板少不少。”这是程风在南城请人种地的时候定的工钱,不知道在这里还适用不适用。 “不少了,不少了,还有点多呢。” 程风说:“多就多点吧,把活干好就行。” “都听程公子的,我这就去喊人。” …… 程攸宁和乔榕被扔在了树林里。 程攸宁摸摸自己的脖子猛烈地咳嗽了两声,乔榕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还知道给程攸宁拍拍背,“小少爷,你没事吧?” 程攸宁说:“师父薅着我衣领子,我都快被他勒没气了,啊,咳……” 随从说:“别废话了,开始吧。” “练什么呀?师父。” 随从说:“就练徒手抓野鸡,三只,抓不到晚上不许吃饭。” 程攸宁被惊的咽了口口水,别说三只了,他一只也抓不到,他的腿还没快到飞。 “师父,有点难呀。” “你要迎难而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走街串巷衣食无忧了,你看看你,跟师傅比差远了。” 程攸宁一听自己的师父把自己说的这么差,也不再敢跟随从讨价还价了,原地转了一圈,寻找野鸡的方向。 没两分钟,他头顶上就是落下了一只五彩斑斓的打野鸡,这是随从抓来投给他,程攸宁不做多想,跟着野鸡的屁股后跑了起来,怎奈何这野鸡会飞,程攸宁不会。 程攸宁累的多少次躺在地上认输又都被随从骂了起来。 晚饭时,饭堂里,大家,明显感觉少了一个人,“程攸宁呢?” “小叔,你问随从就知道了。” 万敛行说:“不会和随从一起吃饭呢吧?” 尚汐说:“程攸宁根本就没吃上饭。”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挨罚了呗。” “因为什么挨罚呀?” “因为练功没练好。” “噢?有这事,练的是什么功程攸宁没练好。” “徒手抓野鸡。”尚汐指了指桌子中央的一盘子菜,“这只小野鸡炖蘑菇就是程攸宁抓的。”抓鸡的艰苦尚汐就不说了,可想而知,这鸡来的一定不容易。 “行呀,我小孙儿有点本事,这野鸡都抓到了,怎么还被罚了呢。” 尚汐说:“随从让他抓三只,他只抓回了一只。” 万敛行身边的人给万敛行夹了一个鸡腿,万敛行吃了一口感觉今日这鸡做的格外的有滋味,“这小野鸡不错呀,比家鸡肉紧,你们都尝尝,能吃上这么好的小野鸡儿,我们可要感谢程攸宁呀。” “小叔,你吃的那么香,有在听我说话吗?” 万敛行说:“我在听呀,不过这小野鸡确实香。” “你的随从,让程攸宁抓野鸡,抓不到三只,不许吃饭。”尚汐又强调了一遍。 “那这师父的要求是有点高了,不过尚汐,忠言逆耳受用不受听,知道你疼孩子,但是今日也要说你两句。” “我又怎么了?说程攸宁的事情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 万敛行说:“说你就等于说孩子了,古人云:‘严父多孝子,慈母多败儿’,你和程风两个人都不够严厉,这孩子要想成器就得锻造,饿一顿你就心疼了呀,这人三天不吃也饿不坏,做父母的别太惯着孩子,耽误孩子成材。” 第729章 沧满建议在奉营再开一家面馆 “程攸宁回来就累躺床上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尚汐心想,真不是你们生的,你们不心疼。 万敛行说:“不怕,让他睡到明日,起来肯定大口吃饭,不用管他,谁也不要给他送饭。” 尚汐一看万敛行的这态度,话没法往下说了,总之她是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还饿,又累又饿,这孩子还要不要活了。 不知何种原因,这万敛行今日早早就撂下筷子了,和大家说一嘴就起身离开了。 程攸宁在床上睡的死去活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乔榕就一个人在一边守着。 “人还睡着呢?” “回侯爷,就一直没醒来,也没敢叫醒他。” 万敛行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头。 “侯爷,我摸过了,不发烧,小少爷就是今天追野鸡累到了。” 万敛行摸摸程攸宁的肚子,瘪瘪的,“这一日都没吃饭?” “午饭晚饭都没吃,小少爷又累又饿,两条腿都直打颤。” 万敛行说:“这饿到明天早上不就饿坏了吗。”他拍拍程攸宁的脸,程攸宁伸手敏捷地把万敛行的手给抱住了,“呵呵呵,这是把我的手当成野鸡了,睡梦里还抓呢,孙儿,快醒醒,小爷爷给你带好吃的了。” 见人叫不醒,万敛行把人抱起来晃,晃两下,拍两下,人终于醒了。 睡眼朦胧的程攸宁以为自己在做梦,“嗯?小爷爷。” “小爷爷给你带好吃的了。” 听见有吃的,程攸宁一下子清醒了,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什么吃的?在那里呢?” 食盒一打开,程攸宁先喝了一碗汤垫垫肚子,然后又大口吃起了饭菜,“小爷爷,来的及时,攸宁正饿着呢。” 万敛行问:“今天练功累不累?” 程攸宁说:“我这两条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孙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离成材还远着呢。”万敛行伸手给程攸宁捏着腿。 “孙儿明白,可是小爷爷,我吃饭这事,你不会告诉我师父吧?” 万敛行说:“谁都不会说,你也不能对我们以外的人说。” “孙儿明白。” 尚汐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偷偷摸摸跟做贼一般,别人看见了她不怕,她随从看见,随从神出鬼没的,在哪里冒出来真不好说,她这几步路走的是相当谨慎,生怕撞上随从和万敛行的人,尚汐今日算是彻底看清了,随从这人和万敛行一样会折磨人,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快活,总之她替程攸宁捏了一把汗,这孩子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尚汐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回来了?” “嗯,儿子醒了吗?” 程风说:“你不用惦记了,他小爷爷来了,把人都给喂饱了。” 尚汐说:“我去看看。” 程风说:“别去了,他小爷爷给他捏腿呢,你去了撞上不好,小叔那人好面子,咱俩回避回避吧。” 尚汐把食盒放在了一边,坐在了椅子上,“这人就是口是心非,他让咱们俩做严父严母,结果好人都被他当了,他是我见了最会做人的人了。” 程风说:“小叔特别善于笼络人心。” “看出来了,五岁的小孩他都没放过,彻底被他笼络住了,我这个当娘的都没有表现的机会。”尚汐侧侧耳朵,气呼呼地说:“你听见没?” “没什么声音呀。” 尚汐说:“你没听见吗?你儿子和你小叔又说又笑的。” “你的耳朵何时变的这么灵敏了,隔着好几间屋子你都听见了,我就听见二儿子嘎嘎嘎地笑了两声,其他的也没听见呀。” 尚汐拍拍自己子心脏的位置,“我是这里灵敏。” 程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胡思乱想了。” 转天初七是人胜节,尚汐早早就去了厨房里面忙乎,很少下厨房的她今天各位殷勤。 “我娘呢?” “在厨房给你做七宝羹和面条呢。” “啊?他下厨了?” “嗯,她为了你天还未亮就爬起来做饭了。” “厨房里面不是有厨子嘛,她为什么要下厨房。” “还不是为了你,她想给他的大儿子做羹汤。” “嘿嘿嘿。” “别傻笑了,穿戴整齐我们去膳堂吃饭,看看你娘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膳堂里,所有人齐整整地围桌而坐,唯独不见尚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菜,看样子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就是不见面条和七宝羹。 程攸宁和大家行了见面礼以后爬上了椅子。“我娘呢?” 程风说:“你坐好,我去看看。” 万夫人朝着程风做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娘,我去看一眼。” 万夫人说:“你坐下,让下人去看,男人不能下厨房,特别正月,你赶快坐下。” 程风笑了,“哪有这些讲究,我和尚汐是开面馆的,过去我天天守着灶台煮面,没那么多的忌讳。” 万敛行说:“快去,看看你媳妇的是什么珍馐佳肴,若这菜饭再不好我就去寺院吃斋饭了。” 在鲁四娘和一些女子的帮助下,那面一碗碗的都煮好,“好香呀,做的麻辣面呀。” “你怎么来了。” 程风说:“大家等着急了,派我来看看。” 程风往旁边一看,小凳子上蹲坐一个人,不是别人是沧满,捧着一碗面条秃噜秃噜吃的正香,“怎么在这里吃饭?” 沧满笑嘻嘻地说:“还不是这麻辣面的料太香了,我是闻着麻辣面的味来的,吃的也是第一碗面。”说话间沧满翘起身子把案板上的辣椒油往自己的面碗里面舀了四勺。” “不辣吗?” “辣才香呢,我建议在奉营再开一家面馆,到时候我想吃就吃到这个味。” 程风说:“等水田旱田种完的,城里的人多一些的,我就在城里开一家面馆。” 尚汐说:“要开面馆吗?那你看看我这煮面的厨艺下降了吗?” 程风认真看了看卖相,又问问味道,就差伸筷子夹一口吃嘴里了,“料够香,面比以前还好了呢。” 一群女子扑哧一声都笑了,一边的鲁四娘说:“不是我们在邀功,这面可是我们和的,面条也是我们擀的,要是等少夫人做面,估计天黑能吃上。” 第730章 正月初八 随命跟本不听沧满嚷嚷,上前两步端起最后一盆牛骨架就走,沧满的体力在随命面前就是摆设,根本对抗不了,“好歹给我留一半呀。” 鲁四娘说:“那一锅的牛肉不吃,非抢着骨头啃。” 沧满说:“啃骨头比直接吃肉香。” 尚汐说:“鲁四娘,他们不吃牛肉,我们吃,切了,我端走两盘子。” 鲁四娘拿起刀,从锅里捞出一块牛肉,唰唰唰几刀就切好装盘了,手腕一动,那把菜刀就扎在了菜板上。 尚汐看的眼晕,“鲁四娘,你这是什么刀工呀,我还没看清呢,你都切好了。” 沧满说:“你们不知道,这鲁四娘是使刀的。” “什么意思?” “就是她会点拳脚,也会耍耍刀。” “这么厉害!” 沧满说:“能跟我过十几个回合。” “什么?”沧满就挺厉害了,这要是能跟沧满比试比试,这就是女中豪杰了,“那鲁四娘纺线织布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鲁四娘说:“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能,会点拳脚不假,但是都是花拳绣腿,不当吃喝的,还是纺线织布来的痛快。”说着话的功夫,鲁四娘又从锅里捞出来两块牛肉,唰唰唰几刀就都变成薄厚相宜的肉块了。 沧满在案板上夹起一块牛肉扔到了嘴里,“你这刀工不简单,我都剁不成这样。” 程风诧异,“你起那么早,你都干了什么?” 尚汐说:“你以为吃一碗麻辣面那么容易呀,你也不看看这东西两院多少人等我这麻辣面的料呢,我这都是快的了。” 这时随命进来了,尽管这厨房棚顶很高,但是随命这一进来感觉厨房瞬间小了,“牛骨架还有吗?” 尚汐一看,就剩一盆了,沧满守着吃呢,沧满嘴里嚷嚷着说:“早没了, 就剩这点是我的了。” 鲁四娘笑着说:“我这是在厨房里面练出来的,赶快端走吃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尚汐目瞪口呆,她就羡慕有点拳脚的人,特别是女人,像鲁四娘这样会点拳脚的女人目前她就见到这一个,她心里大叫此女人不简单,不过她今天也不错,凭借着这几盆汤料,俘获了府上所有人的心,东西两院别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都夸她做的面是一绝,就连万敛行也赞不绝口,“好久没吃过你们小两口做的麻辣面了,还真想这口了。” 尚汐说:“小叔不派给我那么多的活,我天天让你吃麻辣面。” 万敛行说:“你就嘴好,你有多懒我是清楚的,我即使什么都不让你干,你也不会日日下厨房,再说,我派给你的活你干好几样了?” “虽然一样都没干好,但是天地良心,我自从来到奉营,可是日日不得偷闲,你看,我人都瘦了一大圈。” 万敛行说:“你不要跟我装可怜,其他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姑且不说,我就问你,那琉璃烧的可有眉毛了?” “小叔,你别急,莫大哥废寝忘食地研究呢,快了。” 万敛行瞟了一眼尚汐,“我呀,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上你。” 尚汐说:“小叔若是看不好我,就让我在家相夫教子吧,我不想每日因为琉璃把脑袋想破。” “想的美,赶快吃饭,吃完饭去研究琉璃。” “小叔,你用人也太狠了点,大正月的也不给我放几天假。” 万敛行说:“我没比你好多少,我也想告假,我也想在家喝酒品茶诗与花,我有这样的机会吗。” 尚汐说:“我和你能比吗,你是侯爷是太守,你有权力,我就是一个平头白丁,我这累死累活的连假期都没有。” 万敛行说:“把琉璃,玻璃,研究出来,我让你吃喝玩乐。” 这琉璃已经难倒了尚汐和莫海窑,还谈什么玻璃,这吃喝玩乐对于尚汐来说遥不可及。 大人们其乐融融地在说话,程攸宁可是埋头苦吃,一碗面条给程攸宁吃的心满意足,“娘,还有面吗?” 尚汐说:“有,娘亲自去厨房给你做半碗不辣的来。” 很快半碗面就摆在了程攸宁的面前,“娘,你可真会做面。” “那还用说嘛,咱们家第一个铺面就是做面馆的,我和你爹最拿手的买卖就是做面,你那时太小了,估计都不记得了。” 程攸宁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他果然不记得了,“那以后我也学做面,接你和爹爹的衣钵。” 尚汐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好,你以后就是爹娘的小长工了。” “程攸宁,走了。”大家闻声看向门口,不是别人,是程攸宁的师父随从杵在门口,一嗓子打破了屋子里面的祥和美好的画面。 “来了,来了。”程攸宁低头扒了两口面条跑了。 “这孩子倒是吃完饭再去呀,再说去哪里呀?”说话的是万夫人,她满脸忧色,“今天不会还让我孙儿抓野鸡吧?” 万敛行笑着说:“他们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才好能,随他们去吧。”要不是得去寺院,他都想去抓野鸡了。 万敛行既然已经发话,大家也不再多说,就等着晚上看程攸宁是怎么回来。 程攸宁确实抓了一天的野鸡,虽然也没达到随从的要求,但是随从今天心情好,并没有惩罚程攸宁,程攸宁也算躲过了一劫,不过隔天就不妙了。 隔天是正月初八。 初八是府上的大日子,早上天还未亮,整个侯府就忙开了,目的是迎接道轻法师和他的一众弟子。 万敛行亲自在门口迎接道轻法师,可谓是给足了道轻法师面子,也表明了他在奉营弘扬佛法。 道轻法师也是一位高僧了,呈了万敛行的好,他就得为万敛行消灾解难,不知道万敛行对他有何求,年节帮万敛行做场法师祈福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同时也证明他很有心。 “白石铺路,侯爷,您好风雅呀。” “是尘鸣帮我弄的,我哪里懂这些。”依照万敛行的意思他应该用玉石铺地,毕竟这里天高皇帝远,他完全可以过奢靡一点生活,只是这地面被黄尘鸣重新铺了一次了,他就不能再重新加铺了。 第731章 灵宸寺第一大香客 道轻看了看说:“这路改的不错。” “何以见得。” 道轻说:“你这路原来应该在那里,后改到这里的。” “我来时就是这样的了,过去的路是什么样我不清楚。” 道轻说:“改的不错。” “请大师赐教。” 道轻说:“若是走之前的那条路,这富贵易求不易留,初时富裕离时寒,还是走脚下的这条路好,此路修造人口吉,家财万贯世代昌。”道轻看了看万敛行身边的黄尘鸣笑了笑,“侯爷身边高手如云,老僧献丑了。” 万敛行笑着说:“哪里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多日来听道轻大师讲法,我清明了不少。”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厨房,“侯爷的府上还养猪?” 那两圈猪被膳堂的人养的白白胖胖,吭哧吭哧的叫的声音也格外的大。 万敛行道:“我就是一个带着官职的普通人,采桑种田,莳花弄草,养猪养马,这些普通人干的事情我都干。” “侯爷果然不凡,身居高位还能做到形劳神逸,罕见。” “呵呵。”只有万敛行自己清楚,他是形逸神劳。 面对着两圈的猪,道轻法师也真觉得没什么看头,他是修行中日,知道这些猪以后会摆在饭桌的上的命运,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嘴上却要奉承万敛行,“好道是:猪羊六畜多兴旺,家道富贵出英雄。” 万敛行品了品道轻大师的话,“你的意思是这两圈猪养的好?” 道轻笑了起来,这万敛行果然是个假信徒,“侯爷,我是说您这宅子地势好。” “好在哪里了?” “宅东流水势大无穷,西边大道主亨通,你这是青龙白虎宅,财富与显贵兼得。” 万敛行听了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道轻法师,不瞒你,我这宅子在我之前可是住了好几户人家了,没听说一家善终的。” 道轻也笑了,这奉营城里大户人家的命运他都知晓,比万敛行知道多不少,确实这处宅子前前后后住过几户人家,上一任太守也是住在这里,不过都无善果,好的全身而退,差的家破人亡,这万敛行能住成什么样也是走着瞧,不过看万敛行这面相,这人住得了这青龙白虎宅。 “侯爷,那些没得善终的人是命中承载不了这样的大势大贵。” “哈哈哈哈,他们不能我就能了。”他的话,万敛行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当真的,只当是这人奉承自己的美言佳话。 道轻看看万敛行,知道这人不信天不信地亦不信乱力怪神,这看不见摸不到的风水万敛行也同样不信,面对万敛行这样的假信徒,换做另一个人,他是不会委身奉陪的,这是对他道法的亵渎和蔑视,不过万敛行就不一样了,这人心不诚,但是面子上比谁都诚,最重要的一点是,万敛行是大阆国的侯爷,是这奉营的太守,他的寺院能起死回生香火鼎盛,也多亏了万敛行重金布施,所以,维护好万敛行是他们整个灵宸是的一大福音。 “侯爷行丰神安自重步轻,气清色名眼有神光,头角峥嵘皮滑汗香,此乃大贵之相。”道轻是一位高僧,自然不能顺嘴胡诌,毕竟万敛行身边还站着一位黄尘鸣,黄尘鸣年纪轻,但是不代表道行轻,他能看明白的事情这人比他看的清呢。 万敛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愧是高僧,大家愿意供奉他也是有原因的,这从道轻嘴里说出的话都口有余香,耐人寻味,别管真话假话,总之都是好听的话,万敛行听了心里舒坦。 “侯爷,我看了一圈,这个宅子应该是被黄先生打理一番了,我今天只需做场法事给侯爷祈福即可。” 这时随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大师去侯爷的小院看看吧。” “侯爷的小院怎么了?” 随从说:“十分地别扭,怎么看都不顺眼。” 万敛行也没去劝阻随从,直接带着大师去了他住的院子的。 道轻法师看了看说:“侯爷去年多灾多难?” 万敛行说:“大灾大难都是在汴京和来奉营的路上,到这里平顺多了。” 随从指着两个和地一平树根说:“你看看这两棵树怎么不好了。” 这都多少日了,随从对这两棵树始终耿耿于怀。 “位置差了点,顶门了,这应该是自己生长出来的两棵树苗,过去的房主没舍得除去,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若是有意往院子里面栽两棵树,一定不会是栽这个位置。” 随从说:“那也不应该伐树,应该改门。” 道轻法师点点头,表示赞许,“也是个办法,不过房门一动,屋子里面的格局就要动了。” 随从说:“我宁可动屋子的格局。” 万敛行说:“动什么屋子的格局,到头还不是折腾我,这两棵树去了以后,我这院子里面敞亮了不少,去除的挺好。” 随从气的就差跟万敛行跷脚了。 道轻看随从神态奇怪,言语随意,便问万敛行:“侯爷,这位骨骼清奇的善人是侯爷的什么人?” 万敛行笑着说:“我的下属,不服管教的下属。” “侯爷身边卧虎藏龙,不简单呀。”再回头随从已经气的消失不见了,这下更印证了随从是一个奇人怪人无疑了。 “呵呵呵。”万敛行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人被他惯的一点礼数不守,真是少打呀。 一场法事过后,万敛行用准备好的素酒斋饭热情地招待这些人,从此以后,年节他都会与道轻法师见面,交往也频繁了起来,万敛行也成为了灵宸寺第一大香客。 送走这些人万敛行浑身舒坦,近期终于不用去寺院听和尚讲经布道了。 不过程攸宁可就不太好了,他每日被随从拎出去练功,在山上一待就是一小天,不是抓野鸡,就是撵兔子,导致程攸宁都想养一只大黄狗帮他追赶兔子逮鸡了。 这能追上野鸡野兔的猎狗还没选到,随从又换路数了,看着眼前的一个铁笼子,程攸宁不知道他这师父是何用意,“师父,今日我们不抓野鸡了吗?” 第732章 程攸宁被锁铁笼里 “今天教你点别的,我只传你一人,不过你不要在外人面前卖弄,遇到困境可以逃生。” 程攸宁点点头,就见随从钻进了笼子里面,“把笼门锁上。” “啊?我若是把师父锁在了笼子里,实为大不敬。” “别和黄大仙学的磨磨唧唧的,让你锁就锁。” 程攸宁只好听话照做。 “徒弟,你看好了,我只给你展示一次,学不会,以后也不教了。” 程攸宁凝神屏气定睛敛目认真看,他砰砰直跳的小心脏险些被随从弄偷停了,只见随从就如蛇一般,从笼子里面钻了出来,然后又钻了进去,又钻了出来。 “徒弟,到你了。” 他的徒弟早已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随从从程攸宁手里拿出钥匙,打开铁锁,拎着程攸宁的脖领子就把呆愣愣的人丢了进去,程攸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咔嚓一声,锁已经被随从锁上了,更让程攸宁打怵的是随从顺手把钥匙抛向了远处。 程攸宁慌了,“师父别扔呀,我要是出不来怎么办?” “那就永远待在里面别出来好了。” 程攸宁想想自己的处境就害怕,一双小手抓着铁笼,和随从商量:“师父,我可以不学这个功夫吗?” “晚了。”随后随从就消失了。 程攸宁仰头在四周的树上找随从,树叶遮天蔽日重重叠叠,他根本看不见他师父躲在了何处,他心里焦虑,“师父,你不会真走了吧,这里可是有野兽出没的,徒儿会害怕的。” 他喊了好几嗓子都没有人回应,他拍了拍笼子道:“破师父,太坏了,臭乔榕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来找找我。”他不死心地又扯着脖子喊了两嗓子:“爹爹,爹爹——”哪里有他爹,这里好像离他爹的那片水田很远,他就是喊破喉咙也喊不来他爹,爹要是喊不来,他娘的那双耳朵就更指不上了,小小年纪的程攸宁叹了口气。 程攸宁晃了晃笼子,又捶打了两下,笼子纹丝未动,他只好想办法出去,他把身上的小短刀拿了下来,在锁眼处扎了扎,刀宽锁眼小,撬不开锁,他只好握着刀朝着铁笼用力劈去,他就不信了,这刀是沧满给他的,说削铁如泥,骗人把,这铁笼一点没坏,他反倒累的气喘吁吁,最后只得放弃,想想还是学会了他师父刚才教的那招他能出去,于是他潜心在笼子里面反复地试练。 他接连几次都选择了放弃,然后拍打着笼子大喊他的师父,回应他的只有回音和山林里的兽鸣和鸟叫,根本没喊来他的师父,最后他坐在笼子里面崩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到累了随从也依然没有出现,也没其他人来救他,他只好擦擦眼泪骂了句“坏师父”,又开始想办法逃生。 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萌生了一种不合年龄的想法: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还好他不笨,经过四个时辰的折腾,他终于筋疲力竭地出了铁笼,这时随从突然站在了他的身边,“比起我当年差远了,你让我好等。” 程攸宁的小脸皱巴巴的,“师父原来没走呀,吓死徒儿了。” 随从说:“有什么怕的,你可比我想的笨多了。” “徒儿不才,请师父赐教。” 随从巴拉一下铁笼上的锁头说:“铁笼能困住你只怪你天赋低,这一把破锁头动刀动枪的都打不开,真是笨死了。” 程攸宁夸着一张脸说:“师父,徒儿身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就一把刀还太宽了。” “出去别说是我随从的徒弟,丢不起的人。” 随从这句话把程攸宁说的是泪眼汪汪,“徒儿愚笨,确实打不开。” “看好了。”随从拿起锁一晃荡锁就开了。 “怎么开的?” “我让你看什么了?在笼子里面关一天,精神都不集中了吗?” 程攸宁委屈地擦了一把眼泪:“徒儿刚才泪眼朦胧,确实没看出这开锁的玄妙之处。” “哪里有什么玄妙,你什么都可以不会,这个必须会,不然不配做我的徒弟。” 随从掏出钥匙把锁头锁上了,程攸宁眨巴眨巴眼睛,“师父,钥匙不是扔了吗?” “我又捡回来了。” 程攸宁说:“师父诈我。” 随从说:“诈你怎么了,我是师父,看好了。” 咔嚓一声锁头又开了。 程攸宁在随从嫌弃的目光下开锁,反反复复几十次,都没打开,“师父说说要领吧,徒儿打不开。”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笨的徒弟,这回我慢点,你看好了。” 程攸宁哭哭啼啼地终于把锁打开了。 随从说:“走,回家了。” 此时已是黄昏,随从在前面,程攸宁跟在后面,“师父,您不扯着点徒儿吗?徒儿跟不上。” “哼,你可真磨人。”随从只好回头牵上程攸宁往家走。 到太守府的时候已经是饭时,乔榕已经早早地等在门口了,随从一进院就把人给丢门口了,他独自走了。 “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随从师父欺负你了吧。” 程攸宁点点头:“我一天未回,你也不知道上山找找我,给我送点吃食也好呀。” 乔榕说:“随从师父今日不准我跟着你们,我去偷偷找了一圈,根本没见到你们人。” 程攸宁说:“你找不到也正常,我被他带到我们平日里常去的那座山旁边的那座山上了。” “果然换地方了,小少爷,你这脸怎么了?” 程攸宁在心里腹诽,还能怎么的,被那铁笼子夹的呗,可是他师父不让随便往外说,他只好说:“树枝刮的。” 乔榕仔细看了看说:“这怎么看都像是夹的,刮的不这样。” 程攸宁说:“别问那么多了,我一身臭汗,快带我去洗洗。” “好。” “大家都在膳堂里面吃饭了吧。” “嗯,大家猜测你今日又被挨罚了,所以没等你,现在正吃着呢。” “好吧,不过今天不算挨罚。” “可是野鸡呢?今天一只鸡都没抓到?” 程攸宁说:“别问了,今天根本没抓鸡,想想抓鸡还是挺好的。” 第733章 良田百顷 乔榕心想他们今天在山上到底做了什么,昨日程攸宁还说抓够野鸡了,今天怎么还说抓野鸡好呢,程攸宁这人还不至于变化这么快。 衣服一脱可是惊到了乔榕,程攸宁可不止面上露出的部位夹出了伤痕,上身更多。 乔榕看的触目惊心,“少爷,你不会是挨随从师父的打了吧?” 程攸宁嘟嘟个嘴说:“他折磨人,累人,气人,欺负人,你见他什么时候打人了。” “那你这身伤是怎么弄的,我去请郎中吧。” 程攸宁抓了乔榕的胳膊说:“不用,上山习武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碍事,你赶快帮我洗洗穿上衣服好去吃饭,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小少爷,你忍着点,我帮你搓搓。” “你轻点,我这皮肉筋骨跟碾碎了一般疼。” “我轻轻的。” “哎哟哟,乔榕,我好像没那么脏,随便给我搓两下吧。” “小少爷,真难受你可别撑着呀。” 程攸宁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小少爷,明天还这样怎么办呀。” 精神和身体同样饱受折磨的程攸宁坐在水盆里面安慰乔榕和自己,“没事,我今天功夫练的还成,明日师父不会为难我的。” 实事上随从对他是满意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绩,仅收这一个徒弟也足够他炫耀半生了。 转眼间,正月已过。 程风提议:“小叔,去看看水田吧。” “稻米长的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 “走,看看去。” 万敛行踩在田埂上,放眼望去,青绿一片,不着边际,稻苗长势还没到最旺盛的阶段,不过也足够赏心悦目,绿色的田野里少不了的是干活的老农,“风儿,这里是多少水田。” “良田百顷,还在开垦中。” “屈屈几个月你就开垦出了这么多的水田。” 程风说:“每人每日三个铜板,想雇多少人都有,再多的活都不愁干。” “我果然没看错,风儿好本事,稻米何时成熟?” “稻米成熟还需两三个月,到时候小叔就能吃到新鲜的稻米了。” 万敛行拍拍程风的肩膀说:“风儿这事做的好,甚合小叔的心意,粮食的问题若是解决了,你就帮我小叔大忙了。” 程风笑了起来,“小叔不要担心丰收的问题,请来的有经验的老农看过了,这稻米一定能丰收。” “好,我风儿能干 ……唉?风儿,那是什么?” 程风说:“鸭子。” “谁家的鸭子?那么多,不会啄伤水稻吗?” 程风说:“咱们家的。” “咱们万家都养上鸭子了?” 程风说:“何止呀,种田,养桑,养蚕,养鸭,养鱼,养蟹,养蚌,多种结合。” “什么?都在哪里呢?” 程风说:“除了桑蚕,其他都在水里呢。” 万敛行说:“胡闹吧,这稻米还能长大了吗?” 程风说:“有这些东西稻子长的会更好。” “你请的那些老农说的?” “尚汐说的。” 万敛行说:“这个死丫头,琉璃烧的一点消息没有,稻田反被她弄的花里胡哨。” “小叔,其实还好,不乱套的,这里稻虾蟹为一堂,这里是稻鱼为一堂,哪里是稻鸭为一堂……” 程风一点点地给万敛行介绍。 万敛行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脑袋里面装了多少弯弯绕绕的东西,这累破我们的脑袋也想不到这一举多得的好办法呀。” 程风说:“我不阻止她还要在稻田里面种莲藕茭白呢。” 万敛行突然想起了什么,“风儿,那胡寨子那些人不会就只养点蚌吧?这么好的办法交给他们了吗?” 程风说:“他们桥春县比咱们弄的花,那个徐世勋没事就上山缠着尚汐传授务农养殖之道,尚汐哪懂那么多,她就是纸上谈兵,动起手来没几样行的,能不能做出她说的东西就看本事了。” 万敛行说:“那徐世勋弄出来什么了?水稻种上了?” 程风说:“这个徐世勋还真是个能人,一个从来没见过稻田的人,他亲自来这里两次就回去引水改田,他们桥春县的稻苗长的一点不比我们的矮,开垦的面积也不比我们小,今天他们桥春县的粮食是吃不完了。” 万敛行一拍手,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妙,妙,等我回来的,我去桥春县看看那徐世勋把那里弄成什么样的了。” “小叔要出门?” “再等上几日我就出门。” “末春县?” 万敛行点点头:“水部郎中洪辙开已经进入柴州了,不日就可到达奉营。” 万敛行的计划程风有所耳闻,不过具体的实情他不曾知道,“小叔是要去末春县迎接他?” “哈哈哈,当他是谁呀,我还迎接他,屈屈一个水部郎中还不至于劳烦我的大架,何况还是个削了官职发配到奉营受罪的人。” “您这一去不就是为了他去的吗?他还需要受罪吗?” “哈哈哈哈,我的好风儿,要想驯服此人,这罪一点都不能让他少受。” “小叔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万敛行说:“对付他还用我亲自出手吗,我这次出门把沙广寒带上,让沙广寒会会他。” “他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他们有仇。” “不认识还有仇?怎么出的仇呢?” 万敛行说:“我说他俩有仇就有仇。” 程风点点头:“懂了,小叔去末春县的时候带上我和尚汐,我俩要去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哈哈哈哈,还惦记着这事呐?” 程风也笑了,“毕竟不是小事,还是去看上一眼,既然结为亲家就要彰显诚意,礼仪必不可少。” 万敛行说:“这事尚汐没和你闹吧?” 程风说:“小叔给程攸宁订的娃娃亲自然是最好的,我和她都很满意。” 万敛行笑了起来:“油腔滑调,你没受夹板气就好。” “尚汐知书达理,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侄儿没受半点气。” 万敛行说:“若是像你说的这般,尚汐还算识大体,要是还有其他你不必受气,你让尚汐去找我闹去,我对付她。” 第734章 洪辙开到了奉营 程风的喉结动了动,可算太平了几日,他还想过点消停日子呢,“尚汐没闹。” 万敛行拍拍程风的肩膀说:“那就好,时刻记住,你是一家之主,再厉害的女人也不能让她上房揭瓦。” “侄儿明白。” 几日以后。 迎来了他们到达奉营以后的第一次出门。 出门的前两日,奉营城里的大小官员聚集在了一起。 “侯爷这么着急见我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吩咐。” “确实有事,末春县吃水的问题尚待解决,我要出门一段时日,这奉营城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侯爷,何时回来呀?” “几时能回我也不确定,去看看再说,小严,这奉营城的有些事暂时交到你的手上,有急事给我去信便可。”万敛行叮嘱他的副手严起廉。 “侯爷,您想出治理末春县的办法了?” “我去看看,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能不能治理也先给末春县的县令陈公祥一个交代。” 严起廉说:“侯爷,要不我亲自陪您走一趟吧。” 万敛行说:“咱们这奉营虽然是整个大阆国最穷的郡,但是地域辽阔,有二十个县,这些县令县丞频频来城里刁难,我走你也离开,那这些人谁来应付。” “下官应付。”严起廉的心里酸溜溜的,这奉营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亲自出面应付,万敛行跟本没在这些事情上分过半点心,出过半点力。 万敛行又看向沙广寒:“老沙,你欠我的三万两白银什么时候还,我这钱可是要用在末春县的。” “侯爷,你怎么还找我要钱了呢。” 万敛行说:“你欠我钱是事实,我急需用钱也是事实。” “侯爷,你总不能看着我的人吃不上饭吧。” 万敛行说:“那我也不能看着末春县的人喝不上水吧,水是万物之源,没有水,你叫那里的人如何活。” “侯爷的话有理,可是那三万两白银我还没用上半年呢,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找我要钱了,我还想找您再借点银子呢,那三万两什么都不好干,我的兵照样挨饿,我这账上一两银子都没有。” 万敛行在心里替沙广寒算了算,这银子用来买粮食,也确实早花光了。 “老沙,我这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分钱都有一分钱的用处,你的军饷总不能我万敛行出。” “农民缴不上粮食,商人也征不上税,朝廷不拨款,你要我的兵怎么活。” “兵是朝廷的兵,不是我万敛行的兵,这钱你让我出?” 沙广寒说:“我知道这军饷的事情找不上侯爷,但是我的奏折接二连三的写了很多封,至今半点回音没有,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万敛行:“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沙广寒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洪辙开的仇我算记下了,他人什么时候到奉营,老子扒了他的皮。” 万敛行说:“这我可不清楚,你问问小严吧。” 严起廉说:“洪辙开的一家子已经到奉营了,如今在末春县已经落脚了。” 沙广寒一拍桌子道:“好,我去会会他,我看看我和他有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他不让朝廷给我拨银两。” 沙广寒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和大家告辞去找洪辙开算账。 万敛行说:“唉呀!老沙,屈屈一个洪辙开,急什么?这从汴京发配到这奉营,路途遥远九死一生,能活着到这里也是他命大,你就别去找他了,仇怨情仇放一放,先把银子的事情解决了,不然我怎么去末春县。” 沙广寒说:“侯爷,要钱没有,要命老沙有一条,上面不给我拨银子我也只能先欠着侯爷的了,我现在首要的是找洪辙开算账。” 见人走了,万敛行骂了句:“赖皮。” “侯爷,您哪日启程去末春县呀?” 万敛行笑着说:“两日后启程。” 万敛行故意和沙广寒错开了两日。 这沙广寒脾气急,性子暴,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进入了末春县,“陈县令,洪辙开呢?” 陈公祥说:“沙都尉,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洪辙开,他人呢?” “一家子在山上垦荒呢。” “沙某先告辞了。” 陈公祥拦住了沙广寒,“话还没说上两句,你着急走什么呀?” 沙广寒说:“我有急事。” “你来我这末春县能有什么急事?” 沙广寒说:“找那个小人洪辙开算账。” “你和他有过节?” “过节大了。” “什么仇怨。” “那要问他洪辙开了,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就想不通了,他为何在我的军饷上使绊子,不让朝廷给我拨银子……” 沙广寒把洪辙开干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带骂了一遍洪辙开的祖宗十八。 陈公祥一听:“难怪,竟然是他在从中作梗。” “陈县令,有话回头说,我先去找洪辙开算账。” 陈公祥又拦住了沙广寒:“我这末春县大了去了,你知道上哪里找他吗?” “也是,陈县令,劳烦找个人给我带路。” 陈公祥说:“那还用别人干什么,我就给你带路了。” “那走吧。” 陈公祥说:“着什么急?” “还等什么?” 陈公祥说:“我问你,侯爷说没说什么时候来我这末春县?” 沙广寒说:“准备中,这几日就得启程,不日就到,你就等着伺候这位祖宗吧。” “真的?” “这还有假。” 陈公祥以拳击掌,高兴地说:“太好了。” “哼!不用你现在乐,等他来你就的哭,这个侯爷着实不好伺候,陈县令,赶快带我上山找洪辙开算账。” 陈公祥笑呵呵地给沙广寒带路,“你找他算账我不管,但是不能在我的地盘上弄出人命来,虽然他是个小人,但是才来两日,再好的身体这一路上也扒掉层皮,扛不住你的拳脚。” “我知道,我能没分寸吗,你带路就是了。” 来到山上,沙广寒笑了,“陈县令,你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人还不少。” 第735章 你们两家什么时候结成的亲家? 陈公祥说:“哪里呀,这都是历年发配流放的人,总不能把他们关牢房里面吃闲饭吧,就让他们修桥筑路垦田充军干点事实吧。” 沙广寒说:“还真看不出来,有这么多人供你使唤。” 陈公祥说:“地虽然是我的地,不过事情可没你说的那么好。” “这么多人供你垦荒,你家的地得良田千亩吧,你还不知足。” 陈公祥说:“再多的地不打粮也是徒劳,再说这些人过去哪一个不是门楣高耀皇亲臣子,你看看他们哪个是干活人。” 沙广寒迈着大步往前走,“那不也都干的好好的吗,干不好就让他们吃鞭子,反正都是罪人,死了也没人找你要人。” 陈公祥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话可不能乱说,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陈公祥从未干过。” “解释什么呀?都死你手里也没人追究。” 沙广寒嗷地一嗓子:“洪辙开。” 只见人群边上的一波人都看向了沙广寒这里,沙广寒说:“错不了了,那伙人就是洪辙开一家子。” 沙广寒拽开步子就过去了,“哪个是洪辙开?” 沙广寒虽然没身披铠甲,不过那腰间的长剑和那杀气腾腾的面孔,就知道这人是来者不善,何况这人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各个都龙精虎胆,气势汹汹。 洪辙开的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人站了出来,“在下是洪辙开,您是?” “我是你爷爷。”沙广寒抬腿就是一脚,洪辙开当即捂着胸口倒地,随后沙广寒对他实施了拳打脚踢,洪辙开的一家老小也都扑上来替洪辙开挡了不少拳脚。 男女老少哭天抢地求饶沙广寒,倒在地上的洪辙开说:“我初来奉营怎么得罪你了?” 沙广寒说:“你在汴京就得罪老子了。” “我都不认识你是谁,我怎么会招惹你。” “老子的军饷都被你搅合黄了,你还冲老子嚷嚷。”沙广寒抬腿又是一脚。 洪辙开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这人十分精明:“你是奉营都尉沙广寒?” “正是你爷爷,看来我的军饷确实是你从中作梗,你个小人,无耻之徒。” “进言不止我一个人,你为何偏偏找我算账。” “死到临头你还想拽几个垫背的。” 沙广寒动手要继续打人,被陈公祥给拽住了,“沙都尉,在打就出人命了。” 沙广寒说:“老子已经够手下留情了,不然一拳就让他毙命。” 陈公祥拉着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沙广寒说:“也对,他人都在这里了,我留着他的狗命慢慢修理他。” “是是是,沙都尉大人还是跟我回去吧,我让人已经备了薄酒,咱们痛快地喝上几杯。” 陈公祥总算是把沙广寒的人给哄回去了。 陈公祥的家里果然备上了酒菜,沙广寒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咕咚咚就喝了三大碗解渴。 “沙都尉好酒量呀,老夫怕是陪不好沙都尉呀。” 沙广寒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撂,“你要是连我都陪不好,那侯爷来了你就更没法陪了。” “侯爷能喝酒?” “他千杯不醉,我好许能把他陪乐呵了。” 陈公祥说:“那沙都尉别急着回去了,在我这末春县小住几日,顺便帮老夫陪陪侯爷。” “你不留我,我也不能走,我得在这里等侯爷,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呀?” “银子的事,不提了,都是糟心事,喝酒。” 两个人干了一杯,沙广寒说:“你这酒招待我还成,招待那个侯爷差点意思,劝你卖点好酒。” “我这酒还不好吗?都是过年的时候存的酒,我平日里都没舍得喝,就等着用来招待你们呢。” “不是我挑,是那人嘴刁,说实话,你这酒差了点。” “那我让人马上出去买点好酒回来,就是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沙广寒说:“他从汴京来奉营的时候你知道吧,走走停停好几个月,我还以为这人不来了呢,后来才知道,这人一路上就顾着游山玩水自己享乐了,所以你尚且放心,这人五七六日都晃不来,且得在路上闲逛呢。” “这倒是像侯爷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最好是早点来,我就怕夜长梦多,这事再黄了。” “早来不了,来喝酒。” 万敛行的事情谁也算不准,他们推测万敛行会来的迟些,结果这人两天后就到了末春县,只比沙广寒迟了两天。 “呀!侯爷来了,老夫没眼花吧。”陈公祥急忙上前迎接。 万敛行笑着说:“陈县令,本侯来的迟了些,对不住了。” 陈公祥说:“来的刚刚好,刚刚好。”只要万敛行这人能来,他也不再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早就活明白了,这话还是得挑好听的说,一则是他还等着万敛行出银子出力帮他治理末春县,二则他和万敛行现在还多了一层亲家的关系。 “沙都尉也在呀。” “我在这里候着侯爷呢。” 万敛行说:“我不找你算账,你到在这里等着我来了。” “侯爷,我老沙也是不得已。” 万敛行说:“咱们俩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陈公祥往里面让大家,“侯爷,里面请,到里面说话。” “好呀。” “侯爷,后面这两位是?” 万敛行说:“陈县令,没提前知会于你,我这次来不是自己来的,我是拖家带口来的,这位是我的侄儿程风,这位是他夫人尚汐,后面的是我侄孙程攸宁。” 万敛行的车马太多,一时间陈公祥没把人看全,别人他不认识,那个程攸宁他认识。 “原来是亲家一家人来了,未曾远迎失礼了,失礼了。” 就在几个人寒暄的时候,沙广寒突然开口了:“你们两家什么时候结成的亲家?” “正月结的亲家。”陈公祥倒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万家结成了亲家,这对他只要好处没有坏处,因为是他们陈家高攀了万家,虽然他们是口头结的亲家,那也是做数的,只是这样的好事外人还都不知道。 第736章 五十万两 陈公祥心里高兴,脸上乐开了花,他热络地往府里面让人。 万敛行说:“不急,先把给陈县令带来的东西让陈县令清点一下。” 陈公祥说:“侯爷能屈尊来到府上,我陈府蓬荜生辉,还带什么东西。” 万敛行说:“我若是空手来,你能欢迎我吗。” “侯爷哪里的话,您能来,我求之不得。” 万敛行说:“陈县令,你现在跟我也不实在了,说话都专捡好听的说了。” 陈公祥说:“侯爷不是我陈某人奉承您,是您雅量呀,不计前嫌还能再来我们末春县,是我们末春县的百姓之福。” 万敛行拍拍他的肩膀说:“都是为了治理末春县,该我们做的事情都要做,放心吧,一件事都落不下。” “侯爷,您是我见过最敢说话的好官,多少任太守了,对我们末春县一直都是不闻不问,没一位像侯爷这样能来到我们这里亲自看看的,也没一位像侯爷这样敢说的大话的。” “哈哈哈哈,我可不光说大话呀,我还干实事呢。” 陈公祥说:“侯爷,我说的‘大话’可没有贬低您的意思。” 万敛行指了指面前停着的一排马车,车上是码放整整齐齐的木箱箱。 陈公祥一时看不明白:“侯爷,您这是给老陈带来的什么呀?” 万敛行说:“是你日思夜盼的东西。” “日思夜盼的东西。”陈公祥重复着万敛行的话,“我日思夜盼的就是侯爷能来治理一下我们末春县。” 万敛行扬扬下巴,“喏,那就是用来治理你们末春县的钱款,你派人赶快入库吧。” “什么?”陈公祥先是愣在了当场,随后跪在了万敛行的面前,他老泪纵横,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侯爷,我替末春县的百姓谢谢侯爷。” 万敛行伸手拉了他一把,“起来吧,治理末春县是你我分内之事,不必见外。” 陈公祥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喜悦震惊之中走出来呢,他的银子就被人盯上了,沙都尉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车上的箱子看,眼睛都红了,“侯爷,这是多少银两呀?” 万敛行一点都不避讳,笑眯眯地朝着沙广寒伸出五根手指,每根手指还不气人一般地跳动了几下。 “五十万两?”不光沙广寒震惊,那还沉浸在震惊里面的陈公祥得知是五十万两的白银造诣愣怔在了当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万敛行说:“这还不一定够呢,别大惊小怪的。” 沙广寒说:“侯爷,你那么有钱你还找我要钱,你再借给我点银子吧,我不需要五十万两,你再借我五万两就成。” 万敛行心里发笑,这大阆的皇上可真不干人事,这掌管两万人马的大都尉为了点军饷反反复复的发低三下四来求他,万敛行心里清楚,这沙广寒不是服他,而是看上了他手里的银子,把他当摇钱树了,被万敛也成功地用金钱牵制住了沙广寒,让这人离不开他的掌控。 话说这太守和都尉本来就是各司其职,谁也管不着彼此,这硬是被万敛行压了一头的沙广寒就输在了他自己的兵不强马不壮,他的兵一直就处在一个吃不饱饿不死的阶段,粮草都要他这个都尉四处的奔走,他是整个大阆国里面待遇最差的都尉,这闲时若不养兵,打仗的时候这兵也都成了不中用的草包了,不过奇了怪了,历年来的历代皇上,都没正眼去瞧过奉营,连带奉营的一众大小官员都不收待见,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奉营自此就成了罪臣贼子的流放之地。 不过想从万敛行的手里弄走点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精明的万敛行已经开始向他讨要欠款了。 “先把欠我的那三万两还了再说。” “侯爷,你要是这样,我就把这银子抬走两箱了。” 陈公祥一听,挡在了马车的前面,“大都尉,使不得呀,这是救末春县百姓于水火的银子,一分都动不得呀。” 只见陈公祥当即命他的衙役们牵着马车把银子入库,这银子都送到他们末春县了,他绝对不能让沙广寒给劫了。 万敛行拉着沙广寒说:“老沙,咱俩的事情咱俩回头再说,老陈的银子你就别惦记了。” 沙广寒捏捏自己下巴,说出的话别有深意,“侯爷,别的县也没见您出这么的银子,侯爷这么照拂末春县不会是有何私心吧?” 万敛行被他气笑了,“我有何私心?你给我说说。” “你和陈公祥现在可是亲家了。” “亲家怎么了,亲家我就差别对待呀?” “你这不就是差别对待吗。”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和你是有理说不清。”万敛行迈着大步往院子里面走,沙广寒紧紧地跟在万敛行的身侧。 “侯爷,要不咱们两家也结成亲家吧。” 万敛行用扇子掩面笑了起来,“你家也有女儿?” 沙广寒说:“没有不代表我不能生呀。” “你真没有女儿呀?”万敛行心里想的是,就沙广寒这样的汉子有女儿也不能好看到哪里去。 沙广寒说:“家有两个犬子,如今都能跟我上阵杀敌了。” 万敛行说:“果然还是沙都尉这样的豪杰能培养出铮铮铁骨为国效力好男儿,老沙,你有两个儿子,已经是好福气了,还惦记什么女儿。” 沙广寒嘿嘿一乐,他们沙家尚武,有两个儿子自然比有两个女儿让他欣喜。 “侯爷,你们万家有女儿吗?” 万敛行往后侧了一下头说:“我们万家人丁稀薄,两代单传,就那一个男娃娃。” 沙广寒看了一眼程攸宁,“你这侄孙小小年纪走路稳健身姿轻盈,从小就开始习武吧。” 万敛行谦虚地说:“习武不到一年,花架子都没学到。” 沙广寒回头又看了一眼说:“这孩子是个习武的料子,假以时日肯定能出落成器,可惜我家没有女娃娃。” “老沙,无缘不勉强。” 沙广寒却说:“这样,咱们先结为亲家。” 第737章 陈公祥的宅院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胡闹,你连个女儿都没有,结哪门子的亲家。” “我难道还生不出来个女儿吗?我生不出来还有我儿子呢,总归我们沙家早晚能生出个女娃娃。” “老沙,你也不用跟我攀亲,你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借我点银子,等军饷下来,我就还钱,还有之前的三万两,一起还,我绝不赖账。” 万敛行说:“你从我这里借到钱不是本事,你从朝廷弄到银子才是正道。” 沙广寒说:“侯爷向朝廷都要不来银子,我沙广寒何德何能呀。” 万敛行说:“我若是你,我就能要来军饷。” “真的?” “不信算了。” 万敛行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但是很快沙广寒挡在了他的身前,导致万敛行不能前进半步。 “请侯爷赐教。” 万敛行叹了口气,然后朝着沙广寒耳语了几句,沙广寒粗声大气地说:“这招我怎么没想到。” 万敛行说:“你走吧,别在这里扰我清静了。” “侯爷,这办法是好,但是眼前的难关要过,侯爷接济我一下吧,再说我们现在也算是亲家了。”沙广寒的脸皮果然够厚。 万敛行说:“你胆子倒是不小,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跟我玩空手套白狼的人可不多。” 沙广寒说:“侯爷放心,我肯定给侯爷生个女儿。” 万敛行说:“离谱,你生女儿给我做什么,要娶你女儿的也不是我。” 沙广寒说:“口误,我生个女儿给你小侄孙。” 万敛行说:“银子在我府上,你去取吧。” “多谢侯爷。” 尚汐用手掐程风,程风伸手抓住了尚汐的手,用很低的声音说:“疼,别掐了。” “不疼我还不掐呢,这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冷静,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再说他们就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没人当真。” 程风的一句话还是对尚汐起了点作用,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落了下来,她劝自己冷静,程风说的对,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现在闹心太早了,她说不动万敛行,也干不过万敛行,她选择先暂且饶了自己,别让焦虑折磨自己。 万敛行左右瞥了一眼陈公祥的宅院,虽然一眼看不出全貌和大小,但是这清减幽静的环境倒是和这破败的末春县相得益彰,宅院里面的一砖一瓦都十分的古朴,跟奢华富贵不沾边,好在院子里面的几处纤细柔美的竹子为这年迈的府邸增添了几分生气,仔细品味品味,这里倒算得上是幽静的一隅了。 “陈县令,你这宅院够清幽雅致的。” “侯爷见笑了,这宅子修修补补几十年,倒是住的习惯。” “家中有何人。” 陈公祥往前一指说:“侯爷,我的一家老小都在那里呢。” 万敛行驻足朝着陈公祥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共五个人,这府上的人口可是不多呀,凭借陈公祥每月的俸禄再养几个家眷也是情理之中的。 “妻小五人?” 陈公祥说:“妻小两个,左右两边的是丫环,最边上的是家丁。” 五个人还有三个下人,陈公祥的香火可是比万家还稀薄了几分,万敛行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女孩,又看看女孩子的娘,两个人虽然穿的不是绫罗绸缎,但都干净整洁,这女人的年龄不是很大,“老夫少妻,这是原配?”这话也就万敛行敢问。 陈公祥说:“是填房,原配老伴十多年前就撒手人寰了,相濡以沫几十载,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和她没有一儿半女,娶了香芹家里才添个女儿陈紫萼。” “那个‘紫萼’?” “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紫,花萼的萼。” “噢!花中紫萼又称紫玉簪,颜色高贵,形态优雅,是个好名字。” 这陈紫萼人形消瘦脸上有肉,有点福相,不过一个九岁的孩童还看不出以后会出落成什么样子。 “孩子出生时,正是紫萼花开的时节,所以取名为紫萼。”陈公祥朝着他的一家人招招手,这些人就上前了几步,“见过侯爷。” 万敛行笑了笑,“免礼。”不错,这娘俩举手投足都很端庄。 “香芹,赶快命人烹茶温酒,煮羹烧菜,这不但是侯爷还是咱们的亲家,这两位是侯爷的侄子程风,侄媳妇尚汐,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侯爷的侄孙程攸宁。” “见过程公子,程夫人。” “见过陈夫人。” 话没多说一句,这陈公祥的夫人香芹就扯着孩子快步离开了,下人也跟着走了。 尚汐看看程风,用眼神问程风:“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没看上他们家还是没看上程攸宁,要是这样可太好了,尚汐可不想给孩子弄什么娃娃亲让孩子在追求自己幸福的路上如此被动,这就好比一个枷锁,不仅束缚住了程攸宁的自由,还要程攸宁为此负责,大人怎么能做了孩子以后亲事的主呢,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就是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长大了也不见得能相互看上对方,所以尚汐的心里十分的排斥万敛行的这个决定,这跟对方是谁家的女儿,知否门当户对,是否德才兼备无关,总之她一百个不赞同,只是她干不过万敛行罢了,不然她早把这亲事给退了。 程风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不过不一会儿,陈公祥的夫人香芹就亲自端着茶水来了,亲手给大家倒上了热茶,原来这人不是不热络,而是给她们弄茶水去了。 陈公祥说:“侯爷来了怎么不泡乌龙茶,家里不是还有点上好的乌龙茶吗?” 香芹小声对陈公祥说:“老爷,仅有的乌龙茶前两日用来招待沙都尉了,您命人出去采买的茶酒还没到呢。” 陈公祥一听才恍然大悟,他虽然贵为县令,但是家里从来不铺张浪费,所以家里能拿的出手用来招待贵客的东西不多,“侯爷,不知道您这个时候来,用来招待您的茶酒还在路上。” 第738章 枯井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用有意为我铺张,我这次来不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的,我来的目的就是解决你们末春县困境,什么吃喝都是次要的,别说你还用热茶招待我,就是一瓢凉水我万敛行也不会觉得怠慢。”说话间万敛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他也是见过世面喝过各种茶的人,陈公祥家的这碗茶他愣是没喝出是什么茶,味道都没品出来,他心想,这不会是拿刷锅水泡的茶吧。 尚汐这一路来也有些口渴,她端起热茶试着喝了一口,此茶不一般呀,十分的拗口难喝,这茶水还没最次的茶叶沫子好喝呢,这到底是茶出了问题还是水出了问题,尚汐不得其解。 小孩就比较直接,不像大人那般喜欢猜疑,程攸宁咂摸咂摸嘴里的怪味,道:“陈县令,这茶是什么味道?怎么比河水还怪。” 陈公祥说:“小少爷,这不是茶的问题,是我们这里的水不好,拗口的很,这都沉淀一夜了,还是有一股泥汤子的味道。” 尚汐再次端起茶品了品,还是陈公祥形容的准确贴切,就是臭河沟子里面的泥汤子的味道,照比大江大河里面的水都差远了。 “这是井水?” “这是湖水,从湖里面拉回来的。” 尚汐说:“我见你家院子里面有一口井,为何不吃井水。” “那是枯井,挖到一半不出水就放在那里了。” “县令家都吃湖水,那百姓呢?” 陈公祥说:“我们历代人都吃湖水,吃了几十年了,今年多亏侯爷求雨,我们这湖里水足了一些,不然我们都得被迫搬离末春县了。” “这里是没有井吗?” “有呀,这城里有好几口井呢,但是都不出水。” “井不出水为何不换个地方继续打井?” “你们有所不知,问题就出在这地势上了,像其他县挖上六十多尺就出水了,我们这地底下六七十尺就是大块的漂石,刀枪斧锤都奈何不了这石头,凿去一层下面还是一层,最后没办法就再也不打井了。” “会不会是选的位置不对?我请人打过井,有的地层就是不出水。”尚汐不信这么大的一个县能打不出几口井来。 万敛行说:“尚汐,要不你先给末春县看看呢?” 尚汐说:“侯爷,您太瞧得起我了,爱莫能助,我只知皮毛,这几十米的地下我一眼还看不出下面有什么,必须请明白人来,挖井是个大工程,一口井要挖几个月,不出水就前功尽弃了。” 万敛行说:“那也不能不尝试,真如陈县令所言,即使地底下是石头也得凿穿了把水弄出来。” “侯爷,起初下官也是那样想的,就下官院子里面的那口井,凿了三年那石头都没凿穿。” 万敛行说:“那岂不是顽石,我看看。” 万敛行站起了身,大家就都跟着起身了。 陈公祥家里这口井的井沿是石头砖砌筑的,高三尺有余,程攸宁踮着脚探头往底下探望,黑乎乎一个洞什么都看不见,他朝着井里‘啊’了一声,回音从井底很深的位置四处回荡。 万敛行说:“找绳索,我下去看一看。” 陈公祥以为万敛行是出于好奇要来院子里面看了看,不曾想这万敛行要亲自下去一看究竟,他坚决不能答应,“侯爷这井有七十多尺深,侯爷如此金贵下不得这井。” 程风也说:“我下去代小叔看看吧。” 万敛行说:“天下奇事我听多了,这不让百姓吃水的地层我还不曾见过,我这次来就是解决末春县用水的,我既然来了,这和水有关的我都要亲眼看看。” 所有人都劝不住,只好找来了一捆绳索,程风抓着绳索说:“我先下去一探究竟,然后小叔再下去。” 万敛行捏着程风的肩膀就把人给扒拉到后面去了,“你们谁也不用多说,我一个人下去即可。” 万敛行果然有点功夫,一只手搭上绳索,身子轻飘飘地就顺着绳子下去了,陈公祥心里一阵紧张,生怕万敛行在他这里出点什么不测。 “侯爷不会是掉下去了吧?”陈公祥扒在井沿上朝里面大喊,“侯爷,你没事吧,你到几尺深了。” 井底传来了万敛行很闷的声音,“我到底了。” “侯爷,看一眼就上来吧,危险。” 随后半天没听见万敛行的声音,“侯爷不会晕倒在井底了吧?” 就在大家着急的时候,绳子晃动了一下,大家就齐上手把人拽了上来。 万敛行跺跺鞋子上的泥,身边的人帮他拍了拍衣裳的下摆,然后他把手里的两块石头放在了井沿上,“下面果然和陈县令说的一模一样,这石头果然硬,用匕首撬不动,我就捡了两块。” 陈公祥附和道:“下官没说谎吧,下面都是这种石头,难搞的很。” 尚汐拿起石头看了看说:“县里其他的井挖到底下也会遇上这种石头吗?” 陈公祥说:“就是这石头,要是那普通的岩石还好了呢。” 尚汐说:“我下到井里看看。” 大家听到她要下井比听到万敛行要下井还要匪夷所思。 “依我看,程夫人就别下去了,危险,一个女子下井我陈某人还未曾听说过呢。” 尚汐说:“没事,只要下面没老鼠就行。” 万敛行说:“没老鼠,你下去吧。” 程风不同意,“七十多尺深呢,里面还很黑,不是玩闹的,你该吓到了。” “这是我刚才用过的火折子,你带上。”万敛行从腰间翻出了火折子递给了尚汐。 程风一把手给抢了去,“小叔,尚汐胆子小,别让她下去。” 万敛行说:“怕什么,遇到危险我下去救她。” “小叔!” 尚汐伸手把程风手里的火折子抢了过去,然后对身边的陈公祥说:“陈县令,受累给我找两根蜡烛。”程风说的没错,她确实怕黑胆小。 陈公祥说:“一个女流之辈,下井行吗?” 尚汐笑着说:“行,一定行。” 第739章 人已经到了 “你还真要下去呀。”程风认为她这是在胡闹。 “你当我是随口说说呀,你把绳子系我腰上,把我放下去,我要上来的时候再把我拽上来。”人心意已决,程风怎么苦口婆心都无济于事,只好把人腰上系上绳索放井里了,绳索一点点的往下放,尚汐手里的蜡烛在井里就跟鬼火一样颤颤巍巍不停地抖动,只要她喘口大气,这蜡烛就得灭,但是因为害怕,她还是忍不住开口:“程风——” “怎么了?要上来吗?” “不是,你别离开井口,我害怕。” 程风没好气地说:“怕你还下去,我把你拽上来吧。” “你敢,我还没到底呢。” 程风看看绳子没好气地说:“你离井底还远着呢。” “还有多远?” 程风说:“你才下去十尺左右。” 程风和尚汐两个人就在这样井里井外地喊话,最终尚汐到达了井底。 井底很黑,空气稀薄,氧气不足,蜡烛的光有气无力地跳动着,十分微弱,不多时,尚汐就嚷嚷让程风把她给拽上去。 和万敛行一样,她的手里也是攥着石头上来的,他们两个的区别是万敛行手里握着两块,尚汐手里握着一块,还是很小的一块。 万敛行笑眯眯地说:“看出来什么了。” 尚汐说:“要是每处井底都是石头,我建议末春县的人就喝湖水好了。” 万敛行说:“你下去一趟,上来就为了说这个。” 尚汐说:“地底下被岩层所困,打不出有水的井来,信我的,修坝筑塘,挖渠引水,四季存水不断就可解决用水问题。” 万敛行满意地点点头说:“不愧是我万家的儿媳妇,这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万敛行没来这里的时候就打算修坝筑塘了,只是这里的环境远比他想的要恶劣许多。 “侯爷,咱们进屋细说。”过去没银子没人,陈公祥不敢往大了想,往大了干,现在银子送来了,万敛行的人也来了,他的心思一下子活分了起来。 “好呀。” 这刚一转身,陈公祥的一个衙役来报信,“陈大人,那个沙都尉离开我们的末春县了,只是走的时候……” “走的时候怎么了?” 衙役说:“他又去山上把洪辙开骂的狗血淋头。” 陈公祥说:“骂就骂吧,没打人就好。” 衙役说:“打了,又给打的鼻口出血。” 陈公祥说:“这个沙都尉,说好了先不动手了,怎么又去把人给打了一顿,死不了吧?” “倒是死不了,在地头躺着呢,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干活。” 陈公祥叹了一口气,“谁让他是戴罪之身呢,想过点普通百姓的日子难呀,暂且先让他躺着吧,缓过来再让他起来干活。” 万敛行听了以后笑了笑,“陈县令,流放到你这里的人都干些什么呀?” 陈公祥说:“修路筑桥,垦荒充军,最惨的坐牢,像新来的洪辙开这一家人,在山上垦荒呢,我这里没银子修路筑桥,能让他们干的就是开垦荒了。” 万敛行摇起扇子说:“妙,妙。” “侯爷,下官愚笨,这妙在哪里呀?” 万敛行说:“让罪人垦荒就很妙。” 陈公祥说:“下官不是心狠之人,我以为侯爷责怪惩罚他们轻了呢。” 万敛行说:“确实不重,皇上把怕他们流放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吃苦受累改造的,陈县令可不要领会错了皇上的圣意。” 陈公祥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万敛行的话里的弦外之音他听的明白,“属下明白了,也知道怎么做了。”他吩咐来给他传信的衙役,“让洪辙开起来干活,不许偷懒,看好他们这一家人,不服就抽鞭子。” “是。” “侯爷,这回我们进屋说事儿吧?” “说什么事儿呀?” “说如何修坝筑塘呀。” 万敛行说:“修坝筑塘的事儿我不懂呀。” 陈公祥看向了玩石头的尚汐,尚汐马上就感受到了那股目光,她立即抬头解释:“陈县令,修坝筑塘的事儿我也不懂,这得懂水利的人才干的了。” 陈公祥又看向万敛行,“侯爷,那谁懂呀,您这银子也给我们末春县带来了,那懂水利的人呢?” 万敛行说:“人已经到了呀。” 陈公祥在万敛行这一众人里看来看去,“侯爷,人在哪里呢,引荐给我认识认识吧。” 万敛行说:“人在山上垦荒呢。” “谁呀……哎呀!”陈公祥使劲一拍自己的大腿,“老夫糊涂呀,来人呀,快把刚才的那个衙役给我喊回来,洪辙开不能动,那人有大用。” 万敛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侯爷您还笑,下官差点酿成大错,堂堂的水部郎中洪辙开,我怎么能让他上山垦荒呢。” 万敛行说:“错,你就得让他垦荒。” “侯爷,此话怎讲?” 万敛行笑着说:“这人一身的傲骨,不折磨到他生不如死,这人不会不受用。” 陈公祥说:“侯爷,可算来了个懂治理水的能人,要是死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万敛行说:“信我的,逼到绝境再用此人。” “下官愚笨,什么算绝境。” 万敛行说:“逼到他一心想死的时候就是启用他的时候。” “哎呀,侯爷,这老夫还不太会呀。” 万敛行说:“你还想修坝筑塘吗?” “想呀,做梦都想。”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是知道,就是具体的不清楚如何去做,我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洪辙开呀。” 万敛行说:“随影,你教教陈县令如何做。” 随影在陈县令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陈公祥频频点头表示受教了,随后他就去吩咐他的衙役去伺候洪辙开的一家老小。 此时万敛行已经悠哉悠哉的在堂屋里面摆弄茶杯了,这水他喝不下,这不值钱的茶碗他倒是可以欣赏一下。 等陈公祥再次进屋的时候,对万敛行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侯爷,下官现在才明白侯爷为什么才来末春县,侯爷的一番苦心反遭下官记恨很久,下官有罪,下官不该告御状,也不该去侯爷的太守府门前叫骂,下官给您赔不是了。” 万敛行笑着说:“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做的事我一件都没放在心上。” 第740章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送到她的手里保管 “侯爷果然大人有大量,侯爷您喝茶。” 此时程攸宁和乔榕在院子里面玩,一个小女孩躲在廊柱后面偷看他们两个。 “小少爷,那是你媳妇吧?” 程攸宁眉毛一拧,拿弹弓往井里抽了一下,“才不是呢,我娘说是娃娃亲。” “那她以后也是你媳妇。” “我娘说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你不喜欢她?” “她讨人喜欢吗?” 乔榕说:“怪好看的。” 程攸宁小嘴一嘟,不高兴地说:“丑死了。” “丑吗?我看挺好看呀……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娃娃了。” 程攸宁说:“哪里好看,照比灼阳公主差远了。” “那个灼阳公主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吗?” 程攸宁点点头:“像仙女,主要他对我看,这弹弓就是她送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我都想她了。” “能让少爷念念不忘的人,那得多好看呀,我看这个小姐陈紫萼就够好看了。” “哼,瞧你那眼神吧,你过去还说黑芭蕉好看呢?” 乔榕说:“芭蕉姐也好看……小少爷,你媳妇是不是要过来跟你玩呀?” 程攸宁用弹弓往井沿上狠狠地一抽,“你媳妇!” “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生气做什么,气坏身子就惨了。”乔榕用手在程攸宁的胸脯上一下下地给程攸宁顺气,“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说了。” 小女孩陈紫萼远远地盯着他们这里看,她发现比他小的这个弟弟还挺凶的,她缩缩脖子跑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人来喊程攸宁:“小少爷,长辈们在厅堂里面等你呢。” “是好饭了吗?” 乔榕说:“应该是找小少爷说事,不能是吃饭,吃饭应该叫我们去膳堂。” 程攸宁只好收起弹弓去了厅堂。 厅堂里面的长辈都在,万敛行朝着程攸宁招招手说:“有没有跟你的紫萼姐姐一起玩呀?” 程攸宁站在地中央,小脸一绷,眼神里有几分嫌弃,“我是男子汉,我不跟女孩子玩。” “呦,我的好大孙刚才还玩弹弓呢,几时就长成男子汉了。” “小爷爷找我何事?” 万敛行说:“把你身上的物件给你紫萼姐姐一个。” 程攸宁走到陈紫萼的身前,在兜里抓了一把塞给了陈紫萼,然后转身到对面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小姑娘陈紫萼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措,她娘香芹看了一眼也面露难色,“这?” 万敛行看这母女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给的是什么东西?” 程攸宁小脸一扬,“薄荷糖。” “谁让你给陈紫萼薄荷糖了,是让你给他一个物件。” 程攸宁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随手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了乔榕:“给她送去。” 尚汐把身子倾了倾,“你看出没。” “什么?” “这孩子受他小爷爷的影响颇深,他爷爷当年送给钟丝玉一个玉佩,他今天给陈紫萼一个玉佩。” 程风说:“这是巧合。” “我看是如出一辙,别看这是往外送东西,这是在欠债,以后是要还的。” “什么债?” 尚汐说:“情债呀,我倒要看看以后他们怎么弄。” 那小女孩陈紫萼收下了玉佩,又拿出一个玉簪交给了乔榕,这玉簪是她十五岁及笄之年才能佩戴的,只是家里没什么能交换的值钱物件,就把这个玉簪拿出来了,有她娘事先的一番叮嘱,所以她做的比程攸宁要好。 程攸宁看着拿回来的玉簪,眼睛又眯缝到了一起,厉声道:“送回去,我不要。” 陈公祥看看万敛行,“侯爷,这是何故?” 程攸宁说:“我没头发,给我一个玉簪作甚,我往哪里插。” 程攸宁的话音刚落,屋子里面的人就哄堂大笑。 程攸宁问乔榕:“我说错话了?” 乔榕在程攸宁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他虽然不开心,也没再嚷嚷退回玉簪的话,他人小,但是也知道颜面是什么。 等到中午吃过饭,程攸宁就张罗要走。 陈公祥三番五次地留人,“侯爷,我收拾几间上房,您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万敛行说:“陈县令不必劳心,我已安排好了住处。” “在哪里?” “就在县城里。” “侯爷,明日早上您若是得空,我带着大家在末春县转转吧。” “本侯正有此意,那明日有劳陈县令了。” 寒暄几句,万敛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离开了陈县令的家门口,万敛行就抬手用扇子挑开窗牖,街上的人寥寥无几,放眼望去,这就是一个荒凉落败的县城,马车绕过几条街到了县城的中央,依旧看不到几个小商小贩,万敛行这一路看的直啧舌。 程攸宁也跟着往外张望,他以为会有卖卤鸭掌的呢,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失望地靠在了乔榕的身上,一个东西硌了他一下,“是什么?” 乔榕伸手把怀里的玉簪拿了出来,“小少爷,是这个。” 程攸宁看到玉簪马上黑了脸,他抓起玉簪顺着窗牖扔了出去。 “唉,小少爷,那东西不能扔。” “程攸宁,你把什么扔了。” “没什么?”程攸宁眼睛一闭,往乔榕身上一靠,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乔榕说:“是陈紫萼给的玉簪……” 程攸宁抬手把乔榕的嘴给捂上了,不让他说话。 “停车。” 万敛行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下车找那根玉簪,白玉簪是找到了,不过已经变成了两段。 尚汐说:“这东西要么留下好好保管,要么归还原主,你扔它做什么呢,现在好,摔断了。” “断了好,我看了烦。” 尚汐说:“你这孩子,玉簪招你惹你了。” 万敛行说:“小事,回头找个工匠修修,上车吧。” 程风看了一眼程攸宁的腰间,“你这玉佩不是交送给陈紫萼了吗?” 程风这样一说,大家才注意到程攸宁腰间挂着的玉佩。 “是呀,这玉佩不是交给陈紫萼保管了吗,这东西怎么还在你身上?” 程攸宁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东西为什么要送到她的手里保管,我又不是没长手。” 尚汐说:“我就想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你身上的,你找谁要回来的。” 第741章 修理程攸宁 “我拿回自己东西天经地义,我何须知会他们。”程攸宁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程风说:“程攸宁,你把话说清楚,这东西怎么到你手里的,我记得陈夫人把这块玉佩收起来了。” 程攸宁说:“她是把玉佩收起来了,但是也不影响我拿回来。” “我问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程攸宁说:“很容易呀,进到内室,他家有个上锁的五斗柜,我猜玉佩在里面,真就在里面。” “柜子上锁你怎么打开的?” 程攸宁说:“一把锁头怎么可能难倒我,晃两下就开了。” 尚汐被气的指着程攸宁的鼻子大吼,“程攸宁,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进人家的内室,撬人家的锁,拿人家的东西,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盗窃,盗窃你懂不懂。” 面对尚汐的咆哮,程攸宁没有一点怯懦和悔改之意,还振振有词地和尚汐讲理,“盗窃是指偷别人的东西,我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不算盗窃,我这叫物归原主。” 尚汐气的想打人:“给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你撬锁偷拿回就是盗窃。” 程攸宁也来了小脾气,仰着头和尚汐对着干,“我的东西我想送就送,想拿回就拿回,还有那锁我没撬,我晃了两下它就开了,所以我不是盗窃。” “小小年纪满嘴的歪理邪说。”尚汐抬手就往程攸宁的身上招呼,程攸宁倒是没跑,也没哭,但是脸上的表情昭示着他没错、他不服、他要和娘抗争到底。 见程攸宁始终不认错,尚汐被气的手上打人的力度也大了,嘴里还不停地训斥着程攸宁,怎怪程攸宁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甚是气人,过去尚汐要是打程攸宁,那得站出来八百个人拦着说好话,今日则不然,除了乔榕给程攸宁挡着,没有一个人为程攸宁说话,即使这样,程攸宁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牙关紧咬,求饶的话一句不说。 尚汐被累的气喘吁吁,程风伸手拉住了她,尚汐被气的语无伦次,“程风,你拦着我做什么,你倒是教训你儿子呀,他才几岁呀路就走歪了,再不管就来不及了。” 程风给尚汐使个眼色,“即使是屁股也不能这样打,给打坏了哪多哪少。” 尚汐说:“那你打。” 程风说:“我动手你儿子就得被打残。” 尚汐说:“打残了我养他一辈,这样不老实的手脚 ,打断了也不可惜。” 万敛行说:“行了,这是大街上,人再少也不是教训孩子的地方,有话回去说。” 万敛行把程攸宁身上的玉佩扯了下来,唤了一声随从,随从应声出现,“侯爷唤我何事?” “少装蒜,今天的事有你一半的责任。” “侯爷不会是要罚我吧?”随从见状不好,悠地跑了。 “回来,把这玉佩从哪个五斗柜拿出来的,就送回哪里去。” 随从笑呵呵地又站在了万敛行的面前,接过玉佩道:“那我得带上程攸宁一起去。” “带他做什么,内室上锁的五斗柜,你自己找去。” “五斗柜五个抽屉,我知道程攸宁是从哪一个抽屉里面拿出来的呀。” 程攸宁说:“第一个抽屉。” “徒弟,那锁被你开了以后锁了吗?” “没钥匙,锁不上。” “那不行呀,光会开锁不会上锁哪行呀,走,师父教你上锁。”眨眼之间,随从扯着程攸宁就消失了踪影。 “随从,回来,你把我儿子都教坏了。” “哈哈哈哈,我徒弟,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那你也不能乱教,回来……” 万敛行说:“上车,一会这俩人就回来了。” “小叔,你得管管随从了,再这样下去,程攸宁就误入歧途了。” 万敛行说:“行,回去我就修理他。” 车马总算又跑了起来。 陈公祥家的宅院里,小姑娘陈紫萼去找正在干活的香芹,“娘,弟弟给我的玉佩在哪里?” “娘放在内室五斗柜里锁起来了。” “我能看看吗?” “可以呀,被娘锁在了第一个抽屉里,钥匙在娘的腰间挂着呢,你自己拿,看一眼就放起来,别弄丢了。” “知道了娘。”小姑娘拿上钥匙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来到内室,小姑娘一看,这五斗柜也没锁呀,于是拉开抽屉一看,哪里有什么玉佩。 小姑娘再次跑到膳堂,“娘,你是不是记错了,第一个抽屉里面没有弟弟的玉佩呀。” “不可能,娘亲手放的,错不了,等把这活干完的,娘拿给你看看。” “夫人,这活就由我们下人干吧,您去陪小姐找东西吧。” 见陈紫萼在一边等着,香芹放下了手里的活,洗了把手,带着陈紫萼去了内室,她拉开抽屉果然里面空空如也,一时间她也慌了神,“紫萼,你没和娘开玩笑吧,你把玉佩拿到哪里去了?” 陈紫萼伸出一双小手给香芹看:“我没拿,娘不信可以翻我身,我来的时候这抽屉就是开的。” “不可能呀,我明明放在第一个抽屉里面了,上了锁以后才离开的。”她急匆匆地用钥匙把下面几个抽屉都打开了,什么贵重物品都在,唯独不见了那块定情玉佩。 “我就说没有吧,娘还不信。” 女人一时间没了主意,“快跟娘去找你爹,问问你爹怎么办。” 陈公祥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解酒呢,听了夫人香芹的话,他一点没慌,他家里的三个仆人一向手脚老实,这东西绝对不能长了腿走了,“夫人不必着急,你再想想,肯定是夫人记错了玉佩放的位置了。” “老爷,这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放错呢,这可是关乎咱们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走,我随你去内室找找。” 一家三口又来到了内室,香芹指着五斗柜说:“老爷,我就把那玉佩放在了第一个抽屉里面锁上了。” “钥匙拿来。” 香芹看看那被锁上的抽屉面露疑色,“我刚才有把抽屉上锁吗?”她看向陈紫萼,陈紫萼摇摇头。 第742章 饶你五十遍 陈公祥拿过钥匙打开抽屉,然后笑了起来,“夫人呀,咱家就是总也不来这么多人,你今日一定是忙晕了,你看看抽屉里面是什么。” “唉?玉佩怎么又在了。”香芹又惊又喜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刚才明明没有。” 陈公祥说:“你就是太累了,眼花了,该好好歇息了。” “老爷不信我?你问女儿,刚才这抽屉是不是空的。” “我作证,刚才抽屉里面确实没有弟弟的玉佩。” 陈公祥说:“你们娘又俩合起伙来骗我,我有一堆的正事要忙,不陪你们两个说话了。” “老爷……” 为了治理末春县,万敛行命人提前在这里选了一处可他心意的宅院,刚一踏入这个宅院,尚汐仿佛回到了山上那个她生活过的竹林,入眼最先看的不是房子而是那院子墙根处的竹子,虽然不是郁郁葱葱,但是胜在数量多,再看那石阶旁,窗牖两侧的墙根,那三五成群的竹子特别惹眼,只要你想看看,就处处可见。 “这里怎么跟竹林的那个住处那么像呀?小叔喜欢竹子?” 万敛行笑着说:“我喜欢的不是竹子,我喜欢的是吃竹笋。” 尚汐嘴角一歪歪,就没听说喜欢吃竹笋就得在院子里面栽竹子的,好好的院子少栽几处竹子那叫雅,这到处都是竹子就跟在竹林里面盖房子差不多,这让尚汐又找到了生活在荒野里的感觉。 万敛行道:“你不用偷偷腹诽我,知道望梅止渴吗,我看着这一排排的竹子就等于吃到竹笋了。” “你可真容易满足。” “你以为我要求多高呀,不和你们说了,你们在院子里面四处转转吧,我要休息了。” 尚汐道:“我一会儿要修理程攸宁,小叔不是要修理随从吗,你休息了,谁收拾随从呀。” 万敛行说:“他们回来叫我,不过一时半会儿这两人不能回来。” “为什么?” “你见过哪个犯了错误的人能乖乖回来受罚。” 果然被万敛行说中了,天都黑了,这两个人才回来。 此时万敛行已经在屋子里面等着他们了,“东西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 “小爷爷,我娘呢?她消气了没?” “你不挨一顿胖揍,你娘消不了气。” 程攸宁把嘴一嘟囔,往椅子上一坐,“我娘打我的时候小爷爷也不拦着点,好歹也该替我说句话吧。” 万敛行说:“你给我跪下,一个犯了错误的人还想坐着跟我说话。” “小爷爷不疼我了?” “瞧你干的那事儿,小爷爷能护着你吗?” 程攸宁耍赖一般往椅子上一靠,装死。 万敛行一拍桌子,砰的一声,“你们师徒两个都给我跪下。” 程攸宁被万敛行的严厉呵斥吓到了,紧忙往地中间一跪,还在笑的随从道:“我徒弟在这里呢,侯爷给我留点面子。” “你给我留面子了吗?跪下。” 随从只好跪在了程攸宁的身边。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去把尚汐叫来。” 不一会儿程风来了,“小叔。” 万敛行说:“尚汐不是要责罚程攸宁嘛,她人呢?” 程风说:“小叔,尚汐水土不服,她从陈县令家回来就一直腹泻。” “噢?怎么会这样,其他人有事没?” “都没事,就她一个人有此症状,应该是水不干净。” “让郎中看了吗?” “看了,没大碍,喝上药了,睡觉呢。” 程攸宁说:“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不受罚了?” 万敛行说:“想的美,你娘既然来不了,我代你娘责罚你。” “怎么罚?” “介于你是第一次犯错误,这次就免你皮肉之苦。” “不打我呀?”程攸宁一高兴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过去往万敛行的怀里一偎,在万敛行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万敛行说:“不用讨好我,罚你们是少不了的。” “怎么罚?” “就抄家训一百遍吧,不抄完不许出这个房间。” “一百遍太多了,手指该累断了,小爷爷饶了我吧。”程攸宁搂着万敛行的脖子又吧唧亲了一口。 程攸宁撒娇这一套对万敛行十分地受用,没什么原则的万敛行很快改了主意,“介于你态度良好,小爷爷饶你五十遍好了。” “谢谢小爷爷。” “这也行,侯爷那我呢?” 万敛行瞟了一眼随从说:“你还是一百遍。” 随从说:“侯爷,我这手腕也细的很,写多了字也会断的。” “少跟我讨价还价,说一百遍就是一百遍。” 滋溜一下地中间跪着的随从消失了,程风以为这人是不想被罚跑了呢,毕竟这人轻功好,想抓他和登天一样难,哪曾想,屋子里面传来了吧唧一声,只见随从站在万敛行的身边歪着脑袋问万敛行:“我是不是也可以免五十遍了。” 万敛行掏出手帕狠狠地擦着脸颊,有要把脸皮搓下去的势头,他恨恨地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一百遍,一遍都不能少。” “那不行,你不公平,要不我再亲你一口。” “你敢,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打。”万敛行被气的站起了身,吩咐下人道:“看住他们师徒两个,抄不完家训,不许放他们出去。” 随从当即拉住万敛行的衣裳袖子不让人走,“你饶我五十遍吧,不然你别想走。” 万敛行一甩袖子,“少赖皮,不服管教就给我滚回太守府去。” 万敛行一离开,门就在外面上了锁,随从在里面嚷嚷:“我若不是怕你生气,就这里还能关住我。” 程风回头看看被锁上的门,“他俩不能出来吧?” “放心,他俩不敢出来。” “让人给他俩送点吃的吧,想必这俩人还没吃晚饭。”程攸宁再怎么气人,程风都惦记他是否挨饿。 万敛行满脸嫌恶地用手帕再次擦起了脸颊,“这师徒两个满口的烤鸡味,肯定再山上吃过了,不用理会他们两个。” 第二日清晨。 程风找到万敛行,“小叔,我得带尚汐回去了。” 第743章 小叔眼拙,让你媳妇帮我开开眼 “这么突然,她还没好吗?” 程风摇摇头说:“脸都拉绿了。” 万敛行说:“把人叫来让我看看。” 尚汐左手扶着腰,右手捂着肚子,万敛行一看,这人弓着腰,猫着背,脸色铁青,果然病的不轻。 “吃没吃点东西?” 尚汐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不吃东西怎么行。” “小叔,我来这末春县就是为了看看陈公祥的女儿,既然见了,我也不多留了。” 万敛行说:“就这么走了呀。” 尚汐说:“不得不走,这里的水质太差了,我再待下去肯定会患疟疾的。” 万敛行说:“就这么走了?” 尚汐不明所以,“小叔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万敛行随手扔在桌子上两块石头,然后动动下巴,让尚汐给个解释。 程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两块石头,这是万敛行昨日从陈公祥家的枯井里面取出来的,“小叔?这两块石头怎么还带回来了。” 万敛行说:“小叔眼拙,让你媳妇帮我开开眼。” “小叔,这不就是两块普通石头嘛。” 万敛行道:“让你媳妇说。” 尚汐一双大眼睛眨巴了两个下,坚定不移地说:“就是两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了。” 万敛行说:“尚汐,作为万家的媳妇就要守万家的规矩,为万家着想,我们万家可没有哪位媳妇的谎话是张口就来的。” 尚汐嘴硬,“我就能看出它是两块石头。” 万敛行对身边的随影道:“随从和程攸宁怎么样了?” “回侯爷,小少爷和随从天亮就开始写家训了。” “噢,还没写完,是不是这师徒两个昨晚偷懒了?” 随影嘿嘿一乐,“没偷懒,他们师徒两个昨晚写到后半夜,估计今天得写到天黑,谁让咱们家训长呢。”随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再明显不过了。 尚汐的小耳朵竖着听,不明白万敛行刚刚还说石头的事情,现在为什么就把话题引到这里了,她这肚子还拧着劲的疼呢,她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强忍。 万敛行看着已经坐不住的尚汐道:“尚汐,我看你是初犯,我今日也不重罚你了,就和程攸宁一样,写五十遍万家的家训,写完你就可以离开了。” “小叔,我犯什么错误了?” “是呀小叔,尚汐怎么了?” 万敛行道:“她骗我了,骗我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我以后怎么服人。” “尚汐, 你骗小叔了?” 尚汐捂着肚子摇摇头。 万敛行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抄家训吧,抄完就可以走了。” “小叔,尚汐还病着,有什么话能不能说清楚,尚汐到底怎么骗你了?” 万敛行用扇子指指桌子上的两块石头道:“这是普通的石头吗?” “就是石头。” “是普通的石头你会下井?不说实话是吧,给她纸笔,让她写家训,写好了叫我检查。” 随影笑呵呵地拿着一摞纸摆在了尚汐和程风的面前,看来这万敛行是早有准备。 程风说:“小叔,尚汐病的很严重,这末春县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你看她病的多痛苦。” 万敛行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装出一副要走人的样子,“想走就说实话,不说实话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写家训,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人。” 万敛行这样威逼利诱,程风也知道这石头不简单了,“尚汐,那到底是什么石头呀?” 尚汐哭丧着一张脸说:“那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铁矿。” “铁矿?” “铁矿?” “好家伙,这破石头是铁矿。”随影把石头拿起来看了又看。 万敛行当即坐回了椅子上,“你详细地给我说说。” 尚汐捂着肚子说:“能不能放我先出去方便一下,我这肚子都要疼穿了。” 万敛行招招手,尚汐跑了。 程风问万敛行,“小叔昨日就知道这是铁矿了?” 万敛行勾唇一笑,“我哪里认识什么铁矿,尚汐昨日不下井我也不会多心,我顶多把这当成碍事的破石头,后来你的发现了吗,尚汐昨天把她从井里带上来的小石头始终拿在手里把玩,打程攸宁屁股的时候都没舍得扔,那时我就猜测这东西肯定有点名堂,刚才被我这么一诈,还真诈出了惊喜。” “那小叔有话就直说呗,看把尚汐刚才憋的,真弄出个疟疾可是要命的。” 万敛行说:“我都问过郎中了,就是水不干净吃坏了肚子,拉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程风说:“我可不敢拿尚汐开玩笑,一会儿我就带着尚汐回奉营城的太守府。” “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就别想走。” 程风叹了口气,“不怪尚汐不愿意跟你说实话,你动不动就要把人扣下,威胁吓唬她的话张口就来,照这样下去,尚汐再好的脾气也招架不住。” 万敛行说:“你懂什么,就你这小媳妇,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我不弄点手段她能乖乖听话吗?” 程风说:“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欺负尚汐。” “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护着你媳妇,这一点怎么一点都不像我。” 程风说:“小叔一个光棍,您有媳妇嘛。” 万敛行说:“唉,说话可不带接人短儿的,你是想和你儿子一道抄家训吗?要是手痒了我让人把你也关进去一起抄写家训。” “动不动就威胁人。” “你就说你怕不怕吧?” “怕,你这一点理不讲我能不怕嘛。” 这时尚汐捂着肚子弓着腰跑回来了。 “这么快?”程风上前扶住了尚汐,扶着人坐在了椅子上。 尚汐说:“就是肚子疼而已,这肚子里面早就没有一点食物了。” “你们小两口别话家常了,说正事。” 尚汐说:“小叔,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炼铁。” “我知道你不会炼铁,你说说这铁矿。” 尚汐说:“毕竟没有实地考察,我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依据,都是根据陈公祥的话推测出来的,所以这末春县到底有多少铁矿不好说,我就是大胆地猜了一下。” 第744章 侯爷,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你大胆说。” “要是有我说的那么多铁矿,小叔就当作是偏得一波财富,若是没多少铁矿小叔也别失望。” “你说。” “我猜测,这整个末春县的地下被铁矿覆盖了,下面的铁矿不计其数。” “这么夸张。” 尚汐说:“远不止如此,我猜测,这末春县周围的几个县也都有铁矿,量不见得有末春县这么大,但是一定会有。” 尚汐的话让万敛行陷入了深思,良久以后才开口:“只有朝廷才有炼铁的权力。” 尚汐一听脸更绿了,“这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万敛行道:“铁矿的事情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在多一个人知道,我拿你们几个问罪。” 尚汐苦着一张脸,“我就说吧,知道的太多不好,非逼我说,真要是走漏了风声,屋子里面这么多人算谁的呀!” 万敛行说:“我的人我都放心。” 一直不说话的黄尘鸣开口道:“侯爷,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万敛行笑了一下,“多心什么,你也是我的人。” 尚汐看了看说:“那这屋子里面谁不是你的人,你不会这话就是说给我这个外姓子听的吧?” 万敛行说:“别嚷嚷了,赶快回房间休息,我一会要跟陈公祥出去转转。” “我要回太守府,我不在这受罪了。” “你再忍两天,我带来的郎中不错,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你留下我是为什么呀?” 万敛行道:“等你好点了陪我出去考察铁矿。” “你不说这东西只能朝廷炼吗,这要是惊动了朝廷,麻烦的事情不就多了吗?” 万敛行不说话。 “小叔,你不会要私自炼铁吧,你敢触犯王法?”尚汐的脸由绿变黑,她可不想跟着万敛行干掉脑袋的事情。 万敛行站起身,盛气凌人是地说:“朝廷多个什么,王法又算的上什么,我万敛行想炼铁,天皇老子也挡不住。” “这人也太狂了。”万敛行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尚汐马上改了口风,“小叔,家里还等我回去烧琉璃呢。” 万敛行呵呵一笑,“那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烧也罢,反正你早就不想烧了。” 尚汐举起自己右手,“天地良心,我想烧琉璃,我特别想练琉璃,做梦都在烧琉璃。”她已经快速的权衡了一下,与其炼铁,还不如烧琉璃,怎么说那琉璃烧好烧坏也不至于掉脑袋。 万敛行说:“你帮小叔考察清楚了,小叔就让你回去烧琉璃。” 尚汐说:“小叔,你这样物尽其用好吗,我自从认识你以后,你是一刻都没不让我得闲呀。” 万敛行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要出门了,风儿,你在家陪你媳妇吧。” 万敛行一离开,尚汐在背后嚷嚷了一句:“什么人呀。” 程风说:“走,我带你回太守府,咱们不在这里受罪。” 尚汐说:“别得罪他了,老话说的好,宁得罪十君子,也不得罪一小人。” 程风笑了,“小叔人不坏,虽然手段阴险了些,那也是在官场上逼出来的。” “谁逼迫他了,他就是不靠谱,不然咱们也不至于来这里。” 程风说:“官场上的事情沉沉浮浮,谁都料不准,小叔也不容易。” 尚汐说:“他有什么不容易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抓,就那灼阳公主,他娶了就不行吗?风风光光地当个驸马爷不好吗?何必我们在这里烧窑炼铁。” “你看他是能受了气的人吗?那灼阳公主在皇宫里面从小娇生惯养,他俩生活在一起早晚会出乱子,走,咱俩回奉营城。”程风起身把尚汐扶了起来。 尚汐说:“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叔就是嘴上说说,他不能把咱们两个怎么样。” “错,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可就不好说了。” “有事让他找我算账。” 尚汐想了想说:“算了,他这人喜欢记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找我算旧账,他有多会折磨人你还不清楚吗,再说,程攸宁还在这里呢,我走也得把儿子带上,我必须要亲手抓程攸宁的教育问题了,否则这孩子就废了。” “可是你喝不了这里的水呀。” “没事,走去膳堂,我倒要看看那能把我喝坏了的水长什么样。” “昨日从陈县令的府上回来直至今日你还水米未进,别着急去膳堂看水了,你先喝点水吃点东西,既然要留下几日,你就不可能不吃不喝。” 尚汐口干舌燥,饥渴难耐,看见眼前摆着的茶忍不住端起来试着抿了一口。 程风笑了:“这水被厨娘处理的不错,喝了还有点甘甜呢。” 尚汐在嘴里咂摸咂摸,一饮而尽,还真有点甘甜凛冽,“这是茶好吗?这和陈公祥家的水比起来就是琼浆玉液呀,你尝尝。” “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我喝了一杯,和我们在太守府喝的茶不差丝毫。”见尚汐开始喝水了,程风给她续杯。 尚汐好比在沙漠里走了好久快要干死的人,接连喝了好几杯茶人才精神起来,总算弄了个水饱,尚汐抹抹嘴道:“肯定是水好,我们去膳堂看看。” 膳堂的门口摆了好几个大缸,尚汐揭开盖子,用水瓢舀一瓢闻了闻,估计水泡子里面的水就是这个味道。 “少夫人是要喝水吗?那水是今天早上拉回来的,喝不得。”说话是一个厨娘。 “有沉淀过的水吗?” “有,这边几个缸是沉淀一夜的水,但是也不能直接喝,郎中叮嘱说要烧开以后喝。” 尚汐看了看不那么浑浊的水,但是里面的悬浮物依然很多,味道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水光放缸里沉淀是不够的,还是得过滤过滤。” 厨娘说:“过滤了。” “用什么过滤的。?” “棉麻,夫人您看,那就是我们滤水用过的棉麻。” 那棉麻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凑近点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十分的熏人。 “我刚才在小叔那里喝的茶水就是用这个水泡的?” 第745章 内湖 厨娘说:“侯爷喝的茶水是晨光熹微,朝日出上时我们大家出门采集的露水,这从湖里打来的水侯爷喝不惯。” 尚汐才明白万敛行为何能如此潇洒地坐在那里喝茶,原来他喝的水跟其他人喝的水不一样,人家给自己开的是精致的小灶,有这珍贵的露水谁还喝得惯那湖里打来的污水。 程风到:“采集回来的露水在哪里呢?” 厨娘小心翼翼地从墙根的竹根下面抱出一个坛子,上面的盖子封的严严实实,“出动了好多人,采了一早上就得了半坛露水,只够侯爷喝一天的。” 尚汐咬咬牙道:“好呀,小叔竟然背着我们吃独食,难怪他能在这里踏实地住下,原来人家饮的是露水。” 程风干脆地抱起坛子,“这半坛露水我拿走了。” “少爷要拿到哪里去呀,侯爷回来还得用这露水泡茶呢。” “先用别的水给他泡茶吧。” “不行呀,少爷,侯爷没这露水喝不惯的。” 厨娘跟在程风的后面想要把这半坛的露水要回来,尚汐拉了厨娘一把道:“我教你们过滤,过滤出的水和井水差不多。” 厨娘叫不回程风只好放弃,毕竟程风是这万家的大少爷,他想做什么,他们下人还不敢过问一二。 “少夫人,过滤水我们要准备什么呀?” “沙子和少量的明矾。” 此时的万敛行还不知道自己的露水被人劫走了,他正和陈公祥在外转悠呢,“侯爷,我带您看看我们末春县赖以生存的湖吧,虽然湖水的味道不是很好,但是那湖还是很漂亮的。” “好呀。” 万敛行真就跟着陈公祥去了。 “侯爷,那里就是我们的湖,您看漂亮吧。” 最先吸引万敛行的不是那绿色的壶水,而是那湖边的人。 “哟,原来这末春县最热闹的地方不是集市而是这里。” 陈公祥笑着说:“这里每日都是这样,大家都要推着车子来取水。” “那生活在村子里面的人呢?他们如何取水?” “侯爷,您别看这湖小,它有好多支流,近百年来,我们这里的人都围绕着这个湖安家落户,守着这个湖大家就都有水喝。” “这湖会干吗?” “会呀,我们这个湖是内湖,这湖水来源于隔壁两个县的内流河,河水的水位要是低了,我们这里也就缺水了,所以这湖对于我们末春县来说异常金贵,用水取水都可以,破坏绝对不行。” 万敛行眺望湖边,这是个不规则的湖,有意思的是来这里干什么的都有。 “那些妇人是在洗衣服吗?” “没错,大家都来这里洗衣服,这里的水可是活水,洗出的衣服干净。” “这边打水回去喝,那边洗衣服,有意思,唉,那水牛是不是在往湖里排泄呀。” “侯爷,不脏的,你看牛马羊在那边饮水,洗衣服的人在那边,而拎着木桶打水的在这边,井井有条互不影响。” “这能不影响?” “侯爷,正所谓,水不洗水,尘不染尘,干净着呢。” 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都觉得这是平常事,万敛行自然也不能流露出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侯爷,咱们到近处看看吧。” “算了,人太多了。” “侯爷不用担心,我这里打家劫舍的少,侯爷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况且我还带着衙役来的。” “我不是怕遇上危险。”他是不喜欢应对这种局面。 这时有一名男子用车推着几个木桶从他们身边走过,“陈县令早。” “早,来打水。” “打几桶回家沉淀,陈大人今日怎么得闲来湖边了?” 陈公祥笑着说:“这不是侯爷来了吗,我陪侯爷来看看咱们的湖。” 男人一听彻底停下了脚步,“侯爷?是为我们求雨的侯爷吗?” “正是咱们奉营郡的太守万信侯。” 万敛行以为接下来这个男子会和他打声招呼,客套两句,想不到的是,男子放下手里的推车,朝着湖的方向跑出去了十几米,“唉!大家快来看呀,给我们求雨的那个侯爷来了,快来看呀,侯爷来咱们末春县了……” 男子嘹亮的几嗓子喊出去,女人扔下了手里的锤一棒,羊倌丢下了手里的鞭子,打水的人丢下了木桶,一只脱了缰的野牛朝着水里撒欢的游去。 刚才还围着湖的这些人很快就把万敛行给团团包围了。 刚才这些人围着湖转,现在围着万敛行转,就跟看稀有动物一样,把他死死地围在了中间,前后左右都动不得,万敛行僵在人群中不停地应付着大家招呼声,七嘴八舌和他说什么的都有。 他身边的陈公祥道:“侯爷,你看看你的呼声多高,大家就盼着您来呢。” 百姓不知道万敛行是来给他们治理水的,以为是来帮他们建厂的,“侯爷,是不是轮到给我们建厂了。” 据万敛行了解,这里不但甘蔗不多,山上的红薯也就够他们自给自足,能建什么场子呢,他被这么多人围着,上百双的眼睛都盯着万敛行看,就等着他说出些对他们有益的好消息,看着这些热切的眼神,万敛行想了想还是要给大家一个不那么失望的答复,“建个纺织厂可好?” 女人们手舞足蹈,男人们不乐意了,一个人说:“侯爷,纺织厂好是好,就是那纺织厂里面都是女人干的活,我们这些大男人干什么呀?” 万敛行道:“你们不要心急,过些日子城里就会招工,都是你们男人干的活,你们来就是了。” “招工?什么时候呀。” “具体哪天呀?” “我们在哪里守着呀?” “……” 形形色色的问题,让万敛行无从答起,陈公祥出来解围,“都回去等通知,到时候我会派人张贴告示,想干活的一个都落不下。” “什么活呀?” 陈公祥说:“现在还不方便对你们透露,散了,散了,我和侯爷还有事情要谈呢,你们也赶快去忙自己手里的活。” 第746章 洪辙开的儿子求饶 等人一散开万敛行就调转了方向,“陈县令,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呀,我带侯爷去山上看看,看看我们这里的庄稼。” “庄稼长势如何?” “托侯爷的福,今年的庄稼是近几年来长的最好的一年。” “走,看看去。” 来到一片田地,陈公祥指给万敛行看,“侯爷您看看,这红薯长的多好。” “下面的红薯结多大了?能吃了吗?” “侯爷,这才刚开花,果也刚结,侯爷若是要吃这新鲜的红薯还要等上两个月。” “一年可种三茬红薯?” “三茬,就是结出的红薯不多,不过这里地多,饿不死大家。” “那边是在种地吗?” “回侯爷,那里是在垦荒。” “垦荒?” “就是戴罪之身的流放之人,侯爷要不要去看看。” 万敛行说:“去,过去这些人可都风光无量,不知道这粗活被他们干的怎么样?” 陈公祥说:“侯爷,没多少是干活的人,全靠衙役拿着鞭子鞭策他们。” 万敛行道:“既然这么重的担子落在了你的头上,你一定要好好的监督他们才是,不要让朝廷对你失望。” “侯爷请放心,没有人敢在这里偷懒。” “你如此耿直,我就放心了,那个洪辙开也在其中吧。” “在,侯爷要见见他吗?” “他也配我亲自去见他。” 陈公祥马上明白现在让万敛行去见洪辙开还不是时候,“侯爷,我已经按照侯爷的意思格外地关照他了。” “噢?” 陈公祥本是一个为人正派的人,为了末春县的用水问题,他也对洪辙开使用了阴谋诡计。 此时洪辙开这一家正遭受着大家的排挤,分的活是最多的,分到的地是最难垦的,衙役的一句话,原本想和洪辙开说上几句话的人也都退却了,他们就这样地被孤立着,遭受着最不公平的待遇。 绕来绕去还是没绕开洪辙开,万敛行指着前面不远处道:“那瘸了吧唧的人怎么还干活。”洪辙开虽然落魄了,人也变了样子,不过同朝为官多年,万敛行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回侯爷,那是原水部郎中洪辙开。” “瘸成那样还能干活吗?”万敛行心想,这个沙广寒可真是一点不手软,把这人打的可是不轻呀,不知道那脑袋打没打坏,要是脑子打坏了这人就无用了。 “回侯爷,来这里的都是戴罪之身,只要不死就得干活。” “啧啧啧,真是可怜,过去的水部郎中在皇上面前多得脸呀,挑唆什么皇上就信什么,再瞧瞧现在,啧啧啧,落魄到如此穷酸可怜呀,同朝为官多年,我都认不出了,可怜呀可怜。” 洪辙开就在田里垦荒,万敛行这样站在地头冷嘲热讽的话被洪辙开的一家子听的清清楚楚,他的儿子忍不住小声道:“爹,说风凉话的是谁呀,他好像认识你。” 洪辙开正羞愤地低着头干活,脸色十分的难看,“这让人厌恶的声音除了万敛行还能有谁。” “万信侯?” 这时一个衙役冲了上去,拿起鞭子就抽打他们父子,“不好好干活,谁让你们交头接耳的,这里的规矩不懂吗。”皮鞭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们父子二人的身上。 这一家人闻声呼啦一下子跑过来为洪辙开挡着,只是这个办法不但不能让洪辙开免遭衙役的鞭子,换来的是他们全家都或多或少地挨上几鞭子,洪辙开这顿毒打也才刚刚开始。 他的儿子跪在地上求饶,“大人饶了我爹吧,是我要说话的,你们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吧。” 衙役一脚踹倒洪辙开的儿子,“你就是个罪人,你还敢为别人求情,老子要教训谁还得你同意。”衙役也是按照陈公祥的意思办事,让照顾的人是洪辙开,而不是照顾洪辙开的全家,所以衙役对洪辙开的儿子还是手下留情的。 洪辙开的儿子再次爬了起来跪在了衙役的面前,“大人,再打我爹就没命了。” “死了就埋。”衙役举起鞭子就往洪辙开的身上招呼,根本不管打的是这人的头还是脚,此时洪辙开的一家老小哭天抢地,除了增加混乱毫无用处,陈公祥看了心里着急又不敢上前阻拦。 这时洪辙开的儿子见求衙役不行,就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万敛行和陈公祥的面前,“侯爷,陈大人,求求你们饶了我爹吧,再打下去我爹就没命了。” 陈公祥背着手,昂着头,有万敛行在,他不敢发话,毕竟这折磨人的招数都是万敛行授意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成效呢。。 洪辙开的儿子抓着万敛行的衣裳下摆不停地求饶。 挨打的洪辙开大叫道:“不许求万敛行那个狗贼,我就是死也不许你屈服于万敛行。” “找死,敢骂侯爷。”衙役只好用皮鞭继续招呼洪辙开。 万敛行看着跪在眼前的男子道:“你起来吧,你爹爹不需要你帮他求饶。” 洪辙开的儿子哭泣不已,看着年龄不大,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侯爷,求求您了,饶了我爹吧。” 万敛行说:“他一个戴罪流放之人,跟个废人无异,本侯本无心跟废人计较一二,怎奈何他这样当众辱骂本侯,我如何能饶了他。” 洪辙开的儿子不停地给万敛行磕头,“我爹知错了,我们全家都知错,求侯爷饶了我爹,我愿意给侯爷当牛做马,求侯爷饶了我爹一命吧。” 万敛行道:“你叫什么呀?” “罪人之子洪允让。” “几岁了?” “年方十五。” “兄妹几个?” “四个,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你要给我当牛做马,可是你能做什么呀,说给我听听。”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都略懂一二。” 万敛行道:“你说的那些酸溜溜的东西,我都不喜欢,骑马射箭你可精通。” 洪允让摇摇头,“回侯爷,我只会骑马。” “那你岂不是一无是处。” 第747章 让你儿子天天管我叫爷爷 “我可以为侯爷砍柴锄地,赶车喂马,求侯爷饶我爹一命吧。” “既然你要为我鞍前马后,那住手吧。” 洪辙开的儿子早已磕的头破血流,“多谢侯爷成全,多谢侯爷成全。” 万敛行道:“我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我身边也正缺个伺候的下人,我才饶了你爹的,该怎么做人不用我教吧。” “罪人知道怎么做,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伺候侯爷。” “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就先给我赶车牵马,端茶倒水吧。” “都听侯爷差遣。” “万敛行……你好歹毒,你竟然敢拐我的儿子给你当下人。”洪辙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洪允让跑到洪辙开的跟前不停地摇头,示意他爹不要说话。 “你今日若是敢跟这个贼人走了,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洪允让哭着说:“爹,儿子也不想,可是爹爹的性命要紧,儿子看不得爹爹受苦。” 洪辙开道:“你要是跟着他,我还不如死了呢,我们老洪家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允让,我们走了。”说话的是万敛行,那口气好像他们不是刚刚认识一般,可是气疯了洪辙开。 “万敛行你好龌龊,你拐走了钟员外的女儿,如今又来拐我的儿子。” 钟员外的女儿就是钟丝玉,万敛行说:“我什么时候拐走钟员外的女儿了?” “哈哈哈哈,你还装,你的丑事已经遍布了整个汴京,谁人不知道左员外的女儿被你给拐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奉营,钟员外都把你告到皇上那里了,你就是个笑话,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万敛行冷了脸,“既然你这样说,你的儿子我必须带带走了。” “万敛行,你不要脸,你自己断子绝孙也就算了,还出来拐我的儿子,你不得好死。” 万敛行站定了身子,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即使无儿无女也不能让别人这样揭他的短处,“既然你洪辙开说话这么不留德,就别怪我万敛行不客气了,我决定了,不让你儿子给我当下人了,我收他为我的干孙子,以后让你儿子天天管我叫爷爷。” 洪辙开愤恨至极,他睚眦欲裂,呕吐鲜血,“万敛行你不得好死,你竟然在这里占我便宜。” 万敛行说:“你还不了解我,我什么便宜都喜欢占。” 洪允让跪坐在他爹面前,神情紧张,手脚慌乱,那眼泪扑簌簌地往外流个不停,“爹,您别说了,我们讨不到好处的。” “见到万敛行你就怂了,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你真要认他为爷爷了?儿呀,他这是在羞辱你爹,羞辱我们洪家。” 洪允让道:“爹,你错怪孩儿了,我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是舍不得爹爹把命扔在这里,你不说皇上早晚会召我们回汴京吗,不留得青山在,我们洪家还能东山再起吗?” 万敛行道:“瞧瞧,堂堂的水部郎中都不如一个孩子活得的透彻,你儿子尚且都能屈能伸,你有何不可,难道你想让你这一家子都死在这里?” 洪辙开不说话了,他一个被贬流放之人,何时才能翻身呀,只能苦等机会了,他心思清明,这机会也许是有有朝一日皇上还能再想起他,将他重新任用官复原职,这机会也可能是皇上哪日一高兴,心血来潮大赦天下,他还有机会做个普通人,否则他这身骨头早晚要埋葬在这穷乡僻壤的奉营。 “允让,跟爷爷回去了。”万敛行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洪辙开,“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万敛行你欺我太甚了。” “哼哼,洪辙开,你给我记住了,我万敛行即使是你口中的虾兵蟹将,我也永远高你一等,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万敛行,我跟你不共戴天……” “孙儿,走了。” 洪允让两头为难,不走他失信于万敛行,走了他对不起他爹。 这时万敛行的手下随行站了出来,他手握长剑,面露寒光,“洪允让,要么乖乖地给侯爷当个孙子,要不就等着给你爹收尸,你选一个吧。” 犹豫不决的洪允让煞时清醒,这里根本不容他选择,他们全家的性命已经攥在了万敛行的手里,他慌忙道:“我跟你们走,我给侯爷当孙子,求你们饶我爹一命。” 随从一个眼神,洪允让连滚带爬地跟上了万敛行,三步两回头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泪眼模糊的双眼满是不舍,可以看出此人十分地重情,宁可跟家人一起受苦,也不想一人享福。 万敛行叮嘱陈公祥小声道:“这几日看住这个人,别让他死了。” “下官明白。” “什么时辰了?” “侯爷,还不到午时。” “那今天就看到这里?” “侯爷,不再去那边看看了吗?” 万敛行看看太阳说:“不看了,太阳都大了。” 陈公祥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是比早上大了,但是这天气也不热呀,这气候正是一年四季里面最舒服的时节了,但是经过和万敛行打过几次交道,他也知道这人不能逆着。 “侯爷,去我家吧,前几日让人给侯爷买的茶酒今早就到了,夫人香芹已经备好了小菜等着我们呢,一会儿我陪侯爷小酌几杯。” 万敛行笑着说:“你的酒量也就只能陪我小酌几杯。” 陈公祥想了想说:“我这里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给侯爷陪酒。” “害,我又是为了喝酒而来,酒喝不喝都行,咱们两个喝酒什么时候不行呀。” “是是是,但是我今日一定要陪侯爷喝上几杯,昨日听侯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朽茅塞顿开。” 万敛行摇着扇子道:“我昨日也没说什么呀,陈县令,你不用奉承我,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繁文缛节的客套能免则免。” “侯爷,下官的心里始终亏得慌,过去真是误解了侯爷,您才是真正的为我们百姓着想的好官。” “行了,这话说的再好听,听的次数多了,我这耳朵也要长茧子了,你不是要陪我喝酒吗,走吧。” “走走走。” 到了陈公祥的家里,饭菜已经上了桌子,万敛行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道:“这怎么弄的比昨日还丰盛。” 陈公祥道:“得知侯爷要来我们末春县,我提前让人出去采买的酒菜,只可惜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日。” “陈县令,照你这样招待我,两顿饭就得吃光一个月的俸禄吧。” “侯爷来了,我们陈家今天就当过年了,侯爷,我敬您一杯。” 第748章 罪人葛东青 酒过三巡,万敛行看见门后有个小脑袋,他招招手,陈紫萼就跑了进来,“见过侯爷。” “都读什么书呀?” “蒙学,三百千……”陈紫萼接连不断地报出了十多本书。 万敛行一听,“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看过的书倒是不少,不过你也不能光读这些书。” “那我该读什么书?请侯爷赐教。”小女怯生生的看着万敛行,心里是又怕又喜欢,毕竟万敛行长的好看是有目共睹的,这陈紫萼也是知道美丑的小女孩。 “练练打算盘。” “打算盘?” “不会吧?” “会一点。” “会一点可不行,你得精。” “精?什么样算精?” 万敛行说:“改日我让程攸宁来给你露一小手,你别看他人不大,手也不大,不过那小算盘巴拉的都快飞了。” “弟弟今日怎么没来?”陈紫萼刚才伸头偷偷往屋子里面看就是在找程攸宁。” “你那个弟弟着实不好管教,昨日不听话被罚了?” “挨打了吗?” “打也打了,罚了罚了,现在还关在屋子里面思过呢。” “弟弟犯了什么错误要被打,打的重不重?” “错误犯的不大,就是调皮而已,不过打的不轻,屁股险些被他娘给打开花。” 陈紫萼面露惊愕,“程夫人好凶呀!” 一边的陈公祥听了训斥道:“紫萼,口无遮拦休得无礼。” “紫萼失言了,望侯爷赎罪。” 万敛行笑道:“何罪之有,你未来的婆婆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凶巴巴,你以后可要小心伺候,不然有的你苦头吃。” 陈紫萼吓的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 “哈哈哈哈,去玩吧,不虎你了。” 陈紫萼一听自己可以离开了,她像被赦免了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万敛行赞扬了一句,“陈县令,你这女儿教的不错。” “哪里?我这几日还得给他请个先生教她打算盘,以前不知道要和侯爷结亲家,不然这算盘早打的乒乓响了。” 万敛行笑道:“你也许不知,我万家的账目堆积如山,进我们万家大门的女子没有一个不会算账的,紫萼也不例外。” 陈公祥道:“不瞒侯爷,我这里能人太少,想给女儿请个先生都难,敢问侯爷家小少爷的算盘功夫师承哪里?” 万敛行道:“师承他的爷爷还有他的姑父,三岁就开始学了。” “呦,那可是童子功呀。” “哈哈哈哈,老陈, 你也会说笑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 “急什么,侯爷你好像一口菜没吃呀,我还要再陪您喝上几杯呢。” 万敛行笑着说:“再有一杯你就的吐,你这酒量还不如昨日了。” 陈公祥道:“昨日陪侯爷喝大了,今天还没醒酒呢。” “我就说不喝吧,你非逞能。” 陈公祥说:“那这饭也不能吃一半就不吃了,这不是败了侯爷的兴致吗。” 万敛行道:“我确实没尽兴,不过也无妨,等以后你这有能喝酒的人再陪我喝几杯也是一样的。” 陈公祥过来扶住万敛行,不让人走,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脑袋,显然已经喝的有点多了,“我家里家外也不认识比我能喝的了,找谁陪侯爷喝酒呢?” 万敛行带来的黄尘鸣突然开口道:“自古能喝酒的人都是能说会道,游说四方的。” 陈公祥一听把万敛行扶坐回椅子上,“容下官想想,容下官想想……能说会道,又能游说四方的?” 半天过后,陈公祥一拍自己脑袋说:“侯爷,还真有那么一个,就是身份低了点。” 黄尘鸣道:“喝酒助兴,谈什么身份的尊卑贵贱,侯爷交朋好友最为随和,平时在太守府,和下人都能喝酒。” 陈公祥说:“此人是戴罪之身。” 黄尘鸣道:“不是让他做官,罪人又何妨,罪人也不一定就该死。” 陈公祥说:“有一个叫葛东青的人,曾经也和侯爷同朝为官,就因去南部烟国游说不成就被流放到我这里了。” 万敛行笑着说:“噢?他也在你这末春县呀,我以为他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去了。” “三年前就在我末春县了,就是不知道这人酒量如何?” 万敛行道:“他能喝的很,算是个对手。” “陈公祥一听这人能喝酒,大悦,侯爷稍作一会,我去请葛东青来。” “一炷香的时间,你不回我就走了。” “一炷香肯定回,肯定回。” 陈公祥东倒西歪地被人搀扶上了马车,一路赶往山间的田里。 “去把葛东青喊来了。” “是陈大人。” 葛东青正拿着铁锹在翻土,突闻陈县令找他,他赶紧放下手里的铁锹跟着衙役去了地头见陈公祥。 “见过陈大人。” 陈公祥道:“葛大人。” “罪人当不起,还请陈大人直呼罪人名讳。” “葛东青,我有一事来求你。” “陈大人直说,罪人葛东青照做就是。” “你能喝酒吗?” “啊?” “能喝酒吗?” “能喝。” “能喝多少?” “没醉过。” 陈公祥拍拍葛东青的肩膀道:“太好了,我就猜测你能喝酒,走,和我去跟侯爷喝酒。” “什么?” “侯爷海量,我陪不好他。” “陈大人降罪,罪人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我和万敛行有仇。” “你俩也有仇?”陈公祥心想,这敛行到底有多少仇人,怎么见到他的昔日同袍,大家都低头背对着他不敢上前半步,这仇都是怎么结的,谁是谁的仇人呀? “有仇,过去同朝为官,我得罪过万敛行,这人睚眦必报,十分记仇,我若今日跟着陈大人去了就等于自取其辱,他羞辱我一定比羞辱洪辙开还甚。” “胡说,侯爷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他人……呕……呕……”脸颊绯红的陈公祥终于吐在了地上。 “陈大人这是喝了多少呀?” 陈公祥缓了口气才直起了腰,“少半坛得有了,不过侯爷一点没醉,老夫实属无奈才把葛大人想起来,想着葛大人纵横四海,四处游说,一定也是海量。” 第749章 葛东青酒后吐真言 葛东青说:“求陈大人直呼罪人名讳,您这样会折煞罪人的。” 陈公祥说:“那你跟我走一趟,把侯爷陪好。” “不敢隐瞒,我过去在朝为官的时候私下里说过万敛行的坏话,想必那话早就传到了万敛行的耳里。” “你说他什么了?” 葛东青说:“我也就是几句实话而已,我说万敛行不如我,我的一张嘴可游说诸侯列国,万敛行的一张嘴就只会溜须拍马哄皇上,图有衣服好皮囊,实则草包一个。” 陈公祥道:“话是被你说的难听了些,可就这一句话就能记仇?” 葛东青说:“就这一句就够万敛行记恨我了。” “那侯爷后来把你怎么样了?” “他还没来得及对我下手,罪人就流放至此了,想不到,时隔三年,我能在此地落入他的手里,时也,命也。” “哈哈哈哈,你想多了,侯爷这人特别大度,我前段时间还犯浑去他太守府闹呢,说出的话难以入耳,这侯爷也没记仇呀,并且还跟我结成了亲家。” “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正月初五我和他在奉营城的灵宸寺结的亲家。” “这亲是跟谁结的亲呀?” “万家的嫡长孙程攸宁呀,万家人丁稀薄,和我陈家差不多,就一根独苗视如瑰宝。” “那恭喜陈大人了。” “走,跟我去喝酒。”陈公祥拉着葛东青往车上走。 “陈大人,我去不得。” “去得,去得。” 这人还是被陈公祥给拉上了车,颠颠簸簸地来到了陈公祥的家,此时陈公祥都把人拎回来了他自己的酒还没醒呢。 万敛行见到来人,先开金口,“呦,我当是把谁请来了,原来是葛大人来了,好久未见,葛大人可好。” 葛东青当即跪在地上,两人地位悬殊他不得不弯腰服软,“罪人葛东青,见过侯爷。” 万敛行起身绕过自己面前的小桌,走到葛东青的面前把人扶了起来,“你是朝廷的罪人,可不是我万敛行的罪人,咱们两个同朝为官多年,虽然话没说过两句,但是也算是老相识,能在这遥远的奉营再见面,那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今日承蒙陈县令摆酒设宴款待你我,借此机会我要和葛大人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罪人不敢。” 万敛行把葛东青扶坐到桌子前,这是陈公祥去请葛东青出门前命下人给添的桌子酒菜碗筷,按照规矩,葛东青的桌子摆在了陈公祥的旁边,和万敛行斜对着,他的对面是黄尘鸣。 葛东青受宠若惊,心里惴惴不安的想起来,接连两次都被万敛行给按住了。 “侯爷,使不得,罪人坐在这里会寝食难安的。” 万敛行道:“有何使不得,你别跟我唯唯诺诺的,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拿出你过去那英姿勃发舌战群儒目空一切的胆识来。” “罪人不敢。” 万敛行说:“有何不敢,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还未走出汴京时,葛大人就已经周游列国,四海游说,你走过的高山一定巍峨险阻矗立云霄,你见过的大海一定海涛轰鸣碧波万顷,你见过的人更是形形色色,上有诸侯列国的天子,下至苦不堪言的贫苦百姓,大千世界万般风景,葛大人见天地,见众生,有何不敢坐在这里陪我喝上几杯呢。” 葛东青当即躬身跪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过去的英雄今日也摧眉折腰苦不堪言,“侯爷,我已不是过去的我了,我头顶罪名,身缚枷锁,再也不是那个能周游列国的葛东青了,我再也走不出这大阆国了,我只能与黄土作伴,稂莠为群。” 万敛行把人再次扶起,“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同病相怜,不过在我眼里你还是你,你这块金子早晚还会发光。” 三年来,都没有人对葛东青说过这样暖心的话了,今日见到万敛行他就像遇到了知己一般,两人推心置腹,披肝沥胆,几杯烈酒下肚,他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很是疯癫,不停地和万敛行袒露心声和自己的报复。 黄尘鸣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老早就以不胜酒力之名不再喝酒,陈公祥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只有万敛行听葛东青一人诉苦发疯,袒露多年不敢对人吐露的真言。 一坛白酒彻底打开了葛东青的话匣子,“侯爷,我葛东青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走过的路比那皇上听说的路都多,为朝为官我鞠躬尽瘁无半句怨言,多年来我为皇上游说列国,化解的战端无数,为他省下了多少弓弩粮马,每年那些心甘情愿带着贡品前来朝拜我大阆的那些小国,也有我葛东青奔走游说的一份功劳,到如今,去一次南部烟国游说不成就把我贬官流放至此,任由我在这里当牛做马自生自灭,皇上真是无情呀。” “侯爷,我葛东青心里苦闷,皇上为何如此带我,我虽不能像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一样上战杀敌立下赫赫战功,但我也曾经舌战群儒为大阆化解多次危机,我立下的功劳也是不计其数吧,可是今日,他皇上视我如草芥,弃我如敝履,我堂堂一个纵横家,竟然沦落至一个屈屈小衙役都能对我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我多年游学四海就是为了让人羞辱我吗?” 葛东青哭嚎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杯酒又下肚,他哭哭啼啼地说:“侯爷,我葛东青悔不当初。” “悔在哪里?” “列国诸侯都见我是人物,多次以重金相邀前去共事,我偏偏瞎了眼睛听信了大阆国皇上的花言巧语,甘愿为他的臣子,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万敛行安慰道:“东青,现在看清他也不晚。”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搭上了我的半生和前程,困在这里再无回头的机会了。” 万敛行道:“你不就是想出去吗,我放你出去,你就说你想去哪里吧,我都可以派人送你去,只需你从此改名更姓即可。” 第750章 被抬走的是你葛叔,这位是你侄子 “侯爷不是在说玩笑吧?” “你见我说过玩笑话吗?想走,我可以帮你安排,出了这大阆国我就帮不上你了,你只能自己奔前程了。” 葛东青感激涕零地跪在万敛行的面前,“多谢侯爷搭救之恩,以后我甘愿给侯爷做个小弟,我认侯爷为大哥。” 几年不喝酒的葛东青如今不胜酒力,醉的不轻,不然不能几碗酒下肚就吐露心声,还敢跟万敛行称兄道弟。 万敛行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把葛东青扶起。 “侯爷为何发笑,是瞧不起我葛东青吗?” 万敛行道:“你就是想跟我结交成兄弟,那也问问我们两个谁大谁小吧。” 葛东青说:“侯爷比我长两岁。” “噢?你怎么知道,我感觉你比我年长。” “不对,不对,我就是长的老,其实比侯爷小。” “你知道我年龄几何呀?” “三十七嘛,我三十五。” “你还真知道我年龄。” 葛东青打了一个酒嗝道,“很多人嫉妒侯爷的美貌,我过去也没少嫉妒侯爷,所以我自然清楚侯爷的年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 万敛行说:“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是我贤弟。” “你是我大哥。” 葛东青明显喝多了,他借助这万敛行才能站稳,他四下看了一圈,屋子里面除了一个醉倒的陈公祥就剩下一个黄尘鸣,“黄先生,你给我们两个做个证,我和侯爷以后就是同甘共苦的异姓亲兄弟了。” 黄尘鸣道:“我看葛大人是喝醉了,结义怎么有口头的,更没听说有见证人这一说。” “黄先生所言有理,来侯爷,咱们两个跪下,这面是北吧?” 万敛行道,“北在你身后的方向。” 葛东青拉着万敛行转了个身,“侯爷,咱们两家的列祖列宗都在北面呢,咱俩朝北拜最对了。” 万敛行只好陪着这人疯下去,两个人双双跪在了地上,不过很快葛东青又起来了,他去桌边取了一碗白酒又跪到了万敛行的旁边,只见他捏起万敛行的一根手指扯到嘴边,张口就把万敛行的指腹给咬破了,然后捏着万敛行的指腹往碗里挤了两滴,他又把自己的一个指腹咬破,同样往碗里滴了两滴血,逼着万敛行喝半碗,他喝半碗,酒刚下肚,人就倒在了地上。 黄尘鸣看了看说:“侯爷还真是海量,一顿饭喝倒两个。” 万敛行说:“废什么话,喊人,把人给我带回府上去。” 黄尘鸣只好照做,回到万敛行的府上,喝了很多酒的万敛行依然精神抖擞,面若桃花。 “小叔,大中午的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程风上前扶住了万敛行。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高兴。” “看出来你高兴了,这都是什么人呀?” “那个被抬走的是你葛叔,这位是你侄子。” 尚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听万敛行这样一说也来了兴致,“没听说这末春县有咱们万家的亲戚呀,这都是从哪里拎的呀,怎么一个横着进来的,一个头还受了伤呀。” 万敛行笑着说:“先让府上的郎中给这孩子的伤重新包扎一下。” “这伤是怎么来的呀。” 万敛行说:“说来话长,等我进屋坐下再说,你没事了吧?” 尚汐道:“托小叔的福,我还死不了。” 万敛行说:“看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就知道你没什么大事。” 万敛行朝着洪允让招招手,洪允让就过来了,“来孩子,喊人,这位是你程风小叔,这位是你尚汐小婶。” 洪允让按照万敛行的意思张口喊人:“见过程风小叔,见过尚汐小婶。” “叫什么呀?” “侄儿洪允让。” 万敛行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羞于开口,他们两的侄子比你还大几岁呢,你给他俩当侄子不亏的,我先回房间了,有事你就找你程风小叔和尚汐小婶。” “是,爷爷。” 这句爷爷叫愣了在场的所有人,万敛行说:“你这孩子倒是乖巧,你随你弟弟程攸宁叫吧,就叫我小爷爷好了。” “是小爷爷。” 万敛行点点头说:“顺耳多了,去吧,让你小婶带你去见郎中。” 进到屋子,万敛行就喊口渴,很快一壶茶水就端来了,万敛行喝了一口道:“是我今天的酒喝多了舌头木了,还是怎么了,这水怎么味儿不好。” “回侯爷,露水被少爷给端走了。” “端哪里去了?” 程风说:“端回房间留着给尚汐喝。” “你个臭小子,一点都不孝。” 程风说:“小叔,尚汐的肠胃真的不好,你的露水就分给尚汐喝吧。” 万敛行说:“那露水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喝就喝呗,端走干什么,好歹给我留点呀。” 程风说:“你喝这水也不错,是尚汐亲自教大家过滤的。” 万敛行说:“行吧,我对付喝几杯,不过明天的露水别都搬走了,给我留点。” “明天肯定给小叔留一半,小叔,你弄回来的那两个人是谁呀,那孩子洪允让和洪辙开有关系吗?” 万敛行道:“当然有关系,没关系我能把人带回来吗,这是洪辙开的儿子。” 万敛行把事情说了一遍,程风道:“你可真行,一生气,就让人家的儿子管你叫爷爷,那孩子都大了,多难为情呀。” 万敛行道:“侄儿有所不知,这个洪辙开骨头硬的很,我必须给他制服了。” 程风说:“你这不是制服他,你这是捏他的软肋了,这可是人家的大儿子,一个落魄的人又失去了大儿子,那是什么心情呀。” 万敛行说:“逼他到绝境这人还不一定能用呢,他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不会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事的,这末春县的水利是个大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看着是末春县的事,实际上会影响整个奉营郡, 搞不好这水还要从别的郡引来,没有洪辙开这样的大才,我们有再多的银子也修不上这庞大的水利工程。” 第751章 小哥哥 “小叔真是深谋远虑,用人还要治人,心思用的真够深的。” “你就跟我慢慢学吧。” “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可学不来,小叔,那个被抬回来的又是什么人呀,他不会以后也住咱们家吧。” 万敛行说:“他以后就住在咱们家了,你们要对他以礼相待,你和尚汐就叫他葛叔,吩咐其他人称呼他为葛先生,任何人都不许怠慢他。” “这人什么来头呀?不会又是一个被流放的吧,看他那穿着打扮比这里的普通村民还要逊色几分,应该是个戴罪之人吧。” 万敛行又把葛东青的事情备述了一遍。 程风道:“小叔,我算是看明白了,您精通驭人之术,专门驾驭形形色色的能人。” 万敛行道:“哈哈哈哈,没办法,小叔惜才。” 另一边,尚汐陪着洪允让看郎中,“你这脑门是怎么伤的?” 洪允让说:“回尚汐小婶,我这是给小爷爷磕头磕伤的。” 尚汐简直无语,“你用这么大的力气磕头做什么呀,不会这个爷爷是你舍命磕出来的吧。” “算是吧。” “那你是真给自己找了一个爷爷,这爷爷可不是一般的爷爷,你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侯爷抽的吧?” “这是衙役见我不好好垦荒抽的。” 这人姓洪,又在山上垦荒,还遭衙役的鞭子,尚汐大概猜出这人的身份了,于是给他安排了住处,又安排了人伺候,甭管这人什么出身,能和万敛行以爷孙相称,那这人住在这里也就天经地义,锦衣玉食更是一样不会少他的。 收拾整齐以后,尚汐带着人去见万敛行,“小叔,人我给您带来了,你看看还满意吗?”人被尚汐给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完全不像刚领进府里的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了。 “见过小爷爷。” 万敛行招招手,洪允让上前两步,万敛行仔细端详了一番说:“你长的比你爹强,性子也比你爹好。” “小爷爷,我以后每日在这里都做什么呀?是端茶倒水还是什么?” 万敛行说:“那活轮不到你头上。” “那我做什么?” 万敛行说:“你就每日和你弟弟一起读书写字,舞刀弄剑。” “弟弟在哪里?” “弟弟调皮捣蛋给关起来了,今天能放出来吧?”万敛行看向乔榕,只有乔榕最知道程攸宁的情况。 “回侯爷,小少爷今天肯定能出来。” “还要多久,问了吗?”万敛行这一天见不到程攸宁还有些不习惯呢。 乔榕说:“还不确定,我刚才去窗子边问了,随从师父说小少爷写累了,正在睡下午觉呢。” 尚汐叹了一口气,“我看就是罚轻,他还有心思睡下午觉。” 乔榕说:“少夫人,罚的已经很重了,小少爷今天一天都嚷嚷痛,少夫人发发慈悲饶了小少爷吧。” 尚汐眼睛一竖,牙一咬,“绝不可能,他以后要是敢同一个错误犯第二次,我剁了他的手指。” “啊?”乔榕的脸彻底哭丧了。 洪允让缩了缩脖子,心想刚才这位尚汐小婶还慈眉善目的呢,说起话来也是温温和和一点架子都没有,怎么这会儿人就变了脸呢,还这么凶,这要砍的是谁的手指呀,不会是她自己儿子的手指吧?要真是这样,这女人也太凶了些。 尚汐道:“去敲他的窗子,把人叫醒写家训。” “是。”乔榕只好依言照做。 万敛行道:“允让,你跟着乔榕一起去,顺便让乔榕带你在府上转一转。” “是,小爷爷。” 两个人来到窗边,“弟弟在里面?” 乔榕点点头,“昨日就关进去了。”他轻轻拍拍窗子,“小少爷,睡醒了吗?” “别一便便的来叫魂了,让人给我们开门。”说话的是随从。 “写好了?” “写了一天一夜,就是用脚写也该写完了。” 门一开,随从就出来了,一眼就看见了洪允让,“呦,这是府上又添新人了。” “随从师父,这位是洪公子洪允让。” “噢,原来。”随从一转身走了,根本不给洪允让向他打招呼的机会,洪允让站在了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跟乔榕一起进屋。 “小少爷。” 屋子里面没有床,程攸宁的小身板就那样睡在桌子上,听见乔榕叫他,他扑腾一下坐了起来,“是写好了吗?” “写好了,写好了,你别掉到地上。” 程攸宁晃晃自己的手腕说:“手疼。” 乔榕抓起程攸宁的小手,一下下地给捏着,嘴上还有点埋怨程攸宁,“让你嘴硬不服软,五十遍家训是那么好写的吗。” 程攸宁说:“我自己的五十遍早就写好了,是师父耍赖让我帮他写,非说是我牵连了他,唉,我这算是代师是受过吧?” “算算算,你以后可要听话。” 程攸宁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忽地眼睛一亮:“咦,乔榕,他是谁?看着有些脸生呀。” “他是洪公子洪允让,是侯爷的认的干孙子。” 洪允让有了进来,“见过弟弟。” 程攸宁跳下桌子,拱手道:“见过哥哥。” 两个人互相打量,程攸宁主要看看这个哥哥比他高多少,看样子比他高很多,不过瘦的很,没他结实。 “哥哥比我年长几岁?” “弟弟几岁。” “五岁。” “我比你年长十岁。” 程攸宁笑着说:“难怪你比我高一大截。” 洪允让客气地说:“弟弟到我这个年龄肯定比我高。” 程攸宁仰着头说:“我现在就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大家都说我以后会长高高,哥哥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侯爷说了,以后小少爷和洪公子两个一起读书写字,舞刀弄剑。” “哥哥可会舞刀弄剑?” 洪允让摇摇头说:“不会。” “那哥哥会舞枪弄棒?” 洪允让依旧摇头:“不会。” “那拉弓射箭总会吧?” 洪允让说:“惭愧,这些我都不会。” 程攸宁说:“你不会不行呀,我们万家尚武,都得会上一点,就连我娘也会点弓弩之术呢。” 第752章 洪允让哭的荡气回肠 “我以后会跟着弟弟一起学的。” 程攸宁说:“ 我可以教你,走小哥哥,我们去外面,我教你耍花刀。” 厅堂里面,万敛行正在数落随从呢,“你可真争气,就抄点家法还至于让程攸宁帮你。” 随从说:“谁让你罚我那么多,罚程攸宁那么少,你这心可是太偏了,你本来就知道我不爱写字,对了,我刚才看见洪辙开的儿子洪允让了,你咋把他弄回来了,为了牵制洪辙开吗?” 万敛行说:“我有那么阴险吗?我是被洪辙开气的,他骂人可真难听。” “骂你什么了?” “不是好听的话,你不知道也罢。” 尚汐眨巴两下眼睛说:“随从怎么知道这洪允让是洪辙开的儿子。” 万敛行说:“这汴京的王公大臣家里,有几个家是随从没去过的,谁干过什么脏事,恶事,没有随从不知道的,人家家里有几口人他也门清。” 随从非常自豪地说:“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他们所有人家的百宝箱都藏在哪里。” 尚汐指着随从说:“程攸宁就是跟你学坏的,我决定了,以后不让程攸宁跟你学了。“ 随从说:“哼,没人能割我的所爱,他一天是我的徒弟,一辈子都是我的徒弟,哈哈哈哈。” 随从眨眼之间人就离开了,尚汐对着空气骂道:“你也太嚣张了,跟你主子一个样子,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不管别人的死活……” 万敛行用扇子敲敲桌子说:“唉唉唉,你是骂我呢还是骂随从呢。” 尚汐有气无力地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万敛行道:“程攸宁多学点东西无坏处。” “那也不能学些小偷小摸呀。” “那叫探囊取物,不叫小偷小摸。”随从竟然又回来了。 尚汐拍拍胸脯说:“装神弄鬼的是要吓死人吗?” “你可以说我盗,但是不能说我偷。” “偷和盗一回事。” “差多了。” “差在哪里?” “不好听。” 尚汐差点被气吐血。 万敛行说:“你们两个别犟了,外面是什么声音?” 程风早就听见了,“应该是程攸宁耍大刀呢,乔榕给他捧臭脚叫好呢,这一声声的‘好’就是乔榕喊的。” 万敛行说:“平时也没觉得乔榕的嗓门这么大呀,这一喊起来,我都没分辨出来是他。” 程风说:“这样不是为了让程攸宁高兴吗,只要有人在旁边看,他就耍的可来劲了。” “嘿,这孩子,我出去看看。” 万敛行看到的时候,程攸宁正舞的起劲呢,他的一双小手就跟刀长在了一起一样,灵活如蛇一般,多少能看到点随从的影子,一边围观的乔榕也喊的正欢,万敛行看了也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好。” 程攸宁见来了这么多人看他,喜滋滋的那刀都要耍飞了,人也差点耍没了,只因他被随从训练的手脚太快了,所以大家被他的这一套刀法看的是眼花缭乱。 万敛行说:“这刀法师承与哪里呀?看样子不像是你随从的刀法,倒有几分随影的影子。” 一边的随影笑了,“那日我练刀法的时候,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没想到被小少爷学去了一半。” 万敛行笑道:“我说的这刀法怎么四不像呢,这指不定是从几个人那里偷学来的。” 程攸宁利落地收刀,霎时间掌声一片,万敛行带头捧臭脚:“刀法纯青,游刃有余,好刀法。” 程攸宁通红的脸蛋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小爷爷,那个小哥哥以后就留在咱们家了吗?” 洪允让特别拘谨地站在万敛行的身边,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对呀,你们以后就像亲兄弟一样互敬互爱。” “攸宁知道了。” “允让知道了。” 程攸宁对洪允让说:“哥哥,我带你出去玩吧,昨日我和师父找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离家不远,走着就能去。” 尚汐用力一咳嗽,黄尘鸣就开口了,“别出去玩儿了,我有几日没叫你读书了。” “娘,是不是你和先生串通好了?” 尚汐说:“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那先生今天要给学生讲什么?” 黄尘鸣道:“有错能改,皆不当罪。” “你看看,我就知道是我娘和先生串通好了的,我还要带着小哥哥和乔榕出去玩呢。”程攸宁吭吭唧唧的也没人替他说好话。 黄尘鸣道:“跟我来吧。” 程攸宁只得跟上。 万敛行拍了一下洪允让的肩膀道:“允让,你不是个习武的料子,不强求,但是书不可一日不读,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吧,多跟听黄先生的课可明事理辩是非。” “是,允让谨遵小爷爷教诲,一定虚心向学,不让小爷爷失望。” 万敛行说:“长大出人头地光耀你们洪家的门楣,你爹也能少骂我几句。” 洪允让说:“允让原代爹爹受过,求小爷爷别再惩罚我爹爹了。” 万敛行说:“你已是束发之年,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流眼泪。” “允让明白,再也不敢了。” 他虽然嘴上说的好好的,以后不哭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又犯了病。 随影跑到万敛行的床边,“侯爷,睡了吗?” “我就是睡熟了也被你喊醒了。”万敛行起身把床的帷幔往两边随手一拉,“说吧,大晚上的不睡跑我屋做什么?” “侯爷,你领回的那个到底是孙子还是祖宗呀?” “那孩子怎么了?” “还怎么了?侯爷不是让我留意一下他的动静吗,他一个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屋子里面哭的荡气回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呢,真不吉利。” “啧,他一个小孩,刚遭受了家道中落,又委委屈屈的跟我来到这里,他能不哭嘛。” “那他可真是想不开,他跟着侯爷吃香喝辣的不比在山上唉衙役的鞭子好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万敛行说:“你懂什么,人家这孩子也叫有志气。” “哼,我看他就是个哭包,哪有什么志气。” 第753章 贤弟 万敛行说:“没听他爹教育他嘛,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随影说:“那威武还不能屈呢,他今天怎么就屈服侯爷了。” “这孩子是孝顺,是为了他爹洪辙开屈服的。” 万敛行披上衣服,随影道:“你披衣裳干什么呀?” “我去看看那孩子。” “管他干什么,让他哭,使劲哭,哭累了就不哭了。” 万敛行说:“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讲了。” “对,下次这样的事情统统别告诉我,也让我睡个好觉,我今天酒没少喝,现在有点难受呢,唉对了,葛东青怎么样了?” 随影说:“这人更怂,才喝多少酒呀就睡到现在,估计这人得醉到明天早上了。” 万敛行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让人好生伺候。” “伺候他干什么,你不是答应送他出大阆嘛。” “嘿,你以为我这顿酒是白喝的呀,真当我是菩萨呀,这人给我盯着敬着。” 随影不满地说:“这一个个的都跟祖宗一样,还让不让我活了。” “那你回太守府吧,太守府清闲。” “不回。” “那就别抱怨了,陪我过去看看洪允让。” 到了洪允让的门口,随影说:“你听听,这抽噎的跟死了爹一样,没完没了,跟闹鬼差不多。” 万敛行说:“你话怎么那么密,学学随行,不该说的废话一句不说。” “是呀,他在屋子里面呼唤睡觉,我深更半夜盯着这两个祖宗。” “行了,别怨声载道的了,开门吧。” 门一推开,洪允让立马不哭了,警惕地看向门口,“小、小爷爷。” 万敛行走了过去,“择床?睡不着?” 洪允让一边抽噎一边点头,“这么好的床,我睡不踏实。” 万敛行说:“你爹洪辙开原是正五品水部郎中,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什么床没睡过。” “孙儿的家人还在山上受罪,允让不敢一个人享福。” “你这是想你的家人了?” 洪允让下床跪在了万敛行的面前:“求小爷爷放我回去吧,让我和我的家人住在一起。” “我对你不好?” “好,大家对我都好,可允让还是想和家人同甘共苦,求小爷爷送允让回去吧。” “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求小爷爷搭救我爹一二,我爹路上害了毛病,险些丧命,来到这里又遭沙广寒的毒打,身上全是伤,求侯爷搭救搭救我爹吧。” 万敛行拍拍洪允让的头顶说:“你爹没有你这觉悟,也不需要我出手帮扶,他的事情你以后就不要管了,起来上床睡觉。” “小爷爷要是不帮帮我爹,允让寝食难安。” “起来吧?” “那小爷爷答应我了。” 万敛行说:“我答应你了,明日我命人给你爹看病送药,再命那里的衙役不许在动你爹以及你全家一根手指。” 洪允让仰着头说:“真的?” “真的,这下能安心的睡觉了吧。” “能了。” “那松开小爷爷的腿吧,你抱的太紧了。” “噢。”洪允让上了床,盖好了被子万敛行才离开。 万敛行对随影说:“我说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照做吧。” 随影道:“他这算盘打的可真响,这不会就是故意哭给你看的吧?” “一个小孩没有什么坏心思。” “心眼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呀。” 万敛行说:“他爹是洪辙开,他能傻吗。” 第二日。 晨光熹微,葛东青就扶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大脑还不清醒,他摸摸自己的衣裳,他竟然是和衣而眠,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他看看自己睡的床,又看看被子,这里不是他的破窝棚,昨天的事情他一点点的想了起来,他看了自己的手指,上面被他咬的小口还在呢。 他用力拍了两下头,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跳下床就推门往外走,门外候着的下人在身后追问:“葛先生,你去哪里呀?” 葛东青步子迈的很大,跟追上来的下人道:“别跟来,别跟来,让我离开。” 葛东青越走越快,不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现在应该撒腿跑了。 “贤弟,这急匆匆的是在找我吗?” 葛东青对这里的地形不熟,离开这里的大门还没找到,就撞见了万敛行。 “侯爷恕罪。” 万敛行抬手就把人给拉了起来,“贤弟这是做什么,我正要过去叫贤弟起床呢,我让厨子给贤弟做了醒酒汤,走,跟我去膳堂。” “侯爷饶了罪人吧。” 万敛行说:“你这是喝酒喝的把昨日的事情都忘了吧,咱俩兄弟二人可是跪在地上面朝北方给祖宗磕过头的,我是你大哥,你是我贤弟,这怎么睡一觉就不认账了呢。” “侯爷,我昨日说了不该说的话。” 万敛行说:“噢?那些杀头的话呀,我都忘了。” “侯爷,我……我还是上山垦荒吧,一会儿就去迟了。” “贤弟还垦什么荒,昨日我答应帮贤弟离开这里,我说话算话,盘缠和人手都已安排妥当,只要贤弟点头,随时可以送贤弟离开,只是我与贤弟一见如故,现在更是亲如手足,怎么贤弟酒醒了就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我……” “贤弟不必多言,我视贤弟为知己,贤弟心里想什么,我这个做大哥能不解其意吗?弟弟是经天纬地之才,腹有良谋胸有大志,自然不能栖身于这穷乡僻壤的奉营与大哥作伴,只是想到贤弟离开,心里多有不舍,恨与贤弟相见恨晚,但考虑贤弟的前途的宏大的报复,我万敛行即使有万般的不舍也不敢私心把贤弟留下陪我。” 万敛行句句恳切,字字发自肺腑,说到后面他把自己都感动了,他用袖子楷起了眼泪。 葛东青一看,万敛行是真性情,是他把人往坏处想了,他也不扭捏了,结拜了就是手足,“大哥,小弟何德何能让大哥为我如此绸缪呀!” 第754章 大兴水利,造福奉营郡 “贤弟呀,千金易得,知己难寻,大哥舍不得与贤弟作别,世事无常,这一别再相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万敛行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流,擦不干止不住,葛东青见了也留下了眼泪,“大哥别哭了,小弟哪也不去了,就留在奉营陪着大哥。” “真的?这岂不是误了贤弟。” “谈什么误不误的,昨日和大哥袒露真言以后,我畅快多了,若没遇上大哥,我也只能在这里聊此残生,既然大哥不嫌弃小弟,小弟就这里跟大哥做个伴,只是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和大哥走的近了,会不会给大哥带来麻烦,影响大哥的仕途呀。” 万敛行说:“贤弟不用替大哥忧心,大哥为官多年还怕过麻烦嘛,在别的地界不敢说,在大哥的地盘上贤弟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出了事找大哥。” 葛东青说:“虽然有大哥在,但是小弟不是挑起事端给大哥惹祸之人,以大哥知名为非作歹更不是小弟的为人,小弟只求能有个自由身就知足了。” “那还不好办……随行,你速去派人帮我贤弟搬家,以后贤弟和我住在一处,看谁敢来指手画脚。” 葛东青说:“大哥,我住的那个小破窝棚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换洗的衣裳也破了洞了。” 万敛行说:“那反倒省事了,以后贤弟跟我同吃同住,共享荣华。” 葛东青给万敛行拱手躬身:“小弟愿与大哥同生死,共患难。” 万敛行拉着葛东青说:“有贤弟在,大哥以后做事也多了一个人可以商量了。” 葛东青道:“小弟虽然无大才,但是愿为大哥肝脑涂地,两肋插刀。” 黄尘鸣就在他们的旁边,目睹了万敛行收服葛东青的整个过程,黄尘鸣不得不佩服万敛行,这人真是演绎了一手的好戏,若不是事先知晓万敛行的计谋,他这个时候也该被万敛行那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给感动了,收服葛东青远比他们预想的容易很多,他还没和万敛行打配合,事情就已经轻轻松松水到渠成,这一些该归功于万敛行的花言巧语能打动人心,恰到好处的眼泪滴滴都没有白流,此人不但精于算计最主要的是他善于攻心。 和万敛行共事越久,越觉得这人深不可测,黄尘鸣现在就深有体会,此人过去能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如今看来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简单,即使是溜须拍马谄媚逢迎,那也是有一定手段的。 不多时,陈公祥跑来了。 同样醉酒的陈公祥没比葛东青好多少,他大概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有点理不清这里面的关系,想来看看这个罪人葛东青有没有给他捅出什么篓子,但见万敛行和葛东青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地喝着早茶,他的一颗心也就落下了,心想这个葛东青真是能说回到,只跟侯爷喝了一次酒就个侯爷攀上了关系,昨日还是罪人的他,今日摇身一变成了万敛行的义弟,成了万敛行的座上宾。 见面少不了三分客套,万敛行对陈公祥说:“今天留下在府上陪我和贤弟喝酒。” 陈公祥摆手说:“侯爷,下官没有侯爷那般酒量,再喝我就得起不来床了,昨日那一觉下官睡到了后半夜,现在人还醉着呢。”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不强求,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讲。” “侯爷何事?” “那个洪辙开别让衙役打了,他身上的伤也让郎中给他看看。” “这是为何呀,他昨日那样辱骂侯爷,侯爷就这样作罢了。” 万敛行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答应了他儿子洪允让照拂照拂他爹,我总不能失言于一个孩子。” 陈公祥说:“那我派人照办就是了。” 葛东青问:“我昨天离得的远,听的不真切,就知道大哥开罪了洪辙开,他骂大哥什么了把大哥气成这样?” 万敛行唉声叹气,“他骂我断子绝孙,我能不气吗?” 葛东青说:“那确实过分了,骂什么也不能骂这个呀。” 万敛行摆摆手说:“算了,我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他那儿子还不错,孩子求我,我就应了吧。” 葛东青说:“大哥不会是要帮洪辙开养儿子吧?” 万敛行说:“一气之下认了干孙子,现在消气了也不能送回去,先养着吧,孩子从汴京走这一路没少吃苦,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等人养胖了,他想我也不拦着。” 葛东青说:“想不到大哥如此心善。” 万敛行说:“我一直是个软心肠,也不知道我这名声是谁给我坏的,这么多年就没好起来过。” 葛东青说:“还不是大家过去嫉妒大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也嫉妒,那个时候大哥真是风光,您在皇上身边说一句话,比我说十句都管用。” “哈哈哈哈,最后还不是来到了奉营。” 葛东青说:“这奉营确实贫瘠,这末春县就更不用多说,大哥为什么不留在奉营城的太守府里面,反到来这里住下了,这里大哥住不惯吧,吃的水都一股子臭水沟子味。” 万敛行说:“不瞒贤弟,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末春县的用水问题。” 葛东青说:“大哥不会是要给大家打井吧,我看这事难了,听说地下是石头,出不来水的。” 万敛行说:“我计划大兴水利,造福奉营郡。” “好事呀,大哥,朝廷是给拨银子了?” 万敛行笑了,“贤弟,有一群心术不正之人每日给皇上进谗言,皇上能给我批银子吗,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万敛行了,皇上待我也不如从前了。” 葛东青说:“那没银子怎么兴水利,那可是一笔大钱。” 万敛行说:“我们万家世代经商,银子倒是不缺。” “大哥是要自己出钱修水利?” “正有此意。” “大哥,小弟过去轻看你了,大哥才是爱民如子胸怀天下呀。” 第755章 洪辙开寻死 万敛行道:“也不知道能不能修上。” “大哥手里有银子,有什么修不上的。” 万敛行道:“缺个能人。” “修水利的能人?” 万敛行点点头。 葛东青说:“那有何难,那个洪辙开不就是原水部郎中嘛,就让他修。” 万敛行说:“此人心高气傲,不能听我使唤。” 葛东青说:“他现在已经沦落至此,还不是让他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贤弟不止此人的脾性,他软硬不吃还浑身是刺,我就在山上一走一过就被他骂了一顿,我和他就如水火一般,不能相容,可惜眼下又没有可用的人,事情就难在这里了,光有银子不成事呀。”万敛行扶着头叹息了一声。 葛东青说:“大哥,这有何难,我去和他说,肯定能说通他。” 万敛行说:“这人嘴毒,贤弟去了也会遭他一通骂,贤弟何必屈尊降贵给自己添堵。” “为大哥做事挨骂又有何妨,这是利民利国的好事,我该出出力。” 万敛行说:“贤弟听我的,先让他养养伤,过几日先让陈县令跟他讲,要是不成事,贤弟再去。” “大哥,那个沙广寒沙都尉为何打洪辙开呀,下手也太狠了,险些把人打死,军饷真是洪辙开搅黄的?” 万敛行说:“他出了一份力,从中没说好话。” “怎么能干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流放至此落入沙广寒的手里,这么说他挨两顿打也不多。” 远在山上的洪辙开手里正拿着镐,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往地中间走,大家都从地头开始垦荒,他非要远走几步,好在今日衙役没理他,随他去了,因为衙役昨日收到了通知,已经换了法子开始折磨他,这招比打他还管用,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折磨过的。 和他一起垦荒的部分男女老少,见到他都会说上一句:洪辙开,你大儿子去给侯爷当孙子了呀,恭喜恭喜。 这样嘲讽他的话比打他一顿还要命,他羞愤到抬不起头。 没出三日,洪辙开就想不开了。 一个衙役来报,说洪辙开半夜不睡觉,这河边徘徊。 陈公祥认为时机到了,就赶去了河边,他到的时候这人已经扎水里了,幸好旁边有衙役施救,把人又捞了上来。 “陈大人,有人跳河,被我们捞上来了。” 陈公祥道:“谁的贱命敢污了我末春县的一湖清水呀?” 衙役掐着洪辙开的脸颊明知故问:“你是何人?敢污我们末春县的水源。” “放开我,让我去死。” 衙役啪啪扇了他两个耳光,“想死你死远点,这湖水岂能让你这等糟践。” 这时一个衙役说:“听这声音好像是罪人洪辙开。” 陈公祥凑近了看一看,其实天黑看不出什么,但是他还是装作认出了洪辙开的样子,“还真是洪辙开,这大晚上不睡觉,跳河做什么?” “我活够了,我想死。” 陈公祥道:“你要是真想死就不会活着来到奉营,在路上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死,为何人都来了又要死呢?” “少管我的事,我想死就死。” 陈公祥说:“你一个戴罪之身,不好好干活改造,跑湖里作死……带回衙门,我看看他还能怎样寻死觅活。” 洪辙开被五花大绑抬去了衙门,没被松绑就直接丢在了地上,等到五更天天色大亮的时候陈公祥才再出现。 “说说吧,你为什么想死?” “士可杀不可辱,所有人都欺辱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说详尽了,谁欺负你了?” “说出来有什么用,带头欺辱我的人是万敛行,他抢走了我的儿子,让我沦为大家的笑柄。” 陈公祥说:“总比你全家都在这里受苦好吧,你想让你的儿子跟着你一起受罪。” 洪辙开被气的牙齿打颤,“你和万敛行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陈公祥说:“不怪侯爷收拾你,你这嘴太不老实,张口就骂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吗。” 洪辙开说:“你的儿子要是被人抢走了,你试试看。” 陈公祥说:“这个我可试不来,我没有儿子。” “我不和你废话,你把我身上的绳索松绑了。” 陈公祥说:“那你还想死吗?” “与你何干。” 陈公祥说:“你这人呀,真不知好歹,我若是你我就和侯爷言和,说些软话你能损失怎么呢。” “让我跟他说软话我宁可死。” 陈公祥说:“侯爷来这里要大修水利,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去说几句软话,侯爷没准能用你,总比你在山上垦荒好吧。” “哈哈哈哈,就他万敛行还想兴修水利,简直是天方夜谭,他除了巧舌如簧干不成一件实事,我洪辙开堂堂正正,怎么能给他卖命,听他摆布,我情愿在山上垦荒也不去他那里求个事干。” 陈公祥苦口婆心地劝了小半个时辰,发现此人固执己见很难说服,并且这人是真心瞧不起万敛行,陈公祥也不和他多说,把人放到田里干活,他去找万敛行商量对策。 一边的葛东青说:“你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去不就结了,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还怕搞不定他一个屈屈的洪辙开。” 万敛行说:“明知受辱的事情,我怎能让贤弟去,容我再想想办法。” 这时一个衙役跑来,陈公祥顿时觉得事情不好,“如此慌张,发生什么事了。” “陈大人,您刚走,洪辙开就又寻短见了。” “把话说清楚。” “你不是不让我们对他动武吗,他找棵树上吊了。” “死了没。” “救下来了,除了舌头勒紫了,并无大碍,不过照他这样折腾,早晚得死。” 陈公祥说:“反了他了,此人竟然如此冥顽不灵不听劝阻,想死没那么容易,传我话,把人押到大牢,手铐脚镣伺候着。” “是。” 葛东青说:“陈大人不用再去劝说他了,关他几日以后,我去,我宁可让他骂一顿了。” 第756章 你要是真往死路上赶,我也不劝了, 陈公祥说:“那就多谢葛先生了。” “给我大哥办事谈什么谢,你们过些日子等我的消息,我有办法说服他。” 几日以后,洪辙开终于被关的老实了不少,为了不让他死,陈公祥煞费苦心,葛东青去见的时候这人就绑在柱子上,手铐脚镣绑带的整整齐齐,人就跟长在了柱子上一样,一动也动不得,活生生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 “洪辙开,咋样了?” 半睡半醒半昏沉的洪辙开睁开了眼睛,等看见前的人以后他先啐了一口唾沫,“呸,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卖辱求荣的葛东青呀。” 葛东青抹了一把脸说:“还行,能骂人就死不了,我刚才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来也是看我笑话的吧?” 葛东青说:“我也没你说的那么闲,我就是来看看你为什么想不开,荣华富贵你不享,和万敛行作对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就喜欢这样五花大绑?” “我和他作对,你知不知道万敛行把我的儿子拐走了,他让我儿子管他叫爷爷,他这是骂我洪辙开是他儿子,简直欺人太甚,我和他不共戴天。” 葛东青说:“你现在都这样了,你还硬气什么呀,你以为皇上会再把你想起来呀,你看看我就知道了,我何错只有,我是一次办事不利就被流放到了这里,三年了他坐在汴京的龙椅上何曾想起过我,你呀还不如我呢,你比我的罪行打说了,我是办事不利,你是贪赃枉法,你来这里不怨,你这辈子都得留在这里了,除非有一日皇上需要你,否则他不会想起你,你出去打听打听,流放到这里的人,活着回去的有几个。” 葛东青拿出酒袋给洪辙开灌了几口白酒。 “洪辙开,想官复原职太难了,还不如给万敛行做事,立了功,万敛行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皇上要是一高兴没准你还能回去。” “哼,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皇上把他扔在这里和被贬有什么区别。” 葛东青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毕竟是个侯爷,有实权,现在整个奉营都落入他的手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也卡在了他的手里,再怎么挣扎也脱离不了他的掌控,他捏死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劝你衡量一下利弊,你和我不一样,我一人吃吧全家不饿,你们洪家可是一大家子的人,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该替你的家人想想。” “家人,我的大儿子都去给万敛行当牛做马了,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葛东青说:“你可不要冤枉人,你儿子洪允让我见到了。” “你见到我大儿子了?” 葛东青又给他往嘴里灌了两口酒。 “见了,就在万敛行的府上,有专人服侍,与万家的小少爷同吃同住,并且人家万敛行也没打算要你的儿子,你那日不骂他什么断子绝孙,人家能带走你儿子吗,放心吧,没人跟你抢儿子,你的儿子永远是你儿子。” “那为什么不让我儿子来见我。” “你以为你还是正五品的水部郎中呀,即使是,人家万敛行贵为侯爷也治得了你,你想见儿子你自己去看,还指着万敛行给你送来呀。” “我去能要回我的儿子吗?” “你以为万敛行能给你养儿子呀,想的到挺美,他是见你儿子瘦的一把骨头,想先放府上养一段,养胖了就把人给你了。” “他有那好心?我看他是别有用心。” “就你现在一个罪人之身,人家万敛行能图你什么,你有什么能让人图的,万敛行手里高手如云,不缺你这个打杂的。” 这个打杂的刺激了洪辙开,他不服气,“我洪辙开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精通治水,放眼整个大阆,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懂的人,我凭什么给他打杂。” 葛东青说:“我劝你该低头处且低头,人家万敛行正好要治水,你去说点软话没准能在他手底谋个差事干干,总比在山上一家老小垦荒好。” “哼,我向他低头,做梦去吧,他当兴修水利是儿戏吗?我看他是想扬名立万想疯了,我把话放在这里,他修不成。” 葛东青说:“你别把人往低了看,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敛行人才齐备,不日就打算动工了,这水利有你没你人家都照样修,说白了,你压根没在万敛行的计划里。” “不日就要动工?那不对呀,银子从哪里来,难道皇上回心转意了?给万敛行拨银子了?” 葛东青说:“怎么可能,万敛行自掏腰包给百姓治水,所以你看人别只看表象,万敛行是个性情中人,豪爽又仗义。” “你这么替他说话,不会是他派来的说客吧?” “哼,我对天发誓,我三番两次要来见你,都被万敛行拦下了,他说你张口就只会骂人,没什么真材实料。” “他说我没有真材实料?”洪辙开又被刺激了一把。 “是呀。”葛东青又给洪辙开灌酒。 “没有我他能修上水利?” 葛东青说:“洪辙开,我能来看你是顾念我们昔日的同袍之情,不过我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万敛行真不缺人,他养的门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这搞水利献策的就上百人,我来是想帮你脱离苦海,毕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过上和我一样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吗,你要是真往死路上赶,我也不劝了,你死了,你儿子真就给万敛行养老送终了,我看他挺喜欢你儿子的。” 葛东青甩甩盛酒的袋子说,“酒喝光了,我走了。” “等等。” 葛东青转过身说:“想通了?” “让人给我松绑,我去见万敛行。” 两个人乘坐上马车,快马加鞭地来到万敛行的府上,万敛行今日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坐等葛东青的好消息,他相信葛东青出马这事准成。 “侯爷,您看我今日到牢里把谁带来了。” 万敛行放下手中地卷往地中央一看,当即拧起了眉毛,“你怎么把他给弄来了,你不知道他对我不敬吗。” 第757章 救急 “侯爷,我看这里面有误会。” “什么误会?” 葛东青用胳膊撞了一下洪辙开,示意他说话,洪辙开的心里有千百个不情愿,但不得不低头,“侯爷,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侯爷恕罪。” 万敛行说:“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下去吧。” 葛东青从中助力,“侯爷,您不是要大兴水利吗,洪辙开是原来的水部郎中,留下他能帮上侯爷。” 万敛行说:“修水利的人手不是够了吗,让他回吧。” 此时洪辙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己引以为傲的本事在万敛行的眼里一文不值,送上门万敛行都不正眼看他一眼,万敛行这是摆明了瞧不上他。 葛东青说:“侯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兴修水利是利民的大事,我们应当集思广益,洪辙开还是很有本事的,我们应当多听听他的意见。” 万敛行做思考状,这时洪辙开开口了,“我自认为没有比我会治理水的了,据我了解这奉营的地层十分复杂,要是找一个不懂的人来修,用水的问题能否解决不好说,可能还会给百姓带来灾难。” 万敛行说:“你凭什么让我信任你呢?” 洪辙开说:“你可以叫你的人来,说说你们治理的方法,我可以给点建议,我有没有真材实料你一听便知。” 万敛行说:“也好,尘鸣,你把尚汐叫来,让她来说说修建水利的计划。” “是。” “侯爷,我儿子呢?我想见见我儿子。” 万敛行说:“出去玩了。” 洪辙开盯着万敛行看,想看看万敛行说的是真是假,“你到底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万敛行说:“出去玩了,我侄儿程风带着他们几个孩子上山打猎了。” “我儿子马都骑不好,怎么可能去打猎。” 万敛行说:“不信呀?我万敛行虽然没儿子,但是也不至于霸占你的儿子。” 洪辙开还是不信,“最好是这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三个小孩有任务,打不到猎物不许回来。”万敛行心想,要不是在家里等洪辙开,他都跟着几个孩子一起上山打猎了,他的手已经痒很久了。 “我儿子不会打猎。” 万敛行说:“能不能打到猎物,晚些你就知道了,坐下喝茶,一会干正事。” 尚汐正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呢,抬眼就看见迈着大步的黄尘鸣朝她来了,“黄大仙,你怎么来了?” 黄尘鸣笑着说:“别像他们一样叫我黄大仙。” 尚汐笑了:“那我叫你尘鸣大师,大师,小女子看你这步履生风,是找程风吧?他没在,领着几个孩子上山玩了。” “我不找程风,我找你。” 尚汐坐直了身子:“找我,来,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 黄尘鸣说:“恐怕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尚汐忽地紧张起来,“黄大仙,你可别吓唬我,你是窥探出什么天机了吗?我是要死了吗?我现在已经服这里的水土了。” 黄尘鸣说:“你想哪里去了,是侯爷找你有急事,洪辙开被葛东青请来了,侯爷说他不缺治理水的人才,洪辙开不服气,想知道侯爷的人如何治理这里的水,于是侯爷就让我来请你。” 尚汐说:“开什么玩笑,我懂不懂水利这东西你们还不清楚,我要是懂这玩意,我早被侯爷抓去当壮丁了,再说这洪辙开都送上门了,就收了呗,折腾我做什么?” 黄尘鸣说:“侯爷要挫挫他的锐气。” 尚汐说:“我去了就不是挫洪辙开的锐气了,我是纯粹的丢人现眼。” 黄尘鸣说:“你不是擅长纸上谈兵吗,你去虎虎他。” 尚汐说:“我没研究过治水,我没有谈资,再说我在洪辙开的面前比比划划的,不是班门弄斧砸自己嘛。” “侯爷点名让你去,跟我走一趟吧。” “我没法去,什么都不懂去了不就剩下丢人现眼了嘛。” 黄尘鸣说:“侯爷等着呢,赶快跟我去救急。” 尚汐说:“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干好了他会说上一句‘果然是我们万家的好儿媳’,干不好,他还得骂我两句,我不去,你们去请别人吧。” “没多少时间了,去晚了侯爷势必会责怪。” “事情办砸要遭他责怪,不去也遭他责怪,里外面都是遭责怪,让他责怪去吧,我不伺候。” 黄尘鸣看着尚汐说:“我看你眉宇间发……” “别说了,我去,我去,你别唬我了,我这几天还有点水土不服呢,你可千万别咒我印堂发黑呀,你等我一下,我进屋找两幅地图好装模作样。” 尚汐进屋找了两幅地图就跟着黄尘鸣去了。 “侯爷,尚汐来了。” “小叔。”尚汐给万敛行施礼。 万敛行招招手,示意尚汐上前,“这位是原水部郎中洪辙开,懂点水利,你把咱们如何治理水的想法说说,让他开开眼。” “好。” “你们找个女子治水?”洪辙开觉得这有点像笑话。 万敛行说:“女子怎么了,皇上的那个汤泉就是她设计的,她能干的事情可多了,男子都不如她。” 提起汤泉,洪辙开倒是想起来了,“你侄儿媳妇?” 万敛行说:“没错,人不大,就是长了一个好脑子,哈哈哈。” 尚汐心里骂:你可别笑了,一会儿就得丢人了。 她把地图铺在了桌子上,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尚汐用手指着地图说:“纵观整个地图,奉营不缺水,其他几个县都被内河环绕,就拿松春县来说,雨水大的年头这地方就得涨水,所以我们须在末春县修坝筑塘,储水蓄水。” 洪辙开说:“修坝筑塘都简单,敢问你这水从哪里来?” 尚汐说:“用柴州和双岭郡的水来补充奉营的水源,水走柴州与的双岭郡,在这里相通,奉营的内河正好呈镰刀状。” 洪辙开说:“你应该是懂些治水,但是一定没治过水,这大阆的水都是我亲自治的,你不用往下说,我也知道你的办法行不通了。” 第758章 尚汐胡说八道 尚汐知道自己的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没有任何的根据,完全是胡说八道,但是想到万敛行请她来的目的,她即使输了方案也不能输了气势,“你不要小瞧我是个女流之辈,若是让我解决整个大阆的水利运输我做不来,不过要给这末春县解决用水的问题我不再话下,从南边的松春县就能把水引过来,但是侯爷要在奉营推行水田,所以,这治水就不能哪里缺水治哪里了,要想长治久安,就要在整个奉营打造一个让人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 万敛行露出赞许的目光给尚汐,示意她大胆地说,不用怕。 洪辙开道:“其他的都姑且不说,这两条不同的河你让它们在奉营汇聚,不怕遭水灾吗?” 尚汐愣怔在当场,她都是胡说的,哪里能想到这些后果。 万敛行道:“尚汐,你说说解决水多的办法。” 尚汐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只能张口继续胡说八道,“这不是南部烟国吗,两国之间是条河,水多成灾就让这水就走这里。” 洪辙开说:“胡说八道。” 万敛行说:“那你说,能证明她是胡说八道,我就否了她的想法。” 洪辙开一开口,直接印证了尚汐是胡说八道,这真懂和装懂果然一听便知,好在万敛行和尚汐两个人的脸皮都比较厚,不然尚汐那小孩过家家的方法早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万敛行给葛东青使了使眼神,葛东青就张口了,“侯爷,我看葛东青说的有理,治水是造福百姓的百年大计,长远考虑我们应该听取洪辙开的意见。” 万敛行说:“可以呀,这不就是集思广益嘛,谁的办法好就用谁的……洪辙开,你回家画个图纸什么的拿与我看,若是你的方法更行得通我就采纳。” 葛东青说:“侯爷,葛东青住的那个窝棚不遮风也不挡雨的,你让他拿什么画图纸呀。” 万敛行说:“我不是在末春县置办了两套宅院嘛,那套闲置也是闲置,让洪辙开一家搬进去吧。” 葛东青一拍手说:“太好了。”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洪辙开,洪辙开只好跟万敛行道谢。 万敛行说:“不必言谢,你能造福奉营百姓我该谢你,我派车马送你回去。” 洪辙开说:“侯爷,我还没见到我儿子呢。” 万敛行说:“没人要你的儿子,他们上山不一定什么时候回,你且先回去干正事,晚些他回来我让他回去见你。” 洪辙开只好跟着万敛行的人走了。 尚汐往椅子上一坐,“小叔,你何必折腾我这一趟,真是丢人。” 万敛行说:“不想让他知道我手里没有治水的能人,不过你这次不是很中用,我本来想狠狠地杀杀他的锐气。” 尚汐说:“结果被我搞砸了,其实就那几句话都是硬憋出来的。” 万敛行说:“也还成,不管搞砸,终究没让我太失望,你假模假样的来几句,我和他两个人都有台阶下,他这人一身傲骨,不会委曲求全,低三下四更不会,今日见面能跟我认个错已经实属不易,他既然承了我的情,就得为我做事。” 尚汐说:“你不埋怨我就好。” 万敛行说:“埋怨做什么,小叔得谢谢你,这两年,你没少帮小叔,小叔以后求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尚汐说:“小叔快别这么说,我真的没什么本事了。” 万敛行说:“我说你有本事你就有,等闲暇的时候你陪我在这末春县转转。” 葛东青接上话:“劳烦侄媳妇做什么,我陪大哥转呗,咱们现在就走。” 他伸手把万敛行拉了起来,万敛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说:“出去也行,他们打猎的在那片树林呢?” 随影说:“我知道,走走走,我让人把弓弩抬出来,打猎去。” 万敛行说:“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随影说:“怎么不至于,您这小一年没上山活动筋骨了吧。” 万敛行说:“东青不擅长打猎,你们进山打,我和东青在一边看着。” 万敛行一发话大家都各自回去穿戴整齐,大门外的陈公祥带着几个衙役正在跟看门的理论,正好万敛行他们这些人出来。 陈公祥说:“侯爷,这看门的怎么不让我进去呢?” 万敛行说:“不让你进就对了,因为我要出门。” “出门,远门吗?去哪里呀?” 万敛行说:“我侄儿在山上打猎,他们也手痒了,我们去看看。” 陈公祥说:“侯爷,洪辙开的事成了吗?” 万敛行说:“人都来了就是妥协了,我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回家研究治水的路子了。” 自从万敛行来到这末春县,陈公祥就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人都看着比过去年轻了许多,“太好了,是不是可以召集人马了。” “召呗,你爱怎么召就怎么召,我不管。” “是是是,这等小事不能再让侯爷劳心,侯爷,有一事我没搞清楚,我们要让百姓来服徭役吗?” 万敛行说:“我以前说的话你都不记着是吧,徭役取消。” 陈公祥说:“侯爷没跟我说过呀。” “那我是跟谁说的?” ”肯定是没跟我说呀,我就是再老也还不至于把侯爷的话忘在脑后。“ “可能是我对郡丞严起廉说的,不过都不重要,就按照我那日在湖边对百姓说的做。” “侯爷那工钱怎么算?” 万敛行说:“体力活,多给几个铜板,不要苛待百姓,这些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下官知道如何做了。” 万敛行说:“我着急出门,不留你进屋小坐了,要不你跟我们一道去打猎?” “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打不了猎了,我得回去张贴告示。” 两拨人各奔着不同的方向去了,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随从指着程风的马车说:“侯爷,他们就在这里没错了。” 车夫正在那里呼呼大睡。 随影喊了一嗓子:“程风——”程风没回应他,倒是把马夫给喊醒了,“侯爷,少爷他们已经进里面一个多时辰了,估计还得一会能出来。” 第759章 听说大哥救过皇上的命 万敛行点点头说:“你接着睡,我们进山找找。” 马夫惶恐:“啊?我不睡了,不睡了。” 随影说:“让你睡你就睡,废话怎么那么多。”他掏出哨子用力一吹,尖锐的声音传了出去,反复做了三次以后,树林里面就传出了同样哨子的声音作为回应。 “侯爷,有回音,他们应该在半山腰,离这里不远。” 万敛行说:“我听见了,走吧。” 果然,半山腰处,两伙人才遇上,“小爷爷,你怎么才来,我们大家在这里等你们好一会了。?” 万敛行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小爷爷老了,腿脚比不上攸宁了,你们今天可有收获?” “有收获。”程攸宁拉着万敛行的手,把猎物一一指给万敛行看,“这堆是我爹爹打的猎物,这个是小哥的猎物,这堆是乔榕的,这两个是我的。” “还不赖,你们几个都没有空手。” 程攸宁嘟着嘴说:“除了爹爹,乔榕最多,他会使弓箭,我这弓箭小,射不到猎物。”程攸宁气恼地把自己后背上的弓箭拿了下来给万敛行看,想扔了,又有点舍不得,毕竟他能拉开的弓就这么一把,还是他爹给他做的。 万敛行接过一看,这弓箭就是小孩的玩具,打猎派不上用场,“得给攸宁换一把弓了。” 程攸宁跟着附和:“就是,爹爹就弄了个这个弓糊弄我,根本派不上用场。” 程风说:“别见到你小爷爷就告状,你这一路也没说弓不好呀,怎么现在就嫌弃这弓了呢,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拉了强弓吗?不怕闪了胳膊?等你长大点再换,这个你背着充充门面好了。” 程攸宁虽然不开心,但还是听他爹的把他的小弓背在了背上,他问大家:“好看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看。” 程攸宁看看别人身上背的弓,怎么看都比自己后背上的那把弓神气,他自己这把小弓着实丑了一点,但是介于是他爹亲手做的,他又不敢嫌弃。 万敛行看出了程攸宁的心事,哄着程攸宁说:“攸宁呀,小爷爷看了,数你的猎物好,各个都活蹦乱跳的。” 程攸宁一听,果然又高兴了:“我腿快抓的,都是活的,虽然这两只兔子小了点,不过回家正好可以养起来。” 万敛行赞许地说:“你和乔榕都不错,允让也不错。” 洪允让就打到了一只兔子,“小爷爷,孙儿惭愧,允让十分笨拙,腿跑不过弟弟,射箭又没有乔榕准,打到了一只兔子。” 万敛行说:“你弟弟的腿脚我也追不上,所以不用和你弟弟比,我也用和乔榕比,你能打到第一只猎物就能打到第二只,这打猎是有要领的,只要你掌握了要领怎么都能打几只,就比如那边的草甸里,肯定有个小猎物,只要你瞄的准,不等这猎物现身……” 万敛行的循循善诱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随影嗷地一嗓子:“保护侯爷,保护侯爷。” 瞬间万敛行被好些人围上了,他还没看清楚危险在哪里呢,不过他非常地兴奋,“是有老虎出没吗?” “是野猪,野猪,快保护侯爷。” 万敛行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有野猪保护我做什么,打老虎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把我围的转不得身,起开,都给我起开。” 没人让开,就连不爱说话的黄尘鸣都开口了,“侯爷,别让野猪伤你第三次了。” “大哥,你被野猪伤过?” “没有的事儿。”万敛行一脚蹬开挡在他前面的随影大步闯了出去,随便从身边的人身上拔了一把刀就冲了出去,还没上前野猪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仔细一看是被程风一箭射中了要害。 “小叔,我在这山上转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到一个像样的猎物,您这一来,大猎物就出来了,晚上我们有野猪吃了。” 葛东青说:“大人物出场定有大猎物出没,大哥,咱俩在往前走走,肯定还有大猎物。” 万敛行笑着说:“贤弟,什么话经过你嘴里一说,听起来都不一样了。” “哈哈哈,弟弟我不就是有个三寸不烂之舌嘛,大哥,你真被野猪伤过呀?” 万敛行说:“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被野猪拱过那么两次,不过都是是轻伤。”万敛行把话说的轻飘飘的带过,好像他伤的真的很轻不值一提一样。 “大哥,这山上不会真有老虎吧?” 万敛行说:“没有,要是有还好了呢,若是现在冒出一只老虎,我们今天晚上就不吃野猪肉了,改吃老虎肉。” 葛东青说:“过去经常听说大哥喜欢打虎,多次得到皇上的嘉奖,可见大哥的身手不凡。” 万敛行说:“还不是皇上喜欢虎皮,为了讨他欢心,每年都打一只老虎献给皇上,投其所好罢了。” “大哥还真会揣度圣意。” “溜须拍马罢了。” 葛东青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皇上擅长狩猎,每次进山打猎都带上大哥,这满朝的文武百官还少了会溜须拍马的人嘛,他怎么不带上别人,我还巧舌如簧呢,他怎么不带上我,还是大哥有过人之处,是我们这些取代不了的。” “你这张嘴呀,一年不过陪皇上狩猎两次,我本身也擅长打猎,看被你都说成什么了。” “大哥就是因为打猎和皇上结识的吧,自此官运亨通,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混上爵位的?” 葛东青说:“我才在朝廷做官几年呀,大哥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各种离奇古怪的传言都有,现在想想除了打猎其他的应该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还是贤弟能辨别是非呀。” “听说大哥救过皇上的命。” “那不是道听途说,就是实事,你可以信。” “是什么豺狼虎豹凶猛的动物险些伤了皇上呀?” 万敛行在葛东青的耳朵边小声说:“野猪。”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没往外传呢,原来都是要面子的人。” 第760章 我师父去哪里了 万敛行也笑了,他压着声音与葛东青耳语:“贤弟莫笑,那野猪又大又凶猛,若不是我替皇上挡了那么一下,他早已不是今天的他了。” 葛东青突然不笑了,“这么讲这人可真是忘恩负义呀,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替大哥不值。” “哈哈哈哈,只有你们会觉得我不值,看我笑话的人可不少呢,你们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坐上官的,我是大家眼里凭借运气做的官,所以大家特别瞧不上我这样的人,都认我没有真才实学,没有丰功伟绩,我有今日,高兴的人可不计其数。” 葛东青说:“过去不了解大哥,认为大哥是靠脸靠嘴吃饭,没什么真材实料,现在和大哥深入地接触,才知道大哥的本事和才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越是了解大哥越喜欢跟大哥待在一处。” “哈哈哈哈,东青呀,你真是长了一张巧嘴,有你在我身边,我这一落千丈的心情都被你治愈了。” 葛东青说:“大哥有什么烦心事就跟弟弟讲,弟弟帮你排忧解难。” 万敛行说:“有贤弟在身边帮我,我万敛行还能有什么烦心事,走,我们上山。” 擅长的打猎的人已经冲到了前面,这不是什么巍峨的高山,山上也没什么大的猎物,唯一的一只出彩的猎物就是刚才射死的那只野猪,所以对于一群擅长打猎的高手,找不到猎物那就如同百爪挠心一般的痛苦。 小半个时辰随影就从山顶跑了回来,“侯爷,换个地方吧,这里没什么猎物。” 万敛行说:“够吃就行了。”他这一路上就和葛东青黄尘鸣说说笑笑了,这山顶还没到呢,他的人就惦记下山了。 随影说:“够吃是够吃,可是不过瘾呀。” 万敛行也不是让人扫兴的人,只要提出的要求不无理,他多数时候都能顺了手下人的心意,“那带人先下山,你们自己找地方打猎,我一会在山脚下等你们。” “你不去?” “我陪东青看山光景,聊天解闷。” 随影掏出哨子用力吹了几声,不多时人就陆续地朝着他们这里跑回来了,“不打猎了嘛?” 随影说:“打,这里没什么东西,我们换个地,先下山。” “太好了,这里除了兔子,野鸡都没几只。” 大家一窝蜂地往下走,葛东青明显跟不上这些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万敛行喊了一嗓子,“都给我慢点,东青跟不上大家的步伐了。” 随影跑了过来,“葛先生,我背你。” “使不得,使不得,那五岁的小娃娃都腿脚伶俐,我葛东青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年龄呀,怎么能不如几个孩子呢,我自己走。” 随影说:“客气什么,我看你走路都已经吃力了。” 葛东青说:“谁说的,我跑都不成问题。”说着他就拉着万敛行快步往前走,万敛行倒是不觉得累,没有葛东青跟着,打猎他得冲到前面,今天别说过手瘾,他连眼瘾都没过上,别说随影这群人心痒痒的,他这心里更痒。 终于到了山脚下,葛东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你们这些都是什么人呀,怎么一点都不喘。” 万敛行笑着陪他坐在了地上,“我们从小就习武,上山打猎就是平常事,这里就你和允让弱了点。” 洪允让整个人跟泡在了汗里面一样,红头大脸的正给自己补水呢,他身边的人把他手里的水袋抢了下来,让他过一会儿喝。 葛东青说:“年轻是好,你看允让,一天一个样,这才几天呀,整个人白里透红的,感觉这身子骨都结实了不少。” 万敛行说:“这孩子读书写字都行,唯独练武没什么天赋,大抵世间的事物都是如此,没有十全十美的。” 这时随影带人过来了,“侯爷,我们去对面那座山了。” 万敛行说:“去吧。” 得到万敛行的允许,随影喊了一嗓子,“程风,黄大仙,走呀。” 程风正在用水给程攸宁洗脸,“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大仙,咱们先走。”随影一个劲地给喊人,黄尘鸣只好过来对万敛行说:“侯爷,我也上山跟着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万敛行笑着说:“去吧。” 几个人一转身,葛东青就问万敛行:“大哥,这黄尘鸣还是个文武全才呀?”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身手正经不差呢,只是这人内敛,鲜少出手。” 葛东青说:“每日见他和大哥形影不离,时不时对大哥耳语几句,我以为他就是个文人墨客呢,不过大家为什么都管他叫黄大仙呀?” 万敛行说:“贤弟有所不知,这黄尘鸣比较神,他能预知一些东西。” “窥探天机呀?” “哈哈哈哈,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得空让他给我看看。” “贤弟还信这个?” 葛东青说:“大哥,我云游四海的时候,天下的奇事怪事我见多了,所以我什么都信点,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程风收拾好程攸宁,就对万敛行说:“小叔,葛叔,我上山打猎了。” 万敛行点点头说:“去吧,注意安全。” 这时程攸宁也美滋滋地来了,“小爷爷,我跟爹爹一起上山了。” “你也去?” 程风薅着程攸宁的脖领子,把他往万敛行身上一扔,“你消停在山脚等着,那山你上不得。” “我上得。” 程风说:“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万敛行抱着程攸宁说:“他们不带我攸宁上山,攸宁就在山脚下陪小爷爷。” 程攸宁只得作罢,“小爷爷,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万敛行说:“还得十天半月吧。” “你让他去哪里了呀?我想我师父了。” “你是想他带你出来疯跑是不是?” 程攸宁说:“那我师父到底去哪里了?” 万敛行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许过问。” “好吧。” 万敛行问身边的随行,“带酒了嘛?” 随行说:“车上有。” 第761章 善心人 万敛行说:“拿出来,我和东青坐在这里小酌几杯,你带人把打来的野味烤上点……你们几个小崽去一边玩去吧。” 随行到马车上就把酒拎下来两坛,又找出一包花生米给他们下酒,然后带着人烤野味去了。 两口酒下肚,葛东青问,“侯爷,你的那个随从去哪里了?” “你怎么也问其他了,我派他出去学艺了。” “学艺?” “他整日游手好闲的不教程攸宁好,导致我那侄儿媳妇对我意见可大了,怕随从误了程攸宁,我只好随便给随从安排个差事儿,把人打发出去了,过些日子人就回来了。” 万敛行一句话就把话题从随从的身上成功的引开了,他派给随从一个艰巨的任务,随从能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确定。 “大哥,你那儿媳不简单吧?我看她挺能蒙事的。” 万敛行说:“哈哈哈哈,那才叫人小鬼大呢,敛财是把好手,不过她不爱财,我侄子也不爱财。” “侯爷,外面都传你们万家有吃完的谷米,穿不尽的绫罗,花不完的金山银山,是真的吗?” 万敛行说:“谣言,再多的银子也终有挥霍完的一天,只是不缺银子罢了。” “听说大哥家里有矿?” 万敛行撩起眼皮,“噢?贤弟从哪里听说的?” “还用谁说,每年不从汴京流放几个来,都能带来不少的消息呢,说是能烧火。” “噢,你说的是煤矿吧。”万敛行刚才以为这铁矿的消息被人泄密了呢,要是这样,他就得早做打算了。 “大哥,煤矿长什么样呀?” “等我们回太守府你就见到了,黑色的……” 万敛行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随行大喝一声:“一会儿把那几个人拦住。” “随行,拦人做什么?” 随行指着远处说:“侯爷,那几个人身上都别着刀,怕是刺客或劫匪。” 那些人离这里还有好远呢,十多个人的样子,看不出年龄,不过随行说的不错,腰间有金属反光,一定是刀。 葛东青说:“末春县没听说我什么劫匪呀,那陈县令抓的可严了,违法乱纪的被抓到,那得被打残,再说这里穷的都吃不上饭,打劫的也劫不到钱呀。” 随行说:“还是仔细点好,一两个带刀也就算了,十多人身上都带刀,怎么看都有蹊跷。” 葛东青说:“也对,大家都知道大哥来末春县了,穷凶极恶的人多了,没准这些人就是冲着大哥来的。” 万敛行说:“把几个小孩叫过来。” 刚才还在扒草丛,翻石头,倔土洞的程攸宁滋溜一下坐在了万敛行的怀里,手里还攥着一只刚逮到的蛐蛐,“小爷爷,是有刺客吗?” “你这小耳朵可真拿事儿,好像坏人,不知道是不是。” “快把我爹从山上喊下来吧,他们应该没走多远。” 万敛行抱着程攸宁说:“有小爷爷在你怕什么。” 程攸宁紧紧地抱着万敛行的脖子,“刺客往往都凶狠残暴,刀刀致命,孙儿有点怕。” “不怕,小爷爷能保护你。” 这时乔榕和洪允让也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恐,坏人还没到呢,这几个人就被吓到了。 葛东青说:“大哥你去后边躲躲吧,他们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万敛行举起酒坛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躲什么,喝酒,不用理睬那些人,等抓到人问问就知道了。” 保护万敛行的这些人都是身手敏捷训练有素的一群人,他们很快埋伏在路旁,等待机会伏击那十多号来历不明的人。 万敛行瞄了一眼那些越走越近的一群人,“随行,他们有说有笑的不像是打劫的,一会儿别误伤了好人。” 葛东青也说:“看打扮,这就是附近的村民吧。” 此时人已经到了近处,再说什么都晚了,埋伏在路边的人突然跳了出来,按住了八九个人,还有六七个人被吓的四处逃窜,其中有几个是十来岁左右的半大小孩,他们口中大喊:“打劫啦,打劫啦……打劫啦……” 葛东青腾地站了起来,把小酒坛往地上一摔,“大哥,还真是打劫的,光天化日之下敢打劫大哥的人也太仓狂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劫匪呀,胆子也太大了。” 万敛行说:“我怎么感觉不对头呢。” 葛东青说:“大哥,那嘴里都嚷嚷着打劫呢,还能有什么不对的。” 万敛行说:“这伙人不仅不会打打杀杀,此时如惊弓之鸟一般缩缩着,你不觉得遇到坏人的更像是他们吗?。” 万敛行喊了一嗓子:“别抓了。” 随行说:“都抓到了,一个都没跑。” 葛东青说:“大哥的人果然训练有素。” 万敛行起身走过去一看,都是些村民,有几个人嚷嚷着说:“我们没钱。” 随行说:“没钱就出来打劫。” “是你们打劫我们好不好,我们走好好的路,你们突然跳了出来,你们搜身吧,搜到什么你们就拿走吧,反正我们一无所有。” 万敛行说:“赶快放人,这就是个误会。” 随行不听万敛行的指令,继续审问:“你们身上别着刀做什么?” “这不是路过山上吗,我们顺道割点鸭食草回去喂鸭子。” “你们的家在哪里?” “就前面的那个村子,几步路就到了。” “那你们为什么从后面来的?” “你们是外地人吧,善心的侯爷来到我们末春县了,他自掏腰包给我修水利了,衙门今天去各村招工,男子有多少人要多少人,还有个更好的事,侯爷发话了,不用我们服徭役,还每日给我们三个铜板,所以我们刚才跑去城里报名去了,城里就在后面。” 被称为善心的万敛行死死地把嘴闭上了,丝毫不敢提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善心人,这事得说陈公祥办的太过利索,他刚一发话,陈公祥就立即行动,他万敛行果然没看错人,只有这样耿直不贪不占,刚正不阿的人才能把这末春县治理好。 第762章 割鸭食草 “你看我们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去吧,我们几个今天刚找到活干,好日刚要开始,你们把们几个人的命留下就行。”这几个人穿的破破烂烂,能最值钱的就是那把割草的镰刀了。 了解清楚原委,随行才肯把人放了。 几个人被吓的哆哆嗦嗦,还有两个人的胳膊已经脱了臼,万敛行说:“把胳膊给他们复位。” “是。” 只听咔咔两声,胳膊脱臼的人又好了。 万敛行说:“就是在这座山上割鸭食草吧,你们去割吧。” 几个人战战兢兢地说:“你们不是打劫的呀。” 随行说:“你见过有穿成这样打劫的吗?” “那还真没有。” 一个人瞟了一眼那堆猎物说:“你们是专程来我们末春县打猎的吧。” 万敛行说:“你们看上什么猎物就拿走好了。” “啊?我们可没有向你们要猎物的意思,我们就是要上山割几困鸭食草。”这山就在眼前,几个人被万敛行这伙人吓的不知道这鸭食草还要不要割了。 万敛行说:“你们上山割鸭食草吧。” 几个人站着没敢动。 随行说:“你们倒是上山割呀。” 冷脸的随行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手里的剑更是让人胆寒,一个人缩缩脖子,说出的话吞吞吐吐,犹疑不定,“那个……那个我们今天不割鸭食草了吧。” “不割了,不割了。”大家已经做出了想跑的姿势了。 随行把手里的剑刷地一声插回了剑鞘,“我家主人让你们割就赶快去割,割完了赶紧离开。” 几个被随行吓的一窝蜂地钻进了山里。 万敛行看看随行说:“看看你这张臭脸,我的名声应该是好不了了。” 随行没反驳,闷头组织人给万敛行烤野味去了。 万敛行拍拍怀里的程攸宁说:“你也下去吧,死沉死沉的。” 程攸宁像泥鳅一样,滋溜一下滑倒了地上,“小哥,乔榕,我们继续找蛐蛐。” 蛐蛐不想抓的时候,总能在墙根处,草堆里听见他们的声音,你真想抓它的时候,即使找到了它的洞穴,也寻不见他们的踪影。 就连程攸宁这样的小能手也才抓到了那么一只满意的。 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随行把烤好的野味送过来了,没有别的,除了野鸡就是兔子,“随行,那鸭食草那么难割吗?他们怎么还不从山上下来。” 随行说:“早就割好了,都在里面藏着不敢出来。” 万敛行说:“那把他们叫出来一起吃吧。” 随行朝着山喊了一嗓子,“都给我出来,别鬼鬼祟祟的。” 万敛行说:“我是让你这样喊人吗?” 随行说:“我好说好商量他们肯定不出来。” 还真是,十几人呼啦一下从山里面扛着草出来了,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两排。 随行说:“把草放下。” “大爷,原来你们是要草呀,要草你早说呀,都给你们。”十几人把草都扔在了地上,“够吗?不够我们再进山给你们砍几捆,求你们了,别要了我们的命就行。” 随行说:“我要你们草做什么?我家主人让你们一起去吃野味。” “啊?不好吧。” 万敛行说:“都过来,吃饱喝足你们再回村,家不就在前面没几步路吗,着急什么。” 大家蹲在万敛行的周围,万敛行说:“你们围着我做什么,好吃的在中间呢,过来吃。” “大人,我们不敢呀。” 万敛行笑着说:“我不是坏人,过来,都过来吃。” 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人说:“我看出来你们不是坏人了,可是我们这心里怕呀。” “怕什么,这都到正午饭时了,这几个小孩也都饿了,坐下来一起吃,我那还有酒,你们喝点。” 大家还是不敢动手,就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群怪人。 “赶快吃。”随行的这一嗓子喊出来,大家都抓起肉开吃,一个人说:“大爷呀,你的人怎么这么凶,恶霸见了他都的被吓跑。” “哈哈哈,他就那样,不苟言笑,大叔,你们村子有多少人?” 大叔说:“男丁都在这里了,我们是整个村子的壮劳力。” “就这么几个人?”万敛行没见过哪个村子里面就这几个男丁的,毕竟现在没有什么战乱,男丁也不需要去服兵役,一个村子怎么能只有十来号人呢? 大叔说:“这就不少了,别的村子也这样。” “那你们的村子有多大呀?” 大叔说:“十一户人家,还有一半是女人家,还有一些是不能干活的小娃娃。” 这时程攸宁跑了过来,“小爷爷,这是给你和葛爷爷的的下酒菜。” “什么呀?” 程攸宁往万敛行的面前一放,一个大草叶子里面有几只烤麻雀。 万敛行说:“你吃了吗?” “没打到几只麻雀,就够给小爷爷和葛爷爷下酒的,我吃小野鸡好了。” 刚才说话的大叔问万敛行:“你都孙子了呀?” 万敛行笑着说:“远处那个斯斯文文的也是我孙子。” 这位大叔说:“贵人,你看着比我儿子的年纪还小呢,没想到你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万敛行笑着说:“我早已不再年轻。” “贵人多大了?” “三十七。” 这人说:“那你只比我大五岁呀。” “大叔你四十二?” “是呀,那边那个闷头吃肉的那个是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至今还没成家。” 万敛行说:“失礼,我该叫你老哥才对。” 这位老哥说:“叫什么都行,我们庄稼人,长的就是老,比不得你们这些城里人,细皮嫩肉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顾着闷头吃,只有这个人跟万敛行一直聊着,葛东青说:“老哥,你贵姓?” “我家姓李,大家都叫我李老哥或者老李。” “李老哥,你是你们村的村长吧。” 李老哥说:“这你都看出来了。” 葛东青说:“能看出来,李老哥,你们村养了多少的鸭子呀,你们要割这么多的鸭食草回去。” “每家十几只,割一次可以吃两三天。” 第763章 二力家的鸭子被咬死 “咱们这里养鸭子的人可不多呀。” “你也是这里人?” 葛东青说:“我算是这里的人了,所以我清楚,整个村子都养鸭子的可不多,看来是你这村长带动的好呀。” 这人说:“你们吃鸭子吗?我现在就让我儿子回家抓两只来。” 万敛行摆摆手说:“这里的野味够多了,不吃你家的鸭子了。” “你们用这么好的野鸡兔子招待我们,我理应回礼,二力,赶快回家给贵人抓两只鸭子来。” 万敛行让人拦下了,“李老哥的心意我们领了,鸭子我们就不要了,李老哥,你家几个儿子呀? “两个,老大在征兵的时候去了,还没回来,老二也去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缩减编制,把老二给打发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拿回了二两银子,听说这钱也是侯爷出的。” 葛东青说:“大哥,这兵退役的银子也是你出的?” 万敛行说:“你激动什么?” 李老哥说:“呀,你就是侯爷吧。” 万敛行值得承认:“我就是。” “大家快来叩谢侯爷。” 万敛行说:“不兴这个,你们赶快起来,吃饱喝足就回村吧。” 李老哥拉着万敛行非要去他们家做客,万敛行说:“我的人还在对面的山上打猎,我离开了,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我让我儿子留在这里给你的人捎信。” 万敛行说:“老哥,我有个疑问,你这儿子当过兵,不应该遇到坏人敢打敢杀的吗?” 李老哥说:“我家二力是伤兵,这里被敌人戳了个窟窿,去了就为了解决口吃的。” 说着李老哥就把他儿子的胸口露了出来,确实有个大疤,这人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万敛行说:“这伤得有八九年了吧。” “可不是吗,那时候他刚去就上了战场,什么都不懂就挨了刀,后来就跟个废人差不多,只能打杂,如今人家不要那么多人,最先打发回来的就是我二儿子,不过也好,我这个岁数了,还连个孙子都没有呢,侯爷给的二两银子正好够给我儿子娶媳妇的。” 万敛行拍拍二力的肩膀说:“正所谓福祸相依,回来不见得是件坏事,回头你去找陈公祥,就说我是我说的,给你找个轻巧的活干。” 李老哥说:“这何事吗?” 万敛行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干活不就是这样嘛,能干什么就派他干什么,修坝筑堤都是累活,二力这身体出不了力,照顾照顾不过分。” “多谢侯爷,侯爷,我今天必须招待你,前面就是我下,没几步路就是。” 万敛行笑着说:“改日,改日。” “就今日。”这个李老哥拉着万敛行就走,万敛行拒绝,他身边的葛东青拉着万敛行说:“大哥,既然就在前面,也没几步路,我们去转转也无妨,他们上山打猎没时候回来。” 万敛行只得跟着去了。 确实不算远,大概两里路,转过弯就是一个不显眼的村子,没几所房子,就在山脚下,房子也都建的也都不是坐北朝南的正房。 万敛行问:“水从哪里来?” 李老哥说:“再往前走上一段路,有一条小河?与城里的湖连着。” “在哪里?” “就在前面了,侯爷,我们现在吃水可方便了,比城里人去湖里取水还方便。” 万敛行跟着他走,果然有一条细小的河,河水不是很清澈,水上面有不少的鸭子在嬉戏玩耍。 “这么狭小的河不会干吗?” “去年就干了,我们用水都得去很远的地方往回推,不过侯爷求雨以后,这里的水再没有缺过。” 李老哥把万敛行往村子里面引,还没踏进这个村子就听见有女人在大哭,“二力,好像是你娘。” 二力赶紧跑回院子里面,院子里面还有好几个妇女小孩。 “娘,你哭什么?” “二力呀,你看看。” “这?被什么咬死的?” “不知道呀,总共就十二只鸭子,被咬死了五只,这到底是什么干的呀。”二力的娘哭的很厉害。 他爹李村长看了以后说:“这是山上下来东西把鸭子祸害了,只喝血,不吃肉,还有谁家的鸭子遭殃了?” 一个女儿眼睛也红的厉害,“我家的有也被咬死了两只。”话音落,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时又有一个人哭,“村长,我家最惨,我家一窝都被端了。” 村长说:“你家的鸭子不是死了好几天了吗,你凑什么热闹,都别哭了。” “村长,我能不哭嘛,我这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几只鸭子过活呢,现在连个苗都没给我剩,我以后拿什么卖鸭子养呀。”说着女人拍着大腿哭了起来,不但她们三个哭,还有几个女人陪哭。 万敛行站在那里一时间进退两难,眼前是一群女人在为几只鸭子哭丧,招待他的村长又被围在了女人中间,他留下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能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葛东青凑过来说:“刚才听大哥的好了,不该来呀,这来的也太不是时候。” 万敛行说:“我们回去吧,别打扰他们了。” “也是,这难过的劲儿,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葛东青对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的村长老李说:“李老哥,我看你这不太方便,我陪侯爷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李老哥闻言马上挤出人群,“别走呀,怎么不方便。” 他对那群女人说:“你们赶快别哭了,侯爷难得来我们这里来一次,别被你们给吓跑了。” “侯爷?哪来的侯爷?” 一群女人刚才只顾着紧张那几只鸭子了,来了这么多人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官府又来招工了呢。 李老哥说:“咱们奉营还能有几个侯爷,就一个万信侯。” 女人们一听都围了上来,跪在地上给万敛行不停地磕头:“求侯爷保佑我们这里风调雨顺。” “求侯爷保佑我们这里一直有水喝。” “求侯爷保佑我们的鸭子不再被野兽吃。” “求侯爷让我的儿子早点娶上媳妇。” 第764章 你这个村长当的是实至名归 “求侯爷让我孩子的病马上好起来。” “……” 大家自顾自地念着自己的夙愿所求,万敛行愣在了当场,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让这些人起来还是让他们把所求的说完。 这些人哪里是把他当人了,这明显是把他当无所不能的神了。 万敛行看看葛东青,又看看随行。 随行上前一步说:“要是许完愿了,就赶快起来,侯爷是大活人,许愿不一定灵验。” 这些女人无比虔诚,根本不听随行的劝,她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她们把心里所想的所盼的都念了一遍以后,他们又给万敛行来了一个三叩首,做完这些才心满意足地起来。 村长李老哥笑着说:“侯爷,没被吓到吧?” 万敛行口是心非地说:“哪里的话。” 村长把人往屋子里面让,看着那矮小的房屋就知道里面的窘境,万敛行选择了在院子里小坐。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这里,原本还能坐下说几句的万敛行也有点坐不住,这样的围观很奇怪,和以往的围观都不一样,赤裸裸地不把他当人。 村长李老哥动员大家说:“大家把家里的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侯爷。” 他一发话大家都扭头回家翻找东西。 “使不得,一炷香的时间我就离开。”没人听万敛行的,场面非常失控,所有的人一窝蜂的跑了,不多时有都来了,端什么来的都有,不过见到最多的就是鸭子。 刚才大家还为几只鸭子哭的脸红眼肿的,可见这鸭子在他们心中是多么的珍贵,万敛行受不起这个,他起身对大家说:“,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鸭子我就不吃了,都各自拿家去养着吧,我马上就离开。” “不许走,我们一会就把鸭子炖上。” 万敛行说:“李老哥,我们刚吃完野味,你忘了?” “那一会儿把鸭子给侯爷带回去。” 无论万敛行如何推拒,这些鸭子都被他们塞进筐里又亲自装在了万敛行的车上。 不多时给万敛行烧的水也端了上来,“侯爷,村子里面没有茶,怕您喝不惯这里的水,给您泡了点草叶子,能压住这水的腥气味。” 这水要比他在陈公祥家喝的水还要差,滚烫的热水泡着薄荷,茶碗里的水翠绿翠绿的,也不知道泡水的人放了多少薄荷叶子在里面,万敛行喝了一口,那股凉气就从他的口腔流淌到他的咽喉又流淌到他的胃里,总之所到之处都是凉凉的,外加心里作怪,万敛行总觉得这水一股鸭毛味。 他随意往墙根处看了一眼,是一个很旧的纺车,“家里有人纺线?” “贱内平时纺线,织布。” “你们这里有织布机?” “我奶奶留下一台,岁数比我大多了,不过修修补补还能对付用,有了这台织布机,整个村子不愁穿衣服。” 万敛行说:“那你这个村长当的是实至名归。” 李老哥老脸一红,他能当上村长和他家有台织布机脱不开干系。 万敛行说:“过几日,我让人给你们送来几台织布机和纺车。” 村长李老哥说:“那敢情好呀,我这正惦记收完这茬庄稼就带着人去奉营领回来几台纺车,只是路途太远,这里的女人又没出过门,所以迟迟没去,侯爷,听说纺车和织布机是白领的,不用花钱。” 万敛行说:“一个女人可以领一台,仔细点用,一台可以用很多年。” 大家一听都高兴了,“要是有了织布机,我们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万敛行估算好时间,一杯薄荷水喝完,就离开了。 回到他们狩猎的山脚下,那些打猎的勇士已经带着丰盛的猎物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随影踢踢地上的野猪说:“侯爷,你看,我们又打了两只野猪回来。” 万敛行笑着说:“不错,收获不小,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府上,万敛行把洪允让叫来了,“允让,我答应你事情我都办了,没人动你爹一根手指头,也请了人给你爹看了伤用了药,如今他想见你,你要见他吗?” 洪允让心里急切地想见,他不光想见他爹,他还想见他的家人,但是万敛行的口气让他不敢说想见,他只能乖乖地摇头说:“既然我爹现在挺好的,我就不见了。” 万敛行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允让,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小爷爷没有看错你。” “都是小爷爷教的好。” 洪辙开已经在万敛行给他安排的住处里面了,他的家人也都被人送了回去,从此也不用一家人在山上垦荒了,他心里清楚,万敛行就是要用他,他是个心高气傲不愿低头的人,但是看着这一路跟他吃苦受累的家人,他不得不地眉折腰,流放几个月,一家人第一次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上一顿热乎饭。 “老爷,怎么不吃呀?” 洪辙开说:“万敛行答应晚些让允儿回来见我,怎么还不见人呢。” 等到深夜也没见洪允让回来,洪辙开第二日就带着他的图纸来了。 万敛行就知道他今天一准大清早就得跑来,给他送图纸是假,要人是真。 “你够早的呀,怎么,治理奉营的图纸出来了?” “我粗略地画了一个。” 万敛行说:“要是太粗略了就别给我看了,我看不懂。” 洪辙开在心里腹诽,他就是画详尽了,万敛行也照样看不懂。 葛东青出来打圆场说:“拿来看看。” 万敛行说:“既然看,别咱们三个看,去把该叫来的人都叫来,大家一起听听洪辙开的点子。” 洪辙开说:“侯爷,我儿子呢,说好的让允让见我,昨晚怎么没见人。” 万敛行说:“我问过他的意思,他不去见你我也不能逼着他去,还有,你能不能别一说正事的时候你就找我要儿子,我说了,你的儿子我不要,就是给你养几天罢了,你先把修水利的事情说清楚了,说清楚了我让人把允让喊来。” 第765章 我出门替大哥游说 洪辙开唯一的砝码就是他能为万敛行修水利,但是用着他还威胁着他,姿态摆的那么高就想求人办事的是他洪辙开一样,洪辙开真想把自己手里攥着的图纸撕成碎片,他最想不想给万敛行卖命,他打心眼里厌恶瞧不起万敛行,但是考虑到自己那如人质一般的大儿子,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不一会屋子里面就召集满了人,都是参与这次修水利的人,和与其相关的人。 洪辙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万敛行心里是很满意,但是作为一个外行,他信不过洪辙开,他想听听尚汐的想法,“尚汐,你怎么看?” 尚汐说:“洪先生的方案虽然难度很大,但是可行。” 有尚汐发话,万敛行就知道洪辙开没有随便拿几张纸来骗他。 随后他又听了很多人的意见,洪辙开看得出来,万敛行为了修建这里的水利没少请人,要说最懂的应该还是他本人,所以万敛行当场拍板说:“洪辙开,你回去再弄的详尽一点,三日后就动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洪辙开答应了,他问万敛行:“侯爷,我现在能见见我儿子吗?”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去把允让叫来。” 尚汐说:“别叫了,几个孩子一大早就缠着程风要上山打猎,老早就出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万敛行明知故问地说:“出去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侯爷,他们出去的早,没敢扰您的清梦。” 万敛行扬扬手说:“太不巧了,要不你就在我这里一边画图纸,一边等允让吧。” 万敛行的话说的漂亮,但是洪辙开心里知道,凡事不能那么凑巧,这就是万敛行故意不让他们父子相见,明知如此,他又拿万敛行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时葛东青又出来打圆场,“辙开,你儿子允让最近可是长进了不少,昨天打了一只又大又肥的兔子,谁也没吃就给你留着呢,今天晚上估计也能给你打一只回来孝敬你。“ 洪辙开心里憋气,他有这样的本事明明可以拿着万敛行,结果反被万敛行给拿了,但还是忍了,过去他在朝廷与万敛行同朝为官时他就不是万敛行的对手,现在戴罪之身的他更不是万敛行的对手了,何况他还伸手接了万敛行的好处,他以后注定在万敛行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洪辙开的心里种种变化,万敛行和葛东青都心知肚明,葛东青拉着洪辙开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儿子的住处。” 洪辙开真就跟着去了,他想知道自己儿子的处境,他看看万敛行是把他儿子当下人使唤还是当成真孙子了,屋子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并且都是上好的,用度远远超过了洪允让在汴京的家里。 洪辙开翻了翻桌子上的书本,“这是哪位先生教的?” “黄尘鸣教的,就是坐在万敛行身边的那个和尚,和万敛行的侄孙程攸宁是一个先生,两个人每日一同上课,上课的内容也是一般无二。” 洪辙开说:“他的侄孙和允让一边大吗?” 葛东青说:“那小孩才年仅五岁,但是长的大。” “长的再大也是个五岁的小孩,他能听懂这书上的内容吗?这不是五岁孩子该学的。” 葛东青说:“辙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小孩脑袋瓜好使,他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已经通晓很多道理了。” 再看看那墙上悬挂的宝剑大刀,洪辙开问:“允让都学刀剑了?” 葛东青说:“侯爷说了,你儿子没有舞刀弄剑的天赋,学点本事仅够防身而已。” 葛东青三言两语就把洪辙开哄回去了,等他回到万敛行这里的时候,万敛行和陈公祥他们正探究招工用人呢,末春县的人口及其有限,除了流放来的那些人,男女老少都出动也没有两千,所以,一天下来,男人都报了名,但是不足千人,这里面还不乏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和一些十三四的孩子,真能干活的也就只有半数人口。 按照洪辙开的设想去修这个工程,那工人得数以万计才行。 陈公祥倒是把主意打到了附近的其他县,肯定是有人愿意来,但是人手还远远不够。 葛东青说:“侯爷,你还记得昨天我们见的那个村长李老哥的儿子二力吗?” “昨天的事情,怎么能忘,贤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能给大哥找来人。” “贤弟请讲。” 葛东青说:“沙广寒打发士兵的钱是大哥出的,大哥当时出了多少两。” “三万两。” 葛东青说:“这三万两即使沙广寒中饱私囊了一些,那也得有万人得了侯爷的好处。” 万敛行不知可否,他赞同葛东青的说法,“贤弟继续说。” “大哥何不把这些人聚集起来修坝筑堤呢。” 万敛行一合手里的扇子,高兴地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么个好主意呢,不过这人来自奉营的各处,如何说服他们来这里呢?” 葛东青说:“大哥若是舍得使银子,给我几日的时间我很快就能让这些人跑着来这里干活。” “噢?贤弟已经有法子了?” “有了,就看大哥的了。” 万敛行说:“银子你随便使,把人弄来就行。” “那大哥赶快让人给我备好车马,我这就出门替大哥游说。” 万敛行听了葛东青的点子觉得非常之妙,马上给葛东青派了人马,一炷香的时间,葛东青就出门了。 他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在奉营的各个地方,随后又去了附近的双峰郡和柴州两地游说,这一去时间可不短。 不过葛东青一出门,第二日就有人跑来衙门报名,陈公祥已经做好了接待,“是这里招工吗?我是沙广寒麾下的大壮。” “招工。” “那扬言是真的吗?” “什么扬言?” “每日三个铜板,有吃有喝,干满一年另发二两银子,是真的吗?” “所言不假,你要留下。” 第766章 人手不缺,要多少有多少 “留下,天上掉钱的事情我肯定得留下。” “留下的站在那边,去跟衙役说清自己是谁,名谁,家里住在何处,来,下一位。” “我不是当兵的,我能报名吗?” “可以。” “干满一年给银子吗?” “给,但是不给那么多。” “那是给多少。” “一两。” 这人听,一两也是钱,他一点没犹豫,直接站到了大壮的身后排队报名。 三天下来陈公祥笑的合不拢嘴,“侯爷,葛先生还真厉害,这才三日,人手就召集的差不多了,都是主动找上门来报名的,照现在的人手,完全可以动工了。” 万敛行说:“还挺快。” “是呀,侯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召集来的人?别说这里是末春县,就是整个奉营最繁华的地方也看不见这么多的人。” 万敛行说:“我不用看,只要有人干活就通知洪辙开如期动工吧,别耗着了。” “是,侯爷,我一会就去给他传话,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动工不看看黄道吉日吗?” 万敛行看了一眼身边的黄尘鸣说:“你看看哪天的日子比较好。” 黄尘鸣动动手指说:“侯爷,明日就适合开渠动土。” 万敛行说:“那就别商量了,就明日了,你通知大家吧。” 陈公祥就盼着这一天呢,他直接去洪辙开的家找洪辙开,说明了来意,洪辙开那日以为万敛行说三日后动工只是随口一说,竟然是真的,“三日后就动工不仓促吗?不再好好筹备筹备吗?” “不仓促,侯爷我们都已经筹备很久了,难道是洪先生这边有什么不妥?”陈公祥最怕洪辙开这里出差错。 洪辙开说:“我随时可以指挥动工,只是人手够用吗。” 陈公祥说:“人手不缺,要多少有多少。” 洪辙开不信,他虽然来这奉营没多久,这奉营有多少人他是知道的,“这末春县哪里有人呀?奉营有多少人口陈大人应该比清楚,跑去女人和老弱病残,能干活的人不多,即使是抓壮丁服徭役,那也需要月余吧,要是只找来百十号人干活,我看不如晚些再动工,这样不失干活的势气。” 陈公祥说:“洪先生,你几日没出屋了?” “陈大人怎么问我这个了,我这几日没时间出屋。” “走,你跟我出去看看。” “看什么?我这还有点活要干呢,您可以把我的话说给侯爷听,这明日开不开工就看他的意思了,我无所谓,听他的好了,只是我还是想奉劝一句,修水利不是儿戏,光有一腔热情和银子是不够的,要民心所向,若心不齐,人手还不够,这庞大的工程十年也修不全乎,如果侯爷的热情只有三分,我劝他就别想什么百年大计青史留名了,就把眼前的问题解决解决好了,不就是末春县的用水困难吗,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帮你们解决。” 陈公祥说:“看来洪先生不懂侯爷呀,侯爷的决心已经下了。” 洪辙开说:“他永远改变不了他那异想天开和善变的性子。” 陈公祥说:“既然这样,洪先生今日必须跟我上街看看了,耽误不了洪先生多少时间。” 陈公祥把人拉上了街,洪辙开瞪大了双眼,“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荒凉的县城里面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多的人。 陈公祥说:“招工招来的。” “这些人都是来服徭役的?” 陈公祥说:“洪先生有所不知,侯爷把奉营的徭役免了。” “徭役说免就免?万敛行的胆子也太大了。” 陈公祥说:“奉营五谷不收,人口稀少,还有人愿意守在这里生活已经是奇迹,我们无力向百姓征税,所以朝廷后来也不向我们奉营征税,现在更好了,侯爷把徭役给取消了,百姓的日子更好过了。” “不是强制性的服徭役,那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自己跑来的,干一天活给一天的钱,他们心里愿意着呢。” “这得有多少人?” 陈公祥说:“都加在一起得过万人,不过还会有很多人前来报名。” “什么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招来这么多的人?还是主动跑来的。”洪辙开想不通。 陈公祥笑着说:“侯爷自有妙计,侯爷说了,让洪先生放心,你需要多少人,我们这边就提供多少人,洪先生,明日能否开工?” 洪辙开心想,万敛行还真有点本事,短短三日就把人给招来了,此时不动工更待何时,“陈大人,我们去侯爷那里商议一下明日动工的细节吧。” “好呀,我也正有此意。” 等所有人一起商议妥当,转天就动工了,还举行了巨大的动工仪式,吸引了很多来这里观看人,远道的近道的都有,很多人是为了报名找活来的,每日三个铜板吸引人,满一年以后得的银子更是吸引他们,所以来这里报名的人数日替增加。 几日以后。 陈公祥来找万敛行:“侯爷,这来找活的人一日多过一日,还收吗?” 万敛行说:“收呀,送上门来干活的人还不要呀。” 陈公祥说:“我这不是想给侯爷省省银子嘛。” 万敛行笑了:“背着扛着一般沉,你就放心大胆地用人就是了,不过有几点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这么多的人凑在一起,打仗斗殴,手脚不闲的,色胆包天的,什么样的都会有,出了乱子你要自己解决。” “侯爷,别的不敢说,就您担心的这一块,我心里最有底,谁敢在我这里违法乱纪,我会让他记一辈子,我不管他的三姑六婆是什么大人物,也不管他是不是首犯,只要落入我手里了,我绝不轻饶。” 万敛行说:“记住你的话,管好你的人,看好洪辙开。” “侯爷,洪辙开这人认真又上心,和大家说话也和气一团。” 万敛行说:“是吗?怎么这人就和我犯病。” “还不是侯爷不让人家父子见面。” 万敛行说:“他对我面服心不服,他越是这样表里不一,我越是不能顺了他的意。” 第767章 土豆炖土豆? “人在侯爷的手里,还不是什么都得听侯爷您的,侯爷,您跟我去现场看看呀。” 万敛行说:“不就是挖沟渠嘛,乌烟瘴气的,有什么好看的。” 陈公祥说:“你看看大家干的好不好。” 万敛行说:“每日有三个铜板揣进腰包,活干的肯定能不赖,何况还有一圈衙役拿着鞭子看着。” “那侯爷也跟我去看看吧,大家看见侯爷干劲还得足。” 万敛行说:“你怎么现在说话不像过去那么耿直了呢,也学会溜须拍马那一套了,你这可不好哈,你得给我改了这个坏毛病。” 陈公祥嘿嘿一乐,“侯爷,我这还不是想让您亲自去看看现场嘛。” “那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跟你出门。” 院子里面趴在地上斗蛐蛐的程攸宁看见穿戴整齐的万敛行眼睛一亮:“小爷爷这是去哪里?” “城里城外不都在挖沟开渠嘛?小爷爷去看看。” 程攸宁滋溜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拍拍膝盖上的土,就跑到了万敛行的跟前,“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那里可不好玩,人多且不说,尘土还漫天飞,你在家里吧。” 程攸宁一把抱住了万敛行的大腿,仰着头哼哼唧唧地说:“我不管,我要去,自从这里来了好多干活的人,孙儿好些天都没出门了。” “你怎么这么乖。” “孙儿怕遇上坏人。” 见程攸宁哼哼唧唧地不松手,万敛行只好妥协,“那走吧,小爷爷今天带你出去见见人。” “等一下,我去叫我小哥。” “你小哥去哪里了?” “小哥在屋子里面读书呢。” “那你快去,晚了,我可不等你们几个小孩。” 程攸宁一听,瞬间消失,陈公祥揉揉眼睛问万敛行:“侯爷,是下官眼花了嘛,你们家的小少爷怎么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万敛行说:“你就是眼花了,走,我们去门口等他们。” 陈公祥晃晃脑袋跟着万敛行走了。 “小哥哥,小哥哥,我们今天可以出门了。” “去哪里?我这还有功课要做。” 程攸宁伸手抢下洪允让手的书,随手放在了一边,“小爷爷要带我们去看挖渠。” 洪允让一听是万敛行带他们出去,他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发冠,“走吧,弟弟。” 马车的轱辘一转起来,程攸宁就高兴地快要坐不住了,不过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干活的人黑压压一片,万敛行拍拍洪允让的肩膀说:“允让,那边有人等你,你过去吧。” “小爷爷,谁在等孙儿?” 万敛行说:“你过去就知道了。” 洪允让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听话地越过很多人走了过去,一个人背着手,手里掐着一沓厚厚的图纸,正在和几个人说着什么,洪允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试着喊了一声:“爹爹。” 洪辙开立即回头,“允儿?” “爹爹。”洪允让跑了过去,扑到了洪辙开的怀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爹爹怎么在这里?” “这里自打开工那日起,爹爹就在这里,倒是允儿,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洪允让说:“小爷爷带我和弟弟来的。” “小爷爷?” “就是、就是侯爷。” 洪辙开心里气的要死,又不能发火,“他人呢?” 洪允让指了指说:“小爷爷和我的先生,还有陈县令在那里。” 洪辙开顺着洪允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万敛行果然在,不知道在跟几个干活的有说有笑的说些什么。 在人手底下干活就得守人家的规矩,他和自己的儿子说了几句话就带着洪允让过去见万敛行和陈公祥。 “侯爷,陈县令,黄先生。” 万敛行看着精气神不错的洪辙开说:“你这儿子我给你照顾的怎么样?” “多谢侯爷,不过我可以自己亲自照顾我的儿子。” 万敛行说:“你的心思都扑在了水利上,哪有时间照顾允让呀,你看看,这才多久呀,允让的个子也长高了,身子骨也结实了,最主要的是跟着我孩子的思维都开阔了,所以为了不耽误孩子,允让还是我先替你代为照顾吧。” 要说抢人,万敛行要是自称第二,就无人敢称为第一,没有比他再拿手的了,只要他不点头,这孩子洪辙开就只能看看,想领回家自己养,门都没有。 洪辙开不傻,奉营的水利修不完,他的儿子就回不到他的身边,“那就劳烦侯爷帮我养儿子了。”洪辙开的心里在骂,自己没儿子,偏要替别人养儿子,精神病。 万敛行也听出了洪辙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他岂能饶了洪辙开,“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帮别人养儿子,当孩子叫我小爷爷的时候那才叫无比的享受,允让,到小爷爷身边来。” 洪允让只得乖乖地站在万敛行的身边。 洪辙开被气的脸色铁青,和万敛行斗嘴,他讨不到半点的好处,他一转身就想到前面去,他惹不起万敛行还躲不起嘛? 陈公祥一把拉住了洪辙开,“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说这个,咱们说正事,说说这眼下的活。” 这时传来了锣声,当当当的非常刺耳,万敛行说:“这是搞的哪一出?” “侯爷,这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噢?” 大家听见锣响都扔下了手里干活的家伙,陆陆续续地排起了长队等着吃饭。 “侯爷,侯爷——” 万敛行定睛一看:“这不是二力嘛?” 二力手里拿着一个大勺,不停地朝着万敛行挥动,“多谢侯爷照拂,陈县令把我安排在了伙房了。” “你会炒菜?” “我在军营里面是烧火的,不过炒菜我看都看会了。” 这样扯着脖子喊实在不雅,于是万敛行迈着大步走了过去,他主要想看看那一罐罐的菜是什么,“土豆炖土豆?” 二力说:“侯爷,这就是烧土豆。” 万敛行说:“谁把伙食费的标准定的这么低,大家只能吃土豆?肉星都看不见?” 第768章 谎报年龄 陈公祥赶紧上前解释说:“侯爷,咱们这末春县你还不了解吗?想吃肉,这么多号人,上哪里买呀,没有那么多卖肉的。” 万敛行说:“买不到肉你们得想办法呀,不能没有就不吃呀,没有猪肉还没有鸡肉吗,没有鸡肉还没有鸭肉吗,这土豆炖土豆吃一个月,大家还有体力干活嘛。” 二力用勺子舀了舀菜说:“侯爷,咱们这菜油放的多,配上那香饽饽,吃起来香着呢。” 万敛行眼睛跟着二力的勺子看了又看,“哪里有油星,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我不管你们火房想什么办法,总之得让大家吃上荤腥。” 二力说:“侯爷,我们也想吃荤腥,没处买呀。” “陈县令。” “下官在。” “大家的伙食能不能给改进改进?” “能,能,肯定能办到,过几日侯爷再来看,我肯定让他们吃上荤腥。” “这还差不多,二力,你爹呢?” “活干猛了,把腰闪了,在家躺着呢。” “严重不严重?” “要说严重吧,他就闪了腰,要说不严重把,他自己走路都困难。” “呦,那就是很严重呀,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有,都在帐子里面躺着呢,不是闪了腰就是闪了膀子,等一会儿,我们就去给他们送饭。” 万敛行问洪辙开:“伤到的人多不多?” 洪辙开道:“不多。” 万敛行道:“那得让郎中给看了吗?” 洪辙开:“回侯爷,这里没郎中,伤到了就只能在帐中歇息,好了再干。” 万敛行看了看洪辙开,有看看陈公祥,“亏了我今天来看看,人在你们手上,钱也在你们手上,这人受伤了光让他在帐子里面躺着何时能好呀,怎么也得配两个随行的郎中才是吧,大家伤了筋骨有个头疼脑热的,看起郎中也方便,这样的事情还用本侯替你们操心吗。” 陈公祥说:“侯爷,下官还没想到这些呢,我马上派人去外县请两个好郎中。” 万敛行说:“帐子在哪里,我去看看伤员。” 陈公祥说:“侯爷,在那边不是很远。” 来到帐子里面,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号人,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和六七十岁的老人。 有几个人哼哼呀呀地叫着,看样子十分地痛苦,程攸宁从没见到这样的情形,一个大跳,蹿上了万敛行的怀里,“小爷爷保护我。” 万敛行说:“他们这样的还能伤到你?” “但是叫的让人害怕,那个人为什么在地上爬。” 万敛行拍拍程攸宁的屁股说:“你们几个小孩先出去玩,随行你去看看情况。” 打发走了几个小孩,万敛行开口了,话就是洪辙开和陈公祥说的:“知道的你们是挖土筑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带他们上战场了,这才开工几日,横七竖八的躺一地,这工程要是照这样干上一年,不得全军覆灭呀。” 洪辙开说:“侯爷,一将功成万骨枯,您想留垂千古,就得靠无数的鲜血和白骨堆砌。” 万敛行一听,这不就是说他图名图利,急功近利吗,这人和他说话就没有规矩的时候,开口就带刺,他万敛行要不是看上了他的才能,早就让他永远的闭嘴了。 “洪辙开,我和你说话就没一次畅快过,我万敛行出钱出力的你以为我就是为了个名?我何时把功名利禄放在眼里过,这些年,有你们这些人在,我的名声何曾好过,可你见我为自己正过名吗,只要大家不说我万敛行是采花大盗的流氓无赖,我的名声遗臭万年又有何妨,洪辙开,我告诉你,名声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那东西碍不着我吃也碍不着我喝,我万敛行不靠名声那玩意活着。” 陈公祥急忙出来打圆场:“侯爷消消气,我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今天就能让他们用上药。” 这时随行过来了,他简单地看了几个伤的比较严重的人的情况,“侯爷,那几个叫的惨的是伤到腰了,这样的人留下也不能干活了,遣散吧。” 听到这话大家呜呜喳喳的站了起来:“我们能干活,现在就去干。” “逞什么能,躺回原处。”陈公祥的一嗓子,让屋子里面鸦雀无声。 万敛行气不顺,转身就出了大帐,陈公祥和洪辙开只得跟了出来。 陈公祥心里后悔,早知这样,他就不求着万敛行来这一趟了,这万敛行和洪辙开真是反冲,他俩见面就没有一次相安无事的,“侯爷,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慢慢说话。” 万敛行说:“不必了,不过陈县令,有句话我得提醒你。” “侯爷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你负责招人,你得和下面的人交代好,咱们这不是服徭役抓壮丁,不分老弱病残什么样的都收,你看大帐里那嗷嗷叫的老头,胡子都白了。” 陈公祥说:“没招年龄太大的,都不过六十。” 万敛行说:“那老头哼哼呀呀的怎么也得有八十了吧,搞不好一镐刨下去腰都得累断,这样的还是回家养老吧,还有那小孩,好许十二岁,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还没我孙儿的粗呢,能抡撬镐吗?” 陈公祥说:“都说满十六了呀。” 万敛行说:“谎报年龄了吧。” 陈公祥琢磨了一下万敛行的话,“侯爷所言极是,大家一定是谎报了年龄。” 万敛行说:“事儿你和洪辙开看着办,活你们看着干,以后少让我来这里找不痛快,但有一点你们两个给我牢记,这水利若是修不好,我拿你们俩个问罪。” 万敛行迈着大步往前走,后面跟着一堆的人,陈公祥道:“侯爷,这就走了呀,不再看看了呀。” 万敛行说:“我看不出什么名堂,也就看个热闹,走了。” 来来去去不足一个时辰,万敛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他一下马车就见到几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程风和尚汐。 “小叔。” “小叔。” 尚汐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程风,小声说:“出去一趟脸色不对呀。” 第769章 太守府都能养猪,这里怎么不能养鸭子? 万敛行冷着一张脸,程风也看出了他不痛快,他上前拉着万敛行说:“小叔,怎么回来的这快?” 万敛行道:“那地方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人就是扬尘,你们这是弄什么呢?” 程风说:“小叔不是让我派人回去拉一些纺车和织布机嘛,都拉来了,包括小叔要的鸭苗也来了。” 程攸宁一听鸭苗,一双长眼,愣是被他睁的又大又亮,“小鸭子,小鸭子在哪里?” 程风笑着说:“你娘手里拿的不就是小鸭子嘛。” 程攸宁抱起车凳就跑了过去,“哇——”满满一车的小鸭子,程攸宁当即把小手伸进鸭群里,来回的翻搅。 尚汐见了抬手拍打了一下程攸宁的小胳膊,“别那样巴拉,该把小鸭子霍霍死了。” “娘,这小鸭子有数吗?” 尚汐正忙着检查鸭子的健康情况,见程攸宁这样问就知道他儿子的小心思了,“有数,少一只,我找你算账。” 程攸宁嘟囔着嘴把手顺着自己的衣服领伸了进去,随后掏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鸭子。 在场的人都笑了,尚汐瞪了一眼程攸宁,夺过他手里的小鸭子说:“也不怕鸭子啄你的肚皮。” “小鸭子啄的不疼。”程攸宁商量尚汐,“娘,给我一只吧。” 尚汐说:“不行,这都是别人的鸭子。” “这不都是咱们家的吗,什么时候成别人家的了。” 尚汐说:“这些小鸭子你小爷爷都有安排了。” 程攸宁一听是他小爷爷的,他更不怕了,伸手抓了一只他喜欢的攥在了手里,小鸭子被吓的嘎嘎嘎地叫个不停,他转头看向万敛行,“小爷爷送我一只吧。” 万敛行刚要答应,尚汐就把鸭子抢走了,“程攸宁,这鸭子到你手里活不过第二天,你的手太重了,被你没轻没重地抓了以后都不欢实了。” 程攸宁嘟着嘴说:“哪里有娘说的那么严重,这么多的鸭子,我要一只也不行吗?” “不行,商量谁都没用,咱们这院里养不了鸭子。” “太守府都能养猪,这里怎么不能养鸭子?就放咱们住的那个小院。”程攸宁不服气,他就想要一只小鸭子玩。 尚汐说:“咱们吃水都困难,这鸭子比我们还喜欢水呢,咱们家的水田里面不是养了很多的鸭子吗,你回家再玩也是一样的。” 程攸宁虽然点头同意不养了,可小手却还一下下地摸着小鸭子,尚汐一个不注意他就伸手偷偷捏一把毛茸茸的小鸭子,随后被捏的小鸭子发出一声高亢的嘎嘎嘎的叫声,程攸宁也跟着笑的嘎嘎嘎的。 尚汐照着程攸宁的屁股打了一巴掌,“到一边玩去,别霍霍鸭子。” “我不,不让养,还不让我摸摸吗?” 尚汐道:“你那是摸吗,你那明明是捏,这小鸭子禁不住你捏。” 程攸宁说什么都不离开,就偷摸地捏小鸭子,小鸭子一嘎嘎嘎的叫,他就跟着嘎嘎嘎地笑。 尚汐没办法只得和万敛行商议,“小叔,这鸭子得赶快拉走,照程攸宁这样霍霍,一会儿就得死几只。” 万敛行也看出来了,这鸭子不弄走,程攸宁不会离开。 “这是给李老哥他们村的,不过他们应该养不了这么多,剩下的给别的村子养好了。” 程风说:“就是上次打猎的那座山附近的那个村子吧。” “对。” “织布机和纺车他们要几台?” 万敛行说:“那个村子不大,只有十一户,有几个女人能用上这个的我还真不清楚,多带几台把,剩下的你再拉回来。” “小叔,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万敛行摇摇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你和尚汐亲自跑一趟吧,告诉他们这鸭子如何养,如何繁殖,咱们不能老给他们提供鸭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去吧。” 程风拉着万敛行说:“小叔也一起去吧,您不是一直想要尚汐出去陪您转转嘛,今天我和他都陪着你转。” 万敛行白了程风一眼,“今天怎么这么有孝心。” “我俩一直不都很孝顺你嘛,走上车。”程风把万敛行扶上车,又对尚汐说:“尚汐,你先上车陪小叔说话。” “噢,来了。” 尚汐一转身,程攸宁就跑了,他问程风:“你儿子是不是拿着一只鸭子走的?” 程风笑着说:“我没看见呀。” 乔榕正要留就被尚汐抓住了,“程攸宁是不是抓了鸭子走的?” 乔榕支支吾吾地说:“我没看清……真没看清。” 尚汐又问洪允让,“允让,你不说谎,为人诚恳,你弟弟是不是抓了只鸭子跑了?” 洪允让不想出卖程攸宁,但是又不能隐瞒,“不是一只。” “那是几只?” 洪允让说:“弟弟一手抓了一只。” 尚汐气的直跺脚,“程攸宁——” 程风过来拉着她说:“就给他两只养好了。” “他哪里是要养呀,他分明就是要玩,两天就得被他霍霍死。” 程风说:“反正也要不回来了,他喜欢就给他两只好了,你先上车陪小叔说说话。” “噢。” 尚汐钻进马车的时候就见万敛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坐着,手里的扇子也不扇了,也不知道这人是惹了什么气了。 “小叔,黄大仙呢?今天怎么没陪着你?” “今天是十五,跑庙上去了。” “他一个还俗的假和尚,老往庙上跑做什么?” 万敛行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去就去吧,别带着我去就行。” “这末春县有庙吗?” “好像破庙有两个,佛身好像也都毁了,早没什么香火了。” “那他去做什么?” 万敛行道:“鸣鸣说了,要以我之名重新修建寺院。” “呦,这是小叔的意思吗?您不是刚出钱修了灵宸寺吗?这怎么又来这里修建寺院了?” “呵呵,可能是我的意思吗,对了,你又来活了。” “不会吧?小叔又给我安排什么活了?” 万敛行说:“瞧你那样,怕什么呀?” 第770章 赤铁矿 尚汐说:“你老让我做我做不来的,我能不担忧吗?” 万敛行说:“之前给你安排的几个活,你一个都没干好,这回给你安排一个你擅长的,给寺院画个图纸,这个不算为难你吧?” “这个活行,我会干,建多大的呀?” “哈哈哈,你回头问尘鸣吧,听他的意思得弄的很大发。” 这时程风上来了,然后,马车就开始一点点地跑了起来,“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尚汐说:“黄大仙又撺掇小叔出钱弄寺院了。” “灵宸寺不是弄好了吗?” 尚汐说:“不是灵宸寺,他要在末春县以小叔之名大兴土木修建寺院。” 程风说:“那就修吧,没什么坏处。” 尚汐说:“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建就建呀,那的我画图纸。” 万敛行说:“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鸣鸣的意思。” 尚汐恨恨地说:“该死的黄大仙,竟出搜点子。” “哈哈哈哈。” 出了城不远就到了李老哥他们的村子,这里的人已经认识万敛行的车马了,也就万敛行出门能有这么大的阵仗,“是万信侯来了吗?” 万敛行刚下车就被一群女人和孩子给围上了。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是我,上次答应你们的纺车和织布机今日给你们送来了,在后面的马车上,你们谁需要就自己往下搬好了。” 一群女人忽喇喇的跑去了后面,万敛行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这时村长李老哥闻声扶着腰出来了,“侯爷,可算把您盼来了,我儿子二力被安排伙房去炒菜了,那活一点都不累,多谢侯爷了。” 万敛行笑着说:“我刚从他们那里回来,看见二力了,孩子干的不错,不过听说你的腰闪了?” 村长李老哥说:“唉,真是不争气,去了三天就把腰给闪了,不过快好了。”这时村长扶着腰突然喊了一嗓子,“唉唉唉,不许抢,抢坏了谁都没的用。” “侯爷,您给我们带了多少的纺车和织布机呀?” 万敛行说:“不知道带了几个,你们留够了,剩下的我让人拉回去给其他有需要的人。” 一个女人突然说:“哎呀,我怎么听见有小鸭子叫呀。” “还真是小鸭子叫。” 女人把后面的车子一揭开,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围了过去,她们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鸭子。 村长李老哥也傻呀了:“侯爷,哪来的这么多的鸭子呀。” 万敛行说:“你们不是没有鸭子养嘛,我让人给你们送来点,你们要多少自己去抓,剩下的我拉回去给别的村子养。” “白给吗?” “我还能要你们的钱吗?” “侯爷,既然不要钱,还拉走做什么,就都给我们养吧。” 万敛行说:“你可别这么贪心,你知道这是多少鸭子吗?” “多少?” “尚汐,告诉李村长,这是多少只鸭子。” 尚汐说:“两千多只,不是小数目。” 村长李老哥说:“再有这么多也养的了。” 大家纷纷表示要把这车鸭子给他们留下,万敛行倒是没什么意见。 女人们搬走了织布机又从家里拎来了筐,准备往家里装鸭子。 村长说:“鸭子得我亲自给大家分发,谁也不许多,谁也不许少。” 女人看着扶着腰走路还不利索的村长说:“你这样腰腿不利索的,还能分鸭子吗?要不让我们自己装吧。” 村长李老哥说:“说什么都没用,必须经过我的手。” 这时他的媳妇走了过来,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说:“你就让侯爷这样在这里站着呀。” “哎呀,我这一高兴忘记招待侯爷了。” 万敛行说摆摆手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四处看看,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来给大家送东西,二是让我的侄儿和儿媳教你们如何繁殖鸭子,你们只有掌握了这个方法,以后才有源源不断的鸭子可养。” “那敢情好呀。” 两千多只鸭子很快就分成了十一份,一人守着一份,村长说:“分的公平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公平。” 村长走过来找万敛行,“侯爷,让您的侄儿媳妇给我们讲讲吧。” 看着这些朴实的村民,介于他们每家每户都在养鸭子,尚汐知道这些人比她会养鸭子,她唯一能教给他们的就是孵化技术,这个是她跟别人学的,虽然她没亲手孵化过,但是这鸭苗是怎么来的她能说清楚,她讲的细致,村民听的认真。 村长听完以后立即动员大家:“大家都把家里的鸭蛋找出来,我们现在就孵化鸭子,看看二十多天后能不能孵化出小鸭子。” 万敛行说:“李老哥,你们孵化鸭子的事情可不可以往后放。” “可以呀,都听侯爷的,侯爷您有何指示?” 万敛行说:“我什么指示也没有,上次来听你们说山上下来了不明兽类咬死了你们的鸭子,让我侄儿叫你们做几个兽夹,防一防野兽。” “呀!那敢情好呀,教我就行,难不难学呀?” 程风笑了,“不难,教你简单好用的。” 弄完这些,万敛行就张罗着走,村长怎么留都留不下,只好把万敛行送出了二里地才回去。 万敛行说:“我们就这样继续往前走吧。” 走出去好远才到了一处田地,万敛行说:“这是红薯秧,我认识。” 尚汐随手捡起一块石头说:“这是赤铁矿,我认识。” 万敛行说:“上次从井里带上来的可是灰色的。” 尚汐说:“那也是赤铁矿,这东西有好几种颜色,黑的白的灰的都有,这个红的也是赤铁矿,俗称赭石,虽然颜色有点差异,但是都是铁矿,妥妥的好东西呀。” 尚汐走到地头的草沟里踢了踢,弯腰捡起两块给万敛行他们看:“有的是,这应该是种田的时候,从地里翻出来的,村民觉得碍事,就扔沟里了。” 万敛行一听,让身边的随影派人把地头的赭石都检出来,他要带回府上研究。 第771章 炼铁 看着找出来越来越多的赭石,万敛行终于高兴了,“尚汐,这田地底下会不会都是铁矿?” 尚汐说:“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猜测,这末春县地下肯定都是矿。” 真是想听什么,尚汐说什么,一句话驱赶了万敛行今天的所有气闷和不愉快,他嘴角上扬,眉眼上挑,刚才还带着点阴郁的眼睛霎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炙热的眼神煜煜生辉,活脱脱跟要说话了一般,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如沐春风,手里那把合了一天的扇子终于又潇洒地摇了起来。 尚汐正在琢磨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格是怎么来回切换自如的,万敛行就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尚汐,你回家先帮小叔把这铁矿炼炼。” “小叔,你能不能换一个目标,别捡我一个人使唤好吗。” 万敛行说:“我也想,可是他们都不懂呀,就你一个明白人。” 难得万敛行对尚汐说了句好话,不过这也不能因为一句好话就帮人卖命,尚汐这几日在家也时常把玩着那块小铁矿,她承认铁矿是个好东西,若要是把矿变成铁,那可不得了,只是这把矿私自变成铁可是要掉脑袋的,她还不想死的那么早。 “小叔我也想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炼出铁,但是,我不会呀。” 万敛行说:“试一试,炼不成,小叔也不怪你。” 尚汐说:“私自炼铁不会触犯王法吗?我承受不起这金规铁律带来的后果。” 万敛行哼笑一声,“王法?在这里我最大,我就是王法。” “我要是掉脑袋了怎么办?” 万敛行说:“要是杀头掉脑袋就让朝廷来找我,出了事算我的。” 尚汐说:“我们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铁就非炼不可吗?不炼我们大家都不需要背负着掉脑袋的风险。” 万敛行说:“妇人之见,你以为那些掉脑袋的人都是罪不可恕死有余辜吗,那些长的慈眉善目的人就都是菩萨心肠吗,也许他人面兽心也不可知呢,这存亡祸福,其要在身,你可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万家人休戚相关,从你嫁入我们万家的那一刻起,我们大家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不论是祸福我们都得一起承担,你今日帮小叔就等同于帮自己,小叔劝你把眼光方远,跟着小叔你大有作为。” 尚汐说:“小叔,我不想有什么大的作为,我就担心我自己的脑袋。” 万敛行说:“不要鼠目寸光,你的脑袋能不能好好的留在你的脖颈上都取决于我,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我万敛行的脑袋怎么算都比你的脑袋值钱,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尚汐说:“你当然不怕了,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儿子才五岁。” 万敛行说:“你没良心,你儿子是我孙子,你这一张口一闭口,我怎么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我刚刚苦口婆心地说了那么多的话,合着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呀,我问你,这铁你炼还是不炼。” 尚汐咬咬牙说:“炼,你就逼我吧,我炼还不成吗?你先告诉我在哪里炼,我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公开吆喝自己与大阆国的国法做对吧,我还没傻到作死的地步。” 万敛行说:“你就在府上炼,一会我让人给你腾出一半的宅院,任你折腾。” 尚汐闷头朝着大道上走,嘴里嘟囔着说:“我这就回去给你炼铁。” 万敛行说:“这就对了嘛,你早痛痛快快地答应还至于我费这么多的口舌嘛。” 尚汐说:“你早晚得把我逼出毛病来。” 万敛行说:“镜愈磨愈亮,泉越汲越清,尚汐你给我好好干,你有多少本事我心里清楚,别想瞒我。” 程风说:“小叔,你不能过度的压榨尚汐,你给尚汐安排的活也太多了,你这样这能把尚汐累出毛病的。” 万敛行说:“那活蹦乱跳的哪里能出毛病,我就让她干点活你就心疼了?怎么尚汐说什么你信什么,她的枕边风这么硬吗?她随意的一句话,你就埋怨我,怎么叔侄的感情就这么容易被离间吗?” 程风被万敛行气笑了,“哪有什么枕边风,谁离间咱们两个了,尚汐是搬弄是非三道四的人嘛,你让她做什么,她哪次没做,哪次做的不好。” 万敛行说:“是做了,就是不那么痛快。” 尚汐回过头说:“小叔,我回家就给你炼铁,不吃不喝我也把铁给你打出来。”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 “我倒要看看这铁给你炼出来了以后,你还能让我做什么。” 万敛行笑着说:“把铁炼出来,你还要给寺院画图纸。” 尚汐一听,顾不上自己的手干净不干净了,她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太欺负人了。” “哈哈哈哈,看把她愁的。” “小叔你还笑。” “她不好笑吗?哈哈哈哈。” 回到府上,万敛行就命人给尚汐腾出一个大院,尚汐翻腾出一堆的工具,从中选了一把锹和一把镐拎了起来,打算出门,程风拦住了去路,“锹镐都快有你重了,你拎着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尚汐说:“我找地方挖点黄土,做个炉子炼铁。” 程风把锹镐抢了过来,“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干粗活。” “我倒是想干点细活,我有机会吗?”尚汐伸出手给程风看,粗粗喇喇的还有点茧子,“我干的都是男人干的粗活,看我这手糙的,都没你的手细嫩了。” 程风抓着尚汐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这手怎么变粗糙的他能不清楚吗,还不是给他小叔烧什么琉璃搞的,“要不我去和小叔说……” “别说了,你小叔来了。”尚汐唰地把手从程风的手里抽了出来。 程风一回头,万敛行还真从他身后来了,身边跟着黄尘鸣,“小叔,这个时间不是要小憩一会儿吗?怎么过来了?” 第772章 爹爹,放我下 万敛行说:“我来给尚汐送几个人帮忙。” 程风笑着说:“来的正是时候,需要几筐黄土。” 尚汐说:“还要两捆干草,几筐木炭,一袋子石灰石,你们谁有劲,把铁矿石砸成粉末。” 随影撸胳膊挽袖子的说:“都有劲。”他拎起大锤首当其冲,砰砰砰地砸了起来,大块的铁矿石几下就砸成了小碎块。 万敛行则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黄尘鸣坐在了他旁边,眼明手快的下人第一时间把茶水给万敛行端了上来,然后尚汐就见万敛行和黄尘鸣坐在阴凉处又说又笑地喝起了茶水,其他人则是守着铁矿抡着大锤,尚汐和程风这边在巴拉地上的一堆不一定能用的上的工具,尚汐小声对程风说:“小叔放着好好榻不躺着,跑这里来听着噪音喝着接灰的茶水,他这摆明是要监督我干活吧。” 程风刚想说她想多了,万敛行就悠悠地张口了:“有话大声说,我这耳朵还不聋。” 尚汐扁扁嘴嘟囔道:“你们家都是什么人呀,这么大的噪声他还能听见我说什么?” 程风笑了起来,他不否认,他们万家人的耳朵从大到小好像都很灵敏,细小的不易察觉的声音他们都能听见,所以,就尚汐刚刚说的话,他小叔一句都拉不下,一定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时尚汐见她要的干草被人送了过来,就起身摆弄草去了,做别的不敢说,弄炉子她手到擒来,毕竟她来奉营开始就和炉子打交道,研究过各种各样的炉子。 她把干草重新绑扎立在了地上外行人都不知道尚汐这草跟炉子有什么关系。 一大捆草孤零零地站在地中间,这让万敛行感觉莫名其妙,“你这捆草是打算做什么用的?” 尚汐说:“制炉子,一会儿把泥巴糊在草的外面炉子就做好了,很简单。” 万敛行说:“炉子还能这样做?要不请个明白人砌个炉子吧。” 尚汐说:“我就是那个明白人,听我的不会错。”她在自己懂的领域那是相当的自信,万敛行见状也不多问了,他就坐等着炼铁好了,毕竟和尚汐比,大家都是外行。 不多时,一车的黄土拉了回来,尚汐一看,这土也太多了,她有两三筐土就够。 尚汐取了一堆黄土,又弄了点草放在土里面,这好比给土加筋,这样和出的泥巴垒出的炉子结实,防开裂,她指挥程风和泥,和好了泥巴她就用手团,团成一坨她就把泥巴往干草长一糊。 这时程攸宁跑来了,手里还捏着两只嘎嘎叫的鸭子,“你们大人在玩泥巴怎么不叫我一声。” 万敛行说:“这里不是小孩来的地方,你怎么来了。” 程攸宁看见了那堆稀泥就跟看到了宝贝一样,“我听见这院里声音很大,一打听,你们大家都在这里,我就怕跑来看看了,多亏我来看了,你们大人竟然背着我玩泥巴。” 尚汐说:“你看我这样子是在玩吗?” 程攸宁说:“在我看来是。”他把手里的鸭子往乔榕手里一塞,又把衣裳的下摆往腰间一掖,抓起泥巴就学着他爹娘的样子开始团,看来暂时是赶不走程攸宁了。 直到炉子垒好了,程攸宁还不离开,万敛行说:“乔榕,你带着程攸宁离开这个院子。” 乔榕拉着程攸宁的袖子说:“小少爷,这里不是我们小孩子待的地方,我们先离开,然后带你去洗洗手。” “我不走。”程攸宁脚下像长了钉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乔榕怎么拽他都不动。 乔榕商量程攸宁说:“走吧,我一会去厨房给你拿好吃的。” 程攸宁说什么都不离开,尚汐见状只得威胁他,“你要是不走就把小鸭子还给我。” 程攸宁夺过乔榕手里的两只小鸭子塞给了尚汐,“给你就给你,反正我不走。” 尚汐说:“大人在干活,小孩子不能在这里。” 程攸宁说:“你这炉子都做好了,一会儿肯定得做好吃的,我不走,我等着吃好吃的。” “你以为我们要用这个炉子做好吃的?这炉子能做饭?”尚汐看看那个炉子有些讶异,这炉子怎么看不也不是生火做饭的料呀,这孩子怎么能想到用这个炉子做好吃的。 程攸宁说:“当然能做饭,炉子里面可以烤鸡,炉子上面放一口锅就可以炒菜,你们这不就是要做好吃的吗?” 尚汐解释道:“我们不用他炒菜。” “不炒菜你用泥砌个炉子何用,难道你要用这炉子炼那堆破石头?” 尚汐一手拿着一只鸭子使劲的摇,“不炼石头,不炼石头,不练石头。” “那这炉子做什么用?” 尚汐一时间编不出来这炉子的用途,不过绝对不能说炼铁,掉脑袋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孩子知道,小孩不知轻重给泄露出去,他们这一家人的脑袋都得搬家了。 程攸宁见尚汐不说话,又道:“你看,娘说不上来了吧,我看你们一定是要背着我干点什么,说,你们背着我要干什么?” 尚汐说:“没、没,没有背着你。” “没背着我为什么要赶我离开,肯定有怕人知道的秘密。” “没秘密,没秘密,不信你问你爹……程风,你跟你儿子说。” 程风一只手夹起了程攸宁,“有什么好说的,小孩子还能管我们大人做什么吗?” 程攸宁蹬着腿说:“爹爹,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程风说:“你现在被我惯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我决定了,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太守府,让你长点教训。” 程攸宁一听,腿蹬的更欢了,“我不回太守府,我没犯错,我不能教训我。” 程风说:“你今天没犯错?” 程攸宁说:“我就拿了两只小鸭子,刚刚也还给我娘了。” 程风说:“晚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程攸宁见程风真的要把他送走,他害怕了,马上找救星,“小爷爷救我,小爷爷救我。” 第773章 你们叔侄两个没好人,合起伙来坑我儿子 程风说:“你小爷爷也救不了你。” 万敛行站起身走上前来,假装好人帮程攸宁说话:“风儿,要不让攸宁留下吧。” 程风说:“不行,马上走,一刻都不能留。” 程攸宁一双带泥的小手拼命地伸向万敛行,“小爷爷,救我。” 程风见状直接把人抱走了,尚汐手里握着两只鸭子焦急地跟在后面,“程风,真把儿子送走呀?” 程风说:“必须送走,他最近太不老实,错误一而再的犯,是时候教训教训了。” 程攸宁说:“我不偷拿东西了,爹爹放我下来,让我留下吧,我不想和爹娘分开。” 程风偷笑,他也不想呀,这不是有人要打铁吗,这院子里面就没有程攸宁走不到的角落,也没有他发现不了的东西,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把人绑上塞进了马车,然后再派两个身强体壮的人在一边看着。 被束了手脚的程攸宁在马车哭的震天响,那是有多大的力气他使多大的力气,尚汐心疼极了,把那两只小鸭子给程攸宁放进了马车的轿厢里,“娘,我不走。” 尚汐给程攸宁擦着眼泪说:“别哭了,再哭嗓子就哑了,不过你长点记性,以后不许拿别人的东西了,你爹这次是真的怒了,等他消气了,我和你爹就回去。” 这时洪允让跑了出来,“小爷爷,程风叔叔,弟弟犯了什么错误了,怎么要把人送走呀?”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一副很是忧愁的样子,“你弟弟刚才撒泼不听你程风叔叔的话,惹你程风叔叔发了火,非开罪你弟弟不可。” “小爷爷替弟弟说两句好话吧。”程攸宁正哭的厉害,听见洪允让的声音就大喊大叫:“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程风通过窗子往里看了一眼,“尚汐,你下车,别耽误他们启程。” 尚汐看着哭的红头大脸的程攸宁,心疼的也抹起了把眼泪。 程风说:“也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下来。” 尚汐只好下来了。 程攸宁听见“启程”两个字,哭的更凶了,嘴里不停地呼喊洪允让,洪允让把头伸进窗子,他被吓到了,程攸宁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身边还有两个大汉看着他,这是犯了多大的错误至于把一个小孩绑成这样控制起来,他唤了一声程攸宁的名字,程攸宁哭的更委屈,更厉害了。 洪允让拉着万敛行的手说:“小爷爷帮弟弟说句话吧,弟弟那么小能犯什么错误呀。” 万敛行对洪允让说:“不是小爷爷不帮你弟弟说话,说了,不过没用,你程风叔叔发火,我们谁也劝不住。”万敛行叹了一口气,“你弟弟舍不得你呀,你看他喊你喊的撕心裂肺的,咳!路途这么远,你弟弟又这么小,小爷爷这心里惦记呀。” 洪允让说:“要不我陪弟弟一起回去吧。” 万敛行伸手摸着洪允让的肩膀说:“你舍得离开这里吗?你的家人可都在末春县呢。” 洪允让说:“小爷爷让我爹去修水利,又给我家人安排了住处,他们不用挨衙役的打,也不用挨衙役的骂,还不用上山垦荒,这些都是小爷爷的恩赐,孙儿还有什么可求的,我愿意跟着弟弟一道,照顾弟弟。” 万敛行拍拍洪允让的肩膀说:“允让小小年纪就知道知恩图报,你爹洪辙开好福气呀。” “小爷爷,孙儿这就走了,您多保重。” “好孩子,去吧。” 马车走出去很远还能听见程攸宁的哭声。 万敛行啧啧两声,“哭的我这个心疼。” 尚汐泪眼汪汪地瞪了万敛行一眼,“小叔不炼铁,我至于和我儿子分开吗?” 万敛行说:“这可是程风的意思,我可没有把攸宁送走的打算。” 尚汐说:“小叔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儿子走,顺带手把洪允让也带走了,是不是很合你心意。” 万敛行说:“胡说什么呢,他们都在我身边才好呢。” 尚汐说:“谁不知道你的心思。” “噢?你知道我的心思?” “你不就是拿洪允让制衡洪辙开嘛,谁不知道你和洪辙开不合,今天闷闷不乐一上午,不就是洪辙开惹你不高兴了吗,你虽捏了他的七寸,但是他不服,要想让他彻底听你的摆布,你就的抓住他的软肋,而洪允让就是洪辙开的软肋,洪允让离开末春县,你就有正当理由不让他们父子相见了,用洪允让当质子,你让洪辙开干什么,他不就得干什么嘛,你不就是这心思嘛。” 万敛行说:“你说的对,不过也不全对,有没有他儿子在我手里,这水利他都得给我修,我今日不痛快的原因是,我把他儿子带去给他见,他还说话刺激我,索性我就彻底不让他见洪允让了。” 尚汐说:“这个洪辙开可真够惨的,竟然被小叔看上了。” 万敛行淡笑不语,因为尚汐说的都对。 尚汐问程风:“我儿子估计得哭一路吧,那绳子捆的紧不紧呀?” 程风说:“紧。” 尚汐埋怨道:“是不是亲爹呀,绑成年人也不能绑成那样呀,儿子那样子看着可难受了。” 程风说:“就程攸宁跟随从学的那身本事,不紧些能绑住他嘛,早逃脱了,你别惦记了,哭累了,他就不哭了。” 尚汐说:“你们叔侄两个没好人,合起伙来坑我儿子。” 万敛行说:“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儿子是风儿抓的,也是风儿绑的,我劝也劝了,说也说了,我劝不住风儿呀。” 尚汐说:“你那是诚心劝嘛,程风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成全你的野心嘛,非得炼那点破铁,炼出来我就去太守府陪我儿子。” 万敛行说:“你先给我炼出来再说。” 尚汐说:“我现在就给你炼。” 送走程攸宁,几个人又回到那个院子。 尚汐说:“上厨房借个鼓风机用用。”等鼓风机来了,尚汐轻而易举地把鼓风机和炉子连在了一起,她拍拍手说:“行了。” 第774章 怎么看着不像铁 万敛行指着那个小炉子说:“尚汐,不再和点泥吗?拉两车砖砌一个炉子也是那么回事,你这个三尺高的炉子是怎么回事呀,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做的炉子。” 万敛行言语之间表露的都是不可信,糊弄事,不牢靠。 尚汐道:“这炉子怎么了,虽然小了点,但是一样可以炼铁。” 万敛行说:“你就打算用它炼铁?” 尚汐点点头:“我就用它。” 另边带人把铁粉砸的差不多的随影放下手里的大锤,走过来绕着炉子看了一圈,“你们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个小烟囱呢,这能炼铁吗?” 尚汐十分地肯定地说:“能呀,小不代表不好用,小叔就不是想知道这矿能不能炼出铁嘛,你们就等着看我炼好了。”尚汐都琢磨好多天了,这铁矿无非就是氧化铁,他用碳把铁还原回来不就行了,这应该不难。 尚汐用火折子把炉子里面干草给点燃了,这回万敛行他们知道这立在地中央的那捆草的最后一个用处是什么了,原来是用来烘干泥炉子的。 尚汐指挥大家干活。 “来个人帮我拉鼓风机。”鼓风机一拉动,炉子里面的火乎乎的燃了起来。 “加一锹木炭。” 哗啦一声,木炭进了炉子。 “加一锹铁矿粉。” 刷的一声铁矿粉进了炉子。 尚汐观察了一下,把石灰石倒进炉子里面半锹。 这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添加了好多次,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个像烟囱一样的小炉子,这一盯就是两个时辰有余,等尚汐让拉风箱的人停手时,一把崭新的鼓风机险些被大家轮拉出火星子。 万敛行问:“好了?” 尚汐说:“把热度散下去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应该没问题。”虽然是第一次炼,但是她对自己炼的铁很有信心,这就是一个还原反应,不难。 等温度降下来,尚汐就把炼的带有杂质的铁用大铁钳子一块块地夹了出来,大家围着看。 “这就是铁?” 尚汐用钳子敲了敲炼出的铁,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你们都听见了吧,这就是生铁。” 万敛行弯腰盯着那堆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怎么看都不像铁,他随手拔出随影腰间的剑,在那一小堆长的奇形怪状的生铁块里面巴拉了两下,又敲了敲,“是铁发出的声音,但是怎么看着又不像铁呢?” 尚汐很肯定地说:“我保证这就是铁,只是这铁里面有杂质,还不那么纯,铁的机械性能还没得到改善。” 万敛行说:“这杂质如何去除?你说的性能如何改善?” 尚汐说:“很简单,生火,把生铁加热烧红,用锤子捶打,这生铁里面的杂质就会去除,要想得到性能更好的铁就需要千锤百炼,只有经过上百次的锤击锻打,才能锻造出坚硬耐磨的钢铁。” “就这么简单。” 尚汐说:“本来就不难。” 万敛行说:“那还等什么,生火,锻造。” 尚汐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是不是到饭时了?” 此时饿着的不止尚汐一人,其实大家早就饿了,这碗饭的饭时都已经错过了,只是碍于万敛行在这里监督大家,谁也不敢提吃饭的事情,毕竟万敛行对炼铁太过重视了。 不过尚汐这一问,大家都有点饥饿难耐的样子,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万敛行,就等着他发话了。 万敛行笑骂了一声,“瞧瞧你们的出息,我本来想趁热打铁,一气呵成把他想要的铁锻造出来,不过看你们饿成这个样子了,那就先放你们去吃饭,饭罢你们这些人一个人都不许少,都给我来这里干活。” “是,侯爷。”大家一窝蜂地奔着膳堂跑了,剩下的人没有几个。 万敛行此时心里高兴,虽然这铁炼的和他心里想的长的不太一样,但是这也是铁,好歹成功了一半,他笑着说:“尚汐,你还真有本事,就凭借一个小炉子就把铁弄出来了。” “小叔,你平时可是不夸我的,你有话可以直说。”俗话说的好,这事出反常必有妖,特别是万敛行反常,这里就一定有阴谋。 万敛行笑着说:“尚汐,就你弄的那个小炉子,还没有打铁的铺子里面的大炉子看着气派呢。” “小叔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小叔见你如此有才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给小叔研究一个打铁的工厂。” 尚汐眼睛睁圆:“小叔,不要命呀,咱们这都是偷偷摸摸的炼铁,你还想把事搞大?这事不得藏着掖着吗?” “有小叔在,你怕什么?” 尚汐说:“有你我才怕能,不认识你的时候我和程风安逸着呢,自从去了一趟汴京,各种刺激就没断过。”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让你做什么你就大胆做,出事我兜着。” 尚汐道:“您玩什么不好,非得玩火,我那儿子指不定现在还在路上哭呢。” 万敛行笑着说:“那孩子比你精明多了,现在肯定在马车上睡觉呢。” 还这就被万敛行说对了,程攸宁倒在乔榕的怀里睡的是浑天黑地,乔榕的腿都被他给压麻木了,乔榕试着动了一下腿,程攸宁条件反射一般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哭声,实际上人还在睡着。 乔榕见状拍拍程攸宁的脸,“小少爷醒醒,睡觉你还哭,嗓子不要了?” 程攸宁被叫醒,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乔榕,“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回奉营城的路上。” 程攸宁听了扁扁嘴,样子很委屈,但是没有哭,他知道他现在把自己哭死,他爹娘也看不见,“哥哥呢?” “在睡觉。” “乔榕,我手疼。”他委屈巴巴地把手伸给乔榕看。 乔榕揉着他的手腕说:“能不疼吗,那么粗的绳子捆了一个时辰,你又不老实,这都破皮了。” 程攸宁撅撅嘴说:“爹爹坏,他竟然用绳子绑我。” 乔榕说:“你这回可得长记性了,以后不能随意拿别人的东西了。” 第775章 我有几个胆子敢绑小少爷呀! 程攸宁把头一扭,不理乔榕了。 乔榕搂着程攸宁晃了晃,“你听见没呀?” 程攸宁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听见了,也记住了,连你也教训我。” 乔榕见程攸宁听话了,就拍拍他说:“坐直了,我给你拿吃的,饿了吧。” 程攸宁摸摸自己的嗓子说:“吃不下,乔榕,嗓子疼。” 乔榕说:“谁让你玩命的哭,张嘴让我看看。” 程攸宁说:“能看见吗?”但还是把嘴给张开了。 天色渐晚,轿厢里更显昏暗,程攸宁这嘴一张,黑了咕咚的什么都瞧不见。。 “小少爷你坐好,等我把照明的珠子拿出来好好给你看一看。” 两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被乔榕摆在了轿厢的两个角落,瞬间整个轿厢里亮了起来。 “小少爷,你张嘴给我看看。” “啊——” 这时乔榕一看,嗓子果然肿了,“小少爷,你这嗓子有点肿呀?” “肿成什么样了?” 乔榕说:“小舌头附近的左右两侧都肿了。” “什么肿了?”说话的是洪允让,他被他们两个吵醒了。 程攸宁一见洪允让关心他,马上委屈涌上心头,“哥哥,我嗓子肿了,疼。” 洪允让紧张地说:“我看看。” 说着程攸宁就掉起了眼泪,洪允让哄着他说:“弟弟先别哭,张嘴,让哥哥看一下就知道了。” “啊——” 洪允让仔细一看,“是有点肿,喝点水看看疼不疼。” 乔榕把水递给了程攸宁,程攸宁喝了一口还没咽就吐了出来,“疼疼疼,咽不下,啊啊啊……疼死了……”这人没来由地又哭了起来。 洪允让焦急地说:“我们出来的急,也没带郎中,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处为弟弟请郎中呀。” 见洪允让紧张他,程攸宁哭的更欢,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嗓子疼不疼。 乔榕见状制止程攸宁道:“小少爷,你的嗓子不要了是吧,还哭。” “我疼,我嗓子疼,啊啊啊……。” 乔榕见劝不住程攸宁,就对洪允让说:“洪公子,您继续睡觉,你睡觉他就不哭了。” “这?” “洪公子不用管,我哄他。”伺候程攸宁几个月的乔榕摸透了一点程攸宁的性子,他知道说什么能让程攸宁听劝。 “小少爷,别闹了,我们回不去末春县了,这路都走出去很远了,回去也一样被送出来,你听话,别哭了,等明早到了奉营城,我给你买好吃的,买鸭掌给你吃,我们还可以去河边抓鱼,在奉营城里可干的事情比末春县多多了……” 乔榕的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起了作用,程攸宁不哭了,他抱起水袋咕咚咕咚喝起了水,一喝就是半水袋,终于解渴了,他一抹一把嘴角的水珠,转头看向洪允让,他又变回了那个守礼懂事的好孩子,他恭恭敬敬地说:“哥哥不要担心,喝完水,弟弟的嗓子好多了,不那么疼了。” “弟弟,再坚持坚持,明日天不亮,我们就可到奉营城,到时候就有郎中为弟弟看嗓子了。” 这时乔榕把吃的找了出来,“洪公子,小少爷,你们都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于是三个人围着一张木几吃起了东西,程攸宁吃什么都觉得不好吃,见什么都觉得没味觉,看着这堆吃的,他心里的委屈和不快更甚了,“他们一定偷吃好吃的呢。” 洪允让问:“弟弟指的是谁们呀。” 程攸宁说:“小爷爷和我爹娘,他们现在肯定吃好吃的呢。” “弟弟为何这么讲?” 程攸宁说:“他们砌了一个炉子,下面可以烤野鸡,上面可以炒菜煲汤,就因为我白日里偷偷抓了两只鸭子跑了,他们就吃好吃的不带着我。” 洪允让说:“那弟弟下次要听话,别偷偷的拿东西了。” 程攸宁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弟弟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程攸宁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大人的心思呀,随便吃了一口饭的几个大人又回到了院子里面,院子里面点燃了炉子长上了灯,叮叮当当直到半夜才消停,万敛行也如愿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钢铁,他赞叹不已,“好铁,尚汐果然没有欺我。” 筋疲力尽的尚汐说:“小叔,这回能放我回去休息了吗?” 万敛行摆摆手说:“去休息吧。”得到应允的尚汐拉着程风回去睡觉了,万敛行是什么时候歇息的尚汐不得而知,不过看他那兴奋的样子,估计这晚上睡不好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程攸宁他们的马车就进入了奉营城,这个时候鸡还没醒呢,整个城里安安静静,除了他们的马车在路上走着,基本看不见其他人。 乔榕巴拉了一下程攸宁,程攸宁睡的正香,巴拉两下这人根本没有反应,乔榕只得继续巴拉,“小少爷,快醒醒。” 程攸宁哼哼唧唧地说:“别动,困着呢?” 乔榕趴在程攸宁的耳边说:“小少爷,是你让我叫你的,不起可别怪我呀,我们已经到了奉营城了。” 程攸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到奉营城了?” 乔榕说:“可不嘛,小少爷不是说进城就叫你起来吗?这天还没亮,小少爷起来做什么呀?” 程攸宁说:“快给我找绳子。” “找什么绳子?” 程攸宁说:“我爹绑我的绳子。” 乔榕小声说:“小少爷,你找绳子做什么?” 程攸宁说:“有用,快给我找来。” 乔榕只得从轿厢的一个角落里面把绳子找了出来。 程攸宁把两只手放在一起说:“快给我绑上?” “绑你?” “对,就像我爹那样,五花大绑的给我绑起来。” 乔榕受了不小的惊吓,“小少爷,别说我不会少爷的那种捆缚方法,即使会我也不敢呀,你可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程攸宁说:“废什么话,赶快给我绑上。” 乔榕把绳子往身后一藏,“要知道小少爷让我干这个,我就不叫醒你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病嘛!我有几个胆子敢绑小少爷呀!” 第776章 程攸宁自己把自己捆了起来 程攸宁说:“再耽搁一会就到太守府了,把绳子给我。”程攸宁抢下乔榕手里的绳子,在自己的身上缠绕了好几圈,然后把自己给绑上了。 乔榕看的是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这程攸宁是怎么把自己绑上的,还缠的那么紧,“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程攸宁吧唧往地上一躺,吓坏了乔榕,他赶忙伸手去拉,“小少爷,你这又是闹的哪出呀,快起来。” 程攸宁说:“你别管,这事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什么事儿呀?小少爷,你说的都是什么呀?” 程攸宁说:“我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回来吧。” 乔榕说:“小少爷,求你了,咱们别闹妖了,咱们回来的不冤枉,谁让你不听话呢?换做别家的孩子犯错,早被打了,你这没挨打就该偷着乐了,小少爷,咱起来,别闹了。” 程攸宁说:“这事你别管,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多余的话别说。” 不管乔榕怎么劝,怎么哄,程攸宁就是躺在地上不起来。 总算到了太守府,程攸宁说:“快去把家里的人都喊出来,不然我不下车。” 一个护院只好去通知万老爷和万夫人,两个人正在睡梦中,听说程攸宁被送回来了,他们什么都没顾上,披着衣服就出来了,马车上的程攸宁就那样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实在是有些刺眼,何况那孩子还哭的一抽一抽的。 万老爷和万夫人看了当即雷霆大怒,“谁干的,是谁把我孙儿绑上了。” 程攸宁很合时宜地从委屈巴巴的默默抽泣转为哇哇大哭了。 护送他们回来的人也都懵了,洪允让也懵了,“欸?奇了怪了,绳子不是早就解开了嘛,这怎么还绑着。” 万老爷说:“我就想知道这是谁干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样伤我孙儿,我万家和他不共戴天。”绳索被万老爷气愤地解开,程攸宁就那样扒在万老爷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那样子好像全天下他最委屈。 一个人说:“老爷,是……是咱们家少爷给小少爷绑起来的,具体什么原因们也不是很清楚。” “风儿?风儿绑我孙儿做什么?”程攸宁的哭声扰的万老爷不能思考,“风儿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呀?他怎么这么混账呀,他怎么能让我孙儿受这等的委屈。” 这个人说:“好像是因为小少爷偷拿了两只准备送给村民的小鸭子,惹怒了少爷,少爷就惩罚了小少爷,把人给绑上派我们把人给送回来。” “就这么一丁点的事就至于把我孙儿五花大绑,这得遭多少的罪?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程攸宁这个时候还嚷嚷自己的手疼,身上疼,大家一看程攸宁的手腕都勒的破皮了,红痕也很深。 万夫人气的哭了起来,“这个风儿真是胡闹,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我非得给我孙儿出气不可。” 程攸宁的眼睛上还挂着眼泪,“奶奶怎么给我孙儿出气。” 万夫人说:“我,我,我打你爹给你出气,我还罚他抄家训。” 程攸宁说:“那奶奶可要说话算话,家训必须抄五十遍。” 这时钱老板扶着万百钱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程攸宁有这么多人给撑腰,他又委屈巴巴的告了他爹一状。 万百钱擦着程攸宁的眼泪说:“风儿这次可是过分了,这攸宁才多大一点的孩子呀,这样绑一夜,害了孩子的性命怎么办,真是糊涂。” 万老爷一听险些害了他孙儿的命,有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这就写信教训风儿一番,他以后胆敢这样收拾我孙儿,我家法伺候他……你们几个先别走,等我书信一封,你们帮我把信带给我儿程风。” “是,万老爷。” 到了屋里程攸宁的衣服被扒了下来,身上露出几条被勒出的红痕,万夫人哭的跟泪人一样,当即请了两位郎中给程攸宁看病,嘴上还说:“我什么都能依着风儿,就委屈我孙儿这是我不能饶了他,等他回来的,我给他好看。 程攸宁见这些人紧张他,为他打抱不平给他撑腰,他脸上委屈但是心里得意,看他爹以后还这不这样对他了。 当天晚上程风就收到来自万老爷的信,是一封又臭又长的信。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不对呀,大哥不给我来信,怎么信写到你这里了。” 程风说:“小叔当是什么好事呐,你看看吧。” 万敛行说:“写的什么呀?” 程风说:“学不上来。”张口闭口都是训他的话,这让他怎么学。 万敛行看了以后说:“这孩子给绑了一路。” 这时护送程攸宁回去的人赶紧站了出来,“侯爷,冤枉呀,按照少爷交代的,就绑了小少爷一个时辰,不知道为什么到家了,那绳索怎么又绑回了小少爷的身上,那绳索我们解的时候还费了一番的力呢,这是谁给他绑回去的就只能问他的跟班乔榕了,这一路属乔榕最精神,不过那孩子嘴严,什么都不说,老爷夫人气的也不听我们解释,就写了一封信让我们带回来。” 程风说:“肯定是为了告我一状,程攸宁自己把绳子捆在了自己的身上。” “能吗?少爷绑的绳索我们都不会,他一个小孩……” 程风说:“程攸宁会,我教过他,除了他自己,谁能干出这样的事,他真被绳子给捆伤了吗?” 护送程攸宁的人点点头说:“昨日我给他解开绳索的时候手腕就勒破皮了。” 程风不说话了,他心疼她儿子的小嫩胳膊。 尚汐狠狠地给了程风一拳,“都是你干的好事。” 程风说:“我也后悔,还不如我亲自把他送回去呢,一来能说明情况不至于被二老责骂,二来我儿子不至于受伤。” 万敛行又拿起信看了一遍,他拍拍胸脯说:“还好攸宁没没说我的不是,不然我这个做小爷爷的得愧疚死。” 第777章 女人?还是一群女人 程风说:“小叔,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在程攸宁面前当好人。” 万敛行说:“我必须在程攸宁心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小爷爷,小叔把话说前面,昨日那粗鲁的行为都是你干的,不是我授意的。” 程风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你在程攸宁心里还是哪个完美无瑕疼他爱他纵容他的小爷爷,现在恶人就我一个,他爷爷奶奶要骂就骂我吧。” 万敛行说:“这把哥哥嫂嫂气成什么样呀,都等不及见面收拾你了,一封信把你骂的狗血淋头,信上的意思很明了呀,你跟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没什么两样,这惹了程攸宁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呀,这孩子才五岁吧,这么点就知道报复你,这大了可不得了,惹不起呀。” 尚汐气的直咬牙,“就是少教育,牙还没长齐,他就知道告状了,等我回去的,看我这么教训他……那个我儿子伤的厉害不厉害呀?” 护送程攸宁的人说:“有几处勒痕破了点皮,嗓子听说也肿了,郎中给开了药,应该很快就能好。” 尚汐心疼程攸宁,此时一颗心乱的是站不住坐不住的,“要不我回去看看程攸宁吧,这孩子皮嫩,勒掉皮的地方肯定不轻,还有他那嗓子肯定是因为哭大发了,水肿充血了,估计现在喝水都得疼。” 万敛行说:“别这个时候跑回去挨骂了,趁着小孩们不在,你赶快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干了。” 尚汐说:“你交给我的事情那么多,先干哪个呀?”此时尚汐的心里都是程攸宁,哪有什么心思做事。 万敛行说:“先给我研究工厂。” 万敛行身边的黄尘鸣说:“侯爷,要是不着急,先把寺院盖了吧。” 万敛行无语,“听鸣鸣的,双管齐下,寺院和炼铁厂一起弄,两不耽误。” 尚汐简直要惊掉了下巴,“你要了我的命好了。” 万敛行说:“你有这个本事,正所谓能者多劳,这两个事情都交给你了,小叔看好你。” 尚汐说:“交给我也行,不过丑话我也得说在前面。” “你说,我听着。” 尚汐说:“你得给我点休息的时间。” “就是要休沐呗?” 尚汐点点头说:“对,我总不能一直无休止的干下去吧。” 万敛行说:“可以休,我批准了,还有别的要求吗?” 尚汐摇摇头说:“目前没什么要求了,我先回去琢磨琢磨这活怎么干,遇到问题我再来找小叔。” 尚汐果然琢磨到了深夜,不过迟迟没能下笔,第二日早晨尚汐就来找黄尘鸣,此时黄尘鸣正陪着万敛行喝早茶。 “小叔,你们只说让我画寺院的图纸,画不难,但是你们得跟我说清楚要建成几殿几院的寺院,不然我没法下笔。” 万敛行说:“这事我不管,你们两个说吧。” 黄尘鸣说:“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尚汐说:“我正有此意,你跟我说的再多也不如我们到现场勘察一次,正好我带上两个人用尺测量一番,我得做到心中有数。” 黄尘鸣起身说:“那我们走吧。”他看向万敛行。 万敛行手里的茶碗送到了嘴边又放下,他十分地抗拒,“你别看着我,谁愿意去谁去,我不去。” 黄尘鸣说:“侯爷,一起去吧,百姓若是见到您去了寺院,那以后香客一定很多。” 万敛行说:“我又不是和尚,香火再多我也花不到一分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什么也不信。” 黄尘鸣说:“话不能这么讲,侯爷给大家建造一个烧香拜佛的地方,大家会觉得侯爷慈悲,有善念,存善举。” “我不图名,你想布施金银,你就带着金银去好了,钱我可以出,人我就不去了。” 黄尘鸣说:“侯爷,我怎么能代表了您呢,,您还不知道您在百姓的心里有多高大吧。” 万敛行说:“我能有多高大,我也没为他们做什么。” 黄尘鸣说:“您在他们心中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话说这里就进来一个下人,“侯爷,大门外来了一群女人,口口声声说要见侯爷。” “你确定是女人?还是一群女人?” “侯爷,千真万确是女人,这男女我还是能分的清的,她们嚷嚷着要见侯爷您呢,我们赶不走。” 万敛行用扇子一下下的敲打自己的手掌,“女人?还是一群女人,可是我不认识什么女人呀。” 来传话的人说:“侯爷还是去看看吧,真真是一群女人,打不得骂不得的,说什么都不走,就在门口呜呜喳喳的……唉!” 万敛行见来传话的人一脸的头疼相,他猜测这群女人应该很难搞,“你们都赶不走,我出去了,他们还能走吗?索性你们就说我不在吧。” “侯爷,这个办法我们用了,不管用,她们说您不在不要紧,她们可以等,直到等到侯爷回来。”这人说着说着脸都垮了下来。 “说没说找我什么事?” “没说,不过他们那副样子,唉!我真是不好说呀!” 此人唉声叹气,愁云满面,万敛行见状,他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了,“我也没得罪女人呀,我跟你前去看看吧。” 黄尘鸣说:“侯爷,我看您最好不要出去,我代您去看看。” 万敛行说:“她们还能吃了我不成,你们不是要去破庙吗,你们去吧,我们各自干各自的。”他宁可在家打发一群女人也不想跟着黄尘鸣去什么寺庙。 黄尘鸣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万敛行笑着一下,“在家门口,我还能被一群女人吃了不成,况且我也没惹下过风流债,你要跟着我去就去吧。” 尚汐看看程风说:“我们也跟着一起吧,一会儿直接去尘鸣说的庙上看看。” 程风没意见,他无事可做去哪里都是一样,于是他们跟在万敛行的身后出去了。 来到大门口,还挺安静的,尚汐说:“感觉不是来闹事的,要是闹事的不得闹哄哄骂咧咧的嘛,看这样子不像。” 第778章 侯爷的愁的事就要来了 万敛行笑着说:“我也这么认为,我万敛行的仇人是多了点,不过与一群女人结仇的事情还不曾有过,走出去看看。” 大门一推开,入眼的就是一群女人跪在他的大门口,几个看门的正在那里苦口婆心的往回劝,不过看样子大家根本没听进去,都那样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大家这第一眼望去,最先想到的是他们有冤情来找万敛行主持公道,在一看他们双手合适那虔诚的样子就知道和他们心里想的背道而驰。 大门吱呀一声响,所有人都朝着门里望了过来,万敛行顿时感觉不好,想扭头离开已经迟了,他那飒爽的影子和夺人眼球的长相一眼就被那群女子认出,“快看,快看,是侯爷来了,是侯爷来了,侯爷出来见我们了。” 女人们乐颠颠喜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换了个地方又跪了下来,不偏不倚,大家其整整地跪在了万敛行的面前,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最离谱的是,她们手里还捏着香,万敛行木在当场,嘴里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我是活人。” 黄尘鸣对护卫说:“拉他们起来。” 女人的身子跟没骨头一样往那里一瘫,护院有在大的力气也扶不起来,她们想跪着,就一定站不住。 她们不仅跪着,而且还对着万敛行许愿,在小棕村的那一幕又惊奇地重现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些人手里捏着香,对着万敛行不停地拜,最让万敛行接受不了的是,有两个女人把手里的香塞到了万敛行的手里,万敛行看着手里的香一阵凌乱,他原本认为这些人只是行为怪异,但是不会伤人,但是当这把香塞到了他手里的那一刻,他跟被暴击一般,幸好有人护着他,不然他的手就成了真真正正的香炉了,那些手里拿着香没处插的女子只好把香插在了万敛行的大门两侧。 万敛行说:“你们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香的吧,要是只是为了这等无聊的事情,我可闭门谢客了。” “侯爷,我们找您有事。” “有事说不就完了吗,你们这三叩九拜的成什么了,这一把香又是做什么的,你们这样会折煞我的。” 一群女人笑呵呵地说:“我们早就想给侯爷磕两个头了,今天总算实现了。” 万敛行说:“头不用磕,香也不用烧,你们直接说正事好了。” “侯爷,我们是从小棕村来的,您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吧。” 万敛行笑了,“够含蓄的呀,找我办事让我猜是什么事,你们只说了半截话,这让我上哪里猜去,况且我不认识你们是谁,又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小棕村在哪里,你们这是诚心上门为难我呀。” “侯爷说谎。” 万敛行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到,我有什么好说谎的,你们看我像是屑于说谎的人吗?” “侯爷给小棕村那么多的鸭子,怎么会不知道那里就是小棕村呢,小棕村的人说侯爷去过他们村子两次呢。” 万敛行这回脑子清明了,“李村长的那个村子就是小棕村?” 一个女人说,“是呀,他们村口有一棵小棕榈树,所以叫小棕村。” 随影说:“那不对呀,我去过一次,那村口只有一棵大棕榈树,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小树呀?” 一群女人笑了起来,“村子是几十年前取的名字,那时候的小棕榈树早已长成了大树了。” 随影说:“几十年?那这个村子算的上一个老村了,怎么经过这么多年,这个村子就十一户人家?” “那还要多少户人家,我们各个村子都十来户。” 万敛行说:“说说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吧。” 女人们笑着说:“侯爷,我们也想要几只鸭子养。” 万敛行看向尚汐,尚汐摇摇头说:“侯爷,孵化是需要时间的,最后孵化的那两千多只鸭子都给那个小棕村了,我们自己的一片水田都没捞着养。” 万敛行说:“你们听见了吧,要让你们失望了,不是本侯舍不得几只鸭子,是我手里没有鸭子了。” 女人们果然很失望,“没有鸭子我们还能做什么呀?” 万敛行也知道她们此次来找他的目的了,无非是为了几只小鸭苗而已,这些女人对着他又跪又拜又许愿的,他终究不能让这些人白跑一趟,“我手里有织布机和纺车,你们若是想要,我让人给你们搬出来几台。” 女人们一听,一下子又乐了起来,“要,我们要,有织布机和纺车,我们也可以赚钱。” 万敛行一句话,他的人把纺车和织布机搬了出来,很快这群女人就被打发走了。 万敛行看看手里的那把香,还燃的好好的,他塞给了黄尘鸣,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决定了,这寺庙不但要建,而且要大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修建寺庙这件事,即日起就当成头等大事,省着他们有香没出烧,都烧到我这个大活人的头上了。” 尚汐听了万敛行的话以后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万敛行也被气笑了,他侧头看了一眼黄尘鸣,“你眉头锁这么紧做什么,要犯愁的也该我犯愁。“ 黄尘鸣说:“侯爷的愁的事就要来了。” 万敛行收了笑脸说:“你指的是什么?” 黄尘鸣说:“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侯爷就不要见了,会招灾的。” “灾从何处来?” 黄尘鸣说:“侯爷如何能扛得住这些人的三叩九拜之礼呀,若是有人存心诟病侯爷几句,侯爷的罪名可就大了。” 万敛行恍然大悟,“尘鸣,多亏你提醒我了,险些酿成大错。” 程风和尚汐在一边听的是一头雾水,懵懵懂懂的,不过少不了胆战心惊,“小叔,这是要出什么事吗?” 万敛行说:“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可出。” “那你和尘鸣说的是什么?” 万敛行白了一眼程风道:“慌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日起我闭门谢客,再有类似的村民来找我,一律不见,就用织布机和纺车直接打发掉。” 第779章 把葛东青招回来 “普通的百姓为何不能见了?” 万敛行笑着说:“天子才当得他们那样的叩拜大礼,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王爷百姓聚众对我行叩拜大礼,这是热心办坏事,若是被有心人见了以后添油加醋的捅到皇上那里,我岂不是添一个叛乱谋逆的罪名,使不得呀,使不得,我尚待羽翼丰满,到时候死的一定会很惨。” 万敛行不得程风和尚汐反应过来,他一扭头转身往大门里面走去了。 程风见状对尚汐和黄尘鸣说:“你们两个去庙上吧,我在家陪陪小叔。” 尚汐点点头说:“看住小叔,别让他出来见人了,他要是背上了造反谋逆的罪名,我们都得遭殃。” 程风说:“知道,你别过度的害怕自己吓唬自己。” 尚汐说:“我怕的不是事儿,我怕的是黄大仙的这张嘴,他这张嘴,说什么来什么,毒的很。”尚汐看看黄尘鸣那一脸的凝重道:“黄大仙,你要是再说出点什么吓唬我,今天这门我可不出了。” 其实黄尘鸣正有此意,他突然不太想出门了。 尚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心里一慌:“黄大仙,你别告我你改变主意了,今日不出门了,你要是这样吓唬我,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跑路。” 黄尘鸣说:“侯爷说的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尚汐说:“到底是福是祸呀?” 黄尘鸣说:“你无需东奔西跑东躲西藏,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走吧,我们去寺庙看看。” 尚汐说:“黄大仙,我带你不错,咱们关系也不错,要是到了逃命的时候你提前知会我一声。” 黄尘鸣笑着说:“走吧,别自己吓唬自己。” 尚汐一边跟着黄尘鸣走一边说:“明明是你吓唬我。” 黄尘鸣笑着说:“下次我什么都不当着你面说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尚汐还是那句话:“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儿子才五岁,我可不能早早殒命做个短命鬼。” 万敛行更不怕事儿,他回到屋子里面以后就那样悠哉悠哉地往木榻上一倒,一个下人拿着扇子给他一下一下地扇着小风,那样子惬意的很。 程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小叔,要不要想想对策?” 万敛行说:“怎么?怕死了呀?” 程风说:“怎么不怕死,你的小孙子才五岁。” 听程风这样讲,万敛行喜上眉梢,把手里那本书往旁边一扔,对程风说:“不该你愁的事情不要跟着瞎愁,你当我摆设呀,就一群人给我行几个叩拜大礼,怎么我还受不得了呀,再说,你以为我很享受他们的叩拜呀,。” 程风见万敛行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问:“那你为什么闭门谢客。” 万敛行说:“不想找事,但是不代表我怕,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来的就放马过来吧,我还怕他不成,我一个想尽荣华富贵之人,平白在这穷山僻壤的奉营度日,这给我治的罪还小吗,我就想问问了,我万敛行犯什么错误了,过去在宫里我天天看皇上的脸色活着,跟个孙子一样,如今我人都在奉营了,这天高皇帝远的他能奈我何……过来,扶我起来。” “怎么说说还激动了?扶您起来做什么?” 万敛行说:“我激动什么了,你小叔我是心浮气躁的人吗?扶我起来干正事。” “什么正事?” 万敛行道:“正事就是给皇上写奏折,找他要钱。” 程风只好把人扶了起来,开始帮万敛行研墨润笔,“小叔,自从您来到这奉营,您往朝廷里送了多少份奏折了,至今,没有一点回音,您还写呀?” 万敛行接过笔,笑呵呵地说:“写呀,一直写到他看见我的奏折就烦,想起我这人就头疼。” 万敛行学识不浅,善于文辞,那如泉涌一样的文思让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一边写,程风在一边看,内容写的华而不实,开篇就是冗长的一大段辞藻华丽的虚情假意,里面流露着万敛行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之心和思念仰慕之情,人后才是万敛行为民请命,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汇报,说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最后就是就是要钱。 看到自己的写的奏折,万敛行得意洋洋地把笔往一边一扔,笑着说:“八百里加急把信送到汴京,一定要快。” 程风说:“小叔,这信有用吗?” 万敛行说:“试试看,保不齐就把银子要来了。”他有对随影说:“随影,你派人去把随从给我找回来,他出去也有些日子了,让他回来吧。” 随影说:“我上哪里跟他联线呀,他神出鬼没的,搞不好这个时候人都不在大阆国了。” 万敛行想想也是,谁让他交给随从一个艰巨而不好完成的任务呢,“那把我贤弟葛东青招回来,他这一趟出去跟脱了缰一样,这老马识途经验足呀,出去游说手到擒来,是我的一个得力帮手。” 随影说:“只要不让我找随从,让我找谁我都能找来。” 得到消息的葛东青两日就回来了,到了万敛行的大门口先是一愣,他问守门的说:“府上是搞什么仪式吗?” 守门的人没精打采地摇摇头说:“没有。” “那这门口两侧焚烧的香是什么情况呀?” 守门的唉声叹气,“这是村民来上的香,唉,劝也劝不住,害的侯爷这两日都不敢出门了。” “给谁上的香?” “侯爷呗!”守门的又叹了一口气。 “噢?还有这事儿?”葛东青简单的跟守门的了解了一番,然后打算找万敛行去问个清楚。 出走几日的葛东青跟变了一个人一般,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整个人明显要比前段时间精神很多,“听说大哥想我了,我收到信儿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万敛行道:“少了贤弟这个知音在身边,我无趣多了。” 葛东青道:“大哥,门口的那些香是怎么回事?” 第780章 小弟我已经有对策了 万敛行问:“香多吗?” 葛东青说:“不多,但是看了会让人感到奇怪,自古也没见过把香上在人家大门口的呀,这多少不在情理之中呀。” 万敛行用手摸着自己的下颌骨,做出了一副牙疼的样子,随后伴随一声哀叹,“唉!” “大哥遇上愁事了?” 万敛行说:“能不愁嘛?我一个活人,能怎么经得住他们这些人烧香跪拜呢,如此下去必竟折煞我万某人。” 葛东青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一场求雨,大哥可谓是名声大噪呀,这奉营的百姓那个不信封大哥为神明,不过也能理解,历年来,为百姓求雨的大有人在,这雨谁来求都不成,只有大哥一求就应,甭管是巧合还是大哥运气好,但是硕大的功劳百姓还是归功到了大哥的身上了,大哥也是个不让百姓失望的太守,自掏腰包为奉营的百姓建厂兴修水利,古往今来大哥是第一人,这百姓不瞎,各个眼睛是雪亮的,大哥为百姓接连不断地做了一堆的好事善事,哪个百姓没承了大个的好呀,所以大家供奉您也是应该的,哈哈哈哈。” 万敛行摆摆手说:“受不起,受不起,只要他们能有水喝,有粮食吃,大家能在奉营安居乐业,就算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其他的我别无所图,我所作所为都是出自自愿,不用任何人承认我的好,跪拜更不需要,我现在只求大家能不堵着我的门叩拜烧香,我这里毕竟不是寺院,我也不是活佛,长此以往,必当会遭人诟病。” 葛东青说:“既然大哥如此忧心,那小弟给大哥想想办法,让这些人不再来打扰大哥。” 万敛行一听放下了正在摸下颌骨的手,“贤弟能帮大哥这个忙?” 葛东青说:“大哥给弟弟点时间,容我想一想,办法肯定是有的。” 万敛行说:“我不求别的,能让我每日照常进出家门,门口别有妇人围着我跪拜烧香我就知足了。” 葛东青说:“大哥若是这点要求,那就不难了,这事就交给弟弟吧,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堵着门口给大哥跪拜烧香。” 万敛行马上起身朝着葛东青躬身行礼,“有劳贤弟了。” 葛东青马上扶住万敛行的手臂道:“哥哥这是折煞小弟,小弟可承受不起大哥的这一拜,弟弟以能为大哥排忧解难为兴事,弟弟心甘情愿为大哥效劳,唯大哥马首是瞻。” 万敛行扯着葛东青的手道:“有贤弟在,大哥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 多日不见两个人有道不尽的万语千言,诉不尽的衷肠,特别是葛东青,几年都没离开过末春县的他这一趟出去就跟刑满释放了一样,虽然出去的日子不长,但是他内心畅快无比,现在他的兴奋劲还没过呢,他的一双巧舌,能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的有声有色十分生动,就连那平淡无极的小事情也被他说的妙味横生,很有意思,几日未曾出门的万敛行终于找到了一点乐趣。 “大哥,怎么没看见黄大仙呀?” 万敛行说:“你也叫他黄大仙?” 葛东青说:“不都这样叫他吗?他不是和您形影不离嘛?今天怎么不见他人呢?” 万敛行说:“去修建寺院了。” “噢?好事呀。” 万敛行说:“起初我是反对此事的,认为这都是没用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寺院应该有点用处,不然百姓想上个香都没地方。” 葛东青站起身说:“大哥,小弟我已经有对策了。” 万敛行说:“什么对策,你和我说说。” 葛东青神秘地一笑,“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哥就不要劳心劳神了,大哥等着瞧好吧。” 在万敛行眼里,葛东青和黄尘鸣都有超世之才,打发村民不再来大门口焚香叩拜对于葛东青应该是小菜一碟,所以他踏踏实实地把事情交给了葛东青,就等着看收效如何了。 话说这葛东青也是神人一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几日以后,万敛行家的大门口果然没有再来一个焚香叩拜的,为此万敛行大悦,“贤弟好手段,大哥多日的烦恼就这样被贤弟给解了。” 葛东青谦虚地说:“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大哥再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与小弟说,小弟愿为大哥出谋献策。” 万敛行说:“眼下真有一件。” “何事?” “我屡屡上奏朝廷,就是不见朝廷拨银子。” 此时远在汴京的皇上刚刚看完万敛行的奏折,这个奏折已经摆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两日了,只是迟迟未看罢了,因为万敛行除了要钱不会有别的事情,所以他见了万敛行奏折他就头疼。 这次皇上破天荒地看了万敛行的奏折以后罕见的笑了,他身边的李公公赶忙说:“皇上今日为何这么高兴?” 皇上说:“好一个万敛行,终于学乖了,不吃一堑他不会长一智,找我要银子也知道说好听的了。” 这李公公见皇上高兴就壮着胆子问:“皇上是打算给万信侯拨银子吗?听说他在奉营干了不少的好事。” 皇上说:“传言很难信的住,大都是空穴来风罢了,等他把奉营治理好了再说吧。” 李公公见皇上没有要给万敛行银子的意思也不敢再往上说,他这么多年没少收万敛行的好处,也帮万敛行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只是现在还不是替万敛行说话的最佳时机,因为皇上的气还没消,至此还看不上万敛行,不过他打心眼里是想帮万敛行说几句好话的,甚至希望万敛行能回到汴京来。 坐在奉营郡末春县宅子里面的万敛行可从来没有奢求过还能回到汴京,也没指望能从皇上这里要出银子,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这皇上一毛不拔的让他治理奉营,他这心里多少有些不甘,于是跟葛东青诉苦,希望葛东青能想到出其不意的办法,要来一些银子。 第781章 沙广寒守信用 一向自诩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葛东青也沉默了,“大哥,你要是从皇上那里弄不来银子,我就更没戏了,首先我一个戴罪之身不能去见皇上一面,这不面对面,即使我有铁齿铜牙在这个时候也派不上用场。” 万敛行一摆手说:“没事,要不来银子就不要,不是什么大事情……来人,笔墨伺候。” “大哥要写什么?” 万敛行笑着说:“继续给皇上写信,我要让他听见我的名字就头疼。” “大哥何必招惹他呢?” 万敛行说:“我不招惹他,他就得招惹我,我还是先发制人吧。”太多目的早就达到了,皇上最不想看的奏折就是他的,不过话说回来,万敛行没没能从朝廷要来银子,他给沙广寒出的招倒是好用,沙广寒要的军饷已经到了,银子连本带利地还给了万敛行。 这让葛东青疑惑,“大哥,沙广寒怎么要来的银子呀?我们要不要请教一番。” 万敛行笑着说:“他是拿项上人头换来的?” “大哥,小弟不明白,这要军饷和他沙都尉的项上人头有什么关系呀?” 万敛行笑着说:“他碎皇上说,南部的烟国最近不老实,多次来犯,有随时兴兵打仗的可能,就这样银子就到手了。” 葛东青问:“南部烟国真的频频滋事吗?” 万敛行淡笑不语,葛东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可是欺君之罪。” 万敛行笑着说:“沙都尉那人,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军饷他什么都能干出来。” 葛东青说:“那他不怕皇上知道吗?” 万敛行展开手里的扇子摇了摇,“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想要银子又不想承担风险,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可是这样也太冒险了。” 万敛行不以为然,“冒险也比饿死好,不都说富贵险中求嘛。” “这代价也太大了,欺君可是大罪,要杀头的。” 万敛行说:“昏君什么时候耳聪目明了,等他知道的时候指不定是哪个猴年马月了,老话说的好,听见兔子叫还不种豆子了?到那时兵强马壮还有什么可怕的。” 葛东青说:“大哥所言极是,这皇上喜欢听信谗言,十分的昏聩愚昧,不是个良主,这样看来沙广寒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可是大哥,沙广寒这人怎么样?听说此人桀骜不驯十分暴躁。” 万敛行合上了手里的扇子说:“带兵打仗的有几个脾气不大的。” 葛东青说:“他是个粗人吧?” 万敛行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被贤弟说对了,他呀还真就是粗人,不过挺守信用的,从我手里拿的银子都还上了,只是下次什么时候要从我这里借走银子就不好说了,过些日子你就能见到他了。” 葛东青说:“大哥是要回太守府吗?” 万敛行说:“不用回太守府也能见到沙广寒?” “噢?他要来末春县吗?上次他来还是为了找洪辙开寻仇,这次来所为何事?” 万敛行笑着说:“前几日收到了沙广寒的书信,他要来末春县见面感谢我一番。” “他因为何事要感谢大哥?” “他沙广寒不是从朝廷要来了银子嘛。” “他要来银子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万敛行笑着说:“贤弟以为那军饷是那么好要的吗?他能要来银子也是我给他提了醒的。” “这掉脑袋的招数是大哥给出的?”葛东青说出的话都是拐着弯的,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出这招是万敛行给出的,“大哥为什么要给他出这样的险招?” “这个沙广寒老是惦记我手里的银子,我呀也是给他提个醒而已,能把钱要来也是他的本事,以后的事情就看他自己了。” “大哥,沙广寒不是自己人吧。” 万敛行大笑了起来,“现在还不是,他是都尉,我是太守,我俩谁也不归谁管,我能使唤动他是因为我手里有银子,哈哈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 葛东青说:“大哥,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人以后必须是大哥的人才行,等以后小弟我会会他,让他听命于大哥。” 万敛行笑着说:“贤弟真是想大哥所想,及大哥所及,有贤弟在,大哥以后可不愁高枕无忧了,贤弟呀,今日的天气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已经在府上多日未曾出门了,身子都锈顿了。” “好呀,今日的末春县可是不同于往日的末春县了,那变化是一天一个样,我这才出去几日呀,那街上就出现了许多的小商小贩。” 万敛行笑着说:“那还不是多亏了贤弟出门游说,不然这末春县哪里能招来这么多人干活,这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买卖,但是这个城确实活过来了。” 走在城里的大街上,原来死气沉沉的大街上有了人气,能看到南来北往的人了,也能听见小商小贩的叫卖声。 “侯爷,喝一碗大碗茶吗?”万敛行侧头一看,喊他的是一个老头,手里拿了拎着一个大水壶。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了,刚从家里出来,还不渴。” “侯爷,我这是柴州的茶,乌龙。” 万敛行心里清楚,这街上的大碗茶能用什么好茶叶,只是喝了解渴罢了,但是他还是笑着走了过去,决定照顾照顾老头的生意。 老头见万敛行真的被他喊来了,他高兴地擦桌抹座,让万敛行坐下,然后把碗往桌子上一摆,拎起茶壶倒满了茶。 “侯爷,您尝尝我的茶。” 万敛行喝了一口,老头水壶里面的茶叶应该没少放,不过水的腥味还是没有全部盖住,这茶水照比他家用露水煮的茶有天差地别,万敛行违心地说:“不错。” 老头听见万敛行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这茶好,水也好。” “你这水不也是湖里面的壶水吗?” 老头说:“是湖里的水,不过这水都是经过沉淀过滤的,清澈的很。” 万敛行笑着说:“你这是过滤后的水?” 第782章 程风收了些铺面 “是呀,这还是前几日,您侄儿媳妇在街上教我们的呢,我这是严格按照你侄儿媳妇说的过滤的,就是比她说的少了一步,因为我没有哪个东西。” “什么东西?” “诶?叫什么来着,我这怎么想不起来了呢,诶?叫什么来着?”老头拍着自己的脑袋急得是天团团转,不过就是想不起来。 万敛行见了觉得好笑,“大爷,是明矾吧?” “矾,矾,就是矾这种东西,我没有,也不好买,不过我这水喝着也不差吧?” 万敛行说:“喝着是不差,不过大爷要想把这大碗茶买好,还是要把水弄好,这末春县的人越来越多,城里也一日热闹一日,这喝茶的人自然不会少,这喝茶的人多了,这卖茶的人自然也会多起来,什么茶馆茶楼都会应时而起,到那时,这卖大碗茶的肯定不止大爷一家,所以,大爷还是用点明矾好。” 大爷一听马上垮了脸,发起了愁,“没处买,自从大家知道用矾过滤水,这城里的矾就不好买了。” 万敛行煽动起自己手里的扇子说:“大爷莫愁,过几日大爷就能买到矾了。” 大爷笑着说:“那敢情好呀,这样省着我出城去买了。” 万敛行让人把喝茶的钱留下,他起身说:“大爷,茶不错。” 大爷拿起钱要还给万敛行,“侯爷给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喝碗茶我怎么能要钱,以后只要侯爷口渴,什么时候来我这里都有茶喝。” 万敛行笑着说:“谢谢老大爷的好意,不过我万敛行从来不白吃白喝百姓的。” 老大爷看着自己手里的铜板,无论如何也还不回去,他感动地说:“侯爷果然是我们的父母官,有侯爷在我们这里给我们做主,我们百姓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在不知不觉中,这里的百姓对万敛行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大家信赖他,感谢他,维护他,支持他。 和这位老大爷一分手,万敛行就和葛东青往前面走去了,看到这里的变化,万敛行心里多了几分欣慰,这一趟末春县他总算没白来,就在万敛行在心里默默地想事情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在喊他:“侯爷,刚出锅的烧饼,您尝尝呀?” 万敛行侧头一看,是一个妇人在叫她,那饼做的也就那么回事,看着就不能好吃了,万敛行猜测,做饼的这位大姐应该是经验不足,不过确实是刚出锅的。 “大姐,我还不饿,不吃你的烧饼了。” 远处又有人喊万敛行,万敛行问葛东青,“这些人怎么都认识我?我对他们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葛东青笑着说:“侯爷为这里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小的就不说了,就那大兴水利就是百年大计,大家的祖祖孙孙都得记住侯爷的恩情,何况这些人了,他们认识侯爷也不足为奇。” 万敛行只得信了葛东青的话,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这一走一过的人大都跟万敛行打招呼,就连小娃娃都会朝着万敛行拜上一拜,万敛行只得频频点点头回应大家的好意,他对葛东青说:“看来,我今日不该出门。” 葛东青说:“您哪日出门,大家都会认出大哥,大哥是对自己的容貌缺少一定的了解吗?您这一出现就与这里格格不入,大哥的长相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样貌,有这样相貌的人不是王爷还是能是谁。” 万敛行被葛东青的话逗乐了,“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自此万敛行再都没有多想,“前面是做什么的?” 葛东青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挡着他们前面的路,“大哥,前面是程风。” “程风?” “没错,就是大侄子。” “那过去看看吧。” “小叔,你们怎么来了。” 万敛行说:“我出来闲逛,你这是做什么?” 程风说:“末春县的人越来越多,我这在这里收了一些铺面,准备做点小生意。” “想法不错,打算做什么生意?” 程风说:“开一家粮店,大家手里的钱一日比一日多,他们肯定是要买粮食吃的。” 万敛行点点头说:“不错,这里要是有一家粮食铺子,大家也不用舍近求远为了几担粮食出城了,除了卖粮食还卖什么?” 程风说:“再开一间卖杂货的铺子,卖点明矾和一些不好买的东西……” 这时葛东青笑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程风问:“葛叔笑什么?侄子是说错了什么吗?” 葛东青说:“不怪大哥喜欢你,你做事就是合大哥的心意。” 程风看向万敛行,万敛行道:“我刚才喝大碗茶的时候得知这里买不到明矾,想着晚上回家和你商量商量,我也有意让你开个铺子卖明矾,想不到我这侄儿早已有了远见,我们叔侄果然想到一处去了。” 程风摸摸脑袋说:“这些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很多都是尚汐的主意,她让我再开一间卖香和蜡烛的铺子,她说这些以后都会赚钱。” 万敛行笑着说:“尚汐有眼光,你们小两口弄的这几样买卖都会是眼下最需要的,咱们万家世代经商,到你这里也不能断了,这眼下是个机会,你多收点铺面,虽然这铺面都年久失修了,花点银子和心思翻新一下,以后都会值不少银子。” 程风笑了,“风儿一定照做。” 万敛行说:“你的小媳妇呢?这两日怎么没见到人。” 程风说:“和黄尘鸣出去了,整日忙寺院的那点事。” “我这几日懒得过问,那寺院被他们两个弄成什么样了?” 程风说:“我去看过几次,地基都没有呢,不过砖料都进来了,小叔要不要去看看。”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去,他们愿意弄成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我不管。” 程风这里正在修葺铺面,这房子的年龄比程风的爹都老,这稍微动动工就跟翻盖差不多了,“小叔,这里的尘土很大,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第783章 侯爷有个未婚妻 万敛行说:“我和你葛叔就是闲逛,你忙吧,我们走了。” 两人个溜达来溜达去,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洪辙开那里,万敛行掉头就想走。 葛东青拉着万敛行说:“大哥,过去看看,我这才走了几日呀,这塘都挖这么大了。” 万敛行说:“这才那到那呀吗,你就是出去一年,他们这活也干不完。” 葛东青说:“那是缺人手?我再出趟门,给洪辙开招点人回来。” 万敛行说:“这是大工程,快则两三年内能修好,慢则三年五载,亦或是十年八载。” 葛东青说:“大哥说的在理,这兴修水利是个劳民伤财的大工程,这也就大哥有这样的本事敢修水利,这放眼整个大阆国,找不到第二个大哥这样敢一掷千金为造福百姓的人了。” 万敛行笑着说:“就你嘴好。” 葛东青说:“是大哥和我对心思,所以我说什么大哥都不烦。” 说说笑笑两个人到了塘边,洪辙开见到万敛行先迎了上来,“侯爷,葛先生。” 万敛行说:“怎么样,人手都还够用吧?” “人手够用,就是……” “有话直说?” “侯爷,我想看看我儿子?” 万敛行说:“我呀就是看在你有点才华,不然就你这每日只知道惦记些儿女私情的人,我早不用了。” 洪辙开说:“家里的拙妻想儿子了,能否让我的儿子回家吃个饭,让他们母子见上一面。” 万敛行说:“不巧,不是我万敛行舍不得孙子和你们见面,实在是确有不便,他随着他的弟弟程攸宁一起回太守府了,已经走了有几日了。” “什么……侯爷你是故意的吧。” 万敛行说:“你说话要掂量掂量后果,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特意的。” “你……” “你该做的就是把活干好,把水治理好,然后再来跟我谈条件,现在你拿什么跟我谈,你做的无非是在这里挖个坑,在那边弄条渠,就干了这些你就有勇气跑来跟我讨价还价?你说我能允了你吗?” “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到我儿子?” 万敛行说:“本来是让你随便见的,是你不珍惜,非要跟我逞口舌之快,别忘了,我万敛行也是有脾气的。” 洪辙开说:“上次见面我也没说你什么吧?” 万敛行说:“你是没说我什么,是我这人就愿意给别人养孙子,我贱。” 洪辙开自知理亏,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又换了态度,“那侯爷说说吧,什么时候能让我随意的见我儿子?” 万敛行说:“先让末春县不缺水,我就让你们父子随便见。” 洪辙开说:“这回你不能再变来变去了吧。” 万敛行哼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了。” 洪辙开在心里大骂万敛行,他万敛行什么时候不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反反复复阴晴不定,最是让人厌恶了,不过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那让葛先生给我们做个证,只要这水通到末春县,侯爷就得让我见我儿子。”洪辙开心里有数,不出一年,这末春县就会解决吃水的问题。 万敛行非常豪爽地应了:“一言为定。” “那什么时候让我儿允让回家?” 万敛行说:“得寸进尺是吧,等你把活都干完的吧。” “那怎么行,我这活一干就是三年五载,我儿允让马上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我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呢?” 万敛行说:“你把心思都用在水利上面吧,洪允让是我孙子,他娶妻生子的事情我会亲自张罗操办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洪辙开说:“你自己都是个光棍,你还能好心给我儿子娶妻生子。” 万敛行咬着后槽牙说:“你该好好感谢自己在我这里还有点用处,不然就你这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早让你进棺材了。” 葛东青马上站出来打圆场,“洪辙开,你这话可是说的过火了。” 洪辙开被气的双目猩红,“他数落我半天都没见你站出来,我一句话就过火了呀,洪允让是我洪家的大儿子,活生生地被他给抢走了,换做你,你都得刨他老万家的祖……呜……呜……”话还没说全,他的嘴就被葛东青给捂上了,然后拉着人往旁边一处僻静的地方走,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才松开洪辙开。 葛东青说:“你是不想活命了,还是不想让你的儿子活,和万敛行硬碰硬那是自取灭亡,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万敛行不是人,把我的儿子抢走了还不让我见,现在就更损了,他竟然把我的儿子送走了,这是让我们父子两个天各一方。” 葛东青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赶着马车一日遍到了奉营城的太守府。” “可是他不让我见呀,他想把我的儿子据为己有。” “万敛行也不缺孙子,怎么可能要把你儿子据为己有,你想多了吧。” 洪辙开说:“我想多了?你都住在他家里了,他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你让我清楚什么呀?” “他万敛行三十几岁的人了,至今未婚,你不觉得奇怪吗?” 葛东青说:“侯爷有个未婚妻,是最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 洪辙开说:“是呀,他把左司员外郎的女儿钟丝玉拐来这里半载有余了,你见他们可有一儿半女。” “那又怎么样,万敛行是君子,人家俩人尚待成亲,如何育有子女。” “哼,我看他万敛行就是不行,那左员外的女儿据说长的是天生丽质花容玉貌,他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早就把持不住了,我怀疑他万敛行就不是个男人,哪个正常男人能长成他那样的一张脸,男人见了他都起非分之想。” 葛东青的脸色也差到了极点,他和万敛行是结拜的兄弟,他怎么能心平气和地听人这样诋毁万敛行呢,何况说的还是万敛行这方面的事情,这话要是传出去,还让万敛行如何作人呀。 第784章 大哥别冲动 葛东青也被洪辙开气的咬牙切齿,他指着洪辙开说:“洪辙开呀洪辙开,不怪万敛行不待见你,你这张嘴呀真是欠揍,我要是侯爷早揍你八百回合了。” 洪辙开见葛东青突然黑了脸,便问道:“你是万敛行的说客吧?” 葛东青说:“我也不再相瞒了,实话和你说,我不是万敛行的说客,我是他的小弟,他是我大哥,我和他早已结拜为异姓兄弟了,所以我葛某人才心甘情愿地为侯爷鞍前马后。” 此言一出,洪辙开暴跳如雷,他指着葛东青吼道:“你们竟然是拜把子的兄弟。” 洪辙开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葛东青之前的苦口婆心都是劝他归附于万敛行,说白了就是说服他给万敛行卖命,可怜他还把葛东青当好人,原来这些人是合起伙来骗他的。 葛东青说:“没错,之前你不知情我原谅你,以后你若是在我面前再说我大哥一个不字,我绝不饶了你。” 洪辙开被气的要死,“我之前把你当好人,以为你和我是同道中人,看来我是看错人了。” 葛东青说:“我们确实是同道中人,只是我比你聪明,我和侯爷真心换真心,心甘情愿为侯爷做事,侯爷只要重用我,我任意为他差遣,你就比我愚笨了很多,给侯爷卖着命,还要和侯爷唇枪舌战,侯爷的那张嘴是出了名的毒,嘴上功夫他能输给你吗,他只是惜才,见你还有些用处才把你留下,否则,就你这样的嘴贱,活不过明天。” “你不用再给他当说客了,我已经知道你是他的人了,既然你们是一伙的,你就把我说的话告诉他好了,是生是死还不是任凭你们处置。” 洪辙开说:“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这样和我大哥叫板,这事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侯爷不是一般人,他是看你能治水才留着你,他若是诚心想对付你,有无数种办法,招招都能让你跪地求饶生不如死,你不替自己找想,还不替你的家人找想吗,你想让你的家人跟着你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吗,万敛行不是一个多善的人,你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他一定折磨你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我劝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三思而后行,毕竟你全家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洪辙开被气的浑身颤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字:“卑鄙,无耻。” 葛东青软硬兼施,前一秒还威胁吓唬洪辙开,这会儿又换了一张面孔,他语重心长地说:“洪辙开呀,你该感谢侯爷能用你,不然你现在还在山上带着一家老小垦荒呢,你心知肚明,皇上不可能随随便便召你回京,再任用你不知是什么年月,我们这些人可能到死也走不出这奉营郡了,你现在能依附的只有侯爷,侯爷既然重用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劝你识趣,抓住这个机会攀上侯爷,从此享尽荣华富贵。” 洪辙开被葛东青说的泄了气,“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这水我可以治,但是我心里不甘,我洪家的长子怎么能在他的手里当质子呢。” 葛东青说:“你也别愁,侯爷不是听不进言语的人,有我从中说和,侯爷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洪辙开说:“你愿意为我说话?” 葛东青说:“侯爷虽然是我大哥,但是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替他说话,他懂人情,通晓事理,不然我葛东青能和他结拜嘛,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志比天高,毅比石坚,我葛东青追随的人一定错不了,洪先生且放心,有我在中间斡旋,一切都好办。” “那有劳葛先生从中帮我说几句好话,让我见允让一面。” 葛东青说:“见肯定是能见,只是大家要各退一步,如此针锋相对下去,损伤的一定是洪先生。” “要是葛先生有办法,别说是让我退一步,就是十步我也没话说,只要能让我的儿子回到我的身边,付出点代价又算得上什么呢。” 葛东青不明白洪辙开为何如此心急,他的儿子洪允让他见过,并不是十分的出众,不知葛东青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儿子,他没记错的话,洪辙开家里还有一个儿子。 “洪辙开,你看这样如何,晚上我备上两壶好酒,咱们两个找地方商量一下对策。” 洪辙开说:“还找地方做什么,就去我家吧,我让人备上酒菜,葛先生上门一叙便是了。” “那也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万敛行还在那边等着葛东青,见葛东青回来,万敛行掉头走了。 “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咱们不去前面再看看了吗。” 万敛行说:“不是土坑就是土沟,有什么好看的,他当着你的面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吧?” “岂敢,岂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都说我什么了?我看看有多难听?” “大哥,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来让我听听。” “我听了都想打他,大哥听了不得杀了他呀。” “他骂我欺男霸女了?” 葛东青垮着脸说:“还不如骂大哥欺男霸女呢?” 万敛行定住了脚步,侧着头看向葛东青,“洪辙开到底是怎么骂我的?说给我听听,我这样我也知道我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葛东青拉着万敛行说:“大哥,咱们到马车上说去,我怕你一激动把他的皮给扒了,这人可是有大用的,大哥可千万别冲动呀。” 万敛行明知道洪辙开嘴里没有好话,他还想听听,于是他迈着大步朝着他们的马车走了过去,葛东青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上了车,万敛行刚坐下就道:“说吧。” 葛东青说:“大哥,说可是说,您可不带发火的。” “我不发火,说吧。” “他……他……” 万敛行用扇子猛地敲了一下面前的方几,“能不能痛快说。” “还说不发火,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大哥就火了。” 第785章 难道是葛老弟看上我家女儿了? 万敛行闭了闭眼,又变回了那个心平气和的万敛行,“说吧,我保证不发火。” 葛东青倍感为难,“大哥,他说你那方面不行。” 万敛行眯着眼看向葛东青道:“我哪方面不行?” 葛东青皱着眉头,“就是那方面。” “那方面是哪方面?” 葛东青把心一横,看来万敛行没明白,他只能明说了,“大哥,他说你不是男人。” 马车外面的随影咒骂了一句:“放他娘的狗臭屁,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见人拔剑就要去找洪辙开算账,万敛行通过窗牖说:“随行,把随影给我弄回来,我们要回府了。” 万敛行看着面色如常,但是不生气肯定是假的,马车上的葛东青极力宽慰万敛行说:“大哥,你别生气,我回击他了。” 万敛行笑着说:“噢?你是怎么替我出头的?。” 葛东青说:“我和他唇枪舌战了一番,最后他服服帖帖的。” “详细说来让我听听。” 葛东青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他和洪辙开的精彩对话,他的表演可算是入木三分,万敛行虽然恨的牙痒痒,但是听了以后还是笑了。 “大哥不生气了?” 万敛行说:“有贤弟这样维护我,我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洪辙开的那张嘴我从来没指望他能吐出象牙来。” “谁说不是,他真是欠打。” “你晚上打算和他蓄谋什么呀?计划如何算计我呀?” 葛东青说:“还没想好,我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吧,总之不能让大哥吃亏。” 万敛行笑着说:“和他我也不指望能占到什么便宜,骂我的时候嘴下留点情就行了。” 晚上葛东青就去了洪辙开的家里,这个院子可是不比万敛行住的宅子差,里面的佣人门房一应俱全,亭台楼阁数不胜数,葛东青真不知道洪辙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洪辙开亲自把人请到了厅堂,酒菜早已经摆好,就等着葛东青入席呢。 “葛先生,洪某略备薄酒,请先生上座。” 葛东青说:“同道中人,不必客气,叫我东青便是了。” 两杯酒下肚,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这时一个小孩男孩跑了进来,“吃饭怎么不叫我。” 洪辙开说:“允聪,饿了去膳堂吃饭,爹爹这里有要事要与你葛叔叔相谈。” 叫允聪从小孩偏不,他走到他爹爹的桌子边,他往他爹的身边一偎,伸手抓了一把豆子,自顾自地吃着,也不知道和人打招呼。 对面的葛东青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孩子,长得是方方正正白白净净,但是终究有点与众不同,“这是你的二儿子。” 洪辙开说:“正是。” “几岁了呀?” 允聪并没有回答葛东青的话,他爹洪辙开只好尴尬的开口道:“八岁了,还没懂事。” 这好像不是没懂事那么简单,这孩子应该是不太聪明,也可以称之为笨拙。 葛东青客套说:“大器都是晚成,我看这孩子不错。” 洪辙开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他心知肚明,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儿呀,连平庸都算不上,我已经不指望他成龙成凤了,以后能自食其力我就该烧高香了,我洪家的衣钵只能由我的大儿子洪允让继承,所以我洪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允让的身上了。” “原来如此。” “还请葛先生帮我出一良策,别让我洪家断了香火。”说话间洪辙开已经跪在了葛东青的桌前,葛东青见状忙起身扶起洪辙开。 “洪兄,我今日来就是为了你儿子洪允让的事情来的,我们从长计议,洪兄若是肯地头,这点面子侯爷还是能卖给我的。” “只要能让我儿子洪允让回到我身边,我愿一切都听葛老弟的。” 葛东青说:“洪兄,我们坐下慢慢说。” 两个人各自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时,葛东青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占了,洪辙开的儿子允聪已经板板正正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左手持杯,有手拿筷,一口酒一口肉地吃了起来,有模有样的像个小大人,一下就把葛东青给逗笑了,“洪兄,你儿子有点酒量呀。” 洪辙开见了很是无奈,他朝着门口喊人:“来人,把聪儿领走。” 很快一个女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了葛东青先给葛东青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去拉允聪,“弟弟,跟姐姐出去,不要耽误爹爹和贵客说话。” “我不,我要喝酒吃肉。” “随姐姐到膳堂去,膳堂里面有好酒好肉,任由你吃。” 不多时,女孩子连哄带骗地把人给领走了。 很快一副干净的碗筷就被送了进来,同时又给葛东青换了几道菜,葛东青没那么讲究,觉得大可不必,“洪兄,刚才的那个姑娘是你的女儿?看着很是聪明伶俐。” 洪辙开叹了一口气,“她是我的大女儿洪久同,我的四个子女当中,其他三个都资质平平,偏偏久同天资聪慧,智力过人,要是个儿子该多好,唉,命运不由人呀。” 葛东青问:“你这女儿年方几何?” “年方十四,都怪我被贬奉营,不然,我这女儿也该谈婚论嫁了,被我耽误了。” “还没许配人家?” “许配给谁呀,不好的人家她看不上,好人家又嫌弃我们,难道是葛老弟看上我家女儿了?要是这样,让我女儿久同进来再给葛老弟瞧瞧,我女儿天资聪颖,很少有女子能及,葛老弟若是不嫌弃我洪家的家世没落,我愿意和葛老弟结为百年之好。” 葛东青摆摆手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这等的非分之想,也没有这等福气,我葛东青再不济也是个君子,从来不曾趁人之危,我今日来是给洪兄想办法的,不是给自己说亲的,我们还是说正事。” 洪辙开说:“那你打听我女儿做什么?” 葛东青说:“见了人就想打听打听,真没有非分之想。” 洪辙开说:“我愿意与葛老弟结为亲家,现在是葛老弟再推脱我,看来葛老弟是瞧不上我女儿。” 第786章 小丈夫大媳妇 葛东青说:“哪里的话,我是见你有这样好的女儿,又是待嫁的年龄,心想你怎么不把女儿想办法嫁去万家呀,这样你和侯爷之间的嫌隙不就小了吗。” 洪辙开摸摸下巴说:“我还真没往这里想,也从来没动讨好万敛行的念头。”他没多说,其实他在心里是瞧不上万敛行的。 葛东青说:“这回你该想了,你这女儿去了,你这儿子就回来了。” “真的?” “我说的话还能假。” 洪辙开说:“可是我怀疑那个万敛行有那方面的毛病。” 葛东青说:“胡诌,你再这样诋毁我大哥我可翻脸了,我大哥上山打虎跟玩一样,三五个你都不是对手,我大哥怎么可能有毛病。” 洪辙开一咬牙说:“我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劳烦葛老弟替我传话吧。” 葛东青说:“这不就对了吗,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昧先机者非明哲,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葛东青觉得这事稳了,这万家和洪家结为亲家,那万敛行和洪辙开也不用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了,这样问题一下都解决了。 他乐颠颠地跑回了家,先去了万敛行长去的厅堂找万敛行,“大哥,你们都在呀。” 屋子里面的人很齐,该在的都在,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葛东青就坐在了万敛行的身边,万敛行见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的不错,“这快就回来了,以你的酒量我以为得二更天才能回来呢。” 葛东青笑着说:“喝酒除了大哥,我谁也不服,就洪辙开那酒量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一壶酒下肚他就晕晕乎乎的,不过这次没白去,洪辙开服软了。” “怎么服软的?” “他家有个女儿叫洪久同,长的不错,和允让的眉眼有几分像,不过这孩子的天资聪慧,智力超群,他同意把女儿嫁到万家,和侯爷结百年之好。” 万敛行刷地展开了扇子,笑着说:“要把女儿嫁给我们万家谁呀?” 此时的尚汐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的会把主意都打在谁的身上。 葛东青笑着说:“当然是把女儿送给侯爷您呀,我见了,长的真不错,虽然照比侯爷差了点,但是也算得上国色天香了。” “把洪辙开的女儿送给我?这是谁的意思?” 葛东青说:“洪辙开的女儿,当然是洪辙开自己点头同意的。” 万敛行把手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好一个洪辙开,他儿子管我叫爷爷,反过来他想给我当岳丈,好大的胆子。” 尚汐开口道:“小叔你也太敏感了,这也没什么吧,我看这里的人定亲也不讲究什么年龄辈分,人家总不能为了给小叔当岳丈才把女儿嫁过来,那这人得多幼稚,我看人家是诚心想和小叔结百年之好。” 葛东青附和道:“尚汐说的对,是这个理,借洪辙开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占大哥的便宜,他是真心实意地想把女儿嫁给侯爷,为了是换取自己的儿子洪允让。”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可惜了他的这番美意了。” “大哥此话怎么讲?” 万敛行说:“他有心,我无意呀。” 葛东青说:“大哥,这水利一修不知是何年何月,还是把洪辙开彻底地变成自己的人才是,这样不至于有朝一日他撂挑子走人。” 万敛行说:“贤弟此言有理,风儿,你怎么看?” 程风说:“我支持葛叔的策略。” 万敛行又问尚汐:“尚汐,你意下如何?” 尚汐说:“我也支持葛叔,小叔就娶了洪久同吧,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万敛行说:“我没法娶她,我太守府里面还有一个钟丝玉呢,钟姑娘不远万里跟随我至此,我还未娶她为妻就纳小妾,这样会伤了玉儿的心的。” 尚汐说:“小叔,您不要拿钟姑娘当挡箭牌,钟姑娘的心您少伤了吗,若要是怕钟姑娘伤心难过,您可以同一天娶妻纳妾,这样既成全了你和洪久同的姻缘,同时也没辜负钟姑娘对您的一片痴心,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万敛行说:“使不得,我命里与女子无缘,女人多了会折煞我的。” 尚汐说:“骗谁呢,小叔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娶回去两个女子。” 万敛行说:“这样,我有个主意,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葛东青率先开口,“大哥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万敛行说:“我不反对洪辙开的女儿洪久同嫁进我们万家,不过我们万家人丁稀薄,里里外外就这几个男丁,除去我大哥就只有我和风儿还有攸宁,只有三人而已。” 葛东青说:“大哥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说:“合八字吧,合上谁的谁就纳妾吧,这样公平。” 尚汐不答应,“我儿子已经和陈紫萼定了亲事了,况且他年纪尚小,这洪久同估计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了吧,和我儿子不合适。” 万敛行问葛东青:“洪久同年方几何。” “十四。” 尚汐一听这年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太大了,我儿子才五岁,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万敛行说:“大九岁,是大了一点,不过小丈夫大媳妇的人家不少,过的都挺好。” 尚汐说:“我坚决反对。” 万敛行说:“要不我看就许配给风儿吧,风儿身强体壮正是为万家延续香火的好年龄,尚汐,小叔见你不是善妒之人,别把程风据为己有,把风儿交出来,给他纳几房小妾帮你分担分担,这样你也轻快轻快。” 尚汐瞪了万敛行一眼,“想都别想,我还是那句话,程风若是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万敛行说:“那就还是听我的吧,合八字,合上我们三个谁的算谁的。” 尚汐说:“不行,程风和程攸宁都不能合。” 万敛行说:“合八字就是为了公平,你把程风和程攸宁除去,就剩我一人还合什么,若是这样,我也觉得不公平,我看你家还是出一个人吧。” 第787章 洪久同 尚汐说:“出人可以,就出我公公吧,虽然我公公已经六十多岁了,不过身子骨看着还很硬朗,纳个小妾指不定以后还能给程风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万敛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儿媳妇,竟然把公公推出来了,程风,你同意吗?” 程风叹了一口气说:“就把这洪久同给程攸宁做小妾吧。” 尚汐不敢置信地看向程风:“程风,你是疯了还是吃错药了,说什么胡话,我才二十一岁,我儿子难道要找个十四岁的女子做二房,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万敛行说:“你说的不对,洪久同还不是二房。” 尚汐问:“不是二房是几房?” 万敛行说:“二房是沙都尉的女儿。” 尚汐简直要气绝身亡,“你和沙都尉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何况他还没女儿。” 万敛行说:“你以为沙广寒跟你们小两口一般不上进吗?人家立志要为我们万家生个女儿,这程攸宁二房的位置就给沙广寒家留着了,谁也不许动。” 尚汐气的想吐血,“程风,你倒是说句话呀。” 程风用手搓了一把脸,然后平静地说:“小叔已经计划好了的事情了,即使合八字也只有程攸宁和洪久同能合上,黄尘鸣是小叔的人,小叔心里想我都清楚,黄尘鸣就更清楚了。” 坐在万敛行身边的黄尘鸣淡笑不语,这亲事不用说也得落到程攸宁的头上,只是他这个一脚在僧门一脚在俗世的人还不清楚他的小学生程攸宁长大以后会不会责怪他的这群长辈的荒唐决定。 万敛行笑着说:“正所谓能者多劳,这洪久同就交给程攸宁吧,我相信我的小孙儿以后能摆平这些女人。” “我儿子可摊上你们几个可真是倒霉。” “娶媳妇可是好事呀。” 尚汐可不听他的鬼话,她只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只好气哼哼地拂袖而去,决定不与这些人为伍了,程攸宁的主自己做不了,索性就不闻不问了,免得听了生气。 等晚些程风回去的时候,尚汐已经在床上闭着眼睛辗转反侧呢,程风知道尚汐的心里不痛快,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把尚汐惹毛,于是蹑手蹑脚地把爬上了床,然后一点点地贴上尚汐的后背。 他知道尚汐不顺气,对于尚汐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肘击早有心里准备,程风故意发出一声惨叫,“呃——你是要谋杀亲夫吧?咳咳咳……” “装什么装,你儿子都快成为你小叔的工具人了,你还有心思笑。” 程风伸手把尚汐搂在怀里,“别气了,我要是有办法也不能把自己的儿子舍出去,儿子是我亲生的,我能不心疼儿子吗,这不是迫于小叔的压力吗?” “小叔,小叔,满脑子都是你小叔。” 程风说:“小叔不娶,程攸宁不娶,那这事就得落到我头上了,万家这几个人有数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你能豁出来我呀,你舍得给我纳妾呀。” 尚汐侧头冲着程风白了一眼,“你倒是想纳妾,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两条腿再说。” 程风说:“这不就得了,既然你舍不得我,那就得舍出咱们儿子了。” “你儿子才几岁呀,找媳妇用得上着急吗?再说,他也不能一口气给咱们儿子定三门亲事呀,并且每一桩亲事都定的很是仓促草率,想想都觉得荒唐。” 程风说:“儿子现在是小,以后终究会长大。” “你什么意思?” 程风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儿子能消受得了这几门亲事,才三房,不多。” “我看你是羡慕吧。” 程风说:“我发誓,我一点都不羡慕,你这一个我都伺候的不明白,真要是三房,我肯定没活路。” “那你儿子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程风说:“我儿子以后肯定比我有本事呀。” 尚汐见程风对她上下其手,于是嗔怒道:“没正经的,松开我。” “不松。” “松开。” “不松。” 两个人疯疯闹闹到很晚才睡下。 第二日天一亮,葛东青就去找洪辙开说洪久同和程攸宁的亲事去了。 洪辙开虽然是个贪财的人,但是对待水利工程一点不含糊,他每日起的可不比工人晚,每天都是早早就来到工地,今日也不例外。 “洪兄。” “葛老弟。” 两个人远远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就见葛东青眉开眼笑地朝着洪辙开去了。 “洪兄,事情办成了。” “侯爷同意与我家结亲了?” “同意了,同意了。” “什么时候成亲?” 葛东青说:“成亲不急。” 洪辙开说:“怎么能不急呢,不成亲那我儿子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我晚上去一趟万家,谈谈侯爷和我女儿的亲事。” 葛东青挠挠头说:“侯爷是答应了和你们洪家结亲,但是不是和侯爷结亲。” 洪辙开说:“不是侯爷还能是谁?他们万家也没有什么相当的男子了,难道是侯爷的侄儿程风?” 葛东青说:“还真不是?” “不是侯爷,不是程风,那会是谁?没听说万家还有什么男子呀?” 葛东青说:“怎么没有,万家可是有一位十分金贵的小少爷?” “你……你是指那个和允让一起学习的程攸宁?” 葛东青笑着说:“就是那个孩子,聪明过人,以后必成大器。” 洪辙开说:“可是,我听说那孩子才五岁。” “五岁怎么了,这孩子从小看到大,以后肯定有出息。” 洪辙开说:“可是我家洪久同已经十四岁了。” 葛东青说:“诶,不碍事,万家不嫌弃你女儿年龄大。” 洪辙开说:“可是我嫌万家的那孩子小,照这样算,再等上十年,我女儿才能过门,到那时候,我女儿都二十四五了,万一那万家一悔婚,我女儿该置于何地呀,我们洪家又该如何自处。” 葛东青说:“有我做保,万家不会悔婚的。” 洪辙开说:“我是信得过葛老弟,不过我们洪家已经落魄,家世不必过去了,和万家谈婚论嫁,到时候我的女儿去了万家会不会被轻视呀?” 第788章 要是能让哥哥回家,我嫁给谁都是一样 葛东青说:“不会,除了侯爷,万家的一家人都很和善,特别是万敛行的侄儿和侄儿媳妇,为人正直随和,从何来不为难别人,你的女儿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 洪辙开为了自己的儿子洪允让,拿自己的女儿讨好万敛行,谁知万敛行看不上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他的侄孙,怎么想嫁给万敛行的侄孙都不如嫁给万敛行,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了,若是这样,他都不知道回家该如何对自己的妻子交代了。 “丑话说在前面,我女儿若是嫁给了侯爷的侄孙,那我女儿得做正妻,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葛东青挠挠头说:“过分倒是不过分,不过这恐怕做不到。” “为什么?我女儿可是才貌双全,不能给别人伏低做小。” 葛东青心里想,哪个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女儿不是才貌双全,人家万家的少爷缺定亲对象吗,这是没道年龄,到了年龄那说亲的不得拍着长队等在万家的门口呀,万家是什么家业明眼人都看的明白,你女儿不能伏低做小,人家程攸宁的娘还一百个不同意你女儿呢,只是这话他不能说罢了。 “程攸宁虽然年纪小,但是想跟他结亲的人很多,在你女儿之前,程攸宁已经定了两门亲事了,你女儿洪久同只能列为三房了。” “什么?” 葛东青说:“这孩子就是这么抢手。” 洪辙开说:“那我得回去做做我女儿的工作了,若不是嫁给侯爷,那我女儿是不会轻易答应给别人当妾室的。” 葛东青说:“子女的亲事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说来说去就是你的一句话的事。” 洪辙开为了自己的儿子只能先应下:“我女儿懂事,为了他哥肯定能答应,等我回家与她商量商量。” “洪兄,这是你们洪家高攀万家,不是你女儿使小性子的时候,眼下就这么一个机会,你可不要错过,能不能见到你儿子也就在此一举了。” “我明白,我会极力劝说我女儿的。”女儿再听话,他这心里也没底。 葛东青说:“那我等洪兄的好消息了。” 晚上,洪辙开就把自己的女儿洪久同叫来了,“久同,眼下有门亲事要和你商量。” “我的亲事?” 洪辙开点点头:“就是你的亲事。” “可是我哥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呢。” 提起她的哥哥洪允让,洪辙开的妻子就暗自哭了起来,自从她这儿子在山上被万敛行领走了,她就再未见过,她这心里始终惦记着洪允让,所以她经常以泪洗面,家里那种压抑的氛围也整日笼罩在整个洪家,今日有了结亲救子的机会,他们夫妻二人都不想错过,毕竟万家是名门望族,此时的洪家和万家结亲确实是高攀了。 洪辙开说:“你哥哥的亲事只能先放放了,爹只能把你先嫁出去,你哥哥才有希望回来咱们洪家。” 洪久同说:“那爹爹要给我许配的是哪户人家?这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洪辙开说:“不瞒女儿,爹爹想把你嫁到万信侯府万家去,你哥哥就在他的手上,要想让你哥哥早日回家,爹爹只好委屈你了。” 洪久同一听出嫁能救亲戚,于是一口就答应了,“要是能让哥哥回家,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女儿愿意嫁给万家。” 洪辙开知道他的女儿识大体,一定会同意的,只是没想到女儿没哭没闹就答应了,嫁女儿虽然是为了攀高枝,但是他这心里也不痛快,这女儿是他家的掌上明珠,就这样当交易一样送出去与万敛行和解矛盾了,那万家的小少爷何德何能配得上他这才貌双全的女儿呀,想到这里洪辙开不免有些哀伤叹气。 洪久同见到父母是这般样子,于是出言安慰,“爹娘不必忧心,我去了万家不会给爹娘丢人,一定会好好服侍老人和夫君,让哥哥早点回来。” “久同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去了万家爹和娘都能安心。” “我什么时候出嫁,是不是越早出嫁越对哥哥有利。” 洪辙开说:“出嫁不着急,你若是对这桩婚事满意,我就把这桩婚事定下了。” 洪久同说:“我没意见,爹爹做主便是。” “我和你娘还有事商量,你先下去吧。” “是。” 见人洪久同走了,洪辙开的妻子哭了起来,“看来女儿没看好这门亲事,都是我们害了女儿。” 洪辙开说:“夫人别哭了,女儿不是没说一个不字吗。” “就是她没说一个不字我才心里难受,她连嫁给万家什么人,年方几何,这些都没有问,这摆明了就是认命了。” 洪辙开说:“我和万敛行的关系不好,若不用女儿联姻,允儿会受苦,我也始终受制于人,谁让我现在是个被贬发配之人呢。” 之女莫若母,洪辙开的妻子果然说对了,洪久同一退出她爹娘的房间就捂着这嘴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自己的屋子里面跑,她的丫鬟静静在后面不停的追,“小姐,你等等我,你没事吧。” 一到自己的闺房,洪久同就扑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大哭了起来,无助痛苦的她不敢放声大哭,只敢把头扎再被子上压抑地哭泣,怕被府上其他的人听见传到她爹娘的耳中。 “小姐,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为何答应,推掉不就行了嘛?过去来我们洪家提亲的世家公子多了去了,不都被小姐打发了嘛,今日为何如此委屈自己。” 洪久同把眼泪擦了擦,“傻静静,你知道万家是什么人家吗?” “知道呀,这有权有势的万家不就一个嘛,就是那个蛮横跋扈的万信侯万敛行的万家。” 洪久同说:“我爹爹在他手底下做事,我哥哥在他手里做质子,我怎么敢不嫁,我不嫁就等同于把我的爹爹和哥哥架在火上烤,我们洪家都捏在万敛行的手里,我怎么敢不屈服于他,就是咬碎了牙齿也要咽进肚子里。” 第789章 尚汐亲自烹茶 “这也太委屈小姐了,那万家能有什么正经人呀,对了小姐,你是嫁给万家的谁呀?” 洪久同忍不住的眼泪往下流,“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 丫鬟静静说:“八成就是嫁给万敛行,那人咱们在山上见过,长得不错,小姐要是嫁给他也不亏,毕竟汴京的女人各个都想嫁给万敛行。” 洪久同说:“图有一副好皮囊,也遮盖不住他的蛇蝎心肠,别人喜欢他,我倒是不稀罕,我独独不想嫁给他,也不想嫁到他们万家去,看着他那张脸我就有气。” 静静说,“挺好看的呀。” “你个死丫头,你是犯了花痴吗?你忘了他是如何欺辱我爹爹的吗?” “没忘,没忘,静静不敢忘,那个万敛行着实讨厌,配不上我家小姐。”静静见洪久同不那么哭了劝慰道:“但是小姐,你也别太倔强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想洪家得势,还是要服侍好万家的人。” 洪久同说:“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我敢造次吗,那万敛行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是听他的传言长大的,过去觉得传言不一定属实,现在看传言非虚,蛮横,霸道,狡诈,真是让人厌恶。” “小姐,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就算是和万家定了,您别再哭了,要是哭红了眼睛被老爷和夫人看见了,会担心的。” 洪久同也知道静静说的对,她就是怕她的爹娘担心她不想嫁,所以心里不管多委屈,她都不敢在她爹娘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也就在这四下无人的时候才顾影自怜伤春悲秋,哭哭自己这可怜的命运。 当晚洪家这边就传话了,葛东青高兴地找到万敛行,“大哥,事情成了。” 万敛行眼皮都未撩一下,“哼,量他洪家也不敢有异议,我万家的男儿哪个不是一表人才,他们有什么可挑剔商量的,他洪辙开就是不识好歹,还回家和自己的女儿商议,亏他也是一家之主,连自己女儿的主都做不了,他是不知道我那小孙孙有多金贵,要不是我想用他,他女儿能沾上我小孙孙的边吗?能攀上我万家也是他洪辙开走运。” “是是是,大哥所言极是。” “东青,你这么兴奋做什么,也不是给你定亲。” 葛东青嘿嘿一乐,“我这不是替大哥高兴吗,洪辙开愿意归顺大哥,程攸宁也多了一房媳妇,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哈哈哈哈,你我看来是好事,我那侄儿媳妇不这样认为,一天都没理我了,看样子还没扭过劲呢,嫌弃那个洪久同岁数大。” 葛东青说:“回头我去劝劝侄儿媳妇,这媳妇大点怕什么的,大媳妇都都知道疼丈夫,就程攸宁那调皮捣蛋的样子,娶两房大媳妇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 万敛行说:“还是贤弟会开解人,本来我还在思忖这事办的对不对呢,你这样一讲,我这心里也不那么亏了。” “大哥不必忧心,侄儿媳妇那边明日我亲自去说,肯定能消气。” 万敛行说:“那就指望贤弟这三寸不烂之舌了。” “小事,小事。” 万敛行的事情,葛东青件件上心,这第二日就去见尚汐了,尚汐难得今日没有去寺庙,在家对着白纸写写画画。 “葛叔,您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 葛东青说:“叔来看看你,还生气呢?” 尚汐没搭她这话,气是那么好消的吗?她把笔放在了一边,“葛叔,我去给您泡茶去,程风,你陪着葛叔说话。” 尚汐一出去,葛东青就问程风,“你媳妇恨死我和你小叔了吧。” 程风笑着说:“差不多吧,气的晚上直说梦话,句句都是数落你们两个老的没正事。” 葛东青说:“大侄子你也是,就这么点小事你还哄不好你媳妇。” 程风说:“葛叔,这还没出三个月呢,就给我儿子程攸宁定了三门亲事,一个是末春县的县令陈公祥的女儿陈紫萼,年方九岁,一个是沙都尉沙广寒的女儿,至今娘胎里还找不到那小丫头呢,还有一个就是洪先生洪辙开的女儿洪久同,年方十四,您知道我的儿子程攸宁吧,他才五岁,就是长的大点,其实刚告别开裆裤没两年,照你们这样给我儿子安排下去,我儿子以后恐怕没有安宁日子了。” “瞧你说的,我看程攸宁身体不错,娶几个媳妇都能忙过来。” “葛叔,你可真没正经的,连你小侄孙的玩笑你也开,程攸宁的身体是不错,但是也不能弄一堆的媳妇呀,这好媳妇一个就够,坏媳妇一个就得鸡犬不宁,若要是这么多里面没一个我儿子中意的,那他长大得多头疼呀。” 葛东青说:“没有中意的就再娶呗,你们万家又不是养不起,多几房媳妇怕什么。” “养是养的起,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程攸宁的埋怨,我那儿子也不是个听话的主。” 两个人正在说笑,尚汐端着茶进来了,葛东青笑着说:“尚汐,你可真是贤惠,这家里用人这么多,你还亲自去泡茶。” 尚汐先给葛东青倒了一杯,“这不是葛叔来了嘛,不然我也不能亲自烹茶。” 葛东青说:“我还是第一次喝你煮的茶能,都说你心思机敏,聪明伶俐,想必你煮茶也有一手。” “葛叔,你可太抬举我了,我这双手写写画画还行,干别的就跟残废没两样。” 葛东青不信,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这茶?” 程风也抿了一小口,“这是柴州的茶,葛叔喝不惯吗?” 葛东青放下茶杯说:“看来尚汐真是讨厌我了。” 尚汐坐下了,刚端起茶还没送到嘴边就听葛东青说这话,“葛叔怎么冒出这就话了,我是在生葛叔和小叔的气,气你们两个串通一气给程攸宁说亲,但是我也不讨厌葛叔呀,我和程风都喜欢听葛叔说话,从葛叔嘴里说出的话风趣还有意思,难怪葛叔跟我小叔一见如故,你们果然百年难遇的知音。” 第790章 程攸宁跟脱了缰的野马一般 葛东青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尚汐呀,都说你聪明,平时你不说话还真显现不出来,不过现在看,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不敢当,葛叔,您刚才说我的茶怎么了?” “葛叔我就爱喝酒烹茶,这茶烹的好不好,我一喝便知。” 程风说:“葛叔,你是不是错怪尚汐,尚汐不会煮茶,这是她的正常水平,今天算是发挥好的了,至少没煮杂,否则煮出的茶火候更差。” 葛东青说:“你这烹茶的技术我暂且不说,你这茶也不是好茶呀,葛叔第一次来你就用这茶招待我,你这不是厌烦我是什么。” 尚汐当即被葛东青给气笑了,“葛叔,您这张嘴可是一点都不吃亏,要是别人觉得我这茶配不上自己,人家顶多拂袖而去,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当面指出来。” 葛东青说:“我这不是把你们当一家人嘛,有什么我就得说什么,免得生出隔阂。” 尚汐说:“您这张嘴呀,死的能说成活的,想长出隔阂都难。” 程风说:“葛叔,你误会尚汐了,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 “噢,这是什么茶?” 程风说:“这是我们来奉营的路上,路过柴州借住史家,史家对我小叔有恩,史家的公子名叫史红裳,和我是好友,他们家是柴州最大的茶商,有百倾茶园,您刚才喝的茶就是尚汐在史家的茶场亲自采摘亲自炒的,我们手里只有一盒,不来重要的客人,尚汐是不会拿出来喝的。” 葛东青说:“呦,是吗,我错怪尚汐了,葛叔给你在这里赔不是了,尚汐,别生葛叔的气。” 随后尚汐就见葛东青端起茶认真地品了起来,“叔这仔细一咂摸,这茶入口生津留香,应该是多年上好的茶树才能长出这样的好茶。” 尚汐说:“葛叔,你可真会演戏,你就说好茶我没炒好我就明白这茶差在哪里了,您要是不喜欢喝这茶,我让人再给您煮一壶其他的茶便是了。” 葛东青说:“不必,这茶甚合我心意,葛叔我今天不是来喝茶的,就是来看看尚汐,这两日怎么没出门去寺院呀。” 尚汐说:“干活的工人都找齐,建造寺院的砖瓦泥沙木料也都齐了,图纸也出了,我去不去都行了,黄尘鸣这两日也没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经常往寺院跑了。” 葛东青说:“那是葛叔想多了。” “葛叔想成什么了?” 葛东青说:“我以为洪家洪久同和程攸宁的事情让你烦心了呢。” 尚汐说:“程风这个当爹的都能把自己的孩子豁出去,我这个当娘的就是想阻止也有心无力呀。” 葛东青说:“洪久同那孩子我见了,稳重出众,以后到了你们万家上能孝顺公婆,下能教导子女,中间能服侍好郎君,你家程攸宁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守着,不是坏事。” 尚汐说:“我二十一,我儿媳十四,我和我儿媳就差七岁,我这心里多别扭呀,我儿子也不是找老妈子呢。” 葛东青说:“你的儿子我接触过,是个难搞的主,你都斗不过他吧。” 尚汐说:“葛叔说的不假,程攸宁确实调皮不服管教。” 葛东青说:“所以这样的孩子更应该找个大点的女人看着她。” 尚汐说:“嘴长在你们脸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葛东青说:“尚汐,找大媳妇的好处可多了……” “葛叔,你会找一个比自己大九岁的女人生活吗?” “呃,这个嘛,葛叔今年三十五了,要是找大九岁的就真得找老妈子了,不过大个两岁叔还是能接受的。” 就他们男人那点心思尚汐能不知道,恨不得自己的媳妇也永远十八,尚汐故意说:“那我以后给葛叔留意着点,要是有三七岁未婚的女子我就说与葛叔。” “哈哈哈哈,行行行,只要你消气,你就是给葛叔找个再大点的媳妇葛叔也笑纳。” 尚汐即使心里有气也得顾全大局,她能拿这几个人怎么样呀,她还不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这女人多了是好事吗,这女人多了都是债,现在欠下的债以后还不是得她儿子还,罪不也得她儿子受嘛。 远在太守府的程攸宁还不知道他已经定下了三门亲事,他还在无忧无虑的疯玩呢,少了父母的约束,他跟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都要玩出花了,“小哥,乔榕,我们去河边吧。” 洪允让说:“弟弟,今日不做功课吗?” “先生都不在,做什么功课。” “万老爷昨日给我们请来的那位先生不是给我们留了功课吗?” 程攸宁说:“那功课可以不写。” “明日先生来检查怎么办?弟弟,听哥哥的,还是写吧,写完了再出去玩。” “哥哥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昨日的那个先生下午不会来了。” “为什么?” 程攸宁说:“不为什么,我说他不能来,他就不能来,走吧,我们去河边。” 程攸宁扯着洪允让的袖子非走不可,洪允让无奈只好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跟着,“弟弟,去可是去,不过要和家里说一声。” “不用,和门房说一声就行。” “不妥不妥,要是被万老爷和万夫人知道了,会责罚我们的。” “爷爷奶奶舍不得责罚我,跟我走……乔榕,鱼钩带上了吗?” “带了,带了,小少爷需要的都带上了。” 他们来到了他们常去的那条河,河边有船,几个人驾轻就熟的跳上了船,解开缰绳朝着湖中间划去,这时三个人已经把鱼钩找了出来,用手搓了点鱼食就把鱼钩扔进了水里,突然感到绳子一动,程攸宁的小手就飞快地鱼绳往上拽,随后就是他嘎嘎嘎的笑声,“乔榕,小哥哥,你们看,一会我们有吃的了。” 三个人都喜滋滋乐颠颠地围着这条鱼看,洪允让说:“弟弟抓的这条鱼是鲫鱼吧?” 程攸宁还咧着嘴傻笑呢,“不知道是什么鱼。” 第791章 程攸宁被罚跪祠堂 乔榕赶快帮忙把鱼卸下来扔进桶里,“鲫鱼没这么大个,这是鲢鱼。” 程攸宁咽了一口口水道:“乔榕,这鲢鱼好吃吗?” “好吃呀,肉嫩还鲜。” 程攸宁往桶里看了看,然后美滋滋地又把鱼钩扔进了水里。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很快程攸宁又从水里拎出一条大鱼,“你们看,这这条更大。” 洪允让看看自己手里的鱼绳一点反应没有,再看程攸宁忙的那叫一个欢,他见了干着急,“我这怎么不上鱼?” 乔榕说:“还没到时候,我这也不上鱼。” “那弟弟怎么接连钓上来两条鱼,是不是有什么窍门?” 程攸宁美滋滋地说:“我爹爹是猎人,我是小猎人,所以我天生会摸鱼打猎。” 乔榕说:“诶,我这也上鱼了。” 就在三个人还在潜心钓鱼的时候,岸上有人在喊他们,“小少爷,洪公子,你们快回来。” 几个人一看,来的人是万家的家丁,乔榕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爷夫人派我出来找你们,让你们速速回府。” 乔榕抓起船桨伶俐地将船掉了一个头,朝着岸上的人喊了声:“这就回,知道老爷夫人让小少爷和洪公子回去是所为何事吗?” 家丁摆摆手,喊了一句:“不知道,速回就是了。” 程攸宁嘀咕了一句:“这么急会是什么事呀?” 乔榕一边划船一边道:“小少爷是不是惹什么祸被老爷夫人知道了。” 程攸宁说:“惹祸也不怕,爷爷奶奶不能把我怎么样。” 回到家以后,万老爷和万夫人已经在屋子里面等程攸宁了,“允让,乔榕,你们先出去。” “是。” 两个一离开,万老爷就跟程攸宁吹胡子瞪眼,“跪下。” 万夫人说:“你小点声,你要吓死谁呀。” 程攸宁跪在了地上,眼珠转来转去,样子是在想事。 万老爷道:“说说,你这两日干的好事。” 程攸宁一双狭长的眼睛眨呀眨的,半天才说话,“我今日出去钓鱼了,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想给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吃。” 万夫人一笑,“我这孙儿真是懂事。” 万老爷气的鼻子都歪歪了,“夫人,我在说教孩子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搅乱,我看你不适合留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万夫人说:“你要说教你就说呗,我也不碍你事,我在这里主要是怕你粗声大气的吓到我孙儿。” 万老爷说:“我哪有粗声大气呀,孙儿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别人说什么不都信,你总的听听孙儿怎么说吧。” 万老爷小声说:“你以为我愿意管呀,要是他爹娘在身边,我能参与这等事吗,谁不愿意装好人,但是这事总不能你不说,我不管,随后不了了之跟没发生一样吧,这惯子如杀子,我这个做爷爷的见到孩子犯错总不能置之不理吧,那我就是害咱们孙儿。” 万夫人说:“那你管,我不说话就是了。” 万老爷理理衣襟坐直了身子,然后对跪在地上的程攸宁说:“程攸宁,说说他自己干的好事。” 程攸宁理直气壮地说:“我什么都没干。” “还敢狡辩。” “给你请的先生是怎么回事?” 程攸宁装糊涂,“先生他怎么了?” “装傻是吧,我问你,那老先生的胡子是怎么回事?” “他胡子怎么了?” 万老爷气的都要说不出话了,“老先生一觉醒来胡子没了,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我们万家没有说谎的孩子。” 程攸宁只得承认:“我也是为了老先生好,他那捋白胡子吃饭的时候都刮饭粒子,我帮他剃了以后不但吃饭方便了,他整个人还年轻了十几岁呢。” “你知不知老先生因为此事都哭了。” 程攸宁说:“我是用剪刀剪的,又不是用手拔的,也不疼,他哭什么。” “你这孩子,简直是油盐不进,人家一个文人,留了一辈子的胡子,这把年纪被你个小娃娃给剪了,有辱斯文呀。” 程攸宁说:“不就是一个老头吗,还能斯文到哪里去。”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是不是我得动用家法你才肯认错。” 程攸宁小脸一扬,“我没错。” “来人,把戒尺给我拿来。” 万夫人听了不干了,“你敢,我看谁敢动我大孙子。” 万老爷说:“你怎么又开口了,你搅和什么呀?我在说教呢。” 万夫人说:“你这是哪门子的说教,我不拦着,你都要打孩子了。” 万老爷说:“不打也行,罚他跪祠堂吧。” 程攸宁问:“府上有祠堂了?” 万老爷说:“祠堂里面没灵位,但是有家谱,你去跪着吧,不足十二个时辰不许出来。” “爷爷,我下午还有先生的课要上呢。” 万老爷说:“先生被你气的拎着包走人了,他说你孺子不可教也。” 程攸宁不服气,“他老眼昏花没眼光。” 万老爷倒是被他气的老眼昏花了,“赶快去祠堂给我反省去。” 程攸宁起身就跟着家丁去了,他心想不就是跪着吗,后来他知道到苦了,因为到了饭时万老爷不让人给他送饭,自己从屋子里面出去又怕气到他的爷爷奶奶,于是他在里面忍饥挨饿熬到了第二天放出来。 吃饱喝足的他跑去了他姑姑万百钱那里,还没打招呼他就哭了起来,就他这点事,这个太守府,从上到下,从年长到年幼,就没有一人不清楚不知晓的,都知道他调皮捣蛋被万老爷罚跪祠堂一天一夜,这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讲确实有点重了,不过即使这样他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呢,她姑姑也早就知道此事了。 “姑姑,爷爷欺负我,呜呜呜……” “不是你惹祸在先吗?” 程攸宁把头放在万百钱的肚子上,一边摇头一边哭,“我没错,那老先生的胡子碍事我才帮他修理修理,我是好意。” 万百钱一手搂着程攸宁,一手拍着程攸宁的背,“不哭了,不哭了,以后不调皮就是了。” 第792章 写给黄尘鸣的信 一边的钱老板看了干着急,“小祖宗呀,你可悠着点蹭你姑姑的肚子呀,你的小弟弟还在你姑姑的肚子里呢。” 程攸宁抬起头说:“就不能是小妹妹吗。”然后成攸宁就转身跑了。 钱老板说:“这孩子是来哭诉告状的,还是来气我的。” 万百钱说:“我看你是想儿子想疯了,我这胎若是个女儿,你就找别人生一个男婴吧,我不是妒妇,这一家之母我在金家的时候能做好,在你们钱家也一定能做好,替你管理十来房小妾不成问题。 钱老板赶紧上前安抚万百钱,“好好的,怎么提起金家做什么。” “金家是我前夫家,我还不能提了。” “能提能提,你这最近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呢,这生儿生女不都看造化吗,有个咱们俩的血脉我就知足了。” 万百钱说:“你这没事就把儿子挂在嘴上,我这心里能不烦吗?” 钱老板说:“怪我,怪我,以后我就喊你肚子里面的是女儿,你消消气,消消气,动了胎气可就惨了。” 程攸宁人小鬼大,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间找出纸笔准备写信,想了好半天才动起笔来,这时乔榕跑了回来。 “小少爷,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 程攸宁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我还想问你去了哪里了呢,你不好好陪在我身边,你偷偷摸摸跑去哪里了?” 乔榕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哪里也没去。” 程攸宁说:“说谎,我看你肯定又是偷偷摸摸地去看黑芭蕉去了。” 乔榕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刚才去给老爷夫人回话,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芭蕉姐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太守府这么大,你想遇上谁就遇上谁呀,肯定是你特意拐着弯去见那个黑芭蕉了。” “没……没有,真是路上遇上的。” 程攸宁自然是不信,这回到太守府以后,乔榕每日都得偷偷摸摸拐着弯的去看看那个芭蕉,这点事瞒不过他,“你就狡辩吧,真不知道那个笨女人有什么好见的。” “芭蕉姐不笨。” “不笨?不笨她怎么出不来这洗衣房,这进了太守府,她除了洗衣服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笨的出奇了。” 乔榕极力地为芭蕉辩护,“小少爷,芭蕉姐的礼仪已经学的很好了,只是她以后是要到您这院里伺候,所以管事的对她的要求难免高了一些,其实芭蕉姐已经把府上的规矩学的很好了。” 程攸宁说:“你就替他说话吧,她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好,这人不早就出了洗衣房了。” “小少爷,我没说谎,不信我把芭蕉姐喊来,您看看她是不是长进了很多。” 程攸宁晃晃脑袋说:“就她的那个大嗓门,一张口我就头疼。” 乔榕凑过去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你这么点的小人懂什么叫头疼吗?” 程攸宁道:“你懂?” 乔榕嘿嘿一笑说:“我也不懂,没疼过。” 程攸宁把嘴一撅,“那是你不走脑,我被爷爷关了一天一夜,你都不头疼?” 乔榕捏了一把程攸宁的脸蛋说:“我走的是心,我心疼少爷。” 程攸宁一听还有人心疼他,他美滋滋的一乐,但是嘴上却不饶人:“我才不信呢。” 乔榕笑了起来,“小少爷别不信,你在祠堂里面躺了一夜,我在外面……” “胡说,我在祠堂跪了一夜好嘛,这话可别让我爷爷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偷懒,指不定还得用什么折磨人的招数对付我,我那爷爷已经不是我那过去的爷爷了,他现在都不知道疼我了,臭爷爷。” 乔榕说:“是是是,小少爷是在祠堂的地上跪了一天一夜,可是我也没好过呀,我在门外守了你一天一夜。” 程攸宁噗嗤一笑,“算你有心。” 乔榕低头看了看程攸宁写的东西,“少爷这是在写信?” “对,我要写信。” “写给谁的呀?” 程攸宁神神秘秘地说:“写给黄先生的。” 乔榕说:“小少爷,这去往末春县的信,你确定是写给黄先生的?” “不然呢,爹爹绑我,娘不替我说话,就连小爷爷都不维护我,我不给他们几个写,我不想他们。” 乔榕说:“你真的不想他们?” 程攸宁傲娇地一晃脑袋,“不想。” 乔榕看看程攸宁,又看看他笔下的信,“你就嘴硬吧,不过这样写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写信还要受制于人吗?” “你再气也得给侯爷写一封信吧,不然他会生气的。” 程攸宁说:“我还生气呢,不写。” 于是他写了一封思念黄尘鸣的信,让人送了出去,第二日,信就到了。 大家都在厅堂里面议事,议论的正是程攸宁的亲事,恰巧这个时候程攸宁的信到了,一个下人拿着信走了进来。 “那个……侯爷,小少爷来信了。” 万敛行放下手里的扇子笑着说:“噢?拿来我看看。” 下人嗫嚅着说:“侯爷,这信是写给黄先生的。” 尚汐正翘首以盼呢,不单独给她这个做娘的写一封也就算了,这信怎么还写到黄尘鸣那里了,她问送信的人说:“就一封信吗?” “就……就一封。” 万敛行气的立马拿起扇子使劲的扇。 黄尘鸣很尴尬地起身接过信,“侯爷要不要先过目。” 万敛行白了黄尘鸣一眼,“信也不是写给我的,我看做什么。” 黄尘鸣遮掩说:“学生定是有课业上的问题要请教我,我先看看信。” 其实屋子里面的这些人都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是又都拉不开脸问。 一边的葛东青笑着说:“呦,这孩子的文笔应该不错,小小年纪,一封信用了三张纸,黄大仙,信上写什么了?” 黄尘鸣把信放回信封里面说:“学生请教我一点问题,我一会给他回信。” 此时,万敛行喝水嫌弃水热,扇风又嫌弃扇子的风不大,总之他就是被程攸宁气到了,气不顺,想发火,又没由头。 第793章 葛先生红鸾星动 程风按耐不住了,毕竟这孩子上次回去在他爷爷奶奶面前告了他一状,想必这孩子现在还在生她的气呢,“尘鸣,我儿子信上写什么了,提我了吗?” 黄尘鸣摇摇头,“倒是没提。” 程风说:“再过上一些日子,那水田里的稻米该收了,我得回去看看。” 尚汐说:“想儿子就说想儿子了,还说的那么委婉,我也跟着一起回去,我想程攸宁了……小叔,我可是有假期的,我要休假去看我儿子。” 万敛行没好气地说:“走吧走吧,都走吧。” 尚汐说:“我这个做娘没收到儿子的信都没生气,小叔你气的是什么。” 万敛行说:“我气他故意气我。” “知道他是故意气人你还生气。” 葛东青笑着说:“我看看这孩子信上写了什么?” 黄尘鸣把信递给了葛东青,葛东青展开信就笑了,“师生如父子,还真如此,这孩子想尘鸣了,这字里行间都是在写对尘鸣的思念之情,尘鸣你不实在,你这学生哪里请教你问题了。” 黄尘鸣笑着说:“请教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就是在问大家什么时候回去,这也是让我探探侯爷的口风,问侯爷的归期。”黄尘鸣看向万敛行说:“我这学生是想侯爷了。” 万敛行一听,瞬间暖心,立马换了一张笑脸,“既然是想我了,那你回信吧,告诉他稻米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回去了。” 尚汐对程风说:“你看看,为什么黄尘鸣能站在小叔的身边,还能把小叔弄的熨熨帖帖的,你看他这段位就比我们高了一节,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味道都跟别人的不一样,小叔听了能不乐吗,真是会安抚人心呀,就程攸宁的这封信,摆明了是气我们几个的,他竟然能解读出来这些内容来,神奇的是你小叔还信他的话。” 程风抿着嘴笑,这怪谁呀,一个愿意解读,一个愿意信。 不过不得不承认,自从这个黄尘鸣来到万敛行的身边,这万敛行的脾气可是比过去收敛了很多,他说出的话万敛行能听进去,他出的意见万敛行大多会采纳,想想这黄尘鸣的本事还真不是大家能学的来的。 万敛行突然开口问:“随从什么时候回来?” 随影说:“侯爷,您隔三岔五就问上一遍,您是想他了吧。” 万敛行笑着点点头:“他不在,我就总觉得少点什么。” 随影说:“还没给府上来信,估计还要一些时日。” 万敛行说:“我们回太守府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随影说:“这个不好说,他这人现在跑哪里去了谁也不清楚,下次他出门得派个人跟着,不然出点什么事情都没人接应,其实他这次出门就应该我和他一道,您还偏不答应,这回好,没个人看着,他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 万敛行说:“也不知道给府里捎个信,等他回来的,看我怎么罚他。” 随影平时最能和随从争斗,这会看万敛行面露担忧之色也安慰他,“您舍得罚他吗?别担心了,过去他出门长久不来信的时候也有,就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都奈何不了他。” 葛东青问:“大哥,你这随从神神叨叨的到底去哪里了?” 万敛行说:“我也想知道这人跑哪里去了,就打发他出门学点技艺,现在杳无音讯,学成学不成倒是给我来个信呀。” 葛东青说:“大哥,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这好端端的学艺做什么。” 万敛行说:“我这不是也后悔了吗,想让他回来又不知道人在哪里。” 葛东青说:“大哥,到底学的是什么技艺呀。” 万敛行笑着说:“是掉脑袋的技艺,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怕吓到贤弟,不过现在首要的是想想办法,把随从给我找回呀。” 这时黄尘鸣开口道,“侯爷,不用去找,这人能自己回来。” 万敛行说:“这我倒是清楚,只要他不死就得回到我身边,只是什么时候回来呀。” 黄尘鸣说:“他既不能缺胳膊也不能少腿,不过近期不会回来,他等回来呀,这庄稼都收二茬了。” “你是说他还得三个月能回。” 黄尘鸣说:“差不多吧。” 万敛行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听话,还真要把本事学到手才回来呀。” 黄尘鸣笑着说:“看样子是。” 万敛行点点头说:“随影虽然看着神神叨叨的,但是他听话,我交给他的事情,他就从来没有一次办不好的。” 随影说:“你这样念他的好就是想他了,早知道我跟着去好了,我怎么也比他靠谱。” 万敛行说:“算了吧,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你们这几个,我看不见谁都不行。” 随影安慰万敛行说:“这回侯爷放心吧,黄大仙都开口了,在有个三两个月,随从就回来了。” 万敛行看着黄尘鸣笑了笑,不知何时,他也信黄尘鸣说的这些占卜之术了,可能是太惦记随从了,他就默默地信了。 这时葛东青说:“黄大仙这么厉害,说什么时候回来,这人就什么时候回来?” 随影说:“那可不咋的,不然能人送外号黄大仙吗?” “谁送的外号呀?” 随影笑的嘎嘎嘎的,“随从送的外号,他伐了两棵随从珍爱的大树,得罪了随从,从那时起随从就叫他黄大仙,大家也就都喊他黄大仙了,不过黄大仙通晓古今,占卜之术最为厉害,灵验的很。” 葛东青看看黄尘鸣说:“唉,大仙,你给我瞧瞧呗。” 黄尘鸣说:“葛先生遇到侯爷已经平步青云了,以后更是人中龙凤,还有什么好看的。” 葛东青说:“我想问的不是这事。” 黄尘鸣定睛看了看葛东青说:“化禄照入夫妻宫。” 葛东青问:“什么意思呀?” 黄尘鸣说:“葛先生装什么傻,你博古通今,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这化禄照入夫妻宫,说明葛先生红鸾星动就要有好事了。” 第794章 不论嫁给谁都是个偏方命 葛东青一双眼睛长长了,“不能吧,我都不认识什么女子呀。” 万敛行笑了起来,“这好事在什么方位上呀,我派人给他牵牵线。” 黄尘鸣说:“回侯爷,葛先生的姻缘再北,不用任何人前线,他自己就能搭上线。” 这时葛东青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长了一个三寸不烂之舌,但是我可是个正经人,我不但不认识女人,更不与女人主动搭讪,我是打娘胎里面的本分。” 黄尘鸣笑了,只是皮笑肉不笑,“那走着瞧吧。” 葛东青问:“姑娘是何许人也,这能看出来吗?” 黄尘鸣说:“看出来也不方便说。” “漂亮吗?” 黄尘鸣点点头:“正经长得不错。” 葛东青这回踏实了,“只要有几分姿色,我葛某人就知足了。” 尚汐问:“尘鸣,能看出这女子的年龄吗?” 黄尘鸣点点头说:“能是能,不过……” 葛东青正在兴头上,他抢了黄尘鸣的话说:“年龄不是问题,只要相面端正就行。” 万敛行笑了起来,“原来贤弟想娶媳妇了,看来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关心不够。” 葛东青说:“你都是一个人,上哪里能想到我终身大事呀,不过有尘鸣的话,我这回不愁了,诶?尘鸣算的准吗?” 万敛行笑着说:“准,我知道贤弟的心思了,不准我也得让他准。” 葛东青美滋滋地乐:“大哥就别拿我取笑了。” 万敛行说:“不过话我可说在前面,贤弟娶妻我一百个支持,不过,话我得说在前面,首先这人必须的是出自名门,不然配不上我贤弟。” 葛东青说:“我哪有那么高的要求,是良家女子就行,我只求一良人,白首不分离。” 尚汐在一边说:“诶呀,没想到我葛叔还是个情种。” “哈哈哈哈。” 这时葛东青老脸一红:“大家别笑话我了,说正事,说正事。”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好好好,说正事。” 葛东青清了清嗓子:“大哥,我们刚才的话才商议一半,关于万家和洪家的亲事,我们什么时候去洪家呀,还是让洪家的人来一趟。” 万敛行说:“就明日吧,我们去洪家,这样能见一见洪辙开的女儿洪久同,要是这洪久同长的龇嘴獠牙的,他洪辙开再有本事,我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葛东青说:“大哥还不相信我吗,那姑娘我见了,人不但漂亮,还一副贤惠相。” 万敛行笑着说:“真如贤弟所说,这事也就定了,明日走个过场便是了。” 此时的尚汐真的希望那洪辙开的女儿洪久同长的奇丑无比,这样她儿子程攸宁也不必凭空多出来一门亲事。 第二日,几个人早早地赶往洪家,洪辙开的一家子也早早地等在了大门口。 见到万敛行,洪辙开一改往日,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侯爷,未曾远迎,失礼失礼,侯爷,里面请。” 万敛行笑着说:“你我即将成为亲家,不必客套。” 大家打过招呼就被洪辙开给请了进去。 “侯爷,万家的小少爷怎么没来?” 万敛行笑着说:“程攸宁调皮捣蛋,被赶回太守府了,你的儿子亲自陪着回去的,今日你是见不到了。” 洪辙开笑着说:“不急不急。” 万敛行看一眼洪辙开,他急的是见他儿子,不然能把自己女儿献出来吗,只可惜他们万家就没有一个贪图美色之人,所以这女人往他们万家送用处不大,但是又不能不收,真是可怜他的小孙孙程攸宁呀。 有葛东青在,这气氛倒是十分的活络,洪辙开也拿出了诚意,对万敛行笑脸相迎毕恭毕敬,只有他这个态度在万敛行这里才能受用. 闺阁里,丫鬟静静跑了进去,“小姐,小姐……” “慌慌张张的喊什么喊,今天万家要来人,你守点规矩,大呼小叫的会被人笑话我们洪家没规矩。”洪久同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好看。 静静非常的兴奋:“小姐,万家的人已经来了。” 洪久同一直坐在屋子里面想事,所以还不知道客人已经到了,“都来了什么人?” 静静说:“侯爷来了,那个和老爷不错的葛先生也来了,还有一男一女我没见过,应该也是万家人,那男子长的和侯爷很像,可精神了,这姑爷肯定就在其中,不是侯爷就是那个男子。” “有多大年纪呀?”洪久同虽然不想嫁到万家,但是都这个时候了,她心里再有气,她也想知道她未来的夫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二十多岁的样子吧,身体看着很是魁梧,长的一表人才,虽然没侯爷好看,但是足够英俊挺拔,小姐好福气呀。”静静十分的激动。 洪久同说:“这算哪门子的好服气,好看有什么用,我又不跟你一样,花痴一个。” 静静说:“好看还不好吗,总比姑爷子长得又老又丑的要好呀。” 洪久同嘴里说着气话:“要是花心大萝卜,还不如找又老又丑的老头子呢。” “小姐别说气话了,这万家的两个男子,小姐嫁给谁都不会错,小姐见了就知道了,我这小丫头见了他们都脸红心跳的,小姐不用笑话我,你见了他们也一样,还有呀,来的那个女子穿着虽然出众,但是并不是多么出众的女人,就她那样的,那男子都对他百般呵护,小姐要是嫁过去,肯定艳压群芳绝对得宠。” 听说那男子和那女子是一对,洪久同这心里乱糟糟的,“你怎么说出的话那么不害臊呢,照你这样讲,我不论嫁给谁都是个偏方命了,以后不受罪才怪呢。” 静静说:“凭借小姐的聪明才智,到哪里不得宠呀。” 洪久同说:“这话你可别说了,我还没嫁过去,就感觉万家是龙潭虎穴危机四伏,这万家八成就是吃了骨头都不带土渣子的那种高门大户。” “不会,不会,我看万家人面善。” 洪久同说:“我看你是看万家人长的好看,心旗摇曳了。” 第795章 除了她你还有几个媳妇 “小姐,你见了万家人也得摇曳,保不齐比我摇曳的还厉害呢。” 洪久同说:“你要是这样讲,我把你一起嫁了。” 静静说:“我就是个丫鬟,可没那等服气,那样的人可不是能让我服侍的。” 静静拿起粉扑往洪久同的脸上补粉,洪久同说:“别擦了,我这一早上都被你涂好多层了。” 静静说:“小姐必须涂,不然你就输了。” “我输给谁呀?”她心想,难道是那个静静嘴里那个不出众的女子?她就这么差吗?不出众的都比不过? 静静说:“输给侯爷。” “啊?你说什么胡话,我和侯爷比什么呀,再说我哪方面输给他了。” 静静说:“长相呀,一会儿老爷夫人一定得叫你出去见人,你这一出场就得输给侯爷,我必须给你好好画画。” 洪久同说:“我就那么差吗?那个侯爷我见过,垦荒的时候他去欺辱我爹爹,带走了我哥哥,很凶,没觉得好看到哪来去。” 静静说:“那日我们都吓傻了,哪有心思看他的美丑,今日你去见见就知道了。” “真那么好看?” 静静点点头说:“小姐,他有闭月羞花之貌,即使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来了也得黯然失色,我们比不过的。”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但是洪久同的心里也直打鼓,她出嫁是为了成全她爹爹,救她的哥哥,可千万不能因为她的容貌不够娇好而毁坏了这桩亲事,她从小是听着万敛行的传言长大的,这人被传是让人又爱又恨,所以,她这长相肯定是照比万敛行逊色几分了,于是,静静再往她的脸上涂几层的胭脂水粉她都不吭声了,只求不给爹娘丢人,促成这么亲事,救出自己的哥哥。 过了有半个时辰,果然有人来叫洪久同去见客人,她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妆容以后才跟着一同去的,屋子里面的人不少,七八岁以后,他就没见正面见过家里来的男客人,她不自觉地先低下了头。 经由她父亲的一番介绍,她知道了来的都是什么人,看着人多,其实重要的就那么几位,一位是侯爷万敛行,一位是侯爷的侄子和侄媳妇,一位是葛先生,葛先生她见过那么一次,算是她这场亲事的说客了。 万敛行明知故问:“几岁了?” “回侯爷,民女十四。”听着声音就知道这女子是个沉着稳重的人。 “会弹琴吗?” “会一点。” 这时洪辙开笑着说:“侯爷,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让我这女儿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万敛行捻着手里的茶碗笑着说:“好呀,我这耳朵好久都没听到五音了,今日借你女儿洪久同之手上我饱饱耳福。” 下人赶紧去取古琴,趁此机会,洪久同仔细地从下往上看了一眼上座的万敛行,只见这人脚蹬一双乌皮靴,身着一件烟灰色锦缎绣衣,腰间系着一个百宝腰带,头戴一副紫金发冠,一张厌世脸配上一双勾魂眼,一副不好惹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就看一眼洪久同就把头给低下了,她承认这人确实有些的姿色,不是谁都能长出的长相,她这个自认为还拿得出手的长相跟万敛行一比瞬间失色了几分。 她心想,像万敛行这样的人肯定是看不上她的,今天来和他相亲的应该是他侄子,笨想也应该是这样,哪个男人出来相亲会把这么大的侄子带上呢,按常理都是长辈带着晚辈出来相亲,她自己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看过了,万敛行这侄子确实如她的丫鬟说的那样高大英挺,虽然一眼看不出人品如何,但是这人的样貌到倒是有几分骇人,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以后开始暗喜,嫁给万敛行的侄子肯定比嫁给万敛行要好,就是不知道这侄子以后在万敛行面前是否能为她家里说上话。 再偷看那个女子,正在小声的跟程风说着什么,两个人确实如丫鬟静静所说,如胶似漆,感情甚好,她心里喜忧参半,她去了万家估计这个妾室应该不好当吧,她这命呀怎么就那么凄苦呢,她情缘嫁个普通人家当个正妻,也比去万家过的舒坦,今日许配给他们老万家谁,这日子都不好过。 此时尚汐和程风正在小声说话,对话是这样的,尚汐问程风:“你看如何?” 程风点点头说:“除了妆容厚了点,看着还成。” 尚汐说:“这妆容是厚了点嘛?这是在脸上作画呢。” 程风一听憋着笑,“出来见你这位年轻貌美的婆婆,人家就应该好生打扮一番才是,人家应该不想输给你太多吧。” 尚汐说:“就你会说话,这个时候还不忘挖苦我,是我年轻吗,是她岁数大好吧,我俩往一起一站哪里像婆媳?” “好好好,你别恼怒,你说的都对,是她岁数大,不过她看着比较稳重,估计会持家。” 尚汐吁出一口气,都到这里了,她还挑肥拣瘦做什么,何况她的话此时也不当令,她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万敛行给当了一半,自从认识万敛行,这世间的理都没处说了。 “尚汐,你说这女子的妆容一卸了也不知道这人能长成什么样,不能把咱们儿子吓到吧。” 尚汐说:“不是个夜叉就行,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你们万家人一样。” 程风说:“你骂儿子能不能别把咱们这一家子都捎上,我至少是个好人。” 尚汐也不能在别人家逞口舌之快,见程风始终跟她卖弄笑脸,她的气也生不起来,只得言归正传,“她这一双父母都在那里摆着呢,长得也就那样,不能太差了。” 程风小声道:“和你另一个儿媳妇比呢?” 尚汐气的想翻白眼,“你是说陈紫萼吧?” “除了她你还有几个媳妇?” 尚汐说:“哼,我有几个儿媳妇这可说不好,就你小叔那劲头,你不给程攸宁修个大宅子,都装不下这些人,以后瞧着闹事吧。” 第796章 尚汐阻止不了两家结亲 程风说:“那就是你儿子的事情了,要闹这些人也是闹程攸宁,闹不到咱们两个头上。” 尚汐说:“你这心可是真大,和你的小叔一路货色,把程攸宁推出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我五岁的儿子做错了什么要娶这么多人。” 程风说:“联姻嘛,就是这样,总得有人献身,除了咱儿子就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 尚汐说:“你可真知道体恤你小叔,以后你儿子跟你闹的时候你就不用说风凉话了。” 程风说:“这是为了小叔,也是为了万家,儿子长大就理解了,说实话,这个洪久同和陈紫萼比这人如何?” 尚汐一见这个程风还真是正经八百的来给自己选儿媳妇的,她也认真了几分,“还用说嘛,还是陈紫萼那小姑娘顺眼呀,不描不画,笑起来美滋滋的,小脸肉乎乎的一看就是福气像,讨喜。” 程风说:“陈紫萼那孩子我也看好,这个也还行,仔细看这洪久同长的不错。” 尚汐说:“俗人。” 程风把头往尚汐这边凑了凑,“你都看出这女子是俗人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尚汐在心里白了程风一眼,“你以为我火眼金睛呀,我说你是个俗人。” 程风忍不住笑出了声,尚汐也陪着笑了一下。 万敛行抬眼看了一眼程风和尚汐,这么重要的场面,比他还不严肃,“你们小两口笑什么呢?” 尚汐赶忙说:“没什么?” 万敛行说:“没什么你俩能笑成这样,说说,让小叔也笑笑。” 程风说:“小叔,是这样的,尚汐刚才跟我说,小叔给程攸宁找的这几个儿媳妇她都满意。” “噢,哈哈哈,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这时洪久同愣在了当场,她的丫鬟暗自扯了扯她的袖子,用极小的声音说:“小姐,我怎么有点懵呢?这来相亲的到底是谁呀?不是侯爷和万家的公子吗?” 谁不懵呀,洪久同上一秒还在心里暗喜呢,她其实看上了程风,从身份到长相,再到家世,还有他那个普普通通的妻子,她都满意,这会儿事情怎么和她想的大相径庭呢。 她看向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时古琴已经被下人搬来了,有人引导她赶快去抚琴,她只得稳住自己的心神坐在了琴凳上。 轻柔的声音从洪久同的指尖缓缓响起,尚汐听不出是什么曲调,只觉得有一股小溪在心间徐徐流淌,消除她的烦闷,滋养她的心神,不错,这孩子的琴弹的可谓是不错,应该没少下功夫。 洪家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洪久同了,她让洪辙开一直引以为傲,一曲毕,洪辙开对万敛行谦虚地说:“侯爷,献丑了,小女不是很通音律。” 万敛行是见过世面的,他这双耳朵听过各种乐器演奏的声音,这洪久同还比不过皇宫里面的乐师,但是他没这样说,他笑着对洪辙开说:“弹的不错,不过照比她未来的婆婆尚汐的琴技还是逊色了几分。” 洪辙开一听这已经算是一句赞美了,能把自己的女儿跟尚汐放在一起比,那是他洪家的殊荣,他们洪家的其他人不知道尚汐也就罢了,他洪辙开知道尚汐是什么人,不仅本事大,还被万敛行重视,是个男子都不能比拟的人,他高兴地说:“小女怎么敢跟程夫人比,程夫人一看就是才高八斗,技艺超群的女子,小女以后定当虚心请教,自此伺候。” 尚汐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她好像从来没在万敛行面前弹过琴,万敛行怎么知道她会一点古琴呢,就她的那水平还不能拿出来卖弄,她除了会弹几首这里人不会的曲子,别无新意,琴技也就那么回事,她在古琴上面下过的功夫没有她的好朋友芙蓉多,现在看这个洪久同她也比不过,不知道这个万敛行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一边的葛东青开口道:“尚汐也会弹琴?” 尚汐谦虚地说:“很久不摸琴了,早就生疏了,小叔是在拿我取笑了。” 如遭雷劈的洪久同此时彻底理清她要嫁的人是谁了,是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的儿子,这俩人也就二十出头,能有多大的儿子呀,这是跟他开了个多大的玩笑呀,她是被她的丫鬟从琴凳上扶起来的,强撑着给在做的施礼。 葛东青适时地开口,“侯爷,若是两家没什么意见,我看这桩好事就定下吧。” 万敛行刚要点头,尚汐就开口了,“是不是少了什么环节。” “少了什么了?” 尚汐说:“不应该把两个孩子的八字合一下吗?”她是见今天黄尘鸣没有跟着一起来,想着这事再拖一拖是不是就有回旋的余地了。 葛东青笑了起来,“你想到的事情,侯爷都想到了,这两个孩子的八字呀都已经提前合过了,如果不是两个孩子是八字特别合,咱们今日也不用跑一趟了。” 尚汐不觉得这人说话可信,只是万敛行心意已决,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阻止不了这两家结亲了。 于是两家互换了一下信物,再留下吃顿饭这事就算定下了。 洪辙开开口道:“侯爷,是让我家小女提前嫁到万家去,还是等万家的小公子成年以后再嫁?” 万敛行笑着说:“此事不急,以后再议,允让人在太守府,过些日子我回去一趟,派人把他送回来。” 洪辙开和妻子当即跪在了地上:“多谢侯爷抬爱,我洪辙开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万敛行说:“你们起来吧,我万敛行没有求你洪辙开的地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把整个奉营的水利兴修一遍。” 洪辙开说:“既然是利民的百年大计,我洪辙开理应响应侯爷出出力,我保证,一年只能让末春县不再缺水,五年之内让整个奉营既无大的旱灾也无洪涝。” 万敛行说:“好,我记住你今日的话了,奉营的水利我就交给你洪辙开了。” 第797章 五哥五嫂来了 “侯爷放心,我说到做到。” 一番客套以后,才把宴席摆上,就在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洪久同在闺房里面哭个不停,“小姐,你先别哭了,事情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还要怎样搞清楚,我以后要和万家的小少爷成亲了。” 丫鬟静静急得团团转,“这都是老爷夫人故意隐瞒小姐的,这未成年的小少爷到底是多大呀,她要是还在尿床可怎么办呀,小姐的大好年华岂不是都被万家的小少爷耽误了。” 洪久同听了以后哭的更凶了。 此时在太守府的程攸宁猛地打了两个喷嚏,钱老板说:“去玩一会儿吧,今天的算盘就学到这里。” “多谢姑父。” 程攸宁抱起他的白玉算盘起身就从钱老板的书房跑了出去,找万百钱去了,“姑姑,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万百钱笑着说:“就你的鼻子灵,这是你奶奶让人给你煮的参汤,你先喝上一碗。” 程攸宁一摸肚子,确实饿了,他爬上榻,在茶几的另一侧坐下了,他和万百钱一人守着一碗汤喝了起来。 万百钱问程攸宁:“今日的算盘打的怎么样?” 程攸宁说:“其实早就打的可以了,只是姑父使唤我,让我帮他核算账簿,所以把我叫来以后说是给我上课,其实反反复复就那么点东西,毫无新意。” “噢?你是在这样认为的?” 程攸宁说:“不信你问问姑父,是不是他故意使唤我帮他干活。” 万百钱笑着说:“你姑父没你说的那么懒,是因为一时间给你找不到合适的教书先生,他只能代劳,教书他不会,就会巴拉算盘子,所以只能看着你打算盘。” “找不到就先不找好了,等黄先生回来以后再读书也不迟。” 万百钱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呀别贪玩,这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是这书不可一日不读。” 程攸宁努努嘴说:“说的容易,你们怎么不日日读书。” 万百钱说:“你从什么时候起都学会顶嘴了。” 程攸宁说:“以前是我太小了,你们说什么是什么,现在我大了,我自己能做主了,我不要日日读书,我要出去玩。” 万百钱说:“你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你爹娘听见,小心他们打你屁股。” 程攸宁说:“要是打我屁股还好呢,我怀疑我不是我爹娘亲生的,他们俩下手可狠了,我现在手腕脚腕还疼呢。” 他这是在控诉他爹上次给他捆绑的有点重了。 万百钱叹了一口气,“你爹爹太不知道轻重了,等他回来,我必须说说他,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经受得住他那样的捆绑,真是胡闹,幸好没事,不然他哭都找不到调。” 一听要讨伐他爹,程攸宁的嘴角都要咧到嘴丫子了,“姑姑你要打我爹,狠狠地打,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收拾我。” 万百钱笑着说:“还狠狠地打,轻轻的打我都不敢,我就动动嘴好了,我若是打了你爹,你奶奶就敢打我。” 程攸宁看了一眼万百钱那不太明显的肚子说:“姑姑此时确实不适合出手,此事还应从长计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把小妹妹生下来再说吧。” “你怎么就认定姑姑的肚子里面会是个小妹妹呢。” 程攸宁说:“小弟弟也行,小弟弟以后还能陪我玩。” 一盅汤很快见了底,程攸宁跳下木榻说:“我去找我哥哥去了。” 然后就见程攸宁一溜烟地跑了。 几日以后,程风兴冲冲的来喊尚汐,“尚汐你看看谁来了?” 尚汐扭头一看,大步迈上前去,激动地说:“五哥,五嫂,你们怎么来了?” “程风给我捎信,让我带着你嫂子来这里找你们。” 尚汐拉着五嫂说:“快请坐,这一路辛苦吧。” 五嫂笑着说:“还行,收到信以后,把家里安顿好了我们就出发了,一刻都没敢耽误。” “路上走了几日?” 五哥说:“这条路可真难走,足足走了二十天才到这里。” 程风笑了起来,“五哥,你们这可是快的了,很多人一个月都走不到这里,这边的天气阴晴不定,还好不是雨季,要是雨季,这一路就得走走停停了,对了五哥,这一路太平吗?” 五哥说:“太平,就是柴州到奉营这段有土匪,交了过路钱就放我和你嫂子过来了,没为难我们,也没抢我俩的东西。” 想必这伙土匪应该是李老二那拨。 尚汐赶紧喊来一个下人,“让膳堂准备饭菜,给五哥和五嫂接风。” “是少夫人。” 五哥说:“麻烦啥,还不饿呢,路上带的干粮多,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我俩第一次出来,见什么都新鲜,可算是饱眼福了。” 尚汐说:“这一路除了山川就是绿树,路上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这路我走一遍就不想再走第二遍了,也不知道程风把五哥五嫂折腾来做什么。” 五哥说:“就是,家里的面馆正赚钱呢,交给别人我是真不放心也舍不得。” 程风说:“我在奉营收了一些铺面,打算修葺好了以后用来做点小买卖,我自己忙不过来,又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帮忙,想来想去只有五哥最让我信的过,所以一封信就把五哥给催来了。” 五哥说:“要是这样,我和你嫂子在哪里都行,反正都是在你们家干,这些年真得谢谢你们小两口不嫌弃我们,去你家面馆的时候我和你嫂子在村子里面都揭不开锅了,也就你们小两口心好,赏了我们两口子一口饭吃,这些年我和你嫂子没少沾你们的光,只是你们这两年不在北城,见面的机会少了,我和你嫂子想谢谢你们都没机会。” 程风说:“五哥这话说的不对,你可是我和尚汐的恩人,当年你陪着我进万家找孩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尚汐当时就说了,你是我们一辈子的恩人,是我和尚汐的亲大哥,虽然这两年见的少了,但是五哥的恩情我和尚汐一日都不敢忘。” 第798章 程风的老家来人了 李老五摆了摆手说:“还提那事做什么,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当年孩子没帮你抢回来,你人还被万家抓去了,你说这事多奇呀,我们当时各种猜测都没猜中,原来你是万家人,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唉?你儿子呢?我得有两年没见这孩子了吧,得有五岁了吧。” 程风笑着说:“五岁了,不过今日见不到,他在奉营城的太守府里面呢。” “长高了吧,我和你嫂子给他带了一些东西。” 程风说:“这么高了。” 五哥说:“那完了?” “怎么了?” “你五嫂子给他做的两件衣服估计穿不上了。” 他们两个人大包小包的带来不少的东西,五嫂子翻了两个包才把衣服给翻出来,“尚汐你看看,衣服小不小。” 尚汐展开衣服看了看,“衣服做的是真好看,不过肯定是小了。” 五哥埋怨说:“做的时候我就说大点做着,小孩长的快,你嫂子偏不信,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穿的衣服要合身,这回好,这衣服得扔了。” 尚汐说:“不用扔,程风的姐姐钱夫人有身孕了,这衣服留着给她家孩子穿。” “万家大小姐嫁给金府十多年都没有子女,嫁给钱老板她竟然有身孕了?看来他俩还是真好姻缘,只是这衣服人家也不能穿吧,人家的孩子得穿金带有吧。” 尚汐说:“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小孩不就是有什么穿什么嘛,五哥五嫂,你们有孩子吗?” 五哥笑着说:“我俩可没那命,这几年在你们家没少赚钱,本来想给村子里面的房子重新盖一下的,后来一想,我和你嫂子也没有子女,盖房子给谁住呀,我俩在你们家干活吃住不愁,还求什么,就这样我俩就可知足了。” 这五哥是个聪明人,这说话办事都比一般人要强的多,两年不见这人活得都通透了。 程风说:“我给我姐抄了一些阿胶,她现在还能吃,等过几日我让人把阿胶送来,给五嫂子吃上。” 五嫂子说:“那东西老贵了,可不是我这样的人吃的。” 尚汐说:“就是驴皮熬的,能值什么钱,再说,值钱又能怎么样,还能舍不得给五嫂吃嘛。” 五哥笑着说:“那要不是你五嫂的问题,给吃灵丹妙药也不起作用,再说那阿胶,过去你们给她吃过好几包呢,所以在不知道是谁有问题的时候就别浪费那东西了,留着给钱夫人吃吧。” 尚汐惊讶地看着五哥说:“五哥,不会是你的身体不行吧?” 程风赶忙轻咳一声,“胡说什么呢,五哥和五嫂都不能有什么问题,我姐和钱老板不就才有孩子嘛,凡事都得讲究时机,时机未到。” 尚汐也赶忙附和:“对对对,时间未到,急不得,急不得。” 五哥说:“我和你嫂子没看过郎中,这玩意看就能看好呀,看了搞不好我更闹心,真要是我俩其中一个有问题的,喝药汤子都能把我俩喝到倾家荡产,就糊里糊涂的更好,省下了一笔诊金和药钱。” 听了五哥的话,尚汐和程风都都被逗笑了,说来说去是舍不得治病。 程风道:“府上有郎中,看病不花钱,回头给你们两个看看。” 五哥笑着说:“要是不花钱,看看也行,不过还是先干正事,这铺面在哪里呢,要不要先去看看。” 程风说:“不急,你们在府上好好休息,那铺子都得翻新一遍,不然指不定哪场大风就得把房子刮倒。” 五哥说:“程风,这里可比不上咱们北城呀,生意不能那么好做吧。” 程风说:“现在差了点,以后这里肯定能好,一样能赚钱。” 五哥说:“还是开面馆吗?” 程风说:“不只开面馆,还得干别的。” 五哥说:“开面馆你和尚汐一点都不用操心,我就能帮你张罗,炒料我和你嫂子练的也不差了,这两日我炒点,你们尝尝。” “好呀,就咱们家的麻辣面,我和尚汐时不时的就做上几碗,侯府上下的人都爱吃。” 五哥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这里是侯府?不是万府吗?” 程风说:“是我小叔的宅院,刚到这里时间还不久,大家就都住在一起。” 五哥说:“那我和你五嫂得尽快搬出去。” “急什么?” 五哥说:“都传侯爷不好惹,我和你五嫂可不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 程风笑着说:“你也惹他,你怕什么?” 五哥说:“我就没见过大人物,来到大人物的家里也是第一次,还是谨慎点好。” 程风说:“有我和尚汐在,你担心什么。” 五哥说:“我和你五嫂就是两个粗人,这不是怕给你俩惹事吗?” 几个人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很快不到一个时辰,饭菜就陆陆续续地送了过来,很少喝酒的程风也陪着李老五喝起了酒。 中午吃饭的时候,万敛行问葛东青:“吃饭的人都哪里去了,就咱们几个吗?大家都不饿吗?” 葛东青说:“听说是老家来人了,在吃饭喝尚汐的屋子里面吃呢。” 万敛行说:“汴京来人了?” 葛东青说:“不像,大包小包的听口音不是汴京的。” 万敛行看向黄尘鸣:“是南城老家来人了?来的谁呀,怎么没来见我。” 黄尘鸣说:“不是南城的,是北城来的人,是程风老家的人。” 万敛行说:“噢,那说了我也不认识,鸣鸣你可认识?” 黄尘鸣说:“我是南城人,北城我不熟,程风老家的那些人我见过几个,但是不是今天来的那两个。” “老家来了两个人?” 黄尘鸣说:“看样子是两口子。” 万敛行对身边的随影说:“你去看看。” “成。” 随影得到命令就去了程风和尚汐的小院,看见他来了,程风便问:“是小叔找我有事吗?” 随影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见你中午没去膳堂用膳,侯爷让我来问问。” 第799章 你们看呀,他们在吃包子呢 程风说:“和膳堂的人交代了,我老家的五哥和五嫂来了,我给他们接风,今天不去膳堂吃饭了。” 随影看看这两个人,都是很普通的两个人,于是回去复命了,“侯爷,确实是少爷的老家来人了,五哥和五嫂,他给他们两个接风呢。” “他们关系怎么样?” 随影说:“肯定是好呀,少爷陪着那个五哥喝酒,少夫人殷勤地给那两个人夹菜,样子就像是亲大哥一样。” 万敛行说:“他还喝酒了?” 随影说:“还没少喝呢,就那上好的酒少爷陪着五哥喝了两壶了。” 万敛行说:“我平时让他陪我喝两盅都要看他心情,今天来的是什么人呀。” 随影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两个人了,要不要把少爷叫来问一问。” 万敛行说:“不必,我就是问问老家来的是什么人,看看他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 随影说:“不是坏人。” 万敛行说:“不是坏人就行,我们吃饭吧。” 葛东青说:“大哥真是为了程风操碎了心。” 万敛行笑着说:“我们万家就这么一棵独苗苗,没有他我们万家就彻底无后了,不看紧点哪能放心呀。” “程风这孩子行,靠谱,听了你的话最近又收了不少的铺面,是个生意人。” 万敛行笑着说:“分和谁比,要是和钱老板比,可是差了截。” “你们万家的那个姑爷子吧。” “对就是他,和我年纪相仿,比我还得大上几岁呢。” “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还真没见过。” “在太守府里面陪老婆呢,我那个侄女万百钱有了身孕,门都出不来了,不然这次我侄女也能跟我来末春县小住一段时日。” 葛东青说:“呦,那是娇气了点,这是第几胎了?” 万敛行笑了笑,“第一胎,我们万家呀什么都好,就是人少,真正姓万的男男女女就这么几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还好后继有人,不然这家业以后姓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葛东青说:“这回怕什么,给小少爷多说几门亲事这万家的香火不就旺了嘛。” 万敛行噗嗤一声笑了,“贤弟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想世代繁荣,就得多子多孙,程风这个怕老婆的算是指望不上了,这传宗接代的事情就得指望程攸宁了。” 程风这院里,他和五哥从中午吃到下午,饭后这一觉,五哥从天亮睡到天黑,睁开眼睛便是第二日了。 他早早就来敲程风的门,张罗要去城里看看。 床上两个人睡的正好,听见声音,两个人都睁开了眼睛,尚汐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睛,“是不是有人喊你呀。” 程风拍拍他说:“起来吧,五哥来了。” 尚汐摇摇头说:“要起来你起来,我起不来,这也太早了吧,我还困着呢。” 程风说:“五嫂子也来了,你也起来吧。” 尚汐迷迷糊糊地竖着耳朵听了听,“骗人吧,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程风说:“你听听呀,他们两个正在窃窃私语呢,再不起,人家两个就得回去了。” 尚汐只得跟着程风爬了起来,出门一看,还真是这两口子,“五哥五嫂,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昨天睡的太早了,一觉醒来就这个时辰了,不过也该起来了,我看这府上有好多人都起来了,腰间别着大刀走来走去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风打了一个哈欠说:“五哥,什么事也没有,那些是看家的护院,白天黑夜都有人这样巡逻,他们是保护整个侯府的安全。” 五哥说:“我就说吧,我和你五嫂不应该在这里落脚,这院子我们两个哪里能待得住了呀。” 程风说:“进屋里说。” “不进,我们去街上看看铺面吧。” “现在街上没什么人,现在出去早了点。” 五哥说:“就现在去,在这侯府里面待着,我这心都在悬着,就怕碰到侯爷,侯爷这个时候应该没起吧,趁着他还没起,咱们赶紧走。” 程风说:“碰不上,他要是出来,你老远就能看见,他身边始终跟着人呢,显眼着呢,再说,碰见又能怎样,他也不吃人,按理说,咱们一会儿应该先去小叔哪里说上两句话,昨天他让随影过来过问,就是知道我老家来人。” 五哥连连摆手:“你小叔那样的大人物我可不敢见,见了说什么呀,我和你五嫂子不懂这官场里面的规矩,这次出门又没给他老人家带什么稀奇的东西,会说的就那么两句,见了这不是找不待见吗,就是咱们有心去见人家,那么大的人物人家愿意见我们呀,就是我们有心巴结人家,人家也得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吧,就我和你五嫂这样的,人家见了就得嫌恶,走走走,赶快上街躲着去。” 程风被五哥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逗乐了,“哎呀,我小叔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 尚汐说道:“程风,你也别为难五哥和五嫂了,既然大家都起来了,我们就上街转转吧,看看街上有没有早饭能让我们吃一下。” 程风想想也是,难得起来个大早,那就出门好了,于是四个人出了府,走上了破败不堪的大街。 五哥说:“你们咋说街上没人呢,那不都是人嘛,还好多呢,我昨天进城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 程风说:“五哥,那些都是去修水利的人,白天都在工地,就这早晚中午休息的时候能见到,但是也不常见,今天这么多人上街,想必是出来买东西的。” 五哥说:“要是这些人,咱们开面馆也不愁了。” 程风笑了:“五哥,他们工地上供饭,一日三餐都管饱。” 五哥说,“这些人这么有钱嘛?” 程风说:“没钱呀,一天就几个铜板,干满一年才给二两银子。” 五哥朝着远处一指:“你们看呀,他们在吃包子呢,没钱谁能吃包子呀,一买还买两个。” 第800章 明矾去哪里买呀 程风和尚汐这才留意到,“诶,他们还真在吃包子呢,走我们过去看看,正好,我们今天早上也吃包子吧。” 大家见到前面有包子,几步就走上了前去,“老板,包子怎么卖的,给我们每人装上两个。” 卖包子的说:“一文钱一个,不过没了。” 尚汐看着见底的筐说:“没了,这不是还有几个吗?” 卖包子的说:“这几个是他们的,你没看见嘛,这些人排号都没吃上我家的包子。” 五哥说:“啥馅的包子这么抢手。” 一个吃包子的说:“就是白菜肉的,里面没什么肉。” “那你们怎么抢着卖?” 吃包子的说:“因为我们有钱了,我们挖渠每日给我长了钱,所以我们出来吃包子。” 五哥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天天都来吃包子吗?” “疯了吧,偶尔吃吃解馋,这白面包子哪能天天吃,每日给我们发的钱,我们还得往家里寄呢,哪能大吃大喝呀。” 说完话,大家就都散了,卖包子的也开始收拾自己的筐了。 五哥问:“你这就带了两筐包子吧?” 卖包子的说:“每日就两筐,别看这么多人,带多了包子卖不出去,你们想吃得明天来,我家包子卖的不贵,一个铜板一个。”随后这人打个哈欠就拎着两个筐走了。 五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说:“难怪这里面放的肉少,这是素包子的价钱卖肉包子,不过也就照她放的那点肉星,还是有利可赚。” 程风说:“五哥,你这眼神不会是要卖包子吧?” 五哥说:“你那铺面不还得一些日子能修好吗,我和你嫂子做什么呀?就在侯府躺着呀?” 程风说:“就歇着呗,你们这一路也够辛苦的,等休息好了,咱们家的铺面也修好了。” 五哥说:“我和你嫂子可没这个命,闲着得长病,我们来就是帮你做买卖的,什么买卖不是买卖,他能卖两筐包子,就我和你五嫂的手艺就能卖四筐。” 尚汐也不赞同:“五哥,你别看她卖了两筐包子,没那么多人吃,这些在工地干活的人不舍得吃喝的,何况人家工地还供饭并且管饱。” 程风附和道:“就是,他们就是出来尝尝鲜。” 五哥说:“你们小两口说的不对,他们人多,就是尝鲜那也有生意,利是薄了点,但是也有赚头,我知道你们两个有钱,看不上这蝇头小利,但是蚂蚱也是肉,你俩别什么都瞧不上,这钱你们不屑于花,就留着给你们的儿子花,若是你们的儿子也不花,那就留着给你们的孙子花,这钱终归是有用的。” 一提孙子,程风和尚汐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儿媳妇都找了好几个了,这孙子可能真的不远了。 五嫂也说:“明天早上,咱们就找个地方卖包子,就在咱们家的铺面卖包子,咱们家的铺面在哪里呀?” 程风揉揉鼻子,指了一下说:“这一条街的铺面都是咱们家的。” “啥,疯子,你这回干的可够大的,这一条街都是你的?”五哥原地转圈圈,东瞧瞧西看看,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程风笑着说:“五哥,铺面收的便宜,不值钱。” 五哥说:“不值钱,你这翻盖一下不也的老大一笔钱了呀,再说了,你昨日不是说了嘛,以后这里得好,照这样算,这铺面岂不是买到手就涨价,只是这么多的铺面咱们用的过来吗?” 程风说:“都修上了以后出租一部分。” 五哥说:“那行,收租金比较省心,程风,还是你们的脑袋好使呀,这以后得赚老钱了。” 程风笑了,“五哥,没那么夸张,现在这铺面还都没人买呢。” 五哥说:“等他们想买的时候,这铺面都贵起来了,明日我必须做包子。” 程风说:“五哥,你和五嫂歇歇,咱们没做过包子的生意,也不会包包子。” 五嫂笑了:“就刚才那个卖包子做出的包子肯定没我好,我的手艺比她强。” 五哥说:“也不用你们两个出力,你俩老拦着我们两口子做什么,你呀给我本金,我算好料,买点蒸屉什么的明天就做包子。” 程风挠挠头说:“在哪里做包子呀?” 五哥说:“就在你俩那小院,你那小院不是也能起火吗。” 程风说:“我们都在膳堂吃饭,每个院子里面的小厨房都没生过火。” 五哥说:“那更好呀,正好用来做包子。” 程风说:“可是……” “风子,别可是了,大买卖我和你五嫂做不来,这小买卖你们小两口不用操心,就等着赚钱吧,这小买卖,我算了,肯定不能让你们赔上。” 程风挠挠头说:“五哥,一会要是遇上买烧饼的,你是不是还得买烧饼。” 五哥说:“烧饼我不会,包子我行。” “认准包子了是吧。” 我个用下下巴指了指街上的铺面,“你这么多的铺面,不多干几个买卖还能都租出去呀,要是都用来收租,这么老远你把我喊来做什么?” “那也不是来让你做包子呀。” 五哥说:“我能做面,为什么不能做包子,都是吃的,做包子请人还好请,你们小两口就不要操心了,我能搞定。” 逛了一圈下来,五哥说:“你们看看,卖早饭的人多少?” 程风说:“应该是吃早饭的人就少。” “你看那卖大碗茶的都出来了。” “程公子,程夫人——”喊话的正是那个卖大碗茶的人。 他们只得过去看看,“大爷,出来卖大碗茶了呀。” “我给你倒茶喝。”大爷伸手就要去拿碗。 程风说:“大爷,我们不渴,你喊我们有事吧?” 大爷说:“前些日子侯爷说有地方买明矾,去哪里买呀?我这水侯爷说过滤的不好,还说以后买大碗茶的肯定多,这不是吗,隔壁对面就出来了一个买大碗茶的。” 程风说:“明矾已经进来了,这两日我找地方先支个摊卖。” 第801章 啥?堂堂侯府竟然没有井? “程公子,那明矾贵不贵呀?” 程风说:“不贵,平民价,你们都能用的起。” “会在哪里卖呀?” 程风说:“就这条街来往的人还多一些,就在这条街卖。”程风有伸手指了一下,“大爷,你明日去那里找我吧,我在那边卖明矾蜡烛香火。” “好好好,我明天一准去找你。” 出来这一趟,几个人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的东西,都是蒸包子用的上的东西,他们是下定决心第二日卖包子了。 事情想的是很好的,但是做起来可就麻烦了,五哥五嫂后半夜就起来了,活干了一半就来敲程风和尚汐的窗子,程风这一觉没睡好,从厨房里面开始传出剁馅子的声音,她就醒了,这时五哥再一敲窗子,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程风——” 五哥喊的声音不大,但是程风听的真切,他哑着嗓子应了一句,声音不大:“这就来。” 尚汐被吓的一个颤抖,“是有坏人吗?” 程风说:“是五哥在敲窗户。” 尚汐翻身就坐了起来,程风可是很少见她这么利索,“你坐起来干什么?” 尚汐说:“是包子做好了吗?是要上街卖包子了吗?”尚汐手脚麻利地把昨晚就找好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程风无奈地说:“你起来凑什么热闹呀?” 尚汐说:“今天不是生意开张吗,我得去帮忙卖货呀。” 程风说:“你也不看看几点,这天还没亮呢。” 尚汐说:“卖包子就要趁早,吃的就是这份苦。” 程风说:“包子呀,还没好呢。” “啊?那来叫我们是做什么?” 程风说:“没叫你,叫的是我。” 尚汐说:“我这衣服都穿一半了,我就直接起来吧,这第一日就包这么多的包子他俩肯定忙不过来,我去帮忙打打下手。” 程风也在穿衣服,他叹了一口气:“就不应该卖包子,照这样下去,天天都得起早。” 尚汐已经穿鞋下地了,“你什么时候变懒了,过去可是我不爱起床呀,怎么现在轮到你了。” 程风说:“我这不是想让五哥和五嫂歇上一段时间吗,这做包子比做面累。” 说着话的功夫两个人走了出去,见到他们两个,五哥着急地说:“程风,这井在哪里呢?” 程风说:“这院子里面存的两大缸水都用完了?” 五哥说:“咱们做吃的生意,讲究的可不光是好吃,主要是干净,就那两缸水,洗洗刷刷的就用下去了一大半,你快告诉我,井在哪里?我这等着用水呢。” 这时尚汐已经跑到厨房前面看那两口大缸去了,剩下的水真的不多了。 程风挠挠头说:“没有井。” “那井在哪里?你带我去,我看这护卫来来回回的巡查,我没敢出去乱走,怕他们把我当成坏人带走。” 程风说:“这府上没有井。” “啥?堂堂侯府竟然没有井?” 程风说:“别说这侯府了,整个末春县都没有一口出水的井,不然能用那么多的人修水利吗?” “啥?那吃水到哪里弄?” 程风说:“湖里,这城里有个湖。” “湖水能直接喝?” 程风说:“就是因为不好喝,那个卖茶的老大爷才找我买明矾处理水。” 五哥一拍脑袋说:“那咱们这包子怎么办呀?都弄到一半了。” 程风说:“没事,我去膳堂先推几桶水来先用着,等府上的下人都起来了,就会把这院子里面的水缸蓄满水。” 五哥说:“我和你一起去,那包子等着水下锅呢。” 两个人急匆匆走了出去。 尚汐去厨房里面找五嫂,“五嫂。” “尚汐,你怎么还起来了,这里用不上你,我这都快包完了。” 尚汐洗了洗手说:“一起包吧,什么馅的?” 五嫂子说:“也是白菜肉的,肉放的少,不过多放了些油,这包子蒸熟了肯定也香。” 尚汐闻了闻馅子说:“能好吃,这馅子闻着都香喷喷的。” 五嫂说:“尚汐你看,咱们这包子是不是比较大,照这样做就利薄了,不过你五哥说,这样会有回头客。” 这包子还没上屉蒸,尚汐看不出大小,不过五嫂说大,这包子就肯定大,她说:“五哥这人精明,比咱们会做生意。” 五嫂笑了,“做生意谁能比过你和程风呀,冷冬数九的摆地摊都能经营起这么大的家业,谁有你们的脑袋瓜好使,你们就是有钱了,见过大钱的人瞧不上这点小钱,不过你五哥说的对,小钱也得赚,不然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白吃白住呀,你们同意,我俩还不答应呢。” 尚汐说:“程风心疼你们两个,想让你们两个歇歇,说着做包子要起早,比做面累。” “起早怕什么的,这活哪里累呀。”五嫂子看了一眼尚汐手里的包子说:“馅再大一点,褶再多捏几个。” “噢,这样行吗?” 五嫂说:“品相差了点。” 尚汐说:“我再包几个试试。” 这个府上的人还都在睡梦里,程风和五哥已经钻进了厨房里面找水桶了。 五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厨房,小声说:风子,这侯府的厨房也太气派了,这得养多少厨子呀,吃饭的人也得老多了吧?” 程风叮叮当当的找了几个桶,“我还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饭,不过都是流水席,一拨一拨的吃,饿了就来吃饭,吃完就走,只有小叔我们几个吃饭时间是固定的。” 五哥说:“大户人家是不一样,就这一个厨房都比一户人家的房子大,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程风说:“这府上好地方不少,要带你和五嫂转转你偏不。” 五哥说:“这里大的能让人迷路,就我和你五嫂的身份,哪能再这里胡乱的走动呀,这点深浅五哥还是有的,我是来干活的,可不是给你找事的。” 程风拎着几个桶往外走,“哪有你说的那些事儿。” 院子里面有好多的水缸,俩人打了五桶水,然后在院子里面找到了一个小推车,把水放在上面,两个人推走了。 第802章 第一手情报 回去的时候,包子已经包好了,五嫂埋怨五哥,“弄个水怎么这么久,这天都要放亮,去晚了,这包子卖给谁呀。” 五哥说:“你是不知道这里用水多困难,可是比不上我们北城用水方便。” 说着话的功夫,几个就把水舀到了锅里,然后准备上屉加热了。 这时正在睡觉的万敛行听见有人和他说话,“侯爷,你醒了吗?” 万敛行皱皱眉道:“醒了我就起来了,我还能在床上赖着嘛。” 随影把脑袋钻入万敛行的帷幔里面,“那你别睡了,我有事禀报。” 万敛行气的一翻身,不搭理随影。 随影看着万敛行的背影,委身坐到床上,伸着脑袋对万敛行说:“我真有事要禀报。” 一股热气铺在万敛行的耳朵上,他搓了搓耳朵只得面朝上躺着,“这个时间能有什么事情禀报?” 随影说:“关于万家大公子的。” 万敛行只得坐起身靠在床头,“程风怎么了?” 随影说:“他的事你还一点不知道吧?” 万敛行说:“我知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程风那小子我两天都没见到人了,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随影说:“嘿,这两日他是黑了白了的忙。” 还没睡好的万敛行没什么耐心,“别绕弯子了,说吧。” “侯爷,他那个老家的人是少爷的什么人呀?” “怎么了?惹事了?” “不是惹事了,昨天他们几个上街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没一件值钱的。” 万敛行揉一揉太阳穴说:“这事你昨日不是跟我说过了嘛,我都知道了。” 随影说:“你着什么急呀,你让我慢慢说。” 万敛行说:“这个时辰,若不是急事,你叫我起来做什么,我人都被你说精神了,你又说不是急事,你找打是不是……随行,你给我过来。” 随影说:“咱俩说话说的好好的,你喊随行做什么?” 万敛行说:“看你烦。” 随影神神秘秘地说:“你还看我烦,我可是给你报信的,第一手情报。” 万敛行说:“我一看你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你的情报肯定不值一提。” “诶,是大事,是关于你侄子的大事。”万敛行要躺下,随影拉着不让。 万敛行道:“他天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大事,把我的被子给我。” 这时随行已经进来了,“侯爷,什么事?” 万敛行说:“他扰我清梦,抢我被子,你把他给我弄走,我看他心烦。” 随行看着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拉着万敛行的随影说:“你这个时候不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跑侯爷床上做什么?” 随影说:“这不是少爷老家来人了嘛,我替侯爷看着这几个人。” 随行说:“他们也不是贼,用你看着吗?谁授意你看着了?” “这还用授意吗,我是想侯爷之所想,及侯爷之所急,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找你呢,少爷老家的那两个人行为诡异,做事神秘,我们得过去好好盘问盘问了,他们大半夜的不在他们的院里睡觉,反而跑到少爷和少夫人的院子里面去了。” “还有这事,你说仔细了。”万敛行这才坐直了身子,脸色也严肃了几分。 随影说:“你不是不听吗?还说我的情报不值一提。” 万敛行说:“别耍贫嘴了,说说什么情况。” 随影说:“那两个人怪的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少爷的小院的厨房里面叮叮当当的剁东向西,这一剁就是很久。” 万敛行一听脸都变了,“剁什么呀,程风和尚汐俩人安全吗?”万敛行的第一反应是:这俩人不会是在厨房杀人分尸吧! “安全,刚才程风还和他偷偷摸摸的去膳堂拉水呢。” 万敛行一听随影这样讲,心情跟着跌宕起伏的,“说重点,他们在做什么?” 随影说:“应该是做饭。” 万敛行一听,他还没遇上这么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呢,这事果然诡异,心想这老家来的俩人是什么人呀?此时他也没心思再睡觉了,“真是怪哉,这么早做饭?谁饿了呀?给谁吃呀?给我更衣,我去看看。” 随影得意地一笑,“我就说吧是大事,你还不信。” 万敛行说:“事不一定有多大,就是他们的行为有点诡异,让人不能理解,我还是亲自去盘问一下才能放心。” 随行叹了一口气说:“侯爷,别听随影大惊小怪的,人家是在院子里面包包子呢。” “包包子?” “对,包包子,巡逻的护卫早就来和我说了。” 万敛行已经站在了地上,“我去看看吧,看看这几个人闹的是什么妖。” 万敛行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身边跟着他的左膀右臂,此时的包子已经出锅,正一个个地往筐里面捡呢。 程风这一回头就笑了:“小叔,你怎么来了?” 万敛行说:“两日没见到你了,看看你在家里闹什么妖呢。” 程风上前拉着万敛行说:“我老家来人了。” “什么人?” “小叔你不是知道了吗。”程风朝着正在忙的几个人说:“五哥五嫂,我小叔来了。” 一听是侯爷来了,五哥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筐里,他把手往腰间的围裙上囫囵的擦了两下,就跑过来跪在了地上,五嫂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的。 “拜见侯爷。” “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五哥和五嫂一前一后的起来了,然后等着侯爷发落。 “哪里人呀?” “北城李姓村子人氏。” “叫什么呀?” “李老五,她是我媳妇。” 万敛行点点头说:“不用拘谨,我来就是看看,听说你们这个院子半夜就起来了。” 李老五说:“寅时起来的。” 随影说:“不对,没到寅时就起了,寅时你们都在膳堂打水了。” 李老五抓抓头发说:“那是我记错了。” 万敛行说:“打水做什么呀?” “蒸包子?” 随影一本正经地说:“包子呢?”其实这包子的香味早已经弥漫整个院子了,他们一进院就闻到了香味。 第803章 五嫂,再给我来碗米汤 李老五说:“一些装筐里了,一些还在蒸屉里。” 随影道:“什么馅的?” 李老五说:“白菜肉的。” 随影说:“拿来几个尝尝。” 万敛行一听,转身就走。 随影拉着他的胳膊说:“侯爷,刚来走什么呀?” 万敛行的眼神明显就是说:随影,你很丢人,你把本侯的脸都丢尽了。 随影偷偷摸摸地晃了一下万敛行的手臂说:“这来都来了,天也亮了,这里的厨房也开火蒸了包子,我们就在这里吃了再走吧。” 这时尚汐已经端了两盘子的包子放在了院子里面的小桌上,“小叔,快来坐,我们今天做了几筐包子准备去城里卖,不知道做的好不好,正想请个明白人品鉴品鉴呢,正巧小叔来了,这包子若是能过小叔这关,那以后可就不愁卖了。” 万敛行还有点不想留下,毕竟他不是为了几个包子来的,他来就是相人的,他是想看看程风老家来的这两个人对程风有没有威胁,可惜程风不让他走,非拉着他坐下。 随影坐在了万敛行的身边,一点没客气,拿起包子就咬了一口,“五嫂,你这包子做的还真好,虽然肉少,但是依然香。” 五嫂笑着说:“喜欢吃,就多吃几个,我去给你们打几碗米汤来。” “好好好,多谢五嫂。” 万敛行说:“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 五哥摆摆手说:“不不不,我看着就好了。”程风一把就把五哥给按在了椅子上,“你陪我小叔说说话。” 五哥焦急地说:“我不会说话,我说不好。” 万敛行说:“你这说的不是挺好吗? “回侯爷,本来是想给您请安的,程风也让我去,可是我嘴笨,怕说不好话惹您生气,所以就没敢去。” 万敛行说:“你和风儿是怎么认识的?” 五哥说:“我和他是一个村的,后来有个冬天,我家吃不上饭了,迫于无奈,我就跑程风的面馆里面找程风,程风心好就把我留下了,后来没过几日,一场大雪我家的房盖被掀了,从此我和我媳妇就在程风的面馆里面住下了,一住就是四五年。” 程风对万敛行说:“小叔,别光顾着说话,你吃包子,刚出锅的好吃。”此时程风已经一个包子下肚了,他本来没打算吃早饭,原计划是要直接去集市上卖包子,因为今天的包子蒸的迟了些,再耽搁,去工地干活的那些人都上工了,这包子容易剩下,不过谁让他小叔来了呢,他就陪着吃吧。 随影喊了一嗓子:“五嫂,有蒜吗?” “有,我这就给你拿。” 尚汐又端了两盘子的包子出来,看见随影说:“吃的够全的呢。” 随影嘿嘿一乐,“配着蒜香。” 尚汐把包子送到其他人面前,“随行,屋子里面有桌子,你们几个自己找地方坐着吃吧。” 随行伸手拿了几个包子说:“不用,站着吃一口就行。”他的脸皮没有随影厚,绝对不会挤个地方坐在万敛行身边吃。 几个跟班一人抓了几个包子,自己找地方吃了起来。 尚汐说:“有米汤,盛好了,你们自己端着喝。” “少夫人,你别忙了,你也没吃吧,您去吃吧,我们自己就能找着吃。” 尚汐说:“太早,我还吃不下。” 五哥这人聪明,知道万敛行这是在盘问他,于是他一点点地陈述着他和程风的关系,汇报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随后又把他为什么来这里也说了,“家里的面馆生意特别好,主要是我们家的面好吃,但是收到了程风的来信,我和我媳妇安顿好了面馆就来了。” 万敛行说:“看你能说会道的,程风让你来想必也是帮他做生意。” 程风说:“小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万敛行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吃你的包子吧。 五哥说:“程风信任我,其实我们两口子没什么本事,就会做点麻辣面。” 万敛行说:“这包子做的也不错呀。” 五哥看了看万敛行碟子里面的包子,万敛行还一口没吃呢,万敛行笑着说:“看着就不错。”,然后他咬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不错。” 这还是万敛行进这个院子里面第一次露出笑脸呢,五哥被盘问的已经汗都下来了。 李老五嘎巴一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看向程风。 程风说:“小叔说这包子好吃,那就好卖。” 万敛行说:“这包子打算卖给谁呀?” 程风说:“就工地那帮人,昨天我们几个上街,听说他们每日的工钱涨了,大家高兴,一人卖两个包子都出来尝鲜,所以五哥说与其现在闲着,还不如做点包子卖卖,虽然利薄,但是也有一点赚头。” 随影一听,赶紧喊人:“你们拎出去两筐给护卫们吃,吃完他们正好交班。” 尚汐说:“唉?你怎么还连吃带送呢,我们这是要上街卖的。” 随影说:“来不及了,工地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快开工了,那个陈公祥上纲上线的,洪辙开的脸也黑,用人一个比一个狠,没人敢迟到,不信一会你们去大街上看看,保准没一个工地的人赶在街上混。” 尚汐眼睁睁的看着包子被抬走了两筐,“小叔,你也不管管随影,这包子一个铜板一个,不卖给工地那些人,我们还能卖给别人呢。” 随影说:“不是还有两筐吗?能把那两筐卖了我算你们厉害。” “我们有望几筐包子你都知道?” 随影说:“有什么不知道的,只要是这侯府里面的事情,就没有我不清楚的。” 尚汐说:“你有这么闲吗?你管天管地,你还管我们蒸了多少包子?” 随影说:“都管,管不到的是我失职……五嫂,再给我来碗米汤。” “来了来了。” 一看五嫂就是开饭馆出身的,手脚麻利的很:“来了,来了。”话音刚落,端着碗就来了。 随影接过米汤说:“你们这包子还值一文钱,你们这米汤也太稀了,我刚喝了一碗都没找不到一粒米。” 第804章 五哥卖包子 五嫂笑着说:“米汤不卖,只要买我们的包子就可以白喝米汤。” 随影说:“那行,不然米汤这东西没人买。”随后就见随影咕噜噜喝了半碗。 万敛行说:“送米汤是谁的主意?” 五嫂说:“他五哥的主意,非让我熬一大锅,我就熬了一大锅。” 万敛行说:“主意不错。” 程风说:“五哥比我会做声音。” 五哥说:“我也是瞎琢磨,面条我会卖,包子还不知道好不好卖呢。” 万敛行说:“你们做的是麻辣面吧。” 五哥说:“对,麻辣面,可香了,侯爷吃过吗?” 程风说:“我给小叔做过,我小叔可爱吃麻辣面了。” 五哥说:“那等卖完包子,我就买料给侯爷做麻辣面吧。” 万敛行说:“好呀,我尝尝你的手艺。” 五哥坐在那里十分的不自在,他包子也不吃,米汤也不喝,就等着万敛行放他们几个上街去卖包子,万敛行也早看出他的心思了,吃完一个包子就用手帕擦擦嘴说:“你们不是着急卖包子嘛,你们去吧。” 程风说:“小叔,不再吃一个包子吗?” 万敛行笑着说:“美味不可多得,你们去忙吧。” 这时五哥刷地站了起来,程风手里还有半个包子没吃完呢,“五哥你不吃了再走吗?” 五哥说:“不吃了,卖包子要紧。” 程风说:“尚汐还没吃呢。” 尚汐已经和五嫂包子都装进了筐里,然后用一个干净的小棉被盖在了上面,这样保温,尚汐说:“太早了,我还吃不下,我们先上街碰碰运气,看看这两筐包子能不能卖掉。” 程风说:“肯定能卖,今天还得卖明矾呢,慢慢卖应该能卖出去。” 万敛行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赶着马车出府了。 东西就摆在了程风昨日和老大爷说的那个位置,左边摆的是明矾蜡烛香火,右边是两筐包子,街上的人不多,但是来来往往能看见点人。 五哥问:“风子,怎么街上能看见的都是女人孩子,还有就是老婆和老头呀?” 程风说:“五哥,那人都去工地干活了,剩下都是这些女人老人孩子和一些身体差的或者不想出力的男子。” 五哥说:“男人赚钱女人花,这里的生意也差不了。” 尚汐说:“五哥,这里的女人也不闲着,他们每日在家纺线织布还要照看整个家里。” “大家还能在家纺线织布?那应该比我们北城那边有钱呀。”五哥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带着孩子来买包子了,“包子怎么卖?” “一文钱一个。” “什么馅的?” “白菜肉的。” 女人掏出一文钱,“要一个包子。” 五哥收了钱,递给女人一个包子,女人转手送到了孩子的手上,小孩的年龄不大,张嘴趁热咬了一口,女人问:“好吃吗?” “娘,好吃,比那一家的包子好吃。” 女人笑着说:“真的假的,这不都是白菜肉的吗?” 孩子坚持说:“这个香。” 这时五嫂盛了一碗米汤递给孩子,“喝吧,米汤管够。” 小孩问:“不要钱?” “不要钱,喝吧。” 小孩见有米汤,眼睛一亮,“娘,下次我还来这家吃包子。” 女人说:“出来的时候你可是冲着另外一家的包子来的,人家的包子卖光了,你还哭了呢,这会你又高兴了。” 小孩举起包子说:“娘,你尝尝,真的好吃。” 女人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不过你得抓紧吃,吃完娘还要回家织布呢。” 尚汐问:“你们不是城里的人?” 女子说:“不是,是村子里面的人,早上他爹来干活,他非要跟来吃包子,结果上次吃的那家包子卖光了,好多人都没买到,你们是不是来晚了。” 五哥说:“明天,我们早点来,你们要吃包子就过来,米汤管够。” 女子笑着说:“我们不总吃包子,隔三岔五带着孩子出来吃一个,孩子馋的在家闹,非吃包子不可。” 五哥说:“看来你们是真有钱了,村子里面的人都隔三岔五的来城里吃包子了。” 女子说:“是比以前富多了,手里有点铜板了,但是也不敢大吃大喝,用钱的地方可多了。” 五哥说:“在家包几个包子岂不是更省钱。” 女子说:“家里包才费钱呢,有得卖面,有得卖肉。” 小孩说:“娘我还想再吃一个包子。” “下次再来吃,娘身上没带那么多的钱。” “娘身上有钱,骗不了我。” 女子说:“我身上的钱是要买香的。” 旁边的尚汐拿起一捆香说:“是要这样的香吗?这样的也有,还有这样的,莲花蜡烛也有,带佛经的蜡烛也有,你要选选吗?” 女人的眼睛都亮了,“咋这么多样式呀,这也太好看了,以前怎么没见有卖的?” 尚汐说:“今天第一日卖,以后要是用的上,你们就来。” 女子说:“肯定用的上,这香可是常用之物,这个怎么卖的?” 尚汐说:“这个是最实惠的,两文钱。” 女人掏出了两文钱给尚汐,眼睛却停留在其他的东西上面,然后还一一的问价钱,女子知晓了以后说:“若是有钱,应当用点好香,这个莲花座的蜡烛太好看了,下个月我得买一对回去。” 这时小孩摇着他娘的手说:“娘,剩铜板了吗?剩了就再给我买一个包子吧。” 女人摸摸腰间的铜板说:“听娘的,过几日我们再来。” 尚汐说:“明矾你要吗,处理水的。” 女人说:“听说过这东西,好像是侯爷的侄子和侄媳妇说用这东西过滤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我们相信侯爷,但是不知道他的侄子和侄媳妇可不可信。” 程风一听,把头侧在了一边,尚汐也僵持在了那里,这明矾卖五文钱一包已经是很便宜了,他们进来的价钱就不低,说白了,这根本不赚上面钱,就是万敛行的一句话,给这里的人行了方便,要是碰上钱老板那也的商人,就这个明矾就得卖出花来。 第805章 借着侯爷的名声发财 还好这女子不认识他们,不然还得以为他们是借着侯爷的旗号在这里招摇撞骗呢。 女人又说:“这东西可贵了吧?” 尚汐说:“不贵,五文钱一包。” 女人摇摇头说:“太贵了,用不起。” 尚汐说:“这一包能用很久。” 女人说:“买回去我也不会用。” 尚汐说:“我可以教你怎么用。” 然后尚汐很有耐心的把方法和女子说了,女子听的认真,也感兴趣,但是最后她想了又想还是狠心领着孩子离开了,走之前还扔下一句话:“我怀疑这东西不能好使,还是用土方法比较好。” 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尚汐说:“我说的就是土方法。” 程风说:“不强求,反正这东西我们也不赚什么钱,有要的就卖,用不上的我们也不必费那口舌了。” 尚汐舔舔自己的嘴唇还真是口干舌燥的:“五嫂,给我来碗米汤吧,润润喉咙。” 五嫂说:“你直接把早饭吃了吧,两个包子够不够。” 尚汐点点头说:“够了,唉,赚点钱可真难。” 五哥说:“这人怎么想的,有那买香的钱买两个包子吃吃不好吗。” 尚汐说:“她最应该买的是明矾。” 五嫂想的少,不像他们几个那样复杂,“只要把钱花咱们这里,买什么还不都是一样的。” 尚汐点点头说:“还是五嫂说的有道理,人家都不愁自己的水不好,我替她愁什么呀。” 五嫂说:“这不是开张买了一个铜板嘛,这后面就不愁了。” 五哥说:“这两筐的包子也不值几碗面,这面估计不能那么好卖了。” 程风说:“按照北城的那个价钱肯定卖不出去,得卖的便宜点。” 五哥说:“那还是卖包子赚点回头客吧……包子包子,一文钱一个的大包子。” 尚汐咽下一口包子也吆喝了一句:“明矾香火蜡烛,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呀。” 这时一个女子过来了:“有煤油灯吗?” 程风说:“有蜡烛,没有煤油灯。” 女人见到程风一下子脸上笑开了花,“你怎么和侯爷长的一模一样,你是他什么人呀?” 程风说:“你见过侯爷?” “见过,谁还没见过侯爷呀,你是他什么人?” 程风只得说:“我是他侄子。”,因为这城里有点人认识他,毕竟他收了不少的铺面,也请了不少人翻盖这里的铺面,所以知道他来历的人不少。 “哎呦,我说怎么长的这么像呢,你怎么不留长发呢,要是留起长发,你们两个就更像了。” 程风说:“你没细看,我就是留起长发,我俩也不像,这蜡烛你要吗?比煤油灯要好。” 女人低头看见了香,笑着说:“我来捆香,蜡烛我就不要了,我用惯了煤油灯了,你这新鲜玩意我可没用过。” 程风也没再废话,收了钱,女人就笑着离开了。 尚汐看看程风的脸说:“这人是眼神好,不然肯定不会觉得你和你小叔长的像,就你小叔那一笑,啧啧。”尚汐脑袋颤了颤,一副要起鸡皮疙瘩的样子。 五哥也看了看程风说:“我也觉得程风和侯爷不像,侯爷那人不笑还好,一笑我汗毛都往前竖,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他,我浑身都不自在。” 五嫂子说:“侯爷长的多好呀,我就没见过长的那么好看的人,这得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俊俏的人呀。” 五哥说:“你别跟个花痴一样,丢不丢人。” 五嫂说:“提起侯爷,犯花痴的可不止我一个,就来奉营的路上,一家客栈的男老板都对侯爷倾慕已久,那男人可比我还难看呢。” 五哥听了咯咯笑,“你五嫂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男老板挺惦记侯爷的。” 尚汐说:“你这一提我就知道是哪个客栈了,那个男老板我也有印象。” 这时卖大碗茶的大爷来了:“程公子,明矾有吗?” “有,五文钱一包。” 大爷爽快地拿出五文钱,然后说:“要不是侯爷说的水不好,我不会买明矾,就这东西就能管用?” 尚汐说:“就按照我说的方法用,别多用,肯定能改变水质。” “好好好,我回家就用上。” 大爷走了以后,又有人来买明矾,一听五文钱一包便说:“这不会是假的吧,别人说这东西不便宜呢。” 程风说:“怕是假的你可以不买,去别人家买真的去。” “你是侯爷的那个亲戚吧?” 程风说:“我不是侯爷的亲戚,我不认识侯爷。” “得了吧,和侯爷长的还怪像的,肯定是亲戚,唉?明矾净化水就是你们两口子传出来的吧,不会是你们造谣来的吧?” 程风问:“我造哪门子的谣?” 这人说:“你造谣以后,好让我们买明矾呀,想借着侯爷的名声发财,唉?侯爷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摆摊吗? 程风说:“五文钱一包我就发财了,你们能用几包明矾呀,你知不知道这一包明矾能用多久。” 这人说:“甭管这一包明矾用多久,你们小两口不造明矾的谣,我们一文钱都不用花,用土方法滤出的水照样不错。” 程风气的黑了脸:“我拿刀逼着你买了呀,你喜欢用土方法你就用好了,我这明矾留给别人用。” 钱没赚到还惹了一身的臊,几个时辰下来,这样说话的人不止这女子一人,程风早上的那张笑脸,到现在已经变成了驴脸,尚汐也生气,但是她不挂在脸上,她都想程风打发一边溜达去了,照这样下去不但明矾不好卖,其他的东西都跟着受影响了。 尚汐说:“这回来人选东西,你别说话,让我来。” 程风说:“我也没说错话呀,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说的话多难听,说咱们两个造谣,好像我们两个打着小叔的旗号抢钱一样,还问我小叔知道我们在这里卖明矾吗,不是小叔授意的我能让这明矾本来本走吗。” 尚汐说:“行了,你也别拉拉个脸生气了,你这样一张脸,这摊位都不招人了。” 第806章 侯爷的画像 程风气的一扭身,给尚汐一个背影。 五哥说:“要不你们两个回家,不就这几样东西嘛,我和你五嫂就卖了。” 程风犯了倔:“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卖,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认识我小叔的时候我也是个练摊的,怎么了现在我练摊就成骗子啦,说我骗子他别买我东西呀。” 五哥说:“你这怎么还跟自己较劲上了。” 程风说:“咽不下这口气,我实实在在卖点东西,你看他们把我和尚汐说的,都把人给看扁了,我要是愿意打着小叔的旗号招摇撞骗,我杀人放火也没人奈何的了我吧,我和尚汐是那样丧尽天良的人吗?五文钱我就成骗子了,卖贵说我要借力发财,卖贱了说我这是假货,贵贱都不对,里外不是人。” 尚汐安慰程风说:“你消消气,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们身端影正怕什么,这些人不买咱们东西,还有其他人买,这些人不信我们,还又其他人信任我们,总归咱们没干什么缺德事就好了。” 尚汐和五哥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几句,这人总算消气了,再来人他也不开口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消息就散布开了,侯爷的侄子和侄媳妇在街上摆摊卖明矾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特别好事的随影又跑到万敛行屋子里面上报:“侯爷,他们的生意可差了。” 万敛行说:“早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他们的生意差,你高兴什么呀?” 随影说:“我没高兴呀,侯爷我跟你说,生意要是照他们这样做下去,对你的影响可不好。” 万敛行笑着说:“卖几个荤不荤,素不素的包子,就对我影响不好了?他们的包子做的也还成,你不是吃了一盘子嘛,包子勉强可以。” 随影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卖明矾打的是你的旗号,名声可不太好。” 万敛行眼皮一挑,“不可能,他们的明矾也不是为了赚钱,况且也是我有意让他们卖的,不然这里的人也无处买明矾呀。” 随影说:“真的,不信你去看看。”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备述一遍,万敛行听了以后说:“把这两个人叫回来吧。” 一边的葛东青说:“侯爷,叫他们回来做什么,咱们上街去看看吧。” 万敛行说:“懒得动。” 葛东青起身去拉万敛行说:“走吧大哥,我们去看看。” 万敛行只得起身出门了,万敛行要坐马车,葛东青偏拉着他说:“大哥,你最近不爱出门,我们走着过去吧。” “成,走走就走走。” 穿过一条街,随行就停下了脚步,腰间的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万敛行问:“怎么了?” 随行说:“有人跟着我们。” 随影也早就注意到了,他说:“别打草惊蛇,你们往前走,一会儿我抓他。” 葛东青听了心里一紧,他的手抓上万敛行的手臂,“大哥,不会是杀手吧。” 万敛行笑着说:“杀手又如何。” 葛东青说:“刚才不如听大哥的了,我们坐马车出门就对了,不对,不对,刚才我就不应该提出出门。” 万敛行说:“出都出来了,你乐呵点,别哭丧着一张脸。” 葛东青说:“大哥,杀手在后面跟着,我能笑出来吗?我可没有大哥这定力呀。” 随影见这人跟着他们到了第二条街,他骂了一句:“狗东西,胆大包天,出了侯府就跟上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着侯爷两条街,真是找死。” 话音一落,随影就跑了,葛东青一回头,随影已经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了,那人是个男子,瘦瘦的,被随影这样一吓,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葛东青拉着万敛行说:“大哥,刺客抓到了。” 男子摆着手说:“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坏人。” 万敛行一看,这人手无缚鸡之力,远看像个书生。 随影薅着他的衣领子把人带到了万敛行的面前,恶狠狠地喝到:“说,谁派你来的。”随影的声如虎啸龙吟,着实唬人,男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没人派我来。” 随影说:“那就是你想害侯爷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我们到这里。” “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靠近侯爷点。” 随影的刀又逼近了这人的脖子几分,“就你也想近侯爷的身,活腻歪了是吧。”有点血从男子的脖子处渗出。 男子不断地求饶,“我不是坏人,我就想靠近侯爷一点,方便观察他……” “越说越不上道。”随行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搜身。” 这时上来两个护卫,在这人的身上一通翻找,不过有点收获,在这人贴身的位置摸出了一个类似卷轴一样的东西,“回侯爷,就找到了这个。” 随行打开一眼,当即在男子的身上踹了两脚。 随影见状问:“什么呀,是字画吗?” “你自己看。”随行黑着脸将画卷递给了随影,随影见了也在这人的身上踹了两脚,“你特么变态吧。” 万敛行说:“什么呀?” 随影说:“侯爷还是别看了,看了你得气绝身亡。” 万敛行说:“拿来,我看看。” 随影只得把画卷递给了万敛行,万敛行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画像,随影说:“这人就是个变态,一个大男人,把侯爷的画像贴身揣着,真是德行败坏,猥琐至极。” 葛东青说:“我看看,我看看……呦,别说,这画画的真不赖,照比着侯爷画也不过如此了,好画,好画。” 随影说:“画的再好这人也不能活命了,这是亵渎我家侯爷的美色。” 地下躺着的那个人被随行和随影的那几脚踹的险些气绝身亡,他咳嗽了几声嘴角都淌血,“我不是坏人,我是画师,我不是亵渎侯爷的美色,我是仰慕侯爷,所以想给侯爷作画。” 随影一听,“你还仰慕,你也太猥琐了。”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我实话实说还不行吗。” 第807章 后背留给了程风 万敛行说:“别打了,让他说。”这个人瘦了吧唧的,若是再被随影捶打一通,很容易丧命。 这人爬起来说:“我是个画师,靠卖画赚钱,现在数侯爷的画像值钱,我只能卖侯爷的画像。” 随影说:“你敢拿侯爷的画像交易,你找死是吧。”他抬腿就要踢人,万敛行皱着眉头说:“让他说完。” “我也是为了卖上高价才蹲在侯爷家的门口,等着侯爷出来,见到侯爷本人,想把画画到最好,最值钱。” 随影说:“这不还是为了钱吗?” 男子说:“我这样的画师不止我一人,就最近,很多人都喜欢画侯爷,每日在侯爷家门口蹲着相见侯爷尊容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随影说:“你鬼鬼祟祟的跟了我们一路,你还有理了,侯爷的尊容是你们可以觊觎的吗?” 男子说:“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并不是对侯爷不敬。” 葛东青说:“你叫什么呀?” “我叫叶小生。” 随影一听更想打他了:“好呀,刚才你还说自己是画师呢,现在你又变成了唱大戏的戏子,我让你谎话连篇,我撕烂你的嘴。” “别打,别打,我真叫小生。” 葛东青拦着随影,又对万敛行说:“大哥,怎么说这人都是你的爱慕者,我看放他去吧,好在他把大哥画的风流潇洒风度翩翩的,是个技术不的画师,看在他有点才华的份子上,饶了他吧。” 随影说:“若是葛先生这样讲,那他画的就不像我家侯爷了,我家侯爷潇洒是潇洒,但是不风流。” 万敛行就这一会的功夫就被弄的一个脑仁两个大,他不想被这人这事绊在这里,在出现三五个围观的,丢人的还是他万敛行自己,“放他去吧。”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小生感激不尽。” 随影道:“你还不走?” 这个叫叶小生的人说:“我的画还没还给我呢。” 随影说:“那画上的人是我家侯爷。” 叶小生说:“可是那是我的画。” “画上画的是谁你不清楚吗?” “我清楚,可是那也是我的画,这画都有人预定了,我订金都收了。” “嘿,你还真拿我家侯爷卖钱呀。” “我不是卖侯爷,我是卖侯爷的画像。” “你还嘴硬,信不信我砍断你的手,让你再也画不了侯爷。” 这个叶小生说:“你不给我画,我就当街喊人,说侯爷抢我东西。” 万敛行捏了捏自己的眼角说:“把画给他,让他走。” 随影只得照做,还了那人的画,那人才离开。 万敛行说:“回府吧,不想上街了。” 随影拦着他说:“你生气什么呀,照你这样生闷气,你回家不得气的头疼呀,还是上街散散心吧。” 葛东青叶说:“侯爷,咱们都走到这里了,就再走走吧,咱们不是要去找程风吗。” 万敛行此时已无心逛街,但是看在葛东青的面子上还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因为生意不好,程风老远就看见万敛行了,他咧着嘴喊了一声:“小叔,葛叔。” 到了近处,程风问:“你们怎么来了?” 几个人打了招呼,万敛行强挤出点笑容,“来看看你们的生意怎么样。” 程风说:“也卖点东西,不过生意不多。” “什么卖的最好?” 程风说:“香卖的最好,已经卖了好几捆了。” 万敛行道:“明矾卖的好吗?” 程风说:“明矾卖的不好。” 万敛行说:“既然明矾不好卖,就别自己守在这里卖了。” 程风问:“为什么?” 万敛行说:“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练摊。” 万敛行说:“明矾一定要你们两个亲自卖吗?“ 程风说:“这不是还没开始招人吗,我和尚汐就在这里先卖着吧。” 万敛行说:“要是找不到人,我给你们出两个看摊的。” 程风看着万敛行这张不是很好看的脸说:“怎么了小叔?” 万敛行说:“人言可畏呀,我这张脸你还让不让我要了,要是再这样传下去,不出三日大家就得传成我万敛行卖明矾,发明矾的财。” 程风说:“小叔,到底怎么了?” 万敛行一个转身,把后背留给了程风,随影你和他说说。 随影说:“这明矾你们还是请两个人卖吧,这才一小天的功夫,外面传明矾是侯爷的侄儿和侄儿媳妇在买。” 程风说:“这不是事实吗,这明矾我也没什么赚头,纯粹是听小叔的,给这里的人行行方便。” 随影说:“可是人言可畏,传几日就得变味。” “怎么会变味,我也不涨价,就是五文钱一包。” 随影说:“大家传来传去就会传成你拿侯爷做幌子发明矾的财,搞不好还得说成是侯爷卖明矾,说成你们谁都不好听,毕竟很多人不用明矾还骂明矾不好。” 程风说:“要是这样费力不讨好,这明矾我不卖了。” 尚汐伸手怼了程风一下说:“明天我们就找人卖这明矾,或者咱们以小叔的名义送百姓点明矾,久而久之大家就知道这明矾好了,也会明白侯爷的良苦用心了。” 尚汐的话说完万敛行就离开了,招呼都没打,随影赶紧跟上了。 尚汐又怼了程风一下,“你犯什么倔呀,你没看见你小叔心情不好吗?” 程风说:“我这心情还不好呢,这一天,就这点明矾,都以为咱们两个是骗子呢,现在还扯上小叔了,我都不怕,小叔怕什么,让我卖的是他,不让我卖的也是他,到底要我怎么样,我还要不要卖了。” 尚汐说:“你发什么火,还不是因为咱们和小叔有这层关系,这方子要是别人说的就不犯病,明矾是别人卖的也不犯病,咱们两个一弄遭人嫌隙。” 程风说:“送给他们就不招嫌隙了,送给他们他们就顶礼膜拜地说万家好了,送给他们他们就高兴了。” 尚汐说:“若是为了大家好,送出去点明矾也行。” 第808章 万敛行头昏脑胀还堵心 程风说:“我偏不,真当我是散财童子呀,他们要是不这样埋汰咱们,怎么样都好说,照他们嘴这样损,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他们免费用明矾。” 尚汐说:“这事可以听你的,不过,一会儿早点回去,你小叔来的时候就不乐呵,你刚才那样说话,他可能要生你气了。” 程风负气,又把身子一侧,给尚汐一个背影。 尚汐无奈地摇摇头,开始一点点的收拾东西。 五哥问:“尚汐,现在就收拾东西,不卖了呀,信我的就放在那里,我和你五嫂负责卖,你和程风回家歇着。” 尚汐说:“五哥,今天咱们就收摊不卖了,回家给小叔做点吃的。” 五哥最能看懂人的脸色,他刚才就看出万敛行的脸色不对了,“对对对,我答应要给侯爷煮面,我这就收摊,可是这么多的包子都剩下了怎么办?” 尚汐说:“五哥,把包子给需要的人分分吧,一会儿咱们回去。” 看着一动不动的程风,尚汐摸摸他的脑袋说:“行了,你这一天竟生气了,我又没得罪你,赶快动手收拾东西,这么多的货我自己得弄到什么年月。” 程风这才转过身开始和尚汐一起收拾摊位,“你不生气?” 尚汐压低声音说:“我惹的气一点不比你少,你拉拉一张脸,我也拉拉一张,那才叫难看呢,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忍忍吧,这些人还能都不识时务呀,要是那样,这明矾爱买不买,反正咱们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程风这回听进去尚汐的话了,气也消了,脸也不拉的老长了。 五哥和五嫂拎着筐给这里摆摊的人分包子去了,虽然包子都凉了,但是,这在大家的眼里都是好东西,收到包子的人都对他们千恩万谢。 五哥张罗着说:“去买点牛油牛骨吧。” 程风说:“这东西在这里买不到。” 五哥说:“那没这东西麻辣面也做不出那个味道呀。” 程风说:“我们直接回去吧,牛骨架早上让人去临县买了,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得看运气,要是买到了,这个时候肯定回来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那牛油都被厨房的人给熬出来了,五哥一看笑着说:“这下省事了,我炸调料油,她五嫂,你和面,一会儿擀面条。” “诶,好。” 厨房里面的几个厨子说:“面我们活吧。” 尚汐说:“这样最好,今天大家都吃这个麻辣面,多和些面,别不够吃。” “明白,大家的饭量都在我们心里呢。” 尚汐说:“我做两个小菜,程风,你给我打打下手。” 程风说:“吃面做什么菜呀?” 尚汐说:“这不是为了让你小叔高兴吗?” 程风说:“不是我气的,他来的时候就生气了。” 尚汐说:“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往他那里跑的吗,你现在怎么不去他屋里看看他呀。” 程风心虚,“等会儿饭好了,他气也消了,我再去,你说做什么菜,我给你打下手。” 尚汐也有点犯愁,“五嫂,面条配点什么菜好?” 五嫂说:“麻辣面配点牛肉,一会把那块煮好的牛肉酱上,再研究一个解腻的菜。” 尚汐说:“解腻?我用砂锅用鸡汤煨个白菜吧,再加一点笋,小叔爱吃笋。” 五嫂说:“你说的这个菜我可不会,那个牛肉我做。” 尚汐挠挠头说:“再做个两个什么小菜呢?” 程风说:“够了吧。” 五嫂说:“还是再做两个菜吧,就弄这两个菜是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不用心呀。” 程风说:“不会,咱们也不是专业的厨子,他若是为了吃的顺口,他这些厨子什么都能做的来。” 五嫂说:“那至少弄个解辣的凉菜。” 尚汐想了想说:“那就的切一盘甘蔗好了。”一边的大厨听了都笑了,他们做了半辈子的菜都没把甘蔗当菜。 尚汐说:“你们不用笑,甘蔗解辣,不信今天饭后你们试试。” 几个人忙乎了一个多时辰,这面才煮好,菜才出锅。 程风说:“尚汐,你和我一起去吧。” 尚汐擦擦手说:“行,我去看一眼,要是他骂你,我还能看看热闹。” 程风说:“生气归生气,他不能骂我,就是不知道他气成什么样了。” 两个人带着几个下人去了万敛行那里,从院子到屋子,处处都很安静,这气氛明显不对。 最先在外屋看见的是随影,随影比了一下头,示意他们俩说侯爷头疼,程风小声说:“我进去看看。” 随影动动鼻子小声道:“麻辣面呀?还有什么好吃的?”他的眼睛盯在后面几个端着饭菜的下人手上。 尚汐说:“五哥和五嫂给大家做的麻辣面,你去吃吧。” 随影看看里面的房间说:“那你们先照看一下侯爷,我饱就回来。” 尚汐说:“要不我也回吧,小叔若是休息了,我进去也不方便。” 随影说:“不碍事,随行在里面照顾着呢。” 尚汐想想既然都来了,还是跟程风进去看上一眼吧。 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只有一个随行坐在床前,程风走过去一看,万敛行的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毛巾,“小叔这是病了吗?不会真是我气的吧?” 尚汐说:“这是发烧了吧?” 随行摇摇头说:“他说头昏脑胀还堵心。” “看郎中了吗?” 随行摇摇头说:“他不看,说没事。” 程风一听,这人应该就是生气了,不生气能这样吗?他猜测这人肯定是没睡,听见他的声音估计是懒得睁眼搭理他。 程风对随行说:“你去膳堂吃饭吧,五哥五嫂给大家做了麻辣面,我在这里伺候小叔。” 随行起身把位置让给了程风,程风坐在了那里。 程风拿起万敛行头上的毛巾,摸摸万敛行的脑袋,尚汐问:“热吗?” 程风说:“冰凉。” 尚汐伸手一摸可不是嘛,“把毛巾给我吧,我去过一下水。” 程风说:“不用,这毛巾都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 第809章 小叔今日丢人了? 尚汐听了以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也是这样想的,不发烧不中暑,弄块毛巾配放在脑袋上搭着能治什么呀,难道是演戏给程风看嘛,尚汐觉得万敛行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过去他为了了不上早朝没少装病,装到以假乱真,皇上都驾临到他的府上了,现在也极有可能是装病给程风看,因为在末春县的这座宅子里,他装病能吓到的人也就只有程风了,这人,这个岁数了可真不让人省心,这程风一定要围着他转听他的他才肯罢休。 万敛行听见他们小两口的话,把脸往床里侧扭了扭,一副不想搭理他们两个的样子。 程风见状只得用商量的口气说:“小叔,起来吧,别生气了,我们给你做好吃的了。” 万敛行薄唇微张,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不饿。” 程风说:“你说话都没力气,肯定是饿了,赶快起来,一会面就坨了。” 万敛行说:“不吃,没胃口。” 程风说:“你要是这样我可把面条端来喂你了,小叔你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我明天不去练摊了还不行吗。” 尚汐也说:“明天我俩不去练摊了,让程风陪你,我专心设计铁厂,你别躺在这里生闷气了,你交给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哪件没做呀。” 万敛行说:“你们愿意听我的话了呀。” 心里百般不愿,但是两个人都能做到异口同声地说:“愿意。” 不听话他装病呀,皇上都拿他装病没办法,他们小两口还能斗过他嘛,搞不好再让程风来个十二时辰不离身的床前伺候,那还不如早点服软让他痛快,随了他的心意,再说他往这里一趟,屋子弄的黑乎乎的,真跟个病人一样,谁见了都挺瘆人的。 看着万敛行把眼睛睁开了,程风才说:“小叔我俩明天肯定不去练摊了,你别生气了,我扶你起来吃饭,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万敛行从鼻孔微微的长出一口气,“你们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知道呀,竹笋,小叔爱吃竹笋。” 万敛行说:“还给我做竹笋了?” 程风说:“做了,尚汐亲自下厨,用鸡汤在砂锅里面煨的,还放了白菜,我尝了口汤,可鲜了,小叔保准爱喝。” 万敛行说:“我能吃能喝的时候,你们懒得做给我吃,我这胸闷气短,头晕脑胀你俩倒来孝心了,我能吃下吗。” 程风说:“小叔,你给我俩派了那么多的任务,我俩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干不完,哪有时间献孝心呀。” 万敛行说:“你都学会埋怨我了,你这一波波的埋怨我,我错以为我做错了事。” 程风说:“我没埋怨你,你嫌弃我不孝,我以后好好孝心你不就行了,你至于生此大气在床上躺着吗,你这摆明了是吓唬我和尚汐。” 万敛行说:“你以为我躺在这里是吓唬你俩?你俩知道怕了吗?你是不是忘记在街上跟我顶嘴了?” 程风说:“你在街上都没给我好脸,上来就数落我打着你的旗号,毁你名声了,我能痛快吗?你是我小叔的事情我还能不能和外人提了呀,我也是不是打着你的幌子四处招摇撞骗。” 万敛行借助程风扶着他的力做了起来,伸手摸摸程风是脑袋说:“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谁责怪你亮出自己的身份了,我何时不让你打着我的旗号了,我有什么名号怕你毁坏的,被人知道你是我侄子怎么了,是不是有人骂你俩造谣了。” 程风说:“小叔,这你都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瞧你今天被气的那张驴脸,图什么呀,咱们万家人还非得上街练摊受气呀,这明矾贱卖是我的意思,买不买是他们自己的 事情,能不能喝上干净的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强求,也不惹这气。” 程风说:“小叔我不是驴脸,我就是长脸,不过这些人的嘴可真损,不买明矾还得挤兑我和尚汐两句,把我俩说的和骗子无二。” 万敛行说:“哼,他们这些人一走一过捎带你两句,我这个做叔叔的能看下去吗,索性,你和尚汐就不要去惹这等闲气了,他们愿意喝什么味道的水就随他们去吧,东西留给有需要的人。” 这时程风才留意到万敛行的脸色,煞白,没什么血色,程风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又看,万敛行说:“你看什么呢?” 程风喊尚汐,尚汐就在旁边听他们叔侄两个说话,“尚汐你快看看,小叔的脸比你都白,他不会是真的病了吧?” 尚汐笑着先回了一句:“小叔本来就比我白。”等她往万敛行的脸上仔细一看,看这人脸色明显不对,她马上改口说:“还是让郎中过来给看看吧,这脸色不是好白,八成是生病了。” 万敛行摆摆手说:“没生病,生了点气而已,不碍事,扶我下地。” 尚汐说:“不会真是程风气的吧?程风这脾气小叔还至于跟他一般见识吗,他说完气话就后悔了。” 万敛行摇摇头说:“不是风儿,风儿也不是气我这一次了,要气我早气死了。” 程风说:“那是谁气到你了,早上见你还好好的呢?” 尚汐说:“不会是官场上的事情吧?” 万敛行说:“我不和你们细讲,讲了我更生气。” 尚汐说:“说说呗,让我和程风听听。” 万敛行说:“不说,说出来就是让人看笑话。” 尚汐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的,“小叔今日丢人了?” 万敛行看了一眼尚汐说:“我丢人你就这般高兴。” 尚汐收了收她好奇的眼神说:“怎么会呢,咱们不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吗,小叔要是荣光万丈我和程风都跟着沾光,小叔要是丢人,我和程风这脸上和您一样无光。” 万敛行说:“哼,这次是我自己的事情,丢人也丢不到你们俩的头上。” 尚汐说:“到底丢的是什么人呀?” 万敛行说:“少打听。” 第810章 变态跟踪 尚汐说:“好好好,我不问了,您老人家赶快起身到外屋吃饭吧,珍馐佳肴都给您四碟八碗的摆上桌了。” 万敛行被程风缓步给搀扶了出来,尚汐一看这人可真会使唤人,这程风也就比他小十二岁,这把程风使唤的跟儿子差不多,程风的生父万老爷和生母万夫人都没这样使唤过程风这个傻儿子,倒是被万敛行使顺手了. 难以驯化的程风迫于无奈早已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学会了听他的话,顺他的意,处处被他拿捏。 尚汐见人起床了,也出来了,于是她开始给万敛行布饭菜,“小叔,这个就是用砂锅给您煨的汤,您尝尝。” 万敛行抬手捏捏自己的太阳穴说:“放在那里,一会我就吃了。” 尚汐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说:“小叔,麻辣面您要趁热吃。” 万敛行听了尚汐的话拿起筷子没夹菜就靠在了椅子上,“我一会再吃,放这里就行,你们也去吃饭吧。” 尚汐说:“小叔你这是头疼吧。” “一点点。” 程风说:“尚汐,我在这里陪着小叔,再给小叔捏捏头,你去把府上的郎中请来。” “好,我这就去。” 万敛行说:“一点点疼,不碍事,别去了。” 这时尚汐已经出去了,留下程风一个人给万敛行捏头。 等尚汐和郎中一起来的时候,万敛行已经重新躺回床上了,他们给他主备的饭菜一口未动,看来尚汐猜错了,这人不是装病,是真的不舒服。 不过也不能怪程风和尚汐怀疑他装病,毕竟他过去总装病,这真真假假的谁能猜透他的心思呀。 府上的郎中先是摸摸万敛行的头,不热,又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眼神清明,然后才给他把脉,脉象平稳略显急躁,这期间问都没问万敛行一句,他从尚汐的嘴里已经得知万敛行的情况了,他把手从万敛行的手腕上抬起,对屋子里面的程风和尚汐说:“我开个方子吧,吃上三日侯爷便能好起来。” 程风说:“我小叔这是得了什么毛病呀?您要给他开个什么方子呀?” 郎中说:“就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便可。” “您还没说我小叔得的是什么毛病呢?” 郎中说:“你出来,我跟你说。” 程风被郎中这神神秘秘地叫出来,他这心里还真有些慌了,他以为万敛行得了什么绝症呢,只有尚汐清楚,这疏肝理气是治什么的。 “郎中,我小叔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吗?你和我实话实说。” 郎中说:“少爷不用紧张,侯爷没什么大碍,就是生了点气罢了。” 程风说:“他吃不下饭,还说胸闷气短,头晕脑胀,看着不像没事呀,能没大碍吗?” 郎中说:“我是侯爷府上的老郎中了,在这里当差多年,侯爷的身体我清楚,这样的闷气侯爷生的次数不多,少爷平时还是少惹他生气才好。” 程风百口莫辩:“不是我把他气成这样的。” “是吗?” “和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不过关系不大。” 郎中只负责看病吃药,他才不管这侯府上的家务事,“去个人跟我开药吧。” 程风说:“我跟你去。” 尚汐拉住了程风道:“我去吧,你伺候你小叔吧,我一会儿去膳堂把药煎上。” 程风说:“尚汐,你顺便问问,谁把小叔气成这样的。” 尚汐正有此意,这看病总得找找病因吧,这是生了多大的气能把自己给气倒在床呀,这人本身也不是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呀。 尚汐从郎中那里抓了药,就去膳堂把药煎上了,然后去找随影和随行,那两个人正在大口的吃面,这已经是他们吃的第二碗面了。 “侯爷怎么样了?” 尚汐说:“听说今日他惹了点闲气,有点肝郁气滞了,郎中给开了两味小药已经被我煎上了,三两日就可化开侯爷胸口的郁结之气。” 随行放下筷子说:“都需要吃药了吗,我回去看看。” 尚汐说:“没什么大事,程风照顾着呢。” 但是随行还是走了。 随影一抹嘴,“我也得回去伺候了。” 尚汐说:“你别走,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侯爷这气到底是起于程风还是另有别的缘由。” 随影说:“和程风关系不大,起因是今天我们几个上街找你们,出门就被一个变态给跟踪了。” “还有这事?” “跟踪事小,要是来人是个刺客也不至于把侯爷气到,可恶这人是个变态。” “哪方面的变态呀?” 随影说:“那人画了侯爷的一幅画像,贴身放着,你说恶心不恶心。” 尚汐问:“是男人?” 随影眼睛一瞪,“要是女人还说什么了?他不但画侯爷,还拿侯爷的画像换钱,你说可气不可气,侯爷这尊容岂能成为他吃饭的工具。” 尚汐说:“这事是够奇的,听你这意思这人已经被你们抓到了吧。” “能逃脱我们这群高手吗,我们这些人是什么身手你还不清楚吗,抓个变态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尚汐说:“既然人已经抓到那侯爷还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病根不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吗。” 随影说:“放了。” “放了?” “侯爷听信了葛先生,葛先生说,这人毕竟是侯爷的爱慕者,画作的也不错,有点才气,杀了可惜放了吧,侯爷就放了,按照我的意思,我非杀了不可。” 尚汐说:“这放人也是侯爷同意的,那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随影说:“这才哪到哪呀,你知道咱们侯府大门外,每日徘徊的那些人吗?” 尚汐点点头说:“知道呀,他们有的是好事,有的是找侯爷办事,不过侯爷不是很少搭理他们嘛,有事有冤屈的可以找这里的县丞,也可以找陈公祥,陈县令那人铁面无私最为公证,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公断的,门门屈屈几个人,派人打发走不就行了,何必烦恼。” 随影说:“烦恼大了。” 第811章 咱家的稻米该收了,我想回去看看 “那你说与我听听,我就要知道,侯爷理都不理的一群人,能给他带来什么烦恼,人家也没跪在他的门口烧香叩拜,也没当街拦他的去路,也没轮番叫门找事,就让他们在府外徘徊徘徊有何不可,这府内是侯爷的大家进不得,这府外总不至于不让人行走路过吧,若真是这般严厉,这侯爷也太霸道,枉费了大家如此爱戴他。” 随影说:“你说的都不对。” “什么,合理和外,我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随影说:“道理都对,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就府外那些看似一走一过的,没事就想往门里张望的那些人,没几个好东西。” “是坏人?” “哼,往好听了说是坏人,难听点都是变态,都是觊觎侯爷的美色来的。” 尚汐说:“我不信,饭都吃不上了,谁还有心思觊觎侯爷的美色呀,怎么看一眼侯爷就能当饭吃不饿呀,没听说侯爷有望梅止渴的功效。” 随影说:“那些人都会作画,他们看一眼侯爷就能记在心里,然后回去作画,做出的画他们就找人卖掉,他们的目的不是仰慕侯爷,而是靠倒卖侯爷的画像赚钱。” 尚汐一听:“呦,这侯爷岂不是成了这远近闻名的名人了。” 随影说:“你还说笑,这侯爷的画像大肆流传,肯定会招惹一群男男女女的流氓。” 尚汐说:“不至于,就对着侯爷的一张画像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即使有非分之想,那也只是想想罢了,危害不到侯爷,再说,侯爷长的是好看了点,但是也不是什么天人仙人,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随影说:“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每日守着程风可是不缺养眼的男子,你看看外面的那些女人见了侯爷那个不是两眼直愣心花怒放,再说,你家程风也和我家侯爷没法比。” 尚汐想想今天五嫂的样子,还真是,一般人都抵不住侯爷的美色,可能真的会让很多人大饱眼福了,“那这事怎么办?” 随影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总之侯爷是不敢轻易的出府了,不是怕人画,是出去怕人认出来,都上来拦路打招呼,侯爷怎么能舒舒坦坦的出门呢,这侯爷的画指不定被这些人卖出去多少了,总不能把这些画师的手都剁了吧,唉!愁呀。”话音刚落随影就拿起筷子秃噜秃噜地往自己的嘴里吃了两口面条:“唉,这麻辣面,怎么吃怎么好吃,侯爷吃了吗?” 尚汐说:“一口未动。” 随影说:“不吃岂不是浪费了,我看侯爷比我们多了个砂锅呀,那砂锅是用什么熬的。” 尚汐说:“鸡汤白菜。” 随影一听是鸡汤:“那不喝可惜了。” 尚汐说:“那你回去吃吧。” 随影说:“那也行,回锅的饭菜侯爷也不会吃,我回去吃了吧,回去吃还方便我照顾侯爷。” “你吃了两碗面吧,还没吃饱吗?” 随影说:“你知道我这一日要干多少事吗,我每日可是要练功的,两碗面还不够我耍几套剑法的呢。” 尚汐说:“那你回去吃吧。” 随影把碗里最后的面扒到嘴里,然后说:“我走了。” 他回去以后,先撺掇到了万敛行的床边,小声说:“侯爷,怎么样了?” 万敛行闭着眼睛说:“死不了。” 随影伸手摸摸万敛行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好在不热。” 万敛行说:“我又不是伤寒,我热哪门子呀,我是头疼而已。” 随影说:“我手劲大,我给你揉头,一会儿就舒服了。” 万敛行说:“你当我是铜头铁脑呀,你别抓我头发。” 随影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及你的发型做什么,乱了一会再梳呗。”他继续自顾自地抓万敛行的脑袋。 万敛行无奈地想躲开,又躲不过,“我不是担心乱了头发,我是嫌你有味。” 随影说:“咋可能,我今天换了两身衣服,一点汗味都没有。” 万敛行说:“一股子麻辣面混着大蒜味,你要熏死我吧。” 随影一听,他哈了一口气闻闻,“那么大的味吗?我就吃了四瓣蒜。” 这时随行走过来,伸手薅着随影的脖领子把人给拽下了床,“唉,别薅我,让我伺候伺候侯爷。” 随行说:“大少爷在这里呢,用你伺候。” “我手劲大。” “捏个头能用多大的手劲,再说,这头都被大少爷给捏过了。” 随影说:“大少爷你可真闷,捏完了也不说一声,让我这通扑腾。” 程风说:“你少说几句吧,小叔不想听见声音。” 随影说:“那外屋的砂锅侯爷不吃吧。” 万敛行说:“你替我吃了吧。” “成,不吃也浪费了。” 万敛行说:“风儿,你也去外屋把饭吃了吧,我没事,躺一会就好。” 程风起身说:“行,我吃完就进来陪你。”程风不是饿了想吃饭,他是想找机会从随影那里打探一下他小叔因为什么如此生气,换做平常这人应该是发怒才是,不应该是这等模样。 随影是嘴是大,把刚才跟尚汐说的话在外屋和程风吃饭的时候又对程风讲了一遍,听了以后,才知道这事还真不怪万敛行生气。 程风吃了饭就回到了万敛行床边,万敛行依然闭着眼睛在想事,程风开口道:“小叔,咱们家种的水稻也该收了,我想回去看看,我们明日就回太守府吧。” 万敛行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说:“不是还要些时日吗?” 程风说:“最迟半个月,稻米就好了。” 万敛行说:“还有半月,不急吧,这里你们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吗?” 程风说:“五哥来了,铺面他就能帮忙打理,是租是经营生意,他就能做主,我的意图他也都知晓,寺院那边尘鸣也早已安排妥善,你这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万敛行说:“水利有陈公祥和洪辙开倒是不用挂记,书信往来也都方便,倒是不差什么了。” 第812章 姐姐的公爹来了 程风说:“你炼铁的铁厂尚汐每晚都会用心设计,只是她没见过铁厂,所以要多费一些时日。” 程风深知万敛行不离开这里的原因就是差在铁矿上。 万敛行说:“不急,没有催促她的意思,她能把铁炼出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我不会强求于她,只是觉得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 程风说:“小叔,两城之间不算遥远,若是天不亮就出发,快马加鞭,天黑就可到到达太守府,您想来我们再来,我和尚汐都想孩子了,主要程攸宁也想小叔您了,若是再见不到小叔,那孩子在家里该磨人了,小叔,我们回去吧,想来的时候我们再来就是了。” 万敛行经不住程风的商量,再一听程攸宁想他了,他就答应了,“听你的,你安排吧,可是没和陈公祥和洪辙开知会一声,你亲自替我跑一趟,和他们说一声我要回太守府了。” 程风应下了。 他先去的陈公祥那里,这个时间,陈公祥一家人都在,府上很冷清,因为人丁稀薄,下人又少,若是看不见这些衙役,这就是一户在清冷不过的人家了。 一家三口都出来接程风,陈公祥走在前面,他的妻子香芹领着女儿陈紫萼走在后面。 陈公祥十分的热络:“程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到府上了。” 程风笑着和几个人打过招呼,“小叔派我来的。” 陈公祥看看这下山的日头说:“有事吧。” 程风笑着说:“不是大事。” “走进屋说。” 程风被请进屋里,茶水伺候上了程风才有机会开口。 陈公祥说:“这个时辰侯爷派你来府上,有何指教呀。” 程风说:“陈县令,并无大事,小叔派我来让我与你说一声,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大半,剩下的就交予你和洪辙开洪先生,我小叔明日回太守府。“ “怎么这么急,一会儿,我同你一道去府上看看侯爷去,问问清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风笑着说:“陈县令不必客气,我小叔正在府上忙于公务,无心见客,喝了这杯茶我还要去洪府一趟。” 陈公祥说:“侯爷连个践行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也得被些酒菜给侯爷践行呀。” 程风说:“这奉营城离末春县不过一日的路程,我小叔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到时候你们再把酒言欢也不迟。” “程公子言之有理。” 这时陈紫萼仗着胆子跑了进来,“程叔叔,弟弟今日怎么没来?” 程风笑了,不怪尚汐说这孩子讨喜,这肉嘟嘟的婴儿肥是有点福相,主要这孩子乖巧,一看就比程攸宁听话。 “你弟弟呀,前段日子就被送回太守府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弟弟呀?” 程风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来了,不过,你若是想见弟弟可以让你爹爹带你去太守府,那里有很多你弟弟喜欢玩的地方。” 陈紫萼说:“太守府很远吧?” 程风说:“不远,你乘坐马车,这个时候出发,天不亮就到太守府了。” 陈紫萼还想问些什么,就被陈公祥给撵走了,他对程风说:“我这女儿自从到了八岁就不随便见人了,只是她和你家小公子有缘,见你来了,她就想打探打探你家的小公子。” 程风知道陈公祥的意思,是说她家女儿很守闺阁里面的规矩,不随便出来正面见外人,刚才跑来见他就是个意外,这些规矩都是大户人家守的,程风从小长在乡野,他把这些规矩看的并不重,要是用尚汐的话这些规矩叫做腐朽,他觉得尚汐说的有道理。 毕竟这陈公祥和他是亲家,所以他说话也多了几分客套:“程攸宁调皮捣蛋被我赶回太守府了,不然真应该让这两个孩子多在一起玩玩,你家女儿这性子乖顺,真该让程攸宁好好学学。” “诶,此言差矣,这男孩有男孩的养法,女孩有女孩的养法,女孩喜静,男孩好动,你们万家又尚武,程攸宁不调皮捣蛋,以后如何生龙活虎一般呀。” 程风听了笑了起来,别人怎么知道程攸宁那宛若游龙闪电一般的身手呢,他这个年轻力强的爹爹都很难耐何奈得了他,若不严加管家,照此游手好闲下去,以后必是操心货。 程风没多留,一杯茶下肚就去了洪辙开的家里。 他和洪辙开正式见面不过两次,今天就是第二次,他们两家如今也是亲家,见了面也是十分热情,一眼望去,这里的宅院比陈公祥家的大上一些,人气也要比陈公祥家里旺了许多,这洪辙开还挺能生养的,程风这一进院就见到了一个长大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见到程风就喊,“姐姐的公爹来了,姐姐的公爹来了……” 一个丫鬟在后面追,小孩在前面玩命的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洪辙开的身边,不知轻重地撞在了洪辙开的腿上,洪辙开被撞的后退了两步,“聪儿,家里有客人,休得无礼。” 小孩说:“他来过,我认得,他是姐姐的公爹。” 上次来,这孩子都没露面,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认得的,洪辙开虽然觉得这孩子的举止让他没面子,但是又拿他没办法,“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好没礼数。” 洪辙开心里是觉得丢人,好像他急于攀上万家一样。 小孩倒是肆无忌惮,“丫鬟们说的,我就记住了。” “这是你姐姐未来夫家的公爹,你现在得叫叔叔,快喊人。” 这声公爹叫的是有点早,让一个二十五岁的程风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小孩偏不喊,还走到程风的身边伸手摸程风腰间的玉佩,程风只好把玉佩取下送给了这个孩子。 洪辙开说:“使不得。” 程风笑着说:“他喜欢就与他玩吧。” 再想让洪允聪把玉佩还回来,这孩子已经撒腿跑远了。 洪辙开说:“让程公子见笑了。” 程风说:“小孩子都淘气,我儿子比他还淘气呢。” 第813章 二少爷,人见人爱 洪辙开一边把程风往屋子里面让一边唉声叹气地说:“我这个孩子照比普通人都不如,愁死我了。” 程风说:“这不一定,这人有开窍早的,也有开窍晚的,晚开窍的多是大智慧。” 洪辙开说:“洪公子真会宽慰我,我这孩子只是没傻透罢了。” 程风笑了:“还真不是我宽慰你,我妻子尚汐就是开窍晚的那种,我妻子你不是见过吗,比我有才华,比我精明。” 洪辙开把程风让到椅子上坐下,紧忙看茶,“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程风笑着说:“我们虽是亲家,开开玩笑也不足为奇,但是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我不善于说笑。” 洪辙开说:“既然如此,程公子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程风说:“这还能有假,我媳妇的事情南北城的很多人都知道,你是长在汴京,所以你不知。” “这样讲,我儿允聪还有希望?” 程风说:“切不可放弃,循循教导总有出头之日。” 听了这话的洪辙开甚是高兴,他对程风说:“我想拜会一下你家夫人,为我儿子允聪寻个良方,你看可好。” 程风说:“恐有不便。” “怎么讲?我看你家夫人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呀,今日好像还出门跟你练摊去了呢。” 程风笑着说:“你听说了呀?” 洪辙开说:“就知道你们两个练摊,其他就无别的了。” 程风能信他的鬼话吗,那些人说他和尚汐造谣生事,想必这洪辙开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那陈公祥估计也得详尽一二了。 程风说:“不是我不让我家尚汐见人,是我们明日就回太守府,她正在家里忙于打点家务呢。” “你们要回奉营城了?” 程风点点头:“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我小叔让我与你说一声,让你和陈公祥陈县令齐心协力修水利,这边的事情就交由你们两个了。” 洪辙开说:“侯爷也回去吗?” 程风说:“正是,小叔让我给你传话,过几日就让洪家的大公子洪允让回到洪家。” 洪辙开忙起身给程风行礼,“多谢侯爷垂爱,洪某感激不尽,水利之事还请侯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不枉侯爷对我的搭救之恩。” 洪府另一边在洪久同的闺房里,她的丫鬟静静有跑回去给她报信,“小姐,听其他下人讲,你公爹来了。” “我公爹?你别胡说好不好。” “没胡说,就是你公爹,万家的大公子程风,前几日刚见过,你忘了呀。” 洪久同说:“怎么可能忘。” “那你是什么表情,你那个高大威武的公爹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呀。” “静静,我还没过门呢,你别这样一口一个公爹的,传出去被人笑话,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我。” 静静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洪久同掐了一把丫鬟静静,“死丫头,我说话你听不进去是吧,还傻笑。” 静静说:“公爹也不是我叫出来的,是别的丫鬟叫的,对了,数咱们家的二公子叫的最欢,都叫到你公爹面前去了。” “什么?”洪久同傻了眼:“还有这事,来客人了怎么不看住他。” 静静说:“谁知道你公爹来了呀,再说,咱家的二少爷听不听说你还不清楚吗,老爷的话他都不听,我们这些下人就更唬不住他了。” 洪久同气的坐在了床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万家指不定怎样笑话我们洪家呢。” 静静说:“不能笑话,咱们家二少爷讨喜,人见人爱,你公爹都可喜欢他了,见咱家二少爷喜欢他身上的玉佩,他解下来就送给了二少爷。” 洪久同捶着床说:“太丢人了,我以后去万家别想抬起头来了。” “你公爹……” “静静,求你了,别一口一个我公爹,我还没过门的,这样喊太早了,好像我急着过门一样。” 静静说:“过门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洪久同说:“那万家的小公子程攸宁才年仅五岁,我要是嫁过去,早就人老珠黄了。” 静静说:“那也不一定,大媳妇早过门的也不少,过门就直接伺候小少爷。” 洪久同一听眼泪都下来了,“你当我是老妈子吗,去了万家就伺候万家的小少爷,这种带孩子的事情我怎么能干,何况带的还是我夫君。” “大媳妇小丈夫,不都这样吗?从小伺候大的丈夫对小姐有利,你丈夫以后听你的话,小姐你别忘了,在你前面这万家的小公子还有一妻一妾呢。” “求你了别说了。” “小姐,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咱作为大媳妇的要早做打算。” “静静,你别一口一个大媳妇,大媳妇的,你都把我叫老了,我那未来的夫君才五岁,我的婆婆才二十出头,你叫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早过门,晚过门,有何区别,前有一个年轻的聪明的婆婆,后有夫君一群小我十多岁的妻妾,能有我什么好处,我还不如嫁个普通人家呢。” 静静说:“这话可别让老爷夫人听了去,他们这两日心情正好呢,大公子的房间让下人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就盼着大公子回来呢。” 洪久同把自己的嘴捂上了,但是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洪辙开挽留程风喝点小酒再走,但是程风心系家里,没多时他就离开了洪福回到了家里,整个府上,大家都得知侯爷明日回太守府的消息了,所以大家都忙了起来,要跟着离开的人都在收拾东西。 这次回去,最高兴的就属尚汐了,她哼着小曲收拾她和程风的东西,那看见程风回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程风上前搂住她的腰说:“怎么这么高兴?” 尚汐说:“要见到儿子了,我能不高兴吗。” 提起和程攸宁见面,程风这心里一紧,“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记我的仇,不会见面不搭理我吧。” 尚汐说:“不会,他一件事记不太久的,唉,你是怎么说服的你小叔回太守府的呀。” 第814章 尘鸣比府上的郎中还会看病 程风说:“就劝他几句,你看他那个样子,还有必要在这里躺着吗,还是回太守府吧,那里陪他说话的人多,出门也没那么多人认识他,他心情很快就能好起来。” 尚汐说:“这种事情一般人说他不听,也就你说他能听进去,说真的,你小叔最疼的人就是你了,你感觉到了吗?” 程风说:“知道,所以晚上你得一个人睡了,我去照看小叔。” 尚汐说:“我知道你今天得去他房间伺候,去吧,其实他没什么大问题,能走能行的,只是你去产权概念伺候,他这病能好的快上一些。” 程风笑着说:“我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人脾气大也就算了,生起气来还上纲上线的,你今晚早点睡,我去小叔那里伺候了。” 尚汐说:“去吧,去吧,明早几点启程?我算算时间。” 程风说:“天不亮就走,这样能早点到奉营城。” 尚汐美滋滋地收拾东西,程风去了万敛行那里,这人还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黄尘鸣在那里讲经,程风看着依然闭眼的万敛行说:“你们这是在讲经布道吧,那我先回去不做打扰,一会儿再来。” 万敛行听见程风的声音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翻身就起来了,都没用任何人扶,拉着程风说:“别走,别走。” 程风笑着说:“我在这耽误你们讲经吧,况且我还听不懂。” 万敛行说:“鸣鸣给我讲有一阵子了,我现在胸也不闷了,气也不短了,就这脑子也清明,精神更是大增,一点毛病没有。” 程风一看就知道是他小叔受不了尘鸣在此念经,他玩笑说:“看来尘鸣比府上的郎中还会看病呀,不用一味药,只凭一张嘴。” 黄尘鸣也心知肚明万敛行听不得他念经,只是事出有因,他不得不刺激万敛行。 事情是这样的,黄尘鸣今天去了寺院,回来的晚了些,进府就听说万敛行病了,知道病因以后,他就直接来了,还没进到内室就被随影拦住了,见面就没说出好听的。 随影是这样说的:“不怪随从说你是个骗子,你还真是个骗子,也就忽悠忽悠我们侯爷。” 黄尘鸣说:“我骗你什么了?”他不理解,这人生气不是他惹的,他出去了一日,回来就听说这个事,这也不叫事呀,谁这辈子还不生点气,这是没拿画师怎么样,到他这里出气了。 随影说:“自从你到了太守府以后,拆砖添瓦,伐木栽树,刨路铺石,烧纸诵经,装神弄鬼,神神经经,口口声声说可消侯爷大灾大难,保侯爷今年无病无灾,你现在进去看看,侯爷已病倒在床,两眼一闭,水米不进。” 黄尘鸣说:“生点气不吃饭,这算不得病。” 随影说:“黄大仙你什么意思,非得侯爷奄奄一息才叫病呀,你这人怎么吃着侯爷的喝着侯爷的,还不盼着侯爷好呢,侯爷对你还不错吧,你说修庙他出钱,你说办道场法会,他跟你去听经参禅,你都要把我家侯爷带上和尚的道了,现在说起风凉话了,你也太不拿我们侯爷当人物了,白脸狼一枚。” 黄尘鸣懒得和随影掰扯,“我进去让他吃饭还不成吗。” 随影说:“你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呀,程风来了侯爷都没吃饭,你来了他就吃饭。” 黄尘鸣说:“他见了我就会起来吃饭。” 黄尘鸣绕开随影进了屋,三句话不出,就给万敛行讲起了经,本来就头晕脑胀的万敛行此时听见经文更是心烦意乱想撞墙,这经被黄尘鸣足足念了有一个时辰,还好万敛行有点定力没失态,总算把程风给盼来了。 黄尘鸣问万敛行:“侯爷,你的病好了?” 万敛行抬腿下了地,他心烦气躁很久了,再不喝点水他的晕厥,他端起桌边的凉茶喝了一碗,舒服多了,“好了,我现在都能办公务了,快去把要办的卷宗拿于我看看。” 只要不让黄尘鸣念经,万敛行做什么都行。 黄尘鸣说:“哪有什么公务要做,都办完了,听说侯爷还没吃饭,你现在饿了吗?” 万敛行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道:“饿了,饿了,快把饭菜端上来。” 在外屋的随影走了进来,“侯爷,你还真要吃饭了呀?” 万敛行说:“饿了,能不吃饭吗。” 随影说:“这怎么突然就来了食欲呢。” 万敛行说:“着还不是多亏了鸣鸣诵经开解吗,我整个人都清明了,你也别问了,赶快去给我弄些饭菜来。” 随影说:“成,我马上让厨房去给你下碗面。” 万敛行说:“尘鸣也没吃吧。” 尘鸣点点头说:“还没吃。” 万敛行说:“正好,你陪我吃点。” 尘鸣点头答应。 万敛行又把头转向程风:“风儿,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程风说:“刚从外面回来没一会儿,事情都交代下去了。” “洪辙开是什么反应。” 程风说:“高兴呗,听说侯爷很快让他儿子回到他身边,他肯定高兴呀。” 万敛行满意地点点头,他又转头问黄尘鸣,关于寺院的问题。 黄尘鸣笑着说:“侯爷这还是第一次关心寺院的事情呢。” 万敛行说:“我不问是因为对你放心,问是因为要知道进展如何,毕竟明日我们启程回太守府。” 黄尘鸣说:“侯爷可以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帖,明日只管启程便好。” 几个人说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时下人把饭菜端来了,两碗麻辣面,四碟小菜,看起来有滋有味。 可惜万敛行没什么食欲,但是这几个人都在这里看着他呢,他就装作食欲好的样子和黄尘鸣一人吃了一碗面。 吃了饭,万敛行就开始撵人,“我这病也好了,饭也吃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大家还要起早赶路呢,我也要休息了,这个时候就不留你们了。” 程风说:“吃完就睡不好吧,何况小叔你还吃了那么多。” 第815章 尘鸣睡在万敛行那里 万敛行装困,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半眯地说:“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洗洗我就得睡了,你们赶快回吧。” 程风说:“正好我伺候你洗漱,晚上我留下来伺候你。” 要是没有黄尘鸣,万敛行肯定就得把程风留下了,但是现在他表现的跟个好人一样,哪里还需要什么人伺候了,他说:“你不回去陪你媳妇,跑来照顾我作甚,我这无病无灾的不用人照顾,你回吧。” 程风笑着说:“我和尚汐说好了,今晚在你床头伺候你,谁让你就一个人呢。” 万敛行说:“我已经可怜到没人床头伺候了吗,非你不可了吗?” 程风说:“别人伺候小叔我也不放心呀,这事我还是亲力亲为吧。” 万敛行说:“怎么,你今天吃蜜了呀,专门捡好听的说。” 这时黄尘鸣站了出来:“我孤家寡人一个,我晚上留下来伺候侯爷,程风,你回去吧。” “啊?” 黄尘鸣又说:“我伺候侯爷正合适,因为我有伺候侯爷的经验,不但能把侯爷伺候好,而且侯爷心烦的时候我还能开解侯爷,再者我伸手也还凑合,关键时候能给侯爷当半个保镖。” 万敛行赶紧说:“不用,不用,谁都不用,你们都给我走。” 这时随影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就让黄大仙伺候侯爷,他会伺候人。” 万敛行恨的牙痒痒,“他怎么就会伺候人了?” 随影说:“我们怎么商量你都茶饭不思,黄尘鸣来这一会儿,你这病也好了,人也精神了,这么说,还是他会伺候人,过去是我小瞧他了,现在看他果然是个高人。” 万敛行气的想骂娘,他若不是被尘鸣念经烦的不行,他能借着程风来这个机会从床上跳起来吗,这个随影,真是一点都不懂他。 此时黄尘鸣当仁不让,“你们都去休息,侯爷这里有我,大家大可放心。” 万敛行说:“鸣鸣,我请你来是给我出谋划策的,不是床前床后伺候我的。” 黄尘鸣说:“侯爷过去不是也说了吗,进了您这太守府,就是您侯爷的人,是生是死都掌握在侯爷的手里,我伺候伺候您也是应该的,侯爷不用担忧,既然您已经吃了饭,精气神也恢复了几分,我就不会再念经文了。” 万敛行一听,这人挺倔只得依了黄尘鸣。 程风只得一个人回去了,尚汐见去而又返的程风道:“你怎么还回来了。” 程风说:“尘鸣留下了。” 尚汐说:“就尘鸣那张脸,能伺候人吗?” 程风说:“这尘鸣呀不但能伺候人,还会看病呢。” “噢?没听说他会看病呀。” 程风说:“你有所不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黄尘鸣把小叔的病治好了。” “真的假的。” 程风说:“我能骗人吗,他不好,我能别大发回来吗,刚才和尘鸣两个人,一人吃了一大碗麻辣面,吃的可香了。” “怎么治的呀?” 程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快点说,他是怎么把一个倒床不起生闷气的人给弄起来的呀?” 程风说:“念经,他在小叔的床头足足给小叔念了一个时辰的经,小叔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个时辰,我去了,小叔才蹿了起来,哈哈哈哈。” 尚汐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黄尘鸣最能给小叔顺毛,小叔也最能忍他,你看他把小叔弄的熨熨帖帖。” 程风说:“谁说不是呢,这黄尘鸣还能屈能伸,偏要留下伺候小叔,这样我就回来了。” “啧啧啧,不亏你小叔喜欢他,这人可真会做事。” 程风说:“可拉倒吧,别提小叔多苦恼了,他最不想尘鸣留下,他怕黄尘鸣念经,黄尘鸣保证不给他诵经了,他才勉强把人留下。” 和过去一样,万敛行睡在床上,黄尘鸣躺在榻上,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睡到第二日。 天色朦胧,大家就都起来了,大门打开,来送万敛行的官员已经守在了门口,为首的是陈公祥,他上前和万敛行打招呼:“侯爷,怎么来末春县这么几日就走了。” 万敛行精神抖擞地说:“我已经出来很多时日了,太守的公务都已经堆积如山了,再不回去,严郡丞可要着急了。” “侯爷何时再来呀。” 万敛行说:“过些日我就来。” “真的?没糊弄下官吧?” 万敛行说:“你就在这末春县等我吧,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来。” 万敛行和大家寒暄了几句就上了马车。 此时万敛行又恢复到了过去的万敛行,坐在车上摇着扇子,和他同车的只有葛东青。 葛东青说:“咦,大哥昨日都病成那样了,今日怎么比我还精神。” 这个葛东青瘦瘦的,此时起来早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腰杆子都还没直起来呢。 万敛行说:“贤弟,你有所不知,这个鸣鸣是真能折磨我,昨天他在我床头足足给我念了一个时辰的经,考虑他的自尊心太强,我二话不说就那样忍着,我这头都要被他念炸了,幸好风儿去,我借此机会起来了。” “大哥你是被他吓起床的呀。” 万敛行说:“只要他不念经,我什么病都能不药自愈。”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黄尘鸣,年纪不大,手段还不少,不过也就是他,换做一般人在大哥耳边念经,大哥早把他赶跑了。” 万敛行说:“他也知道我一直在忍他,所以昨晚主动提出要在我床头伺候。” “尘鸣昨晚果真睡大哥那里了?” 万敛行说:“他言辞恳切,我能不给他个机会吗?” 葛东青说:“你看看,我昨日就说我和大哥同床而眠,方便陪你说话解闷,大哥偏偏不耐烦地把我撵走,这回好,黄尘鸣留下了。” 万敛行说:“谁留下都比你留下强,你打呼噜震天响,我还怎么睡,好在鸣鸣睡觉一点声音没有。” 有葛东青陪着万敛行说话,这一路万敛行都没觉得寂寞,黑天的时候进入了奉营城。 第816章 你儿子跟没看见我一样 “大哥,你看这奉营城有什么变化吗?” 万敛行借着轿厢上的窗子往外看:“去年我来这里的时候,白日里这街上都没有这么多的人。这里现在像一座城了,有人气也有香火气,初来时这里鸡犬不闻,冷冷青青。铺面的大门紧闭,街道上南北无人,寥寥数家小商小贩苟延残喘勉强度日,现在终于看出点日新月异的感觉了。” 葛东青说:“这还不都是大家的功劳,是大哥治理的好。” 万敛行笑着说:“这地方没钱谁也治理不好,我无非是有两个臭钱罢了,不值一提。” “大哥如此功劳,为何妄自菲薄,这样出钱出力的事情,古今中外又有几人能做到,小弟没说错的话,大哥干的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要载入史册千古留名的。” 万敛行笑了起来:“我不图任何虚名。” 转眼就来到了太守府。 提前就得到消息的太守府,这时大家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万敛行下车先朝着万老爷和万夫人喊了一声:“哥哥,嫂嫂。” “爹娘。” “唉唉,你们都回来了呀,可让我这里好等。” 尚汐怼了一下程风说:“怎么没见你儿子呢?” 程风说:“估计是睡觉了。” 尚汐道:“这个时候就睡了吗?” 程风也眼巴巴的四处张望,只是这个时候父母姐姐姐夫都在,家里人外人都有,还不是他找孩子的时候。 其实程攸宁没睡觉,就等着他们回来呢,太阳一下山他就让乔榕一遍遍的往门房那里跑,问人到哪里了。 “小少爷,小少爷,侯爷,少爷,少夫人他们回来了。” “刚回来?” “刚进院,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程攸宁说:“不急,上赶子不是买卖,等着他们来找我。” 乔榕说:“不好吧,所有人都去迎接,洪公子也去了,小少爷不去不好吧。” 程攸宁说:“我偏不去,他们还能给我治个罪不成。”他往床上一躺,一动不动,乔榕也劝不动他。 此时太守府的厅堂里面坐满了人,正其乐融融地喝着茶说着话。 这时万敛行问:“怎么不见程攸宁,我可听说他想我了,难道是假的。” 万老爷说:“他自然是想你这位小爷爷了,想必这孩子见你们回来的太晚,睡下了。” 万敛行说:“睡着也得把人给我抱来看看。” 眉开眼笑的老管家说:“侯爷,我去叫小少爷。” 万敛行问老管家:“我多日不在,你身体可好。” 老管家看了看万敛行的脸色说:“别看我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身子骨比侯爷都好,你看看你,出门一趟,把脸弄煞白,要是再有下次出门,我必须跟着随身伺候。” 万敛行今日的气色可是照比昨日强多了,“我这是坐马车累的,那马车,你坐你也累。” 老管家不听他嘴贫,出门奔着程攸宁住的住处去了,此时程攸宁正躺在床上等着谁来请他呢,乔榕见老管家来了,赶紧起身迎接,“老管家,这个时候您过来,有何指教?” 老管家笑眯眯地说:“小少爷睡了吗?” 乔榕摇摇头说:“在床上躺着呢,还没睡熟。” 老管家道:“侯爷想小少爷了,让我来接小少爷过去一趟。” 程攸宁此时在床上闭着眼将竖着耳朵在听老管家和乔榕的对话,听着听着嘴角翘了起来。 老管家走到床边看着装睡的程攸宁说:“小少爷,起来吧,侯爷想你了。” 见程攸宁不动,老管家见状伸手去挠程攸宁的痒痒肉,程攸宁嘎嘎嘎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在床上打滚,“你这老管家,竟然挠我痒痒。” “小少爷听话,跟我去见侯爷。” “不去,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小爷爷都不护着我了。” 老管家说:“肯定是小少爷犯了错误,侯爷护不住小少爷。” 程攸宁说:“我没犯错误。” 老管家说:“偷东西可不是好孩子。” 程攸宁说:“不是别人的东西,是自己家的两只小鸭子,我还拿不得了?” 老管家说:“只要不是你自己的东西都拿不得。” 程攸宁知道自己理亏,于是丧气地说:“好吧,我已经知错了。” 老管家最会哄人,平时用来哄万敛行的嘴,今日用来哄程攸宁,程攸宁岂能招架得住,何况程攸宁的心里是想那几个人的,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了,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老管家几句话就把程攸宁哄起来了,程攸宁乖乖地跟着老管家去了。 程攸宁见了人礼仪面面俱到,拱手弯腰从大到小顺次的给大家行礼问好,一个人都没落下,谁也挑不出毛病。 一边的老管家笑呵呵地对万敛行说:“小公子已经在床上睡熟了,听见我说侯爷回来了,小少爷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少爷是真的想侯爷了。” 程攸宁抿着嘴乐,心想,不怪他小爷爷这么喜欢这个老头,原来人家会胡说八道。 这话甭管真假,在万敛行的面前统统受用,此时他一听老管家的话,眉飞色舞,笑逐颜开,“真的吗,快让小爷爷看看。” 程攸宁跑过去一下蹿到万敛行的怀里,先在万敛行的脸上巴巴亲了两口,万敛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孩子是真想我了。” 尚汐这心里酸溜溜的,这自己是儿子看的见摸不到,现在还跑到别人的怀里装乖卖萌,这是成心起她呢,她用脚偷摸地踢了程风一脚,“你看看你儿子那谄媚的样子,跟没看见我一样。” 程风说:“我一点不比你好,他拿着这个当爹爹的跟不存在一般,真是个臭宝。” 此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府上早已经给大家准备了接风宴,饿不饿这么多人等在这里,多少都是要吃上几口的,在老管家张罗吃饭的时候,程攸宁转身攸攸地离开了,尚汐小声喊都没喊住这人,那小眼神和小步伐,就是故意的,理都不理程风和尚汐。 第817章 爹,咱家水田里的鸭子也都长大了 程风说:“我是真把咱儿子得罪了。” 尚汐说:“我没招惹他吧,你看看他那副样子,除了给我问声好,理都不理我,我这为娘当的也太失败了吧。” 程风说:“我这个爹爹也不成功。” 毕竟时间太晚了,心里又惦记这程攸宁,他们两个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了,他们住的小院和过去一模一样,里面的物件和摆设也都没变分毫,他们开门进到程攸宁的房间时,这孩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那小样,别提他们小两口有多喜欢了。 “儿子是不是长了?” 尚汐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肯定是长了呀,就咱们儿子这个年龄,那是一天一个样。” 程风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回到他们的房间,等成攸宁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爹娘的中间。 “爹娘,我怎么睡在这里?” 程风伸手搂着他说:“你太想我和你娘了,睡睡觉自己跑来我们房间了。” 程攸宁张了张嘴,“真的假的?”他不太信。 尚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程攸宁说:“好呀,爹爹骗人。” 程风说:“爹爹和你娘那么想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俩?” 程攸宁说:“谁让爹爹欺负我,娘又不帮我。” 程风说:“还不是你不听话。” 程攸宁一听小嘴一嘟嘟,起身打算离开。 程风赶紧抬手把程攸宁揽了回来,改口道:“爹爹错了,爹爹错了,下次肯定不捆绑你了,你别和爹爹生气了。” 程攸宁说:“哼,道歉也没用,你看到时候爷爷奶奶怎么收拾你。” 程风笑着说:“爹爹知道错了,也知道怕了,你帮爹爹求求情,你让他们饶了我吧。” 程攸宁一本正经的说:“我可说了不算,谁让你欺负我气到了爷爷奶奶呢,这账呀,早晚得算。” 程风看看程攸宁的手腕脚腕,还好都长好了,不然他得内疚死,他亲亲程攸宁的小手说:“爹爹后悔了,知错了。” 程攸宁毕竟是小孩,听他爹一遍遍的承认错误,他又抿着嘴美滋滋地趴回了他爹的胸脯上。 尚汐笑着说:“程风,你可真有出息。” 程风说:“要不你对儿子说两句狠话我听听。” 尚汐起身坐了起来,“你当我傻呀,我可不钻你的圈套。” “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尚汐说:“下厨房,给儿子做点好吃的。” 程攸宁说:“娘,给我下碗面条。” “麻辣面?” “嗯嗯,就是咱们家的招牌面条,我想吃那个面了,别放辣。” 尚汐说:“那我看看厨房里面还有没有之前做的调料了,若是有,为娘给你煮一碗,若是没有,中午娘让你吃上。” 程攸宁点点头说:“娘,再给我配一碟牛肉。” 尚汐笑着说:“好,满足你。” 程风说:“媳妇,我也要吃面条。” 尚汐白了他一眼说:“昨天不是刚吃过吗?” 程风说:“陪儿子吃。” 尚汐说:“你可真会当好人。” 程风摸着程攸宁的后背说:“咱们儿子好像又长了。” 尚汐道:“这话你昨晚不就说一遍了吗,咱们儿子肯定是长了,我都要抱不动了。” 这小两口,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怎么看怎么好,早已忘了程攸宁气人的时候了。 尚汐在厨房里面忙了一早上,程风领着程攸宁才去了膳堂,“你娘还真行,真把麻辣面给你做出来了。” 程攸宁高兴地说:“我都闻到香味了。” 麻辣面的香味关都关不住,父子两个还没进屋就闻到香味了。 程攸宁小跑着去了厨房里面找尚汐:“娘,面好了吗?” 尚汐笑着说:“好了,我在给你做小菜。” 程风问:“爹娘他们吃了吗?” 尚汐说:“他们早就吃过了,人家比你们父子起的早多了,现在估计都去谈事了。” 程风说:“小叔也起了?” 尚汐说:“他不起怎么行,这官员们都来找他议事,都在那排着长队呢。” 程风说:“这么早就去办公务了,不像他的性格呀。” 尚汐笑着说:“反正今天找你小叔的人特别多,估计这几日他都不会消停。” 尚汐就喜欢万敛行忙,忙到想不起来她才好呢。 这一家三口很少有单独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今日还是第一次。 程攸宁等不及了,面条热他也弄出来一根吃到了肚子里,“娘煮的这面可真香,要是每天都能吃上一碗就好了。” 尚汐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想吃,娘就给你煮。” 程攸宁开心地呵呵笑。 程风说:“你不必辛劳,过几日,我们城里开一家面馆,以后大家吃面都方便。” 程攸宁一听眼睛都睁大了,“我要和爹爹去卖面条吗?” 程风说:“你负责吃面条就行了。” 程攸宁一听更高兴了,“那爹爹,你快点开面馆,这样以后我饿了,我就上街吃面。” 程风说:“我和你娘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每日都往外跑。” 程攸宁说:“你和娘在不在身边,我该出去也得出去。” 程风说:“你不怕坏人把你绑了去?” 程攸宁说:“也就爹爹你能绑了我,其他人想都别想。” 程风说:“别说大话,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遇上坏人,我和你娘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去,以后没我和你娘的允许,不许出去。” 程攸宁说:“我不怎么上街,我去的都是河边和小树林,练练功罢了,见不到什么人的,对了爹,咱们家的水稻长的可好,用刀割一把放火上烤,可香了。” “你烤了?” 程攸宁摸摸自己的鼻子说:“能烤不能烤呀?” 程风说:“能烤,你能吃几把稻子,再说,没谁吃的都得有你吃的。” 程攸宁美滋滋的又说:“爹,咱家水田里的鸭子也都长大了。”程攸宁用手比量了一下。 尚汐问:“能长那么大吗?” 程攸宁说:“就这么大,老农们都说咱们家的鸭子长的快。” 尚汐问:“是给鸭子喂粮食了吗?” 第818章 姑父可没少使唤我 程风说:“没喂呀,你设计的时候不就是生态种田养鸭吗。” 尚汐说:“那鸭子能长那么大。” 程风说:“儿子,你是不是夸张了?咱们家的鸭子不过两个月而已。” 程攸宁说:“不信你问乔榕,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程攸宁习惯的找乔榕,乔榕哪里在身边,早就跑去芭蕉那里了,他嘟囔着小嘴说:“这个乔榕,真不中用,肯定是跑黑芭蕉那里帮芭蕉干活去了。” 尚汐说:“乔榕这孩子好,乐于助人,他和芭蕉是一个村子的,给芭蕉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 程攸宁说:“那一会儿我们去田里吧,看看那鸭子。” 程风不想败了程攸宁的兴致就答应了,即使今日不去田里看看,过两日也得去看一下。 到了田里,程攸宁直奔养着鸭子的那片田去了,然后踩着田里的水和稻子就冲进了鸭群,呼啦啦一大群鸭子乌泱泱的被程攸宁吓的就四处乱飞,嘎嘎嘎的叫声满天响。 尚汐在岸上大喊:“程攸宁,快回来,鸭子被你惊到了,稻子也被你踩了,赶快回来。” 程攸宁享受其中,早把他娘的话当成耳旁风。 这时给程风干活的一个老农过来了,“少爷,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小少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轻功,每日都来这田里抓鸭子,这鸭子被吓的四处乱窜,见到小少爷都跟见到天敌一样。” “他天天来这里抓鸭子?”这是程风他们两口子没想到的。 老农说:“可不就天天来嘛,东家,我说话你别生气,你家的这个小娃娃真不如别人家的乖,可能祸害人了。” 程风问:“他是做什么了?” 老农说:“那上了浆的稻子一把把的割,割完就在岸上烤着吃。” 程风说:“他说他割一把。” 老农说:“才不是呢,一次割好几把,米粒能烧出两捧,专捡长的好的地方割,我们这些人也不敢说,谁让他是小东家呢,不过真是白瞎了哪稻米了,再有个十天半月的就能收割了,我说这些也不是告状,我就是想说那没了穗的稻子都是小少爷干的,和我们这些干活的无关,我们这些干活的工人一粒米都没动东家的。” 其实程攸宁的那几把稻子对于这百顷水稻比,真的是不显山不露水,就上让程风和尚汐照那里的稻子没穗,他们也找不到,不过这老农们上心,毕竟程风出的工钱比较多,大家都想着在程风这里长干,不想因为几困没了穗的稻子丢了这活。 程风说:“你们手脚干净我放心,不会怀疑你们的,这孩子要是烧麦穗你们就让他烧吧,我一会告诉他,让他可一片割,这样你们好经管。” 老农说:“就是这个意思,不然像小少爷这样东割一片,西割一片的,以后真有人来偷稻子,我们都发现不了。” 程风说:“您放心,我让他下次再割稻米的时候,让他和你们知会一声。” 这时一边的乔榕赶快朝着水田里面喊程攸宁:“小少爷,别周旋了,快回来,别惊扰了鸭子踩坏了稻米。” 这时程攸宁一手夹着一只鸭子回来了,嘴角咧到了耳朵丫,一副得胜凯旋的样子,不过鞋袜和衣裤都有几处沾了水。 他兴奋地大喊:“爹,娘,你们看,这鸭子长的是不是很大。” 程风和尚汐一看,这鸭子长的还真大。 尚汐嗔怪:“长的是大,但是你也没必要把鸭子抓回来呀,这得有几斤呀?” 老农笑着说:“这鸭子都有二斤了。” 尚汐问:“怎么长的这么快?” 老农说:“少爷和少夫人就是有福之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这鸭子可比咱们家里养的长的快,主要您这鸭子还不用喂,可真是省心。” 程风说:“这鸭子能长到几斤?” 老农说:“这家鸭能长个两三斤,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下蛋了。” 尚汐一听,赶快对程攸宁说:“儿子,快把这鸭子放了吧,你这样抱着它,它不舒服。” 程攸宁说:“我抓都抓上来了,要不中午咱们在这里把鸭子烤了吧。” 尚汐说:“程攸宁,你不会从末春县回来以后,天天来这里霍霍鸭子吧?这鸭子还没到能吃的时候呢,再说,这鸭子是留着下蛋的,不是给你烤的。” 程攸宁说:“我抓过,但是没烤过,不信你问乔榕。” 乔榕点点头给程攸宁作证:“小少爷确实没烤过鸭子。” 尚汐说:“你这每天来抓也不行呀,照你这样惊扰,他们怎么健健康康的长大。” 程攸宁说:“我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是在练功。” 尚汐说:“你不用拿练功当幌子搪塞我,赶快把鸭子给我放了。” 程攸宁看看程风说:“爹,这鸭子能不能烤?” 程风左右为难,但是还是得向着尚汐说话:“不能,听你娘的,先把鸭子放了。” 程攸宁撅着嘴把鸭子扔进了水里,嘟囔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你们一起了。” 程风摸摸他的脑袋说:“一会上街,爹爹得给你买鸭掌吃。” 程攸宁马上又高兴了起来,“什么时候去?” 程风说:“我把水田查看完,我们就上街。” 程攸宁说:“爹爹,你们不知道,街上可热闹了,咱们家的香火铺子的生意可好了。” 程风说:“去末春县之前还没多少人买香火呢,想不到这会儿生意好起来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尚汐问:“收了多少间铺子了?” 程风说:“有几十间,和钱老板一人一半。” “还有他的一半?” 程风说:“嗯,就末春县的铺面他写信说也要一半。” 尚汐说:“他还真能见缝插针。” 程风小声说:“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他是个不懂反正的年龄,容易到钱老板面前出卖咱们两个。” 尚汐赶紧闭嘴,其实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有要说钱老板不是的意思。 这时程攸宁开口了:“我懂反正,这次我回来,姑父可没少使唤我。” 第819章 爹娘,那里有一家鸭掌好吃 程风不解:“他怎么使唤你了?” 尚汐也问:“你能干什么呀?” 程攸宁说:“我能干的事情可多了,姑父那人可懒了,自己家生意上的账目懒的算,都是我给算的。” 尚汐说:“那是为了考你算数吧。” 程攸宁说:“有什么好考的,我看他就是懒,利用教我打算盘为由,顺带让我干活罢了。” 程风说:“你干了?” 程攸宁说:“他是先生,我是学生,我能不干嘛,不过真是无聊。” 程风和尚汐都觉得程攸宁的话不可信,尚汐问:“程攸宁,你是不是这几日在府上惹祸了?所以被你姑父抓去打算盘了。” 程攸宁说:“我这么乖,我怎么能惹祸呢。” 程风和尚汐看了一眼乔榕那站立难安的表情就知道,程攸宁在府上这些日子肯定没省心,就连这里的老农都跑来告状了,他能乖到那里去。 他们两个互换眼神,打算晚些回去问问他爷爷奶奶就知道了,问乔榕容易问不出什么,因为这个乔榕跟程攸宁是一伙的,不像刚来府上的时候问什么说什么了,程攸宁不让说的他也不说了。 尚汐跟着程攸宁走一圈说,这百亩良田可真大啊,金黄色一片,真如老农说的,很快就得收割了。 程风说:“刚改好的水田还有好多呢,都种上,你都走不到头。” 尚汐说:“这里最缺的就是粮食,多种田多储粮,以后有保障。” 程风笑着说:“你怎么和小叔的观点一模一样。” 尚汐说:“府上人口那么多,我是为了咱们家三年五载不挨饿,这无天灾的时候这粮食还容易买一些,若是遇上了旱涝洪灾,这买粮食不但困难,这粮食的价钱也会随着长出很多倍,所以,这粮食在水的手里都不如在自己的手里。” 尚汐的话不假,他们在南城的时候,就因为存了大量的粮食获利颇丰又接济了很多难民,所以她有一个外号叫做“尚善人”,可谓是名利双收。 程风说:“等这粮食丰收了,我们拿出来一部分卖,一部分储备起来,等教会这里的人种田,也就不愁这里缺粮了。” 尚汐点点头:“程风,不过得说你这百顷的水稻种的可是不错,这满地的金黄,感觉下一秒就要丰收看。” 程风手里还攥着一棵稻穗,那稻穗上的稻米颗颗坚挺,粒粒饱满,一看就是大丰收。 程风说:“这得归功于这些老农,也得归功于你的生态养殖法,我鸭就是操操心,跑跑腿罢了。” 尚汐笑着说:“行了,你不用谦虚,也不用夸我了,若是你小叔看见了这片水田,还不得把你夸上天呀。” 程风说:“走之前,小叔来这里看过一眼,已经拍着我的肩膀给我夸了一通了。” 尚汐说:“行了,别美了,你看看你儿子在那边都等着急了,赶快带他上街陪他吃好吃的吧。” 程风仔细一看,可不是吗,他这儿子正抠土往田里面扔呢,这一看就是等时间久了不耐烦了,程风喊了一声:“攸宁。” 程攸宁闻声转过头,见到他爹娘朝着他这个方向来了,他才站了起来,一边朝着程风和尚汐跑,一边大喊:“爹,娘,是要上街了吗?” 程风回了一句:“对,这就带你上街吃好吃的。” 眨眼之间程攸宁到了跟前,还蹿到了程风的怀里,程风笑哈哈地把人接住,一边说:“儿子你好重。”一边把人放在脖颈子上扛着。 就这样骑着程风的脖埂子,程攸宁可高兴了,直至上了马车,程攸宁才跳下来。 大概有两个月没来的城里,如今可热闹了许多,程攸宁指着前面说:“爹娘,那里有一家鸭掌好吃。” 尚汐摸摸自己的肚子,早上一碗面条下肚,还不饿,没地方吃呀。 程攸宁和乔榕已经小跑着过去了,程风和尚汐四处张望,寻找着他们离开前和现在的变化,放眼望去可不止街上的人多了,这小商小贩照比过去至少多了两三倍,都有点看不见过去奉营城那凄凉的影子了。 不过程攸宁驾轻就熟的去买鸭掌,对于这城里,他可比他爹娘还要熟。 “老板,给我盛几个鸭掌。” 卖鸭货的老板见是程攸宁和乔榕就笑呵呵地说:“小公子,你们来了呀。” 程攸宁点点头,“我爹娘今天同我一起来的,你给他们也盛几个鸭掌尝尝。” 卖鸭货的老板一听直叫好。 尚汐对程风笑着说:“你看看,程攸宁早上还说他不来街上呢,这会就变成那卖鸭货老板的常客了,他这才回来几日呀,和卖鸭货的老板都混熟了,真是没有他走不到的地方。” 程风听了笑了起来,“他这两条腿咱们也关不住,就让他出来吧。” 尚汐说:“我回去得和尘鸣研究研究了,给他好好上几课。” 程风说:“这是个办法,不过肯定不耽误他出来玩。” 这时卖鸭掌的老板已经看见了程攸宁的父母,还真是一对两口子,正在说说笑笑地朝着他这里走来,他赶紧把桌子上用过的碗筷收走,又用抹布擦了一下,等人到跟前就赶快打招呼:“公子夫人,这边坐。” 很快鸭掌也端了上来,这里就是路边摊,所以座椅都是小矮桌矮凳,程攸宁和乔榕倒是坐着舒服,此时已经动手啃上了,嘴里还哼哼着说:“好吃,爹娘,你们快尝尝。” 见程攸宁催促他们两个动筷子,两个人就跟着吃了起来,尚汐吃了一口说:“真够麻的呀。” 卖鸭货的老板笑呵呵地说:“煮的时候放麻椒了。” 程攸宁被麻了嘴,但是嘴上还说:“麻才好吃,我就喜欢这家的鸭掌,别人家做不出这又麻又香的味。” 卖鸭货的老板笑着说:“你们家的小公子喜欢这口,几乎每日都捧我两个鸭掌。” 尚汐问:“他天天来?” 卖鸭货的老板说:“接连几日,都能看见你家的小少爷,几乎无一日缺席。” 第820章 程攸宁从柜台支走了二两银子 尚汐看向程攸宁,“程攸宁,你不是说你平时很少上街吗?” 程攸宁说:“娘,我没有闲逛,我就吃两个鸭掌就走,从不耽搁。” 明知道自己的谎话一戳就破,程攸宁也还是要这样讲,他知道他爹娘不能动手打他,主要他认为自己没干什么坏事,就上街吃点东西好像不为过。 程风在他儿子面前,大多多都是个老好人:“尚汐,儿子选的这家鸭掌不错。” 尚汐白了程风一眼,小声骂了一句:“马屁精,就你会装好人。” 程风啃着鸭掌嘿嘿一笑,真是程攸宁的错处他一句不说,到头来,坏人就尚汐一个,尚汐早就知道程风惯着程攸宁,她多说无益,何况程攸宁欢欢喜喜地和他们上街,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扫了程攸宁的兴,回家再教育也不迟,于是她也动起筷子把刚才没吃完的鸭掌吃完。 等几个人放下筷子,擦了嘴,付了钱以后,程攸宁又说:“爹娘,那边有个卖糖糕的,可好吃了,我们去尝尝吧。” 尚汐看看程攸宁的小肚子,“你有那么大的肚量吗?” 程攸宁说:“我留着吃糖糕的肚子呢,不然我还能啃几个鸭掌。” 程风和尚汐只得陪着他去卖糖糕。 这东西他们两口子没吃,就给程攸宁和乔榕买了两个,那糖糕是用油炸的,看样子是火候有点过了,卖相不是很好,一看就不怎么好吃的样子,但是程攸宁和乔榕都说好吃,一人吃完一个都要了第二个。 别看这糖糕在大人眼里炸的不怎么样,但是受孩子们的欢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孩子来这里买糖糕,他们同程攸宁和乔榕一样,都守着人家的小摊位,一边吃一边踮着脚仰着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油锅里正在炸着的糖糕,吃了一个以后还会跟家长再要一个。 尚汐想,这糖糕外焦里软,里面的馅又是甜甜的,估计小孩就爱吃这一口。 离开这糖糕的摊位没出十米,程攸宁又说:“爹娘,我渴了,喝一碗大碗茶吧。” 程风尚汐只得答应,然后几个人又坐下喝了一碗大碗茶,吃好喝好以后,程攸宁才没再张罗着要吃些什么东西。 他们起身奔着自己家的香火铺子去了,一进屋掌柜就迎了出来,“少东家,夫人,小东家,什么时候回的奉营成呀?” 程风笑着说:“昨日晚上到的太守府,生意怎么样?” 掌柜的说:“少爷您看看,这一条街数我们家的生意好,这蜡烛香火每日都卖很多,少东家,柜台里面锁着的账簿我拿出来给您看看。” 程风和尚汐跟着掌柜的走了过去,掌柜的解下身上的钥匙,开柜把这两个月的账簿拿了出来。 程风和尚汐翻看了起来,账目一目了然,每日卖了多少东西上面清清楚楚,翻到最后,程风和尚汐竟然发现了程攸宁的名字,上面是程攸宁的亲笔签字,尚汐把坐在那里人模狗样的喊了起来,“程攸宁,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程攸宁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他已经知道她娘为什么喊他过去了,这时乔榕替他捏了一把汗。 “怎么了娘,要我帮忙算账吗?” 尚汐说:“你还跟我装上,我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上面怎么会有你的名字。”她把账簿指给程攸宁看。 程攸宁不慌不忙,错过去看了一眼账簿,然后攸攸地开口道:“娘,这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吗?您儿子在这天从柜台支走了二两银子,后边是儿子的签名,错不了,是儿子取走的钱。” 尚汐看看泰然自若的程攸宁,道:“程攸宁,面对我的质问,你怎么能如此的冷静,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程攸宁说:“孩儿认为,几两银子还算不上什么大事,若是真遇上大事,孩儿一定会禀明父母亲的。” 尚汐说:“谁准你从这里支取银子的?” 程攸宁说:“这店铺是咱们家的,生意也是咱们家的,孩儿上街发现身上忘记带银子了,于是就来取二两花花,孩儿不知这有何不可,孩儿是万家的小少爷,孩儿从这里还取不出二两银子吗?”说着程攸宁就把万家的腰牌从身上掏了出来,“孩儿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凭借这个取走的银子,爷爷说过,我凭借万家的这个腰牌,万家商号里面的钱货我都可任意支配。” 程攸宁说的没错,凭借这块腰牌别说是二两银子了,就是两百两,掌柜的也不会拦着,当年程风就是凭借这个腰牌万家把他找回的,他们爷俩才得以认祖归宗。 尚汐说:“攸宁,这腰牌不是让你用来取走二两银子的,等你长大了你可以任意调配商号里面的财货,但是你现在太小了,用万家的腰牌只为二两银子,未免有点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程攸宁说:“娘,孩儿连二两银子都花不得了吗?” 尚汐刷刷刷的翻着账簿,“攸宁,是二两那么简单吗?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账目上显示,你平均隔上一日就取走二两银子。” 程攸宁说:“我是花了点银子,但是想必爷爷是知道我用银子,也默许授意了这里的掌柜,不然早加以制止孩儿了。” 尚汐见这孩子把他爷爷都搬出来压她了,那她更得把银子的去向盘问清楚了,毕竟这孩子平均一天一贯钱,就上街买点小吃小喝用不了太多文,这钱都用到哪里去了?“攸宁,娘问你,这钱你都干什么花了。” 程攸宁说:“孩儿饿肚子总不能上街偷抢,若是出去讨饭,爹娘你们两个脸上也无光吧,最好的办法还不就是来咱们家的铺子取点银子花。” 尚汐问:“吃喝你能用了这么多钱,平均一日一千文,就你吃的那几个鸭掌和糖糕也不值几个铜板吧。” 程攸宁说:“花剩了我就扔在家里,有的时候嫌弃碍事,我就把铜板扔给叫花子。” 第821章 咱们儿子不是败家子 尚汐本来能和程攸宁心平气和地说话,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学无术,已经知道霍霍钱了,她被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在当场,“你小小年纪可真豪气,你还没学会赚钱就学会了败钱,你知不知道这间铺子不是我们一家人的生意,这里还有一半是你姑姑家的,你这样三天两头的来支银子,这账目都被你弄乱了,让你姑姑姑父看见了会怎么想。” 程攸宁说:“他们有什么好想的,孩儿用的银子也不计入他们家的账上,再说了,这账目一点都不乱,那上面不是写的足够清楚吗,等到了月底,用毛利刨去本钱,两家五五开,孩儿支的钱就从咱们家获利的那一部分出不就行了,你们若是算不过来这账,月底这账孩儿来算。” 见程攸宁振振有词的和尚汐你来我往,尚汐这回彻底被他气的不想说话,“程风,你说说吧。” 程攸宁也说:“对,爹爹您是一家之主,您来给我和我娘评评理,孩儿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对不对,是不是这个理。” 程风说:“你说没毛病,从这里支银子总比上街偷抢要强,但是儿子你不能败坏钱财,这银子都是我和你娘一点点的积攒起来的,你不能拿着银子四处挥霍,你这样用钱也不安全,一把铜钱要是都撒给叫花子,大家见你这样的小孩身上有这么多的钱,会被盯上的。” 程攸宁说:“爹爹,孩儿知错了,不过有一句爹爹说的不对,孩儿撒一把铜钱不算挥霍,往好了说,你儿子是在接济穷人,给万家积德行善,往不好了说,儿子撒的是铜板,不是家里的金条,顶多是不知道节省,但是算不上败坏钱财,也算不上挥霍。” 程风点点头说:“攸宁说的对,是爹爹刚才用词不当,但是你要花钱有度,珍惜银子。” “孩儿谨听父亲教诲。” 程风又对尚汐说:“夫人,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儿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尚汐看着人家两个父慈子孝的样子,把她显的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在找事,她真想动手打他们父子两个人一顿。 尚汐气呼呼地问程风:“你什么时候能不帮你儿子说话。” 程风说:“夫人别生气了,你舍得看着咱们儿子在街上忍饥挨饿呀。”他把账簿合起来交给了掌柜的,怕尚汐越看越生气。 尚汐说:“饿了还在街上乱跑,饿了不应该回家吃饭吗?我看这孩子就是嘴馋,他没过过苦日子,根本不知道这一个铜板有多难赚。” 程风说:“咱们赚钱为了什么呀,咱们两个都不是花钱的人。” 程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钱赚的就是给程攸宁花的,孩子会花钱了就让他花好了。 尚汐说:“该花的钱当花,不该花的钱不许花。” 程风说:“是是是,夫人说的对,都听夫人的,回头我和儿子讲道理,儿子通晓道理,一说就通。” 尚汐说:“你没见他振振有词的给咱们两个讲理吗,我说一句,他回一句,看似乖巧懂事,其实心里一点不服。” 程风说:“媳妇,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我肯定能说通儿子。” 尚汐不信程风的话,但是也不言语了,一家人,又是在外面,没法争个胜负对错。 掌柜的看着这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于是问程风:“少东家,那下次小少爷来?” “他要用钱就让他取。”程风的话说的小声,但是程攸宁听的是一清二楚,那嘴角偷偷的翘起了老高。 管家说:“有东家的这话,我就踏实了。” 尚汐小声说:“程风,你就是这样处理的,你这不就是纵容他吗?” 程风拉着尚汐的手说:“夫人,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得咱们一家三口出来一次,别惹的孩子不高兴了,咱们儿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败家子,从账上支点钱也就是吃点喝点,再周济一下叫花子,问题不大。” 尚汐说:“惯子如杀子,你就惯吧。” 程风说:“我没惯他,我对他严着呢,你等着,这事回家说,肯定不算完。” 尚汐知道程风这话就是忽悠她的,但是在这里她也不想跟他较真了,这事还真得回家再说。 程攸宁这孩子在不知疲倦,不玩到他腻了坚决不回家,有用的没用的买了不少,直到下午这一家三口才回去。 一进院这小两口就被万老爷和万夫人的下人给喊去了,“你们两个今日去田里?” 程风笑着说:“去田里看了看,又带着程攸宁上街转了转,吃了点东西,买回点小玩意。” 万老爷说:“去铺面看了吗?” 程风说:“看了,还有一事想问问爹娘,程攸宁在府上是不是不听话?” 万老爷欲言又止,万夫人倒是张口了:“我孙儿怎么就不听话了,你们没回来的时候,这孩子才乖巧懂事的,怎么你们一回来,就看我孙儿一身的毛病?” “娘我也没说什么呀?” 万夫人说:“你还想说什么呀?” 程风说:“娘,我不跟您说,一遇到你孙子的事情,你就不讲道理。” 万夫人说的话程风不信,这事还得听听他爹的,“爹,他最近是不是气人了。” 万老爷说:“就是气人你也不能把我这孙子绑上呀,这绑了一路,你是想要我孙儿的命,还是想要我和你娘的命。” 万夫人说:“就是,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坐在这里找我孙儿的事,你那样对我孙儿,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程风说:“就绑了他一个时辰,你们看见的时候,那是他想在你们面前告我的状自己把自己捆上了。” 万夫人说:“不可能,我亲眼所见错不了,你虐待我孙子。” 程风说:“娘,我和你说不清。” 万夫人说:“别管说什么,我孙儿的手腕脚腕受了伤是真的。” 程风说:“那你们二老想怎么样?” 第822章 程攸宁演戏 万夫人说:“动我万家的长孙,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看在你是初犯,罚你抄万家的家规五十遍。” 万夫人这对程风绝对是心慈手软给外照顾了,要是这事发生在万敛行或者万百钱身上,那绝对是不能轻飘飘的罚抄家法五十遍这样简单,一定是重罚,这谁动了她孙子就等于动了她的命根子,只是程风从小长在乡野,万家没有尽到一日的养育之恩,所以她心里愧疚的这道坎终究过不去。 程风说:“娘,你这罚的也太多了,五遍我还能写,五十遍我得写到猴年马月去,再说,我也不是写字的人,您饶了我吧,我下次肯定不绑他了。” 万夫人说:“我不管,罚少了,我没法向我孙儿交代。” 程风说:“这里还有程攸宁的事?他让你这样惩罚我的?” 程夫人说:“他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 程风这人一听,还真是他儿子告状起的作用吗? 程风说:“娘,你罚我是小,不过你也不能纵容程攸宁,现在不管这孩子就得走上歪路。” 万夫人嗔怪:“我孙儿才五岁,怎么就被你说的十恶不赦了。” 程风说:“你们也不用当着我和尚汐的面袒护程攸宁,他什么样我和尚汐都清楚,你们说实话,程攸宁这次回来是不是闯祸了。” 闻及此言,这老两口都闭口不言了。 尚汐说:“爹娘,你们不能这样纵容程攸宁了,我和程风今日去香火铺子看了一眼账簿,这个程攸宁,他都学会去铺面了找掌柜的支取银子了,爹娘,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万老爷说:“这事你们知道了呀?” 尚汐说:“能不知道嘛,那账上一笔笔写的清清楚楚,日期也清清楚楚。” 万老爷说:“这事我早就知道,我也默许了,既然孙儿已经学会了使银子,即使他不去账上支取银子,我们也得给他月银花了,这件事情我倒不觉得是大事。” 尚汐问:“爹,这还不算大事吗?” 万老爷说:“我这孙儿呀,前些日子气走了一个教书先生。” 尚汐说:“还有这事?” 程风说:“气走一个教书先生?那他是为了出去玩吧?” 程夫人说:“老爷,你可真是多嘴,小孩子有几个不贪玩的,让你们每日听一个私塾老头哼哼呀呀的讲一两个时辰,你们坐的住吗?” 万老爷说:“是这个理吗?不想读书可以说嘛,剪老先生的胡子是为何?” 尚汐不敢置信地说:“程攸宁把私塾先生的胡子给剪了?” 万老爷说:“可不是嘛,那老先生因为没了胡子都哭了,收拾行囊说什么都不教程攸宁了,给多少银子都劝不回来。” 尚汐说:“真是大逆不道,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 万夫人埋怨万老爷,“儿子儿媳刚回来一日,你说这做什么,不就是一把胡须嘛,剪了再长,至于大惊小怪嘛。” 万老爷说:“不是我大惊小怪,是照此下去,以后谁还愿意来教他。” 万夫人说:“这不是黄尘鸣回来了嘛,你要是因为这事让孙儿挨了他爹娘的打,小心你孙子把你的胡子也剪掉。” 万老爷一挑眉毛,抬手摸上自己的胡须然后闭口不提此这事了,因为程攸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年龄,能把老先生的胡子剪了,也能剪他的,到那时可是丢人现眼了,随后他话锋一转和这小两口说起了其他事。 “你们在末春县的见闻我已经听你们的小叔说了,他若是有用的上你们的地方,你们要竭尽全力的帮他。” 程风说:“就是为了给他做事,所以才给你孙子送回来的。” 万老爷说:“这事我已经知晓了。” 程风说:“既然已经知晓,为何还罚我抄写家法。” 万老爷说:“一码归一码,程攸宁气走私塾我也罚他了,对于犯错的人,我绝不姑息。” 程风说:“爹是怎么罚的?” 万老爷说:“罚了他在祠堂里面跪了一天一夜,同时也饿了他一天一夜,让他知道利害,同时也长长教训。” 程风问:“爹,咱们家有祠堂?” 万老爷说:“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只是没有万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只有基本家谱罢了。” 程风说:“爹,你这招够狠的,程攸宁老实多了吧。” 万老爷说:“别提了,程攸宁倒是认罚,但是因为此事我被你娘数落了好多天。” 万夫人说:“你还叫怨,哼,别提孙儿多惨了,出来的时候都哭惨了,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们小两口都给我听好了,程攸宁是剪断了老先生的胡子,他是不对,但是,你爹也惩罚他了,算得上是重罚了,所以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找程攸宁没完没了的翻旧账,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然为难我这孙儿,我饶不了你们。” 尚汐听了程攸宁最近的所作所为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头,听了万夫人的话以后,她脑袋变得更大了。 万老爷说:“我看这孩子精力旺盛,以后还是多给他安排一些课业吧。” 万夫人说:“就是,我孙儿聪慧,教什么会什么,多安排点课业无妨,但是你们动不动就惦记收拾他,我肯定不容你们。” 等尚汐和程风回去的时候,程攸宁假模假样地端着书在那里读呢,腰杆笔直,声音洪亮,这让有心思打程攸宁一顿的小两口,这个时候也熄火了一半。 他们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尚汐就朝着给程攸宁扇风的乔榕招招手,乔榕见了跑了过去,尚汐拉着他走到一边,“程攸宁什么时候开始读书的,不会是我和他爹去了他爷爷奶奶那里一趟,他怕他最近的劣迹被揭穿,才演戏给我和他爹看的吧?” 乔榕说:“不是演戏,夫人误会小少爷了,小少爷回来就开始读书,特别认真,现在都已经读了一个多时辰了。” 尚汐说:“我们不在他也读书?” 乔榕说:“读,我陪着小少爷读。” 第823章 程攸宁从兵器库里面抱走了驽 尚汐怎么看怎么觉得乔榕不可信。 程风说:“让程攸宁歇一会吧,读了一个时辰的书也该累了。” 乔榕一听赶紧说:“是,我这就去让小少爷休息一会。” 尚汐盯着乔榕的背影对程风说:“你看乔榕跑的那么快,说明你儿子一定是在演戏。” 程风说:“你也别犯愁了,他后面这几年都是淘气的年龄,放宽心,以后有我们在身边看着他,他肯定会乖很多。” 尚汐说:“他心眼一天比一天多,要是继续顽劣下去,我们就是害了他。” 程风说:“不怕,明日我带他上山累累他,消耗消耗他的精力。” 尚汐说:“怎么累他?” 程风说:“我带他上山狩猎。” 尚汐一想也是个办法,“那你们早上去,晚上回,好好累累他。” 程风说:“我们晚上不回,出去这一次带他在外面多留几日。” 尚汐说:“那会不会遇上危险呀。” 程风说:“不会,我带他出去会找没有猛兽的地方。” 尚汐思来想去的说:“那我也跟着吧,路上能照顾他。” 程风说:“这次不就是锻炼他,累他吗,你就别去了。” 尚汐说:“不行,不行,我不放心,我最起码能和你相互照应照应。” 程风说:“我怕你不但照应不了,还帮倒忙。” 尚汐说:“不会,不会,我没你说的那么没用,我能骑小矮马,还会点弓弩,虽然射的不准,但是也能防身,肯定不能拖累你们。” 程风说:“那我就把你也带上,就咱们一家三口,一会儿检查一下你的弓弩能不能用。” 尚汐说:“驽就在屋里放着,应该能用,我拿给你看看。” 这时程攸宁出来伸懒腰,“爹娘,你们走这么急做什么?” 程风说:“明日带你去山上狩猎几日,我和你娘去检查弓弩。” 程攸宁蹭地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程风的腿,“爹,我们是要上山打猎吗?” 程风摸着他的头说:“你不想去?” 程攸宁说:“想去,想去,这次一行人都有谁呀?” 程风说:“就我和你娘,加上你,一共三个人。” “就我们三个?” 程风说:“就我们一家三口不好吗?” 程攸宁直起身,猛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找点打猎用的工具。” 这时乔榕伸手拉住了程攸宁说:“小少爷,我不去吗?你出门不带着我呀?” 程攸宁看看程风和尚汐说:“爹娘,把乔榕也带上吧。” 程风说:“带你们两个,我照顾不过来。” 乔榕说:“少爷夫人,我已经会点拳脚了,我不用你们照顾,我还能照顾小少爷呢。” 程风看着明显长高了半头的乔榕说:“我知道你学了点本领,但是你不会骑马射箭,你要去,我就不能带着我夫人了,我照看不过来太多人。” 乔榕说:“我会骑马射箭。” 程风说:“你说的骑马和我说的骑马不是一回事,你这个年龄在平地上能把马骑走就算不简单了,要是进山,你还要再长上几岁。” 乔榕来到这里 已经很努力了,但终究还是力不从心。 看着有点失望的乔榕,程攸宁说:“爹,把乔榕带上吧,我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程风见两个小孩渴望的眼神就答应了:“那就一起吧,但是乔榕,你要带上一把好使的弓,遇上危险的时候你好自保。“ 乔榕高兴地点点头:“多谢少爷少夫人,我这就去找弓,也帮小少爷找找打猎的工具。” 程风笑着说:“去吧。” 两个孩子乐颠颠地跑了,直奔府上的兵器库。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武器,程攸宁和乔榕两个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很多武器他们见都没见过,一时间都不知道带什么武器好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程攸宁非要给自己选一把弩,别说发射了,抱着都费点力气。 乔榕说:“小少爷,这个你用不了。” 程攸宁说:“抱出去让我试试,这个打猎肯定好使。” 乔榕抱起来掂量了一下说:“小少爷,你别想了,这驽得有八九斤,我都拉不开,你也一样拉不开。” 程攸宁说:“这驽一看就是个好东西,我现在用不了,以后我也能用了,搬回去,我要日日看着它,直到我能拉开为止。” 劝也不听,乔榕只得按照程攸宁的意思办事了,出了这兵器库,俩人带走了好多东西。 这时有人去报告万敛行:“侯爷。” 万敛行说:“不管是谁来了,统统说我不方便见客。”他从大清早就开始见客,一小天了,才得半刻清闲。 来的人说:“侯爷,不是来客了。” 万敛行一听,放松了心神,“没人来烦我,那你来的这么急是什么事?” “侯爷,小少爷去兵器库把你的驽给搬走了。” 万敛行说:“他也用不了,把我的驽搬回去做什么?” 来报信的人说:“不知道呀,小少爷和他身边的那个小孩大摇大摆的来,大摇大摆的离开,从咱们府上的兵器库里面拿走了不少的东西呢。” 万敛行说:“你们也不问问他搬走东西做什么?” 报信的人说:“我们粗声大气的不是怕吓到他们两个小孩吗?” 万敛行说:“去把人给我叫来,我亲自问问。” “是。” 很快程攸宁就跑来了,还把从兵器库里面抱回去的驽也抱来了。 “小爷爷找我?” 万敛行说:“我想知道,你把我的驽抱走是怎么回事。” 程攸宁说:“这把是小爷爷的驽呀?” 万敛行点点头。 “我还想着找人把这把驽改改呢,要是小爷爷的心爱之物,我就不改了。” 万敛行问:“你要怎么改。” 程攸宁说:“改小点,我能用的大小。” 万敛行说:“那别改了,改不到你说的那般大小。” 程攸宁说:“那这驽我就给小爷爷还回来了。” 万敛行说:“今日怎么想起把我的驽搬走了。” 程攸宁眉飞色舞地说:“我爹爹要带我去狩猎几日,所以攸宁想找一把趁手的兵器。” 第824章 万家老两口阻拦程风一家三口出门狩猎 “狩猎?什么时候出发呀?” 程攸宁说:“明日。” “几个人呀?” 程攸宁说:“我们一家三口,乔榕要去,我爹答应了。” 万敛行说:“就你们一家三口?” 程攸宁说:“嗯,别人谁也不带。” “谁的主意?” 程攸宁说:“我爹的主意。” 万敛行想了想说:“没事了,你回家研究打猎的工具吧,用什么去找兵器库的人说。” 程攸宁高高兴兴地走了。 万敛行对老管家说:“你去我哥嫂那里走一趟。” 老管家说:“侯爷,何事?” 万敛行说:“就狩猎这事。” 老管家会意地离开了,见了万老爷和万夫人是这样说:“你们听说了吗,少爷明日要带着少夫人还有小少爷去狩猎。” 万老爷说:“他刚从我这里离开半个时辰,没听他说呀,不过打打猎也好,舒展舒展筋骨,还能锻炼锻炼我那孙儿。” 老管家说:“打猎倒是好事,但是这一去好几日,着实让人放心不下呀。” 万老爷说:“好几日?” “嗯,要不是听说少爷的一家三口要出门好几日,我一把老骨头能跑这来多嘴多舌吗,这要是被少爷和少夫人知道,我这不是招人厌恶吗。” 万老爷说:“多亏老管家来告诉我了,不然我得明日才能知道。” 老管家说:“您劝劝少爷吧,让他注意安全。” 万老爷说:“我压根就不能让他去了,小打小闹的带孩子上山一日也就算了,这一去好几日,我不能答应。” 不多时万家的老两口就出现在了程风和尚汐的小院。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程风正蹲在地上,守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研究呢。 万夫人说:“我不来你们是不是明日带我孙儿狩猎。” 程风笑着说,“是呀,你们知道了呀,你孙子不是喜欢往外跑吗,我这次索性就让他在外面多玩几天,他不求我回来,我绝不带他回来。” 万老爷说:“风儿,孙儿那么小,进得了山打的了猎吗?爹认为不安全,此事欠考虑。” 程风笑着说:“打猎有什么不安全的,也不去多险峻的地方,也不打大的野兽,碰上什么就打什么。” 这时尚汐把茶水从屋子里面端了出来,“爹娘,喝茶。” 万老爷问尚汐:“儿媳,明日你也跟着一同去打猎?” 尚汐笑着说:“我和程风有个照应。” 万夫人说:“风儿糊涂,你也糊涂,怎么能跟着他们两个一起胡闹呢,我不同意哈,太危险了,一是我孙儿尚小,二是你是个女流之辈,上山打猎肯定是不妥。” 尚汐说:“都定好的事情了,您看,这打猎的工具我们都搬出来检查了。” 万夫人说:“我们来就是一个目的,不许你们一家三口进山打猎,要是遇上点什么事情,追悔莫及,我哭都找不着调。” 程风说:“哪有娘说的那么邪乎,我们不入深山老林,没什么危险的。” 万夫人说:“这打猎的工具你趁早别摆弄了,消消停停的在府上给我待着,吃什么没有,非得打猎?” 程风笑着说:“爹,我娘不懂,您劝劝她。” 万老爷说:“风儿,我和你娘是一个意思。” 程风说:“爹娘,我们几个都决定好的事情了,别改了。” 万夫人说:“必须改,你决定的时候我和你爹不知道,知道了第一个反对。” “娘,我们几个全须全尾的去,全须全尾的回,我保证他们几个人安安全全的。” 万夫人说:“你还口口声声的说我孙儿不听话,我算知道我孙儿像谁了,他都是跟你学的,你们父子两个一模一样。” 程风说:“程攸宁调皮捣蛋怎么能跟我一模一样呢,我又不调皮捣蛋。” 万夫人说:“你还不如他听劝呢。” “娘,我带程攸宁出去打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不是好好的。” 万夫人说:“那也没说好几日才回呀,那荒山野岭的,你让我孙儿睡那里呀,这时呀,我一万个不同意。” “娘!” 万夫人说:“商量我也没用,除非你是想让我犯失心疯。” 程风一见这人用失心疯来威胁他,他也只能举手投降,“行了,您也别吓唬我了,我不去还不行吗?” 万夫人会心地一笑,“想不到我和你爹这个岁数还有儿子儿媳在身边。” 尚汐心想,这还不是逼的吗,俩个老人倒是欢欢喜喜的走了,但是下面的事情可是愁人了,程风哀叹一声:“如何跟程攸宁他们说呀,那两个孩子知道要打猎可高兴了,现在还欢天喜地的准备东西呢。” 尚汐坐在桌边喝上了茶,此时她也不用跟着程风整理东西了,“你去说吧,事情是你提的,又是你决定不去的,你说最合适。” 程风说:“我娘都拿她的那个老毛病威胁我了,我怎么去呀,唉!” 尚汐说:“我劝你早点跟程攸宁他们两个说,早说晚说都得说,还不如早点说了好。” 程风说:“行吧,我去找他们两个说一下,看看反应。” 尚汐说:“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程风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在厨房把人找到了。 程攸宁说:“爹,你怎么来了,不会也是为了拿盐巴吧,我和乔榕要了好多的盐巴,还有别的调料。” 程攸宁和乔榕给把东西拿给程风看,面对那一包包的小调料,程风三缄其口甚是为难。 “那个程攸宁,我们明天可能不去打猎了。” 程攸宁说:“怎么突然不去了?我刚才还问了府上的人呢,他们说明日是个好天,再说,我和乔榕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程风挠挠头,还是把实话说了:“不是我和你娘中途变了卦,是你爷爷奶奶担心你的安全,死活不让我们进山狩猎,说是危险。” 程攸宁说:“他们不同意呀,我去找他们。” 程风说:“你若是把你爷爷奶奶说通了,明日我们就照常去,说不通这只能作罢了。” 第825章 程攸宁找他爷爷奶奶闹了一通 程攸宁说:“肯定能说通。” 于是程攸宁又急匆匆地跑到了他爷爷奶奶居住的院落。 “爷爷奶奶,我上山打猎的工具都收拾好了,怎么就不让去了。” 万夫人说:“不许去,太危险了。” 程攸宁说:“我和爹上山好几次了,没什么危险。” 万夫人说:“就你们那几个人,除了你爹,都需要保护,真要是遇上点什么事情,你让我和你爷爷如何活。” 这次万夫人的态度极其强硬,不管程攸宁如何撒娇卖萌,耍赖装乖,万夫人就是口风不改。 程攸宁见爷爷奶奶是这般的言语不进,急的他嘎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把老两口吓了一跳,“孙儿,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呀。” 这回变成了程攸宁言语不进,凭两个老人在一边百般劝阻他就是不听,始终卖力啊啊啊的哭着,急得两个老人团团转。 最后万老爷说:“去也行。” 程攸宁收住了哭声,“爷爷答应了?” 万老爷说:“我还没答应。” 程攸宁嘴一咧准备继续哭,万老爷急忙说:“孙儿先别哭,听爷爷把话说完,你和你爹爹去打猎可以,但是要多带些人手,并且当日去当日回,不可住在深山老林里面,也不可走出离城太远。” 程攸宁高兴地跳下板凳:“多谢爷爷奶奶成全,我这就去告诉我爹爹。” 万老爷和万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程攸宁蹦蹦跳跳的小背影,笑着说:“咱们的孙儿可真能磨人。” 得逞的程攸宁一溜烟地跑回了家,尚汐最先看到的程攸宁,“儿子,你这是哭过了?没事吧?” 尚汐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刚才哭过了,不过看不明白的是,怎么这会脸上还挂着欢天喜地的笑容呢? 在另一个房间的程风,闻声往外走,想着来安慰安慰程攸宁,他边走边说:“儿子哭了?这次去不成就算了,下次爹爹再找机会带你去,你别哭呀。” 程攸宁笑呵呵地说:“爹,可以去,爷爷奶奶都同意了?” “他们两个同意了?”程风悠地把程攸宁举起来,“真是爹的好大儿,还是我儿办法多。”程攸宁被他逗得咯咯笑。 看着欢欢喜喜的父子两个,尚汐看懂了,“程攸宁,你是靠哭,把你爷爷奶奶哭妥协的吧。” 程攸宁说:“我是哭了,但是他们答应去了,不过要让爹爹多带几个人上山,但是只许出去一日,不许在山上过夜。” 程风说:“能去就行,这样,我去找几个喜好打猎的人,明日同我们一起去。” 他想也不想就去了万敛行那里,“小叔,歇着那?” 万敛行正在榻上小憩,听见程风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听程攸宁说,你明日打猎,工具都准备好了吗?” 程风笑呵呵地说:“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来是想问问小叔明日有没有时间打猎。” 万敛行说:“你也太不会选时间了,这个时候打猎。” 程风说:“小叔,我打了那么多年的猎了,有经验,这打猎不分时候。” 万敛行说:“你是不分时候,我没时间呀,我这一天都被那些官员给我包围了,才得这一会儿的闲。” 程风说:“我知道小叔公务缠身,本来是打算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的,但是我爹娘说什么都不同意,程攸宁知道他爷爷奶奶从中阻拦,于是跑去找他爷爷奶奶闹了一通,他们二老又答应让去了,不过不让我们出去多日,只允了一日。” 万敛行说:“程风,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程风不解:“小叔,我这是又怎么了?” 万敛行说:“你明知我喜欢打猎,这要是程攸宁不说,你们一家三口就得偷偷摸摸上山了吧?” 程风说:“您不是大忙人吗?” 万敛行说:“你那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程风说:“我这不是来碰碰运气吗?除了小叔,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去打猎了。” 万敛行说:“我忙过这几日就能得闲,你还非得在我公务缠身的时候出去打猎,这不是成心气我吗。” 程风知道万敛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猎,只要有人张罗,他就会一同去,可是这次没叫他也是另有缘由,他抓抓自己的脑袋说:“本来不是为了打猎,这不是程攸宁不听话吗,我和尚汐想出了办法要消耗他旺盛的精力。” 万敛行道:“程攸宁又干了什么,我在府上怎么没听说呢?” 程风一股脑的把程攸宁的劣迹说了一遍,从剪私塾先生的胡子讲到他去商铺支取银子,再讲到他去田里抓鸭子。 听的是万敛行哈哈大笑,“几日不见,他都长本事了。” 程风说:“这不是怕他走歪路吗,我和尚汐打算好好的引导他。” 万敛行说:“既然这样,那你们明日就去打猎吧。” 程风说:“这不是我爹娘反对吗,我来问小叔明日能不能一起去,人少,他们不让去。” 万敛行说:“我明早可出不去这太守府,这几日找我的人很多,你去问问别人吧。” 程风说:“尘鸣葛叔他们去不去?” 万敛行说:“我让人去把他们喊来,你亲自问问。” 不多时,尘鸣和葛东青两个前后脚进来了,葛东青笑呵呵地说:“程风也在呀。” “葛叔,尘鸣。” 葛东青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大哥,急匆匆把我和尘鸣找来有什么事情呀?” 万敛行说:“不是我找你们有事,是风儿找你们有事。” 程风说:“葛叔,尘鸣,明日我要出去打猎,你们要不要和我结伴同行。” 尘鸣说:“这几日府上来的官员很多,侯爷经常找我议事,我走不开。” 程风说:“那葛叔呢?” 葛东青说:“我也得留下议事。” 万敛行说:“你们两个留下一个陪我就行,想去就去,别拘束。” 尘鸣说:“打猎不差这几日,正事要紧,等程风下次打猎记得叫我一声。” 万敛行说:“东青你随风儿一起去吧,锻炼一下筋骨。” 第826章 万百钱说尚汐不是打猎的料子 葛东青说:“我呀半辈子都没打过猎,就不去了,程风,以后这种上山打猎的事情都不用来找我,喝酒吃肉的事情你想着我点就行。” 程风笑着说:“成,明日就打回猎物给葛叔下酒。” 这时尘鸣笑着说:“葛先生,我看你这两日面带煞气,若是出去打猎没准能躲过一劫。” 葛东青说:“要真是这样我更不能出府了,我的在府里面躲煞,哈哈哈哈。” 尘鸣一看就知道葛东青对他刚才说的话不信,于是又笑着说:“人在府中信步游,灾祸偷偷口中走,不知何故惹此祸,鼻青脸肿眼泪流。” 尘鸣又说,“葛先生若是明日出门,没准能把这煞气化解了。” 葛东青说:“这么惨吗?” 万敛行被尘鸣的话逗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看贤弟的煞也不用化了,明日就待在家里,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贤弟。” 显然万敛行也不信黄尘鸣的话,尘鸣淡笑不语,不再张口。 程风说:“你们都不去呀?” 万敛行说:“风儿,他们两人都不能同你上山打猎了,你去找沧满问问,他肯定能去。” 程风原本想的是,他小叔要是一起去,那来往保护的人手肯定多,也就不用再找别人了,现在看,他只能去找沧满了。 他转头去了他姐姐那里,“姐,你怎么天天在家里坐着,也不怕发霉了。” 万百钱见是程风来了,脸上的笑容明显大了,她放下手里的账簿说:“不敢出去乱走,毕竟岁数大了。” 程风说:“去花园转转也好呀,这多闷呀。” 万百钱说:“后花园我经常去,你这个时候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程风说:“钱老板和沧满在吗?” 万百钱说:“还没回呢,你找他们两个有事?” 程风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沧满明日要不要跟我去打猎。” 万百钱听了他的来意说:“你叫他,他就能去,你去莫海窑那里看看吧,听说烧的那个琉璃就要成了,你姐夫最近几日天天都守在那里,就差晚上也住在那里了,你若不去找他们,这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可不好说。” “琉璃要烧出来了?” 万百钱说:“也该烧出来了,不然这几个人就魔怔了。” 程风说:“那我回去把消息告诉尚汐,她也盼着呢。” “去吧,明日上山多带几人,还有,你家的那个尚汐不是个打猎的料子,去了也是添乱,我看让她留在家吧。” 程风笑着说:“我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她不干,非要和我相互照应。” 万百钱摸摸自己的肚子说:“要是以前,我就跟着一起去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方便照应。” 程风说:“除了家姐,就没见哪个女子身手好还喜欢打猎的。” 万百钱说:“诶,你去西院问问鲁四娘,看她去不去,她身手好,人也勇猛。” 程风说:“也行,那我去找她,让她给尚汐说话作伴,不然尚汐去了就是看热闹。” 姐弟两个没说几句话,程风就走,直奔西院。 不知今日是为何,他找谁谁不在,这个鲁四娘去了纺织坊,也还没回呢,他只得掉头回家找尚汐。 “媳妇,我们出门一趟吧。” 尚汐看看天色说:“这个时候出门吗,这马上就天黑了,什么事不能明天去做。” 程风说:“好消息,琉璃快烧出来了。” 尚汐猛地站了起来,扔了手里的笔,拉着程风急匆匆地说:“走走走,赶快去莫大哥那里看看去。” 这对于尚汐可算的上是一个特大的好消息了,万敛行交给大家的那么多的事情总算要做成个一两件了。 路过纺织坊,两个人下了马车,刚刚推门进屋,程风就把刚踏入的那只脚退了出去,“尚汐,你进去找鲁四娘吧,这里都是女人,我进去不方便,你找到鲁四娘以后,问问她能不能明日和我们一道去打猎。” 尚汐点点头自己往前走,确实都是女子,大家都低着头忙着织布,她进来了往里走两步都没人留意到她,尚汐想想,这也太专注了。 她扫视一圈,没发现鲁四娘,于是只得问一嘴:“鲁四娘在吗?” 这时才有人抬头,在这里织布的这些女子里面,有几个人认识尚汐,“是少夫人呀,鲁四娘在后面的库房里面呢,你去后面找她吧。” 这织布坊不是尚汐建的,她也没来过,大家都自顾自地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没人起身给她引路,她只能自己去后面慢慢的寻人,不过她还是找去了,只见几个女子正抬着布匹往高处摞呢,她一眼就看见了鲁四娘,这人不但长的漂亮,身段也比较矫健,尚汐唤了一声:“四娘?” 鲁四娘一侧头,看见是尚汐来了,她急忙放下手里的布匹,朝着尚汐走来,“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尚汐笑着说:“找你有点事。” 尚汐还从来没有事找过她呢,她以为是来查看布匹的,“什么事呀少夫人?是检查布匹吗?是的话,我们进库房里面说话,货都在里面呢。” 尚汐说:“不是,不是,我来找你是私事。” 鲁四娘说:“要找地方坐下来说吗?” 尚汐见这人这么忙,别说坐下来了,就是久留她都不能。 “不用,就是三两句话的事,明日要上山打猎,不知四娘能不能跟去。” 鲁四娘说:“少夫人,您看我们这里忙的,要不是非去不可,我就不要去了。” 尚汐笑着说:“不是非去不可,就是想着你身手好,和我一道去,咱俩是个伴。” 鲁四娘一听,上下打量尚汐:“你要去打猎。” 尚汐可往下看看自己的腰身,“嗯。” “你会打猎?” 尚汐笑着说:“会一点点。” 鲁四娘说:“我记得你可是没有一点的拳脚功夫。” 尚汐笑呵呵地说:“我会用弓弩,虽说不精,但是能防身。” 鲁四娘想了想说:“我明日和你们一起去,我不仅能给你作伴,我还能保护你。” 第827章 这就是琉璃呀 尚汐说:“你这活怎么办?” 鲁四娘是这里的总管,这里的事情很多都要过问,不过还没忙到她走不开。 她说:“我让别人盯着,出去一日没事的。” 尚汐笑着说:“那可说定了,明日早上我们早点出发。” “成,少夫人,我带你看看我们织出来的布吧。” 尚汐说:“我不懂布,不看了。” 鲁四娘说:“少夫人,你真谦虚,我们都知道你们万家是做布匹生意的,你什么没见过呀。” 尚汐笑着说:“我就是个外行。” 鲁四娘说:“我不信,万老爷和万夫人把你说的可能了。” 尚汐说:“你可别听他们两个的,他俩把我吹嘘的就差上天入地了,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 鲁四娘说:“不管,你来都来了,必须给我们留下点意见。” 尚汐说:“你让我公婆来给你们意见吧。” 鲁四娘说:“他们来过了,不来指点,我们能织出好布吗,我们就是想好上加好,就希望你们这些明白人给我们指点一二。” 尚汐被鲁四娘拉着往前走,她力气小挣脱不开,“四娘,让我家姐姐和钱老板来指点一二吧,他们两个是内行。” 鲁四娘说:“他们也来过了。” 尚汐被生拉硬拽地弄到织布间,就是她刚才路过的那间屋子,鲁四娘拍拍手说:“大家先把手里的活放一放,这是万家的少夫人,她精通布匹,让她给我们指点一二。” 此时屋子里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尚汐的汗顺着脸颊就下来了,她坦言:“我不懂。” 鲁四娘说:“咱们少夫人谦虚。” 尚汐说:“真不懂。” 鲁四娘说:“少夫人略懂一二也够指点我们的了,来,少夫人,您看看这布织的如何?” 尚汐只得弯腰看一架织布机上织出的一段布,“这是棉花纺出的线织就的吗?这料子看起来好滑呀。” 在场的人通通傻了眼,这可不是用棉纺出的线织成的布,这是蚕丝。 鲁四娘尴尬地说:“少夫人,你真不懂织布呀?” 尚汐说:“这还能有假,我连针线活都不济,织布我就更不懂了,不打扰你们了,门外有人等我呢。” 尚汐一溜烟地跑出了织布坊。 出门就看见程风在大门口等她,她噔噔噔地跑了过去,程风往他身后看了看,然后笑呵呵地说:“后面也没人追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可很少见你跑这么快呀。” 尚汐说:“你可别说笑了,刚才我丢大人了。” 程风笑着说:“你说来听听。” 尚汐讲程风笑,随后程风还幸灾乐祸地说:“谁让你平时家里的生意一点不管的。” 尚汐说:“你见了那么多的布,你也得眼花缭乱。” 程风说:“那可不一定。” 尚汐说:“你就吹吧,要不现在咱们掉头,你认给我看。” 程风说:“别那么较真,去莫大哥那里要紧。” 莫海窑这里尚汐比较熟,在去末春县之前,她经常来这里,受万敛行所托,她和钱老板两个人在这里研究了很久的琉璃,不过一点成绩没有,这才把莫海窑不远千里的请来了。 “你们小两口怎么来了?”钱老板喜气洋洋地迎接他们两个。 程风说:“听说你们的琉璃好事将近了,我和尚汐来看看。” 钱老板说:“你姐姐和你说的吧。” 程风说:“你和莫大哥的口风可真紧,我今日若是不去我姐那里一趟,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琉璃要出来了。” 钱老板说:“这不是想着把真正的琉璃烧出来再和大家说嘛。” 尚汐着急地说:“烧出来什么样的了,让我看看。” 钱老板说:“里面请。” 屋子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莫海窑在屋子的中央对着一包石英发呆,“莫大哥,这才多久呀,你怎么烧出了一屋子的器皿呀。” 听见尚汐的声音莫海窑才抬头,前天接风宴上他们见过,莫海窑见是他们笑着说:“就知道你们两日得来,我虽然烧出了一屋子的窑,可惜没一样满意的,谷雨,去给大家泡茶。” 这时程风和尚汐已经自顾自的在屋子里面观看了起来,程风拿起一个杯子给大家看:“这个是不是就称得上琉璃了?” 尚汐一看,还真是,“这就是琉璃呀,这不是烧成了吗?” 莫海窑说:“差远了,和侯爷给我们拿来的那一对御赐的琉璃盏差远了。” 说着莫海窑就把万敛行御赐的那一对琉璃盏拿了出来,这对琉璃盏放在这里是万敛行的意思,他让莫海窑照着这个标准烧,烧不出这种品质的琉璃,莫海窑也不敢拿去给万敛行看。 钱老板说:“感觉差不太多了。” 尚汐说:“我看不差什么了。” 程风说:“还研究什么,把这个拿给我小叔,他肯定高兴。” 莫海窑说:“我烧出的琉璃和御赐的贡品差太多了,拿不出手给侯爷看,还是再等等吧。” 程风说:“那给我几个回家喝水吧。”程风相中了莫海窑烧的琉璃杯了。 莫海窑说:“你全部拿走都行,放我这里也是碍事。” 程风一听,就和尚汐动手挑了起来,尚汐说:“我要这个。” 程风说:“我要这个。” 尚汐说:“这个拿回去给程攸宁喝水。” 两个人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挑了一堆的东西。 一边的沧满说:“你俩干什么来了呀,不会是为了扫荡这里的盘子碗吧?” 程风说:“对了,我来还有一事,就是问你们明日去不去打猎。” 沧满一听打猎,一口应下:“去呀,打猎怎么能少了我呢,我去。” 程风说:“钱老板,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钱老板说:“我没工夫,让沧满和你们一起去。” “莫大哥,你和们去打猎吗?” 莫海窑摆摆手说:“我可不去了,去一次谷雨没了半条命,我还是在家烧琉璃吧。” 尚汐问:“谷雨的肋骨长好了?” 谷雨放下茶壶,摸着自己曾经受伤的肋骨说:“好是好了,下雨阴天可难受了。” 第828章 送洪允让 尚汐说:“你还的养,慢慢就好了,不过你可长高了很多。” 谷雨一双黝黑的眼睛绽放着天真的光芒,“我好像也就能长这么高了。” 尚汐说:“你才几岁呀,还得长呢。” 谷雨说:“要是能再长点就好了,我就想长我家公子那么高。” 沧满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你别想了,就是给你顿顿吃燕窝,你也长不高。” 谷雨把嘴一撅,也不言语了,他还是很怕沧满这个人的。 钱老板说:“沧满,你为什么老欺负谷雨。” 沧满说:“我就说他长不高就是欺负他了,这人能不能长高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就是小个子,长不到哪里去了。” 谷雨端起茶壶开始给大家续茶,一边倒,一边气呼呼地小声嘀咕,“那也不一定,我才十多岁,且长呢。” 钱老板听了笑呵呵地说:“能长,能长,你铁定能长成大高个。” 谷雨的眼睛一亮:“真的?” 沧满没好气地说:“真的,你能长程风那么高。” 谷雨仰头看了一眼程风,这人可真高呀,他摇摇头说:“我肯定长不了这么高。” 沧满说:“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谷雨见沧满是在讽刺他,他又把嘴撅了起来。 沧满笑着说:“唉,小谷雨,你不去打猎吗?” 谷雨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我家少爷说了不去,一提打猎,我肋骨都疼。” 沧满说:“不是长好了吗。” 谷雨说:“那也不去,我家少爷说了,我不是打猎的料。” 沧满说:“干别的你也不是什么好料,你呀就是端茶水的料。” 谷雨偷摸地瞪了沧满一眼,他就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行。 程风说:“明日我儿子也上山打猎,莫大哥,你可以带着你的人一起去,我记得你身边有一个身手不错的人,大家可以比试比试。” 莫海窑说:“你说的是卢辰,程攸宁才多大呀,就进山打猎了?” 程风笑着说:“已经带他进山几次了,不进到深山里面,不走远,带他耍耍,没什么危险。” 莫海窑说:“真是虎父无犬子,你儿子真是随了你了。” 程风嘿嘿一笑,“脑子还是随她娘,我这脑子没尚汐好使。” 莫海窑说:“孩子有你的胆识,又有尚汐的智慧,那长大了还了得。” 莫海窑的一句话,程风心花怒放,“那明天一起去呀,你们要是去,我们进山就不骑马了,就走在近处当踏青了。” 莫海窑说:“也行呀……谷雨你去吗?” 谷雨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要不问问尘鸣大师,我去得去不得。” 沧满挤兑谷雨说:“这事你不用问黄大仙,我就能告诉你,能去,这程攸宁一个小娃娃都能去,你娘们唧唧的做什么,这次也不是上山打虎,你看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 谷雨被沧满激的小脸通红,“谁娘们唧唧的,我去就是了。” 尚汐一听,这下好了,人手一下子就够了,这回不用在四处找人了。 程风说,“那就说定了,明日太守府门口见。” 此时太守府里面,程攸宁跑去了洪允让那里,“哥哥,明日我们去打猎,你跟我们去吗?” 洪允让拉着程攸宁说:“弟弟,我明日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程攸宁说:“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打猎,既然不喜欢,可以不去,我若是明日能抓回两只小兔子,我分哥哥一只。” 洪允让说:“弟弟,明日打猎回来怕是看不见哥哥了。” 程攸宁问:“哥哥要出门?” 洪允让说:“我要回末春县见我爹娘。” 程攸宁问:“什么时候走呀?” 洪允让说:“明日天亮就走。” 程攸宁说:“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洪允让不说话。 程攸宁又问:“那哥哥还回来吗?” 洪允让红着眼睛说:“小爷爷要是让我回来我还回来,这要看小爷爷的意思。” 程攸宁说:“哥哥还想回来吗?” 洪允让没说话,程攸宁就懂了,“哥哥放心回家吧,我回头去小爷爷那里给哥哥说好话,你就不用回来了,不过我会想你。” “多谢弟弟了。”洪允让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和弟弟朝夕相处这么久,我舍不得弟弟,也舍不得小爷爷,舍不得这里的人,只是家里还有父母双亲等着,我只能回去了。” 程攸宁说:“我知道哥哥早就想家了,攸宁见不到我爹娘也想。” 洪允让说:“弟弟若是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程攸宁说:“我会的。” 俩人的话说的好好,第二日一早程攸宁就变了样子,坐在洪允让的怀里,搂着洪允让的脖子哇哇大哭:“我不让哥哥走,我不让哥哥走。” 太守府的门口站了很多的人,万敛行也出来了,他是来送洪允让的,他对程风说:“把你儿子抱走,不然允让上不了马车。” 程风也费了点力气才把程攸宁从洪允让的脖子上薅下来,程攸宁哭的是声嘶力竭拼尽全力,程风说:“也不是生离死别,你用得着这样玩命哭吗,你要是以后想你哥哥了,你去末春县看他不就行了。” 程攸宁哭的正起劲,他怎么可能听进去他爹的话,程风只好把人抱的离这里远了一些。 此时洪允让也在抹眼泪,万敛行说:“哭什么,回家是好事,你父母盼着你回家呢,你不是也想回家了吗,今日你就如愿了。” 洪允让说:“孙儿是惦记家里的父母,可是孙儿也舍不得小爷爷,舍不得弟弟。” 万敛行早看出这孩子不是虚假之人,今日说的也不是虚假之话,这人是被他弄来了,但是他待洪允让一直不错,洪允让对他也从来没有怨恨之心,要不是看着孩子性格平和也不能让他与程攸宁朝夕相处,他今日也不会屈尊降贵的出来相送,这孩子是个不错的孩子。 万敛行抬手搂上洪允让的肩膀往前送了几步,“上车,想我就来看我,我不喜欢哭哭啼啼。” 第829章 鲁四娘举起马鞭抽沧满 “小爷爷,我会想你的。” 万敛行说:“想我也不留你了,上车,你爹娘在家里等着呢,别耽误了。” 人被送走,马车走远,程攸宁见状也不哭了,他把脸往程风的肩膀头上蹭了蹭,“爹爹,现在去打猎吗?” 程风点点说:“去打猎,你不哭了呀?” 程攸宁说:“人都走了,我还哭什么,小哥说了给我写信。” 程风说:“那你刚才哭那一通做什么?” 程攸宁说:“我这不是舍不得小哥吗。” 万敛行看看在场的人说:“今天去打猎的人够多的呀,那孩子也去呀。” 万敛行指是谷雨,谷雨紧张地低下了头。 莫海窑笑着说:“侯爷,昨日程风相邀,说不远走,我决定带上两个人一起去。” 万敛行说:“还是上次的那两个人吧。” 莫海窑笑着说:“侯爷好眼力,还是他们两个。” 万敛行笑着说:“昨日风儿把你烧的琉璃拿给我看了,我这个外行看不出差在哪里。”他的意思是他比较满意。 莫海窑说:“侯爷,您再给我些时日,我肯定能烧出来上好的琉璃。” 万敛行说:“倒是不急,这烧窑呀还是得内行人,尚汐和钱老板夜以继日的研究,也没见烧出一个碟子碗来,你这不出百日就把琉璃给我烧出来了,看来把你请来是明智之举。” 莫海窑说:“侯爷抬爱,海窑不才。” 万敛行笑着说:“你们去吧,晚上来府上吃饭。” “多谢侯爷。” 程攸宁已经等不及了,拉着他娘已经上了马车,车上放着他打猎的工具,各式各样的工具尚汐都不认识,“程攸宁,你这带的都是什么呀?” 程攸宁说:“娘,你相中什么了我可以借给你,这些都是宝贝。” 尚汐抱着她的小驽,她可没看出程攸宁这些破烂是宝贝,“你自己留着用吧,娘不借。” 程攸宁和乔榕坐在轿厢的正中间,摆弄着他这些东西。 外面沧满骑着马不停地跟鲁四娘搭话,他跟马背上鲁四娘,头并着头,肩并着肩,还贱嗖嗖地说:“鲁四娘,一会儿咱俩比试比试。” 鲁四娘身着黑衣,腰杆笔直如松,胯下一匹黑马迅即如飞,她高高扬起的头颅,诠释了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鲁四娘看都不看沧满一眼,攸攸地说:“我本意不想来,少夫人叫我,我便出来陪她了。” 沧满嘴贱地说:“陪她怎么不和她一起乘坐马车,你这不是让我误会吗,你若不说清楚,我以为你是来陪我的呢。” 鲁四娘没有说丝毫犹豫,举起马鞭,照着沧满骑着的马,狠狠地抽了几马鞭,只听沧满的马一声嘶鸣,然后一马当先地跑在了最前面,停都停不下来。 大家被逗的哈哈笑,程风说:“这回不用他嘴贱了。” 莫海窑说:“沧满这个性子就一直没变过。” 程风说:“就是嘴欠,这是钱老板不在,若是钱老板在这里,他今日少不了的挨骂。” 尚汐把头伸出窗子对鲁四娘说:“四娘,要不要上车。” 鲁四娘说:“不用,他再说话占我便宜,我就不抽他的马了,我直接抽他。” 尚汐说:“他要是不老实,回去我们告诉钱老板,钱老板肯定收拾他。” 鲁四娘笑着说:“我看行,再惹我就找钱老板。” 过了一会,大家追上了沧满,沧满不但不知悔改,还是那副贱嗖嗖的死样子,“鲁四娘,你这脾气可真烈,我呀就得意烈的,不然,咱们俩怎么这么对脾气呢。” 鲁四娘说:“谁和你对脾气,皮痒了找打是不是?” 沧满见鲁四娘举起的马鞭,马上求饶:“诶诶诶,别打呀,你这抬手就打男人的女人也太不知道心疼男人了。” 鲁四娘说:“要心疼让你媳妇心疼你去,我可没这闲心。” 提起媳妇沧满说:“我那媳妇和儿子家里也不知道好不好。” 程风说:“你要是想他们了,你就把他们接来,芙蓉若是来了,尚汐在这里也有个伴。” 沧满说:“也不知道我们这老板什么意思,这来一趟奉营,他还不走了。” 程风说:“他呀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奉营,我姐姐那身体赶不了路。” 沧满说:“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最近琢磨着要不要回去一趟。” 尚汐今日这耳朵好使了起来,她听见沧满的话把头又伸出去了,“沧满,你若回南城,你提前告诉我一声。” 沧满说:“小尚汐,你也要回南城?” 尚汐说:“路途太远了,一个来回要我半条命,我惦记家里,你帮我看看玉华过的怎么样,再去看看家里的五嫂和新月。” 沧满说:“行,不就那几个人吗,我替你去看看。” “有劳沧满了。” 沧满说:“和我客套什么,我来回的路费你给我出一些比什么都强。” 尚汐说:“沧满,你的脸皮可真厚,你回南城又不是我因为我,我就让你顺便去看一眼家里,你怎么还向我要路费?” 沧满说:“你就说着盘缠出还是不出吧。” 尚汐说:“出多少。” 沧满说:“一个来回怎么也得两百两。” 尚汐说:“你抢钱呀?” 沧满说:“这一路住店吃喝得银子了,我这都是精打细算,我要是敞开了花,再翻一倍也不够。” 尚汐说:“这条路你当我没走过吗,竟然把我当傻子。” 沧满说:“你就说你出不出吧?” 尚汐恨的是咬牙切齿,“我只出一半,一百两,毕竟你不是专程去替我办事。” 沧满笑着说:“你也太抠了。” 尚汐说:“你甭想拿我当冤大头。” 沧满说:“哈哈哈,看在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关系上,我给你个折扣,就一百两。” 尚汐说:“一百两我都觉得冤枉。” 没多一会儿,尚汐乘坐的马车就停了,程攸宁跪在座位上,把脑袋从窗子伸了出去,兴冲冲的喊程风:“爹爹,我们是到了吗?” 程风笑着说:“到了,你们几个下车吧。” 第830章 沧满说谷雨是麻烦精 他们没走远,出了城就找了一处树林,大家决定就在此打猎了。 看着身上挂满了东西的两个小孩,沧满被逗得的哈哈大笑,“你们这是上山打猎吗?感觉想逃荒呀。” 程攸宁说:“我和乔榕是来打猎的,沧满伯伯你别笑,我俩带的这些东西可都是打猎的宝贝,一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沧满伸手扯了扯程攸宁身上的绳子,笑着说:“伯伯问你,你这绳子是打算做什么用的?” 程攸宁道:“这绳子可是有大用处的,若是遇上野猪,我和乔榕一人扯一头,绊它。” 大家听了都笑了,沧满则是笑的前仰后合,“程攸宁呀程攸宁,你可逗死伯伯了,你这想法挺好,不过就你俩还想绊倒野猪,你可小心点吧,别反被这绳子给绊倒了。” 程攸宁信心满满地说:“不能,进到树林里你就知道我绳索用的有多厉害了。” 沧满说:“见识过,见识过,你捆缚的能力不次于你爹。” 程攸宁得意地抖抖身上的绳子。 这时尚汐开口了,“程风,这里离城这么近,能有猎物吗?” 程风说:“能,男人芒种时在家种田,闲暇时去糖厂干活,女人们在家操持家务,纺线织布,出来割草挖菜的人明显没有过去那么多了,这个时节山上的野兔野鸡肯定多,咱们呀也不用远走,就在近处打打野鸡兔子就行。” 沧满说:“还真不往深处走呀,那我岂不是白来,我还惦记着与你和莫公子比试比试呢。” 莫海窑第一个认输,“不是我不敢往深处走,即使走了输的那个人也一定是我,我可没有你们两个那矫健的身体和机敏的身手。” 沧满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你这身子骨就是缺少锻炼,听我的,进到树林深处,没准能打到野猪你,要是打到野猪,晚上我们吃全猪宴,我沧满肯定不能在边上打几只野鸡野兔就算了,我得进到树林深处。” 程风说:“我儿子把调料都带来了,等着一会吃野味呢,进到树林深处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再说我儿子那么小,也不能进到森林深处。” 沧满说:“让他们女人和孩子留在近处,这里也没什么危险,大道上来往的人这么多,怕什么,我们几个老爷们怎么能不进深山呢,不进深山怎么能逮到大猎物呢。” 这时鲁四娘开口说:“你们想打猎的就进到里面,不就是尚汐和两个小孩嘛,我保护他们,小少爷想吃野味我也能动手打上两只,你们放心的去吧。” 程风说:“也行,不过我儿子带了那么多的宝贝,我得让我儿子用上几件,不然我儿子白扛来了。” 程攸宁笑着说:“还是我爹爹识货,我就说我带的都是宝贝吧,我娘还说我这是破烂。” 尚汐白了一眼那对父子。 程风对尚汐说:“你和鲁四娘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带儿子和乔榕往里面走一走。” 尚汐坚决反对,“那不行,我来就是照看儿子的,我得跟着。” 于是大家都钻进了树林,还没走出去太远,尚汐就说:“是不是走的够远了,我都看见野鸡了,程风,你快给程攸宁打上几只。” 程风说:“那野鸡儿子跑几步都能抓到,我今天要教儿子点真本事。” 尚汐问:“什么本事?” 程风说:“你看儿子带的那些东西了吧,我教儿子弄几个陷阱,然后守株待兔,等着猎物自己上钩。” 尚汐一听,“程风,你这个办法好,总比我们四处的追野鸡好。” 程风带着程攸宁和乔榕两个人做起了陷阱,大家在一边看着,沧满说:“程风,程攸宁还真是你儿子,就你下的这几个扣,我看半天都没学会,程攸宁那小手几下子就做一个扣。” 程风被逗笑了,“废话,儿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程攸宁的小手有劲,系绳子,拉绳子都能用上力。” 程风又做了几个扣挂在了树上,然后掏出一把粮食递给两个孩子,“撒在陷阱附近。” 程攸宁和乔榕两个都听话照做,不多时,简易的陷阱就做好了,程风对尚汐他们说:“行了,你们出树林等着吧,隔上半个辰上来看一眼就行。” 程攸宁指着那些他带来又没用上的东西说:“爹爹,那些都不用了吗?” 程风说:“儿子呀,那些东西看着花俏,打猎真用不上,你带的这些东西还不如一把斧子一把锹镐实用呢,信爹的,去大道两边的草从里面抓蛐蛐去,一会儿上来捡猎物。” 尚汐弯腰把程攸宁的那堆破烂往起拾,“你们去打猎吧,我们几个出去等猎物上钩。” 几名男子往山里走,沧满看着步步紧跟的谷雨说:“谷雨,你跟着捣什么乱,你跟着他们出去等着你家公子吧。” 谷雨神经兮兮地说:“我得跟着我家公子,越是危险的时候我越得待在我们公子身边伺候。” 沧满说:“谷雨,你心里真是一点数没有呀,你进去就是添乱,你是这里最大的危险,你若是被野猪叼走了,我们大家什么都不用干了,就四处找你吧。” 谷雨一听撅起来了嘴。 程风说:“沧满,你吓唬他一个小孩做什么呀,什么野猪能把他叼走呀。” 沧满说:“你别看他蔫巴巴的,他就是个小事头,跟我们进去就是添乱。” 谷雨狡辩:“我不是事头。” 沧满说:“你不是事头,也是麻烦精。” 谷雨说:“你这人没一句实话。” 沧满说:“我怎么没一句实话了?” 谷雨说:“你昨日还撺掇我家公子带我出来打猎呢,今日我为何就打不得猎了,我这东西都地上了。” 沧满抬手钩住谷雨身上背着的弓弦,然后松开,只听啪的一声抽在了谷雨的身上,谷雨“啊”的一声,赶快伸手捂住被抽疼的胸脯。 尚汐见了赶紧说:“沧满你也太坏了,你欺负谷雨干什么呀,你几岁,谷雨几岁,你要是再跟谷雨动手动脚的,我让程风揍你。” 第831章 我不嫌你老,你等我长大 沧满说:“我这是在告诉他,他这细皮嫩肉的什么都抗不住,让他留在这里是为他好,跟着程攸宁他们抓抓蟋蟀,斗斗蛐蛐多好。” 莫海窑笑着说:“谷雨,你跟着尚汐他们出去吧,这里没什么危险,不骑马,也没野兽,再说,这不是有卢辰保护我吗。” 就在谷雨犹疑不定的时候,尚汐说:“谷雨,来,跟我们出去等着,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蚊虫就喜欢盯你这样的。” 谷雨果然跟着尚汐走了。 一出去,程攸宁就钻入草丛里面去,就能看见一个屁股撅在外面,尚汐从马车上找出几个马扎,和鲁四娘坐了下来,她看着无所事事的谷雨说:“你这年龄不大,你和他们两个一起玩。” 谷雨说:“我还是不去了吧。” 尚汐说:“去吧,我见大人小孩都斗蛐蛐,挺有意思的。” 尚汐见谷雨不动,就喊了一声程攸宁和乔榕,回复她的只有乔榕,“夫人,小少爷让你小点声,他在找蛐蛐呢。” 尚汐说:“你带着谷雨一起玩。” 乔榕说:“那让他来吧。” 谷雨跑了过去。 鲁四娘问尚汐,“他家主子谈吐儒雅,怎么脸是哪个样子?声音也好奇怪。” 尚汐说:“被自己的弟弟害的,毁了容,伤了声带。” 鲁四娘说:“可惜了,过去没听他说过话,不知道他的品行,就西院的那些女子都可怕他了,要是在侯府门口遇到,大家都避着他。” 尚汐说:“你们不要怕莫大哥,也不用躲着他,他这人品行端正的很,人也好,就是毁容了以后吓人点。” 鲁四娘问:“那他没毁容之前长的好吗?” 尚汐说:“那个时候我们和他还不认识,不过听说这人过去长得不错,一表人才的。” 就在两个人闲话的时候,程攸宁突然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还举着一只手,兴冲冲地喊:“乔榕,抓到了。” 乔榕急忙跑过去,“小少爷,我看看……少爷,这只有点小呀。” 程攸宁说:“虽然小,但是凶猛。” 鲁四娘说:“少夫人。” “四娘,你就叫我名字吧,大家都叫我尚汐。” 鲁四娘说:“我们住在侯府,又替侯爷做事,必须得守规矩。” 尚汐说也不听,只能让她一口一个少夫人这样叫着。 “少夫人,我见小少爷经常去西院看大家练功,大家都说小少爷会点功夫,说他能徒手上房。” 鲁四娘用眼睛正瞟着程攸宁呢,突然这人就消失不见了,“唉,你儿子呢。” 尚汐被她的话吓到了,忙起身找儿子,“程攸宁,程攸宁。” 乔榕赶紧说:“少夫人,您别急,小少爷去对面了。”只见乔榕朝着程攸宁的方向跑了,程攸宁已经钻进了草丛里面,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他,还好后背的衣服露出了一点,尚汐能确定那人就是程攸宁她才坐回马扎上。 徒留一个谷雨愣在了当场,他跑过来找尚汐,“尚善人,我刚才是眼花了吗?你儿子是怎么从大道的这边去了那边的。” 尚汐说:“是你眼花了。” 她没好气地朝着程攸宁喊了一嗓子:“程攸宁,你给我好好走路,别神出鬼没的吓唬我们这些人。” 这时程攸宁咯咯一笑,又举起手来,“娘,抓到了。” 尚汐叹了一口气,“三天两头的抓,家里的蛐蛐罐子能摆两排,扔不让扔,动不让动,真是欠揍。” 鲁四娘说:“原来大家说到是真的,小少爷确实会飞檐走壁。” 尚汐说:“花拳绣腿,不顶什么用。” 这时两个孩子跑了过来,“谷雨,这个蛐蛐给你,我们斗蛐蛐吧。” 谷雨抓抓头,接过乔榕给他的蛐蛐罐子,然后就见三个人坐在地上玩起了斗蛐蛐。 “咬他。” “咬他,咬他,给我咬他。” “嘿,咬他。” 尚汐看了看程攸宁,摇摇头道:“天天就知道淘气。” 鲁四娘闻言笑了起来。 尚汐见鲁四娘是那种掩面而笑,于是问:“四娘,我和程风不在的这段时日,程攸宁是不是总闯祸。” 鲁四娘说:“闯祸不至于,把府上闹的鸡飞狗跳倒是真的。” 这时程攸宁抬起头对鲁四娘说:“四娘,你别出卖我,我一会给你烤野鸡吃。” 鲁四娘笑着说:“我什么都不说。” 程攸宁笑着说:“四娘最好了。” 尚汐问程攸宁:“攸宁,我看你比较喜欢四娘呀?” 程攸宁说:“四娘长的漂亮,今日头上缠裹的这个雪色头巾更是夺目几分。” 尚汐看看四娘的这张脸,又看看鲁四娘头上那缠着的白色头巾,这人还真是漂亮,不带一簪一花都格外的耀眼,看来月容月貌是遮盖不住的,于是说,“四娘,不怪沧满老是嘴上占你的便宜,你确实长的漂亮,也会打扮。” 鲁四娘说:“你可别逗我笑了,我都什么年龄了,还能好看到哪里去。” 尚汐说:“你什么年龄呀,四娘刚来府上的时候是三十七,今年也就三十八呗,正是好时候。” 鲁四娘说:“哎呦,我已经年老珠黄了。” 尚汐说:“哪有,你长得可是很有味道,不然沧满能见了你就嘴贱吗,不过四娘,有合适的男子也得找个伴了。” 鲁四娘说:“我半老徐娘谁要我。” 一边低头正玩着的程攸宁说:“我不嫌你老,你等我几年,我长大了就娶你。” 尚汐和鲁四娘扑哧一声都乐了,尚汐说:“瞧见没,以后别再说自己没姿色了,我儿子都看上你了。” 乔榕小声提醒程攸宁说:“小少爷,你已经定亲了。” 程攸宁说:“不差四娘一个,爷爷奶奶说了,以后让我多娶几个媳妇,我喜欢四娘。” 尚汐心想:傻儿子呀,你现在可不是订了一房的亲事那么简单,你那小爷爷给你安排了三房,三房呀,你还不知道死活的听信你爷爷奶奶的话,以后有你受的。 程攸宁美滋滋的接着玩,他哪知道他以后的事情呀。 第832章 在下葛东青,不知夫人芳名 几个小孩玩了一个多时辰,才想起树林里面下的套,程攸宁说:“娘,我和乔榕还有谷雨进去看看逮没逮到猎物。” 尚汐说:“你们几个小孩进树林可不行,我得陪着。” 进树林尚汐就迷路,“程攸宁,往哪个方向走呀?套下哪里了?” 程攸宁说:“娘,在前边。” 鲁四娘笑着说:“少夫人,这要是没我们跟着,你不得丢了呀?” 尚汐说:“我自己一个人肯定得丢,所以我自己从来往树林里面钻,我容易在里面绕一天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几个人走了一会就到了他们下套的地方了,程攸宁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兴奋地说:“爹爹这个陷阱还真有用,不愧是猎人出身,套住鸡了。 “套出几只?” 程攸宁顺着线捋,“两只,我们来晚了,跑了一个猎物。” 然后他抬头一看,“呀,树上吊到了一只松鼠,是不是死了?” 他和乔榕七手八脚地把绳子放下来一看,程攸宁高兴地说:“没死,还有活气呢,就是不欢实了,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尚汐说:“缓一会就能精神过来。” 程攸宁一脸认真地上说:“这个松鼠可不能烤上给你们吃。” 尚汐一脸嫌弃地说:“你就是给我们吃,也得看我们敢不敢吃呀,不过你要好好抱着,千万别让松鼠把你抓伤了。” “知道,知道。” 程攸宁得到松鼠比套到野鸡还开心,他已经打算好了,这松鼠他得拿家里养着。 出了树林,程攸宁就张罗着说:“娘,把野鸡烤上吧。” 尚汐说:“你们几个能烤吗?” 程攸宁说:“能,我和乔榕总烤东西吃。” 尚汐说:“那就烤吧。” 程攸宁和乔榕从马车上把提前准备的东西找了出来,谷雨见是一个大包就上前帮忙,问:“这么大一包,里面都是什么呀?” 乔榕说:“是调料和红薯。” 谷雨说:“还带红薯了?” 乔榕说:“何止红薯,馒头大蒜,我们都带了。” “怎么带了这么多的东西?” 乔榕说:“馒头烤一下吃好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尚汐和鲁四娘就近拾了一些柴,摆在了路边。 “这两只鸡你们几个打算怎么烤。” 乔榕说:“挖坑吧,车上有小铲子,我来弄。” 只见乔榕驾轻就熟地挖了一个坑,尚汐问:“你这是和程攸宁出去烤了多少次野鸡呀。” 乔榕摸摸鼻子笑了笑。 不多时,柴火点燃了。 几个小孩围着火守了半个时辰,这才把火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野鸡被烧的金红,红薯烤的流糖,就那最后扔进火里的馒头也黄呼呼的。 鲁四娘说:“这几个小孩比我们大人都会烤呀。” 程攸宁一点都不谦虚,“我爹娘是开面馆的,他们是厨子,我是小厨子,所以会烤东西。” 尚汐说:“真不谦虚,也就你捧我和你爹,我和你爹就会煮一碗面条,我们这样的要是被称作厨子,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几个小孩美滋滋地撕扯着烧鸡,“娘,四娘,你们怎么不动手吃呢。” 两个大人这才动了手,烤的真不错,尚汐都没这个手艺。 吃饱了以后,程攸宁就张罗着要回家。 尚汐说:“你不在这里等你爹爹回来吗?” 程攸宁说:“给爹爹留个标记,他就知道我们回去了。” 尚汐说:“天气这么好,我们回去这么早做什么?” 程攸宁说:“回家给松鼠弄一把松子吃。” 尚汐说:“他不能饿。” 程攸宁说:“我们都吃饭了,他肯定饿了。” 尚汐说:“还不是你的嘴急,这还没到中午呢,我们竟然把饭吃了。” 程攸宁商量尚汐说:“娘,回去吧。” 尚汐说:“回去这马车谁会赶呀,赶马车的车夫都跟着进山打猎了。” 谷雨说:“我会赶,但是,我若是走了,这马谁看呀。” 程攸宁说:“拴树林里面,没人偷,偷马是重罪。” 谷雨说:“我想在这里等我家公子,公子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尚汐商量程攸宁说:“要不我们别回去了,等到下午,你爹爹他们也就回来了。” 程攸宁不干,他非回去不可,于是又来主意:“让乔榕赶车。”因为他平时自己做不来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榕。 十一岁的乔榕骑过马,但是还未曾赶过车,见程攸宁着急回去就说:“试试吧,我应该能把车赶走。” 尚汐说:“乔榕,赶走可不行,要是马毛了怎么办?” 程攸宁说:“这离城里不远,走都走回去了,马不会毛的。” 鲁四娘说:“这小少爷还真是胆大主意正,我赶车,把我的马拴车后面就行了。” 程攸宁笑着说:“四娘,你太有本事了,能骑马能赶车,我以后肯定娶你。” 鲁四娘笑着说:“那我可等着了。” 鲁四娘果然是个能人,赶着马车一路平平安安地把他们送回了太守府。 鲁四娘回屋喝了点水就打算去织布坊,就在她弯腰解马绳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赞叹声: “黑衣青丝簪白花,肥臀摆胯英姿撒。 铁掌银鞋行万里,起身才知女儿家。” 鲁四娘丢下马,慢起身,拔下腰间的马鞭,啪的在空中甩了一马鞭,这时葛东青才看见这马的主人是名女子。 他对黑脸的鲁四娘拱手弯腰,“在下葛东青,不知夫人芳名。” 鲁四娘说:“有名字就好说,不然我都不知道今日对我言语轻薄的人是谁。” 葛东青闻言一脸的懵,还不等他反应,鲁四娘的鞭子啪啪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先听两声怪叫,随后又听葛东青大喊:“女人家,你为何动手打我呀,我们可都还不认识呢,啊——” 鲁四娘说:“你也知道我们不认识,不认识你还敢调我鲁四娘。” “误会,一定是有误会,啊……别打了,啊啊……被打了……” 鲁四娘说:“打死你这个嘴贱的,打死你这个流氓汉,打死你这个老色胚。” 第833章 葛东青被打 “我乃一文人,我不是流氓,也不是老色胚。” 鲁四娘一听,一鞭子抽下去,“哼,文人?” “你是我见过最轻浮的文人。”转手又是一鞭子。 “你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吧,出口就是这等的流氓,书上教你的是如何调戏良家妇女。”反手又是一鞭子。 “书上教你色胆包天?”啪的一声又一鞭子。 “饶命,饶命呀,别打了,我是斯文人,你可别逼我打女人。” 听见葛东青这样讲,鲁四娘哼笑一声,手里的鞭子握的更紧了:“呵呵呵,那你起来打我呀。” 葛东青被抽的腿软筋麻,四处乱爬,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别说他被鲁四娘已经打的找不到北了,就是真站起来也不是鲁四娘的对手,就他这样的鲁四娘一个人能打一群。 葛东青实在没辙,又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在鲁四娘是手里,他只得扯着脖子大喊大叫:“救命呀,救命呀,鲁四娘要杀人啦,快来人呀……” “好色怕死的下贱东西,我让你求救,我打的就是你。” 他求饶,鲁四娘不手软,他哭哭啼啼鲁四娘觉得他没出息,结结实实十几马鞭下去,葛东青已经被抽的鼻青脸肿,满地乱爬。 直到鲁四娘泄了愤才收起马鞭,牵着马扬长而去。 葛东青缩缩着身子在地上抽泣着,见四下无人来帮扶他一把,他悲愤大哭起来,以手捶地,哭的是百转千回,哭天抢地。 过了一会儿,见依然无人发现他,他只得自己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万敛行所在的厅堂去了,万敛行和黄尘鸣正在议事,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个小丫鬟,“侯爷侯爷,不好了。” 万敛行说:“慌什么呀?出去,没见我这正在议事吗?” 小丫鬟说:“侯爷侯爷,出事了。” 万敛行说:“我这太守府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什么。” “那个葛先生哭哭啼啼的来了,不知道是被谁给打了。” 万敛行一听急起身,忙问:“人呢??” “在院外扶着墙根正颤颤巍巍的往侯爷这里来呢。” “唉,你这小丫头,怎么不把他扶进来?” 小丫鬟一拍脑门一跺脚,“奴婢忘了,奴婢忘了扶葛先生了,看见他的时候,他边走边抹眼泪,我急着来报告侯爷,所以把搀扶葛先生的事情忘脑后了,奴婢这就去扶他进来。” 万敛行说:“等一下,谁干的?” 这个下人说:“不知道呀?见他时就已经那样了,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可惨了。” 万敛行扬扬手说:“快去把人扶进来。” 小丫鬟撒腿就跑,很快门外就传来了葛东青的呻吟,“大哥——” “贤弟——” “大哥——” 万敛行这才看见人,忙上前把人搀扶住,“贤弟怎么这般模样?” “呜呜呜,大哥,我被人打了。” 万敛行把人扶到椅子上,“贤弟把话说清楚,谁打了贤弟。” “呜呜呜,说不出口。” 万敛行说:“说不出口也得说呀,你不说,我如何为贤弟寻仇呀。” 葛东青把脸忘一边一别:“弟弟是被一个女人打了,啊啊啊,丢死人啦……” “在哪里被打的,哪个女人打的,说清楚。” “鲁四娘,是鲁四娘打的我,啊啊啊,奇耻大辱呀。” “鲁四娘?她为什么打你?” “那是个疯女人,她无缘无故的就把我打了一顿。” 万敛行说:“去把鲁四娘给我找来,我得问个清楚。” 很快府上的老管家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已惊动了他,“侯爷,我听说鲁四娘打了葛先生。” 这时尚汐也跑来了,“听说葛叔被鲁四娘打了,因为什么呀?” 葛东青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头朝里扭着不愿见人,他觉得丢脸,所以大家问什么他都不言语。 万敛行说:“怎么还没把鲁四娘带来?” 老管家说:“回侯爷,鲁四娘她出府了。” “把人叫回来,总不能让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冬青一顿。” 尚汐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葛东青,真是有点惨,“四娘下手够狠的,可是四娘不是不讲理之人。” 葛东青说:“我葛东青是个斯文人,从未见过如此泼辣的女子,我没招她没惹她,我在那里正吟诗呢,她突然冒出来就打人,还不听我说话,真是个疯女人。” 尚汐本不想来,知道她的出现会让葛东青觉得没脸,但是她怕万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了鲁四娘,偏袒了葛东青。 “葛叔,您吟的是什么诗呀?” 葛东青说:“我在府上溜溜达达走着,见拴马桩上拴着一匹黑马正卧在地上,膘肥体健,毛色油亮,最好看的是她头上还有一点白,一看就是一匹好马,我往前几步准备仔细观察此马,这时有一个人正在弯腰解马的缰绳,缰绳微微一晃动,马儿就起来了,我见这还是一匹母马,又很有灵性,于是就即兴作诗一首。” “葛叔作了一首什么诗呀?” “黑衣青丝簪白花,肥臀摆胯英姿撒。铁掌银鞋行万里,起身才知女儿家。” 尚汐说:“若是写马的,没毛病呀。” 葛东青说:“就是呀,我也不觉得我这诗有问题呀,我这诗刚吟完,就见准备牵马的人直起了身子,开始以为她是个男子,一转身发现是个女人,我见是个生脸,又是在府上,应该不是外人,于是拱手作揖跟她客套一句,我自报家门,又问她是什么人,就在这一句话,不知道那里触怒了她,她拔出腰间的马鞭对我是又打又骂,十分泼辣,我是个斯文人,根本不从招架。”说到这里葛东青又抹了两把眼泪,“有辱斯文呀。” 听来听去,老管家说:“这也没什么呀?不应该打人呀,鲁四娘在府上几个月了,性子虽然泼辣爽直,但从没见她跟任何人发生口角,动手打人更是没有过,今日这四娘是怎么了?” 万敛行问:“鲁四娘在府上都做些什么?” 第834章 葛东青哭哭啼啼 老管家说:“鲁四娘负责织布坊的大小事宜,四娘漂亮能干,能威慑住人,把织布坊弄的是有声有色,万老爷和万夫人都非常器重她,不然织布坊也不能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上,话说这四娘平时很少出现在府上,这个时间更是在织布坊里面忙,今日怎么得闲在府上。” 尚汐说:“四娘今日陪我去打猎,男子进了深山老林,四娘和我还有几个小孩留在那树林的入口,程风教程攸宁下了几个捕猎的绳索,套住了两只野鸡,我们烤了野鸡,吃完以后,程攸宁非要回来,没办法,四娘一个女人家只好赶着马车给我们送回了府上。” 尚汐这心里还挺自责的,要是不让鲁四娘赶着马车把他们送回来,这两个人就不会撞上,葛东青不会挨打,鲁四娘也不会被追责。 万敛行说:“等人来了问个清楚。”万敛行现在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只得等人来了对峙一番了。 不出半个时辰,鲁四娘气势汹汹的来了,进屋就说:“侯爷找我?” 万敛行说:“葛东青是你打的吗?” 鲁四娘说:“是我动手打的。” “你为什么打他?” 鲁四娘说:“他言语轻薄惹到我了。” 葛东青坐在椅子上委屈巴巴的说:“我没有。” 鲁四娘拔出腰间的马鞭指着葛东青道:“这么多人在此你还敢狡辩,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敢做敢当。” 葛东青怕极了鲁四娘的马鞭,鲁四娘人未上前一步,他就坐在椅子上躲躲闪闪,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万敛行说:“鲁四娘,既然你说葛东青轻薄你,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言语失敬的。” 鲁四娘说:“今日我赶着马车把尚汐他们送回府上,心里惦记织布坊里面的事情就进屋喝了口水出来牵马,就在我弯腰解缰绳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这人轻佻的语言。” 万敛行问:“什么轻佻的语言。” 鲁四娘说:“让这个色狼说,我不会说他那文邹邹的骂人话。” 万敛行说:“冬青,你在鲁四娘背后说什么了?” 葛东青说:“我什么也没说呀,我就即兴赋诗一首。” 鲁四娘说:“对,你就把你作的诗给大家念念,你们听听哪句不是针对我鲁四娘的。” 葛东青不服道:“我的诗是这样作的:黑衣青丝簪白花,肥臀摆胯英姿撒。铁掌银鞋行万里,起身才知女儿家。” 此时大家都看向鲁四娘,只见鲁四娘一身黑衣大方得体,头戴白色锦帕更显俏皮,脚下一双银灰色的鞋子放着寒光,大家一看都傻眼了,这诗四句,三句是描写人家鲁四娘,再加上那句肥臀摆胯英姿撒,鲁四娘打的可不就是他。 鲁四娘骂了一句:“遭瘟的流氓色胚,今日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姑且饶了你,下次再敢跟我说这等污言秽语调戏我,我要了你的狗命。” 只见四娘抬手狠狠地扯下头上的白头巾,一扭身走了,那随意的腰臀扭动,刚中带柔,不看正脸也知这人风韵犹存呀。 尚汐赶紧出去追:“四娘,四娘……等等我……” 万敛行说:“贤弟呀,你这诗到底是写人的,还是写马的。” 葛东青忽地站了起来,“大家不信跟我去看看,看看这鲁四娘的马是不是黑色的,头上有一点白。” 老管家说:“不用看了,这事可能是让鲁四娘误会了,她骑的马是府上的一匹良驹,我准的,确实膘肥体健,宽胯肥臀,马头上也确实有一点白。” 万敛行笑了起来:“这回误会大了,你被白白打了一顿不说,人家鲁四娘还把你当流氓了,哈哈哈哈。” 葛东青说:“大哥你还笑,小弟冤枉呀,这传出去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吗。” 只有一边的尘鸣始终淡笑不语。 万敛行说:“鸣鸣,你看这事怎么办是好。” 黄尘鸣说:“找鲁四娘算账肯定是行不通了,就单看你这诗,就是调戏人家鲁四娘的,这次呀,葛先生不但要忍气吞声,还得给四娘道歉,不然葛先生就会多了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名声。” 葛东青哐当往椅子上一坐,屁股上的伤把他疼的是龇牙咧嘴,“这个臭婆娘如此泼辣,把我打的这等狼狈不堪,我为什么去给她道歉,错不在我。” 黄尘鸣说:“那你自己掂量吧,鲁四娘那织布坊里面都是喜欢话家长里短的女子,鲁四娘若是有心,不出三日,你这个侯爷的贤弟就会闹的满城风雨,不说人人喊打吧,至少认识你的女子都得躲着你。” 葛东青说:“白白被她打一顿,我还得巴巴的去给那个婆娘道歉。” 尘鸣说:“今日算你运气好。” 葛东青一听,吹胡子瞪眼:“我还运气好,他给我打的满地找牙四处乱爬,我当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一个出来拦着,也不知道今日府上的人都去哪里了。” 尘鸣说:“你知道这鲁四娘是什么出身吗?” “她爱什么出什么什么出身,一看就一点学识都没有,一首诗都分不清是写人还是写马的,真是粗鲁,悍妇。” 万敛行说:“别说鲁四娘分不清你这诗是写人还是写马的了,我刚才见了鲁四娘我都分不清了,再说你没事作什么诗呀,我认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吟诗一首,今日怎们对着一匹黑马来劲了。” 葛东青说:“这不是见到好马诗兴大发了吗,哪知它的主人是个悍妇。” 万敛行说:“你呀,可真行,见到我和尘鸣这样的好人都激不出你的诗兴,一匹黑马成就了你。” 葛东青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嘴,“我就不该说话,我就该听尘鸣的,早知今日遇上这个疯婆娘,我就该跟着程风上山打猎,我宁可被老虎叼去,我也不想在这里丢人,一世英名搞不好都得被这个疯婆娘给毁了。” 万敛行说:“你也别再哭哭啼啼了,尘鸣刚才说的对,你还是登门谢罪吧。” 第835章 非礼勿听 “大哥,我去了我就是冤大头。” 万敛行说:“这事我不好管,你们都是我的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俩之间的矛盾还得你俩解。” 葛东青听了万敛行的话垂首顿足,悔不当初。 下午的时候打猎的那些人回来了,沧满大嗓门喊:“侯爷,侯爷。” 此时万敛行正扶着额头,两个时辰葛东青哭了八回,万敛行的脸都被他给哭白了,他问:“谁喊我。” 黄尘鸣笑着说:“是沧满,他们应该是满载而归呀。” 葛东青一听是回来人了,忙说:“大哥,快让我躲躲,别让那些小辈的看我热闹。” 万敛行起身说:“那你去后面歇着吧,我出去看看。” 万敛行再晚一步,这沧满就进来了,他乐颠颠地说:“侯爷,你跟我去膳堂看看,你看看我们今天都打回来什么了?” 万敛行笑着说:“打什么了,让你这么高兴。” “侯爷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沧满看尘鸣也出来,他转身对尘鸣说:“尘鸣你今天没去可是亏了,那深山里面的猎物可多了,这次打的可过瘾了。” 尘鸣说:“你们下次去叫上我一声。” 沧满说:“等你下次不和侯爷议事的时候我们再去,侯爷,下次打猎你也得去,咱们人多热闹。” 万敛行扇动着扇子慢悠悠地说:“我呀今日还不如跟着你们一起去打猎呢。” 沧满说:“侯爷,今日府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敛行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沧满说:“还真有事呀,什么事呀?我看府上的小丫鬟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的,时不时还捂着嘴乐,是不是府上出了什么喜事了?” 万敛行说:“哪有什么喜事,你想多了,府上一切如常。” 沧满说:“没事吗?不像呀。” 万敛行说:“别瞎琢磨了,风平浪静,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沧满问尘鸣:“真的吗?我咋感觉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呢。” 尘鸣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阿弥陀佛。” 沧满这时肯定地说:“肯定有事,你们不说,一会儿我问别人。”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膳堂的院子里。 “小叔。” “侯爷。” 万敛行看看地上摆的猎物说:“收获不小呀。” 沧满指着一头野猪说:“侯爷,那头野猪是我打的,那只野鹿可厉害了,是程风打的,那只狼更厉害,是莫海窑打的……” 这是谁打的,那是谁打的,沧满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跟人万事通一样。 万敛行说:“海窑,想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打猎的本领都长进了不少。” 莫海窑惭愧地说:“侯爷,今日是碰巧了,我自从在汴京跟着侯爷进山打了一次猎以后,这还是第二次进山呢。” 万敛行笑着说:“不错,你们都是好本事,一会我让人找几壶好酒犒劳你们。” “多谢侯爷。” 程风说:“小叔,怎么没见我葛叔,谁去告诉他一声,他的下酒菜打回来了,他想怎么吃,一会让厨子给他做。” 万敛行呵呵一笑:“你葛叔在我那里歇着呢,一会儿我亲自告诉他。” 此时沧满拔出短刀说:“大家伸伸手,把这些野味收拾出来,晚上这府上的几千人都有的吃。” 程风找出绳子说:“得把猎物吊起来才好剥皮吧。” 沧满收了刀说:“对对对,吊起来。” 程风问万敛行:“小叔,今日府上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万敛行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呀。”而他心里想的是:这一个个的都是狗鼻子吗,府上有点风吹草动,这怎么一个个的都察觉了。 沧满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府上的人都怪怪的,我刚才问侯爷和尘鸣,他俩都不说,口风可紧了。” 这时钱老板来了,他在府上一日没出门,就在他和万百钱的小院中陪着万百钱,早听说了葛东青被鲁四娘打了那件事,怕葛东青无脸见人,便没过去万敛行那边。 “侯爷。” 万敛行笑着说:“你今日倒是消停呀,听说你一直在府上。” 钱老板笑着说:“只顾与百钱说话了,忘了到小叔屋里说话了。” 万敛行说:“百钱有那么多的话要与你说吗?” 钱老板呵呵呵一笑,“小叔今日可好?” 万敛行笑着说:“除了头大点,其他的都好,你早不出屋晚不出屋,为何这时出屋了。” 钱老板说:“听沧满说他们打了很多猎物,我来看看,顺便找侯爷和海窑,想和侯爷说说琉璃的事情。” 钱老板一低头:“呦,鹿都打回来了,这东西可不好打,一会儿给百钱弄点鹿肉吃。” 这时程攸宁噔噔噔地跑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松鼠:“小爷爷,小爷爷,四娘为何打葛爷爷?” 沧满的活也不干了,“我就说有事吧,早知道今日不该出门呀,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万敛行说:“没事,你们好好干活,我和钱老板还有海窑有事情要商议。”万敛行一转身就走了,钱老板瞪了沧满一眼也走了,莫海窑赶快带着他的人跟上。 沧满双手抓着程攸宁的肩膀说:“大侄子,你跟伯伯说说,葛东青和鲁四娘是怎么回事。” 程攸宁说:“我也想知道,我娘不让大家和我说,我就知道四娘用马鞭给葛爷爷给抽哭了。” 沧满说:“呦,这是怎么得罪鲁四娘了?鲁四娘人呢?” 程攸宁说:“四娘去织布坊了。” “那你娘呢?” 程攸宁说:“在家躺着呢。” 沧满说:“快去给你娘喊来。” 程风笑着说:“喊她来,她也不会说。” 程攸宁说:“没错,我娘的嘴可严实了,我怎么问都不与我说,就说是一场误会,没有对错。” 沧满说:“那不可能,都动手打人了怎么能没对错。” 程攸宁摸着怀里松鼠的小脑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最好是问问他们本人。” 沧满缩缩脖子说:“问本人还是算了吧。” 第836章 接芙蓉和孩子你找尚汐要什么路费 这时乔榕追来了,“小少爷,你怎么不等等我。” 程攸宁说:“我来找小爷爷打听打听葛爷爷和四娘的事,小爷爷没说就急匆匆的走了,也是不想告诉我。” 乔榕说:“少夫人不是说了吗,小孩少打听。” 程攸宁一撅嘴说:“你知道又不告诉我。” 乔榕说:“你一个小孩知道那么多打人的事情做什么?知道了你也不懂。” 程攸宁说:“我想知道。” 沧满说:“乔榕你知道?” 乔榕拉着程攸宁往外走:“满伯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小少爷得走了。” 程攸宁说:“我还没和我爹爹说话呢。” 乔榕说:“小少爷,我们快走,少夫人知道你四处打听该训斥你了。” 沧满一把薅住乔榕的耳朵:“小乔榕,哪里跑?” “啊……满伯伯,你下手轻点,我的耳朵快被你扭掉了。”乔榕的耳朵被沧满薅着,疼的是乔榕偏着头,咧着嘴,龇着牙。 “那你说不说?” “说,说,说,我说,满伯伯快松手。” 沧满把手一松,“说!” 乔榕抬手揉着耳朵他红到耳根的班长脸,“就是,葛先生看见鲁四娘的马诗兴大发,作了一首诗,在场的鲁四娘听了误以为是写她的,于是脾气刚烈的鲁四娘,举起马鞭就把葛先生给抽了。” “唉?那个姓各地作了一首什么诗呀?” “黑衣青丝簪白花,肥臀摆胯英姿撒。铁掌银鞋行万里,起身才知女儿家。” 沧满听完笑的嘎嘎嘎的,“这是写马的吗,不怪四娘抽他,没毛病。”沧满又摸摸乔榕的脑袋说:“行,你这脑袋瓜可以,这诗你都背下来了。” 乔榕说:“这诗不止我一人会背,府上的下人都会背。” 沧满一听又笑的嘎嘎的。 程风问:“葛叔被抽成什么样了?” 乔榕说:“抽的可惨了,听说被鲁四娘抽的鼻青脸肿满地乱爬,不过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府上下人传的,我还没见到葛先生呢,反正少夫人不我们乱说话,就对我和小少爷说是误会。” 沧满说:“葛先生人呢?” 乔榕说:“在侯爷那里,听伺候的下人说,葛先生当着侯爷的面哭了八回,侯爷的脸都被他哭白了,估计不出来见人了,得养伤。” 沧满说:“是我我也没脸见人,躲两日行,鼻青脸肿怎么见人。” 乔榕说说:“你们看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少夫人会责备的。” 沧满说:“走吧,走吧,我肯定不出卖你。” 沧满一发话,乔榕拉着程攸宁就走了。 尚汐虽然不让下人乱传葛东青被打的事情,但是她在家里也是想想就笑,见到程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葛东青被鲁四娘打的事情先给他讲了一遍。 这府里上下没有一个人同情葛东青的,都拿出来当乐子讲。 晚上喝酒的时候,果然葛东青没有露面,鲁四娘更是看不见人,人家在织布坊吃了晚饭,陪着夜班的人织布呢,在鲁四娘的提议下,上百架的织布机昼夜不停的穿梭走线,目的就是多织出点布。 饭桌上,尚汐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沧满,“这是一半儿路费。” 钱老板问:“这是什么钱?” 沧满嘿嘿一笑,“我打算回家接芙蓉和孩子。” 钱老板说:“接芙蓉和孩子你找尚汐要什么路费呀?” 沧满说:“你就别管了,我这次出门顺便帮尚汐办点事,所以得收她一半的路费,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路费我得收。” 钱老板问尚汐:“你让他办什么事?” 尚汐说:“我冤死了,谁让他办事了,就让他回家接芙蓉的时候,顺便去我的家里看看,然后他就敲诈我一百两,说什么他路上费银子。” 钱老板说:“这点事还至于找尚汐要盘缠,银票不给他。” 此时沧满已经把银票折了折收进腰包了,要是要不回来了,“别那么小气,区区一百两不够干什么的。” 钱老板说:“你这一去一回能用上两百两。” 沧满说:“老板你不知道,我这一去一回得一两个月呢,路上得不少盘缠呢。” 钱老板说:“你是不是又想着出去寻花问柳了?” 沧满说:“老板,你这次可是冤枉我了,就奉营这地方,哪有什么像样的烟花之地呀。” 钱老板说:“找打是不是?” 沧满说:“我这都要走了,你还惦记打我。” 钱老板问:“什么时候走呀?” 沧满说:“我这还不是得听你的,你说不许回,我就再等等,你说可以走,我立马启程 。” 钱老板说:“想走趁早,等琉璃出来,我们要去南部烟国。” 沧满正正身子道:“我等等再回去接芙蓉娘俩吧,我去南部烟国趟趟路再说,生意要紧。” 钱老板说:“琉璃没那么快,你先回去接人。” 沧满说:“不能那么快走,我得先置办个住处,不然他们娘俩来了住哪里?” 钱老板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过些日就从侯爷这里搬出去,你和芙蓉自然是搬到钱府去住。” 这时万敛行说话了,“我也没人赶你们走,着什么急搬家呀?” 钱老板说:“百钱的身子日渐沉重,没法赶路回南城,我们不是在奉营小住,不能一直叨扰小叔,还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好。” 万敛行说:“这里也不是住不开你的人,急什么。” 钱老板说:“要是短期我和百钱就住在小叔这里了,长期叨扰小叔着实不妥,我们不能一直赖在小叔这里。” 万敛行没再说话,沧满才开口。 “老板,要是我一人还好说,芙蓉那性子肯定不会去钱府住。” 钱老板说:“那你也不用操心,我给你们买个小院,人来了就让她娘俩有地方住。” 沧满说:“也别太小,毕竟我们一家三口三个人呢,你得能让我们住开,孩子能耍了开。” 钱老板说:“给你什么,你就住什么,废话怎么那么多呢,人还没回去呢,要求提一堆。” 第837章 葛东青藏在屏风后面 沧满挠挠头说:“那我明日启程,可惜还没看见葛先生。” 钱老板说:“找打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不好好吃饭,现在就给我走。” “吃呀,谁不好好吃饭了。”沧满夹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第二日,沧满果然带着干粮骑着马离开了。 葛东青则是躲在万敛行这里连自己的住处都不回了。 接连忙了两日的万敛行尚不得闲,终于抽空来看看葛东青:“去厅堂喝茶去呀,没别人,就尘鸣在呢。” 葛东青说:“不去,让人笑话。” 万敛行说,“就你这样,尘鸣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葛东青说:“那我也不去,我闲着感觉府上的人都笑话。” 万敛行憋着笑说:“那有,贤弟想多了,躲在我屋里面你不闷吗?” 葛东青说:“我宁可闷死在这里,也不出去见人。”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侯爷。” 这声侯爷把葛东青吓了一跳,“谁呀,是我那个未过门的嫂子吧。” 葛东青急忙从木榻上蹿到了地上,惊慌失措地说:“我得躲躲。” 万敛行说:“这就是内屋,你还往那里躲。” 葛东青不听万敛行的,跑去屏风后面躲着去了。 万敛行应了一声,钟丝玉就和她的丫鬟珠儿进来了。 “侯爷。” 万敛行笑着说:“怎么这回太阳正大的时候过来了。” 珠儿小声在钟丝玉耳边嘟囔,“这天也不热呀。” 钟丝玉笑着说:“见侯爷日日的忙,始终找不到机会来见侯爷,我给侯爷做了身衣服。” 万敛行笑着说:“有劳丝玉了。” 钟丝玉说:“不知大小,还请侯爷上身试试。” 万敛行说:“我没胖没瘦,若是照着我的尺码做的,肯定合适。” 钟丝玉笑着说:“侯爷还是试试吧,那里不合适,我好回去改。” 万敛行只得站起身,钟丝玉这一动手帮他更衣,他特别的不习惯,“叫个下人来吧。” 钟丝玉说:“不用。” 万敛行说:“那我自己换吧?” 钟丝玉说:“侯爷和我还见外。” 万敛行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只得人命。 “最近给家里写信了吗?” 钟丝玉笑着摇摇头说:“我爹爹不原谅我。” 万敛行说:“要不回汴京看看二老。” 钟丝玉说:“不回了,侯爷都听说了吧?” 万敛行问:“听说什么了?” 钟丝玉说:“我得我把跟你私奔的事情都捅到皇上那里去了,还告了御状,也不知道给没给侯爷带来麻烦。” 万敛行轻咳一声,对着屏风的方向说:“麻烦倒是没有,不过咱们两个不是私奔。” 一边的珠儿说:“对,侯爷和我家小姐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万敛行赶忙说:“这衣服合身,合身。” 钟丝玉说:“侯爷急什么,扣子系上才知道合不合身。” 系上扣子果然合身,珠儿说:“还得是侯爷,穿什么什么好看。” 万敛行笑着说:“那我就穿着了。”他不想,麻烦钟丝玉为他宽衣解带。 万敛行以为这回钟丝玉能离开,可惜事与愿违,钟丝玉说:“侯爷,今日见你还未用午膳,我让膳堂把饭菜送来,玉儿陪你在这里吃吧。” 万敛行不是不想和钟丝玉两个人一起吃午饭,他怕屏风后的葛东青撑不住。 “丝玉,可是我现在还不饿呀。” 钟丝玉面露失望,眼泪盈眶,万敛行赶紧说:“我饿了,让人穿膳吧。” 钟丝玉一笑,丫鬟珠儿高兴地说:“我就这去给侯爷和小姐传膳。” 葛东青听了一着急身子倚着屏风直接翻了过来,发出巨大的响声,万敛行一捂脸,钟丝玉吓的扯住了万敛行的袖子。 珠儿大喊一声:“抓刺客,抓刺客。”外面的护卫刷刷刷的往屋子里面跑。 随影第一个冲了进来,大喝一声:“刺客在哪里?”随便扫就能看见地上的人。 随影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葛东青趴在地上,憋着笑对身后的护卫说:“误会,误会。” 葛东青爬起来朝着钟丝玉说:“钟姑娘,失礼了,失礼了。” 钟丝玉问万敛行:“侯爷,这人是谁呀?” 万敛行说:“咳咳,我贤弟,你们见过的。” 钟丝玉看着那被鲁四娘打的青青紫紫的脸,不仔细辨认,真认不出,然后道了一句:“葛先生。” 万敛行说:“都别愣着了,坐下喝茶,珠儿,你不是要去传膳吗,快去,再要两壶好酒。” 珠儿憋着笑一转身,钟丝玉说:“既然侯爷这里有客人,玉儿就不打扰了,饭菜我让厨房送来。” 出了屋子钟丝玉也笑个不停,“珠儿等等我。” “小姐,这个葛先生到底有没有调戏鲁四娘呀?” 钟丝玉说:“不清楚呀,四娘认为她是被葛先生调戏了。” 珠儿说:“没想到这个葛先生的嘴可真欠,换做我,我也打他他。” 钟丝玉说:“反正有这一次,葛先生肯定不会在鲁四娘面前念诗了。” “哈哈哈哈。” 在屋子里面憋了三日都不敢出门的葛东青终于被万敛行拉了出来,“陪我去花园走走。” 葛东青说:“大哥,你看我这样的能出屋吗?” 万敛行说:“你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葛东青这几日没敢照镜子,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的伤好到什么程度了,不过现在还有点疼,万敛行坚持拉他出去,他也只好躲躲闪闪地跟着出去了,还好去花园的路上没遇上什么人。 花园里面也只有两个小孩,“小爷爷,葛爷爷。” 葛东青赶紧把脸侧到了一边。 万敛行说:“你们这是抓什么呢?” 程攸宁说:“我听见蝈蝈叫,我就来抓了。” 万敛行拍拍他的脑袋说:“去吧。” 万敛行和葛东青在花园里面东走走西看看,走累了就坐在亭子里面喝点茶。 “大哥,你也认为我得给那个鲁四娘赔礼。” 万敛行说:“你和鲁四娘的事情就好比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葛东青说:“大哥,我一个斯文人,我冤呀。” 第838章 柴州的点心 万敛行说:“你还冤,那个鲁四娘觉得你指马说她,至今还觉得自己平白被调戏了呢,人家可能现在还窝火呢。” 葛东青说:“我虽然是孤家寡人,但是弟弟是正人君子,大哥你是清楚的。” 万敛行说:“你呀,也别嘀咕这事了,听我的去给四娘赔个不是,把话说开了,就好了,你是我弟弟,总不能让人误解你调戏良家妇女。” 葛东青说:“我绝对不能给大哥脸上抹黑,我委屈委屈,明日就去给那个泼妇赔礼道歉去。”话至此,葛东青又要抹眼泪。 万敛行开解他,“这就对了,既然已经吃亏了,把身段再放低点又何妨,何况四娘还是我府上的人。” 葛东青说:“那我听大哥的,可是我赔礼道歉不能空手吧,我拿点什么好呢?要不我上街买两包果子吧。” 万敛行说:“我屋里有两包点心,是前两日别人从柴州捎来的,就两包,多一包都没有,程攸宁那小子都没吃到,你用来给鲁四娘赔礼正合适。” 亭廊深处程攸宁直起腰说:“走。” 乔榕说:“小少爷,不抓蝈蝈了呀。” 程攸宁说:“不抓了,吃点心去。” “小少爷饿了?” 程攸宁说:“不饿我也吃。” 两人离开花园,就往回走,程攸宁说:“你去我屋等我,我去拿点心。” 乔榕说:“去哪里拿点心呀?膳堂吗?小少爷,你屋里就有点心。” 程攸宁说:“别管了,让你回去等我,你就回去等着。” 程攸宁把他师傅随从的那一套本事学来了一半,在丫鬟一不留神的时候,他就钻进万敛行的房间了,在一个桌子上果然看见了两个红色的盒子,盒子上面用精美的绳子缠绑着。 程攸宁解开绳子,打开盒盖一看,里面的点心竟然长的都不长一样,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好吃,随后他把咬了一口点心仍回盒子里,换了一块又咬一口,也好吃。 他灵机一动把自己衣服脱了下来,把两盒点心一个不落的都装走了。” 乔榕看着程攸宁衣衫不整的回来了,赶忙上前问:“小少爷,你怎么还把衣服脱了。” 程攸宁说:“我把衣服脱下来装点心了。” 乔榕说:“厨房没有碟子碗吗?” 程攸宁说:“我手小,端不了两个盘子,我就用衣服兜回来了。” 这时乔榕已经把程攸宁手里用衣服包着的点心接了过去,“小少爷,怎么拿回来这么多的点心,吃不完呀。” 程攸宁说:“你这几日不是惦记家里,给你弟弟留一些。” 乔榕说:“小少爷怎么知我心意?” 程攸宁说:“你不是总说你娘要生了吗,你那点月银也数了百十来次了。” 乔榕说:“估计已经生了,我早问过门房了,我们在末春县的时候,我爹就来这里两次了,估计就是找我要月银,只是不知道他这两日来不来。” 乔榕把包点心的衣服解开,一看,都是好点心,不尝都知道好吃。 程攸宁说:“你把月银和点心送回家,顺便看看你娘给你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乔榕说:“小少爷同意我回去也不行,我还得去管事的那里一趟,和他说一声。” 程攸宁说:“和他说做什么,我让府上给你派一辆马车,我陪你一起回去。” 乔榕说:“少爷和少夫人不会同意的。” 程攸宁说:“你怕什么,我去说又不用你去说。” 乔榕说:“那我也和管事的说一声。”话音还未落,乔榕已经跑出了屋子。 程攸宁也没闲着,找了一个装苹果的碟子,把碟子里面的苹果摆在桌子上,用碟子装了一份点心给程风和尚汐端去了。 “爹娘,今天府上的点心做的可好吃了,我给你们端回来一碟。” 程风把一块点心递给了尚汐,笑着说:“尚汐,你儿子都知道惦记你了。” 尚汐说:“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程攸宁笑呵呵地开口了:“爹娘,乔榕一会要回家,我打算跟着一起去,他娘生娃了,不知道是弟弟妹妹,我也想去看看。” 程风说:“他娘生娃又不是你娘生娃,你去看什么呀?” 程攸宁说:“那里的瓜果甜,我想去吃点瓜果再回来。”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不许去。” 程攸宁说:“为什么呀?” 尚汐说:“两个小孩出门,娘不放心。” 程攸宁悠悠地说:“上次从末春县把我送回来,也没见你们两个担心。” 程风怕程攸宁翻旧账,于是说:“让儿子去吧,多派两个人,路上又有乔榕照顾,不会有事的。” 尚汐说:“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你也太没原则了。” 程风说:“桥春县离奉营城比较近,两个时辰就能到,让儿子去吧。” 尚汐见拧不过这对父子,就从柜子里面找出几块布,“这个给小孩做衣服好,这两块大人用好。” 程攸宁说:“娘,你也不做衣服,家里怎么会有布?” 尚汐说:“咱们家呀,就是不缺布。” 程攸宁说:“乔榕家也不缺,他娘会纺线织布。” 尚汐说:“他们织出来的布怎么舍得用在自己的身上,那都得拿去换银子。” 程攸宁说:“那娘再找点东西给乔榕带上。” 尚汐说:“倒是可以,可是能带什么呀?” 程攸宁说:“他弟弟嘴馋的很,带点吃的吧,肉脯。” 尚汐说:“行,娘给你装。” 整整装了两大包的东西,程攸宁才和乔榕上了马车,尚汐和程风看着马车一点点的跑远才回去。 要不是程风和尚汐手头都有事,这次就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城里,程攸宁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外面的人问,“小少爷,什么事?” 程攸宁说:“我去铺上支点银子,出门忘带钱了。” 车夫只得停车,进了铺面,掌柜的马上迎了出来,“小少爷,您来啦。” “李掌柜,账上有银子吗?” “回小少爷,有银子。” 第839章 哥,你给我一个铜板吧 “给我支碎银十两。” “小少爷稍等。” 掌柜的在账簿上写了几笔,然后让程攸宁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等程攸宁写好名字,掌柜的把账簿一合,给程攸宁点了十两碎银子,拿到了钱程攸宁才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 不多时在府上的程风和尚汐就收到了香火铺子李掌柜的消息。 尚汐对程风说:“听见没,你儿子出个门,支走了十两银子,这说明是问题?” 程风说:“说明你儿子不傻,知道出门带点银子在身上。” 尚汐白了程风一眼,“他去乔榕家,带银子有地方使吗?” 程风说:“怎么没地方,路过城里的时候,儿子能吃几个鸭掌。” 尚汐说:“能用十两银子?” 程风说:“穷家富路,多带点嘛。” 尚汐说:“他之所以敢变本加厉的使银子,就是因为你得纵容。” 程风说:“他就买点零嘴吃,也没别的开销,你就让他每日花上几两银子吧。” 尚汐说:“几两?说的轻松,他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呀。” 程风说:“家里不是有点存款嘛?” 尚汐说:“那点够干什么的?” 程风说:“你是不是不管家,不知家里的情况,咱们的存钱不少,程攸宁花不完。” 尚汐说:“你可别忘了,他将来还有三房媳妇要养呢,以后需要他养的人多了。” 程风说:“那也花不完呀。” 尚汐在地上来回踱步,“不行,我这心里不踏实,还是得多赚点银子。” 程风说:“咱们家日进斗金,还要研究什么?我这不是在开铺面嘛。” 尚汐说:“以后城里的人多起来了,这里的生意会好做,还是多开几个铺面做生意吧。” 程风说:“咱们家能卖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做别的咱们不会加工,从别人那里拿货赚的差价又少。” 尚汐说:“再琢磨琢磨。” 中午的时候程攸宁到了桥春县,进了城,程攸宁通过窗子看见很多卖好吃的摊位,“停车。” 乔榕说:“少爷,什么事呀?” 程攸宁说:“我看见卖炸糕的了。” 乔榕说:“去我家吃吧,我让我爹娘给你做好吃的。” 程攸宁摇摇头说:“我不想吃煮红薯。” 乔榕尴尬地拍拍腰包,“我家里的日子比以前强多了,有粮食吃了,能给小少爷煮饭烧菜了。” 程攸宁摇摇头说:“下车,吃饱了再去你家。” 乔榕只得跟上程攸宁,程攸宁直奔炸糕去了,两个人在城里吃了一圈小吃才再次上了马车。 乔榕的娘正在院子里面纺线,看见马车停在院子门口,她忙起身。 乔榕跳下马车先唤了一声:“娘。” “乔榕回来啦?”她抬腿往大门口跑,这时才看见程攸宁也来了。 “小少爷来啦。” 程攸宁说:“见过胡夫人。” “侯爷没来嘛,程公子和程夫人也没来吗?” 程攸宁说:“小叔和我的爹娘在府中有事脱不开身,只有我一人得空,就跟着乔榕一起来了。” “那快进屋。” 乔榕看看她娘的肚子瘪瘪的,惊讶地说:“娘,你生了呀。” 他娘笑着说:“早就生了,如今都出满月了。” 乔榕说:“是弟弟还是妹妹?” 他娘高兴地说:“是弟弟。” 乔榕说:“怎么又是个弟弟。” 他娘说:“你不喜欢弟弟呀。” 乔榕失望地说:“不是都说是妹妹吗?” 他娘说:“还是男孩好,这明年咱家就能多分点地。” 乔榕说:“地也不打粮,就种点瓜果,分地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个妹妹呢。” 他娘说:“谁说地不打粮呀,咱们这的县令徐世勋跟程少爷和程夫人学的种水稻,这眼看就要丰收了,到时候咱们家也改几亩水田种种,要是直接分几亩水田就更好了。” 这时大家已经到了院子里面,程攸宁一眼就看见了悠车里面的小孩,“他就是你刚出生的弟弟?” 乔榕的娘笑着说:“小少爷,这就是我家的小三。” 程攸宁和乔榕都凑到近前看了看,程攸宁扁扁嘴,心想:这小孩可真丑。 乔榕也是这么想的,“娘,他怎么比我弟小时候还丑呢?” 他娘用手晃了两下悠车说:“这还丑,多俊呀。” 程攸宁一听,暗地里撇撇嘴,这小孩,他一点都没看出俊来。 “娘,我弟呢?” 提谁,谁来,只听大门外老远就有人大喊,“哥哥——” “弟弟——” 这小孩可比三个月前要结实多了,上次见是在灵宸寺,胡家的夫妇带着他去吃布施的斋饭,那次见这小孩还没这么高呢,跑到也没这么快。 小孩没住脚,栽歪地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孩:“哥哥,你咋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乔榕笑呵呵弟说:“哥也想你,这是小少爷,你见了小少爷怎么不喊人。” 乔榕的弟弟咧嘴一乐:“小少爷。” “嗯。” “哥哥,那两个大包里面是什么,好吃的吗?” 乔榕说:“给你带了好吃的。” 乔榕先把吃的找出来两样递给他弟弟,“你和他们到一边吃去。” 乔榕的弟弟拿着吃的就和几个小孩去一边吃了,这哪里是想乔榕了,这分明是想乔榕给他带的好吃的了。 “娘这里还有些是少夫人给娘带的东西。” 乔榕的娘看着那些东西说:“哎呀,这么好的东西怎么给我拿来了,你回去一定要替我谢谢程夫人。” 乔榕乐呵呵点点头:“知道,知道。”他把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个钱袋子,“娘这是我三个月的月银。” 他娘看着这么一大包的铜板说:“不用给家里这么多,你自己留点。” 乔榕说:“没处花钱,娘你都收着吧。” 其实家里盼着乔榕的月银呢,他娘不再推脱收下了。 乔榕的弟弟一听有铜板,赶忙跑了过来,“哥,你给我一个铜板吧。” 乔榕说:“你会花钱吗?” 他弟说:“会,刘老二的爹带他进城吃白面肉包子了,一个铜板一个,我想去,可惜爹娘不带我去,你给我一个铜板,下次他爹带他去吃包子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去。” 第840章 乔榕的弟弟要铜板 乔榕说:“娘给我弟一个铜板吧。” 他娘说:“他就是嘴馋,一个铜板买的粮食我们全家能吃一天,吃什么肉包子,等家里买了面粉,我给他包。” 他弟见不到铜板,哇的一声就哭了,那嘴咧的可大了,里面还有嚼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咽下肚呢。 乔榕见他弟哭的声音这么大就有点着急,“娘给我弟一个铜板吧。” 他娘说:“你和小少爷给他带回来这么多的好吃的,还比不上一个肉包吗,他就是见你回来了,换做平时,他不敢这么闹。” 他弟弟有点不见到铜板不罢休的意思,就卖力的哭。 程攸宁一皱眉毛,从身上抓了一把铜钱塞给了乔榕的弟弟,“铜钱给你了,你别哭了。” 乔榕的娘说:“这可使不得,快还给小少爷。” 乔榕的弟弟见到铜板,马上咧嘴一乐,转身就跑了。 这时有几个小孩围了过来:“小少爷,我也想要一个铜板吃饱子。” “小少爷,我也想要一个铜板。” 程攸宁翻翻自己的钱袋子,“我没剩几个铜板了,一人一个都分不过来。” 几个小孩眼巴巴地盯着程攸宁的钱袋子看,就是不走。 程攸宁说:“明日,我们乘坐马车去城里,我给你们买包子吃吧。” 小孩们这才又欢实起来。 乔榕拉着程攸宁的衣服袖子小声说:“小少爷明日还来这里呀?” 程攸宁说:“我今日就不走了,你家有地方住住吧?” 乔榕的娘说:“有地方,乔榕的床还在。” 程攸宁说:“那我就和乔榕一张床挤挤,对付一晚。” 乔榕说:“若不回去,府上的少爷和夫人会问责的。” 程攸宁说:“他们找我也不找你,你怕什么。” 乔榕说:“那我去收拾收拾床铺。” 乔榕的娘说:“你先别收拾了,去把你爹叫回来,让他买点肉回来。” 程攸宁说:“不必过于张罗,你若铺张浪费,我就没法在这里留宿了。” 乔榕的娘说:“岂敢怠慢,必须卖肉。” 乔榕说:“娘,就听小少爷的吧,侯府不缺吃喝,想吃什么都有,晚上给小少爷做点他没吃过的就行,我们刚才再城里吃过了,还不饿。” 程攸宁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他什么没吃过的。 乔榕的娘也说:“什么是小少爷没吃过的?” 乔榕说:“粗面团子,小少爷就没吃过。” “行呀,我早点准备。” “娘,我爹呢?” “你爹去石英厂上工了,干一天给一天的钱,那石英粉都堆成山了,也不知道侯爷有什么用处。” 乔榕说:“肯定有用处,不然不能加工石英粉,娘,石英厂给的铜板多吗?” 乔榕的娘说:“多呀,一天给三个铜板,早上去,晚上钱就拿回来了,可好了,咱们村子里面的男人都出去干活了,每家手里都有存钱了,大家都开始吃粮了。” 这时院外又传来了声音:“是哪位贵人来了呀?” 程攸宁一听竟然是黑芭蕉的娘声音。 芭蕉的娘直奔程攸宁来了,“小少爷,我家芭蕉呢?” 程攸宁说:“在府上。” “乔榕都回来了,她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程攸宁说:“你若是想她可以去府上探亲,她每个月有半日的探亲假。” 芭蕉的娘说:“那个死丫头跟我记仇,不见我。”她马上看见乔榕娘手里的钱袋子,“这是乔榕的月银吧?怎么这么多,是涨钱了吗?” 乔榕的娘说:“没有涨钱,这是三个月的月银。” 芭蕉的娘说:“这得有六十文钱吧?” 乔榕说:“不止,小少爷平时还赏了我些钱。” 芭蕉的娘说:“你可有赏我家芭蕉钱。” 程攸宁说:“没有。” “为什么不赏我家芭蕉?” 程攸宁说:“我很少见到她,她就是个洗衣服的,不是伺候我的。” “那死丫头还洗衣服呐,小少爷,你得把她调到你身边呀,我家芭蕉很会服侍人。” “据说府上的规矩她还没学好呢,到不了我身边。”程攸宁嫌她烦,不想与她多说话。 “我家芭蕉不笨呀。” 乔榕见程攸宁眯眯着眼睛板着长脸,就知道程攸宁讨厌芭蕉的娘,他笑着对芭蕉的娘说:“李大娘,你别问小少爷了,问了小少爷也不知道,府上很多的事情都有专门的管事安排,你要是想芭蕉姐了,你就去探亲。” “她不见我,我如何探亲,我见不见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她的月银还没交家呢。” 乔榕笑呵呵地说:“李大娘,那我也没办法了。” 芭蕉的娘说:“你在府上能看见我家芭蕉吧?” 乔榕说:“我能,有的时候我会去看看芭蕉姐,您要是有什么东西想给芭蕉姐,我帮您捎去。” 芭蕉的娘说:“我哪有东西给她捎去,再说,她在府上吃香的喝辣的,倒是大娘我在家里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短衣。” 芭蕉的娘眼睛在乔榕是身上上下打量,“你看看,你们这些在侯爷里面当差的,一个个穿的跟公子哥一样。” 乔榕是娘拉着她说:“李大嫂,坐下说话。” 芭蕉的娘盯着乔榕带回来的那两大包的东西问:“你儿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乔榕的娘说:“程夫人给我带了点东西,还给乔榕的弟弟带了些好吃的。” “可真不少,有我家的那一份吗?” 乔榕的娘愣在了当场,这和他们老李家有什么关系,这东西也不是他们家芭蕉拎回来的。 “没有。”乔榕扔下两个字就拎着两个大包往屋子里面走,再不收起来,这芭蕉的娘就敢动手打开看了。 再出来的时候,乔榕拉着程攸宁说:“小少爷,我带你上山看看我家的瓜果。” 乔榕的娘说:“小少爷金贵,你别带他乱跑,有个闪失,我们担不起的。” 乔榕说:“没事,我们走了。” 出了院,乔榕说:“芭蕉的娘可厉害了,再不把那两包东西收走,她容易分走一半,她现在是村子里面最有钱的人家。” 第841章 你儿子在人家住下了 “怎么讲?” 乔榕说:“她是买到侯府的,他娘是收了银子的,一两银子一贯钱,一贯钱是一千个铜板,你说她家得多有钱,听我娘说,他们家都吃上白面饺子了,芭蕉姐过年的时候不是想离开侯府吗,你给说的情,府上才答应放人的嘛,她刚到家娘不干了,又打又骂的把她赶了出来,让她去侯府当丫鬟养着他们全家,芭蕉姐无处可去,没办法,又求侯爷回来做的丫鬟,她娘还有脸要芭蕉姐的月银。” 乔榕说的这些事情,程攸宁只能听懂一半,听不全懂,不过他说什么,程攸宁就听什么。 “你家的瓜果在哪里呢?” 乔榕说:“不是很远。”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乔榕家的田地,乔榕说:“到了。” 看着满地的瓜果,程攸宁笑弯了眼睛,还对乔榕说:“乔榕,你家怎么种了这么一大片的瓜果呀?” 乔榕说:“小少爷,你不会以为,这一大片都是我家的吧?” 程攸宁说:“不然是谁家的?” “少爷,从那里到那里都是我家的地,其余的都是别人家的。” 程攸宁见惯了家里的百顷良田,他觉得的乔榕家的地好少:“就这一片?” 乔榕说:“大家为了养河蚌种珍珠,把田地互相串了串,种菜的地放在一处,另一部分改成池塘了,现在我们这里的每户人家都有一片塘,里面养的都是河蚌,据说,再有三四个月就能收珍珠了。” 程攸宁说:“那你们家的地也不多。” 乔榕说:“这就不少了,没听我娘说吗,明年我家还能分一份地。” 程攸宁没再说话,反正他认为少。 “小少爷,这地里的瓜果都熟了,我摘给你吃。” 程攸宁说:“都长一样,你能分出生熟吗?” 乔榕蹲在地上用手指弹了弹瓜,“少爷,这个就熟了。”他摘下来递给了程攸宁。 程攸宁闻了闻:“还真香,到哪里洗一洗呀。” 乔榕说:“出门忘带水袋了,小少爷,我给你擦擦吧。” 程攸宁看看瓜说:“不脏,我就直接吃吧。” 程攸宁咬了一口,“脆甜。” 乔榕也摘了一个,刚咬了一口,他弟弟带人来了。 “哥哥,哥哥。”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我从那边来的,我来摘瓜吃。” 乔榕说:“这么远你都能找来?” “能。” 只见乔榕的弟弟和几个小孩咚咚咚的往地里面跑,然后都撅着屁股满地找瓜。 乔榕说:“照他们这样霍霍,这瓜早早就得吃光。”他对着菜地里面的小孩说:“大个的瓜留着点,走的时候我还得带点走呢。” 这些小孩没有听他的,都挑最大最好的摘,一手拿着一个,摘完就跑。“ 乔榕抓住他弟弟说:“你是傻吗,把大家都带到我们家的地里摘瓜,都吃光了,你吃什么?” 他弟弟说:“还有呀,地里好多呢。” 乔榕踢了他一脚说:“赶快给我回家,别老惦记地里的瓜果,再带人来霍霍,我让爹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他弟弟一听要挨打,滋溜一下就跑了。 剩下他们两个也没多吃,吃好了乔榕就带他去河边划船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才发现,乔榕的爹爹胡二在家,并且还炒了好几个菜。 “小少爷,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们做了几个家常菜。” 程攸宁一看桌子上的菜道:“买肉了?” 胡二说:“我在石英厂就听说小少爷来,我回来拿了点钱就去了城里,割了二斤的肉,又买了一只鸡,今天可劲吃。 胡二的媳妇说:“小少爷,粗面团子我也做了,您坐下尝尝。” 乔榕把程攸宁按坐在椅子上,递给他一个菜团,“趁热吃,可香了。” 程攸宁咬了一口点点头:“还真香,里面还放了肉。” 听说菜团里面有肉,乔榕的弟弟着急往椅子上爬,他伸手够菜团,他胳膊短,够不到,“哥,你给我一个吃。” 乔榕只好给他拿了一个。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乔榕说:“这是我家吃的最好的一顿。” 胡二说:“小少爷来了,今天就按照过年吃。”他给程攸宁夹肉,挑的都是最好的地方。 乔榕的弟弟说:“爹,我也要。” 胡二又给他的二儿子夹了两块,又要给乔榕夹,乔榕手里捧了一个菜团子啃着,嘴上说:“爹不用给我夹,我在侯府天天跟着小少爷吃肉,什么肉都有,都是随便吃,我早就把肉吃够了。”其实他是不舍得夹肉吃。 胡二说:“你别狂,肉还不吃,多好的东西。”倒了给乔榕夹了两块。 只见乔榕的弟弟人不大,嘴很快,他爹给他夹的肉两口就都进了肚,他站在椅子上,拿起勺子去够程攸宁面前的肉,这孩子专挑大肥肉吃。 乔榕的娘捅咕一下乔榕的弟弟说:“有客人,你少吃点,别让客人吃不饱。” 他不听,嘴里吃着肉,眼睛盯着盘子里面的肥肉。 乔榕的娘说:“你吃块鸡肉,别盯着那盘肉。” 乔榕的弟弟说:“肥肉香,还好咬。” 程攸宁见状对乔榕说:“你把这菜串到你弟弟面前吧,我想吃什么你给我夹便是。” 乔榕刚想动手串盘子。 乔榕的爹娘说:“那哪行,好菜都得摆在小少爷的面前。” 就这样了,一顿饭乔榕的弟弟吃的是最忙的,不过他吃的最多,那盘子里的大肥肉都被他吃了。 奉营城里面的太守府里面,有人捎信回来,程风对尚汐说:“你儿子给你捎信了。” 尚汐说:“是晚些回来吗,这天都快黑了,要不要派人去迎迎。” 程风说:“晚是晚了些。” 尚汐说:“不会刚从乔榕家出发吧。” 程风说:“还没出发呢。” 尚汐说:“都饭时了,他还不出发,那回来得什么时辰了,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还让人捎信。” 程风说:“你儿子在人家住下了。” “住下了?他不是嫌弃乔榕家脏吗,上次去还不肯喝人家的水吃人家的红薯,怎么今日还厚脸皮住在人家了?” 第842章 一群孩子去城里吃包子 程风说:“我也不清楚呀,反正是住下了。” 尚汐发狠地说:“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胆子也太大了,心也太野了,出去一趟竟然不愿意回家了。” 程风说:“你别生气了,明日就回来了。” 尚汐能不气吗,她这在家里正等着程攸宁回来吃饭呢,哪知道,这孩子自作主张不回来了。 晚上,程攸宁躺在乔榕的床上,他说:“我想家里的床了。” 乔榕说:“我家的床太老太破了,被子也旧,早知少爷睡不惯,带一床被褥好了。” 程攸宁说:“我睡不着,你给我拍拍。” 乔榕熟练地伸手在他的胸脯上拍着,三分钟还不到,程攸宁睡的呼呼的。 第二日一早,程攸宁刚睁开眼睛,就见他床边围了一群孩子,他噗通坐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们是谁呀?我这是在哪里呀?” 一个小孩说:“小少爷,你答应今日带我们进城吃肉包子。” 程攸宁用小手揉揉眼睛,算是清醒了,“噢噢,我想起来了,你们等我洗漱一番。” 就在他洗漱的功夫大家都前拥后簇的,乔榕帮他擦擦脸,整理好了穿戴,就打算出门了。 乔榕的爹爹胡二说:“小少爷,早饭马上就做好了,吃完再上街吧。” 程攸宁看着忙前忙后的胡二夫妇说:“早午饭都不回来吃了,胡先生,你怎么没去石英厂上工,昨日听你的夫人说,你每日都去上工,是不是因为我来了,让你耽误工了。” 胡二憨厚地一笑,“小少爷难得来我家里一次,不差这几日工。” 程攸宁说:“你去石英厂上工吧,有乔榕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就足够了,不用劳师动众的全家照顾我,若是这样,我今日就得离开了,否则我爹娘知道了会责备我不懂事。” 胡二说:“小少爷别走,我这会儿就去上工,乔榕,你带上钱,把晚上的饭菜买回来。” 乔榕问道:“爹,买什么呀?” 胡二说:“小少爷爱吃什么买什么。”这样胡老二才跑着去石英厂上工,总归是迟了那么一些。 管事的问:“怎么迟了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村的人说你今日不来了。”大家昨日就知道胡二家里来了贵客,是万家的小少爷,万信侯的侄孙。 胡二抹着头上的汗说:“本来是想着在家伺候小少爷吃喝的,但是小少爷太懂事了,怕我耽误工就撵我来了。” 管事的说:“去干活吧,今天迟到就不给你记上一笔了。” “多谢管事,多谢管事。” 程攸宁这边已经带着全村的大孩小孩上街了,大孩跟乔榕差不多,小的四五岁,反正村里的孩子都去了,把马车的里里外外的坐满了。 程攸宁小声问乔榕:“我身上的银子够带他们吃好吃的吗?” 程攸宁觉得人有点多,又不知道这些人的食量。 乔榕小声说:“小少爷,一吊钱都花不完。” 程攸宁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到了城里,马车找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所有的小孩都跳下马车,眼睛尖的孩子一眼就看见了包子摊,“哪里有卖包子的。” 呼啦啦,一大群孩子都跑了过去,把包子的摊位水泄不通的围上了。 程攸宁和乔榕挤到前面,对着包子铺的老板说:“一人一个包子。” 包子铺的老板说:“谁付银子?” “他。”所有的小孩都指向程攸宁。 程攸宁找出一小块碎银递给了乔榕,小声说:“这有两钱。” 包子铺的老板看见银子才给大家发包子。 拿到包子的小孩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啃。 程攸宁手里的包子还没开始吃呢,有的小孩就已经吃完了。 程攸宁的眼睛就盯着包子铺的老板了,这个老板掂了掂乔榕递给他的银子说:“一钱多一点。” 乔榕问:“一钱多多少?” 包子铺的老板说:“不到一钱半。” 乔榕说:“不可能,这得有两钱。” 包子铺的老板说:“不信我给你们用秤称称看。” 乔榕说:“称就称。” 只见包子铺的老板找出了一个专门用来称银子的小秤,把乔榕递给他的银子放在了秤上,“一钱一,你看看。” 乔榕一看真就是一钱一,他看向程攸宁:“少爷,不对呀,秤杆上显示一钱一。” 程攸宁说:“一钱和两钱我还分不清吗,这分明是他的秤有问题。” 乔榕对包子铺的老板说:“把银子还给我。” 包子铺的老板凶神恶煞地说:“你们吃了我十七个包子,想不给钱,找死。” 乔榕说:“没人要赖账,我给你铜板。” 包子铺的老板说:“拿出铜板我看看。” 乔榕一摸身上,他娘给他带的铜板落在家里的桌子上了。 包子铺的老板说:“既然你拿不出铜板,那我就得从你的这块银子上剪下一块来。” 他一剪子下去,银子就剩下一小点扔给了乔榕,乔榕说:“你这分明就是抢银子。” 就在乔榕和他理论的时候,这人身后又站出一名大汉。 本来嗓门挺高的乔榕立马没了声音,因为他打不过这两个人。 包子铺的老板说:“包子你们也吃了,银子的零头也找你了,还不快滚。” 乔榕说:“小少爷,喊护卫来吧,打他们两个一顿,要回银子。”护卫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呢,只要喊一声,保护程攸宁的护卫就会上前。 程攸宁说:“打他一顿,夺回银子不能绝后患。” 乔榕听了程攸宁的话吓了一跳,“小少爷,一钱银子还不至于杀人吧,杀人可是犯法的。” 程攸宁说:“他这样欺负我就是看我们是一群小孩,手里还拿着银子,我要报官。” 乔榕说:“报官?” 程攸宁说:“对,我要报官。” 一个大汉听见了一点程攸宁和乔榕的对话,“报官去衙门,别再我这里围着,耽误我的生意。” 程攸宁道:“你不怕官府的人?” 包子铺的老板说:“你能进去衙门的大门再说,我看官府的人会相信我这个大人还是会相信你们这些小孩。” 第843章 程攸宁去县衙找头头 程攸宁对乔榕说:“我们走。” 乔榕在一边跟着,问程攸宁:“小少爷,我们真的报官吗?” 程攸宁说:“衙门在哪里呀?” 乔榕说:“我知道。” 这时乔榕的弟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扒着乔榕的手说:“哥,我还想吃肉包子。” 乔榕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若不是你昨日嚷嚷着要吃包子,会惹出后面的这些事情吗?” 程攸宁见这孩子一咧嘴,就把自己手里那个没吃的包子塞在了他的嘴里:“吃吧,别哭了。” 程攸宁看看身后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小孩对乔榕说:“你让他们在街上等我们,我们把衙役请来,要回银子,继续带他们吃好吃的。” 随后他们两个小孩走了好几条街,才来到衙门,衙门口看门的有四个人,四个人同时在那里打瞌睡。 程攸宁对着这几个人说:“让你们的头头出来,我要报官。” 听见如此稚嫩的声音,四个衙役都撩了一下眼皮,看见一个大孩和一个小孩,几个人都没当回事,“去去去,哪凉快去哪里玩去,别捣乱。” 程攸宁说:“我没捣乱,有人黑了我的银子。” 衙役看看小孩说:“去去去,再捣乱我找你家大人说事了。” 乔榕见这衙役油盐不进就提议:“小少爷,我听说过击鼓鸣冤,要不我敲鼓吧。” 程攸宁问:“什么意思?” 乔榕说:“就是有冤情无处讲理,就可以来这里击鼓鸣冤,这样青天大老爷就听见了,就能升堂替百姓鸣冤。” 程攸宁一听,是个好办法,他对乔榕说:“那你现在就敲鼓,使点劲敲,声音弄的大一点,让里面的人都听见。” “是。” 乔榕信誓旦旦递过去了,拿起鼓槌只敲了三下,就被衙役给轰走了,“去去去,再在这里捣乱,我可打人了。” 堂上的徐世勋问身边的人:“我听见有人击鼓,怎么三声就停了。” 他身边的人说:“徐大人,是两个小孩在大门口胡闹,已经被轰走了。” 徐世勋没再多想,继续忙于公务。 乔榕和衙役说了半天的理,衙役就是不放他们两个进去。 程攸宁说:“别和他费口舌了,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找他们头头说理。” 乔榕说:“不行,危险,这银子宁可不要。” 程攸宁哪里听他的,眨眼只见程攸宁已经进了大门,他直奔正殿而去,徐世勋只听门被轻轻的推开,一抬头的功夫,一个小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哪里来的小孩呀?” 程攸宁问:“谁是这衙门的头头。” 徐世勋说:“我是这里的头头徐世勋。” 程攸宁说:“你是什么官职?” 徐世勋说:“我是这里的县令。” 程攸宁说:“那我有事找你就对了吧。” 徐世勋点点头,问:“你一个小孩能有什么事,你们小孩之间打架过家家的事情我可不管。” 程攸宁看了一眼徐世勋手边的茶碗说:“我还没说事呢,你就想不管了,你这个县令当的倒是自在,我被人欺负了无处声张,你却在这里喝茶聊天。” 徐世勋身边的人说:“哪里冒出来的黄口小儿,跑大堂上无理取闹,轰出去。” 程攸宁说:“你和外面那几个打瞌睡的看门一个样,有冤屈的人一个不放进来,就让你们几个在里面喝着茶聊着天,躲着清闲。” 徐世勋身边的人说:“嘿,你这小孩,谁家的,信不信我把你父母找来问罪。” 程攸宁说:“我父母来了,也得为我打抱不平。” 徐世勋说:“你受了什么委屈?” 程攸宁说:“我和一群小孩上街买包子,给了卖包子的老板两钱银子,他拿秤欺我,说我的银子只有一钱一,我拿不出铜板给他,他就把我的银子当场用剪子剪下了一块,一共十七个包子,一文钱一个,就只找给了我这么一丁点的银子,半钱都不到,他骗了我至少一百五十文钱。” 程攸宁把包子铺老板找给他们的银子给徐世勋看。 徐世勋见这小孩说的明明白白,账算的也明明白白,于是就对身边的人说:“派两个衙役跟这孩子去看看。” 于是程攸宁满意地跟着两个衙役走了,到门口笑着对乔榕说:“这里的县令给派了两个衙役去给我们要钱。” 乔榕一听也高兴了起来,以为这次银子肯定能回来。 等到了包子铺,发现这卖包子的和衙役认识。 “大人,巡街呀?” “有人告你。” “谁呀?” 衙役说:“就是那两个小孩,上面让我来问问什么情况。” 程攸宁和乔榕一句话没说呢,包子铺的老板就把事情颠倒黑白地给说了一遍,“他们想吃霸王餐,我给轰走了,这回怎么又来了。” 包子铺的老板用纸袋给两个衙役装了八个包子,“大人,新出锅的肉包,趁热吃。” 递包子的时候还暗地里塞了一把铜钱给衙役,程攸宁和乔榕都看见了。 衙役说:“既然你没有欺负小孩,这事就算了,我看这两个小孩也是无理取闹。” 乔榕说:“谁无理取闹了,你还没听我们是怎么说的呢。” 衙役拿上包子哪里管他们两个小孩的死活,他们找个地方喝酒去了。 程攸宁气的眯眯起了眼睛。 乔榕也气的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真是没天理了。” 程攸宁说:“我衙门去找他们的头头。” 乔榕说:“少爷,别去了,他们都是一伙的。” 程攸宁说:“那么一帮人都是一伙的?” 乔榕给程攸宁分析,“小少爷,你想呀,这个衙役和卖包子的是一伙的,这衙役和他们头头肯定也是一伙的,我们就是去找他们头头也不管用?” 程攸宁说:“你的意思是一丘之貉?” 乔榕说:“对,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人。”乔榕给程攸宁一通分析,越听程攸宁越生气。 程攸宁说:“那我们的银子就不要了吗?” 乔榕说:“我看是要不回来了。” 第844章 程攸宁一砖头削在了徐世勋的脑袋上 程攸宁气的一扭身,抱着膀,嘴一扁。 乔榕见状有赶紧哄程攸宁,“小少爷,别生气,也别着急。” 程攸宁说:“你有办法?” 乔榕说:“等我们回到太守府,找侯爷告状,这衙门的头头在大也大不过侯爷,这整个奉营郡都是侯爷的管辖,没有人敢不听侯爷的。” 程攸宁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愤愤地说:“我今天必须把银子要回来。” 乔榕说:“小少爷,听我的,咱们不急于这一时,老话不是说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程攸宁说:“不行,我等不了十年,我现在就得报仇,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再找那个徐世勋理论一番,不然我出不来这口气。”说着程攸宁就跑了,速度太快眨眼人就没了。 乔榕焦急的大喊,小少爷等等我,他的腿脚就是跑出火星子,也追不上人,他只得乘上马车去追。 程攸宁跑的是满头大汗,当他再次出现在大堂上,吓了徐世勋一跳:“不是,你这小孩怎么又来了,你是怎么来的,不是派衙役跟你去了解情况了吗。” 程攸宁说:“昏官,你的人跟坏人是一伙的,他们串通一气的坑我,你竟然还在这里喝茶。” 徐世勋问身边的人:“衙役跟他去了吗?” 徐世勋身边的人说:“去了呀,还没回来复命呢,这孩子怎么回来了。” 徐世勋也问程攸宁:“是呀,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被欺负了,你净说些没用的,狗官。”程攸宁气的拿出提前准备的板砖,扬手就扔了出去,正好拍在了徐世勋的头上。 “好你个毛头小子,你敢打县太爷,来人把他抓起来。” 徐世勋捂着被削破的脑袋说:“别动他,让他把话说完。” 徐世勋又问程攸宁:“你说说,我的人怎么就和坏人串通一气了。” 程攸宁说:“你是给我派了两个人,他们两个和卖包子的认识你知道吗?” 徐世勋说:“他们有时候会去巡街,认识也不足为奇。” 程攸宁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徐世勋说:“你怎么会知道我怎么说。” 程攸宁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都是一丘之貉。” 徐世勋说:“我不认识面包子的。” 程攸宁说:“你说的话并不可信,那两个衙役和卖包子的是一伙的,你和衙役是一伙的,所以你们都是坏人。”这话都是乔榕对他说的,他都记住了。 徐世勋说:“你要是这样说,我还真无法辩解了,你说说我的人怎么和卖包子的串通一气了。” 程攸宁说:“到了包子铺,你的两个衙役不听我的只言片语,只听卖包子的一面之词,他一个骗我银子的人还反咬我一口,说我们想吃霸王餐不给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两个人,你让他们跟我去难道就是为了吃八个包子吗,你也太坏了,你若是不想帮我要银子可以直说,还让我跑这一趟做什么?演戏给谁看?” 徐世勋说:“等等,你这小娃娃把话说清楚,什么八个包子。” 程攸宁说:“你的那两个衙役收了包子铺的好处,八个包子还有一把铜钱,现在正在一个酒馆里面喝酒呢。” 徐世勋听了站起了身,“孩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徐世勋心里清楚,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小孩之口,肯定不是捕风捉影,这好处他的人肯定是收了,不然这孩子不能说。 程攸宁说:“你比陈公差远了,银子我不找你帮我要了。” 程攸宁转身要离开。 徐世勋说:“等一下,我既然知道你的银子被骗了,你的事我管,我的人疏于管教和包子铺的老板串通一气,我也要管。” 程攸宁说:“我不信你。” 徐世勋说:“你的事情我今日管定了,我马上随你亲自走一趟,可是走之前你得告诉我,陈公是谁?” 程攸宁说:“陈公就是末春县的陈公祥,我在末春县住过两个月,我也经常上街买东西,虽然街上没你这里热闹,但是这样欺负小孩骗银子的事情我没见到,在这方面,陈公比你强多了。” 徐世勋问:“你和陈大人是什么关系?” 程攸宁说:“他是我未来的岳父。” “那你是谁?” 程攸宁想来想去说:“在下程攸宁,出自小门小户。” 徐世勋说:“走,我随你去找那个卖包子的,若真是他骗了你的银子,我一定不轻饶他。” 程攸宁说:“那走吧。” 刚出县衙,程攸宁就看见了乔榕在那里等着,程攸宁说:“衙门里面的头头跟我们去要钱。” 乔榕观察了一下徐世勋,虽然一身正气,但是头破了, 还流着血呢,心想这能是好人吗? 乔榕拉着程攸宁走远了两步,小声说:“小少爷,他会不会跟刚才的那两个衙役一样,收了那卖包子的好处,然后把我们两个扔在街上就不管了?” 程攸宁回头看了一眼徐世勋,小声说:“他要是偏袒那个卖包子的,我打破他另一侧的头。” “啊?他的头是你打破的?小少爷,你没挨打吧。”乔榕的手在程攸宁的身上上下的摸。 程攸宁说:“没正面交锋,我一砖头削他脑袋上了,他们若是动手,我早跑了。” 乔榕说:“小少爷,你下次可不许乱跑了,我乘马车都追不上你。” 一边的徐世勋把他们两个小孩嘀咕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憋着笑说:“是不是可以走了。” 程攸宁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可以走了。” 路上徐世勋问程攸宁:“我的人在哪里喝酒呢,你知道吗?” 程攸宁说:“和卖包子的一条街,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进的酒馆。” 徐世勋说:“一会儿路过酒馆你只给我看。” 程攸宁笑着说:“好呀,你怎么收拾他们两个。” 徐世勋说:“大板是少不了的,重则撵走,这个惩处你可满意。” 程攸宁又想起乔榕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对徐世勋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当我的面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 第845章 葛东青上门赔罪 徐世勋被程攸宁逗的大笑了起来,“你几岁了?” 程攸宁说:“五岁。” 徐世勋说:“你这小孩不但是个人精,胆子还大,你是谁家的。” 程攸宁说:“我程家的。”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程攸宁说:“我爹爹是个猎人。” 徐世勋看看程攸宁的打扮,身边还跟着下人,笑着说:“你不用骗我,你家若是个猎户,怕是养不出你这样的孩子,陈公祥也不会选你做他家的乘龙快婿。” 程攸宁高低不泄露自己的身份,他眼睛一亮:“就是那个酒馆,你的人应该还在里面。” 徐世勋派人进去,果然跟出来那两个衙役,见到徐世勋和程攸宁在一起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们两个赶紧上前找补,“大人,您交给我们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包子铺的老板说了,是这个小孩小孩带着一群孩子闹事,他想吃霸王餐。” 徐世勋说:“包子铺老板给你们的八个包子好吃吗?给你们的钱好花吗?” 两个衙役一听,事情彻底败露,当即跪了下来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也是一时糊涂。” 徐世勋说:“丢人现眼的东西,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先把人押去包子铺。” 一群人呼啦啦的把包子铺包围了,包子铺的老板见他收买的两个衙役被人押着,被他欺负的那个小孩也在,就知道大事不好,当即跪在地上认罪,乖乖地把程攸宁的银子还给了程攸宁。 徐世勋问程攸宁说:“你这回不能再骂我是昏官狗官了吧?” 程攸宁说:“你这人不错,有点能力,但是,你的人你得严加管教。” 徐世勋说:“谨听程小公子教诲,我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等徐世勋的押着人回县衙,村子里面的那群孩子才跑过来。 程攸宁说:“钱要回来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一群孩子欢欢喜喜的又把糖糕的铺子围上了,这时没人再敢骗程攸宁一分一毫,摊主们把账算的都明明白白。 程攸宁和乔榕都饿着肚子呢,这糖糕外焦里糯,还甜甜的,程攸宁最喜欢吃了。 其他的小孩也喜欢吃,大家都没多吃,尝尝就知足了,只有乔榕的弟弟不干,仗着他哥哥在这里,他吃了还要吃,“哥,我还要吃糖糕。” 乔榕说:“你别吃什么都没够,你多大的肚皮呀,一会小少爷还带我们去吃鸭货。” 程攸宁这里的风波算是停了,他小叔的太守府算是乱了套了,这事得从今天早晨说起。 万敛行睁开眼,穿衣服的时候,下人发现找不到万敛行的袜子了。 动用了好几个下人一起找,都没找到,此事都惊动了府上的老管家。 万敛行就那样光着脚坐在那里等着大家给他找袜子穿,老管家说:“你们几个下人做事为何如此疏忽,侯爷的衣物为何不提前打理好,要是这样,以后还是我贴身照顾吧。” 万敛行说:“你可行了,你都什么岁数了,动不动就要贴身伺候。” 老管家说:“谁让这些下人不中用呢。” 一个下人说:“熨烫好的袜子整整齐齐的摆在柜子里面,怎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老管家说:“先别找了,赶快去洗衣间,拿一双熨烫好的袜子回来。” 随影看着光着脚的万敛行说:“奇了怪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侯爷的袜子被偷了。” 万敛行笑着说:“谁偷我袜子做什么,袜子能有什么用处,肯定是小丫鬟搞错了,干净的袜子被我穿完了。” 一盏茶的功夫万敛行才穿上袜子穿上鞋。 他问老管家:“冬青已经拎着点心去给鲁四娘赔礼去了吧?” 老管家说:“侯爷请放心,点心已经交给了葛先生,他人已经去西院鲁四娘那里了。” 此时葛东青手里拎着两盒点心,心里是战战兢兢的,徘徊在鲁四娘的门口迟迟的不敢敲门进去。 这时鲁四娘和一群姑娘收拾整齐打算去织布坊干活,推门就看见了拎着东西的葛东青做贼一般的站在那里。 一群女子见葛东青被鲁四娘抽花的脸,都捂着嘴笑,葛东青即尴尬,又难为情。 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他张口道: “我与四娘初相见,一匹黑马夹中间。 诗兴大发不能抑,惹怒巾帼挥马鞭。 须眉嘴痴不能辩,受尽委屈无人怜。 都说四娘有雅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诗中没有轻薄句,字字都是马儿缘。 今日到此来赔罪,愿与四娘化前嫌。 昨日只当前车鉴,从此拙舌不乱言, 我本不过斯文人,还望四娘往开颜。” 葛东青的话音刚落,一群姑娘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四娘,这人胆子可真大,他又给你念诗了,不过他说的都是什么呀,他们读书人可真有意思,道歉就说道歉的,酸溜溜的念什么诗呀。” 葛东青闻言汗都下来了,心想,今日不会有挨打吧。 鲁四娘说:“你回去吧,下次见我躲远点就行。” 葛东青双手举着两个点心弯着腰说:“确实是误会,还望鲁四娘原谅。” 鲁四娘说:“你回去吧,东西一并带走。” 葛东青说:“鲁四娘若是不原谅我,葛某就不离开。” 鲁四娘身边的一个姑娘说:“四娘,他还真是厚脸皮,撵都不走。” 鲁四娘扭身绕过葛东青,朝着外面走了去,心想这人爱走不走。 葛东青直起身赶快追上,“鲁四娘,那日真是误会,我没有不敬之意。” 四娘说:“别跟着我。” 葛东青说:“我们之间的误会不解开,矛盾会越来越深的。” 鲁四娘在前面走,葛东青在后面追,一群女子在他们后面笑。 实在没办法,鲁四娘只好从葛东青的手里夺过了那两包点心,出了太守府就把那两盒点心扔了。 一个女孩子捡起来拍拍盒子上的土说:“扔了做什么?我们看看这个文邹邹的葛先生给四娘送什么礼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打开一看,盒子里面雪白一片。 第846章 葛叔又给鲁四娘作诗了 一个姑娘笑着说:“这是什么呀,这雪白雪白的是丝绸吧?” 两一个人摸着说:“咱们就是织布的,丝绸你还没见过呀,这不就是丝绸吗?” “丝绸我见过,但是我没见过这么好的丝绸。”女子展开一看原来是袜子。 “唉?这个葛东青是怎么想的,怎么想起给四娘送袜子了,自家的男人也不能送女人袜子吧,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都上了马了的鲁四娘又跳下马,这时一个姑娘说:“袜子倒是好袜子,这料子我们的织布坊是织不出来,不过怎么看着不像是女人的袜子呀,四娘的脚有这么大吗?” 又一个女子说:“这个葛东青不会是把自己的袜子给鲁四娘拿来了吧。” 四娘把盒盖子一盖,夹着盒子就进了太守府,进院就问,“葛东青去哪里了?” 府上的一个下人说:“我看见他朝着侯爷议事的厅堂去了。” 鲁四娘直奔厅堂,推开门,找到葛东青,抬手就把盒子砸在了葛东青的脸上,葛冬青正和大家讲他和鲁四娘是如何化干戈为玉帛的。 这会儿人就到他跟前了,他连反应都未反应过来,就被鲁四娘薅着衣服给摔在了地上,这样的功夫和臂力,普通的男人都没有。 葛东青被鲁四娘这一下摔的是头昏眼花,骨软筋麻,随后又是鲁四娘的拳脚相加。 万敛行说:“快拉开,别让她打了。” 他发了话,随影才忍着笑上前把人拉开了。 鲁四娘此时被气的已经是火冒三丈怒目圆睁,恨不得打死这个葛东青。 万敛行说:“稍安勿躁,你们两个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吗,你怎么还跑到我面前打他了。” 鲁四娘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今日非扒了他的皮。” 万敛行说:“你把话说清楚,葛东青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样打他。” 鲁四娘说:“他成心羞辱我。” 葛东青哭唧唧地说:“我拎着礼物登门道歉,诚意满满,我如何羞辱你了。” 鲁四娘说:“你和大家说说,你送我的是什么?” 葛东青说:“点心呀。” 鲁四娘说:“打开给大家看看你送给我的是哪门子的点心。” 万敛行记着送的也是点心呀,这点心还是他的呢,按理说不能出错,他对老管家说:“打开看看。” 老管家捡起地上的盒子,打开一看,“呦,这里怎么都是袜子。” 万敛行说:“怎么这一早上都是袜子的事。” 鲁四娘说:“以后让这人见了我绕道走,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鲁四娘用力地一拂袖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葛东青抹着眼泪道:“大哥,你害死我了,非说是柴州的点心适合送礼,你这里面怎么是袜子呀?” 万敛行拿着扇子扇着风,其实心里的愧疚不大,因为他觉得这个葛东青这几日是运气不好,他笑着说:“我哪里知道,别人捎回来的,都未曾打开看过,估计是捎东西的人搞错了。” 老管家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面露疑色:“这都是侯爷的袜子呀。” “啊?我的袜子?”万敛行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等着老管家往下说。 老管家说:“难怪这一早上到处都找不到侯爷的袜子呢,原来这袜子被人装进点心盒子里了。” 随影说:“谁干的,点心呢?” 万敛行也说:“就是呀,点心呢?” 老管家说:“这些人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竟然敢私自乱动侯爷的东西,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把侯爷屋里屋外伺候的人都喊来,我今天必须查出来这是谁干的。” 老管家要干的事情,万敛行也拦不住,几个人都叫来以后,老管家挨个审问,个个听了袜子进了担心盒子的事情都觉得匪夷所思,都说不是自己干的。 老管家说:“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有谁,侯爷的屋子也没进去过外人。” 一个护卫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侯爷的屋子,绝对没有外人进来。” 几个丫鬟听了哭哭啼啼,“我们是在侯爷的屋里伺候,但是我们真没动过点心。” 万敛行说:“我看这就是一场恶作剧,算了吧,这几人都是一直伺候我的,不会干出这事,让他们下去吧。” 葛东青不干了,“大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就这么算了,我今日的打岂不是把挨了,鲁四娘对我的误解已经更深了,再这样下去,真就解不开了。” 万敛行说:“那老管家你在审审府上的其他人。” 老管家说:“这事儿绝对不能轻饶,这次姑息了,下次这人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来。” 老管家亲自审人,府上的下人都被叫走了。 程风和尚汐院里伺候的下人也被叫走了,尚汐问:“是不是府上出什么大事了,这样着急忙慌把下人都叫走还是第一次。” 程风说:“我看也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去小叔那里看看。” 两个人起身就去了万敛行的厅堂,因为现在找不到人可以打听事了。 “小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府上的下人都被叫走了。”程风正说着话,尚汐就扯他的袖子,程风侧头顺着尚汐的努嘴的方向一看,葛东青正侧着头偷偷的哭呢,“葛叔他是怎么了?” 万敛行说:“也没什么掖着藏着的,你葛叔刚才就这里被鲁四娘给打了。” 程风说:“葛叔又给鲁四娘作诗了?” 万敛行说:“诗确实作了,上门给鲁四娘念的,不过这次挨打跟你葛叔作诗无关。” “那是因为点什么,我看葛叔被打的不轻呀。” 葛东青闻声,眼泪流的更猛了,一是被打的疼,二是太丢脸了,他嘴里念叨着:“都是大哥害的,这会儿鲁四娘肯定恨死我了,还扬言见我一次打一次。” 程风和尚汐坐了下来,程风问:“挨打总得有原因吧。” 万敛行说:“这说来可话长了,你们谁给他们小两口讲讲。” 随影坏坏地一笑,“我讲,我会讲。” 第847章 尚汐要剥了程攸宁的皮 只见随影站了起来,“那会儿,葛先生兴冲冲的进来,坐下水都没喝一口,就正对着侯爷和黄大仙讲起他给鲁四娘是如何登门赔礼道歉的,这在他滔滔不绝之际,鲁四娘冲了进来,只见鲁四娘胳膊下面夹着一个盒子,盒子有这么宽这么大,她抬手就把这盒子砸在了葛先生的身上,然后两部并作一步的冲到葛先生的面前,她伸出右手薅着葛先生的衣领子就把人如小鸡仔一般薅离了椅子,摔在了地上。” 随影跑了出来,比比划划地说:“就被摔在了这里,头朝南,腿朝西,四仰八叉,只见鲁四娘一个飞身跳在葛先生的身上,随后对葛先生大挥拳脚,葛先生当场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有声有色地讲鲁四娘是怎么打的葛东青,半天没说出为什么打他。 给尚汐急的张嘴问:“随影,四娘到底为什么打葛叔呀。” 随影说:“我马上就讲到了,你着什么急。” 等听全了以后尚汐说:“那这点心是谁掉包的。” 万敛行说:“掉包就掉包,拿我的袜子做什么,真是丢人现眼。” 葛东青是:“丢人现眼的是我,大家还以为那些袜子都是我的呢,掉包的人应该是跟我有仇。” 万敛行说:“不能,要是有仇也是跟我有仇,没人知道那东西是给你拿去向鲁四娘赔礼道歉的,肯定是冲着我来的,这事做的挺绝,袜子都塞点心盒子里面了,一双都没给我留,早上屋里的下人找了一早上的袜子,一双都寻不见。” 尚汐问:“能是个什么人干的呢?” 程风说:“肯定是个馋嘴的人干的。” 万敛行一听又笑了:“我怎么没想过会是个馋嘴的人把点心给拿走了,可是谁知道我屋子里面有点点心呢,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不会是随从回来跟我恶作剧吧。” 见屋子里面没有反应,万敛行还有点失望,“看来不是随从干的。” 这时尚汐和程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不知所措。 万敛行说:“唉?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程风说:“我家程攸宁嘴馋。” 万敛行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攸宁身上赖,我那小乖孙根本不知道我屋里有柴州的点心。” 这时葛东青不哭了,“大哥,昨日你跟我说点心的时候,攸宁也在花园吧。” 万敛行说:“不能是他干的,他若是想吃,就直接和我讲了,不至于跟我玩掉包。” 尚汐艰难地开口说:“昨日程攸宁给我端去了一碟点心,还挺好吃的,他说是从厨房端回去的。” 等把厨房的人找来一问,昨日根本就没做点心。 尚汐狠狠地一拍桌子,“难怪他躲到乔榕家里不回来呢,原来给我惹了这么大的乱子。” 万敛行说:“也不一定是程攸宁干的,等他回来问问再说。” 尚汐说:“等不了,现在叫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程风说:“谁能抓住呀。” 尚汐一拍桌子,“我亲自去抓人,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看他惹的祸,把葛叔都害成什么样了。” 葛东青一听,这就是程攸宁的恶作剧,开口道:“我看此事就作罢吧,反正鲁四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大不了我再去解释一番。” 尚汐已经气的坐不住板凳了,“程攸宁必须回来认错,大家都不要为他说话。” 万敛行说:“稍安勿躁,程攸宁早晚得回家,不急,不过你葛叔的清白还是得程攸宁回来说清楚,不然大家都以为葛叔是个龌龊变态之人。” 尚汐说:“程风,你跟我去一趟胡二家,把程攸宁抓回来,惹了事还跑乔榕家躲清静去了。” 万敛行说:“不用麻烦,我找人给程攸宁去捎个口信,他就回来了。” 果然晚饭时候程攸宁急匆匆地跑回来了,进院就问:“我的小老虎什么时候跑丢的,不是在笼子里面嘛?它怎么出的笼子呀?” 一个下人专程在那里等着他,“小少爷,你的老虎具体是怎么跑的,你还是去厅堂问问侯爷和少爷吧,他们清楚你的老虎是怎么跑的,奴婢说不清楚。” 程攸宁奔着厅堂就去了,大家也算准了他在这个时候会回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他呢,程攸宁进屋就问:“我的小老虎是怎么跑的?派人出去找了吗?” 尚汐说:“你过来,我告你是怎么跑的。” 程攸宁跑上前,尚汐一把抓住了程攸宁,然后照着他的屁股上使劲的打:“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 程攸宁的屁股被打的生疼,“娘,饶命,孩儿做错什么了,你这样打我。” 尚汐说:“我打你是轻的,我今天要剥了你的皮给四娘葛叔消气。” “孩儿怎么他们了,你要替他们打孩儿?” 尚汐说:“你昨日给我送去的点心是不是从你小爷爷那里偷的?” 程攸宁说:“我是拿的,不是偷的。” “你还狡辩,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程攸宁被打的求饶:“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程风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程攸宁说:“点心是我拿的,娘别打了。” 尚汐问:“你去你小爷爷的屋里拿点心做什么?” 乔榕跑进来说:“少夫人,别打了,点心都拿我家里给我弟弟吃了。” 尚汐说:“这事还有你一份,你跟他一起干的?” 程攸宁说:“我自己干的,和乔榕无关,我就想尝尝柴州的点心好不好吃,恰巧乔榕要回家,我就把点心赏给乔榕了。” 尚汐说:“你倒是会借花仙佛,你看看你把你葛爷爷害的。” 程攸宁说:“我吃的是我小爷爷的点心,关我葛爷爷什么事?” 尚汐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点心是你葛爷爷用来给四娘赔礼的。” 程攸宁说:“其他事我不管,也不关我事,我就是拿了小爷爷的两盒点心而已,小爷爷还没说什么呢。” 第848章 程攸宁的恶作剧 万敛行笑着说:“程攸宁,小爷爷问你,你拿点心也就罢了,你为什么把小爷爷的袜子塞进点心的盒子里面呀?袜子一双都不给小爷爷留,害的小爷爷找了一早上的袜子。” 程攸宁说:“不想被你们发现,顺手就把五斗柜里的袜子都塞点心盒子里面了。” 万敛行说:“小爷爷怎么觉得你另有目的呢,昨日花园里,我和你葛爷爷的谈话,你是不是听见了?” 程攸宁点点头:“孙儿听见了,不然不知道小爷爷的屋子里面有柴州的点心。” 万敛行说:“那你拿走点心换成袜子到底是何故?” 程攸宁说:“我可以说,但是你不能让我娘再打我屁股了。” 万敛行说:“尚汐,你松开程攸宁,让孩子把话说完。” 尚汐只得把人松开,程攸宁站在地中间说:“我讨厌葛爷爷。” 万敛行说:“不对呀,你平时不是和你葛爷爷的关系挺好吗?怎么讨厌他了呢。” 葛东青也说:“我想不出我哪里得罪了你这个小娃娃呀。” 程攸宁说:“因为葛爷爷调戏四娘,惹四娘生气。” 葛冬青说:“我没调戏鲁四娘。” 程攸宁说:“你说不好使,你没调戏四娘,四娘为何打你。” 葛东青说:“我真是百口莫辩呀,百口莫辩,一个几岁的小儿都把我视为坏人。” 尚汐说:“程攸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把点心换成袜子,你葛爷爷又挨了一顿揍。” 程攸宁说:“正合我的心意。” 尚汐说:“娘都和你说过了,你葛爷爷和四娘就是误会,你葛爷爷不是坏人。” 程攸宁说:“他招惹四娘就不行,四娘是我的人。” 万敛行说:“四娘在西院,怎么就成你的人了。” 程攸宁说:“我和四娘说好了,我不嫌她老,让她等上我几年,等我长大了就娶她,这样她就不用愁嫁了,所以我不能让葛爷爷欺负四娘,我得保护她。” 屋子里面的人都笑了,尚汐气的鼻子也歪歪了,“你看看你葛爷爷的样子,四娘用你保护吗?” 程攸宁说:“用不用无所谓,这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尚汐说:“大人之间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呀,你这又是火上浇油,看葛爷爷平白挨了一顿揍。” 葛东青说:“挨打是小,我的名声算是毁了。” 尚汐说:“你赶快给你葛爷爷认错。” 程攸宁把头一扭说:“我不,噢,对了,我的老虎是不是没丢,你们骗我的是不是。” 尚汐说:“是。” 程攸宁不满地说:“谁的主意,我还没在乔榕家玩好呢,我答应村上的孩子明日还带他们去城里吃好吃的呢,这下好,我食言了,谁想出这么一个坏主意骗我,我这一里路上都急坏了。” 万敛行说:“是你爹爹的主意。” “爹,你又害我。” 程风看看万敛行说:“是我的主意吗?” 万敛行说:“就是你的主意,在孩子面前不可抵赖。” 程攸宁双手抱膀,一扭身:“爹爹坏。” 程风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我的主意,但是爹爹也是为你好。” 程攸宁又把头扭过来,“让我回来打屁股,你还说为我好,害得我的屁股都要被娘打烂了。” 程风说:“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爹爹给你捎信,你娘要亲自去胡二家抓你,到那时可不是打你几下屁股那么简单了。” 程攸宁一听,马上换了语气,“孩儿误会爹爹了,原来爹爹是为了孩儿好。” 程风得意地说:“也就爹爹护着你,不然,有你苦头吃。”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就你能装好人,你这儿子就是被你惯坏的。” 程风说:“程攸宁,你看见了吗,你以后还是少犯错误的好,你每次犯错误,你娘都得骂爹爹一顿,严重的时候她还动手打爹爹。” 程攸宁说:“孩儿如此连累爹爹,让爹爹替孩儿受罪了,孩儿以后一定懂事听话。” 尚汐说:“你俩父慈子孝那一套先别演了,先干点正事,程攸宁,你赶快跟我去四娘那里解释一下。” 程攸宁说:“去也可以,不过你不能再打我了,不然我不去。” 尚汐说:“我看你是被打轻了,还敢讨价还价。” 万敛行说:“此事我看就此作罢,去把事情说清楚就可轻罚。” 程攸宁说:“轻罚是怎么个罚法?抄家法吗?” 万敛行说:“对,按照我们万家的家规,重罚就是用大棒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程攸宁摸摸自己被他娘打肿的屁股,现在就已经火辣辣的疼了,若是打开花了还了得,“小爷爷,抄多少遍家法。” 万敛行说:“这次是陷害人,少不了一百遍,写不完不许出屋。” 程攸宁点点头说:“我就选择轻罚吧。” 万敛行说:“还有,你必须给你葛爷爷道歉,你葛爷爷不是坏人。” 程攸宁躬身行礼,“葛爷爷,攸宁知错了,求您责罚。” 葛东青说:“责罚不敢当,劳烦你去鲁四娘那里,替葛爷爷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程攸宁说:“我这就随我娘一起去,肯定把事情说清楚。” 来到西院,鲁四娘正在屋子里面和几名女子说话。 程攸宁喊了一声:“四娘。” “这个时候,你们娘俩怎么来了?” 尚汐说:“不来不行了,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跟葛叔无关,都是程攸宁的恶作剧。” 鲁四娘说:“你这个和事佬,上次葛东青做诗辱我,你就替他说好话,这次你又来,你到底是向着他还是向着我。” 尚汐说:“我自然是向着四娘,不过今日只是真是个误会,都是程攸宁一手造成的。” 鲁四娘说:“他葛东青就是下作之人,和小少爷何干?” 鲁四娘屋里的一个女子说:“就是,他葛东青犯了错,反倒把小少爷搬来顶罪,他可真不是人。” 有一个女人说:“是呀,仗着他是咱们侯爷的结拜弟弟,竟然把咱们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少爷推了出来,亏他想的出来。” 第849章 葛东青负荆请罪 尚汐看了一眼在一边抿着嘴偷乐程攸宁说:“这孩子一点都不乖巧。” 另一个女子把话接了过去:“少夫人,你就别领着小少爷替葛东青顶罪了,那葛东青就是个变态,成心恶心四娘,府上的男子多了,哪个不是身强体壮,见谁调戏府上的女人了,他可好,一个文弱的老书生,刚来府上还不出两日就起了贼心,我看呀,他就是看上我们四娘的美色了,成心来勾搭四娘的。” 尚汐说:“你们错怪葛叔了,送四娘的点心被程攸宁掉包了,事情都是程攸宁干的,葛叔不知情,把事先准备好的点心拎着就来给四娘赔罪,所以才有后面的那些误会。” 尚汐扯着程攸宁说:“程攸宁,你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程攸宁悠悠地说:“是我干的,我也是为了四娘好。”他把事情详尽地说了一遍,大家这才知道真相。 屋里的几个女子说:“这么说我们还真错怪了葛先生。” 鲁四娘说:“错不错怪他都不是什么好人,活该挨打。” 程攸宁笑着说:“四娘,今日打的可还痛快。” 鲁四娘笑着说:“痛快,差点没把他打死。” 程攸宁说:“四娘出气了吗?” 鲁四娘说:“这口气到现在为止算是出了。” 尚汐说:“程攸宁,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百遍的家法要抄。” 程攸宁这才闭了嘴。 吃一堑长一智,葛东青也不敢再大意了,他每日战战兢兢的不敢出门,就怕在哪条路上遇上鲁四娘。 这日万敛行又叫他陪着在府上走走,葛东青果断的拒绝了:“大哥,我还是不去了。” 万敛行说:“哎呦,你的事情都已经被尚汐给你解释清楚了,事情都过去多少日了,你别跟老鼠一样,白人躲在洞里不出来,走,陪我出去转转。” 葛东青说:“大哥,还是不了,毕竟那鲁四娘扬言见我一次打我一次,那个鲁四娘就是个泼妇,下手狠着呢,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万敛行说:“事情都过去了,她不能再打你了,再说,有我在一怕什么?我护着你。” 葛东青说:“大哥,她上次就是当着大哥的面打的我,大哥也没护住我呀。” 万敛行略显尴尬,“大哥总不能跟女人动手,况且上次你挨打的时候,确实不占理,不过,我不是让人把她拦下了吗?不然你都成为她的到下亡魂了。” 葛东青一听打了个哆嗦,“大哥,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万敛行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怕,不怕,有大哥在呢。” 葛东青撸起自己的袖子给万敛行看,“大哥,你看看我被那个婆娘打成什么样了,身上都快找不到好地方了,我想了,这亏我既然吃了,我就人了,男人吗,我惹不起她,我还躲不起吗。” 万敛行一看,那手臂青青紫紫多处结痂,新伤摞旧伤,伤伤都不轻,不怪葛东青这么怕鲁四娘,不过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呀。 “贤弟,你不能总躲着,我看你再上门一次,彻底把事情说清楚,解开疙瘩。” 葛东青说:“大哥,你是让我找死吗?我才不去,我宁可当缩头乌龟,总比让她打我强。” 万敛行说:“你走南闯北,舌战诸国诸侯,这你都不怕,你怕个女人做什么?” 葛东青说:“大哥,不一样呀,人家是讲理,她不讲理也就算了,她还不听我讲理,一言不合就打人,我和她说不清呀。” 万敛行说:“你长了一条能言善辩的巧舌,你有什么说不清的。” 葛东青说:“大哥,再能言善辩遇到泼妇也是白搭,说不清呀,别说让我去见她,提起她我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我已经被她打到闻风丧胆的地步了。” 万敛行说:“你说说你,有条好舌头见了她还不中用,动手你还打不过她,你呀还是诚意满满的再登门一次。” 一边的随影说:“对,你这次别带什么礼品了,你负荆请罪。” 万敛行说:“这个办法好呀,贤弟,你就信随影的,鲁四娘见你如此诚意,肯定不会在和你计较。” 葛东青说:“她不会再打我一顿吗?” 随影说:“大不了让他丑你一通,你就让她抽,直到她解气了为止,看看她还能怎么样。” 葛东青说:“那我还有命回来吗?” 随影说:“这是心理战术,他不是喜欢打人吗,你就投其所好,去了就求打,不打都不行,叫号让她往死里打你,我保证,她肯定不会打你。” 葛东青问万敛行:“大哥,随影说的法子行吗?” 万敛行说:“行,随影懂心理战术,他能知道对手是怎么想的,所以,你这次就听随影的,求打。” 葛东青咬咬牙说:“那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等四娘从织布坊回来,我就背上荆条负荆请罪,豁出去再挨一顿打了。” 随影说:“我去给你找荆条,保证让葛先生背着荆条神神气气的去,乐乐呵呵地回。” 晚上的时候,葛东青脱了外衣,里面身长穿着白色的中衣,然后背起随影帮他准备好的荆条,“大哥,我去了。” 万敛行拍拍他的肩膀说:“精神的,撑撑就过来了。” 葛东青点点头,然后战战兢兢地出了屋。 万敛行对随影说:“你跟去偷偷瞄着点。” 随影笑呵呵地说:“您不说我也得去。” 万敛行见随影笑成那个样子,不安地问:“随影,你给冬青出的法子行的通吗?” 随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万敛行说:“您看看,我每日都钻研什么?” 万敛行一看是一本兵书:“行,你小子有出息,去盯着点冬青,别让人再给他打残了。” 随影笑嘻嘻地就跑了,屋子里面徒留一个万敛行手里握着一本兵书,他只得把尘鸣叫来陪她说话。 尘鸣来的很快,“侯爷,找我何事?” 万敛行说:“找你话话家常,你葛先生去四娘那里负荆请罪去了,你能看出他此次的凶吉吗?” 第850章 葛东青讨打 黄尘鸣说:“少不了一顿毒打。” 万敛行说:“这个鲁四娘竟然如此彪悍,一点都不听冬青讲理嘛?” 黄尘鸣说:“葛先生的打次次都有因,顿顿不白打,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打就打吧。” 万敛行没想到黄尘鸣能说出打就打吧,“那他能挨住吗?” 黄尘鸣说:“挨不住也得挨,总不至于没命。” 万敛行说:“你能帮帮他吗?” 黄尘鸣一笑,“侯爷说的是消灾吧,您不是不信这些吗?” 万敛行说:“冬青扛不住打,回来准保哭哭啼啼的,他抽抽噎噎的我脑仁疼,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黄尘鸣说:“命里该灾,躲不了,就守着吧。” 此时的葛东青又开始在四娘的门口胆战心惊的打转转了,她还没鼓足勇气敲门就被一个女子看见了,于是呀喊了一嗓子,“大家快来呀,葛先生又来找我们四娘来了。” 呼啦啦,几个屋子里面的人都叽叽喳喳的出来了,吓的葛东青掉头就要跑。 可惜被几个女子给抓了回来,“葛先生,来都来了,跑什么呀,今天来给我们四娘送什么惊喜呀,快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 一个女人说:“不会有把你自己的袜子带来了吧。” 葛东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真是哑巴亏吃了一个又一个,他想解释说那袜子不是他的,但是万敛行又不让人知道那袜子是自己的,所以大家含含糊糊的都不知道那袜子的来历,不过东院那些下人的心里都心知杜明是怎么回事,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鲁四娘站在葛东青的正前方率先开口,“你又来找我何事?”葛东青上前两步,直接跪在地上:“两次冲撞四娘,今日请求四娘原谅。” 一个女子说:“四娘,你看他身上背着的荆条,这是负荆请罪来了,他让四娘你用荆条抽他呢,四娘你要不要动手呀。” 鲁四娘说:“你回去吧,以后见了我躲着点便是。” 葛东青说:“求四娘打我,只有四娘的这口气出来,我们才能真正的化干戈为玉帛,四娘,你抽我吧。” 一个女人说:“还有这何等皮子紧的,竟然上门找抽,四娘,我看你就成全葛先生吧。” 鲁四娘说:“我不打你,上次的事情尚汐已经说了,不是你干的,回去吧,不过还是少让我见到你,见到你我就想打。” “那四娘今日就打个痛快,往死里打,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鲁四娘说:“没法原谅你,回去吧。” 鲁四娘不想与他废话转身准备走人,葛东青忙起身去追鲁四娘,“四娘别走,我们今日必须化解矛盾,只要你能出气,你打我便是。” 鲁四娘都走到门边了他还跟着,鲁四娘说:“跟着我做什么。” 葛东青说:“话不说清楚我不走。” 鲁四娘骂了一句:“臭赖皮,滚。” 四娘的一只脚刚迈进门里,手就被葛东青给抓住了,“四娘等等,我们把话说清楚。” 鲁四娘眼睛一立,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手,葛东青这才意识到自己慌忙之际把人鲁四娘的手给抓住了,他吓的当即松了手,“失礼了,失礼了。” 这时有人说:“我就说吧,这个姓葛的看上咱们四娘了,你们看看,他都跟我们四娘动手动脚的了,胆子可真肥。” 葛东青赶紧解释说:“误会,误会。” 话音落,葛东青已经被鲁四娘一脚踹出了五米开外,人直接躺在了地上。 鲁四娘从散落一地的荆条中捡起了一根,幽幽地开口道:“你不是送上门讨打吗,我成全你。” 荆条上都是小刺,抽在身上是钻心的疼,连抽几下,葛东青就在地上打起了滚。 墙头上的随影见状不好,跳下院墙头,撒腿就跑,“侯爷,侯爷,葛先生挨打了,正嗷嗷叫呢。” 万敛行捂着额头说:“我已经知道了。” 随影说:“我才回来,侯爷是怎么知道的?” 万敛行说:“鸣鸣早就算出他今日得挨打了,只是一会儿他回来,我们怎么说呀,负荆请罪这法子可是你给出的。” 随影说:“什么怎么说?” 万敛行摸起手边的那本兵书扔给了随影,“你不是吹嘘自己懂什么心理战术吗,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和冬青说?” 随影说:“本来人家鲁四娘没打算打他,也不打算搭理他,是葛先生急于四娘原谅他,他起身去抓四娘的手,四娘本来就讨厌他,被他摸了手就跟手上沾上了大粪一样,他能不挨打吗,这不是活该吗。” 万敛行说:“什么话到你嘴里怎么说的那么恶心,他人呢?” 随影说:“在地上打滚呢,四娘下手可是真狠,每一下都不是虚打。” 万敛行扶着额头说:“让你去是干什么的,你怎么不知道拉架把人给弄回来呢。” 随影说:“走的时候你也没让我拉架呀,你就让我盯着。” 万敛行说:“那是你没意会到我的意思,你一点都不懂我的心理。” 随影说:“你咋这么善变呢,你刚才当着葛先生的面还夸我了呢,你不说我懂心理战术吗?” 万敛行说:“你总不能人都跟去了,眼睁睁的看着冬青挨打吧。” 随影说:“我上去拉架,葛先生多丢面呀,他可是打着上门求打的旗号去的。”‘ 万敛行揉着自己的额角说:“都被打的满地打滚了,他还要什么面子。” 随影说:“你不顾及他,你也得顾及顾及我呀,那场面我能伸手吗。” 万敛行说:“都要出人命了,你怎么还不能伸手了。” 随影说:“侯爷,你不知道,那一院子的女人都把葛先生围上了,我上前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嘴有多叼,葛先生见到那些女人从屋子里面鱼贯而出的时候,他被吓的撒丫子开溜,结果被几个女人给拦了回去,就这样的那热闹我能凑吗。” 万敛行说:“那你就不管葛先生的死活了?” 第851章 打稻米 随影说:“那小树条我被抽过,我知道,皮外伤,死不了人的,侯爷不用担心。” 万敛行说:“没打死你是你身体好,你没看冬青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吗,他什么都挨不住,一会搞不好得爬着回来,你去把他给我弄回来。” 随影说:“行,我去迎迎他。” 随影是把人从鲁四娘的院子里面扛回来的,葛东青进屋就抱着万敛行大哭,“大哥,你不说她不能打我吗?” 万敛行说:“我不知道你会抓她的手呀。” 葛东青说:“我也是着急把事情说清楚吗,啊啊啊,真是活不了了,丢死人了。” 万敛行说:“都在一个府上,有什么丢人的,这事还能传出去呀。” 随影说:“肯定得传出去呀,那院里的几十个女子呢,嘴都可厉害了,你这事用不上一天就得人尽皆知。” 葛东青一听哭的更凶了,万敛行一边拍着葛东青的背,一边说:“随影,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没看见葛先生正在伤心处吗。” 随影说:“这葛先生也太弱了,挨打就哭,还手都不会吗?” 葛东青说:“我是君子,我不打女人。” “啧啧啧,谁信呀,你是打不过吧。” 葛东青抱着万敛行的手臂哭着说:“大哥,我再也不见那个悍妇了,我宁可死也不去给她道歉。” 万敛行说:“不见就不见,你先别哭了,郎中来了,先让郎中给你瞧瞧。” 新伤旧伤触目惊心,郎中直接把人包扎成了粽子,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卧床静养吧。” 葛东青一听郎中叹气,吓的不轻,慌忙道:“郎中,我是不是要死了?” 郎中说:“不会死。” “那你叹气是?” 郎中说:“你伤的不轻,不过死不了,我叹息的是,把你包扎成这样,你只能躺在床上了。” 葛东青正没脸出屋呢,其实躲在屋子里面更好,他不想见人,特别是西院的那些女人,他怕死了。 之后的日子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八日,伤是好了大半,但是人始终不出屋。 这日万敛行到他房中来看人,只见葛东青坐在榻上,左手拿书,右手拿酒,一边喝酒一边念诗,万敛行憋着笑说:“贤弟好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万敛行笑着说:“你这是不打算出屋了是吗,这小酒都喝上了,是不是伤好的差不多了,和我出去走一走吧。” “不去,不去,我就在屋子待着。” 万敛行说:“不让你陪我在府上转,你陪我出去一趟。” 葛东青这才来了精神,“大哥,去哪里呀?” 万敛行笑着说:“风儿在田里带人收稻米呢,我今日得空,想去看看收成。” 葛东青一听是去田里,就一口答应了,“那走吧,我都要发霉了。” 出了侯府坐上马车,葛东青才觉得自己安全了。 马车直奔城外,来到了收割现场。 有人告诉程风说:“东家,好像看见侯爷的马车了,那边的人是侯爷吧。” 程风望了一眼,那不是万敛行是谁,于是跑了过去:“小叔,葛叔,到前面看看吧,那边正割稻米呢。” 万敛行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小孩在稻草垛上使劲的蹦呢。 “那是程攸宁吗?” 程风笑着说:“他和乔榕在上面蹦两天了,喊都喊不下来。” 万敛行问:“收成怎么样?” 程风笑着说:“大丰收,稻穗金黄硕大,米粒也颗颗饱满,请来的老农都说我们这里适合种稻米,小叔,以后应该不愁粮食了,一年种三季,这粮食吃不完呀。” 万敛行拍拍程风是肩膀说:“风儿,你算是解决了小叔的一块心病。” 程风嘿嘿一笑。 葛东青问:“这里请了多少人割稻米呀?” 程风说:“下田收割的有两百人。” 葛东青说:“这多的地就请这么多人,少了点。” 程风说:“有钱也顾不到人了,这奉营郡的人本来就不多,大半都去末春县修水利了,那是个长工,满一年还给银子,没人愿意下来,剩下的那部分人,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是都有营生,就咱们用的这些人都是从外地请来的,一半是长工,一半是短工。” 葛东青道:“这么个用人之际,我出去一趟吧,去附近的几个郡给你招来点短工来。” 程风说:“葛叔,好是好,怕等上十天半月人来,我这里已经开始准备种下一季节的稻米了。” 葛东青说:“栽稻苗你不也得用人吗,拔草你不也得用人吗,这人你早晚都得用,那我出去一趟,用不上十天半月就能把工人请来。” 程风说:“要是这样就麻烦葛叔跑一趟了。” 万敛行说:“你葛叔大病初愈,别让他出门了,你传我的口信,让家里的护院来几百人。” 程风笑着说:“若是这样,这些稻米,估计再有两日就能割完。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稻草垛的近处,远看的时候感觉这稻草垛不大,近了一看,是视角的问题,很大一部分的稻草垛被遮挡了,那稻米垛连绵起伏跟山一样。 一个兴冲冲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小爷爷,你快上来,和我一起蹦。” 万敛行仰头看看稻草垛上的程攸宁说:“你玩吧,小爷爷已经不能玩你玩的东西了。” 程攸宁说:“小爷爷你上来吗,这上面能看见很远的地方。” 万敛行说:“能看见多远?说与小爷爷听便是了。” 程攸宁笑着说:“我能看见我娘在那边和大家打稻米。” 万敛行说:“你娘也来了?在哪边呢?” 程攸宁用手一指,“就在那边,戴草帽的那个就是我娘。” 万敛行顺着程攸宁指的方向一看,他的视线都被连绵起伏的稻草垛给遮挡住了。 万敛行万敛行要问问程风,一回身的功夫发现程风人不见了:“风儿呢?” 正在看稻米的葛东青说:“你和程攸宁说话的时候,被老农叫走了,他去那边了。” 万敛行说:“那我们去尚汐那里看看,看看这稻米是怎么打的。” 第852章 葛东青躲在万敛行的身后 两个转过稻米垛才看见那群大稻米的人的方向,应该得走上挺远才能到尚汐那里,那边的人都带着草帽,他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好一会才到近处。 只见一群戴着草帽的人分不清男女,也辨不出哪个是尚汐,大家都坐在地上,一手抓这一把稻穗,一手把稻穗往一个类似于铁锹的东西上按,抓着稻穗的手用力一拉,那稻穗上的稻米就一粒一粒的掉了下来。 万敛行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出哪个是尚汐,只得开口道:“尚汐在哪里?” 尚汐闻声把自己的大草帽往后一掀,笑呵呵地喊了一声:“小叔,你来啦,我在这里呢。” 尚汐再一看万敛行身边站着的葛东青,尚汐赶快挤眉弄眼的打手势,示意葛东青快走。 万敛行和葛东青都没懂尚汐的意思,这时打稻米的这些人已经闻声抬头向万敛行问好了。 “侯爷。” “侯爷您来了呀。” 有人一眼就看见了万敛行身边的葛东青,“唉,你们看,这不是对我们四娘动手动脚的斯文人葛先生吗?” 葛东青见是这群女子,慌慌张张的躲在了万敛行的身后,万敛行这才看见人群里面有他们西院的女子,别人他不认识,鲁四娘他还是认识的。 一个女人说:“四娘,你看那躲在侯爷身后的不就是撩骚你的葛先生吗。” 坐在地上的鲁四娘低着头不语,继续手里的活,她能没看见葛东青吗,刚才和万敛行打招呼的时候他就看见那日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躲在了万敛行的身后,她只是不想搭理葛东青罢了,只要葛东青不招惹她,她鲁四娘也不会无理取闹的打人。 又一个人开口了,“呦,这就是葛先生呀,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这样畏手畏脚的一个人,怎么还看上我们四娘了呢,我们四娘动动手指都能把他打倒吧。”这人是从附近的村子招进织布坊的,和她是一种情况多人很多,所以这里的很多人都听说了葛东青这号人,就是没见过,今日终于是见到本尊了,葛东青这人的名声在这群女子眼里可不太好,大家都是用嘲讽的眼光看他。 万敛行笑着问尚汐:“这些人是哪里请来的?” 尚汐说:“小叔,一时间请不到人打稻米,就把织布坊的女将请来帮忙几日,这打稻米的活比织布急。” 万敛行点点说:“果然是女将,这稻米粒都打出一座山了。” 女人们已经顾不上万敛行和尚汐的对话了,他们都盯着万敛行身后的葛东青,正七嘴八舌的数落葛东青呢,葛东青堂堂七尺男儿不但一句都不敢还嘴,就那样猫着腰躲在万敛行的身后哆哆嗦嗦的不敢出来。 “唉,葛东青,你站出来,给大家露露脸,这里很多人都没见过你,你让大家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调戏我们四娘。” 一个女人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撩骚四娘,四娘的名声都被你搞臭了,四娘本来岁数就大了,你让她嫁给谁去。 万敛行身边的随影笑着说:“四娘把葛先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鲁四娘实在嫁不出去就让葛先生收了她好了,正好葛先生一个人,至今都未婚配。” “呦,原来是个单身汉呀,怪不得如饥似渴的想撩骚我们四娘呢。” “四娘,人家葛东青要娶你,你嫁吗?” 葛东青这时在万敛行的身后大叫:“我不娶悍妇,打死我也不娶鲁四娘。” “嗨,我说你这人,好不识抬举,合着你是想白白撩骚我家四娘呗,姐妹们给我上。” 一群女人蜂拥而上,伸手就把葛东青掳走围上了,万敛行这才明白随影说上不去手拉架是什么意思。 照这样看,这群女人还真不好对付。 随影站在万敛行的身边,踮着脚往人群里面张望,万敛行问:“看见什么了?” 随影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葛先生肯定是挨打了。” 万敛行说:“他叫的这么惨,我还不知道她挨打了,你带人把冬青救出来。 随影说:“没法救,这些女人能挠死我。” 尚汐急的团团转:“小叔,怎么办呀?” 万敛行说:“我在想办法呢。” 随影说:“想什么办法,让她们打吧,打够了就散了。” 尚汐赶紧去求坐在地上依然打稻米的鲁四娘,“四娘四娘,你快让大家住手吧,这样会把葛叔打死的,他身体刚刚痊愈还不禁打。” 鲁四娘只好喊了一嗓子,大家才算住了手,一个女人薅着葛东青的耳朵说:“你娶不娶我们四娘?” 葛东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地上说:“人为刀俎我我为鱼,屡屡遭遇女儿欺,凡胎肉体抵不住,脱离苦海是何期?” “唉?你不回答我的话你还念上诗了,我问你,你娶不娶我们四娘?” 葛东青说:“我不娶,我一斯文人,誓死不娶悍妇。” “好你个葛东青,姐妹们,上。”呼啦啦葛东青又被围上了。 万敛行简直没眼看,他侧身急的直扇动扇子。 随影喊了一嗓子说:“葛先生,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从了他们吧,这样你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四娘岁数是大了,但是人长的不赖,还能干活,娶回去肯定能持家有道,驭夫有方,葛先生,你听我的,从了她吧,只当是缓兵之计也好呀。” 听不到葛东青的回应,就听见他哭天抢地的哭嚎声。 随影说:“你说这葛先生是不是傻,说点软乎话是不是就免受皮肉之苦了。 万敛行说:“你懂什么,君子不能屈,冬青这是有气节。” 万敛行的话音刚落,大家就停手了,“四娘,他从了。” 尚汐说:“从了,从了是什么意思。” 随影问万敛行:“侯爷,你贤弟的气节呢?” 万敛行不说话了。 一个女儿薅着葛东青的耳朵说:“你亲自对四娘讲。” 此时的葛东青的脸已经被姑娘们抓花了,眼泪鼻涕一大把,他开口道:“不是鸳鸯难相聚,含泪逼我把人娶,如此欺心遭天恨,沧桑路上无真理。” 第853章 葛叔恭喜你要当新郎官了 “哎呦,你好像不情愿呀,这是嫌弃我们鲁四娘呀,姐妹们,接着打。” 呼啦啦的一群人又把葛东青围上了,这回葛东青都不哭了,万敛行说:“快拉开,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随影带两个人钻了进去,三五下把人脱了出了,出来的时候都挂了彩,随影捂着脖子说:“我就说我不该伸手,你看看,我这脸都抓花了吧。” 万敛行问葛东青:“贤弟你还好吧。” 葛东青说:“鲁家有个闺中女,尚待不惑无人娶。强行与我来婚配,此等岂是良家女。” 一个女人说:“你竟然骂我们四娘不是良家女。” 本来这事也就算了,鲁四娘今日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但是说她不是良家女却是揭了鲁四娘的短处了。 鲁四娘扔下手里的稻子,朝着葛东青走去,“你说的对,我就不是良家女。” 一群女子附和说:“我们都不是良家女,都没嫁出去,你这含沙射影的骂我们一帮呀,看来今日不给你点颜色是不行了。” 女子们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再动手,鲁四娘说:“你们都歇歇,我来,你们下手太轻了,我今天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能说话。” 鲁四娘步步逼近,葛东青连连后退。 尚汐拉着四娘的手说:“四娘,葛叔无心,你饶了他吧。” 鲁四娘说:“他屡屡辱我,今日更是揭我伤疤,他是故意让我堵心的。” 万敛行挡在了葛东青的前面说:“四娘,我知道你人不错,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鲁四娘说:“侯爷,我过去的名声都没有最近臭,他葛东青把我害惨了,处处都是闲话我和他的。” 万敛行说:“我让他娶你,你看可好,这样你们两个的名声都得以保全。” 这时一个女子说:“就葛东青这样的,能配上我们四娘吗。” 只听鲁四娘说:“我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是,我不能给人当妾,若是让我给葛东青当妾,我宁可给人当填房。” 万敛行说:“就你这性子,冬青都压不住你,还能有什么女子压住你,你就是当家作主的料,这事我做主了,你给冬青当妻。” 鲁四娘说:“都听侯爷安排。” 尚汐拉着鲁四娘的手说:“四娘,你就这样草草的答应啦。” 别人也为鲁四娘不值。 鲁四娘心聪目明,尚汐之前还为葛东青说了不少的好话,她尽管讨厌葛东青,但是她也想过,是不是自己错怪了葛东青,今日有万敛行做媒,索性她就答应了,她这年龄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鲁四娘说:“他葛东青虽然人不咋地,但是在我手里翻不出什么浪来,我鲁四娘如今人老珠黄,出身又低,找不到什么良人。” 然后大家就见四娘又坐回到了稻谷上,抓起一把水稻继续干活。 一个女子又去拧了一把葛东青的耳朵,把葛东青吓了一跳,女人说:“算你命好,能娶到我们鲁四娘。” 于是一群女子笑闹着又去干活了,这时程风来了,看见坐在地上哭的葛东青说:“葛叔这是什么状况?” 万敛行说:“你来的正好,把你葛叔背回去。” 程风把葛东青背了起来,问:“谁又动手了。” 随影说:“这次动手的可多。” 程风说:“打群架呀,你怎么也挂彩了?” 随影说:“这群婆娘可真难惹,他们打葛先生,我带两个人就要钻进人群再出来,就被挠花了。” 程风说:“这次有事因为什么呀,我刚才被老农叫走了,等会去的找你们的时候就听程攸宁说你们来尚汐这边了,我一猜就可能大事不妙,急匆匆的来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随影说:“你来晚一步是你命好,不然你的脸得跟我们几个一样,都得被他们抓花,真是一群疯女人。” 程风说:“因为什么呀。” 万敛行说:“因为随影嘴欠,不然忍忍这事也就过去了。” 等程风了解完了情况,彻底憋不住笑,“葛叔恭喜你要当新郎官了。” 提起新郎官,葛东青哭的老惨了。 随影说:“你说你这是在哭什么呀?你都要当新郎官了,你还哭哭啼啼的多让人笑话呀。” 葛东青埋怨道:“随影,你一点好事不干,你把害惨了。” 随影说:“这是好事呀,我是你我就笑。” 葛东青说:“我的天都塌了,我从此还能有什么好事,我如何笑的出来?” 随影说:“葛先生,这你说的就不对了,你把她娶回家,以后她不得什么都听你得呀,你让她卧着,她不敢坐着,你让她跪着,她不敢站着,那还不是你让她干什么她干什么,娶回去,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你不给她饭吃都不敢吭声。” 葛东青说:“你说的是以后的我吧,我葛东青算是没好了。” 万敛行安慰道:“贤弟莫心焦,你若是这等不满意这门亲事,你先暂且忍忍,大哥以后再给你物测几门小妾让你舒心。” 葛东青说:“大哥呀,小弟以后大气都喘不得了,我还如何舒心呀。” 万敛行说:“贤弟莫怕,鲁四娘也是个讲理之人,只要你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鲁四娘不至于对你伸手就打,若是这般蛮横无理,你休了她便是。” 葛东青这才止住了哭声。 另一边的尚汐还在为葛东青说好话,只是大家都不信她的话,因为大家刚才都见到了葛东青了,这人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的不像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更不像话。 尚汐说:“葛叔真是个好人,接触久了你们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一个女子说:“你别糊弄我们了,你看看这人,骂人都骂的文邹邹的,以后四娘少不了的惹气。” 鲁四娘不说话。 尚汐说:“四娘,我这几日帮你张罗张罗嫁妆。” 鲁四娘说:“太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呢。” 一个女人说:“四娘本就是下嫁,他要是敢悔了婚,我们一众姐妹去找他算账。” 第854章 冬青,你还有此等癖好 尚汐说:“大家千万别冲动,今天这事就有点弄巧成拙了,侯爷帮你们定下的亲事一定作数。” 一个女人说:“这个葛东青多大年纪呀,我看她也老大不小了吧?” 这时鲁四娘也看向尚汐,尚汐说:“我问过,葛叔今年三十五。” “呦,四娘今年三十八,女大三抱金砖,好呀。” 想到这里尚汐笑了:“我看这亲事不错。” 大家都看向了尚汐,尚汐说:“葛叔梦寐以求的良配就是要大上他几岁。” 鲁四娘问:“真的?” 尚汐说:“真的,你比他大个八九他才高兴呢。” 一个人说:“真是个变态。” 尚汐心里这下解气了,谁让葛东青给程攸宁说了一个比程攸宁大九岁的洪久同呢,当时葛东青可是对她说了一堆的女大男小的好处,如今他也找了个大媳妇,真是解气,可惜大大三岁有点小了,若是鲁四娘比葛东青再大上几岁尚汐才叫解气呢。 尚汐笑着说:“四娘,你最近给自己少安排点事情,准备准备当新娘子,咱们这稻米一收完,我就让小叔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成亲,这好事要趁早。” 正在太守府里面闲庭信步的黄尘鸣看见被程风背进院子的葛东青问:“葛先生这是怎么了?” 万敛行说:“别提了,这葛东青和鲁四娘就是一对冤家,只要遇上,冬青就挨打,就没一次逃脱的。” 黄尘鸣问:“这次打的严重不严重?” 万敛行说:“就是被鲁四娘手下的那群织布姑娘围着抓了几把,大伤不会有?毕竟鲁四娘没亲自动手,伤的不会严重,一会让郎中来给看看。” 随影说:“这些女人虎狼一般,你看看我们几个跟班的都给抓了,可惜我这张英俊的脸了。” 黄尘鸣一看,除了随影以外,还真有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他心想,这些女人可真敢下手,“那这事最后怎么解决的。” 万敛行说:“鸣鸣呀,这事可巧了,话赶话还弄出一段姻缘来,你在末春县就说冬青红鸾星动,这次还真顺着你的话来了,方向都对上了,你不说冬青的姻缘在北面吗,这奉营城也算的上在末春县的北面了。” 黄尘鸣说:“谁和谁的姻缘?” 随影说:“你装什么装,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不是未卜先知吗,你还能不知道谁跟谁呀?” 黄尘鸣说:“难道是葛先生和鲁四娘?” 黄尘鸣看看万敛行,万敛行点点头,他又看看背着葛东青的程风,程风也点点头。 黄尘鸣问:“既然是好事,怎么葛先生在偷偷的抹眼泪呢?” 随影说:“喜极而泣,喜极而泣,你是和尚你不懂,假如你是有一天也娶了媳妇,你也得哭,估计哭的比葛先生还得惨。” 黄尘鸣说:“怎么看葛先生都不是喜极而泣,葛先生真没事吗?” 万敛行说:“没事没事,我呀正想找你呢,你一会儿给葛先生和鲁四娘择个吉日,抓紧让他们两个成婚。” 黄尘鸣说:“这么急吗?” 万敛行说:“他们两个成为一家人也就不用见面就打架了,就冬青这身子骨,再跟鲁四娘碰上两回面,估计命得搭在鲁四娘的手里,赶快给他们张罗亲事。” 随影也说:“对对对,千万别夜长梦多。” 万敛行满意地拍拍随影的肩膀,“随影呀,你今天就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随影说:“就这种高瞻远瞩的策略,我和侯爷一样有眼光。” 万敛行说:“不愧自我身边待久了,人都变的聪明多了……聪明,这是你上上心,抓紧择一良日。” 黄尘鸣说:“那我一会儿看看万年历,选个吉利一点的日子。” 葛东青听了伏在程风的背上哭泣,到了难过时,还用拳头捶程风的肩膀,没遇上鲁四娘,大家都不知道葛东青这么怂包。 到了晚上,大家都坐在了厅堂里面议事,万敛行对尚汐说:“尚汐,尘鸣择了几个吉日,你去鲁四娘那里一趟,把四娘请来选一吉日,然后商量一下成亲的事宜。” 尚汐说:“这么快就择出吉日了?” 万敛行说:“要想你葛叔不再遭鲁四娘的毒手,就赶快让她们两个成为一家人,这样我也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万敛行真是架不住葛东青被打以后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样子,他早就被这葛东青给哭怕了。 葛东青说:“大哥,若是把这样的一个悍妇放在家里,贤弟我以后恐怕再无安生日子了。” 万敛行安慰道:“贤弟莫怕,这鲁四娘是脾气烈,又不是不讲理,成了亲她还敢打自己的男人呀,结了亲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你见哪个女人敢打一家之主,她以后还不是什么都得听你的,你和她之间的这点矛盾其实不算什么,我总结了,你这几次挨打不是没有缘由的,祸都是从你这张嘴里闹出来的,你以后对鲁四娘谨言慎行,拿出点一家之主的风范,你看他还能挑出你什么毛病来。” 尚汐帮腔说:“葛叔,四娘人美心善,最主要的一点是四娘和你年龄相当。” 程风说:“葛叔年龄大吧?” 尚汐说:“不对不对,四娘大。” 葛东青问:“她比我还大?” 尚汐说:“是呀,这不是正合了葛叔的心意吗,我现在还记得葛叔在末春县对我说的那番话呢,葛叔对我说,找媳妇就找比自己大的,大媳妇会疼人,会持家,好处可多了。” 葛东青问:“她比我大多少呀?” 尚汐说:“说来有点遗憾了,葛叔今年三十五,四娘今年三十八,只大了葛叔三岁,真是遗憾。” 万敛行说:“遗憾在哪里?” 尚汐说:“你们都不知我葛叔的心意,我葛叔就喜欢大媳妇,大三岁对于葛叔来说有点小了,若是大上葛叔八九岁,那才叫称我葛叔的心呢?” 万敛行看向葛东青,“冬青,你还有此等癖好,我都不知道,不过比你大八九岁的女子着实不好找,那样年龄的女子都当奶奶了,现在看四娘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855章 四娘,给你道喜了 葛东青啪啪啪的拍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对尚汐说:“尚汐呀,葛叔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程攸宁,我就不该给程攸宁和洪久同牵线,作孽呀,如今也遭报应了,这心里愧疚呀,尚汐呀,你还记恨着我葛叔吧,葛叔现在都这么惨了,你原谅葛叔吧。” 尚汐说:“记恨谈不上,但是下次你们可别给我儿子找大媳妇了,我儿子才五岁,承载不了那么多的女人,况且还是大九岁的女子。” 万敛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笑了,他对尚汐和程风说:“程攸宁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你葛叔那日就是我派去的说客,你们要记恨就记恨你小叔我,这事和你葛叔无关,你葛叔没什么亲人,就我这么一个大哥,你们怎么对待我就得怎么对待你葛叔,他的亲事们要上心的去张罗,想我之所想,及我之所及,把你葛叔的亲事给办的风风光光的。” 尚汐笑着说:“行,都听小叔的,我这就去把鲁四娘请来。” 尚汐一出门,葛东青就起身了,慌慌张张的说:“大哥,我暂且藏起来吧,我不想见鲁四娘。” 随影说:“你这是不想见吗,我看你这是怕她吧,她都要成为你媳妇了,你怕她做什么。” 万敛行说:“就是,冬青你给我坐下,你以后就是一家之主了,你给我拿出点派头来,畏畏缩缩的跟耗子见猫一样,怎么能震慑住她,你把你的腰杆子给我挺直了,有点男子该有的气概。” 葛东青听了万敛行的话仗着胆子又坐回了椅子上,然后直了直腰杆子。 尚汐一路去了西院,来到了四娘的住处,“四娘在吗?” 答话的不是四娘,而是另有其人,“少夫人,四娘在屋子里面呢,你直接推门进去吧。” 一屋子的女人,尚汐一进屋就被围上了,“少夫人,你来是找我们四娘吧。” 尚汐笑着说:“是呀,我受侯爷之托,为四娘和葛叔的婚事来的。” 一个女人说:“是要谈婚论嫁了吗?” 尚汐说:“是呀,小叔让我来请四娘,黄道吉日尘鸣大师已经择好,让四娘过去从中选个中意的。” 一个女人说:“这也太快了吧。” 尚汐说:“好姻缘越早越好。” “是是是,有侯爷做媒,这亲事更是错不了。”大家议论了一小天鲁四娘和葛东青的事,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替四娘不值,觉得四娘答应桩亲事是破罐子破摔,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平静了,反倒能说上两句好话,这也是为了安慰四娘。 鲁四娘对尚汐说:“尚汐,劳烦你回去跟侯爷说,这事就侯爷做主吧,他说哪日就哪日,我没意见。” 尚汐说:“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过去选个自己喜欢的日子吗?” 鲁四娘说:“就是早一日晚一日的差别,我没意见。” 尚汐说:“还有好多的事宜要谈呢,你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 鲁四娘说:“我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嫁妆,至于要求我也没有,成亲以后有个住处就行。” 尚汐说:“那我回去把四娘的话说与大家。” 四娘说:“有劳少夫人了。” 尚汐说:“和我还客气,你和葛叔都不是外人,你们两个能成为一家人,我这心里高兴,侯爷也说了,要把你和葛叔的亲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替我谢谢侯爷。” 尚汐离开鲁四娘,又去了厅堂。 看见回来的是尚汐一个人,葛东青的腰杆子在椅子上又直了直。 万敛行问:“鲁四娘呢?” 尚汐笑着说:“四娘说了,亲事就听小叔的,您做主就行。” 万敛行说:“还说什么了?提没提什么要求?” 尚汐说:“四娘说了,她就一个人,没有什么嫁妆,也没什么要求,成亲以后有个住的地方就行,至于成婚的日期,早一天晚一天,差别不大。” 万敛行说:“四娘果然很识大体,不过婚事不能草率,尘鸣,你择出的是哪几个日子。” 黄尘鸣说:“一共择了三个日子,本月一个,下个月一个,下下月一个,都是吉上吉的好日子。” 葛东青说:“大哥,我看下下月的日子不错。” 万敛行说:“鸣鸣还没说具体的日期呢,你怎么就知道不错……鸣鸣,你说说具体的日期,让我听听。” 黄尘鸣说:“本月的二十六是个适合嫁娶的日子。” 万敛行说:“就本月二十六了。” 葛东青说:“大哥,后面还有两个几日呢,咱们不听听了吗?” 万敛行说:“不听了,就本月的二十六了,鲁四娘都让我做主了,贤弟的主我也能做吧?” 葛东青说:“大哥当然能做的了我的主,只是后面还有两个吉日呢,大哥,咱们不听听吗?” 万敛行说:“不用听了,好日子一个就够用。” 葛东青委委屈屈地说:“大哥,想到和鲁四娘成为一家人,弟弟这心里如白抓挠心呀。” 万敛行说:“你是想挨打还是想息事宁人?” 葛东青说:“大哥,我这是把夜叉弄家里了,我娶谁也不想娶她,娶她我还不如打光棍呢。” 万敛行说:“你这话要是说与鲁四娘,她准得打你。” 葛东青不吱声了,尚汐笑着说:“小叔,若是这事定了,那我可去给四娘报信去了。” 万敛行说:“定了,烦你再跑一趟。” 尚汐说:“我葛叔要是和四娘喜结连理,我跑多少次都行。” 说着尚汐就跑去了鲁四娘那里,“四娘,给你道喜了。” 一群姑娘围着尚汐问:“少夫人,婚期定在哪日了呀?” 尚汐说:“侯爷给选了一个吉上吉的日子,本月的二十六。” 一群女孩笑闹着:“四娘,恭喜你了呀,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先嫁人的。” 鲁四娘说:“数我年纪大,你们都年轻,都能找个比我眼光好的人。” 一群女孩子说:“那可不一定,葛先生是个文化人,他出口成诗,不得了呢。” 第856章 我不管你怎么办,但是一定要风光大办 鲁四娘说:“会念诗有什么用,怂包一个。” 尚汐说:“四娘,我葛叔可不仅仅会念诗,我葛叔可是有大才的人,过去和我小叔同朝为官,为大阆国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他若是个怂包,能伴侯爷左右吗,侯爷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一个女人说:“咱们侯爷位高权重是个人人敬仰的大官,这么说,葛先生人不差。” 尚汐说:“自然不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鲁四娘这才露出了点笑模样。 翌日。 整个府上各司其职,上山的上山,议事的议事,整个府上都找不到一个闲人。 昨日在山上打稻米的那群姑娘又出现在了山上,她们坐在稻谷上,一边打着稻米一边话着家长,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葛东青和鲁四娘的那点事,这不,他们又把尚汐给围上了,“少奶奶,这四娘的亲事谁张罗呀?” 尚汐道:“昨天我不就和你们说了吗?侯府张罗。” 一个女子十分的操心,“那谁操办此事呀?我看那个葛东青很是软弱,他能操办此事吗?” 尚汐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和程风亲自操办此事。” “少夫人,您操办?” 尚汐笑着说:“怎么?你们看不好我。” “看好是看好,但是你这么点一小人能操办这事吗?你好像才二十一吧?” 尚汐说:“这和年龄无关,我都帮别人操办两次了,我有经验。” 一个女孩子说:“少夫人,既然是你操办,你咋还带着我们在这里打稻谷呀,这本月的二十六眨眼就到,你不应该给我四娘操办吗?” 尚汐说:“我刚才对你们说什么了,这么快就忘了呀,我有经验,别说是本月二十六了,就是本月十六,我也能张罗的明明白白的。” 尚汐自信满满,那架势还有点唬人呢,所以大家就真信尚汐能办好此事。 女子又问鲁四娘:“四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是呀,鲁四娘就那样稳稳地打着稻谷,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大家都不清楚。 女子见鲁四娘没有反应继续道:“四娘,你想什么呢?唉,四娘,我在和你说话呢?” 鲁四娘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我说,你这都要成亲了,你咋不着急呢。” 鲁四娘说:“这不是还有好些天吗,急什么。” 女子说:“四娘,你这心可真大,掰手指算也没出二十日呀,嫁妆该准备了。” 鲁四娘说:“我没什么嫁妆,不准备了。” 一个女人说:“嫁衣还是要准备的吧。” 鲁四娘说:“随便买件衣裳就好了。” 尚汐说:“那怎么能行,今天我就找人给四娘量身,做上几身好衣服。” 一个女人说:“还用找别人吗,我们这些织布女,每日都跟针线打交道,哪个不会针线活,我们大家摊点黑,赶赶工,嫁衣绣品都能弄出来。” 鲁四娘说:“不可,我们活多任务重,哪有时间给我绣嫁衣,听我的就随便买一件衣裳就行,成亲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女人说:“女子嫁人不是大事,还什么是大事,这可是我们织布坊里面的第一件喜事,这点黑还是贪得的。” 其他的女子附和说:“就是,今晚就绣,我会绣,绣的不但快而且好。” 有一个女子说:“我剪裁,我剪裁出来的衣服件件合身。” 一群女子争先恐后的要出力,四娘只得给大家这个机会。 晚饭时,一盆香喷喷的米饭摆在了餐桌的正中央,万敛行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今日要把白米饭当菜吃吗?” 程风笑着说:“今日让人脱壳两袋米,先拿回来给小叔尝尝。” 万敛行问:“这就是你种的米?” 程风笑着说:“这就是我种的水稻磨出的米,看着光亮亮的,就是不知道这米吃起来耐不耐吃。” 万敛行笑着说:“米香味都够诱人了,还能不好吃吗,先给我盛一碗,我尝尝。” 一碗白米饭送到万敛行的面前,万敛行端起碗先吃了一口,“大家都尝尝,果然是好米,不吃菜都能吃一碗。” 不是万敛行给程风面子,是这米果然好吃,桌上吃过的人就没有不说好的。 程风笑着说:“既然大家都说好,下一茬水田还种这个品种的米。” 万敛行笑着说:“既然交给你了,你就做主,种什么品种不用和我们这些外行商量。” 万敛行又问吃这米饭的尚汐,“尚汐,你别光顾着吃饭,你说说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尚汐说:“哪件事呀?” 万敛行说:“最棘手的那件。” 尚汐问:“最棘手的?您指的是末春县的是吧。” 尚汐暗指的是铁矿厂。 万敛行说:“不是,你葛叔和鲁四娘的事情最棘手。” 尚汐说:“张罗婚事呀,那不急,我心里有数。” 万敛行说:“我不管你怎么办,但是一定要风光大办。” 尚汐说:“这点要求能办到,不就是风光大办嘛,不难。” 万敛行说:“你得上上心了。” 尚汐说:“都在心里呢。” 稳如泰山的尚汐接连上山打了三日的稻米,终于坐不住了,“程风,我今日不跟着你上山打稻米了,我得上街给葛叔买买东西了。” 程风说:“我和你一起去。” 尚汐说:“你有空吗?” 程风说:“小叔给出了两百家丁,有多少水稻都不够他们割的,早就割完了,老农们已经为种下一茬的庄稼做准备了。” 尚汐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是说,那么多的稻谷还没入库呢,你不上山看着吗?” 程风说:“这稻谷且得翻晒晒呢,不晒透会返潮起,该发霉了,这些你就别操心了,这些活都有人干。小叔给出了人,咱们手里还有人,这活不愁,今天我就陪你上街买东西,什么好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小叔不是让给葛叔和四娘风光大办嘛。” 尚汐说:“其实,我不用你陪。” 程风说:“为什么?” 第857章 城里买不到像样的东西 尚汐说:“我和钟丝玉说好了,我要和她一起上街。” 程风挠挠头说:“你怎么不早说,行吧,你们去吧,我这手里还真是一堆的活,那我去山上盯着了。” 程风一走,钟丝玉就带着珠儿到了,“尚汐,可以走了吗?” 尚汐笑着说:“可以可以,咱们今天带两辆马车去,什么好买什么。” 钟丝玉笑着说:“就我们两个吗,不用再找个明白人跟着一起吗?” 尚汐又是一拍胸脯,“我就是明白人,我的好友玉华还有姐姐和钱老板的婚事都是我张罗的,东西也都是我亲自买的。” 钟丝玉拉着尚汐说:“尚汐,你够能的呀。” 尚汐说:“这有什么,我跟你讲,这里面是有讲究的。” 钟丝玉问:“什么讲究?” 尚汐说:“这东西就挑红的买,哪个红买哪个,有喜字的为最好,这样挑选准错不了。” 钟丝玉信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府,按照尚汐的意思,她们的身后果然跟了两辆马车。 钟丝玉看看大街上的人说:“尚汐,这街上的人好多呀。” 尚汐说:“你不总上街吧,我从末春县回来,这城里就已经这么热闹了。” 钟丝玉摇摇头说:“我很少出门。” 尚汐说:“你就是腿懒,我们这同住一个府上,我一天都难见你一面,真不知道你在你的院子里面都做些什么?” 钟丝玉说:“除了每日去万夫人那里说话,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做女工女红。” 尚汐说:“弄那个做什么,都枯燥呀,你出来上街走走,这里有一家鸭货做的可好吃了。” 什么都还没买呢,尚汐拉着钟丝玉先去卖鸭货的摊子上吃起了鸭货。 钟丝玉一看,这程攸宁就是随了尚汐了,上街就得变着花样的吃好吃的,不过不得不说这东西做的就是和府上的厨子做的不是一个味,府上的厨子做的精细,但是这个街边摊却独有一番风味。 尚汐又说:“丝玉,那边有个卖糖糕的,卖相差了点,但是程攸宁每次上街都吃,你要不要去尝尝。” 钟丝玉说:“还吃吗?我们早上可是吃了饭出来的。” 尚汐说:“这点街边小吃不占地方,走吧,我也想尝尝那糖糕,我倒要看看那黑黢黢的有什么吸引力。” 钟丝玉在心里想,她和程攸宁还真是母子,都好贪吃呀。 钟丝玉被尚汐拉了过去,钟丝玉一看那糖糕,果然是黑黢黢的,锅里的油还冒着黑烟呢,钟丝玉小声说:“尚汐,这么黑能吃吗?” 尚汐说:“能吃,程攸宁总吃,咱们不多吃,一人一个尝尝,我看看这糖糕有什么魅力,能让程攸宁总惦记。” 珠儿最先咬了一口,赞叹地说:“小姐,不怪小少爷爱吃,这个糖糕好好吃呀。” 钟丝玉咬了一口以后,也是频频点头,“好吃唉,外壳虽然脆脆的黑黑的,但是里面粘软甜糯。” 尚汐一边吃一边说:“还是程攸宁会吃呀,这么个黑黢黢的东西都被他挖掘出来了,早知道我刚才不吃卤鸭掌了,我应该吃两个糖糕。” 钟丝玉说:“美味不可多得,一个刚刚好。” 尚汐点点头,“那我们去喝一碗大碗茶。” 钟丝玉只得陪着。 等吃饱喝足了以后,尚汐才说:“丝玉,我们去买东西吧。” 接连走了两条街,尚汐的心彻底的凉了,她有些犯愁,“这东西太差了,没有太像样的,若是把这东西买回去,根本交不了差呀。” 钟丝玉说:“城里也就这些东西了,其他县的东西估计更差,想要买好东西就得出奉营郡了。” 尚汐说:“丝玉,你算是提醒我了,小叔特别看重此事,反复交代让我办好,我若是随随便便的把事情给办了,小叔那关我第一个过不去。” 珠儿撅着嘴说:“这葛先生不就是一个被贬发配之人吗,侯爷怎么如此厚待他,他和我家小姐的事情怎么迟迟不提。” 尚汐笑着说:“小叔和你家小姐的事情我可办不了,这都得我婆婆亲自上阵,不过不用急,我婆婆心里有数,她呀比你们还急呢。” 钟丝玉拍了尚汐一下,“说什么呢,我才不急呢,我都住在这太守府里面了,我还急什么,虽然没什么名分,但是我想见侯爷我就能见到。” 尚汐说:“就是呀,好饭不怕晚,特别像侯爷这种人,他不贪图美色,也不拈花惹草,你大可放心,这侯府夫人的第一把交椅非你莫属,保不齐这侯府的后院就你一枝独秀。” 钟丝玉又拍了尚汐一下,“你瞎说什么?侯爷早晚得纳妾,我一个人怎么能服侍好侯爷。” 尚汐说:“你识大体没用,侯爷要是需要人服侍,就不会把洪久同和我儿子联姻了。” 钟丝玉说:“洪久同是谁呀?程攸宁不是和陈公祥陈县令家的女儿订下了娃娃亲吗?” 尚汐说:“哼,侯爷为了他这个太守好当,又不操心,他把程攸宁豁出去了,至今为止,他给程攸宁定了三门的亲事。” “什么?” 尚汐说:“这都不是重点,陈公祥的女儿比我儿子大四岁。” 钟丝玉说:“这事我知道。” 尚汐说:“洪辙开的女儿洪久同比我儿子大九岁你知道吗?” 钟丝玉又是一个吃惊:“什么?九岁,这女孩如今岂不是十四岁了,已是待嫁之年了。” 尚汐说:“说的不就是吗,这事可棘手了,等我家程攸宁长大了,那女孩就更大了,就怕这程攸宁以后没良心,把那女孩耽误了。” 尚汐叹了一口气,“这事说白了就应该小叔收了洪久同,这里不应该有我家程攸宁的事。” 钟丝玉说:“你口齿如此伶俐,你怎么当时应下了这门亲事。” 尚汐说:“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呀,小叔那人你们都清楚,最会抓人软肋,我和程风不应下这门亲事,他就会逼程风娶洪久同,就他这样的威胁,我和程风只能舍出我儿子了。” 第858章 我爹爹和我娘不仗义 钟丝玉说:“你们叔侄几个可真是各个不简单呀,做出的事情我都不理解。” 尚汐说:“不用理解,我至今还懵着呢,丝玉,你跟我去一趟山上,我去找程风。” 钟丝玉说:“不买东西了吗?” 尚汐说:“你说的对,要是想买到好东西,就得出了这奉营郡。” 钟丝玉说:“尚汐,我就是随便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尚汐说:“你说的对,得出城,不然我过不了小叔这一关。” 钟丝玉只得跟着尚汐又来到了山上,找了一圈才把程风给找到。 “你们不是上街买东西去了嘛,怎么来这里了?” 尚汐说:“你不知道,城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我和丝玉逛了两条街,一样东西都没买下来。” 程风一听尚汐的话就知道她的来意,“你要去其他州郡?” 尚汐说:“不然交不了差呀,这也就剩半个月的时间了,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这事不办妥,小叔会责怪我们不尽心给他办事,葛叔也会觉得我们没有上心。” 尚汐三天前还信心满满地说自己有经验,自己帮别人张罗过两次亲事,什么这事那事都在她心里呢,她是这也有数,那也有数,刚刚去了城里转一圈,她的气势一落千丈,整个人泄气了一半,这还多亏了钟丝玉给她提醒了,不然她也不会当机立断想要出奉营郡。 程风说:“出去我得陪你一起,你自己带人出去我放心不下。” 尚汐点点头说:“你不跟着,我也不敢出远门,路上打家劫舍的少不了,要是遇上土匪,我的小命都得交代了。” 程风问:“什么时候走?” 尚汐说:“婚期迫在眉睫,还是越快越好。” 程风说:“怎么也得给我半天的时间安排家里的这些事,索性,我们明日出发,这一来一回有个五六日就够了。” 尚汐只能听程风的。 下午的时候万敛行才得知这小两口要去柴州,并且钟丝玉也要跟着一起去,对于这些决定万敛行都没意见,反而很支持,不过有一个人不太好答复,那就是程攸宁。 此时程攸宁正坐在万敛行的身边,气呼呼地说:“我也要出远门,我也要去柴州。” 尚汐说:“我们打人是去办事,不是去玩,三两日我们就回来了,你别跟着了。” 程攸宁说:“骗人,我问府上的人了,来回路上就得三日。” 尚汐见糊弄不了程攸宁又改口说:“那五日我们肯定回来了,我们就买买东西,有两日就足够了。” 程攸宁说:“骗人,小爷爷不是让你和爹爹去史家拜访史老爷子吗,你这不需要时间吗?” 尚汐说:“那六日准回来了。” 程攸宁说:“我不干,我也要去,小爷爷,你帮我说说好话。” 万敛行说:“要不你们把攸宁带上吧。” 程攸宁说:“小爷爷,你这样说,他们肯定不带我。” 万敛行问:“那小爷爷应该如何说。” 程攸宁道:“小爷爷应该用命令的口吻说,让他们两个必须把我带上,这样他们两个就不会找各种借口不带上我了。” 万敛行笑着说:“那路上土匪可多了,我劝你还是在府上陪着小爷爷。” 无论程攸宁怎么闹,他都没有争取到这次出门的机会,后来程攸宁突然不闹了,尚汐对程风说:“你儿子肯定琢磨明早怎么跟着我们去呢。” 程风笑着说:“明日天不亮就得出发,不然他非跟去不可。” 第二日天还未亮,程攸宁还未起,这些打算出门的人就偷偷的跑了,等程攸宁起来四处找人的时候,大家都不见了,程攸宁会打算盘,他娘比他还会打,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程攸宁还不是尚汐的对手,尚汐能猜到程攸宁的计策,但是程攸宁猜不到尚汐的计策。 程攸宁的计划落空,他只得到万敛行那里。 万敛行正在睡觉,床上突然冒出一个小孩坐在他床上大哭。 万敛行睁开眼睛还没看清人就问:“攸宁,你哭什么呀?这天还没亮呢,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程攸宁说:“我爹爹和我娘不仗义。” 万敛行问:“他们怎么不仗义了,你跟小爷爷说说。” 程攸宁趴在万敛行的胸脯上哇哇大哭,一声高过一声。 万敛行摸着他的脑袋说:“哭什么,把话说清楚,他们两个怎么你了,让你这样难过。” 程攸宁说:“他们两个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出门了,没等我,害得我起了这么大的早,还是没赶上他们。” 万敛行笑着说:“人家本来就没打算带上你,你哭什么,来,陪小爷爷在再睡一会儿,等天大亮了小爷爷带你上街。” 程攸宁一撅着:“不去,那街上我天天去。” 万敛行说:“那你带小爷爷上街,听说城里谁家的东西好吃你都清清楚楚。” 程攸宁这才点点头不闹了,钻进万敛行的被窝,三分钟不到,又睡熟了,被他这样一闹,万敛行反而睡不着。 等天亮了,两人在府上吃了早膳,才收拾整齐出门,原本万敛行今日没有上街的打算,但是为了程攸宁他还是出来了,身边伴着的还是那几个人。 第一站程攸宁带他们吃的鸭掌,卖鸭货的老板只认识程攸宁,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但是看见万敛行以后还是说:“您在我这里吃过鸭掌吧。” 万敛行想来想去说:“我出来奉营的时候,好像是吃了一次鸭掌,但是是去年的事情了,不过是不是在你这里吃的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卖鸭货的老板说:“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你,你长的出众,来一次我就能认出,不过,你跟侯爷长的挺像的。” 万敛行说:“哪个侯爷?” 卖鸭货的老板说:“万信侯呀。” 万敛行笑着说:“你见过他?” 卖鸭货的老板说:“怎么没见过,他还给我们求雨了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 这时卖鸭货老板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黄尘鸣吸引了,“唉,他是个和尚怎么还吃上肉了。” 第859章 收保护费 是呀,黄尘鸣那脑袋太醒目了,一看就是个和尚无疑了。 尘鸣只得解释说:“我还俗了。”每当有人这样问他,他都这样回一句,这样他喝酒吃肉都可理直气壮了。 卖鸭货的老板说:“好好的和尚不当,怎么还还俗了。”他说话的语气里面流露出满满遗憾。 随影说:“你觉得当和尚好呀?” 卖鸭货的老板说:“有什么不好的,他是灵宸寺的和尚吧,那里的香火可旺了,大家去求事也可灵验,诶?那里的道轻大师和你是师兄弟吧?” 黄尘鸣说:“不是。” 卖鸭货的老板说:“也是,你在他那里肯定是小辈分,不过看你头上的这几个点又不像小辈分。” 黄尘鸣笑了笑,不再解释,因为他压根就不是灵宸寺的和尚。 万敛行问尘鸣:“这次回来,你去灵宸寺看过吗?” 尘鸣说:“去了,香火很旺。” 万敛行说:“难怪程风和钱老板的香火铺子的生意那么好呢。” 黄尘鸣说:“是呀侯爷,大家宁可少买点吃喝,也会去寺院里面添香油,侯爷,哪日得闲,我们去灵宸寺上柱香吧,我上次去灵宸寺,道轻大师还念叨您了呢。” 万敛行说:“等我得空的吧。”他摆明了就是不想去。 黄尘鸣说:“再逢初一十五,我们就去一趟灵宸寺吧,灵宸寺是您出银子修的,也是您布施了钱财才养活了这一寺的和尚。” 万敛行在心里一算,这很快不就到十五了嘛,别说十五了,就是下个初一他也不想去,他对黄尘鸣道:“下个月的十五吧。” 黄尘鸣笑了,“侯爷,您这一推一个月过去了。” 万敛行也笑了起来:“鸣鸣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呀,我一听念经,我这脑袋就跟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一样,一刻都不得安宁,像要炸了窝一样。” 黄尘鸣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万敛行什么都不信,而且这人的心还不静,“那就下个月,不过,可不能再推了。” 万敛行说:“你还不信不过我。” 黄尘鸣笑了,他最不信的就是万敛行。 由于程风和尚汐他们这次出门的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出了奉营郡,进入了柴州。 突然马车被拦了下来。 尚汐心里一紧,“不会是有土匪吧?” 钟丝玉的样子没比尚汐好,她身边的珠儿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样子十分地惶恐,“小姐,我害怕。” 程风起身:“不好说,我下去看看,不过你们不用害怕,不会有事。”他们这次出门是有备而来,一行的的护卫都是身手好的,大不了遇上抢劫的把钱财都给了他们也能了事,所以程风一点都不害怕。 程风下马车,脚刚沾地就有人跑过来报:“少爷,前面有人收保护费。” “收什么保护费?” “就是我们要想从这条路上过去,就得交点银子。” 程风心想,不会狮子大开口吧,这地方有什么好保护的,“我去看看。” 刚到近前程风就被认出来了,“唉唉唉,你是那个姓万的侯爷的人吧。” 程风说:“你认识我?” 这人说:“怎么不认识,上次侯爷路过这里,你就站在侯爷身边,我说的那人是你吧,别说,你和侯爷长的还很像呢,是亲戚吧?什么亲戚呀?” 程风避重就轻,不提他和万敛行的关系,只是问:“你们收的是什么保护费?保护什么的?” 这人理直气壮地抬手往自己的身后一指,“就保护这段路呀,你可别小瞧了这段路,这是柴州和奉营的必经之路,你若是想绕远了也可以,顺着那边的路绕着走,不过我可提醒你,那条路道远且不说,最要命的是那条路崎岖陡峭,要是遇上个阴雨天,九死一生,所以,留点保护费你们不亏。” 程风心里觉得亏死了,这有钱的时候不把钱当钱,那没钱的时候,他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看这拦路的架势好像几个铜板根本打发不了,“这路不就是给人走的吗,你们把这路拦起来,干的不就是劫道的勾当吗?” “这位公子,这话可是不能这样讲,我们过去是土匪,但是现在我们可是从良了,干的都是菩萨心肠的事情。” “好好大路你不让我们走,还你向我们要钱,你这还菩萨心肠?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这人说:“我们也不多要,就你们这些人,收十两银子多吗?”’ 程风一听十两,这分明就是打劫呀,“怎么不多,我们就十多个人,三辆马车其中两辆空的,你这和抢钱的有什么区别。” 这人说:“区别大了,不是我吓唬你,没有我们保护,就这条路,你从南到北的走一趟,别说你的三个马车了,就你车上的那几个女子都得被劫山上给土匪当小妾。” 此事尚汐正把头伸出来看呢。 这时又有一辆过路的车马也被拦下了,“把过路费交一下。” 那人问:“多少钱?” “你这就给一两银子好了。” 赶马车的人二话不说,给了一两碎银就上车赶路去了,显然这人已经在这里走过不只一次了。 收过路费的人对程风说:“你看看人家多痛快,你看看你们这些人,磨磨唧唧的。” 程风说:“你收他一两,收我十两,你还怪我不痛快。” 这人说:“那你不能跟我说这个,有的没钱的我还不收他保护费呢。” 程风说:“你这就是看人下菜碟。” 这人说:“我这钱也不是乱收的,是有规矩的。” 程风说:“劫道你还有规矩。” 这人说:“我们承蒙侯爷点化,如今干的都是正经的营生。” 程风都被他气笑了,“你这还叫正经的营生,那你们过去岂不就是土匪,我就想不明白,哪位侯爷点化的你们呀,好好的路不让走,非在此劫道。” “万信侯呀,唉,你就说你和侯爷认识不认识吧,若是认识,我们一两银子都不收,我们二哥和侯爷可是旧相识。” 第860章 拜访史家 “你们二哥和侯爷是旧相识?” “二哥是我们老大,和侯爷的关系铁着呢,不然侯爷能点化我们二哥吗?” 程风说:“你说的二哥不会就是那个土匪头子李老二吧。” 收保护费的这人眼睛一亮,“你认识我二哥?” 程风说:“他的山头不是离这里还有挺远的吗,怎么你们地盘都扩张到这里了?” 这人说:“这条路都受我们保护,你和我二哥是什么关系?” 程风说:“没关系?” “那你和侯爷是什么关系?” 程风一笑,“压根不认识。”他掏出十两银子直接就给了这人,“让我们过去。” 这人说:“你这人呀,忒不圆滑,出门是要吃亏的,这明明两头都能攀上的关系,你偏不攀。” 程风问:“哪两头?” 这人道:“我家二哥和侯爷呀,你说认识他们,我就放你过去了。” 程风才不信他的话,“能就一句话这么简单吗?” 这人收了银子笑着开口了,“那不能,你当我们是傻子呀,还能不说什么是什么,这每日和我们二哥攀关系的人可多了,都得跟我到山上见我大哥,确实认识才能放行。” 程风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宁可出银子。” 程风钻进马车,马车又开始往前走了。 尚汐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前面刚刚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呀?” 程风说:“李老二改行劫道了,他的小弟在这里收保护费呢。” 尚汐想了一圈说:“就是土匪头头李老二?” 程风说:“就是他,当时小叔一句话,他改行了,收起保护费了,还说是受我小叔的点化,保护这一路的平安。” 尚汐说:“过去这条路土匪横行,想过去很难,给点银子就能过去总比钱财都被劫了去要好。” 程风呵呵一笑,“还劫女子上山给土匪做妾呢。” 尚汐一听,寒毛都竖起来了。 丫鬟珠儿抱着钟丝玉的手臂说:“小姐,我们掉头回去吧,这要被土匪抓去就完了,早知这样我们就不跟着来了。” 钟丝玉这心里也正害怕呢。 程风说:“保护费都交了,没人抓你们几个,他们无非是要点小钱。” 尚汐问:“保护费收多少?” 程风说:“刚才在咱们后面的那辆马车收了一两银子,我们这队人收了十两。” 尚汐说:“这是按照什么标准收的?” 程风笑了:“按照他们的心情收的,看你有钱他就多收点,钱少的人就少收点,没钱的可能还不要钱。” 尚汐说:“这样也合理。” 程风说:“你认为他们做的合理?” 尚汐说:“要是这一路遇上三波土匪,每波土匪都劫我们点钱财,也够我们受的,这样总比过去太平多了,不过可真得太平才是,可别一会再遇上一波要钱的。” 尚汐担心的事情都没发生,他们太太平平的进入了柴州城里。 程风说:“我们直接去史家吧,今晚就去史家借住一晚,明日再去买东西。” 几个人都没意见,马车就朝着史家去了。 受万敛行之托,他们给史老爷带来了不少的东西。 史老爷问:“侯爷可好?” 程风说:“好,自从您给我小叔瞧了病,至今都健健康康的,一点毛病没有。” “你父母可好。” “他们也好,时常在家念叨你们,这次本打算一起来的,只是我们这次出来办事,时间不多,还希望您有时间带着夫人和家眷去奉营做客。” 史老爷笑着说:“听说现在的奉营今非昔比,被侯爷治理的百姓安生,百废俱兴,我家犬子最近还张罗要去奉营做生意呢。” 程风说:“确实有所改变,但是和你们这柴州还是相差甚远,做生意以后会好,不过暂时不会赚什么钱。” 史红裳说:“我惦记去奉营开一家茶楼。” 程风说:“那你去吧,我手里有铺子,可以匀给你一间。” 史红裳说:“那好呀,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柴州,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家里有产了好茶,我给我侯爷还有万家的二老带上一些。” 程风说:“我们这次来就是买些东西,有个三两日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史老爷问:“买什么东西?”’ 程风把来柴州的事情说了一遍。 史老爷听了以后说:“你们对这城里不熟,这几日让我儿史红裳跟着你们一起,城里的商家他大多认识,能买到好东西还不会让们这外地口音的人吃亏。” 程风说:“这样最好了,就是怕误了史公子的其他事。” 史老爷笑着说:“他有什么正事,就让他这几日陪着你们。” 程风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我这次来,我小叔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史老爷是否方便。” 史老爷说:“尽管开口,侯爷与我不是外人。” 程风说:“和我们万家有个相熟的人,毁了容,小叔想知道您有没有办法给治上一治。” 史老爷说:“疙瘩疖子我能治,这人毁容到什么程度呀。” 程风说:“用错过药,皮肤烂了,又长好了,有些难看,想找个名医再看看。” 史老爷说:“希望不大,我不一定能治好,但是侯爷开口了,我可以给他看看,人在哪里呢,随你们来了吗?” 程风说:“他人还在奉营城,他手里有事脱不开身,并且没和您事先说好也不好冒然带他来打扰,您若是答应能帮忙看看,我回去让他过来。” 史老爷说:“这事急不急?” 程风说:“不急。” 史老爷说:“若是不急,再等上一些时日,我过两日要出一趟远门,我回来以后去奉营拜访侯爷,顺便仔细给这人瞧瞧。” 程风说:“若是这样,就太好了,小叔就盼着您这位大恩人能去奉营呢。” 史老爷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史家和你们万家就是有缘,所以才有机会认识侯爷,你们远道而来,此事已晚,你们肯定又累又饿,膳堂的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你们随我去用膳,边吃边说。” 第861章 你们还想采茶炒茶吗 这个时候的确已经很晚了,吃过饭只能休息,第二天连一个早觉都没睡,大家又都爬了起来,用过早膳,大家才出门了。 到了街上,史红裳指给他们看:“那是我家的茶庄,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盛情难却,大家都跟了进去,不懂茶的程风和尚汐第一次逛这样的茶庄。 程风看了一圈说:“史公子,你这茶庄可够气派的。” 史红裳笑着说:“后面还有呢,走,我带你们尝尝我家今年收的第一波好茶。” 人都来了,不喝史红裳不会放人,几个人只能再次跟上,一殿接着一殿,都快给尚汐饶懵了,“史公子,你家这茶桩也太大了。” 史红裳说:“就是一个卖茶喝茶的地方,这就到了。” 史红裳把门一推,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屋子里面找不到一个正常的桌椅板凳,只有正中间靠里面有一个大桌案,上面摆着好多茶具,这应该是给泡茶的人准备的,屋子的两边是几张小几,尚汐一看,这和她去醉风楼听曲的那次有点像,大家一人一桌,席地而坐,上次在醉凤阁是喝酒,这次改成喝茶了,尚汐不懂茶,茶这中东西她还没这样喝过呢,要是没有要是在身,她倒想试试,不过今日她可没有闲情雅致这样坐下来喝茶。 “史公子,这么一间大屋子就我们几个喝茶吗?” 史红裳说:“你想和外人坐在一起喝茶?” 尚汐说:“喝个茶不怕人多吧,解渴就行。”她想喝两杯就赶紧走人,她着急买东西呢。 史红裳早知道尚汐是个外行,对茶不像他们这些人那么钟爱,“尚汐,你急什么呀,我这里还有歌舞表演呢,你不懂茶,你可以看歌舞呀。” 尚汐一听歌舞,“史公子,那东西更不看,给我们几个来一壶茶就行。”这样的一个早上,史准备了丰盛的早饭,他们各个都是吃饱喝足出来的,这里面就没有一个口渴的。 史红裳说:“你可真不风雅。” 尚汐说:“侯爷风雅,你以后在奉营城里面开茶庄,你请他风雅去,他可风雅了。” 史红裳笑了,“我在奉营城里面开茶庄,我定要让侯爷成为我们茶庄的常客。” 尚汐说:“你让侯爷住你们茶庄我都没意见,你现在赶紧找张桌子上一壶茶,你这么好的房间留给有雅兴的人吧。” “成成成,这边请。”史红裳只得引着他们去了另一间,这间见了舒服多了,好在座椅板凳齐全呀,这三五一桌的坐着多舒服呀,还有一个弹古琴的在那里弹曲子。 尚汐说:“在我看来这才是好去处。” 史红裳说:“你真不懂享受。” 尚汐说:“有懂的,也有明白人,都在太守府呢,你去了就知道了。” 史红裳的跟班竹根开口了,“程夫人,哪个侯爷是可神了吗?” 尚汐想说这人不是神,是神经,“竹根,你指的是什么呀?” 竹根说:“求雨呀,奉营连年干旱,听说侯爷求雨那天天降异象,高台之上,侯爷手里拿着求雨表正念着,突然狂风大作,咔嚓一个大雷,侯爷手里的表书直接被天火给点燃了,随后阴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从白天下到夜里,程夫人,是真的吗?你当时在现场吗?” 尚汐抓抓自己的头发:“我确实在现场。” 竹根儿说:“这是真的假的,和外面传的一样吗?” 尚汐又抓抓头发,“我看见的倒是和你说的是一样的。” 竹根马整个人更精神了:“我就说侯爷不知一般人,你看咋样,侯爷是天人。” 史红裳踢了追根的鞋子一下,“你小点声,别影响其他茶友喝茶听曲。” 竹根儿说:“听曲能有着好听吗?” 尚汐能说什么,她只能解释:“求雨可能是赶巧了吧,你们别乱传。” 追根儿说:“这哪里是乱传,这不就是事实吗,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早知有这样的场面,我就应该和少爷去看看。” 史红裳有用脚踢了一下竹根儿的鞋子,“你若再一惊一乍的,你就去旁边坐着去,别说和我认识。” 竹根儿说:“少爷,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小跟班呀。” “既然知道是我史红裳的跟班,那你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竹根儿说:“那样的场面我就是没看见过嘛,程夫人,明年侯爷还求雨吧,到时候你提前给我信,我要到现场看看。” 尚汐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竹根儿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怎么讲?” 尚汐道:“听大师说,这一场雨求下来,奉营五年再无干旱。” 竹根儿一拍大腿,“这也太牛了,侯爷的一场雨能管五年?看来我只能五年以后再开眼了。” 尚汐无语,她看看程风,程风只好开口:“你就别盼着求雨了,五年以后也没求雨这一说。” “什么情况,不是一场雨管五年吗,那五年以后肯定就是干旱呀,旱了不就得求雨吗?” 程风说:“我小叔在奉营郡大兴水利,修成后,奉营从此再也不会缺水了。” 竹根儿疯狂地抓抓自己的脑袋,“侯爷这人可真是的,他这高瞻远瞩看的未免也太远了,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岂不是再也看不到侯爷求雨了。” 程风说:“其实求雨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和平时的狂风暴雨没什么两样,该打雷打雷,该下雨下雨。” 竹根儿说:“那可是侯爷呼风唤雨呀,咋能说没什么好看的呢,那得老刺激了。” 程风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史红裳赶紧给大家续茶,“来喝茶,尚汐,钟姑娘,你们还想采茶炒茶吗,要是想,我带你们去茶场,今年的茶比去年还好。” 竹根儿说:“别让她们亲自抄了,遭禁东西。” 史红裳说:“你赶快去一边坐着去,别老插话,你再差几句客人都被你弄没话了。” “我也没说什么呀,他们真不是炒茶的那块料。” 第862章 你让你们二哥下山来见我 尚汐说:“竹根说的也是实话,我和丝玉确实不会炒茶。” 史红裳说:“那么大的茶场还没有你们两个茶的吗,抄,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抄茶。” 钟丝玉笑着说:“多谢史公子的美意,这次出来时间紧迫,要买的东西很多,不能去炒茶了,若是再有机会来柴州,我和尚汐去炒一锅茶。” 尚汐附和道:“我们这次时间紧任务重,还是不去茶场了。” 史红裳说:“侯爷的那位义弟不是二十六成亲吗,早着呢。” 尚汐说:“上次我们炒的茶还没喝完呢,这次不炒了。” 好说歹说,才没被史红裳带去茶场,不然这一天就的交代了,足足喝够了两壶茶,他们才得以出来,上了街。 尚汐感受了一下,这里可真好呀,她好久没见过这么繁华的闹市了。 珠儿也很兴奋,“小姐,这里可真热闹,快赶上咱们汴京了。” 钟丝玉苦笑一下,这里确实是比奉营好多了,但是跟汴京比还是差远了,汴京她是会不去了,她娘偷摸给她来过几封信,说她爹在皇上哪里没少告万敛行的状,说万敛行拐卖了她的女儿,想不到她当时的一厢情愿会酿出这样的后果,无名无份也就罢了,汴京的家她也会不去了。 尚汐拉了一把钟丝玉,“丝玉,我们去家具铺子看看,给葛叔弄几套像样的家具。” 本来以为买东西是件简单的事情,只要兜里有银子就行,现在看不是。 这次买东西的人参与的多了,东西反而不好挑了,因为大家的意见就没有统一的时候,按照尚汐出门前的意思是,什么好买什么,什么艳丽买什么,最多两日就能把东西买齐全,结果整整用了四日所有的东西才齐整。 尚汐算算时间对程风道:“我们晚上赶路吧,不然加上来回的时间就超出了六日,家里还有个程攸宁等着呢。” 程风说:“我们天不亮出发,这样来回正好六日。” 尚汐想想,这就和来的时候一样了,不过也好,还能在史家睡上几个时辰的觉。 果然,天不亮,需要赶路的人就都起来了,披星戴月的上路了。 等天大亮的时候,大家还都在马车上呼呼大睡呢,突然车夫拉紧缰绳,马车一个剧烈的晃荡,伴着几匹高头大马的嘶鸣声,车上的人都被惊醒了。 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程风对尚汐说:“你们在车上,我去看看。” “好。”尚汐被吓的一个激灵,现在也不困了,一双大眼睛慌慌张张没了神,对面的那对小姐和丫鬟没比她好多少,丫鬟正抓着小姐的手压惊呢。 另一辆马车上的史红裳也被惊醒,他问竹根儿:“什么情况?” 竹根儿二话不说,拎着大刀就跳下了马车:“八成是遇上劫道了的,我去教训教训那群孙子。” “别鲁莽,搞清楚再动手。” 竹根怎么会听他的,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最前面,二话不说就跟人家动手打了起来。 程风下车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史红裳也走上前来,他问程风:“这是打劫的吧?” 程风说:“要保护费的,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了十两了,估计这次得收我们二十两。” 史红裳说:“为什么?” 程风说:“因为我们带了几车的货。” 一个竹根儿抵挡不住一群土匪,过了几招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就那样竹根儿还跟人家拼命呢,程风说:“让你的跟班回来吧,这些人人多势众,非常难缠,保护费不交,我们很难过去。” 史红裳问:“不就这几号人吗?” 程风说:“他们喊一嗓子,呼呼啦的能跑出一堆人。” 史红裳喊了一嗓子:“竹根儿,回来,被打了。” 这时那日向程风收保护费的那人笑眯眯的来了,他对程风说:“这条路你都走过一次,你还不知道规矩呀。” 程风说:“那不是我的人,是我朋友的人。” 这人说:“噢,那也是跟你一起的,交钱吧,五十两。” 程风说:“来的时候十两,回去你要我五十两,你这账是怎么算的?” 这人说:“我这都是照顾你了,你们来的时候也没这些车马。” 程风说:“也就增加一倍吧。” 这人说:“你那还有满满登登的几车货呢,那几车货不值钱吗?若是不值钱,你把这几车货给我留下,保护费的五十两银子我给你免了。” 程风说:“货不能给你。” “那就交钱,五十两,一个子都不能少。” 程风说:“五十两也太多了。” 这人说:“不多,你朋友的人还打伤了我们两个人呢。” 竹根儿大骂道,“劫道的,我这衣裳还被你们划破了呢,这你怎么不算呢。” 收保护费的人说:“那我管不着,先动手的是你。” 竹根儿说:“你先弄惊了我们的马。” 这人说:“没规矩,见了我们就得下车交保护费,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要是还想动手,我可一嗓子把我们一山的兄弟都喊下来了,我看看你们今天连人带货,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你吓唬我们。” 这人用努着的嘴指向程风,“他知道我们的能耐,不服气你可以问问他。” 程风说:“我记得你是在路的那边几里开外的位置收保护费,专门劫出奉营的人,今天怎么到这边劫进奉营的人呢?” 这人说:“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你知道我会回来。” 这人说:“我不但知道你会回来,我还知道你是空车去,满车归,货我不要,跟我上山拜见我二哥。” 程风说:“不就五十两银子吗,我出。” 这人说:“你出不出银子都得上山见我二哥。” 程风说:“我不认识你二哥。” “我二哥认识你。” 程风说:“我若是不去呢?” 这人说:“车上的那几个女子留下吧,我看长的还不赖。” 这人招招手,一群土匪朝这里涌来,程风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让你们二哥下山来见我。” 第863章 我这里缺个压寨夫人 “我二哥是什么人,你让他下山见你。” 程风说:“我赶时间呢,回去晚了会误事,要么我交五十两,你让我们过去,要么你把你们二哥叫下来,有什么话我和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这人一听:“行吧,我让人去请我们的二哥。” 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他们的二哥呼啦啦的带着人来了,见到程风先用手指了指,“程风,我就说是你,还真是你,来了怎么不上山,还非得把我喊下来。” 程风笑着说:“二哥,您的人不放我们过去,只能劳烦您亲自下山跑这一趟了。” 二哥说:“都是我的意思,我让他们留你们的,你说你,来了怎么不上山找我呢?酒菜我都让人备好了,就等着你带人上去开席了。” 程风说:“二哥,怎么知道是我今日路过你这贵宝地呀?” 二哥说:“那日你从这里过,我的人就对我说了,我一听,还能是谁呀,从奉营出来的,肯定是侯爷的大侄子程公子呀,算算这两日你准回来。” 程风说:“你的人够黑的,张口就向我要五十两。” 二哥说:“这不是逼你上山吃酒吗。” 程风说:“今日不得空,改日我再来。” 二哥拉着程风说:“什么今日改日的,我酒菜都备好了,带上你的人上山随我热闹热闹去。” “二哥,真不了。” 二哥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呢,可比沧满有架子,沧满来我这里,就直接把我这里当家。” 程风问:“沧满来了?” 二哥说:“来了呀,他前段时间不是回老家接老婆孩子吗,在我这山上陪我住了好几日才离开,他那人痛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像你,架子大,不好请。” 程风解释说:“二哥,不是我架子大,是事出有因,我这趟出来是给我小叔办事,耽误不得。” 二哥一听是给侯爷办事,也不敢缠着程风了,“侯爷的事,那耽误不得,侯爷好吗?” 程风说:“小叔很好,就是公务缠身忙的很。” 二哥说:“我还惦记过些日子去府上看看侯爷呢,好久没见了,我这心里还有些想呢。” “那你去吧,正好陪我小叔解解闷。”程风在心里腹诽,这人其实就见过万敛行一面,说的话屈指可数,这怎么就能想他小叔了。 二哥说:“解闷得让侯爷出来呀,让他来我这山头住上几日,我这里好酒好肉什么都有,我好好陪陪侯爷。” 程风说:“成,我回去一定把二哥的话带到,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去迟了,小叔该责怪了。” 二哥说:“既然是给侯爷办事,我就不留你了,不过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程风问:“谁呀?” 二哥压低声音说:“鲁四娘。” “噢,鲁四娘呀。” “她好吗?” “好,一直住在太守府里面,现在也为我小叔做事。” 二哥神秘兮兮地问:“四娘,有没有提起我?” 程风说:“我和她接触的少,没说上过两句话。” 二哥说:“你这次代我问问她,侯府规矩多,她要是住不惯,让她来我这山头管事,问她答不答应,我这里缺个压寨夫人。” 程风憋着笑说:“二哥,恐怕不妥。” “哪里不妥。” “鲁四娘要成亲了。” “啥?”他的这声吼,车上的几名女子都被吓的颤三颤,珠儿小声说:“这个土匪头子粗声大气的也太骇人了。” 钟丝玉拍拍珠儿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程风又陪着二哥说了几句,大家才上了马车,然后继续赶路。 到了侯府已经是晚上了。 史红裳坐在那里陪着万敛行说话,程攸宁坐在万敛行的身边理都不理程风和尚汐。 程风根献宝一样把从奉营买回来的东西给程攸宁往外拿,“儿子,你看爹爹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程攸宁不搭理他,程风让乔榕给抱过去。 乔榕说:“小少爷,少爷和夫人给你买了好吃的糕点,柴州的。” 程攸宁就是闷闷的不吱声。 程风又拿出一个包裹:“儿子,这是柴州的扒鸡,听说可香了。” 程攸宁还是一副头不抬眼不睁的样子。 程风又拿出一个纸包,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糖豆塞在了程攸宁的嘴里,程攸宁扑哧一声就笑了,“怼我牙上了,牙要掉了。” 程风扒开程攸宁的嘴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事,小牙结实着呢。” 程攸宁被程风弄的咯咯直笑,程风说:“就摸摸你的小牙,你笑什么呀。” 程攸宁说:“我怕你把我的小牙掰掉了。” 程风说:“傻儿子,你这一口小牙,早晚都得掉一遍。” 程攸宁一听,被吓的赶紧把嘴捂上,之后不管程风怎么解释小孩掉牙的事情,程攸宁都把嘴闭的死死,就怕他爹碰他的那一口小白牙。 尚汐这时找出两包柴州的点心递给葛东青,“葛叔,这是柴州买回来的点心,上次你给四娘送去的那两盒点心被程攸宁掉包,我和程风去柴州特意按照上次点心的样子给四娘买了两盒,您给四娘送去吧。” 葛东青说:“我不去,我不想见她。” 程风说:“葛叔,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夫妻了,到时候天天都得见面,您别对鲁四娘的敌意那么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您去和鲁四娘联络联络感情,以后她也能善待你。” 葛东青一挥手:“我不去,她若是对我不善,我休了她。” 平时他可没这勇气,敢说这样的大话,是因为他见这厅堂里面坐着的人多了, 又有从柴州来的史红裳,他在这里硬气了一把,虽然现在还脸上挂着伤,但是不妨碍他自己在这里自吹自擂。 尚汐见状说:“那你们先喝着茶,我去把东西给四娘送去,左右我都有得去一趟,这些都是四娘的嫁妆,这里还有一些吃的是给西院的那些姑娘们买的。” 程风说:“你去吧,早点回来,马上就要开饭了。” “我知道。” 第864章 史红裳栽栽歪歪的趴在桌子上 尚汐叫上个丫鬟也依然手里大包小包拎了好几个,半路还遇上了芭蕉。 “少夫人。” 尚汐仔细一看,原来是芭蕉,这人她在府上鲜少见到,据说是在洗衣房里面做事。 “芭蕉呀,我从柴州带了不少的东西,大家都有份,一会我让人给你们发。” 芭蕉帮忙接过尚汐手里的东西,“少夫人,您这是去哪里?我帮您送过去吧。” 尚汐说:“我去西院,给四娘和西院的姑娘送一些柴州买回来的东西,你最近在府上可好。” 芭蕉说:“都好,我礼仪已经学的周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去小少爷院里伺候。” 尚汐说:“既然礼仪周全了,那就和管事的说一声,去程攸宁的院里吧。” “多谢少夫人提携。” 尚汐说:“谢我做什么,你早晚都是要去程攸宁院里伺候的,去了只管好好做事就行。” 没多一会儿,芭蕉就把尚汐送到了西院,进院尚汐先喊了一声:“四娘。” 鲁四娘在屋子里面应了一声,这时先跑出来一个姑娘把尚汐给拽了进去,“少夫人,好久不见,听说你是给我们四娘和葛先生买东西去了?” 尚汐笑着说:“你们这消息够灵通的。” “是不是给我们四娘买东西去了呀?” 尚汐指了指身后的丫鬟和芭蕉手里的东西说:“我这不是把东西给四娘送来了吗?” “买什么了,买什么了,我们能看看吗?” 尚汐说:“那还不随便看吗,不过,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柴州的,四娘这两盒是你的,上次葛叔给你拎来的两盒点心不是被程攸宁掉包了嘛,我按照原样又买了一份,一会儿你尝尝,还有,这两包是给姑娘们的,这些吃食在我们奉营都买不到,你们尝尝。” 一听是柴州的点心,大家呼啦啦的把尚汐给围上了,大家你一块我一块的分着点心和吃食,随后又把尚汐给鲁四娘买的东西也都解开了,“呦,这是常服吧,我们四娘穿上肯定好看,少夫人,您这眼光可真好。” 尚汐说:“我哪里会买东西,这两件是丝玉姑娘挑的,那两件是我挑的。” 大家抖开衣服说:“都好看,四娘,你穿上给大家看看吧。” 鲁四娘有些不好意思,“就不试了吧,这大小一看就合适。” 一个姑娘说:“我们知道大小合适,你穿上给我们看看样式。” 尚汐把两个盒子亲手交到了鲁四娘的手里,“四娘,这里面是首饰。” 打开一看是金银细软,鲁四娘说:“我用这不合适,你快拿回去。” 尚汐说:“从侯府嫁出去的女子,侯爷都会赏赐一些钱财,四娘嫁的人是葛叔,是侯爷的义弟,那更得差别对待,这些都是侯爷的意思,我就是个跑腿的。” 四娘一听是万敛行的意思,就不再推脱了。 一个女子笑着说:“四娘,你命真好。” 尚汐说:“你们这群姑娘呀,立场可真不坚定,前些日还对着葛叔又打又骂的,我葛叔的脸上现在还挂着彩呢,今日又说四娘命好。” 女子玩笑着说:“看看四娘这待遇,我都想嫁葛先生了。” 尚汐说:“一会儿我见了葛叔就表明你们的心意,就说你们呢都想嫁给他。” “不要,不要,我们说的是玩笑话。” 一群女子笑闹着,尚汐这一去便是好久,等大家笑闹够了,这群姑娘才放她回来。 她看看天色不早了,急匆匆的赶去了膳堂一看,大家应该已经吃上半天了,她往贵宾的席位上一看,史红裳已经栽栽歪歪的趴在桌子上了。 尚汐忙问:“这是什么情况呀?” 竹根儿正在伸手扶他们家的公子呢,“少夫人,我家少爷酒量不济,被侯爷还有葛先生给喝趴下了。” 尚汐说:“都这样了,史公子还能喝吗?” 竹根儿说:“公子醉的厉害,肯定是喝不下了,可是侯爷说要练我们公子。” 尚汐没明白:“练他什么?” 竹根儿说:“练他酒量,侯爷说我家公子酒量太浅,说要练他,你快给我家少爷求个情吧。” 尚汐一听就笑了,这是万敛行能干出来的事情,她对竹根道:“当年侯爷也这样练过我家程风,不过你家这史公子的酒量也太不济了,还没挨过三巡就醉倒了吧。” 竹根儿说:“已经没少喝了,两壶酒都下肚了。” 尚汐一听,这人还想走的了,“才两壶酒呀,那可早着呢,两壶就是开胃菜,咱们侯爷可是海量,此时也才一更天吧,照侯爷的喝法,今晚得喝到三更天。” “啥?喝到三更天。” 尚汐点点头,她可不是随口一说吓唬竹根儿,这史红裳可是贵客,万敛行一定会把人配好的。 竹根儿巴拉着他们家的少爷说:“少爷,你快醒醒吧,侯爷让你喝到三更天呢。” 尚汐坐在了程风的身边拿起了筷子,准备吃饭,程风问:“怎么才来?” 尚汐说:“和四娘还有西院的姑娘们说了一会家常。” 竹根又来求救尚汐:“少夫人,我家少爷叫不醒,你帮我们少爷说几句话吧,让我扶他回去吧。” 葛东青说:“回去作甚,此时尚早,等你家公子醒了继续喝。” 尚汐一副我也无能为力的样子,万敛行要喝酒,她哪里劝的住。 见竹根儿反复央求,尚汐才说:“你求我没用,你得和侯爷说,侯爷不放人,今晚就得到深夜。”尚汐了解万敛行这人,必须得他亲自发话才是,他自己的亲侄子他都不放过,他能让史红裳轻轻松松的离开酒桌吗。 竹根儿看向万敛行,他有点忌惮万敛行,所以不敢和万敛行说话,万敛行见状道:“一会儿他不醒,就让他回去。” 史红裳的酒量真是差,到了二更天这人都没醒来,万敛行和葛东青见这人的酒量是真差,只得放人回去了。 第二日日头高照,史红裳才弱弱滴咳嗽两声翻个身睁开了眼睛。 第865章 芭蕉来程攸宁的院里 “竹根儿?” “你醒了呀少爷?” 史红裳把拳头放在自己的前额上,轻轻的敲了敲,“我的头好晕呀。” 追根说:“能不晕吗,你昨晚被侯爷给喝趴下了。” 史红裳直至现在他还醉着呢,听见追根的话,他才初醒,不然他还以为他这是在他们柴州的老家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竹根儿,我昨晚是不是丢人了。” 竹根儿说:“能不丢人吗,两壶酒少爷就被侯爷给灌趴下了,趴下以后你挣扎都没挣扎。” 史红裳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呀,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后来侯爷跟我说什么了,唉?我是怎么回来的?” 竹根儿说:“还能怎么回来,我给你背回来的呗,少爷,过去见您的酒量也没差到这般田地呀,怎么两壶酒就趴下了,主要你是第一个趴下的,唤了一个时辰您都没醒,真是不济了点。” 史红裳悻悻地说:“我都丢人了,你还不依不饶的数落我,我一直也没什么酒量呀,喝茶我还行,喝酒我不中,对了,有人来找我吗?” 竹根儿说:“有呀,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程公子来叫你两回了。” “说没说什么事?” 竹根儿说:“人家等你上街呢。” 史红裳又拍拍脑袋说:“误事呀误事,赶快帮我找衣裳。” 竹根说:“衣服都给你找出半天了,你不醒呀。” “少废话,赶快帮我更衣,我找陈公子还有要事呢。” 这人穿戴整齐便去了厅堂,程风果然在那里等他,见面程风先开口道:“起来了呀?” 史红裳尴尬地笑了笑:“见笑了,见笑了,我这酒量一般,昨晚献丑了。” 程风说:“不是你酒量差,是小叔和葛叔的酒量太好,遇上他们两个没有几个不趴下的,不把你喝好他们也不会放你走人。” 史红裳问:“侯爷呢?” “他今日有公务在身,让我陪着你,你不是要匀一间铺面吗,我带你上街看看,你从中选一处吧,不过我手里可没有你们柴州茶桩那样气派的地方。” 史红裳笑着说:“不挑,不挑,我这纯属坐享其成,你匀我一处即可,我自己请人收拾收拾,然后我先搬茶楼住下。” 程风说:“急什么,你们史家可是我小叔恩人,我小叔且得招待你呢。” 史红裳摆摆手说:“我招架不住,招架不住,我现在还醉着呢,胃里跟着了火一样。” 程风笑着说:“膳堂给你煮的解酒汤喝了吗?” 史红裳说:“喝了,多亏这碗解酒汤了,不然,我现在走路都打晃,走不成直线。” 程风说:“你可心里有点准备,我小叔今晚若是无事,还得大摆宴席招待你。” 史红裳起身弯腰给程风行了个大礼,“红裳吃不消了,还望程公子搭救我一二。” 程风说:“你别怕,实在不行你就往桌子上一倒装醉。” 史红裳说:“这行的通吗?” 程风说:“有什么行不通的,你和他们怎么喝都是醉,还不如早早的装醉,走,我们上街,看看铺面去。” 不等史红裳多说话,程风直接带人出了门,上了街,他选了几处看着还不错的铺面给史红裳看,“开茶楼也就这几处相当,其他的铺面位置太靠下了。” 史红裳笑着说:“程风,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在正街上选一家。” 程风说:“你看好哪处选哪处,这么多的铺面我也用不过来,给你看的这几处也都修葺的差不多了,你选好了以后,我再选一处铺面,这几日置办点东西就准备开门营业了。” 史红裳说:“程风,你不会也有要开店的打算吧?” 程风说:“你以为我收了这些铺面是为了收租子呀,我肯定是要用上几处铺面的。” 史红裳问:“你要开什么店?” 程风说:“我首先要开一家面馆,桌椅板凳我都让人做好了,这两日我就张罗着营业了。” 史红裳说:“那你们家的面馆和我们家的茶楼挨着可好?” 程风说:“好呀,这样我们还有照应。” 两个人选了一圈,最后选了个对着的,中间隔了一条马路。 史红裳对程风说:“你把你人借给我几个,我出工出料,把这房子修葺修葺。” 程风说:“这可是修葺好的房子,你看看那雕梁油漆,你在看看那门窗,都是新弄的,你还修葺什么呀,装饰装饰就挺好吧。” 史红裳搂着程风的肩膀说:“我不是说你这铺面收拾的不好,主要你这铺面被你收拾的都长一个样,没什么心意,你家是面馆,我家是茶楼,咱们两家若是长得一般无二,人家客人进了我家茶楼不得以为是进了面馆呀。” 程风说:“你这是打心底瞧不上我家的面馆,我家的面你是没吃过,吃了你就不会这样讲。” 史红裳说:“瞧你想哪里去了,你环境茶卖不上好价钱,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给我出几个人,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没处找人。” 程风说:“你自己找还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手,大家部分人手里都有活干,我借给你几个人,正好一会我得安炉灶。” …… 太守府里面,正准备出院的程攸宁正好撞上芭蕉,只见芭蕉抱着自己的随身衣物,乐颠颠地来了。 “芭蕉姐。”乔榕兴奋地喊了一声。 程攸宁问乔榕:“她走错了吧。” 芭蕉笑着说:“小少爷,我没走错,我以后就在你这院里伺候了。” 乔榕一听,高兴的险些跳起来,“太好了,终于把芭蕉姐盼来了。” 程攸宁可没有高兴,他不认为芭蕉来他这院里是好事,“谁让你来了的?” 芭蕉说:“我昨晚请示了少夫人,少夫人让我来的,我也和府上的管事也说了,管事让我这个时候过来小少爷的院里,所以我就这会来了。” 程攸宁问:“你的礼仪都学全了?” 芭蕉点点头说:“早上管事的考过我了,已经学了八九成了,所以管事的才让我来。” 第866章 上街,找我爹 程攸宁说:“八九成就是还差了点,你要都学会了才行。” 芭蕉说:“管事的也是这样说,见是少夫人允我来的,他就没什么意见了。” 程攸宁道:“既然是我娘让你来的,我也不能让你回去,那你就留下吧,管事的让你在我这里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你可不能嘴欠,手欠。” “是小少爷,这些规矩芭蕉都懂。” 程攸宁抬腿往外走,发现乔榕没跟上,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乔榕道:“你是要留在院里吗?” “来了,来了。”乔榕高兴地跑了过来,“我终于能和芭蕉姐在一处做事了。” 程攸宁说:“你若这么想跟芭蕉同处一室,那你就在我这院里做个家丁吧,我另寻一个书童,反正你这书读的也不怎么样。” 乔榕步步紧跟,“小少爷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别想赶我走,我就给小少爷当书童,小少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程攸宁说:“那你跟上。” “小少爷,我们去哪里?” 程攸宁说:“上街,找我爹。” “找少爷做什么呀?” 程攸宁说:“我有事问他。” “什么事呀?” 程攸宁说:“你别管了。” 程攸宁人不大,不过走了几条街就把他爹的人给找到了,程风笑着把程攸宁抱了起来。 “儿子,你怎么来了,吃糖糕了吗?” 程攸宁说:“没吃?” “吃鸭掌了嘛?” 程攸宁说:“没吃。” 程风又问:“喝大碗茶了嘛?” 程攸宁说:“没喝。” 程风一听,这也没吃那也没吃,这是奔着他来的呀,于是笑着说:“那你是专程来找爹爹的吧。” 程攸宁点点头:“我今早听下人说,你给我说了三门亲事,不就陈公祥的女儿一门吗?什么时候变成三门了?” 程风听了呵呵一笑:“你听谁说的?” 程攸宁说:“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吧?”‘ 程风想了一下,他们从末春县回来这么久了也没人提这事,府上的下人更不清楚,他能是听谁说的,他想了一圈心里有了数,肯定是珠儿那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他再一想,程攸宁早晚都得知道,他也就不瞒着了,“确有此事,不过是你小爷爷的意思,不是爹爹和你娘的意思。” 程攸宁皱着眉头说:“听说其中一位是个老女人?” 程风尴尬地一笑:“不是什么老女人,她才十四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龄。” 程攸宁毕竟是个小孩,程风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他也就不再追问了,程风随手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程攸宁,然后拍拍程攸宁的屁股说:“去买糖糕吃。” 程攸宁抿嘴一笑,拿上银子就和乔榕去对面买糖糕去了。 程风对他儿子的反应非常满意,觉得他儿子懂事还识大体,不过可是把一边看热闹的史红裳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程风,你家是不是也太着急了,这么点的小人,你给他订了三门亲事,这样的事情我还闻所未闻呢。” 程风说:“都是我小叔订的,我和尚汐没有一门同意的,这年龄不是比程攸宁大就是比程攸宁小。” 一边的竹根儿好奇地问:“都什么年纪呀?” 程风没有避讳他们,竹根儿问,他就说,不过从程风的语气里面能听出他对这几门亲事的遗憾和不满意,“一个比程攸宁大四岁,一个比程攸宁大九岁?” “那还有一个呢?” 程风呵呵一笑,“另一个的年纪可小了。” 竹根儿问:“多小?” 程风说:“这我可不会算,那孩子还没出生呢。” 竹根儿问:“在娘胎里呢?” 程风说:“娘胎里都找不到那孩子呢。” 追根儿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成了猪叫。 史红裳看了一眼竹根儿说:“你笑什么,严肃点。” 史红裳其实也想笑,但是他必须忍住,总不能让人家程风认为他们主仆二人都是看热闹的,人家程风对他不错,这一排排的铺面随便他挑,又把人手借给了他几个正在他的茶楼一面干活呢,他这个时候笑,好像有些不仁义了。 竹根儿哪里忍得住,笑的是前仰后合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史红裳见状抬脚蹬了竹根儿一脚。 程风倒是没见怪,这事谁听了都得笑,“不碍事,这事早晚大家都知道,我不说,人家女方家里也得往外说,从我嘴里说出来,比你们从外人嘴里听说要好。” 史红裳见程风把他当做自己人,他更得忍住不笑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这几个婚配对象的年龄看着倒是不那么相当。” 程风说:“谁说不是呢,尚汐才二十出头,以后程攸宁的日子指不定会什么样呢,这事办的太仓促了。” 史红裳安慰程风道:“我看你这儿子心眼挺多吧,都追来这里问你了,多几门子亲事他能招架的住。” 程风说:“他贪玩,上街也不光是来找我,也是为了吃好吃的,他问我还是其次,一会儿回家他还得去问他小爷爷呢。” 史红裳说:“侯爷会怎么说。” 程风说:“我这傻儿子,三言两语就能被他小爷爷哄高兴了。” 晚饭的时候,程攸宁坐在饭桌上还真就去问万敛行了,万敛行一点都不觉得昧良心,还给程攸宁讲道理,“攸宁,这门亲事,可不是一般的亲事。” 程攸宁问:“怎么个不一般?” 万敛行说:“这个洪久同是你哥哥洪允让的亲妹妹。” “亲妹妹?” 万敛行说:“对,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亲事。” 程攸宁一听是洪允让的妹妹也不多问了,嘴上还说:“我都想我小哥了,什么时候能去末春县呀,我想去看看我小哥哥。” 万敛行笑着说:“那可说不好,这里的事情可多了,这些公务不忙完,我哪里也去不成。” 程攸宁说:“能出门的时候小爷爷带上我,别像我爹娘一样,把我扔在家里。” 万敛行哈哈哈的一笑,“放心,小爷爷去哪里都带上你。” 第867章 乔迁宴 尚汐心里暗骂:你小爷爷都把你坑苦了,你还把他当好人。 万敛行举起杯对着史红裳说:“来喝酒。” 强弩之末的史红裳也是死撑,几杯酒下肚他就迷糊了。 第二日,他早早就被竹根儿晃醒了,“公子,你快起来,你不是要去见侯爷吗,去晚了侯爷就忙政务去了。” 史红裳晃晃脑袋就爬了起来,收拾立正了就跑去了万敛行那里,“侯爷,我那边的茶楼修理的差不多了,我打算一会儿就搬过去住。” 万敛行说:“昨日不才找人收拾的吗,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史红裳说:“侯爷有所不知,那铺面早已经被程风请人翻新了一遍,我即使不动一砖一瓦,也是可以随时营业的。” “噢?是这样吗?”万敛行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程风。 程风笑着说:“我那铺面修葺的一般,开个面馆还凑合,要是开茶楼那可是没什么心意了,还是要史公子请人弄的别出心裁一些才是,这样茶才能卖上好价钱。” 史红裳不停的给程风使眼色,叫他不要往下说了。 万敛行一听,“既然这么繁琐,红裳你就在我府上住着,等彻底弄好了,你想搬走我也就强留你了。” 史红裳说:“侯爷,那铺面已经被程风修葺的十分彻底了,那屋里屋外都修的板板正正,房檐屋瓦的油漆也都是新涂的,红是红,绿是绿,那才叫一个艳丽呢,还有那门板窗框也都是程风新换的,古香古色的可有味道了,茶楼的里里外外都已经非常好了,我即使再请人弄也不会弄的比程风好了。” 万敛行转向程风:“是这样吗,还是红裳跟我客气。” 程风看着偷摸朝他作揖的史红裳,程风嘴角一挑笑着说:“小叔,确实如史红裳说的一般,都被我修葺好了,他想尽快把茶楼开起来,那就让他住在茶楼里面吧,他上进心强。” 万敛行又看向史红裳,面露遗憾,想挽留他,“红裳,你在我这才住了两日,我最近公务缠身,也没好好陪你。” 史红裳说:“我就在奉营,侯爷要是找我,让人去叫我一声,红裳就来,等我的茶楼营业了,我还要请侯爷去我那里喝茶呢,以后肯定经常见面。” 万敛行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今日是什么日子呀,怎么都从我这里搬离?” 史红裳问:“还有谁从这里搬离了?” 万敛行说:“我侄女他们一家,大清早就开始搬了。” 黄尘鸣笑着说:“侯爷今日二十,是个搬家的好日的。” 万敛行说:“那岂不是冬青的喜事在望了。” 黄尘鸣笑着说:“满打满算也不超出五日了。” 万敛行笑着说:“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冬青的运气是来了呀,说成亲就成亲了,真替他高兴。” 黄尘鸣说:“侯爷,葛先生可是每日愁眉不展的,一点都没有要当新郎的样子。” 万敛行说:“不用在意,他这是有意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冬青运气好,这次是歪打正着娶到了鲁四娘,他现在愁眉苦脸的,那是因为他还不了解鲁四娘的好,以后他就知道了,我与鲁四娘虽然没说上过几句话,不过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当家的好料子,以后冬青可是省心了,我可嘱咐你们几句,这几日别在你葛叔面前提他成亲的事情,不然他有得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程风笑着应下,“知道了,我再见我葛叔我绕道走。” 万敛行说:“绕不绕着走我不管,别刺激他就行。” 程风有应下,“成,我肯定不刺激他,小叔,您今日去吃我姐家里的乔迁宴吗?” 万敛行说:“我一会有客人,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程风笑着说:“行,那我一会儿就不让姐姐和姐夫来亲自请您了。” 万敛行说:“好,礼物我准备好了,你去的时候给他们带过去。” “成。” 万敛行又说:“风儿,你葛叔的宅子你给安排的怎么样了?” 程风说:“都安排妥当了,尚汐带着人在那里张罗呢。” 万敛行说:“你怎么没去?” 程风说:“您不记得啦,您让我陪史红裳呀,我的面馆也在张罗着呢,这几日也要开业了。”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事情太多,我都忙忘了,你代我去送史公子吧,我没时间出门了。” 话音落,就有人来报,万敛行的客人到了。 史红裳拉着程风赶紧离开了,出了万敛行这院,史红裳就拍着胸脯说:“你差点害死我,我若是再在这里住上一日,我都得被侯爷喝死,我现在走路还打摆子呢。” 程风说:“那你也得谢谢我,我不替你说话,我小叔不会放你去茶楼住的。” 史红裳在此给程风行礼,“多谢搭救,多谢搭救。” 程风说:“去哪里呀,真的去茶楼呀。” 史红裳说:“就去茶楼,那么大的茶楼还住不下我吗。” 程风说:“那我跟你一起去,中午我们去我姐家吃乔迁宴。” 史红裳说:“会不会很打扰,也没收到帖子呀。” 程风说:“还用什么帖子,就咱们这些人,口口相传就都知道了。” 史红裳说:“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太唐突了?” 程风说:“唐突什么呀,你们家的茶钱老板没少运到他国贩卖,除去我小叔的这层关系,你们也算的上是生意上的伙伴了,外道什么呀。” 史红裳说:“是不是外人,但是不请自去终究觉得不妥。” 两个人正说话间,冬柯来了。 程风努努下巴说:“喏,给你送帖子的人来了。” 冬柯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程公子,史公子,我家钱老板让我来给你们送乔迁帖,前两日有点忙,帖子送的迟了些。” 史红裳笑着接过了帖子,“不迟不迟,刚刚好,你回去回禀钱老板,就说我准时到。” 程风把史红裳送到了茶楼,然后说:“我去市场卖些东西,去我姐家的时候我来叫你。” 第868章 爹爹,我有那么丑吗? “你去市场卖什么呀?” “买牛骨架。” 史红裳不解:“我们一会儿不是要去吃乔迁宴吗,你买菜做什么,再说,你在太守府还另起炉灶吗?” 程风说:“我不是要烧菜,我这几日面馆要开张了,我得熬出一些牛油,把底料做出来。” 史红裳说:“你这这么大的老板,人住在太守府,南城还有矿,就一个熬底料的活还得你亲自上呀。” 程风说:“这面就妙在这底料上了,除了五个五嫂,这东西从来不外传。” “就一碗面条,你还搞出配方来了。” 程风说:“你别小瞧我家的面馆,客人一定不比你们家的茶楼少。” 史红裳说:“就是一天卖两百碗又能赚几个钱,我看你多余弄什么面馆,不如把这铺面租出去,收点租子都比你弄个面馆强,你这面做的再好吃无非也就是一碗面。” 程风笑着说:“我家正经八百的第一个生意就是面馆,利再薄也得做,我绝对不能让我家的面失传。” 史红裳说:“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一个五哥五嫂也会你这底料吗。” 程风说:“五哥五嫂呀?他们过去在南城帮我管面馆,现在被我请到末春县帮我开面馆呢。” “程风你真的假的呀,面馆你都开末春县去了,那地方穷的人都喝不上水了吧。” 程风说:“喝水是费点劲,但是那里的人现在也不少,等我小叔把那里的水利一修好,以后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史红裳说:“这水利怎么修呀?” 程风说:“我也不太懂,小叔的意思是把整个奉营的水域都修一遍。” 史红裳说:“那岂不是大工程。” 程风说:“是个大工程,要是常人修估计得十年八载的,还不一定修完。” “侯爷要用多久。” 程风说:“听说三五载就可竣工,不能再快了。” 史红裳说:“厉害,厉害,听说侯爷是自掏腰包。” 程风说:“一点不假,你应该也听说了,小叔把这里的劳役给取消了,这些人来干活是给铜板的,从开始的三个铜板涨到五个,干满一年以后,服过兵役的给二两银子,普通百姓给一两,去干的人可多了,并且很多都是外地人来这里干活。” 史红裳说:“那这人工岂不是一日就要好多银子。” 程风说:“可不是吗,哪天我小叔一高兴,还得给于他们涨铜板。” 史红裳说:“侯爷可真有钱。” 程风轻咳嗽了一声:“我小叔是个清官。” 史红裳说:“是是是,侯爷廉洁,不是清官也不会给奉营的百姓大兴水利,万家自古就是商贾大家,无人敢小觑,别说给奉营郡修水利了,就是给整个大阆国修水利也修的起。” 程风说:“也没那么有钱。” 史红裳搂着程风说:“谦虚什么,走走走,去市场,我陪你卖牛骨架去,改日这边安顿好了,你带我去末春县耍耍。” “去呗,末春县离这里也不远,等忙完这阵的。” 两个人直奔肉铺,然后转头又去了几家调料铺子,东拼西凑总算是把想要卖的东西都卖全了。 程风也不用人帮吗,自己生火熬油做底料。 这环境史红裳是一刻也挨不住,早早跑到自己家的茶楼里面监工去了,程风借给他的那几个干活的工人,正在他们家的茶楼里面雕龙刻凤呢,那活干的叫一个细致,若不是史红裳给的钱多,要求这么高的细活他们可不能接,耗时太旧了。 程风这活一干便是到了中午,等他跟着史红裳去了钱老板和万百钱的新家,该去的人已经都到齐了,程风进院就看见了他儿子程攸宁,程攸宁穿的十分得体,就是衣服发颜色艳了点,程风印象里,程攸宁好像很少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他早上起来看见他儿子穿的好像不是这身衣服,“儿子,你今天穿的够鲜亮的呀。” 他正地站在院子里面跟乔榕甜糖人呢,听见程风在和他说话,他嘿嘿嘿一乐,把糖人从嘴里拿了出来,“爹爹,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程风笑着说:“好看确实挺好看,但是爹爹从来没见你穿的这么花俏,你都跟花孔雀差不多了。” 程攸宁小嘴一瘪,“我就知道那个黑芭蕉眼光差,我今日就不应该听她的。” 程风问:“这是她给你穿的?” 程攸宁伸出舌头用力地添了一口手里的糖人,然后幽幽地开口道:“除了她还有谁,就是她搞的,我早上衣服穿的好好的,她听说我要来姑姑姑父家吃乔迁宴,非建议我穿这身衣服,还说这身衣服和事宜,喜庆,可以给姑姑姑父的宅子添喜气,下次我可不信她的了。” 程风蹲在地上摸摸程攸宁的前胸后背,笑着说:“挺好看的,你小孩还能这样穿,我们大人穿成这样可是不敢出门。” 程攸宁刚放进嘴里的糖人又拔了出来,“爹爹,我有那么丑吗?” 程风笑着说:“衣服不丑,人也不愁,就是配色艳了点,这红红绿绿紫紫蓝蓝的,你娘一个女孩子都不敢这样穿。” 程攸宁一听,一脸的疑惑,“我和爷爷奶奶出府的时候,也没人说我穿的不得体呀。” 程风说:“你爷爷奶奶看你哪哪都好,再说你这衣服非常得体。” 程攸宁说:“这个黑芭蕉,害苦我了,以后我可不听信她的了。” 程风摸摸他的头十分爱抚地说:“你呀穿什么都好看。” 程攸宁问:“好看爹爹为什么笑,还不是以为我丑,爹爹,你怎么才来,我们这些人早就到了,就差你和我史叔了。” 程风过说:“我给咱们家面馆做底料,耽搁了点时间,不然和你史叔早就来了。” 程攸宁眼睛一亮:“面条的底料做好了?” 程风点点头,“以后你吃面就方便了,以前你想吃面,我和你娘得准备小半天才能让你吃到嘴。” 程攸宁问:“那咱们家什么时候面馆开张呀?” 第869章 尚汐相中宅子里面的湖了 程风想了想说:“后一天是二十二,后天开张吧。” 听了这话程攸宁最开心,“太好了。”他盼着他们家的面馆很久了,要是有这样一间面馆,他以后吃面也不愁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钱老板搭了话,“那我提前恭喜你呀,我在屋子里面陪大家喝茶,有失远迎,两位公子莫见怪。” 程风和史红裳赶紧给钱老板道喜,“恭喜钱老板,贺喜钱老板,钱老板福旺财旺人气旺。” 钱老板笑的合不拢嘴,拉着他们两个就要进屋,“走,进屋喝茶。” 程风说:“我要看看你这宅院。” 史红裳说:“我也看看,钱老板这宅院够气派的呀。” 钱老板笑着说:“史公子过誉了,这就是个年久失修的宅院,修修补补几个月,终于住了进来,要想气派,还是得重新修建宅院才是。” 史红裳说:“要是重新修建一座宅院,那可费工费时还费力。” 钱老板说:“费工费时倒是不怕,主要是为了百钱住着习惯。” 程风说:“我看这里就挺好,就别重新建了,尚汐最近经常熬夜,没功夫给你们建房子,要建宅子,你们请别人吧。” 钱老板说:“小气。” 程风说:“尚汐都给我姐设计两套房子了吧,汤泉都给她弄出两个了吧,她住上过一日吗,我看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就是找尚汐,我也不能让她再给你弄什么水池子了。” 钱老板说:“我和你姐姐就住这里了,不再建房子了,这回你踏实了吧。” 程风一笑:“住的有一处就可,何必劳神伤财,我家尚汐在哪里呢?” 钱老板说:“在我这宅子里面转呢,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我让人去找。” 程风说:“不用,我自己去找,反正我也得好好转转你家这宅子。” 钱老板说:“我给你和史公子引路。” 程风说:“不用,你进屋招待你的客人吧。” 钱老板见都不是什么外人就让他们自便了。 程风第一次来这里,他真是低估了钱老板的宅子,够大,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和史红裳找到尚汐。 尚汐正手里拿着馒头一边吃,一边在河边喂鱼。 程风算是开了眼了,“这宅子也太大了吧,这院里竟然还有湖。” 尚汐闻声转过身,看见是程风和史红裳。 “怎么才来?” 史红裳说:“你家程风非得弄做面条的底料,所以来晚了些。” “做底料怎么不叫我一声。” 史红裳说:“你们两个还真是两口子,就一个煮面条的底料,都要亲力亲为,说白了,你们就是做出花来不也是碗面条吗。” 尚汐说:“我家的面面条可是有配方的,不外传的。” 史红裳一笑:“程风也是这样说的,一碗面条被你们两口子说的都说成是祖传的了。” 尚汐说:“那你是没吃过我家的面条,吃了你就不这样讲了。” 程风笑着说:“后天二十二,面馆就开门营业,到时候史公子去吃一碗尝尝就知道我家这面有多好吃了。” 尚汐问:“后天,你这日子不会是黄尘鸣给看的吧?” 程风说:“咱们一个面馆开张还不至于请尘鸣大师给看日子,我自己随便选的日子,左右咱们这料都备好了,人手也有,那就开门卖面条吧。” 尚汐说:“也好,早营业早赚钱。” 史红裳说:“黄尘鸣是不是很厉害。” 程风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史红裳说:“我看他经常在侯爷左右,这人不厉害,侯爷能让他伴在身边吗。” 程风说:“这人有点本事,众多门生里面,我小叔格外的欣赏他,话还不多,问一句说一句,废话没有。\" 程风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子,掷到了水里,咕嘟一声,尚汐埋怨程风:“唉呀,你把我喂的鱼都吓跑了。” 程风说:“别喂了,馒头你也别啃了,一会就吃饭了,我们现在回去。” 尚汐只好把手里的大馒头揉碎,撒进湖里。 史红裳说:“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馒头呢?” 尚汐说:“这是小叔的厨房里面蒸的,汴京那边就是这样,年了节了,重要的日子都会做这种大馒头,还要用红纸给染上点红,看着喜喜庆庆的。” 程风说:“走吧。” 尚汐拍拍手上的馒头渣子说:“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咱们若是有个这样的宅院该多好,每日可以到湖边散步,还可以喂鱼。” 程风一听,尚汐这是相中了这宅子里面的湖了,这事可就不好办了,想拥有这样的宅子不难,想住进这样的宅子可是有些难呀。 就在程风想如何打消尚汐从侯府搬出来的念头时,史红裳开口了,“这样的宅子岂不是有的是,你们有钱,那还不是说修一个就修一个。” 尚汐摇摇头说:“难呀。” 史红裳说:“难在哪里?” 尚汐说:“难在侯爷那里。” 史红裳说:“侯爷和万老爷没分家?” 尚汐说:“早就分了。” 史红裳说:“明白,分账不分房,还是要住在一起的,很多人家都是这样。” 程风说:“你明白什么呀,我们是后住在一起的,过去们和我小叔还有我爹娘是三家。” 史红裳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们想搬就搬呀,谁会拦着你们呀。” 程风说:“不敢提,怕白白挨一顿骂还搬不出来。” 史红裳说:“是我我就不搬,在侯府住着多好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心都不用操。” 程风说:“确实什么心都不用操,也不用我和尚汐去管那琐碎的家务事,要是弄这么大的宅院,丫鬟家丁都得用几十人吧,还得弄个管家,那尚汐可就有的忙了。” 尚汐一听要管这一大堆的人,她也不挣扎了,也不想要什么带湖的大院了,当即改口:“我看就先住小叔那里也挺好,自己有自己的院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程风露出得逞的一笑,他不想去他爹娘还有他小叔那里碰钉子。 第870章 莫海窑的脸需要拯救 “就是吗,小叔什么时候赶我们走,我们再走也不迟,咱俩两个人谁也操持不来这么大的一个家,管一堆的丫鬟家丁,岂不是为难你。” 尚汐承认:“我确实管不了这么多的人。” 史红裳说:“我可听说你挺能的,就几十个丫鬟和家丁都调教不了。” “啊,谁说的我能呀,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了,不信你问程风。” 程风道:“她肯定是干不了这个,她心软,管不住下人。” 史红裳说:“那你们搬来这里之前日子是怎么过的呀?” 程风说:“过去,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面,家里有一个负责做饭的吴姐,还有一个孩子的奶娘新月,她的一个好友玉华算的上是我们家里的管家了,家里的大小事情她都管,这人管的比较多,尚汐她都一起管,反正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其余的人都是我爹娘的,不归我们家管了,所以,尚汐就没管过家。” 史红裳一听,“那她管什么,生意还是账目?万家的二老可是把尚汐夸出花了,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程风说:“账目都是我看,她一点忙不帮,生意一半是我姐夫管,一半是我管,总之尚汐不管这些。” 史红裳想了一下笑着说:“明白了,尚汐就负责教育孩子。” 程风说:“可得了吧,我儿子是散养,我俩都不怎么管,我们俩给程攸宁讲的道理都不足他先生的十之一二。” 尚汐捅咕一下程风说:“孩子最近咱们不是在管吗?” 史红裳一听,笑了起来,“尚汐,你岂不是什么都不干,就享福。” 尚汐说:“我可惨了,哪有你说的那般好,不是今天这个让我画个图纸,就是明日那个让我画个图纸,画就画吧,我也认了,但是让我画图纸的人各个都是急性子,三天两头的催我,导致我为了他们半宿半宿不睡觉,我难着呢。” 程风点点头说:“是,尚汐做的都是我们不会的,接连几日都点灯熬油的画图纸,与做家务比,尚汐这个一点都不轻松。” 史红裳呵呵呵一乐,“初次相见就知道尚汐不一般,若不是刚才程风打消了钱老板找你建大宅院的打算,我都想张口让你受累去我的茶楼看看了,我想弄的别出心裁一些。” 程风说:“史红裳,你也来这套,你知不知道尚汐手里的活有多少。” 史红裳说:“我也没说一定要让尚汐帮我弄茶楼呀。” 尚汐怎么好意思拒绝史红裳,这史家是万敛行的恩人,变相说就是他们万家的恩人,前几日去柴州,史老爷又携一家老小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好几日,回来到时候史家还大包小包给装了不少的名茶名礼,要是拒绝史红裳,她也张不开嘴。 “那我这两日去给你看看。” 史红裳说:“有劳程夫人了。” 尚汐说:“小事,小事。”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还没到正厅,就看见有人来迎他们了,传钱老板的话,是要吃饭了。 钱老板请的人不多,除了史红裳和莫海窑不认识,其余的人都认识。 看到莫海窑,史红裳一愣,钱老板给他们互相引荐了一下。 史红裳想了一下说:“汴京莫家大公子,我早有耳闻,我家里还有莫公子亲手所制的陶瓷茶具呢,精美绝伦,家父一直当作稀世珍宝。” 莫海窑用他那独有的沙哑的口音说:“过誉了,史公子若是喜欢,改日我再送史老爷一套。” 史红裳家里是种茶卖茶的,家里少不了各式各样的陶瓷器皿,莫海窑家的陶瓷这么出名,他家里自然是有。 史红裳说:“那我替家父先谢谢莫公子了。” 史红裳小声问程风:“你们请我爹来给人瞧病,不会就是给这位莫公子吧,汴京的莫大公子不是才貌双全吗?”不怪史红裳能猜中,这因为这莫海窑的脸太需要拯救拯救了,若是没有这些人引荐,他见了莫海窑这副相貌的肯定是要绕着走。 程风说:“正事,他是我的好朋友,和我们万家,还有钱家在生意上都有往来。” 莫海窑这时也才明白过来,这史家就是万敛行说的恩家,他以为万敛行已经把答应请人给他看脸的事情忘脑后了呢,原来已经和史家提过了,他忙起身,再次给史红裳施礼,哑声道:“失敬失敬,没想到史公子就是侯爷口中的史家公子,幸会幸会。” 史红裳也只得又站起身还礼,“家父最近出远门了,回来时会来奉营拜见侯爷,也会给莫先生瞧病,不过家父医术尚浅,不一定能帮上莫公子的忙。” 莫海窑笑着说:“能托侯爷的福,请来万家的老爷亲自为我瞧病,我莫海窑已是三生有幸,不求能把我的隐疾治好,能改善一二就是万幸。” 两个人又客套了一番,才双双坐下,宴席也才拉开帷幕。 为了让万百钱高兴,也为了搬家热闹,钱老板还请来了戏班子来唱戏,这一闹腾,大家回家的时候都很晚了。 第二日,尚汐跟着程风上街,一是要看看自己家的面馆被程风张罗的怎么样了,另外一件事是她要去史红裳的茶楼看看。 茶楼里面有人在干活,尚汐和程风的看法差不多,觉得这铺面完全可以不用大动干戈的收拾,买点桌椅板凳茶壶茶碗就能开门做生意了,但是史红裳坚持要大修,还口口声声说,修不好这茶楼,他们家的好茶卖不出好价钱。 尚汐只好应下帮忙设计设计,按照史红裳的要求无非是清新雅致,别具一格,尚汐还是能做到的。 尚汐把手里的事情都往后放了放,把史红裳的事情放在了前面,毕竟这人是个外乡人,来到这里做生意,肯定是希望早点开门,再看看程风明日就要开门的面馆,史红裳也还是有几分羡慕的。 程风的动作快,对面馆的环境要求不高,转天面馆就开门营业了。 第871章 程风的面馆开张 弄的倒是简单,没在铺面的门口弄的锣鼓喧天,也没有把开门营业的事情与身边的熟人都通知一遍,让大家前来捧场。 但是不知道是谁传的,他们认识不多的这些熟人都听说了,就连万敛行都放下手里的公务亲自去了程风的面馆。 面馆前,万敛行抬头看了一眼那醒目的大牌匾,上面虬劲有力地写着三个字:“麻辣面。” 万敛行笑着说:“总听程风说他在北城的面馆被他弄的多好多好,今日又在这奉营城里开了一家,也不知是真好还是假好,我们进去看看他有没有生意。” 葛东青动动鼻子说:“大哥,程风的面错不了,之前咱们不是吃过吗,是难得的好面,这还没进屋呢,我就闻到香味了。” 万敛行笑着推门走了进去,“老板在吗?” 尚汐正端着一碗面要给在座的客人送过去,这客人不是外人,是史红裳和他的小跟班。 “小叔?” 史红裳也起身和万敛行打招呼:“侯爷,您来啦?” 万敛行笑着问:“你也来给面馆捧场?面怎么样?” 史红裳笑着说:“还没吃到嘴呢,不过闻着这面味就知道好吃,以后肯定能大卖。” 万敛行朝着史红裳这里走来:“面卖多少钱一碗呀?” 史红裳说:“十文一碗,我和竹根要了两碗,收了我二十文,我今天是来给他们面馆开张的。” 竹根儿见万敛行坐在了史红裳对面,他端着自己的那碗面去了后面的一桌。 万敛行笑着说:“我也是来捧场的,随影,付钱。” 随影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尚汐看了看笑着说:“找不开,给我碎银吧。” 随影又翻出一块碎银递给尚汐,尚汐笑呵呵地问:“你们要几碗面呀?” 万敛行说:“具体几碗面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数吧。” 尚汐一看万敛行的人还真不少,“小叔,您这几位跟班也算数吗?” 随影不干了:“怎么不算数,我们这些人一人一碗面,为了来给面馆捧场,大早上的我们大家都空着肚子呢。” 尚汐说:“你急什么,我还能不让你们吃面吗,不给钱我也得给你们煮面。” 随影笑呵呵的说:“那快让厨房里面的师傅给我们煮面,闻着这味,大家都饿了。” 尚汐说:“等着,我这就让厨房煮面,今日管饱。” 这时程风从后面出来,“这么多客人呀?” 尚汐说:“你看看都是谁。” 程风一看,没有一个是外人,都是来给他捧场的,“小叔,怎么是你们呀?今日没有公务缠身吗?”不怪程风惊讶,这是早上,他小叔这个时候正在家里喝着早茶处理公务呢。 万敛行说:“你面馆开张,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捧捧场吗。” 程风几步走了过去,捞了一把椅子在万敛行的身边坐下了,“现在不是饭时,还没什么人,不过到了饭时也不一定人多,这面馆得养一段时间才能有收益。” 万敛行问:“你这里用了几个人。” 程风说:“就用三个,这活简单,也好干。” 万敛行笑着又问:“你这面十文钱一碗,是便宜还是贵?” 程风说:“便宜呀,就这面在北城,我们卖三十文一碗,吃的人可多了。” 葛东青说:“在汴京这面就便宜,但是在这里,十文钱的面大家也吃不起,这里就没什么有钱人。” 程风说:“不能再降价了,再降我们就不赚钱了,这里面用的都是好料。” 因为这面太香了,后面那桌的竹根儿已经自顾自地吃上了,他听见程风的话转头道:“这面香是香,但是连一块肉都没放,成本应该不高吧。” 程风说:“这看不见的成本可多了,不信你问你家史公子,我前天买了多少的调料和牛骨,这面里的每一口汤那都是真金白银。” 史红裳笑着说:“程风确实买了不少的料,也花了不少的钱,这面绝对是真材实料,闻着这味道就知道卖十文钱是贱卖。” 程风说:“你倒是吃呀,再等一会儿,面坨了。” 史红裳说:“侯爷在这里,我怎么能独享。” 程风说:“马上大家的面就都上来了,你先吃吧。” 史红裳吃了一口就一改往日的说辞:“程风,你这面还真是有秘方的,我就没吃过这样味道的面,卖十文钱便宜了。” 程风说:“所以说,我家这面的底料配方不外传。” 万敛行也不怎么上街,这东西是贵了还是贱了他都不清楚,总之这面光好吃可不是关键,要有客人吃才能证明程风程风会做生意。 不一会大家的面就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万敛行还问起了史红裳茶楼的情况。 “红裳,你的茶楼也快开门营业了吧?” 史红裳支支吾吾的说:“快了,快了。” 万敛行又说:“定在哪日开门营业了,我去给你捧场。” 史红裳说:“日子还没定下来,我看万年上最近没什么好日子,我再等等吧。” 万敛行笑着说:“选日子有何难的,何必自己看万年历呢,我这有高人。”万敛行看向他身边的黄尘鸣:“鸣鸣,最近有没有适合开张的好日子?” 黄尘鸣慢悠悠地咽下嘴里的面条说:“好日子很多呀,这个月的双数都是好日子,不知史公子需要什么样的好日子。” 史红裳说:“啊,吉利点的日子。” 万敛行说:“鸣鸣,你给红裳择个吉日。” 黄尘鸣笑着说:“他的日子我可不好择,史公子差的不是好日子,他是另有隐情吧,照他这样下去,下个月茶楼都不一定能开门。” 万敛行不解,他问史红裳:“你前两日不是对我说,随时可以开门营业吗,怎么是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有事可以跟我说说。” 史红裳尴尬地说:“侯爷,红裳没有遇到任何棘手的问题,就是那茶楼我还得再翻修翻修。” 万敛行道:“不是说风儿已经修葺好了吗?” 第872章 成亲当天找不到葛东青 万敛行看向程风,程风只得解释:“他看不上我弄的红砖绿瓦,觉得不够清新雅致。” 万敛行扫视了一眼程风的面馆,然后笑了笑,就没再说什么,他也看出来了,这屋子被程风翻新的也就适合开面馆,开茶楼还是差上那么一点意思。 万敛行最近不仅公务缠身,家里的琐碎的事情也不少,转眼间迎来了本月的二十六,天还黑着大家就都起床了,因为,今日是葛东青和鲁四娘成亲的大喜日子。 老管家一边伺候万敛行穿衣服,一边说:“已经派人去葛府了,吉时一到,葛先生就会迎娶鲁四娘。” 万敛行说:“成亲好,他们两个成亲我能省不少的心。” 这葛东青一直在万敛行这里住着,不熬到最后他都不走人,他和两娘的宅院都是万敛行安排人弄的,他一点心没操,昨晚他还赖在万敛行这里呢,万敛行见实在不能再把人留在这里了,才把葛东青赶回他自己的宅院,毕竟明日娶亲的队伍不能从他的太守府里出发,那鲁四娘还得从万敛行的西院出嫁呢,宅院也给他们置办了,总不能让这俩人在他的院子里面成亲。 万敛行说:“等娶亲的时辰过了,我们去葛东青那里,不然太吵了。” 老管家笑眯眯地说:“都听侯爷的,侯爷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好。” 太守府的西院,半夜里就开始灯火通明了,这些姑娘总共也没睡上两个时辰,就起来装扮鲁四娘。 红衣绣裳,环佩叮当,足足用了两个时辰,鲁四娘才喘了一口气,算是能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等着迎亲的队伍了。 床上的程攸宁还呼呼睡的正好,乔榕就来叫他了,“小少爷,快起来,一会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程攸宁努努嘴,爬了起来,“衣裳呢,我穿什么?” “衣裳在这里,我都为小少爷准备好了。”说话的是芭蕉,她正捧着一身衣服进来了。 程攸宁揉揉眼睛说:“你把衣裳展开给我看看。” 芭蕉笑嘻嘻地把给程攸宁准备的衣裳展开了,程攸宁一看,当即开口,“赶快拿走,我不穿。” 芭蕉说:“小少爷,怎么了,这身衣服多好看呀,我精心为你挑选的。” 程攸宁说:“你是不是故意让大家笑话我,这衣服我怎么穿的出去。” 芭蕉说:“小少爷,这衣服还不好看吗?你今日可是去参加葛先生和鲁四娘的婚宴,你就得穿的喜庆点。” 程攸宁说:“你别废话那么多,赶快给我找一身正常的衣服穿上。” 芭蕉问乔榕:“这衣裳不好看吗?” 乔榕说:“好看是好看,但是也不能这样穿吧,今天是葛先生和四娘的婚宴,小少爷穿成这样做什么。” 芭蕉说:“不就得穿的喜庆点吗?” 乔榕说:“这也太喜庆了吧,新郎官都不见得穿这样红艳艳的衣裳,芭蕉姐,这不年不节的,还是不要把这么喜庆的衣服找给小少爷穿。” 芭蕉说:“小少爷长的那么快,等过年,这衣服就小了。” 乔榕说:“小了也不能乱穿,你给他穿的跟花孔雀一样,小少爷也不开心呀。” 芭蕉只得又给程攸宁换了一身,这样他才满意地穿上衣服,然后跑去找他的爹娘。 大家都站在西院的侧门张望,等着迎亲的队伍,“娘,葛爷爷什么时候来迎娶四娘?” 尚汐说:“按理说快了。”她对程风说:“你看看你怀表,几时了?” 程风掏出来一看:“辰时了,再不来可就误了时辰了。” 尚汐说:“这前后都看不见人影呀,也听不见鼓乐的声音,这葛叔在想什么呢,不会还没出家门吧。” 程风说:“很有可能。” 此时万敛行也坐不住了,“怎么还没听见动静。” 老管家说:“不会这个葛东青在家耍赖,不来了吧,他接连几日可是愁眉苦脸的。” 万敛行一甩衣服说:“派人去给我催。” 老管家说:“别人催怕是不管用呀,我看还是侯爷亲自去一趟。”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备车。” 老管家说:“侯爷,车马早已备好。” 万敛行说:“把黄尘鸣给我叫来,让他陪我去找人。” 得到消息的程攸宁颠颠颠地跑去了鲁四娘的小院,院子里面的女人都急的团团转,不过就是不敢跟鲁四娘说实话。 鲁四娘问:“是不是已经到辰时了。” 大家一口否认:“还没到,还没到,四娘你再等等。” 程攸宁弯着腰双手支在膝盖上,歪着脖,仰着头,姿势有几分别扭,他就差把头伸进鲁四娘的盖头里面了,“四娘,你好没眼光,怎么看上葛爷爷了呢,他这人不靠谱。” 鲁四娘见说话的是程攸宁,就把盖头解开,大家拦都拦不住,鲁四娘问程攸宁,“葛东青这人怎么不靠谱了?” 程攸宁说:“这吉时都已经到了,他人还前后无影呢。” 鲁四娘看看天色,她心里也清楚吉时已经误了。 程攸宁又说:“我就说让你等等,等我长大,你偏不等我,非要嫁给我葛爷爷,这回好,这人八成是跑了。” 鲁四娘问:“跑哪里去了?” 程攸宁说:“不知道呀,反正我小爷爷去抓人去了,你踏实等着吧,我小爷爷肯定能把人找回来,逼都得逼他来娶你。” 鲁四娘被程攸宁的话弄的哭笑不得,“既然他葛东青这样嫌弃我,那这亲还结什么结。” 这时尚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进来了,她笑着按住了鲁四娘:“说什么丧气话,别听程攸宁胡说,葛叔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准来。” 鲁四娘说:“成亲当天竟然找不到他葛东青,我再等他一会儿,不来,我看这事就作罢了。” 尚汐说:“做什么罢,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小叔去葛府了,一会接亲的人准到。” 程攸宁笑眯眯地说:“葛爷爷要是不来,一会儿你带我去他家,咱俩联手抽他。” 第873章 葛东青躲在了菜窖里面 尚汐说:“程攸宁,你添什么乱,能不能别火上浇油,出去玩去,别在这里给四娘添堵。” 鲁四娘说:“添堵的不是程攸宁,是葛东青。” 程攸宁附和道:“就是葛爷爷给四娘添堵,和我无关。” 尚汐举起手做了一个大人状,“程攸宁,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打人了。” 程攸宁伸手往自己的兜里塞了两把糖,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尚汐说:“这孩子才少揍呢,唯恐天下不乱。” 鲁四娘说:“多亏了攸宁来给我报信,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被人晾在这里了。” 尚汐安慰鲁四娘,“没有我小叔办不成的事,你看吧,一会接你的马车准到。” 鲁四娘说:“这人也是,不愿意娶我为何还答应这么亲事,这么不心甘情愿,好像我逼婚一样。” 尚汐说:“葛叔心甘情愿。” 鲁四娘说:“他今日若是敢悔婚,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尚汐看鲁四娘那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唬人,这人应该真能剥了葛东青的皮,“四娘,咱别冲动,我葛叔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万敛行快马加鞭地去了葛冬青的宅院,大门口围着的都是人,那迎亲的马车也排了好长的一队,就等着出发了,万敛行问:“葛东青人呢?” 一个人说:“我们都等着呢,就不见葛先生人呀。” 万敛行说:“没进院里找找吗?” 这人说:“找了,找不到呀,大家都在这里干着急呢,这亲到底娶不娶呀。” 万敛行说:“这亲今日必须结,你们先在这里候着。” 万敛行问黄尘鸣:“去哪里找人?” 黄尘鸣说:“人就在府里呢,我陪侯爷进去找。” 进了院,黄尘鸣说:“从北面找吧。” 有了黄尘鸣的话,万敛行带着人一路向北,能搜的都搜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人。 万敛行看着黄尘鸣道:“你这次不灵呀,人是不是不在宅子里面。” 黄尘鸣笑着说:“人肯定在宅子里面,并且就在北面。” 万敛行说:“那为什么没找到?” 黄尘鸣说:“肯定有没找到的地方。” 万敛行让带来的人继续找,不一会随影笑哈哈地跑来了,“侯爷,厨房的菜窖好像有动静。” 万敛行气的直咬牙:“带路。” 到了菜窖跟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仔细一听,地窖里面果然有个人在嘤嘤嘤的哭呢。 万敛行一听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把人给我薅上来。” “是。” 万敛行一声令下,随影伸手翻开菜窖的盖子,笑眯眯地对里面的葛东青说:“新郎官,上来吧,别藏了。” 这个菜窖很浅,也不大,不足一人高,葛东青就那样地窝在里面哭哭啼啼的,看见是万敛行来了,他哭的更甚,他抹了一把眼泪对万敛行说:“铜壶烈酒二两愁,不解烦恼反更忧,今昔违愿结佳偶,宁死也要窖中留。” 万敛行一看,这人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壶呢,这是躲在这里买醉呢,见葛东青这副熊样,他恨的是牙痒痒,“你给我上来。” 葛东青死死地靠在地窖里,就是不上来,嘴里还喊着:“我不上去,我不上去。” 万敛行说:“由不得你,你难道你还能在这菜窖里面躲藏一辈子吗?” “能躲一时是一时。” 万敛行说:“瞧你那点出息,赶快给我上来。” “我不上去,大哥,我不想成亲。” 万敛行说:“不想成亲不行,人早晚都得成亲。” 葛东青说:“我不想娶鲁四娘,那是个疯女人,我若是娶了他,我就活不长了。” 万敛行说:“活长活不长,你说了不算,四娘还在我府上等你呢,你赶快给我上来。” 葛东青说:“这亲事不做罢,我就不上去。” 万敛行说:“我替你们订的亲事,你是想让我食言是嘛,赶快上来,别让我亲自动手。” “不上。” 万敛行对随影说:“去,把人给我弄上来。” “是。” 随影嘿嘿一笑,带两个人,两下子就把葛东青弄了上来,几个人这样一拖拽,新郎服被弄的歪歪扭扭的,衣服上也沾了好几处泥土,脏兮兮的,但是此时也都顾不上了,押着人成亲要紧。 万敛行在前面走,后面有两个人拖拽着葛东青,一路上把人弄到大门口。 葛东青哭哭啼啼地说:“大哥。” 万敛行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唧唧歪歪的做什么……随影,扶冬青上马。” “好嘞。”随影轻轻松松就把人给弄上了那,紧跟着鼓乐就响了起来。 “大哥……” 万敛行对葛东青说:“别回头回脑的,赶快去把鲁四娘接来,那么多的人都等着呢,大家都看着呢,别哭哭啼啼的给我丢人……随影,你给我看着冬青,不许他临阵脱逃。” “是侯爷,我肯定能看住葛先生。” 太守府的西院,几个女孩子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四娘,四娘,接亲的队伍来了,结亲的队伍来了,你们听见鼓乐声了吗?” 仔细一听,还真是,鼓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尚汐这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我就说我葛叔肯定会来。”她拿起红盖头盖在了四娘的头上。 不多时就进来一个眉飞色舞的媒婆,见了鲁四娘先念叨了一套吉祥话,尚汐拿出一个钱袋子塞给了这个媒婆子,媒婆子笑呵呵的收下以后,抬手把鲁四娘扶了起来,然后四娘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外走。 出了西院的侧门就看见迎亲的一队车马等在那里,媒婆又念了一套话,就把鲁四娘给扶上了轿子,此时鼓乐齐鸣震天响,具体这媒婆说的什么,尚汐是一句都没听清。 四娘上了轿子以后,只见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掉了头,朝着葛东青家的方向去了。 尚汐对程风说:“你看看葛叔,一张苦瓜脸,肯定刚才又哭了一场。” 程风说:“这是被随影押着呢,不然这人敢跳下马逃跑。” 第874章 二哥自称是鲁四娘的娘家人 尚汐说:“我劝他三思而后行,四娘刚才可放话了,葛叔若是敢悔婚,她要剥了葛叔的皮。” 程风说:“也不看看鲁四娘是什么出身,剥皮抽筋的事情,鲁四娘能干出来,不怪葛叔这么惧怕她,以后有葛叔受的。”作为男人,程风多少有点同情葛东青,都要成为一家之主了,这腰杆子还硬不起来。 尚汐说:“怕什么呀,他挨打还不是因为嘴贱,四娘人多好呀,这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跟哭丧一样,弄的好像四娘配不上他一样。” 程风说:“也不怪葛叔哭,哭的挺可怜的,这以后呀,葛叔少不了的挨打。” 尚汐非常坚定,“不能,四娘是讲理的人,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你看四娘除了打葛叔,她还打过谁,这人是十分讲理的,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程风呵呵一笑,“那走着瞧。” 尚汐说:“走着瞧就走着瞧,他们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我们还愁看不到吗,走,我们赶快跟上,去喝他们两个人的喜酒。” 这一路多亏有随影护送,葛东青终于和鲁四娘才得以顺利拜堂,此时,葛东青已经泪流满面,喜事都要被他办成丧事了。 就在即将送入洞房那一刻,院子里面传来了两声高叫,还粗声大气的:“四娘,四娘,我来了。” 万敛行眼睛一立,声音一冷,“谁在外面喧哗,随影去看看,是闹事的就赶走。” 随影拎着刀就蹿了出去,然后又一头的扎了回来,“侯爷,是山头的二哥。” 万敛行说:“哪个山头的二哥?” 这时人已经进来了:“侯爷,您贵人多忘事,怎么把我李老二给忘了呀,我可是日日都想着侯爷呢。” 二哥穿的是人模人样的,就是怎么看那衣服都和他不不般配,身上的匪气是压都压不住的。 万敛行仔细看了看,然后笑了笑:“是你呀,听说你不干土匪了,改行劫道了。” 土匪头子李老二说:“这还不是承蒙侯爷点拨嘛,就我山前的那条道,都归我管,如今被我治理的太太平平的,几个月了没一人找事的,侯爷,我现在干的可是正经的营生。” “噢,那你不好好的收保护费,怎么来这里叫叫嚷嚷的。” 二哥说:“侯爷,今天不是四娘大喜的日子吗,我怎么也算的上是四娘的娘家人,我来给四娘送些嫁妆。”他一招手,一群人呼啦啦地抬进来四个大红木箱子,这人还真是来给鲁四娘送礼的,不过配上二哥的气质,不知情的会以为这人是来抢亲的。 万敛行看着这位自称是鲁四娘娘家人的李老二,笑了笑,他巴不得他府上西院的那几十号女子都有娘家人,这样也不用住在他们府上赶不走了,他问李老二:“你这娘家人是从哪里论的,你和鲁四娘有亲戚?” 厚脸皮的二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李老二一直爱慕四娘,心心念念的想娶四娘,没想到四娘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鲁四娘早已经听不下去了,忽地解开盖头,怒目瞪着李老二,“老二,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今日成亲,你来捣什么乱。” 二哥朝着鲁四娘走了几步,笑呵呵地给鲁四娘拱手行礼,然后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鲁四娘的身段,然后啧啧舌,“四娘真是风韵不减当年呀,迷死了我李老二这颗芳心,你说你咋就看不上我呢,我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吧,我那山头的压寨夫人可一直空着,就等你去呢,你咋还说嫁人就嫁人了呢。” 鲁四娘说:“别给我耍混,否则我抽你。” 说着鲁四娘就从腰间扒出了马鞭唬二哥,土匪二哥只好举手投降:“息怒,息怒,我今日不是来搞破坏的,四娘,你的新郎官在哪里呢?我看看能不能配上四娘。” 鲁四娘真不想和这人多说半句,今日能坐在这里给他们道喜的人都是达官贵人,都是冲着侯爷的面子来的,她这出身虽然明里没人说,暗里大家也会议论,她自知配不上葛东青,今日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她不想丢人了,她压着自己的脾气,一个侧身,避开了她不想看的人。 新郎官还不好找吗,屋子里面就一个穿着黑衣红袍喜服的男子,正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抹眼泪呢。 二哥一看:“呦,你就是侯爷的义弟吧。” 葛东青连连点头:“正事正事,在下葛东青。” 二哥说:“东青,能娶到我家四娘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中豪杰,你好福气呀,诶,这大喜的日子你咋还哭了呢,你不应该笑吗?” 葛东青说:“你是来抢亲的?” 二哥说:“你要不是侯爷的义弟,这亲我抢定,毕竟我倾慕四娘很久了。” 葛东青说:“你若是倾慕鲁四娘,你就……”葛东青的话还没说完,鲁四娘手里的马鞭就在空中甩了一鞭子,啪的一声,很响亮,当即就把葛东青给镇住了,他后面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再也不敢往下说了。 二哥拍拍葛东青是肩膀说:“我知道你这是喜极而泣,我若是能娶到四娘,我也得哭成你这熊样,虽然我心有不甘,但是四娘愿意嫁给你,我还得祝福你们,恭喜恭喜了。” 葛东青回礼道:“同喜同喜。” 鲁四娘见葛东青不乱说话了,她才瞪了一眼葛东青和李老二拂袖去了婚房休息。 这位人送外号‘二哥’的李老二是个自来熟,他已经凑到万敛行的跟前了,“侯爷,什么时候去我那里看看,我那里有好酒好肉,可以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万敛行笑着问:“你很能喝?” 二哥说:“我千杯不醉。” 万敛行笑着摇摇手里的扇子,这话好熟悉呀,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说过,“既然来了,就入席吧,借着冬青和四娘大喜的日子,你陪我喝几盅助助兴。” 二哥说:“侯爷,我怕给你喝高了。” 第875章 喜糖 万敛行笑着说:“给我喝高了有赏。” 二哥说:“那我可放开了喝了。” 万敛行说:“来都来了,就别装假,尽情的喝。” 史红裳对程风说:“这人不就是那日劫道的吗,真和侯爷那么熟吗,怎么追这里来了。” 程风说:“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架不住这位二哥认亲,他认为他跟我小叔相熟那就是相熟,走,咱们也入席吃饭去。” 尚汐被程风拉着往外走,尚汐疑惑,“我们在哪里吃呀?我们算不算是上等贵宾,是不是应该在屋子里面吃,爹娘姐姐姐夫还都在里面坐着呢。” 程风说:“不管他们,我们去外面的流水席吃,在屋里我还得给他们陪酒 ,酒不过三巡,我就得被灌醉,让这些达官贵人和这些长辈还有岁数大的在屋子里面吃吧。” 史红裳说:“对对对,看见酒我现在还反胃呢,还是外面的流水席好。” 说着几个人就到了外面,流水席从院里摆到大门外,史红裳一看,赞不绝口,“葛叔门庭若市呀,真够气派的。” 程风说笑着说:“这些人葛叔和四娘大多不认识,都是城里城外慕名而来的,一则是想见见我小叔的真容,二来是沾沾喜气顺带吃个喜宴,那大门外吃席就更不知道是姓谁名谁了,多数是城里城外的百姓,无需份子钱,来了就可以坐在那里喝酒吃席。” 史红裳更是称赞啧舌,“那葛叔可是够豪横的,这摆的可是十里流水席呀,这一天下来,可是不少银子。”史红裳是出自商贾之家,见什么事情他都喜欢在心里算一算。 程风说:“你看我葛叔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他哪有心思想这些,都是我小叔下令办的。” 史红裳多少听说了一些葛东青和鲁四娘的事情,此时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过呀,日子不得鸡飞狗跳呀。” 尚汐说:“那不一定,没准他们的日子过的比我们好呢。” 史红裳说:“极有可能,极有可能,不过这葛先生少不了的是皮肉之苦。” 尚汐说:“此话怎么讲,四娘可是讲理的。” 史红裳说:“你见哪个女子成亲的当日腰间还别着马鞭的。” 尚汐也隐隐的感觉到葛东青今日要挨揍,她说出的话也变得犹疑不定的,“不能吧,毕竟今日是他们两个成亲的好日,四娘应该不会抽葛叔吧。” 程风说:“刚认识葛叔的时候,葛叔豪言壮志意气风发,才华横溢舌绽莲花,那一张嘴死人都能被说活了,这碰上鲁四娘以后,葛叔的腰杆子就没直起来过,这人是被四娘给打服了,被打的怕怕的了。” 尚汐说:“就葛叔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刚刚还把那土匪二哥当成抢亲的了,要不是四娘甩那一鞭子震慑他,他都有心思把四娘拱手让给二哥了,我要是鲁四娘,刚才那鞭子就落在葛叔的身上了,狠狠地抽他一顿,让他跪地求饶,打消他的歪心思,断了他逃婚的念头,哼,四娘还是太善了。” 史红裳被尚汐的话说的是一愣一愣的,“尚汐,你不会也是动手打男人的主吧。” 尚汐信誓旦旦地说:“那要看程风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要是做了,我都不动鞭子,我直接打断他的腿。” 史红裳说:“你这么点个小女子敢这样跟身高九尺的程风说话,难怪程风就你一房妻子,真看不出来,尚汐,你够狠的呀,女人不会都你这样的吧,人面蛇心。” 尚汐说:“你这是骂我毒妇呀,我讲理的,程风想要保住自己的两条腿,就别干对不起我的事。” 史红裳看了看程风的大长腿,“尚汐不会没事就用这话敲打你吧,你不会是惧内怕媳妇那那种人吧?” 程风哈哈哈一笑,“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我都被她言语镇压住了,我可怕她打断我的腿了。” 史红裳说:“你可真行。” 程风拉着他们两个说:“走了,吃饭去,我儿子都已经入席了。” 尚汐抬头一看,程攸宁和乔榕已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了,就等上菜开席了,“他还挺会找地方。” 几个人走了过去,见两个小孩正在往自己的兜里装糖呢。 尚汐说:“程攸宁,你怎么到哪里都往自己的兜里划拉糖,你不怕长虫牙吗?” 程攸宁说:“我问过家师了,我口小牙早晚都得掉,没必要那么爱惜。” 尚汐问:“你哪位家师这样教你。” 程攸宁说:“黄先生说的。” 尚汐说:“你别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诬陷黄尘鸣,他怎么可能让你随便祸害牙齿。” 程攸宁说:“黄先生没有让我祸害牙齿,他就是我这牙齿会掉,还会长。” 尚汐说:“我告诉,这糖不能多吃,要是把牙吃坏了,再长出来的也是坏的……” 尚汐这一通吓唬,还是起了作用,程攸宁真就害怕了,他捂着自己的嘴说:“娘,不要再说了,我不吃糖了。” 尚汐说:“那把兜里的糖给我掏出来。”尚汐敲了敲空了的盘子,这盘子就是用来装糖的,满满一盘子的糖,都被程攸宁和乔榕纳入了囊中。 程攸宁把小手伸进兜里,然后对乔榕说:“你伸手。”就见程攸宁一把把的把糖放在了乔榕的手里。 尚汐说:“乔榕也不能多吃糖,这糖谁吃多了都得长蛀牙。” 乔榕说:“少夫人,我不怎么吃糖。” 尚汐说:“我看你的兜也鼓鼓的,不是糖是什么?” 乔榕难为情地说:“听说这糖是少夫人从柴州买回来的,我弟没吃过,我想留点给我弟吃。” 尚汐干咳一声:“那你多装点,这柴州的糖可好吃了。” 程攸宁从兜里抓了一把糖,翘起身子递给了尚汐:“喏,你想吃糖吧,想吃就直说吗。” 程攸宁这一小把糖也就五六块,尚汐伸手接了过来,“这是喜糖,大家还没尝尝呢,就被你们两个小孩给包圆了,怎么也得让我们大家一人尝一块。” 第876章 葛东青醉的不省人事 尚汐把糖塞给史红裳一两块,竹根儿一块,程风一块,自己又剥了一块塞进了嘴里,这糖果然不一般,难怪程攸宁小兜塞的鼓鼓的。 程攸宁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摸着自己的兜里的糖也不往外掏了。 尚汐说:“把你的糖都掏出来给乔榕,留着给他弟弟吃。” 程攸宁说:“他弟弟吃不也长虫牙吗,我看还是我吃吧。” 尚汐说:“他弟弟一年能吃几块糖,你这今天一天吃的糖都赶上别人家孩子一年了,你说谁更容易长虫牙,听娘的,把糖掏出来。” 在尚汐的威逼下,程攸宁慢悠悠地把自己兜里所剩无几的糖掏空了,都交给了乔榕,尚汐还叮嘱乔榕盯着程攸宁不许吃糖,程攸宁委屈的嘴都瘪瘪了,他今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弄了两兜糖,现在一块兜没有了。 史红裳赞叹地说:“尚汐,你儿子可真听话。” 尚汐说:“我家程攸宁不仅听话主要是懂事。” 程攸宁一听别人夸他,他也不再想那几把糖的事情了,又变回了哪个彬彬有礼的小少爷了。 眨眼之间,十七八道菜齐整整的端了上来,丰盛程度自必多说,大门外的流水席,人来人去,不知招待了多少拨客人,厨房里火灶全开,忙的不可开交,那群厨子撑勺炒菜,花样层出不穷。 屋子里面的客人喝酒正兴,大家接二连三的来给葛东青敬酒,葛东青第一个被喝的意识不清,土匪二哥说:“姓葛的,你这酒量也不行呀,我还没跟你喝上几杯呢,你人都已经醉了。” 这葛东青的酒量可是不差,能把万敛行陪好的人,可见这人的酒量不一般,他之所以醉的这么快是因为他多日借酒消愁,白天喝,晚上喝,就连今天早上藏在菜窖里面他还喝呢,这人这几日就没醒酒,此时他能不多吗。 葛东青端起酒杯说:“珍肴佳酿琉璃杯,鼓乐齐鸣震天雷,本是洞房花烛日,喝酒买醉泪先崔。” 二哥说:“喝酒就喝酒, 你念哪门子诗呀,我一个粗人,听不懂你这酸溜溜的诗,来喝酒,我告诉你姓葛的,我就讨厌你们这些文邹邹的读书人,两杯酒下肚就哭哭啼啼的。” 土匪二哥非常粗暴,端起一杯酒就灌进了葛东青的肚子里。 葛东青是一肚子的苦水不能吐呀,他抓着二哥的手说:“壮士声吼如雷震,错想天神救我身,细问才知娘家客,劫难缠身苦命运。” 二哥把拿起一杯酒又灌进了葛东青的嘴里,“你呀多喝酒,少说话,絮絮叨叨的我上哪里能听懂。” 葛东青只得唉声叹气的喝酒,一杯一杯终于耍起了酒疯,他哭闹不止,嘴里念着:“四娘呀,四娘,我怎么就把你给娶回来了,我上辈子干什么了,老天如此待我呀。” 此时二哥也有点喝多了,他见葛东青哭的这么伤心,他也哭了起来。嘴里也振振有词地念了起来:“四娘呀四娘,你怎么就嫁人了呢,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什么缺德事了,怎么就娶不到你呢。” 葛东青说:“上辈子做缺德事的是我,你肯定是干了好事。” 二哥说:“不对不对,你说反了,你干了好事,我干了缺德事。” 葛东青说:“不对不对,你说反了,是你干了好事,我干了缺德事。” 两个反反复复地说了几个回合也没争出来谁胜谁负,万敛行一看,再这样下去,这脾气火爆的李老二就得动手打葛东青了,他命身边的人说:“把东青送回房间。” 再不把烂醉如泥的葛东青请回房间,这人也不能老实,很快就得胡言乱语了。 大家一直在此热闹到日落才各自尽兴而归,葛家的院子里面才彻底地安静下来。 再万敛行的安排下,府上给安置了一些下人伺候着,鲁四娘独自一人在屋子里面的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天,倒是有下人一会儿进来一次看看她,说实话,她今天举起鞭子的那一刻,府上的下人也开始惧怕这位女主子了。 进来看她的下人说:“夫人,您先把晚饭吃了吧。” 鲁四娘说:“老爷呢?” “老爷还醉着呢,在偏房里面睡着呢。” 鲁四娘说:“我去看看。” “夫人,您还是不要去了,老爷醉的不省人事了,叫都叫不醒。” 鲁四娘说:“带路。”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能醉成什么样子。 不容置喙,下人只得把鲁四娘领去了偏房。 开门便是一股难闻的酒气,这还不是关键的,等真正迈入偏房鲁四娘才知道这下人为什么不让她来偏房,这葛东青在睡梦中还哭呢,哭哭啼啼的样子像个怂包也就算了,这人嘴还还骂她是悍妇。 鲁四娘越看这人越窝囊,越看这人心里越窝火,她随手摸上了腰间的马鞭,搜地拔了出来,吓的她身边的下人‘啊’地一声捂上了耳朵,鲁四娘见状收起了鞭子,她不想让这整个院子里面的人都说她是个悍妇,于是她选择忍了,一甩袖子回正房去了。 “夫人,你先吃饭吧,这一天了,您也该饿了。” 鲁四娘坐在桌子前,对着镜子开始拆自己的头饰,“我不饿,不吃了。” 下人也不敢深劝,只得由着四娘的意思,鲁四娘换下喜服洗漱一番就上床睡觉了,表面冷静的她因为生气并没有睡好,第二日,三声鸡叫她就爬了起来,习惯操持的她去厨房一看,那里已经有下人开始挑水淘米做饭了。 “夫人,是不是饿了,早饭一会儿就好。” 鲁四娘摇摇头:“不饿。” “那您回屋歇着,好饭了我们去叫您。” 鲁四娘没有回房间,一是她坐不住,二是这个家她还没里里外外地转转呢,于是她随处看了看,去了一处空旷处,她手手痒痒,捡起一根木棍练起了剑。 这一练就是半个多时辰,等她放下手里的木棍,一个下人已经站在一边等着她好一会了,只是不敢打扰她罢了。 第877章 鲁四娘去偏房 “四娘,好饭了,请您去用膳。” 鲁四娘昨天在婚房里面干巴巴的在硬板凳上坐了一天,她浑身的筋骨早就已经僵硬,经过发刚才这样一活动,她整个人也舒展开了,心情也好了一半。 “老爷起来了吗?” 下人小声说:“还没起。” 鲁四娘看看天色时间尚早,但是正常人家也该起了,“去叫老爷吃饭。” “是。” 下人去了偏房敲了两声门,没人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的味道比昨晚还难闻,下人用手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朝着床榻走去。 下人不禁暗自叹气,这家里的老爷正呼呼大睡呢,她这个做下人的怎么叫呀,她踌躇了一下,又想想鲁四娘刚才的那通剑法,还有她腰间别着的马鞭,她只能得罪她们老爷了。 她唤了一声:“老爷。” 没反应。 她又唤一声:“老爷。” 依然没反应,她只得伸手推了推葛东青:“老爷快醒醒,夫人叫你去用膳。” 这人昨晚烂醉如泥,估计现在还醉着呢,下人只得用力摇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就在这个下人犯愁的时候,另外一个下人进来了,“叫醒老爷了吗?” 这个下人无奈地摇摇头:“估计还醉着哩,叫不醒呀。” “叫不醒也得叫呀,夫人坐在那里等着老爷去吃饭呢,叫不醒醒老爷,夫人开罪我们怎么办。” 作为一个下人,她们谁也得罪不起,谁先发号施令就得听谁的。 后进来的这个下人灵机一动,“有了。” “你有什么办法叫醒老爷。” 两个人耳语两句就相视一笑,然后朝着呼呼大睡的葛东青大喊一声:“四娘来了。” 葛东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在哪里,在哪里?” 见两个下人捂着嘴笑,葛东青才回过身神来,原来是两个下人戏弄他,嘴里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扰我清梦是不是讨打。” 然后这人又懒洋洋地往床榻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老爷,您快起来吧,夫人让我们来叫你去吃早饭。” 葛东青决绝地说:“不吃,不饿。” 下人见状,只得与葛东青商量:“老爷,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不敢招惹夫人,您快起来随我们去陪夫人吃饭吧。” 葛东青一看,这家里是什么风气,他怕鲁四娘也就算了,这一个个的下人怎么也这么怕鲁四娘呢,他必须要正正家风,“你们不知道谁是一家之主吗?你们不怕我怕她做什么。” 一个下人小声说:“老爷,您不也怕夫人吗?” 葛东青沉重的眼皮一翻,“胡说,我怕她作甚,我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夫人对我得言听计从。” 两个下人都想吐舌头了,她们才不信葛东青的鬼话呢,她们心里想的是,你不怕四娘,不怕四娘你躲这里做什么。 葛东青也知道他这两日显得有点怂包了,这些下人背地里肯定没少议论他,他幽幽地说:“你们两个别暗自腹诽我,该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去,别烦我。” 两个下人不怎么怕他,又开始商量他:“老爷,你不去吃饭,我们怎么跟夫人交差呀。” 葛东青说:“我刚才说的话你们都未领会吗?” “老爷,您不知道夫人,夫人刚才还拿着木棒在院子里面练剑呢,练个好久,我们怕她呀,您不去夫人开罪我们怎么办。” 葛东青又翻身坐了起来:“她还舞剑了?” 两个下人齐刷刷地点头:“嗯,夫人不止会挥马鞭,她还会练剑,刷刷可吓人了。” 葛东青从兜里掏出了点碎银,给了她们两个一人一块:“把家里的刀剑都藏好,还有,回夫人,就说我还没醒。” “老爷,这样行吗?” 葛东青说:“有什么不行的,我是一家之主,你们凡事听我的就对了。” 既然家主发话了,两个下人又得了钱,她们只得硬着头皮见鲁四娘,鲁四娘一看没有葛东青的人就低下头端起了碗筷,脸色有些阴郁,她还有什么像不明白的,哪有叫不醒的大活人,还不是不想和她共进早饭。 下人小声说:“夫人,老爷还在睡觉,昨日是您和老爷大喜的日子,老爷高兴,酒喝多了些,叫不醒。” “你们下去吧。” 下人一听四娘没再追究,赶紧离开,出去做事去了。 鲁四娘也没什么食欲,象征性的吃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碗筷,想想步子还是朝着偏房去了。 听说鲁四娘在府上舞剑,葛东青也没了睡意,他认为鲁四娘舞剑是为了震慑他,他早就被四娘下破胆了,他心里是真怕鲁四娘,于是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犯愁以后他的日子怎么过。 愁着愁着嘴里又念念叨叨了起来,“金玉良缘世间闻,无福无份无处寻,家添悍妇宁日少,鸡鸣舞棒惊君魂。” 鲁四娘刚好到他的门外,听了个正着,于是停下了脚步,觉得这个葛东青对她的意见好大呀,她就在院子里面拿根木棍抻抻筋骨,也能吓到他,她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出了家门。 她也无处可去,只能去织布坊里面干活。 当一群女子看见鲁四娘的时候都有点惊讶,笑闹着说:“四娘,你这新婚燕尔的不在家陪新郎官,怎么来织布坊陪我们了。” 鲁四娘也笑了,“我陪他还不如陪你们呢,你们这活干的怎么样呀,让我看看。” 姑娘们说:“我们干活你还不放心,你看看我们这布织的,多密实。” 鲁四娘确实挑不出毛病,大家已经都是织布的能手了。 “真不错,中午我出钱,让饭堂给大家加餐。” “好呀好呀,多谢四娘。”一群姑娘听说要加餐都欢欢喜喜的。 还有姑娘说:“四娘,你这一成亲,人也漂亮了,气色看起来也都不一样了。” 鲁四娘淡笑不语,昨日葛东青要临阵脱逃,还险些把自己拱手让给李老二,晚上又遭葛东青冷落,她心再大也窝着一口气呢,她这一夜觉都没睡好。 第878章 李老二要把万敛行带走 她鲁四娘的脸呀,早就被葛东青给气绿了,现在气色看着好,那是因为胭脂水粉涂的厚,不靠这些胭脂水粉撑着,家里的几个下人都得看她的笑话了。 “四娘,你和葛先生昨晚相处的好吗?你没打他吧?” 鲁四娘笑了笑,暗自地咬咬牙,“他是我夫君,是一家之主,我能动手打他吗,只有他管制我的份。” “他欺负四娘了?” “他敢?”鲁四娘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马上换上了温和的面孔,“夫君是位斯文人,他不会欺负我的。” 一群姑娘露出了艳羡的眼神:“四娘真是选对人了,起初我们还替四娘捏把汗呢,现在看,纯属是我们瞎担心。” 另一个女孩说:“就是呀,看看我们四娘嫁的多好,住那么好的宅子,家里还有下人伺候,最主要的是葛先生是侯爷的义弟,那婚宴摆的是十礼长席,过去咱们只是听说,昨日托四娘的福,我们也吃上了气派的流水宴。” 鲁四娘笑着说:“你们不要羡慕我,以后你们都能嫁个不错的人家。” 这里有很多人是附近村子里面的女子,大多已经嫁人生子,她们啧啧舌说:“你们这些没成亲的还能努努力,我们是没机会了。” 鲁四娘笑着说:“都别好高骛远,好好织布,自己赚钱腰杆子硬。” “四娘说的有理,还是好好织布赚铜板吧,” 一群姑娘笑闹着又干起了手里的活。 侯府里面,李老二吵吵闹闹,叫叫嚷嚷的四处找万敛行。 万敛行习惯了早起坐在厅堂里面喝早茶,然后等着他的客人一个个登门来找他。 看见叫叫嚷嚷的李老二,万敛行不稀奇,这人就是个土匪,让他文雅难比登天,昨日不想把他留在葛东青的府上闹事,所以他回府的时候就一并把人带回来了,放在他的眼皮地下这人在粗鲁也翻不出浪来。 “酒醒了李老二?” “醒了醒了,侯爷真是海量,我李老二不是对手。” 万敛行谦虚的说:“不相上下,你的酒量也不差。” 李老二说:“差的远了,昨日可是一大堆人给侯爷敬酒,侯爷昨日比新郎官喝的都多,我犯迷糊的时候,侯爷还清醒着吧?” 万敛行笑着说:“我就没醉过,一会儿我们再喝点?厨房已经备下酒菜了。” 土匪李老二粗声大气地说:“不喝了,家里一摊子的事呢,我一会儿得回去了。” 万敛行说:“来都来了,吃了午饭再走。” “不了不了,咱们去我山头上吃去。” 万敛行说:“我没听错吧?” 李老二说:“没错,我这次来就两个事,一是来看看四娘,给四娘送些嫁妆,顺便给四娘撑撑腰,以后她在婆家的腰杆子也能硬起来。” 万敛行说:“你多虑了,鲁四娘的腰杆子就没软过。” 李老二说:“见了葛东青我就放心了,那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四娘一个能打他二十个,以后四娘肯定不会受欺负。” 万敛行笑了,这葛东青没少挨鲁四娘的毒手,葛东青才叫挨欺负呢,“你说说你来的第二件事吧。” 李老二说:“我来这里的第二件事就是把侯爷接回我的山头,让你在我的山头小住一段时日。” “去你的山头小住?” “常住也可以呀,我养你,我那里吃喝什么都有,车马都准备好了,咱们一会儿就走。” 万敛行说:“你的山头我可去不得,我这么一摊子的公务都等着我处理呢?” 李老二说:“你这手底下的人一抓一大把,公务都交给他们,你去那里。” 万敛行说:“我跟你占山为王呀?要走你自己走,别带上我,若是不着急你就吃了午饭再走,总之我不能跟你去。” 李老二说:“那不行呀,我的车马都备了,这次来就是接你的。” 说着他就抬手去拉万敛行,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手:“松开。” 李老二粗声大气地说:“走吧侯爷,我那山上好吃好喝的可多了,弟兄们都盼着你去呢。” 万敛行说:“我缺你的那点吃喝吗,要走你自己走,别扯上我。” “侯爷,你咋不听我劝呢,我那住着比你这府上舒服,一点都不受拘束。” 万敛行又用扇子敲了一下李老二的手:“放开,你再这样抓着我的手臂,我可把随命叫出来了。” 李老二问:“随命是谁呀?” 随影说:“你应该见过,剿匪的时候他和沧满一道去的。” 李老二一听,松开万敛行的手说:“是那哥们呀!他得身高十多尺吧,跺一跺脚这地都跟着晃荡吧。” 随影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他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是真的。” 李老二说:“怎么没见到他。” 随影说:“你想见随命呀,你要是想他了,我去把人给你叫来,你们两个可以叙叙旧。” 李老二说:“我想谁也不能想他,他扭断人家脖子的事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呢,这人下手太凶残了,我们这些土匪都甘拜下风。” 能让一个土匪用上凶残的字眼,可见随命给他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随影说:“那你就别难为我家侯爷了,我就没听说过上门做客要把主人给带走的,我们侯爷去你们山头住下,跟你劫道呀,传出去,我们侯爷的脸往哪里放,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老二说:“谁让侯爷去跟我劫道了,我是接侯爷去山头小住一段时日,我孝敬孝敬侯爷。” 随影说:“不去,我们侯爷不能与你为伍。” 土匪李老二说:“我怎么了,我过去是土匪,我现在可是收保护费的,正经营生,我山前的那条道都归我管。” 随影说:“那也不去,你一个劫道的,我家侯爷不能与你交好。” 李老二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难说话,我和侯爷是故交,侯爷都没说不与我结交,你在这叫叫嚷嚷的从中阻挠什么呀。” 随影说:“我什么时候叫嚷了,就你一直嚷嚷好吧,我告诉你李老二,我家侯爷不去,我的意思就是侯爷的意思。” 第879章 葛东青不回家 李老二说:“侯爷,你怎么用了这样一个手下,忒无礼。”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交锋,万敛行起身说:“你们两个吵吧,我回屋歇着了。” 李老二说:“侯爷,别走呀,咱们这就得出门了。” 随影说:“你还来劲是吧,来者就是客,你别逼我动手。” 李老二说:“你还知道我是侯爷的客人呀,动手怎么了,动手我还打不过你吗。” 万敛行说:“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烦死了,李老二,不是我嫌弃你是土匪出身,我身上的公务太多,不能随你出门,你的孝心我心领了,膳堂备了酒菜,一会儿冬青也来,我们几个喝点你再走。” 李老二说:“他来我就更不能久留了。” “为什么?” 李老二气哼哼地说:“我看他就烦,侯爷你说说,他葛东青比我强到哪里了,四娘怎么就看上了他,看不上我呢。” 万敛行说:“他们那是缘分,老二你留下,你来我府上还一顿饭没吃呢,我中午拿出好酒招待你。” 李老二说:“侯爷要是有好酒,就给我带上吧,我肯定是不见那个葛东青,见了他,我心也疼,我就像那斗败的公鸡一样,灰头土脸的。” 万敛行对随影说:“让人给李老二搬一些酒到车上。” “是。” 万敛行可算是送走了一位难缠的客人,大气还没喘,又来了一位。 “东青,你这新婚燕尔的,怎么来我这里了。”其实万敛行早就猜到这人得来他的府上找他谈心。 葛东青说:“怕大哥没意思,我来陪陪大哥。” 万敛行说:“你陪我做什么,你应该在家陪鲁四娘呀。” 葛东青说:“她有什么好陪的,看我都懒得看她一眼。” 万敛行看看葛东青没有再添彩的脸道:“你和四娘相处的还算和睦?” 葛东青说:“我是一家之主,我还能怕了她吗。” 万敛行说:“你要是早这样硬气,你还至于一次次的遭她毒手吗?” 葛东青说:“我听大哥的,以后都这么硬气,我堂堂七尺男儿,我还能让她欺负住吗。” 万敛行说:“你先硬上个三日给我看看。” 葛东青说:“大哥,这个四娘今天早上还给我敲边鼓了呢。” “她怎么你了?” 葛东青说:“今天早上,天刚破晓,她就在院里舞棒子。” 万敛行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让人叫我去吃饭,我一生气去都未去,把她一人晒在了膳堂,就不买她的账。” 万敛行说:“舞棒喝吃饭有什么关系,人家叫人请你吃饭,你去便是呀,总不至于这成亲第一日就闹僵呀。”其实万敛行想说的是,闹僵了你不是鲁四娘的对手,何苦呢。 葛东青说:“他舞棒子还不是为了吓唬我。” 万敛行说:“那吓唬住你了吗?你怕吗?” 葛东青死鸭子嘴硬:“事已至此,我就不能在怕她了,我要和她硬碰硬。” 万敛行说:“你硬碰什么硬,你这话说的都没底气。” 然后就见葛东青垂头丧气了起来,“大哥,不是我葛东青怂包,是她鲁四娘凶神恶煞的,不光我怕她,她刚进府上,府里的下人就都怕她不行,她就是个恶煞。” 万敛行说:“你也别愁了,既然成亲了,就和平相处,别弄的鸡飞狗跳两口子不睦,膳堂备了吃食,我陪你喝两杯,看你这样子应该没吃上早膳吧。” 葛东青说:“哪里还顾得上吃早饭,下人说她出府了,我就换换衣服跑来大哥这里了,这胃里空落落的。” 万敛行怎么看着蔫头耷脑的葛东青,一点都看不出新郎官的样子,无精打采的倒像个家门不幸的老爷。 果然是借酒消愁愁更愁,这葛东青又把自己喝的是浑天黑地,到了天黑的时候他还不回家呢,万敛行赶都赶不走。 鲁四娘还在家里等着他吃饭呢,下人劝她,“夫人,老爷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所以迟迟未归,要不夫人您先吃饭。” 鲁四娘说:“他除了被酒绊住,还能被什么绊住。” 接连几日,葛东青都有死性不改,就赖在万敛行的府上,鲁四娘几日几日的看不见人。 一日鲁四娘终于忍不住了,她对家里的一个家丁说:“传我的话,去太守府把老爷给我请回来。” “是夫人。” 家丁一刻都没有耽误,赶着马车就去太守府接葛东青。 到了太守府一听是葛家的人,就把人放了进去,一路把人引到葛东青的面前。 “老爷。” 葛东青早已经半醉半醒的在椅子上靠着,他不但醉酒,他还缠着万敛行与他谈心,万敛行守着半盏茶,葛东青握着一壶酒,两个人就那样地坐在那里耗着,万敛行还拿他没什么办法,打不得骂不得的。 当家丁叫他老爷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是在叫他,他惯常的认为,进来的人都是找万敛行的,所以他就头不抬眼不睁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他府上的家丁又换了一声:“老爷。” 万敛行见他没反应就说:“东青,你府上来人了。” 葛东青闻声把太沉重的眼皮使劲睁了睁,“谁来了。” “老爷,夫人让我来的。” 葛东青终于看到人了,看了一眼就开口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老爷。” “老爷,我没认错人,你就是我家老爷。” 葛东青又看了一眼说:“我家没你这个家丁。” 家丁急的团团转:“老爷,您喝的太多了,您再好好看看我,我确实在老爷家里当差呀。” 这人喝多了,他的那个家,他前前后后一共就睡了两晚,其他时间都赖在万敛行这里,所以家里的那几个下人他当然认不全。 葛东青醉醺醺的说:“就算你在我家里当差,那又怎么样。” 这人说:“老爷,夫人让我来请您回去,她在家里等您呢。” “谁爱回谁回,我反正不回。” “老爷,你不回去,夫人会怪罪的。” 第880章 葛东青赖着不走 酒壮怂人胆,葛东青挺挺胸脯高叫道:“你回去告诉鲁四娘,那个家我死也不回了,让她另嫁他人吧,大爷我不伺候她。” 葛东青如此来劲,不管家丁怎样好言相劝,他都不为所动,就是不跟着回去,家丁只得自己离开。 看着回去的家丁,万敛行心里跟着凉了半截,他以为家丁打着鲁四娘的旗号,这人会跟着回去,他也不用再受葛东青的折磨了,多日来,这人是送不出去也赶不走,都把他折腾烦了,哪曾想刚看到点希望又灭了,葛东青喝了几壶酒已经找不到北了,他根本不买鲁四娘的账,死活不回家呀。 随影小声对万敛行念叨:“我看葛先生得瑟大发了,他这样日日在侯爷这里醉酒,这是要挨揍吧。” “我看他也离挨打不远了。”万敛行无奈地笑了笑,葛东青的下场已经摆在这里了 家丁只好跑回去给四娘回话,看着家丁是一个人回来的,鲁四娘就知道这个葛东青成心与她作对。 家丁低着头,弓着腰,“夫人,小弟办事不利,没把老爷请回来。” “他说什么了?” 家丁吞吞吐吐道:“老爷就说,这个家他死也不回。”后面的难听话他一句也不敢学舌。 “还有吗?” “没、没有了……不过夫人您别生气,老爷喝醉了,说的都是无心之话。” 有心无心她鲁四娘还不知道吗,她猛地起身,迈着大步往外走,家丁惶恐不安,这主子打架怕是要殃及他们下人呀,这些下人都是伺候过人的,那很多大户人家的主子都是会拿下人出气的,没有下人不怕被殃及的,何况这个鲁四娘一身的武艺,打他们不就是玩吗,他步步紧跟地走在后面,想着能替鲁四娘分忧。 到了门口,鲁四娘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家丁道:“你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 “夫人,我不去,怎么把老爷弄回来呀,他已经喝酒喝多了。” 也不知道鲁四娘在想什么,头昂的是老高,看着风平浪静,就是不知道于她心在酝酿什么样的风浪,家丁替他们老爷捏了一把汗。 “用不上那么多的人手,我一个人去就能把他带回来。”话音落,就见鲁四娘拔出腰间的马鞭,照着马屁股上就是狠狠抽了两下,马儿像离弦的箭一样,一个蹶子,蹭地跑了出去。 看着鲁四娘的架势,家丁的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安,他不是担心鲁四娘带不回来人,他是担心他们老爷会挨打,他在心里同情他们家的老爷能娶回来这样一个女人,以后恐怕大家都无宁日了。 此时的葛东青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死,自从把家丁成功地撵走,他的脾气更盛了,手里的一壶酒又喝进去半瓶。 万敛行对随影说:“把这人送回去吧。” 随影说:“酒气熏天的,还送他做什么,就让他在这里住下吧,反正他天天赖在咱们府上,就让他赖着吧,顶多一会儿再喝两壶酒。” 万敛行暗搓搓的磨磨牙,“你以为我是心疼那两壶酒吗?” 随影问:“那是为什么呀?若是把这人现在送回葛家,明早一准的还得跑来缠着侯爷,与其这样就别折腾他了,就让他这么着吧。” 万敛行道:“你以为这府上还没他睡觉的地方呀,他就是一直住在这里我也没意见,但是今非昔比,如今他 是有家事的人了,每日夜不归宿,家里必有意见。” 随影可不操那么多的心:“谁爱有意见谁有意见,有家不回他愿意呀,咱们管他做什么,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就让他醉着吧,他这样醉的不醒人事也挺好的,比半醉半醒的时候强多了,他半醉半醒的时候最烦人,磨磨唧唧地扯着侯爷苦诉衷肠,这几日侯爷的正事都被他耽误了,侯爷帮他张罗的亲事可是天大的喜事,你看看他这死样子,弄的的跟办丧事一样,听我的,就让他这样醉着吧,醉着安静。” 万敛行的心里有一点点的不安:“若是能这样安静也好。” 随影手欠地去巴拉两下葛东青,这人一点要清醒的意思都没有,他对万敛行道:“这人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起来闹腾呀,不管他。” 万敛行可不这么认为,“他倒是闹不出什么动静来,鲁四娘若是追到这里来要人,那就吵闹了。” 随影幸灾乐祸地一笑,“鲁四娘来了更好,赶快把这人带走,锁家里才好呢,侯爷也能清净清净。” 万敛行可是不想再看这两个人的热闹了,亲眼目睹一次都足以让他脑仁炸裂的了,那就是葛东青单方面的找虐,他可不想再看见这个葛东青和鲁四娘闹了,“他要是能跟鲁四娘回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倒也好,就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和鲁四娘对着干。” 随影讽刺地一笑,在他看来这个葛东青算是把他们男人的脸都丢尽了,他嘲讽道:“还对着干,他敢吗,鲁四娘一动手,保不齐他当场给人家跪下。”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随影的脑门,“别背地里面笑话东青。” 随影捂着脑门,心里一点都不虚,抬手照着葛东青的脑门点了点,“我没背地里笑话他,我当着他的面笑话他呢,你看他有反应吗?” 万敛行用用扇子敲了一下他逗弄葛东青的手臂,叹了一口气,“这人是要把自己喝废,明日不许给他酒喝,让他给我清醒清醒。” “成,侯爷,咱们先不管他,走,我陪您吃饭去。” 万敛行双手举起,直直腰身,“我这腰酸背痛的,我回去躺一会儿。” “那我去膳堂给侯爷传膳,一会儿就在您屋里吃。” 万敛行点点头,两人个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万敛行,他一下清静了下来,往榻上一躺,随行给他揉揉两下腰背,这人就睡着了。 不多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没得随行起身去拦,随影已经冲了进来。” 第881章 葛东青跟鲁四娘叫板 万敛行也被这声音惊扰的睁开了眼,还没张口,就听见随影激昂兴奋的声音:“侯爷,侯爷,鲁四娘来了。” “她来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看热闹呀。” “看热闹你去院子里面看,跑我这里作甚,我这刚睡安稳。” 随影拉着万敛行让这人起身,“现在早不早晚不晚的,别睡了,我们去看看。” “哼,不去,去了脑仁疼。” “走吧,走吧,看看鲁四娘这次是怎么治葛东青的。” 毕竟鲁四娘在万敛行的太守府住了几个月,虽然过去走的是西院的门,但是这东院的人也认识她,现在还有葛东青这层关系,她说明来意,看门的就放她进去了,还派人一路把她引到葛东青的面前。 此时的葛东青还不知他已经大难临头了,还醉醺醺的歪倒在椅子上小憩呢,若是鲁四娘不来打扰,他过一会就会被人抬到床上,一觉到天亮,不过四娘来了,他这觉可就睡到头了。 鲁四娘绷着脸,抬脚踢了踢葛东青,力道不是很大,看到葛东青这副死样子,鲁四娘都懒得动手巴拉他。 葛东青哼唧了两声接着睡。 鲁四娘一直押着火呢,抬脚又是踢了踢他,这回这人有了反应,他以为自己是在床上躺着,弄了一个翻身,一个没翻好,一头栽歪倒在了地上,哐镗一声,人仰马翻地仰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哎呦”一声,就这副惨象,他还没分清自己的情况呢,把地当床接着睡。 鲁四娘见状又踢了葛东青两下,“起来,跟我回去。” 葛东青睁开一双茫然的眼睛,还不知道站在他头顶的人是鲁四娘,遗憾地念叨:“梦里柴扉霜花,神仙眷侣人家。两人惺惺相惜,一段良缘佳话。” 鲁四娘一听,这是人是刚刚正在做美梦呢,她沉着脸,低声道:“起来。” 葛东青说:“起开,别饶了我的香梦。” 鲁四娘厉声道:“起来。” 葛东青一听声音不对,当即把眼睛睁大,一看是鲁四娘,就着酒劲,来了脾气,脑袋一侧闭上了眼睛。 鲁四娘抬腿踢了他一脚,“起来。” 葛东青放赖。 鲁四娘的嗓音瞬间高了八个度,“我让你起来。” 葛东青说:“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打人鲁四娘也得看看场合,毕竟这万敛行的地盘,葛东青耍酒疯也不是太过火的事情,她没理由挥鞭子,于是她薅着葛东青的脖领子就把人给捞了起来,一路朝着太守府的大门走。 吸引来了不少的人看热闹。 程风和尚汐这个时候刚好从面馆回来,见到这阵仗也是一怔带一愣,“四娘,这是怎么了,葛叔是喝多了吗?” 葛东青一听是尚汐的声音,高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尚汐怎么说也是他的晚辈,他耸耸肩,挣命般地想要挣脱开了鲁四娘的魔爪,鲁四娘也不好在程风和尚汐的面前教训葛东青,只得松开了手。 尚汐也有所耳闻,这新婚的夫妻不如胶似漆的腻乎在一起,女的天天去织布坊监工,男的日日在太守府里面买醉,他们之间的不和睦,明眼人都知道。 “四娘,什么时候来的,进去喝杯茶吧。” 鲁四娘正正自己的衣襟,黑着的脸无论如何也挤不出笑容来:“不了,我来接你葛叔回家吃饭。” 葛东青找回了一点一家之主的感觉,“我不吃,也不回,不要让人三崔四请的了,请我也回。” 大家还第一次见葛东青在鲁四娘面前抗议呢,都觉得这人有点不知死活了。 程风劝说葛东青道:“葛叔,婶婶都来接你了,你就跟着婶婶回去吧。” 葛东青双手往身后一背,头颅一昂:“不回,谁都不要劝我……鲁四娘,你自己回去吧。” 鲁四娘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整个人也绷紧了许多,下一秒就要打人了,尚汐见了赶紧拉着鲁四娘的手臂,“四娘,我看我葛叔是喝多了,你去我屋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等葛叔酒醒了你们再回去。” 葛东青说:“尚汐,不许留她,让她自己回家。” 尚汐说:“葛叔,您少说两句……程风你陪葛叔去喝点茶解解酒。” 葛东青说:“解什么酒,我没醉,我还得继续喝呢,来人,去给我拿酒,我现在就喝给她看。” 鲁四娘说:“喝酒回家里喝,家里有酒。” 葛东青说:“回家喝酒,看着你我还喝得下酒吗,我劝你,别在这里央求我了,赶快回家,别让我恼怒开罪你。” 四娘抬手拔出自己腰间的马鞭,尚汐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四娘你息怒,葛叔说的都是酒话。” 葛东青见鲁四娘要动手,他滋溜躲在了程风的身后,不知死活地说:“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你竟然要打你的夫君。” 鲁四娘挽了挽袖子,“那今日我就打死你,我宁可当个寡妇。” 葛东青抓着程风的衣服,半张脸从程风的身后露了出来,这样狼狈的他还跟鲁四娘叫板,嘴里振振有词,“作为别人的妻子,你敢不守礼法要打你的夫君,你该当何罪,你今日若敢动我分毫,我就用礼法管教你。” 程风见葛东青这是讨打不要命了:“葛叔,咱少说两句吧。” 鲁四娘已经走上前来,“程风,你让让,我今日必须好好的教训他。” “婶婶,你饶了葛叔吧,他这小身板不扛打。” 鲁四娘巴拉一把程风就要伸手抓人, 前面有程风挡着,旁边有尚汐拉着,就这样了,葛东青还嘴不老实,他叫嚷着,“鲁四娘,好你个悍妇,收收你嚣张的气焰,妄想让我屈服,我堂堂七尺男儿不会被你吓的丧失了英雄气概。” 此时万敛行刚好露面,见状往后闪了闪身,站在角落里面不前。 随影兴奋地说:“来的正好,正是精彩的时候,我们到近处去。” 万敛行用扇子遮住了脸,小声说:“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呐,我们回去。” 第882章 程攸宁给四娘递鞭子 随影拉住万敛行,“正是好时候,回去做什么。” 就在这时不知道程攸宁从哪里蹿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马鞭,喊了一声鲁四娘,“四娘,接着。” 尚汐“诶?”了一声,低头一看,她手里的马鞭早已不见,她刚才只顾着拉架了,手里的鞭子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都不知道,程攸宁从哪里冒出来的尚汐更是一头雾水。 鲁四娘得到了马鞭,啪啪甩了两声,葛东青立马在程风的身后打起了哆嗦,他就怕鲁四娘的鞭子,程风喊了一声:“葛叔,你快跑吧,我怕拦不住婶婶呀。” 葛东青咬咬牙,恨恨地说:“我今日就是死在这个毒妇的手里,我也不能屈服,大丈夫怎么能怕老婆。” 程风说:“葛叔,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咱们就别逞什么英雄了。” 葛东青说着豪气的话,手却死死地抓着程风腰间的衣服,鲁四娘一个马鞭抽下去,程风先“啊”地叫了一声。 万敛行别开了眼,他简直是眼看。 几个回合下来,程风和葛东青都挨了不少的鞭子,万敛行用扇子推了一下随影,“去把人拉开。” 随影摸摸自己的脸和脖子:“我可不去,上次那群女子把我的脸都抓花了,现在还能看到印子呢。” 万敛行说:“你没看见程风都被鲁四娘抽多少鞭子了吗,赶快去把人给我拉开。” 随行说:“侯爷,我去吧。” 万敛行说:“这么乱套的事,让随影去。” “偏心。”扔下这话随影就跑了过去,随影的手特别快,去了伸手就把程风给拽到了一边,就留下葛东青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无处逃窜,鲁四娘这回可以大展拳脚了,三两鞭就把葛东青抽倒在了地上,那样子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没了程风给他挡着,他的也不嘴硬,开始知道求饶了,“四娘饶命,四娘饶命。” 鲁四娘正在气头上,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那一声凄厉里的惨叫,吓的尚汐手脚都不听使唤,鲁四娘甩动两个胳膊,她已经坐在了地上,程风赶紧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尚汐说:“你想办法拉架,我看葛叔要不行了。” 葛东青叫的跟杀猪一般,确实让尚汐心惊,程风揉揉自己的被抽伤的手背说:“婶婶太猛了,我也上不去手呀。” 这时万敛行已经被随影气的到了跟前,“随影,你可真没让我失望,就没有比你会拉架的了。” 随影说:“我做的不对吗?你不是心疼程风挨鞭子吗,我这不是把程风解救出来了嘛?” 万敛行说:“我让你拉架,你就这样给我拉的,不管东青的死活了。” 随影说:“这是他们老葛家的家务事,我们不便参与,看着就好了。” “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就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万敛行想躲着不出面也不行呀。 万敛行上前拉住了鲁四娘:“四娘,卖给我一个面子,别打东青了,他是我贤弟,你在我面前这样摧残他,我看了于心不忍。” 鲁四娘收了鞭子,别回了腰间,万敛行的面子她得给,“一点家事,叨扰了侯爷了。” 万敛行说:“四娘说的对,既然是家事就要两口子关起门说,且么让外人看了热闹。” 鲁四娘说:“我这就带葛东青回去。” 万敛行说:“东青醉酒,我就不留了,你回家给他醒酒吧。” “大哥,你不管我了呀。” 万敛行对鲁四娘说:“痴人畏妇,贤女敬夫,东青是个斯文人,你要善待他。” 鲁四娘道:“侯爷的话我都记下了,只要他跟我回去,我就不打他了。” 葛东青死命地叫喊,“大哥,我不跟他回去,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万敛行说:“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你不回家,怎么能知道四娘的好呢。” 葛东青说:“她有什么好,哪个女人能把自己的夫君打成我这样,她就是个夜叉,是要人命的毒妇。” 万敛行说:“四娘先前派家丁来寻你,你不回,四娘又亲自来寻你,这还不说明四娘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她不是来找我的,她就是拿我出气的。” 万敛行温声声细语的劝慰葛东青,“她的气从何来,还不是你气的,听大哥的话,跟四娘回去。” “大哥,回去这个毒妇还得打我。” 万敛行说:“你放心回去,四娘今日肯定能卖我这个面子。” 万敛行有对鲁四娘说:“四娘,你把人领走吧。” “大哥。” 万敛行说:“喊什么都没用,我护着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回家才是正道。” 鲁四娘再次伸手扯着葛东青的脖领子,把人薅了起来,然后朝着大门外走去,大家都跟着往前送,目的是想看看葛东青的命运到底如何。 只见鲁四娘抬手把葛东青扔上了马,葛东青就跟个死人一样耷拉在马背上。 “嚯!”随影把眼睛睁圆,“这四娘手劲够大的呀。” 鲁四娘抓紧缰绳抬腿上了马,脚一蹬马肚子,马就跑了起来。 万敛行扇动着扇子说:“回去了,都别看了。” 随影抱着膀,朝着鲁四娘远去的方向摇摇头:“啧啧啧!白白挨了一顿打,这不还是乖乖地跟着回去了吗,他挣扎个什么劲。” 万敛行也摇摇头,然后问程风:“你怎么样?” 程风摸摸自己的手臂说:“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请郎中看看,四娘那鞭子使的很精妙。” 程风说:“我回去上点药就行。” 尚汐说:“罪魁祸首就是程攸宁,他不给四娘递鞭子,葛叔和程风也不会挨鞭子。” 大家低头找人,早不见了程攸宁的影子了。 尚汐气的骂了一句:“这孩子就是找打。” 万敛行说:“你们就别打孩子了,鲁四娘刚打完葛东青,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就别再忙上添乱了。” 八百个心眼子的程攸宁早躲了起来,还让乔榕去探风。 乔榕说:“小少爷,你惹祸了。” 第883章 毒妇 “啊?” “四娘抽了葛先生是出气了,但是少爷从中拉架,也被抽了好几鞭子。” “严不严重?”程攸宁早就看见他爹挨鞭子了,所以他才躲了起来。 乔榕说:“被四娘的鞭子抽到,肯定不轻。” “我娘怎么说?” 乔榕道:“少夫人说你找打,不过侯爷护着你,不让打你。” 程攸宁嘿嘿一笑。 “小少爷,我们要回去吗?” 程攸宁说:“先别回了,回去我娘肯定不能饶了我。” 乔榕说:“那我们去哪里?” 程攸宁说:“去我姑姑家。” “小少爷,这个时候去钱家。” 程攸宁说:“这个时候怎么了,正好是饭时,去了正好吃饭,你回去跟黑芭蕉说一声,免得我爹娘找不到我人着急。” 乔榕点点头跑了。 且看这葛东青和吕四娘。 葛东青心里憋气,但是也不敢吭声,他的肚子贴着马背上,这马一跑起来,掂的是他肝肠寸断,肚子里面的高度烈酒在胃里是翻江倒海,几次都要吐出来了,他生生的抵押下去,高低不能吐出来,他死死递逼着眼睛,一条缝都都不留,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少,他已经是个笑话了,就不能在让路上看笑话。 这是他在马背上最痛苦的一次,他想吐又不敢吐,想下马又不能下,煎熬的他第一次想马上到家。 鲁四娘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上,头都没转一下去看那个葛东青亲,这人见面就惹她不快,这是想不动鞭子都难。 好一会儿,就在葛东青药熬不住的时候,听见有人还:“夫人回来了,老爷也回来了。” 家里的几个下人都在门口张望呢,就怕这两口子打起来殃及到他们,所以见到鲁四娘把人带回来了,大家都翘着脚,欢欢喜喜的等着鲁四娘的马到跟前。 鲁四娘的马刚到门前停下,几个下人就迎了上去,“老爷,夫人。” 鲁四娘跳下马,把缰绳往一个家丁的手里一扔,然后对他们说:“老爷喝醉酒了,你们把他扶进屋去。” “是夫人。” 此时几个下人七手八脚的把葛东青从马上扶了下来,两个下人左右搀扶,葛东青身上的伤很容易被碰触到,把他疼的“哎呀”一声。 下人慌忙问:“老爷,你怎么了?” 葛东青为了维持住一家之主的面子,他继续装醉,眼睛一闭,四肢无骨地被两个下人搀扶着,自此再也不吭声,疼也忍着。 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葛东青那还渗出点血的伤口,都明白怎么回事了,随后就七手八脚的把这个装睡的老爷给扶进了院里。 到了院里几个下人犯愁了,小声议论:“把老爷送哪里去呀,正房还是偏房?” 一个人说:“老爷睡过两日偏房,就把老爷送偏房去吧。” 葛东青在心里暗喜,心想这个下人会办事,知道他的心意。 不过喜不过三妙,就听另一个下人说:“夫人亲自去接的老爷,还是送正房去吧。” “也是,还是送到夫人的正房吧。” 葛东青的胳膊又被架了起来,此时再不开口就晚了,“哎哎哎,送我去偏房。” “老爷,您没醉呀?” 葛东青继续装作身子瘫软,怏怏地道:“醉着呢。” 见葛东青这样能装,几个下人暗自偷笑,一路把人送到了偏房的床上。 葛东青终于躺在床上了,这口气终于能喘匀了,这一路,他大气都不敢喘,只有在这个偏房里面他有安全感。 两个下人齐心协力地帮葛东青脱鞋脱袜,宽衣解带,看到葛东青身上的伤吓得是“哎呀”一声。 “老爷,您等着,我去给您请郎中。” 一个下人匆匆地跑了,到了院子里面正好遇上鲁四娘。 “夫人。” “老爷怎么样了?” “老爷还醉着呢,不过身上的伤很严重,还冒血呢,我去给老爷请个郎中。” 鲁四娘说:“不用大惊小怪,拿点金疮药撒上就成。” 鲁四娘抬手把两个药瓶扔给了下人,然后转身离开了偏院,她必须让这个葛东青吃点苦头。 她都发话了,下人也不敢去请郎中了,这个下人一手握着一个小药瓶只得往回走。 “老爷,我帮你换药。” 葛东青一睁眼,看看去去就回的下人问:“郎中呢?” 下人嗫嚅道:“老爷,夫人她,夫人她……” “她怎么了?” “夫人不让请郎中,让我不要大惊小怪,还说您这伤上点金疮药就成。” 葛东青恨恨地骂了一句:“毒妇,蛇蝎心肠的毒妇,她这是盼着我死呀……” 下人们一个个的都不敢搭话言语,只能等着葛东青骂够了才才开口道,“老爷,我们给你上药吧,您这伤拖不得。” 药往伤口上一撒,葛东青嗷嗷直叫,气的更是咬牙切齿,这个鲁四娘就是来克她的。 上药喊疼的可不止葛东青一个,程风也在家里上金创药呢,他的伤都在手臂上,一条条的鞭痕让尚汐看了心疼,嘴上埋怨道:“都是这个程攸宁干的好事。” 程风说:“这事可赖不到咱们儿子身上,这是鲁四娘抽的,也不是咱们儿子抽的。” 尚汐刷刷的把药往程风最严重的地方一撒,疼的程风直“哎呀”。 “媳妇,你这是故意让我疼吧。” 尚汐随手拿起一块布,在上了药的伤口上按了按,“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尚汐说:“贱皮子,我看四娘抽你抽的轻了,下次再有这事,不用你儿子递鞭子,我第一递鞭子,抽死你算了。” 程风疼的龇牙咧嘴,但是还笑嘻嘻的,“你要是这样作可就是居心叵测了。” 尚汐白了程风一眼,“哼,你儿子递鞭子不是居心叵测?” 程风说:“他一个小孩懂什么呀,那鞭子本来就是鲁四娘的,我儿子把鞭子扔给鲁四娘,顶多是物归原主。” “歪理邪说。”尚汐起身把金疮药的瓶子用瓶塞一塞,开始收拾药匣子。 程风问:“儿子呢,跑哪里去了?” 第884章 程攸宁去了姑姑家 尚汐说:“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别让我见到他,见到我非打他屁股不可。” 程风说:“你打他做什么,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尚汐说:“你以为我打他是心疼你呀。” “你不心疼我心疼谁?” 尚汐幽幽地说:“我是心疼我葛叔,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我葛叔不得比你惨多了呀。” “嘿,你不惦记你自己的男人,你咋操别人的心。” 尚汐拍开程风在他身上作怪的手道:“你消停点,也不看看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程风说:“唉,这都是小伤,两天就好,你赶快去把儿子叫来,咱们去膳堂吃饭。” 尚汐只得去程攸宁的房间碰碰运气,这里哪有什么程攸宁,只有两个下人。 尚汐问:“程攸宁回来了吗?” 芭蕉说:“少夫人,我正要去和您说呢,小少爷去钱府看姑奶奶去了。” 尚汐一愣:“姑奶奶,哪个姑奶奶呀?程攸宁到底去见谁了?” 芭蕉说:“万家的姑奶奶呀。” 尚汐问:“万家什么时候有姑奶奶了呀。” 芭蕉说:“小少爷的姑姑呀。” 尚汐紧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下来,这陌生的字眼差点让她以为程攸宁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我都快被你说晕乎了,姑姑就称呼姑姑,不要叫姑奶奶。” “是,少夫人。” 尚汐又回到她和程风的屋里,程风人:“人呢,没在房间呀,跑哪里去了?” 尚汐说:“去姑奶奶家了。” 程风想了想说:“去我姐姐万百钱那里了呀?” 尚汐哈哈哈一笑,“亏你还能猜的出来,刚才听芭蕉这样一讲,我心都慌了,以为咱们儿子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呢。” 程风笑着说:“这孩子,真能找靠山。” 程攸宁和乔榕两个,就靠着两条小腿走去的,幸好这俩人的脚力好,不然这比一炷香还久的路程,小孩得累哭。 到了钱府,看门的一看是万府的小少爷就引着人去了膳堂,和程攸宁预料的一样,他来的正好,他的姑姑姑父正在吃饭呢。 “老爷夫人,万家的小少爷来了?” “噢?程攸宁吗?” “姑姑,姑父。”不等下人通报完,程攸宁已经钻了进来。 “攸宁,你怎么来了呀。”万百钱往他身后看了看,除了一个小跟班乔榕,就没有别人了,“你爹娘呢,没跟着一起来吗?” 程攸宁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们没来,我想姑姑了,我就带着乔榕来了。” 万百钱笑了:“你想姑姑了?” 程攸宁点点头:“甚想。” 钱老板说:“你不会是闯了祸,然后跑我这里躲着了吧?” 程攸宁说:“没有,攸宁可乖了。” 钱老板笑着说:“来来来,乔榕你也坐着,你俩还没吃饭吧。” 这程攸宁都爬上饭桌了,这肯定是没吃晚饭呢。 乔榕说:“回钱老板,我和小少爷确实没吃晚饭。” 钱老板和万百钱一听,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在这个时候来,想必是闯祸无疑了。 钱老板又让人去给他们两个小的添碗筷,添饭菜。 程攸宁动起筷子问一直看着他笑眯眯的姑姑和姑父,“你们怎么不吃呀。” 钱老板说:“我和你姑姑已经吃完了,刚要下桌,你俩来了,说说,你在家里闯什么祸了。” 程攸宁嘴里的肉嚼的正香,一点都不像一个干错事的孩子,“其实也不算闯祸。” 钱老板说:“我不信。” 程攸宁说:“不信你问乔榕,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 乔榕是个下人,不问他头上,他从来不说话,问了也不敢乱说话,他正闷头吃饭呢。 钱老板说:“乔榕,你说说程攸宁在家干了什么。” 乔榕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葛先生日日在侯府里面醉酒,不回家,侯爷也赶不走,今日四娘派家里的家丁来请葛先生回府上,葛先生不回,四娘只好亲自来接人。” 钱老板说:“葛先生不会挨打了吧。” 乔榕点了点头,“葛先生誓死不屈,就是不肯跟四娘回去。” “鲁四娘这就把人打了,不会这个葛先生又念诗了吧。” 万百钱呵呵呵一笑,“葛东青的诗呀,作的可都不怎么样,挨打也不多。” 乔榕挠挠头说:“打是肯定被打了,不过这次没听见葛先生念诗。” “噢?那为何?” 乔榕说:“葛先生口出狂言,骂四娘是毒妇,是夜叉,还有很多,我不会学。” 钱老板说:“那这事跟程攸宁有什么关系?” 乔榕说:“没有小少爷,葛先生今日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钱老板幸灾乐祸地说:“说说,说说,怎么回事。” 乔榕说:“就是四娘要挥鞭子,少夫人把鞭子抢去了,四娘被葛先生言语相激,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动手打人,中间隔着一个少爷,又有少夫人在一边拉着,四娘很难打到葛先生的人,小少爷站在一边干着急,突然少夫人为了拉架,手里的马鞭掉在了地上,小少爷跑过去捡起来就扔给了鲁四娘,鲁四娘得了鞭子,打展威风,不但把葛先生打的倒在地上求饶,少爷护着葛先生也挨了好几鞭子。” 钱老板听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万百钱瞪了钱老板一眼:“你还笑,程风都挨鞭子了你没听见吗。” 钱老板说:“没忍住,没忍住,都说这葛先生才华出众,我至今还未看的出来呢。” 万百钱问乔榕:“程风伤的严重吗?” 乔榕说:“没看见,不过四娘的鞭子使的可顺手了,想必不能轻了。” 万百钱说:“一会儿他们两个吃完饭,我们去看看,顺便给程攸宁送回去。” 程攸宁说:“要去你们去,我不回,我今晚就在姑姑家住下了。” 万百钱说:“你这孩子,你是偷偷摸摸来的吧,这个时候你不在家里吃饭,家里的人不得急疯了呀。” 程攸宁说:“和我屋里的丫鬟芭蕉说了,她会告诉我爹娘我的去向的。” 第885章 胡先生,你再带带程攸宁 万百钱说:“躲的了初一,你还躲的了十五呀,有姑姑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程攸宁说:“你们不知道,我娘明面不打我,背地里还得收拾我。” 万百钱说:“你今日不回,明日不也得回吗?” 程攸宁说:“姑姑这是着急撵侄儿走吗?这么大的钱府就没有我住的地方吗?” 万百钱一听,她都说不过这个程攸宁了,她那里要撵人,她这是怕万家惦记程攸宁,她无助地看向钱老板。 钱老板笑着对程攸宁说:“你住在我这里可以,但是不能白住。” 程攸宁说:“无奸不商,还真应了那句话,我在你家住几日,姑姑和姑父还要向我要工钱?” 钱老板都被程攸宁给气笑了,“我是看出来了,你是在家里调皮捣蛋,转头到我和你姑姑这里来气人,你若是这样说,我越是不能让你在我这白吃白住。” 程攸宁说:“姑父是想让我帮你巴拉算盘子吧?” 钱老板说:“你怎么知道?” 程攸宁说:“我也就会点东西能帮上姑父,不过姑父还真是精明,我这么点的小孩都得被你物尽其用。” 钱老板说:“你的嘴怎么这么厉,你姑姑说不过你,我也要说不过你了,快点吃,吃完好给我干活。” 不多时,万府就收到了钱老板的消息,说程攸宁在他们家里住下不走了。 尚汐来回踱步,饭也不吃了,“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都敢不回家了,真以为我拿他无可奈何了?” 程风说:“那你还能把他怎么样,过来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尚汐说:“这回就让他在钱府住着,不许接他,我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程风说:“行,听你的,不接就不接,快点过来吃饭,今天膳堂送来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尚汐这才坐过去拿起了筷子。 尚汐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她还是不想程攸宁睡在别人家,她都习惯了,在程攸宁睡觉的时候一边拍一边给讲故事,这人不在家,一天还行,两天她肯定得想,她什么样她自己清楚。 其实程攸宁去了他姑姑和姑父的家里,他也没多快活,吃饱喝足以后,他姑父可是没放他去玩,直接把人弄到账房,一大摞的账簿子往程攸宁的面前一推,一个算盘子往程攸宁的面前一摆。 程攸宁擦擦眼睛,“姑父,是不是太多了?” 钱老板说:“一晚上呢,抓紧时间动手吧,迟了会耽误你得休息时间。”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赶快弄,一会我来检查。” 程攸宁第一次知道犯愁。 乔榕见钱老板离开的账房,就对程攸宁说:“小少爷,要不我们两个回去吧。” 程攸宁想想自己的屁股被打的红彤彤的,摇摇头说:“不会,我宁可在这里做苦力。” 乔榕说:“这些账簿子得看到什么时候呀。” 程攸宁是吃的太饱了,现在就困了,“乔榕,一会我要是打盹,你就叫醒我。” 乔榕点点头说:“放心吧小少爷,我陪着你。” 程攸宁手指飞快地拨动算盘珠子,打的是啪啪直响,一个时辰过后,程攸宁就开始抖肩甩手,“小少爷,是累了吧。” 程攸宁嗯了一声,乔榕开始给他捏肩揉手。 程攸宁说:“别揉了,你帮我翻账簿,我打算盘,这样能快一点。” “行呀,这个办法好。” 又坚持了半个时辰,程攸宁的手指就不动了,脑袋困的摇摇晃晃直磕头。 乔榕喊了一声:“小少爷。” 可是程攸宁困的眼皮发沉,怎么也挑不起来,可怜兮兮地说:“乔榕,让我眯一小会儿吧。” 乔榕也不忍心看着程攸宁困成这样于是就让程攸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过了一会再叫人起来的时候,程攸宁瘪着嘴,“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乔榕都跟着他一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钱老板再次进来的时候,这俩人已经睡好一会儿了,“我就知道这小子得偷懒。” 乔榕闻声醒了,“钱老板,就让我家小少爷睡吧,他困的很,叫不醒。” 钱老板能让五岁的娃娃真去给他通宵达旦的算账吗,他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不过钱老板真就治不住程攸宁,程攸宁不但不回家,反而第二日起的很早,吃过早饭就自觉地去了账房。 白日这里有账房先生,此人姓胡,看见程攸宁来了,这人也很意外。 “这不是万家的小少爷吗?” “胡先生好。” “小少爷好,小少爷来账房何事?” 程攸宁说:“姑父昨日让我来看账,还剩下一半没看完。” 管账房的胡先生说:“我正想去问老爷这些账簿是谁搬出来算了一半的,原来是万家的小少爷,那小少爷请上座。” 账房先生把桌子的中心位置让给了程攸宁,程攸宁坐了过去,又开始打起了算盘,乔榕站在一边研墨留着一会用。 这些都是新账,账房先生还没看呢,就让钱老板拿出来给程攸宁看了,他另找一个算盘,坐在了程攸宁的对面,开始看程攸宁昨晚看过的那些账。 半个时辰以后,钱老板和万百钱就来了,胡先生起身说:“老爷,夫人。” 程攸宁全神贯注的倒不出精力和进来的姑姑、姑父打招呼。 “他看过的账簿你看了吗?” 胡先生道:“看了几本,准确无误。” 钱老板满意地点点头,他对胡先生说:“胡先生,你再带带程攸宁。” 胡先生说:“老爷把万家的小少爷教的够好了,这账他不但会看,还会算,胡某感觉没什么可教他的了。” 钱老板说:“你几十年的老账房先生,谦虚什么,让你教,你就教。” “是,老爷,属下尽力。” 这一天下来,程攸宁可是一点都不轻松,账簿看了无数,这人除了吃饭就没离开这间账房,就这样,程攸宁还坚持了五日,说什么都不回去,乔榕都待不住了,“小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第886章 程攸宁在钱府住了十日 程攸宁说:“我这不是在算账嘛,这里的账多,胡先生就一个人,也没个帮手,我帮他几日。” 乔榕看的明白:“小少爷,这里是不是有看不完的账呀?” 程攸宁说:“钱家经营的生意多,什么账都有,胡先生带我不错,真心实意地教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乔榕手里的扇子一下下的给程攸宁扇着,程攸宁不走,他也不能走,程攸宁在这里还自在,他在这里可拘束了,放不开,也不敢四处乱走。 程攸宁见乔榕不说话,就是放下了手里的账簿子,“这个时辰胡先生不在,我们去湖边玩一会儿。” 乔榕笑着点点头,“小少爷都好几日没出去晒晒太阳了,我也快在这间账房里面发霉了。” 上次钱府办乔迁宴的时候,程攸宁没好好看这湖,原来这里湖里养了好多五彩斑斓的鱼,湖面上还有几只野鸭子。 乔榕说:“小少爷,你看看那鱼可真好看,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鱼,这鱼喂的可真胖。” 程攸宁说:“乔榕,你别闲着,我去湖面把野鸭子抓来两只,你找个东西叉两条鱼。” “啊,小少爷,你不会是要吃这鱼吧?” “你刚才不是说这鱼喂的胖嘛,这鱼越肥越好吃。” “啊?” 扔下这话,程攸宁就抬腿上了湖面,就像蜻蜓点水一般踏着湖面奔着那几只野鸭子去了。 乔榕看着程攸宁轻轻松松的踩着水,水上一圈圈的涟漪也没有过去大了,他才知道,他们家小少爷的轻功是日益精湛,他看了好生羡慕呀。 他别说踏水了,他就是在平地也不会轻功,程攸宁教了他几次,他都学不会,这些日子程攸宁也不教他了,说他太笨了,很难学会。 程攸宁是奔着抓两只野鸭子去,可惜这野鸭子会飞,程攸宁只抓到了一只。 “乔榕,你发什么呆,我不是让你叉鱼吗,鱼呢?” 乔榕说:“小少爷,这鱼是看的吧,不是吃的吧?” 程攸宁说:“一样吃,没毒。” 乔榕说:“我不是怕有毒,我是怕咱们把这鱼吃了,钱老板和钱夫人会责怪。” 程攸宁说:“这么多的鱼吃两条也不会发现,再说。两条鱼而已,发现又如何,姑姑和姑父没那么小气,赶快动手。” 乔榕面露为难,“小少爷,这也没鱼叉,我没法叉鱼呀。” 程攸宁把身上的短刀递给了乔榕:“这湖边不是有木棍子吗,你拾起来一根用刀削削。” 乔榕问:“这能行吗?” 程攸宁说:“行,你别看这刀短,这刀是沧满伯伯送我的,锋利无比,铁都能削动,还削不动一根木棍吗?” “我知道少爷这刀是宝刀,我在想,这木棍削尖能叉住鱼吗?” “肯定能呀,你快动手,我就是臂力不够,不然我自己就动手了。” 乔榕只好按照程攸宁的意思做了,找了根木棍做了一个鱼叉,他在湖边绕了好一阵子才叉到两条大鱼。 随后弄了点柴,两个人就在湖边烤了起来。 一走一过的下人看见了,这人不是别人是万百钱的丫鬟荣荣,她没上前多言,想着先回去把看到的事情禀报给万百钱和钱老板,结果被程攸宁喊住了。 “荣荣。” “小少爷,您喊我?” “我烤了东西,你吃不吃?” 荣荣闻着倒是很香,但是她绝对不能吃,因为这鱼是钱老板买来给万百钱观赏的,鸭子也是放在湖面上赏玩的,这两样没一样是用来吃的。 “多谢小少爷的美意,荣荣不吃。” “那你把这烤好的东西给我姑姑、姑父带回去一些。” “好。” 万百钱动动鼻子,看着荣荣手里捧着的东西问:“什么东西?” 荣荣说:“夫人,这是小少爷让我给你带来的。” “什么呀。” 用好了好几层荷叶裹着,打开以后,里面露出了半只烤鸭,一条烤鱼。 万百钱说:“可真香。”她现在是个孕妇,嘴有些馋,闻到这香味就控制不住的流口水,于是抬手撕了一块鸭肉塞进了嘴里。 钱老板看着万百钱喜欢吃,心里高兴,“这程攸宁在哪里弄来的烤鸭和烤鱼呀,看这卖相,可不是府上厨房里面做出的东西。” 荣荣说:“这鸭子是咱们府上湖面上的野鸭子,这鱼是咱们府上湖里的锦鲤。” 万百钱看看荣荣又看看钱老板,都不知道她该不该继续吃了。 钱老板说:“夫人继续吃,不就是几只观赏的鸭子和几条观赏的鱼,夫人继续。” 哪曾想,接下来的几日,钱府湖面上再没有一只野鸭子出现,都被程攸宁吃到了肚里。 这时程攸宁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这日他找到万百钱和钱老板,“姑姑,姑父,侄儿要回家了,来钱府多日我都想家了。” 万百钱说:“我和你姑父送你回去。” “多谢姑姑,姑父。” 多日不见程攸宁,尚汐都忘了程攸宁是因为什么跑到万百钱那里躲事了,不过她依然生气,“程攸宁,你这一走就是十日,你都不知道想家里这几个人吗?” 程攸宁说:“就是因为想了,所以攸宁就回来了。” 尚汐说:“你怎么能在姑姑家住上十日呢。” 程攸宁说:“姑姑和姑父待我如己出,姑父家账房里面的活太多了,我就帮管理账房的胡先生十日的忙。” 尚汐说:“你能帮什么忙呀?人胡先生掌管账目几十年,人家能用你一个小孩捣乱吗?” 程攸宁说:“你可以问姑姑和姑父,看账算账的活攸宁都能帮上,再说胡先生对孩儿不错,账目上的事情教了孩儿不少,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孩儿给胡先生打打下手也是应该的。” 万老爷一听心里高兴:“这可是真的?” 钱老板说:“是在我的府上帮胡先生算了不少的账,不过可不是他给胡先生打下手,而是胡先生给他打下手。” 万老爷高兴地捋捋自己的胡须,“好呀,好,我孙儿知上进,有出息。” 第887章 程风在程攸宁那里卖惨 程攸宁问一直笑眯眯程风:“爹爹的伤怎么样了?” “爹爹不严重,你葛爷爷才叫严重。”十日都出去了,程风的伤早就好了,他给程攸宁一个眼神,聪明的程攸宁立马意会。 程攸宁走到葛东青跟前,给葛东青躬身行礼,样子恭恭敬敬,很难想象出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小孩如此调皮捣蛋。 “葛爷爷,那日是攸宁不好,攸宁失礼了,请葛爷爷责罚。 葛东青的日子不顺,不过他身上的伤也好了,他早就看出这程攸宁和鲁四娘是一伙的了,尽管他对鲁四娘有颇多的不满,但是他的不幸归根结底和程攸宁没有直接关系,他怎么能因为被自己的媳妇打了,出来开罪一个五岁的小孩呢,直接伤害她的是鲁四娘,要怪他也怪鲁四娘。 “葛爷爷责罚你做什么,打我的是我家的婆娘,和任何人都无关,你可以宽心了。” 程攸宁抿嘴一笑,然后又给葛东青施礼,“多谢葛爷爷深明大义。” 程攸宁的这几句话逗笑了屋子里面的人,万敛行也笑个不停,这孩子每日的变化他是看得见的,程攸宁话虽然少了点,但是脑子活,嘴也厉,最主要的是这孩子胆子也大,不吃亏。 就比如这孩子去桥春县被卖包子的骗去了银子的事情,这孩子来回跑了两趟衙门也要把银子要回来,这一点万敛行甚是看好他,从那次起,他对这孩子更加另眼相看,虽然捅娄子的事情三天两头的干,但是万敛行觉得没啥,因为他小时他也经常捅娄子。 “程攸宁,小爷爷怎么听人说你是把人家钱府的鸭子都吃光了才回来了的。”最近万敛行的心情不错,总是喜笑颜开的,因为葛东青正常了不少,不酗酒了,晚上一赶这人就回家,估计是怕鲁四娘来这里抓人,今日再见到程攸宁,他的心情更胜几分。 程攸宁笑眯眯地说:“小爷爷,万府的湖面上一共也没有几只鸭子,我烤鸭子不是为了我,我那是为了姑姑,姑姑爱吃烤鸭子,我才烤的。” 万敛行一听,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孩子自己嘴馋还拉他姑姑做垫背的,“听说那都是观赏的鸭子。” “小爷爷,那野鸭子一点都不好看,肉瘦瘦的,一点不肥。”程攸宁面上笑着,口气里能听出几分嫌弃。 尚汐忍不住开口训斥程攸宁:“不肥你还赶尽杀绝,也不知道给你姑姑留两只观赏,那野鸭子飞的可快了,一点都不好抓,我和你爹上哪里弄几只野鸭子给你姑姑解闷呀。” 程攸宁反问:“几只野鸭子就能给姑姑解闷?” 一边的万夫人开口了,开口就是护孙子,“就是,几只野鸭子有什么好看的,吃就吃了吧,咱们家的水田里面不是养了老多的鸭子吗,想吃孙儿就去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几只野鸭子吗。” 万百钱说:“娘,您可真不讲理,我也没说一句你孙儿的不是,吃就吃了呗,我也沾光了,那肉被程攸宁烤的确实很香。” 程攸宁转头看看万百钱,万百钱看看程攸宁,姑侄两个人心照不宣。 全家人都包庇程攸宁,尚汐也没辙,“姐姐,等过几日,有鸭苗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府上送一些小鸭子过去,虽然没有野鸭子长的好看灵巧,但是笨笨的憨态可掬也很可爱。” “好呀,到时候让人给我送几只过去,让它们在我的湖里耍。” 跑出去十日的程攸宁没挨一句骂,也没挨一下打,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尚汐虽然有心思教训教训程攸宁,但是阻碍的人太多了,她也放弃了,那想儿子的程风还贱嗖嗖的说第二日要带程攸宁上街吃小吃,这出去躲事的程攸宁,回来依然还是香饽饽。 尚汐不知道的是,私底下,程风在程攸宁那里卖惨,“儿子,爹爹的手臂疼,拿账簿子都费劲。” 程攸宁搂着程风的脖子说:“爹爹,十日了,葛爷爷的伤都好了,你的伤应该也好了吧。” 程风装可怜,“那是鞭子抽的伤,疼着呢,爹爹的手臂都不灵活了,算盘都拨不动了。” 程攸宁不傻,他的心眼子可能比他爹娘的都多,“爹爹,你抱我都一点事没有,你怎么能打不动算盘呢,爹爹不会也算计我吧。” 程风一听这孩子的戒备心还真强,“我可是你亲爹。” 程攸宁说:“那爹爹到底要怎么样呀?” 程风说:“咱们家的账簿子不比钱家少,你爷爷现在是甩手掌柜的,该他看的账簿也不看,你娘更过分,家里的账簿是一眼不看,这担子都落在了爹爹的肩上,你现在也大了,通晓账目,你帮爹分担分担吧。” 程攸宁说:“爹爹,孩儿才五岁,你使唤我是不是使唤的太早了?” 程风说:“孩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家里的担子早晚是你的,何况咱们家的担子还有点大,爹爹劝你,这担子你能早点挑就早点挑,拖到最后,把爹爹压垮了,这胆子也还是你得,你不心疼你爹爹呀。” 程攸宁就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坐在他爹怀里还一下下的扒他爹的眼皮呢。 “儿呀,你是咱家的男子汉,这活理应咱们爷俩干,爹爹也不把活都给你干,咱们爷俩一人一半。” 程攸宁说:“怎么个一人一半法。” 程风见这事能劝动程攸宁就继续道:“账房先生看第一遍,你看第二遍,爹爹看最后一遍。” 程攸宁薅着程风的耳朵迟迟的不答应,程风诱骗他说:“过段时间若是出门,爹爹把你带上。” 程攸宁一口应下,“我帮爹爹,这活我和爹爹一人干一半。” 程风在程攸宁的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口,“真是爹爹的好大儿,走,爹爹带你上街吃炸糕喝大碗茶,叫上你娘。” 这可是程风昨日就答应带程攸宁上街的,程攸宁答不答应帮他做事,他都会带他上街玩。 第888章 程攸宁告发葛东青 不过此时他心里喜不自胜。 一家三口,外加一个乔榕,穿戴整齐的上了街。 多日没吃到糖糕的程攸宁果然想了,奔着糖糕就去了。 张口就要了四个糖糕,他们一人一个,边走边吃。 程攸宁的眼睛可好使了,老远就就看见了鲁四娘,“四娘。” 鲁四娘看见是这一家子,就朝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鲁四娘摸上程攸宁的头,“你们这是一家子怎么今日这么得闲。” 尚汐说:“闲逛,程攸宁想上街,我和程风陪着了。” 程攸宁问:“四娘,你也来逛街吗?” 鲁四娘笑着说:“今日我休息,想着上街买点东西。” “葛爷爷怎么不陪着你?” 提起葛东青,四娘这心里也不痛快,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她一个女人对男人的不满,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对对程攸宁道:“你葛爷爷很忙的,他去侯爷那里做事去了。” 程攸宁呲牙一乐,“其实我葛爷爷一点都不忙,除了吃酒喝茶就是闲谈,一点正事没有。” 程攸宁看不上葛东青,故意要这样讲,不过他讲的不是假的,葛东青就是在万敛行那里混日子,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喝茶聊天真就没别的了。 四娘面露尴尬,她何尝心里不知呀。 尚汐责备程攸宁,“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你葛爷爷和你小爷爷即使是闲谈,那也是天下大事,看事情岂能简单地去看表象,你一个小孩不要胡说八道。” 程攸宁又是嘿嘿一笑,“那葛爷爷在小爷爷那里听曲也是正事?” 这事尚汐都不知道,怎么这个程攸宁回来住一晚就都知道了。 “没影的事,别乱说。” 尚汐又对鲁四娘说:“四娘,你别听程攸宁乱说,这孩子就是看你嫁给我葛叔了,他心里不快,府上跟本没有唱曲的。” 程攸宁说:“我是因为他跟我抢四娘我心里不快,但是我也没乱说呀。” “你告状可以,但是不可以诬告,像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别说,会给你葛爷爷带来麻烦的。” 程攸宁小嘴一撇,一脸的不服气,“不信拉倒,葛爷爷就是个老色坯。” “程攸宁,你给我闭嘴,你这词都是跟谁学的呀,不知道什么意思不可以乱用,信不信我打你。” “我没乱用。”程攸宁不但不怕,还愈演愈烈,他抓起尚汐的手在手里摸索两下,又放在自己的脸颊处蹭上一蹭,虽然没学出别人的一两分姿态,但是大人都能看懂程攸宁这是在演示什么。 “程风,你儿子学坏了。” 程攸宁把尚汐的手一甩:“谁学坏了,我葛爷爷就是这样调戏那些舞女子的。” “你用的都是什么词汇……程风,你快点管管程攸宁,他要学坏,不打是不行了。” 尚汐伸手去抓身边的程风,抓了一把空,“唉?” 扭头一看,程风正躲在一处铺子前装作专心致志地在看女红一类的东西,这人何曾看过这些的东西。 看来程攸宁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尚汐无助地又喊了一声,“程风。” 程风见躲不过去了,就转过身说:“我想起来了,我那面馆里面还有事情要忙,我先失陪了,你们几个继续逛街吧。” “唉,你回来呀。”尚汐看了干着急。 眼睁睁地看着程风朝着史红裳还没开业的茶楼去了,到门口发现不对,又往地面自己家的面馆去了。 尚汐一双大眼睛咣当咣当的乱转,她这心里算是明白了点什么了,只是事情难在被程攸宁弄的一点回旋的对策都没有,鲁四娘那脸色都变了好几变了。 这里唯一高兴的只有程攸宁,他心里特别得意,他就要告发葛东青的色相,他要戳穿葛东青的嘴脸。 见四娘那黑了白,白了黑的脸,程攸宁认为自己刚才的那几句话没白说,他心里雀跃,拉着乔榕道:“我们去买两个糖人吃。” 鲁四娘一把拉住程攸宁:“四娘给你买糖人,你跟四娘说说,你葛爷爷在侯府都做了什么?” 尚汐知道现在说什么不都合适,但是什么都不说更不合适,“四娘,小孩的话没场听去,我在太守府住很久了,就没见府上有一个唱曲的,也没见到一个舞女子,四娘你应该相信我才是,因为我小叔不喜欢听曲歌舞这一套,府上从来不养这类人,你过去也在太守府住过,你听说过侯爷好歌舞美色吗,那府上有没有唱曲跳舞这类人,你还不清楚吗。” 程攸宁幽幽地说:“我葛爷爷可喜欢了。” 乔榕赶快伸手把程攸宁的嘴给捂上了。 鲁四娘见状问:“乔榕,你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 乔榕摇着脑袋说:“乔榕不知。” 程攸宁扒开乔榕的手说:“乔榕, 你也学会说谎了,府上的下人是怎么说的,我知道的那么多还不是你告诉我的。” 乔榕看看尚汐黑着的脸也怕怕的,“乔榕真不知,是别人说与我听的,不是我亲眼所见,所以不足为信。” 程攸宁嘿嘿一笑:“我是亲眼所见了。” 尚汐说:“哪个丫鬟这样乱嚼舌根。” 程攸宁说:“你派到我屋里的那个黑芭蕉,她嘴欠,她对乔榕……” 程攸宁的嘴又被乔榕捂上了:“小少爷,你饶了我和芭蕉吧,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和芭蕉姐就得受罚了。” 程攸宁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出卖乔榕了,乔榕才拉着他要去给他买糖人。 鲁四娘一起跟了过去,掏出钱袋子给两个小孩买了两个糖人,程攸宁说:“我要梅花鹿的。” “我要大白兔。” 鲁四娘说:“程攸宁,你再跟四娘说说吧。” 程攸宁说:“你再给我和乔榕买碗大碗茶吧,坐下我跟你,慢慢说。” 乔榕一个劲的摇头,尚汐也摇头,程攸宁不管,他非要把葛东青的状告到底不可。 鲁四娘带路去了卖大碗茶的铺子,找了一张桌子,四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鲁四娘开口道:“攸宁,你跟四娘说说,你葛爷爷都在侯爷那里做什么了。” 第889章 舞女子 程攸宁的小舌头还一下下的舔着糖人呢,“我说可以,不过你可别让我娘打我屁股。” 鲁四娘对尚汐说:“尚汐,我第一见到葛东青就认定这人是个老色坯,所以你让程攸宁把话说清楚,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尚汐真的担心程攸宁没轻没重什么都说,惹恼了鲁四娘葛东青还得挨打,这人真要是个色坯,打也打不住。 “儿子,若是真实存在的你说说行,要是无中生有的谣传你别说。” 程攸宁道:“我肯定说的都是我亲眼看见的呀,看不见的我不讲。” “那你说吧。”尚汐一个心七上八下,真不知道这个程攸宁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 “昨晚我和乔榕路过小爷爷的院里,就听见有乐声,于是我就想进去看,不过乔榕死死的拉着我,就是不让我进去看,说那歌舞不是小孩该看的。我一着急上了房,揭开瓦片一看,就见我小爷爷坐在屋子的正位上喝酒,他左手边的方几前坐着葛爷爷,右手边坐着黄先生。就见我小爷爷喜笑颜开的看着歌舞,黄先生则是面无表情的,几个人就属我葛爷爷快活,拉着舞女的手是摸来摸去。” 尚汐咳嗽了一声。 “娘,你咳嗽什么呀,我还没说重点呢。” 尚汐心里暗骂,这还用说什么重点呀,这简直跟炸雷一样。 于是她不停的给程攸宁使眼色,程攸宁就是装作看不懂,舔了一口手里的糖人继续道:“就见那个舞女一个转身一个抬腿,坐在了我葛爷爷的大腿上。” 尚汐想想就辣眼睛,赶忙制止:“你眼花了,肯定是看错了。” “我又不是我奶奶,我怎么可能眼花,我看的是真真的,不信我给你们演示一遍……乔榕,你把椅子往后挪挪。” 尚汐慌忙道:“程攸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 程攸宁怎么能消停,他最想讲的就是这一段,昨晚他就给乔榕讲一遍了,当时可把乔榕笑弯了腰。 “娘,你放心,我肯定能学的像。”程攸宁一个转身一个抬腿就坐在了乔榕的大腿上。” 好家伙,这小子是练武的奇才,没想到学什么像什么,那小身段,那小姿势,还挺妖娆的,即使没亲眼看到那个舞女,此时看着程攸宁也出画面了。 程攸宁还不罢休:“你们看我的眼神。” 他左手勾着乔榕的脖子,仰面朝上,对着乔榕不停地抛媚眼,还伸出右手在桌子上瞎摸,“娘,你把茶碗递给我。” 尚汐被程攸宁弄的简直要气绝身亡,恶狠狠地说:“你不下来,还要茶碗做什么?” 程攸宁理直气壮的说:“给我葛爷爷喂酒呀。” 乔榕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程攸宁说:“还有呢,笑什么,乔榕,你把茶碗递给我。” 乔榕说:“小少爷,这是大碗茶,你一只手端不起。” 程攸宁偏不,他和乔榕合力也要学着舞女的样子给乔榕灌茶,乔榕只好配合。 “程攸宁,你行了,赶快从乔榕的身上给我下来。” 程攸宁说:“还没完事呢。” 程攸宁吧唧往乔榕的脸上亲了一口。 尚汐伸手拧上程攸宁的耳朵,“程攸宁,我看你是要学坏呀。” “唉唉唉,娘,疼,疼……疼……。” 尚汐道:“一看就不可信,谁能像你这样吧唧一口。” 程攸宁道:“我这一口没演好,那个舞女下口比我轻上一些。” 尚汐手上的力度一加大,“胡言乱语你不学好,我看全都是你编的。” “啊,娘,松手,我没编,有诗为证。” 尚汐说:“程攸宁,娘求你了,能把嘴闭上吗?” “不能,我葛爷爷可有文采了。” 程攸宁想也不想,张嘴就来: “纤纤玉女池中摇,翩跹起舞杨柳腰。 芳心萌动随起舞,灵魂已达至九霄。 美人在怀玉面姣,醇酒一杯味更饶。 谁言我辈无幸事?朱唇香吻把魂销。” 念完程攸宁还不忘在乔榕的脸上吧唧再来一口,这才从乔榕的身上下来,还问在坐的几个人:“我葛爷爷风流不风流?” 乔榕先是点点头,接着又使劲的摇头。 四娘黑了脸,尚汐傻了眼。 尚汐也不能说程攸宁是无中生有了,看着这事就是真的,于是她搜肠刮肚的想方设法安慰鲁四娘,“四娘,天因着作生才子,人不风流枉少年,才子佳人可能大抵如此,要是简单的听听曲看看舞好像,似乎,大概也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这人肯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尚汐自己听了自己的话都觉得没道理,但是她真的已经尽力了,早知程攸宁这样坑人,她今日无论如何都不陪着他们父子出来了,程风跑的是真叫快,就留下她这个傻子在这里不尴不尬的挺着。 程攸宁笑眯眯地开口了:“娘说的不对,若是人可以这样放纵自己,你让我爹爹也跟着葛爷爷一起风流去吧,我看了,那群舞女子各个都比娘个子高,各个比娘长的好,各个比娘年龄小,我爹要是去了,没准也开心。” 程攸宁一句话怼的尚汐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我今日回去就找小叔,让她把什么歌女舞女的都赶走。” 程攸宁说:“关我小爷爷什么事,听说这些人都是葛爷爷让人请到府上的,我小爷爷那是沾了葛爷爷的光了。” 尚汐说:“程攸宁,你坏蛋,你还让不让我和四娘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坐着了说话了。” “娘,风流的是我葛爷爷,不是我爹爹,你看看,一直心平气和的是四娘,再看看娘,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对我是又骂又掐,我这耳朵都要被你拧掉了。” 尚汐一看程攸宁的耳朵,里外发烧,红彤彤的,她这下手是狠了点,不过这样她都没克住这个程攸宁,这孩子是真不服管教,她回去就找黄尘鸣,让黄尘鸣好好的针对这件事情给他上上课。 “你在这里叭叭的给我捅娄子,我能淡定吗,我掐你都是轻的,我该动用家法才是。” 第890章 程风,你儿子学坏了 程攸宁是告葛东青的状,把自己说渴了,双手捧着大茶碗,把已经凉了的大碗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都喝了。 四娘见状,对店员道:“再添一碗茶。” 程攸宁笑眯眯地对四娘道谢:“谢谢四娘。” 鲁四娘却说:“小少爷,我得谢谢你,不然我还以为他葛东青这几日学好了呢,每天日出夜归的,也不酩酊大醉的,原来都是假象,人家学会找乐子了。” 程攸宁问:“什么叫找乐子。” 尚汐瞪了程攸宁一眼:“别多嘴。” 程攸宁瘪瘪嘴,不再接着问了。 尚汐想说句公道话:“四娘,葛叔过去真没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斯文人,人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还有一身的抱负,你回去对葛叔好言相劝,葛叔肯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两口子有事商量着办,别再挥鞭子了。” 鲁四娘说:“我心里已经有了定夺,尚汐,你别劝了。” 说多无意,这人是劝的了皮,劝不了瓤,四娘就够能沉住气了,这事要是她尚汐摊上了,她这个时候早就拎着大刀去找程风算账了。 尚汐与四娘就此在茶馆分别,等再回头找程攸宁和乔榕的时候,这俩人早就不见了影踪。 她气的一跺脚,只好去找程风,这事她若是不找人倾吐倾吐,会成为她的心病的。 尚汐推开面馆的门,里面一个吃面的都没有,虽然不是饭时,这样的生意也够惨淡的了,店员迎了上来,“少夫人。” 尚汐指了指正拿着扇子给自己纳凉的程风,“我找他。” 看着气哼哼的尚汐,而且还两手空空的,程风忙殷勤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什么都没买呀?” 尚汐说:“我再回来晚点,我命就没了。” 程风嘿嘿一笑,“怎么会呢,我媳妇得长命百岁。” “哼,别装好人说好话了,摊上你和你儿子,我这命都短了一大截,还妄想长命百岁,哼!” 程风一看这人刚才是没少跟程攸宁生气,于是贱嗖嗖地道:“骂你儿子就骂你儿子,别捎上你相公呀,你相公从来不招惹你。” 尚汐随意地踢了程风一脚又在程风的对面坐下了,怨声载道地说:“你刚才跑那么快做什么,把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扔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尴尬,四娘有多颜面扫地,你儿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活生生的把葛叔说成个老色胚。” 程风大喇喇地说:“童言无忌吗,也不能怪咱儿子,他就是个五岁的小娃娃,他懂什么呀,说就说了吧。” 尚汐愁眉苦脸的,“这事能拿出来乱说吗,四娘的相公是个老色胚,被一个几岁的小孩绘声绘色的演绎了一遍,让四娘的脸往哪里放呀,你刚才是没看见,四娘的脸都被气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程攸宁就那样一吐为快,小嘴也太欠了,他怎么就看不上葛东青呢。” 程风殷勤地把一碗茶水送到尚汐的手边,就差直接喂到尚汐的嘴里了,“刚才说话说干了吧,来,喝点水润润喉咙。” 尚汐推开程风送过来的茶碗,“我说什么说,有程攸宁那一张小嘴叭叭叭的,我说什么呀,他真是太会气人了,我给他多少眼神他都装作看不懂,一个非说不可,一个非听不可,那场面我根本控制不了,就因为他给四娘泄密,他还当这是个功劳,吃了四娘糖人和大碗茶,我今天跟他上死火。” 程风手里的扇子快速地给尚汐扇着小风,试图用这个办法给尚汐降躁,感觉下一秒这人就得火冒三丈了,他一边安慰尚汐,一边替程攸宁说着好话。 “小孩吗,他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你就别跟儿子生气了,他也知道这事不该说,不然他得跟你一起回来吧,他溜了吧?” 尚汐说:“不知道去哪里,跑的比兔子都快,今天保不齐又去他姑姑家里躲着了。” 程风说:“去就去,住一晚我再把人接回来,你呀少打他几次屁股他就不会往外躲了。” “你还埋怨我,要不是鲁四娘在,我今日屁股给他揍开花。” “媳妇,我可没埋怨你。”此时的尚汐,程风是不敢惹,惹了就容易从和程攸宁生气转变为和他们父子两个生气。 “程风,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学坏了。” 程风手里的扇子不停地给尚汐扇着,“不可能,咱们的儿子多正义呀。” “正义个屁,他是公报私仇,他就是和四娘对心情,有一次话赶话,程攸宁让四娘等他,说长大要娶四娘,四娘之前和葛东青有点误会,他就认定了葛东青是坏人,再见四娘跟着葛东青去了葛府,他就更看不上葛东青了,得到机会就整葛东青,葛东青因为他已经挨了两次胖揍了,今晚生死如何就很难说了。” 程风说:“葛叔是鲁四娘的相公,她想打就打吧,打过了葛叔也不用再回家了。” 尚汐瞪了程风一眼:“你在帮着谁说话呢?” “我这不是顺着你说话吗,我看你有点惦记葛叔的死活,我就顺着你说呀。” 尚汐又瞪了一眼,“我是为四娘打抱不平,我不想葛叔挨打是不想他一因为程攸宁的几句话挨打,不然就这老色胚,不打留着做什么,就是这个程攸宁这张嘴,太能捅娄子了,即使鲁四娘知道葛叔是个老色胚,那也不能是从程攸宁的嘴里说出来的呀。” “那这事咱们说也没用,程攸宁和四娘是一伙的。” 尚汐把头往前伸了伸,怕店里的店员听见,“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和你一样。” 程风就喜欢这话,眉毛眼睛都笑弯了:“我的儿子嘛,肯定像我呀,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最主要是身手好。” “他早熟。” “啥?” “你没听错,你儿子跟你一个死样子,早熟,就要学坏了。” 程风不信,“不可能。” “不用你不信,你知道你儿子今天说话都用什么词汇吗?” 第891章 程攸宁去窑厂 “不就是个老色坯吗?他不懂什么意思。” “何止呀,他都会说‘风流’、‘放纵’这样的字眼了。” “他应该不懂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说而已吧。”程风不确信尚汐说的话是真是假,在他眼里,他儿子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爱捅娄子的小屁孩,早熟?能吗?他就这一个“早熟”的话柄在尚汐的手里攥着,难道他儿子随上了,不能吧? “你怎么不信我说的,他不但会说,还会用,用的恰到好处。” 程风想了想说:“会不会都是这些下人私底下说的被他学去了,我回去让管事的再叮嘱叮嘱这些下人,别当着程攸宁的面乱说。” 尚汐说:“没用的,乔榕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我就担心他这般早熟,这长大了,这孩子得变成什么样呀?” 程风一双好看的眼睛,也长长了,“应该没事吧,你看我不也挺好吗?” “嗐——” …… 程攸宁和乔榕也没闲着,在街上吃了几样小吃,程攸宁就在了一个胭脂铺子前站定了脚步,他问买货的女人:“哪个东西能让皮肤越来越好?” “小少爷,是给你娘买胭脂水粉吧,我家的这个粉好,擦上人就白,你看看我这张脸就是涂了这种粉,你看我白吗?” 程攸宁点点头:“白,快赶上面粉白了。” “那你给你娘买一盒?” 程攸宁摇摇头:“我不要粉,有没有那种膏,擦完脸湿乎乎的还润润的。” “有呀。”卖货的女人马上从货摊上拿起一个小瓷罐子,“小公子,这个是面膏,擦上这个才叫一个润呢。” “能有多润?” “能掐出水来,不仅润,用久了,这脸呀一日比一日透亮,白里透红的,那才叫一个好呢。” 程攸宁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要这个了。” 两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在街上,乔榕说:“小少爷,少夫人看见这面膏肯定高兴,一高兴就不会责罚你了。” “我娘不吃糖衣炮弹这一套,这东西对于他来说,没用。” “那这是给谁买的呀?” 程攸宁说:“去窑厂。” “小少爷,去窑厂做什么呀?” “捏瓷泥,我很久没捏了。” 说走就走,两个小孩靠着两条腿走到了窑厂。 这窑厂的变化一日大过一日,程攸宁也不认识这看门的人,看门的也不认他,于是他让看门的通报。 “我找莫海窑,劳烦通报一声。” “哪里来小孩捣乱,莫公子是你直呼大名的吗?” 程攸宁想了想说:“我找莫公子,劳烦通报一声。” “不能给你通报,捣什么乱呀?” 程攸宁不理解,怎么小孩往大门口一站,到哪里都是捣乱的,不过他得想办法进去才是,不然这么远的路就白走了。 “那我找我姑父,钱老板,他我总能见吧。” “钱老板是你姑父?” “正是。” 这个看门的理了好一会才理清:“那你是万家的小少爷吧?” “正是。” 看门的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看程攸宁也不是捣乱的了,声音都比刚才好听多了,这是怕粗声大气吓到万家的小少爷,“钱老板今日没来呀。” “我不找他,我找莫海窑莫先生。” “小少爷跟我来吧。” 程攸宁看看乔榕,乔榕看看程攸宁,两个小孩都偷偷的笑了。 “莫公子,万家的小少爷来了。” “莫伯伯。” 莫海窑一抬头就看见了程攸宁,“攸宁,乔榕,你们两个自己来的?” 程攸宁笑着走上前去,“路程不算远,我就和乔榕走来了。” 莫海窑想想这距离,怎么想都不近呀,两小孩走这么远的路想必是找他有事,莫海窑忍不住想笑,这么点的小孩能找他有什么事情呀,真是猜不出。 “小少爷,请坐,乔榕,你也坐……谷雨,你安排茶点。” “是。” 程攸宁和乔榕顺次坐了下来。 “小少爷来找我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找莫伯伯捏瓷泥,攸宁很久未捏了,怕是手生了。” “好呀,一会儿吃完茶点,伯伯带你去捏瓷泥。”莫海窑记得程攸宁喜欢捏瓷泥,照这样讲,这孩子的来意就是捏瓷泥,“你来我这里,和家里知会了吗?” “还未与家里说。” 莫海窑对身边的卢辰道:“你去万家说一声,就说程攸宁在我这里捏瓷泥呢。” “是。” 程攸宁起身走到莫海窑的跟前,把一个小圆瓷罐子递给了莫海窑。 “什么呀?” 程攸宁说:“我给伯伯买了一个面膏,据说可润了,涂在脸上能掐出水,用久了这皮肤会白里透红,一天好过一天。” 程攸宁见了莫海窑第一面的时候就给了莫海窑一个祛疤膏,这日又给他带来了一个面膏,这小孩对他的脸可是操碎了心。 “攸宁有心了,伯伯就缺这样一个好东西,伯伯会好好用的。” 程攸宁抿嘴一笑。 吃过茶点他成功的捏上瓷泥,程攸宁虽然人不大,但是莫海窑也当大人一样招待他,就这样坐在一边陪着程攸宁捏起了瓷泥,这一捏就到了日头快下山的时辰了。 莫海窑问谷雨:“万家来人了吗?” 谷雨摇摇头:“还没来。” 莫海窑又问卢辰:“你去万家通报了吗?” “通报啦,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莫海窑纳闷,都这个时候了,这万家怎么不来人接程攸宁呢,再不来这太阳可就下山了。 见程攸宁就跟没事人一样在那里继续捏,也不喊一声累,“攸宁,今日太晚了,瓷泥就捏到这里吧。” 程攸宁放下手里的瓷泥,搓搓手道:“可惜了,我还没捏够呢。” 莫海窑笑着说:“喜欢捏,明日再捏。” “好呀,可是,我明日继续打扰莫伯伯,莫伯伯会不会觉得我烦不懂事呀。” “怎么会,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一言为定,我们明日还在这里捏。” 莫海窑一看这孩子的样子,这是铁了心了,明日这孩子肯定还会来。 第892章 有东西敲窗子 “好呀,你天天来莫伯伯才高兴呢,不过今日实在是有些晚了,伯伯先给你送回万家。” 程攸宁说:“既然我明天还来,那我就不走了,免得我明天还得往这里跑。” “你要住在窑厂。” 程攸宁说:“我一个三尺小儿,有个地方就能住一晚,我就不回去了。” 莫海窑怎么能让程攸宁睡这里呢,这孩子是什么意思呢,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笨人,今日怎么看不懂一个五岁的小孩了。 “伯伯先送你回去,明日早上再去把你接来。” 程攸宁说:“那多麻烦伯伯呀,伯伯家住在哪里呀?” 莫海窑说:“我家是个小四合院,离这里不算远。” 程攸宁说:“自从莫伯伯搬到新家,我还一次都未去看看呢。” “要不你跟我回家,我派人去万家通报一声。” “有劳莫伯伯了。” 就这样程攸宁被莫海窑成功的带到了家里。 万家也收到了莫海窑手下传信。 尚汐又开始来回的踱步了,“想不到,他躲莫海窑那里还不算,他还厚着脸皮跟着人家回家了。” 程风又说:“去就去吧,莫大哥也不是外人,明日就回来了,不回来我去接。” 尚汐又开始放狠话:“不接,我倒要看看这孩子能野到什么时候,最好永远别回来。” 程风说:“你别管了,明日我窑厂把人接回来。” “不许接。” “行,听你的,不接就不接。” …… 程攸宁到了莫海窑的家里,这里果然是个小四合院,不大,院里伺候的下人也不多。 因为来了客人,莫海窑让他们家的厨房加餐,做出来不少的好吃的。 程攸宁虽然话说的客客气气,实则没把自己当外人,那饭菜被他吃的可香了,小嘴上面吃的都是油,乔榕根本帮他擦不过来。 见他盯着红烧肉,乔榕就知道他要吃红烧肉了,伸出筷子就给他夹一大块红烧肉。 “乔榕,给我泡两勺汤。” “好。” 那汤一看还挺油的,一般人泡不了,乔榕不但给他加汤,还给他加饭,这一顿饭下来,程攸宁吃了三小碗的饭,那菜更是没少吃,莫海窑都没吃过一个程攸宁,怪不得这个孩子长的大呢。 程攸宁人小,但是有的时候也会知道一点大人的心思,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对莫海窑说:“我这是遗传,随我爹爹,我爹爹饭量就好,我的饭量也好,只有多吃饭,才能长大个,我爹爹身高九尺,我应该也不会低于九尺。” 莫海窑被程攸宁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多吃了点饭菜还要给自己找个好听的理由,这孩子可真有意思,莫海窑还是第一次招待这么小弟的客人呢。 “你爱吃红火烧肉,明天伯伯还让饭堂给你做。” 程攸宁点点头说:“莫伯伯家的厨娘手艺真是不简单,侯府里面的厨娘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看程攸宁吃成那个样子,这孩子应该是真的喜欢吃。 “程小公子谬赞了,只要你喜欢吃,什么时候来伯伯都让厨房给你做。” “多谢莫伯伯。” 饭后程攸宁见莫海窑画图样,程攸宁问:“莫伯伯,这是茶壶的图样吗?” “没错。” “那我也画几个,我今天做了好几个物件呢,等晾干了以后,我也把图样描上去。” “你会作画?” “不是很会,不过总陪我爷爷画布匹的纹样,也经常见我娘画一些雕栏玉柱的图样,我想这些都差不多吧。” 说着就见他爬上椅子,自己拿起一只笔,又拿了一张纸,画了起来。 这一画就是小两个时辰,莫海窑的手臂都酸了,程攸宁还在那里闷头画呢。 这孩子精力如此旺盛,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程攸宁是真画呀,莫海窑画三幅画,就有一幅满意的,程攸宁竟然画了一摞子的画,画的虽然质量不高,但是程攸宁张张都满意,主要程攸宁旁边有一个乔榕捧臭脚,程攸宁画的每一幅画乔榕都点头说好,程攸宁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乐此不疲地画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莫海窑就那样笑呵呵地看着程攸宁画,他也想知道这程攸宁的定力能好到什么时候,他不信他能画到深夜。 突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拍打窗子的声音,程攸宁大喊一声:“什么人?” 乔榕吓的一把抱住了程攸宁,这一看就不是家里的下人在敲窗子,下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敲主子的窗子,敲窗户也不是这样敲的,这明明是急促的拍打,让人不自觉的心脏都跟着猛跳了起来。 谷雨也害怕了,“少爷,这东西又来了,不会是鬼吧。” 莫海窑也看向了窗子,他也不知道这三天两头来敲他窗子的是个什么东西。 程攸宁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哪有什么鬼怪,那些都是无中生有骗人的。” 他奔着窗子就去了,莫海窑说:“别过去,外面有两个护院,你们不用害怕。” 程攸宁道:“我不怕,我看是你们怕了。” 程攸宁走到窗边,伸手指给他们看,“这东西已经爬着窗子上房了,然后顺着房后跑了。” “攸宁,为何如此肯定?” 程攸宁说:“我耳朵好使,它踩房上的瓦片会发出声音,这声音我能听见,大概知道它的行走路线。” 乔榕问:“小少爷,这是个什么东西呀?” “会敲窗子,上房又这样伶俐,我猜就是只猴子,莫伯伯这里偏僻,从山里蹿出一两只猴子找吃的也不是不可能。” 莫海窑一听就笑了,他猜测了很久的事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那院子里面来回巡逻的护院多日来都没给出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这事两句话就被程攸宁道破了,他这把年纪还真就不如一个小孩了。 “我们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今日程小公子一说,我豁然开朗,莫伯伯受教了。” 程攸宁道:“莫伯伯猜不出很正常,我爹爹是猎户出身,我也经常进山追赶野鸡和野兔,所以了解一些动物的习性。” 第893章 猴子 莫海窑叹了一口气,“我过去住在深宫大院没遇上这样的事情,后来遭难蒙羞睡大街上,被病魔折磨的生不如死,也没遇上这种离奇的事情,所以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按照小少爷这样分析,是只猴子就八九不离十了。” 程攸宁道:“近水知鱼性,近山知鸟因,莫伯伯猜不出个缘由情理之中,因为您很少进山接触这些动物。” 莫海窑看着程攸宁露出了赞许的眼光,这孩子不简单呀,胆子大,脑子快,又很果断,就连说话也说的让人心里舒舒服服的,处处给他留面子。 “它不天天来敲窗子,隔上几日就会来我这窗边敲上几下,别人的窗子它不敲,就可着我这几扇窗子敲。” 程攸宁一听,“那这只猴子岂不是很顽皮,有绳子吗?” “攸宁要绳子做什么?” “我打算把它套住。” 莫海窑说:“它今晚来了一次就应该不会再来了。” 程攸宁说:“它今日不来,隔两日也会来,为了它不在敲窗户吓唬人,必须抓到它。” 见程攸宁信誓旦旦,就让人给他找了一捆绳子,“乔榕,你跟我去外面做套。” “好,我给小少爷打下手。” 莫海窑说:“攸宁,要不你说怎么弄,我让人去做。” 程攸宁说:“这套我说了,你的人也不会系,不是莫伯伯的人不得力,是这套有点难。” 大家来到了院子里面,乔榕说:“帮我找个梯子吧。” “要上房吗?”等莫海窑往房顶看的时候,房顶上站着一个小人,他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借着月光,他才看到小人手上拖着一捆绳子,这才反应过来那是程攸宁。 听说这孩子会飞檐走壁,看来不假。 “攸宁,你小心点。” 程攸宁也喊了一嗓子:“莫伯伯,不危险,您一会让人弄点干果当诱饵即可。” 这时梯子也来了,乔榕噔噔噔爬了上去,他这胆子也跟着程攸宁练大了。 不多时,程攸宁就回来了,这套一直下到窗子边,然后又把坚果撒在了窗子上。 程攸宁拍拍手自信满满地道:“只要它来,就跑了了。” 程攸宁势在必得的口气在场的人都信了。 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也到了程攸宁该睡觉的时间了,乔榕帮他洗漱了一番以后,程攸宁对莫海窑说:“莫伯伯,我今晚陪你睡。” “好,好呀。” “这猴不是喜欢来敲莫伯伯的窗子吗,有我在它来了我就知道,我这耳朵十分地灵敏,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脱不掉我的耳朵,我睡的再熟也能翻身就起,同时还能给莫伯伯做伴壮胆子。” “好呀。” 他用不用做伴是其次,这孩子把话说的这么漂亮,他能不答应吗。 程攸宁自己爬上了床,莫海窑给屋子里面留了几盏灯也上了床,他已经习惯了每日早睡早起。 程攸宁在床上连续翻了两个身。 莫海窑问:“你择床?” 程攸宁摇摇头说:“每日我睡觉前都有我爹爹或着我娘哄我,一边拍一边给我讲故事,最次也是乔榕拍我睡觉,今日没人拍我,我不适应。” 莫海窑一听,这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你不嫌弃,伯伯拍你吧。” “好呀。”程攸宁往莫海窑身边挪了挪,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伯伯会讲故事吗?” “我想想哈。” 程攸宁点点头,莫海窑还没想出故事呢,程攸宁已经呼呼呼地睡着了,还说什么他耳力十分灵敏,还说什么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翻身而起,原来小孩也骗人,这都天大亮了,谷雨都进来叫莫海窑两次了,程攸宁都一点不知道,睡的是昏天黑地。 这时乔榕来了都看不下去了,程攸宁睡在莫海窑的身上,弄的莫海窑一夜都未睡好,把人放下去,这人又上来,最后他也不挣扎了,就让程攸宁骑着他睡吧,说实在的,这孩子可是够沉的,就跟一块石头一样,他已经被压的喘不匀气很久了。 “小少爷,醒醒,该起床了。” 程攸宁懵懵地坐了起来,“这是哪里呀?” “这是莫公子的家里。” “莫伯伯呢?” “在你身地下坐着呢。” 程攸宁眯着眼睛一看,还真是他莫伯伯躺在那里,他坐着的正是莫海窑的肚子,程攸宁不好意思地一笑,他又没骨头一样扒回到莫海窑的身上,搂上莫海窑的脖子问莫海窑,“那猴,晚上来了吗?” 提起这猴,莫海窑就忍不住的笑,这孩子说自己能抓猴,能给他壮胆子,结果睡的跟小猪一样,这一晚上差点没把他苦胆压出来。 “没听见声音,应该是没来。” 等他们吃了早饭去了窑厂,这程风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程攸宁见是程风,一个高蹿到了程风的怀里,“爹爹,你怎么来了。” “你不回我就来接你了。” 程攸宁说:“我这几日还不能回家。” 程风说:“你是要气死你娘吗?” “我娘怎么说的?” “她说你若是不回家,就别回去了。” “那我娘还在气头上呢,我更不回了。” 程风说:“你莫伯伯不会带小孩,你别缠着你莫伯伯让他为难了。” 莫海窑笑着说:“我一点都不为难,你儿子就在我家住下才好了,那以后我生活的乐趣可就多了。” 程风说:“莫大哥,他在你家闯祸没。” 莫海窑笑着说:“没有,可乖了,不仅听话懂事,还帮了我的忙,给我壮胆子。” “什么情况,我怎么听不懂呢?” 莫海窑笑着说:“说来怕你见笑,为了每日来窑厂方便,我不是买了一个小院吗。” “你买房子我知道,你不是带着谷雨他们住了很久了吗。” “是呀,开始住的时候一切都好,后来就发生一了一件事情一直困惑着我,隔三岔五就有一个东西拍打我家窗子,让人去查看还什么都没有,两个护卫在院里院外的巡逻也找不到根源。” 程风一听,“猴子吧。” 第894章 程攸宁深谙送礼之道 莫海窑说:“你和程攸宁还真是父子,我和院里的人想了很久就没想通的事情,竟然被程攸宁一语道破,我这才恍然大悟。” “你不进山打猎你肯定会不知道,过去你住的都是繁华的市井,现在住的这么偏僻,有猴去找吃的也正常。” “你怎么跟程攸宁说的一模一样。” “程攸宁没帮你下几个一套吗?” 莫海窑说:“下了呀,程攸宁连夜上房给我下的套。” 程攸宁说:“那就没问题了,只要猴子再来,就能套住。” “不愧是父子,说出的话和气势都如出一辙。” 程风拍拍程攸宁的屁股说:“他下套挺厉害,是我亲传的。” 莫海窑说:“多亏了程攸宁去我家住了一晚,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清状况呢,也不好意思往外说,可把谷雨吓坏了。” 程风看看谷雨,“他也得十六了吧,怎么胆子就是练不出来呢。实在不行让他跟程攸宁和乔榕玩一段时间,胆子肯定一日大过一日,走吧,你今日就跟着我回去吧,让我家程攸宁炼炼你的胆子。” 谷雨摇摇头说:“我和程家小公子玩不到一起去,他会飞檐走壁,我爬梯子都不利索。” 程风捏捏程攸宁的小腿笑着说:“他就这双小腿快,我也追不上。” 程攸宁搂着程风的脖子说:“我不回去,我还没在莫伯伯这里玩够呢。” 程风说:“你要是喜欢捏瓷泥,白日爹陪你来,晚上就别在你莫伯伯家打扰了,你伯伯喜欢清净。” 程攸宁摇着头,哼哼唧唧地说:“我不回,莫伯伯家的红烧肉可好吃了,我还没吃够呢。” 程风说:“咱们家的红烧肉不也好吃吗。” “不是一个味,在说那猴还没抓到呢,我不能回。” “爹爹都来了,你给爹爹点面子。” “猴不抓到我不回。” 莫海窑说:“程风,就让程攸宁在我家住几日吧,有他在,我家里还有意思点。” 程风说:“你还不了解他,他特别能捅娄子,不出三日你就能被他烦的要死。” 莫海窑说:“那就让他烦我好了,我看看程攸宁有什么花样。” 程风说:“他能翻出的浪,你是没领教,找空你去问问葛东青就知道了。” 程攸宁问:“葛爷爷怎么样了。” “你还敢问你葛爷爷,你葛爷爷这次可是被你坑惨了,现在还在你小爷爷那里哭呢。” 莫海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程风拍拍程攸宁的屁股说:“你们几个小孩去一边玩去,我和你莫伯伯说几句话。” 程攸宁从程风怀里跳下来就和乔榕跑了。 莫海窑说:“你家这程攸宁精气神可真足,我都比不上他。” “能吃能喝还能捅娄子,把葛叔坑惨了。” “这葛先生和鲁四娘的关系很僵吗?” “起止,因为程攸宁,葛叔已经被鲁四娘打了三次,昨天夜里是最惨的,鲁四娘就差拿着刀把人给宰了。” “事出必有因吧。” “葛叔觉得自己家庭不幸,日日在太守府里面醉酒消愁,后来我小叔不让府里的人给他太多的酒喝了,他起幺蛾子,在外面请了一群歌舞在太守府里面日日笙歌接连五日,终于被从钱府回来的程攸宁发现了,什么事都不能让程攸宁知道,准美好,他和鲁四娘是一伙的,见到鲁四娘就把这事给说了,鲁四娘当场脸气黑了,晚上葛叔回去就遭受一顿胖揍,这人现在还在我小叔面前哭呢,自从这葛东青撞上鲁四娘,我小叔的日子就没清净过一日。” “这鲁四娘是谁家的女儿呀,敢教育自己家的相公。” 程风叹了一口气:“葛叔认命吧,鲁四娘曾经是奉营和柴州之间最大的土匪头子程老四的压寨夫人,那程老四就是个狠人,他伙同大牙还有李老二算计我小叔,都知道我小叔万贯家财,他们动了贼心,没料想到的是,我小叔病在了路上,先来的是沧满,沧满就挺不好惹的了,结果沧满押的货被他们劫去了一半,后来沧满带着我小叔的一员大将随命,程把成老四和大牙两拨土匪剿了,就留下李老二这一拨算是没有赶尽杀绝,随着一群被解救的女子,鲁四娘也一起来了。” 莫海窑说:“原来是这样,那葛东青以后可有苦头吃了,话说侯爷来奉营做太守,这一路竟然如此的凶险。” 程风说:“不凶险这流放发配的人能到奉营吗,要不是遇上史红裳,请他们家史老爷出手相救,我小叔早没了。” 莫海窑不自觉地抬手在自己的颈部摸了摸,“这史老爷,医术这么高明吗?” 程风说:“人家祖上好几代都是名医,家里有不少的祖传秘方,史家慈善,常年在自己家的茶行里面布施治风寒的小药,那药可呛人了,不过喝上就好。” “我这脸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了。” 程风说:“你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莫海窑说:“我倒是希望有人给我医医,陌生人见了我都吓一跳,我就像个怪物一样。” “何必这样说自己,认识你的人都很喜欢你,你看我儿子,把你都当他的避风港了,他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用尚汐的话你是儒雅,虽然皮肤不咋地,但是胜在气质好。” “哈哈哈哈,说句不谦虚的话,你儿子确实跟我关系不错,这孩子还特懂人情世故,深谙送礼之道。” “他不会给你弄什么小玩意了吧?” “他送了我一盒女人抹的面膏。” “肯定是在大街上买的,你别用。” 莫海窑摸摸自己的脸说:“我今天用了,还挺润的,你儿子挺会送东西,这东西我正用。” “你别当是好事,他这是收买人心,他要是在你家住几日,你得被烦死,他到哪里都得惹事。” 莫海窑说:“何必这样说程攸宁,他一个小孩能惹什么事情。” 程风说:“走着瞧,你会后悔的,我劝你,趁早把人撵走。” 第895章 我愿为大哥做马前卒 莫海窑说:“葛东青都被程攸宁治那样了,你让我得罪程攸宁?何况我和程攸宁的关系不错,晚上我俩一被窝,他给我壮胆,来我这就是客,我怎么能逐客。” 程风转身就走,莫海窑拉了一把程风:“还没进屋坐坐呢,走什么走,你就让你儿子在我家住几日能怎么的,我家今天还做红烧肉,他还等着吃呢。” 程风离开窑厂的是时候是抱着一盒子琉璃离开的。 到了家里程风笑嘻嘻的把带回来的琉璃给尚汐看:“你看看窑厂烧出的琉璃多漂亮,莫大哥特意让我给你带回来一套琉璃盘子碗。” “程攸宁是不回来了吧?” “他现在还不能回来,莫大哥家里来了一只猴,时不时就去拍窗子甚是恼人,等程攸宁帮莫大哥把猴捉住再回来。” “你怎么还学会编故事了,要编你就编个好点的故事。” 程风信誓旦旦地说:“唉,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找莫大哥问问,那猴没程攸宁抓不住。” 尚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行了,编故事都不动动脑,你儿子还没个猴大呢,他能抓什么猴。” “真有猴。” “别说了,我不听。” “你听我说完,我说的都是真的。” “没工夫,我得去找小叔。” “不会是你让小叔赶走那些歌舞女子吧,信我的,咱们不管这闲事。” “既然你都说是闲事了,我自然不管,谁想堕落谁就堕落去吧,谁想放纵谁就放纵去吧,只要程攸宁不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学会我就谢天谢地。” “咱们儿子听话,不该学的肯定不学。” “哼,听话他怎么没跟你回来呀?” “媳妇,真有猴。” “我信你个鬼,让开。” “你去找小叔到底是因为何事呀?” “铁厂的图纸出来了,先拿去给小叔过目。” “这么快?” 尚汐说:“不快了,要不是这个铁厂要密不透风,早出图纸了。” 到了万敛行那里,尚汐先问一句:“我葛叔不在呀?” 万敛行无精打采的说:“睡午觉去了。” 尚汐一笑幽幽的开口:“葛叔就得把觉补足了,一会儿好起来陪小叔听曲看歌舞。”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你这小丫头挖苦我是不是,我是陪他听曲好不好,你看我什么时候喜欢过那些东西,一大堆的正事还等着我忙呢。”不怪万敛行每日一个脑袋两个大,他这个奉营的太守可是要比侯爷一职累多了。 尚汐可不听她这个,把他儿子教坏的都不是好人,“你们三个听听曲不打紧,我儿子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噢?还有这事?” 尚汐幽幽地说:“有呀,就葛叔那销魂诗,又臭又长,他竟然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现在说话用的词汇都不一样了,什么‘老色胚’呀,什么‘风流’呀,什么‘放纵’呀,那是张口就来。还有程攸宁多年不变的长长眼,昨日也变成了抛媚眼,眼珠子都要在眼眶子里面翻转三百六十度,要多瘆人有多瘆人。最经典的还属舞女子献酒的那一段,程攸宁学的是活灵活现,那小腰扭小屁股扭的就差起飞了,还有那香吻更不用说,张口就是吧唧吧唧的,口水横飞。我家程攸宁呀,跟几位长辈真是学了不少的好东西呢,尚汐在这里谢谢小叔和黄先生了,尚汐这厢有礼了。” 黄尘鸣一听尚汐这样挖苦他,只得开口,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侯爷,下次葛先生再弄歌舞,您别拉上我作陪了,我作为一个先生,为人师表,该把学生教坏了。” 万敛行咳嗽了一声:“尚汐,你不会是来讨伐小叔的吧,那歌舞已经打发了,就你葛叔哪有命听那东西。” 尚汐说:“正经八百的歌舞谁会管你们,乌烟瘴气的就不应该往回整。” 万敛行解释:“过格的事情,你葛叔也没干,在我这里还不能允许他弄的乌烟瘴气,你再见鲁四娘,把我的话说与她听,顺便给你葛叔说几句好话。” 尚汐说:“好话自然没少帮他说,谁让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呢,打他还不都是有原因的。” “这话可别让你葛叔听见,他正憋屈呢。” “我愿意说他呀。”尚汐把图纸送了过去:“小叔您过目。” 见到图纸万敛行眉开眼笑,也不像刚才那般没精打采了,“弄好了?” 尚汐点点头。 万敛行看了一遍,然后问问尘鸣:“你意下如何。” 黄尘鸣掐指一算,“再是固若金汤,也有被外人知道的一天,不过侯爷决意去做,那就做吧,该来的总会来。” 万敛行哈哈哈大笑,“这事交给谁好呢?” 黄尘鸣说:“西院随命,他头顶云天,脚踩大地,雷霆万钧,此事他去办最合适。” 万敛行点点头:“有他在,就没有降伏震慑不了的人。”随命这人不但得力,还是万敛行的头号心腹,没有大事,万敛行很少把人派出去。 于是万敛行就下令,派随命去末春县,带一千家丁。 得知万敛行要派去那么多人去末春县办事,葛东青来了,“大哥,办什么事要一千家丁?要是这事我能办就让我去呗,不费一兵一卒岂不美哉。” 万敛行笑着说:“我知道贤弟想替我分忧,但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不能让贤弟去替我办。” “噢?若是这样的事情,贤弟更得替大哥冲在前面呀。” 万敛行说:“不用贤弟出马,随命就可把事情办好。” 葛东青说:“在末春县就总觉得大哥有事瞒我,原来还真有,大哥这是不信任贤弟。” 万敛行说:“你趟这浑水做什么,有朝一日皇上想起你,还得把你召回汴京启用你。” “我既然决意追随大哥,我就不会回汴京为那个昏君卖命,我被他贬官一次,我不能让他贬我第二次,我一个流放发配奉营之人,我的命微贱到不能再微贱了,承蒙大哥抬爱,你我义结金兰,才有今天这自由之身,趁我还没被家里的婆娘打死,我愿为大哥做马前卒。” 第896章 四娘, 你相公来了 万敛行想了又想,“你去也好,遇到事情你可以和随命两个也有的商量。” “那我回家收拾东西去,一会儿跟着随命他们一起出发,让随命他们等我一会儿。” 万敛行问:“不需要跟鲁四娘说一声吗?” “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毒妇讲。” 万敛行道:“必须让鲁四娘知道你的去向,不然她向我要人,我能把她往外赶吗。” “那我和她说一声。” “东青,你就不问问这掉脑袋的是什么事吗?” “小弟愿闻其详。” 万敛行斩钉截铁地道:“炼铁。” “大哥,你要炼铁?这可是死罪。” “你怕了?” “不是怕,我想知道这铁矿从哪里来呀,铁矿可都是公家开采的东西。” “贤弟,铁矿唾手可得。” “愿闻其详,小弟想知道,这铁矿在哪里呢?” 等万敛行把话说完,葛东青良久都未开口,显然是被万敛行说话震惊到了,这流放之地末春县竟然地下蕴含着不计其数的铁矿,人人都不想去的末春县竟然是一处不可估量的宝地。 “大哥,你没懵我吧?” 万敛行对不敢置信的葛东青说:“掉脑袋的事情我怎么敢拿出来与你玩笑,我的人已经整装待发了,你说这事是真是假。” “大哥若是得了这铁矿,那岂不是掌握了大阆的命脉。” 万敛行哈哈哈一笑:“就是数不尽的铁矿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大哥,这铁可是好东西,此时不觉得稀缺,那是因为没遇上战乱年代,这要是打起仗来,这铁的用处可太大了,不过贤弟提醒大哥,这若是东窗事发,大哥就是个造反诛九族的大罪,。” 万敛行说:“我就是不造反,指不定哪天也会给我安一个叛乱的罪名。” “大哥真有此心吗?” 万敛行一摆手:“我造什么反,我单纯是看上铁矿了,你愿意去末春县你就去,怕了我就让随命带人抓紧启程了,别耽误正事。” “和我大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大哥生我就生,大哥死我,那皇上还能让我活吗?” 万敛行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离开,天涯海角我都能送你一程,大阆国容不下你,南部烟国离这奉营最近,你想离开还能是难事吗?” 葛东青慷慨激昂地念下两句诗:“义结金兰了无憾,不畏芒途多艰辛。手足花萼相辉映,忠肝义胆日月鉴。” 平时万敛行嘴上不说,心里骂的都是烂诗,不过此情此景,他倒是多了几分感动,能看出了葛东青和他一条心。 “老天都给大哥送了一场大的机缘,这是大哥命里该有此造化,小弟愿做马前卒,祝大哥成就大业。” 万敛行道:“你我兄弟一心,其利断金,他日荣华,我们共享富贵。” 葛东青热血沸腾地离开了太守府,直奔家里。 家里的丫鬟见葛东青面色凝重步履飞快的往院子里面冲,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老爷,您这么急,何事呀?” 葛东青道:“快帮我收拾行李。” 丫鬟一听吓变了脸色,“老爷,你别这折腾我们这些下人了,你要是打包走人了,我们怎么跟夫人交代呀。” “我会和夫人说的,赶快帮我收拾行李。” “老爷,你刚被夫人打的皮开肉绽的,您就别再讨苦吃了。” 葛东青根本不理会下人说的话,见这几个下人他使唤不动,他也不使唤了,亲自动手整理起了衣物。 东西带的不多,就一个小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扛在肩上就往外走,脚步快的丫鬟得在后面小跑,“老爷,快回来,不想挨打就别离家出走,你跑到哪里夫人都会把你抓回来的,到那时少不了一通鞭抽棒打。” 到了大门口,丫鬟拉着他背上的包袱不松手,“老爷,我们下人是为了你好,你这旧伤未愈,可别再添心伤呀。” 葛东青一抖肩膀,甩开丫鬟抓着他包袱的手:“走开,别添乱。” 和随命他们汇合以后,他又按照万敛行的意思去织布坊找鲁四娘把事情交代清楚。 到了织布坊,他站在大门口看见里面有一名女子就道:“劳烦姑娘帮我找一下鲁四娘。” “姓鲁的?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呀。”这里的人都见过葛东青,这人出现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呢。 葛东青斯斯文文地说:“擦破了点皮,无大碍,还请姑娘帮我通报一声,我找鲁四娘有要事说。” 女子捂嘴一乐,“斯文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跟唱歌一样,被四娘打了有什么不好意说的,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谁家擦破点皮是你这样皮鼻青脸肿的呀。” 说完话女人就朝着里面跑了,是给葛东青喊鲁四娘去了。 “四娘,四娘, 你相公来了,就在大门口,说找你有要事。” 他们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的关系不仅不像夫妻,更像是一对仇人,葛东青对鲁四娘事情半点不过问,今日来这里是什么事情呢。 鲁四娘没做多想就出去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喜欢凑热闹的女孩子们。 鲁四娘一眼就看见大门口站着的葛东青在那里等着她,她快走了几步到了跟前。 葛东青弯腰给鲁四娘行礼,“夫人。” 四娘只好回礼作揖:“相公。” 这可给后面的一群女子看呆了,小声说:“这文化人真不一样,这礼数是真周全,夫妻见面还得点头哈腰的。” “你懂什么,这叫相敬如宾,证明两个人的感情好,相互敬重。” “都被四娘打成这样了,这还叫感情好呀。” 其实不怪这些爱凑热闹的女人们七嘴八舌,他们两个客客气气的这样见礼也是第一次,过去都是横眉冷对怒目相向,如此心平气和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葛东青开门见山:“夫人,我奉侯爷之命,特去末春县办事,即刻启程,特来跟夫人知会一声。” 鲁四娘第一反应是葛东青要名正言顺的躲着她去末春县,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逼问。 第897章 程风和尚汐在小院里烤全羊 鲁四娘问:“什么时候回来?” 葛东青道:“不好说,估计这一去需要一些时日,不会很快回来。” “办什么事要那么久?” “不能说,侯爷的事情都需要保密。” “和谁一起去?” “随命他们,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到大门外看看,他们就在大门外等着我呢。” 鲁四娘真就走出大门外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人,各个人高马大整装待发,样子像去打仗一样,只有葛东青瘦了吧唧的与那些人格格不入,尽然如此,鲁四娘也清楚,这门是必须得出了。 “我知道了,那你去吧,行李收拾了吗?” “承蒙夫人关心,都收拾得当了。” “路上小心。” “路途不远,夫人勿念。” “嗯。” 就这样鲁四娘看着葛东青上马走了,这一去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尚汐在家也来劲了,“程风,你去城里买只羊,我们今天烤全羊。” “难得你心血来潮要烤全羊,要不要等儿子回来再烤,程攸宁爱吃烤肉。” “不等,我想明白了,他爱回来不回来,以后我都不管他了。” “媳妇,你这态度突然一转变,我都不知道你说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气话。” “我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说,赶快去买羊,我在家备调料,回来咱们就烤,烤他个兹拉兹拉冒油。” 程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媳妇,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我还有点不适应呢,谁又刺激你了。” “你小叔。” “葛叔也走了,府上那几个舞女子也被送走了,小叔又怎么你了,你跟你我说说,要是他不对,我去找他理论。” “别去找你小叔了,我早就看透了,这人就是个疯子,你赶快去买羊,别让我等太久。” “媳妇,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怪怪的,我这心里可没底。” “以后呀,咱们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一口得一口,吃一口少一口。” 程风伸手摸摸尚汐的脑袋:“媳妇,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绝症呀,你这要给我亲手做烤全羊,我心里好慌呀。” 尚汐幽幽地说:“吃吧,我看咱们的脑袋在脖子上待不久了。” “说什么胡话呢,越说越离谱。” “嗐,你小叔这开铁矿炼铁,咱们的命怕是也不长了,以后咱俩该吃吃,该喝喝,活一天算一天。” “就这事呀,媳妇你不用那么丧,小叔心里有数,他做事不会不顾及我们的死活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人发现是迟早的,咱们就等着遭殃吧,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砍头还是腰斩,还是砍头吧,痛快,不那么遭罪。” “媳妇,怎么被你说的这么吓人,你说到这些不会发生,有危险小叔早让我们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往哪里跑呀,我想通了,横竖都是一刀,你也别废话了,让你买羊就去买。” “那我现在就去买。”程风到城里就买回来一只宰好的肥羊,然后两个人在自己的小院里生火烤起了全羊。 微风轻轻拂动,烤羊肉的香味四处弥漫,早就得到消息的随影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踱步,最后实在按耐不住了,跑到万敛行的跟前,“侯爷,我有要事禀报。” 万敛行正在和黄尘鸣下棋,听闻随影这样一说,眼皮子一撩,“你这一天都没怎么离开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能有什么要事呀?” “侯爷,我真有要事。” “不听。” “很大的要事。” “不听。” “侯爷,关于你侄儿和侄儿媳妇的。” 万敛行一扇子敲在了随影身上,“都怨你,输了吧,什么事,你说吧。” 随影神神秘秘地开口道:“你的侄儿和你侄儿媳妇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吃独食呢。” “呵呵呵,还有这事?他们两个那么懒,竟然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起生火做饭了?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的呀。” “侯爷,你知道他们在院里做了什么吗?” “想吃你就去吃,别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我这一会儿都快被你转头晕了,不然我这盘棋能输吗。”万敛行在收棋子,准备再和黄尘鸣下一局。 “侯爷,他们在院子里面做烤全羊呢。” “小两口做烤全羊呢?那一会儿我们可有口福了。” 随影道:“哪有什么口福,那羊红彤彤的都要烤好了,人家到现在都没派人请您,估计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吃上了,早把您忘记脑后了。” “不至于,即使不叫我,一会儿风儿也会把肉给我送来。” “我派人去偷偷看了,那羊都烤好了。” “你怎么那么馋,人家小两口院里吃点什么你都一清二楚,人家两个就不可以自己肚子吃点小灶饭吗?” 随影眼睛一瞪,“侯爷,不是我馋,是那么大的一只肥羊,他们两口人根本吃不完呀。” “想吃就说想吃的,说这一堆废话做什么?” 随影道:“咱们去看看吧。” “不请自去,本侯的脸往哪里放,再说我也不馋,吃不吃都行。” “那不行,侯爷是这一府之长,这有什么好吃的,第一口理应给侯爷吃。”随影把万敛行手里装棋子的瓮夺了过去,“我们去看看。” 万敛行看向黄尘鸣,“走吧,一起去吧,吃点羊肉再回来。” 黄尘鸣默默地起身下地,几个人一路去了程风和尚汐的小院,老远就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万敛行笑着道:“不怪把随影急成这样,闻着这飘香的肉味,我都来了食欲。” 几个人招呼都没打,直接进院,程风正在旋转烤全羊的架子呢,热的是一脑门子的汗,看见万敛行咧嘴一乐,“小叔,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喊你们呢。” 万敛行笑眯眯地说:“听随影说你和尚汐在院里吃独食,非让我来看看不可,我只好不请自来。” “随影, 你真能添油加醋呀,这就是我小叔,要是换做一个多心的人,还不得信了你的鬼话呀。” 第898章 万夫人提议,让钟丝玉接管府上的事宜 “你这羊肉都烤好了还不去请我们侯爷,还怪我多想。”随影拿出刀手快地在烤全羊上割了一小块肉,“侯爷你尝尝。” 万敛行用扇子挡了一下,随影把肉扔进自己的嘴里了,“好香呀。” “你就挑拨吧,我这正准备去请小叔呢,只是尚汐做的手抓饭还没好,你看看这院子里面的大桌子,碗筷我和尚汐都安排人摆好了,不然我今天都解释不清了。” 这时尚汐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叔,你们来了呀。” 万敛行说:“我是不请自来。” 他们这几个人的对话尚汐在厨房里面听的是一清二楚,“您这一天都在府上,请您还不就是两步路的事情,小叔这是你的位子,请上座。” 万敛行笑着走向尚汐说的位子,“我好歹也是位侯爷,还兼太守一职,怎么被你们小两口说的这般清闲。” 尚汐现在给万敛行倒了一杯茶,“小叔您辛苦了,您请喝着,我派人去请我爹娘和丝玉。” “不用去请了,我和你爹还有丝玉已经来了。”尚汐一抬头,这万老爷和万夫人,红光满面的万夫人身边站着钟丝玉,一句话的工夫,这几个人已经进院了。 程风和尚汐互相看了看,这些人的消息还真灵通,他们小两口在家做什么他们都知道。 万夫人笑着说:“这么看着和我你爹干什么?不欢迎呀。” “欢迎,来的正是时候,羊刚刚烤好了,手抓饭也刚刚做好,现在就差姐姐和钱老板了。” 万夫人把嘴一撇,“还差我大孙子呢。” “爹,娘,你们先入座,程攸宁不回来,谁都别去接,就让他在外面野去吧。” “不接可不行,今天就应该把人接回来,我这两天不见我孙儿,我就想的不行。” 程风搭话了:“娘,我去接一次了,你孙子不回来,说过几日回来,让他先在外面住着吧 。” 尚汐给大家挨个的倒茶:“大家先喝茶,姐姐和钱老板一到,就开饭,我去门口迎迎他们。” 万夫人说:“别迎了,你姐姐来了。” 只见雍容华贵的万百钱,身边跟着一个丫鬟荣荣进院了,荣荣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一看就是给尚汐带的礼物。 “姐姐,姐夫呢。”尚汐上前迎接。 万百钱开口道:“你这请客吃饭也不早说,你姐夫去窑厂了,不能来了,不用等他了。” 随影自己钻进厨房盛了一碗手抓饭,嘴里塞的满满的,“看看,不是我说吧,少爷和少夫人请客就应该提前说吗。” 万百钱附和:“就是,我在家险些就把饭吃了,听说做了烤全羊和手抓饭,我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程风道:“你们事情可真多,我和尚汐做烤全羊也是临时起意,下次再有这事,我给你下帖子,提前一天通知你们。” 万百钱说:“下次烤羊肉真得告诉我,我最近可馋了。” 这生孩子的事情尚汐最有经验,“姐姐,你这肚子五个多月了,正是能吃的时候,想吃什么你就说,我会做的我就给你做。” “我这两日就想你做的饭菜了,过去风儿说你做饭好吃,我那是不觉得,现在反倒想你做的这口了,我家的厨子做的饭菜不知为何,我竟然吃够了,并且我可能吃了,最近一顿吃两碗饭都不觉得饱。” “多吃点好,孩子长的大,生出来好带,不作不闹的,程攸宁就是个例子,很少哭闹,吃饱就玩,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这都五岁了,身体很少生毛病,结实的跟头小牛犊一样。” 万百钱摸摸自己的肚子给尚汐看,“你怀程攸宁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和我差不多大吗?” 尚汐看了又看,“我怀程攸宁五个月的时候,比你这肚子大,不过咱们两个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吃什么吸收什么,都不害喜,这要是害喜日日的吐可就遭罪了。” 万百钱生怕自己这胎不正常,忙问尚汐:“能不能我这胎是女儿就肚子小呀?” “和男女关系不大,这孩子只要不生出来,就不知道是男是女。” 万百钱看了一眼和万老爷说话的黄尘鸣,“尘鸣,我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黄尘鸣笑了笑,“这世界上光有男人不行,光有女人也不行,有句话说的好,巾帼不让须眉,女人也能有所作为,不一定比男人差。” 万百钱闻声笑了笑,“尘鸣都这样讲了,我这胎就一定是女儿了。” 黄尘鸣这神算子,不光万百钱信他的话,尚汐也信,毕竟这人说胡二的媳妇能生了儿子,人家就生了个儿子,这人也不知道他通晓什么,算什么都算的准。 “我看女儿更好,总比那调皮捣蛋只知道捅娄子的男孩子强,女孩乖巧懂事,是爹娘的小棉袄,要是遇上不着调的男孩子,几岁就开始在外面野,一天一天不回家,就这样的男孩子不要也罢。”尚汐这话里话外骂的都是程攸宁。 万敛行说:“你们两口子要是不愿意养了,把孩子送给我养,我喜欢程攸宁。” 万夫人说:“美的你,喜欢你和钟丝玉生去,我孙子谁也不能给。” 坐在万夫人身边的钟丝玉一张透白的脸蛋瞬间红的冲了血,“嫂嫂,您说什么呢,别拿我和敛行取笑了。” 万敛行倒是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 万夫人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我跟你们两个说,你们的亲事我可在张罗了,介于敛行的侯爷的身份,还有我们万家这方面因素,敛行的亲事办的一定要盛大隆重,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可以省略。” 万敛行笑眯眯地说:“长嫂如母,一切都听嫂嫂的安排。” 万夫人道:“你听不听我这个嫂嫂的我不管,不过丝玉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嫂嫂请说。” “丝玉呀,这个家早晚要交到你的手里,这府上的很多事宜你该早点接手了。” 第899章 猴来了 “嫂嫂,是不是太早了?” 万夫人道:“不早了,这么大的太守府,要是没有一个女主人操持怎么行。” “这?”钟丝玉看向万敛行,万敛行道:“你就听嫂嫂的吧。” “是,只是我没操持过家务,怕是无法胜任。” “你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老管家,他岁数大了,该让他少干点活了。”说到这里万敛行问程风:“吃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请老关机呢?” 随影道:“这羊肉他能咬动吗?” 万敛行看着就知道往自己嘴里吃的随影白了一眼,“怎么咬不动,老管家一口牙齿,一个没掉,什么肉他咬不动,再说,吃不了羊肉还吃不了手抓饭吗?” 程风挠挠头,“小叔,我把老管家忘了,我这就让人去请。” 万敛行道:“你亲自去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对我哥嫂就要怎么对老管家,自从我入朝为官老管家就伴我左右,服侍我快二十年了,好吃好喝可以忘了我,但是要想着老管家。” “没忘,没忘,小叔的这些话我都记着呢,我这就去请老管家。” 万敛行道:“跑着去。” “是。”程风就像个傻小子一样抬腿就跑了,问了三个下人程风才把老管家找到,这人竟然在厨房指挥厨子做茯苓饼,据说最近万敛行爱上了茯苓饼,万敛行这人是三日一变,要是没有老管家这样有耐心的人 ,都跟不上他这跳跃的思维。 “老管家,我可找到你了。” “少爷,什么事呀?” “我在院子里面烤羊肉,忘记请老管家您了,小叔发现饭桌上没有您,给我臭骂了一顿,让我跑步来请老管家。” 老管家听了以后,脸上的笑更大了,“侯爷就是这样,什么都想着我,那极品的燕窝一日让人给我做一碗,生怕我这老头子走的早。” 程风道:“我想小叔是真的关心老管家,他让我像孝顺我爹娘一样孝顺您,我记下了,以后定不敢怠慢您。” 老管家呵呵一笑,“别听侯爷的,你孝顺侯爷就行了,我这老头子就是家里的老奴,受不起你们全家这样待我。” 程风道:“小叔说您受的起,您就受的起,不然我还得挨骂,您赶快跟我去我的小院,您不去,不能开宴。”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我这就和你去。” 另一边的钟丝玉非常的识时务,“敛行,你怎么对老管家,我就会怎么对待他,定不会疏忽。” 万敛行就等着钟丝玉的这句话呢,他笑眯眯地看向钟丝玉,“有你这句话,这府上的家务事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了。” 老管家一来就责备万敛行,“你难为少爷做什么,我一个老头子让你们这么多人等。” 万老爷发话了,“应该的,这些年多亏老管家在敛行身边伺候,你的功劳最大,没有你,敛行也不能心无旁骛地扑在朝政上。” 尚汐在心里撇撇嘴:这人也就在奉营理理政务,在汴京,据说每日就是溜须拍马游手好闲,一点正事不干。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万敛行就开口了,“老管家,嫂嫂说让丝玉接管府上的家务事。” 老管家道:“太好了,早就该这样了。” 万敛行问:“这事是你和嫂嫂提前商量好的吧。” “不瞒侯爷,是我和万夫人商量好的了,我这岁数是越来越大了,掌管的事情太多了,真的需要钟姑娘这样的人来分担分担了。” 万敛行白了老管家一眼,他这心里什么都清楚,这是他的嫂子和老管家串通好的,让他和钟丝玉早点成亲,他早就妥协了,听凭他们安排吧,这家里必须有个女主人,不然他嫂嫂又会在府上举办赏花大会,让他选姑娘,细品钟丝玉这人还行,不多嘴不多舌,一路从汴京跟到这里,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老管家跟万敛行苦穷:“我和万夫人正在张罗侯爷和钟姑娘的亲事,因为繁琐的礼节太多,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老奴真的应付不来这么多的事情,要是有钟姑娘帮我一把,老奴肩上的担子也能轻快一些。” 万敛行说:“那你好好带丝玉,让她早点上手帮你。” “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就这样钟丝玉成功地接管了太守府女主人一职,平时很少看见钟丝玉的身影,自此以后,钟丝玉出现的频率可就高了。 万敛行不是讨厌她,是见到她没什么话说,所以有的时候故意避开钟丝玉。 老管家喜欢教,钟丝玉愿意学。老管家每天都会到万敛行这里夸一通钟丝玉,万敛行想的是,这府上一个管家好几个管事,这么多人给钟丝玉打下手,她没个干不好,不过他总是笑笑嘴上不说罢了,终究会有这一天。 …… 这日晚上,莫海窑和程攸宁刚躺在床上,就听见拍窗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声音不大,就像人在用牙嗑干果一样。 程攸宁一个高从床上蹿了起来,“猴来了。” 他穿上鞋就往外跑,等莫海窑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攸宁已经去抓猴了。 猴子十分的机灵,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已经惊动在窗台上偷吃坚果的猴了,它手攀上窗沿就打算跑。 一只脚却被绳索死死地套住,越挣脱越紧,猴子见程攸宁来了,带着绳子往房顶跑,一边跑一边用瓦片打程攸宁,三两下程攸宁就被打中了脑门,气的程攸宁直跺脚,捡起瓦片也打猴,一猴一人谁也不相让,顷刻间房顶的瓦片横飞,哗啦哗啦直响,摔碎的,踩碎的不计数。 这时的护院也都架架起了弓箭,莫海窑说:“快保护万家的小少爷。” 两名弓箭手手里的剑来回的移动,就是射不出去。 “你们还得什么呢,一会程攸宁受伤了。” 护院这心里也急呀,“大少爷,不是我们不射剑,是房子上的万家小公子和那猴跑来跑去的呀,我这瞄不准呀。” 乔榕踩着梯子上了房,“小少爷,我来帮你。” 第900章 程攸宁被猴打了 程攸宁说:“你来的正好,这猴不大,还挺厉害,你用瓦片打它,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去抓它。” 乔榕按照程攸宁交代的也抓起瓦片朝着猴打去,勇敢的程攸宁眨眼之间就把猴的一只胳膊抓住了,可惜这猴非常的灵活伸出另一只手打程攸宁,程攸宁也是遇到对手了。他还第一次被猎物打。 他这心里气呀,猴打他,他就打猴,两个脾气都挺大的。 缠斗一番以后,程攸宁发现这猴不但体力好,而且十分的难缠,最让程攸宁崩溃的是,这猴会挠人,他过去可不知道猴子会挠人,他爹没跟他说过,他师父随从也没跟他说过。 最终是程攸宁成功地把猴用绳子捆上,拎下了房顶。 大家一看,还真是一只两尺高的小猴,眼睛可大了,还不服气地龇着牙挣扎着,嗓子还发出它恼怒的声音。 莫海窑摸着程攸宁的肩膀:“你有事没事?” 程攸宁气呼呼地说:“这猴可凶了,对我是又抓又咬的。” 莫海窑一听拉着他就进屋,接着屋子里面的灯光一看,这孩子真让那猴给挠了好几处,胳膊还让猴子给咬了一口,紫的就差出血了,“谷雨,快让人去去请郎中。” 程攸宁平静地说:“莫伯伯,别请了,派个马车送我回去吧,我家里有郎中。” 莫海窑觉得不妥,这程攸宁在万家可是无比金贵,这才在他家住了四晚就被猴给咬了,还被猴挠了好几个血道子,“你都伤了,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呀。” 程攸宁却说:“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常有之事,这些都是小伤,莫伯伯不用担心,送我回家即可。” 莫海窑想想答应了,即使不把人送回去,也得派人给万家送信,万家得知消息一定会来人接,与其这样,还不如像程攸宁说的那样,把人送回去,“也好,我亲自送你,你伤了还是让你家人知道的好。” 程攸宁穿好外衣问莫海窑:“莫伯伯,那猴我能带回去吗?” “可以呀,你抓的就是你的,它留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你喜欢就带走吧。” 程攸宁气呼呼地说:“我喜欢它?我烦死它了,等我回家的,我一天打它八遍。” 就这样,莫海窑火急火燎的把人给送了回去,府上的人已经睡了,出来的就只有程风和尚汐,面对这两个人,莫海窑无比的歉意,“都是我的过失,没能照顾好程攸宁。” 等听明白情况后,程风道:“莫大哥,你不用自责,和猎物缠斗哪有不受伤的,没断胳膊没断腿,这就不算伤,男孩子吗,就得皮实一点,不用那么娇惯。” 莫海窑心里愧疚的同时还不忘表扬程攸宁两句:“程攸宁确实身手敏捷而且十分的勇猛,我的两个护卫手里拿着弓箭愣是帮不上忙。” 尚汐看看地上的那只猴,龇牙咧嘴的在发狠,就这么个东西程攸宁竟然敢抓,“还真有猴呀,不过没事,他肉皮子合,郎中给上点药几天就长好了。”尚汐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该,让他不知天高地厚,这回该长教训了。 莫海窑见程风和尚汐很好说话,对他的监管不力没有一点责备,他只好又说了两句感谢程攸宁的话:“就猴扰了我好几个月,若不是程攸宁去我那里,这案子一时半会儿还破不了呢,这次真要感谢程攸宁了。” “莫伯伯不必客气,若是还有猴子打扰莫伯伯,您就来找我。” “多谢万家小公子。” 郎中给上药的时候程攸宁一声都没哭,表现的是出奇的好。 不过等莫海窑一走,程攸宁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收都收不住。 尚汐照着程攸宁脑门上的大包就按了一下,气不打一处来,“哭什么呀,你多长本事呀,还能跟猴搏斗了,你才比猴高多少呀,你看看你自己被猴打成什么模样了,你都破了相了,这要是被猴抓了眼睛,我看你的后半生怎么办。” 可能是尚汐按他脑门按疼了,也可能是尚汐说的话刺激到了他,他哭的更狠了,跟牛一样,一声高过一声。 程风心疼地一把抱起程攸宁,安慰他道:“哭什么呀大儿,猴你也抓到了,受点伤怕什么的。” “啊啊啊,猴打我,疼……” 程风看着程攸宁那脑门鼓起的大包,伸手揉呀揉,温声细语地安抚程攸宁,“你爹我打了十年的猎,抓过的猎物无数,就是没抓过猴,今天你是长本事了,还把猴抓来了。” “啊啊啊,我不知道他挠人,早知这样,我就不抓了,啊啊啊,疼死我了,啊啊啊……”程攸宁扯着脖子咧着嘴哭,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那样子可委屈了。 “爹过去不是跟你讲过吗,打的过打,打不过就跑,这猴这么厉害,你当时放他离开就是了,何必被他又抓又咬,你这脑袋上的包是怎么来的呀,跌跟头摔到脑门了?” 程攸宁的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摔,是这猴的爪子十分灵活,他会像人一样捡起屋顶的瓦片砸我……” 等程攸宁讲完,程风看看尚汐,尚汐看看程风,还好程攸宁说,莫海窑对自己家的房瓦被程攸宁和猴子给揭了的事情只字未提,这孩子到哪里都一定会捅娄子,善后的一定是他们两口子。 尚汐早就被程攸宁气的不想说话了,“你明天带两个人去莫大哥家里看看,把他家房顶的瓦片修补一下,这要是遇上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行。” 看着哭的可怜巴巴的程攸宁,尚汐把人抱了过去:“都是你自找的,好哭起来没完没了,这回长没长记性,下次还抓猴吗?” 程攸宁把脸往尚汐怀里扎,眼泪劈里啪啦地往下掉,他委屈地摇摇头,“不敢了。” “你爹教你的那些话你得往心里去,见事不好就赶快跑,别顶风上,这猴子可不是野鸡野鸭子,这东西凶着呢,别说是你这么大的小孩了,你爹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第901章 万敛行的神像 不知什么时候程攸宁才被尚汐给哄睡,尚汐叹了一口气,“惹祸精,这回能安生几日了。” “我看也未必,咱们儿子的精力太旺盛了,他不弄出这事,也会弄出别的幺蛾子,这小孩就这样,忌吃不记打,别看他伤成这样,三天就什么都忘了。” “肯定是随了你了。” “我可不像他这样,我老早就上山打猎,我没工夫闯祸。” 第二日,程风和尚汐去给莫海窑家修房顶,程攸宁在家训猴。 绑了一夜的小猴老实了不少,程攸宁找了个脖套把猴子拴在了树上,“我看你这回怎么跑。” 小猴顺着树干往树上爬,坐在树杈上揪树叶往下投程攸宁。 程攸宁气的拿起弹弓就打小猴,来来往往谁也不服谁。 这时万敛行摇着扇子来了,“呦,这不是我的好大孙吗,早上怎么不去吃饭呀,听说昨晚你弄回来一只猴?” 程攸宁转过脸委屈屈巴巴地说:“小爷爷,我吃了大亏了,这猴可凶了。” 看见程攸宁那张花猫脸,万敛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呦,破了相了呀。” “小爷爷你还笑,这猴可欺负人了,都拴上了,它还袭击我。” 万敛行抬头看看树上藏着的猴:“这是猕猴吧,长的够俊的。” “小爷爷,你没看见它龇牙呢,它一龇牙要多丑有多丑。” “攸宁,你这样很难驯服它。” “请小爷爷赐教。” 万敛行笑呵呵地看着树上的猴,他对付人有一套,对付猴也不在话下,“你把你养的那只老虎牵来,你看看他什么反应。” “小爷爷好计策,我这就去牵虎。” 这老虎养在西院,如今也就半岁,但是长的跟成年老虎一样大了,程攸宁去了就把老虎牵来了,路上看见的下人都一溜烟的躲了,只有程攸宁不知死活的牵着老虎笑呵呵的,程攸宁拍拍老虎的脑袋说:“大虎,看见树上的那只猴没,咬他。” 老虎能听懂程攸宁的话,冲着树上嘶吼一声,别说树上的猴了,闻到此声音的人都提心吊胆的。 只见那小猴瑟瑟发抖地躲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样子还有几分小可怜。 然后就见老虎一个跃起奔着树去了,这老虎要上树,牵着老虎的程攸宁也被老虎给带飞了,他大喊一声:“唉,大虎,没让你真咬它。” 老虎一听,又把爪子从树上退下来,然后对着树上的猴又吼了两嗓子,树上的猴子早就吓呆了。 万敛行说:“听小爷爷的,把老虎留在这里,三天这猴就乖乖地听话。” 程攸宁半信半疑,“能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程攸宁重重地点点头,然后把老虎留在了这里,和乔榕上街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把半张脸遮上了,到了卖糖糕的地方,卖糖糕的人一眼就认出了程攸宁,“小公子,有几日没来了,哎哟,你这是跟小朋友打架拉,伤的不轻呀。” 程攸宁有些好意思,随口编了句谎话,“不小心摔了一跤。” 卖炸糕的人还想张望一下程攸宁的脸,看看这小孩伤成什么样了,程攸宁见状扭头就走,他可不能丢人。 “唉,小公子,炸糕不要啦?” 乔榕说:“老板,炸糕都给我吧。” 卖炸糕的老板叮嘱乔榕:“糖糕要趁热吃,凉了就变硬了。” “知道。”乔榕拿上两个炸糕就去追程攸宁。 程攸宁接过一个炸糕咬了一口,“我们回家吧。” “小少爷,我们才出来,不再吃点别的吗?” “你看看我这张脸,见了我的人都以为我被人打了,其实还不如被人打了光彩呢,丢人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小少爷,别心急,没个十天半月别想长好。” 程攸宁一听,一张小脸当即垮了下来,“让我在家待上十天半月不得憋死我呀。” “没事小少爷,我们往人少的街道走走,肯定有去处。” “也成,总比在家闷着好。” 两个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隍庙,乔榕说:“小少爷这里是城隍庙,我们进去拜拜吧。” “城隍是谁呀,拜他做什么?” 乔榕抓抓脑袋,“我听我娘讲的,城隍爷就是主管这一方的神,掌管阴阳的神袛守护我们的城池,是水庸神,能不能风调雨顺都要看城隍爷的,所以,只要干旱大家就来找城隍爷。” “迷信吧,这城隍爷这么神吗?” “小少爷,不可胡言乱语,这城隍就这么神,小少爷你看,这么多人都来祭拜,说明城隍爷很灵验。” 程攸宁说:“我不信,除非你让有城隍爷把我脸上的伤变好,我就信。” 乔榕又抓抓脑袋,“你这伤好像城隍爷不管。” 程攸宁扭头就要走。 乔榕拉住了他,“小少爷,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进去拜拜吧。” “我不信这个,要去你去。” “小少爷,你跟我进去吧,这里人这么多,我出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程攸宁到了被乔榕拉了进去,看着那高大伟岸,玉树凌风的城隍爷,程攸宁和乔榕双双愣在了当场。 “这就是你说的城隍爷,掌管一方的水庸神?” “小少爷,过去的城隍爷不长这样呀,我怎么看着这位城隍爷有点眼熟呢。” “能不眼熟吗,这是我小爷爷万敛行。” “侯爷的像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乔榕盯着万敛行的神像从头到脚的看:“侯爷可真精神,头戴玉冠,身披白袍,腰系宝带,脚蹬鹿皮靴,英明神武就是这副样子吧……” 就在乔榕感叹的时候,程攸宁用小胳膊碰了碰乔榕,小声道:“这么多人给小爷爷送吃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不一会等没人的时候,我们替小爷爷尝尝?” 乔榕往案板上一看,什么吃的都有,“鲜花水果,烧鸡烤鸭,蒸饼点心,馒头寿桃,包子饺子,什么都有,乔榕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会不会有人拦着我们。” 第902章 这包子是在哪里捡回来的? 程攸宁压低了声音,“既然这东西是给我小爷爷吃的,我吃也是一样的,不吃过两日也不新鲜了,这么一堆就等着坏掉,岂不是可惜了。” “小少爷言之有理,等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下手。” “先去街上买两个筐,一会好装这些好吃的。” 乔榕卖力地点点头。 中午一过,来上香的人就少了,两个人终于得到了机会,一人装了一筐晃晃悠悠地背走了。 找个地方使劲的吃,“乔榕,这个鸡烧的好。” 乔榕撕了一块说:“这是自己家用大锅熏的。” “这包子也香,也不知道是什么馅的。” 乔榕尝了尝说,“小少爷,这是笋和菌子做的馅。” 吃饭看看筐里还有三个包子,程攸宁道:“那这包子别吃了,一会给小爷爷带回去,小爷爷喜欢吃竹笋。” 两个小孩吃饱以后,见筐背着太沉,见到乞丐又分出去一些吃的,这才乐呵呵的回了太守府。 进院看见了随影,随影问他们两个:“你们筐里背着的是什么呀?” 程攸宁把背上的背篓放在了地上,“都是好吃的,你找几个盘子,我给你弄点。” 一听是是好吃的,随影眼睛一亮,两步到了跟前,“小少爷,什么好吃的呀,还让我弄几个盘子。” 随影低头一看,两人的筐里竟然都是好吃的,“哪来的呀?” “城隍……”程攸宁红胳膊肘怼了一下乔榕,“城里买的。” 随影伸手扯下一个鸡腿,“这些都是谁家卖的,这不是欺负小孩吗,我去找他们。” 程攸宁和乔榕都愣在了那里:“怎么了随影?” “这都是吃的东西,怎么不用油纸包上。” 程攸宁咬上自己的手指,心想,他怎么没想到买沓油纸把这些东西一样样的包起来呢,“你别去找店家了,我下次再买东西的时候,让他们给我包一下就好了。” 随影信誓旦旦地说:“下次他们若是不照做,带上我去,我砸了他的店铺不可,你俩等我哈,我进屋找几个盘子。” 乔榕见随影小跑的背影对程攸宁说:“随影可真凶。” “就得这样才能保护我小爷爷。” “小少爷,我也能保护你。” 程攸宁大剌剌的把自己被猴打花了的一张脸往乔榕面前一摆,乔榕心里愧疚,他一个下人完好无损,自己伺候的小少爷倒是弄了个大花脸,他只好张嘴给程攸宁吹了吹。 程攸宁一扭头,“别吹了,一股包子味。” 很快随影抱出来一摞盘子,三个人的手也不知道干净埋汰,都上手往盘子里面捡,“随影,这几个包子是给我小叔的,是竹笋菌子馅的。” “我这就给侯爷端去,让他尝尝。” 万敛行看着那三个包子,上面还沾着油,他问随影:“这包子是在哪里捡回来的?” 随影道:“程攸宁给你在街上买的,竹笋菌子馅的。” “攸宁有心了,可是我刚吃完午饭一个多时辰,这离晚饭还很远呢。” “ 你吃一个包子,剩下两个留着晚上吃。” 万敛行为了不让程攸宁这份孝心白白的浪费,他只好捏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这包子在哪里买的?还挺好吃的,不过就是有一股子香味。” “香味,没有呀,侯爷,这鸡肉也好吃,你吃个鸡腿。” 万敛行摆摆手:“吃不下,这一个包子我也是强吃。” 随影招呼随行:“赶快动手呀,还等着我喂你呀。” “这都是小少爷带回来的吗?” “对呀,这鸡肉的味才好呢。” 随行撕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这是个人家用大锅熏的吧。” 随影说:“肯定不是大酒楼里面的吃食,买回的时候都没用油纸包上,我都想去找店家了,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万敛行道:“小孩的事不用管,这孩子吃不了亏,你跟他说了,下次就知道让人家把东西给他包上了。” 程攸宁这两筐东西不知道送了多少人,他爷爷奶奶收到了他的点心。 他娘的屋子里面也被他送去了一盘子水果,黄尘鸣收到了他的一把鲜花。 老管家收到了他的一壶好酒。 他养的小猫,吃到了饺子,老虎吃到了烤鸭,唯独树上的小猴什么都没捞到,眼巴巴的看着程攸宁喂老虎好吃的。 晚上的时候程风和尚汐才回来,莫海窑家里几间房子的屋瓦都被他们带去的人给修整了一遍。 程攸宁问:“莫伯伯家里的屋瓦弄好了?” 尚汐伸手抱着程攸宁脸,看看那伤长的怎么样,“幸好我和你爹带人去了,你和那猴怎么把房顶上的瓦片揭了那么多,踩碎的不计其数,我和你爹爹若是晚去一步,你莫伯伯就派人出去大街上请人修葺房顶了。” 程攸宁依偎在尚汐的怀里,“不能怪我,是那猴先揭瓦片打我的,我能不还手吗?” 尚汐叮嘱程攸宁,“你离那猴远点。” “我正训它呢。” “你训猫训狗训什么不行,你跟猴较什么劲。” “我已经找到了克敌的办法了。” 程风笑着拿药进来,“什么办法呀,你跟我和你娘讲讲。” “站好了,娘要给你上药了。”尚汐接过程风递来的药,开始给程攸宁上,程攸宁疼的嘶嘶两声,但还是咧着嘴傻乐。 “小爷爷给我出的招,用老虎震慑那猴,我把老虎牵去了吓唬小猴,那猴在树上一天没敢下来,小爷爷说了,不出三日,这猴准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尚汐一听,“你小爷爷呀,不给你出什么好招,去年让你训虎,今年让你训猴,弄的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了。” “这招还不好,小爷爷这招出的多妙呀,我就等着这小猴在我面前卖乖了。” “你要是再被它挠,我可不给你上药了。” 程攸宁抱着尚汐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你这招对付你爹爹管用,对付我没用。” “我今天给娘和爹爹带水果了。” 看着那一盘子各式各样的水果,尚汐问:“你买的?挺会选呀,各个都是精品。” 第903章 程攸宁摆摊 程攸宁嘿嘿一乐,除了乔榕他们两个知道这些好吃的是从哪里来的,府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不过第二日程攸宁可就聪明了,和乔榕买了一沓油纸,躲在神像的后面,偷一盘子用油纸包上,然后放在筐里,把相中的东西都偷了才罢休。 两个人不觉得这是偷东西,反而乐在其中。 万敛行问:“这孩子怎么了,这两日怎么开始给大家分好吃的了,还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随影吃的最香,“小孩会花钱了就这样,见什么买什么。” 至此万敛行还没觉得奇怪呢,府上的其他人也没觉得奇怪。 三日后,程攸宁去看猴,这猴经过三日的精神摧残,它像个病猴一样,程攸宁拿根香蕉朝它招招手,它就胆战心惊的从树上下来了,毕竟它三日没吃到东西了,除了每日揪几片树叶吃,一只饥肠辘辘,眼睛明显大了一圈。 它伸手拿过香蕉就爬到树上,等吃完了以后,程攸宁又给他一把坚果,他又跑下来拿,拿走就往树上跑。 乔榕道:“小少爷,他乖多了。” “还不够,我还得再饿他两天它才会乖。” “那把这老虎送到西院去吧,毕竟这是东院,丫鬟家丁都怕它。” 程攸宁只好牵着老虎去了西院,自从随命带着一千家丁去了末春县,这西院的人少了五分之一,这院里面也没有了老大,就由下面的几个小偷偷带着大家日日操练,从来不操心西院事情的万敛行今日也出现在了这里,身边跟着的是黄尘鸣和他的左膀右臂随影随行。 万敛行的出现,这些人操练的声音震天响,程攸宁带着老虎走了过去,“小爷爷,今日怎么来了?” 万敛行笑着道:“我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是否疏于操练。” “没有,我每天都来看一眼,一点没偷懒。” “你来做什么?” “我跟着他们学枪法。”程攸宁找了一根长枪,在万敛行的面前比划了起来,一边比划一边大喝:“杀!杀!杀!” 万敛行拍手叫好,“好大孙,好枪法。” 程攸宁把手里的长枪扔给了乔榕,他问万敛行:“小爷爷,我师父随送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想随从了。” 程攸宁点点头:“最近我发现了好多的好吃的,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程攸宁后面的话没敢说,他师父若是在,那城隍庙里面的好吃的他师父肯定会跟着他和乔榕一起偷,他师傅嘴还馋,知道有这样的好地方一定会高兴。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你这师父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混小子,我都想他了。” 程攸宁又问黄尘鸣:“先生可否卜一卦,看看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黄尘鸣掏出三枚铜钱,蹲在地上一摊,“你师父随从,回来还需两个月。” 程攸宁当即叹了一口气,两个月对于他来说就是遥遥无期。 随影道:“小少爷,就那个熏鸡是从哪里买的呀?” “那个熏鸡呀,你想吃?” 随影点点头:“味道好。” “那是一个老婆婆卖的,不一定天天上街卖,我今天去看看有没有熏鸡了,有的话我就给你买一只回来。” “那也行,省着我上街找了,现在街上的小商小贩太多了,没有个准确的地址,满大街寻一个卖熏鸡的老婆婆还不好找呢。”随影掏出钱袋子问程攸宁:“多少钱一只?” 程攸宁想也不想地说:“五十文。” 随影已经开始给程攸宁数钱了。 万敛行开口了:“今天吃熏鸡做什么,中午百钱来,要吃烤全羊,程风和尚汐中午做烤全羊,请客的贴子都下了。”说完万敛行抿着嘴笑了起来。 随影一拍脑袋,把数了一半的钱又给收了起来。 程攸宁一看到手的钱又飞了,心中顿感遗憾,但是他又有了别的主意,他带着乔榕离开了西院。 “小少爷,那熏鸡明明是我们从城隍庙里面拿来的,你为什么说是一个老婆婆卖的。” “我们总不能说是从城隍庙里面拿来的吧,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乔榕重重地点头,表示明白了。 于是两个人又背着背篓去了城隍庙,躲在城隍庙万敛行的神像后面,一上午的时间偷了两筐的东西,“乔榕,这些东西吃不完,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卖了。” “小少爷,我没听错吧,你说我们把这两筐东西卖了。” 程攸宁点点头,“与其吃不完,还不如卖点钱实惠呢。” “还是小少爷聪明,这两筐东西估计值不少钱。” 于是两个小孩找了一条街,摆起了地摊。 家里面,程风和尚汐已经把羊烤好了,这客人也都到了,就是看不见程攸宁的影子。 万夫人道:“派人去把我孙儿找来。” 程风说:“娘,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不知道,没处找,我们先开饭,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 万夫人说:“把那羊腿给我孙儿留起来一个。” “成,我给他留个羊腿。” 这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都要到傍晚了,筐里面的东西还有剩余。 “儿子,你这是上山采果子去了呀,怎么一人背了这么大的一个筐,背的动吗?” “没上山,我上街了,东西多的时候乔榕背,少的时候我能背。” 程风帮程攸宁把筐卸了下来,然后把筐的盖子打开检查一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这把花是给你先生黄尘鸣的吧?” 程攸宁点点头,尚汐也过来看热闹,他也想知道程攸宁这一天都干了什么。 “哈哈哈,你这花怎么送人呀,都干吧了。” 程攸宁接过花看了看,“没事,用水生上就精神了。”他喊了一嗓子:“黑芭蕉。” “唉,来了。” 尚汐责备程攸宁:“芭蕉姓李不姓黑。” “少夫人,没事的,小少爷怎么叫我就怎么听。” 程攸宁把花递给芭蕉:“这把花送到我先生的房间里面。” “是。” 第904章 程攸宁的小账簿 他从筐里面又翻出两个白瓜,“这两个瓜给我爷爷奶奶送去。” “是。” 又找出一个包裹:“这里面是两个包子,送厨房热热,晚上给我小爷爷吃。” “是。” 程攸宁摸出两个苹果:“爹,娘,你们一人一个。” 程风和尚汐一人接过一个苹果,尚汐问:“这几个包裹里面是什么呀?” 程攸宁说:“里面是馒头,让厨房热热吃了,别浪费。” 程风摸摸程攸宁的脑袋笑着说:“我儿子都知道节俭了,真乖。” 尚汐疑惑:“程攸宁,你买这么多的馒头做什么?” “看见这馒头长的好就买了几个。” 尚汐打开一看,上面都带红点的,“你买这种馒头做什么?” “好看。” “下次,别买了,这馒头是上供祭祀用的。” 程攸宁乖巧地点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程风倒没那么多的讲究,什么馒头在他眼里都是吃的,有红点没红点没差别,“馒头留两个,我一会把羊腿给儿子和乔榕再烤烤,顺便给他们两个烤两个馒头。” 尚汐留下两个,剩下的那些都让人送去了厨房,他怎么看都觉得程攸宁脏兮兮的,乔榕也不怎么干净,不过这些也没让她多想,因为程攸宁下个水或者上趟山,比这还脏呢,还好是上街。 不过晚上的时候,去膳堂吃饭的几个人都盯着桌子的馒头看,万夫人问:“什么日子呀,吃这样的馒头。” 尚汐说:“娘,您吃米饭吧,这馒头是程攸宁上街买的,说怕浪费让大家晚上吃。” 万夫人和万老爷都笑了,万夫人说:“儿媳,给我和你爹一人一个馒头,我孙儿知道节俭是好事。” 万老爷也感慨一声:“我孙儿长大一定不是个败家子,这万家的家业以后传到他的手里,定然错不了。” 万敛行看看自己面前摆着的两个包子,瘪瘪瞎瞎的,府上扔的可能都比这个好。 “我这两个包子是什么情况,是包子吧,我没认错吧。” 身后一个下人说:“回侯爷,这是包子,不过这两个包子不是府上厨房做的,是小少爷派人送来的,说热一热,晚上给侯爷吃,这两个包子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可是真孝顺呀。” 尚汐说:“小叔若是看着包子长相太差,给程风吃,您吃馒头或者白米饭,是你主食都有,您吃点别的。” “我还是把这两个包子吃了吧,若是程攸宁知道我没吃,以为我嫌弃呢。”其实他就是嫌弃,但是又不好拂了程攸宁的美意。 第二日程攸宁把早课了以后,又去了城隍庙,今日摆摊他有经验了,他和乔榕吆喝着:“烤鸡烤鸭便宜啦。” “烤鸡烤鸭便宜啦。” 终于盼来一个问的人,“烤鸡多少钱一只?” 程攸宁说:“五十文。” “你们两个这么点的小孩怎么在街上卖东西呀?” 程攸宁道:“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就是那个穷人家的孩子,这鸡是我爹和我娘烤的,他们有事让我帮忙看一会儿,他们两个马上就来了。” 这个人笑着说:“你这小孩可真会说话,我还没见过穿成你俩这样的穷人呢。” 程攸宁说:“我看您才是有钱人,这鸡您买一只吗?” “你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不买了,能便宜吗?” “我爹娘不在,我做不了主,要是铜板卖少了,他们会以为是我偷藏了钱,我会被打屁股的。” “好好好,我一文都不少给你,你这孩子几岁呀,怎么长八百个心眼子。” 程攸宁道:“九岁。”程攸宁小手麻利地用油纸把这只样品烤鸡给包上了。 这人看着程攸宁这娴熟的手法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是经常帮你家大人卖东西,这小手比大人都快。” 这人付了钱走了以后,乔榕的脑袋都冒汗了,“小少爷,你能不能不说谎,这些谎话要是被少爷和夫人知道了,咱俩可不是挨骂那么简单。” “我要说我五岁,这些买东西的人欺负我们两个是小孩怎么办?我们卖的是东西,谎报一下年龄没大碍的。” “可是咱们这鸡也不是少爷和夫人烤的呀,这不是骗人吗?” 程攸宁振振有词,“总不能说是从城隍庙拿的吧,若是大家都去拿,咱俩还有的拿了吗。” 乔榕挠挠脑袋,认为程攸宁的说的这些也没错。 按照程攸宁方法,烤鸡烤鸭倒是都卖了,点心也卖了,剩下的一堆东西,他就贱卖。 实在卖不出去的带红点的馒头他也不往家里带了,直接送给街上的乞丐吃,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剩下两个空筐,和一钱袋子。 在没人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把门一关,坐在桌子边数钱。“小少爷,我这里是一百二十七文。” “我这是一百五十六文。”程攸宁用他的白玉算盘啪啪一算,“两百八十三文。”程攸宁拿出他的小账簿在上面写下了二百八十三文。 “乔榕,明日我们两个别穿的太好。” “小少爷,家里也没有太破的衣服呀。” 程攸宁想了想说:“我们带顶帽子遮着,别让熟人看见我们。” “明白。” 两个小孩庆幸,接连好多日都没被人发现,这时程攸宁对乔榕说:“乔榕,我们去灵宸四看看吧。” 乔榕拉着程攸宁的手说:“小少爷,这城隍庙的东西是个侯爷的,我们拿就拿了,灵宸的东西我们可不能动。” 程攸宁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去看看是灵宸的人多,还是去城隍庙的人多。” “小少爷,人都不少,我们别去了。”乔榕怕程攸宁去了灵宸寺惹事,程攸宁要干什么他拦不住。 “你不去我去。” 程攸宁这样说了,乔榕敢不去吗,他只得跟上。 到了灵宸寺一看,这里的人不比城隍庙的人少。 程攸宁看着那一排排的供案上面摆着的东西,全部都是素食,素食不是很值钱,但是只要卖的便宜也有很多人要。 第905章 程攸宁养鱼 乔榕拉着程攸宁往外走,“小少爷,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不能拿,拿了就是偷。” “我知道,我没打算拿。”程攸宁被一个功德箱吸引了,这时正好有人往里面扔钱。 “来了的人都要给钱吗?” 乔榕道:“不用,凭心思,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但是看了事必须给钱,事没有白看的,这是规矩。” 程攸宁眼睛一亮:“会给好多钱吗?” 乔榕道:“看是找哪位师父了,要是找道轻大师,那来的香客一定是有钱人,出手也一定大方,上百两的银票都有给的。” “那我们去偷听,看看他对香客说的都是什么?” “少爷,看这个做什么?” 程攸宁说:“我看看这个道轻法师的钱怎么赚的那么容易。” 问了一个小和尚,才把着个道轻所在的偏殿找到,窗子有点高程攸宁看不见,“乔榕,你蹲下驮着我。” 乔榕听话地把程攸宁给驮了起来,可是这个程攸宁看个没完没了,一炷香的时间都要过去了,着程攸宁还不下来,乔榕被累的红头大脸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的往地上掉。 “小少爷,好了没,我快驮不住你了。” 程攸宁见乔榕催促,这才从乔榕的身上下来,不然还得再看一会儿,“不过如此。” “小少爷,你都看见什么了?” “和我先生一样,六爻占卜法,弄三个铜钱往地上一扔,然后就跟香客说这是什么什么卦,吓的里面的那个香客脸色变了三变,求道轻大师帮忙破解,道轻大师老神在在的在那里说,那个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真假。” 乔榕受他娘的影响,对这东西深信不疑:“小少爷,灵验的,道轻大师很厉害的。” 程攸宁却说:“除了我先生,我谁也不信。” 两个小孩转过偏殿去了正殿,“小少爷,我们来都来了,去许个愿吧。” “去许愿池吗?” 乔榕点点头,“那个许愿池可灵了。” “许什么愿呀?” “小少爷,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程攸宁不信,但还是被乔榕拉去了。 看着那池底的铜板,程攸宁眼睛睁的圆溜溜的,“要是有这样一个许愿池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乔榕笑着说:“小少爷说什么胡话,谁家能有这东西呀。” “走,我们去城隍庙,把那些贡品拿出来卖了,然后去铁匠铺做一个功德箱。” “小少爷,你不会是想把功德箱摆在城隍庙里面吧。” “有何不可,这些和尚弄了一堆的功德箱呢,我弄一个怎么了,我摆在城隍庙了,又没摆在这寺院。” “能行吗?” “怎么不行,那城隍庙也没人管,那里供奉的有又是我小爷爷,我去收点钱有什么不可的,名正言顺。” 乔榕一想,没毛病,转天城隍庙里面就多了一个功德箱。 还真就有人往里扔钱,有扔一个铜板的,有扔一把的。 程攸宁和乔榕也不闲着,找了一把笤帚和一盆水,开始洒扫这个城隍庙,这个城隍庙不大,跟灵宸寺比起来就是冰山一角,但是与灵宸寺不同的是,灵宸寺里面供了好多佛像,这城隍庙里面就只有万敛行一尊神像,所以庙自然不会很大。 程攸宁和乔榕认为灵宸寺比这里干净,我又望这里能多给他俩带来点香客,所以就自动承担起了扫撒的工作。 性急的程攸宁一天把功德箱的锁头打开一次,把里面的钱拿出来,不出几日,程攸宁的钱袋子就越装越鼓。即使这样程攸宁还不知足,他去看莫海窑那里。 莫海窑看见这孩子就想笑,总算脸上被猴子打的那些伤都好了,“攸宁,你是来取上次亲手做的那些瓷器吧。” “正是,莫伯伯,我能不能再做一个深三尺,宽五尺的缸呀。” “这么大?做什么用。” “养鱼。” 做这样一个缸是很废瓷泥的,但是程攸宁开口了,莫海窑没法拒绝,答应了,”这么大的缸你自己动手做不了,我找人帮你做吧,上面要什么图样。 “上面就写,许愿池,有求必应。” “哈哈哈哈,鱼缸哪有这样写的。” 程攸宁笑眯眯地说:“不都说鱼是吉祥的象征吗,我前几日去灵宸,看见了这个字样,我见了就喜欢。” “你喜欢就好,见到鱼缸你可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 五日之后,程攸宁和乔榕就雇了一辆马车把程攸宁要的缸给拉走了。 随后这缸就出现在了城隍庙里面。 “乔榕,跟我去姑妈家一趟。” 万百钱正在湖边赏湖鱼呢,湖面上还有一群小鸭子在嬉戏,这是程风和尚汐送来给万百钱解闷的。 “侄儿,你怎么来了?” “姑姑,我想捞几条鱼。” “你又嘴馋了?” “没有,我新得了一个鱼缸,可惜里面没有鱼,我想着姑姑家的湖里什么鱼都有,我就带桶和网兜来了。” 看到乔榕手里的桶和网兜,万百钱能说什么,就是把这一湖的鱼都捞走她又能说什么。 “捞吧,相中哪尾你捞哪尾。” “多谢姑姑。” 万百钱笑着问:“侄儿,我听太守府里面的人说你最近特别刻苦,一个多月,从未闯祸,是真的吗?” 程攸宁道:“姑姑,家师长教导我,读书须努力,一字值千金,侄儿正是读书的好年龄,正是刻苦的好机会。” 万百钱努力的点点头:“不怪你爷爷奶奶天天把你的挂在嘴上,侄儿这么小就知道刻苦努力,以后定是人中龙凤。” “多谢姑姑赞赏,侄儿准备捞鱼了。” “捞吧。” 程攸宁指挥,乔榕动手捞,没多一会儿,这两个孩子就捞了一桶鱼走了,万百钱留他们在府上吃饭,程攸宁却说要回去读书,就这样,城隍庙里面的许愿池里多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鱼。 “小少爷,这缸里还真养鱼呀。” “和莫先生说好的是鱼缸,那就要养鱼,还有,我见灵宸寺的许愿池里面也有几条鱼,书上写这鱼是祥物,并且放几条鱼在缸里面也好看,不管这么样,我们就等着用网兜捞钱吧。” 第906章 来了两位小和尚 “小少爷,果然聪明,这样的办法都想的到。” “这有什么难的,我不知道怎么做,我还不会效仿灵宸寺吗,这灵宸寺里面有什么,我们就弄什么,就应该不会错。”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城隍庙门口走进来了两个小和尚,程攸宁拉着乔榕,“我们躲起来。” 他们毕竟是两个小孩,也怕这个时候遇上什么坏人。可是这两个小和尚已经进来了,他们两个只好蹲下躲在大缸的后面,没被发现。 两个年轻的和尚在城隍庙转了一圈,其中一个说:“师弟,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别再长途跋涉了。” “我和师兄想到一起去了,师兄,我们先拜一拜城隍爷,明日天亮我们就洒扫庙堂。” 程攸宁小声问乔榕:“他们是什么意思呀?” “小少爷,这回完了,我们为别人做了嫁衣了,他们不走了,要在这里长期住下了,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了。” “凭什么?” “就凭人家是和尚,这里是个无主的破庙,一直没人管,因为侯爷成了这里的城隍爷以后,这里的香火才旺盛了起来,即使他们不来,早晚也会有别人来,谁先来这破庙是谁的。” 程攸宁说:“我们两个先来的呀。” “小少爷,我们名不正言不顺呀,咱们两个是小孩又不是和尚尼姑,这庙算不上是咱们两个的。” 程攸宁气呼呼地说:“那不行,庙里供的是我小爷爷,功德箱是我花钱做的,许愿池也是我刚添置的,我不能拱手让与别人。” “小少爷,我们没法和他们说理,动手也打不过他们。” 看着那两个对着万敛行神像上香叩拜的和尚,程攸宁气的直瘪嘴,再见他们两个吃供案上的梅花饼,他想打人。 乔榕拉着程攸宁小声说:“小少爷,我们回去吧,别和他们争了。” 程攸宁回到家里晚饭都没吃就上床躺着了,脸黑的不得了。 尚汐让芭蕉给程攸宁端来饭菜,她摸摸程攸宁的小肚子瘪瘪的,然后把床上躺着的程攸宁抱了起来,“饿了怎么不去吃饭。” 程攸宁瘪瘪嘴道:“没胃口,不想吃。”程攸宁像这样不吃饭还是第一次。 “谁也没惹你,你怎么还不吃饭了呢,听娘的,把饭吃了。” 程攸宁把脑袋往尚汐的肩膀上一搭,轻轻一晃,“不想吃。” “不吃半夜该饿醒了,这饭菜是娘亲手给你做的,茭白炒肉,素炒芹菜,都是你爱吃的。” 尚汐好说歹说,程攸宁才把饭吃了,吃完以后不洗脸不漱口继续往床上一躺。 尚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程风问:“儿子把饭吃了?” “吃了,怎么感觉他有心事呢?” “咱们儿子才几岁呀,他能有什么心事,可能是跟乔榕闹别扭了,我看乔榕也一副苦瓜脸,没事,小孩嘛,肯定会意见不合吵吵闹闹的,明天就好了。” “希望如此。” 程攸宁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板,乔榕坐到床上安慰程攸宁:“小少爷,我们也赚了不少的铜板了,别想了,早点睡吧。” 说着乔榕就伸手拍程攸宁,示意让程攸宁闭上眼睛睡觉,程攸宁不但不睡觉,还坐了起来,“我不甘心。” “小少爷,只能这样了,咱们就认了吧。” 程攸宁气呼呼地说:“我得把那两个和尚赶走。” “小少爷,城隍庙是庙,人家是和尚,住里面没毛病。” “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不能让他们坐享其成。” “小少爷,没有他们,还会有别人。” “来一个我赶走一个。” “怎么赶呀。” 程攸宁起身下地穿鞋,一气呵成,“我这就去城隍庙把他们两个赶走。” “小少爷,这天都黑了,别出门了,惊动了少爷和少夫人是要责罚我们的。” “走偏门。” “不行,黑天了,太危险了。” “怕危险你留在家里,我自己去。” 乔榕劝说不了程攸宁,只能陪着,“少爷,我们赶人不带上根棒子吗?” “什么都不用,到了城隍庙,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自己进去。” “那怎么行,出事怎么办,再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打的过两个和尚。” “我又不动手。” “那怎么赶人。” “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城隍庙,乔榕找地方躲了起来,程攸宁一个人去了破败的偏殿,这两个和尚正躺在地上歇息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个和尚闻声突然坐了起来,“师兄,你听见了吗,有人在笑。” “我听见了,快张灯。”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这笑声就围着他们两个,两个和尚跌跌撞撞的把灯点上了,四处看都看不到人,可是这笑声不断,还有一团风围绕着他们两个转。 两个和尚腿一软,吓的跪在了地上:“哪位神圣显灵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一命吧。” 程攸宁悠悠地开口:“此地乃是我的安身之处,如今被你们两个小和尚占了,你说你们该当何罪。” “不知神圣在此,我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程攸宁又悠悠地开口:“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灵宸寺香火鼎盛,你们两个去那里吧。” “多谢神明点化,我们师兄弟二日这就赶往灵宸寺,不在此处打扰神明。” 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拎上他们的行囊往外跑,三步跌个跟头,两步摔上一跤,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程攸宁来到乔榕跟前,“我们回家吧。” “少爷,他们这是往哪里跑呀?” “灵宸四,走,先回家,别让芭蕉发现我们两个没在家,她嘴不好。” 第二日程攸宁就去膳堂吃饭了,饭量还是那么的好,程风对尚汐说:“你看看,我就说吧,这小孩闹矛盾,隔天就好。” 尚汐一笑,“还真被你说中了。”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几日。 尚汐却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她问程风:“你觉不觉得程攸宁有变化。” 第907章 茶楼开业 程风笑嘻嘻地说:“儿子变乖了,我让他帮忙看的账簿他都规规矩矩地看了,黄尘鸣说程攸宁的功课做的门门都好,他爷爷也说了,这孩子的字也进步了很快,香火铺子的掌柜也说了,这孩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他那里支取银子了,咱们儿子知道节俭了,长大了。” “他天天不回家,又没去柜台支取银子,他花什么?” “就程攸宁吃的那个油炸的小糖糕,一文钱一个,一两银子能买一千个,他和乔榕两个一年也吃不完一千个呀,再说咱们儿子经常去外面练习捕猎,随便烤点野味都够他吃一顿的了,花不上什么钱。” “希望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别一天疑神疑鬼的不盼咱们儿子好,咱们儿子才五岁,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希望是我想多了。” “你就是爱胡思乱想,别想了,一会儿子就回来吃饭了。” “程攸宁比我们大人都忙,按时出去,按点回来,这外面就比家里好,他有什么去处呢。” “小孩子不就一天天的在外面疯跑吗,不奇怪的。” 到了饭时程攸宁和乔榕果然回来了,还带了一只鸡给随影,“这是你要的熏鸡。” 随影给他五十文,“多谢小公子帮我捎熏鸡,这鸡做的好是好,就是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 程攸宁解释道:“这熏鸡是一位老婆婆做的,她的年纪大了,做的东西就会变来变去,不过味道大差不差的都差不多。” 乔榕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就听着程攸宁在那里胡说八道。 其实这东西是谁做的他们两个不清楚,因为每天来的香客都不同,这鸡一人熏一个味,所以卖给随影的这几只鸡都不是一个人做的,所以味道自然不一样。 晚上的时候尚汐想跟程攸宁说说话,这孩子不给他机会,放下碗筷就去黄尘鸣的院里,跟黄尘鸣学习去了。 尚汐对程风说:“你这儿子有点上进过头的,早晚的学习,白天出去跑一天。” “你可别挑儿子的不是了,儿子都连续一个多月没惹祸了,表现正经不错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才五岁,能搞出什么幺蛾子,行了,别等了,到睡觉的时候儿子自己就知道睡觉了。” 程攸宁每日给自己忙的跟个陀螺一样,起早贪黑的让尚汐摸不清状况。 一日。 谷雨路过城隍庙,看到城隍庙前面人来人往的不断,就好奇地进去想看看,到了院子里面就认出了那口缸,上面的字是他们家大公子亲手写上去的,他不会认错,他没做多想,转头就去了窑厂找莫海窑了。 “大少爷,我刚才去城隍庙了,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城隍爷?” “我还没看见城隍爷呢,进院就看见一个高三尺宽五尺的大缸。” “大缸有什么稀奇的。” “那缸是你给程攸宁程小公子做的。” “你确定?” “确定,少爷的字我还不认识吗?上面写着‘许愿池,有求必应。’大家都往里扔铜板,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想不通就赶紧跑回来禀报少爷。” 莫海窑静默了片刻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最后决定去看看究竟,想着是不是谷雨看错了。 到了城隍庙,院子里面赫然摆着一口大缸,里面有半缸的水,还有五彩锦鲤,好一个鱼缸呀。 可以肯定这缸是莫海窑让人做的,上面的字也是莫海窑的笔记,也如程攸宁所说,这缸是用来养鱼的,再看看缸里面的铜钱,这是一缸两用呀,多巧妙的心思呀。 来这里求什么的都有,有求姻缘的,有求祛除恶疾的,有求子,有求富贵的。 谷雨说:“少爷,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肯定灵验,我们也拜一拜吧,别白来这一次。” 莫海窑不想拜城隍爷,他只想弄清程攸宁和这缸的关系,这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海窑单从这院子看不出什么来,只得进这庙里唯一的大殿看上一看,这一进去,莫海窑呆在了当场,谷雨一根手指指着城隍爷的神像嗫嚅着说:“这是万信侯侯爷吧。” 莫海窑回过神点点头:“惟妙惟肖,难怪有这些女人带着钱财供品前来祭拜。” 这是一个祭拜的婆婆说话了:“城隍爷灵验着呢,小伙子,你们要是求姻缘的赶快拜上一拜,我上个月来拜的,这个月我儿子就找到媳妇了。” 谷雨一听,吧嗒跪在了蒲团上,为他们家的公子从头到尾念叨了一大堆,起身还不忘往功德箱里面扔上几个铜板。 万敛行的神像,程攸宁的鱼缸,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这里,让莫海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又不能去万家亲自问问,这时他只能放在心里。 一日 尚汐早早地起床,去了程攸宁的房间,这孩子已经在学堂里面跟着黄尘鸣晨读了,房间里早不见了程攸宁的身影。 尚汐只得去学堂找人。 透过窗子,尚汐可以看见程攸宁板板正正地坐在书桌前,跟着黄尘鸣一句一句的朗读。 尚汐见孩子如此认真,也不便打扰,就想着在外面等着程攸宁下课好了。 无聊的她在窗外走来走去的,听着程攸宁跟着黄尘鸣朗读。 黄尘鸣见尚汐迟迟不走,就中断了早课,“程攸宁,你娘找你。” 程攸宁扭头透过窗子一看,他娘正在看他呢,“娘,我在上课,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史叔叔今天茶楼开业,前几日送来了请帖,让我们去他的茶楼喝茶,中午宴请大家吃酒席。” “孩儿还有一些功课要做,我不去了吧。” 尚汐说:“请帖上有你的名字。” “劳烦母亲大人代我向史叔叔道喜,祝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孩儿课业繁重,正是读书的好年龄,孩儿就不去了。” “不差这一日吧?” “常言道,先到为君,后到为臣,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孩儿愚笨,必须日日努力才不被别人落下。” 第908章 那口大缸在城隍庙 尚汐咽了口唾沫,只好点点头,孩子要学习,他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拉他出去做客,她不能成为阻碍这孩子成长路上的绊脚石,心想,这孩子不去就不去吧。 史家是万家的恩人,早饭过后,全家除了程攸宁都去了史红裳的茶楼,同时送出了大礼。 看着这窗,梁,檐,柱上的那些精美的雕刻,照比程风的面馆晚上两个月营业也是值当了。 万敛行笑眯眯地说:“确实比程风那面馆的红砖绿瓦强上百倍。” 史红裳道:“我这茶楼是求尚汐帮我设计的,尚汐有这等的手艺,怎么能让程风的铺面间间都刷成红砖绿瓦呢。” 尚汐搭话:“红砖绿瓦还不好看呀,红砖绿瓦不会过时,铺面经营什么都好。” 史红裳道:“就你们两口会算计,大家请入座,我让人给大家泡茶。” “史公子,恭喜恭喜呀。” 一看来人是莫海窑,“莫公子。”史红裳上前迎接。 莫海窑拿出一套精美的茶具交给了史红裳,“聊表心意,望史公子喜欢。” 史红裳一看那茶具,再看署名,“莫公子亲手烧制的,人间极品呀,请入座,喝今日的第一道茶。” 茶女早就准备好了茶,只等大家入座了,茶一上,一群舞女子就出场了,万敛行看向尚汐:“这个我和鸣鸣看看无伤大雅吧?” 尚汐一笑:“谁不让你们看了,只要不带坏我儿子就行。” 莫海窑想了想问:“怎么没见到程攸宁小公子?” 尚汐说:“我早上喊他一起来给史公子道喜,他说课业繁忙,还说读书需趁早的话,我就由着他去了。” 莫海窑点点头:“勤勉才能把书读好,程攸宁做的对。” 过了一会,莫海窑又问:“前些日子程攸宁托我做了一个鱼缸,他用着可好?” 尚汐看看程风,两人互相摇摇头,都没看见。 “不知道他把鱼缸摆在哪里了?” 这时万百钱接话,“程攸宁这孩子可真会算计,鱼缸是莫公子出的,这鱼是我出的。” 尚汐和程风又来个对视,两个人又同时摇摇头。 “什么鱼呀?” 万百钱道:“前段时间,程攸宁和乔榕带着桶和网兜去我的府上,说他心得了一个鱼缸,可惜没有鱼,于是在我的湖里捞走了十几尾的锦鲤走了,我留他在府上吃饭他都没给面子,还说,读书须努力,一字值千金。” 程风问:“姐姐,程攸宁不会是把鱼吃了吧,我和尚汐在家里别说鱼了,鱼缸都没看见。” 万百钱说:“这回你俩可是诬陷孩子了,要是吃,程攸宁得捞大鱼,这次捞的鱼大大小小都有,就是为了观赏。” “爹娘,你们看见程攸宁的鱼缸了吗?” 万老爷说:“没看见呀,多大个鱼缸呀。” 莫海窑说:“高三尺,宽五尺。” 万家的几个人都互相的看来看去,万敛行摇着扇子说:“都别看我,我也没看见他养的鱼。” 程风道:“这么说,这鱼缸就没进太守府,这么大的一口缸若是进了太守府,我们肯定知道,可是程攸宁的鱼养到哪里去了呢?” 尚汐脸色变白:“我最近心神不宁,就感觉程攸宁怪怪的,但是府上的人都说程攸宁刻苦努力也不闯祸了,我以为这孩子是懂事了呢。” 万夫人说:“唉,先别下结论,就是一个鱼缸和十几条鱼而已,养在哪里都没所谓的。” 程风起身说:“我先走一步了。” 尚汐也跟着起来了,“那个,我也先走一步。” 史红裳说:“不就鱼缸和鱼吗,有何大惊小怪的。” 程风说:“得把人找回来。” 万敛行说:“都坐下,我让人先回府上看看,没准孩子在家读书呢。” 万敛行给随影一个眼色,随影就知道怎么办事了。 史红裳按着程风和尚汐不让走,他们两个只好又坐下。 随影亲自带人回去找人,不但府上找不到人,翻遍了整条街也没把人找到,他只得回去复命。 “侯爷,府上没有小少爷,大街上我也找了,没见到人。” “你可找仔细了?” “侯爷交代的事情,我岂敢疏忽,街头巷尾我都派人找遍了。” 其实程攸宁和乔榕正坐在神像后边打包供品呢,等凑够两筐,他们两个就上街去卖钱。 程攸宁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说:“怎么今天总打喷嚏,不会是要伤寒吧。”说着又打了两个喷嚏。 乔榕抬手摸上程攸宁的额头:“没事,估计是有人念叨小少爷呢。” “有可能。” …… 茶楼里面,万敛行听说找不到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问黄尘鸣:“去哪里找人。” 黄尘鸣说:“这人还得上大街上找。” 随影眼睛一瞪,“不可能,我带人在大街上找了一个多时辰了,要是在街上,我早把人带回来了。” 黄尘鸣说:“不去找,这人傍晚也能回来。” 莫海窑见万敛行派出去这么多人找程攸宁,他有些坐不住了,就连他身后的谷雨也变的奇怪了起来,程风问莫海窑:“莫大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程攸宁做了那么多的盘子回来分给大家你不提,你为何只问鱼缸好不好用?” 莫海窑站起身,“对不住,有一事憋在我心里多日,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大哥请讲。” “前些日子,程攸宁让我帮忙做鱼缸我就想不通,一个鱼缸上面为什么要写上‘许愿池,有求必应’七个大字。” 屋子里面的人听了都心里一紧,什么人家会摆一个这样字眼的鱼缸呀,并且做鱼缸的还是一个孩子。 莫海窑继续说:“一日,谷雨路过城隍庙,发现那口大缸出现在了城隍庙的院子里。” “城隍庙?” 莫海窑点点头:“你们得闲的时候可以去看看。” 万家人齐刷刷的都站了起来,这么诡异的一件事,没有人再坐得住了。 史红裳拦着所有人,“唉,别走呀,我这还有好茶没上呢。” 第909章 比真人还高出五尺的神像 万敛行说:“改日我们万家人再来你这里喝茶,今日我们必须得弄明白这城隍庙跟程攸宁有什么关系……黄尘鸣,你赶快指条明路,先把程攸宁那个小崽子找到。” 黄尘鸣只好掐算了一个位置,程攸宁正在和乔榕摆摊,他看见万家的人朝着他这里来了,抓起手边的空筐把自己挡上了,“乔榕,坏事了,家里来人了。” “啊!”乔榕拎起一个筐也把自己给挡上了。 万夫人边走边说:“可别吓到我孙儿呀。” 程风早就黑了脸:“你孙子都胆大包天了,他还知道怕吗?” 程风走过去就把程攸宁拎了起来,只见程风手里的小孩是个一尺多高的小胖子。 万夫人一看:“哎呦,程风这不是我孙儿呀,这是个小胖子。” 程风大声说:“程攸宁,你给演戏了。” 然后就用手抖了抖手里拎着的程攸宁,程攸宁嘿嘿一笑:“爹爹。”就听见“咔嚓咔嚓”几声,程风手里的小胖子长出了一尺多高,胳膊腿也都变长了。 万夫人一看:“哎呦这还真是我孙儿呀,孙儿,你刚才是怎么了?” “奶奶,我刚才用缩骨功,给自己缩小了点。” 万夫人不明白这缩骨功是什么缘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之就是缩骨功呀……程风,你把我孙子放下,这是大街上,我看谁敢动我孙子。” 程风只好把人扔在了地上,程攸宁一一问好:“见过爷爷,见过奶奶,见过小爷爷,见过黄先生,见过莫伯伯,爹爹,娘,你们不是去给史叔叔道喜去了吗,怎么都出来逛街了。” 程风问:“你和乔榕这是在做什么?摆摊吗?” “爹爹好眼力,孩儿就是在摆摊。” 程风把程攸宁头顶上的那顶大草帽一摘,“说说,买的都是什么东西。” “爹爹这不是看到了吗,烧鸡,烤鸭,馒头,包子,饺子,乳饼,枣糕,荷叶饼,菊花饼,芙蓉饼,梅花饼……” “这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正路上来的。” 这时来了一个老婆婆,“小娃子呀,那个便宜馒头还有吗?” “有的,有得,爹爹,你们先让一让,别耽误我的生意,老婆婆,你要几个馒头?” 老婆婆递给程攸宁一个铜板,“能买四个馒头吗?” “能,今天馒头多。” 程攸宁和乔榕翻出两包馒头递给了老婆婆,老婆婆笑着说:“谢谢你呀小娃子。” “吃好您再来,不过要早点,来晚了,这馒头就卖光了。” “婆婆知道了。” 这是又来一个买烤鸭的,“上次的那个烤鸭还有吗?” “只有这个。” “这个比上次那只小呀。” 程攸宁道:“这只便宜,四十文,其实没小多少。” “三十文吧。” “不行,少卖钱,我爹娘该打我屁股了,我可以送你几个馒头。” “行,不过你这馒头怎么都带红点的呀。” “好看,还一样吃,这,馒头多好呀,比市面上卖的大一圈。” “那行,给你钱,怎么总不见你爹娘呢。” 程攸宁一边给这只烤鸭打包一边说:“我爹娘在家做烤鸭呢,一会儿就来了。” 黑着脸的程风和尚汐站在一边都把脸侧到了一边。 这人一走,尚汐就控制不住了,“程攸宁,你行了,你赶快说说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正路来的。” “不说是吧,乔榕,你说。” 乔榕知道坏事了,他早就害怕了,“回夫人,这些东西都是从城隍庙拿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被雷劈了一样,程风问:“你们不怕这东西把人吃坏了呀。” 程攸宁道:“至今还没把人吃坏,这都是香客早上在家里做的,很多东西放两日都不会坏,我平时也吃这些东西,没毒,有毒我早就知道了。” 程风问:“多久了?” “爹爹问什么多久了?” “从城隍庙里面偷东西到这里卖多久了?” “不是偷,这东西,我拿的是名正言顺。” “拿庙里面的东西怎么能名正言顺。” “这些都是我小爷爷的,孩儿拿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小爷爷是这奉营郡的太守,但不代表奉营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程攸宁把嘴一嘟囔,“我没说谎,这就是小爷爷的,不信爹爹问乔榕呀。” 乔榕点点头,坚信地说:“这些东西确实是侯爷的,因为侯爷是庙里的城隍爷。” 刚才还看热闹的万敛行听了以后,脑仁差点没炸开,他看向莫海窑,“怎么回事?” 莫海窑点点头说:“乔榕说的没错。” 万敛行胸口的一口气当即就喘不匀了,“去城隍庙。” 一堆人呼啦啦的跟上,程攸宁看看程风和尚汐:“爹爹,娘,你们不去吗?” 程风问:“儿子,你别告诉我,你还要在这里摆摊。” 程攸宁说:“还有一半的东西没卖呢,我还得卖好久才能卖光呢。” 程风伸手就拎起了程攸宁,“摆什么摊,去城隍庙,我看看你的鱼是怎么养的。” “爹爹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喊我奶奶了。” 万夫人就站在那里盯着程风看呢,程风只得把人放下,程攸宁和乔榕把没卖出去东西又装回了筐里,带上了,真是会过呀,这个时候还不忘把没卖出去的东西带上呢。 万敛行一到城隍庙,所有的香客都被清理了出去。 看着那比真人还高出五尺的神像,万敛行气的脸都绿了,“我还没死呢,谁这么别出心裁,把我给供这里了,去把郡丞严起廉叫来。” “是!” 程风看着那一缸的鱼还有池底的铜钱,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真是应了尚汐的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还以为他这儿子乖巧听话呢,没想到,这孩子用了两个的时间憋出来这么大一件事来,他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孩子他还能教育好吗?“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招摇撞骗了,这要是有个得病的来许愿,这不是误事了吗?” 第910章 尚汐被程攸宁当场气晕 程攸宁振振有词地说:“大家也不是傻子,都知道看病请郎中,这里就是许愿的,灵宸寺的许愿池比我这个大多了,每日去撒钱的人可多了,我这才多大点的池子呀,和灵宸寺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 程风说:“你这孩子胆子太大了,这里就没人看管吗?任由你这小孩为所欲为?” 程攸宁说:“这原本就是个破庙,我小爷爷的神像住进来以后这里的香火才旺了起来,我见那供案上的东西根本吃不完,想着放久了也会坏,就拿到街上贱卖,这也是做好事。” “程攸宁,你把别人的供品拿去贱卖,你认为这是好事吗?” 程攸宁说:“我也布施穷人呀,我卖不出去的馒头都接济路边的乞丐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布施指的是你用你自己的钱财布施需要的人,这才是好事,你偷偷拿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能算的上是好事吗?” 程攸宁嘟囔一句:“这东西怎么能算是别人的呢,即使不是我的,那也是我小爷爷的呀。” 程风问:“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寺庙是谁的,爹爹问你,卖的钱你都用来干什么了?” 程攸宁说:“什么也没干,都攒着呢。” 乔榕附和说:“我作证,小少爷没乱花钱,都攒着呢,有账簿,回家的时候可以给少爷夫人过目。” “还有账簿?” “有,小少爷说了,虽然是无本的生意,但是也要有账,每日供品卖的钱,功德箱里面的钱,许愿池里面的钱,一笔笔的都记得清清楚楚,支出卖笤帚,扫把,蒲团这些东西的钱也都记得清清楚楚,账簿一目了然。” “功德箱也是你们弄的?”程风的脑袋跟遭了雷劈一样,这孩子做出的事情让他感到匪夷所思,他不能理解,铺面里面的钱程攸宁可以随意支取,为何他还想方设法的弄钱,而且这钱还弄得这这么不光彩。 乔榕挠挠脑袋说:“我和小少爷去了一趟灵宸寺,小少爷脑袋好使,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就找铁匠打了个功德箱,又请莫公子做了一个许愿池,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你们这和骗钱有什么区别?” 程攸宁马上反驳:“不一样,我们是劳动所得。” “你俩干什么了,这就是你们的劳动所得了?” “这里都是我和乔榕每日洒扫,这里归我管。” “你是和尚你还是僧呀,这里怎么就归你管了?” 程攸宁道:“这里不许来和尚也不许来僧,来一个,我赶走一个。” 万敛行坐在一边听着程风和程攸宁的对话,他打断道:“程攸宁,你过来,小爷爷问你,这里就没有人管吗?” 程攸宁摇摇头:“我来时这里就没人管,不过现在归我管。” “你管这里多久了。” “有两个月了。” “就没人赶你们走吗?” “我和乔榕就躲在小爷爷神像的后面偷偷拿供案上的吃食打包,没人的时候再开功德箱,捞许愿池里面的铜板,虽然这里是小爷爷的,但是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拿东西拿钱,我想过了,若是被人看见了,以后就不会有香客带着吃食和钱财来了,也会让很多红眼的人来跟我抢东西。” 万敛行的脑袋被程攸宁说的嗡嗡的,“这里香火这么旺,就从来没人看上这里,想管这里。” “倒是来过那么两个和尚,不过都被我吓走。” “噢?你说给小爷爷听听,你这么点小孩是怎么把两位和尚吓跑的。” 程攸宁小嘴一张,把事情娓娓道来。 听程攸宁讲完以后,脸色煞白的尚汐只觉两耳传来嗡鸣声,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吓坏了在场的人。 “尚汐——” “娘——”见尚汐晕了,程攸宁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他以为尚汐这是要死了,哭的是声嘶力竭气大如牛。 程风掐她的人中才把人给弄醒,尚汐觉得胸口上呀这一块大石头,好沉,好沉,其实是程攸宁趴在她的胸口上在嚎啕大哭。 “儿子,你快起来,别压着你娘胸口,你娘喘不上来气了。” 程攸宁睁眼一看尚汐又活了,爬到地上搂着尚汐的脖子哭个没完没了。 大家知道尚汐今天被程攸宁给气个半死,就让程风赶快带着尚汐回去歇息,尚汐必须回去躺着了,她这一天被程攸宁气的话都没说出两句,她想不通一个五岁的小孩为何能做出这么多惊人的事情,你跟他讲理,他比你还有理,歪理邪说到他的嘴里都成了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程风把程攸宁拎到一边,给尚汐抱上了马车,程攸宁一边哭一边小跑着上了马车。 该走的人都走了,只有万敛行带着自己的人守在这里,等着严起廉来给他一个说法。 严起廉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跑来了:“侯爷,您找下官何事?” 万敛行往正殿的方向一指:“你给我解释解释。” 严起廉见万敛行的脸色是又黑又臭,试探的说:“是……塑像雕的不像侯爷?” “放屁,我一个大活人,给我的像摆这里做什么?” “侯爷,这不是下官的意思,这是民意。”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我的塑像马上拆除。” “侯爷,恐怕不妥。” “把我的塑像放在这里更不妥。” “这是百姓自发的,如果拆了这个,大家还会照着侯爷的样子再做一个。” “做一个拆除一个,总之我的塑像不能出现在庙里。” “来人,去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拿来给侯爷看看。”严起廉的下人把严起廉要的东西都抬了到了万敛行的面前,“侯爷请看。” 看到自己的那些各式各样的画像,坐着的万敛行都不淡定了,刷地站了起来,这玩意他们家里可都没有一幅,他是长的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请人给自己画画像呀,自己的画像什么怎么流落在外这么多张,他自己都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911章 万敛行的生祠牌位 “不瞒侯爷,自从侯爷为百姓求雨大家就把您的画像挂在了城隍庙里面,我派人收走一幅,这里增添一幅,后来百姓知道您给奉营修水利,您的画像直接变成了塑像,这事真是难为死下官了,您的这尊塑像要是被我抬走了,百姓势必会闹事呀。” 万敛行道:“我就是死了,他们给我上香求我办事都不一定好使,我一个大活人,他们对着我的塑像上根香许个愿能灵验吗,这不是糊弄人吗,这还不如直接上门找我办事凑效呢。” “侯爷,您是他们心里的活菩萨,所以祭拜祭拜你,也是天经地义,这供奉不用等人死了以后,侯爷有所不知这是生祠,您看看侯爷来到奉营以后,干了多少好事,百姓安康,衣食富足……” 万敛行打断他:“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大家富不富足我清楚,安不安康我也清楚,这个像拆除,我不想看见我的像留在这里。” 严起廉说:“侯爷,您这像不留在这里就得进个人家了。” “严起廉,你什么意思,我让你来是给我一个说法的,不是让你吓唬我的。” “侯爷,下官岂敢呀,拆除就是伤了百姓的心呀,再说,很多人都把侯爷的像挂在了自己的家里,若是大家以后不能在这里祭拜侯爷,那以后每户人家都得给侯爷弄个生祠排位了,黄先生,你说呢?” 黄尘鸣道:“侯爷,事到如今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就由着百姓的意思吧。” “黄尘鸣,你也跟着严起廉一路神气的气我,不会你早知道这里有我的塑像吧,你是不是事先和严起廉串通好了的?” “侯爷息怒,尘鸣不敢,能做生祠的,是信仰侯爷,严郡丞有句话说的有理,即使这塑像搬走了,也会有人再搬进来一个,好不如就把这个泥塑留在这里,这样不劳民伤财。” 万敛行气的一拂袖子,“你们这一个个真是气煞我了,我不管了,不过这里绝对不能成为某些人招摇撞骗发家致富的手段。” 严起廉拉着要走的黄尘鸣小声问:“侯爷这是说谁呢?这地方听说没人管,谁敢拿侯爷赚钱呀。” “严郡丞不必多心,这里就交给我吧,我一会去有寺院找两个和尚专门看管这里。”黄尘鸣淡淡地一笑,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他能说侯爷口里的某些人指的是他的侄孙呀。 黄尘鸣去寺院找的不是别人,就是上次被程攸宁吓跑的那两个小和尚,他们战战兢兢地说:“大师,不是我们不想去城隍庙侍奉,是那里晚上闹鬼,有小孩咯咯的笑,我们来灵宸寺就是他给指的道,再不敢去城隍庙了。” 黄尘鸣说:“都是人吓人。” “绝对不是人,那声音围着我和我师弟旋转,甚至恐怖。” “我去看过了,太太平平,什么都没有,吓人的东西也彻底从里面搬走了。” 又有道轻大师在一边帮忙说话,这两个小和尚才肯拿着行李去了城隍庙里面住下,那心里也是诚惶诚恐的。 回到家的程攸宁也知道他怕,他不是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他是怕他娘被他气死。 程风问他:“你还去不去城隍庙里面拿东西出来卖了?” 程攸宁摇摇头:“不拿了。” “你还去不去功德箱里面拿钱了?” 程攸宁摇摇头:“不拿了。” “你还去不去许愿池里面捞钱了。” “不捞了。” “那你跟爹爹说,你知错了吗?” “我知错了,娘不会死吧。” 尚汐就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程风说:“你要是再打城隍庙的主意,你娘一准被你气死。” 程攸宁心里怕怕的,“我再也不打城隍庙的主意了。” “你还说不说城隍庙是你的了?” “不说了,城隍庙是我小爷爷的。” 程风语重心长地说:“儿子,那城隍庙不属于个人,那庙里面虽然供着你小爷爷的塑像,但并不是你小爷爷的,总之你以后就别去城隍庙了。” “孩儿紧听爹爹的教诲,孩儿记下了。” 乔榕把账簿找了出来,送去了厅堂请大家过目,厅堂里面坐着的只有万老爷和万夫人,还有万百钱和钱老板。 这孙子惹出这么大事情,老两口也没法再护着程攸宁了。 “请万老爷过目。” 万敛行接过账目,把程攸宁记得两个月的账都一一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频频点头,“账面干净整洁,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钱老板走了过去也开始翻看,“这孩子不仅做生意有头脑,这账做的也好。” 万老爷和钱老板又同时时点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 万老爷说:“只是这孩子以后要严加管教了,胆大主意正的毛病得给他板板。” 钱老板说:“这事能瞒着所有人那两个月,说明这孩子胆大心细,管是该管一管,但是不能过枉矫正,这孩子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万老爷和万夫人都笑了笑,这孙子都闹出花样来了,他们还觉得自己的孙子一身的优点呢。 万百钱看不惯他们的父母这样惯着程攸宁,她悠悠地开口:“你们以后可别惯着这孩子了,要严加管教,这次就得好好的罚他一罚,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万夫人瞪了万百钱一眼:“你是真不嫌事大,我孙子那么点怎么罚?” “呵,你这孙子是不大,可是干的事不小,大人都不敢干呀,真是惊人呀。” 万夫人听万百钱这样讲,她不爱听,便气呼呼地对钱老板说:“钱老板,你赶快把钱儿领回去,别让她在这里气我。” “气人的是你大孙子,不是我万百钱。” “钱儿,你少说两句,别气岳母大人了。” 万百钱慢悠悠地起身:“我去看看尚汐被气的怎么样了。” 万夫人叮嘱一句:“估计得缓一会儿,你去了,别乱说话,且不要火上浇油,就让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第912章 尚汐你就是瞎咋呼 “知道,不过你们二老可不要再阻碍人家小两口管教程攸宁了。” 万老爷第一个表态:“我不管,他们怎么管教我都没意见。” 万夫人瞪了万老爷一眼,骂了句:“墙头草。” 万百钱看看躺在床上的尚汐,再看看躺在尚汐身边的程攸宁,这孩子已经睡着了,那眼睛肿肿的,是刚才哭的。 “怎么样了?” 尚汐道:“没事,就是有些头晕眼花,缓一缓就没事了。” 万百钱说:“程攸宁这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少和他生气,你这小身子骨留着点,他以后气你的次数多着呢,都在后面呢。” 程风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姐,你是来安慰我们两口子的嘛,你是不想尚汐下床了吧。” 万百钱说:“我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不信走着瞧,,你看看你们两口子以后得多操心。” 尚汐说:“我已经能看到我的将来了,我肯定是被程攸宁气死的。” 程风说:“不会,他都认错了,也知道害怕了,他就是和乔榕想发点小财而已,没有别的坏心思。” 尚汐被程风扶了起来,“我没病,不用喝药。” “郎中都开了,你就喝了吧。” 尚汐看看熟睡的程攸宁:“这孩子哪有一点做错事的样子。” 程风说:“我今天都想打他了,就怕手重打坏了。” 尚汐摇摇头:“我今天是打不动他了,等明天的。” 万百钱听了哈哈一笑,“尚汐你就是瞎咋呼,哪次也没见你把他打服气了。” 程风道:“大姐,你这是来做什么的,不会是搬弄是非的吧,你怎么还能怂恿尚汐打你侄子呢,你若是看不惯,你帮我教训教训程攸宁吧。” 万百钱说:“我得罪那人呢?” 程风说:“你不得罪程攸宁,你就能得罪我和尚汐?” “我这不是看你们两个气成这样着急嘛。” “本来就很气,被这样一说,我俩更气了。” 尚汐道:“姐姐说的对,这孩子就是少教,以后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程风说:“我知道,先喝药,孩子都承认错误,我还找什么理由打他呀,现在打也不是时候呀。” 万百钱说:“东窗事发的时候你怎么不打?” 程风道:“我得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呀,我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总不能冤枉我儿子屈打成招吧。” 万百钱说:“咱们家的家法,一条条的写的清清楚楚,你倒是按照家法办事呀。” 程风道:“你到底是不是程攸宁的亲姑姑?” 程攸宁被大人说话的声音吵醒,“姑姑不是我的亲姑姑吗?” 万百钱笑着说:“我肯定是你的亲姑姑,要不要去姑姑家住上几日,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程攸宁说:“多谢姑姑美意,我得在我娘床头伺候着,哪里也不去,还望姑姑帮侄儿说上几句好话,让爹爹和娘不要重罚侄儿。” 万百钱笑着说:“姑姑已经帮你说了半天的好话了,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你爹娘就不会重罚你了。” “多谢姑姑为侄儿求情。” 万百钱伸手摸摸程攸宁的脑袋瓜:“真是姑姑的好侄儿。” 尚汐看看程风,程风看看尚汐,这人一个个的怎么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装好人,这坏人全让尚汐和程风干。 万百钱问程攸宁:“你这两个月的赚的钱都在哪里呢?” “都在我床底下呢,有个袋子。”程攸宁看看程风和尚汐说:“你们不会要把钱拿走吧?” 程风和尚汐还从来没想那些钱怎么处理。 万百钱开口了:“虽然这钱来的不是正道,也不是很光彩,但是确实是攸宁劳动所得,我看那钱并不是多大的数目,就是些小钱,无处归还,就放在孩子的手里吧,以后让他用着钱做正事行正道。” “侄儿受教了。”程攸宁又看向他爹和他娘,他最终还是要他爹娘的意思。 程风不能拂了他姐面子,又不能做尚汐的主,他想了要是他把这袋子铜钱收走,程攸宁还得痛哭一场,于是商量尚汐,“要不这事就听他姑姑的吧。” 尚汐点点都表示同意:“既然咱们万家是有家法的,我们就按照家法办事吧,让人把家法找来,我看看程攸宁犯的这种错误应该如何惩罚。” 程攸宁小嘴一扁,“不用看了,我这个年纪拿别人的东西换钱,应当打手三十戒尺。” 尚汐狠狠心说:“那就打手三十戒尺。”万百钱说的对,现成的家法摆在那里了,她用就完了,还费劲心思的教育什么孩子呀。 程攸宁问:“谁打呀?” 程风说:“下人打吧。”要是打一下两下他能下去手,三十下,手心非打烂糊了不可。” 程攸宁点点说:“好吧。” 他心里清楚他干的那些事情不光彩,所以两个月都是偷偷摸摸的,他娘尚汐差点被他当场气死,打手就不算重罚了,还好他的年龄小,不然按照家法就不是打手这么简单了。 第二日,就给程攸宁执行了家法,打完以后,程攸宁的双手掌心肿的跟馒头一样,红彤彤的就差出血了,这可把万夫人好个哭,这事她谁也不怪,就怪万百钱,她暗地里把万百钱臭骂了一顿,骂她不起好作用。 万百钱则是笑着说:“小时候我和小叔少挨这家法了嘛,也没见你掉一个眼泪。” “你们能跟我孙儿比吗?” 万敛行道:“嫂嫂,没人能和你这大孙子比,他干的事情我和百钱想都想不出来。” 还在抹眼泪的万夫人埋怨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嫌事大,非得怂程风和尚汐收拾我大孙子,你们是没看见我大孙那手掌肿的那叫一个高呀。” 万敛行说:“这孩子该打,现在不打,等他长大了更难管教。” 挨罚的可不止程攸宁,这乔榕肯定是也没跑,也挨了一顿胖揍。 赶巧这日他爹来了取他的月银,看见乔榕被打的手和屁股。 “儿呀,你这是犯什么错误了?” 第913章 出门几个月的随从回来了 乔榕觉得丢脸,小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爹胡二惊呆在了当场,“儿呀,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胡二回回神,起身就踹来了乔榕两脚,“小少爷才五岁,他能干出这事,肯定是你把他带坏了。” “爹,我哪里有这心思呀。” 挨打都没哭的乔榕被他爹两脚给踹哭了,“赶快收拾东西,别在侯爷这里给我丢人了,跟我回家。” “我不回。” 胡二抬脚又给乔榕两脚:“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干下去,赶快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跟我回去。” 乔榕哭哭啼啼地跑回住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一边收拾一边哭,他惊动了一个院的人,院里的人都来了。 程风问:“打你的时候你不哭,这个时候怎么哭了,你是觉得委屈要打包走人吗?” 程攸宁一听乔榕要走,赶紧喊芭蕉:“快他的东西抢下来。” 因为乔榕的手被打肿了,芭蕉轻轻松松就把乔榕整理的衣服收走了。 乔榕哭哭啼啼地说:“我爹来了,不让我在这里丢人,他说是我把小少爷带坏了,他等我呢,让我跟他一起回去。” 尚汐道:“胡二这是误会乔榕了,程风你去跟胡二解释一下。” 乔榕说:“没用的,我爹说带我走就一定得带我走。” 还真是,这胡二看见程风去了,二话不说,当着程风的面又给乔榕好几脚,程风拦着还挨了两脚。 话说这个胡二挺犟的。 这事最后都惊动了万敛行,万敛行说:“这乔榕是我领回来的,走也的经我吧,按照万家的家规已经惩罚乔榕了,你觉得惩罚的轻了还是重了,来,你看看程攸宁这手,是不是和乔榕一样,都肿的跟馒头一样。” 程攸宁的手看着还不如乔榕的那双呢。 “哎呀,侯爷误会,我不是怪万府惩罚乔榕,我是觉得他在这里不好好伺候小少爷,这不是把小少爷给带坏了吗?” “这人坏不坏不是被人带的,他们两个呀也是年纪小,见到城隍庙里面的塑像是我,就以为城隍庙是我的呢,后来才弄出那一连串的荒唐事,不过,这孩子难免犯错,我的态度是该赏赏,该罚罚,不用你领家里调教了。” 胡二说:“我看他这么不听话,领回去我就不让他来了。” 万敛行说:“这事你说了不算,他是给程攸宁办事的,他就得听程攸宁的,这些幺蛾子都是程攸宁干的,他犯的错误是知情不报,助长程攸宁的不良风气,归根结底这事一半责任在于我那塑像。” 胡二说:“塑像何罪,我们桥春县也有侯爷的生祠牌位,我今天早上还去上香了呢,上完香我才来的这里。” 万敛行惊诧,“桥春县也有我的生祠牌位?” “何止呀,我家里也有,村子里面的大部分人家都有。” “家里也有?” “有呀,其实什么都好就是侯爷的画像有些贵,不过大家都抢着买。” “家里还放了我的画像了?”万敛行瞬间石化,他已经知道这事情已经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他了奉营还没做什么呢,何德何能让大家给他立生祠牌位呀,他在心里大骂他身边的这些人,这就这么不敏锐,怎么不早点发现呢,是不是能拦着点这些人。“ 胡二看看脸色变了三变的万敛行问:“侯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万敛行摇摇头说:“你没错。” “侯爷,我们都可虔诚了,每日用五果五花供着您,重要的日子我们用大鱼大肉供奉您。” “谢谢你们呀,我现在才明白在末春县的时候有个画师为什么画我了,还说我的画像能卖的价钱好一点,原来都被大家买回去摆家里供着了。” 然后大家就见到万敛行木讷讷的从厅堂正位上走了下来,离开了。 胡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侯爷这事怎么了?” 程风说:“没事,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需要点时间,胡二,侯爷发话了,乔榕得留下,这人你就别带回去了。” 这么多人说情,憨厚倔强的胡二才把自己的儿子留在这里。 两个小孩终于老老实实的在家养手了,也不上街乱跑了,整日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斗蛐蛐。 郁郁寡欢的万敛行也来凑热闹,“哪只最厉害呀?” “小爷爷,这只小的最厉害,你来试试。” 程攸宁把斗蛐蛐的小棍递给了万敛行,万敛行也趴在地上玩了起来。 “呦,还真是这只小的厉害呀。” 程攸宁说:“这只养了很久了,是爹爹他们进山打猎,我在山脚下抓的呢,那次打猎,四娘也在。” 提起鲁四娘,万敛行就想起葛东青,这人和随命去了末春县建铁场炼铁,这一去也两个多月了,从每次信上的内容看,铁场建的顺利,葛东青的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风,程攸宁小耳朵一竖,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我师父回来了,我师父回来了。”瞬间程攸宁也随着这股风卷了起来。 万敛行也意识到是随从回来了,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 很快随从就抱着程攸宁站定在了万敛行的面前,“侯爷,我随从都累成狗了,您好清闲呀,都趴在地上和小孩玩起蝈蝈了。” 万敛行见出门几个月的随从回来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他好几个月前就想随从了,可惜这人迟迟的不回来,“不是蝈蝈,我玩什么蝈蝈呀。” “那是什么?” “蛐蛐,是蛐蛐。” “蛐蛐和蝈蝈能有多大的区别。” “区别大了,都不是一个物种,走进屋说话。” 随从说:“货到门口了,您不去看看吗?” 万敛行说:“我派你出去好像不是干这个吧。” 随从却说:“顺带手吗,顺带手就顺了点,啊不对,顺带手捎回来点货回来,不捎就白不捎,我也是有规矩的,出远门不空手。” 第914章 随从带回来的机密 老管家和随行已经先一步在门口接货了,从外面回来的程风和尚汐正好赶上。 尚汐问:“这马车拉的是什么呀,看着好重呀,这地面都压出这么深的车辙。” 老管家笑眯眯地说:“随从回来了。” 一听是出门几个月的随从弄回来的马车,那这车上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尚汐仔细地看了看,又是四匹马一挂车,每匹马的身上都浸出了汗珠,尚汐给程风一个口型,“又是黄金吧?” 程风也盯着这车看,他点点头,估计就是黄金了,不然就像沧满说的那样,什么东西能这样沉呢。 随从看看那小两口盯着车看,“羡慕吗?” 尚汐一见是随从,又是高兴又是气:“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儿子跟你学坏了。” 随从问:“不会吧,他又拿人家的东西了?” “何止呀,真是一言难尽。” 听了尚汐把事情说了一遍随从笑的愣是半天没直起腰,那一声声的怪笑没把尚汐烦死。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的本事他连皮毛还没学到呢,这才哪到哪呀,以后我i得好好教教他了。” 尚汐说:“别在教了,他已经在学坏的边缘上了,此时正是悬崖勒马的好时候。” 随从说:“跟我学,这辈子不缺吃不少喝。” 尚汐说:“那可不行,你这都不是正道,指不定这又是从哪里搬回来了。” 话被尚汐说的好听,她心里想说的是,这指不定又是把谁的金库偷了。 “哈哈哈哈。这天下的无主之财多了,既然他们的钱不是从好道来的,我随从不介意出点力帮他们花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敛行脸上笑开了花,但是嘴上没一句好听的,“别笑了,烦死,我这刚清静了几个月,你这又跑回来了。” “刚才进院,老管家可说你想我了。” 万敛行说:“让你出去办事,谁让你出去那么久了,这一去好几个月,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封信不写,我找你都没处找。” 随从说:“你给我派了那么艰巨的任务,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次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呢,我怎么也得办好了才回来呀,赶快回屋说,我带回来不少的机密。” 万敛行朝着尚汐和程风招招手:“走,一起。” 程风说:“小叔,要是机密,我和尚汐就不去了。” “走走走,这机密你们听得。” 到了厅堂,随从把贴身的一个小本子拿了出来,还有一张图纸。 万敛行看了看地图纸说:“好呀,好呀。” 程风和尚汐凑过去一看,什么图纸,跟鬼画符差不多,这东西也能称之为好,别说这图纸好不好了,就尚汐常年跟图纸打交道的人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幅什么图纸。 尚汐神神秘秘地问:“这不会是一幅寻宝图吧?” 随从用他的大白眼人瞪了尚汐一眼,“什么眼神呀。” 程风道:“你这双死鱼眼睛还会翻白眼呀,我一直以为你这眼睛不会动呢。” 随从说:“别看我长了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我这眼睛可不是一般的锐利,白日里比普通人看的远,夜里,我这双眼睛视物能力是你们普通人的十倍。” 尚汐说:“先别吹牛了,你说说,你出去好几个月带回来的这张纸是什么呀?” 随从说:“侯爷不是要炼铁吗,派我出去偷建造铁厂的地图和炼铁的机密,看见那小本本了吗,是我这几个月来的全部心血,上面记载了如何采矿,如何把矿练城铁,那小本本就等于是武功秘籍,独一无二,是我亲笔所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旷世奇才,百年才出我一个,哈哈哈哈。” 程风说:“四个月前尚汐帮小叔炼出了铁,两个多月前尚汐帮小叔画出了铁厂的图纸,随命已经和葛东青去建铁厂了据说都要竣工了,铁矿也已经秘密地开采了出来,就等着竣工炼铁了。” 随从愣在了当场。 尚汐问万敛行:“小叔,你都派随从出去弄秘籍了,你让我费这么大的力炼铁画图纸做什么?您看看我这头发因为画图纸都要掉光了。” 万敛行抬手搓了把脸。 随从道:“不对,不对,侯爷,既然你侄儿媳妇就能把这东西弄出来,你让我出去遭这罪做什么呀,你知道我埋伏在铁场里面多辛苦吗,你看看我这胳膊被铁水溅的,这要是溅到我的手上,你可损失大了,这无主的钱财我怎么给你往回搬呀?” 万敛行看看随从的胳膊上的烫伤,“快请郎中。” 随从把衣裳的袖子往下一拉,盖上了,“还请什么郎中,都好了。” 万敛行说:“我把是事情交给你和尚汐分头去做,是想进展快点,没想到尚汐弄个小炉子就把铁炼出来了,我那个时候想把你喊回来,都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给府上来个信什么的,老管家,让膳堂设宴给随从接风洗尘。” “是,侯爷。” 这随从一回来,万敛行的心情好了,程攸宁的心情也好了。 第二天程攸宁就带着随从去了水田,随从看看那成片的鸭子说:“都长这么大了。” 程攸宁说:“已经下蛋了,一天下好多,据说都被做成咸鸭蛋了,就是不知道那咸鸭蛋什么时候能做好。” “开河的鱼,下蛋的鸭,肉质最为肥美了。” 程攸宁一听,踩着水就走了,回来时一手拎着一只鸭子,随从看了看说:“你这轻功有进步,不过手不够快。” “师父,我这手还不快吗,我可是去了就抓了两只回来。” 随从笑着说:“差远了,你去了就抓了两只回来是因为这水面上的鸭子多,要是水面上只有两只你抓给我看,肯定没这快。” 这下程攸宁不争辩了,事实确实如此。 看着垮了脸的程攸宁,随从道:“这几日师父重点训练你的手速,不过你可要上点心,不然学不会。” 第915章 程攸宁在家里开锁 “攸宁一定全心全意地跟着师父好好学本领。” “我就你这一个关门弟子,师父这点绝学,肯定都要传授给你,徒弟呀,你也别闲着,那田里面的鱼是不是都长大了,捞两条孝顺孝顺师父,烤了给师父下酒。” 程攸宁挠挠脑袋说:“师父,鱼长的慢,不是很大,捞出来老农就得向我父母告状,不过河蟹长的大小差不多了,我给师傅捞几只河蟹烤上吧?” 随从一听河蟹,眼睛一亮,“好呀,有螃蟹可就好办了,师父今天就教你一招,徒手抓螃蟹。” 乔榕一听,赶紧插了一句话:“随从师父,小少爷的小手能抓螃蟹吗,那螃蟹的大钳子夹人可疼了,一夹就是一个紫豆子。” 随从呵呵一笑,“我就要用抓螃蟹训练程攸宁的手速。” 开始还不知道怕的程攸宁,最后被螃蟹给夹哭了,第一次抓螃蟹的程攸宁在被夹了以后才知道螃蟹的厉害,这螃蟹虽然不大,可一旦被那螃蟹的大钳子夹到,甩都甩不开。 随从看看程攸宁那被夹破的小手说:“没事,别哭了,你被螃蟹夹了证明你的手不够快,说白了就是欠练,练的多了就夹不到手了。” “师父,我这手不等练快就烂糊了。”程攸宁有点心疼自己的这双小手。 随从教导程攸宁:“我们习武之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伤就退却,要迎难而上。” “我爹和我娘让我见到危险就跑。” “哼,你别信你爹娘的,他们两个跑也跑不过你,这有本事的人不需要跑,即使跑也要跟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就跟师父一样。所以以后别人的话不要信,听师父的,师父教你的都是看家的本领。” 程攸宁点点头,但是跟随从讲条件:“师父,我这手让我养几天再练吧,最近徒弟的这双手跟着徒弟吃了不少的苦头,前些日子挨戒尺了,今日又被螃蟹的钳子反复的夹,甚是可怜。” “行,师父明日不让你抓螃蟹了,明日让你干别的。” “干什么呀?” 转天程攸宁就收到了一堆锁头,也不知道这个随从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锁,各个长的都不一样,不过一把钥匙都不给程攸宁,就让他开。 “师父,不给徒弟钥匙吗?” “哼,给你钥匙,我用你开。” “可是徒弟用什么开呀?” “你自己找东西开。” 这可把程攸宁给难住了,这要是普通的锁头程攸宁用跟铁丝也能给弄开,这是写锁头的保险不是普通的保险,程攸宁坐在屋子里面一上午,憋了一头的汗,工具弄了一大堆,竟然一把锁都没打开。 这眼看就到了午饭的时候了,随从让人传话,说中午蒸螃蟹,若是程攸宁一把锁都打不开,午饭不许程攸宁吃了,假如到晚上也开不开一个,程攸宁的晚饭也取消了。 程攸宁一听是蒸螃蟹,想到蟹膏,程攸宁的小嘴馋的直动。他抓起手边的锦帕擦了擦头上的汗,“乔榕,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小少爷要怎么样?” “你跟我偷偷去街上。” 乔榕问:“小少爷,你是饿了吧?” 程攸宁说:“上街不是为了吃饭,找个开锁的把锁开了。” “小少爷,这样行吗?这属于作弊吧,要是这事再捅到少爷和夫人那里,不得还被打手呀,家法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这年龄要是作弊,也是打手,你这小手不想要了呀。” 万家的这本家规最近研究的人可多了。 程攸宁因为过去被罚过两次抄写家规五十遍,所以,这家规上的内容他大概都背下来了。 这乔榕因为被打了手和屁股,他没事也偷摸的背起了家规,这样他能知道什么是他和程攸宁能做的,什么是他和程攸宁不能做的,自从研究了这本家规,乔榕比过去还知晓事情的对错曲直,更明事理了。 程攸宁急的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要不你去请个开锁的来家里吧。” “少爷,那不是一样吗,不也是作弊吗?” “你把人偷偷请来,我跟着开锁匠学学,先打开一把锁,把午饭和晚饭先保住。” 乔榕想了想,这倒是一个办法,于是就一个人偷摸的上了街,请了一个开锁的老头,偷摸的把人从偏门领到程攸宁的房间里面。 那老头头晕眼花还耳聋,程攸宁小声对乔榕说:“这人能开锁吗?” “啥?我开了一辈子的锁了,没有我打不开的锁。” 程攸宁说:“那你看看这些锁你能打开哪个?” 老头看了一眼说:“只要给我时间,这些锁我都能打开。” 这老头耳聋以为大家的耳朵都不好使,说出的话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程攸宁担心地看了外面一眼,“老爷爷,你小点声,别让我爹娘听见。” “啥?你说啥?” 程攸宁只好把一个锁头拿到了老头的面前:“老爷爷,开这个。”要想不被发现,只有抓紧时间把锁打开,再抓紧时间把这老头送走。 “这个简单。” 老头拿出一串钥匙,一口气接连试了五把钥匙,才“咔嚓”一声把锁给打开了。 程攸宁一把抢下钥匙,又把锁给锁上了。 “你这孩子,我这都打开了,又锁上做什么,我还得给你配钥匙,你都给我弄乱了,我刚才是用那把钥匙把锁打开的?” “我不配钥匙。” “啥?” 程攸宁趴在他的耳朵边大声说:“我——不配钥匙,你也别用钥匙了,我看看你有没有别的办法把这锁头再给我打开。” 老头找了一根铁丝,弯了一个很小的沟,就见他把带沟的铁丝伸进了锁眼里面,在里面捅捅咕咕好一会儿,他还对程攸宁和乔榕说:“你俩安静点,别说话。” “我俩没说话。” “嘴都动了,还说没说。” 程攸宁和乔榕也知道和这个耳聋的老头说话说不清,只好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动都不动一下,省着这老头打不开锁头赖他们两个人头上。 第916章 沙广寒不请自来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锁头再次被打开。 程攸宁心里大悦,他兴奋地趴在老头的耳朵边说:“老爷爷,你教教我用铁丝开锁。” 老头气呼呼地拎上自己那些开锁修锁的工具,扬长而去,“现在的世道都坏了,几岁的娃娃都不学好了,不在学堂里面读书,要学撬锁趴门梁上君子那一套,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这样的孩子。”老头骂骂咧咧这一路,府上不少的人都看见了,乔榕拦都拦不住这个老头。 这时芭蕉进来了,“小少爷,你刚才让乔榕请来的那老头是谁呀,影响可不好了,走的时候骂了一路。” “是个倔老头。”程攸宁拿起一根铁丝也开始弯个小钩子,学着那老头的样子也开始研究开锁。 芭蕉又说:“刚才你的师父随从又让人传话了,小少爷的午饭和晚饭都取消了。” 程攸宁小嘴一嘟囔,“就知道是这样,唉,不给饭吃就不吃吧。” 芭蕉偷偷摸摸把一个手帕递给程攸宁,程攸宁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枣饼,程攸宁抿嘴一笑,“你是越来越有干事能力了。” 因为两个枣饼,程攸宁总算没挨饿,到了下午的时候他才把锁打开一个。 看来明天的饭应该是保住了。 得知此事的尚汐说:“这两人个不愧是师徒,心眼一个比一个嘎咕,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程风说:“虽然学的不是什么正事,但是能让程攸宁消停几日,只要他能少惹几个大篓子,在家开锁就开锁吧,我这个老父亲的心脏也要被儿子闹腾废了。” 尚汐手里握着一本万家家规说:“我想通了,以后我就按照万家的家规说事,只要他敢惹事,我就罚他。”最近研究家规的人里面就有尚汐一个,她可谓是每日书不离手,手不离书,势必要把这本家法运营自如来管理她家的程攸宁。 接连几日程攸宁都在屋子里面苦心钻研开锁,进展虽然不大,但是也弄开了两把锁。 “爹爹,你会开锁吗?”程攸宁也不知道他该求助谁好了。 程风呵呵一笑:“这活你爹爹可不会。”普通农村锁门的那种锁他能弄开,这锁他试都不用试,试了就是在他儿子面前丢人现眼。 坐在地上守着一堆锁的程攸宁只能靠自己了,他跟那个开锁耳聋的老头一样,开锁的时候不让大家说话,说要听保险的声音,还要感知铁丝顶端的触感。 尚汐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后来还对程风说:“不怪修锁的那个老头骂程攸宁,学什么不行学开锁,这是准备以后当小偷吗?” “随从不是说练手速和心性吗?” “哼,还练手速,这开锁能练什么手速,还不如抓螃蟹有用呢,我宁可程攸宁被螃蟹钳子夹手,要说这心性,就更不沾边了。” 程风坚持说:“这肯定磨练人的心性,你看儿子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几日了。” “几日也没什么大用,看你儿子那一脑袋的汗,就知道他没什么心性,越练越烦躁。” 程风说:“这随从也不听咱们俩的呀,他坚持己见,不让别人插手,说功夫这块就得他教,我看就让他教吧,咱们儿子就听黄尘鸣和随从的,请别人来也会被他气跑,其实咱们儿子不是那么好管教的,听话都是表面的,其实心里可有主见了。” 尚汐点点头:“你算是说对了,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阳奉阴违这一套,表面上听怎么两个的,实际上他想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这孩子我已经不求他以后能成龙成凤了,他能走在正道上我就知足了。” 程风说:“我儿子,必须走正道,不然我打折他的腿。” “哼,我希望你一直这样硬气。” 这程风就不是打孩子的主,要是喜欢动手,程攸宁的屁股开花不知道多少次了,尚汐这人就跟万百钱说的一样,瞎诈唬,打疼打不疼程攸宁,程攸宁都不怕她,所以尚汐把以后教育程攸宁的大业寄托在了她手里的这本家规上面了。 …… 这天沙广寒突然上门拜访万敛行。 万敛行一看这人不请自来,那一定是有求于他。 “沙都尉所来何事呀?” 沙广寒粗声大气的一笑,“我夫人有身孕了,郎中说了,这胎肯定是女儿。” “恭喜沙都尉要喜得千金呀。” “同喜,同喜。” “不是老沙,你夫人生孩子跟我万敛行有什么关系,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呀。” “侯爷,你还变卦了呀,不是说好了我生去女儿给你侄孙当媳妇吗,你不认了呀。” 万敛行一拍脑门,“最近事情太多,把这事想歪了,这门亲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你能生出女儿就算数。” “这胎肯定是女儿,错不了。” 万敛行说:“老沙,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事特意跑一趟吧。” 沙广寒一笑,“侯爷,我还有一事。” “说。” “我想向侯爷也借点银子,上次我借走的可都还上了。” 万敛行说:“你启奏朝廷,要银子去呀,朝廷比我有钱。” 沙广寒说:“今年已经给我拨一次钱了,不能再给我拨了。” “那不对呀,别的郡都是拨两次钱,凭什么给你拨一次钱,你沙广寒也不比别的都尉矮一头,并且坚守的是这贫苦之地,就是拨钱也是先给你拨呀。” 沙广寒说:“侯爷,你也清楚,上次能要来钱,我沙广寒也是走了一步险棋。” 这事万敛行一清二楚,这步棋还是万敛行给支的招呢,他能不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吗。 沙广寒又说:“我也不能再说南部烟国滋事挑衅我奉营的边疆呀,若是再这样谎报军情,朝廷下来人查就露馅了。” 万敛行说:“你总不能一缺钱就找我借呀,这兵不是你沙广寒的兵,也不是我万敛行的兵,这是大阆国的兵,要钱也该找那个皇上呀。” “侯爷你有所不知,我一要军饷,朝廷就说,银子拨给别人了。” 第917章 皇上听信奸佞的小人 “那不行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该是谁的军饷就是谁的。” “侯爷你也知道,我沙广寒在朝里的人缘不好,这朝廷里面就没人替我说话,他们就拿库里没银子搪塞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些年沙广寒没少吃哑巴亏。 万敛行脸上露出不屑的一笑,“没钱?怎么可能,皇上他老人家去年可是在皇宫里面修了一座汤泉,工程浩大,劳民伤财,据说至少要建三年,只要皇上随便缩减一下他奢靡的用度,别说你手里的七八千人了,就是七八万人也都能养的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沙广寒听了以后,气的是狠狠地一拍桌子,“克扣我军饷竟然干盖这些没用的汤泉,真是昏庸无道。” 万敛行说:“你轻点,那桌子是金丝楠木的,你用的茶碗是罕见的琉璃盏,拍碎了我都得让你赔。” 沙广寒气的是一点办法没有,他一个都尉能拿皇上怎么样呀,“侯爷你再帮我出个招吧。” 万敛行说:“招是能乱支的吗,搞不好,咱们两个都得掉脑袋。” “要掉脑袋也是掉我沙广寒的脑袋,我沙广寒再不济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出卖人的事情我就没干过,侯爷请放心,即使有一天刀架在我沙广寒的脖子上,我沙广寒也不会把侯爷供出来。” 万敛行说:“你老沙我信的过,从朝廷要钱肯定是不难,但是为了我们二人都不涉险,我把银子借给你就是了……老管家,去账上拿钱。” 很快老管家就让人把装钱的箱子抬来了。 “侯爷,开箱吗?” “开。” 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全是黄金 。 沙广寒惊的站了起来,没开箱的时候,他以为这抬来的是白银呢。 老管家说:“沙都尉这是一万两黄金,这是字据,还烦请沙都尉在上面签字画押。” 沙广寒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侯爷,这一万两黄金就是一十万两的白银,您就这样借给我了,不怕我抵赖呀。” 万敛行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手握兵权,就是抵赖,我也得吃这个哑巴亏呀。” “不敢不敢,我沙广寒不是恩将仇报的那种人,这钱我一定会还,不过要还的这钱,还得请侯爷为我再出一计,让我从朝廷把银子要回来。” 万敛行说:“这事其实不难,就看你敢不敢。” “只要我能办到我有什么敢不敢的。” 万敛行说:“你只需把松春县的兵撤走大半,让松春县门户大开。” 沙广寒说:“撤兵,这不行,那南部烟国就真的打进来了。” 万敛行说:“松春县没几个百姓,把百姓撤到临县,这样南部烟国的兵一进来,你就请援兵,要军饷,这总也不打仗,那些安逸太久的人都不知道这危险是随时可以降临的。” 沙广寒心里有些担忧,“要是松春县被占了,打不回来怎么办。” 万敛行笑着说:“只有这样他才知道奉营是要塞。” 沙广寒说:“不对,双岭郡也和南部烟国挨着,那才是要道呢,要是两国真多打起来了,最先放弃的一定是奉营,保的是双岭郡。” 万敛行说:“还能让南部烟国真的打进来呀,你不是为了要银子吗,不打仗唬唬他们,明年他也不会给你银子。” 沙广寒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十圈,最后终于把心一横,道:“侯爷,这棋险是险了点,不过可以走走看,我上奏一封信要银子,就说南部烟国虎视眈眈,我急需银子招兵买马。” 沙广寒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坐在万敛行的厅堂里面写起了信。 八百里加急,两日信就到了奉营。 一见是奉营来的信,皇上看都不想看,但是奏折已经摆到了眼前,还是扫了一眼,看完以后,他把奏折狠狠地往御案上一摔,“这个沙广寒,又要银子,上次要银子是什么时候?” 一个大臣说:“回皇上,半年前,这个时候该给拨第二笔军饷了。” 又一个大臣说话了:“皇上,这也不打仗,他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皇上说:“他说南部烟国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攻打奉营。” 一个大臣说:“这不是欺骗皇上吗?要说这南部烟国,要打也是打双岭郡呀,双岭郡可是比奉营有钱多了,奉营那是个颗粒无收的地方呀,谁会打奉营呀。” 皇上一听有道理:“爱卿的意思是这银子不能给他拨。” “皇上,这不但不能给拨,还要让他削减兵力,一个奉营,用的上那么多的兵把守吗?” 皇上说:“奉营目前也就七千兵马。” “皇上,太多了,柴州那么富足的郡也不过七千兵马。” “那众位爱卿的意思是?” “四千,绝对不能多了这个数字。” “我看三千五也足够。” 大家各抒己见,耿直的大臣干不过奸佞的小人,最后皇上听信了谗言,当场下旨,不但不给银子,还要求兵力削减一半。 接到圣旨的时候,沙广寒气的直骂娘,他带人快马加鞭的去找万敛行,“这个昏君,一点正事不干。” 他不找万敛行骂这个皇上,他心里的这口气根本出不去。 万敛行依旧笑呵呵地说:“怎么了沙都尉,火气竟然这么大。” “这个狗皇上,他不但不给我拨军饷,他竟然还让我削减兵力,这不是胡闹吗。” “你手里不就七千个兵吗,还怎么缩减呀?” “他让我缩减一半。”沙广寒气的就差杀人了,“这是边疆,三千五百人能守住个屁,这里的门户一破,这南部烟国就得一口气打到柴州,那这一步步的打下去,很快不就打到他汴京的金銮殿呀。” “哎呦,他都不顾你的死活,你还想他能不能在金銮殿上坐稳,你的心操的可真远,守得住就守,受不住就不守,不给军饷的是他,一次一次比你削减兵力的还是他,打了败仗那也是他的决策失误。” 第918章 西院来了一大帮的人 沙广寒说:“侯爷说的话有道理,他不仁我不易,他让我削减我就削减,这回这点兵布在奉营,也不用我放松防守了,很快这南部烟国就会得到消息,打来是迟早的事情。” 万敛行说:“你削减下来的人给我。” “给侯爷,侯爷需要人。” “需要呀,我这府上没什么人,给我添点护院。” “三千多人给你当护院?” 万敛行哈哈一笑:“我堂堂万信侯,养个五六千的家丁还多吗。” 沙广寒说:“按规定,侯爷可以养六七千家丁。” 万敛行说:“遣散费我出。” 沙广寒的心是真疼,让他削减人员比不给他钱他还愤怒,但是圣旨已下,他也不敢抗旨。 他咬牙切齿地又拍了一把万敛行的金丝楠木桌:“狗皇帝,这奉营怕是守不住了……侯爷,这奉营若是守不住,我们这些奉营为官的都要遭殃,削官贬职都是小,那不得治我们个罪呀,我们头上的这颗人头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侯爷怎么还笑了。” “老沙,我这一官半职的不要也罢,不当我也不觉可惜,我们万家世代从商,没了这身官职,我万敛行正好去经商,至于脑袋上的这颗人头吗,老沙,别怪我万敛行说话不好听,这皇上要治罪也是先治你的罪,其次是我的,只可惜你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儿子和尚未出生的女儿,你的代价可是够大的呀,至少比我大。 “侯爷,横竖都是死,我还怕他做什么,他要是赶殃及我满门,我带兵杀到他汴京。” “哈哈哈哈,那你说说我万敛行犯了什么罪,先是抄家灭九族,后来他又大发慈悲,给我弄奉营兼职太守,我算保住了这个小命,不过我早就想清楚了,我这颗人头早晚是他的, 就看他什么时候想拿吧。” 沙广寒骂了一句:“他就是个不明事理的狗皇帝。” “我们认识晚了,我先自人微言轻,进言也是无益,老沙,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沙广寒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走的时候气哼哼,万敛行留他喝酒他也拒绝了,此时的他没心情喝酒,不过这次他面对减员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去就把削减下来的兵让人给万敛行送回来了。 尚汐问程风:“怎么西院来了这么大一帮人呀?你看看,这些人的身段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听说这些都是沙广寒的兵,奉旨减员,减下来的这些就被小叔收了,留着看家护院。” 尚汐突然疑神疑鬼了起来,“你说看家护院能用这么多人吗?能不能是快要打仗了?我看了这么大一帮人不但没有安全感,这心里反而慌慌的。” “打仗是迟早的事情。”尚汐和程风闻声同时回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黄尘鸣。 “真是要打仗呀,是不是小叔炼铁的事情被人告密了?小叔被扣了一个造反的罪名?大阆国的皇上要举兵来打他?” 黄尘鸣笑了起来,“都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即使打仗,先来的也不是大阆国的兵。” “那是哪里呀?小叔又得罪谁了,他不会把外国的某位国军也得罪了吧,那他得多欠呀。” “说谁欠呢,说我坏话也不知道背着点人。” 尚汐一拍胸脯定定神,“小叔,你吓我一跳。” 万敛行说:“背后说人坏话,活该你被吓到吗。” “小叔,我就说了一句,就被你听见了。” 万敛行说:“一句也不能说呀,你这是大不敬知道吗?再者说了,你们几个跟做贼的一样在这里窃窃私语,让下人听了去怎么办。” “小叔,真要打仗呀?” “打什么仗,别在这里乱说,你要是把百姓弄恐慌了,我第一个治你的罪。” “你还治我的罪,不治我的罪,我也觉得我这小命活不久了,我得研究怎么逃命。” “慌什么,有我在,怕什么,我这不是加紧训练他们呢吗。” 尚汐说:“小叔,不会是要亲自指挥这些人吧。” “我指挥怎么了,带兵打仗我也不惧呀,这才屈屈多少人呀,你还担心我练不好他们。” 尚汐说:“小叔,你就别吓唬我了,你到底得罪哪国的皇上了?” “我谁也没得罪。” “那和谁打仗呀?” “猜的没错的话会是南部烟国。” “啊?我看过地图,大阆国和这个南部烟国是邻国,这要打起来,这奉营不就惨了吗,因为什么要打仗呀。”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因为地盘呀,哪个国家不想开疆扩土呀,那个国家不想雄霸天下呀,这狼子野心各个都昭然若揭。” 尚汐说:“不会是看奉营被小叔治理的太好了,他们眼红,开始惦记这里吧。” “哎呀尚汐,你就这句话说的让我舒心,但是还没说到点上,这再贫瘠的土地也不会让给别国一寸,再穷的地方,也会被惦记,不论是哪个,这守和攻的博弈都一直上演,这其中的奥秘就是,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那早不打仗,晚不打仗,为何偏偏我们搬来不到一年就打仗?” 万敛行说:“我们可没这么打的面子,我们来不来这仗该打还得打,这打仗取决的是两国的兵力。” “小叔,咱们奉营的兵力强吧?”尚汐的眼神里面满清是期望。 “哈哈哈哈……嗐……”万敛行哂笑。 尚汐见万敛行这嘲讽不屑的眼神说:“小叔,我又猜错了。” 万敛行这嘲讽不屑的笑肯定不是笑尚汐,他这是感叹大阆国皇上的昏庸呀,边境要塞不增兵买马,竟然还减员,这金銮殿上的龙椅可能是做腻了,否则正常人干不出这样愚昧无知的决定。 万敛行问尚汐:“你知道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有多少兵吗?” 尚汐晃着脑袋说:“不知,多少呀?” 万敛行伸出三根手指:“三万大军。” “现在呢?”这是尚汐最关心的。 第919章 尚汐要挖地道 “三千五,哈哈哈哈。” 尚汐的脸色煞白,“开什么玩笑,三万变成三千五?”尚汐听了都快被气哭了,这能有个什么用呀,三千五还没万敛行的西院人多呢,这能打个屁仗呀,这是冷兵器时代,就靠肉搏,人多取胜的机会才大。 万敛行说:“这皇上听信谗言,不听忠臣劝谏,他是安逸的太久了,都不知道居安思危了。这沙广寒手里的兵呀,是从三万变七千,七千又变三千五,照这个趋势下去,南部烟国一定会长驱直入,如果对手兵力充值,这仗一路就可打到汴京去。” 尚汐听了以后,浑身发冷,“我们是不是死定了?” 万敛行说:“嗐,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们,你们呀,该吃吃,该喝喝,三个月内打不进来。” “小叔怎么知道?” 万敛行说:“南部烟国几个月前就派人刺探军情,老沙手里有三万人的时候,兵马再瘦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知道削减了兵力他们就需要反反复复的打探虚实,这回,只剩下三千五百人,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怕是个陷阱,哈哈哈哈,有意思吧?” 尚汐越听万敛行说话,她的脸越白,心里慌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此时的她六神无主,想找一个能让她生的办法,“这能有意思吗,一点意思没有,我都要吓死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呀,我能带着我儿子去哪里躲躲吗?” 万敛行笑着说:“竹林,上次你们去的那个竹林,我这几日派人去一趟,你要是胆小,我派人送你去那里住下。” “那里消息全无,又在汴京边上,你们在奉营,我在竹林,我心里害怕。”这个时候就没有万全之策,去留都不合尚汐的心意。 “那就信小叔的,该吃吃,该喝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天若是塌了小叔先顶着,怕什么。” 尚汐急的团团转:“我得想想逃难的办法,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万敛行说:“别吓唬自己了,我这不是在这里练兵呢吗?”万敛行潇洒地一甩头发,准备进西院亲自训练这些人。 尚汐看看万敛行说:“小叔好像最不靠谱,我可从来没见过你练兵。” 万敛行听了气的一瞪眼,“不练了。”然后这人一转身就拂袖而去了。 尚汐喊了一嗓子说:“小叔,别不练呀,有个人领着练总比不练强,这些人关键时候不是还得保护我们吗?” 不管尚汐说什么,万敛行就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黄尘鸣也转身准备跟着万敛行离开,尚汐说:“黄尘鸣,你劝劝小叔,还是让他来练兵吧,别误了练兵的大事。” 黄尘鸣笑着说:“这两日随命就回来练兵了,侯爷就是心血来潮,你不说他也练不多一会。” 尚汐看看程风:“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程风道:“我在想,三个月,够我们准备准备的了。” “对对对,我先挖一条地道,关键时候带着我儿子躲起来。” 程风笑了,“我说的准备不是挖地道。” “那你准备什么?” “囤粮食呀,这打仗就怕没粮食。” “你别告诉我,粮库里面的粮食撑不上一年半载。” 程风说:“这要是打起仗,何止一年半载能结束呀,我去找钱老板,让他把咱们南城收的粮食运来。”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了解了解咱们的粮食情况,你说的对,这个时候粮食比较珍贵。” 就在两个人要出府的时候,程攸宁拎着一把锁跑了过来,“爹爹,娘,去哪里呀?” “去你姑姑家。” “我也去。” “我们大人有正事要办,你在家玩锁头吧,一会儿我和你娘就回来。” 程攸宁说:“今天府上的人好怪呀,是出什么事吗?” 尚汐问:“怎么怪了?” “我这一早上都没看见我师父了,小爷爷忙的也找不到人,奶奶还愁容满面的,娘又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呀?是出什么事了吗?” 尚汐一听,这儿子未免也太敏锐了。 程风把程攸宁抱起来说:“没事,你该吃吃,该玩玩,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程攸宁歪着脑袋说:“那我去水田里面抓两只鸭子烤上可以吗。” 程风说:“可以,去吧。” 程攸宁见尚汐没说什么,他从程风的怀里跳了出来,扔下锁头就带上乔榕跑了,这水田里面养的鸭子很多,但是他娘不让他吃,说留着下蛋,但是尚汐今天出奇的没反对,他可不能错过这次光明正大吃烤鸭的机会。 程风和尚汐没耽误,直接去了钱府,钱老板今天没出门,程风去了就把事情说了,钱老板一听也犯了难。 程风说:“小叔说了三个月内这仗打不起来,要不你带上我姐姐回南城吧,这南城在汴京的北面,这仗即使打到汴京,你们也有退路。” 钱老板说:“你们一家子不走吗?” 程风说:“小叔不走,我们就不走,我父亲和小叔同气连枝,生死都要在一方了。” 钱老板说:“尚汐不怕吗?” 尚汐说:“我怕,来的路上我想过了,我抓紧时间做个地道,真要打起来了,我和程攸宁也能躲躲,这里面可不是一个南部烟国的事情,小叔在炼铁,要是这个事情先被告发了,到那时一定会株连九族,那我们往北走就是狼入虎口,所以程风说的对,不能走,这祸事呀早晚都得来。” 钱老板说:“尚汐给我和你姐姐也做条地道吧。” “你们不走吗,你不姓万,炼铁的事情殃及不到你们一家,你们现在走正好。” 钱老板说:“你姐姐这肚子都八个月,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情,追悔莫及。” 尚汐说:“带个接生婆呢,我看还是跑路保命要紧。” 钱老板说:“即使带上稳婆,这事也不妥,老话你们听说过吗?这肚子里面的小孩,七活八不活,你姐姐的身体虽然不错,但是这么大的肚子也经不起颠簸呀。” 第920章 程风找钱老板要梁要人 尚汐道:“听是听过,不过这没什么依据吧,这七个月的孩子能活,八个月的就不能活?” 钱老板说:“真有这么一说,不信,你问你姐姐。” 万百钱点点头:“民间是有这个说法,我不怕打仗,我不走,尚汐程风,你们也不用怕,真要是事态发展到那种天地,小叔不能看着你们一家人出事。” 尚汐说:“小叔根本不怕,他还哈哈哈的笑呢,还让我们该吃吃该喝喝,你说这个时候,我能吃的下饭,睡的着觉吗。” 万百钱说:“这以后能有多少太平日子还真不好说,真就得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下有我们个大的顶着,你不用怕。” 尚汐咽了口唾沫,这万家的人一个个还真都不怕死,这是什么都不怕呀。 程风说:“钱老板,我记得去年冬天我和尚汐的粮仓收了不少的粮食,我想把粮食运到奉营,供给我小叔和奉营用。” 钱老板说:“粮仓是你们的,你们想如何处置我没意见,但是山上开矿的那些人工人,制作蜡烛的那些工人,他们的粮食都是从你们的粮仓出的。” 程风点点头:“这我清楚,但是奉营这边更需要粮食。” 钱老板说:“程风,还有几件事你们应该也清楚,除去那批去汴京窑厂的那几千人,咱们南城的工人有六万出头,再除去当地的那些人村们,五万四千人都是咱们收的难民。这每日用粮食几万斤,若是这粮仓里面的粮食都搬空了,我现出去收粮食恐怕也供应不上,并且,这粮仓储备了这六万人一年的余量,你若都供给奉营,我可要抓瞎了,粮食这东西不是有钱就有呀。” 程风说:“姐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提不该提。” 钱老板说:“一家人有什么不能提的,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就有什么说什么。” 程风说:“南城用不完那么多的工人,可不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要来奉营的,要是他们愿意来,我问问我小叔,能不能给他们分点地什么的,这奉营要打仗了,正是用人之际,要是没人,我们这些人都死定了。” 钱老板起身在地上踱步,他很少这样,他每次下决定都雷厉风行,从来不拖泥带水,程风说的要梁要人可都是大事呀。 程风见钱老板迟迟不开口,又说:“姐夫要是能割爱,让他们来个三万人,那粮仓里面的粮食我就要一半,留一半给姐夫。” 万百钱把手里的茶碗往桌子啪地一撂,“钱老板,你转悠什么呐,就按照程风说的做,马上把人调来,这边不是也有矿吗,石英矿,铁矿,这边不是也有厂吗,窑厂,铁厂,糖厂,织布坊,红薯粉厂,让他们来这里,先让小叔给分地,工钱只比南城多,不比南城少,就打尚汐尚善人的名义,不会有人不来。” 钱老板是生意人,他之所以敢养六万人,就说明他 的六万人都有用处,“夫人,容我再想想好吗。” “想什么想,我小叔怎么来汴京的你心里没点数吗,若不是你给那个灼阳公主出馊主意,我小叔这个应该在汴京的侯府里面喝茶呢,这些都是拜你钱老板所赐,要是当时灭了我万家的九族,我不会让你钱老板多活一天。” “钱儿,你说气话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说狠话,咱们的孩子在你肚子里面能听见。” “能听见个屁,赶快调人来奉营,要身体强壮的,真要是外敌入侵,百姓扛起刀棒也能挡一挡。” 钱老板自知自己理亏,就怕万百钱跟他提万敛行是因为什么都到今天的。 “好,好,你们姐弟呀,真能逼我,程风,你回去问侯爷,他要是能给大家分地,我就派冬柯亲自回去一趟,但是尚汐,你也要跟着回去,这南城和奉营千里之遥,你不回去,这些人怕是不能跟来。” 尚汐紧张的直搓手,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仗了一样,她咽了一口口水说:“那个,我可以跟着冬柯回去,但是,把他们弄来会不会是害了他们,这来了不是送死吗?” 程风说:“不会,有一两万人,也够抵挡抵挡外敌的,这沙广寒的三万兵虽然削减成三千五,但是这三万人没出奉营,几乎都在末春县修水利呢,所以真打起仗了也不怕。” 钱老板说:“侯爷早有打仗的准备了,真是深谋远虑呀,都别耽搁了,你去回去请示侯爷,我等你们的消息。” 尚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地道还挖不挖了,我要是跟冬柯出门,是不是就挖不成了。” 钱老板说:“你走之前口述一下,我派人挖,我不能让你姐和孩子无处躲藏呀。” 尚汐说:“给侯府也挖一个,我儿子到时候也得藏起来。” 钱老板说:“就你儿子来去如风,有没有地道,他都没事。” “那不行。” 钱老板说:“你们赶快回去请示侯爷,甭管你是要挖地道还是地窖,我去挖。” 有钱老板这话,尚汐和程风就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万敛行正心情不错地和黄尘鸣喝着茶呢,看着回来的小两口就知道是有事找他。 “说吧。” 程风说:“我和尚汐找钱老板去了。” “嗯,是让他带着百钱回南城吧。” “是,但是姐姐的肚子八个月了,不能赶路了。” 万敛行一笑:“若是急匆匆的赶路就是傻。” 程风也笑了:“我和尚汐还劝他们走呢,他们不走。” “不走就对了,没到跑的时候,慌什么。” 程风说:“我和钱老板商量了,南城的工人有六万,让他们来三万在奉营安家,若是打起仗了,人多也能顶一顶。” 万敛行一听眼睛都亮了,这人的眼睛第一次睁的这么大:“三万人,能来吗?” 程风说:“能不能来首先要看小叔能不能给他们分几亩地。” “那这其次呢?” “其次是,要让尚汐跟着冬柯回去一趟,大家很信任尚汐,有尚汐从中周旋,这些人就来了。” 第921章 怎么都去姑姑家了 万敛行说:“这奉营就不缺地,只要他们想在这里安家,男丁一人四亩地,一分都不会少。” 程风说:“尚汐,你让下人帮你收拾两件衣裳,一会儿我去跟钱老板说一声,然后就得启程了。” 万敛行说:“傻小子,押货钱老板有经验,这接人他没经验,这人得我派人分批分次,分不同的路径带回来,这三万人若是这就这样浩浩荡荡明晃晃的跟着来了,那万家直接就会被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 程风说:“我还真没想那么多,这些人怎么来我都没想好,要是走,三个月也走不来吧,要是坐车,也没那么多的车马。” 万敛行说:“小叔都想过了,让随命和随影负责,万无一失。” 尚汐说:“随命不是这两日来练西院的兵吗,他走了,谁负责练兵。” 万敛行说:“我练,我带他们练。” 见尚汐不说话了,万敛行说:“西院不缺会练兵的将领,随命不去,这三万人不好带,这趟他去才稳妥,尚汐,你回家收拾行李,天黑以前,随命就回来,你们连夜赶路,程风你去给钱老板捎信,代我谢谢他和你姐。” 尚汐说:“我可先跟你说好了,这来的三万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小孩也有老人,是一家子一家子的。” 万敛行说:“我就要这种男女老少都有的,都是男的没女的,无法繁衍后代,以后不是照样无人可用嘛,别废话了,赶快去收拾衣服,记住别多带,轻装上阵。” 尚汐说:“噢噢,那我回去收拾收拾,我再和爹娘说一声。” 程风说:“尚汐,给我也收拾两件衣服,我跟你一起回去。” 万敛行说:“路途遥远,你回去做什么,就让尚汐跟着他们回去,有随影随命,安全问题大可放心。” 尚汐点点头:“小叔说的对,我没事,你配合钱老板在家挖地道。”在尚汐的心里,这地道可是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他儿子程攸宁的藏身之处。 尚汐走了,程风也离开了。 万敛行这边也安排了起来,“随行,你跑一趟末春县,请随命和葛东青,说我有要事等着他们,快马加鞭,天黑前我要见到这两个人。” “侯爷,他们两个都出远门,铁厂怎么办?” 万敛行说:“你先接管,抓紧时间炼铁,锻造上好的兵器。” “侯爷,您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谁来保护您。” 万敛行指了指黄尘鸣说:“就让鸣鸣保护我。” 见随行犹豫,万敛行说:“别拖沓了,接人和炼铁,一个比一个重要,赶快去办。” “是。” 另一边的程攸宁还不知道他娘要出门, 他正跟着乔榕烤鸭子呢。 乔榕说:“小少爷,这两只鸭子呢,吃不完,下次我们就烤一只吧,这不是猎物,这是咱们家自己养的,吃不完浪费,白瞎这东西了。” 程攸宁说:“我想带回去一只,给大家吃。” 果然两个小孩吃饱喝足以后,拎着一只烤鸭回去了,进院就看见了老管家,程攸宁问:“老管家,我带了烤鸭,你吃吗。” 老管家笑眯眯地说:“多谢小少爷,老奴不吃。”然后就见老管家急匆匆地带着两个人走了。 程攸宁只好往前走,看了看房顶:“师父——师父——” 随影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小少爷,不要找了,你师父出门了。” “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去汴京了,昨天夜里走的。” “怎么没和我说一声,那我的锁头还开不开了?” 随影说:“你师父这一趟估计得一个月能回来,不行开就不开了。” “随影,我这里有烤鸭,你吃吗。” “没时间,不吃了。” “那我小爷爷呢?” “侯爷在屋里议事呢,更没时间。”随影和程攸宁说了两句话,也急匆匆的走了。 程攸宁摸摸自己的嘴,“去我爷爷奶奶那里,他们两个肯定在。” 他高高兴兴地去了他爷爷奶奶的院子里面,可是一问下人,他爷爷奶奶去了他姑姑家。 程攸宁摸摸自己的小脑袋,一脸的疑惑:“怎么都去姑姑家了?要不我们也去我姑姑家吧。” 乔榕说:“小少爷,我看我们还是不去的好,少爷和少夫人不是说了嘛,去钱府有事商议,我们小孩不能听的,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程攸宁把嘴一嘟囔,“一个个都忙的见不到人,姑姑家还不让我去,那我还能去哪里呀?” 乔榕想了想说:“小少爷,我们上街吧,喝大碗茶,你都好几日没喝大碗茶了。” 程攸宁一张苦瓜脸立即变成笑脸,“那走吧。” 两个小孩还没走到常去的那家大碗茶铺面,就被一个人给认了出来了,“唉,你们家怎么好久不摆摊了,我想买只烧鸡都买不到。” 程攸宁灵机一动,“我这有只烤鸭,你要嘛?又肥又大。”程攸宁把用草叶包的鸭子打开给这人看了看。 这人的鼻子动了动,“好香呀,这是用明火上烤的吧。” “你很有眼力,这是用木炭火一点点烤出来的,五十文。” “我买了。” 这人付了钱,拎着鸭子一走,程攸宁念叨:“可惜了我这么一堆的回头客了,这个人算是咱们的大主顾了,每次都卖烤鸡。” 乔榕说:“小少爷,你的几个大主顾都是外地人。” “我怎么看不出来。” “本地人买的都是便宜的馒头,枣饼,梅花饼,赚钱那么辛苦,谁会花五十文买烤鸡烤鸭呀,你没听他们的口音都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吗?” 程攸宁摇摇头,“我没听出来,都差不多吧。” 乔榕道:“这大街上有半的人都不是奉营的,都是其他州郡搬来的,他们说咱们奉营以后会比那个柴州还要富。” “是吗。”程攸宁随便附和了一句乔榕,因为他太小了,乔榕的话他还听不明白呢,他现在脑袋里面想的都是烤鸭的事情。 “乔榕,我看我们两个还是得卖点东西。” 第922章 程攸宁带钟丝玉去马场 “小少爷卖什么呀?” 程攸宁说:“就卖烤鸭,每日烤几只,我爹爹不是说了吗,那田里养的鸭子我可以吃吗,那我也可以卖,那么多的鸭子,卖了也值不少的钱。” 乔榕说:“小少爷,你可真黑,那么多的鸭子你打算都卖了?” “卖光肯定不行,我娘得收拾我,咱们就每日卖几只,不显山不露水的。” 乔榕道:“要不要请示一下少爷和夫人?” “不用,自己家的东西,家规上没说不许卖鸭子呀,我也是按照家规办事的。” 乔榕也快把家规背下来了,上面确实没写不让卖鸭子,不过想想上次被打的手,他还是心有余悸,“小少爷,我们还是和家里知会一声吧。” 程攸宁说:“不用,我们现在就去烤几只,今天肯定能卖出去。” 两个小孩又去烤了三只鸭子,卖到天黑才回来,一到府上程攸宁就感觉不对劲,“这府上感觉多了不少的人。” “没多吧。” 程攸宁跑到拴马桩上一看,“那不是随命的马嘛,你看我就说家里回来人了吧。” 他噔噔噔跑到厅堂一看,人好多呀,他葛爷爷也在,他一一地打了一遍招呼,然后问:“大家是在议事吗?” 尚汐拉着他的手说:“已经议完了,娘问你,你怎么才回来?” “我上街了。” “我知道你上街,娘要出远门,叮嘱你几句,你在家要听你爹爹的话,别闯祸。” “你要出远门,怎从来没听娘提起?” “今天决定的,一会儿就走。” “一会儿就走?乔榕,你快让黑芭蕉给我收拾行囊,我跟娘一起出门。” “这次出门不方便带你,你和你爹爹在家等着吧,有一个月娘就回来了。” “一个月?我不干,我得跟着。” “你爹爹想跟着你小爷爷都没答应,你就更别想的。” 程攸宁跑到万敛行的跟前,“小爷爷,让我和我爹爹跟我娘一起出门吧。”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不行,这次你娘出去为小爷爷办件大事,不方便带那么多人。” “小爷爷,孙儿要去。” “这次没得商量。”万敛行对着屋里面的人说:“该交代你们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了,趁着天还未黑,你们启程吧。” “是。” 万敛行亲自来送他们。 尚汐背着自己的小包裹前后的看,全是马匹,“怎么没见马车呢。” 随影道:“少夫人,我们这次轻装简阵,备的都是马匹,没有马车,这样我们三日就可达到南城。” “什么?” “什么?”程风都懵了,“尚汐骑马的技术不行。” 随影道:“这都是好马,极其温顺,非常好骑,有我在旁边,即使少夫人摔下马,我也能把人拉回来。” 程风摇摇头,他不同意,“你们这路赶的这么急,尚汐吃不消的。” 随影道:“我们这次办的不就是急事吗,不然能日夜赶路吗?” “还日夜兼程。”尚汐打起了退堂鼓。 万敛行开口了:“尚汐,我们万家人,都善骑射,危难关头可以自保,你听小叔的,你就当后面有千军万马追你,你就不回掉下马背,别说日夜兼程三日,就是七日你也能抗住。” 尚汐摇摇头,她内心恐惧,“这马太大了。” 随影提议:“少夫人,你先上去感受一下这匹马,不行我再给你换一匹。” “不用试,我这心里也有数,这马我骑不走。” 随影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在尚汐还在晃脑袋的时候,随影抱起尚汐就扔在了马背上。 “啊——” 吓的尚汐啊的一声,“不行,这马太高了。” 随影说:“少夫人,你的脚钩住马镫别掉下来。” 尚汐刚坐稳当,随影就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两下马屁股,伴着一声嘶鸣,马嗖地一声跑了出去,同时尚汐被吓的又是惊叫一声。 程攸宁从程风的怀里一下就跳了下去,照着随影的小腿就狠狠地踢了一脚,“我让你欺负我娘。” 随影呵呵一笑,翻身上马,“侯爷,少爷,小少爷,告辞了。” 他去追尚汐了,他也怕尚汐出事。 其他的人和大家道别以后,也上马走了,听着那狂奔的马蹄声,程风的心就那样地悬着。 万敛行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跑个三日,人就是乏点,她才二十出头,正是练胆量的时候。” 程攸宁的嘴一嘟囔,“小爷爷坏,你怎么不练钟丝玉的胆量呢。”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该练的时候,我自然也练她的胆量。” 这个程攸宁,第二日也不去田里抓鸭子烤着卖了,她去找钟丝玉,“钟姑娘。” “小少爷。” “钟姑娘今天有事吗?” “小少爷有事?” “有,你跟我来。” 程攸宁很少来找钟丝玉,钟丝玉最近在管理府上的事情,她有些忙,但是程攸宁来找他有事,她不得不去。 到了马场,钟丝玉不明所以,问:“小少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 程攸宁说:“昨天我小爷爷说了,让你骑马练练胆量。” “侯爷真是这样讲的?”钟丝玉不是很信,因为万敛行要是有事找她,一定是身边人过来传话,绝对不会派程攸宁来。 “我小爷爷说了,你这个年龄就是练胆量的好年龄。” “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讲?” “昨日天都黑了,我小爷爷怕打扰你吧,你先上马吧,一会我小爷爷就来了。” “侯爷一会儿也来?” “当然,钟姑娘,上马吧。” “小少爷,我不会骑马。” 程攸宁龇牙一笑,说出的话和随影如出一辙,“钟姑娘,这是好马,这马极其温顺,是我小爷爷特意为你选的马,非常好骑。” “可是我不敢呀。” 钟丝玉是真怕,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坐马车,哪有骑马的呀,她更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骑马她这辈子都没想过。 程攸宁道:“钟姑娘,我们万家人都善骑射,关键的时候可以自保,你应该能理解我小爷爷的用意吧。” 第923章 钟丝玉摔下马 其实程攸宁都不知道他小爷爷是什么用意,他只是把他小爷爷说他娘的话拿出来讲给钟丝玉罢了。 钟丝玉知道万家人善骑射,这程攸宁都把万敛行搬出来了,她真不好拂了万敛行的面子,“小少爷,我从来没骑过马,我怕骑不走呀。” 程攸宁说:“不用怕,你上去感受一下,若是不行,我小爷爷在给你重新选一匹马。” 钟丝玉是真的害怕,她的内心是纠结的,挣扎的,胆怯的,好几分钟过去了,她还犹犹豫豫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程攸宁又开口商量道:“钟姑娘,你先上马感受一下,别辜负了我小爷爷的一番心意。” 钟丝玉的丫鬟珠儿死死地抓着钟丝玉的手,晃着脑袋小声说:“小姐,这马太高了,你上去就得摔下来,你千万被上马呀,这里就我们几个,要是下不来可怎么办呀。” 程攸宁见这个珠儿不起好作用,就对身边的乔榕说:“乔榕,扶钟姑娘上马。” 乔榕心里忐忑,钟丝玉心里打鼓,珠儿惊慌失措,但是钟丝玉还是被扶上了马。 程攸宁说:“钟姑娘,你的脚钩住马镫别掉下来。” 然后程攸宁就学随影的动作,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两鞭子,但是他的胳膊给那么大的力气,抽的肯定不如随影那两下子狠,但是这马也跑了起来,钟丝玉被吓的在马上大呼小叫的,程攸宁确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珠儿见状不好,赶紧往万敛行那里跑,“侯爷,侯爷,出事了。” “你们这些小丫头,动不动就喊出事了出事了,真要是出事了,你们喊什么呀?” 珠儿气喘吁吁地说:“侯爷,真的出事了,小少爷把我家小姐弄马场去了,非商量我家小姐上马。” “钟丝玉上马了?” “上了,拦不住小少爷呀,小少爷说是侯爷给我家小姐选的马,还说万家人善骑射,骑马是为了练我家小姐的胆量,我家小姐在马背上都吓哭了,侯爷您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 “这混蛋孩子。”万敛行起身就朝着马场跑。” 等他去的时候,马场里面有两匹马在狂奔,一个是程攸宁在马背上哈哈大笑,一个是钟丝玉在马背上惨白着一张脸在不停的惊叫,越叫马越跑。 万敛行一看,“坏了,马受惊了,来人,快把马拦住。” 这受惊的马可不好拦,这拦马的人还没过去呢,钟丝玉已经摔下了马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大家一齐冲了过去,把人给抱回了房间,请郎中一看,这人身上摔出了好几处的淤青,幸运的是没有伤到筋骨和要害,但是对于一个大家小姐,这就是重伤了,那守着钟丝玉的珠儿哭的跟死了小姐一样。 这次程攸宁也知道惹祸了,他没有跑,他爷爷奶奶来了,他爹爹程风也来了,这事出在了钟丝玉的身上,万家的老两口也不袒护他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程风说了一遍。 程风听了以后黑了脸,他没想到大清早程攸宁就给惹出事来,不管今天摔下马的是谁,这事程风都不能偏袒程攸宁,逼不会骑马的人骑马,还把马给弄毛了,今天程攸宁幸运,这钟丝玉没伤筋动骨,这要是摔断了骨头,如何向钟丝玉赔罪,他说:“就按照家法处置吧,打屁股,跪祠堂。” 程攸宁也没反驳,直接 跟着下人走了,钟丝玉闻声还出来替程攸宁求情,“是我不会骑马和程攸宁没关系。” 万夫人说:“你呀进屋好好休息,不要替他说话了,这孩子无法无天,是该管管了,你这么柔弱,这若是摔断了筋骨,我们该如何向钟家交代。” 万敛行也说:“罚他一罚吧,这孩子是在为他娘打抱不平,怪我昨日让尚汐骑马离开了,这是替他娘报仇来了。” 万夫人瞪了万敛行一眼,“敛行你也是,你怎么能让我儿媳骑马呢,她能骑那么远的路吗。” 万敛行说:“嫂嫂,给尚汐选的马都是温顺能跑的马,再说尚汐有骑马的底子,她会骑马。” 万夫人说:“那她也没骑过这么远的路呀,你这不是难为我儿媳呢吗,这怪我孙子找丝玉的茬吗,这小孩不傻,知道你和钟丝玉是一家的。” 万敛行说:“能不能骑远路,都在练。” “练练练,这要是被我孙儿听见了,还得想法练丝玉,你这不是让丝玉替你受苦嘛。” 钟丝玉被吓的惨白的一张脸,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按照郎中交待的,这人不喝上几日管惊吓的汤药,这精神状态都恢复不过来,但她坚持想为程攸宁说两句好话,“我骑马不是程攸宁逼我的,我是觉得程攸宁说的有道理,会点骑射以后可以自救。” 程风说:“钟姑娘不用替他说话了,他这顿打是跑不了的,钟姑娘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程风怕下人手下留情,他得去看着。 程攸宁趴在长条板凳上,老老实实地等着挨打。 乔榕看见程风来了,赶快求情,“少爷,是我给钟姑娘扶上马的,让我代小少爷挨打吧。” 程风说:“这事跟你无关,你做什么还不是他指使的。”程风对家丁说:“下手吧。” 家丁手里的柳条举起了两次都堪堪放下,“少爷,我下不去手呀。” 程风说:“打,使劲打,今天他屁股开花了我也不怪你们。” 程攸宁把嘴一撅,头一侧,给程风一个后脑勺。 家丁只好动手,这一抽,乔榕就要护着程攸宁,程风薅着乔榕的脖领子就把人交到另一个家丁手里面了,“他自己犯错就让他自己受过。” 程攸宁不哭,但是几十下抽完,他眼泪倒是偷偷的没少流,那屁股打的那叫一个惨,紫红紫红的,跟渗血了一样,但是这孩子嘴硬,一句求饶的软话都不说。 让人擦上点药就把人扔祠堂去了。 第二日出来的时候,这人还发烧了。 第924章 程风要带着程攸宁出去单过 程攸宁是挨打以后发的烧,另一边的钟丝玉是因为惊吓过度发的烧,总之两个人烧的都不轻,程攸宁直接被万夫人抱到自己的房间亲自照料去了。 万敛行问程风:“怎打的这么重,都给孩子打发烧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还动真的。” 程风道:“意思意思他不知道害怕。” 万敛行白了程风一眼,不赞同程风说的话,“你打这么重,我听下人说,他也没求饶呀。” “嘴硬呗。”程风这心里也憋着气,不明白这孩子怎么这么能闯祸,并且这祸都闯到他未来的小婶头上了,钟丝玉是谁呀,是以后这个院子里面的女主人,这院子里面有这样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能不烦吗。 万敛行道:“这孩子就嘴硬这一点算是随了你了。” 程风憋了一夜的话,想想还是要先跟万敛行说一下:“小叔,我昨天想了,我不打算领着孩子在您这府上住下去了。” “不是,程风,你又起什么幺蛾子呀?你这半路把我拦下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程风道:“我想好了,我打算带着孩子搬出去。” “你气我是不是。” “不是,我想了,这孩子要是在这里,他还得总闯祸。” “哼,搬走了他就不闯祸了?” “肯定能好一些,还有小叔和钟姑娘很快就要成亲了,我们一家这么多口,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也不方便,还是搬走好。” “这么大的府还容不下你们家这几口人吗?” 程风这人犟,他做了决定,万敛行也说不通,最后他直接把万敛行气走了。 万敛行得去看钟丝玉,再不去,钟丝玉的小丫鬟珠儿就得来请他地二遍了。 万敛行一看这床上躺着的人,脸烧的红呼呼的,心里感叹一声,这人也太柔弱了,他用手背在脑门上试了试,烫手呀。 “这么热,什么时候能退烧呀?” 郎中道:“回侯爷,这是严重受到惊吓导致的,喝上药两三日就能好。” “那你得抓紧治呀,在这样烧下去,这人就烧傻了。” 一边的珠儿不爱听了,她把嘴一撅,“我家小姐才不能烧傻呢,小少爷烧的比我家小姐还厉害呢,郎中都说没事。” “是吗?我倒是听说程攸宁也发烧了,他也烧成这样了?” “比我家小姐烧的厉害多了,浑身滚烫,脑袋上放块湿手帕,不一会就能蒸干。” “你这小丫头真能玄乎,要是那么能把湿手帕给蒸干,那这人得扔了。” “真的。” 万敛行起身道:“真的假的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珠儿不满地说:“侯爷,你这就走了呀,你可是刚来。” 万敛行说:“你家小姐睡的呼呼的,我在这里陪你说话呀。” “不是呀,是我陪侯爷说话。” “我又不无聊,我可不听你说一些没影的话,你跟你家小姐那么多年,你家小姐身上的那些优点怎么一点都没学来。” “侯爷,珠儿说的不是没影的话。” “那我也不陪你这个小丫头说话了。” 万敛行起身往外走,珠儿留也留不下。 钟丝玉住的这个院子离万夫人的很近,万敛行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他哥嫂的那里。 “嫂嫂,程攸宁怎么样了?” 万夫人说:“这个风儿,太没轻重,你看看他让下人把程攸宁打的,这屁股都被打开花了。” 万夫人把程攸宁的身子一侧,裤子一扒,露出了那红彤彤的屁股都变成黑紫色了。 “啧啧啧,这个程风,哥嫂,你们可得说说他了,他不但打孩子打的狠,他还起幺蛾子。” 万老爷说:“不能吧,风儿不是多事的人,要说起幺蛾子,更不可能,我就没见过风儿惹过事。” 万敛行坚定不移地说:“我说的话哥嫂还不信。” 万老爷问:“那敛行你说说程风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程风要分家。” “分家?跟谁分家?” 万敛行说:“当然是跟你们,还说他要带着程攸宁出去单过。” 万夫人啪地一拍床板,“翻了天了,混蛋风儿,爹妈都不要了。” 万敛行不嫌事大,幽幽地开口:“爹妈算什么,孩子算什么,该说的话我这个当叔叔的也说了,留不下他呀,不过嫂嫂不用担心,他程风不孝,我万敛行给哥嫂养老送终,他想带着孩子出去单过就让他去吧。” 这时烧的迷迷糊糊的程攸宁张口说话了:“要走让爹爹自己走,我不走,我就在小爷爷这府上住着,我要是跟他单过,我这屁股就保不住了。” 万敛行笑的哈哈的,“算你小子聪明,你要是跟你爹爹出去单过,有你苦吃。” “我不走,我不跟着他单过。” 万夫人怒目圆睁,气呼呼地说:“我去找他算账。” 万敛行拦着万夫人道:“嫂嫂,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这人已经出门了,估计是看房子去了,程风那么大人了,就由着他去吧。” “那不行,他在大我也是他娘,我不许他搬走,他就得给我住在这里。” 万敛行竖了竖大拇指,“嫂嫂威武,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就得有嫂嫂这样英明神武的人压阵,不然这个家就得过散了。” 万敛行三两句话,万夫人就怒火中烧,晚上程风回来就挨了万夫人的冷脸。 “娘,程攸宁怎么样了?” 万夫人道:“能怎么样,就差被你打死了,我们万家都这么一根独苗,你可给我看着办。” 程风怎么听都觉得他娘说话阴阳怪气的,过去好像不这样,他走到床边,程攸宁话也不跟他说一句,一个侧身就把脸对着里侧的床板,留给程风一个背影。 程风伸手扒开程攸宁的裤子看了看,黑紫黑紫的,和早上差不多,再伸手摸摸程攸宁的头,还是有一点点的热,不过问题不大了,“吃药了吗?” 程攸宁不搭理他,他爹娘也不接他的话,程风感觉这个氛围好奇怪,这屋子里面的几个人也都怪怪的。 第925章 小叔,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他看了一眼他母亲的贴身大丫鬟杏儿,杏儿开口说:“回少爷,小少爷的药吃过了,晚饭也吃过了。” 程风一时间还看不明白这里的形势了,于是抱起程攸宁说:“爹娘,我把程攸宁抱我院里跟我睡吧。” 程攸宁死命的挣扎,“奶奶救我,我不回去。” 万夫人阴森森地说:“把孩子给我放下,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和你爹不拦着你。” 程风一想,这老两口肯定是因为把程攸宁打狠了,还在气头上,于是和老两口讲起了道理:“爹娘,我惩罚程攸宁也是按照家法办事,家法就是那样,我只是照做罢了,再说这家法可是你们定的。” 万夫人说:“家法上可说了儿子可以跟爹娘分家?” “分家?这个我还没留意看呢,你们是想分家是吗?你们若是想图清净,分家我没意见。” 万夫人气呼呼地说:“老头子,你听听,你开始还不信敛行说的话呢,说你儿子不能跟你分家,你看看,他不但要分家,还反咬咱们两个一口,说是我们要分家,真是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了。” 程风把程攸宁放回了床上,他抓抓一头雾水的脑袋,他至此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们到底怎么了呀?小叔说了什么呀?” 万老爷说:“你小叔今天来了,说你要带着程攸宁出去单过,要和我们分家?” 程攸宁躺在床上说:“我不跟你出去单过,你爱跟谁出去单过你就去,反正我不去,我就在小爷爷家里住着。” “小叔来跟你们三个说了什么呀?你们一个个的好奇怪呀?” 万夫人一五一十地把话都说了,在这样憋下去,她得犯失心疯,虽然没有几句话吧,但是句句都是万敛行的原话,万夫人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但是讲完这些,万夫人还是被气的直掉眼泪。 程风叹了口气:“娘,你哭什么呀,小叔也太能阴我,我是有说着带程攸宁出去过,但是我没说分家呀,我原话可不是像他这样说的。” 程风看着哭哭啼啼的他娘,在看看黑着脸的他爹,还有那个不搭理他的程攸宁,程风只好又把早上和万敛行碰面的时候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他们几个听,听完以后,万夫人破涕为笑,“这个敛行,也太混了,连自己的侄儿都使坏,看我明日不找他算账的,不过这家不能搬。” 程风不同意:“娘,这程攸宁老闯祸,并且现在府上是钟丝玉在当半个家,以后她成了我小婶,小叔要是再纳妾什么的,咱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况且,房子我今天都找好了,虽然老旧了一点,不过收拾收拾东西先搬过去也能住,以后再慢慢修葺。” 万夫人说:“你小叔的婚事我还在张罗呢,我不张罗他得打光棍。还有这很快就要打仗了,怎么也是在你小叔这里安全,这里家丁七千,就是这外敌打进来,这家丁也能顶一顶,风儿呀,这事娘说了算,这家咱们不能搬。” “娘,房子都买妥了。” 万夫人说:“你是不是不听娘的了?” 程攸宁在床上说:“不听奶奶的,你就是不孝。” 程风又抓了抓脑袋,老的小的联起手来对付他,只好一个人从他爹娘这里离开,直接去了万敛行那里。 万敛行正在床榻上看书呢。 “小叔好雅兴呀?” 万敛行抬头一看,竟然是程风,不免有几分心虚,“谁把你放进来了,我这几日都没打算见你。” 程风道:“小叔你可真不地道,我昨日为了你找钱老板要粮食要人,你回头就到我爹娘那里挑拨离间,你可真阴险,我是你侄子,你怎么能去我爹娘那里添油加醋呢,你是看不得我好吧。” “挨骂啦?” “你说呢,我刚到家,我娘莫名其妙地赏给我一张冷脸,紧接着挨了顿数落和臭骂,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小叔捣鬼从中作梗。” 万敛行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还训起了程风:“谁让你不听我的话呢,我让你住在我这里,你非要搬家,就你家的程攸宁你搬哪里他该闯祸还得闯祸,这钟丝玉和你们这一家子是同时住进这太守府的,怎么我要是和她成亲,你们还要搬走了,我成亲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 程风道:“我这不是怕我们家这几口人碍着你们嘛。” 万敛行道:“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这钟丝玉是在府上管事,但是对你们这一家三口哪里不是面面俱到,我是不管府上的事情,不过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一搬走,钟丝玉怎么想,这明明是你儿子欺负人家钟丝玉,反过来好像因为钟丝玉,你们这一家搬走了一样。” “小叔,你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代表你没理,我就你这一个侄子,你得留在我身边。” 程风幽幽地说道:“父母算什么,孩子算什么,侄子又算什么。” 万敛行一听,这话好耳熟呀,这不是他今天跟他哥哥嫂嫂说程风坏话的时候说的话吗,连口气都跟他说的一模一样,他举起手里的书就往程风的身上招呼,一点都没手软,“你还敢学我说话了,口气还学的这么像,我非抽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哎呀,小叔饶命,小叔饶命,我以后不学你了还不成吗。” 万敛行打几下就住手了,然后就开始撵人,“回去吧,别耽误我看书。” 程风却说:“小叔,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要不我陪陪你吧。” “哼哼,媳妇在家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来陪我呀,这媳妇出门了你看出你小叔这里冷清了,你可真孝顺。” 程风把鞋一脱上了床塌,他可不在乎他小叔话里的阴阳怪气,他这小叔说话要是正常了,那他小叔这个人就不正常了。 “小叔,你这里真的很冷清,一点人气都没有。” “说什么呢,你小叔我不是人吗?” 第926章 小叔你说吧,我能抗住 程风说:“平时有随行随影伴你左右,现在他们都出去办事了,你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唉?随从哪里去了,他是不是也没在府上呀。” 万敛行说:“他昨天夜里启程,去汴京了。” “啊?他又出门了,这回又去哪里弄无主之财了?” 万敛行说:“派他去汴京城南的竹林了。” “竹林,去竹林做什么呀?” 万敛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程风突然眼睛一亮,“小叔,你的那个竹林不会藏着金银财宝吧。” 万敛行笑了笑说:“算你开窍了。” “那是谁的钱呀,怎么藏在那里?” 万敛行说:“你怎么时而聪明,时而傻呢,那竹林都是你小叔的,那钱财自然是你小叔的,你小叔我半辈子的家当都放在了那里,这次让随从带人把钱带回来。” 程风眼睛睁的老大了,“小叔,你到底有多少钱呀?” 万敛行白了程风一眼,“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们万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那到底是多少钱呀?” 万敛行说:“身外之物,算这个做什么,你缺钱呀?缺钱去小叔的库房里面搬点。” 程风嘿嘿一笑:“不缺钱,就是好奇小叔有多少钱。” “你去问问老管家吧,我不清楚。” 程风道:“老管家就是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小老头,他才不会跟我说实话呢,除了你,我们都是外人。” 万敛行道:“假如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你得代我把老管家伺候走。” “你说这话做什么,你这身体还活不过个老头呀。” 程风不爱听万敛行说这种话,特别是知道了南部烟国可能要打来的时候,他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听了万敛行这样的话也在心里觉得不吉利。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情不是我能说的准的。” 程风道:“我怕你孤单,来陪陪你,你倒好,弄的跟要交代后事一样,你要是这样我可不陪你了。” 万敛行笑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说怕什么的,哪有那么多忌讳的。” 程风说:“小叔不会是被南部烟国吓到了吧。” “哈哈哈哈,我能被南部烟国吓到吗,即使打仗,他打的是大阆国,不是万敛行,再说小叔手里这么多人,他打来了我也不怕。” 程风道:“我怕,我上有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子,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我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万敛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抱歉,小叔没忍住,哈哈哈哈。” 程风的脸黑了黑,“小叔你笑什么呀。” “也没笑什么,小叔说句中肯的话,就你的那个小媳妇真称不上如花似玉,尚汐胜在聪明,脑袋异于常人。” 程风道:“尚汐长的不差。” 万敛行却说:“那是你没见过好看的。” “就小婶婶钟丝玉那样的算好看呀?我出身乡野,尚汐真要是那样的大家闺秀,我和她还相处不来呢。”程风看了一眼万敛行,警惕地说:“小叔,你别上午去我父母那里说我坏话,晚上又离间我和尚汐的关系,尚汐可是给你卖命去了,这一路的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骑的。” 万敛行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连说出的话都是长辈的口气,“你当我是什么人呀,还说别人坏话,就尚汐那小丫头,你要是欺负她我都不会同意。” 程风道:“小叔,你是怎么做到说一套,做一套的?这两年,我家尚汐,可是没少被你压榨,如今我们这一家三口都生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了,想走都走不掉。” 万敛行说:“在小叔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不好的,小叔还不是为了护你们周全,要不你现在领着孩子和尚汐去南城吧,我把话放在这里,明年你们几个就得成为朝廷的通缉对象,海捕文书的漫天飞。” 本来程风还挨着万敛行躺着,一听万敛行的话,翘起了半个身子,直勾勾底盯着万敛行看,眼神里钱都是怨怼:“小叔,你到底要做什么呀,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好了。” 万敛行抬手扒拉一下程风的脸:“躺好,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镇定。” 程风说:“你都算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在海捕文书上了,你让我如何冷静,小叔,你还说我起幺蛾子,我看你这才是不惹事难受呢,你生怕咱们一大家子安生了。” “激动什么,有我在,还能让你们出事呀。” “要是真被通缉了,那不就是出事了吗?” 万敛行说:“你要是这样扛不住事,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和你说了。” 程风一听,躺回枕头上:“小叔你说吧,我能抗住。” 万敛行慢悠悠地把他的计划和后面可能遇上的事之说了三分之一,程风就翻身坐了起来,他是躺不住了,“小叔,没想到你如此野心,咱们不缺吃少喝的,犯得上吗?” 万敛行说:“形势所迫,汴京和南部烟国迟早都容不下我,这奉营以后就会是一块肥肉,虎视眈眈的人多了,行了,躺下睡觉吧,我看你是真扛不住事。” 程风又躺下了,“小叔你继续说吧,我能扛住,你说吧。” 程风三番两次的起来,万敛行也不想和他说了,只是摇摇头。 程风道:“小叔你说吧,与其说了这么多,索性你就都说了吧。” 万敛行说:“不说了,你呀没比黄尘鸣小几岁,你看看黄尘鸣多沉着冷静。” 程风声音往高一挑,“我和黄尘鸣一样吗,他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谋士,我是一个出身乡野的猎人,他是狼子野心,我是普通百姓。” 这时屋子的一面墙传来了用手指敲击的声音,程风问:“随从不是没在家吗,你隔壁睡的是谁呀。” 万敛行道:“黄尘鸣呀,他负责贴身保护我。” 程风一听:“什么贴身保护,你身边还缺保护你的人吗,我看就是无聊的时候陪你闲聊天吧。” “也可以这么说。” 第927章 五日后 “那咱们两个说的话岂不是都让他听见了。” 万敛行说:“听是能听见点,但是听不全,不过没关系,我说的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并且,他知道的事情远远超过你知道的。” 程风肯定知道这个黄尘鸣知道的事情比他多的多呀,搞不好这很多的馊主意都是他给他小叔出的,想想万敛行的墙外始终有双耳朵或者眼睛盯着他们,程风这浑身都不自在,也不知道他小叔这些年是怎么养成的习惯,身边弄一堆人盯着他,他还能丢了呀。 “小叔,你身边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都是小叔的心腹,就你一个不服管的,不过你这次可是帮了小叔的大忙了,我小叔正缺人呢,你就给小叔弄到人了,这一弄就是三万人,小叔没白疼你。” “你疼我?你疼我你还去我爹娘那里挑拨离间,你是没看见我爹娘的那副臭脸,乍一见,弄的我莫名其妙。” “那还不是我说东,你偏向西,与我对着干,不过这次小叔谢谢你,有了人,小叔就更有底气了,你干了件好事。” “还不是小叔与我父亲同气连枝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风儿长大了,有大局观了。” 程风想了想,只要他跟万敛行一条战线,万敛行就会说他长大了,反之一定是开罪他,轻则骂他一通,重则去他父母那里告他一状,这人,阴的很,谁都出卖,他这个侄子也逃脱不了他毒手。 ……五日以后,尚汐终于踩在了南城的那片土地上。 她灰头土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葛东青也没比她好多少,不过这终究是个男人,还不忘此次来南城的目的,此时还能张罗着去矿山办正事。 尚汐摇摇头说道:“葛叔,我不能再赶路了,我需要回家休息一日。” 随影道:“少夫人,我们办正事要紧,先说通那些人,然后你想怎么歇就怎么歇。” 尚汐道:“我真的不行了,我不是困那么简单,我整个人浑身疼痛难忍,说句不夸张的,我这脚趾头和手指都疼,还有,我的五脏六腑都在马背上要颠碎了,疼的很,喘气都疼。” 随影道:“你就是马术不精,不然我们三日就到南城了,现在基于已经 陆续往回赶了。” 尚汐摇摇头道:“这一路换了多少匹马呀,马都需要休息,我也需要,你们愿意去矿上你们去,我必须休息。” 尚汐用手撑着地,艰难地坐了起来,虽然样子不是很雅观,但不这样,她肯定是站不起来。 “少夫人,你这是去哪里呀?” “我回家,我家就是个小四合院,并且家里都是女眷,招待不了你们这些大男人,你们去驿站休息吧。” 尚汐自顾自的走了,今天除非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了,不然她哪里也不去。 尚汐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家,家里的大门紧闭,尚汐靠在门上叩了几下,新月跑了出来,看见尚汐目光呆滞,蓬头垢面的样子,新月有些不敢认了,“少夫人,是你吗?” 此时的尚汐要是手里拄个木棍子,那这人就跟落难了一样,手里要是再捧个碗,她可以去要饭了。 “是我。” 新月赶快把人往屋子里面搀扶,“少夫人,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来封信呢,再说,怎么就你一人回来的,其他人呢?” “说来话长,我这次是跟着别人回来的。” 尚汐十分的疲惫,已经说不动话了,喝口水就躺倒床上睡着了。 新月进屋问她吃什么的时候,这人已经在床上打起了呼噜,这人可是从来不打呼噜,新月想不明白这尚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造成这副狼狈相。 尚汐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清晨了,中间一次都未醒来,新月都想去给她请郎中了,就在这时门外的大门被人敲的是啪啪响。 新月赶紧出去看看,这一看,她抓着大门的手死死的不敢松开:“你们找谁呀?” “尚汐,她是住在这里吧?”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随影,你一说她就知道了。” 新月瞄了一眼外面的那些人,就把门给插上了,她怎么看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跑去尚汐的屋子里面,拼命地摇着尚汐的手臂:“尚汐,外面来了一群人,凶神恶煞的,说是找你的,你快醒醒,别睡了。” 尚汐终于被她摇醒了,“让我再睡一会儿行吗?” “不行,外面有一群人来找你,凶神恶煞的。” 尚汐活生生的被新月给拖拽了起来。 “报上姓名了吗?” “报了,叫什么随影。” 尚汐搓了搓脸,打了个哈欠,“我去沐浴更衣,你去把他们让进来吧。” “让进来?他们全都是男人,还有一个男人身高得十尺有余,是个大块头,他们要是坏人怎么办。” 尚汐说:“是自己人,让他们进来吧。” “行吗?” “你再不开门,我怕他们把咱们家的门给卸了。” 新月只好仗着胆子去开门。 大家把马拴在了门外,人都进来了。 “他们就住这么小个院子。”随影看了看这院子,觉得太小了,这就是个小四合院,以前听程风说起,他还不信呢,今日一见,这程风和尚汐还真是简朴呀,一点都不像万家人那样奢华。 葛东青倒是点点头,“其实这小院不错,应该是刚修葺没多久吧?这红砖绿瓦的一看就是程风和尚汐的小院。” 新月回答说:“这房子修葺还不到两年。” “难怪,看看这漆料还很鲜艳呢,这尚汐人呢?” “啊,我家夫人沐浴更衣去了,让大家先到屋里喝茶。” 随影嘿嘿一笑,“我就说少夫人还没醒吧,平时她就懒,这赶了几日的路,这人没哭爹喊娘就算照顾我们了。” 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随影坐不住了:“你们家的少夫人不会还在床上睡觉呢吧,我们可是有正事,诓骗我们把正事耽误了可不行。” 新月见随影凶神恶煞的有些害怕,“我家夫人真的在沐浴更衣。” 第928章 玉华去了奉营 “这也太久了,我们有正事要办,你赶快去催催她,让她快点,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呢,耽误了正事上面是要怪罪的。” 这时尚汐走了进来,没好气地说:“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我还没吃饭呢,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 “既然你们都吃过了,那我就不让你们了,新月,把饭菜端来,我在这里吃一口,然后跟他们去办正事。” 这时新月把饭菜给尚汐端了过来,尚汐被饿惨了,滋溜滋溜先喝了一碗粥。 忽然尚汐问:“新月,这粥是你做的吧。” “对呀,除了我还有谁?” “难怪,吴姐呢?”这饭菜是不是吴姐做的尚汐一口就能吃出来,因为就同样的一碗粥,新月就照吴姐做的差远了,不是新月做饭差,是吴姐饭做的太好了。 新月道:“吴姐跟着沧满去奉营了。” “去奉营了?谁让她去的?” “她自己要去的呀,她儿媳妇月月来找她要钱,棺材本都被抠走了,所以吴姐一气之下就跟着沧满去了,她说去那边给你照看家,还能给你做饭,在这边每月拿着你那么多钱,就干个看家的活,她说这钱赚的不踏实。” 要是没有打仗这一说,吴姐去,她求之不得,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去了奉营,这不是找罪受吗。 新月看看尚汐的表情感觉不对劲,她问尚汐:“尚汐,你那边是不是不缺人手呀?” 尚汐摇摇头,又点点头。 新月更疑惑了,“尚汐,你这摇头又点头的,是缺人手不缺人手呀?” 尚汐定了定神,说:“缺。” 新月一听笑了,“缺就好,玉华也去了,你看用不用我,用我我也去,不过我得全家一起去。” “玉华也去了?”尚汐目瞪口呆。 “去了呀,都走二十多天,马上就一个月,估计快到了。” “怎么不提前写封信给我,这不是添乱吗?” 新月道:“也没时间写信了,沧满回来了,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你也知道,玉华那性格还不是说走就走,除了你,谁能拦下她呀。” “她陈家一家子的老小她都不伺候了?” 新月说:“你去奉营以后,她去了两次汴京,本打算留在汴京照顾陈大哥,可是陈大哥忙的都见不到人,没两天她就回来了,加上她说她想你和程攸宁了,非去不可。” 尚汐被冲昏了头脑,张口就道:“她可真能添乱,不好好在南城待着,去什么奉营呀,那兵荒马乱的有什么好的。” “那里兵荒马乱吗?没听说奉营有战事呀,是打仗了吗?没听说呀。” 尚汐知道说错话了,马上改口,“不是兵荒马乱,是荒凉,是穷困潦倒,照比这南城差远了。” “是吗?我还想去呢,要不这次你回去把我也带上吧,我在这里就是个看家的,我去了还能给你看孩子,奉营穷点不怕,反正我是给你干活,我这家里也都是靠从你这里领工钱活着,我这次就跟你去吧,有你在我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新月每个月的工钱是固定的,她是程攸宁的奶娘,给的钱自然不少,并且尚汐为人大方,只要她在尚汐身边伺候,尚汐能给他们买东西,什么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很多东西她都不用自己花钱,过节还能领到赏钱,所以在尚汐身边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可是拒绝的话尚汐怎么说出口呀,“新月,我怕那边你待不惯,奉营那地方可热了,现在这个时节跟下了火一样。” 新月说:“你这么娇贵都能习惯,我有什么不能习惯,沧满对我们说了,那边才叫好呢,说那边处处都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还说那里的瓜果比咱们这边的好吃,还说那里有一种叫甘蔗的东西,可甜了,吃上一次就会念念不忘,他还说,那里的东西可便宜,去了很好生活。” 尚汐一听,这都是出门糊弄芙蓉的把,什么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呀,那都是随处可见的荒山野岭,就那甘蔗,她后来怎么就没见沧满啃过呢,这个沧满呀,真能满嘴胡诌,到了把这几个女人都骗去了,尚汐要知道可能会打仗,别说玉华和吴姐,芙蓉她都不能让她去,怎么想都是远离战争的好呀。 随影听了他们的对话干着急:“想去就去,这次我们来就是接人的,车马多了去了,你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这两日就跟着去就是了。” 尚汐不同意,她摇摇头对新月说:“你等过三四个月再去吧。” 尚汐想,等那时候真的打仗了,新月肯定就不要了。 可是新月有自己的说辞:“尚汐,再过几个月就秋冬了,出门多冷呀,一会儿我就回家和我相公说,去奉营。” 尚汐劝阻:“你再考虑考虑呢?” “玉华和吴姐一走我就考虑好了,奉营我得去,再远也是在你身边伺候好。” 这个新月其实就是看玉华和吴姐都去了,不去她着急。 尚汐只好点头答应了,生死由命吧。 尚汐吃饱肚子跟着大家去了山上,他先找到了陈叔。 “陈叔。” “尚汐,你火来了呀,路上碰上玉华了吗?” “没有,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她跟着沧满去了奉营。” “她说想你和程攸宁,你们在奉营可好?” 尚汐说:“地广人稀,和这边没法比,不过以后会好,我们在那边建了好多的厂,这次回来想看看有没有要去那边干的。” “回来招人呀。” “对,那边大量用人,给的钱也多。” “比这边还多?” “给的钱差不多,但是给发的奖励多,就是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去。” 陈叔道:“这里给的就不少了,这万民村里面家家都有个小房了,大家刚稳当两年,不知道愿不愿意走呀。” 这时葛东青都走过来,“这位是尚汐口中的陈叔吧。” “这位是?” 尚汐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叔,这位是葛先生,侯爷的义弟。” 第929章 这个姓葛的白白乎乎的到底是什么人呀 陈叔一听:“失敬,失敬。” “幸会,幸会。” 葛东青赶紧说:“我这次是秘密来的,还望陈叔保密。” 陈叔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事情,总之你让他保密他就保密好了。 葛东青小声对尚汐说:“我的身份千万别暴露,不然我和侯爷都得出事。” 尚汐啪地把自己的嘴捂上了,她可能是太累了,都忘记了葛东青是个不能出末春县的戴罪之身了。 葛东青安慰尚汐道:“不用怕,我敢来我就什么都不怕,你赶快让人把人召集过来,办正事。” 尚汐看看陈叔,陈叔立马明白,“你们等一会儿,我让他们都下来听你们说事。” 一柱香的时间,山上采煤的人都下来了,黑压压一片,看不出大家都长什么样,这些人都快被黑煤灰给埋上了,不过看到尚汐,大家还是龇牙一笑,喊了一声:“尚善人。” 尚汐故作镇定地和大家点着头,这时随影搬来了两把椅子,示意尚汐站在椅子上说,尚汐看看葛东青:“葛叔,你口才好,能动员起来大家,你说吧。” 尚汐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葛东青十分的淡定自若,“你先说,你引个头,葛叔再说。” 尚汐小小的身躯,硬着头皮就踩在了椅子上,她开嗓先给大家问候了一声,“好久未见,大家可都好?” “好。” 尚汐有问:“各家的小房子冬天可能御寒。” 有人喊小房子可好了,能防风,有人喊去年冬天可冷了。 尚汐笑着说:“和大家说个好消息,我们的工厂开到奉营了,奉营一年四季春暖花开,有想去的可以报名。” 她这一句把所有人都说懵了,都悄悄地议论了起来。 随影小声说:“少夫人,你这样讲人家怎么可能跟我们走,你得说条件。” 葛东青示意尚汐不要慌,他站在了另一把椅子上,“乡亲们,我是尚汐的朋友,这次来也是受尚汐之托,来和大家见面,这次机会对于大家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想听听到底是个什么好事。 葛东青继续道:“首先,奉营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气候十分地宜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人说:“奉营是流放之地,可穷了,那里怎么可能好。” 葛东青说:“奉营再穷,工人一日三餐一顿不少,吃的不比这里差,工钱还比这里给的多。” “多多少?” 葛东青说:“多多少我先保密,我再说一个你们不敢想象的,尚汐尚善人在奉营有几万亩良田。” 尚汐看看胡诌的葛东青,想出言阻止,她家只有百顷良田,还是给侯爷屯粮种的,万亩一听就是假的,这话她听了都觉得假。 可是葛东青不顾她的阻止,继续道:“尚汐尚善人承诺,先去奉营的人,不分老人小孩,只要去那边的男丁,每人可得四亩良田。” 下面一片哗然,“四亩良田,我们老家还有地呢,不打粮食也是白费呀,听说奉营的地就不打粮食。” 葛东青说:“这你们就不懂,这地要看谁种,你们知道那里的田地都种什么吗?” 下面站着的人都摇头。 葛东青道:“种甘蔗,甘蔗你们吃没吃过,很甜,可以榨糖,奉营那里已经建了不少的糖厂,一半以上的城里都有大型的糖厂,这地里种出的甘蔗不但好吃,送到糖厂里面还可以换来大把的银子。” 这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甘蔗是什么,好不好吃他们不关心,只要能换来大把钱他们就动心。 葛东青继续说:“那地你们不种甘蔗可以种红薯,那奉营的红薯长的不仅大,而且甜糯,送到当地的红薯粉厂,那红薯坐地比这边的红薯多卖不少钱。” “那地你们还可以种大米,知道什么是大米吗?你们这里肯定有人没吃过,大米就是稻米,长在水里,等稻穗成熟以后,脱了壳就能变成香喷喷的白米饭。这些还不算,重中之重是,奉营那里一年可以种三茬庄稼,即使不出来干活,你们也不愁饭吃。” 葛东青说的是激情澎湃,下面的人听的是不可思议,这开的条件也太好了,“尚善人,是真的吗,你要给我们分地吗?” 随影用手掐了一把尚汐的小腿,呆愣愣的尚汐马上点头:“是真的,男人可以领四亩地,只要你们留在那边,这地一辈子都是你们的,葛先生说的一点没错,那里的地一年可以收三茬,会种地的,肯定不愁吃喝。” 葛东青乘胜追击,有开始发言:“我把话说前面,地就那么多,分光了就没了,先报名的先得地,最后没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其实我劝你们,聪明的人就抓紧报名,别错过了这次机会,其实这活都是尚汐的,你们在南城干和在奉营干都一样,哪里给的多就去哪里干。” 一个人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奉营那么远,怎么去呀。” 葛东青说:“我们马车,先报名的坐马车走。” 这人说:“那我去,我就是从南边来的,南城的冬天太冷了。” 葛东青说:“好,你去报名,然后收拾东西,晚上就坐着我们的车马去奉营,吃喝不用你们准备,我们出,这路上的每一天都给你们算工钱,所以大家大胆报名,别错过这次的机会。” “尚善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尚汐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句句都是实话,奉营工厂云集,大量用人,大家放心去就是了。” 大家在下面议论:“反正都是给尚善人干,去哪里都一样,既然奉营那边还给地,我们就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开始报名了,想去的人还不少。 陈叔把尚汐叫到了一边,“什么情况呀,这边的活不干了呀,这人要是都去了奉营这边怎么办,还有,这个姓葛的白白乎乎的到底是什么人呀,还有,你怎么还要给大家分地了呢,你地多烧的慌呀。” 第930章 尚汐开罪葛东青 尚汐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陈叔,我这次是程风的小叔侯爷派来的,目的是从南城带走三万人,这位葛叔确实是侯爷的义弟,这要分的地是侯爷给分,不是我的地,我没地。” “那到底是谁要用人呀?” 尚汐说:“奉营地广人稀十分的缺人,所以打着我的旗号来这里请人去奉营,希望大家在那边安家落户。” “那这么多人去了到底有活没活呀?” 尚汐说:“有活,像样的厂子有那么几个。” “尚汐,陈叔怎么听你说话没什么底气呢,要是没活不是给大家害了吗?” “有活,侯爷不是在奉营修水利吗,那里也用人,实在不行,再建几座工厂,肯定让大家有活干,有饭吃,给的工钱一定比这里多。” 尚汐这心里虚不是怕大家没活干,她是愧疚,这就是抓壮丁来了,这要是大家死了伤了,她就是头号罪人,她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陈叔说:“要是这样讲,我就不替你担忧了,但是你看着点这个姓葛的,别让他把人都忽悠走了,这边的矿和厂子这么赚钱,要是没人干活就损失了。” 尚汐点点头,她心里清楚,她还没无私到自己的生意不要了把人都弄走去帮万敛行,她就是想帮也得看这么些人愿不愿意去呀,这可是一次长途跋涉的搬迁,一般情况下,刚刚稳定下来的人是不会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利群远迁的。 三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这要是让大家搬去汴京,那这些人得疯抢着要去,这是去奉营那个流放之地,大家不得好好思量思量呀。 尚汐认为,现在报名的这些人其实就是一时脑子发热,搞不好睡一觉就会改变主意,大家现在还都处在从众的思想之中,等清醒了就该打退堂鼓了。 尚汐千算万算,终归是失算,她低估了葛东青游说忽悠人的本事了,这忽悠人葛东青可是最在行不过了,在忽悠人的领域里面,葛东青要是排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了,那些纯朴的矿工哪禁得住他的忽悠呀。这天夜里就在尚汐在床上呼呼大睡与周公相会的时候,一大批的矿工已经拖家带口地跟着万敛行派去的人暗自离开南城。 傻乎乎的尚汐第二日还毫无知觉地跟着葛东青他们去了蜡烛厂和卷烟厂,这里的工人也多,昨日那些洗脑的话,尚汐开个头,葛东青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在蜡烛厂和卷烟厂里面慷慨陈词了。 三天的时间葛东青带着人不停的在几个厂子里面来回的游说。 第四日的时候,陈叔就上门找尚汐了。 “陈叔,早饭刚做好,你陪我吃点吧。” 陈叔道:“尚汐呀,这火都要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呢?” “怎么了陈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和钱老板的人都快被那个姓葛的给忽悠没了,你怎么还稳稳当当的在家呢。” “陈叔,程风向钱老板要了三万人给万敛行,这是事先说好的,葛叔这些人带不走三万人不会轻易回奉营,就让葛叔慢慢的说服大家吧。” “傻丫头,还三万人呢,四万人都已经出城走了。” “什么?”尚汐愣在当场。 陈叔道:“这个姓葛的太花了,他背地里使花招。” “陈叔,你说清楚,他背着我干什么了?” 陈叔道:“这人暗地里给大家每人二两银子,作为去奉营的安家费,你知道二两银子相当于多少钱吗,二两银子是两贯钱,两千文呀,这相当于壮劳力在矿山干两年呀。” 在山上采煤的工人一天的工钱是三十文钱,这二两银子可不就是他们两年的工钱吗。 尚汐不说话了,没想到她千里迢迢跟着回来一趟,打着她的旗号还被这几个人给摆了一道,这多给工钱的事情她清楚,这分地的事情她也知道,这安家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尚汐怎能一点不知,她有种被人当傻子的感觉,人家把她卖了她还乐颠颠的帮人家数钱呢。 陈叔道:“尚汐呀,照这样下去,这人都得跟着他们跑了,白得两年的工钱,还有四亩地,谁不走呀。这不分男女老少每人二两银子,要是一家子人口多的,这一下不跟发了一样吗。” 是呀,一家七八口子的那种,这一下子就白得十几两银子,这条件谁不走呀。 尚汐拔起她墙上挂着的马鞭,抬腿迈着大步往外走,陈叔也跟在后面。 尚汐解开马的缰绳就上了马,狠狠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陈叔在后面赶着马车喊她她都没听见,一口气去了矿山,尚汐一眼望去,这矿工明显少了一半。 看着气势汹汹下马的尚汐,葛东青笑着说道:“尚汐,你就不用来了,这里交给葛叔就行了。” 尚汐半点好脸都没给葛东青,张口就开罪葛东青:“我再不来我这山上的人都被你们骗光了吧,什么时候弄出的安家费呀,我怎么不知道,这人是我和钱老板的人,这次来接人打的名号也是我尚汐的名号,这区区六万人,我和钱老板两家是养不起吗?看小叔人手不够才忍痛割爱三万人去奉营,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忘恩负义吗,这都是谁的主意呀?你们这是跟我玩的什么计策呀?趁火打劫还是暗度陈仓?顺手牵羊还是漫天过来?说好的三万人,你们骗走了多少人?” 葛东青自知理亏,笑脸逢迎:“尚汐你消消气,你听葛叔跟你细说。” “事儿都快被你干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问你,骗走了这里多少人?” 葛东青伸出一根手指,“就多走了这么多。” “到底走了多少?” “一万五左右。” 尚汐脸都黑了,“带走这么多人,你还不善罢甘休,还在这里招摇撞骗忽忽悠悠?葛叔,你是要我这里停工吗?” 葛东青道:“尚汐你消消气,你这里不能停工,你这里总共还有两万多人呢,并且你们还可以在附近招工,就你们每日三十文的工钱,干的人肯定特别的多。” 第931章 尚汐吃了哑巴亏 这时矿山上钱老板的人来了,他对尚汐道:“程夫人,你带来的人太过分了,把我们的人都弄走了,我们钱老板捎来的信上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只让你们带走三万人,现在怎么解释。” 尚汐被问的灰头土脸,钱老板人现在认为她跟葛东青是一伙的,尚汐的心中叫冤呀,她就是太年轻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她自己守规矩就以为大家都守规矩,可是现在她才认清这些人,利益面前,这些人就是没规矩。 尚汐有口难言,不过这锅她不背,她也是受骗者,她这心里比谁都窝火,她必须澄清,她对钱老板的人道:“登记在册没走的人一个都不让走,就说,地已经分光了,安家费也分没了,然后你写一封信给钱老板,把这边的情况详细备述一遍,就说我尚汐也被万敛行和葛东青骗了。” 葛东青道:“尚汐,登记在册的你就让我把人带走吧,你就让葛叔凑个整吧。” 葛东青明晃晃地伸出五根手指。 尚汐怒目圆瞪,心里骂道,这人可真不要脸,嘴上道:“葛叔,你可真敢开口,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没法跟钱老板交代了,你们也太贪得无厌了,给你们三万你们要五万,你这口开的也太大了,这到底是你和侯爷谁的意思呀?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呀。” “尚汐呀,我和侯爷是一个意思,这人呀多多益善,此时奉营是什么形式你也清楚,随时可能开战。”葛东青的声音压的很低,还给尚汐使眼神。 尚汐白了一眼葛东青,心里又骂了一句这人不要脸,心想,这个时候还用眼神给尚汐整事,就葛东青那小眼皮一动一动的,尚汐恨的都想抬手拧一把了,想蛊惑尚汐和他站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 尚汐道:“别拿开战不开战的事情吓唬我,要死大家一起死,天塌下来还有大个顶着呢,我尚汐什么都不怕,葛叔,你要是再不打道回府哪来的回哪去,我可让钱老板的人去追人了。” “好好好,葛叔投降,怕了你这个小丫头了。” “葛叔,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你要是顾及一点我尚汐的脸面和心情,你做事之前也该跟我知会一声,你这让钱老板如何看我呀,你让我和钱老板如何见面,这六万人知道我家和钱家养了多久的人吗。” 葛东青道:“尚汐,你要记住,你和侯爷是一家的,侯爷现在有求于你,那你还不是得有求必应。” 尚汐气哼哼地说:“我回去就从他的太守府里面搬出去,你赶快带人离开这里,不然我可让人赶人了。” 随影看看葛东青,“就这么走吗?” 尚汐拿着鞭子指着随影道:“你要是想找抽,你就留下,我不能打葛叔,我还不能打你吗?” 葛东青拉着随影就离开,还小声对随影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尚汐气愤地撂下举起的鞭子,她怎么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 陈叔对尚汐道:“尚汐呀,再有三个月就得霜冻了,这一霜冻,这煤矿就采不了了,工人少了这么多,按照我们的开采计划,是完不成了呀。” “陈叔,这人被他们带走就追不回了。”这矿尚汐也知道要抓紧开采,她和钱老板的目标始终是一致的,这煤矿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她能怕银子多吗。 陈叔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那个大个子往那里一站就跟要吃人一样,看着我都眼晕,谁敢和他要人。” 陈叔说的大个子是随命,是万敛行的头号心腹,万敛行指哪里他打哪里,这人还真惹不得,四万多人想必就是他派人分批走不同的路径走的,还上哪里追人呀,追上人家也不能放人呀,他们是赶的夜路,想必这个时候这些人已经路过汴京了。 尚汐想想就觉得窝火,她怎么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轻信别人。 “陈叔,你和钱老板的人说,抓紧招工,别耽误了开采计划,眼下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也就只能招工了,这一山的煤矿没人手开采,真是急人呀。” 尚汐看了也急,这不是成全别人把自己玩进去了吗,他怎么傻,让葛东青和万敛行给设计了,当时她就不能自己跟着回来,让钱老板跟着一并回来好了,钱老板精明,肯定不能中葛东青他们的圈套,况且她就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葛东青,挡的住这群猛虎呢,她真是越想越憋气,这是欺负她好糊弄呀,竟然背地里耍花招。 她在心里大骂万敛行和葛东青不地道。 尚汐也不多在矿上久留,她骑马去了北城的李姓村子,难得她回来一趟,这边她能看的人也就剩下陈婶子了。 看见尚汐的陈婶子先是一愣,后是一笑,“尚汐,你这都会骑马了呀。” “婶子,我这还不是被逼的,大家都骑马,赶鸭子上架我也就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风和孩子呢?你叔还说你们不能回来了,我就说你们迟早得搬回来,那奉营你哪能生活的惯呀,这哪好也不如咱们这边好。” 尚汐把路上买的东西递给了陈婶子。 “婶子,我回来三四天了,程风和孩子没回来,我这次回来是替人办事,事情办妥了,我过两日就走。” “没搬回来呀,那大老远回来一趟咋不多待几日,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呀?” “程攸宁那孩子越来越调皮捣蛋了,在家三天两头的惹祸,我放心不下,得早点回去看着他。” 陈婶子拉着尚汐道:“我都想程攸宁了。” 尚汐呵呵一笑,“婶子,程攸宁现在就是狗都嫌的时候,可烦人了。” “胡说,他还没到讨人嫌的年龄呢。” “婶子你是没见到他,见到他都不用烦别人,婶子,您这身体可好 “好,婶子这身体比你们年轻人都好,快进屋,婶子给你做饭。” 尚汐想说不吃,可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直响。 第932章 三个女人一个丫鬟 “婶子,这家里就你自己呀?” “美凤带着妞妞跟着红姐他们去城里逛集市了,这不是借你和程风的光吗,自从有了卷烟这个活,这大家的手里也都有了钱了,时不时的这些小年轻的就去城里逛集市。” 看着冷冷清清的家里,尚汐道:“婶子,要不你们去南城陪我陈叔吧,那哥几个都去汴京干活了,玉华也去了奉营,那边就我陈叔一人,连洗衣服的人都没有。” “不去,这么一摊子的事呢,我和美凤都不能去。”陈婶子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在家卷烟,可不比你陈叔赚的少,我呀比他赚的还多呢。” 尚汐一听就笑了,合着陈婶子是个财谜:“那让我陈叔回家跟你卷烟,你们这一家分了这么多的地方,相互都没个照应。” “哼,你陈叔就是个官迷,在矿上管点人把他神器坏了,他还能回来,不给他工钱他都不带回来的,那里吃的好,还每日住在城里,他说只要山上有煤矿,他就不回来了。” 尚汐这一看,陈家的老两口一个比一个主意正,并且谁都不听谁的。 两个人一边做饭一边话家常,尚汐这边烧火,陈婶子就给她研究出了四个菜,不早不午的,尚汐就把饭吃上了。 陈婶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去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包裹,“尚汐,我给程攸宁做了几双鞋。” 尚汐一看就知道这鞋小了:“婶子,程攸宁的大脚丫子长的可快了,你这鞋怕是穿不上了。” “穿不上吗?我这还往大了做的呢,想着今年你们肯定能回来,这鞋正合适。” 尚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婶子的针线活是真好,可惜小了点。” “那我不是白做了吗,这身边也没这么大脚的孩子呀。” 尚汐说:“鞋子我带走,给芙蓉家的孩子穿,或者给钱老板的孩子穿,总之有人穿。” “哎呀,钱老板和万大小姐也有孩子了?” “在肚子里面呢,八个月了,不然他们早就搬回南城了。” “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应该是个女孩。” 陈婶子艳羡地开口道:“女孩也好呀,我们陈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来没干过缺德事呀,三个大儿子,老大老二都成亲好些年了,就一个妞妞。” “婶子,顺其自然,这儿女呀有的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讨债的,没儿没女就当没有债务纠纷了。” 陈婶子笑了起来,“尚汐,就你会开解人,其实婶子就喜欢你家程攸宁那样的大胖小子。” 尚汐道:“他呀除了气人不会别的,也不知道他这样是随了谁了。” 陈婶子道:“肯定不随程风,程风是我看着长大的,程风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惹过祸,比村子里面的其他孩子都强,反倒是我家这哥几个三天两头的被你陈叔打。” “那也是随了他们老万家了。”尚汐想到万敛行,就一肚子的气。 陈婶子却说:“幸好你们回了万家,不然就这一个刘大兰你们小两口都招架不住。” 尚汐嘟囔一句:“要是有选择,还是不回万家的好。” 陈婶子道:“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有万家在后面给你们撑腰,谁敢忍你们呀,回万家怎么说都是好事。” 尚汐想说,他们这一家的脑袋能不能在脖子上待稳了还不一定呢,照万敛行这样作死下去,这些人的脑袋迟早得搬家。 陈婶子不知道尚汐心里所想,又道:“你们要是没回万家,这刘大兰能把你们两个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呀?” “荷叶,到底还是被刘大兰给卖了,她这个做娘的心狠吧。” “荷叶不是精神不太好吗?” “是呀,要是正常,她就给她嫁人了,赔本的买卖她可不做。” 尚汐心想,这个刘大兰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干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反正荷叶是她自己的女儿,她愿意卖就卖吧,她想干缺德事就干吧,反正这样的人迟早得遭报应。 …… 远在奉营的太守府门口。 沧满兴冲冲的把马车停了下来,他把几个女子的包袱往地上一放,对他们几个道:“你们自己进去吧,你们想见的人都在里面呢。” 玉华道:“沧满,这就是侯爷住的地方吧,听说侯爷可厉害了,还是你把我们几个送进去吧。” “你们几个也不是没长腿,自己往里走呗。”沧满又对看门的喊了一嗓子:“这三个女人是万家的贵客和亲戚,你们给她们带带路。” 说完沧满逃也似的跳上了马车,芙蓉从轿厢里面伸出脑袋道:“要不我进去见一面尚汐吧,我这好久没见她了,这心里怪想的。” 沧满道:“什么时候不能见,你看咱们儿子困的,你也乏了,赶紧回家歇着。” 芙蓉拧不过沧满,只得跟着走了,马车跑的飞快跟后面有老虎追赶一样。 此时万家的大门口站着三个女人一个丫鬟,几个人面面相觑,只好跟着看门的往里走。 几个人一路被送去了厅堂,正在厅堂里面坐着的万夫人一眼就看见了她的侄女韩念夏,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呀!死丫头,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来的呀?” 韩念夏嘿嘿一乐:“姑妈,我是跟着沧满他们来的。” “大老远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我想姑妈了。” “我信你个鬼,你还能想我,说实话,你怎么来了?” “姑妈,我和我娘吵架了,我一气之下带着丫鬟离家出走了。” 万夫人伸手拧上韩念夏的耳朵,“你个死丫头,你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你要急死你爹娘呀。” “姑妈,你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犯浑,我还给你留面子,你爹娘知道你来我这里吗?” “沧满让人给我爹娘送信了,他们知道我来这里了,姑妈,你快松手,我的耳朵要被你拧掉了,你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第933章 韩念夏来到了奉营 万夫人哪能说这奉营快不太平了,她松开拧韩念夏耳朵的手,只能道:“你在奉营住几日就赶快给我回家。” “我大老远来的,我才不走呢。” “到时候容不得你,来,玉华,她吴姐,到这里坐下说话。” 玉华放下一个大大的包裹,问万夫人:“万夫人,尚汐呢?” “你们来的不巧,尚汐回南城办事了,已经走了九日了。” “啊?要知道尚汐回南城,我等等她呀,和她一起来奉营多好呢,我这要是想见到她还不得两个月呀,这南城到这里的路太远了,这一趟走了三十七天。” 路途遥远还不是关键,最煎熬的是这一路上多了个韩念夏,这个韩念夏的这张嘴可不简单,她差点就把玉华说吐了,她就没见过这么能刨根问底儿的人,就那想不到念不到的问题,韩念夏一个接一个,一车的人都要被她烦死了。 玉华虽然心大,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十分的忌惮这个韩念夏。 此时万夫人还在盘问这几个突如其来的人,一时间万夫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她都得问问:“玉华和她吴姐,你们两个怎么来呢,尚汐知道你们来吗?” “尚汐不知道我们来,赶巧这次沧满回去接芙蓉和孩子来奉营,我和吴姐见有马车,路上人多还能有个照应,所以就跟来了。” 玉华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用眼睛打量这豪华的厅堂,就在她感叹万信侯可真有钱的时候,就听万夫人开口道:“正好你和吴姐在府上小住几日,然后你们和念夏一起回南城。” “啊?我和吴姐可刚来,并且吴姐不打算走了,她来是给尚汐照看家里了,我也得住上几个月再说,再说我要是过几日就走了,我连尚汐的影子都看不到,这路上的一个来回要两个多月呢,费钱费力的,我不能就这样的回去了。” 玉华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咧咧的,有时候尚汐的话她都不一定听,万夫人见一个个的她都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再多说就得罪人了,“我也是为你们好,回不回看你们自己吧。” 玉华坚定地说:“不回,来都来了,我得等尚汐回来。” 这时得到消息的程攸宁噔噔噔的跑了进来,样子可激动了,脆生生低喊道:“玉华,吴姐。” 玉华和吴姐忙起身,玉华道:“没大没小,竟然直呼我的大名,程攸宁,你可上我好想。” “我也想你和吴姐,我的奶娘新月呢?” “你惦记的人倒是不少,你奶娘新月在南城看家呢。” 这时韩念夏开口了:“小攸攸,你没看见我吗?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闻声转过头的程攸宁跟受了惊一样,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十分地震惊地看着韩念夏,那样子跟看到了他的克星一样,一字一顿地说:“韩——念——夏——” “小攸攸,你得叫我姑姑。” “韩念夏,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姑妈一家人都在这里,我来探亲呀。” “那你什么时候走?” 韩念夏听了这话十分地不满,“你们这一家人什么情况呀,怎么见面都撵人呀,老的见面就撵我,小的见面也撵我。” 程攸宁问:“还谁撵你了?” “你奶奶我姑妈,我刚进门她就撵我家。” 玉华抓抓头发说了一句公平话,意思是要让韩念夏放宽心,“万夫人不光撵你自己,也撵我和吴姐了。” 吴姐抬手碰了一下玉华,示意玉华不要说。 吴姐的年龄大,心眼比玉华不知道要多上多少,她过去又是在大户人家里面做事,也算是见多识广,不像玉华,说话不但不走脑子,嘴还没有把门的,心眼就更没几个了,平时就直来直去惯了。 她虽然跟着尚汐这个有钱的主,但是见过的世面少之又少,住过最好的房子就是尚汐南城的四合院,所以这有钱人吃什么用什么,住什么享受什么,她都一概不知,琢磨主人的心思那她更不会了,就她身边站着的程攸宁的心眼都比她多多了,好在她是尚汐的朋友,也是尚汐家里的功臣,所以这万家的人都会对她另眼相看,她说什么万夫人也不往心里去,知道这人的心眼不是那么的多。 程攸宁一听不干了,“玉华和吴姐不许走,奶奶不许撵他们两个。” 万夫人都被这几个人气笑了,不过她见到远道而来的这几个人心里高兴是真的,她一边嗔怪几个人,一边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你们几个呀,爱走不走,我的好心都被你们当作驴肝肺了,杏儿,赶快让膳堂做饭,一会儿给他们几个接风。” “是夫人。” 万夫人拉着韩念夏的手,几个人都坐了下来,她问:“沧满和他媳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韩念夏道:“他着急带着芙蓉回家,急匆匆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跟后面有什么撵他一样。” 玉华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心想这沧满一路最怕韩念夏,宁可骑马也不乘坐马车,她就看不明了,这韩念夏是个什么人呀,以前怎么没听尚汐和她说过万家的亲戚里面有这么一号人。这一路韩念夏把她盘问的,就差刨她和吴姐还有芙蓉的祖坟了,这人一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这沧满不进来哪里是着急回家呀,明摆着是早点摆脱她。 “这一趟路途遥远,是该先回去好好休息,特别是沧满的媳妇,一路还抱着个孩子,肯定十分的辛苦。”万敛行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沧满。 这时万夫人又想到了什么,“来人,去给钱府送信,告诉钱儿和钱老板,念夏,玉华还有吴姐来了。” 玉华道:“不用送信了,万大小姐和钱老板肯定知道我们来了,沧满说了,他们按照信上的地址先去钱府见钱老板和万大小姐,然后才能回家呢,所以,他们去了就肯定知道我们几个来了。” 第934章 最好的销路 万夫人笑着道:“看我,见到你们几个一高兴,我就糊涂了,既然这样那也让人去送信,让他们一会儿来吃饭,让沧满和芙蓉一家三口也来,我还没看见沧满的那孩子呢,听尚汐说,那孩子可好了。” …… 钱府里面,钱老板正抱着沧满和芙蓉发孩子仔细地看呢,“这孩子倒是好,虎头虎脑的一声都不哭。” 沧满贱嗖嗖的看他的儿子哪哪都好,“这孩子像我,皮实,这一路可省事了,不哭不闹的。” 钱老板问:“你这一路怎么样?顺利吗?” 沧满道:“回去的时候还挺快的,就是回来的路上不赶快走,毕竟孩子小,慢慢悠悠走了快四十天了。” 钱老板问:“回去的时候用了几日?” 沧满想也不想,张口就来,“五日就到了。” “是吗?” 沧满看看见老板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老板是话里有话,“老板,这你还怀疑我,回去真用了五日,我不是怕把马跑死嘛,不然三日我就到了。” 钱老板幽幽地说:“我怎么听土匪李老二说,你在他的山头住了好几日呢?” “啊?这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呀?” 钱老板白了沧满一眼,但是见沧满的媳妇和孩子都在这里,他也不好发作收拾这个沧满。 其实沧满回去的这两个多月,他天天盼着他回来,因为手里做好的那一批琉璃等着卖到南部烟国呢,这第一趟的路还是要沧满去趟,不过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这沧满休息不了两日他就得把人打发去南部烟国,再拖就打仗了,这琉璃要是往北部的他国运去,那这路程可就远了,最近最便利的就是运到南部烟国去,这是最好的销路了。 钱老板叹息一声:“嗐,你回去的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葛东青和鲁四娘已经成亲了,你敢想吗?” “四娘嫁给葛东青了,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了吗,真是白瞎鲁四娘那人了。”沧满的嗓门特别大,样子还很激动。 钱老板瞪了一眼沧满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有芙蓉在不要乱说话,沧满也贼着呢,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吗,他看着芙蓉笑嘻嘻地道:“你可别想多了,这个鲁四娘今年都三十八了,比我大十好几岁呢,那人不但岁数大,性子还不好,动不动就举鞭子打人,凶巴巴的不讨人喜欢。” 沧满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对呀,她不是用鞭子抽了葛东青一顿吗,他们两个不是不对盘吗,他们两个怎么还走到一起了,这是不打不相识吗?还是葛东青是个贱皮子喜欢挨打?看他哭成那样也不应该是个贱皮子呀,难道说这瘦不拉几的葛东青竟然降伏住了凶悍的鲁四娘?不能吧?他怎么降伏的?” 钱老板道:“降伏什么降伏,这葛东青没少挨鲁四娘的打,他见了鲁四娘就跟耗子见猫一样,可怜着呢。” “呵呵呵,我就知道葛东青是个怂包,没想到还是个贱皮子,不过他胆子可真大,怕鲁四娘还能娶鲁四娘,那不是找打嘛。” 这时一个人来传信:“老爷夫人,太守府来信了,说让你们一会儿去吃饭。” 钱老板看看万百钱:“钱儿,今天去吗?这沧满和芙蓉带着孩子刚回来,我们原计划今日在府上给他们一家三口接风洗尘。” 来捎信的人道:“万夫人说了,让沧满的一家三口也一并去。” 沧满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我不去,你们去吧,我和芙蓉带着孩子先回去休息,那房子是不是都给我找好了?” 钱老板疑惑,“万夫人怎么知道沧满和芙蓉回来了?” 万百钱也疑惑,她问来捎信的人:“我娘说没说因为什么叫我们去吃饭。” 来报信的人道:“因为韩念夏和玉华还有吴姐来了?” “他们几个怎么来了?” 沧满气呼呼地说:“别提了,这个玉华我就够烦的了,路上还多了一个韩念夏,她那张嘴跟开了闸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我见到她我的脑袋这么大。”沧满用手比量了一下。 芙蓉瞪了沧满一眼,她知道这个韩念夏跟万百钱是表亲,这是关系很近的亲戚了,不想让沧满乱说话得罪人,她委婉地说道:“这一路多亏有玉华照顾我家孩子,也多亏有念夏陪着大家说话解闷,不然会无聊死的。” 沧满道:“你忘了她对你问东问西的了,你差点没被她逼跳车吧,你还替她说话?你咋不长记性呢。” 芙蓉狡辩:“别胡说,我哪有?” 此时万百钱和钱老板面面相觑,可见这个韩念夏不是很受欢迎,大家听见玉华和吴姐来都很高兴,这多了一个韩念夏,这味可就变了。 钱老板这心里直打怵,万百钱只觉得头疼,“沧满,你怎么把韩念夏领回来了。” “姐,冤枉呀,你问芙蓉,这人是我领回来的嘛,她跟她娘吵架了,玩什么离家出走,我们路过汴京吃饭,正好碰上她带着个丫鬟,听说我们是去奉营,爬上我们的马车就不下去了,特别赖皮,跟狗皮膏药一样,说什么都不下车,最后我没招了,去北城的韩家给她爹娘捎了一个口信。” 万百钱道:“是她的性格,沧满说的这些是念夏能干出来的。” 钱老板道:“既然表妹来了,那我们一会儿还是去一趟吧,吃个饭就回来,万夫人都发话了,你们一家三口也去。” 沧满道:“你饶了我和芙蓉吧,我们不去,我们可怕那个韩念夏了,她那张嘴能杀人于无形。” 钱老板心里苦呀,他也不想去呀,不过他硬是把沧满一家三口逼去了。 去的时候正好开饭,玉华看了看那几十道的菜,真是开了眼了,万老爷发话,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玉华小声问:“侯爷不吃饭吗,他不来,我们就先吃饭,这样好吗?” 万夫人道:“侯爷公务缠身,不跟我一起吃。” 第935章 韩姑娘口无遮拦 玉华想想也是,她这样的小人物侯爷怎么会跟她一桌吃饭,她过去可是听尚汐说过万敛行的不少坏话,此人虽然不是十恶不赦歹毒之人,但是也不是善男信女,所以她不想看见侯爷,也怕看见侯爷,他想的是,见到这样的大人物,他只有跪着的份。 所以得知侯爷不来和他们吃饭,她也不用去拜见这位侯爷,她这胆子才大了起来,动起了筷子,吃一口菜,果然和自己家里吃的饭菜不一个喂,就是吴姐也没做出这个味道呢。 虽然常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在这样的接风宴上少不了的唠家常,叙叙旧。没出意外,这最先打开话匣子的就是韩念夏,韩念夏是这次大摆筵席的中心人物,玉华和吴姐就是一个配搭,没有韩念夏,玉华和吴姐也不会被当为上宾被招待,能有这么大的排场,他们两个是沾了韩念夏的光。 韩念夏之吃了一口菜,就开口了,“表哥,你今天去哪里了?” 低着头吃饭的程风只好说:“我去田里了。” “表哥,你还真是出身乡野,都这么有钱了,你怎么还种地呀,万家可没有一人种地。” 程风道:“我就是万家那个种地的。” “那你别种了,这样会给我姑妈和姑父丢人的,再说种地能挣几个钱,你趁早别种了,不然我姑妈和姑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程风道:“不应该吧,不是以农为本吗?种地怎么还丢人了。” “怎么不丢人,你汗珠掉地摔八半,最后就为了那几斗米,没出息。”韩念夏一句话就把万敛行交给程风种田的使命给否定了,并且还毫无顾忌地说程风丢人没出息。 面对这人的语言抨击,程风没有要和她在语言上礼尚往来的意思,毕竟就是一个小丫头,还是一个说话一向不过脑子的小丫头,和这人说不出对错反正来,程风选择沉默地闷头吃饭。 万夫人是韩念夏的亲姑姑,她不能坐视不理,给韩念夏夹菜:“念夏呀,少说话多吃菜,今天这一桌子的饭菜很多都是你爱吃的。”她是想用饭菜堵住韩念夏的嘴,这人要是这么听话,韩念夏的娘那么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也不至于被她气的大喊大叫了。 “姑妈,吃饭都是次要的,我这不是总也见不到我表哥吗,我得和他好好唠唠。” 万夫人温声细语地说:“念夏呀,你表哥去田里都累一天了,你让他歇歇,少说几句。” 看着大口大口吃饭的程风韩念夏道:“姑妈,你看表哥狼吞虎咽的跟没吃过饭一样,吃相好差呀,你也不管管。” “念夏呀,你别盯着你表哥了,这么好的菜你也赶快动筷子吃。”万夫人挑了韩念夏喜欢的菜往她的碟子里面夹。 韩念夏吃了两口菜,又开口了,这次她放过了程风,把头调转至钟丝玉,“钟姑娘,你来这奉营很久了吧?” 钟丝玉礼貌地点点头。 “那你和侯爷成亲了吗?” 钟丝玉攥紧手指,尴尬地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没成亲,那你这没名没份的就大老远来了这里图什么呀?这里跟荒山野岭一样有什么好的呀,你在这里还不知道吧,你可出名了。” 钟丝玉木讷地微微晃了晃头,她不知道韩念夏要说什么,不过凭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她一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主要是她不能让韩念夏闭嘴。 韩念夏的表情变得神秘起来,“钟姑娘,汴京可是把你和侯爷传的沸沸扬扬的,传的可不好听了,有人说你是被侯爷拐来的,有人说你是跟侯爷私奔来的,听说你爹好像还在皇上面前告侯爷的状呢。你和侯爷的事情,你家里不同意吧?你说你柔柔弱弱的怎么就敢跟着侯爷来奉营呢,胆子也太大了。” 钟丝玉语塞,她彻底吃不下饭了,尴尬的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难看,就连她身后聪明伶俐的珠儿看了也只能干着急,实在拿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束手无策。 万夫人轻咳两声,站出来给钟丝玉解围,“念夏,你一个小孩懂什么,这钟姑娘和侯爷可是私定终生的眷侣,他们是两情相悦,什么拐来的,私奔来的,那都是谣言,以后不许传了。” “我哪里是小孩,再说,定亲还和成亲不一样呢,他们这没成亲就在一个府上住着,这不合规矩。” “这规矩都是人定的,你就别掺和了,要不你还是跟你表哥唠唠吧,或者跟你侄子程攸宁唠唠也行。”总之这个时候,万夫人可以牺牲任何人,就是不能让她对钟丝玉无礼。往大了说,这钟丝玉是万敛行的人,这在万敛行的府上还没人敢这样对钟丝玉评头论足;往小了说,这钟姑娘的娘家在汴京,一人之身来到这里,虽人是被万敛行迷的失了分寸,但是孤零零的她在这终究是外人,挺可怜的,万夫人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并且万夫人有私心,若是没有这个钟丝玉,万敛行的亲事也不会定下来这么快,指不定要打光棍到什么年月呢,所以不论从哪点出发,钟丝玉都是她重点保护和维护的人。 程攸宁听听奶奶这样讲,扒饭的小手也停了下来,怨怼地看着万夫人,这摆明了是对他奶奶不满,他年纪虽小,但是也知道这个韩念夏不会说话。。 韩念夏看了一眼程攸宁道:“程攸宁,你怎么每次见我都板着一张脸呢,我可是你念夏姑姑,你这孩子也太不亲人了。” 程攸宁充耳不闻,装作听不见,不理韩念夏,低头继续扒饭。 “程攸宁,上次见你没头发,我就没说你,这都两年了,你这头发怎么还没长出来呢。” 程攸宁把筷子往碗边一放,对在座的说:“攸宁吃好了,先告退了。” 然后这孩子就板着脸走了,他最不喜欢别人拿他的头发做文章,他就是头发短了点,又不是没有。 第936章 韩念夏可真招人烦 “嘿,小攸攸,你咋这副样子呀,说话也不吱声,怎么光长个不见出息呀。” 这可是程风的好大儿呀,不管这孩子再怎么给他捅娄子,那也是程风眼里的好大儿,无人能比,别人说他他能装作听不见,说他的儿子他可就不能装聋作哑了,“是我没教好,和孩子无关。” 韩念夏又道:“是呀,你和表嫂都没什么文化,又都出身乡野,肯定不会教育小孩,这孩子被你们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期望别太高了,这孩子以后肯定没什么大出息。” 这话就是出自韩念夏的嘴里,换个人,程风早不搭理她了,哪有这样的人呀,人家这一家三口哪个差呀,这倒好,从她嘴里没出一句好话,一个没出息有,两个也没出息,齐整整的一家三口被她说的没一个像样的,这程攸宁可是万家的独苗,万家的长辈们对程攸宁可是寄予厚望的,怎么能没出息呢。 万百钱见程风也扛不住韩念夏这样的刺激,于是道:“念夏,你别只顾着关心你表哥,你倒是关心关心你表姐我呀。” 韩念夏嘿嘿一乐:“表姐,你这不是挺好吗,孩子都要生了,看来当时大家的猜测都是错的。” 好打听的玉华问:“什么猜测呀?” 韩念夏道:“还能是什么呀,北城都传我姐和钱老板不能生养,大家还研究是他们两个谁不能生养呢。有说钱老板不能生的,有说是我表姐不能生的,不过我当时坚持说要不生也是钱老板的问题,我表姐绝对不会有问题,不过这回好了,谣言不攻自破。” 话被韩念夏说到这里大家还能凑合听,毕竟事实胜于雄辩,人家钱老板和万百钱的孩子在肚子里面已经八个多月了,不过后面她的话锋一转,可就没法听了,钱老板和万百钱差点没吐血。 此时大家正听的认真呢,就听韩念夏一本正经地道:“现在足以证明我是对的,我表姐是能生养的。” 今日一反常态的沧满加以补充,这是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因为他始终是站在他们老板这边的,“别人说的也是对的呀,我家钱老板的身体也没毛病呀。” 韩念夏却说:“这可不一定。” “人家的孩子在肚子里面都八个月了,怎么还能不一定呢?” “这孩子就一定是钱老板的吗?” 万百钱一口汤没咽下去,被呛了的直咳嗽,钱老板赶紧给她拍背,生怕动了胎气,还安慰万百钱道:“钱儿呀,流言止于智者,你别往心里去。” 沧满一双眼睛睁的跟牛一样:“韩大小姐,你是在说我们钱老板不行,还是说我们家夫人水性杨花呀,你是怕他们两个太和睦是吗,非要他们两个闹不和打起来是吧。” 钱老板压低声音小声道:“沧满呀,你就别一句顶着一句往上说了,一会儿指不定念夏姑娘能说出来什么呢。” “老板,那也不能由着她瞎说呀,你和夫人的名声不要了呀。” 钱老板小声道:“我自从遇上这个韩念夏,我的名声就没好过,你别逞口舌之快招惹她了,我怕一会儿她再说出什么让百钱受不了的话,要是动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 沧满叹了一口气,声音也压低了不少:“这个韩姑娘可真招人厌,就是颗煞星,而且是所有人的煞星。” 饭桌在大也不过十尺,沧满那粗声大气的话还是被韩念夏听去了,“你才招人厌呢,你这人不地道。” “我沧满怎么还不地道了?这一路上,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没找你要一分钱吧,我这么仗义你咋说我不地道呢?” 韩念夏说的是有理有据:“我表姐和我姐夫成亲的时候,我问你可有喜欢的人,你说没有,可这才多久呀,你儿子都一岁多了,并且你是未婚生子,你厚脸皮。” 这话一出,芙蓉僵愣在了那里,那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头压的很低,就差钻到桌子底下躲着了。 沧满把手往芙蓉的肩膀上一搂,十分得意地说:“我愿意厚脸皮,我和芙蓉两情相悦,孩子我们想生我就生,谁也管不着。” 沧满的脸皮是真厚呀,韩念夏的话只能刺激到芙蓉,却刺激不到沧满。 “也就芙蓉没见过世面的被你骗了,她要是父母健在,人家肯定不会跟着你,你看看你,一副地痞流氓相,一看就不像好人。” 多亏了沧满让芙蓉留个心眼,没让她跟韩念夏说实话,所以韩念夏还不知道芙蓉出自醉凤阁,这要是知道芙蓉真正的出身,这个时候芙蓉都得被韩念夏说跑了。 此时沧满也不跟她杠了,因为注定杠不过她,单方面受伤是常态,最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算来算去他都得受伤,所以还是他们钱老板说的对,千万别和韩念夏逞口舌之快,不但讨不到便宜,自己还会气个半死。 屋里的气氛被韩念夏搞的一时间十分的诡异,没人动筷子吃饭,也没人敢张口搭话,都有想逃离这里的想法,但是碍于万夫人的面子又没人敢像程攸宁那样擅自离席,他们只能苦撑,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韩念夏选中,语言不经能让人失掉面子,也能让人重创,谁也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戳肺管子。 万百钱缓了缓开口,转移韩念夏对大家的注意力,她再次挺身而出:“念夏,你多和姐姐说说话吧,许久未见,我们姐妹一定有好多话要讲。” 尽管如此,一顿饭大家吃的都是小心翼翼,谨谨慎慎,不过终于是吃完了。 早早就放下碗筷的程风见可以离席了,就把玉华和吴姐领回他和尚汐的院里,安排她们两个在这里住下。 吴姐非常的不适应,她对程风道:“程风,我看我过几日还是回去吧。” “吴姐,你这才刚来,尚汐你还没看见呢,再说你不是来给我和尚汐照看家里的吗,怎么吃一顿饭就要走了呢。” 第937章 我儿子最会招待客人 吴姐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这一路四十天的车程她都没怎么上火,不过一进这太守府她就上火了,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是太守府规矩多,人也多。人多嘴杂,太过约束,加上一顿饭大家吃的是神经兮兮的,她就不想在这里待了。 “我来之前不知道你和尚汐没有自己的房子,都住在这太守府,这里膳堂那么大,府上的人又那么多,也用不上我呀。” “你和玉华就在这个小院住下,帮我和尚汐料理料理家务。” 吴姐摇摇头,“我还是回南城吧,你们这院里也有下人,根本不缺人料理家务。” “吴姐,你就留下吧,我和尚汐迟早得搬出去,不过得等我小叔和钟姑娘成完亲的。” 玉华问:“侯爷和钟姑娘什么时候成亲呀?” “这个你得问我娘,她没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在张罗呢。” 吴姐想想说:“等韩姑娘回南城的时候,我搭便车回去,你们用人的时候我再来。” 程风笑了:“她那人不按常理出牌,你越盼着她走,她越不走,你们要是怕她就躲着点她,她心眼不坏,听我姐说她也不缺心眼,就是因为她是他们老韩家最小的女儿,被大家宠坏了,说话从来没什么顾及,主要是这人好奇心太重,这一路你们肯定都领教过了吧。” 玉华眉毛一拧,“我可怕她这张嘴了,问题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一样,并且,专揭大家的伤疤,哪壶不开她提哪壶,世上咋有这样的人呢。” 程风道:“你们躲着点她,别被她盯上。” 玉华神色紧张地看着程风,“程风,你这样一说我后背凉飕飕的。” 程风见玉华和吴姐都打蔫了,就想了一个主意:“巧了,我前几日在奉营买了一套宅院,要不你们两个去那边住着吧,顺便打扫打扫。” 吴姐一听,又来了精神,“好呀,要是这样我也不用走了,我和玉华现在就去吧。” 程风道:“不急,程攸宁想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先在府上住两日,然后再搬过去。” 玉华性子急,什么活都不能拖着,“你把地址给我,我心里放不住事,也放不下活,明日我就和吴姐去打扫,也是个小四合院吗。” “是个大宅院,比四合院大上一些。”程风把地址给了玉华和吴姐。 第二日一早,程风和程攸宁就吃到了吴姐给他们父子开的小灶。 父子两人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韩念夏就来了。 “表哥,你们在吃饭呀?” 程风问:“你吃了吗?” 韩念夏道:“没吃,起来晚了,直接就来表哥这里了。” 正常情况下,程风应该说,没吃就一起吃点吧,但是对于这个韩念夏,程风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张口就有往外赶人的意思,好在程风说话的语气好,他是这样说的:“你表嫂也没在家,我也陪不了你,你去找你姑妈说话吧,或者去钱府找你表姐说话。” 韩念夏责一如既往地不听大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旁若无人一般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来,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我一会儿去,你让我先把早饭吃了,路上就听玉华就说吴姐做饭好吃,我尝尝。” 这同桌吃饭的还有玉华和吴姐,玉华虽然心大,但是遇上这样说话不过脑子的韩念夏,她也怕,只见她放下了碗筷道:“那什么,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韩念夏眼睛盯着玉华没吃完的那半碗粥道:“你是不是也太浪费了,你那粥还没喝完呢,你路上不是说自己可会过了吗,这怎么还遭禁粮食呢。” 玉华端起碗咕咚咕咚两口就把剩下的半碗粥给喝下了肚,还把空碗底对着自己的嘴晃了晃,确保一滴都不浪费,这举动就差把碗底舔了,“那什么,我的粥喝光了,我和吴姐还有点活要干,我们先去干活了。” 吴姐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个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程风的小院,离开了太守府,一路去了程风说的新家。 还没吃饱饭的程风想想也放下了筷子,“念夏呀,我田地里面还有事情要忙,我也先行一步了。” “唉?我来了你们怎么都走了呀?” 程风笑呵呵地说:“没都走呀,这不是还有我儿子呢嘛,让我家小攸宁陪你,我儿子最会招待客人了,有他陪你,你就慢慢吃吧。” “你儿子还能陪我,他都不说话。” 程风道:“那是你们不熟络,熟络了就好了。” 程攸宁觉得他爹爹坏,但是又舍不得吴姐给他做的这一桌子好吃的,总之这一桌子的好菜好饭他是不能便宜了韩念夏,因为韩念夏这个人,他昨晚就没有吃饱饭。 “小攸攸。” “能不叫我小名吗,我都是大孩子了,早就没人管我叫小攸攸了。” “没人叫我叫,小攸攸,你一会儿吃完饭干什么去呀?” 程攸宁灵机一动,“你要跟我去?” “你带我,我就跟你去。” 程攸宁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面一转,来了主意,“我去钱府我姑姑家。” “那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还有好多的话要跟我表姐说呢。” 程攸宁一听,简直太好了,只要这人不在这太守府,去哪里他都能把送到。 吃饱饭以后,程攸宁和看门的说了一声,就带着韩念夏去了钱府,当万百钱看见这一大一小出现在他们家里的时候,她的脑仁都要炸了,她不是不想见到程攸宁,她是受不了韩念夏,今非昔比,过去她还能招架的了这个表妹,但是她如今有身孕,让她顶着一个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听韩念夏叭叭叭的,她真扛不住。 程攸宁笑嘻嘻地道:“姑姑,念夏姑姑说她有好多的话想要对你说,我就带她来了。” 进门就是客,何况这人还是她表妹,虽然这人看不出眉眼高低吧,这亲戚她不能不认,这可是她亲舅舅家的表妹呀,她只能摆出一副亲和热情的样子:“那你们快坐吧,我让人去膳堂端几碟你们喜欢的点心来。” 第938章 进一步说话 程攸宁道:“我就不坐,我在姑姑的府上走走。” 其实这钱府他熟的不能再熟了,他可不是来这里看景的,他就是单纯的想把韩念夏送到万百钱这里,他不想让这个韩念夏在太守府里面待着,因为他不想见到韩念夏,更不想和这人对话,他总觉得这人有点毛病,应该是脑子不太好。 此时他抿嘴偷偷一乐,终于成功地摆脱了韩念夏,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吧。 乔榕问程攸宁:“小少爷,我们两个去哪里呀?” “去卖鸭子,这生意还得做,钱还得赚。”在程攸宁的眼里,每日蹲在大街上卖三两只烤鸭就是大生意了,他喜欢大把收铜钱的感觉。 于是两个小孩又跑到田里面抓鸭子,正巧程风在田埂上,抓了个现行。 看着程攸宁和乔榕两个人一手拎着一只鸭子,程风拦住了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能吃完四只鸭子吗,再说,天天吃鸭子不腻吗,我可听这里的老农说了,你们两个没事就往这里跑,这鸭子一抓就是好几只,我想知道这鸭子都被你们两个弄哪里去了?” 程攸宁道:“吃了。” “你俩能吃这么多吗?多大的胃呀?” “吃不完,我就卖,我的烤鸭可受欢迎了,一天能卖好几只。”程攸宁不但不觉得他做的事情不妥,反而话里话外都能听出他挺得意的,那小脸还很神气。 程风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 “儿呀,你又上街摆摊去了呀?你自己吃爹不说你,咱们辛辛苦苦养的鸭子你别卖了行吗,你让它们多给我们家下点鸭蛋好不好。” “爹爹,它们下那么多的蛋也吃不完呀。” 程风道:“儿子,那鸭蛋的用途可多了,不仅能吃,还能用这来孵化小鸭子,你实在喜欢摆摊,你卖鸭蛋吧,别杀鸭子了,你这点个小孩怎么什么都敢干呢,杀戮太重了。” “爹爹是什么意思?” “爹爹就是不让你在杀鸭子卖鸭子了,你实在想卖东西,那你卖点别的吧,鸭子的主意不许再打了。”程风把程攸宁手里的鸭子拎了过来,往地上一放,鸭子扑棱两下翅膀扭着身子跑了,生怕再被人逮回来,乔榕见状手里的鸭子也放在了地上。 程攸宁小嘴嘟囔着:“卖鸭蛋能值几个钱,我不想卖鸭蛋。” 程风道:“那你卖螃蟹,只要你能抓到就行,总之鸭子不能再卖了,不然你娘回来,咱们爷俩都得遭殃。” 程攸宁想想那螃蟹还是心有余悸,他怕夹手,用受伤这样的代价去换钱,他不干,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是啪啪响。 程风就知程攸宁不敢抓螃蟹,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不想让他儿子在街上摆摊罢了,他儿子这样的年龄正是读书玩耍的好年龄,上街摆摊可不是正道。 见程攸宁杵在那里,还撅着个嘴,程风只好掏出钱袋子,“儿子,你和乔榕上街去吃糖糕吧。” 程攸宁摇摇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我还是回家研究我师父给的那几把锁头吧,等我师父回来我还得开给他看呢。” 于是程攸宁就回家了,他拿着锁头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捅捅咕咕了好一会儿也没结果,就在他泄气地把锁头扔到了一边的时候,刚好看见珠儿陪着钟丝玉来花园赏花。 珠儿看见程攸宁珠儿心里一紧,她小声提醒钟丝玉:“小姐,你可防着点这个程攸宁,这小孩指不定怎么坏你。” 程攸宁这一双耳朵可不是摆设,珠儿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他却听全了。“ 他人小,但是不傻,他怎么听都觉得这珠儿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这珠儿不就是在说他坏吗,他程攸宁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那种人,他就没吃过亏,他眼珠子在眼框里面转了几转,来了主意,他起身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跟钟丝玉打招呼,他知道这人不久以后就会成为他的小奶奶,“钟姑娘。” “小少爷。” 两个人都彬彬有礼。 “钟姑娘的身体可痊愈了?” “早就好了,不碍事了。”钟丝玉嘴上虽说她没事了,其实程攸宁害她摔下马也不过十天有余,她身上多处都还疼着呢,青紫色的淤青也才一点点退至黄色,要想身上哪里都不疼,那至少还需要五七六日。 钟丝玉这人还算大度,她没有责怪程攸宁,还为程攸宁说了不少的好话,程攸宁也受到了严厉的家法处治,在钟丝玉的眼里,这事早就过去了,只是刚刚珠儿这样一提醒,她这神经也紧绷了起来,毕竟她从小就不是一个不听劝没记性的人。 “钟姑娘,能进一步说话吗?”程攸宁一脸严肃,那样子就像一位大人一样,给人的感觉好像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钟丝玉说一样。 珠儿拉着钟丝玉的手有点紧张地摇摇头,意思是不让她们家小姐上前一步,她想让他们家的小姐跟程攸宁保持点距离,可是钟丝玉怎么能不上前呢,她要是在一个小孩面前都怯怯懦懦的,这太守府这么大的后院她该如何管理呀,于是她拍拍珠儿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就走到了程攸宁的跟前。 “小少爷请讲。” 程攸宁道:“你弯腰,我跟你说一件大事。” 钟丝玉照做,把耳朵凑到了程攸宁的面前,程攸宁对她小声耳语了两句话,钟丝玉的脸就煞白煞白的,“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他们大人说话被我听到了。” “我去问问侯爷。”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的话,钟丝玉也怕是假的。 “小爷爷忙于公务,早就找不见人了,再说,这样的大事,我小爷爷怎么可能告诉你呢,也就我程攸宁会给钟姑娘报信。”程攸宁还装了一把好人。 钟丝玉面露愁容,“可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也帮不上侯爷的忙。” 程攸宁道:“你帮不上忙,但是你也不能添乱呀。” 第939章 钟丝玉的丫鬟摔断腿棒骨 “我……我不能给侯爷添乱。”钟丝玉自认为自己不是万敛行的麻烦。 程攸宁用小眼神上下打量钟丝玉,“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还不是添乱,你看看我姑姑,拎起弓箭就能上山打虎,我娘是弱了点,但是也能上山打猎,就你这个未过门的万家媳妇,连骑马都不会,这还不是添乱。” “我……”钟丝玉一时语塞,万家善骑射她是知道的,可是他父亲是文官,她从小养在深宫大院,别说骑马射箭了,一年到头她出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程攸宁这张小嘴也够毒的,说起难听话一点不给对方留面子,他句句紧逼:“你就会绣个花,刺个凤,一点用都没有。” “……那小少爷认为我该如何呢?” “你得练骑马呀,你不但得会骑马,你的丫鬟也得会骑,真到要跑的时候你别拖累我们万人的后腿,你也别被你的丫鬟拖了后腿,你想想,打仗的时候你们这样的弱女子不就得跑嘛,没有马匹,就靠你这一双脚。”程攸宁看看钟丝玉的鞋尖装作无奈地摇摇头,意思十分地明了,就是让你跑你也跑不了。 钟丝玉愣在了那里。 珠儿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她上前轻轻晃了一下失了魂的钟丝玉的手臂,“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钟丝玉道:“珠儿,你别问了,总之是要出大事了,我这心里好慌呀。” 程攸宁就如小大人一般宽慰钟丝玉,“别慌,我上次让你骑马的时候不就提醒你了嘛,你要是会骑射,遇到危险可以自保,所以骑马必须得会。” 珠儿拉着钟丝玉频频地摇头:“小姐,你这次千万别听了小少爷的话,那马绝对不能骑了。” 程攸宁见钟丝玉要听信珠儿的,他就装作老神在在的样子开口道:“常言道,‘晴天不肯去,直待雨淋时’,你们主仆二人总不能需要骑马的时候再学吧,那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小姐,你别信小少爷的,他指不定一会儿对你做什么呢,这小少爷不可信。” 程攸宁一听,心里不悦,嘴上道:“珠儿,你也得骑马,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贴身好丫鬟,必须得会骑马。” “啊?谁说的贴身丫鬟都得会骑马呀?” 程攸宁道:“我说的呀,我们万家的贴身丫鬟都得会骑马,不然只能去洗衣房洗衣服。” “啊?” 珠儿最终没说过程攸宁,几个人都来到了马场。 看见马,钟丝玉主仆二人都战战兢兢的,特别是钟丝玉,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次上马她真的需要勇气。 程攸宁看出了这两个人怕了,安慰道:“不用怕,上次钟姑娘摔下马是因为方法不对,骑猛了,这次让马场的师傅牵着马在马场走圈,十分的安稳。” 最终她们主仆都被程攸宁忽悠上了马,不过这次有马场的师傅牵着马慢悠悠的走着,感觉和上次就有所不同了,珠儿感受了一下还对钟丝玉道:“小姐,这骑马还挺好的。” 钟丝玉也笑着点点头,看来学骑马不难,但是要有方法。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马背上的程攸宁就掏出了弹弓子,照着珠儿的马屁股上就打了一弹珠,马嗖地一声就跑了,牵马的师傅都没抓住缰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攸宁一边咯咯咯的笑,一边打弹珠。毫不意外,这马又被程攸宁弄毛了,好在这次钟丝玉没事,因为程攸宁这次的目标不是她,她先被人扶下了马,躲在了安全的地方。 珠儿可就惨了,她的马在马场上撒丫子的疯跑,她不停的求救,驯马的师傅还没追上马,这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珠儿可比前几日摔下马的钟丝玉惨多了,经过郎中鉴定,这人的腿棒骨被摔断了,短期都不能下地走路了。 此事必然要惊动府上的人,万敛行看看黄尘鸣道:“你这个学生呀,如此顽劣,你这位先生要好生教导才是。” “知者减半,愚者全无。”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是说钟丝玉和珠儿愚笨?你这可是在偏袒你的学生呀。” 黄尘鸣道:“常言道,力微休负重,这人呀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两。明知自己不是骑马的料,为何要去骑马,这苦头吃两次就好了。” 万敛行叹了一声气,“话虽如此,但是我夹在中间,不能坐视不理,程攸宁怎么就把她们主仆给盯上了呢,我得去看看,这孩子指不定被他爹给打成怎么样了。” 黄尘鸣动动手指掐算了一下,“侯爷放心,程攸宁这次应该没事。” “噢?我不信。” 此时的程攸宁已经趴在了长条板凳上,就等着受打了,旁边一个玉华挡在那里,气势汹汹的威胁程风:“程风,你要是敢打程攸宁一下,等尚汐回来我让她收拾你。” 程风的脸早已经黑透了:“玉华你别护着他,尚汐要是在家,打他打的更狠。” 玉华道:“我不管,只要有我在,你们两个就不许打孩子,要打你们就先打我。” 程风无奈地开口道:“你知不知道程攸宁干了什么?他把钟姑娘的丫鬟珠儿忽悠到马上,然后用弹珠把马打毛了,珠儿摔下了马,腿棒骨都摔断了,一个月都下不了地。” 程攸宁歪着脑袋争辩:“是珠儿先说我坏的,我只是教训教训她。”这孩子就是见有玉华护着他了,不然他肯定辨也不辨,静等受罚。 因为偏心,玉华不去分析事情的对错,她选择听信程攸宁的,“程风你听听,这也不能全怪程攸宁,这事出必有因,无缘无故程攸宁怎么可能让她摔下马。” 万敛行远远地躲在一边问黄尘鸣:“这女子是谁呀,大呼小叫的,这等的厉害。” “呵呵呵,这人是尚汐的好朋友玉华,程攸宁从小就是她带大的,也算是个罕见的奇女子了。” 万敛行点点头,“难怪,这气势够足的。” 第940章 小攸攸,去哪里呀 “侯爷不过去看看吗?” “我看有这个玉华在,程攸宁也不能挨打,我不就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官司特别难断,我去看看钟丝玉,毕竟珠儿是她的丫鬟,想必这个时候应该躲在屋子里面哭呢。” 万敛行也算料事如神,钟丝玉果然守在珠儿的床头抹眼泪呢,听见万敛行来了,才擦擦眼泪出来了。 “珠儿怎么样了?” “回侯爷,珠儿疼昏过去了。” “你怎么样?” “玉儿没事,我没摔到。” “唉!这有第一次的教训,你们两个怎么还能上当呢?” 钟丝玉自责道:“都是玉儿笨,没听珠儿的话。” 万敛行道:“程攸宁在外面受刑呢,我刚才一走一过听见他说珠儿说他了,可有这事?” “给程攸宁上刑?可有拦下?” 万敛行假模假样地说:“这个你别操心,也别横加阻拦,在我这府上都要按照规矩办事,赏罚分明,不包庇任何人,我问你的话你先说清楚。” 钟丝玉只好把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以后管好珠儿,说程攸宁的时候一定要小声,这孩子耳朵灵,也分辨不出好坏话,惹了他,他肯定报复呀。” “侯爷,是我没管好珠儿,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乱说话。” “同在一个府上,珠儿是丫鬟,程攸宁是主子,自古下人没有说主子的道理,想说你们主仆关上门说,你当着程攸宁的面说,再小的声音他也能听见,以后你可要叮嘱好珠儿,免得下次吃亏。” “侯爷,是玉儿管叫下人无方,请侯爷责罚。” “责罚你做什么,你在本侯眼里已经做的够好了,侯府上下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有你的助力本侯才得以一心扑在政事上,本侯该谢谢你。” 万敛行这恩威并施的语气让钟丝玉什么都明白,万敛行这次来不是单纯来看她和珠儿的,他是来问罪钟丝玉对珠儿管教不严的,钟丝玉岂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侯爷,玉儿以后严家管教下人,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最好没有下次,这次是腿摔断了,下次保不齐是什么,你也别掉眼泪,要吃一堑长一智,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侯爷等等,要打仗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都是猜测,不一定会打,但还是得防一防,不过问题还没严重到需要你骑马跑路,听我的,这马场以后就别去了,程攸宁要是再去撺掇你去骑马,你就直接派人来找我,我收拾他。” 见钟丝玉呆呆地站在那里,万敛行就起身离开了。 在玉华的保护下,程攸宁躲过了一劫,这次没挨打,直接关在了祠堂里面。 程攸宁闯祸的次数多了,人也皮了,被关在祠堂里面也不知道害怕了,此时的他正在地上偷懒躺着呢,知道此事的韩念夏去了,趴窗户缝看见地上四仰八叉的程攸宁道:“程攸宁,我把你告诉你爹爹,你竟然亵渎神明,在祠堂里面躺着。” 程攸宁一听翻身就跪坐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在了那里,“念夏姑姑,你别去告诉我爹爹了,他知道该不高兴了。” “现在知道叫我姑姑了,晚了。” 韩念夏还管那事,到程风的院里就告了程攸宁一状,程风正在气头上,有人告状他能压住火吗,就这样,程攸宁这一天连一碗水都没混上。 即使这样,韩念夏还时不时地来监督一下程攸宁,看看这人是不是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若不是,她就跑到程风那里去告状,程攸宁气的在心里暗骂韩念夏,他彻底不跟韩念夏说话了,一句话都不说。 两天的时间足以把程攸宁治的口干舌燥,体软筋麻。 出来以后他先去看看珠儿,他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珠儿,他不知道能把人摔到骨裂,他的心里是愧疚的。 只是珠儿见到他就跟见鬼了一样,“小少爷,珠儿知错了,以后不说你坏话了,您饶了珠儿吧。” 程攸宁道:“你怎么这么笨,腿还摔断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你家小姐钟姑娘也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乔榕也摔下来过,都没事,怎么就你有事。” 珠儿赶紧说:“是珠儿笨,是珠儿笨。” “你放心吧,下次我肯定不把你的马打毛了。” 珠儿花的眼泪掉了下来:“小少爷,你饶了我吧,珠儿再也不敢骑马了。” “怂包,你别哭了,只要你不说我坏话,我不会再让你骑马的。”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小少爷的坏话了,珠儿知错了。” 程攸宁听了这话满意地走了,他问乔榕:“韩念夏住在哪个院呀?” “韩姑娘也住在万夫人的院子附近,离这里不远。小少爷,那个韩念夏在少爷面前告了你那么多次状,害得小少爷这两日水米未进,你怎么还问起她了呀。” 程攸宁道:“我先去膳堂吃饭,你去给韩念夏捎信,就说我一会去采野花,你问她去不去。” 乔榕道:“这还用问嘛,韩姑娘多闲呀,她肯定会去呀。小少爷,我看还是别叫她了,她这人动不动就去少爷那里告你一状,因为她,小少爷这两日吃的苦头还少吗。” “你去叫她吧。” “小少爷,你那么讨厌她,你叫她做什么,你想采花我陪你去好了。” “她这人脑子不好,不知道我讨厌她,你去叫她来便是。” 乔榕不知道程攸宁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还是去了,韩念夏果然应邀带着她的贴身丫鬟秋儿来了,“小攸攸,去哪里采野花呀?” “念夏姑姑,我知道一处好地方,漫山遍野的野花特别漂亮。” “采花都是我们女孩子该干的事情,你个小男孩怎么喜欢摘野花呀?这可不是正事。” 程攸宁道:“念夏姑姑有所不知,我师傅黄先生最喜欢花花草草,我隔几日就会上山给先生采一把,所以哪里有好看的野花我都知晓。” 第941章 你把你念夏弄哪里去了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先生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想必你这先生也不能是什么正常人了。” “我的先生出自商贾之家,年少时上山当了和尚,现在给我小爷爷办事,满腹经纶是个正常人。” “就他这曲折离奇的经历能正常到哪里去,听念夏姑姑的,赶紧换个正常的教书先生,一个男人喜欢花花草草,没什么出息。” 先是他爹爹没出息,后是他程攸宁没出息,现在就连他的家师爷没出息,程攸宁不爱听韩念夏说话,但是没有反驳,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对韩念夏道:“念夏姑姑,我们出发吧。” “你不吃了吗?” “陪念夏姑姑采花要紧,我们走吧。” 乔榕跟在后面。 程攸宁给乔榕使了个眼色,“你在家帮我研究研究我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我和念夏姑姑去就可以了。” 乔榕其实想跟着,但是程攸宁不让,他也就作罢了。 程攸宁带着韩念夏和她的丫鬟一路向北走,一口气走了半个时辰,韩念夏实在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攸攸,我们就在附近采两把野花吧,别去你说的那座山了。” 程攸宁道:“就快道了,你再撑撑。” 这一撑又是半个时辰,韩念夏终于受不住了,央求道:“程攸宁,我看这野花不采也罢,我们回去吧。” “回去?那岂不是半途而废了,野花就在前面了,那山都看见你了,再走两步就到了。” “程攸宁,这么远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做马车多好呀。” 程攸宁道:“我哪知道你们这些大家小姐中看不中用呀,我平时可都是走着来的,真看不出你们这些大人还走不过我这一个五岁的小孩。” 在程攸宁的催促和劝说下,后面的路七拐八绕又走了一个半个时辰。 “念夏姑姑,到了。” “这里的花还真好看,程攸宁,你还真会选地方。” 这女孩子就是扛不住这漫山遍野的野花,此时韩念夏和她的丫鬟双眼都在冒星星,他们拜倒在一片花海中,韩念夏也不抱怨程攸宁带的路远了,这人一下子精神焕发,奔着漂亮的野花就去了 程攸宁只是呲牙一笑,自顾自地往自己的背篓里面插花,韩念夏和丫鬟也忙着采花。 花样百出的韩念夏和她的丫鬟用采来的野花做花环,等花环做好了,韩念夏就美滋滋地戴在了脑袋上,然后兴高采烈地转身问:“小攸攸,你看我好看吗?” 可惜身后根本没有人,韩念夏扫视四周,根本不见程攸宁的影子,她心里一慌,“秋儿,你看见程攸宁了吗?” 秋儿是韩念夏的丫鬟,小丫鬟也知道坏事了,使劲摇摇头,“……没看见呀,他干还站在那里往背篓里面插花呢,这会儿人去哪里了?” “程攸宁不会丢了吧?”韩念夏被自己说出的话吓到了,她要是把程攸宁弄丢了可怎么办呀! “不能吧,小姐你别吓唬我,我喊两嗓子,没准小少爷就在附近……小少爷——小少爷——” “程攸宁——程攸宁——” 几嗓子喊出去,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 韩念夏瞬间汗就下来了,人当场就急哭了,“怎么办,我把程攸宁给弄丢了。” 丫鬟秋儿的心里也急,但是脑袋比韩念夏清醒一点,“小姐,不能丢,这地方是他带我们来的,他不说他经常来嘛,他肯定认识路,我们先四处找找。” 可是两个人没有方向,韩念夏转着圈的找人,一点发现都没有,“秋儿,程攸宁不会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吧。” 丫鬟秋儿一听,吓个半死:“小姐,要是有野兽,我们两个也跑不掉呀。” “还跑什么,赶快找程攸宁,找不到我就遭殃了。” 两个人慌里慌张的四处乱找,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连他们自己的所在位置都搞不清楚了,东南西北也辨别不出来,到最后彻底迷路了。 “秋儿,你认识路吗?还能找回去吗?” “小姐,我不记路的。” “这回完了,回家找人都回不去了。”韩念夏终于崩溃地哇哇哇大哭了起来,找不到人,还回不去家。 此时万府也发现韩念夏不见了,晌午时分,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这饭菜都摆了一桌子了,所有人都坐在饭桌前等着,就是找不到韩念夏的人。 程攸宁道:“开饭吧,我饿了。”,说着就拿起碗筷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因为是小孩,又在祠堂里面不吃不喝的关了两天,今天天亮才把人给放了出来,这孩子明显饿瘦了一圈,嘴唇上的皮还干巴巴的在挂在嘴唇上呢,他说饿了要吃饭,即使不守规矩,大家也没人拦着,索性就让他吃了。 只是这韩念夏是这府上的客人,找不到客人大家就没法开饭,显得不重视客人。 万老爷说:“会不会是去百钱那里了,问问看门的吧。” 万夫人一听,有可能,然后就让自己的贴身大丫鬟杏儿去房门那里打听。 杏儿很快就回来了。 万夫人问:“怎么样?” “回夫人,韩姑娘确实出府了。” “说没说去了哪里?” 杏儿摇摇头,“没说。” “那这人是跟谁一起走的?” 杏儿的脸色变了变,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把从门房那里问来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门房的人说韩姑娘带着丫鬟秋儿是跟着小少爷出去的,后来小少爷回来了,没看见韩念夏跟她的丫鬟回来。”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正在吃饭的程攸宁,都到这个时候了,程攸宁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万夫人问:“攸宁呀,我们找了这么久的人,你怎么不说你念夏姑姑是跟你出去的,你把你念夏姑姑弄哪里去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程攸宁,程攸宁不但没有心虚,还一点没怕,就像这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编谎话:“你们别找了,念夏姑姑带着丫鬟回北城老家了。” 第942章 程攸宁故技重施 这话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会相信,韩念夏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一声不响的离开奉营,程风第一个黑了脸,他一听就想到了什么,这应该是程攸宁故技重施,他把程攸宁从椅子上扯了下来,让他站在他的面前,“程攸宁,你是不是把你念夏姑姑扔哪个荒山野岭去了?” 大家一听,觉得就是程府说的这么回事,因为程攸宁有这方面的前科,他过去这样扔过乔榕,经常上山的乔榕都被程攸宁给弄迷路了,当时差点丢了,想到这里,大家这心里都悬了起来,担心韩念夏的秋儿的安危。 大家一个个的脸都白了,万夫人的手都打颤了。 小小的程攸宁不管程风如何询问,就是不说话,他牙关紧咬,只字不提韩念夏的去向。 程风见这孩子很难开口,就叫来乔榕,乔榕这一上午的心也慌慌张张的,就感觉他们家小少爷要惹事,这还真是出事了。 程风看着眼神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乔榕问道:“程攸宁把韩念夏带哪里去了?” 乔榕摇摇头,苦着一张脸道:“少爷,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每日形影不离,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要是不说,我可把你交给府上的管事了。” 乔榕扑通跪在地上:“少爷,我真不知道,小少爷清早出门的时候没带我,让我在家帮他开锁头,我想跟着一起去了的,见小少爷态度坚决,我就没敢跟上。” 程风看乔榕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话,便追问:“出门前有没有说他们去哪里。” 乔榕摇头:“具体去哪里没说,就说去采野花,肯定是采野花了,因为小少爷回来的时候背了一花篓的野花,还让我给黄先生送去了呢。” 程风气的搓了一把脸,然后对一个下人道:“拿鞭子来。” 这孩子他不亲自动手打是不行了,胆子太大了。 这次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拦着的,两鞭子下去程攸宁的裤子上就出了血道子,可见程风下手有多重。 即使这样程攸宁也只字不提这韩念夏的去向,除了从嗓子里面发出几声忍痛难耐的呜咽声,就没见这孩子求饶。 万老爷见这招不管用,再这样打下去这孩子的屁股就得开花了,他不是偏袒程攸宁,是因为这孩子嘴硬,和程风一样犟,越打越不会开口,于是对程风道:“风儿,住手,别打了,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派人抓紧时间出去找。” 万夫人急得团团转,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这么大的奉营,去哪里着呀,指不定被程攸宁带到哪个荒山野岭了……孙儿呀,你告诉奶奶你念夏姑姑在哪里好不好?” 打没用,商量也依然没用,小小的程攸宁态度十分的坚决,“要打就打,要关就关,其他的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念夏姑姑对你挺好的,她怎么得罪你了至于你把她扔荒山野岭去。” “她对我好?她怎么对我好了?她除了去我爹爹那里告我的状她还会做什么,这样的人就得早点离开太守府,我讨厌她。” “我们是家里的主人,她是咱们家的客人,你念夏姑姑过几日就走了,你要懂待客之道。” “她有身为一个客人的自觉吗,客人会跑我爹爹那里告状吗,我在祠堂里面躺着碍她什么事了,我亵渎神明也不是亵渎她韩念夏家里的神明,她多管哪门子的闲事,纯心坑我。” 程攸宁被关祠堂的这两日,是吃了点韩念夏的亏,若不是韩念夏在程风的气头上去告状,程风不会断程攸宁的水米,这可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呀,别说两日不吃不喝水米不进了,普通小孩一日都挨不住,早就晕死过去了,人不吃饭还能扛一扛,不喝水还能行,可见韩念夏把程攸宁害的多惨。 最让程攸宁生气的是,摔断腿的是钟丝玉的丫鬟,不是她韩念夏的丫鬟,钟丝玉去找程风说几句好话,她韩念夏却上蹿下跳的跑去告状,此事于她何干,五岁的程攸宁就像不通了,怎么有这么欠的人,这仇能不结下吗。 程攸宁出来不能找他爹程风算账,他还不找韩念夏算账吗?韩念夏这人他打不得骂不得,他还扔不得吗? 万老爷看着往外走的程攸宁问:“攸宁,你这是去哪里呀?” 程攸宁没好气地道:“去祠堂,你们不就会罚跪吗,有本事你们关我一辈子。” 万老爷看着程攸宁那裤子上的血印子,心里担忧,但是嘴上却说:“这孩子,他犯错误了,他脾气怎么还这么大,真是少教……赶快派人出去找念夏吧。” 万夫人眼圈都红了:“去哪里找呀,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程攸宁知道,这孩子还嘴硬。” 万老爷说:“这就得去找尘鸣了,让他给指个方向。” 于是大家把正在陪着万敛行议事的黄尘鸣给请来了,黄尘鸣了解完情况第一句话就是:“肯定是得往北找呀,程攸宁想让她回北城,北城再北面,他肯定把人往北面领呀。” 万老爷道:“尘鸣,你再说具体点。” 黄尘鸣当即占卜一卦:“往北,很远,快到桥春县的边上了,人没什么危险,去了就能找到。” 事不宜迟,府上派出了两百人,一路向北,在快到桥春县的地界一路敲锣呐喊把人找到了。 虽然人没遇上什么危险,但是精神压力过大,恐慌过度,这人哭了一路,见到万夫人更是哭个没完没了。 这样还不算完。 得知是程攸宁算计她,故意把她扔在了荒山野岭,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在祠堂的外面不停地骂程攸宁。 除了没骂程攸宁的祖宗十八代,也算是把程攸宁骂的狗血淋头了,她韩念夏从来没吃过这样亏,上过这样的当。她在山上又惊又吓的找了程攸宁一天,程攸宁竟然安然无恙的在家里待着,想到这里她就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第943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再想到程攸宁是故意设计她,她心里更加憋气,不骂个痛快把心里的火发出来,她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程攸宁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他跪在蒲团上忍气吞声,一声不吭,就那样酝酿着心里的火气。 程风见这人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就对韩念夏道:“念夏表妹,回去换换衣服吃点饭压压惊。” “表哥,不会我骂几句程攸宁你心疼了吧,你是不知道我在山上是怎么找他的,我以为他被野兽叼走了呢……啊……”说不下去的韩念夏咧着大嘴又哭了起来。 程风道:“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我已经替你教训程攸宁了,这次我非关他三日不可。” 程攸宁在屋子里面默默地听着,也不还嘴,也不斗嘴。 韩念夏擦擦眼泪说:“我就说你出身乡野不会教育孩子,真就被我说中了。” 万夫人道:“念夏,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话挤兑你表哥了,我们大家今天因为你都要急死了,过两日我就把你送回去,我可不操这心了。” 韩念夏道:“我不走,我必须好好惩治程攸宁。” 万夫人道:“念夏呀,不是姑妈偏心,你不是我孙子的对手,你出身名门,又是大家闺秀,和一个五岁的小孩较什么劲呀,并且我孙子还是你的晚辈。” “不行,我韩念夏今日被一个小孩摆了一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程风道:“韩念夏,我可提醒你,以后程攸宁叫你出门你最好别跟着,他说的话你最好也别信,你最好少接触他,不然出什么事情你后果自负。” “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了,再上当我就不姓韩。” 程风看看韩念夏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和程攸宁谁也别怪谁,都是自找的。 晚上玉华回来,知道了此事以后哭了起来,“我这才来几日呀,掰着指头数我都数的过来,就这么几日,程攸宁被关祠堂两次,被打两回,看来我不能走了,我要是不在这里看着,你们万家的破家法,早晚把程攸宁给害了。” 程风这心里也惦记着,也不知道程攸宁那血呼呼的屁股怎么样了,上药的时候得很疼吧,他回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下手太狠了,想来想去觉得不狠,这孩子的嘴比他的鞭子还硬,不打不行。 他有心思去看看,抬腿往门口走了几次又都把腿收了回来,他决意要做个严父,这个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 不多时,去送饭的芭蕉回来了,程风问:“吃饭了吗?” “没吃。” “发没发烧?” 芭蕉摇摇头说:“不热,就是人看着不高兴。” 玉华道:“谁挨打能高兴呀,你给她送的什么吃的呀?” 玉华打开食盒一看,脸都绿了,“就这,一碗白粥?” 芭蕉无奈地说:“府上就是这规矩,关禁闭的时候就是吃这个,不给太好的。” 玉华对吴姐说:“吴姐,赶紧做饭,这白粥程攸宁怎么能吃。” 吴姐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芭蕉拦住了,她朝着吴姐和玉华摇摇头小声说:“祠堂有人把守,除粥和水,什么都不让送进去。” 玉华嘟囔了一句:“破家法,我看生在大户人家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村子里面的孩子活的好呢,至少挨打了以后不会被关起来。” 吴姐捅咕了一下玉华,示意她别说了,因为程风的脸色比她们刚回来的时候还要难看很多。 程风看着三个女人他就脑袋大,特别是玉华不停的埋怨他,他这心里更是焦躁不安。 他这心里惦记着程攸宁又碍于面子没法去探视,毕竟府上那么多人看着呢,他只好去了万敛行那里。 万敛行正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看书呢,程风就进屋了。 “小叔,看书呐。” “风儿来了呀,随便坐吧。” 程风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床上,见万敛行没有要和他多说话的意思,他主动开口了:“我今天把程攸宁给揍了。” 万敛行点点头说:“我听说了。” “程攸宁故技重施,把韩念夏给扔荒山野岭一小天,韩念夏以为程攸宁丢了,又惊又吓的四处找他人,人迷路了,还差点丢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韩姑娘人没事吧?” 程风道:“虚惊一场,受了点惊吓,其他都好,回来还能骂人呢。” 万敛行点点头:“这我也听说了,你这表妹韩念夏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他这样骂程攸宁,我怕程攸宁还得对她使绊子呀。” “我都叮嘱韩念夏了,程攸宁的话别信,也别跟着程攸宁出门,这程攸宁能干出什么来,我也不清楚。”程风叹了一口气,“小叔,我今晚不走了,就在你这里对付一宿吧。” “你又不是没住的地方,你跟我挤什么呀?” 程风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就盼着尚汐能早点回来。” “合着你这是想媳妇了呀,想你的小媳妇你来我这里岂不是找错了地方。” 程风拍了拍枕头躺了下去,“我院里的玉华不是个省油的灯,又哭又嚎地指责我,我的脑仁都要炸了。” “这人不是过段时间就走吗?” “见程攸宁挨了两次家法,她刚才改变主意了,说不走了。” “哈哈哈哈,这女人呀不但事多还善变。” 程风侧头突然问万敛行:“你怎么不问问程攸宁怎么样了?” 万敛行道:“韩念夏是我嫂嫂弟弟家的孩子,我怎么好过问,你打也打了,韩念夏骂也骂了,按照家法把人也关起来了,还能怎么样,一切就按照家法办事吧,不偏不倚就好了。” 程风叹了一口气:“多亏咱们家有本家法。” 万敛行看了一眼程风道:“这万家的家法其实挺厉害的,我和百钱都受过,就你没受过,不过这回好了,你儿子可能是咱们万家动用家法最多的一个人了。” 程风也看向了万敛行,“小叔,你怎么幸灾乐祸的呢,你的小孙孙搞不好明天早上又得发烧。” 第944章 采花大盗 万敛行道:“我笑都不能笑了呀,这人是你打,打重了你又心疼了。” 程风摸摸自己的眼皮说:“小叔,我这眼皮打这天一黑就开始跳,这程攸宁晚饭也没吃,不能有事吧。” “眼皮跳是你没睡好,那么多护卫把守呢,不用惦记,不吃饭也不怕,三天也饿不死,再说那白粥跟米汤一样,吃了也不饱,我小时候经常跪祠堂喝那米汤,吃与不吃区别不大。” 有了万敛行的话,程风倒是安心了不少。 不过半夜就出事了,韩念夏和丫鬟惊叫着冲出了房间,嘴里还大喊着“闹鬼啦,闹鬼啦……” 护院闻声赶来:“韩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闹鬼了,闹鬼了,我的房间闹鬼了……” 看着披头散发的韩念夏,护卫不信有鬼,但还是第一时间冲进了韩念夏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没看见,连个人影都没有,“韩姑娘,你看错了吧?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会看错,真的有鬼,你看我这头发,就是被鬼抓乱的。” 韩念夏的头发是乱的不像样子,但是这府上还从来没出现过闹鬼的事情,一个护卫斩钉截铁地说:“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吓人,赶快去通报侯爷,怕是这府上混进来外人了。” 就这护卫的一个简单判断,整个府上的人都动了起来了,因为宁可错抓一百,也不能放走一个。 得到消息的万敛行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披上衣服就下了床,脸上的戾气很重,“太岁的头上动土,好大的胆子,我要看看是什么人把主意打到我万敛行的身上,封锁整个太守府,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万敛行一声令下,几千的护卫把整个太守府给围的密不透风,假如真有人潜藏在了太守府,估计这个时候也插翅难逃了。 一队队训练有素的人马不放过府上任何一个角落,他们正火急火燎的四处搜人。 程风先跑到祠堂,把门打开把他的儿子抱了起来,他不怕坏人,他怕坏人动他儿子,见到他儿子安然无恙,程风这心里踏实了。 程攸宁正在睡觉,被程风这样一弄人就醒了,看到程风他心里还有几分高兴,以为程风是来陪他的,“爹爹,你怎么来了?” “嘘……小声点,府上进来坏人了,正在四处的搜人呢。” “啊?哪来的坏人呀?”程攸宁吓的整个人都精神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刚刚酝酿出来的的一点困意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总之那坏人进你念夏姑姑的房间了,目前还没抓到。” “啊?” 出了祠堂一看,整个太守府已经灯火通明,原本漆黑寂静的深夜已经被从四面八方的急匆匆的脚步声划破,这紧张的氛围让身处其中的人不由得心里发紧,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跟着紧张起来。 同时重点搜查的是韩念夏住的房间,负责这里的一队人,里里外外搜了不下于三遍,突然一个护卫跑了出来,“侯爷,韩姑娘的房间棚顶有一个大洞,这人肯定是从房顶下来的。 大家都有睡觉锁门的习惯,所以这人从房顶进来肯定是说的通的。 这时有一个护卫跑来,他是刚从房顶上下来的,“侯爷,房顶上的瓦片揭开了一大片,可以确定是人为打的洞,而且从洞口看,是刚刚揭开的。” 万敛行一听,还真的有人从房顶进去,瞬间火冒三丈,他问韩念夏:“韩姑娘,你是否看清了那人长什么样?” 韩念夏已经吓傻了,一说话牙都打颤,“……没看清楚,就感觉这人的手指很有力量,他薅我的头发,估计是想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走,我惊叫一声这人就消失了,我起身往外跑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这人的伸手应该很好。” 万敛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身手不好的进不来我这有太守府,可是这人为什么偏偏进韩姑娘的房间,要想杀人放火那也应该冲着我万敛行来啊。” 一个护卫分析说:“侯爷,能不能是采花大盗,看中了韩姑娘的姿色。” 万敛行看看韩念夏的长相,确实还不错,但这人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国色天香,不是特别出众的那种,不论是直觉还是猜测,他都觉得不会是采花大盗,这么多年关于采花大盗的故事很多,不过他身边还没发现有什么采花大盗的出没,他就见过汪洋大盗,后来这汪洋大盗就住在他的府上,睡在他的隔壁房间,至于采花大盗,他听了都觉得有点荒诞了。 他问了问站在他身边神色紧张的钟丝玉:“丝玉,你的院子可有什么动静?” 钟丝玉摇摇头:“没有,侯爷,真的是采花大盗吗?” “不像。” 里里外外搜了三圈,一无所获,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这么多人都没抓到一个人影,万敛行都怀疑是他养的这些手下不行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的身手太好了,已经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了,要是这样,这人可就不好抓了。 “加强戒备,别给这人第二次机会,这人身手这么好,此次前来目的还没达到,这人还得来第二次。”这是万敛行的判断,不过他还推断不出敌人的目的和下次来的时间,但是从此刻起就不能放松警惕了,只要这人再出现,必须抓到,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此时时辰尚早,晨鸡还未报晓,大家只能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程风把程攸宁放在自己的床上,程攸宁问程风:“爹爹,我不去跪祠堂了嘛?” 程风道:“这府上都进来坏人了,你还跪什么祠堂,你就在爹爹的眼皮子地下最安全。” 程攸宁抿嘴一乐,又问:“爹爹,什么是采花大盗?” 程风想了想觉得没法跟程攸宁说清楚采花大盗是什么,这采花大盗他长这么大也不过是听说而已,面对程攸宁那求知若渴的眼神,程风含糊其辞地说:“就是坏人,专门残害女人的坏人,你长大就知道了。” 第945章 房顶又被揭开 “爹爹,要是那坏人被抓到会怎么处置呀?” “那要看你小爷爷想怎么处置他了。” “会挨打吗?” 程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说话了,抓紧时间睡觉,再有一会天就亮了。”就万敛行今天的那副臭脸,这人若是被抓到,肯定是要千刀万剐的。 “噢。”程攸宁脸朝下趴着开始睡觉。 程风扒开程攸宁的裤子,看看被他打的惨不忍睹的屁股,暗地里啧啧舌,他怎么给打的这么狠呀。 “爹爹,我这屁股上的伤什么时候能长好呀?” “你要是接连不断地闯祸,你这屁股别想好,你要是乖乖听话,五六日便好。” 程攸宁道:“那要看韩念夏了。” 程风啪地一下拍到程攸宁的屁股上,声音听着很大,但是用的力不大,但是这一下也足够让程攸宁消受了,这孩子被他爹这一巴掌疼的是龇牙咧嘴,“爹爹你别往屁股上打呀,疼着呢?” “不疼你不长记性,你念夏姑姑这一天都被吓成什么样了,你别就给她使绊子了。” “是她自找的。” “你这屁股是不是不疼了?” 程攸宁闭上嘴巴不说话了,没一会人就呼呼地睡熟了,程风给他盖盖被子也睡熟了。 早饭时。 韩念夏看见了饭桌上的程攸宁,她惊讶地问:“谁把他给放出来了。” 程风道:“昨日不是进来贼了吗,我担心程攸宁的安危,就把他从祠堂里面抱出来了。” 韩念夏道:“表哥,你这是趁机放纵程攸宁,照你这样管教他,永远管不好他,不是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吗,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意思就是程攸宁这样顽劣首先是你不行,其次是他那个教书先生也不行。” 程风被韩念夏说的很没面子,虽然这桌子上除了他爹娘没有外人,但是话也不能这样说,这是赤裸裸地贬低他和他儿子,还捎带着把程攸宁的先生黄尘鸣也骂了。 程风不想包庇程攸宁,特别是面对韩念夏这样不依不饶的人,“那吃完饭,我让人给他再关回祠堂里面。” “还吃什么饭呀,现在就把他关回去,不足三日不许程攸宁出来。” 程攸宁放下手里的筷子幽幽地开口道:“韩念夏,你真是不长教训,操心都操到我家了,小心你被采花大盗给盯上。” “唉,小攸攸你个坏小子,你不盼我好是不是,护卫都说了,那个坏人今晚不会来了,近期都不会来了。” 程攸宁却问:“护卫怎么知道坏人什么时候来。” 韩念夏道:“坏人也不傻,这可是太守府,大家都在抓他呢,他再来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所以我也不用怕了,你也不用吓唬我。” “哼,那走着瞧就知道了。”程攸宁跳下板凳去祠堂了,面对惩罚他不争不讲,该受什么他就受什么,抱怨求饶的话一句没有。 万夫人叹了口气,心想,怎么也吃完饭再去呀,介于她这个侄女韩念夏在这里,她也不好护着她孙子,毕竟韩念夏是客人,不会长住在这里。唉,难呀,她想着过几日韩念夏回北城老家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怪事又出现了,韩念夏一声惊叫又冲了出来,“来人呀,有鬼呀……” 闻声又赶来了一帮护卫,第一时间冲了进了韩念夏的房间,可惜又迟了一步,什么都没有逮到。 随着院子里面的躁动声接连不断,所有人又都起来了,再次聚在了韩念夏这个院子里面。 一个护卫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接连两日挑衅侯爷,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万敛行阴森森的一张脸,一言不发,什么样的人敢欺负到他的头上,竟然一而再的来上房揭瓦,这样的挑衅还是第一次遇上。 程风问:“又是从房顶进来的吗?” 一个护卫道:“对,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位置,今天早上补上的,又被揭开了,这个人的胆子不小,和我们推断的完全不同。” 此时的韩念夏已经顾不上大家闺秀的形象了,正一头扎在万夫人的怀里哭呢,一点没有早上说话时的气焰了。 程风问:“念夏,你先别哭,你说说那人把你怎么了?” 韩念夏整个人被吓的哆哆嗦嗦牙齿打颤,口齿不清,“……我说了,不是人,是鬼,一定是鬼,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程风道:“你一定是吓傻了,哪有什么鬼,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韩念夏哭着说:“是鬼,不是人,我那房间点了蜡烛,虽然光线昏暗,但是那一眼打死我也忘不了,那鬼骑在我身上,啪啪扇了我两记耳光,我惊醒时一睁眼睛,就看见眼前有一双牛一样大的眼睛正瞪着我,还呲着牙,那嘴可大了,能吓死个人,那张鬼脸就差贴我脸上了,我看的真切,绝对不是胡说,你们为什么就不信我。” “这怎么可能。” “我发誓,我没说谎,那鬼真是龇嘴獠牙的,能吓死个人。” 程风怎么想都不信,万敛行也不信,这里的护卫也不信。 不过万夫人信了,她提议:“我看天亮了赶紧请人来捉鬼吧,这鬼估计是把念夏缠上了。” “姑妈……” “不用怕,天亮我就派人去请个法师做法,不怕捉不到鬼。” “娘,哪有什么鬼,别自己吓自己了,你带着韩念夏先回去歇着,我和小叔商量商量对策。” 程风把怀里的程攸宁交给了玉华,“你们也都回去,这里没事了,坏人已经跑了。” 玉华接过程攸宁嘴里念叨了一句:“不是说万信侯是水庸神吗,这怎么还镇不住鬼呢。” 一直阴着脸没说话的万敛行听了玉华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风儿,你跟我来。” 程风一路跟着万敛行去了万敛行的住处,“风儿是不是有什么好计策了?” 程风道:“也没什么好计策,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既然这人胆子大,目的也没达到,那就还会来,来就不难抓。” 第946章 这东西根本不是人 “那你说说怎么抓?” “这人胆子这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府上的人,毕竟府上的人比较多,真出现一两个胆子大有怪癖的也不新鲜。” 万敛行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感觉这人不一定是府外的,我养的这些人再不济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府上也没进来过一个外人,不过难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是身手如随从一般,这人我们可就不好奈何他了。” 程风道:“身手再好也是个人,我抓。” “你抓?” “嗯,我想好了,此事不宜声张,晚上偷偷让韩念夏去我娘的屋里住下,我住韩念夏的房间,只要这人再出现,就跑不了了。” 万敛行想了想说:“不妥。” “小叔,哪里不妥?” “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真出点什么事情,我没法和我的哥哥嫂嫂交代,你和程攸宁都是万家的单传,这种事情不能交给你。” 黄尘鸣道:“那我去抓,我算了,这事没什么太大的危险,顶多受点小伤,别管他是人是鬼,早抓到早静心,不然日日不得安宁。” 程风道:“还是我去吧,你还是保护我小叔,我感觉抓这个贼不难。” 程风这心里总觉得这事情很蹊跷,这人进侯府也是费点力气的,可是这人来了对韩念夏也没做什么,第一晚薅韩念夏的头发,第二晚抽韩念夏两记耳光,都不是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虽然摸不清这人是什么目的,但是这人应该不是来谋财害命的。 万敛行这心里也画魂,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潜入他的太守府两次,没正面交锋,也没有人员丧命,金银也没少一分,除了房顶的一个洞,没有留下一点的线索。 此时的他有几分后悔,不应该把随影随行他们在同一个时间都放出去,要是随从在,今晚这人就抓到了,但是此事已经等不到他的那几个心腹回来了,他必须做出决定尽快抓到此人,不然传出去,他万敛行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风儿,那抓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多给你派一些人手保护,保证万无一失。” “不用,人手太多这人该不上钩了,这种人往往嗅觉都好,能闻到危险的味道。” 万敛行点点头,他赞同程风的说法。 到了晚上。 他们依计行事。 天一黑程风就躺在了韩念夏的床上了,他怕这人不上钩,他把屋子里面所有的灯都熄灭了,睁着眼睛静静地等着,可惜一点动静没有。按照他推算的时间这个时候还有点早,这人应该不会这么早的来,于是他闭上眼睛小憩。 不知什么时候,他朦朦胧胧地听见房顶出现了很轻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声音非常的轻,轻到让人很难察觉,不过凭借过硬的耳力,程风不仅听到了脚步声,还听出了这脚步声的不寻常之处,程风定了定神,竖着耳朵仔细的又听了听,怎么听都不像是一双脚在房顶上走路,至少两个人。 程风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同伙,这样事情可是和他们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了,他握紧手里的短刀,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房顶上的一举一动。 很快就等来了揭瓦片的声音,那动作非常的轻快且熟练,他猜测这人很快就会从棚顶下来,只是不知道进来的人是一个还是两个。 就在他耐心等待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坐在了他的胸口上。 程风心里一紧,不对呀,难道真有鬼?这东西明显不是人呀,因为他胸口上坐着的这个东西很轻,比程攸宁还轻很多。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这东西的下一个动作,真像韩念夏说的,这东西会抽人嘴巴子,并且手劲还很大。 挨了两嘴巴的程风猛地睁开眼,确实一双锃亮的大眼睛在黑夜里放着光芒,程风的脸和这东西的脸中间的距离不足三寸远,是点瘆人。 此时程风没做多想,闪电般地出手,一把抓住了这东西的脖子。 这一把下去给程风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这东西分明不是人。 他手里攥着这东西的脖子,上面全是毛,这东西的嘴里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还挺凶狠的。 并且这东西很不老实,它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想要逃脱,那双刚刚抽过程风嘴巴子的手还在不停地抓挠程风。 程风手上发力,防止这东西逃脱,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火折子快速的把蜡烛点燃了。 亮灯就是信号,只要这屋子里面点灯,就说明坏人来了,所以一大堆的护卫火速冲了进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程风手里抓着一只猴子,一人一猴正大眼瞪小眼。 领头的护卫一看这猴子,再看看房顶上的那个窟窿,什么都明白了,马上放松了警惕,他对身边的人道:“快去禀报侯爷,就说抓到了,不是坏人,是小少爷的那只猕猴捣的鬼,虚惊一场。” “是。” 这太守府东院西院的人都认识程攸宁的养着的这几只动物,一虎,一猫,一鼠,一猴,都是程攸宁的宝贝。 领头的护卫看了看这猴子的脖子,进行了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这猕猴精明,估计是自己把脖套弄开了,然后跑到韩姑娘这里和韩姑娘闹着玩来了,这小猴没什么坏心思,还好它是抓头发打脸,要是挠人,这韩姑娘可就毁容了。” 程风可不这样认为,想想他刚才听见的声音,应该不会错,这房顶上刚才肯定不止这一只猴,程攸宁肯定也来了,怪不得他能听出房顶上不止两个人走路呢,这猴子四条腿,加上程攸宁,可不就感觉来了至少两个人嘛。 程风不信这猕猴能通灵到上房揭瓦进屋变着法的捉弄人,这一定是程攸宁指使的,他先把瓦片揭开,随后嘱咐好小猴,最后把猴放了进来。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事不宜迟,他去祠堂找程攸宁,此时的程攸宁还在蒲团上假寐。 第947章 一人一猴 看着程攸宁的小背影,程风也懒得打他了,因为他清楚,这孩子靠打是没用的,“别装睡了,起来吧。” 程攸宁揉揉眼睛假装刚刚被叫醒的样子,“爹爹,是那个采花大盗又来了吗?” “对,采花大盗来了,在这里呢。”程风把猴子往地上一扔,小猴子直接窜到了程攸宁的怀里,长长的手臂勾着程攸宁的脖子,嘴还发出叫声,程攸宁从身边拿出一根香蕉递给了小猴,还骂了一句:“你这个笨蛋,怎么被我爹爹抓到了。” 小猴哪知道程攸宁为什么骂他,他就知道程攸宁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然后就会有好吃的。 程风道:“你领着个猴装神弄鬼折腾了整个侯府上下的人三个晚上,你自己去和大家解释吧,你爹我的脸是被你丢尽了。” 程攸宁紧张地问:“小爷爷不能打我的猴吧。” 程风道:“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惦记你的猴。” 万敛行没睡,万夫人的那个院也没睡,都等着程风抓坏人的消息呢,听说是程攸宁用猴作弄韩念夏,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样消息总好过府上进来坏人要强上许多,于是大家都去了厅堂。 韩念夏围着程攸宁和他怀里的猴转了三圈,“好像还真是这个小东西吓唬我,程攸宁,这都是你指使的吧?” 韩念夏照着小猴的脑袋上就拍了一下,小猴当时就龇出了一口大牙,作势还要挠韩念夏。 “哟,它还挺凶的,就是这口大牙,错不了了。” 程攸宁抱着猴和韩念夏拉开点距离,他警告韩念夏:“韩念夏,你别招它,它挠人见血,好多天都不好。” “你吓唬我。”韩念夏双手掐腰,一副要和程攸宁算账的样子。 “我吓唬你做什么,我被他挠过,一个月才长好,你给它惹急了我可拦不住。” “嘿,我就不信了,它这么点能把我怎么样,我今天非拔光它的毛出气不可。” 程攸宁把猴扔到地上,“你拔吧,能抓到就行。” 只见小猴身体敏捷灵活,几下就上了棚顶。 “唉,这小东西怎么上的房呀,也太快了吧。” 程攸宁嘟囔了一句:“没见识。” 韩念夏看着程风道:“表哥,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吧。” 程风这几日也折腾疲了,他也生不动气了:“念夏,人和猴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要怎么处置,你自己处置吧。” “表哥,你不亲自动手吗?你这是偏袒你儿子。” 程风刷地把程攸宁的裤子往下一扒,上面都是血痂,整个屁股没一处好地方,“你看看,是我偏袒他吗,我就是现在想给你出气,你也得看看程攸宁的屁股还能不能再打了吧。” “啧啧啧,表哥,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韩念夏伸手在程攸宁屁股上的血痂上轻轻摸了一下,程攸宁刷地提上裤子,他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丢脸害臊,他之所以这样麻利地提上裤子,是怕韩念夏不怀好意掐他一把,要是那样他可就疼了。 程攸宁提上裤子还不忘瞪韩念夏一眼,“装好人,不因为你,我爹爹能打我吗。” 韩念夏道:“我是让表哥收拾你,但是没让他收拾成这样呀。” 程风道:“我不管了,人给你们送来了,猴也给你送来了,任凭你们处置吧,是打是关还是上家法,我就不管了。” 程攸宁看看这些人也知道自己没理,他上前给在座的几个人行了一个大礼:“请爷爷奶奶还有小爷爷降罪。” 万老爷起身道:“敛行,你公正廉明,又是这府上的一家之主,你处理吧。” 万夫人也跟着起来了:“我岁数大了,不参与这是是非非了,交给敛行吧。” “哥哥嫂嫂,你们这就走了呀。” 万夫人摆摆手道:“嫂嫂我受不了刺激了,我孙儿的屁股你们掂量着打吧,别给打残废了就行,我们万家的香火就靠我孙儿延续了。” 程攸宁那惨不忍睹的屁股万敛行也下不去手呀。 万敛行仰头看看棚顶上的猴,对程攸宁说:“程攸宁,你把你这猴借我玩两天。” 程攸宁点点头,朝着棚顶喊了一嗓子:“四猴,下来。” 小猴一听程攸宁唤它的名字,很快就下来了,跳到了程攸宁的怀里,一只手臂勾住程攸宁的脖子,样子很是亲昵。 万敛行问:“你这猴都会些什么呀?” “端茶倒水跑道打杂,捏肩揉背抓痒痒,这些都会。” 万敛行对身边老管家道:“老管家,去把猴给我抱着。” 老管家哭唧唧地说:“侯爷,我这把年纪了你让我给你抓猴,我哪里能抱得住呀。” 万敛行一想也是,这小老头好像对付不了一只这样敏捷的猴子,“鸣鸣,你抱着。” 黄尘鸣只好起身去抓猴,程攸宁叮嘱了几句小猴才把这猴交到了黄尘鸣的手里,这猴还算听话,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跑。 万敛行对韩念夏道:“念夏姑娘,你们姑侄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猴我带走了,人任凭韩姑娘自己处置吧。” 韩念夏一脸懵的抓抓头发,看看屋子里面仅有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程风,一个程攸宁,她一撇嘴,不情愿地说:“程攸宁,我这次饶了你,但是你以后不许再作弄我了。” 程攸宁不示弱:“那要看你还去不去我爹爹那里告我的状了,也要看你还骂不骂我了。” 韩念夏领教了程攸宁的小手段也知道谨言慎行了,于是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告状了,我也不骂你了,我就问问你,咱俩能和解吗?这也就是我胆子大,不然就你这弄个猴大半夜装神弄鬼的,早把人吓死了。” “和解可以,那你得表表诚意。” 程风一听程攸宁的话云里雾里的,他以为程攸宁这是要和韩念夏谈什么条件,他刚想对程攸宁说差不多行了,毕竟他和韩念夏之间这点芝麻大的恩恩怨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就听韩念夏伸出手指道:“拉钩。” 第948章 钱老板找程风要说法 然后他又见程攸宁也伸出了小手指,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拉钩。” 再看就是两个人的手指往一起一钩,然后同时念起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既然咱们和解了,程攸宁,你要管住你的猴。” 程攸宁抿着嘴角点点头:“韩念夏,你要管住你的嘴。” 韩念夏也点点头,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程风道:“表哥,事情都解决了,我回去睡觉了。” 程风这心里正在琢磨着,这两个人是怎么把原本平平静静的侯府弄得夜夜不得安生,又到现在只用了一个小小的“拉钩”就把整件事化解的无声无息,好像他们之间的矛盾从来不存在一样的,难道这中间只差了一个拉钩? 所以就在程风想这个“拉钩”的分量和这两个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还正常的时候,韩念夏却张罗回去睡觉,程风连忙点头,不管怎样,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只要韩念夏不找程攸宁的事了,程攸宁也不捉弄韩念夏了,两个人能相安无事,那程风就谢天谢地,不然他再年轻的身子骨也有被程攸宁气散架的一天。 程攸宁拉拉程风的手道:“爹爹,攸宁也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走吧。”接连三日,夜夜照这样的闹,哪有人能不困呀。 清晨。 就在这对父子还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时候,钱老板带着沧满气势汹汹的来了,那架势一看就来者不善,不是寻仇就是算账。 睡梦中的程风就这样被人叫醒了,来到外屋一看,竟然是这两个人凶神恶煞地坐在那里。 “姐夫,沧满,这才什么时辰呀,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沧满粗声大气地说:“程风你装什么糊涂,我们为什么来你还不清楚吗?” 钱老板也脸色不善的开口了:“昨天夜里我就想来了,知道太守府接连几日夜里不安生,我才勉强等到了天亮。” 程风察言观色,感觉这里有事,“姐夫,那是有什么大事吧?” 钱老板把信件往桌子上一拍,示意程风自己看。 程风问:“谁的信呀?” “南城我下属的信。” “姐夫,你下属的信我看不合适吧。” “看看吧,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啊?‘我们’,姐夫这是指谁呀?搞得好像我有同伙一样。” 程风见钱老板的脸色这样难看,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钱老板如此不快,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这事情还跟他有关系,所以他把信拿了过来。 展开信,内容并不长,但是表达的十分清楚,就是钱老板被大家伙骗了,大家合起伙来骗走了钱老板四万五千人,这伙人指的是尚汐带回去的那些人,也暗指了尚汐和那些人串通一气。 程风斜眼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钱老板,眉头紧锁,脸很臭,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像这事跟程风也脱不了干系一样,可是在此之前,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程风放下手里的信,此时他什么都明白了,难怪这人的脸色这么臭,钱老板是认定自己是被大家伙给耍了,其实这就是被人耍了,只是耍他的人不是程风,也不是尚汐。 像钱老板要人是程风提出来的,葛东青节外生枝让让程风也很难做人,“姐夫,这事肯定和尚汐没关系,估计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这时暴躁的沧满忍不住开口:“程风,这个时候你就别替你家尚汐说话了,尚汐多精明呀,谁能骗得了她呀,你就承认这是你们提前穿透好的吧。” 程风不是当事人,也无力去解释,因为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钱老板也不会信。 但是尚汐真的没那么多的心眼,坏心思更是没有,这事一看就跟葛东青有关系,只要葛东青想玩心眼,十个尚汐也不是葛东青的对手。 程风在心里猜测,这件事可能是葛东青暗箱操作的,是不是受他小叔指使的他也不好说,他了解尚汐,但是不了解他小叔和葛东青,这些人的野心很大,胃口也很大,至于手段嘛?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信上的内容属实吗?” 沧满道:“程风,你怎么还怀疑我们的信有问题呢,这都是我们老板的亲信写的信,句句都是真话,你赶快给我们钱老板一个解释吧,总之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程风无奈,“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怎么解释呀。” 这时钱老板开口了:“程风,那边的生意可是我们两家的,挣的钱我没少给你和尚汐一分一厘吧。” 程风点点头,自始至终他都承认,钱老板待他不薄,虽然此人奸诈狡猾,但是对他和尚汐从来没有动过黑吃黑的坏心思,这些年没少帮衬他和尚汐。 “程风,我钱老板看在多方的面子,已经答应让出三万人,为何还要加码呢?” “姐夫,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 钱老板摇摇头道:“这次我就是被人设计了,你知道这四万五千人意味着什么吗,这相当于我钱老板抽筋断骨元气大伤。” “姐夫,这事情我才知道,你先别生气,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好不好。” 沧满道:“这还不清楚吗,这摆明了是你们老万家的人合起伙来玩我们钱老板。程风,我家老板对你不错吧,你姐姐胳膊肘往外拐,她和我们老板不一条心,你怎么也坑我们钱老板呢。我平时看你不争不抢为人还挺正派的,你怎么能伙同侯爷敲诈我们老板呢,你认识我家老板的时候你还不姓万吧,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老板拉巴过你吧。我们老板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你卖阿胶的时候我们老板收你的阿胶,你坐牢的时候我们老板托人捞你,你想买铺面的时候,我们老板贱卖你,那个时候你还不是万家的公子吧,我没记错那个时候的你还和尚汐冷冬数九的摆地摊吧,你怎么对我老板下得去手呢。” 第949章 问罪 程风被沧满数落的抬不起头,他和尚汐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钱老板对我和尚汐的好自然是无话可说,不过这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我想我姐也一定不知情,这里不可能有我姐的事。” “哼……这里怎么可能没有我家夫人的事,她若不开口,我们老板能答应给侯爷三万人吗,你当我们老板是傻子吗,还不是因为你姐姐肚子里面有我们老板的孩子吗,听说还是个丫头片子,要是照你们万家人这样压榨我们家钱老板,那老婆孩子我们老板也不用要了,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回南城,让你们这一家子在奉营快活吧。” “沧满,事情还不清楚呢,你这是在闹什么呀,再说这问题要出也是出在我小叔那里,和我姐有什么关系呀,怎么你还们还动了休我姐的念头了。” 沧满道:“这样只顾娘家不顾夫家的人不能要。” 钱老板拍拍桌子,“你们吵吵什么呀,什么也没有百钱重要。” 沧满对钱老板的话十分地不满,说出的话也不中听,句句都往钱老板的肺管子上戳,一点都不顾及他们家钱老板的感受。 “老板,难怪你能上当受骗,以前我就说这万百钱不能娶,你非执迷不悟,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现在他们老万家是挖你的人,以后就是挖你得钱,等你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的时候,你同万百钱的前夫金老板一个下场,都是被蹬的货。” 事情还没解决,钱老板已经被沧满气到语塞。 程风道:“沧满,我知道你很生气,替钱老板抱不平,但现在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先别煽风点火。” 沧满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事如何解决,今天必须得给我们老板一个说法,不然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们去找我小叔问个究竟吧,这批人是被他的人带走的,这其中的原委肯定他都知晓,还是让他给钱老板一个说法吧。” “程风,你可真行,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像你是跟我们钱老板是一伙的一样。” 程风道:“我和钱老板就是一伙的呀,说句真心话,我和钱老板的关系比我跟我姐的关系都近,我能坑钱老板吗,我家尚汐也不能和别人合起伙来坑钱老板。我和尚汐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我们不是背地里使刀子的那种人,我发誓,这事儿与我和尚汐没有半点关系。我和尚汐有都少心眼你们也应该清楚,两个人加一起也没钱老板的一半心眼多,所以跟钱老板我们就没动过心眼。” 钱老板听程风这样讲,脸色舒缓了很多,他心里猜测这猫腻多半出自万敛行那里,“先去侯爷那里问问,看看他是怎么说。” 几个人没耽搁,起身就去了万敛行那里。 万敛行正兴致勃勃地在家逗小猴子呢,看到这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来了,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都来了?” 程风把信直接递给了万敛行:“小叔,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万敛行推开信,道:“不用看了,我大概知道信上的内容,前两日我收到信了,我知道你们今日的来意。” 程风一听,这消息他小叔早就知道了,看来就是他小叔搞的鬼了,“小叔,你不仗义,我姐夫答应让出三万人,你为什么骗走四万五千人?你这不仅让我尚汐难做人,而且这事儿于情于理也不能这样办呀,这显得您多不地道呀,好歹您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侯爷,为了一己私利也太不择手段了。” 万敛行道:“风儿,你先不用开罪我,钱老板你们几个先坐下,听我慢慢的说。” 程风就是一副我听你编的样子,他刚才被沧满数落惨了,句句都戳他肺管子,他现在肯定是要站在钱老板这里,毕竟这事他小叔没理,他就没见过这样贪得无厌的人,这不但是坑人家钱老板,也是在坑他和尚汐,现在钱老板肯定也把他当坏人了。 万敛行道:“你们几个不要一副向我问罪的样子,这事儿我事先不知情。” “小叔,我就知道你得这样讲。” “我真不知情,这都是你葛叔带着人干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做事很多时候不按常理出牌,他是本着怎么对我有利怎么办,我也是收到他们的信才知道的,我万敛行虽然不守那么多的规矩,但是道义这两个字我还是守的。” 程风一副你可得了吧的样子。 万敛行瞪了他一眼:“你们给我一万人我都感恩戴德了,更何况三万,三万人都够居心不良的人举兵造反了,钱老板,你这养的是难民,不然就你这些人在南城也够给你安个罪名的了,这人多必有祸,你这么多的人没必要都放在一处。” 钱老板问:“小叔是什么意思?” 万敛行道:“我就要三万人,多出来的人我不要,我万敛行没你们想的那么坏那么贪婪,人还是你们的人,他们想要在奉营郡安家,每个男丁四亩地照分。” “小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就是多出来的人我不要,你们自己处置,钱、地我照分,你们要是想把这些人送回去我也没意见,但是这些人千里迢迢奔着你们来的,让他们回去你们得有个合理的说辞。” 钱老板也没想到万敛行会这样讲,把人骗来了,还说他不要,出乎他的意料,他很想知道这人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都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说话也是一言九鼎,我一个长辈能惦记你们手里的那点人吗,你们现在不是找我兴师问罪的时候,你们应该研究一下这些人来了以后如何安顿。” “小叔什么意思呀?” “这些人是奔着你们来的,不打着你们的旗号人家也不可能来,所以,你们这几日别闲着,趁着这些人来之前,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安排。” 程风问:“小叔,安排哪一批人呀?” 第950章 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三万人也好,一万五千人也罢,都得安顿吧,你看看奉营现有的工厂里面还有多少空缺,趁着钱老板还没回南城,该在奉营建的厂子就抓紧建建,钱老板要是走了,这建厂致富的事情就落到程风和尚汐的头上了,总之这事就是你们三个的,你们研究着办吧。” 沧满道:“侯爷也太黑了,您这不仅物尽其用,你还打算坐享其成呀。” 万敛行道:“你小子怎么把我想的这么坏,我出钱,你们出力。” “侯爷,可不是我一人这么想侯爷的,我家钱老板也是这样想侯爷的,您这样利用我们,我家老板可要收拾收拾铺盖走人了。” “噢?钱老板要收拾铺盖走人了?” “沧满,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这样想侯爷了。”钱老板如何给沧满使眼色都不管用,钱老板的冷汗浸湿了后背,这民不与官斗,何况这还是万敛行,他就是心中有怨气也不能发作,除了忍还是忍,“侯爷,都是沧满胡说八道,您别信他的。” 万敛行摸摸他腿边的小猴子,似笑非笑地说:“我看不像呀,这沧满为人耿直,说的话八成不像是假的,你要是卷铺盖走了我不留你,我就想问问万百钱你打算怎么办?” 沧满道:“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钱老板起身蹬了沧满一脚,这一脚不轻,为的是让他闭嘴:“你能不害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老板,你咋这么怂呢,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侯爷是在利用你,你的人从南城来了,他不管了,还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你这是给他们万家当牛做马呢,你现在不走,早晚被蹬,到那时候你更丢脸。” 万敛行不怕事情闹大,他笑嘻嘻地开口道:“既然这事牵连这么多的人,那去把请百钱请来吧,把我哥嫂也一并请来,事情说清楚以后钱老板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侯爷息怒,您让我建厂我建就是了,您别请我岳父岳母了,也别惊动百钱,再有两个多月百钱就要生了,惊动不得,会动胎气的。” 万敛行看看在座的这几个人道:“建厂的钱我出,人你们随便用,挣的钱归你们,我分文不要。” “挣的钱您不要?” “我万敛行两袖清风,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沧满插话:“侯爷,你家里屯的都是黄金吧。” 万敛行哈哈哈笑了起来,“我是朝廷的官员,你们是商人,你们看重的,我不一定入的了眼,我想做的事情你们也不一定能看的明白,不过就事论事,此事说来说去你们不亏。我万敛行不会占你们晚辈的便宜,也不会白占你们三万人,我不用人的时候,这些人还是为你们所用,这些远道而来的人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我无非是让这些人给我奉营添添人气,真到了打仗的那一日,一切另当别论。” 会说话的不如会听话的,沧满这次可机灵了,他听明白了,随后就是话锋一转:“我就说侯爷这人仗义,不能干不仁不义的事情。照这么说,这工厂建在哪里都一样,除了南城的煤矿搬不过来,这蜡烛长,卷烟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干。再说侯爷还给出钱建厂,又是在侯爷的地盘,上下关系不打自通,这怎么算都不亏。还有一个好处,这奉营占了地理上的优势了,这里离南部烟国最近,这货物可以往南部烟国运,何乐而不为呀。” 程风道:“这都要打仗了,你还敢去南部烟国,此时不是出国的好时机吧。” “有什么不敢的,咱们有行商证,咱们怕什么,我这几日去琉璃厂点点货,准备把琉璃运到南部烟国去,还有这奉营需要往外卖的糖呀,红薯粉呀,都赶快点点货,我这一趟多带点东西,我找找商机,顺便探探路,程风,你跟我去吗?” 程风道:“我就不去了吧,尚汐没在家,在家也不会让我去。” “你怎么就那么怕尚汐呀。” 程风道:“我不是跟你们出去过一次吗,自从那次做了大牢,回来就和尚汐说好了,以后再也出去经商了,再说我也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也就是跟着你们四处看看,观景一样,何况上次出去是大冷天,冰天雪地的一点都不好。” 沧满道:“你真没意思,上次出去是冬天,并且我们是去的北面,这次是往南,景色肯定比这里好。” 钱老板说:“沧满,你别鼓动程风了,他不能去,万家不会有人同意他出远门的,何况还是去南部烟国,你自己带人去吧。” “哎呀,我自己去就自己去,就是没什么意思。” 钱老板说:“按理说,这次我应该和你一起去,但是百钱现在的情况我走不开,下次和我你跑一趟。” 这时万敛行问:“南部烟国好吗?” 沧满眼睛一瞪:“南部烟国地大物博,主要是有钱,那里不缺吃不少喝,人人得以安居乐业,家家户户其乐融融,那地方可好了。” 万敛行又问:“这一趟得多少日呀?” “这次的路线已经定了,至少三个月。” “要这么久?” “第一次去嘛,遇到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凭借我走南闯北的经验,三个月我肯定是回不来,要是这次顺利,我得在那里设立我们钱字号的货点,以后再跑那边就省事了。” 万敛行道:“你多带点人过去,多设立几个你们自己的货点,等我有机会我也去南部烟国去转转。” 钱老板一听,加以制止,“侯爷您别听沧满忽忽悠悠的,出去一趟没有沧满说的这么顺利,那土匪强盗多了去了,那南部烟国到底好不好,我们谁都没去过,你千万别信了沧满的,您堂堂一位侯爷,还是不要出那么远的门好。” 万敛行点点头,他公务在身,很难去很远的地方,不过这心里还是羡慕,“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奉营了。” 第951章 风尘仆仆的尚汐 钱老板道:“侯爷,出门不是好事,遇到山路走山路,遇到水路走水路,这期间能碰上形形色色我们想不到念不到的事情,其中的凶险是不可估测的,还有就是身体状况,侯爷从汴京到奉营这一路都病倒了,切不可再走远路了,整个家族都靠小叔庇护,小叔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才是。” 万敛行识趣地点点头,他若是死了,万家必然会受到影响。 这沧满是在三日后带着货物和车队浩浩荡荡离开的奉营,朝着南部烟国去了。 在家做针线的玉华唉声叹气,“这芙蓉的命真不咋地。” 吴姐道:“芙蓉的命还不好,沧满不错。” 玉华道:“沧满这人才不靠谱呢,常年东奔西跑的,两口子聚少离多。” 吴姐道:“别说芙蓉了,你和陈庆辽不也一样嘛,一年也见不到两面。” “所以我来奉营伺候程攸宁呀。” 程攸宁正在一边捅咕锁呢,一边努力对付锁,一边留只耳朵偷听大人说话,靠着这双伶俐的耳朵,这家里的很多事情程攸宁都知道。 其实程攸宁这院里有芭蕉伺候,又有乔榕不离身边,程攸宁真的不用玉华照看,毕竟这孩子跑起来他爹都追不上,这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一把屎一把尿伺候的程攸宁了。 但是程攸宁还是希望这几个人他能天天见到,毕竟吴姐做饭好,这个玉华护着她,所以那要打仗的消息程攸宁在这两个人面前闭口没提,他请教了他的先生黄尘鸣,大概知道点战争是怎么回事。 两日后风尘仆仆的尚汐回来了。 她心里憋着一口,这一路没闲着跑,快马加鞭的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葛东青和随影。 尚汐跳下马直接去找万敛行,那样子可不似平常了,气势汹汹的。 程风笑嘻嘻地跟旁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呀。” 尚汐的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凶巴巴地说:“你问问葛叔他们吧。” “葛叔,这是怎么了?” 葛东青笑呵呵地说:“这孩子,就喜欢闹脾气,我想游山玩水她都不给我机会,我们只得快马加鞭地回来了。” 程风看着已经甩出他们十米远下尚汐道:“不对呀,我家尚汐从来不闹脾气。” 尚汐一路来了万敛行长去的厅堂,见门口守着的下人她就知道万敛行肯定在这里,不等下人通报,她就推门进去了,两扇雕花木门发出咣当一声。 不进来还好,进来一看,好家伙,差点没把尚汐气吐血:“小叔,我们东奔西跑数日,你竟然在家玩猴。” 万敛行看见尚汐就笑了,这人回来的可比他想的快多了:“快坐,来人,看茶,你葛叔呢?” “死了。”这一听就是气话。 “那我问问你,你葛叔是怎么死的?” “算计我和钱老板算计死的。” 葛东青从后面进来说:“谁说我死了?” 尚汐气呼呼地说:“我说的。” “东青,大哥问问你,你怎么得罪我这侄儿媳妇了,看把尚汐气的。” 葛东青道:“都是贤弟的错,我就一时鬼迷心窍,多给大哥从南城弄回来几个人。” “几个?那是几个吗?一万五呀,你是想让我们的工厂都停工吗?” 万敛行道:“尚汐呀,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钱老板和程风也已经知道了。” 万敛行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把整件事情的责任都推到了葛东青的身上,还假模假样地骂了葛东青几句。 尚汐道:“你们就给我演双簧吧,没有小叔你授意,我葛叔能对我们的矿工下手吗,还暗地里一人给发了二两银子,亏你们能想出来,你们这是把我当傻子是吧,要知道这样被你们暗算,打死我都不跟着回南城,这让钱老板怎么想我呀,他这个时候肯定误会我跟你们串通一气了。” 万敛行道:“尚汐呀,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开始钱老板认为我们是串通一气的,后来误会解开了。” 尚汐嘲讽地一笑,“那还不是被你的淫威压制的,换了别人,钱老板早就翻脸了。” 万敛行笑着说:“你知道你和程风做生意为什么不如钱老板吗?” “为什么?” “即使这事是我授意的,但如若这事情对钱老板有益,他也不会咬着不放了。” 尚汐问:“什么意思?” 万敛行道:“商人看重的是利益,你和程风看重的是义气,所以做生意你们两个照钱老板差了一大截,你们要多跟着他学学才是,你看看钱老板已经拿着我的银子去给自己建厂了,这才是聪明人,尚汐你别在这里开罪你小叔了,程风已经开罪我一回了,你赶快回去歇息,舟车劳顿一定很辛苦,你的脸都绿了。” 尚汐瞪了万敛行一眼,“我这脸是被你们气绿的,你们利用我还给我下套,随后巧嘴一张,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原过去了,我信你们才怪呢,你玩的那猴是我家程攸宁的吧?” “对呀,我从他那里借来玩几天,这小猴被程攸宁训的可乖巧,会捶背,还会抓痒痒,还能给我剥坚果。” 尚汐气呼呼地对程风道:“把猴抱走,不给他玩。” 程风笑呵呵地走了过去:“小叔,猴我先带走了。” “唉,我还没玩够呢,四猴可会抓痒痒了,给我抓的可舒服了。” 程风道:“先让我带回去吧,不然我交不了差。” “你就这么怕媳妇?” “还不是你和葛叔干的好事,惹我家尚汐不快了。” 程风扒开万敛行攥着猴爪的手,就把猴抱走了,回头去追尚汐了。 尚汐一边走一边说她这几日受的窝囊气,这么多日她总算有个一吐为快说说知心话的人了,见到程风算是打开了话匣子,程风一边听他控诉一边安慰她,说钱老板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让她也释怀。 尚汐怎么能这么快消气,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鬼把戏,这摆明了是在算计她,拿她当傻子耍呢。 第952章 蠢蠢欲动 尚汐气呼呼地一进院,玉华就扑了上来:“小尚汐,你咋回来的这么快呀,你到南城了吗?你这不会是半路就返回了吧。” 尚汐把手里的马鞭子往一边一扔:“你和吴姐怎么来了?事先怎么不捎信说一声?” “我哪有时间捎信,沧满有车,我和吴姐是借光来的,这一路省了不少的钱,吃喝都是沧满话的,沧满可大方了。” 尚汐在心里翻白眼,能这么大方花的可是她的钱,没有她的一百两,沧满能这么好心。 “什么也别说了,你们两个收拾收拾东西,赶快给我回南城去,这里不是你们待的。” 玉华眉毛一挑,照着尚汐的胳膊就掐了一把。 “啊——,你掐我做什么?你怎么还这么喜欢掐人呀?” “你咋和你婆婆一个样子,见面就赶人走,你知道我们这一趟走了多少天吗?三十七天呀,我这连半个月还没住上呢你就赶我走,我不回去,这里山清水秀的我看挺好,瓜果也比咱们南城家里的甜。” 吴姐精明,比玉华懂得察言观色,她问尚汐,“尚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我们在这里不方便呀?” 玉华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别听她的,我看她就是不想咱们。” “吴姐,我是为你们好,再不走可来不及了,我跟你们说,这里可能以后都不会太平了。” “怎么了?” 尚汐压低声音道:“要打仗了,南部烟国的兵在奉营的松春县的关口蠢蠢欲动。” 玉华问:“什么是蠢蠢欲动?” 这时程攸宁大喊着出来了:“娘——” 尚汐还没反应过来,程攸宁已经窜到了她的怀里,搂住了尚汐的脖子,这强大的冲击力让尚汐差点因为惯性倒在地上,还好她骑了几日马,腿部的力量比以前好上了很多,仅仅退后两步就站稳了。 尚汐看到程攸宁的那一刻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她出门这几日最想的就是她们家的程攸宁,“儿子,娘不在家的这几日你乖不乖?” “乖,我可乖了,不信你问玉华。” 玉华还在想什么是蠢蠢欲动呢,根本没听这对母子的对话,程攸宁又道:“玉华,你倒是说话呀,我告诉我娘,这些日子我乖不乖。” 玉华反应了过来,“乖,一点祸都没闯,每日都在苦读书。” 尚汐笑满意地笑了,还欣慰地夸了程攸宁一句:“我就知道我走这几日你在家肯定惹不出什么乱子,真是娘的好大二。” 一边的程风早就把脸转到了一边,他心里发虚,但是也明白,只要大家都不说,尚汐就不会知道这十几日程攸宁都干了什么。 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点都不想戳穿程攸宁,出于私心,他不想看着程攸宁挨训,也不想看到尚汐生气,他想过安生的日子,所以他决定不多嘴。 程攸宁照着尚汐那满脸灰尘的脸上吧唧来了一口,那亲昵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想尚汐了。 这时执着的玉华继续问尚汐:“尚汐,你说的那个蠢蠢欲动是什么意思呀,那个南部烟国蠢蠢欲动要干什么呀?” 程攸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玉华,让你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现在吃亏了吧,我娘说话你都听不懂了,她的意思就是两个国家要打仗了,哈哈哈哈。” “啊?”玉华的脸色马上变了,先是吃惊,后是疑惑,最后转为惊恐和恍然大悟。 她对院子里面这几个自家人道:“都别傻站在这里了,收拾收拾东西赶快离开奉营,都跟我回南城躲着去,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会死人的。” 尚汐见神色慌张的玉华就想笑,她就知道这人怕恐吓,一吓马上就会打包东西走人,“我们不走,世事无常,算得出开头,算不出结尾,你们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让程风安排马车送你们走。” “尚汐,你咋这么轴呢?不要命了呀?赶快跟我走,事不宜迟赶快是收拾金银细软跑路,这事非同小可。” “我们这一家子都不走,要走我们早就走了,我们和侯爷是一条藤上的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不怕,就这一条命,早死早超生。” “呸呸呸,你这话太丧气了。” 丧?尚汐还没跟玉华说万敛行在末春县炼铁呢,这才是他们不能跑的主要原因,这南部烟国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事情都在后面呢,就看万敛行这颗雷什么时候炸吧 玉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尚汐怀里的程攸宁往回一抱,“你们爱走不走,我得带着程攸宁走。” 程攸宁又是咯咯咯一笑:“玉华是个胆小鬼,我不走,我要跟着我爹娘留在奉营。”然后就见程攸宁像个小泥鳅一般挣脱玉华的怀抱,一溜烟的往外跑。 尚汐喊了一句:“不许出去乱讲。” “知道,孩儿知道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家师早已叮嘱过孩儿了。”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疯了。”玉华气的一跺脚,她根本抓不住程攸宁,她愁容满面地看向吴姐:“吴姐,你回去吗?” 吴姐笑呵呵地说:“我不走,我在这里伺候这一家三口,我去做饭了。” “吴姐你不怕死呀?” “东家都不怕,我怕什么,这两个国家要是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去做饭了。” 尚汐看吴姐不走,只能劝玉华:“玉华我让人先送你走吧,别都在这里等着了,这等来的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她想说的是,别都在这里等死了,当她知道有这个危险的苗头的时候,她也是想要打包走人,然后找个太平的地方安顿下来,只是这万敛行不安生呀,他们这一众人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命运都是未知的,她的心智已经被磨练到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境地了。 玉华十分地懊恼:“真拿你们没辙,这怎么还一个个都不怕死了呢。” 一边的程风开口说:“其实没什么事,打不打得起来还两说呢,要是害怕就现在走,要是胆大就再住一段时间,不用人心惶惶的,该吃吃,该喝喝,不要为没发生的事情犯愁。”